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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线杆上的海月松了口气,然而海月这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就见豪华轿车上冲下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咻咻咻地爬上来,捉住了自己的脚,开始往下拖!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没撞到自己很不甘心,所以想把她拖下去重新撞一次? ☆、不安地扭动   海月满脸黑线地看着不断扯自己脚,试图把自己拽下去的黑衣人,风中凌乱了,“你们、你们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黑衣人充耳不闻,继续往下拖。   >o<   再这样拖下去,肯定会像西瓜一样摔得稀巴烂的!于是海月赶紧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拉了,我自己下去!”   黑衣人听完,面面相窥了一眼,终于点头,下去了。   海月囧囧有神地从电线杆上下来,正要问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黑衣人架住,塞进了那辆豪华轿车当中。   海月被拽得七晕八眩,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然而她的神智才刚回过神来,立刻又被眼前的情形给震飞了。   会这样当然不是因为轿车内部太豪华,而是——   有男人!   一个长得无敌霹雳帅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此刻,正用他的双手在自己的胸部摸来捏去,一边还点头说,“的确是86,弹性极佳,并且没有下垂,合格。”   海月瞠目结舌。   男人将手移到她的腰,“腰围62,纤细结实,合格。”   海月呆若木鸡。   男人将手放到她的臀部揉捏,“臀围86,挺翘度也够,合格。”   海月持续震惊。   男人推开身边的兔女郎,将海月抱到膝上,食指一一指过前方的黑衣人,连续下达命令:“你,留下来处理这边的赔偿事宜,安抚受到惊吓的人民群众。你,到警局去说明,明天我会亲自上门赔理道歉!还有你,马上开车,回司空府!”   话音方落,黑衣人立刻兵分几路行动起来,豪华轿车重新上路。   海月看着车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树和街景,终于惊觉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回过神来,一面从男人怀里挣脱,一面撕心裂肺地尖叫:“你、你、你这个色狼!”   男人对她的尖叫充耳不闻,使了个眼色,两名兔女郎装扮的女子立刻上前,架住海月,将人扭送到男人面前。   光天化日的,他想做什么?强奸?还是杀人?   海月当下吓白了脸,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你、你……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把海月捞进怀里,紧紧的禁锢住。 ☆、不安地扭动   海月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犯,再加上男人只是紧紧地勒着她的腰,并没有做出什么比刚才揉胸掐腰捏屁股更出格的行为,于是她的胆子不由变大了些,一边手舞足蹈的想要挣脱,一边破口大骂道:“死色狼!快点放开我,不然我一脚踹断你的XXX!”   男人修长的腿伸了下,轻而易举地压住海月乱蹬的双腿,再伸手,捉住海月不断朝自己使乌龟拳的双手,紧紧地控制住她章鱼似的动作,阴鸷着眸子,沉声道:“闭嘴,再动本少爷就在这里强奸你!”   男人的表情实在太阴沉可怕,海月吓得魂飞魄散,噤声再也不敢放一个P了。   ********************   豪华轿车穿过热闹的街市,开过飘满枫叶的美丽大道,进入一座无与伦比的豪华建筑群,在一排排全副武装的门卫守护下,穿过豪华的雕花大门,在一幢优美的房子门前的宽敞广场前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下来,身着女仆装的佣人立刻上将,帮忙打开门,并在车门外铺上直通门口的红地毯,然后不约而同地弯腰,齐声喊:“欢迎司空少爷回府!”   哇靠!这阵仗!这捧场!这奢侈程度!这女佣的数量!这……也不用有钱到这地步吧!   海月目瞪口呆地左看右看,内心羡慕妒忌恨的同时,暗暗咒骂有钱人全是米虫社会败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男人拖下了车,一路拉进了巨豪华的房子当中。   房子里也这么豪华,这家的主人,该不会连马桶也是黄金打造的吧?   海月不由星星眼,此刻心里正想着待会儿找个锤子溜进洗手间敲一块马桶回去卖钱,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被人带进了一间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的房间内。>o<   男人把海月推倒在床上,解开了身上衬衫的扣子,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一连丢出好几个问题,“叫什么名字?几岁?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工作了还是在上学?恋爱史?”   海月被那双幽深的眸子看得脸微微一热,反射性地回答男人提出的所有问题:“宋海月,20岁,家住著名的贫民窟XX街,家里有爸爸、妈妈,目前上大一,有、有一个正在上大二的男朋友。”   “有男朋友?”男人眉头微蹙了一下,“你们上过床没有?”   “上、上、上床?”突然听到这么露骨的词,海月羞得满脸通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海月没有直接回答,让男人的眉皱得更深了些,“你们做过了?” ☆、不安地扭动   她、她、她跟男朋友之间纯洁得比绵羊还白,连亲吻都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会上床?   海月拼命摇头,“怎么可能!我跟杜允言才没有你说的那样,我们很清白的好伐!”   “是吗?”男人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似乎不相信海月的话。   “当、当然!”海月昂道挺首,大声地回答。   “洁身自好,很好。”男人点头。   “废话!”海月非常贞烈地直视男人。   男人问:“不介意我检查一下?”   检查?这种事要怎么检查啊,难道……现在上医院吗?   海月愣了。   然而男人却不给她更多发愣的时间,大掌摸到海月的腰腹之间,轻轻一拉,扯下了她的运动裤,伸手探进她的双腿间。   海月魂不附体地一边尖叫,一边踢打他:“哇!死色狼!你在做什么?!!救命啊!强奸啊!”   “闭嘴!”男人被踢中了腹部,表情因疼痛而微微扭曲了下,却没有放开海月,以双膝顶开她的双腿,修长的指拨开海月轻薄的小内裤,直接探了进去。   “痛——”突如其来的入侵让海月整个人都颤栗了!她倏得停下所有的动作,全身僵硬地躺在那里,无法动弹。   “很好,果然没做过,还是处女。”男人满意地点头,将手退出来,帮她把裤子重新穿好,起身退坐到沙发上。   “你、你抓我来到底想做什么?”海月立刻抱着腿坐起来,咬着唇惊骇地看着男人。他竟然……竟然把手伸进她的……   男人无视海月惊惧的表情,也没有回答她的话,伸手拍了两下。   掌音刚落,门那边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海月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女仆捧着一个文件夹,恭恭敬敬地交给男人,然后退了出去,带上门。   海月二话不说,立刻跳下床,准备压门而出。   对她逃跑的行为,男人丝毫不在意,抽出文件夹里的文件,边看边凉凉地开口,仅用一句放丈秒杀了海月,成功阻止了她逃跑的步伐:“根据这份调查报告,你家里似乎欠了地下钱庄几百万?”   海月刹住脚步,惊愕万分地回头,“你、你调查我?!”   男人敢做敢当地点头,“没错。”   “你是神经病啊,干嘛没事调查我?!”   男人淡淡地看了海月一眼,说,“我有义务调查清楚,未来孩子母亲的一切。”   未来孩子?   海月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谁、谁要替你生孩子?你有毛病啊!随便到街上抓个女人生孩子。” ☆、不安地扭动   男人一点也不在意海月的意见,优雅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海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会,从怀里掏出名片,递给海月,说:“一个孩子,换你全家的债务,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考虑,决定了打这上面的电话,我自然会派人过去接你。”   说完,男人越过海月,走到门口打开门把。   海月气愤地将名片丢向男人,“我才不会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   男人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头来,面无表情道,“司空经秋,你未来孩子爸爸的名字。为了保证孩子的血统,你最好跟男朋友分手。”   语毕,司空经秋离开了房间,留下海月一个人盯着关上的门发呆。   好半晌后,海月才回过神来,冲着那扇早已关上的门骂了句“神经病”,然后,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   “海月,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同事小秋泪眼汪汪地看着海月,心里那个感激啊,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幸好海月答应帮忙代班,否则今天帮男朋友庆幸生日的事就要泡汤了呢!   “哎哟,都是同事,干嘛这么三八啦!不用客气啦,你能找我代班,我还求知不得呢,正好多赚点钱!”海月拍了拍小秋的肩膀,边把人推出便利店边说:“快去快去,你不是还要去拿给男朋友预订的蛋糕吗?一会迟了就不好了。”   “嗯。”小秋重重地点了下头,跑开了。   看着小秋渐渐远去的身影,海月微笑了下,转身正准备回便利店,眼角余光却瞥见角落里几个贼头贼脑的身影。   ==   又来了!   都说了不会替那个什么司空经秋生孩子了,这些人还每天跟踪她,是听不懂人话啊!   就因为自己的三围和身高、还有长相完全符合司空经秋的定义的未来孩子他妈的标准,竟然就要她去和一个陌生男人上床生孩子,世界上跟她身材一模一样的人多了去了,司空经秋干嘛不去找别人!   最过份的是,那个男人居然还把手指伸进自己的身体里……简直莫名其妙!   看着那几颗鬼鬼祟祟的身影,海月瞬间想起司空经秋对自己做过的一切,顿时涌起一阵无名火,冲进便利商,拿了几盒过期的便当,气呼呼地走过去,“啪啪啪”地盖到那几个黑衣人头上后,这才解了气,重重地哼了一声,神清气爽地回去工作。   而几个黑衣人则头顶着搞笑的便当盒,在路人无比惊诧的目光当中,石化在了街角。   == ☆、不安地扭动   处理完那几个黑衣人后,海月心情大好,不仅工作效率大增,面对顾客时笑容更加灿烂,甚至还在工作中哼起歌来。   又有一个顾客结账,海月刷完了价格,笑眯眯地扬起脸,正准备报价格,在看到顾客的脸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双目圆瞪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惊愕的嘴久久没有合上。   司空经秋?!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较于海月的惊诧,司空经秋就显得淡定多了,他指了指柜台上的东西,说:“我来买东西,麻烦算下多少钱。”   买东西?像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哪里需要自己到便利商店买东西?不是一个电话就有飞机空运到家门口,然后再由女仆送到嘴边的吗?   海月又不是傻子,才不相信司空经秋这种鬼话,更不相信他会屈尊降贵到这种偏僻的、小得可怜的便利店里来买东西。   他来这里,根本就是别有目的的吧!   海月虽然在心里不知道白了这个人不知道多少眼,但表面上还是保持住了职业的微笑,说:“谢谢,这位先生,总共是一百三十八元!”   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掏出信用卡递过去。   海月伸手去接,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指,不由想到那天……海月脸蛋一红,微颤的手差点没接住那张卡。   >o<   宋海月,你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暗骂了自己一声,海月飞快地刷快算帐,抓来袋子把柜台上的东西一骨脑地抓进去,粗鲁地递过去,红着脸,粗声粗气地说:“先生,您的东西,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光临!”   司空经秋接过袋子,却并没有走开,反而站在那里不动,深邃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海月。   海月被看他看得头皮发麻,好像四周有无数窥探自己内心的目光看着似的,完全不敢抬起头来。   这家伙到底在看什么啊?他为什么还不走?   海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收银机,脑子里却不停地浮现那天被人压倒在床,然后被……的画面。   那天,她居然完全忘记了反抗,就这样乖乖地让他……   海月越想越羞愧,越想越无地自容,真是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不安地扭动   然而司空经秋却不仅不打算放过她,还特意俯过身来说,一句一字,清晰无比地说,“还有两天,我等你的答复。”   说着,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搁在柜台上,这才提起柜台上的一袋东西,转身离开了便利商店。   海月看着那扇开了又合上的玻璃门,再瞄下外头坐进豪华轿车里的司空经秋,骂了句“神经病”后,将柜台上名片抓起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筒里。   谁会愿意被一个陌生男人XXOO,然后再替他生下孩子啊!又不是有病!   ****************************   五点四十分。   周围的上班族大多数都陆续下班,来便利商店买东西的人开始多起来,海月很快就把司空经秋那个混蛋置之脑后,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一个多小时后,人潮渐渐散去,忙得团团转的海月总算有了点空闲时间,靠着柜台长长地松了口气,让站了一个多小时的腿稍微放松一下,为接下来还有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做准备。   休息得差不多的时候,店里的传真机突然响起来,海月看着传真机,并没有马上接起来,这台传真机是用来给客户传真用的,除非顾客要求对方传真到这边,否则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打来,现在店里完全没有顾客,传真机却突然响起来,海月不禁有些纳闷,难道……是哪个顾客把店里的号码告诉了谁,一会儿会过来拿传真吗?   海月一边想着,一边拿起话筒,正要按下传真键给对方信号,却听见里头传来男朋友熟悉的声音:“海月!海月!你先别按传真,是我,我是允言!”   允言?允言怎么会突然打电话到店里来?   海月愣了下,杜允言是海月的男朋友,两人在迎新生的时候碰上的,那时候,杜允言是来接海月的学长,杜允言对海月一见钟情,海月也很喜欢杜允言,两人自然而然地发展成恋人关系了。   想到两人认识的过程,海月不由勾起了一抹甜蜜的笑,将话筒放到耳边:“允言,你怎么会有店里电话?”   “嘿嘿……”电话那头的杜允言神秘地笑了下,才说:“上次我去接你的时候,找小秋偷偷问的,怎么样,本大爷我厉害吧,哈哈哈哈哈……”   小秋那个家伙,店长不是说了这个传真不能用做私人的吗?海月暗暗翻了个白眼,“杜允言,你别笑了,有事快点说啦,等会儿被店长发现我偷接电话要被扣工资的。” ☆、不安地扭动   听到海月这么说,杜允言赶紧收起吊儿郎当的口气,严肃地问,“海月,你几点下班?”   “十点吧。”海月看了下柜台上的时钟,说。   “哇!怎么这么晚?”杜允言在那头怪叫,“你平常不是六点就下班了吗?”   海月:“今天小秋她男朋友生日,请我代班啦。”   “……”杜允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说:“那我十点钟过去接你。”   “不用啦,你明天不是早课,那么远过来,再送我回家,肯定又要很晚,还是早点休息。”   “没关系,大不了锹翘一节课嘛,你那么晚下班,我不放心,就这么说定了,我十点来接你,记得等我啊!”杜允言说着,不给海月反应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海月盯着话筒看了好半响,甜蜜的回了声,“好”,才勾着嘴角,轻轻地把话筒放回去,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虽然嘴上说不要,但知道杜允言要来接自己后,海月还是很开心,接下来的工作,也因此而变得轻松起来。   九点半,海月开始擦玻璃拖地板,为下班做准备。   九点四十五分,所有的后置工作都已准备完毕,海月在柜台时哼着歌等候上大夜班的同事,和……男朋友杜允言。   九点五十分,大夜班的两个同事进入便利店,海月和他们交接完后,跑去打卡,然后才背着包包走出便利店,站在门口等男朋友。   同事看她还没走,不禁有些奇怪,推门,探出头去,问:“海月,你再不走,一会儿公交车就要停了哦!”   海月羞涩地笑了下,说,“呃……我在等人。”   同事立刻明白过来,一脸羡慕地调侃说,“哦哦……在等你那个帅帅的男朋友啊!真是好啊!下班有男朋友接,不像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下了班还得一个人凄凉地跑去搭公车,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苍天啊,我的命咱就这么滴杯催呢……”   另一个同事听到,也从柜台跑出来,花痴地抱着胸,一搭一唱地说:“神啊,请赐我一个跟杜允言一样帅的男朋友吧!”   海月被他们调侃得满脸通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幸好杜允言及时出现,将她从这种尴尬的窘境中解救出来。   “大胆妖怪,竟敢欺负我女朋友!看我武大侠不收了你们!”杜允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张牙舞爪的扮鬼脸,吓得海月两个同事哇哇大叫地跑回店里,直呼“再也不敢了”。 ☆、不安地扭动   看同事被吓得抱头鼠窜,海月连忙拉住男朋友,“你不要再吓他们啦,一会店长从监视器里看到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歹徒。”   听到女朋友这么说,杜允言才收了起嬉皮笑脸,状似异常宽宏大量地说:“好吧!看在海月小姐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你们这两个妖怪,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海月被男朋友的搞笑弄得一阵无言。   两名同事则羡慕妒忌恨了,很心酸地抱在一起,夸张的、泪流满面地说:“天啊,为什么世界就这么不公平呢,我们也要这样的男朋友啊——”   海月被他们的行为雷得黑线万丈,就知道这两个家伙,一定不会放过任何调侃自己的机会,为了防止他们再做出什么更雷人的行动,海月赶紧拉了男朋友离开。   便利店离公交车站大约要走十分钟左右,海月和男朋友从便利店离开,并没有时间多说话,牵着手一路跑着,去赶最后一班公交车。   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正好赶上最后一班公车,两人气喘吁吁的相似一笑,一前一后上了公交车。   刷过卡后,在靠窗的位置,甜甜蜜蜜地坐下来,相互交换彼此一天的信息。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公交车启动的那一刻,一辆银色的跑车缓缓地从角落里驶出来,跟了上去。   *****************   海月的家住在X市最老旧的城区,这一带几个月前就被划入拆迁区,最近已经在动工,所以到处都破破旧旧的,散发着一股荒废的气息,再加现在已经是差不多十一点,路灯又早就拆掉,四周就显得更荒凉了。   爸爸妈妈反对海月在大学的时候交男朋友,所以两人的交往是瞒着家人进行的。   平常杜允言总是把她送到巷子口,就转身离去了,只不过今天实在是太晚了,黑乎乎的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不安全,杜允言不顾海月的反对,要送她进去。   海月拗不过他,再加上巷子实在是太黑,所以就不再坚持了。 ☆、不安地扭动   两人紧紧地牵着彼此的手,在暗巷里行走,快到家的时候,海月不由抬头探了下,发现自己家的灯居然还亮着,不禁有些奇怪,平常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应该早就睡了,怎么今天家里还灯火通明的?   为了防止家人发现允言的存在,海月在隔壁邻居的墙下,拉住了杜允言,“允言,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一会儿被爸爸妈妈发现就不好了。”   “嗯。”杜允言俯身,轻吻了下海月的额头,“回去早点睡,明天我在巷子口等你。”   “好。”海月红着脸点头,幸好四处一片黑暗,允言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则她真担心自己会害羞得挖个洞钻进去,“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我一个大男人,没人会想要对我怎么样啦。”允言又吻了她一下,这才松开手,按着海月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回去吧。”   海月点头,朝家的方向迈了一步,第二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自家的门被从里向外踹飞出来,摔在地上,裂成了好几片。   发生了什么事?   海月怔了一下,飞快地往家里跑,杜允言也被刚才那一声巨响吓到了,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   姬家被几个全身刺青、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家伙用棒球棍砸得乱七八糟,海月和允言一起冲进去的时候,正好瞧见宋爸爸满脸苍白地抱着家里唯一值钱的电视器,而一个人高马大的大汉正扬着棒球棍,准备砸下去。   海月瞬间被那可怕的场景吓到,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想替宋爸爸挡下那一棍,然后海月身后的那道身影更快,飞快地撞开海月,挡到了宋爸爸面前。   瞬间,棒球棍挥落。   “砰——”杜允言被打飞出去,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像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滑倒下来,腥红的血在白色的墙面上划下一条触目惊心的长痕。   拿着棒球棍的男人吓呆了,面如死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冲过来,他刚刚只是想砸电视机而已,而且也算准了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现场静止了至少有三十秒。   几名大汉见惹出祸来,立刻丢下棒球棍拔腿就跑。 ☆、不安地扭动   海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跌跌撞撞地踩着满室的狼籍扑过去,颤抖地跪在已经陷入昏迷的杜允言身边,想碰他,却不知道从该从哪里入手,深怕自己一动,会引来杜允言更重的伤势,惊慌失措了几秒,终于想起应该先叫救护车,于是转过头去,吼,“爸!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宋妈妈看到那鲜红的血,当场昏了过去。   宋爸爸一听,立刻从呆愕中回神,心急火燎地在一堆破碎的家具当中翻找电话,然而,当宋爸爸从一堆杂乱中找出电话时,却发现,电话线被刚刚那几名大汉给扯断了。   宋家瞬间陷入绝望当中。   一路尾随海月的司空经秋听到响声,立刻停下车子上前,但他没想到,一踏进宋家,看到的会是这样的情形,不由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海月想也不想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司空经秋面前,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你有没有带手机,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要叫救护车,快点!”   说着,不经他的同意,开始在司空经秋身上四处寻找起来,然而却一无所获。绝望排山倒海而来,打得海月当场双腿一软,瘫了下去。   司空经秋眼明手快地扶住她,镇定地说,“手机在车上,你在这里,我去拿。”   闻言,海月立刻松开司空经秋的手。   司空经秋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车上,找到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冲进宋家,“我已经通知司空家的医疗队,他们马上就会赶过来,你们确认一下,还有谁受伤,等下一起到医院去。”   宋爸爸丢掉电话爬到宋妈妈身边,检查了下,摇头。   海月则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司空经秋皱眉,把海月拉起来,将手机塞进她手里,说,“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马上打电话给杜允言的家人,让他们立刻赶到XX医院,等会肯定要做手术,需要家人签字。”   海月还未回过神来,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沉着脸命令她,“打电话通知杜允言的父母,让他们赶到XX医院,立刻!”   阴沉的脸色,凌厉的口气,终于让海月回过神来,拿着手机开始拨号,然而她颤抖的手却在键盘上滑来滑去,怎么也按不对数字。    ☆、不安地扭动   司空经秋极不耐烦地抢过海月手中的手机,沉声道,“号码告诉我!”   海月颤抖着唇报了一串数字,司空经秋按完之后立刻拨出,接通后,用最简洁的口气,向对方说明了情况,让他们立刻赶到医院。   挂上电话,外头响起救护车的声音,几名穿着白袍的医护人员抬着单架冲了进来,围在司空经秋身边,一脸惊慌地问:“少爷?你受伤了?”   “不是我。”司空经秋把忤在门口的海月拉进怀里,退到一边,“受伤的人在那边,马上安排他进医院手术,把夏东野叫来主刀。”   “是!”   众人立刻抬着单架过去,先对杜允言进行了简单的止血措失,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移到单架上,抬出去。   医护人员前脚刚走,司空经秋后脚立刻扯着海月跑上,宋爸爸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帮忙,但还是扛起宋妈妈跟了上去。   这是宋家人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跑车,然而他们却都没有心情欣赏,心心念念的都上前面那辆救护车上的杜允言。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司空经秋一边开车一边询问。   副驾驶座上的海月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白色救护车,根本没有听到司空经秋说话。   还是稍微镇定下来的宋爸爸,简要地向司空经秋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刚刚那群人是到宋家要债的,宋家拿不出钱,他们就开始砸东西,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杜允言会突然冲进来,替宋爸爸挨了一棍……   事情,就这么简单。   然而,这事故留下的后遗症可一点也不简单。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杜家父母早已经到了,由于杜允言必须马上动手术,所以大家什么都没说,非常有默契地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杜允言身上,直到杜允言被进手术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待。   好久之后,杜允言的爸爸终于开口,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海月猛地站起来,正准备开口,宋爸爸却更快一步地站起来,向杜爸爸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说,“对不起,都是为了救我,杜先生才会被歹徒打伤……” ☆、不安地扭动   杜爸爸沉着脸不说话。   海月以为他根本不相信,也加入了道歉的行列,“对不起,都是我,允言才会……”   司空经秋突然打断了他们,“医生出来了。”   所有人立刻停下目前所有的事,围了上去,七嘴八舌。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杜先生怎么样?”   “医生,允言他怎么样?”   “医生……”   刚动完一个大手术,满身疲惫的夏东野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耐烦地拉下口罩,说:“通通给我闭嘴!”   巴着夏东野不放的人立刻顿住,走廊瞬间安静下来,不过这安静只维持了三秒,大家又再次围了上去,继续用噪音荼毒他。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杜先生怎么样?”   “医生,允言他怎么样?”   “医生……”   连续几个小时下来的手术已经让人够累了,还要面对这群完全没有章法的问题,夏东野的耐性完全用尽,揉着额头大吼,“妈的!司空经秋,快点死过来让他们安静下来!”   见好友是真的发火了,始终站在一旁的司空经秋这才不慌不忙地走过来,一一把那些激动的人拉开,无比冷静地说,“你们继续这样缠下去,夏医生根本没办法回答你们的问题。”   此话一出,大家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纠缠,而是静静地看着夏东野,等候他的回答。   见他们安静,夏东野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些,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杜爸爸和杜妈妈立刻上前一步。   夏东野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手术很成功,杜允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闻言,杜爸爸和杜妈妈长长地吐了口气,喜极而泣地抱在一起。   然而他们的高兴维持了不到三秒,夏东野又宣布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错愕的消息。   夏东野说:“不过,杜允言的脑部受了严重的创伤,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一时半会儿大概醒不过来了。”   杜爸爸和杜妈妈一僵,慢慢地转过头来,异口同声,“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嗯。”夏东野点头,“通俗点说,就是杜允言成为了植物人,可能会醒,也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植物人?”杜爸爸和杜妈妈一听,当场昏了过去。   海月也承受不住,当场瘫倒在地。 ☆、不安地扭动   杜允言被转进了加护病房,然而很快,因为欠了医院一大笔医疗费用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尽管如此,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小康家庭的杜家夫妇,左挪右凑地付完欠医院的费用早已捉襟见肘,再也付不起更多的医疗费了,更别说以后不知道填到什么时候会是头的医疗费……   发生了这样的事,宋家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但原本就家徒四壁的宋家那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对杜允言的医疗费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那天打人的几个大汉,也完全找不到。   尽管知道杜允言会变成这样,宋海月要付一半的责任,但杜家父母却一句也没有怪过她,只说这是命……就是这样,才让她更加愧疚……   海月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瞬间老了几十岁的杜家二老,牙一咬,心一横,下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海月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转身去找夏东野。   在医院里绕来绕去,问了好多来往的护士后,海月终于在六楼的办公室找到了夏东野。   夏东野似乎已经下班了,他正收拾桌面,海月没有任何犹豫地走进去,“夏医生,你好。”   “宋海月?有什么事吗?”夏东野记得这个女孩子,杜允言住院以来,她几乎天天都来。   海月先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然后才说,“夏医生,拜托你把司空经秋先生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经秋?”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围着杜允言的女孩居然突然问起自己的好友,夏东野颇感意外,愣了好久才回神:“宋小姐,我可以问下,你找经秋有什么事吗?”   “我……”怎么办,要告诉这个人她找司空经秋的原因吗?可是……如果说了,会不会被看不起?海月咬唇,“司空先生说,我有困难的时候可以找他帮忙。”   “既然如此,你应该有经秋的电话才对。”夏东野冷静地说。   “司空先生他……给过我名片,我不小心弄丢了。”   夏东野摸了摸下巴,仿佛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不安地扭动   生怕夏东野不相信自己,海月着急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说,“真的!如果夏医生不相信的话,可以先打电话问问司空先生!”   夏东野本来不打算理她,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臂上、力道大到抓疼他的手,也许真的有什么很要紧的事吧。夏东野终于点头,“好吧,你先松开手,我打电话问问。”   海月一听,立刻松开手。   夏东野拿起桌上的手机调出司空经秋的号码,拨出,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海月就站在夏东野的旁边,自然听到了司空经秋略为疑惑的声音。   “东野?你怎么会打给我?”   夏东野看了身边紧紧抓着衣袖的女孩一眼,说,“经秋,宋海月你还记得吧?”   “宋海月?”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才回答,“她怎么了?”   “她到我这儿来要你的手机号码。”   “她要我的手机号码做什么?”司空经秋脱口问,随即又转换了一种口气,“号码不用给她了,你现在有没有空?”   “嗯。”夏东野略感抱歉地看了海月一眼,相信她也听到了司空经秋的话,点头,“正好下班。”   司空经秋那天的话,原来是在跟她开玩笑而已吗?海月失望极了,忍着眼睛的泪水,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夏东海的办公室。   “那好,麻烦你直接把送海月送到我家来。”   “好。”夏东野愣了三秒点头,连忙挂掉电话起身,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宋海月,“宋小姐,麻烦请等一下!”   海月失魂落魄地转过来,声音细得几乎要听不见,“夏医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夏东野脱掉白袍挂到衣架上,捞了车钥匙走到海月面前,说,“走吧,经秋让我送你过去。”   *******************   夏东野把海月送到门口后,就回去了。   海月站在司空家门前,看着门后那幢精美的建筑发呆。   这是宋海月第二次踏进司空家,虽然早就见过司空家的豪华与财力,但再一次看到,海月还是被震撼到了,也更加笃定了内心的想法。   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不会让杜允言死的! ☆、不安地扭动   海月深吸了口气,伸手,微微颤抖地按上电铃,然后紧张地站在那里等候。   门很快就开了,海月看到一名穿着西装、大约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后,赶紧鞠躬问候:“您好!我是来找司空先生的!”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进来吧,少爷在里边等你。”   语毕,头也不回的向主屋走去。   “谢、谢谢。”海月点头,小跑地追上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带着海月在大宅子里左绕右转,走了大约五分钟后,来到三楼的一间白色房门前停下。   中年人敲了敲门,面无表情地说:“少爷,人已经带来了。”   里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为什么没有说话,会不会?司空经秋突然反悔了?   海月紧张地扭着手,等待着,就在海月快把自己的双手绞断时,一道低沉的噪音自门内传来,“让她进来。”   “是。”中年人推开门,作了个请的姿势,“进去吧。”   海月咬着唇,紧张的僵着身体,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去,完全不敢乱看。   低沉的男音又响了起来,“没你的事,出去把门锁上,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到三楼来。”   “是。”中年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跟着是“喀嚓”的关门声,海月不由自主地抖了下。   司空经秋看着忤在门口的人,皱眉,“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不是有事找我吗,过来。”   宋海月,不要怕!   海月暗暗地在心里对自己喊了一声,这才一步一步地朝声音的发源处走过去,直到看见司空经秋穿着家居鞋的脚,才停下来,怯生生地打招呼:“司、司空先生,您、您好。”   干嘛低着头,他长得很丑吗?司空经秋看着她头顶的发旋,不太高兴地说,“你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   他讨厌别人用头顶面对自己!   “是!”海月慢慢地抬起头来,却被司空经秋的衣着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 ☆、不安地扭动   司空经秋优雅地斜抵在书桌旁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味道,头发似乎刚洗过,凌乱地垂落在额前,海月似乎还能闻到他发间传来的淡淡洗发乳的香味,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睡袍,并没有很正式地拉好,前襟大大的松开,露出一大片微微带点古铜色的皮肤……   海月不敢直视他几乎半裸的身体,赶紧别开视线。   “你今天来,是表示已经答应本少爷的提议了?”司空经秋上前一步,攫住海月的下巴,缓缓地抬起来,让她直视自己。   “是、是的。”海月脸红的不成样子,目光左飘右飘,就是不敢看司空经秋。她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穿成这样……   “嗯。”司空经秋点头,松开她的下鄂,指了指右边的门,说:“去洗澡。”   “洗、洗澡?”海月错愕地看他,他们不是要谈生孩子的事吗,为什么要洗澡?而且她都还没说附加条件……   “我不喜欢全身上汗的女人。”司空经秋微微不舒服地皱了下眉。   海月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可是,我们还什么都没有谈……”   “谈?”司空经秋挑眉,“我以为上一次,我们已经把条件谈得很清楚了。”   “不是。”海月知道生一个孩子,抵消家里那几百万的债务,她已经是很划算很划算了,可是,可是允言还在医院里,未来的医药费完全没有着落……   这么一想,海月心中忽然生出了无比多的勇气,她暗暗地吸了口气说,“司空先生,我可不可以加一个条件?”   “呃?”居然还有附加条件?司空经秋略为诧异地挑眉,拿起书桌旁的红酒,轻啜了一口,说,“说说看。”   “就、就是关于我的男朋友允言,如果我帮你生了小孩,你可不可以替他付医药费,直到他康复为止?”一口气说完,海月紧张地屏着呼吸,等候司空经秋的回答。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海月紧张地捏紧了双拳。 ☆、不安地扭动   他为什么不回答?是觉得这个条件太过份了,想换个人选吗?   想到这里,海月整颗心都揪起来了。不!她不能让司空经秋去找其他人,只有他能解决家里的债务和救允言了。   海月咬牙,说:“司空先生,我可以帮您生两个!只要你肯救允言!”   两个?前几天还义正言辞地拒绝,今天不仅愿意,还说要帮他生两孩子?   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红酒搁到桌子上,突然伸手,扣住海月的腰,将她揽进怀里,直勾勾地盯站她半响,才问,“你很爱杜允言?”   提到现在昏迷不醒的男友,海月红了眼眶,“是、是的。”   司空经秋抿唇,不说话了。   海月以为他觉得两个还是太少了,于是又说,“如果要生三个也可以,只要您愿意救允言!”   司空经秋默然了会儿,才说,“本少爷还没想好要生几个孩子,也许一个,也许更多。”   司空先生这么说,代表他愿意接受自己的条件吗?海月心下一喜,立刻说,“没关系,只要您肯救允言,生几个我都愿意!”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司空经秋点头,在海月露出惊喜的表情时,又摇了摇头。   海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司空先生?”   “生孩子这个事,顺其自然比较好。”   “那……您答应了吗?”   “要我救杜允言也不是不可以。”   海月屏息,等待他接下来的答案。   司空经秋紧紧地盯着她的左胸,说,“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心里有别人,如果跟了我,就必须把杜允言完完全全……”   修长的指指了指海月的以脏,再指指她的脑子,说,“你能够把杜允言从心里和脑子里完完全全地清除掉吗?”   把允言完全清掉?   没有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海月愣了。   “如果不行的话。”司空经秋放开她,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眯着眼做了个请的姿势,“抱歉,宋海月小姐,请回去吧。” ☆、不安地扭动   不!她既然来了,就不会再回去!   海月看着他,深吸了口气,说:“司空先生,请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把允言完完全全从忘记!”   “你做得到?”司空经秋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   对不起,允言,我不是故意的……忍着被撕裂的心,海月咬牙肯定地回答道,“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做得到。”   司空经秋审视了她一会儿,终于点头,再次指了指右边的门,说,“成交,现在,到里头去把自己洗干净,快点,本少爷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开会。”   “是。”海月松了一口气,转身,在他略带怀疑的目光中,踏进浴室。   海月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净,然而擦完身体,要穿衣服时,却愣住了。   这里没有她换洗的衣服!   海月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衣物,只好抽了浴巾把自己围住,这才推开门,缓缓地走出来。   司空经秋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斜倚在书桌旁,听到推门的声音后,转过头来,看到海月红着脸羞涩地站在浴室门口,不由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说:“过来。”   海月深深一呼吸,定了定神后,紧紧地护着胸口,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多此一举地说:“司、司空先生,我、我洗好了。”   “嗯。”司空经秋点头,走到窗边,“刷”地拉上了窗帘。   海月有瞬间的惊慌,不过她马上就又镇定了下来,因为司空经秋随即便打开了房间内的灯。   橘色的灯光下,司空经秋像一尊完美的雕像,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海月不由紧张地倒退了一步。   海月抖着手,拼命地深呼吸,逼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在司空经秋露骨灼热的目光下,心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扑通扑通不断地加快频率地狂跳着,脚步更是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海月被逼到了墙角。   司空经秋在她面前站定,撩起她颊边的一撮长发,在指间把玩,“你可以反悔。” ☆、不安地扭动   好不容易努力到这一步,她怎么可能反悔?海月挺直腰,坚定地说,“我不会后悔!”   话音未落,司空经秋突然俯下身来,捕获了海月略为苍白的唇,辗转吮吸。   突然被吻,海月有一瞬间的错愕,不由惊呼了一声。   她这一声惊呼,给了司空经秋机会,他上前一步,把海月压到墙上,霸道的舌,灵巧地钻入她的口中,勾惹她的舌尖,反复吸吮。   胸口的空气都被挤光了,海月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只能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地往外推,试图拉开一些两人间的距离。   然后下一秒,抵在司空经秋滚烫胸前的双手即被他抓住,按在了头顶,跟着,更猛烈的吻朝海月袭来。   肺里的空气完全被吸光了,海月脸红得不成样子,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只能任由司空经秋摆布。   终于,在海月快断气的时候,司空经秋放开了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微喘着,扣着她的手松开,慢慢下移,来到她的被吻得红艳得几乎欲滴出水的唇瓣,轻轻地来回摩挲。   海月用力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司、司空先生……”   “经秋。”他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拦腰将海月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床铺,将海月轻轻地放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浴巾被扯掉了,修长的双手,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   他的目光太灼热,海月不由瑟缩了一下,然而司空经秋却不放过她,大掌来到她的胸前,轻轻地掬握住她的丰盈。   “司、司空先生……”海月想说些什么,但脑子却完全糊成了一片,只能慌张地抓着床单。   “经秋。”司空经秋又俯下身来,唇到找她的,重重地贴上去,恣意品尝。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海月,整个人都颤抖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慌乱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闭上眼睛后,却让这个人在颈项,胸前的轻触更为清晰,完全没有办法忽略……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惊慌间,一道低哑略带着粗喘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海月。”   海月全身一僵,睁开了眼睛,却撇开头不敢看上方的人。   司空经秋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将海月的头转过来,让她直视自己,“看着我。”   海月依言看着他,她的全身都在颤抖,看见司空经秋幽暗瞳眸中的深沉欲望,她心跳几乎停止,她不知道那个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此刻的司空经秋却令她害怕。   海月不安地扭动起来。   他不喜欢强迫女人,即使已经箭在弦上,司空经秋还是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沙哑地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体贴,让海月心口莫名一热。   温暖的橘色灯光下,海月看着司空经秋迷乱的眼,和褪去睡袍后所露出来的宝宽阔肩膀,咬牙摇了摇头,“不!我没事、司空先生,你……继续……我……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了。”深幽的瞳眸盯着她因害羞而绯红的双颊,司空经秋抬起手,一边拨开她颈边的长发,一边以膝慢慢地分开她的腿,确定她已经完全湿润柔软后,坚定地将自己推进她的身体。   “痛——”瞬间的疼痛,让海月不由叫出声来,但立刻被他上印上来的火热的吻去……   *******************   司空经秋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边扣衬衫的扣子,边看了一眼缩在床铺中间、满脸通红、神情有些恍惚的人,淡淡地开口:“我到公司去开会,一会叫司机载你回去收拾衣物,顺便把户口本身份证带来。”   海月回过神来,抱着被子坐起来,想说点什么,张口,却发现喉咙一阵干哑难受,完全说不出话来。   司空经秋瞥了她一眼,说,“债务和杜允言那边,我会派林秘书去处理。”   海月始终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谢谢。”   “不用客气。”司空经秋站起来,轻弹了下衣服,突然俯身,靠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说,“只要你记得自己的承诺就行。”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用客气。”司空经秋站起来,轻弹了下衣服,突然俯身,靠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说,“只要你记得自己的承诺就行。”   语毕,缓缓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提起床边的西装外套,“今天晚上如果你想住家里也可以,但是记得打电话过来通知我一声,明天早上九点,我会派司机过去接你。”   “呃……嗯。”海月不敢看他,红着脸点头。   “我先回公司了,你好好休息。”司空经秋拎着外套,走向门口。   “司、司空先生,您、您慢走……”   司空经秋顿了一下,打开房门,走出去。   “喀嚓”房门再次关上。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海月紧绷的神经终于微微放松,她蜷紧了身体,下巴靠在屈起的膝盖上,缓缓地躺下来。   胸口有什么东西压着,好难受,重得海月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用力地深呼吸,却始终无法将那股隐隐作痛的感觉驱走。   看着床头柜相框里一脸面无表情的司空经秋,海月心一抽痛,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完全倾泄出来。海月再也忍不住崩溃了,滚汤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眶涌出,一颗又一颗,落进枕间。   她背叛了允言,跟司空经秋上床了……   她的身体,记得司空经秋是如何吻她、如何爱抚她、如何进入她、如何在她体内狂野冲刺……又是如何在她身体最深处,留下属于他的一部分……   司空经秋在她身上,烙下了再也抹不去的印记……   海月痛得脸色发白,将身体蜷得更紧,抱着被子,无声的哭泣。   允言……允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偌大的房间内,响起了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跟着,是方才领自己进门的中年人的声音。   “海月小姐,你醒了吗?”   海月迅速地抹掉眼里的泪水,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住镇定,紧张地抓着被子,说,“我、我醒了。”   “少爷让林妈帮您准备了衣服,如果你醒了的话,我马上请林妈送过来。”   “好、好的。”   外头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海月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松完,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外头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海月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松完,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伴着敲门声的,还有略显中年的女声,“海月小姐,我是林妈,拿了衣服过来,可以进来吗?”   海月拉高了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后,才说,“请、请进。”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名穿着米色制服、看上去大约五十岁的中年妇人拿着一叠衣服进来,带上门后,才走到床边,说:“海月小姐,这是少爷吩咐我给您准备的衣服。”   “放、放在床边就好了。”   林妈点头,依言放下了衣服,却没有立刻离开。   海月不由缩了一下,低头不再敢看她的脸,深怕林妈会看不起她这种出卖身体的女孩子,因此声音也小如蚊蝇,“请、请问还有事吗?”   林妈露出一朵慈祥的笑容,说,“海月小姐肚子会不会饿?要不要叫厨房准备点东西填填肚子?”   经林妈这么一提醒,海月才察觉自己真的有点饿了,最近因为允言的事,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刚才又做了那么激烈的运动,她的体力早已透支,近日来,始终都不觉得空的胃忽然咕噜噜地唱起了空城计。   海月窘迫地又往后缩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了。”   “那我下去准备,海月小姐换好衣服,可以叫李管家带你过来,他就在二楼的楼梯口。”   李管家?他是谁?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海月不由抬头,触到林妈的眼神后立刻又低了下去,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不知道李管家是谁。”   林妈笑了下,说,“李管家就是刚才领海月小姐进来的那位。”   原来是他,海月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   “那我先下去了。”林妈退出了房门。   海月看着那扇开了又关的房门,赶紧爬起来,抱着衣服钻进浴室,简单地清洗了下自己,穿戴完毕后,才走出来。   习惯性地过去整理被子,却看到白色床单上那抹已经干涸掉的红色和一些印渍。海月脸色一白,颤抖着双手,准备把床单抽走,床头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习惯性地过去整理被子,却看到白色床单上那抹已经干涸掉的红色和一些印渍。海月脸色一白,颤抖着双手,准备把床单抽走,床头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海月吓得跌坐在地上,看着电话发呆,好半晌才爬起来,反射性地伸手去拿电话。可是触到电话那一刻,海月又顿住了。   要、要接吗?可是……如果是打来找司空经秋的……那她接了会不会很不礼貌?   这么一想,海月收回了手,转身去抽床单。   但是电话却一直响个不停,海月没有办法,只好拿起来放在耳边,怯生生地说,“您、您好,请问找哪位?”   司空经秋平稳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起来了?”   海月一惊,手中的电话差点没握住,“呃……嗯,我起来了。”   “林妈有没有把衣服拿给你?”   “有。”   “叫厨房弄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再回去。”   “嗯,林妈已经去弄了。”   “床单放在那里不要动,等我回去再收。”   海月看了已经被自己扯出来一半的床单,半晌才说,“……好。”   “没事了,去吃点东西吧。”司空经秋说完,就挂了电话。   海月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嘟嘟声,好一会儿才会了句,“好。”   因为司空经秋突然打电话来交待,所以海月只好把床单又重新铺了回去,看了几遍,确定和原来一样后,拉来被子把上头的痕迹盖住,这才关了灯走出去。   出门转了个弯后,果然在二楼楼梯口看到了李管家,海月向他点头行礼:“李管家你好。”   李管家看了她一眼,说,“请跟我来。”   海月跟着他走到一楼,穿过拥有无数房间的长长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   里头摆了一张洁白的长桌,长桌上面,摆着精致的食物,长桌两旁,则各站了一排身着女仆装的年轻女生。那些女生见到海月,一致弯腰行礼。   海月虽然在电视里看过有钱人的生活,但亲眼看到这么豪华的餐厅,还是吓了一跳,踉跄了一下,着点当场跌倒,幸好李管家及时扶住她。   “海月小姐,请您小心点。”   “谢、谢谢。”   海月红着脸走过去坐下。   因为这餐厅实在太豪华,不仅有两大排女仆,还有厨师守在一旁,等候意见,再加上四周又无比的安静,海月根本坐不住,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借口说离开了。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因为这餐厅实在太豪华,不仅有两大排女仆,还有厨师守在一旁,等候意见,再加上四周又无比的安静,海月根本坐不住,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借口说离开了。   李管家叫了司机,亲自把海月送到家门口,这才离开。   宋爸爸宋妈妈正因为刚才有个长得无比像精英的制服女生送来之前写给地下钱庄的欠条而震惊着,现在又看到女儿穿着新衣服从一辆超级豪华的车上下来,整个完全石化了。   好一会儿,宋爸爸和宋妈妈回过神来,把女儿拉进屋里,“砰”地关上门。   宋爸爸坐在已经被砸得只剩下半边的沙发上,一脸紧张地问:“海月,你是不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海月僵身一僵,挤出笑脸,说,“爸爸……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宋妈妈颤抖地将欠条交给女儿,说,“刚、刚刚有个戴眼镜的小姐,突然跑来,把这个交给我们,说我们欠地下钱庄的钱已经有人帮忙付清了。”   司空经秋真的……实践诺言了。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海月看着那张纸条,心神微定下来,毕竟他们之间连协议都没有签,海月在回来的路上还担心,司空经秋会不会骗人,现在她的心终于定了下来,说,“爸爸、妈妈,我……”   宋爸爸和宋妈妈看着女儿,额头渗出了紧张的薄汗。   “你、你们那天晚上看到的司空先生,是、是我男朋友。”   宋爸爸和宋妈妈面面相窥一眼。   宋妈妈指着海月手中的欠条,说,“所以,这些钱,是他帮我们还的?”   海月咬唇,轻轻地点头。   宋爸爸却不太相信,“海月,他为什么愿意帮我们家还这么一大笔钱?”   “因为……”海月低下头,不敢直视宋爸爸的眼神,“因为,我们可能……会结婚。”   “结、结婚?”   受了太大震惊的宋爸爸宋妈妈再次石化了。   **************   久久之后,宋爸爸率先反应过来,看着女儿,严肃而认真地问,“你跟那个谁……真的要结婚?”   海月咬唇,没有马上回答,其实海月也不敢确定司空经秋会不会跟自己结婚,只是他叫她拿户口本和身份证,应该就是要结婚的意思吧。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海月咬唇,没有马上回答,其实海月也不敢确定司空经秋会不会跟自己结婚,只是他叫她拿户口本和身份证,应该就是要结婚的意思吧。   想到这里,海月微点了下头,“嗯,因为我们还在商量,所以就暂时没有告诉爸妈。”   宋妈妈也回过神来了:“怎么会这么突然,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你交男朋友啊!”   海月怔了一下,勉强挤出一朵笑容,“因为……我怕爸爸妈妈反对,所以就一直没说。”   听女儿这么说,宋爸爸还是不放心,“可是,他们们很有钱……”   宋妈妈也说:“对啊,有钱人家的规矩很多的……海月,你要不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海月也很想点头,同意宋妈妈的话,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跟司空经秋……   海月想着,心又是一抽,“妈,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努力地把他们的规矩全部都记住的。”   见女儿如此坚决,宋家二老面面相窥一眼,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海月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呆下去,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就上楼休息去了。   折腾了一天,实在是有些累了,海月一回到房间,立刻就倒在自己的小木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吵醒海月的,是宋妈妈有些不确定的颤音。   “海月,外、外头有人找你,快点起床……”   海月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了下桌头的闹钟,发现已经九点了,太阳也透过窗子,爬到了她平常学习的书桌上。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海月有一瞬间的怔愣,半响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妈妈好像叫自己,赶紧爬下床,跑过去打开房门。   一脸焦急的宋妈妈看到女儿,立刻拉住她的手,说:“海、海月,昨天那辆车又来了!”   “什么车?”海月刚醒,脑子还有些茫然,一时没明白宋妈妈在说些什么。   “就是昨天送你回来那辆车啊。”宋妈妈把女儿拉到楼下,紧张兮兮地握住门把,拉开一点点,叫女儿从门缝往外看,“看到没?”   看到了。   门外停着的那辆车豪华轿车,是昨天载她回来那辆,那个像劲松一样,笔挺地站在车旁的中年人,是昨天送自己回来的李管家。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门外停着的那辆车豪华轿车,是昨天载她回来那辆,那个像劲松一样,笔挺地站在车旁的中年人,是昨天送自己回来的李管家。   看着门外的车子和人,瞬间,被遗忘的事涌进脑子,海月倒抽了口气,飞快地冲上楼洗漱换衣服。   宋妈妈被女儿的模样吓坏了,赶紧追上去,“怎、怎么了?海月?”   海月没空向宋妈妈解释,边套衣服边问,“妈,我们家的户口本和我的身份证呢?”   “户口本和身份证?”宋妈妈虽然疑惑,但看到女儿如此心急火燎的模样,赶紧转身去把这两样东西拿来交到女儿手中。   海月将东西塞进包包里,急急忙忙地奔下楼。   “海月?发生了什么了?”宋妈妈边问边跟下来。   她已经迟到了!   没有空余的时间和宋妈妈解释,海月站在玄关处,边换鞋边往外冲,“妈,我有重要的事先出门,等一下打电话回来再跟你说。”   海月上气不接下气地来李管家面前,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李管家看了她一眼,转身打开车门,说,“海月小姐,请上车,少爷在家等你。”   “对不起!”海月又道了一次歉,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地钻进车子。   李管家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坐到副驾驶座,淡定地对驾驶座上的人说,“走吧,回司空府。”   司机微微点头,踩下了油门。   车子平稳地开出小巷子,进入市区。   因为迟到,海月愧疚头也不敢抬,双眼始终盯着车上的地毯。   李管家从坐上车后,一直没有开过口,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更是惜字如金,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各据一方,直到车子穿过豪华的雕花大门,驶进司空府。   海月没有发现这些,因为她还在因为自己的迟到而懊恼。   李管家姿势非常优雅地下了车,走到后边,打开车门,看也没看车里头的人一眼,微弯着腰绅士地说:“海月小姐,我们到了。”   “啊?喔。”海月猛地回过神来,点头,慌慌张张的抱着包包下车。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啊?喔。”海月猛地回过神来,点头,慌慌张张的抱着包包下车。   李管家关上车门后,司机便把车子开走了。   虽然司空府今天是第三次来,海月还是有些紧张,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会暴露出没有教养的行为,让人嘲笑。   李管家并没有立刻带海月进屋,而是招来站在门口的女仆装年轻女子,交待说,“你带海月到三楼去找少爷。”   “是。”   海月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了那个女仆一眼,微微瑟缩地退了一小步。、、   李管家注意到她的动作,话难得的多起来,“我去准备一会儿你跟少爷一起出门的车子,所以不能带你上去,由小青带你去也是一样的,少爷就在三楼。”   海月一听,总算安心了一点,“谢、谢谢你,李管家。”   “不用客气。”李管家微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海月跟着女仆进入屋子,穿过宽敞豪华的大厅,爬了三层的楼梯,来到之前她……呆过的房间门口。   女仆带海月到这里后就停住了,说,“海月小姐,少爷说过,海月小姐来的话,请直接进去就好了。”   想到要一个人面对司空经秋,海月有些急了,脱口道,“你——”她不陪自己一起进去吗?   女仆和善地笑了下,“海月小姐,少爷的房间我们不能随便进去的。”   “喔。”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海月只能点头,目送女仆离开。   海月在门口站了很久,始终没有勇气拧开那扇洁白的门。   她有些害怕,更不敢面对,因为就在那扇门后边的大床上,她把自己当成货品,卖给了司空经秋。   脑中不由自主又浮现起杜允言爽朗的笑容,海月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她必须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能抑制住眼眶里的泪水不掉下来。   不,现在不是想允言的时候,她现在应该想的,是自己迟到这么久,该怎么向司空经秋解释的事。   海月捏搂紧怀里的包包,深吸了口气,边说了句“打扰了”边伸手拧开了房门。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海月捏搂紧怀里的包包,深吸了口气,边说了句“打扰了”边伸手拧开了房门。   在门外的时候,海月想过会看到司空经秋不高兴的场景,也想过好几种向司空经秋道歉的方式,但是……她怎么也没料到,会看到这种尴尬的情形。   司空经空光着身体……趴在床上似乎在做什么运动,他的头发仿佛被人用力地揉过,已经完全乱了,温暖的橘色灯光将他身上的薄汗照得闪闪发亮……   海月看着他光裸的背,脸蛋瞬间酡红,因为太过震惊,海月完全忘记了要移开视线,正因如此,她看到了搭在司空经秋背上的那双纤细小手。   海月有些错愕,床上还有另一个人吗?   瞪着圆眼、张大着嘴,目光慢慢地往下移,海月看到了司空经秋腰上,环着一双修长白皙的、女人的腿,还有司空经秋不停向上顶的露骨动作……   海月惊得脑子一片空白,手中的包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们……他们……   他们正在做……   海月完全没办法思考,更忘记了这个时候自己应该马上转身,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直到司空经秋身下的女人,听到包包落地的声音,受惊地尖叫:“司空少爷!”   “呃?”司空经秋仅是挑了下眉,回应的声音有些沙哑,并没有停下身上的动作。   “有、有、有人!”女人颤抖着手,指着门口的海月。   女人尖叫的声音终于让海月回过神来,她红着脸说了声对不起后,赶紧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海月想应该是他们在穿衣服,果然,大约两三分钟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海月身边窜过,飞快地开门跑出去。   海月被巨大的甩门声吓了一跳,差点没跌坐到地上去,心里暗暗想这女人怎么这么鲁莽没礼貌,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可以理解。   要是她自己跟人做……的时候被看到,肯定比她还激动、还想死吧,说不定会直接从窗口跳下去,而不是从门口跑出去了。   海月看着还微微震动的门胡思乱想,完全忘记身后还有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在场。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海月看着还微微震动的门胡思乱想,完全忘记身后还有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在场。   直到身后传来司空经秋似笑非笑的声音——   “你迟到了一个小时。”   海月全身一僵,脸色瞬间刷白。   天哪,她居然……完全忘记司空经秋还在房间里!   “你打算一直用后脑勺对着我吗?”司空经秋边穿衣服边说。   海月一听,立刻转过身来,弯腰道歉,“对不起……我迟到了!”   司空经秋轻笑一声,走过来捡起海月掉在地上的包包,递还给她,“昨天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带了。”   “嗯,那走吧,我们到民政局去登记。”司空经秋说着,伸手过来想揽她的肩,海月下意识地避开,飞快地退到门口打开房门。   果然是要结婚吗?   海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说,“司、司空少爷,您、您先走。”   其实,海月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反射性地避开,她并不喜欢司空经秋,对他跟谁上床更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有点不能接受他拿刚刚碰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自己而已,总觉得,有点脏……   司空经秋看着空掉的手半晌,挑眉说,“你介意我跟其他的女人上床?”   如果是的话,那可不好,他从来没有想过,只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即使是结了婚,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海月用力的摇头,“不、不介意。”   司空经秋有瞬间的顿然,不过他马上就笑了,收回手插进裤袋里,边往外走边说,“这说明,你真的把跟我上床这件事当交易对吧?”   海月没有回答,因为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庞大的债务和允言的医药费,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司空经秋有任何牵扯。   “也好,反正本少爷也不喜欢那种没事乱吃飞醋的女人。”司空经秋走到走廊上,停下来看着她,说,“出来吧,我们去民政局。”   “是、是。”海月忙不迭地抱着包包跟上。   两人来到楼下的时候,李管家已经把车子准备好了。   司空经秋很绅士的打开车门,待海月坐进去后,才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车,李管家跟在司空经秋后边,替他关上车门。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司空经秋很绅士的打开车门,待海月坐进去后,才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车,李管家跟在司空经秋后边,替他关上车门。   司机很快地踩下油门,将车子开出司空府。   虽然车内的空间很大,但海月抱着包包不停地往门边缩,尽量避免与司空经秋有任何身体上的碰触。   司空经秋被她防病毒一样的态度逗笑了,“你不用贴车门那么紧,我不会吃人。”   “啊?对不起。”海月猛地回过神来,往里挪了一点点。   “你可以再坐进来一点。”   “是。”海月又挪了一点点。   不过这一点点在司空经秋眼里,根本就是没动。   司空经秋本来还想开口提醒她坐进来一点,车内空间很大,想想还是算了,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这么一想,司空经秋不说话了,瞌上眼闭目养神,呃……刚才体力有点消耗过头了。   车内恢复了安静。   海月看着车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高楼大厦,紧绷的心情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车子在平坦的道路上向前行驶。   司空经秋怎么不说话了?   海月忍不住转头,偷偷地瞄了司空经秋一眼,才发现他靠着椅背睡着了。   大概是刚才做……太累了吧。   海月红着脸想。   不过他睡着了也好,这样她就可以不必面对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回答司空经秋提出的问题了。   海月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正想靠着椅背放松一会儿,却发现车速已经缓缓地慢了下来,在民政局前面的停车位停住了。   >o<   海月囧囧有神地看着眼前的这幢建筑,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她才刚想放松一会儿子,居然就到了,竟然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海月无言,不待司机来替自己开门,伸手推开门下车,乖乖站在车子旁边等人。之所以这么急着下车,主要是她不敢去叫司空经秋,所以叫醒司空经秋的任务就交给司机先生了!   司机本来要先过来替海月开门,见她自己先下了车,脚步一顿,转身“咚咚咚”地跑到另一边去打开车门,弯腰提醒还在沉睡的人。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司机本来要先过来替海月开门,见她自己先下了车,脚步一顿,转身“咚咚咚”地跑到另一边去打开车门,弯腰提醒还在沉睡的人。   “少爷,民政局到了。少爷?”   司机连喊了几声后,司空经秋总算醒了,他伸手扒了扒额头的头发,睁开眼,“呃?到了?”   “是。”   “我知道了。”司空经秋伸了个懒腰,长腿一跨,下车走到海月身边,才回头对司机说,“帮我把车上的公文包拿进来。”   然后,以海月还没反应过来前,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海月反射性的挣扎了一下,想退开,然而下一秒,所有的动作都因为司空经秋接下来的话顿住了。   司空经秋说:“你不想民政局的人以为我们是来离婚的吧?”   就这样,海月被司空经秋揽着进了民政局。   因为出门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带照片,两人在登记处的快照服务拍了照片,成功地办妥了手续,离开民政局。   一时还不能接受自己已经跟司空经秋结婚的事实,海月盯着手里的红色本子发怔,慢慢的,眼眶不由一阵发红,从今天起,她跟允言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吧。   “这有什么好看的?”司空经秋倾过身来,正准备拿走她手中的红本子,看到海月红红的眼眶,不由愣了一下。   跟他结婚,有这么痛苦吗?幽深的眸子不高兴地微沉了下,司空经秋想也不想地抽走海月手里的本子,丢到公事包里,转身将人勾进怀里,扣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唇角的线条有些紧绷,“嫁给我这么难受?”   海月心一跳,迅速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用力地摇头,“没、没有,只是……突然有点不习惯。”   “是吗?”司空经秋看着海月许久,伸手,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眼角,果然如所料的触到一片湿润,瞳眸一沉,闪过一丝恼怒,“不习惯到忍不住流眼泪?”   海月看着她阴沉的脸,心不禁微微颤了颤,飞快地伸手抹抹眼眶,说,“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妈妈妈说……”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海月看着她阴沉的脸,心不禁微微颤了颤,飞快地伸手抹抹眼眶,说,“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妈妈妈说……”   “爸爸妈妈?”司空经秋沉吟了下,想起两人的婚姻只是打了个证而已,点头,“过两天我会让李管家在家里办几桌宴席,到时候把岳父岳母和亲戚朋友请到家里来,向他们宣布一下结婚的消息。”   “谢、谢谢。”海月看着司空经秋,思绪不禁有些飘远。司空经秋……为什么愿意一再的满足自己的要求,难道只是因为她的身材符合他的标准?可是……早上从他房间里跑出去的女生,身材也很好啊……   还是……有其他原因?   司空经秋爱上自己这种事,海月根本想都不去想,如果司空经秋真的爱上自己,早上就不会跟其他女人在他们曾经做过的床上做爱了吧。   或许……只是她运气好被挑中吧。   海月想。   “嗯。”司空经秋放开她,长腿一跨,下车,绅士地弯腰朝车内的人伸出手,“出来吧,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   看了下四周,才发现车子已经在司空府停下来了,海月赶紧抱着包包下车,怯生生地把手交给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带着她在宅子里绕了一圈,大致介绍了几个比较重要的地方后,又把在司空府工作的人,介绍过海月后,才领着她回到之前的房间。   一进门,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场,司空经秋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脱得精光,转身进了浴室。   海月从没看过哪个男人如此随性地说脱就脱,而且还光着身体在她面前乱晃,即使是那天两人发生关系,她也不太敢看司空经秋光裸的身躯,现在他突然在自己面前脱光,虽然没有走过来,但海月还是被吓到,目瞪口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红着脸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司空经秋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海月像个小媳妇一样满脸通红缩在门口的模样。   不是吧,做都做过了,还不敢看?   他低笑一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才开口,“海月,过来。”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低笑一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才开口,“海月,过来。”   海月悄悄抬眼,看他并没有如之前那样光着身体,而是套了一件浴袍后,才红着脸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司、司空先生。”   “呃?”司空经秋挑眉,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们都结婚了,还这么见外?”   海月脸红得似熟透的苹果,“经、经、经秋……”   司空经秋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摇了两下,“不对。”   “啊?”他不高兴自己叫他名字吗?海月猛地抬起头,看到他光裸没有遮掩的胸膛,立刻又低下头去,唯喏了半天,说:“对、对不起,司、司空少爷……”   “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对不起?”司空经秋蹙眉,扣住她的下巴,轻轻地托起,“以后不要老低着头,本少爷不喜欢别人用头顶面对我。”   “是、是。”尽管心里紧张害怕的半死,海月还是咬牙站得直挺挺的。他想做什么?是想现在就跟她发生关系吗?之前一次也是这样,司空经秋喝了酒,然后……   这么一想,海月的脸色不由微微地退了一小步,脸色也白了下。   司空经秋没有错过她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上前一步,“你很怕我?”   “没、没有啊……”海月满脸羞红,眼神左瞟右瞟,完全不敢看他。   司空经秋再次托住海月的下巴,黑眸笔直的望进她的眼里,逼她也直视自己,“不用担心,我早上才跟露娜做过两次,现在没体力再来一次,虽然我很想把你压倒……”   海月暗暗地松了口气,吊在喉咙口的心慢慢地放了回去,然而下一秒,却又因为司空经秋的话重新吊了起来。   司空经秋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房间。”   这、这里?   海月不由看了不远处的大床一眼,早上撞见司空经秋跟露娜在那张床上做……的事瞬间在脑中浮现……   虽然她不介意司空经秋跟其他女人做……但是,海月没有办法接受,以后自己将要睡在那张床上……那会让她时时想到司空经秋跟露娜在那张床上发生的事,那会令她觉得……恶心……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她没有办法住在这个房间里。   海月深深一呼吸,鼓起勇气道,“司、司空先生,我可不可以……”   “呃?”   “我可不可以换个房间?”   “换房间?”司空经秋眯了眯眼,“给我一个理由。”   海月又瞄了一眼那张大床,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不习惯……床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这样。”司空经秋笑了下,点头,“也好,正好我也想换个环境。”   没想到他会答应,海月不由开心地弯了弯眉,“谢、谢谢。”   司空经秋看着她小小的喜悦,不禁也有些被感染,搁下酒杯,上前搂住她的腰,不给她抗拒的机会,说,“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房间。”   “呃……嗯。”   *************************   司空经秋是个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人,在两人登记结婚后的第三天,就在司空府办了酒席,把宋爸爸和宋妈妈以及宋家所有的长辈都请来,宣布两人已经登记结婚的同时,还在家里办了一场小小的结婚典礼。   海月穿着洁白的婚纱,在长辈们的见证下,嫁给了司空经秋。   原本还很担心女儿无法适应豪门生活的宋爸爸和宋妈妈,知道司空经秋父母早逝,只有一个远在国外定居的奶奶后,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女儿……应该会幸福吧。   坐在回程的车子里的宋爸爸和宋妈妈,看着女婿环着女儿的腰,神情专注地绕着女儿头发玩的女婿,放心地朝他们挥手道别。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   因为工作的原因,司空经秋成天忙得团团转,呆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海月成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征求了司空经秋的同意后,就干脆重新回到便利店上班了。   只是海月没想到的是,司空经秋竟然会心血来潮地跑来接自己下班。   已经打过卡了,工作也交接完毕了,可是海月却迟迟没有走出便利店。   同事看见她拎着包包站在柜台里发呆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问,“海月,你怎么还不回去?再过一会儿就没有公车了。”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同事看见她拎着包包站在柜台里发呆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问,“海月,你怎么还不回去?再过一会儿就没有公车了。”   “啊?”海月猛地回过神,将视线从外头那辆轿色的跑车中收回来,拎着包包慌乱地走出柜台,“我、我马上就走了。”   她认得外头那辆车,司空经秋上下往的时候,总是坐着那辆车,只是……他不是忙得好几天没回家了吗,为什么会突然跑来?   同事见她又发呆,挤眉弄眼的说,“你磨磨蹭蹭的,难不成又在等允言大帅哥啊?”   允言!   这个名字让海月全身一僵,眼睛瞬间被什么蒙了一般,刺痛起来。   她没有向同事提过这阵子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所以,她们并不知道,允言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此刻正躺在医院里,或许不久后就会醒来,或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即使醒来,他们也再回不到从前了,允言不可能会再像那天一样,笑嘻嘻地出现在便利商店门口,接自己下班。因为,她现在,已经是司空经秋的女人了……   这个事实,犹如一万根针针在胸口乱刺着一样,海月疼得低下头去,无声的流泪。   不敢让同事们看到自己的模样,海月连招呼都没打,就低着头走出了便利店。   由于害怕同事们发现自己跟司空经秋的关系,海月并没有走向停在对面马路的那辆车,而是低头,当作没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飞快地向前方的公车站走去。   没料到她会当作没看到自己,司空经秋愣了一下,才踩下油门,将车子开到海月身边停下,看着路边被他突然刹车的行为吓到人,冷冷一喝,“上车!”   海月不敢有任何犹豫,飞快地打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才战战兢兢地问,“你、你怎么有空过来?”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沉着脸反问道:“为什么当作没看到我?”   “我……”海月回答不上来。她刚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同事们知道自己跟司空经秋的关系,破坏在她们眼中,自己和允言那种美好的爱恋。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保留住的,有关于自己和允言的联系……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海月回答不上来。她刚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同事们知道自己跟司空经秋的关系,破坏在她们眼中,自己和允言那种美好的爱恋。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保留住的,有关于自己和允言的联系……   司空经秋踩下油门,待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才问,“为什么不想让她们发现我们的关系?”   “我……”海月咬了下唇,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最近发生的事,所以就没说……”   “是吗?”司空经秋冷冷地看她一眼,将注意力放到开车上,不再说话。   海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口气才刚松完,耳边又传来司空经秋语调更冷的提醒,“你没忘记我们当初的协议吧?”   海月用力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忘……”   也不敢忘。   这阵子来,即使心里很想很想去医院看看允言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醒来的迹象,她也咬牙硬忍着。就因为一直守着当初的约定,所以她连电话都不敢打,好几次,都已经拿起电话了,犹豫了好久,又放下,她怕自己知道了允言的近况后,控制不住跑去医院……   “没有最好!”司空经秋没有看她,打了转向灯后,将车子开到通往司空府的路上。   海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生气,平常司空经秋都不太管自己的,除了工作,他总是带不同的女人司空府鬼混。   海月已经撞见过好几次,他光着身子跟女人在床上翻滚的场面。一开始,她还会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次数多了,海月发现,自己竟然慢慢地习惯了。   她对司空经秋一点感觉也没有,所以他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她心里在乎的,只有一个人,一件事,那就是,允言能够尽快的好起来。   “发什么呆?下车!”司空经秋森冷的声音,将海月从思绪中唤回来。   “对不起。”海月匆匆下车,跟在司空经秋后面走进大门。   一进门,司空经秋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向三楼走去。   海月咬唇,看着他的背影,正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跟上去,站在二楼转弯处的人突然回过头来,满面怒容,道,“还忤在哪里做什么?快点上来,本少爷要洗澡。”   “是。”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海月咬唇,看着他的背影,正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跟上去,站在二楼转弯处的人突然回过头来,满面怒容,道,“还忤在哪里做什么?快点上来,本少爷要洗澡。”   “是。”   自从嫁进司空家后,司空经秋就交待佣人,除了出差与工作没有回来,他在家中的一切,都由海月负责,这一切当中,当然包括洗澡……   只是……   尽管司空经秋的裸身她早已看过无数遍,但再一次面对,海月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   一直在等海月拿衣服给自己的司空经秋不耐烦了,转过身来,却看到她又在神游,脸色不由又是一沉,“你又在发什么愣?快把浴袍拿来给我。”   “对、对不起!”海月回过神来,赶紧闭着眼把浴袍递过去。   然而她正要退出浴室的时候,司空经秋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提到面前,“宋海月。”   “是、是!”她闭着眼,不敢看司空经秋光裸胸膛。   “把眼睛睁开!”司空经秋强硬地命令。   海月马上睁开了眼睛。   “你最近经常恍神。”   海月顿住,她十分清楚自己最近经常走神的原因,前天回家的时候,听到去医院看望允言回来的爸爸妈妈说,允言的手好像动了一下,虽然医生说也许只是谁不小心碰到了允言手上的神经,引起的反应,但听到这个消息,海月还是忍不住兴奋了好久,她相信,允言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醒过来,也好想,去医院看看允言,最近到底过得好不好……   只是,这些,都不能让司空经秋知道……   海月深吸了口中气,说,“对不起,便利店的店长辞职了,最近比较忙,所以……”   “是吗?”司空经秋将人放开,接过她手中的浴袍套上,徐步走出浴室。   生怕他不相信自己,会停止对允言医药费的赞助,海月急急地追出来,“真的!真的!我没有想允言想得走神!”   一说完,海月恨不得甩自己一嘴巴。   该死!她竟然……不打自招。   听到杜允言这个名字,走在前头的司空经秋脚步不由顿了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走到床边,动了动丁酸涩的手臂,然后躺下。   司空经秋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完全猜不透他正在想什么。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司空经秋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完全猜不透他正在想什么。   海月站在那里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再说错任何一个字。   半晌之后,司空经秋终于说话了,“快点把灯关了过来,本少爷要睡觉了!”   海月不敢有任何怠慢,飞快地关了灯,走过去钻进被子里,蜷着身体,缩在角落里不敢乱动。   “啪——”随着一记开关的响声,床头灯被关掉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海月有些害怕,不由更往被子里缩了缩。   下一秒,一只手伸了过来,揽住海月的腰,将她往后拖,直至贴到一个热烫的胸膛上。   司空经秋不带任何感情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来:“你怀孕了没有?”   海月僵了一下,摇头,“没、没有。”   “没有?”司空经秋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有些不悦,海月甚至能从这声音中想象出来,司空经秋此刻拧着眉的模样。   海月的身体不由更僵了。   其他她也想早点怀孕,这样就不用每天晚上都跟司空经秋做,然后不停地在觉得对不起允言的愧疚中沉浮……   想到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夜晚,海月整个人都发烫了起来。   结婚三个月来,除了司空经秋出差不回家,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做,为了让海月尽快怀孕,司空经秋还在百忙之中算她的危险期,甚至会特意在那几天提早回家,跟她……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海月却始终没有怀孕。   这让海月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海月咬了下唇,说,“我、我想……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司空经秋的手钻进海月的睡裙里,从她的腹部,缓缓地浮上她丰盈的胸,声音微微低哑了一些,“检查什么?”   尽管两人已经有过无数次的亲密行为,对司空经秋此刻的行为,海月还是不能习惯地僵直了身体,“检、检查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司空经秋贴了上去,唇在她颈边闻嗅游移着,好一会才说,“嗯,明天早上我陪你去。” ☆、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那……那……我、我们今天早点休息……”海月整个人都颤抖了,抓住他往下腹探去的手,然而阻隔了往腿间的芳泽探去的手,却发现司空经秋的另一只手袭上了胸脯……   海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挣扎着想推开他。   司空经秋在黑暗中眯眼,单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往自己的胸膛,“不准躲!”   海月也不想躲,她想快点怀孕,快点结束这种天天忍着心痛和这个人不停发生关系的生活,可是身体却自动对允言以外的人产生抗拒,不由自主地蠕动着,想挣开。   司空经秋要什么女人没有,只要一句话,就会有无数的女人自动脱光衣服爬到她床上,张开双腿等着他。   他不屑、更不可能强迫女人,那不仅会打击他傲人的男性自尊,更让他觉得无比挫败,但是这个女人……这个已经跟自己结婚的女人……总是不停地抗拒……   幽暗的眸子在黑暗中沉了下,他狠狠地扣住海月的腰,靠在她耳边冷然道,“我不喜欢威胁人,也不喜欢对女人用强,如果你想早点怀孕的话,就转过来。”   海月僵着身体,缓缓地转过身来,在黑暗中面对他。   “很好。”司空经秋满意地点头,手掌重新伸进海月的睡裙里,在她胸前的丰盈流连,   海月不敢再反抗,只能咬着牙忍受。   随着煽情而挑逗的动作,司空经秋俯下身去,炙热的唇舌在她脸上轻触,却意外到吻到微凉的泪水。   所有的动作都僵住。   还以为司空经秋会火冒三丈地推开她,然而,却没有,司空经秋反而低低地笑了。   即使在黑暗中,海月也能感觉到那双瞳眸中所透露出来的兽般的危险光芒,她害怕地蜷缩了一下,但身体立刻被人翻平。   海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嘶啦”一声,身上一凉,睡裙被扯破了。   海月反射性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然而才刚挡住司空经秋袭来的手,又听到一声布料被撕破的声音,这回是她的内裤。 ☆、帮本少爷洗澡   海月害怕得颤抖着,全身紧绷着不敢动,直到司空经秋猛地掰开她的双腿,粗暴的冲进她体内。   没有任何准备的海月痛得发出微弱的叫声,“啊!”   司空经秋充耳不闻,握住她的纤腰,毫不怜惜地、粗暴地开始律动,也不管海月是不是不适应,仿佛在报复什么似的,以狂放的旋律,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她,不停地撞击着她的柔嫩。   “宋海月……”反复的进出间,他抵着她的唇,哑声低吼,“你最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杜允言,你应该记得他现在能活着,是因为谁吧?“   他从来没有在哪个女人身上,这么挫败过,纵然不屑威胁,司空经秋还是因为她的不配合与抗拒,不悦地把话说出口了。   海月闭着眼,任由泪水成串地从眼中滑落,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地掉进枕间。   心,在这一刻,痛得无法呼吸。   ***************   海月醒来的时候,司空经秋已经不在床上了。   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音。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木然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繁复的水晶灯在从大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的阳光下耀眼得刺痛她的双眼。   转头环视了这豪华的房间一眼,不知怎么的,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涩。   明明周围的一切这么美好,为什么她却觉得这些美好精致的东西,像一座紧紧禁锢住自己、无法冲破的牢笼。   眼眶痒痒的,海月伸手抹了抹,发现自己居然又掉眼泪了。   也许永远……她都只能在这样的牢笼里,再也飞不出去了吧。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跟着是林妈的声音,“海月太太,你醒了吗?”   “醒了、我醒了,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海月抹掉泪水,迅速地爬起来,包着被单冲进浴室。   五分钟后,洗漱穿戴完毕出来,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打开门。   林妈一直守在门口,见到她出来,立刻把司空经秋交待的话说给她听,“少爷今天要去香港出差,所以不能陪您去医院,不过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夏东野医生会在医院等海月太太,一会儿吃过早餐,李管家会送您过去跟夏东野医生汇合。” ☆、帮本少爷洗澡   “我知道了。”海月本来还担心要怎么面对司空经秋,现在突然听到他去出差的消息,不由松了口气,“还有,林妈,你以后直接叫我海月就可以了。”   林妈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   “我才二十岁,被叫成太太,感觉很奇怪。”海月笑了下说。   “那……好吧。海月。”   海月没有再说话,跟着林妈到餐厅吃了早饭,然后坐李管家的车去医院。   夏东野早就在门口等候了。   见到李管家带来的人竟然是海月,夏东野颇为意外,最近这个女孩子都没来医院,他本以为,这个叫宋海月的女孩因为害怕不可知的未来而选择了抛弃爱情,没想到,这女孩不仅抛弃了爱情,甚至还迅速地搭上了好朋友司空经秋……   几个月前,他在外地参加研讨会,听说好友结婚,除了意外还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个女孩子有这么大的本事把那匹放荡不羁的狼给套牢,却没想到,跟好友结婚的人,居然是宋海月。   现在的女孩子,手段不简单啊。   夏东野暗暗赞叹的同时,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   海月当然知道夏东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缓缓地低下头去,一语不发地跟着夏东野走进电梯。   一开始,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随着电梯慢慢往上,人潮慢慢地散去,不一会儿,电梯里只有剩下海月和夏东野两个人。   海月靠着墙壁,看着自己面前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知道,夏东野一定清楚允言现在怎么样了,可是海月不敢问,她怕问了,会被司空经秋知道。   电梯慢慢地上升到七楼,之前听爸妈说,允言已经转到八楼的加护病房,海月看着那个红色的按钮,不由伸出手去,想安下八楼的按键,然而当她触到那冰冷的金属,瞬间又将手缩了回来。   不,她对司空经秋有承诺,她不能见允言。   夏东野看了她悲痛难忍的表情一眼,说,“既然这么想见他,为什么又抛弃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嫁给经秋?” ☆、帮本少爷洗澡   “我……”海月咬唇,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火焚过一般灼烫,完全说不出话来。   夏东野伸手,按下八楼的按键。   海月微仰着头,不解地看夏东野。   “这么久没来,你一定不知道,杜允言已经醒了吧?”   醒了?   允言已经醒了?   海月猛地瞪大眼睛,声音像被重重的压辗过那样沙哑,“他、他醒了?”   “嗯,前两天刚醒过来,不过杜审这几天一直吵着要见你,完全不配合治疗,我想,你们见一面对他会比较好,毕竟他这样大吵大闹的,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   八楼到了,夏东野拉着她走出电梯,来到写着杜允言三个字的病房门口,伸出手去敲门。   海月飞快地按住他的手,拼命摇头,低低地说,“我不能见他。”   “不能?”夏东野挑眉。   “我不能见允言。”她低着头,喃喃的重复着,滚烫的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滑出来,滴在夏东野的手臂上,穿过白袍,渗进去,“我不能见他……”   宋海月哭成这个样子,夏东野再傻,也料到事情有异了,看了透过小透明窗看了病房里头依旧在大吼大叫拒绝吃药的人一眼,夏东野把人拉到了一旁,问,“你为什么嫁给经秋?”   “我不能见他……我不能见他……”海月没有回答,始终低着头,不断的,如梦呓般低喃着,脸上的血色全无,目光也已经有些涣散。   海月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走廊上四处乱窜,像被困住无法找到出口的兽一样,哀伤的在原地低鸣着。   “算了,你不想见就算了。”夏东野心下一惊,迅速地上前捉住她的手,准备把她带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捉住海月手的那一刻,杜允言住的病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杜允言像疯子一样冲了出来。   杜允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夏东野身边的海月,想也不想就冲了过来,激动地说,“海月,你来看我了?海月,你最近跑到哪里去了?海月……” ☆、帮本少爷洗澡   海月全身一僵,慢慢地抬起头来,看清楚捉住自己的人,仿佛看到厉鬼般,尖叫着倒退了一步。   杜允言看了空掉的手一眼,不解地抬头,看着站在白袍医生身边瑟瑟发抖的女朋友,好半晌才上前一步,问,“海月?海月你怎么了?”   杜允言急切地伸出手去,伸重新牵住海月,然而却被当成瘟疫般避开。   “海月?”   宋海月往夏东野身边缩了缩,脸色一片雪白。   “海月?”杜允言不相信不过是病了一场,女朋友竟然避自己如蛇蝎!他死死地盯着女朋友的脸,不死心地向前一步。   海月的脸色更白了,甚至连唇都颤抖了起来。   “海——”   杜允言再上前一步,然而他却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因为就在他迈出步子那一瞬间,海月全身一软,昏了过去。   该死!   夏东野反射性地接住软软瘫下的人,瞥见她裤子上一抹异常的红艳,脸色一白,迅速抱着人飞奔上九楼。   *********************   “砰——”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海月悠悠地的醒了过来。   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鼻间更是闻到一股浓重的药水味。   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海月有瞬间的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吃力地撑起身子,却错愕地看到夏东野满脸是血地贴在墙上的一幕,而背着自己,揪着夏东野的衣领,不停往他肚子挥拳的人,好像是……司空经秋?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会打起来?   海月舔了舔干涸的唇,“司空……”   话不没来得说完,海月眼前一黑,一道身影飞快地闪到面前,她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司空经秋,他的眉蹙得紧紧的,脸上全是担忧,“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海月笑了一下,试图掀被下床,然而一动,却发现自己全身发软,连抬腿的力气也没有,“我怎么了?”   “没事。”司空经秋眼神闪烁了下,说,“只是……有些贫血,所以昏倒了,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快躺下,不要乱动。” ☆、帮本少爷洗澡   贫血要住院吗?   海月拧眉,却没有太怀疑司空经秋的话,乖乖地躺下了。   头沾到枕头那一刻,海月突然想起什么,又缓缓地撑起了身子,“我、我还没检查身体……”   司空经秋按住她起身的动作,“不用了,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昏迷?   海月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的情形。   对,她好像在八楼看到允言,然后……   允言!   握着司空经秋的手,倏地僵住,全身冰冷。   不!不行,绝对不能让司空经秋知道,自己见到了允言,虽然允言已经醒来,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她还需要司空经秋的帮助!   海月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无法抑制颤抖的身体,说:“我、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回家。”   “不行!”司空经秋想也不想,摇头拒绝,“医生说了,你必须在这里静养。”   海月直直的看着司空经秋,这是认识司空经秋以来,海月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我想回家。”   司空经秋怔住,半晌回过神来,说,“我去问下医生。”   语毕,他起身走到软软地滑坐在地上的夏东野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我要带她回去。”   夏东野咳了两声,从白袍口袋中抽出笔和便条纸,刷刷写了几下后,交给司空经秋,“该注意的事我都写在上面了。”   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但海月隐约意识到,司空经秋会打夏东野,应该和杜允言有关,所以她聪明地闭上嘴,不说话。 ☆、帮本少爷洗澡   司空经秋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出院手续,抱着海月离开医院。   海月本来想自己走的,但是双手双腿却像被抽了筋似的,一点也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司空经秋抱着。   其实,她不挣扎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千万千万不要再碰到杜允言。   然而事实却让海月失望了。   就在司空经秋抱着海月跳出电梯的那一刻,杜允言也正好冲到楼梯口。   海月脸色一白,迅速地把脸埋进司空经秋的胸膛。   太迟了,杜允言已经眼尖地看到了她。   “海月!”杜允言用了全身的力气,跑过来,然而还没到海月面前,就被跟在司空经秋身后的两名保镖给拦在了五步之外。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谁?海月!海月!海月!”杜允言拼命地挣扎,然而却抵不过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的力气,怎么也无法从他们手中挣脱出来。   杜允言每叫一声,海月就害怕得更往司空经秋怀里钻一分,最后,甚至因为太过压抑自己的情绪,而扯痛了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皱眉,冷冷地看着不远处又抓又踢的、鬼吼鬼叫引来无数人围观的杜允言一眼,低头,看着怀中不停颤抖的人,开口,声音一片冷然,“要我停下来吗?”   海月狠命地摇头,交叠在司空经秋颈后的手早已捏得泛白,“不要!我不想见他!”   司空经秋点头,抱着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医院,一步一步的走出杜允言的视线。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地倒退,转了个弯,慢慢地驶出医院。   “海月!海月!海月——”杜允言的声音,不停地从车窗外,传进来,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深深地钉入海月的心头。   海月疼痛不已地闭上眼,缩进司空经秋的怀里。   她不敢抬头,深怕自己看到杜允言追着车子跑的一幕。   鼻子阵阵发酸间,海月听到司空经秋冰冷的声音响起,“开快点。” ☆、帮本少爷洗澡   车子慢慢地加速,直到离医院越来越远,车窗外,也再没有杜允言的声音传来。   一路上,司空经秋始终没说话,直到坐进车子,关上车门后,他才开口,问:“为什么不见杜允言?”   海月苍白着脸,咬着唇不说话。   司空经秋看着她,脸色极为冷冰,“等你好点后,我会挑个时间,跟你一起找杜允言把话说清楚。”   海月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好半晌才答:“……好。”   司空经秋没有错过这一细节,脸上所有的表情尽失,紧抿着嘴不再说话。   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司空府宽敞的大坪上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替他们打开车门,然后站在那里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始终没有下车的意思。   被抱在怀里的海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僵直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缓慢的伸出手,微颤的搭在前座的椅背上,想借力站起来下车。   然而不管她如何用力,就是无法从司空经秋膝上下去,此刻,她像断了线的傀儡一般,全身都软绵绵的,一点也使不上力。   她的动作终于引起了司空经秋的注意,他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她的动作,脸色不由一沉,厉声喝道,“该死的你做在什么?”   “我……”海月全身一颤,搭在椅背上的手倏地缩了回来。   “不要再随便乱动!”司空经秋冷冷地瞪海月一眼,抱着她下了车。   海月被他吼得心重重一颤,咬唇不敢说话。   司空经秋抱着她直接上了三楼,来到他们的卧房,轻轻地将她放在那张大床上,交待她不要乱动,闭上眼好好休息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海月本来想起身换睡衣,然而她的四肢却完全使不上力,眼皮也渐渐地重了起来。   看着熟悉的环境,鼻间也不再有药水的味道,海月松了口气,慢慢地瞌上了眼皮。 ☆、帮本少爷洗澡   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一片黑暗,海月不由一阵心慌,挣扎着想站起来。   “你醒了?”随着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房间内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突然的强光让海月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她迅速地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儿睁开,发现司空经秋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他怎么会在这里?海月怔住,半晌才开口,问,“你不是去香港出差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这样子工作没有关系吗?”   司空经秋拿起电话,拨内线,交待人送饭上来、并交待他们菜必须清淡一点后,才转过头来面对海月,“合约细节已经谈妥了,现在只要签个字就可以,林秘书留在那边。”   “哦。”海月动了下,司空经秋立刻起身,将她扶起来,拿了枕头垫好后,才轻轻地放开,让她靠在床上。   全身使不上力的感觉真的太糟了,海月不由的怀疑起自己是真的贫血吗,以前她也贫血过,顶多就是蹲久了站起来会头晕,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严重过。   会不会?是其他很严重的病?   海月有点担忧,“医生……我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司空经秋看她一眼,面不改色道,“没事。”   “可是……我全身都使不上力。”   “医生说你体力透支,吃点东西就好了。”   司空经秋话题才刚落,林妈立刻就端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进来了。   秋草看了一眼餐盘里的东西。   一碗白饭、一碗猪肝汤、一份清炒空心菜、红萝卜、还有一条清蒸鱼,菜色看上去十分新鲜清淡,很能引发食欲的那种。   秋草看着,肚子不由咕噜噜地叫起来,她尴尬地看了司空经秋一眼,想要下床,坐到一旁的桌子上去吃,不料司空经秋却率先从林妈手中接过了餐盘。   林妈点了下头后,就退出去了。   海月有些尴尬的看着司空经秋,难道……这些东西,是司空经秋自己要吃的?   >o< ☆、帮本少爷洗澡   司空经秋舀了一匙白饭,放在唇边吹凉后,递到海月嘴边。   海月看着眼前这一汤匙还微微冒着热气的白饭,久久没有张口。   为什么司空经秋会……   见她不动,司空经秋不悦地皱眉咆哮,“快点吃!本少爷没有什么耐心!”   海月被他一吼,全身一颤,迅速地张口,吃下那口白饭。   下一秒,挑过刺的鱼肉夹到嘴边。   海月想也不想地张口吃掉。   ……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对于司空经秋的喂食,海月也不敢有任何怠慢,每一次都在他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之前,迅速地吃掉他夹来的饭菜。   就这样,在司空经秋阴鸷的目光下,海月吃完了生平一顿完全尝不出任何味道的晚餐。   用过晚饭后,司空经秋再一次拨了内线,林妈立刻上来把餐盘收走。   司空经秋也不说话,看了她一眼后,径直拿了一本商业杂志坐在床边看了起来。   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钟头,海月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全身也不再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她想洗个澡,于是掀开了被子。   原本认真看杂志的司空经秋猛地抬起头来,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他不是看杂志看得很入神吗?海月冷汗T_T,“我……我……全身粘粘的,我想洗个澡。”   司空经秋听完,立刻合上杂志,放到床头柜上,站起来,说了句“在这里等着”就转身进了浴室。   海月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今天的司空经秋,真的好怪……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海月怔住,司空经秋也想洗澡吗?   疑惑间,水声停了,司空经秋从浴室里出来,走到床边。   此时,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领带也拉开了,白衬衫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也挽了起来。   此时此记得的司空经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狂乱的贵公子,全身上下透着不羁,却又优雅而迷人。 ☆、帮本少爷洗澡   海月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心不由微微一阵悸动。   发愣间,司空经秋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海月吓了一跳,迅速的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你、你……”   深深地看她一眼,司空经秋一语不发地转了个身,朝浴室走去。   进入浴室后,司空经秋把海月放在盖子放下来的马桶上,蹲下来动手脱她的衣服。   海月瑟缩了一下,伸手抓住自己的衣领,“司空……”   司空经秋看她一眼,深眉微蹙,低声提醒她,“我说过了,在房间里叫我老公。”   海月心一震,手不由松开来。   司空经秋趁着她发愣的当儿,解开她衣服上全部的扣子,脱下来丢到一旁,再伸手脱掉她的胸衣,跟着再抱起她,大掌在她的腰间摸索了一会,双手一拉,连同她的内裤和休闲裤一起褪去。   然后,在海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地把她放进浴缸。   司空经秋托着海月的腰,让她的脑袋靠在浴缸边缘,挤了些沐浴乳在掌心,搓揉几下后,替她清洗身体。   海月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司空经秋的手毫无欲念地从脖子,滑到胸前,再从胸前慢慢地往下滑……直到司空经秋重新把她抱出来,放到外头铺着浴巾的沙发上,才清醒过来。   他……这……   海月眼睛瞪得比金鱼还大还圆,她慢慢地低头,看看自己,再缓缓地抬头,看向司空经秋。   这一看,让海月注意到司空经秋的衬衫全都湿透了,也注意到他的劲间,因为自己刚才在医院时,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跳下来去换允言而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而留下的淡淡红痕。   想起杜允言,海月的心又是一痛。   她喉咙紧缩地躺在那里,看着司空经秋脱掉湿掉的衣服,面无表情地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替她换上,再面无表情地把人重新抱回到床上,“啪”的一下,关了灯。   一片静谧。   司空经秋浅浅的呼吸,就在耳边。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海月!海月!海月!   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脑中又想起杜允言在医院里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的画面,耳边,响着杜允言撕心裂肺的呼喊。   不!不能再想杜允言,她已经结婚了,她跟允言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她必须找一个让自己断了想杜允言的念头!   海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主动环住司空经秋,冰冷颤抖的唇,坚定而绝望地贴上司空经秋,声音如此支离破碎,“我想要一个孩子,给我一个孩子。”   司空经秋僵了下,然后轻轻地将她的头压进胸口,半晌才说,“很晚了,早点休息。”   ************************************   隔天醒来,司空经秋已经离开了。   海月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昨天自己的求欢遭拒,没由来的一阵发冷。她不懂,为什么司空经秋会拒绝自己,他一直都希望她怀孕、且在家的每晚,都会跟她发生亲密关系的不是吗?   为什么昨天却……   海月咬唇,难道……司空经秋已经知道昨天她跟允言碰过面的事,所以才会拒绝她吗?司空经秋这么做,是代表他不愿意再帮忙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允言……   海月心惊地跳起来,随意套了件衣服就跑下楼找司空经秋。   李管家说他在厨房。   海月二话不说,直接朝厨房奔去。   然而当她来到厨房,正准备推门而进的时候,却被里头传来的对话凝住了脚步。   “好了,就是这些,刚刚交待你的都记住了?”   “记住了。”   “嗯,海月昨天刚刚流产,饮食非常关键,这半个月你们要加倍注意,别趁我在不的时候放松,否则你们都不用在司空家呆了。”   “是,少爷!”   “……”   他们还说了什么海月已经听不清了,她脚步虚浮地走回卧室,坐在司空经秋平常办公的桌子边,低头定定地看着小腹。   流产?   海月伸出手,慢慢地伸手抚上小腹。   这里……曾经有一个孩子呆过吗?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昨天,她并不是因为贫血而昏倒,而是因为流产?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海月怔了一会儿,打开司空经秋的电脑,搜索关于流产的资料。   很快,屏幕上就跳出一排关于流产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资料显示,十周内流产至少需要调养半个月,吃好、睡好、少劳动、减少肚子用力的动作、避免剧烈的运动。不要碰冷水、不要吹冷风,一个月内停止所有的亲密行为,三个月内应避免怀孕,让子宫有足够的时间修复。   海月看着屏幕上的资料,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司空经秋昨晚拒绝她的求欢,是因为担忧她的身体,而不是知道她跟允言见了面,打算反悔?   海月又查了关于为何会流产的资料,对比这些资料,一项一项地审视自己的状况。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段时间没有生病,更没有服务任何药物,所以导致她流产的原因并不是这些。   海月拖动鼠标继续往下看,然而在看到精神压力太大或受了刺激会导致流产这一条后,她仿佛被雷劈中般,整张脸都刷白了。   一定是因为昨天见到允言,她的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才会……   换句话说,因为她的不注意与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会流掉这个孩子。   她是害死司空经秋孩子的凶手。   海月看着电脑屏幕,定定地滞在那里,无法回神。   还来不及伤心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失去一个孩子,门口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海月迅速地关掉有关流产的网页,点开购物网站,做游览状。   司空经秋打开门进来,看到坐在书桌前的海月,微微一愣,大步走过去,蹙眉弯下腰去,伸手直接按掉电脑的电源,“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刚、刚醒。”海月手足无措地站起来。   “医生说你贫血非常严重,应该好好休息,尽量少碰电脑。”司空经秋淡淡地说着,把海月从桌后拉出来,自己坐进去,从抽屉里拿出几份需要的文件,传真给目前在香港的林秘书后,才说,“香港那边的合约出了一点问题,我待会儿要赶过去,你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乖乖等我回来。”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司空……”海月看着司空经秋忙碌的样子,想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只是贫血,她明明是流产啊。   然而才刚一开口就被打断。   司空经秋看着她,边忙边抽空睇了她一眼,面色没有任何改变,说,“我告诉过你了,在房间里叫我老公。”   “我……”海月尝试着喊“老公”,然而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始终没有办法将那两个字吐出来,最终只能放弃。   司空经秋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她,说,“你喊不出来,还是不愿意喊?”   “我……”海月张嘴,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她叫不出口。   “奶奶过几个月会从美国回来,你最好赶紧适应。我赶飞机,这几天,记得听林妈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司空经秋将文件收起来,放进公文包,走到她面前,说了这句话后,转身朝门口迈去。   海月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起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是因为见了允言才会流产,却一点也没有提及,甚至骗她只是贫血,还如此面面俱到地照顾自己,胸口一热,低着头,声如蚊蝇道,“老……老公……”   走到门口的司空经秋猛地转身头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说。”海月飞快地低下头去,脸红得发烫,“你、你不是赶飞机吗,快出门吧,再不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   司空经秋的声音近在咫尺,海月微怔了下抬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门口走至自己面前来了。   她不由地倒退了一步,“我、我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司空经秋并不打算放过海月,欺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坚定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海月被他看得整个人都快着火了,她刚刚之所以会那么叫,全是因为想到司空经秋这两天来行为,被感动了才会脱口而出。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那只是一时的冲动,根本不掺杂其他任何怀绪,而这种冲动,根本不可能会产生第二次。   然而司空经秋却铁了心要听她说第二次似的,黝黑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她,再一次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海月被逼得没办法,一方面也担心他会误了班机,只能硬着头皮,深吸了口气,喊,“老、老公……”   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去。   下一秒,下巴被人扣住抬起,海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司空经秋已经低头,狠狠吻上她。   炽烫的薄唇,霸道地用力尝吮,灵活的舌,撬开她毫无防备的唇,窜入她的口水,贪婪地吮吸着她的丁香小舌,诱惑着她的回应。   手中的公文包随意地丢至书桌上,司空经秋环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放在书桌上,吻得更深,   几乎要抽走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大手更是没有闲下来,从腰往上游走,隔着衣服,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柔软,肆意地揉弄。   迷糊中,海月好像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炙烫的大掌,直接贴上她而暴露在空气中而微微染上些许冰凉的白皙肌肤,开始放肆的游走。   热烈的吻,不停地落在海月脸颊、颈间、锁骨,司空经秋空出一只手,解开黑色长裤的拉链,然后将海月的腿环在自己的腰上,两人的下身紧紧相贴,灼热的欲望亲密地碰触着她。   一种之前任何一次都没有经历的感觉,侵袭着海月的感官,她害怕地瑟缩了下,碰到了刚才司空经秋随意丢在书桌上的公文包。   “啪——”重物落地的声晌震惊了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脑中想起夏东野的叮嘱,司空经秋猝然停下动作,俊逸的脸被情欲憋得通红,欲求不满的呼吸浓重地拂在海月同样潮红的面颊上。   老天!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在书桌上就跟司空经秋做了。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海月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全身僵直,随即又惊又慌地扭动身体想退开。   司空经秋捉住她不安份的腰,渗着薄汗的额抵住她的,浓重地喘了两声后,饱含爱欲的声音粗嘎且性感:“如果你不想我失控的话,就别动!”   海月一听,立刻顿住所有的动作,直挺挺地僵在那里不敢乱动。   ……   海月就这样仰躺在书桌上,看着伏在身上的人,尴尬的、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海月感觉碰触自己的灼烫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撑着桌子坐起来。   司空经秋已经拉上了拉链,并着装整齐,如果不是深邃的眸子还比平常灼亮几分,根本就没有人会把现在的他和刚才的他联想到一起。   海月顺着他黑色双瞳看的方向低头,惊呼一声,慌乱地以手遮住自己光裸的重点部位。   下一秒,一件宽大的浴袍迎面盖了下来,将她整个人包住。   海月紧紧地抓着那件充满了司空经秋味道的浴袍,只露出一颗头,窘迫地看着站在对面的人。   司空经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静默了一会儿,司空经秋张口,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将她从书桌上抱下来,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   海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房门开了又关,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   房间里的电话铃声猝然响起。   海月吓了一跳,盯着桌上的电话发呆。   会是司空经秋吗?   她忐忑不安地猜测着,咬着唇犹豫了好半晌,才跑过去接起,怯怯地出声,“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是宋海月小姐吗?”   怎么会有人打到这里来找自己,这个电话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海月愣了一下,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是我,夏东野。”   “夏医生?”他怎么会打来找自己?海月怔了下,马上回过神来,不太确定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电话那头的人沉吟了一下,才说,“宋小姐,你现在有空吗?”   “啊?我、我现在没事。”   “可以……”那头的人似乎很犹豫,半晌后才说,“可以麻烦你到医院来一趟吗?”   医院?   这两个字让海月全身一震,握着话筒的手无意识地捏紧,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请、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麻烦你很不好意思,但是……”夏东野叹了口气,“杜允言拒绝所有的治疗,像疯子一样在医院里大吵大闹,甚至还要跳楼,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我们只能给他注射镇定剂。宋小姐,我希望你能到医院来一趟,劝劝杜允言。”   照理说,有机会见到允言她应该很高兴,而且司空经秋出发去了香港,就算她去见允言,司空经秋也不会知道。但是……海月看了一眼房门,再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一眼,犹豫了,“我……”   “宋小姐,我不知道你、杜允言还有经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来一趟,哪怕是把话说清楚,让杜允言死心也好。如果你决定了的话,就打这个号码联络我。”夏东野说完,留下一个电话号码,挂了电话。   海月盯着手中的话筒发呆,过了好久,才慢慢地把话筒放回去。   要去见允言吗?   海月捏着写着夏东野号码的小纸片,无法决定。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夏东野,去见允言,但是……在听到司空经秋在厨房对厨师说的那一番话后,她却迷茫得无法做决定了。   司空经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见到允言,情绪过于激动,才导致流产。尽管如此,他却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生气,还吩咐要好好照顾她……   她不知道司空经秋是出于什么心理而没有说,或许是因为那只是意外没有必要说,或许是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老婆流产是因为其他男人,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他保持沉默的行为,却让海月的内心产生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内疚。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结婚几个月来,海月记得司空经秋就怀孕的问题问过她好多次,每次得到她的肚子没有消息时,总会有一阵异常的沉默。   虽然司空经秋什么也没说,但海月看得出来,他相当期待她能尽快的怀孕,替他生一个孩子,然而现在却……   海月捏紧手中的小纸片,欲将之扔进垃圾篓,然而手伸了一半却又顿住了。   夏东野说,允言拒绝治疗。   夏东野说,允言在医院里大吵大闹。   夏东野说,允言需要镇定剂才能安静下来。   夏东野还说,允言曾经爬到窗子上,说见不到她就要去跳楼死掉……   ……   她不想允言有任何的意外,如果他真的跳楼死掉,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举起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握紧的拳头慢慢摊开,海月看着掌心里的纸条半晌,深吸了口气,终于将已经被揉成一团的纸摊开,然后转身,拿起电话,拨通了夏东野的手机。   *******************************   海月没有去医院。   他们约在离医院很近的一家简餐咖啡厅见面。   夏东野是杜允言的主治医生,对杜允言的身体情况非常了解,也明白他最近老是拒绝检查与闹自杀,只不过是为了见宋海月而已,身体上根本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会答应杜允言帮忙约宋海月,单纯只是不喜欢这个人继续在医院里浪费资源,把医院闹得鸡犬不宁而已。   至于经秋那边……   夏东野放下手中的骨瓷杯,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俊脸,看了对桌僵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什么也没说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情侣一眼。   算了,就当积德吧。反正都已经被揍成单眼熊猫了,再来一拳也无所谓。   夏东野起身,走到对面的桌子坐下,“杜允言先生,我答应帮你约宋小姐出来,是为了让你们把话说清楚,而不是让你们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麻烦像个男人,快点把话摊开来,一次说清楚,将事情解决,别拖拖拉拉的。我到对面的电影院去看场电影,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解决完了打电话给我。”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语毕,夏东野写了一串号码丢给杜允言,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夏东野一走,杜允言也立刻结账,拉着海月离开了咖啡厅,到公车站,跳上车,来到自己在学校外租的小公寓。   这间小单间,虽然简陋,但有他们很多回忆,墙面上,更是贴着一张又一张他们曾经拍下的照片。   杜允言把海月按到房间内唯一的一个、已经脱了膝的椅子上坐下来,自己则双手一撑,坐到书桌上,目光急切,“海月,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跟北邺集团的司空经秋在一起?”   面对杜允言连珠炮地丢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海月只能沉默,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从何答起。   “海月!”杜允言急了,从桌上跳下来,双手按着海月的肩膀,半蹲下来,与她面对面,“告诉我!这几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允言。”海月咬了下唇,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我们……分手吧。”   杜允言喉头一紧,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耐心等候的结果,竟然是一句分手!他无法接受,身体微微地发颤着,按在海月肩上的手猛地握紧,黢黑的眸子闪着极不甘愿的光,声音颤抖而充满了嘲讽,“分手?是因为那天那个男人吗?他是邶风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司空经秋吧!你看上他的钱了对吧?宋海月!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我们、我们一年多的感情……”   杜允言一边说,一边在屋子里乱踢乱撞,还不停地拿拳头砸墙壁,把手弄得又红又肿。   海月赶紧起身拉住他,心疼地握住他已经破皮的手,眼睛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地掉下来,“允言,你不要这样……”   她一哭,杜允言混乱的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许多,立刻反握住她的手,“海月!告诉我,是不是司空经秋强迫你?他用你们家欠地下钱庄的债务威胁你,还是?”   海月哭着摇头,“没有……他什么也没做……”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司空经秋会找上自己,但他真的不是坏人,不仅不是坏人,甚至帮了她很多忙,还债,还有救允言……就是在知道她流产以后,也没有怪过她,反而还吩咐佣人好好照顾她,不准有一点的轻忽怠慢。   这样的司空经秋,让她觉得愧疚,让她没有办法继续……海月抬眸,看了自己深爱的男人一眼。   她想,她以后都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跟允言再见面了,她欠司空经秋好多……   “那为什么……”杜允言握着她的手,放地颊边摩挲,眼眶也跟着红了,声音微微哽咽,“海月,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会嫁给司空经秋的原因里,有一部分是为了救他,允言一定会受不了崩溃的。海月拼命摇头,“你不要问了……”   “好,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杜允言握着海月的葱白指,一根一根,密密地亲吻,然后用力地将她拥进怀中,把头埋在她颈间,说,“我明天就去办理出院,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司空经秋说清楚,好不好?”   海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哭,眼泪啪嗒啪嗒,不停地掉下来,落在杜允言的肩上。   “海月。”杜允言抬起头来,双手捧住她的脸,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眉、眼、鼻梁、然后才是她略显苍白的唇。   海月全身都在颤抖,包括唇。   杜允言温柔地吻住她,一下一下的轻触着,待她的眼泪终于停止后,灵巧的舌,才缓缓地探入她柔嫩的口中。   海月完全被他的味道和喂入耳中的细语所迷惑,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回应他的吻。   “海月……”杜允言低喃着她的名字,年轻的手,急躁地从她的衣服钻入,放肆的在她背上游走,然后停她胸衣的扣环上,摸索了一会儿,解开。   “允言……”海月眼神迷朦地看着他。   杜允言轻舔着她的唇,浅尝她的甜润,一边抱着她转了个身,把她抵在墙上,年轻而滚烫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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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经跟司空经秋结婚了,那刚才的一切算什么?婚外情?红杏出墙?司空经秋没能满足你吗?所以你回头来找我?宋海月,你把我当什么了?随时填补你空虚的牛郎?还是见女人就上的垃圾?”   “我没有!”海月伸出手想碰触他,却被狠狠地拍开。   杜允言万念俱灰地怒瞪着她,“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海月心一抽,仿佛被一下子扎了无数刀般疼痛,“允言,我没有把你当成……”   “但是你这么做了!”杜允言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通过怒吼咆哮来宣泄内心的悲痛。从男朋友变成婚外情对象……还有谁比他更悲哀、更可笑的?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杜允言抚额低笑着,声音厉如鬼魅,“宋海月!你滚!滚得远远得!!”   海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颤抖的扶着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泪眼朦胧地看了颓然跌坐在地上,像失去灵魂般,毫无生气的坐在地上的杜允言,深吸了口气,撇开眼,“你……记得听夏医生的话,把病治好……还有,好好照顾自己……”   杜允言头也不抬,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滚!马上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海月看了他一眼,一步一步,走出这个房间。   并不宽敞的小房间里,只剩下杜允言。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的摆设,目光落在方才他们纠缠的墙壁上,忽然像被什么刺中似的,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抡起椅子,朝墙壁砸去。   “啪——”木椅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肢解成一片片,哗啦啦的变成一堆木块掉在地上。   杜允言还不解气,满眼血红地转过身来,“砰——”地一声,掀翻整张床,然后像斗兽场里失控的野兽般,开始在房间里乱砸乱踢。   终于,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光了,屋内一片狼籍,杜允言这才停下来,靠着书桌大口大口的喘气。   内心的愤怒伤痛依旧无处宣泄,杜允言一拳击向墙壁,指间传来的疼痛,终于让内心的痛减轻了一些。于是,他转过身去,头重重地磕在墙壁上,双手握拳,不停地砸向墙壁,直到双手鲜血淋淋,白色的墙壁上印满了腥红的血印子,才停下来。疲惫的身体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般,缓缓地瘫倒下来,面对墙,就这么无声跪着。   突然间,他抖着肩膀笑出来,“哈哈哈哈哈……”   婚外情?!他居然变成了宋海月的婚外情……   半晌之后,笑声慢慢变小,最终转为如琉璃破碎一般的忧伤呜咽,空灵而悲伤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飘荡:“海月……”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海月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司空府的。   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熟悉的房间里了。   床边,坐着单手撑着下巴,频频打瞌睡的林妈,站在林妈后边,是像一棵劲松站得笔直的李管家。   海月有一瞬间的迷茫,脑子一片空白,几秒后才想起,自己离开允言租住的地方后,像一抹孤魂一样,漫无目的地站在街头,完全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飘。   后来,被一个冒冒失失的人撞倒了,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那个撞倒她的人把自己送回来的吗?   海月轻咳一声,试图坐起来。   李管家立刻出声制止她,“请太太躺好不要乱动。”   “我……”海月张嘴说话,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粗哑,她用力地咽了口唾沫,问,“我怎么了?”   李管家面无表情,仿佛在做简报似的,“太太在路边晕倒了。”   “是……把我撞倒的人送我回来的吗?”   “不是。”李管家继续面无表情,“那个人把太太撞倒后,找不到太太的联系方式,所以报警了。”   “……”所以她是坐警车回来的?海月黑线。   李管家看都没看她的表情,继续说,“太太晕倒的事情,我已经打电话告诉过少爷了,少爷说,为了避免太太的身体再出状况,请太太养好身体前,不要随便出门。还有,学校那边,少爷也帮太太办了一年的休学。”   “休学?”她又没有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办休学?海月愣了下,不过马上想到自己跟司空经秋的协议,便理解他为什么要替自己办休学了,八成是想让她在这一年之内生出孩子吧。   “嗯。”李管家点头,“少爷的意思是,太太这一年好好把身体养好,而且老太太过几个月就会从美国回来,少爷平常工作忙没什么空,所以也希望太太能够有时间陪老太太四处走走。”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喔。”因为路途太远的关系,老太太并没有回来参加自己跟司空经秋的婚礼,不过有录了一段视频传回来祝福他们。虽然海月对老太太并不了解,但从视频上看,老太太脾气似乎还不错,所以海月对司空经秋这个安排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还有,太太打工的便利商,少爷也帮忙辞职了,不过那边老板的意思是,帮太太办停薪留职,也欢迎太太随时回去上班。”   “我知道了。”海月点头。   “还有。”   “还有?”   李管家看了她苍白的脸色一眼,拿出对讲机,“把东西端上来。”   把东西端上来?要端什么东西?   海月不解地看着李管家。   她的疑惑在一分钟后得到了解答。   一名女仆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头有一个超大的碗和一个小碗。   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海月愣了一下,看向李管家,“那是什么?”   “少爷特别交待厨房做的,对太太的身体有好处。”李管家边说,边接过女仆的托盘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再把打瞌睡的林妈叫醒。   海月看了那份超大碗的褐色液体一眼,微眉,“这些全部都要喝掉吗?”   “当然不用!这种汤不用多喝,三到五副就可以了。”回答的人是林妈,她舀了一小碗的汤递给海月,说,“每次一碗就可以了。”   还以为要喝上一年半载呢。海月松了口气,接过林妈手里的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林妈和蔼可亲地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碗,收拾了一下便退出去了。   “不打扰太太休息了,我去机场接少爷。”李管家说着,行了个绅士礼后,也准备退下去。   听到这话,海月怔住,“司空经秋……不是才刚出门吗?”   “太太,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一夜了。”李管家说完,直接退了出去,关上门。   两天一夜?   她有昏迷这么久吗?   海月环视了四周一眼,看到司空经秋平常办公的桌子上放着日历,掀被下床走过去,准备看看今天几号。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然而当她走到书桌前滞了下,想到日历是死的,根本不可能自己翻页告诉你今天几号,于是改变主意坐到皮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把鼠标移到右下角,果然发现日期往前跳了两天。   原来她真的昏了这么久……   海月愣在那里,看着电脑上的日期,无意识地乱点着鼠标,不知怎么的竟打开了之前浏览过的关于小产的网页。   看着上头一条一条的说明,先前和杜允言在他租住的房子里发生的事一下子从脑海深处跳出来。   海月猛地一僵,好像血液瞬间被凝固住般,脸色瞬间刷白,全身发冷。   资料上说,流产后一个月内要停止所有的亲密行为……但是她却跟允言上床,而且还不止一次……   海月面如土色的拖动鼠标往下拉,看到如果在流产后一个月内发生亲密行为不仅可能得妇科病,还有可能导致不孕后,整个人都慌了。   怎么办?   她不仅婚内出轨,还这么过分地出轨,如果让司空经秋知道……   想到那个情形,海月不由重重的打了个寒颤。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啪答——”   开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司空经秋边扯领带边转动脖子走进来,看到桌前的海月,深眉一蹙,“不是让你好好休息?”   听到熟悉的嗓音,海月一惊,整个人从皮椅上跳起来,脸色苍白地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人,“你、你、你回来了……”   “李管家没有告诉你要好好休息吗?”司空经秋瞥了身后正替自己关门的人一眼。   后者则顿下所有的动作,像一尊雕像一样僵在门口。   海月不好意思地对李管家举了下小爪子,才说,“李管家有说过,只是我睡不着,呆着又很无聊,所以……就随便上上网。”   李管家恢复了正常,轻轻地带上门。   “在我出来前,把电脑关了,躺床上去好好休息。”司空经秋瞥她一眼,将手上的公事包往桌上一丢,迅速地扯光衣服走进浴室。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被两名保镖死死地捉住   海月不敢有任何犹豫,迅速地清掉上网记录,关掉电脑。   准备乖乖地听话,回床上去躺好,看到丢了一地的衣服,忍不住弯腰一一将它们捡起来,领带、衬衫、裤子……内裤……   海月红着脸把衣服收到一起,放在浴室门口,然后乖乖地爬回床上躺好,闭上眼睛。   司空经秋洗完澡出来,准备收地上的衣服,看到浴室门口的那堆小山,怔了一下,没有说什么,随手抓起来丢进洗衣篓,然后关了浴室的灯,走到书桌拎了公事包,这才走向床。   看也没看另一边看起来像睡着,眼皮却在一直抽动的人一眼,司空经秋捞来公事包,抽出文件夹,戴上眼镜,开始继续翻看在飞机上未阅读完的资料。   海月悄悄地睁开眼,看了司空经秋一眼,发现他完全专注于手中的资料,暗暗地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然而下一秒,整颗心又因为允言的事一下子吊了起来,七上八下的,脸上的表情也绷得紧紧的。   怎么办?   虽然这段婚姻没有任何感情存在,但是……她背着司空经秋跟其他人偷情……   海月越想越害怕、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烦躁的翻了个身。   如果真得不孕的话……   海月惊出一身冷汗,再翻个身。   司空经秋合上资料,将文件夹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过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很不舒服?”   海月猛的一惊,下意识地往床边瑟缩了一下,眼光四处游移,不敢直视司空经秋的眼睛,“没、没有……我没有不舒服……”   “已经出汗了。”司空经秋皱眉,下床拿了一件睡衣丢过来,“把衣服换了。”   “喔。”海月听话的点头,抓了睡衣下床,准备进浴室去换。   哪知脚还没来得及踏到地上,就听见司空经秋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去哪里?”   “换、换衣服啊!”海月头也不敢回。   “在这里换。”   “可是……”海月咬牙,抓紧手中的睡衣。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你这是   “害什么羞,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司空经秋摘掉眼镜,靠在床头,闭着眼揉着眉骨说,“快点换,我很累,想睡觉了。”   “是、是。”海月不敢再有任何意见,背着他脱掉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再迅速地拿过放在床边的衣服准备套上。   一只大掌突然伸过来,按住她的肩。   海月猛地一惊跳,飞快地避掉肩上的那只手,转过身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司空经秋,意识到自己此刻光裸的身子后,迅速捂住了胸口的重点部位,“你、你、你……有事吗?”   司空经秋眸光沉了下,眯眼看着她肩窝处的几个红点,欺身上前,一面伸手轻抚,一面道:“这是我那天留下来的?”   “什么?”海月有一瞬间的怔愣,回过神后低头,看向他修长手掌抚摸的地方,那里有几处淡淡的红痕……   那是允言留下的!   海月的脸色瞬间刷白,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咬着牙结巴道,“我、我不知道……”   司空经秋将她搂过来,就近地看着她肩窝处的点点红痕,陷入回忆。那天,他有这么急躁,啃得她一身都是草莓吗?   看着司空经秋眯眼,陷入思考的样子,海月头皮阵阵发麻。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想起那天的细节!   海月深吸了口气,牙一咬,心一横,做了生平第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抬头吻住司空经秋!   没想到她会突然扑上来的司空经秋愣了一下,立刻反客为主、单手按住海月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别一只手则握住她胸前的丰润,轻揉慢捻。   海月全身颤栗了一下,第一次主动伸手,爬进他的浴袍内,怯怯地往下摸索。   司空经秋闷闷地低吼一声,揍着海月的脸,将她移开一些,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低沉性感略带沙哑:“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我……”被他一看,海月烫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害羞地别开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准停!”司空经秋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悸动不已的男性上,不让她把手抽回去。 ☆、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可是……”海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直挺挺地僵着身体定在那里。   “不懂还敢乱点火?”司空经秋低笑了下,把她压进床垫间,绵密的吻落下来,在她的额头、眉心、鼻梁、然后才覆上她的唇。   熟悉的味道窜入口中,海月的心神乱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开,司空经秋的吻却始终如影随形地吸附着,霸道的舌尖,挑开她的牙关,钻进去,肆无忌惮地舔遍地口内的每一寸,吸吮着她的舌尖,勾引她共舞。   海月被他吻得昏昏沉沉,无力地软瘫在床上,迷蒙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嘴角挂着微笑的人。   司空经秋今天……很不一样。   平常在床上,他总是沉着脸,不像今天这样,有笑容……海月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下身体,扶在她腰上的手立刻微微收紧,阻止她再移动。   几乎在海月肺内的空气快被吸的时候,司空经秋放开了她,原本在她身上施展魔法的双手突然捧住她的脸,带着浓浓情欲的双眸直视着她。   “看着我。”   海月把目光移到他脸上,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司空经秋微扬了下眉,薄唇贴到她的粉颈上慢慢舔吻,游走到她的锁骨间时,猛地一吸,留下一个暗红的印子。   他的动作让海月不由一怔,想起自己被允言抵在墙上激烈缠吻的画面,胸口一慌,对司空经秋贴在颈间摩挲的吻,反射性地避了下。   司空经秋蹙眉,报复性地轻咬了她一口,猛然抓住她的双腿圈住自己的腰,缓缓地进入。   他突然的侵入让海月不由低吟了一声,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的把注意力全放在司空经秋身上。   司空经秋满意的开始缓缓移动。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海月好像已经习惯了司空经秋的体温一样,自然而然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处。   司空经秋因为她无意识的动作而扬了下嘴角,开始强烈而凶猛的冲刺。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怎么了   海月不由自主地拱起纤腰,容纳他的全部,随着他狂野的节奏起舞,直到一同攀上绚烂的高峰。   激情过后,海月元迷迷蒙蒙的躺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看着抵着自己额头急促喘息的人。   “你今天很热情。”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脸上,司空经秋的声调还有些不稳,“这算是小别胜新婚吗?因为我去香港几天没做,所以你的热情一下子迸——该死!”   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司空经秋猛地从她身体里退出来,见鬼般翻身下来,抓起床头的电话,迅速地按了几个键拨出。   海月怔了一下,撑着身体坐起来靠过去,脑子还有些昏昏然地问,“怎么了?”   司空经秋并没有看她,眉蹙得紧紧地,一双黝黑无底的黑瞳透着懊恼。   海月还想问些什么,电话已经接通,那头传来模糊得分辨不出是谁、还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喂?”   司空经秋连招呼都不打,劈头就问,“现在跟我老婆做*,会有什么后遗症?”   听到他这么直接地说出那两个字,海月的脸不由红了下,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一下。   司空经秋看了她一眼,勾住她的腰,把人揽过来,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虽然靠得很近,甚至能听到司空经秋胸膛里扑通扑通的心跳,但不知道是不是太专注于他的心跳声了,海月听不清电话那头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感觉到那头的人静默了一下,说了一大串的话。   然后,随着那端人话越说越长,司空经秋的脸也越来越黑,深邃的眸子也越来越阴沉。   半晌之后,他脸色极为难看的挂了电话,抹了一把脸后,抓来睡衣替海月穿上,然后严肃地看着她,说,“接下来的一个月,不要让我有机会碰你。”   海月呆了下,立刻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她现在正处于“不知情”状态,所以海月迷惑状地问,“为、为什么?你不是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掩盖事实   司空经秋烦躁地爬了爬额前微湿的头发,“不要问为什么,总之,一个月,不要让我碰你,生孩子的事,下个月再说。”   “好。”她点头,闭上眼睛不说话。   司空经秋按了床头灯,拥着海月躺下。   四周一陷入黑暗,海月立刻睁开眼睛,失神地看着顶上黑乎乎的一片,内心深深地为自己的卑劣感到无耻。   她明明就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亲密行为,却为了掩盖自己出轨的事实,而不顾一切的与司空经秋发生关系,害他愧疚……   她是个坏女人!   司空经秋也睡不着,直直地瞪着空气懊悔。   该死的!他竟然被欲望冲昏了头,完全忘记她刚刚流产过……   想起夏东野的话,他不由额冒冷汗,踌躇了半晌,沙哑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海月滞了下,才明白司空经秋是在问自己,在黑暗中摇了摇头,说,“没有。”   司空经秋将她搂紧一些,声音依旧没有放松,“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海月心一暖,没有反驳地闭上眼。   *********************   第二天一大早,司空经秋推迟了一个重要的会议,亲自带着她到医院。   他们直奔夏东野的办公室。   夏东野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站起来道:“经秋,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帮她检查一下身体。”   “嗯。”司空经秋没有反对,直接在供访客休息的椅子上坐下来,然而才刚坐下,仿佛椅子上有钉子在扎他似的,迅速跳起来,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人,“等一下!”   夏东野和海月同时回过头来,微愕地看着他。   司空经秋盯着他们好一会儿,才微赧着脸色说,“找个女医生帮她看。”   夏东野看着他,好半晌才憋着笑调侃道,“我一直不知道,女朋友以卡车为单位来算的司空经秋,竟然是这么保守的人……”   “她不一样。”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掩盖事实   不一样?   认识司空经秋二十几年,今天可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有女人是不一样的话。   夏东野不由来了兴趣,挑了下眉。目光略带捉狭的在低着头的海月身上打量了一会,轻笑一声,说,“一样是女人啊,哪里不一样了?”   司空经秋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擦了擦后重新架回去,面无表情地说,“她是我老婆。”   “哦——”夏东野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调侃好友的机会,前两天他可是被揍得差点没脸见人呢,好吧,虽然错在他,相比宋海月流掉的那个孩子来说,那几拳算轻的了。   但是,好不容易逮到调侃司空经秋,他怎么可能放过?司空经秋一定不知道,自己一紧张就会无意识地擦眼镜吧?   夏东野暗暗地低笑两声,故意拉长了音调,悄然大悟般露出一脸欠揍的笑容,“我知道,她是你老婆嘛!所以你大少爷才不会顾她身体……不舒服,就争色鬼一样扑上去把人吃干抹净,还搞到最后来医院检查……”   原来昨天晚上,司空经秋是给夏东野打电话……   听到这里,海月困窘的将头垂得更低了。   司空经秋瞥了头快垂到地上去的海月,扫了夏东野一眼,藏在眼镜后边的双眸微眯,冷静而清晰地问,“你想再挂两个黑眼圈吗?”   “好好好!我马上带你的‘老婆’去检查!”夏东野见好就收,立刻拍拍屁股,领着海月离开了办公室。   一路上,夏东野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而海月,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低垂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到了治疗室,夏东野先是拉着女医生到一旁去叽哩咕噜交待了一番话后,才把海月推过去,说,“交给你了。我在外头等。”   语毕,便退到门外去去了。   年轻的女医生把海月招过来坐下,问了她几个问题,又带着她进内室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才重新坐下来,严肃地对她说:“海月小姐,你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为了健康着想,接下来一个月一定不可以再犯昨天一样的错误,知道吗?” ☆、不敢直视女医生   “嗯,我知道了。”海月红着脸点头,完全不敢直视女医生的眼神,   女医生看着海月害羞的模样,直觉就认为这个女孩子一定是不懂得拒绝男人猛浪的要求,才会这么不分轻重,于是他轻柔的拍拍海月的肩膀,说,“不管接下来你先生用什么方法来哄你和他发生亲密关系,你都必须严肃地拒绝,懂吗?”   “是……医生,我知道了。”海月低声应着,好想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嗯。那没事,你可以走了。”女医生挥挥手。   “谢、谢谢你,医生。”海月低垂着头,道了声谢后,急急忙忙地退出来。   站在走廊阳台吞云吐雾的夏东野看到她出来,立刻捻灭了烟头,走过来,走了句“走吧”,就径直迈开了脚步。   海月看了一眼前头白色的背影,默默地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走廊上行走,拐了个弯后,走进正好打开的电梯里。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还早的关系,一路下来,竟然没有任何人按电梯,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夏东野和海月两个人。   夏东野一语不发地站在按键的位置,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海月看着他直挺的脊背,想问他允言后来怎么样了,可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话也在嘴边绕了好几圈,就是没有办法吐出一个字来。   眼看马上就要到夏东野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海月有些急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抓着衣角,张口正要说话——   夏东野突然转了过来,说,“宋小姐,方便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海月怔了下,点头,“好。”   得到她的首肯,夏东野伸手,按下了最顶层的按键。   电梯徐徐地上升,不一会儿,就到达了顶层,门一打开,夏东野回头看了她一眼,跨了出去。   海月跟上去,急切地问,“夏、夏先生,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是关于允言吗?”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很不道德   “宋小姐,你不觉得,对一个已婚的女人而言,如此迫切想知道另一个男人的情况,很不道德吗?”夏东野冷冷地睇了她一眼。   “对不起……”海月低下头去,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也很对不起司空经秋,但是,她只是想知道允言的病情到底怎么样而已……   “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夏东野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冰冷,“我不管你、杜允言还有经秋三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既然你已经嫁给了经秋,就应该把杜允言完全忘记。”   “我知道……”可是,她那么爱允言,怎么可能说忘就忘?海月低垂着头,红了眼眶。   “那天,我安排你们见面,也仅仅是希望你跟杜允言把话说清楚、让他不要再继续在医院里发疯而已。你千万不要把我误会成那种会替你们拉线的人,经秋才是我的朋友。”夏东野严厉道。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允言的事……”海月垂着头,眼泪抑制不住地滚出眼眶,一滴一滴地滑落到地上,浸湿了干燥的水泥地,“我只是……想知道允言有没有好好治疗而已……”   夏东野瞥了她一眼,说,“杜允言已经没事出院了。”   允言已经没事了?   海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抹抹眼眶,说,“夏医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最好是这样。”夏东野满意地点头,从白色衣袍里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盒子,递到海月面前,“杜允言让我把这个东西还给你,他说,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海月吸了吸鼻子,抬头,接过那个墨绿色的小盒子打开。   一枚银戒静静地躺在小盒子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海月被那抹光芒刺痛了双眼,情绪完全崩溃,热泪再也噙不住,狂涌而出。   这个戒指是她几个月前允言生日的时候,她特地跑去买来送给他的。允言送给她的戒指,海月把它串在项链上,挂在了脖子上。 ☆、很不道德   当时,他们窝在允言租住的小房间里,慎重地为彼此戴上代表了一生誓约的戒指,并约定好,大学一毕业后就结婚。   那天,他们靠在一起,规划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未来,一起找工作,一起存钱买房子……他们甚至,连未来要生几个孩子,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他们还约定好,不管吵架吵得多厉害,都不轻易地提分手,而一旦把戒指还给对方,那就表示,两个人再也没有可能了。   海月视线模糊地看着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戒指,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又一颗滚滚而下,滴到手背上,滑落进小小的纸盒子里。   直到这一刻,海月才真正明明确确地认识到,她跟允言,已经完全不可能了,那些梦想,再也没有机会实现……   海月紧紧地捏着那个墨绿色的纸盒子,缓缓地蹲下来,泣不成声。   夏东野点了根烟,靠在栏杆,从容的吞云吐雾,看着海月哭,完全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好一会儿后,海月总算是慢慢镇定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小盒子收进口袋,站起来对夏东野鞠了个躬,诚心诚意地说:“夏先生,谢谢你把这个交给我。”   夏东野喷出最后一口雾,将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筒里,对她的道谢嗤之以鼻,嘲讽道:“举手之劳而已,以后你只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跟有的没的男人来往就行了,我可不想某天在看报纸的时候,看到新闻头条报导邶风集团的继承人离婚或者妻子有外遇。”   他可不想害死好友一个孩子后,还害得他连老婆都没掉。   海月全身一僵,深吸了口气,“从今天起,我一定会记住自己的身份。”   “那就好,把眼泪擦一擦,我们该下去了。”夏东野瞄了她一眼,迈开了脚步。 ********************** 求票票、求收藏、求订阅^ ^ ☆、不方便在场   夏东野又带海月去洗了下脸,确定她的眼睛看起来不像刚才那么肿,精神也好一些后,才领着她回到办公室。   一看到他们出现在门口,司空经秋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夏东野,“她怎么样?”   夏东野耸耸肩,“具体的情况得问你老婆自己,因为某人的坚持,所以女医生在检查和描述病情的时候,我不方便在场。”   夏东野特地加重了“不方便”三个字,然后一脸痞样的看着他笑。   “懒得理你!我走了!”司空经秋瞪了他一眼,揽住始终不语的海月,离开了夏东野的办公室,走到外头的车子旁。   司空经秋打开车门,让海月坐到副座,系上安全带后,这才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   “肚子饿不饿?”发动引擎的同时,司空经秋突然出声问她。   海月摇摇头。出门的时候喝了一杯牛奶,现在肚子还有点涨。   “医生怎么说?”   海月红了下脸,结结巴巴地把女医生交待的话复述一遍给司空经秋听,然后屏着息注意他的反应。   “嗯,我知道了。”司空经秋点头,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没有看了海月一眼,直接拿出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按接听键放到耳边,冷静道,“什么事?”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司空经秋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连讲话也突然冒出好多海月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略为低沉的嗓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响着,海月不由地转头,看向司空经秋轮廓鲜明,近乎完美的侧面,和他从容不迫的态度。   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愿意花这么一大笔钱,就为了跟她结婚呢?   海月怔怔地看着他,实在有点想不通了。   虽然后来听那天合伙绑架他的保镖说,是因为她的身材非常符合司空经秋开出来的标准,但跟她拥有同样身材的女孩子并不少啊。 ☆、不方便在场   她相信,以司空经秋的身价,在登报发布一个征婚广告,一定会有很多符合他条件的女生涌上来,毛遂自荐想要替他生孩子的。   海月蹙眉思考着。   与林秘书讲完电话的司空经秋放下手机,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将车子从停车格上退出来,转到宽敞的马路上,直接朝公司的方向开去。   车子平稳地在马路上行驶,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车子来到一幢简洁而大气的商业大楼前。   司空经秋将车子开进停车位,替海月解开安全带。   两人一同下车。   司空经秋跨下车门那一刻,立即有有个穿着极为职业的女生冲了过来,一脸的焦急。   海月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林秘书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飞来,在司空经秋面前站定。   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不要讲话比较好吧,反正他们讲什么她也听不懂。   海月看着他们,保持沉默。   司空经秋微蹙着眉,看满脸焦急的女生一眼,“林林秘书,到底怎么回事?”   “报告总经理,优璇集团董事长的千金林佑怡小姐一口咬定我们的合约有问题,不肯签约,说有些细节一定要当面跟您说清楚。”   司空经秋拧眉,“那个合约我刚才不是已经教你改过了?”   林秘书含泪点头,“我已经照着总经理的意思仔细地改过了,可林佑怡小姐还是坚持合约有问题,要亲自跟总经理面谈。”   司空经秋揉了揉太阳穴,“她到底有什么问题?这次优璇集团的负责人不是罗楷瑞吗,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林佑怡?”   “这个……”BOSS又开始揉太阳穴了,每次他揉太阳穴,就一定会有人遭殃。林秘书的小心脏微微颤抖了下,抹了下冷汗,祈祷这次惹怒BOSS的不是自己。   林秘书努力地挤出比较自然一点的笑容,说,“林佑怡小姐说,罗楷瑞先生昨天正式被调往香港分公司任职,短期之内不会回来,所以这个合作项目就全权交到林佑怡小姐手中了。” ☆、不方便在场   “所以她现在的意思是,想跟我重新谈判吗?”司空经秋的瞳眸闪了下,牵住呆愣在一旁的海月的手,毫不避嫌、大摇大摆地走向大门,走进电梯里。   “总经理?现在该怎么办?”林秘书也跟了上去,她的脸还是紧紧地皱着,着急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司空经秋身边还站着个人,上前一步,结果踩到了海月的脚。   林秘书的鞋跟至少有八公分之高,甚至还是那种看上去穿了会摔断腿的细根,本来已经决定把自己当隐形人看待的海月,不由轻呼一声,“痛……”   林秘书愕然,瞪着大眼,看着被BOSS牵在手里的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站在总经理旁边。你的脚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林秘书一阵连珠炮,“答答答……”的说个不停,海月张嘴,正想应林秘书只是踩了一下,不必大惊小怪。   另一道声音快她一步地响起来。   “有没有怎么样?”司空经秋扫了惨白着一张脸的林秘书一眼,才把视线转回来问海月。   “没、没事……”海月连连摇头,生怕耽误了他们谈正事,于是赶紧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真的没事吗?”林秘书还是不放心。   他们刚才明明还在谈工作,怎么一下子重心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习惯成为焦点的海月尴尬地笑了下,低下头,“真的没事。”   大概是公事实在紧急,又或许是海月闪避的态度太过明显,他们终于不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继续接着谈论公事,一面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不方便在场   林秘书走在前头,推开门,体贴等他们走进去后,才轻轻地带上门,“总经理,您要跟优璇集团集团的林佑怡见面吗?”   司空经秋敛眉沉吟了下,点头,“嗯,先把修改过的合约拿进来给我,十分钟后再带林佑怡到办公室来。”   “是。”林秘书点了下头,优雅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海月看着门上的门,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要不要出去回避一下?”   “不用。”司空经秋摇头,转身推开办公桌右边的小门,把海月带进去,“你先进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叫再叫你。”   海月轻轻点下头,没有异议。   虽然她并不困,但呆在这里,总比在外边听一堆自己完全听不懂的专业名词来得好,也避免了尴尬。   海月打量着这个并不算小、设备齐全的休息室。   整个房间的装修色调都是米色的,看起来无比简洁,连摆设也一样简洁,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盏台灯、一台液晶电视、一个衣柜、再来是摆满各种商业杂志的书架,还有一面镶着压花玻璃,隔着一层看不清楚里头的情形,但海月判断,玻璃后边应该是洗手间或者浴室之类的设施……   司空经秋没有多说话,拉下百叶窗、调了下空调的温度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海月本来一点睡意也没有,然而当四周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整个房间的空气也变得有些暖,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她环顾了四周一眼,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去。   一触到柔软的枕头,海月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累了,拉来被子盖好,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吵醒她的,是一阵女人奇怪的呻吟。   海月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是刚刚做梦吗?   海月愣了下,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十点三十五分。   她才躺下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难怪还是这么困。 ☆、味道   海月又打个哈欠,躺下去准备继续再睡,又一阵不容错听的奇怪呻吟从门外传进来。   是那个林秘书不小心摔倒了吗?   海月掀被下床,抓来床头柜上的衣服披上,狐疑地走过去,轻轻地按住门把,拉开一条小门缝往外看。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种火辣而让人尴尬的场面!   一个发型极为干练的女生正跨坐在司空经秋身上,她身上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整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当中,胸衣被推高,一双手正握着她高耸挺翘的丰盈搓揉。女生的窄裙摇摇晃晃地挂在一边修长的腿上,随着女生向身体不断地向上耸动的动作,煽情地摇晃着……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   海月不敢再多看,趁他们还没有发现自己在偷窥的时候,轻轻地关上门,红着脸退回床边,迅速地扯掉外衣丢到床头柜上,跳上床拉来被子把自己埋起来。   门外不断的有暧昧的声音传进来。   “唔……轻点……啊……那里不行……啊……”   “嘎吱、嘎吱、嘎吱——”   这里的隔音效果真的很不好!   海月抓来枕头盖住自己的头,希望能把声音隔绝在外,然而根本一点也不管用,声音还是一字不漏的飘进耳朵里。   “啊……啊……啊……”   嘎吱、嘎吱、嘎吱——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女人细细的尖叫声和男性满足的低吼后,终于回复了平静。   海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拉下被子爬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忽然“啪答”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难道他们还想到这个休息室里来继续不成?   海月一头黑线地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隐约间,听到脚步在地毯上移动的声音,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来判断,那人应该是朝自己走过来。   海月赶紧松开手中的被子,闭上眼睛装睡。   下一秒,感觉盖在头上的重量微微轻了一些,海月想,应该是被子被掀开了。跟着,枕头被拿走,新鲜空气窜入鼻腔的同时,海月也闻到了一股来自此刻站在床边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情欲味道。 ☆、味道   海月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试图重新钻回被子里去,将那股味道阻隔在外。   然而不管她怎么往下挪,就是没办法把头部埋进被子里,海月想,应该是对方把被子扯住了。不仅如此,对方甚至还将手伸进被子里圈住她的腰和小腿,轻轻一托,把她整个人往上移,将她的头重新放回到柔软的枕头上。   熟悉的触让她立刻知道进来的人是司空经秋。   感觉到有股带着微喘的灼热气息在脸上吹拂,海月不由皱了下眉,撇开脸。   一只手迅速地托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将海月的头移正过来。   他想做什么?   海月的心一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从投射在脸上的阴影判断,海月知道司空经秋一定是在仔细地打量自己,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却能从司空经秋略为浓重的呼吸中感觉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也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的眉一定是微蹙的。   可是为什么?   他不是刚跟那个漂亮的女生做完吗?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胡思乱想着,海月缓缓地放慢了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处于熟睡当中。   久久之后,拂在脸上的气息消失了。   海月听到脚步渐渐离开的声音,长长地吁了口气,撑着身体慢慢地坐起来,看着米色的墙壁,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思绪渐渐飘远。   她真的可以跟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婚姻里走完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吗?   海月不确定了。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味道   司空经秋冲完澡出来,看到海月坐在床中央,一脸茫然的样子,怔了一下边擦头发边走过去坐到床边,“醒了?”   “呃……嗯。”海月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司空经秋蹙眉,不太高兴她闪躲的动作,不过嘴上却没说什么,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电吹风塞到海月手里,“帮我吹头发。”   “啊?好。”海月呆了一下,才接过电吹风,按了开关,却发现电源没接上。怎么办?要叫他帮忙接电源吗,还是自己下去接?可是司空插座正好在司空经秋的脚边……   察觉到她的犹豫,司空经秋微微侧头,“怎么了?”   “呃……”海月咬了下唇,“电源没接上。”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弯腰接上电源,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从床与床闲柜中间的缝隙中,躺着一个墨绿色的盒子。   大概是从高处落下的原因,盒子的盖子已经掀开,露出里头的银色男戒。   这间休息室,除了自己并没有任何人来过,他不记得自己买过这么廉价的戒指,所以是宋海月带来的。   司空经秋怔了一下,伸手将那枚戒指捡起来。   见他俯下身这么久没有动,海月不由有些奇怪,“插座有问题吗?”   “嗯,好像有些松动,今天先用,一会儿我让林秘书叫人过来换。”司空经秋收紧手,将那枚戒指握进掌心,将绿色的盒子捡起盖上,不动声色的放进床头柜衣服的口袋里,神色如常地直起身体。   “哦。”海月不疑有他,打开电吹风帮他吹头发。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除了电吹风的声音,再无其他。   海月轻拨着司空经秋柔软得不可思异的黑发,和自己垂落在他肩上的长发,思绪不禁有些飘远。过去近两年,一直都是允言在照顾她,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替他吹过头发,今后,更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了……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海月不由闭了闭眼,握著电吹风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味道   头皮上传来越来越烫的感觉,司空经秋拧眉撇开头,拿掉她手里的电吹风,关掉,“怎么了?”   “啊?对、对不起,我走神了……”海月懊恼地低下头,她答应过司空经秋要把允言忘记,可是却三番两次地违背诺言……   司空经秋看她一眼,握着银戒的手紧了紧,不留痕迹地将之收回口袋,再起身把电吹风收起来塞进抽屉,才说,“把衣服穿上,我们出去吃午饭。”   “好。”海月连忙下床,听话地抓起床头柜上的衣服,正准备套上,眼角余光瞥见挂钟上显示的时候,动作顿住,“那个……你现在出去,不会有问题吗?”   “会有什么问题?”司空经秋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就是优璇集团的合约,那个林佑怡不是来找你的麻烦……”提及林佑怡,脑中不由浮现刚才看到的一幕,海月红了脸。其实她不是很想回忆起刚才那火辣的一幕,但大脑记忆体好像根本就不听话,一想到林佑怡,画面就自然而然的在脑子里浮现了。   司空经秋不明白她在脸红什么,却对林佑怡这个名字嗤之以鼻,连说话的口气都充满了鄙夷,“林佑怡来找我的麻烦?你从哪里听来的?”   “林秘书不是说她对合约有很多意见……”海月不懂,司空经秋为什么会对刚刚还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如此鄙视……呃,好吧,他们刚刚是在办公椅上,并没有在床上。但是,会上床,不是代表至少不讨厌对方吗?   “林佑怡对合约没有任何意见,她之所以千方百计地刁难我的秘书……”司空经秋冷笑,藏匿在镜片下的眼眸微眯,闪过一抹锐利,“只不过是对我的身体有兴趣,想跟我上床而已,得到满足之后,自然就对合约没有任何意见了。”   海月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告诉自己这种事,一时语塞,分不清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不说话?”司空经秋挑了下眉,“你该不会是介意吧?”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味道   “没、没有!”海月用力地摇头,“我只是觉得,林佑怡小姐作为一个公司的负责人,好像没必要这么做……”   “没必要?”司空经秋被她的天真逗笑,双手插进口袋,触到一个冰冷的银环,眉一蹙,整脸脸沉下,说话的口气充满了火药味,“林佑怡没必要这么做,那什么样的人才有必要?像你这样的吗?说好听点,一个是为了救情人,一个是为了合约,但最终结果不都是主动爬上我的床,张开双腿让我上吗?你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   海月呼吸一滞,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的确和林佑怡没有任何不同,她为了钱答应替司空经秋生孩子,而林佑怡,则是为了合约,跟司空经秋上床……   “快点!”司空经秋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向门口走去。   “是。”海月应了一声,迈开脚步跟上去,却发现眼眶突然有点湿湿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路了。   她伸手抹了抹眼眶,试图拭去不断聚集的液体,然而却越抹越多,滚烫的泪水不断地滚出来,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已经走出休息室的司空经秋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沉着脸转身,却看见海月像失了魂的娃娃一般,朝书柜走去。   该死,那个方向正对着书柜凸起的尖锐部分,这样直直地撞上去,没有脑震荡也会肿一个大包!   他心一凛,迅速地朝毫不知觉的女人奔过去,一边森然地怒吼:“宋海月——”   “砰——”   已经太迟了,那个白痴女人听到他的吼声后,不仅没有停止,反正加快的脚步,直直地撞上书柜凸起的尖锐部分。   司空经秋就这样僵在两步之外,看着她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被反弹出来,重重地跌倒在地。   只怔地零点几秒,司空经秋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把人扶到床上坐下,转身进盥洗室拧了一条湿毛巾出来,敷到她的额头上。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味道   虽然额上冰冰的触感让晕眩退去不少,海月还是疼得没办法睁开眼睛,只能用力地挤出笑容,“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明明疼得眦牙咧嘴,却硬要挤出微笑的脸,司空经秋心口竟升上一股被什么重重压住的闷感。他瞪着海月脸上的笑,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忍不住脱口狂飙:“你是白痴吗?走路不看路的?”   “对不起……”海月知道司空经秋一定很生气自己又浪费了他的时间,她想说些什么话,张口之后发现,除了“对不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司空经秋没有理她,转身进盥洗室换了一条毛巾出来,重新敷到她的额上,才粗声粗气地开口,“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谢谢。”不知道是冷敷起了作用,还是疼痛自然散去,海月总算可以睁开眼睛了。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说,“我已经没事了,走吧。”   “去哪?”司空经秋没好气。   海月看了墙壁上的挂钟一眼,才期期艾艾地说:“我……你……我们不是要去吃午饭吗?”   经她一提醒,司空经秋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完全忘记说要带她去吃饭的事,脸色不由青了一下,道:“你这样看得见路吗?”   海月抚着额头,用力地挤出一朵甜美的笑容,“只是撞了一下而已,我没事的,以前在学校图书馆,我也经常撞桌子之类……”   司空经秋盯着海月,仿佛在思忖她话里有几分真实性。   海月不明所以,头皮发毛地笑着。   半晌过后。   司空经秋站了起来,拦腰将她抱起来,走出办公室,直奔电梯。   海月将头埋进司空经秋的胸膛里,不敢抬起来。   这幢大楼的午休时间是从十二点开始到两点,大家都还在紧张地工作着,所以就算他们以这么引人注目的姿势走出去搭电梯,也没有遇到任何围观的群众。   看着电梯门慢慢地合上,海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上天,如果刚才那一幕被人看到,她大概一辈子都没脸再到司空经秋的公司里来了吧。   >o< ☆、味道   虽然海月一直保证自己经常撞到头,像今天这样的只是小意思,绝对没有什么大碍,司空经秋还是带着她到医院去了一趟。   检查过确定没事后,才驱车带她前往一家高级餐厅。   海月看面前那扇昂贵的雕花大门,不由瑟缩了一下。   感觉到她的退缩,司空经秋连头也不回,直接把人拖进了餐厅,直奔林秘书预订好的位置坐下。   司空经秋看也没看她一眼,接过服务生递来的menu,直接翻开,手指在menu上点了几下,重新把menu递还给服务生,拿起桌上的柠檬水正准备喝,却看到海月一脸茫然地盯着菜单发呆,“要吃什么自己点。”   “我……”她咬唇看着菜单上那些扭来扭去、像着像英文,可是组合在一起又完全弄不懂是什么意思的文字,实在不敢说自己完全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只好学着司空经秋的样子,手指随意的在单子上乱点一通,然后交服务生错愕的目光中,把菜单还给了他。   “呃……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您确定要点这些菜吗?”服务生惊疑地看着她。这位客人点的全是汤,而且还挑大份的下手,这么几大盆喝下去,会撑死的吧!   “有、有什么问题吗?”秋草红着脸,窘迫地问,完全不敢抬头看坐在对面的司空经秋。从服务生的反应看来,她刚刚点的菜一定很很囧很出人意料,否则人家也不可能特地向她确认。司空经秋点完菜,服务生就没有任何异议,可见她一定是出丑了……   “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服务生沉吟着,考虑该不该说。   司空经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朝服务生伸出手,“把单子给我看下。”   服务生没有犹豫,直接把单子交给了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目光顺着服务生记录的单子往下看,每往下扫一分,眉就蹙紧一分。   海月面红耳赤地垂头,双手绞着衣角,根本不敢抬头看司空经秋,难堪的感觉瞬间盈满心头。他一定觉得自己很丢人……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味道   就在她快要被懊恼的情绪溺毙时,耳边传来司空经秋的声音,“吃不吃红萝卜?”   不敢相信司空经秋会替自己点餐,因为从他的办公楼到这间餐厅,他的脸始终是森寒地紧绷着。   海月一颤,错愕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摇摇头,直觉地回答,“不、不喜欢……”   “嗯。”司空经秋微微颔首,目光重新放到菜单上,修长的指迅速地在单子上点了几下,交给服务生。   服务生带着menu退下去了,小小的餐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海月看着对面若无其事翻看杂志的人,深深吐纳了好几下,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那个……对、对不起……”   司空经秋从杂志里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在允言租住的房子里发生过的事瞬间从脑海深处跳出来,海月胸口一滞,脸色白得似雪,唇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没、没有……我说的是,刚、刚才……”   “回去的时候,叫李管家教你礼仪,奶奶回来之前,必须学会。”司空经秋忍着胸口不爽的感觉说,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重新看向杂志,表面上不动声色,捏着杂志的指骨泛白,却泄露了他内心正处于震怒状态。   “是。”海月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般垂下头。   司空经秋抬头扫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说,“我会吃人吗?”   “啊?”海月不知道司空经秋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下,立刻又低下头去。   “我们结婚有四个月了吧?”司空经秋合上杂志,放到一边。   “呃……嗯。”海月没什么概念地应着。事实上,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跟司空经秋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或许应该说,她根本不愿意去想、潜意识里在抗拒着他们的婚姻……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味道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守承诺的坏女人,不仅出轨,还完全没有做到当初答应司空经秋的话。可是……对允言的感情,就像一根刺入心头的刺一样,深深地埋在她的心脏深处,已经和血液脉动溶为了一体,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要把允言从心里拔除,就要拿刀去剐心口的肉,将那里割得血肉模糊才可能把那个人的身影完全清除。   那种感觉真的很疼,她下不了手,也没有办法、至少目前没有办法那么做……   一股涩痛的感觉浮上来,模糊了她的双眼,海月赶紧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把眼眶中的雾气硬生生地逼回去。   “不用成天摆出那抹可怜兮兮的面孔。”司空经秋注意到她眨眼的小动作,胸口的不爽的感觉更加浓郁,连口气也变得坏起来,“我记得自己没有虐待过你!”   “对不起。”海月习惯性地道歉。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礼貌,除了偶尔兴致一来,会强迫自己跟他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做爱之外,司空经秋没有做过任何为难她的事,可是面对他,海月心底总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一种畏惧感。   海月想,应该是司空经秋替自己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又出钱让允言继续呆在医院里治疗,而她却迟迟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替他生一个孩子。   所以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债主、欠了对方什么,所以无法在他面前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说话吧。   “如果你什么也没做。”司空经秋看着她,搭在放着银戒的黑色长裤的口袋上的手紧了紧,“就不要每天用这副我会杀了你的表情来面对我。”   “我知道了……”海月依然没有抬起头来。   虽然明白让海月一下子改变态度有点难,但她那副忍气吞声还是看得他胸口一阵窝火。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嗖”的一声站起来,口气不善地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   海月被突出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抬头,却只看到司空经秋怒火冲冲离开的背影。   深知是自己的态度惹恼了他,海月咬了下唇,绞着衣角的双手扭得更紧了。   她好像,总是没有办法以平常的状态面对司空经秋。 ☆、你好久没来找人家   洗手间内。   妈的!   不就是一个花钱买生孩子、又恰好与身边那些女人的性格有些差别的女人而已,她爱怎么逆来顺受是她的事,而且她的百依百顺,对自己来说不是更好吗?他完全可以不用忌讳她,继续像婚前那样爱跟哪个女人上床就直接把对方约出来去酒店,或者开车直接上门找人翻滚。   司空经秋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不爽什么,宋海月不插手他的任何事情,他也可以继续地跟那些女人周旋,而且也正这么做着,这样的生活明明是如此的美妙……   可是,心里就是很不爽!   特别是在休息室里捡到一枚男戒后,这种不爽的情绪更是瞬间飙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廉价男戒的主人会是谁!   杜允言!那天自己在医院里碰到的毛头小子。   好吧,他自己也才二十五岁,比杜允言大不了几岁,但他才不会做那种在公共场合大吼大叫的幼稚行为!   司空经秋看着掌心里的男戒,好一会儿后,猛地握紧手掌,挥拳重重地砸碎印出自己狠厉双眸的镜面。   这一拳下了大约八层的力道,然而对面的镜子却完全没有碎死的迹象,还好好地镶在那里,印出自己困兽一般的表情。   司空经秋气得七窍生烟,又抡起胳膊,狠狠地砸了镜子一拳。   镜子依旧一动不动,好好地呆在原处。   司空经秋简直气得胃都快翻出来了,他就不信,一面破镜子而已,能有多么坚硬,今天一定要把它砸碎,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司空经秋三次举起手来,正准备对它来个致命的一击,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而性感的声音。   一路尾随司空经秋曾嘉雯终于守到机会,顾不得害羞,闪身进了男厕所,也不管站在镜子前的人高兴与否,水蛇一样缠到他身上,“司空少爷,你好久都没来找人家了……哎呀,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你好久没来找人家   看到司空经秋鲜血淋淋的指关节,曾嘉雯惊叫一声,连忙从名牌包包中抽出手绢,迅速地包住司空经秋的手,替他止血,心疼得不得了,“司空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行!伤口这么深,一定要到医院去包扎,打破伤风针不可!”   司空经秋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浓妆艳抹得几乎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女人,漂亮的凤眸微微地眯起,脑中快速地搜索着有关这女人的记忆。   然而想了半天,也没能记起来自己有认识过这样一个女人,暗黑的瞳眸闪了下,他启口问:“你是谁?”   曾嘉雯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手上的动作僵住,仿佛机械人一般,一寸一寸地抬起头来,“司、司空少爷……你、你不记得我了?”   “最近工作太忙,所以……”司空经秋皱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占到即止的话语,留给眼前的女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换作平常,他根本不会花任何时间去向一个陌生的女人解释什么,但……   司空经秋瞥了一眼镜子上已经慢慢干涸掉的血迹,锐利的双眸恨恨地眯了起来。   不过是个买回来的女人而已,他何必管她藏了谁的戒指,又何必在这里虐待自己的身体?他要做的,应该是心情地享受生活,享受女人……   迅速地把自己的情绪惹得异常烦躁的女人驱出脑外,司空经秋好整以睱地等着眼前的女人上勾。   果然,下一秒,因为他的话,女人的脸上重新有了红润,身体也软绵绵地靠了上来,染着艳红蔻丹的纤细五指贴在他的胸膛上,爬啊爬地解开了三颗衬衫纽扣,求欢的意图十分明显,“司空少爷……那天之后,你为什么都不给嘉雯打电话,害人家日思夜想地想你,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想我?”司空经秋轻佻一笑,不但不阻止她毛手毛脚的行为,反而握住她从领口爬进去的手,放到唇边,细细的亲吻。 ☆、口是心非   停下亲吻的动作,司空经秋抓着她的手重新按在胸膛上,缓缓地顺着往下滑,最终停留在两腿间的肿胀上,“嘉雯,你到底是在想我呢,还是在想它?”   曾嘉雯烫红了脸颊,手却不舍得离开司空经秋,甚至还自发地轻轻抚摸起来,“哎呀……司空少爷,你好坏……”   “坏?”司空经秋挑眉,松开手举高,“本少爷可是什么也没做,哪里坏了。”   “讨厌!人家不来了……”曾嘉雯嘴上说着,手却猴急地拉开司空经秋黑色长裤上的拉链,灵巧地钻了进去,抚弄他已经被挑起的情欲,“司空少爷你真坏!”   啧!女人,你的代名词叫口是心非!司空经秋哼笑一声,抓住曾嘉雯的手,阻止她继续放肆,声音有些低哑,“有没有带保险套?”   “司空少爷,你不会是想在这里……”曾嘉雯打量了四周一眼,娇艳的瞳眸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你不想吗?”司空经秋放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拉上拉链,就要离开。   “哎呀,司空少爷你不要这样嘛,人家是女孩子,总会有一点害羞的嘛!”见他要走,曾嘉雯心下一惊,立刻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腰。   司空经秋嗤笑一声,转过身上,把人带进单独的洗手间,栓上门,“保险套。”   尽管和无数女人发生过关系,他坚决不会让外头任何一个女人怀孕,他的孩子,只会是从跟他正式结婚的女人的肚子里出来。   “司空少爷……”曾嘉雯将包包挂到右侧的挂钩上,边娇唤他,边摆出性感的姿势,缓缓地拉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圆润的肩膀和包裹在精致内衣下的丰满胸围。   司空经秋站在那里,嘴角噙着微笑,看着女人摆着身体,极尽挑逗之事,声音微哑却不失冷静道,“如果你还想继续的话,保险套。”   “司空少爷,你不喜欢和嘉雯直接亲密接触吗?”曾嘉雯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尾随司空经秋、进而勾引他的目的。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外面有人   没错!   她是算准了自己的危险期才来的,目的就是诱惑司空经秋和自己发生关系,怀上他的孩子,然后母凭子贵,坐上司空家少奶奶的位置,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   司空经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透曾嘉雯那点小心思?他挑眉,斩钉截铁地开口,“我最后说一次,保险套。”   曾嘉雯僵了一下,知道自己再继续纠缠下去,司空经秋一定会转身走人,赶紧转过身去,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四方型的小袋子咬开,重新缠了上去。   司空经秋满意一笑,抓住曾嘉雯的臂膀,用力地把她扯过来,旋了个身,压到门板上,撩高她超短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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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嘉雯立刻抓下他捂着自己唇上的手,伸手狠狠地抱住他的颈项,把头重重地埋入司空经秋的肩窝,张口咬住——   肩上传来的痛感刺激了司空经秋,他更加用力地抽插冲刺,直到将曾嘉雯抛上高峰,不由自主地紧缩抽搐,才让自己完全释放。   两人靠在一起激烈而急促地喘息,谁也没有动。   外头依旧一片静悄悄的。   许久之后,水声和交谈声总算重新响了起来,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刚才叫声的诡异,然后仿佛看到鬼一样,尖叫着奔离了男用洗手间。   他大概能猜到外头的人为什么跑得比兔子还快,镜子上有血迹,洗手间里又无缘无故地响起女人接近痛苦的呻吟,任谁都会往鬼故事的方向想去吧。   司空经秋轻笑一声,清理了一下,迅速地整理好衣服。   “司空少爷……你不再……”曾嘉雯还不赝足,衣裳不整地粘上来。   看着曾嘉雯,脑中不由浮现起总是对自己的求欢推推诿诿的宋海月,司空经秋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给你十分钟整理自己,一会儿到外面来找本少爷。”   到外面去找他?   闻言,曾嘉雯的眼睛瞬间一亮,迅速地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手脚利落地拿下包包,冲向隔壁的女洗手间去化妆。 ☆、决绝的话语   海月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透过玻璃,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   应该……要下雨了吧。   正想着,天际划过一道闪电,大雨便顷刻间从天边狂泻而下,豆大的雨点“劈劈啪啪”地敲打着玻璃窗,迅速地在朝外面的窗玻璃上立刻聚集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水珠,最终汇集成一条条小小的水流,往地面流去。   最近一阵子以来,X城的天气真的很多变呢,一会晴空万里,一会儿倾盆大雨,都快赶上小孩子变脸的速度了。   内外温差的缘故,玻璃上渐渐聚集起了雾气,挡住了视线。   海月伸出手,在蒙着薄薄白雾的玻璃上写字,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指尖划过的地方,显示出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图形,窗外的风景在这些图形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高楼、灯箱、广告牌、来往的车辆、公车站、行色匆匆的行人……还有,对面马路靠着公用电话亭、直接坐在地上,仰着头淋雨的允言……   允言!他怎么会在那里?   海月全身一绷,那一瞬间呼吸几乎完全停止。   下一秒,她“唰”的一声站起来,往外冲。   看也不看红绿灯一眼,海月直接往对面的公用电话亭跑去。   马路上有条不紊的秩序被打断,顷刻间,刹车的声音、按喇叭的声音、司机们咒骂的声音一同响起,充斥着整条街道。   海月不理他们,直接跑向公用电话亭,在杜允言面前站定,看着他苍白如雪的面孔,颤抖着身体,一寸一寸,以极缓的速度,慢慢地蹲下来。   背靠电话亭坐着的杜允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动也不动。   “允言……”海月轻唤一声,伸出手去,想替他拨开额头被雨打湿而耷拉在额前几乎遮住眼睛的头发。   几乎……她的手几乎就要碰到允言的额了,然而就在那几乎的瞬间,海月的脑子里浮现出允言那天的愤怒和决绝的话语,手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 ☆、决绝的话语   半晌,缓缓地收回来,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只能用颤抖着苍白的双唇,说,“允言,坐在这里淋雨很容易生病的,而且你才刚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要不要我扶你回去?还是打电话叫杜爸爸或杜妈妈来接你?”   杜允言终于动了,他转动眼珠子,视线对上海月的脸,好像被乱花的光盘一样,慢慢地、机械般地打量了海月一番。   然后,他露出了极其嫌恶的眼神,口气更是充满了嘲讽,“啧,这不是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太太吗?您怎么会屈尊降贵这种地方来?还是说司空经秋不能满足你,所以总经理太太又出来找牛郎?抱歉,我今天没兴致……”   “允言……”海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哀伤地看着他。酸涩的感觉渐渐模糊她的视线,一股滚烫的液体从眼眶里跑出来,和着冰冷的雨水从颊边滚落。   海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老天正在下雨,正因为如此,她才可以,站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肆无忌惮地落泪。   “你走吧……”杜允言低头,再也不看她一眼,口气平淡,“我们之间已经完了,东西我已经托夏医生交还给你了。我会把你完全忘记,去寻找下一段感情。也请你把我曾经送给你的东西整理出来,寄还给我。还有,以后在路上碰到我的话,请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我这个人,”   “允言,一定要怎么做吗。”她的喉咙像被梗了一颗大石头一样,重得几乎无法呼吸,连呼吸的动作,都会引起一阵疼痛。   她知道,允言一定是死了心,才会这么说。   可是……   尽管他这么说,尽管自己和司空经秋有过协议在先,她真的没有办法把自己唯一爱过的男人完全驱逐出去,可以保留的,她都想用尽全力地留下,哪怕是一段小小的括记忆……可是,允言却要她清除有关于两个人所有的记忆…… ☆、无法挣扎的禁锢   感觉又有一股滚烫的液体自眼眶涌出,海月深吸了口气,艰困地说,“我把东西整理后再寄给你……”   “没事的话可以麻烦请你让开吗?我在等月友,你在这里,挡住了我的视线。”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海月僵了一下,缓缓地站起来,机械般地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不断落入眼中的冰凉雨水,转身,一步一步,走回对街,站在一个绿色的垃圾筒旁,远远地眺望着对面的人。   雨,越下雨大,慢慢地在天地间织起一张巨大无比的网,白雾在空气中扩展……渐渐地,对面的街景开始模糊。   海月的心阵阵抽疼着,想冲过去,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允言,脚步刚迈出去,就被人紧紧地扣住了手臂。   她缓缓地回过头去,看到司空经秋冰冷而森寒的双眸。   海月的神经重重地抽了下,声音微哑且带着一股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愧疚,“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我不该来吗?”眼角余光扫过对街的人,司空经秋满脸阴霾看着她冷笑,凌厉逼人的眸光几乎让她心脏停止跳动,“宋海月,需要我提醒你当初答应过什么吗?”   “我……没有忘记……”海月的声音虚得连自己都快听不清楚。她没有忘记自己决定嫁给司空经秋时,许下的承诺。   但是……   海月泪眼婆娑地回过头,看向对街,想再一次寻找允言的身影。然而,公用电话亭下,一片空荡荡的,允言已经不知去向了。   海月转动眼珠子,慌乱地四下寻找着,终于在对街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了杜允言的身影。他被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勾着肩,往一处窄巷子深处走去。海心下一惊,下意识地迈开脚,想追上去,手却被司空经秋紧紧地钳着,她用力地挣扎着,可是扣在双臂上的那双手却犹如钳子一般,纹丝不动,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就是没有办法挣扎。 ☆、无法挣扎的禁锢   她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允言和那名高大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   “放开……你放开我……”海月紧紧地抓着司空经秋的衣襟,声音破碎而颤抖。   司空经秋不为所动地看着她,半晌,轻启薄唇,吐出冷冽而紧绷的声音:“宋海月,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手心逃出去。”   海月缓缓地回头,绝望的眼神深深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地伸出手,紧紧的抓着司空经秋的衣襟,靠在自己的手背上,无声哭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跟允言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在她答应司空经秋提出的协议的那一刻、在签下结婚证书的那一刻,就给自己套上了一个牢不可怕的牢笼,无论花多少力气、多少都年,都无法、也不可能从中挣脱。   ******************   雨越来越大,过往的路人虽行色匆匆,但对这对在滂沱大雨中男女,几乎路过的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回头诧异地看上两眼,才继续行程。   司空经秋对这些目光却丝毫不加以理会,脸色阴沉,静静站在那里,冷冷地睇着看似伏在自己胸口,实际上只是抓着他衣襟的人,一语不发。   渐渐的,司空经秋感觉到紧紧拽着自己衣襟的力量越来越小,最终完全消失。他看着她如断线木偶般倏然垂下、晃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感觉突然磕进怀中的额头的冰凉,启口道,“冷静下来了吗?”   海月靠着他,身体微微地晃了下,喉咙紧缩,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个姿势,明明已经没有雨水拍进眼里,但她的视线还是一片模糊,滚烫的液体从眼眶里不断地滑出来,滴落进地面积起的小水洼中,和不停落下的雨水溶成了一体。   司空经秋半抱着她,离开雨帘,把人带到屋檐下。   “司空少爷?你怎么淋得这么湿?”   耳边传来一道微讶的女声,司空经秋没有搭理,腾出一边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拨号叫夏冬野先到司空家去等候,一看却发现手机进水,完全开不了。 ☆、无法挣扎的禁锢   烦躁地爬爬头,将手机重新丢回口袋,准备拦车直接将人带到医院去。   “司空少爷……”   细细的、带着一丝被忽略的抱怨的女声再次传入耳中,司空经秋终于抬头,朝声音发源处看去。   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浓妆艳抹得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皮肤怎么样的女人。   司空经秋愣了几秒,才微蹙着眉头问,“你是谁?”   脸上的表情僵了下,曾嘉雯嗔怨地瞟了司空经秋一眼,丝毫不在意司空经秋此刻全身都湿淋淋地,仪态婀娜地勾住他的手臂,若无旁人地凑上前去,在他耳边细声软语地抱怨,“司空少爷,你真讨厌,刚才还在……里对人家这样那样,转眼的功夫就……”   曾嘉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从司空经秋的表情看出来,他已经认出自己来了。司空少爷一定会把那个难看得像鬼一样的女人推开,然后选择她吧,司空少爷刚才说了让自己出来找他呢。   挑衅地看了司空经秋怀里脸色苍白得跟雪一样的女人一眼,曾嘉雯得意地昂着下巴,等着看占据了原本该属于她位置的女人出丑。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司空经秋不仅没有推开怀中的女人,反而担心那女人会冷似地,更加拥紧了她。   曾嘉雯瞪着环在那女人腰上的手,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司空经秋淡淡地扫了曾嘉雯一眼,那眼神根本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刚刚在洗手间里还亲密接触过的人,“有没有带手机?”   曾嘉雯二话不说,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毕恭毕敬地递过去,顺便还奉上手帕替他擦手。   司空经秋看了她一眼,略过手帕,直接接过手机,飞快地按了几个键,放到耳边。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略带惺忪的声音,“喂?”   “东海,你现在有没空?”   “呃?在午休,下午没班,怎么了?”   “马上到我家来一趟。”   “谁生病了吗?” ☆、无法挣扎的禁锢   “嗯。”   “好。”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司空经秋合上电话,把手朵递还给曾嘉雯,又扫了她一眼,才说,“没你的事了。”   然后就拥着海月走进最近的一家装潢十分豪华的服饰店内。   曾嘉雯瞠目结舌地盯着掌中的手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等她从错愕中回缓的时候,人来人往的骑楼走廊上,已经看不到司空经秋和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了。   她急忙在避雨的人群中搜寻,无奈走廊上的人实在太多,有人不断地跑进来,更有人趁着雨势小了些,撑开伞重新上路,来来往往的晃得她眼花缭乱,根本没法看清行人的面貌。不仅如此,她还差点因与冲进来避雨的人撞到而跌倒,幸好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方形石柱,才总算稳住了自己,免去跌个四脚朝天的糗样。   曾嘉雯气得直跺脚,却又对眼前的情形无可奈何,只能负气地转身离开。   ***************************************   服饰店的店员本来对这样湿答答就踩进来避雨,把她们店里的昂贵地毯弄湿的客人颇有意见,然而走近后发现进来的人是店里的常客司空经秋,立刻脸色一变,恭恭敬敬地把人迎进了贵宾室。   虽然知道司空经秋每次来都只是坐在一旁看商业杂志,完全不管女伴怎么挑选衣服,但店员还是例行公事地把最新一季的杂志送上,“司空先生,这些都是我们刚刚上市的新款,您可以参考看看。”   司空经秋不耐烦地推开那一堆杂志,直接问,“更衣室在哪里?”   完全没有料到原来一直不搭理人的司空经秋会说话,店员愣了一下,才指了指前方不远的门说,“在那边。”   司空经秋立刻拥着始终不言不语的海月起身,边朝更衣室走去,边道:“拿一套、不,两套干爽的衣服进来,包括内衣,速度快点,还有,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无法挣脱的禁锢   之所以会要求店员拿两套衣服,主要是考虑到自己如果一身湿靠宋海月太近的话,会弄湿她的衣服。   “呃……好。”店员不敢有任何怠慢,转身离开,大约两分钟后,提着好几个挂着衣服的衣架过来。   司空经秋先把海月抱到更衣室里的沙发上坐下,再出来,看也不看店员一眼,直接抓过她手里的衣架,挂到更衣室里,然后当着店员的面,甩上门。   店员看着还微微震动的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扬起一朵职业的笑容,轻声细语道,“司空先生,我就在门外,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叫一声就可以了。”   店员的话音刚落,更衣室那扇紧闭的门立刻被打开,司空经秋眉头微蹙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店员继续保持着微笑,正想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司空经秋递出来的钞票打断,“附近有没有在卖卫生棉?”   “卫、卫生棉?”店员的表情滞了一下,才回答,“前面有一家大型商场,应该有在卖,不过路程有点远,搭车的话大概要五分钟……”   五分钟?   司空经秋回头看了缩在角落里、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他剥光,现在只披着一件西装外套蔽体的宋海月一眼。   因为调高了空调,更衣室里的温度并不算低,但对刚淋过雨、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的人来说,还是偏冷了。   但是又不能直接把没有洗过的内衣裤让她直接穿上,医生说过,她的身体现在很脆弱,绝对不能碰不干净的衣务……   这么一想,司空经秋的眉蹙得更深了些,从皮夹里抽出信用卡递给店员,让她去刷,“问下店里谁有带卫生棉,去借一片过来,还有,叫一辆计程车在门口等着。”   “呃……好。”完全没有预料到司空经秋竟然会为了今天这位女伴、当面向自己讨要卫生棉这种女性用品,店员微红了下脸,本着“顾客至上”的心态,转身找其他同事要来了卫生棉,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司空经秋手上,一面解释,“那个……同事只有这个牌子,不知道那位小姐用不用得惯。” ☆、无法挣脱的禁锢   宋海月惯用的卫生棉牌子是什么根本不重要的,会要卫生棉只是为了不让她跟没有经过洗涤过的内衣裤直接接触而已。   司空经秋接过卫生棉,道了声谢后,迅速地关上了门。   虽然想要的东西都齐了,然而看着那方方的一小片,司空经秋却犯难了。   他签过无数张上亿的合约、谈过无次金额庞大的投资案,但他从来没有碰过、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用……   转过头去,想问宋海月,她却一副灵魂完全没有归位的悲怆神情。   现在大概火星撞地球都不能影响这个女人一丝一毫吧,司空经秋沉下脸,捏紧手中的东西,迟疑了一秒,打开门,脸色微赧的问站在外头的店员,“这个要怎么用?”   店员红着脸解释完用途后,司空经秋再次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用最快的速度替海月穿好衣服,再迅速地换掉自己身上湿掉的衣服,将车钥匙、手机和皮夹从湿衣服里拿出来放好,才重新打开门,把人抱出来,一路走一路吩咐:“里边的衣服送去干洗,过两天我会叫人过来拿。”   “好。”店员抢在他前头拉开玻璃门,拿着伞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上计程车,交往信用卡和单子后,才返回店内去处理司空经秋留下的湿衣服。 ☆、晕了过去   李管家从夏东野的口中得知少爷要他到家里等候看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在门口撑起了大的遮阳伞,防止他们下车的时候淋到雨,并交待厨房熬了一锅姜汤准备着。   等门口的保安打来电话说载着少爷的计程车已经进入大门,李管家立刻叫人把热腾腾的姜汤端到门口等候。   从小就习惯了李管家无微不至的司空经秋什么也没说,顺从地喝了一碗李管家递上来的姜汤,再灌了海月一小碗,这才拥着她走进客厅。   司空经秋踏进客厅时,夏东野已经在司空府的客厅上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早上动完一场四个小时的手术,才刚躺下休息不到三十分钟就被挖起来,又跟雕像一样的李总管在一个客厅里相看无语了近二十分钟,夏东野的脸色实在没办法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沉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对海月进行了简单的检查,询问了一些问题后,疲惫地揉着眉心,说,“先带她去洗个热水澡,别盆浴。洗完澡后去睡一觉,室内的温度记得调高点。我开几副中医给她预防一下,如果这两天没有感冒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司空经秋点头,交待李管家派人送夏东野回去,顺便把药带回来后,就拥着海月上楼了。   不知道是李管家的姜汤,还是夏东野开的方子起了作用,海月在司空家一票人的“监视”下有惊地险地度过了“危险期”。   然而,司空经秋却在夏东野宣布海月身体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当下,因为高烧在众人面前晕了过去!   夏东野一边替司空经秋量体温,一边对坐在床边满脸愧疚的人道,“三十九度半,宋小姐,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建议你还是暂时不要靠近经秋比较好。”   “可是……”海月抬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半晌后慢慢松开,但却没有站起来。 ☆、晕了过去   夏东野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死紧,“宋小姐,麻烦别再给我添麻烦了行吗?你的……贫血目前还没有完全复原,一不小心的话是会落下病根的。”   “我……”海月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像被什么压过一样紧绷,“想在这里陪他……”   昨天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但她知道,司空经秋为了时刻掌握自己的身体状况,在床边守了一整夜,过度疲惫,导致身体免疫力下降,才会让病菌侵入体内的。   海月不由伸手,握住司空经秋冰凉的手。   “等经秋好了,你有的是时间陪他。”夏东野把人拉起来,硬推出门外。   海月不愿意退出去,伸手抓住门槛,“夏医生,请让我呆在里面好吗?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夏东野毫无商量地摇头,“如果你真的想替经秋做点什么,请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再仔细想想他最希望你替他做什么。”   司空经秋想要的,不是她对他的照顾,而是……她尽快地把身体养好,然后完全成她对这桩婚姻的承诺,替他生孩子。   海月胸口一阵紧缩,半晌后,缓缓地松开了手。   “很好。”夏东野点头,朝守在门口的人道,“李管家,麻烦把你们家太太请回房,虽然没有着凉,但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必须好好休息。还有,请一定照我之前开的药方与调理身体的食谱,替你们太太调理身体。”   “我知道了,夏先生。”李管家点头,转身向海月行了个礼,“太太,请回房休息。”   语毕,率先迈开了步子。   海月透过夏东野与门之间的缝隙,望着司空经秋躺在床上的身影,良久良久,才冉冉地转身,   跟着李管家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夏医生……司空少爷他会没事吧?”   司空少爷?这是宋海月对自己老公的称呼?   夏东野对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颇为讶异,不过他对八卦一向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是好朋友的家事?夏东野微挑了下眉,认真而严肃地说,“我会让他尽快好起来。”   海月抿了抿唇,“谢、谢谢。”   “不用,医者的职责而已。”夏东野耸肩,转身重新回到床铺前,替司空经秋点滴。 ☆、我可以进来吗   海月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板上的纹路,没有任何睡意。   昨天,她因为允言的话太过伤心,一直处于失神状态,但却并不是对司空经秋所做的事一无所知。   她记得司空经秋陪自己淋雨,等她冷静下来。   她记得司空经秋带自己去服饰店换衣服,明明很尴尬,却为了她的身体健康硬着头皮请教店员卫生棉的用法。   她也记得,司空经秋坐在自己的床边,整夜没睡,就为了确定她并没有如夏东野描述的那样着凉后发烧……   这一切,她都知道得一楚二楚。   只是海月不明白,为什么司空经秋要对自己这么好,她只是他买回来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吗?   少了司空经秋的体温,忽然觉得有些冷,海月翻了个身,蜷起身子,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如果司空经秋知道,她曾经背叛过他……   海月抓紧了手中的被子,心颤抖着,胸口愧疚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爆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不爱司空经秋没错,可再怎么样,她都不应该在跟司空经秋结了婚之后,还跟允言上床。哪怕她和司空经秋之间的婚姻,并不是因为爱,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以、也没有权力这么做。   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不仅抛弃了和允言之间的爱情,还对婚姻不忠贞。   海月揪着手中的被子,将它紧紧压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一些心中对司空经秋的愧疚一样。   然而,眼泪再怎么控制不住,滑出眼眶,一滴又一滴,落进枕间。   门外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林妈的声音,“海月?你睡了吗?”   海月怔了一下,抹抹眼眶爬起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正常一些,“还……还没有。”   “我可以进来吗?”   “请……请进。”海月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可以进来吗   语音刚落,门被打开,海月闻到一肌带着淡淡中药的香味,跟着才看到林妈端着一个银制的盘子进来,走到她的床前,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   海月看了林妈一眼,目光移向银盘中的小碗里的汤,“这是?”   “少爷刚吩咐厨房做的,给你调理身体用的。”林妈微笑着碗起瓷碗,递给海月,“赶紧趁热喝了。”   刚吩咐?   海月怔了下,猛地抬头,看着林妈,“他……他醒了吗?”   “嗯。”林妈开心地点头,一边将碗交到海月手中,一边道,“少爷真的很爱你,刚刚醒过来就急着问你的身体状况,咨询过夏医生后,就马上叫厨房煮汤。本来少爷要亲自过来的,不过夏医生说,他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怕传染给你,所以就让我端过来了。”   司空经秋爱她?   司空经秋爱她??   这怎么可能?   他们之间,除了婚姻和协议,根本就连朋友都算不上啊!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她该怎么办?   海月的身体重重一颤,手中的汤差点洒出来,幸好林妈眼明手快,接过她手中的汤,还没有弄得满床都是。   “海月?你怎么了?”林妈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一番话会让海月仿佛看到厉鬼般,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没、没什么。”海月回过神来,勉强地朝林妈笑了下。   不,不可能!司空经秋怎么可能会爱她?一个爱着你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跟那么多女人牵不清?甚至让她亲眼撞见他跟其他的女人在床上做爱?   昨天那个女人,也是司空经秋的床伴之一吧,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来判断。   自从真正地变成女人之后,她对情欲这方面的敏锐度一下子提高了许多,虽然昨天雨水洗走了司空经秋身上的情欲味道,但并没有将他背后的指痕一起冲掉。   海月想,在司空经秋去洗手间的近四十分钟的时间里,那个女人和司空经秋,他们一定躲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做过爱。   这样的司空经秋,怎么可能会爱自己? ☆、我可以进来吗   她甚至怀疑,司空经秋连怎么爱一个人都不懂……   海月当然不在乎司空经秋和哪个女人发生关系,反正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情这个东西,她不爱他,自然不会在乎他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又跟哪个女人上过床。   她只是意外林妈会有这样的想法。   海月撇嘴,暗暗地嘲讽一笑。   司空经秋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只是为了她能够替尽快地好起来,完成当初的承诺,尽早地替司空家生个孩子罢了。   她记得,司空经秋曾经说过,希望在司空老太太回来之前,她的肚子,会传出好消息。   司空经秋只是为了让她早点完成承诺罢了……毕竟,他对自己许下的替允方付医疗费直于允言康复的承诺,已经完成了不是吗?   虽然这么想,可不知道为什么,林妈的话,像块大石头一样,紧紧地压在了她的胸口,令她的愧疚感愈发的加深。   海月咬了下唇,默默地垂下眼,不作任何解释,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什么,林妈都不可能相信的。林妈、李管家,甚至这个宅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以为司空经秋是因为爱上自己,才会把她这个毫无背景,对邶风集团一点帮助也没有的人娶回来。   事实上,海月也对司空经秋愿意花这么一大笔钱把自己娶回来,只为了生孩子这件事疑惑不已。以司空经秋的身份,他明明就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他……到底为什么要娶自己呢?   海月真的是完全不明白了。   林妈拍了拍她的头,重新把碗交回到她手中,“不说这个了,快点把汤喝了,一会儿凉了要影响效果的。”   “嗯。”海月点头,将那碗汤一饮而尽。   “好了,你好好休息,这样身体才能尽快好起来。”林妈将碗拿过来放到银盘上,替她调整了下枕头,转身去端银盘,准许离开。   然而转过身的时候,发现海月却没有躺下去。   “怎么了?”   海月默然了好一会儿,边说边掀被下床,“林妈,我想去看看他。” ☆、我可以进来吗   林妈当然知道海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这对小夫妻啊,明明很关心对方,却又扭捏着不肯挑明了说,真是让他们这些佣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啊。   微叹一声,林妈慈爱地笑了笑,按住海月的手,阻止她下床的动作,“不行!少爷交待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过去。”   “可是我……”司空经秋是因为自己才会发高烧,她不爱他没错,却有责任去看望甚至照顾他。如果不做点什么,她一定会被心里的愧疚感压得喘不过气来的。   “海月,听话。”林妈坚持不让海月下床,甚至放下银盘,把人按回床内去,“林妈知道,你很担心少爷,但是你现在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夏医生说了,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如果在这个时候感冒了,会落下很多病根的。夏医生还说,如果你不把身体养好,以后要孩子会比较困难……”   林妈遮遮掩掩没有把话说全,海月却明白她的意思。   流产后情不自梦地跟允言发生关系,又为了隐瞒允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勾引司空经秋和自己做爱,然后又淋雨……   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得不得了,她的身体怎么可能没有出问题。   “……我知道了。”海月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林妈满意地点头,替她关了灯,然后端着盘子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海月不由有些害怕,飞快地闭上眼,不断地催眠自己,不用怕,只是房间大一点而已,睡着了就不怕了。   数了无数次羊后,海月终于培养出了一点点睡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约约间听到门口有细微的动静,好像是开门的声音。   海月心一禀,努力地想睁一眼睛看看是谁,然而眼皮却被灌了铅似的沉重,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只能靠着感官和模糊的听觉来判断开门的人是谁。 ☆、被搂进怀里   司空家的门口不仅有训练有素的保安,更设有专门的保全系统,整片宅子几乎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外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是完全进不来的,所以进来的人一定不可能是窍贼或者其他什么人,而应该是宅子里的人。   难道是林妈吗?   可是不对啊,司空家的佣人一向都很有礼貌、也十分注重礼节,林妈不可能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进来。再则,这个房间是她和司空经秋的卧室,平常佣人们没什么事是绝对不会过来打扰的,所以也不是林妈他们。   可以在这个房间不用打敲门打招呼就进出自如的人,除了她就只有司空经秋了。   难道是司空经秋吗?   可是……林妈不是说他的烧刚刚退,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更怕她被传染而不准自己过去见他吗?为什么现在又……   半昏睡中,海月恍惚又疑惑地想着,感觉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床边,熟悉的气息让她立刻肯定进来的人是司空经秋。   “啪——”   来人打开了床头灯,海月感觉有道人影在眼皮上晃动中,一股温热轻轻地贴上了额头。   海月知道那是司空经秋的手,屏了下呼吸。他的手心不再冰冻,温度已经变得跟平常没有两样,这说明,他的烧已经完全退了。   海月暗暗地松下一口气。   额上的手仅仅是呆了几秒就移开了,海月以为司空经秋只是像昨天一样,来探视下自己有没有发烧而已,没想到的是,搁在额头上的手收回去之后,感觉到身边的床微微往下陷了一些。   海月还没来得及想,司空经秋为什么会跑回卧房来睡,就已经被人搂进了怀里。   脑中忽然想起夏东野说过他们现在最好是离对方远点,以免交叉感染,两个人一起发烧的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司空经秋哪肯放人,直接环紧海月的腰不让她移动,甚至还把脸深深在埋进海月的肩窝里。   海月被抱得有点呼吸不过来,蹙眉轻轻地挣扎着,想脱离这种桎梏。 ☆、被搂进怀里   下一秒,腰上的手松开了一些,却没有放开。   海月轻轻地吁了口气,不再挣扎,放任自己睡过去。   司空经秋满意地点头,伸手按了床头灯,跟着闭上眼睛。   ***********************   和煦的阳光,穿过早雾,从窗口透进来,照亮了房间。   海月微微皱了下眉,缓缓地睁工眼,迷茫的双眸转动着,环顾一四周一圈,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她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真正地溶入这里的生活。从小就很平凡、很市井、没有过过太锦衣玉食的她,总是没有办法习惯每天早上在这么大的房间里醒过来。   海月想,这大概是源于自己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奢侈怀着不敢置信的态度吧,总觉得,哪天一醒过来,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然后所有的事情都回到正轨上一样。   家里没有欠地下钱庄那么多的债务、允言也没有因为那次的意外而变成植物人、自己更不用为了这些迫不得已的理由,而嫁给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他的男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所做的梦就好了。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就好了……   海月撑着臂坐起来,转头看着睡在身边的司空经秋,心情无比复杂。   睡着的司空经秋,看起来比醒着时柔和了很多,平常他总是绷着脸,没什么笑容。   海月怔怔地看着那张俊俏而恬静的脸,杜允言鄙夷的目光、严厉的话语在脑中一闪而过,她的神色倏然变得雪白一片,手更是抓紧了床单,指骨泛白。   氤氲的雾气慢慢爬上眼眶,眼看就要落下来,脑中又闪现司空经秋小心翼翼护着自己的模样,海月的心瞬间绷紧。   她真的,应该跟允言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海月看了看窗外渐渐明媚的阳光,尽量放轻下床的动作,穿上拖鞋,来到柜子前面,轻轻地打开门,把自己的行李袋拿出来,回头看了还在熟睡的人一眼,拎着它打开一旁的门,走进她从来没有踏入过的更衣室,再小心翼翼地阖上门。 ☆、彻底的了断   海月靠着巨大的镜子,缓缓地在干净整洁的木制地板上坐下来,盯着行李袋好一会儿,深吸了口气,拉开拉链,把一本相册拿出来。   因为家庭情况都不优渥的关系,她和允言能送给对方的东西不多,共同拥有的除了回忆就只有这本记录了两人共同时光的记忆了。   本来她不应该把相册带到司空家来的,但是爸爸妈妈说,如果她搬走,家里的房间空出来很冷静,想租出去给附近念书的大学生,海月就把相册带过来了。   住在家里的那个女学生海月见过,是很文静的人,而且也没有乱动她房间里的东西。她只是担心,父母在帮忙整理房间的时候,会发现这本相册,追问起她和允言之间的关系,再把自己答应嫁给司空经秋的真正原因扯出来。   只是,嫁到司空家这么久,她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这个相册。因为,她害怕看到记录着两人地的照片,会让她不顾一切地跑去找允言。   这不可以、她也绝对不能这么自私,司空经秋不仅是他们家的贵人,也是允言的救命恩人。   海月的指尖划过已经有些脱膜的相册,顿住,深深地吸了口气,翻开。   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手僵了一下,仿佛被细菌染到一样,重重地把相册盖上。   一张过塑的照片带着一片干掉的玫瑰花瓣,从相册中滑出来,掉落在地板上。   照片里,笑得无比灿烂的杜允言仿佛随时会跃然而出,青春的气息似乎要从胶纸上洋溢出来一般。他的身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玫瑰色大海,夕阳一半的身体躲在天与海的交界处,随时都会从海平线落下去……   海月记得这张照片,那是她刚刚认识允言不久,被邀请去参加允言系上的聚会时拍的,还有粘在相片上已经干枯得几乎看不出原样的花瓣…… ☆、你在做什么?   这个花瓣,是当时有一个学长准备向另一个女生表白,又怕被拒绝,偷偷躲在沙滩的一角,在那里数用花瓣占卜自己会不会被拒绝时留下的。   允言当时还笑说那个学长好娘娘腔,喜欢就直接表白啊,拿一朵花在那里念“告白会成功”“告白不会成功”有什么意思?   海月却觉得男生一点也不娘,反而有点可爱呢,像这种逮着一样东西就拿来测试命运的行为,通常是比较单纯的人才做的事情……   当时,海月冲动地去喜欢了那位学长。   大概是数花瓣的事被发现有点糗,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学长就面红耳赤地跑掉了,连散落在沙滩上的花瓣都忘记捡。   整洁的沙滩突兀地多了一小堆花瓣,实在有点不美观,海月便将它们捡起来装进袋子放到包包里头,准备回去的时候找个垃圾筒丢掉。   哪知后来玩得太高兴,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等想起来把花瓣从包里拿出来的时候,发现它们已经成了干花,海月将干掉的花瓣一部分放进小袋子放到衣橱里当芳香剂……   而这片花瓣……   海月捻起粘在照片上头早已干掉的玫瑰花瓣。   因为这片花瓣的形状实在有些奇特,就把它夹在相册里了,当时允言还笑她像城市环保者一样,没事就喜欢到处捡垃圾……   海月心头一梗,眼眶又一次被雾气模糊。   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门把扭动的声音,海月僵了一下,慌张的把照片和花瓣塞进相册里,藏到行李袋下边,飞快地抹抹眼眶转过去。   是司空经秋!   海月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司、司空少爷,你醒了?”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眸光扫过地上的相册,和来不及藏好的照片,脸色倏然阴沉下来,半眯的瞳眸射出冷冷的光芒,“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不、不行……   海月神经一颤,下意识地挪动了下身体,遮住行李袋,“只、只是在整理一些东西……”   “整理东西?”司空经秋嘲讽地撇撇嘴,向前一步,缓缓地在海月面前蹲下来,在她惊惧的目光当中,伸手欲抽中压在行李袋下面的相册。   海月反射性地伸手按住,声音颤抖得几乎拼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你……你……这……这是……”   司空经秋冷冷地看着她,并没有收手的打算,薄唇吐出来的声音比眸光更冷,“这是什么?”   “这只是……”海月脸上的血色尽失,嘴唇更是白得不成样子,“只是……以前跟同学一起拍的照片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吗?”司空经秋低哼一声,不容抗拒地拉开她紧紧按着相册的手,将那本有些脱膜却保持得十分整洁的相册抽出来,轻扯嘴角微笑,然而那抹笑却没有抵达眼底,“既然只是跟同学们一起拍的照片,给我看看又有何妨?”   “不、不行——”海月扑上前去,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司空经秋已经翻开了相册。   司空经秋一手挡住海月,一面在地板上坐下来,将翻了几页的相册放在膝盖上,继续往下看。每多翻一页,他的眸光就趋冷一分。   虽然没说什么,司空经秋全身上都散发着吓人的骇光,海月僵直在那里,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时间在那一瞬间凝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司空经秋终于合上了相册。   海月屏着呼吸,惊慌地望着他,心因为心虚而“砰砰砰”激烈地跳动着。   司空经秋徐徐地抬起头,冷静地看着海月,两颗瞳仁紧缩得似随时能够将人刺得满身是伤的锥子,“这就是你说的跟同学‘们’一起拍的照片?”   他特地加重了“们”这个字,让海月的心猛地一抖,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开来。   她当着司空经秋的面骗了他!相册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允言。 ☆、不、不行……   面对这样的情形,海月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抿了抿唇,诚心诚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挑了下眉,仿佛在听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一样。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海月却能感觉出来,冷静只是表相,司空经秋现在很生气。   海月诚惶诚恐地解释着,“你、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在缅怀那段已经不可能的感情……我只是……只是……”   “只是?”司空经秋终于出声,然而他的脸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瞳眸虽然已经恢复了原样,不再那么锐刺,却也让海月更加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海月咬了一下唇,“只是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然后正式地对过去,做一个告别。”   “正式?”司空经秋瞪着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声音仿佛从极寒之地传来,“宋海月,你嫁到司空家多久了?”   海月全身一震,“四、四个多月……”   “需要我提醒你,结婚之前,你承诺过什么吗?”司空经秋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我会……”海月闭了下眼睛,用力地咬着唇,丝毫没有察觉唇瓣已被咬破,血丝缓缓地渗出来同,“我会把允言完全忘记……”   司空经秋刺眼万分地看着她唇瓣的血丝,嗤笑,“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啊……”   “我没有忘记!”海月用力的抓着司空经秋的手,想证明什么似急切的说明,“我没有忘记!真的!”   “你没有忘记?”司空经秋冰寒地凝望着她,久久之后,慢慢地举起手中的相册,“既然你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那么宋海月,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不、不行……   海月害怕得全身颤栗,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的话,司空经秋说不定会对允言不利……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司空经秋想得这么卑鄙的,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并没有估过伤害自己的事……但是司空经秋异常的沉默实在是太让她感到恐惧了。   海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我整理这些,只是要把属于允言的东西还给他而已……”   “是吗?”司空经秋冷冷地睇了她一眼,一点儿也不相信海月所说的话。   “真的!这是真的!”海月用力地点头,“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要和允言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司空经秋转动深邃的黑眸,带着怀疑扫了她两眼,然后缓缓地举高手中的相册,一字一句清晰道,“所以,这个相册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海月点头,“是……”   司空经秋没有错过她话里的迟疑,讥笑一声,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残忍,“所以,不管我怎么处置这个相册,你都不会有意见?”   “……是。”海月狠命地咬牙,强忍着把相册抢回来的冲动,点头。   “很好。”司空经秋满意一笑,霍然起身,拉起海月,直接把人拉出来,带到书桌旁边,然后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再问你一次,这个相册,对你来说,是不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海月点头。   “很好。”司空经秋怪笑着,粗鲁的将相册丢在书桌上,然后打开抽屉,抓了一把剪刀出来。   他要做什么?难道是……   海月看着那把剪刀,心空空地跳了几下,一股莫名的恐慌倏然涌上来。   司空经秋满意地看着她惴惴不安的表情,将剪刀放到海月的手中,口气轻淡描写得仿佛在说一件再细小不过的事情,“既然它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不、不行……   他顿了下,突然提高了音量,出口的命令带着一股凌人的、让人无法反驳的气势,“那就亲手毁了它们!”   海月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表情阴暗而严厉司空经秋,喉咙烙铁烫过一般,无法说话。   司空经秋挑眉,翻开相册,抽出方才海月看的那张海边的照片,捏在手里,神情冷漠地左右把玩了几下,把照片递到海月面前,说,“就从这张开始吧。”   海月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抖着,握着剪刀,僵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怎么?舍不得?”司空经秋盯住海月的脸,阴暗的眸光中藏着一抹无法错认的火焰。   海月脸色一片雪白,她缓缓地伸出手去,接过司空经秋手中的照片,脑中空白一片,机械般地举起手,剪刀缓缓地落下。   咔嚓——   随着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晌起,照片裂成了两半,允言的笑容被剪去一半。   海月看着,仿佛有人拿钝器在戳割她的胸口一样,撕心裂肺的痛。   这一剪刀剪掉的,不仅仅是一张照片……   而是和允言的之间所有的回忆……和她的心。   司空经秋冷冷地望着她痛不欲生的表情,面无表情地翻开相册,将照片一张一张地抽出来,递到海月面前。   海月眼神空茫地接过那一张张代表着过去和回忆的照片,一下又一下地把它们剪成碎片……   心剧烈地痛着,脑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喊着“不可以!那是她和允言之间唯一仅存的东西,不能剪掉”,但是手仿佛被下了不准停下的咒一样,却无法停下来。   咔嚓咔嚓——   冰冷的金属声在房间里不间断地响着,桌面的纸条很快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终于,相册里再也抽不出照片来,而海月,也像被瞬间抽掉了灵魂的娃娃一样,身体微微地摇晃了一下。   不能倒下去!   将剪刀放下,海月伸出手,紧紧地抓着书桌边缘,稳住自己的身体,声音像被辗过一样嘶哑破碎:“我真的……只是想把东西还给允言而已……” ☆、不、不行……   司空经秋没有应她,径直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内线,“李管家,上来一趟。”   海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叫李管家,也不想知道。她急切地看着司空经秋,想要让他相信自己的话,“司空少爷——”   “叩叩叩——”   轻而有规律的敲门打断了海月接下来的话。   海月还想说些什么,司空经秋扫了她一眼,制止她,“进来。”   门被打开,李管家笔直地走进来,看到桌上那堆剪得乱七八糟的纸条,微愣了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司空经秋瞟桌上的东西一眼,眸光狠厉了下,“先把这个收拾掉,待会儿我‘亲自’过去烧掉它们。”   “是。”李管家虽然疑惑司空经秋突如其来的,却什么也没有问,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条巨大的、白色的布抖开,迅速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退了出去。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海月紧握着双拳深深吐纳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司空少爷……我真的只是……”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司空经秋手中闪着银光的东西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那是——   海月的表情凝住。   允言托夏医生还给自己的戒指怎么会在司空经秋手上!?她明明记得自己很小心地把盒子和放到行李袋里了!   难道司空经秋曾经翻过她的东西?   海月缓缓地抬起眸来,全身僵硬,结巴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戒指?”   司空经秋眯眼,看着手中的银戒,凉凉地问,“它对你很重要吗?”   海月愣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戒指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可是……她却不敢说。   海月悄悄地抬眸,看了沉着脸的司空经秋一眼。她怕自己真的说了,会将眼前的情况弄得更弄糟,令允言……受到伤害…… ☆、不、不行……   她的沉默令司空脸色更加晦暗,他冷笑着,当着海月的面,捏着戒指的手缓缓的收紧,边残忍地将银戒捏扁,边阴郁而极冷地说,“不回答?那就是不重要了?既然如此,它怎么样,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了吧。”   海月眼睁睁地看着戒指在司空经秋的挤压下失去原样,慢慢地扭曲变形,全身僵硬似犹如一座雕像。   司空经秋淡淡的笑着,声音冷冽而没有温度,“觉得心疼吗?”   “不……不会……”海月咬着牙,忍着胸口的剧痛艰难地开口,“我本来……本来就打算把它丢掉的……”   “原来如此。”司空经秋点头,绕过桌子来到海月面前,黑白分明的利眸上下扫了她几眼后,缓缓地伸出手,贴上她苍白的面颊,慢慢地往下。   海月不敢动弹,直到司空经秋单手勾出她颈间的项链,海月才慌乱地伸手,护住项链,想要阻止他看到坠子。   然而她却慢了一步,司空经秋已经把项链拉了出来。   与男戒指明显是同一个款式的银色女戒指在明媚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白光,刺得人眼睛发花。   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他掌心中的戒指,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海月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头皮发麻,所有的备注都凝固了似的,全身发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司空经秋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但黝黑的厉眸却慢慢地眯了起来,脸色缓缓地变得冷肃。   必须在司空经秋发火前,说些什么,否则,事情一定会变得很糟。   海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那样自然,可是吐出来的话却仍然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着,“这、这只是一个坠子而已……它没有任何意义……”   “是吗?”司空经秋神情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却充满了冷峻和嘲讽,“如果它不具有任何意义,你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地向我解释?” ☆、不、不行……   “我——”海月被问得完全无话反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尽似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司空经秋说得没错,正因为戒指对她意义非凡,所以自己才会经不住司空经秋的瞪视,而心虚地解释……   司空经秋冷笑,额上的静脉瞬间贲起,随着眉毛的挑起,半眯的眼睛也蓦然瞪大,“怎么?无话可说了?”   海月不知道自己目前还能说什么,她知道,司空经秋此刻非常生气,因为她听到了他“嘎吱嘎吱”咬牙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法获得司空经秋的信任,于是她抿唇,选择了沉默。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指尖一用力,生生的将海月颈项间的链子扯断。   金属勒过肌肤的瞬间痛感让海月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想后退,司空经秋却不让她如愿,伸手扣住她微微颤抖的右肩,不让她有退缩的机会。   司空经秋将项链丢到书桌上,捏起坠子,举到海月面前,魔魅的双瞳隐隐闪着诡异的红光,“这个……”司空经秋顿了下,阴沉沉地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没有……它……”海月颤抖着双唇,逼自己说着违心的话,“它……一点儿也不重要……”   “是吗?”司空经秋挑眉,笑容忽然变得令人毛骨悚然,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所以……不管我怎么处置它,你都不会有意见?”   司空经秋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钳子,紧紧地钳住她的心。胸口袭来一阵强过一阵的椎心疼痛,海月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摆,要用力地摒着呼吸,才能控制住在喉咙处滑动,随时都会冲出来叫司空经秋把坠子还给自己的话语。   海月艰难地压抑着内心真实的想法,涩然道:“不、不会……”   “很好!”司空经秋皮笑肉不笑地睨她一眼,毫不犹豫地用力,将手中的坠子捏扁!然后,拉着海月,走进盥洗室,当着她的面,将两枚戒指全部丢进马桶里,按下按钮,冲掉!   海月木然地看着戒指迅速的被滚滚而出的水覆盖,然后随着水流渐渐变小,戒指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不、不行……   海月看着空无一物的马桶,忽然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脚底往上,迅速地冻结了她的血液,冷得她直打颤,身体微微地摇晃着,几乎快要站不住……   空气在这一刻也仿佛被这冰冷的寒意凝结了似的,没有一丝温度。   相册被她亲手毁掉。   戒指也……   戒指也已经……   戒指也已经不见了……   她和允言之间,再也没有了联系……   海月盯着马桶,拼命地咬唇,控制着情绪,甚至把下唇咬出了一缕血痕,却还是没有办法抑制住渐渐模糊掉双眼的液体……   司空经秋瞠着双眸,恨恨的瞪着瑟瑟抖动着仿佛在水里浸泡过的睫毛的海月,愤怒,如滚烫的岩浆一般,在胸口翻腾,表情抽搐而扭曲。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直到把海月逼得无路可退,紧紧地贴着浴室冰冷的墙壁,才伸手用力地攫住她的下巴,狰狞着表情。   “嘶——”的一声,动作粗鲁地撕裂她的衣服,明明温热却又似千年寒冰一样的手,一寸一寸地划过海月的身体,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口,然后才一字一句,缓缓地宣布着:“宋海月,你给本少爷记住,在你自动来找本少爷的那一刻起,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如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留着与杜允言有关的东西、或者跟他有任何的联系,那么……”说到这里,司空经秋突然顿住,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那抹笑容,看得海月胆战心寒,“就别怪本少爷对他不客气!”   语毕,司空经秋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瞬间失去了支撑,海月像一个破碎的娃娃,缓缓地滑倒在地。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司空经秋的声音。   “从现在开始,不准太太踏出宅子一步!也不准她与外界联络!否则,你们就全部给本少爷走人!”   “……”   海月机械地转头,看了一眼在书桌旁打电话的司空经秋一眼,再转回来,茫然地看着眼前洁白的马桶,回想着刚才戒指消失的那一幕,心阵阵地抽痛着,几欲哭出声来。她狠狠地咬着牙,抿紧了双唇,用了全身的力气忍住,把几欲破口而出的呜咽硬咽下去。   额头上被逼出了许多汗水,把鬓发都湿透了,眼泪也不断地涌上来,挤满了整个眼眶,然后离开眼睛,顺着脸颊慢慢地流下来,滑进嘴里。   涩而且苦。   海月泪眼模糊地低头,眨了眨眼,感觉有豆大的液体脱离了睫毛滴落,在还没有看清它们之前,就在冰冷而刺骨的瓷砖上碎成一小滩水渍。   她只是想要把东西寄给允言……   只是这样而已。 ☆、拒绝其他女人示好? 后院。   整整两个多小时。   李管家和两们身着女仆装的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不远处,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去惹里头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到处喷火的男人。   司空经秋一脚将眼前烧得只剩下点点火星的火盆踢翻,燃烧过后的纸灰碎了一地,飞扬到空气中。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将杜允言的东西带到司空家来!   又是一股怒火翻腾上来,司空经秋再次气红了眼,踹了在地上打转的火盆一脚,踢得它翻过来盖在地上。   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上前踢了一脚,踹得火盆向前飞去,磕到一块大石头,缺了一个大角,司空经秋才停下来,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下衣角,瞬间平静了下来,仿佛方才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完全不存在过似的。   司空经暗暗吸了一口气,秋转过身来,恢复了平常的高贵姿态,神色自然地看着李管家,“说吧,什么事?”   两名小女仆还在惊吓当中,像两尊雕像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见多识广的李管家倒是淡定多了。   “呃……”虽然从小看着司空经秋长大,对他的脾气非常了解,但李管家还有些不能适应,深深吐纳了好几次,才能保持住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方才优璇集团的林佑怡女士打电话过来,邀请少爷参加他们公司今天晚上七点的员工酒会。”   “酒会?”司空经秋嫌恶地拧眉。优璇集团的员工酒会邀请他这个外人?用膝盖想也知道那女人想做什么。本想拒绝,一张口,蓦得想到什么,又顿住了,他为什么要拒绝其他女人的示好?他挑眉,目光不留痕迹地掠过三楼的窗户,哼笑,“回复她,我会准时出席,叫人备车,我要出门。”   “好的。”李管家点头,将两名女仆遣退,自己却没有马上离开。 ☆、拒绝其他女人示好?   “还有事?”司空经秋把脖子上歪歪扭扭的领带扯下来,丢至一边,在长椅上坐下来。   “少爷现在就要出门吗?”李管家态度有所保留。   司空经秋看了下腕中的手表,才问,“现在几点?”   “呃……将近五点了。”李管家恭敬地回答,明白司空经秋此刻出门,是要去赴林佑怡的约,,   但是——   李管家瞟了厨房的方向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司空经秋不悦地瞪李管家。   李管字踌躇了下,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太太她……现在在厨房。”   司空经秋一愣,激动地站起来,然而下一秒,又想到什么似的气愤地坐下,不悦地皱起眉头,“她没事跑厨房去做什么?!”   “夏医生刚刚打电话过来,让太太好好照顾您的身体。”李管家顿了下,咽了咽口水,才继续道,“少爷……优璇集团的员工酒会……很重要吗?”   司空经秋挑眉,看着李管家,没有说话。   “您的身体还没好。”李管家又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们夫妻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且这些事也不归他管。但看到海月明明十分不舒服,接到夏医生的电话却坚持要亲自下厨,李管家忍不住就开口替她说话了,“如果不牵扯到生意,少爷要不别去了?”   司空经秋哼了一声,依然没有说话。   见他表情有些许软化,李管家再接再厉,“太太的汤应该快炖完了,要不,少爷等喝完再去?”   “宋海月喜欢炖汤是她自己的事,凭什么本少爷必须要配合她?”司空经秋倏地站起来,穿过走廊,踏进客厅,在偌大的豪华沙发上坐下,一面拿起桌上的杂志翻阅,一面吩咐一旁的女仆去叫司机把车子开出来。   “少爷……”李管家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端着汤出现在客厅的人后住了嘴。 ☆、拒绝其他女人示好?   久候不到李管家接来的的话,司空经秋疑惑地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杵在客厅一角脸色泛着青白的人后,僵了一下,口气瞬间变得坏起来,“你下来做什么?!”   “我——”海月被他严厉的口吻惊得全向一颤,手里的汤险些溢出来,支吾了半天,才讪讪地吐出一句话来:“你……要出去吗?”   司空经秋站起来,倨傲地睨了她一眼,冷冷一哼,“怎么?我出门还要向你报告不成?”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海月的声音涩得不成样子。   “没有?”司空经秋眯着眼,一步一步地走到海月面前,凌厉地盯着她,“既然这样,可以麻烦告诉本少爷,你刚才为什么问我要不要出去?现在又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海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被我说中了事实……”司空经秋嗤笑,“还是舌头被猫咬掉了?”   “我没有!我没有要你向我报告任何事……”海月咬牙,鼓起勇气直视他犀利的双眸,“我只是……我只是……夏医生说,你的感冒才刚才,要好好休息。”   “所以呢?”司空经秋凝视着海月几秒,眸光缓缓地移至她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汤,神情冷了几分,下巴绷得像岩石一样刚硬,“你就‘听话’地炖了汤要给本少爷调理身体?”   “夏医生说……”   “夏医生说?夏医生说?!”黝黑的瞳眸闪了闪,司空经秋逼近一步,额际的青筋隐隐跳跃着,压低的声音从齿缝中蹦出来,“如果夏东野要你把本少爷绑起来,你会不会照做,呃?”   海月脸色雪白地后退,双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会这么问,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生气。   她只是……觉得心虚、觉得愧疚,觉得自己应该为司空经秋做点什么…… ☆、拒绝其他女人示好?   司空经秋愤怒地瞪着她脸上的愧疚,眼角抽搐,瞳孔迸射出骇人的足以将一切燃烧怠尽的怒火,“宋海月!本少爷的身体怎么样不需要你多事!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你来这里的职责!”   语毕,司空经秋郁怒地转身,铁青着离开。   海月捧着汤,表情呆滞地站在那里,看着那抹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   门口空荡荡的,早已没有了司空经秋的身影,客厅里静悄悄的。   海月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双腿又酸又麻,甚至还微微地颤抖着。   海月想动,刚迈出去一步,脚下忽然一软,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手中捧着的汤水尽数倒在身上,手臂迅速的红掉一片。   “太太!”李管家吓得脸色苍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面将人扶起来,一面吩咐围上来的女仆打电话给夏东野。   “回来!”海月忍着皮肤上传来的灼烧感,叫住慌慌张张往外跑的小女仆,“我没事……涂点药就可以了,不用特地打电话给夏医生。”   “可是……”李管家看着她发红的手臂,一脸的为难。   “我真的没事!”海月并没有说谎,虽然跌倒的方向让整碗汤都倒在手臂上,但刚才站了那么久,汤的温度下降了不少,所以手上的伤并没有太严重,只是微微有些发红,隐隐有些灼痛罢了,这点小伤,海月自己就可以处理,根本没表到需要叫医生的地步。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海月挣开了李管家的手,边向最近走的盥洗室走去,边对跟上来的李管家和女仆们说,“请帮我拿点药膏和纱布过来,谢谢。”   李管家一刻也没有迟疑,交待女仆好好顾着海月后,立刻转身离开,几分钟后,拿来了海月要的东西。   “太太,您要的东西。” ☆、爱怎么叫随便   “谢谢。”海月转头朝李管家微笑了下,“麻烦你把它们放到客厅的桌子上,我等一会儿就出去。还有,李管家,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叫我太太?”   太太这两个字听起来,感觉有点像在叫中年妇女一样,她才二十岁而已,一点也不想被叫得那么老……   “啊?”李管家愣住,不懂海月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事,他在司空家呆了近五十年,经历过三任女主人,一直都是喊太太的啊。李管家疑惑了,“为什么?”   海月抽搐了下眼角,“你不觉得,太太这两个字听起来,很像三十年代旧上海的感觉吗?”   “那……”李管家向来专业而完美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点的裂痕,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才困难地发出声音来,“我应该怎么称呼太太?”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名字?!”李管家震惊得脸色都发白了,他之所以能够在司空家呆近五十年,除了在工作上一直表现得很完美,没有出现过任何的错误外,更是因为没有发生过对主人用不敬之语的事情!   而现在,这位新任的太太,居然要自己直呼她的名字!   李管家觉得那一瞬间,天都要塌下来了!他神色一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海月的提议,“不行!太太就是太太!我们作为佣人,怎么能越级直呼太太的名字?”   佣人……   李管家难道以为他们现在活在古代还是民国吗?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佣人这个词……   海月黑线万丈,“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礼数问题,绝对不能坏!”李管家异常地坚持。   “……”好吧,这是礼数。海月无言了一会儿,决定不再跟他争辩下去,“我们不讨论这个了,你爱怎么叫随便吧。李管家,可以麻烦帮我拿条干的毛巾过来吗?”   “是。”李管家伸出手,他身后的女仆立刻递上干的毛巾。 ☆、爱怎么叫随便   海月道了声谢后,接过毛巾累累拭干臂上的水,走出来。   “太太,您真的没事吗?”李管家没有动,担忧地跟在海月后头,眉头皱得紧紧的。呃……要不要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少爷这件事呢?   但是……   李管家看了专心冲水的海月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刚才少爷愤然离开的样子,若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少爷,少爷会不会更生气?   还是,不要说了?   太太也说了,她没事,而且……   李管家瞄了正在上药的海月一眼。   而且,太太的手看上去的确没有特别严重,只是红了一块,并没有起泡或者其他症状……   心里虽这么想着,李管家的手却不知不觉地伸进西装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海月听到滴滴滴手机按键的声音,抬起头来,“李管家,你要打给谁?”   李管家条件反射地回答,“少爷,啊——”   话音未落,掌中的手机就被海月劫走。   “太太?”李管家呆若木鸡地看着空掉的手心。   海月若无其事地删除掉屏幕上的几个数字,合上手机,“我没事……你不用打电话通知……他。”   欠司空经秋的已经够多了,海月不想再麻烦到他,这一点小伤,她自己可以处理得很好。   李管家以为她在和司空经秋闹别扭,也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默默地弯腰,将手机拿回来,收进西装口袋里,半晌才说了句,“那好吧。”   海月低头,小心翼翼的在红掉的肌肤上涂上药膏,再包着纱布,一切都弄好了之后,才转头头,怔怔地看着早已收拾干净的地面,好一会儿才道,“李管家,那些材料……还有剩吗?”   李管家呆了下,立刻明白过来海月指的是什么,点头,“有,我马上叫人把材料送去厨房,让他们重新再炖过。”   “不用了。”海月转过来,摇头,“把材料直接给我就行了。” ☆、爱怎么叫随便   意会到海月话里的意思,李管家瞠目愕然,好几秒后回过神来,连忙出声制止,“太太,您的手还没好,这件事我交给厨房去做就行了,您不用……”   海月不待李管家把话说话,直接开口道,“我的手没事,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厨房……”   而且、她欠了司空经秋那么多……虽然她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把所欠的债务还清,但至少、至少在其他力所能及的方面,为司空经秋做点什么……   海月转头,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一会儿,丢下一句“麻烦把材料送进来给我”后,带着受伤的手,起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仿佛这样样,就能减轻她内心的愧疚一样。   ***********************************************************************   四周寂静无声,太阳早就落下山去了,除了宅子里还亮着灯,其他地方都被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笼罩。   海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木然地看着桌上那碗早已凉掉的汤发呆。   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一座雕像一样,坐在这里,傻傻地从天亮等到天黑……   司空经秋并没有说今天会回来不是吗?   可是……她却丝毫没有离开客厅,回楼上去休息的念头……   在客厅等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担心司空经秋的身体,还是担心司空经秋会牵怒到允言而一直坐在这里了。   海月苦笑,伸手碰了碰桌上冰冷的瓷碗,再抬头看了壁钟一眼。   原来已经一点多了,难怪汤又凉了。   海月站起来,端起桌上的汤重新返回厨房,倒进炖盅里,按下开关。   没一会儿,炖盅里飘来袅袅白烟,空气中充满了淡淡的香味儿。   海月按掉开关,把插头拔掉,接着拿出隔热手套戴上,这才将炖盅从锅里拿出,把把汤倒到保温瓶,打了个哈欠,抱着保温瓶准备离开,却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爱怎么叫随便   司空经秋回来了?   海月怔了下,简直地收拾了下厨房,抱着保温瓶走出去。   客厅里不止两个人,跟司空经来一起回来的,还有在邶风集团办公室跟他做爱的那个女人。   司空经秋为什么把她带回来?难道说……   海月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打招呼觉得尴尬,又没有那么深的伪装技术,可以装作不知道那天的事,她只能愣在那里。   司空经秋没料到她这么晚还没睡,显然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沉着脸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海月看了司空经秋身边的女人一眼,抱紧了怀中的保温瓶,准备了一晚上的悉数吞回去,“没、没什么……我肚子饿,到厨房找点东西吃……”   “肚子饿?厨房的人呢?都死了吗?!”司空经秋蹙眉,正欲发火,手臂却被身边风姿卓越的林佑怡拉住。   “司空少爷,她是?”   司空经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海月看了半天,才道,“她是——”   海月发现,自己竟然害怕会从司空经秋的嘴里听到“她只是我买回来生孩子的女人”这样的答案,那会让她觉得无比羞愧丢脸!   她急急地,张口抢白道,“我——我有点困,先上楼休息了!”   海月逃避欲逃的态度让司空经秋整张脸都黑了下来,他一个箭步上前,挡住海月的去路,阴沉瞪着她,深如寒潭的瞳眸闪着噬血的光芒。   “你……我……”海月被司空经秋瞪得畏缩地倒退一步,脸色像石灰一样苍白,双唇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一双腿更似被灌了铅一样,再也无法移动半步。   现在不表现更待何时表现?尽管内心也被司空经秋的神情吓得头皮阵阵发麻,但为了在司空经秋心里留一个善良的好印象,林佑怡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劝道,“司空少爷……佣人只是肚子饿,偷吃东西而已,不需要这么生气的。” ☆、爱怎么叫随便   佣人?   海月听到站在司空经秋身边的女人这样形容自己,不由一愣,反射性地低头,打量自己的打扮一眼。   衣服是司空经秋专门派人来家里给自己设计订做的,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据李管家说,这个服装设计师在国际上很出名,许多名人为了能够请到他亲自设计衣服,而不辞千里前来,甚至砸下重金,只为求一件大师手笔、世上独一无二的衣服……   李管家还说,因为这位服装设计师跟司空经秋已死去的爷爷是忘年之交,所以才会愿意来替她这个无名小卒设计衣服……   当时海月以为那些是李管家为了衬托司空家在社会上有多上流,而夸大的说辞。不过有一次在某新闻上看到,有一名世界级著名影星,为了求得这位服装设计师的衣服,竟然像跟踪狂一样守在大师门口苦候,引得众媒体前去围观报道……   那时,各大媒体新闻都在报道,巨星XXX转变成为跟踪狂这个惊天的大消息。也正因为各大媒体不遗余力的报导,火爆程度到连她这个对八卦一向就没什么兴趣的人,都从电视上看到了那位服装设计师被人群团团围住、无法前行的场景,知道了这位设计师的热闹程度……   那位服装设计师,是真的很红吧。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从来没有过失败作品、当红、堪称完美服装设计师设计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居然被人说成是女佣……   海月再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虽然是睡衣,衣服的料子也是最高级的,海月实在是分不清名家设计服跟一般小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是……   海月不得不承认这位设计师是一名超级有真材实学的,设计出来的衣服不仅没有繁复而华丽装饰,更没有穿起来似拖着一件累赘死人的边边角角。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剪裁和线条流畅,却给人一种无尚的美感…… ☆、爱怎么叫随便   设计师的才华是勿需置疑的,所以,是她长得太佣人,完全撑不起这些昂贵衣服的质量、无法透出高贵的气质吗?   海月羞愧地垂下眼睑,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对不起……”   对不起?   她就这么喜欢当佣人,这么不想当司空家的少奶奶?!   司空经秋听到这话,整张脸都黑了,眼神阴鸷得可怕,被激怒的狮子般、怒不可遏地狂咆,“宋、海、月!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海月被吼得连退好几步,惊慌地看着司空经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她已经按他的要求,尽量让自己不影响到他原来的生活了啊?   “只是什么?”司空经秋瞪着她,下巴绷紧,幽暗的瞳眸,看起来比冰冷的岩石还僵硬。   “没、没什么。”海月握着保温瓶的手开始颤抖。面对一脸怒容的司空经秋,她就算内心真的有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何况她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想快点离开让人有点呼吸困难的客厅,回房间去休息。   “没什么?”司空经秋蓦地伸手,攫住海月的下巴,半眯着眼愤激而危险道:“宋海月!你当本少爷是傻子吗?”   “我——”海月茫然地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客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始终被晾在一旁的林佑怡看了一眼壁钟,不满地瞪了海月一眼,凑到司空经秋面前,勾住他的手臂,刻意压低放慢的发嗲噪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全身发软,“司空少爷……一个佣人肚子饿吃点东西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啦。都已经一点多了,我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赶紧上楼休息吧。”   林佑怡说着,暧昧地将雄伟的胸部贴到司空经秋的手臂上磨蹭着,挑逗意味十足。   海月别开眼,不想看他们旁若无人的调情,下巴却被死死地扣住,动弹不得。   她想,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适应豪门这种糜烂的生活,和他们对感情的亵渎态度。 ☆、爱怎么叫随便   “你说得没错!”司空经秋面部奇异的扭曲了下,突然笑了,语气也不再充满攻击性,变得异常的平静,“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本少爷买回来的佣人而已,的确不用大惊小怪……”   说着,司空经秋松开了海月,一手揽住林佑怡纤细的水蛇腰,一手勾起林佑怡的下巴,印下一个火辣辣的吻后,才抬头轻佻地打量了海月几眼,拖长了声音,咧嘴不怀好意道,“既然是佣人……就该有佣人的样子……”   海月惊得倒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地看着司空经秋似笑非笑的俊脸,一股不祥的预感自脚底升起,扩散至四肢百骸。   “你怕什么?”司空经秋示威似的搂紧了林佑怡,哼笑着凝视着海月,一句一字道,“本少爷现在要和林小姐回房间‘休息’,你去替我们放洗澡水!”   海月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转身往楼上走去,然而才跨出第一步,就被司空经秋捉住了手臂。   海月全身一震,头皮发麻地转过身来,结巴道,“请、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她竟然……竟然真的就这样把自己当成女佣!   司空经秋双眼喷火的瞪着海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狂怒火焰再次狂涌而上。如果不是林佑怡像无尾熊一样巴在自己身上,他想自己一定会无法控制住脾气而失手把宋海月掐死!   司空经秋阴郁地瞪着她,半晌,目光往下移至海月手中的保温瓶,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啊?”海月没料到他会突然注意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不禁愣了下,反射性地将保温瓶躲到身后,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来,“只是……只是一杯花茶……我有点睡不着,所以……”   “花茶?”司空经秋挑眉,摆明了不相信海月说的话,“把东西交给我!”   “是、是啊。”海月撇开眼,不敢直视司空经秋的眼睛,背在身后的手更加往后缩,“真的、只是一杯花、花茶而已……” ☆、爱怎么叫随便   本来,这是夏医生特地交待她炖给司空经秋补身体的,但是——   海月暗暗抬眸,怯生生地看了司空经秋、和他身边的女人一眼。或许,这滋补身体的汤,他根本就不需要吧。   “交出来!”司空经秋的眉倒竖着,脸色如泼了墨般黑沉。   “我……”海月咬唇退了一步,却没有把东西交出去。   “宋、海、月!”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司空经秋掰掉粘在身上的林佑怡,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步,动作粗鲁地抢下海月手中的保温瓶,打开。   随着盖子被掀起,氤氲的轻烟带着香气冒出来,窜进鼻腔。司空经秋滞住,好一会儿才愣愣地问,“这是什么?”   海月瞟了司空经秋身边的林佑怡一眼,低头静默着,没有答话。   他认得这股味道,方才出门前,宋海月手里端的汤就是这个味道。   难道说……她这么晚没睡觉,并不是她所以说的肚子饿,而是一直守在这里等自己回来?   手中感觉到保温瓶传来的微微热度,司空经秋的眸光一闪,语调不自觉地放软,“这是……给我的?”   “是……不是……”海月正要说,却接到站在司空经秋身边的林佑怡疾射而来的凌厉目光,瑟缩了下,用力地摇头,“不、不是……这个……是我自己要喝的……”   司空经秋脸色微微一变,声音冷了下来,“你自己喝的!?”   她刚刚,说了什么令他不高兴的话了吗?还是……海月颤了一下,看着司空经秋手里的保温瓶,脱口道,“如果……如果你想喝的话……”   “哎呀,这什么东西啊!”被冷落的林佑怡不甘寂寞的插话进来,看了司空经秋手中的保温瓶一眼,好像闻到什么难以接受的味道一样,捏着鼻子煽了几下,夸张地怪叫道:“你这个小女佣,居然让司空少爷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爱怎么叫随便   林佑怡说着,一脸嫌恶地扫了海月一眼,然后像水蛇一样,狐媚地粘到司空经秋身上,“司空少爷,你不会真的要喝这个低下的小女佣喝剩下的东西吧?”   虽然她并不是女佣,但林佑怡的话,却让海月感到莫名的自卑与羞愧。虽然自己并不是女佣,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确像林佑怡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生活在社会低层的人……   这样的认知,让海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然而她的这个小动作,却让司空经秋的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   林佑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一面说一面嫌鄙地打量海月:“司空少爷……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小女佣,所以才要喝她剩下的汤吧?啧,真是太不卫生了……”   林佑怡的话,让司空经秋如被雷劈中般僵住!   喜欢上宋海月!?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宋海月?   宋海月只是他买回来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他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宋海月!   更不可能因为宋海月帮自己炖汤而感动!   他没有忘记,宋海月之所以会炖汤给自己喝,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只是因为听从了夏东野医生的建议!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夏东野的建议,她根本不可能炖汤给自己喝,更不可能三更半夜还守在这里等他回来!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脸沉得似爆米锅一样黑,捏着保温瓶的指节泛白,转过脸瞪林佑怡一眼,一字一句咬牙道:“闭嘴!本少爷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女人!”   听到司空经秋这么说,林佑怡扬嘴笑了,美艳的脸上挂满了得意,娇媚地粘着司空经秋,掐着声音又嗲又柔地撒娇,“既然这样,司空少爷,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人家脚站得好酸,我们快点上楼去休息吧……”   司空经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看到海月小媳妇般缩在那里的模样,脸色一青,赌气似地灌了一大口汤下去,这才将手中的保温瓶塞回给海月。 ☆、爱怎么叫随便   司空经秋的动作太大,而海月的手之前被烫到,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身体还是反射性地做出了瑟缩的动作。   保温瓶直接掉在地上,温热的汤汁倒了一地都是,也溅了海月一身都是。   一时间,客厅充满了淡淡的香味。   “你是白痴吗?闪一下都不会?”司空经秋怒吼着,正想举步上前,却被林佑怡拖住。他回头,眸光森冷如冷地横了林佑怡一眼,“放开!”   林佑怡被那寒冻的目光瞪得头皮发麻,脊背直冒冷汗,几乎连魂都要被吓出来,但她还是硬撑住表面的平静,“司空少爷……只是一个小女佣,而且又没受伤,打发她点薪水就够了,你不用这么生气……”   林佑怡当然看出了司空经秋对眼前这个女人不一样的态度,她知道司空经秋的女人很多,自己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但——她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给一个小女佣!   司空经秋沉默着,额头青筋暗跳,半晌之后,才朝向海月,咬牙暴戾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海月不懂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是不是因为她打扰到他跟眼前这位小姐的“好事”,所以他才……   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起眸子,伈伈睍睍地瞄了司空经秋一眼,结巴道,“我……我……我没事……你、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完,海月定在那时在,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惹司空经秋生气。   司空经秋半眯着眼,没有说话,他的视线紧紧地锁住海月,瞳孔缩得像两个锤子,尖锐令人不敢直视。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紧贴着他的林佑怡也感觉到了,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四周陷入了可怕的寂静,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久久之后。   司空经秋终于打存了沉寂,他的声音硬梆梆的,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一不小心就会喷涌而出的情绪一般,“宋海月,你——” ☆、爱怎么叫随便   司空经秋气得一张俊脸都扭曲了,然而他又不愿意在海月面前表现出来自己被她激怒,他的修养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且……还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   可是……不把内心的怫郁发泄出来,又觉得极不舒服。他强迫自己咽下内心欲上前看她有没有被烫到的念头,眼神放冷,“去换衣服,然后到二楼来放我们放洗澡水。”   司空经秋特别加重洗澡水了三个字,试图引起海月的反抗情绪。   然而海月却什么也没说,当着他们的面,听话的上楼去换衣服了。   司空经秋气得发抖!深邃的眼眸,瞪着海月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才怒极地扯着林佑怡上楼。   **********************************************************   那该死的女人,竟敢真的就这样走了!   司空经秋愤恨地踹翻了一旁的椅子。   从来没有见过一向以优雅著称的司空经来竟然会发如此大的火,林佑怡有些被吓到了,僵立在一旁不敢上前。   难道……司空经秋真的看上了那个小女佣?   思及此,林佑怡妖娆的眸子一凛,也不管司空经秋是否还在盛怒之中,风情万种地贴上去,抱住司空经秋,柔弱无骨的双手安抚地触摸着司空经秋紧绷而僵硬的下巴,既哀怨又挑逗道,“司空少爷……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教养的小女佣而已,不需要这么生气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司空经秋扫了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眼,眉头依然紧锁,没有说话。   林佑怡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半眯眼媚笑着解开胸前衬衫的两颗扣子,露出令人血脉贲张的美景,“司空少爷……你特地把人家带回来,不会只是想让人家来看你生气的吧……”   司空经秋动了动唇,正要吐出滚字,眼角余光瞥见到门外那抹畏畏缩缩的身影,立刻改口,吊儿郎当道,“生气?我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个小女佣生气?她只不过是本少爷用钱买回来的一个工具而已!” ☆、爱怎么叫随便   虽然海月非常清楚,自己对司空经秋来说,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这个事实,但亲耳听到,内心还是免不住被刺伤,僵在了门口。   因为背对着门的关系,林佑怡没有注意到海月的到来。   听完司空经秋的话,她得意一笑,因司空经秋方才对海月特别的态度而警惕的心放了下来,魅惑地瞟了司空经秋一眼,妖娆地勾着他的手臂边往盥洗室走去,边道,“司空少爷,那个小女佣应该已经放好水了,我们一起洗澡——”   林佑怡的话在看到盥洗室里的情形后倏然刹住!   别说放好洗澡水了,盥洗室里空荡荡的,根本连人都没有!   林佑怡不满地看着没有任何准备的盥洗室,立刻借题发挥的埋怨,“现在的佣人是怎么回事?都不把主人放在眼里吗?连放个洗澡水都拖拖拉拉的!”   司空经秋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林佑怡,他的心思,全放在门口僵在那里,脸色微白的海月身上。   终于有反应了吗?哼!   林佑怡没有注意到司空经秋的失神,继续说个停,“司空少爷,你一定要好好惩罚那个小女佣才行,依我看,直接把她开除好了,否则其他的人看到,一定会有学有样,这些人会越来越没有规矩的!”   林佑怡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再加上司空经秋始终没有出声反对,于是她干脆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司空少爷,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待会儿我帮你赶她走!”   身边的人依然没有出声。   林佑怡拧眉滞了一下,回过头,发现司空经秋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在门口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佣身上,脸色一变,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   该死的小女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竟敢在这个时候出现破坏气氛!   林佑怡如瞪杀父仇人似地,气忿地瞪着海月,精致的脸狰狞地扭曲,完全没有了原来美丽的模样,尖锐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滚过来放洗澡水,难道你想要本小姐亲自过去请你吗!?” ☆、爱怎么叫随便   海月低着头,默默地上前。   当她从站在盥洗室门口的司空经秋身边路过时,不知怎么的,竟然下意识地顿下脚步,抬首看了司空经秋一眼。   然而司空经秋却只是眯眼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三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   司空经秋仿佛在期待什么似的专注眼神令林佑怡觉得十分的刺眼,她上前一步,挡在他们中间,恼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放洗澡水!”   海月怔了下,猛地回过神来,迅速地越过司空经秋,走进盥洗室,低下身子蹲在双人浴缸旁,打开水龙头,往其中注水。   刚才停顿的那一瞬间,她竟然希望司空经秋开口帮自己!   难道……在潜意识里,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被司空经秋照顾吗?   海月惊慌地垂下眼,她被自己内心的这种想法吓到了!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产生这种依赖司空经秋的想法?   就算司空经秋对自己相当不错,但也不能否认,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一个花钱回来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啊!   而她,竟然希望一个买主,开口帮忙!   海月懊悔着,按在水龙头开关上的手下意识地用力,指骨发白。   林佑怡看着海月蹲浴缸的样子,转头看了沉默而没有任何反应的司空经秋一样,露出仿佛打了场胜战般的胜利笑容,说话亦更加不客气起来:“居然敢让主人等,你们这些女佣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把你养得这么没有礼教!”   海月知道,对司空经秋的女伴,自己不应该、也根本没有资格评判。   但是——   林佑怡不该批判、也没有资格批判、她也不允许任何人批判自己的父母!   海月捏紧了双拳,深吸口气,起身转过去,双目毫无畏惧地看着林佑怡,一字一句清晰道:“林小姐,请你收回刚才那些话!”    ☆、爱怎么叫随便 林佑怡没料到海月会突然反驳,一时语塞,愣在那里,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不完全的话来,“我……我为什么……要……”   因为太过惊愕了,林佑怡完全没有注意到海月知道自己姓什么这件事。   司空经秋也有些错愕,他从没想过,从进入司空家起,就收起了性格,始终唯唯喏喏的海月会突然一反常态,好像把压抑了几个月之久的脾气一下子暴发出来一样,整个人都透着让人无法直视的生气。   司空经秋挑眉,倚着门,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打量而期待的目光在海月的身上来回扫描着。   司空经秋的目光,令海月不禁有些胆怯,然而林佑怡刚才攻击自己父母的措词实在是太过份了,海月根本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若无其事地把这口气咽下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更加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林小姐,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但请不要污辱我的父母!”   面对这样盛怒的海月,林佑怡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在借题发挥,企图通过谩骂而刺激到眼前的这个小女佣!   林佑怡脸色难看的瞪着海月,气极的同时,表情亦有一种被问住的尴尬。   海月的双唇不住地颤抖着,然而声音却带着异常的冷静和充满压迫的强硬,“林小姐,请你收回刚才那些话!并且为你方才不当的措词道歉!”   林佑怡惊悸看了看一副置身事外、完全不打算插手的司空经秋,再看看海月,红唇张张合合好半晌,才终于吐出不连续的话来,然而却不是收回之前的话,而是终于醒悟似地,咽了咽口水,颤声问道,“你……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姓什么?” ☆、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没料到林佑怡突然说起这个,海月一愣,礼貌性地回答:“我之前听过林小姐的名字。”   答完之后,不待林佑怡思考,又立刻把话题转回来,面无表情地拔高音量:“林小姐,你还没有道歉!”   海月的口气十分强势,她已经因为林佑怡拿自己的父母作文章而气愤得忘记了司空经秋还在场了。   “对……”林佑怡不自觉地弱下来,道歉的放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刚吐出一个字,她立刻想到自己的身份,腰又挺了起来,鄙夷的神情重新回到脸上,语气尖酸且刻薄,“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不过是一个小女佣而已!受不了的话,你可以马上走人啊!”   “林小姐!”海月震怒地忿咆,气愤地上前一步,瞠大的双目凌厉地瞪着林佑怡。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林佑怡这种自己没家教,却反过来说别人的人。   “你、你想做什么?!”林佑怡瑟缩了一下,退到司空经秋身后,寻求庇护,“司、司空少爷……你、你、你看这个不守规矩的小女佣,她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快点把这个疯女人开除……”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并没有开口说话,他深邃的眸子罩着一层暗影,完全看不出此刻正在想什么。   哪果海月够懂得察言观色,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就该马上向林佑怡道歉,但是——   林佑怡不该攻击她的父母!   海月的心因为怕得罪司空经秋而剧烈地颤抖着,然而却无法控制住内心翻滚的怒气。“林小姐,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海月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在司空经秋面前,这么理直气壮,她甚至跨步上前,捉住林佑怡的手臂,把躲在司空经秋身后的她强硬地拽出来。   林佑怡真的被吓到了,脸色一片死白。   司空经秋双眼锃亮,一瞬不瞬地盯着海月,深幽的眸子里隐藏着一种莫名的、似期待又似隐忍着怒气的情绪。 ☆、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海月强忍着颤抖的牙关,加重语气重复道:“林小姐,请你收回刚才的话!”   “你——”林佑怡根本没料到一个小女佣竟会如此难缠,简直跟水蛭一样,不吸够血绝不放开。   然而经过刚刚一段时间的对质,她暂时空白的脑袋恢复了正常的思考,家世与样样貌所带来的盛气凌人重新回到了体内。林佑怡挺直了腰杆,不屑地地看着海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低下的小女佣而已!我为什么要道歉?而且……”   林佑怡面容扭曲得似厉鬼般难看,冷笑着添油加醋道,“连主人吩咐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是没有家教是什么?!”   海月被这女人的胡搅蛮缠弄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慢慢地转头,看了司空经秋一眼,再把目光放在林佑怡身上,冷然地看着她美艳的脸蛋,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道,“林小姐,我想,您的家教才是需要加强的地方!”   语毕,海月转身就走。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间房间里继续呆下去,更无法面对林佑怡仗着家势与金钱狗眼看人低的女人。   “站住!”一直默不作声的司空经秋突然出声,止住海月迈出门的脚步,平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司空经秋一定是准备替林佑怡向自己讨回公道吧!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允许任何人出口伤害自己的父母!哪怕这个人是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恩惠的司空经秋也一样!   海月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回过身来,坚定地看着司空经秋,没有任何的恇怯,“司空少爷,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这是海月嫁进司空家以来,第一次不再因为欠下司空经秋太多而委屈自己,隐藏着脾气,跟司空经秋说话。   服务?她当真如此想当司空家的小女佣!?   既然如此,他不成全她岂不是非常不识实务?! ☆、替本少爷脱衣服!   司空经秋眸色一沉,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而没有温度,俊朗的脸也微微地扭曲着,“宋海月!本少爷现在要洗澡,你给我滚进来侍候!”   说着,他将贴在身上的林佑怡推开,也不管撞到桌子瞬间晕过去的林佑怡有没有受伤,直接上前几步,来到门口,攫住海月的手臂,硬生生地把人拖进浴室,然后用力地甩上门。   司空经秋下的力道不轻,再加上他的手掌正好掐在自己之前被汤烫到的部位,海月疼得脸色雪白,额际不停地渗出冷汗,发白的双唇剧烈地颤抖着。   然而司空经秋却将海月的这种反应看成是她厌恶自己的表现,他脸色铁青、眸色阴狠的瞪着海月,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臂,一步一步,把人逼到角落里,直至海月完全无路可退,才道,“你不是很想当小女佣吗?替本少爷脱衣服!”   司空经秋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双瞳充血,魔魅地盯着海月,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手臂传来钻心的痛,海月疼得脸色青白、不断地冒冷汗,双唇剧烈地颤抖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就这么厌恶自己!?   司空经秋咬牙切齿,表情愤恨,脸色难看得吓人,鼻腔里急促地喷着气,捏着海月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脱!”   海月的手虚软地搭在司空经秋胸口,没有动作,手臂实在是太疼了,根本使不上劲儿。   司空经秋瞪着她,愤意灼人地喝斥:“快点!本少爷可不是有耐心的人!”   海月不敢再有任何,咬牙忍下手臂传来的疼痛,颤抖着双唇,开始解司空经秋衣服上的第一颗扣子。   然而她的手实在是太疼、也抖得太厉害了,根本没有办法使上力,扣子仿佛生了脚一样,在她手中滑来滑去,不管海月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解开。   司空经秋瞪视着她,眸光森冷,声音从齿缝中蹦射出来,“宋、海、月!本少爷这么让你难以忍受?” ☆、替本少爷脱衣服!   “不、不是!”海月抬头,慌乱地否认,她想解释自己并没有无法忍受司空经秋,想向他说明,她只是因为手疼才会解不开扣子,可是唇张张合合了许多次,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说了司空经秋会不会相信。   于是,她抿嘴沉默了。   “不是?”司空经来半眯着眼,凌厉的目光在海月脸上来回扫射,似魔鬼般,整个人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宋海月!你当我是傻子吗?”   海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力持镇定道,“我真的……没有!”   “没有?”司空经秋咬牙彻,齿额冒青筋地攫住海月颤抖的手臂,举到面前,严厉地喝斥:“既然没有,宋海月,你告诉本少爷,你抖成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我——”烫伤的部位再次被捏住,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疼痛再次侵袭,海月疼得直冒冷汗,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要这样!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放开你?”仿佛被踩中痛处,司空经秋眼角一抽,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他愈发狠力地捏紧海月的手臂,直到她褪去所有的血色,整张脸苍白如雪,才满意地点头,噬血地瞪着海月,怒不可遏地咆哮,“宋海月!你休想我会放开你!就算是买回来生孩子的工具,也只有本少爷才能喊停,你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   他讨厌威胁和强迫女人,可宋海月却一再地让他破戒!   司空经秋恨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他气红了眼,原本温文尔雅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俊逸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仿佛在宣布什么似的,声音如闷雷般,从喉间滚出来,“宋海月!你休想!休想从本少爷手里逃脱!”   他已经疯了!失去理智了!   海月胆战心惊地看着司空经秋暴跳如雷、瞳眸闪着诡异红光的模样,一时间失了主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司空经秋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手上力道也越下越重,仿佛要把她手臂扭断似的。 ☆、替本少爷脱衣服!   海月疼得额头不断地冒冷汗,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再这么下去,司空经秋一定会扭断她的手的!   咬牙忍着椎心的疼痛,海月断断续续地开口,“司空少爷……我从来没有想过、也绝对不会逃脱的……”   海月痛得双唇发白,几乎当场晕过去!   然而司空经秋根本听不进海月的话,也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面罩寒冰地瞪着她,眼中的狠厉越来越明显。   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知道司空经秋会做出什么事来!   海月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凭着女性最本能的反应,颤抖着踮起脚,吻住他冷如寒冰的薄唇。   *************************   司空经秋愣了下,诡异的眸色褪去,松开海月的和手臂,猛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用力地压向自己,炽热地狂吻,猛烈得像是要一口吞了她。   手臂上的压力褪去,海月才刚得以松口气,又被司空经秋狂猛激烈如暴雨般的吻吸光了肺内所有的空气。   海月被吻得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完全没有无抵抗能力,只能在司空经秋不断逼来的吻之间寻找呼吸空气的间隙。   嘶——   刺耳的声音在不算狭小的空间内响起。   海月怔了下,猛地清醒过来,不行!夏医生说过,如果她再不注意的话,有可能这辈子都会生不出孩子的!   她欠司空经秋已经够多的了,不想连唯一能弥补他的都无法为他做到。   海月全身一凛,伸手低在司空经秋的胸膛上,推拒着,“唔……司空……”   感觉到海月的抗拒,司空经秋定了下,退开,居高临下地凝着她,黑眸里的光芒,亮得灼人,缓慢扫过她半裸的身体。   海月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摒息地看着被情欲憋得满脸通红的司空经秋,心“砰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喉咙口冲出来。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司空少爷……我……你不能……” ☆、替本少爷脱衣服!   司空经秋缓缓地上前一步,双手撑着墙壁,将海月圈地臂弯之中,勾唇发出几声低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不能?”   海月舔舔唇,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行……”   “不行?”司空经秋冷笑着伸手,抚上她白皙的颈项,缓缓地往下,来到她丰盈的胸前停住,反复地流连摩挲着,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眯眼嘲讽道,“不行?是我听错吗?”   海月抖着唇,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你……夏医生说……”夏医生说?夏医生说!   又是夏东野!   听到这里,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司空经秋的手猛得收紧,捏痛了海月,在她柔嫩白皙的皮肤下留下淡淡的红痕。   感觉到海月惊慌的神情,司空经秋满意地一笑,修长的身躯再靠近一些,将她逼得无路可退后,才毫不犹豫地撕扯开自己的衬衫,然后是长裤的皮带和拉链。跟着,大手一探,捉住衣整的海月,将她紧紧地按在自己炙烫的胸膛上,煽情地磨蹭了两下,这才掐着海月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换到大理石洗手台上。   一连串的动作完毕后,才冷冷地讥笑道,“宋海月,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不!   她没有忘记!   正因为没有忘记,所以她才……   海月深吸了口气,抬起眸子,直视着司空经秋,微颤着唇,力持镇定道,“夏医生说过——”   “闭嘴!”司空经秋怒喝着,强迫地拉开海月的双腿,将它们环到自己的腰上,灼热的欲望,抵在她颤抖的娇躯上磨蹭着。   海月被他的动作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地往后倒退,惊惧地喊:“司空——”   司空经秋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俯身堵住了她欲出口的话,劲腰一点一点,缓缓地向前,眼看就要挤入她紧窒的花径—— ☆、你在……里面吗?   “砰砰砰砰砰——”   “司空少爷!司空少爷!你在里面吗?你有没有怎么样?我已经把李管家叫来了,你再等一下,李管家马上就会把门撞开——”   从门口传来夹杂着林佑怡焦灼声音的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司空经秋所有的动作。   他硬生生地忍下难耐的饥渴,憋得通红俊脸猛地抬起来,眸中闪着怒火,转过去对着门低咆,“该死的女人,立刻给我闭嘴!”   捶门的声音与叫声同时止住,四周瞬间陷入寂静。   司空经秋急促地喘息着,双手紧紧地抓着洗手台,平复着情绪。   海月趁着这个空隙,缩回双腿,捞来一旁的大浴巾包住自己。司空经秋不满地看着海月,欲望依然高昂着。   海月噤若寒蝉地往角落里缩了缩,屈膝地并拢双腿,手臂紧紧地抱住膝盖,戒备地看着司空经秋。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少爷?”门外再次有声音传进来,是李管家。   司空经秋没有马上搭理,径直上前,不容拒绝地把缩在角落的海月拉出来,扣在身边,这才深吸了口气,转过去道,“什么事?”   “林小姐说您在浴室里晕倒了……”李管家声音非常焦急,“少爷,您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夏医生过来一趟?”   夏医生!   这三个字如一盆冰水浇到头上,海月挣扎了下,试图从司空经秋的大掌下逃开。   司空经秋转头瞪了海月一眼,收紧手臂,更加扣住身边欲逃离的女人,确定她无法从怀中逃脱后,才转过头去冷笑道,“我没事。”   他在浴室里晕倒?林佑怡那个女人还能能掰!   “没事?没事就好。”李管家松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对了少爷,您回来的时候看见太太了吗?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客厅打翻的保温瓶,那是太太之前叫我准备的,呃……太太是不是也在里面?” ☆、你在……里面吗?   李管家竟在无意中点中了事实,让海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司空经秋勾唇,低头对爆红着双颊,生怕被人发现自己也在盥洗室里而瑟瑟发抖的人,心情莫名的开朗起来。   他低笑一声,仿佛没看到海月惊慌的害羞,把人从洗手台上抱下来,揽在怀里,不顾自己此刻正全身赤裸,一步一步地走向紧闭的房门。   难道他打算就这样走出去?   自己包得密不透风,除了脚踝和手臂,没有任何走光,就算被这样抱着走出去也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   有问题的是司空经秋啊!   他甚至、甚至还亢奋着……   如果这样走出去,就算他们什么也没有做,李管家也不可能会相信吧!   海月被他的动作吓坏了,猛地伸手,抱住司空经秋的颈项,低声惊叫,“司空少爷?!你、你你——”   “我怎么样?”司空经秋低低的声音在他胸腔内回响,微微震动着紧贴着他的海月。司空经秋在门口停下脚步,腾出一只手来,搭到门把上。   “等、等一下!”海月被吓得魂飞魄散,迅速地伸手,抓住司空经秋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又惊又惧道,“你不能这样子开门!”   司空经秋收回原来就只是打算做做样子的手,挑眉看着脸红得似熟透的苹果般的海月,故作无知地玩味儿道,“不能?为什么?”   海月不敢直视司空经秋,赧然地别开眼,生怕隔着一层门容易被外头的人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支吾道,“你……你没穿衣服……而且……”   司空经秋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呃?”   “李管家他们在外面……”海月的头快低到胸口去了,声音也越来越小,“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冷静?”司空经秋低笑了两声,挑眉把人放下来,把海月压在门板上,灼热的欲望亲密碰触她,“所以,你要帮我解决吗?” ☆、他……失控了   海月惊骇地倒抽一口冷气,想惊呼阻止,又怕声音太大会叫门外的李管家他们听到,想闪开,又被司空经秋的身躯挡住,于是她只能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将发烫得颊埋进他的肩窝,压低声音用最快的速度道,“你忘了吗?夏医生说我现在不适合,呃……发生亲密关系。”   听到海月的话,司空经秋脸色一变,全身的神经绷住!   该死!   他真的把夏东野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林佑怡那个女人和李管家的打扰,他现在恐怕被欲望冲昏了头,进入她,不顾一切的在宋海月的体内冲刺了!   怔愣间,门外又传来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   李管家的声音再次传进来,“少爷?少爷?”   “她在,你叫司机帮我送林小姐回去。”司空经秋漫不经心地应着,心思全在埋在怀中的女人身上,仿佛遇到什么困扰似的,眉微微地蹙起。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李管家与林佑怡的对话,大致是林佑怡不愿就这样离去,想见司空经秋一面,而与李管家争论着。   司空经秋没空理会外头的人说了什么,更没空管李管家最后又是怎么说服林佑怡,带着她离开……   他所有的心绪,都在胸口涌上来的、那股莫名的、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当中。   司空经秋低头,看着明明很害羞、羞涩到完全不敢看自己,却又因为怕被人发现,而颤抖着身体、紧紧抱着自己、吓得全身直挺挺的海月,满脸困惑。   他几乎没有失控过。   特别是在女人这件事上。   但是——   司空经秋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再极为缓慢地低下头,看着怀中微微发抖的海月,双手无意识地环住她的腰身,一寸一寸地收紧双臂,直到她娇小的身躯,完全与自己密密相贴,没有一丝空隙。   他失控了。   接二连三的。   在同一个女人身上。 ☆、他……失控了   而且——   这个女人还是自己花钱买回来的。   司空经秋转动眸子,幽幽地注视着海月垂在手臂上的柔软长发,无声的沉默着。   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三围符合自己要求的女人比比皆是,要从中挑一个家世清白、没有任何负债的女人一点也不难……   他是商人,当然不可能做亏本生意,舍那些没有负债的女人而就宋海月。   他花那么多的钱,把她娶回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她的肚子而已——   更为了那一个,除了他、死去的父母和远在美国的奶奶之外,谁也不知道的理由……   Part3   那天之后,司空经秋忽然变得忙碌了起来,今天飞香港,明天飞欧洲,后天是……   他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面了吧。   海月慢慢地转头,看了偌大的床一眼,再慢慢地转回来,看着镜子里的人,失神。   司空经秋不在,没有了必须面对他的压力,她应该感到很轻松才对,毕竟她一直,希望自己不要与司空经秋有太过深的交往。可是当他真的一下子不在了,她的心时在,竟然产生了一种,无所适从的空虚感。   难道说……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生活里有司空经秋的存在了吗?   海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露出惶惶不可终日的表情。   这……怎么会这样?   海月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面如土色地别开眼,不敢去看镜子里头自己的表情,惊骇间打翻了桌上的瓶瓶罐罐……   她胆寒不已,颤抖着身体,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仿佛看到恶鬼一般,一步一步地往后倒退,直到退到门边,无路可退,这才停下来。   海月的情绪一点也没有平复下来!她恐惧地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如跌入冰窖深处般,所有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样,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只凭着本能颤抖着。 ☆、你们已经可以那啥了   唯一还在运作的,是她胸膛里那颗七上八下,因明白过来这个事情,而惊恐的心。   她怎么可以习惯司空经秋的存在!?   这是……   这是……   这是不对的!   “叩叩叩——”   身后传来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   海月惊跳起来,猛地转过身,唇色发青地看着微微振动的门,声音抖动得厉害:“谁?是谁……”   “太太?”李管家疑惑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是我,您怎么了吗?”   原来是李管家!   海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下来,然而声音却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没、没事!你、你怎么会过来,有……什么事吗?”   “有事。您准备好了吗?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去医院了。”李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地陈述着,海月仿佛能看到他站在门口,十分有礼节地点头的样子。   听完李管家的话,海月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回医院复诊的日子,自己之所以起得这么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医生说,她的恢复情况很好,没有任何意外的话,今天之后,她就可以不必到医院去了。   海月看了墙上的壁钟一眼,闭眼,深吸口气,“请、请等一下!我、我拿了病历卡马上就出来。”   “好。”李管家点头,不再说话了。   海月走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病历,塞进包包里,走到门边,几个深深地吐纳之后,待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这才伸手拧开房门,朝着笔直站在门口的李管家挤出一抹微笑,道,“我好了,走吧。”   “嗯。”李管家点头,退到一旁,示意海月先走。   这阵子以来,她已经领教过李管家对礼节上偏执的坚持了,一开始,她还会试图让李管家不要这么客气,但次次都被义正严辞的拒绝与说教之后,也就放弃了。   所以这次,海月没有任何推辞,拎着包包走下楼梯。 ☆、你们已经可以那啥了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门口。   司机一身黑色的西装,笔直地站在打开的车门旁边,毕恭毕敬地等候着。   海月微笑着朝守在门口的两个女仆点了下头,正要迈下楼梯,坐到车上。   李管家却突然伸手拦住了海月,“太太!请等一下!”   海月不解地转头看李管家。   “太阳有点大,请太太务必撑伞!”李管家一边说,一边朝司机使了个眼色,后者则立刻明白过来,弯腰钻进车里,拿了一把折叠伞过来。   太阳有点大?   海月抬头,看了刚刚爬太天际,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太阳一眼,额际黑线万丈,开口阻止李管家过度小心的行为,慢慢地走下楼梯,“只是一点点小阳光而已,没什么关系……”   “不行!”李管家想也不想地拒绝,径直撑开伞,一面挡去海月头顶的阳光,一面道,“少爷今天早上还特地打电话回来,交待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太。”   司空经秋他……今天早上打过电话回来?   海月坐进车子的动作僵住,慢慢地回过头去看着李管家,好半晌才道,“他早上……有打电话回来?”   “嗯。”李管家点头。   海月舔舔唇,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李管家没有回答,仅是扫了海月一眼,再转头,看着车后座,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海月先坐进车子后,才会告诉她答案。   海月沉默了下,坐进车子里。   李管家收起伞,跟着坐了进来,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后,才面无表情道,“少爷搭的是中午十一点的飞机,三点钟的时候会到家。”   海月点头,垂放在腿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角。   司空经秋他下午三点,就要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个消息,海月发现自己的心竟然微微地颤动起来,好像……好像……她一直在期待着司空经秋回来一样。 ☆、等了很久吗   意识到自己竟然产生这种想法,海月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向车窗外,用沿途不断后退的风景冲淡内心那股奇怪的感觉。   到了医院,李管家跟着司机到停车位上去等候,海月和往常一样,自己打开车门下车,准备独自一人进去做检查。   一开始,李管家是要跟着、陪同她一起进医院的,但是海月以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她丈夫的理由拒绝了李管家陪同的要求,再加上,医院里有夏东野在,所以李管家也就不再坚持,默默地退到停车位上去等候了。   有时候真得会觉得,李管家有点过于小心了,小心得有点烦人啊。   海月回头,看了远处引人注目的车子一眼,长叹一声,走进医院。   到达夏东野位于六楼的办公室,海月发现,他并不在。   大概是正在动手术吧。   海月来到沙发上坐下,等候夏东野。   本来,她可以直接到一直为自己作检查的女医生那里去,但是当她有一次这么做,被司空经秋知道后,他竟然从欧洲打国际长途回来,把司空家所有的人都臭骂了一顿,甚至连夏东野也不能幸免,被骂得狗血淋头。   司空经秋打电话到夏东野办公室时,她正好检查完毕,想说过来跟夏东野打个招呼再走,不料却撞到了那样的一幕——   夏东野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僵坐在椅子上,小小的空间内充斥着司空经秋暴跳如雷的声音……   随着司空经秋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夏东野的脸上慢慢出现了愧疚……   司空家里的佣人们被骂不还口,海月当然能够理解,但是夏东野就……   大概是因为之前那个不小心流掉的孩子、让夏东野产生了愧疚的关系吧,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听司空经秋发火。   不过……   海月不明白,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而已,司空经秋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 ☆、等了很久吗   夏东野挂了电话后告诉海月,司空经秋的意思是,他不相信除了他相信的人以外的医生,可是海月觉得,他实在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虽然觉得司空经秋小题大作,不过为了大家耳根清静,海月还是听从了夏东野的建议,每次到医院,都先乖乖的到他的办公室里报道,再由夏东野带着自己去找另一个女医生。   海月转过头,看了外头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一眼,长长一叹,收回了目光。   每次来,夏医生不是在手术中就是在巡房,忙得分身乏术之余还要特别抽时间出来,陪她个并不算严重的病患去看诊,海月有时候真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   夏东野从手术室出来,疲惫地揉着眉心回到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宋海月,怔了下,回过神来,想起今天是宋海月最后一次到医院复诊的日子。   从昨天凌晨开始,到现在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夏东野靠着门框,闭眼休憩了一小会儿,才抬眸,边说话边走进来,坐到桌后的椅子上,“等了很久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海月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抬头往声音的发源处看去,发现是夏东进野后,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夏、夏医生,你回来啦?”   “嗯。”夏东野点头,靠着椅背,缓解了下疲乏,才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海月看着满脸疲倦的夏东野,暗暗咬了下唇,思索着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夏东野走到门口,却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停下来回过头去,看见宋海月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俊眉微微蹙了起来,“怎么了?”   海月深吸了口气,站站来说,“夏医生,今天我自己过去,你留在这里吧。” ☆、一阵酥麻   “呃?”夏东野怔住,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突然提出这个建议,一个月以来,都是他亲自带宋海月去诊疗室,她也从来没有反对过不是吗?   海月上前几步,走到门口,看着夏东野,很认真地说,“去林医生那边的路我很熟悉,而且她上次也说过了,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只是确定一下而已,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海月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里边是李管家为自己准备的早点。   一开始,海月并没有怎么注意夏东野这个人,但是多来几次后,她发现,夏东野每天都忙得不得了,又因为必须带她去作检查,而把早餐的时间挤掉,所以昨天晚上,她特地交待李管家准备早点的时候多弄一份,带过来给夏东野,就当作是离开后的谢礼。   而且……   海月抬眸,悄悄地看了满身疲倦的夏东野一眼。   虽然夏东野这个人冷冷冰冰的,平常都不怎么说话,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帮了自己很多忙。   不仅治好了允言,还一次又一次地帮他们传话,现在又这么尽心心力地帮自己……   想到杜允言,海月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   不知道……那天之后,允言他……过得怎么样。   海月抿嘴强笑了下,将早点交到夏东野手里,“夏医生,这个给你,谢谢你这一个月来对我的照顾。我先去林医生那边了,检查完了会再过来道别的。”   语毕,不给夏东野说话的机会,闪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夏东野愣愣地看着手中还微微发热的袋子,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抬头想叫住宋海月,却发现走廊上空荡荡的,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缓缓地低头,打开散发着热气的袋子,发现是一份早点,夏东野再次怔住,仿佛被什么瞬间击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阵酥麻。 ☆、一阵酥麻   夏东野再次抬头,深深地看了空掉的走廊一眼,才转身,慢慢地踱回办公室,将袋子放到办公桌上,转身洗了手后,才回来,在椅子上坐下来。   拿起袋子中的三明治,放到嘴边咬一口,清爽的味道立刻溢满整个口腔。   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会突然娶一个完全没有家世的女人进门,现在……   夏东野看了手中的三明治一眼,再咬下一口,细细地咀嚼,内心忽然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会娶宋海月了。   迅速奔离现场的海月当然不可能猜得到夏东野现在在想些什么,她此刻,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司空经秋待会儿就会回来的事。   司空经秋……就要回来了啊!   她应该很怕司空经秋才对,毕竟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真的算不上愉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出差近一个月的他要回来,海月的胸口竟然一阵阵地发烫,整个人也变得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宋小姐?宋小姐?”林医生说了半天,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人一副神游太虚,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样子,立刻停下来,伸手在海月面前猛晃,“宋小姐?宋海月小姐?!”   林医生唤了好几声后,海月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的茫然,“啊?啊?对不起,林医生,我刚才走神了,能麻烦你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吗?”   “……”敢情她刚才那番嘱咐都是对牛弹琴就对了?林医生黑线万丈地深呼吸,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道,“宋小姐,我刚才是说,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可以不必再来医院了。”   虽然林医生上次就说过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再次听到确定的答案,海月还是很高兴,她微笑地看着林医生,由衷地感谢林医生这阵子来对自己的照顾,“林医生!谢谢你!”   林医生本来还有点不太高兴,这个患者居然一点也不认真听自己的身体状况,被海月这么一笑,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呃……不、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阵酥麻   海月笑着低头,从包包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小礼物,放到桌子上,推到林医生的面前。   “这是?”林医生愣住,看着玻璃罐里五颜六色的糖果,不明白宋海月为什么要把这个给自己。   她看起来,是一个喜欢吃糖果的人吗?   林医生一头雾水地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不是吧,她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哪。   海月看穿了林医生的疑惑,笑眯眯地看着她,解释道,“这个……是给小萸的。”   “小萸?”林医生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海月说得是她五岁的女儿,不禁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   她应该没有向宋海月提起过才对。   林医生更疑惑了。   “林医生你忘啦!”海月笑眯眯地提醒她,“上个星期我过来的时候,小萸跟着她爸爸过来看病的时候,我和她见过面的呀!”   当时林医生在忙,而小萸的爸爸又赶着去拿药,所以就拜托她帮忙看一下小萸。   小萸当时还不愿意搭理她、死活不肯跟爸爸去领药,哭着喊着要进诊疗室找妈妈呢。后来被她用几颗包装纸五彩缤纷的糖果给拐到,两人这才成功的成为了朋友,和海月打成了一片,海月姐姐长、海月姐姐短的。   后来小萸的爸爸拿完药回来,准备带她离开,小女生甚至不愿意走。还是海月特许下承诺,如果她乖乖地跟爸爸回家休息,下次一定要送她一整罐的糖果,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爸爸离开。   经海月这么一提醒,林医生也想起来了,她猛拍了下额头,笑道,“你看我这记性!”   海月把糖果罐更往前推推,笑着说,“这是给小萸的。”   林医生有些不好意思,犹豫地看着海月,没有立刻收下那糖果罐,支支吾吾:“呃……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收病人的礼物。”   可是,女儿又真的很喜欢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 ☆、一阵酥麻   林医生看着面前的糖果罐,陷入了天人交战。   “林医生!”海月故意板起脸,加重口气道,“这个并只是我让林医生代为转交给小萸的礼物而已,并不是送给林医生的。”   “可是……”林医生还在推拒。   海月将糖果罐拿起来,不由分说塞到林医生的手里,“林医生,我已经答应了小萸要送她一罐糖果,就当我拜托你,帮个忙替我把东西转交给小萸嘛!”   “这……那……好吧。”林医生终于点头。   见林医生松口点头,海月也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她刚才真的担心林医生会拒绝收礼物,让她成为失信的人呢,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海月洋溢着甜笑,站起来,微微点了个头后,转身离开。   “嗯。”林医生礼貌地回以微笑,看着海月轻快的背影,心想这个女孩子真的挺不错的,不但乖巧,又很体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海月每次来检查都是由夏医生带过来,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次也不陪海月来医院……   林医生看着海月走到门口的背影感叹着,下一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拍桌站起来。   海月被身后传来的巨大响声震慑住,定在那里,半天才回神,慢慢地转过身,错愕地看着一脸惊愕、嘴巴张得老大、几乎都要咧到耳朵边去的林医生。   发、发生了什么事吗?   海月被林医生的样子吓到,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她战战兢兢地打量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才小心翼翼地问,“林、林医生……你……怎、怎么了?”   林医生没有说话,默然地绕过桌子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海月面前,拉住海月的手,严肃道,“宋小姐,糖果……谢谢你!”   所以,她搞得这第严肃,只是为了跟自己道谢而已?“那个……不用客气……”海月满头黑线,客套了下后,离开了林医生的诊疗室。 ☆、一阵酥麻   想到这之后不用再到医院来,海月搭电梯,准备下楼到夏东野的办公室跟他道别的时候,忽然产生了想到处走走的念头。   看了下手表,十点三十分,时间还早。   海月边按下电梯上顶楼天台的楼层按键,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号。   手机很快地接通了,李管家平板无波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太太,已经好了吗?您稍等一下,我吩咐司机马上把车子开过去……”   “不是!”海月赶紧打断李管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又扯出一堆七七八八的规矩,“我这边还有事,没那么快好,你跟司机先回去吧,待会儿我自己搭车回去。”   “不行!”李管家斩钉截铁地拒绝,“少爷出差前交待过,一定要好好地看住太太,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太太,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   “……”怎么觉得有种跟老番癫在说话的感觉?海月一阵无言。   这时,顶楼已经到了,电梯门打开,海月走出去,转了个弯,打开半掩的门,来到天台上。   这么久没有听到海月的声音,李管家以为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整个人焦急起来,声音也失去了一贯的冷静,拔尖而颤抖,“太太?太太你没事吧?太太怎么样了?”   海月巡视了下四周,找到那天和夏东野一起上来时的地方,走过去,从包包里拿出手绢垫在一块长方形的大理石上,坐下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没事,李管家,你不要这么紧张。”   “太太!您不要吓我!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向少爷交待?”李管家完全失去了冷静,“太太,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小吴,打电话给少爷,告诉他太太这边出了状况……”   海月来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听见一向冷静淡定的李管家竟然想打电话给司空经秋,海月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再有任何迟疑地出声,“李管家!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打电话给他,我只是想去跟医生道别一下而已!” ☆、一阵酥麻   “道别?”李管家急促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按住跟在身边的司机小吴按号码的手,“小吴,等一下!先不要打电话!”   “对对对!”海月听到李管家制止小吴打电话给司空经秋的声音,长长地吁了口气,随便扯了个谎敷衍李管家,“我只是等林医生下班,然后跟她正式道别一下。”   李管家皱眉,“只是这样而已?”   “对啊!”虽然知道李管家看不到,海月还是冲着手机猛点头,“对啊,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呆在医院里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管家顿了下,“应该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我跟小吴到车上等您。”   “……”   他们就是坚持要留下就对了!   海月囧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飞快地转着,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林医生十二点下班,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吃完饭后,我会拜托林医生送我回去。所以,你们先回去吧,两点钟的时候,不是还要去机场接司空……少爷吗?”   怕李管家还不答应回去,海月又道,“要不然这样好了,我跟林医生吃完饭,就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再派车子来接我?”   听到海月这个提议,李管家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妥协,“既然这样的话,太太,我跟小吴就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马上打电话,我会通知家里的另一部车来接你。”   总算是说服李管家了。   海月暗暗地吁了口气,“嗯,我和林医生吃完饭,就马上打电话给你。”   “好的。我会保持手机畅通,也请太太一定要保持手机畅通,别让我们联络不到您。”李管家公式化地说完,挂掉了。   海月看着发出嘟嘟声的手机半晌,才慢慢地合上,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   其实,她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下而忆,也不是非要支开他们,只是李管家实在是太古板啰嗦了,海月怕他因为待太久而碎碎念,再加上这阵子以来,因为李管家的严格要求,除了司空府和医院这两个地方,她根本连想上个街都难,所以海月只好趁今天这个机会,到附近的街上走走,透透气。 ☆、一阵酥麻   本来就只是透气而已,所以海月只在天台上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大概十一点,医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电梯变得拥挤不堪,海月被挤在最里边,想挤出去按六楼的按钮,努力了好几次,都被人群给挤回去。   开口叫人帮忙,声音又被电梯里一个似乎是刚打完针、正嚎啕大哭的小孩子声音给盖过去。   海月没办法,只好缩在角落里等电梯里的人慢慢散去。   然而让海月没想到的是,当把电梯挤得满满的,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人头的人终于都走得差不多,只剩下两三个人的时候,电梯的门竟然在这个时候坏掉,关不上了!   她今天是跟这家医院犯冲吗?   海月无言地跟电梯里剩下的人对望了一眼,无精打采地跟着他们的脚步走出电梯,心底暗自庆幸着,电梯只是门坏了关不上,而不是完全停在那里不动,否则就真的悲剧了。   海月长长一叹,收拾了下被挤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准备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电梯,如果没有的话,就确定一下这里是几楼。   如果楼层不高的话,就慢慢地走下去,如果离六楼夏东野的办公室实在太远,就只好在这里等电梯修好后再下去了。   好在维修人员说,电梯只是小故障,修好的话大概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她可以在大厅里坐一坐,或者拿手机玩个游戏,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了。   然而当海月做完心理建设,准备到这一层的大厅休息区坐一下时,却猛地发现,这里是八楼!允言曾经住过的楼层!   海月僵在走道上,怔怔地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分不清自己内心现在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手肘忽然被路过的行人撞了下,海月一时没站稳,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扶住一旁的墙壁才站稳。   对方大概是年纪比较大的原因,没有海月这么幸运,直接跌坐在地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海月愣了几秒,赶紧上前,蹲下去扶对方,“你没事吧?”   “我没事,对不起,没看到你站在那里——”对方边说边在海月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抬起头来道歉。   看到对方的面孔,海月的身体猛然僵直,仿佛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一样,因为惊愕而张大的嘴,久久都没有合上。   撞到自己的人竟然是允言的妈妈!   杜允言的妈妈显然也没料到会在医院里碰到熟人,也愣住了,呆在那里和海月对看。   允言的妈妈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难道说……允言的身体并没有如夏东野所说的那样完全康复,而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想到这里,海月脸上的血以瞬间褪尽,连唇都是苍白的。   她迅速地回过神来,紧张地抓着杜妈妈的手,颤抖着声音,焦急地问,“阿姨,你——怎么会在医院里,允——”   说到这里,海月突然停住,转换了一个称呼,“杜学长的身体怎么了吗?”   因为双方的父母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在大学的时候交男女朋友,海月和允言交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父母,所以杜家二老除了知道杜允方是因为救自己而受伤外,并不知道海月跟杜允言之间的关系。   “是海月啊。”杜妈妈终于回过神来,却没有立刻回答海月的问题,反而像在街上遇到一样拉着她的手,反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海月都快被急死了,根本没有心思管杜妈妈的问题,也没有注意到杜妈妈对海月称呼由之前的“杜小姐”改成了“海月”。   她随便敷衍了下,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杜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杜学长的身体出了问题?”   “我今天来是替老头子拿高血压的药的。”杜妈妈愣了下,回答,“允言他的身体……没事。”   海月注意到杜妈妈话里的停顿与不自然的脸色,追问道,“杜妈妈,你别吞吞吐吐的啊,快告诉我,是不是允言的身体有问题,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 ☆、到底怎么样?   海月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如果允言的身体真的出了状况,她该怎么办?再厚着脸皮继续去拜托司空经秋吗?   不知怎么的,想到那个有可能发生的画面,海月突然全身不舒服了起来。   杜妈妈看出她的为难,赶紧拍拍海月的手安抚她,“允言的身体没事,你不要担心。”   “是吗?”海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开始慢慢地放松。然而还海月没来得及完全放松,却又听见杜妈妈垂下眸子,低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海月的神经因为杜妈妈那声轻叹再次绷紧,忍不住急急地追问,“杜妈妈,你快告诉我,允……杜学长他到底怎么样了?”   杜妈妈眸子闪了闪,张口想说,想到什么似的又闭上,如此反复数次,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满脸愁容的颓然叹息。   “杜妈妈!”海月急得团团转,整个人都显得坐立难安起来,可是杜妈妈却又什么都不说,光顾着叹气。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她们又正好站在走廊中央,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不免好奇地转过头来看她们一眼,还有几个人驻足下来,上前关心问候她们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   为了不被路过的民众围观,海月一一朝热心的民众微笑摇头后,拉着杜妈妈退到一旁没什么人注意的角落里。   一停下来,海月一刻也不耽搁,立刻开口追问,“杜妈妈,你快告诉我,允——杜学长他到底怎么样了啊?”   杜妈妈抬头,看了海月,瞳孔微闪,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无奈。半晌之后,才幽幽地开口中,说,“海月,你不要这么紧张,允言的身体真的没事。只不过……”   杜妈妈说到这里停住了,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或者是说该不该把事情告诉海月。虽然眼前这个女孩子和自己的儿子是男女朋友,但那已经是曾经的事了,更何况宋海月已经和儿子分手,嫁给了北邶集团的总经理司空经秋…… ☆、到底怎么样?   杜妈妈眸色暗了暗,深深地打量海月一眼。   没错,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儿子跟眼前这个女孩子谈恋爱的事了。   杜妈妈记得一清二楚,那天下着大雨,儿子被一名虎背熊腰、长得非常可怕的男人送回家时,不仅淋得全身湿透,黑暗的瞳眸当中还透着一股叫人看了冷不住胆颤心惊的悍戾……   她吓坏了,以为允言在外头惹了什么黑道的人物,二话不说就把送允言回家的人赶了出去,然后把儿子推进浴室洗澡,之后母子两坐下来聊了整整四个多小时。   正因此,杜妈妈知道了那次意外事件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了宋海月其实是儿子女朋友的事,还知道了,送儿子回来的人,竟然就是替他们偿还巨额医药费的好心人!   杜妈妈闻言后悔莫及,赶紧追了出去,想好好地向人家道歉,再把对方请到家里来吃顿饭,谢谢人家,哪知等她追出去,对方早已经消失无踪了。   杜妈妈只能沮丧地唉声叹气,退回来,继续和儿子深谈,交谈过后,杜妈妈心中所有的疑惑也都得到了解答。   本来她还想,儿子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去宋家替宋爸爸挡坏人,在听完儿子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杜妈妈这才想通了整个事件。   那天,母子俩深彻地长谈过后,儿子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出吃不喝不出门,怎么叫都不同出门,就连学校里的教授打电话来,都无法把他从房间里叫出来……   学校的老师不断地打电话过来,甚至连威胁要将杜允言开除的重话都说出来了,也没能让让杜允言走出房门接电话。   杜妈妈被儿子弄得心力交瘁,既担心儿子真的被学校开除,又担心儿子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宋家,想说请宋海月来见儿子一面,劝劝儿子。 ☆、被学校开除了   尽管如此,杜妈妈还是向宋爸爸、宋妈妈说明了来意,希望他们能够联络女儿,让宋海月抽空见儿子一面,把事情好好地说清楚、讲明白。   但是宋爸爸和宋妈妈却以“海月最近身体不舒服,正在静养”这样的理由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那天之后,杜妈妈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疙瘩、一个结,而这个疙瘩、这个结,就只有宋海月本人,才能解得开。   她也一直希望,能亲口问问宋海月,为什么和自己的儿子分手。   难道就因为儿子变成了植物人,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这个原因吗?   可如今,当宋海月真正地站在自己面前,杜妈妈又犹豫了。   一开始,杜妈妈是觉得宋海月是因为儿子出了意外,才离开,可是现在看她着急心焦的样子,又完全不像是她想的那样……   杜妈妈突然的沉默让海月无比着急,她顾不得礼不礼貌了,直接伸手,摇晃着杜妈妈的手臂,打断她的思路,“只不过怎么样?杜妈妈你快说啊!”   “只不过……”杜妈妈牙一咬,心一横,决定还是把事情告诉宋海月,“允言已经被学样开除了。”   “被开除?!”宋海月脸色惨白地失声惊叫,过大的音量引来了大家的频频注目。她扭头,冲着那些被吵到的人抱歉一笑,转过来重新面对杜妈妈,压低了声音道,“为什么?允——杜学长的成绩一向很好,为什么会突然被学校退学?”   杜妈妈长长一叹,“允言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上课了,学校的老师们多次警告无效,劝他办休学又不肯,而且还发了疯似的骂老师和教授,所以就……唉……”   “被学校开除了?”海月舔了舔干涸的唇,声音仿佛被重物压过一样干哑。其实刚才,她大致已经猜到,杜允言不去上课的原因,只是有些不愿意面对而已,不愿意面对是她害得允言被学校开除的事实。 ☆、你没关系吗   尽管如此的不愿意面对自己害得杜允言变得植物人,现在又变成这样的事实,听到杜妈妈亲口说出来,海月的心还是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脸色也白得难看,“他为什么……不去学校上课?”   杜妈妈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可杜妈妈越是什么都不说,海月的心情却越是异常的沉重。   她知道允言为什么会一个月不去上课,还性情大变地骂老师……   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允言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被学校开除。如果不是她,允言不会被学校开除,他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   可现在却……   想到这里,海月的心忽然一阵紧缩,她紧紧地抓着杜妈妈的手臂,颤抖道,“杜妈妈,允……杜学长……我可以去见见杜学长吗?”   “可以是可以……”杜妈妈停住,有些担忧地看了海月一眼,想了一会儿,才迟疑道,“但是……你没关系吗?毕竟……”   杜妈妈并没有说下去,海月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杜妈妈的犹豫,是担心她已经嫁给了司空经秋,成为司空太太又跑去见其他男人,特别是前男友,会尴尬吧。   虽然这么做是有些不妥,也很对不起司空经秋,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弃允言而不顾……   海月深吸了口气,摇头,挤出笑容道,“没事,只是见个面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吗?”杜妈妈还是不放心,宋海月愿意去见自己的儿子劝劝儿子,能够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固然是很好,但杜妈妈同时也担心,这样做会让宋海月的婚姻出现问题,毕竟儿子跟海月,之前的关系是男女朋友……   “没问题的。”海月笃定地点头,怕杜妈妈还不放心似的,又加上一句,“我丈夫他……出差了没还回来,所以……没关系。”   “那……就麻烦你了。”杜妈妈踌躇了半晌,终于点头,隔了半晌又说,“允言现在的情况……算了,待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进来了哦   杜妈妈的欲言又止让海月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   这种心吊在喉咙口的感觉,在海月到达杜家,站在允言的房门口后,冲到了最高点,令她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簌簌颤动起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握得死紧,指骨泛白,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   其实,她根本没有任何见允言的准备,可是海月知道,她必须见……   “怎么了?”感觉到海月的异常,杜妈妈转过头来,本来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一脸雪白的海月,震住了,连忙拉住海月的手,道,“海月?海月你没事吧?我看,还是算了!你不要见允言了!”   海月深吸了口气,缓和下在心口翻腾的怀绪,摇头,异常坚定道,“杜妈妈,我没事,我要见他!”   杜妈妈看着海月坚定的神情一眼,不再试图阻止了,重重地叹了口气后,伸手轻叩了两下门,“儿子?你醒着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里头没有一丝声音,静得像一潭死水。   海月摒息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在等待过过程中,仿佛被人紧紧地掐住了喉咙一样,令她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因窒息而晕过去。   杜妈妈脸色苍白地和海月对看了一眼,敲门的动作突然加快,声音也颤抖起来,“儿子?儿子妈妈进来了哦。”   海月被杜妈妈的面如死灰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迅速地伸手,加入了敲门的行列,“允言?允言你在吗?我是海月啊!”   她们敲门的声音一阵比一阵急,然而里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杜妈妈完全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办了,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在走廊上焦急的来回踱步。   海月也被眼前的情况难住,完全失了主意。   允言为什么不开门?   他会不会想不开?   会不会……   无数的问题接踵从脑海中早出来,砸得海月如入冰窖般脸色苍白。 ☆、你来做什么   海月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胸口沉甸甸的,似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在翻搅她的五脏六腑般,令她如芒刺在背般焦躁不已,心神一刻也无法安宁。   撞门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们两个都没什么力气怎么可能撞得开这扇看起来十分牢固的门?   她自己倒是没关系,如果杜妈妈撞伤了,那就……   可是……不撞门的话,该怎么样才能进去呢?   海月焦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由自主地跟着杜妈妈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一老一少,就这样像无头苍蝇似的,惶惶不安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半晌之后,海月脑中灵光闪过,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想到一个办法。   海月停下脚步,拉住杜妈妈的手臂,咽了口口水,干涩道,“杜妈妈,你有没有备用钥匙?”   经海月这么一提醒,杜妈妈也猛地回过神来了,仿佛溺水时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对!备用钥匙!我怎么把备用钥匙给忘了呢!”   杜妈妈说着,“咚咚咚”地跑下楼梯,大概一分钟后,拿了一串钥匙上来,冲过去开门。   房门一打开,一股混着浓重酒味和烟味的奇怪味道立刻扑鼻而来,房间内也一片烟雾弥漫,烟已经大到几乎要看不清里头的情形了。   海月和杜妈妈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适应了几秒,这才慢慢地走进去。   一踏进去,首先看到的,并不是杜允言,而是满地的烟屁股和滚了一地板的空酒瓶,有的甚至被打破,流了一地澄黄色的液体。   怎么乱成会这样?   海月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地触目惊心的狼籍,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跟上杜妈妈的脚步,踩着小心翼翼的步伐,往房间里走去。   “你来做什么?”   刚走了没两步,一道冰冷如厉刃的声音从前方劈过来,慑得海月一阵心惊及胆跳、头皮发麻,险些跳起来。 ☆、是不是错了?   海月强忍住逃跑的冲动,伸手挥开挡住视线的浓烟,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朝声音的发源处走去。   在靠近窗户后,海月看到,杜允言光裸着上半身坐在窗台上,冷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他头发凌乱,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海月被这个画面吓得魂飞魄散,倒抽了一口冷气,疾步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杜允言的手臂,用了所有的力气,借着杜妈妈以的帮忙,努力了好一会儿,才把他从窗台上拉下来。   然而还没有十秒钟,杜允言就挣开了她们的手,重新坐回到没有任何防护的窗台上去!   杜妈妈吓得脸色和唇色一样死白,额头直冒冷汗,颤抖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海月也好不到哪里去,脊背阵阵发凉的同时,上前抱住杜允言的腰身,边往下拖边失声惊惶地叫,“允言!上面很危险,你快下来!”   杜妈妈见状,也回过神来,上前帮忙:“儿子,你快下来,有什么话下来再好好说!”   杜允言对她们紧张的动作和话充耳不闻,径直转过脸去,看着外头的风景,脸上的表情飘渺得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一样。   海月不敢放手,深怕一放手,允言就会直接从窗台上掉下去……   杜妈妈已经被儿子的行为吓得六神无神,崩溃得泪流满面了,“允言!你听妈妈的话,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快先下来,好吗?”   对杜妈妈的呼喊,杜允言置若罔闻,连眼皮都没有挑一下,表情沉寂,对任何东西都再也提不起兴趣般,一副哀莫过于心死的模样。   看到允言这个样子,海月不禁想,当初自己为了救他而做出的、嫁给司空经秋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自己最初的意思,是想要允言健健康康地活下来,好好地生活下去,而不是要他像现在这样,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烟味酒味弥漫的房间   海月看着面无死灰、毫无生气的杜允言,眼眶一阵发痒,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原来好好的他们,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海月闭了闭干涩的眼,滚烫的泪,从眼角掉出来,顺着脸颊落下,滑进嘴里,滋味微咸,且苦而涩。   胸口有股气息压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海月困难的张口,声音像被重物压过那样沙哑,“允言,你不要这样,下来好吗?有什么事先下来再说,你下来,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谈?”杜允言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地低下头下,看着抱住自己的海月,利眸中蓄着怨愤而狠戾的恨意。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杜允言露出如此冷酷骇人的表情!就连当时分手的时候,也没有!   海月被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全身血液瞬间被冰住似的,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温度。   杜允言看着海月,片刻之后,忽然像个疯子一样,仰头发狂哈哈大笑!   海月和杜妈妈惊心悼胆地对看一眼,同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杜允言还在笑,胸腔因此而剧烈地颤动着,身体好几次因为晃动,而险些向外栽去。   海月死命地抱着他,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生怕一不小心,杜允言就从窗台掉下去!   杜妈妈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像被抽光所有的力气般,虚弱地瘫软在地,脸色白得像鬼,随时会昏过去一样。   不!杜妈妈已经昏过去了!   海月被眼前的情形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她的身体和唇都剧烈地颤抖着,就连吐出口的声音,也无法抑制地隐隐颤抖,“允言……你下来,你快下来好吗?杜妈妈她——杜妈妈她昏过去了!”   闹言,杜允言的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秒,动作迅速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把杜妈妈抱起来,走出这间被烟味酒味完全弥漫住的房间,穿过木制走廊,到对方的房间去。 ☆、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海月怔了一下,跟上去。   ********************************************************************************************   杜允言把杜妈妈抱到干净、且空气清新的房间里,将她平放在床上,详细地查看了一番,确定杜妈妈只是因为情绪紧张而导致的昏倒,并没有什么大碍后,冷着脸把海月拖了出来,回到原来的房间,“啪答”一声,将门反锁。   “允——”海月全身一僵,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杜允言一个冰寒的眼神煞得完全失声。   杜允言低头踢飞滚到脚边好几个空酒瓶,至到它们撞在一起破裂成碎片,才缓缓地抬头,看着海月,整张脸沉得比墨水还黑。他目光冷冽的仿佛要将海月凌迟处死一般,声音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你不是要跟我谈么?说啊,要谈什么?”   海月从来没有见过杜允言如此可怕的一面,纤雅的身躯蓦然僵直,双脚像被钉住了似的,定在那里无法动弹,喉咙亦被人死死掐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怎么?舌头被猫咬掉了?”杜允言面带讽刺,冷眼看着面如土色的海月,薄唇吐出来的话句句带刺,充满了鄙夷,“还是说,司空经秋无法在床上满足你,所以你又回头来找我?”   残酷的字句,比森寒的刀锋还要锐利,刺得海月心头滴血,脸上所有的血色全数褪尽。她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哽住喉咙的沉痛感,艰难地发出声音,“允言……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杜允言撇嘴,冷笑一声,踩着满地的玻璃碎片,一步一步地朝海月逼近。   海月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地后退着,直到撞到床沿,整个人趔趄了一下,跌坐在身后的床垫上。   杜允言弯下腰,凌厉的目光盯着海月,沉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海月缩起腿,不停地往后退。 ☆、放开我!   海月全身颤抖地缩起腿,不停地往后退。   杜允言紧盯着海月,幽暗的双眸掠过一抹可怕的光芒。   海月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捏着发抖的双拳,退到角落里。   杜允言看着她缩在床被间瑟瑟发抖,咧嘴,露出一个诡异、叫人心惊胆颤的笑容。   看到他骇人的面部表情,海月神经一绷,下意识地转身想爬下床逃走。   可是太迟了,杜允言已经快一步地扑上前抓住她的脚踝,动作粗鲁地将她拖回来。   海月惊恐地转头,看着杜允言布满血丝的眼眸,恐惧得心砰砰砰狂跳,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胸口蹦出来一样,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的表情太过诡异,身上的酒味实在太浓……这一切的迹象都证明,杜允言已经完全喝醉了,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海月惊慌地踢蹬着,然而紧紧扣在脚踝上的双掌就如同上了锁的桎梏一般,任由海月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半分。   杜允言眯眼,双掌倏地松开。   海月立刻翻过身往外爬,然而她只来得及缩起双腿,连一步都没有爬出去,就被杜允言掐住腰身,重新拖了回来。   “跑什么?”杜允言死死地掐着海月的腰,撇唇讥讽地冷笑道,“之前你不是还躺在我身下欲仙欲死地呻吟么?现在这样,算是在欲擒故纵吗?司空总经理夫人——”   伤人的言语如锋利的刀剑,一刀一刀地朝海月刺来,每一句都正对着心脏,深深地刺入。   海月僵直着身体,望着杜允言,不敢置信他竟然这样说。   杜允言看都不看海月一眼,空出一只手,直接撕掉她身上的衣服,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他眯了眯眼,大手爬到海月的胸前,隔着胸衣,完全不控制力道,粗鲁地揉捏她胸前前的柔软……   海月痛得全身一颤,眼眶内盈满泪水,又惊又惧地推拒着他,“放开我!允言,你放开我!我们不能——” ☆、……被扯碎了   她不能、再做对不起司空经秋的事!   杜允言不肯松手,一手紧紧地钳着海月的腰,一手扯掉她的胸衣,然后伸向海月的腰,去解她的长裤……   “允言!你要做什么?你住手!放开我!我结婚了!我已经嫁给司空经秋了,我们不能——”海月又惊又急,一面踢着杜允言,一面拼命地护着自己的身体。   大概是没料到海月会有如此激烈的反抗动作,杜允言一个愣神,被海月踹中小腹和胸口,歪倒向一边,撞到床角,痛得眦牙咧嘴。   海月趁着这个机会,哆嗦着爬开,拉拢被扯得破碎不堪的衣服,想也不想地往外跑。   然而她只来得及跑到门口,手还没够到门把,被追上来的杜允言揪住了长发,往后拖回到床上。   海月被重重地甩在床上。   因为刚才的扭打,整张床显得凌乱不堪,上头扔满了零零碎碎的东西,包括海月被扯开的包包、台灯、笔记本、还有手机……   虽然床铺是软的,但海月的衣服已经被扯得差不多了,上头又散落着那么多硬物,杜允言这一甩,无疑是将海月甩在一块布满铁钉的木板上一样。   在被抛上床铺的那一刻,海月全身的神经瞬间麻痹,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苍白一片。   海月几乎以为自己会在那一刻死去!然而待她终于从剧痛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发现杜允言已经脱光了衣服,庞大的身躯死死地压住她,大手正用力地撕扯着她身上仅余的内裤!   “允言!不要——”海月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拼命地扭动身体,不让杜允言得逞,双手更是用力地推打着杜允言,希望能从他的手中逃脱出来。   然而海月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完全失去理智的杜允言,何况他还喝了酒!   嘶拉——   空气中响起一道让人绝望的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海月唯一蔽体的内裤也被扯碎了。 ☆、正在做…… 杜允言单手钳住海月的双手,将它们制在她的头顶上,跟着,他魔魅的红眸闪着森然的冰火,冲着海月露出一个魔鬼般的笑容,唇狂暴降下,覆在海月的胸前的同时,以膝盖强迫地顶开了海月的双腿——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海月掉在床铺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杜允言本来不想管,但是高亢的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仿佛不被接起就不罢休似的,杜允言实在被烦得不行,停下所有的动作,腾出一只手来,抓过那只粉红色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来电的人是司空经秋。   杜允言眯了眯眼,瞪着手机好半晌,想到什么极好的主意似的,突然咧嘴冷笑一声,按下了通话键。   “海月,你在哪里?”海月听到司空经秋略为着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立刻挣扎起来,伸手想要抢杜允言手里的手机,被他轻易地避开。   “救——”海月正欲开口叫救命,杜允言却突然俯身下来,靠在她耳边,轻而一句一字道:“如果不想我马上进入你,让司空经秋听到我们正在做爱的话,就乖乖地躺着别动……”   说到这里,杜允言突然顿住,故意向前微微挺了下劲腰,灼热的欲望亲密地轻触了海月一下,才这继续说,“你猜,如果司空经秋知道我们……”   他又顿住,高昂的欲望轻佻地碰触着海月,笑得一脸扭曲,“正在做爱,他会有什么反应?”   海月全身一颤,瞳眸猛然瞠大,恐惧地看着杜允言,身体僵得,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杜允言满意地点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机上。   久久没有听到回音,电话那头,司空经秋的声音微微提高了,“海月?宋海月?宋海月!马上告诉本少爷,你现在人在哪里?!”   杜允言还是没有出声,他狞笑着,按下了免提键。 ☆、发生什么关系   海月惊恐万状地看着杜允言,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杜允言狞笑着,当着海月的面,缓缓地将手机放到嘴边,咧嘴露出一抹可怕的表情后,对着话筒轻道,“司空经秋。”   似乎没料到说话的人会是陌生的男人,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消声沉默了。   得到这样的反应,杜允言十分满意,他戏谑一笑,继续道:“怎么?觉得很意外?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电话是我接的,海月现在人在哪里,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传来了巨大的、“砰”的一声,好似有人用力甩门的声音。   海月好想出声求救,可是身体被压得死死得,完全没办法动弹……   杜允言一点也不介意唱独角戏,低低地笑了两声后,才不急不徐地说,“不吭声?没关系,让我来告诉你好了。你老婆……”   说到这里,杜允言突然顿住,转头,淡淡地瞥了海月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司空经秋,你仔细听好了,你老婆宋海月,此刻可是什么也没穿的躺在我的身下呢!怎么样?要不要听听她的声音?”   这个人……   这个可怕的人怎么会是杜允言?那个开朗且没什么心机的大男孩?   看着满脸狰狞的杜允言,海月想说话,可喉咙却被硬物哽住般,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就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司空经秋还是沉默着,没有任何声音,但海月却听到从话筒中传出来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了起来,还有夹杂着风呼呼地吹过电话的声……   司空经秋现在在想什么?   会不会生气自己为什么要跑来找杜允言……   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贱……   海月木然地看着杜允言鬼怪般的表情,悔恨的泪水缓缓地从她的眼角沁出……   杜允言脸上的笑从电话接通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停过。他扬着胜利者的笑容,对着电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哼笑道,“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发生什么关系,但是待会儿的话,可就不知道了……” ☆、在杜允言的床上 始终沉默不语的司空经秋终于开口说话了,他额际青筋暴起,修长的手用力地捏着手机,指骨都泛白了,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势,“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杜允言被那股压迫感震慑住,不由自主地脱口,原来趾高气昂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被司空经秋充满威严的声音威慑住,脊背僵直,瞬间僵在那里,好半晌才再次出声,像无理取闹的恶作剧被大人发现般尴尬的、大声地咆哮,“我们、我们当然在床上!”   “是吗?”司空经秋冷静的回应,似乎一点也不把杜允言放在眼里,然而他略微急促的声音却透露了其内心的慌乱。   “当然是!你不相信吗?”杜允言气急败坏地大叫。   “从头到尾。”司空经秋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着一个令杜允言更加为之愤怒抓狂的事实,“从头至尾,本少爷都没有听到宋海月的声音。”   “想听海月的声音?好!让你听!”杜允言气红了眼,大叫着翻身,抓着海月的手臂把她拉起来,动作粗暴地将电话塞到海月的耳边,愤恨道,“说话!让司空经秋知道你在这里!”   终于从杜允言的身下逃脱出来,虽然身体赤裸着,但至少已经没有跟杜允言亲密地贴在一起,而不用担心杜允言随时侵犯自己了。   海月暗暗地松下一口气,但是却无法听从杜允言的命令,开口说话。   她紧紧地抿着唇,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见她不吱声,杜允言盛怒地大叫,声音大得几乎要将整个屋顶掀翻,“宋海月!说话!”   刚才被杜允言压着的时候,她一直想大声向司空经秋呼救,然而当真正可以与司空经秋对话的时候,海月发现自己居然害怕司空经秋知道,她在这里,在杜允言的床上…… ☆、在杜允言的床上   海月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血丝慢慢地渗出来,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杜允言气得七窍生烟,扬手用力甩了海月一巴掌,打得她跌扑在被子上,眼冒金星,嘴角缓缓地渗出血丝,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杜允言!”司空经秋听似不愠不火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然而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声音似乎被刻意地压制过,将怒气藏了起来,“你在想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杜允言眯眼,仰头疯狂哈笑两声后才嗤笑道,“你想知道吗?不如直接问海月怎么样?”   语毕,揪着海月的头发,把她拉起来,将手机重新放到海月耳边,咬牙愤激道,“不想再挨揍的话,就开口说话!”   海月知道现在的杜允言一定说到做到,因为他已经完全陷入疯狂了!   她动了动唇,张口想说话,却发现一动,肿得馒头的脸颊就疼得厉害,根本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杜允言坐在那里,紧紧地盯着海月,目光咄咄逼人。   海月脸色死白,骇然地望着杜允言,体内的血液好似结冰了似的,冷得全身颤抖,好怕他再一次扬手一巴掌甩过来。   这一刻,站在眼前的杜允言就像一个陌生人,一个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那样让人恐惧,让人全身止不全地簌簌发抖!   海月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允言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吗?酒真的会让一个开朗温柔仿佛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变成一个陌生人,完全不可理喻?   海月瞪着圆眼颤抖着,诚惶诚恐地看着表情狰狞的杜允言,不停地张嘴,努力地想对着话筒说些什么,可是不仅一动脸就疼,连喉头却被哽住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司空经秋仿佛知道此刻听电话的海月无法说话似的,冷静道:“海月,我知道你在听,告诉我,你在几楼?” ☆、你、你怎么会   司空经秋说完,电话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几楼?   司空经秋的话让海月一阵茫然,完全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海月?你在听吗?”司空经秋充满关心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这个时候,听到司空经秋带着焦急的声音,海月鼻头酸酸的,突然想哭。   事实上,海月也真的红了眼眶,哭了。滚烫的泪水迅速的在眼眶里凝结,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又一颗,不停地往下掉,顺着脸颊滑过嘴边,落进凌乱的被褥间,迅速地消失不见。   海月的视线一片模糊,忍着痛苦出声的冲动,拼命对着手机点头。   司空经秋当然不可能看得到海月的动作,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的他不禁也有些急躁了,声音提高了好几度,“海月!说话!告诉我你在几楼,哪个房间!”   杜允言听到司空经秋已然失控的声音,咧着嘴,咭咭咭地怪笑起来。他俯身过来,攫住海月的下巴,用力地抬起,让海月直视着自己,一句一字慢悠悠道,“告诉他啊!告诉他你现在正光着身体坐在我的床上,随时等着我上你呢!怕什么?又不是没——”   “我在杜允言家里,二楼右转第一个房间!”仿佛怕什么被揭穿一样,海月用力全身的力气,忍着如烈火焚烧般疼痛的脸颊,使出全身的力气,喝斥着打断杜允言的话,迅速得让杜允言一时隐入错愕当中,回不过神来。   然而更令他错愕的事还在后头,就在海月话音刚落的瞬间,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紧锁的房门“轰”地一声被踹开,黑沉着脸的司空经秋仿若从天而降的骑士一样,出现在门口。 ☆、你还想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房内的两个人同时一愣,齐齐的朝门口看去,看清楚来人后,同时瞠大了双眼,愣在那里。   几秒之后,房间内的两人同时回过神来。   海月迅速地抓来被单,遮住自己光裸的身体。   杜允言则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的人,张皇失措地结巴道,“司、司、司空经秋,你、你怎么会——”   他接下来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完,就被一个箭步闪到面前的司空经秋挥拳揍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然后软绵绵地滑下来。   看也不看杜允言一眼,司空经秋下颚紧绷,黑着脸转身,抓了被单把床上赤裸的人抱起来,正欲离开,却险些被杜允言随手丢过来的椅子砸中。   司空经秋停下来,把海月重新放回床上,这才转过身来,重新面对杜允言,声音如鞭子用力地甩过空气般那样凌厉,“你还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杜允言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那一拳而生气,他抹着唇边的血迹诡笑着,摇着墙缓缓地站起来,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地走到司空经秋面前,不怕死的把另一边脸凑上去,挑衅道,“有种你就打死我啊!”   司空经秋立刻满足杜允言的要求,毫不客气地挥拳,再次把杜允言揍飞。   这一次,不用杜允言再提醒,司空经秋跨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提起来,狠狠地多赏了他几拳,直到打得他鼻青脸肿,满脸是血,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杜允言当然不可能一直处于挨打的地位,在连连被司空经秋揍了好几拳后,还手了。   当下,两个男人拳来脚去地干上了!   海月被如此盛怒的司空经秋吓到了,木然地凝滞在那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跳下床下,几产次上前阻止,却好几次被司空经秋挡出来—— ☆、什么意思 司空经秋也因为要分神注意海月,连连挨了杜允言好几拳,鼻梁上的眼镜被打飞,掉在地上,被踩成了碎片,他英俊的脸上,也青了好几块……   害怕再害司空经秋被打,海月不敢再上前了,只能六神无主地坐在原处,心惊胆跳得看着。   他们还在你一拳我一脚的互欧着,两个人仿佛都要置对方于死地似的,狠命地揍对方。   “我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救你!”司空经秋怒不可遏地吼叫着,一拳挥砸在杜允言的鼻梁上,打得他歪过头去。   “我也根本不稀罕你救!”杜允言回过头来,忿怒扬眉,利眸中闪着熊熊的火焰与不甘心,毫不客气地回他一拳,仿佛失去目标的兽一般低咆着,“如果不是你多事,我们……我跟海月还是一对快乐的情侣,根本不可能像今天这样!”   “不!”司空经秋危险地眯起眼,如墨的瞳眸中闪动着不可错认的暴戾之气,眼角余光扫过坐在床中央满脸焦急的宋海月一眼,他低哼一声,冲着杜允言的小腹挥去一拳,肯定道,“不管本少爷有没有多事,你跟她之间——”   司空经秋停顿住,转头看了海月一眼,才回过神来,宣布一件早就知道结果、任何会出现任何意外的事样,斩钉截铁道:“都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   “是吗?”杜允言被揍得踉跄地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称,他捂着被揍得阵阵发疼的小腹,讥诮地挑眉一笑,神色怪异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杜允言方才那一抹仿佛捉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笑容让司空经秋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全身寒毛极为不舒服地竖起。   司空经秋俊眉一拧,暂时忍下上前再给杜允言几拳的冲动,寒着脸沉声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杜允言讪笑着扫了宋海月一眼,怪声怪气道:“想知道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慢慢地爬回来   “什么意思?”杜允言讪笑着扫了宋海月一眼,怪声怪气道:“想知道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杜允言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司空经秋黑沉着脸没有说话,一双眼死死地瞪住杜允言,眸色森寒,仿佛要将人瞬间冻结一样。   两人就这样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   原来乒乒乓乓响的房间忽然安静得吓人。   久久之后。   杜允言仿佛想到什么可笑的事一般,看着司空经秋的脸,再看看坐在床边,表情惊疑不定的宋海月,突然抖着肩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失常的杜允言,完全不为所动,任由他去笑。   海月却没有办法像司空经秋那样淡定。   听着杜允言怪腔怪调的笑法,看着杜允言脸上玉石俱焚般的诡异表情,海月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额际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允言难道是想把之前发生的事当着司空经秋的面说出来吗?   想到这里,海月一阵心惊胆跳,再也无法继续这样闷不吭声地坐下去了。   她全身不住地颤抖着,转动眸子,迅速地扫了四周一眼,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麦兜造型的储蓄罐。   用这个砸人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海月深吸了口气,摒着呼吸,按捺住“砰砰砰”擂鼓般巨响的心,小心翼翼地、缓缓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床头柜,抱起上头那个并不算重的储蓄罐后,再不动声色,慢慢地爬回来,悄悄地向狂笑不止的杜允言靠近,无声无息地举起了小猪储蓄罐……   司空经秋注意到海月的动作,幽黑的瞳眸微微一闪,却没有开口阻止她,仅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我跟你老婆之间发生过   海月注意到,自己举起小猪储蓄罐的那一瞬间,司空经秋浓密睫毛下的黑色的瞳眸,好像比方才更亮了一些。   海月咬了咬唇。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一点也不想伤害允言,但是如果让司空经秋知道,自己曾经出轨的事的话,那他们……想到那个情形,海月不由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寒毛瞬间都倒竖了起来,抱着储蓄罐的手也开始微微晃抖出汗。   可是这样砸下去,真的没有问题,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如果再次把允言砸成植物人,那她所做的这么多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海月举着小猪储蓄罐正准备要砸下去,脑中突然闪现杜允言毫无生气躲在医院里的情形和两人谈恋爱时甜蜜的种种事件,高举在空中的手突然之间凝住,缓缓地收回来。   司空经秋的眸光越过杜允言,盯住海月。   当他看到海月缓缓地收起小猪储蓄罐的那一刹那,利眸危险一眯了起来。   杜允言这样对她,她还舍不得?   司空经秋黑沉的瞳眸微微一闪,掠过一抹阴厉的暗光,身侧握成拳头的手不留痕迹地紧了紧。   海月被司空经秋凌厉的目光全身寒毛倒竖,不由自主地心虚微抖起来。   司空经秋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她砸不砸杜允言,对司空经秋来说,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他们……   海月瞄了全身上下都挂了彩的两人一眼。   大概是喝了醉,脚步和行为都有些乱的原因,比起司空经秋,允言身上的伤好像更严重些。   允言的伤……她这样砸下去的话……   海月更加犹豫了。   可是不砸的话……   现在的允言已经陷入疯狂,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他一定会把那件事说出来的……   她抬看了司空经秋一眼,再看看扬着一抹玉石俱焚般的怪笑的杜允言、敛下眼睑,低眸沉思了一秒,心一横,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小猪储蓄罐。 ☆、动了   先解决眼前的困难把杜允言敲晕,到时候,再打电话叫医生来好了。   就在海月砸下小猪储蓄罐那一刹那,杜允言突然止住了笑声,怪腔怪调道,“司空总经理,你一定很有兴趣知道,我跟你老婆之间发生过——”   然而他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完,就被海月给砸得头一撇,晕并过去。   倒下去之前,杜允言用意志力撑住模糊的意识,咬着牙以极缓极缓的速度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了一脸慌乱的海月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瘫软下去。   ************************************************************   杜允言在司空经秋和海月面前缓缓地倒在地上,“砰——”发出一声闷响。   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下手,把允言砸晕了!   仿佛被眼前这个事实吓到,海月惊慌失措地丢开手中的小猪储蓄罐,脸色发白地往向趄趔几步,跌坐在床上,双手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呼吸浓重而急促,脑子大片的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   她砸了允言,她把允言砸晕过去了!   怎么会?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   她爱允言的不是吗?   既然如此,就支持允言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然后跟他站在一起,请求司空经秋的原谅的成全。   为什么在紧要关头,不惜把允言砸晕,也不想让他把事实说出来……   海月机械般缓缓地低眸,看了发颤不已的双手一眼,再慢慢地抬起眼睑,看着站在对面的人,脑子一片混乱,完全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司空经秋扬着眉,要笑不笑,没有开口,就这样站在几步之外,静静的看着海月,静静地……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房间里陷入一片静寂。   久久之后。   司空经秋动了。   他慢慢地朝海月走过来,脚步有些不稳,但却没有丝毫停顿,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走到海月面前。 ☆、没有出现过的事   司空经秋微蹙着眉,看着海月因为方才的动作而几乎再次全裸的身体,拉来散在海月腿边的床单,正准备把一脸茫然的人包住,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脚步声而来的,是李管家充满焦急的声音和他冲到门口的身影——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对不起——”   “滚开!”司空经秋瞪了鲁莽的李管家一眼,迅速地闪身,挡住李管家的视线,利落地将海月包得密不透风,这才转过去,“你跑上来做什么?”   “我——”李管家背对着他们,身体僵得老直老直,嗓音极不自然地微颤着,“少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是担心,少爷上来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我没事。”司空经秋的声音低哑而深沉,仿佛刻意地压制过。他黑着脸睨了李管家的后脑久一眼,转身,拦腰把失神的海月抱起来,朝门的方向走去。   来到门口的时候,司空经秋停下脚步,再睨了一眼像雕像一样伫立在那里,始终不敢有任何逾越动作的李管家,转过头,冷冷的眸光扫过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景和倒在地上昏迷的人,冷淡道,“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和海月先回去。”   “是。”李管家背对着司空经秋点头,站得更直了。   司空经秋不再说话,抱着海月步下楼梯,穿过客厅,走向门口的车子,离开了这个弥漫着一股令人讨厌的气息的屋子。   少爷上去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发、发生了什么事吗?   站在车边等候的司机看到他们如此的狼狈,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司空经秋没有理会他,径直抱着海月坐进后座,关上车门。   一向温文尔牙的少爷的脸上居然挂了彩,这种情况,就是在少爷年少时那段最容易与人起冲突的时期都没有出现过的事啊!   司机实在是太过惊讶,目光随着司空经秋移动,无法回过神来。 ☆、唇抿得紧了   在车内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司机有任何动静,司空经秋沉着脸,摇下车窗的玻璃,冷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开车,回司空府。”   “是……是!”被这么低低地一喝斥,司机总算是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坐进驾驶座,关门,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车子慢慢地退出不算宽敞的巷子,在路口转了个弯后,稳稳地驶上通往司空府的大路。   车窗外的高楼和景观树不断地往后退,不断后退的,还有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商家门口种种促销而摆设的充气拱门的等等等等这些充满了都市化的标志……   海月僵直着身体,坐在司空经秋的腿上,没有任何心思欣赏窗外的风景,抓着司空经秋染血的衬衫,将自己紧紧地埋进他的胸口。   可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害怕着。   司空经秋虽然没有说话,但海月从他绷紧的肌肉感觉出来了,他很生气。   海月死死地揪住司空经秋胸前的衬衫,力道大得指骨泛白,手中的布更是被扭成了咸菜,皱巴巴的,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内心的害怕似的。   如果,待会儿司空经秋问起,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允言家里,要怎么回答?   一想到这里,海月仿佛全身的血液瞬间被冻住了似的,就忍不住脊背发凉。   司空经秋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海月的小动作,他敛眉看着窗外不这倒退的风景,久久,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瞟了缩在怀里微微战栗的人一眼,黝黑的眸色一沉,下巴的线条倏地绷紧。   尽管情绪波动得十分厉害,胸口亦有一股狂怒在奔腾,司空经秋却没有任何开口的打算。   毕竟他们还在路上,在车子里,这里不适合谈事情,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外人在场……   司空经秋瞄了前方目不斜视,专心开车的司机小吴一眼,唇抿得紧了。 ☆、往来密切   两人就这样无言的沉默着,直到车子驶进司空家的黑色雕花大门,在整齐地站了两排女仆装的佣人的门口停下。   司机一停下车子,立刻有佣人上前来替他们开车。   司空经秋抱着海月下车,看也没看眼前一排排的佣人们一眼,面无表情地直接掠过他们,踏上楼梯,来到三楼,穿过光可鉴人的走廊,走进两人的卧室,单脚把门踢上。   唯一敢在少爷发火的时候说话的李管家不在,佣人们全部都定在原处,没有一个人敢跟上去,只敢守在楼下的大厅里,等候李管家的归来。   ******************************************************************************************   司空经秋把海月放在浴室门口,转身走进浴室放水,然后再到柜子前打开,随意从衣架上扯了一件自己的衬衫下来,丢给一脸茫然的海月。   “把自己洗干净!”   海月被他冷冰冰的口气冻得毛骨悚然,不敢有任何怠慢,哆嗦着接过衣服,转身走进浴室。   海月站在浴缸旁,看着里头清澈的水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抬脚,跨进去坐下,慢慢地仰躺下来,木然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仿佛倒带一般,一幕又一幕,在脑海中闪现。   海月咬牙。   尽管浴缸里的水温度并不底,海月却好似正呆在一处天寒地冻的坑洞里一般,冷得簌簌发抖。   允言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他原来,一直是一个脾气非常好非常温柔的开朗大男孩啊!是什么让他性情大变,褪去所有的温柔,瞳眸中只有狠厉暴戾?   海月蜷缩起身体,把头深深地埋入水中。   其实,她很清楚杜允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心里不太愿意承认而已。就像,不愿意让司空经秋知道,她曾经背着他,跟杜允言往来密切一样。 ☆、水珠擦掉   一边是曾经相恋一年多、随不住自己“变心”的打击而性情大变的前男友,一面是对自己恩重如山、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甚至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丈夫……   海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放不下允言,心里又对司空经秋一股浓浓的愧疚,这股愧疚,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胸口,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温热的液体漫进鼻腔,海月在窒息的前一刻从水中猛地抬起头来,木然地看着前方,脑中一片空白。   这到底算什么?   她背弃了爱情,为了救允言,到头来却发现,他却因此整个人完全变了,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甚至动手伤害自己的人……   而本应该是陌生人的司空经秋,却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照顾有佳……命运到底跟她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啊!   海月茫然地看着前方,她的头发全被水浸透了,湿答答、乱七八糟地塌在额际、脸上,肩头,发尾在水面上散开,飘浮着。   海月看着它们,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心口阵阵发酸,眼眶里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滚动似的,痒痒的、湿湿的……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爱的人还是杜允言,会因为杜允言的改变而难受,担心杜允言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在产生这些情绪的同时,她的心却也因为司空经秋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无法抑制地发烫发热……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已经完全想不通,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海月深吸了口气,望着高处的窗户,非常用力地瞪大眼睛,阻止不停在眼眶里的聚集的液体淌下来。   好一会儿后,海月总算是平静下来,深深吐纳几次,抓来浴巾把头发和身上的水珠擦掉,直接套上司空经秋刚才给自己的衬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深吸了口气之后,打开门。 ☆、靠上去   司空经秋正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因为脸上带着伤,身上的衣服也染着血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疲惫。   不知为什么,这个画面,竟让海月的胸口发热,眼眶也再次泛红。   她站在原处犹豫了下,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到柜子前。   打开门拿出医药箱后,她顿了一下,仿佛在下决心似的,吸了口气,抱着医药箱转身,来到司空经秋面前,在沙发上跪坐下来,定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叫人,“司空少爷……你醒着吗?”   闭着眼的人没有回应,胸膛随着浅浅的呼吸一起一伏。   是睡着了吗?   想来也不无可能,司空经秋刚从国外回来,下了飞机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跟允言发生了冲突,又把着自己走了不算短的时间……   这么马不停蹄的,司空经秋一定很累了吧。   海月咬了下唇,想说既然已经睡着就不要打扰他了。   可是……   海月看了司空经秋脸上的青紫一眼。   他脸上的伤口有几处擦破了皮,必须要够消毒处理一下,以免感染,还有他肿起来的地方,也要冰敷,这样才会好得快点。   然而心里虽这么想,海月却不知道是要把司空经秋叫醒,还是直接这样帮他消毒处理伤口比较好。   如果他醒过来,追问自己跟允言的事怎么办?   海月为难地想了会儿,决定先去拿床薄被过来替司空经秋盖上,再帮他处理那些破皮的伤口。她把手中的医药箱放下,蹑手蹑脚、在尽量不弄出动静的情况下、爬下沙发,拿了薄被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司空经秋盖上。   发现司空经秋并没有醒来,海月暗暗地吁了一口气,重新抱起沙发上的医药箱,轻手轻脚地打开,拿出消毒棉花棒,摒着呼吸,谨小慎微地靠上去,放轻手中的动作,替司空经秋脸上破皮的伤口消毒。 ☆、那些是吻痕 幸好司空经秋的伤口并不多,只有两三处而已,海月很快地就将它们处理完毕,贴上了医用胶带。   弄好这一切后,海月长长地松了口气,轻轻的盖上医药箱,转身单手撑着沙发爬下去,抱着医药箱准备离开。   刚在地板上站定,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手臂就被人紧紧地攫住了。   不用猜也知道抓住自己的人是司空经秋。   海月的心重重一跳,脊背僵直,如雕像般一动也不敢动。   “想去哪?”司空经秋略为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海月不敢转过身去,就这样直直地站在那里,结结巴巴,条件反射地开口问,“你、你醒了?”   司空经秋直接跳过海月的话,重复刚才的问题,“想去哪?”   “没、没有啊。”海月单手抱着医药箱,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没有?”司空经秋眉一拧,松开海月的手臂,从沙发上站起来,按住她的双肩,动作并不温柔地将海月转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想去哪?”   “我——”海月瑟缩了一下,垂下头不敢看司空经秋,好似要证明什么似的,更加抱紧了怀中的医药箱,“我没有要去哪里,只是想想把这个放起来……”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头顶中央那个小小的发旋,眉拧得更深了些,俊容上布满了不悦,沉声道,“本少爷说过讨厌别人用头顶对着我,抬起头来说话!”   “是!”海月立刻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向司空经秋,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海月脖子上的点点红痕也映入司空经秋的眼里。   那些是吻痕!   司空经秋不高兴地眯眼,看着分布地海月白皙肌肤上那些刺眼的痕迹,猛地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抬起来,沉默地看了半晌后才阴寒着声音道:“这是杜允言留下的?” ☆、啄吻   海月听出他噪音里压抑的怒气,吭也不敢吭一声,强忍着逃跑的冲动,面无血色地轻点了下仿佛压着千万斤重物般的头。   司空经秋没有继续再问下去,盯着海月,修长的指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地来回摩挲着,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瞳眸有一抹不明的光闪烁着,叫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海月惴惴不安地站在那里不敢动,胸腔内的心惶恐地狂跳着,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该来的、不管怎么怕,都还是会来,不可能逃得掉。   现在的海月想,除了出轨那种事,只要司空经秋想知道、开口问了,她都会如实地告诉他——如果他即将要问的,是今天自己有没有跟允言怎么样这件事的话,她会坚定的告诉他,没有!   只是不知道……   海月悄悄地抬眸,看了司空经秋一眼。   只是不知道,她说了,司空经秋会不会相信。   但是不管事情的结果会是怎样,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可能不说了吧。   现在,她也只能希望司空经秋相信她说的话……   海月垂下眼睑,不断地在心里替自己做思想建设,几秒之后,牙一咬、心一横,准备在司空经秋开口问之前,先行把今天的事坦白。   没料到,海月才刚刚做好心理准备,还未来得及张口,司空经秋已经俯下身下,薄唇堵住了她的。   海月没料到司空经秋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愣住,瞠大的黑灿瞳眸错愕地看着在眼前放大、虽然贴着医用胶布,却丝毫不影响俊俏程度的司空经秋的帅脸。   为什么……司空经秋会有这样的举动?   难道……他什么也不问吗?关于今天,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允言的家里……   海月实在无法明白司空经秋的想法,唇错愕地半启着。    ☆、埋首在自己胸前   这正好给了司空经秋更加入侵的机会,他的薄唇先是贴在海月的樱唇上浅浅的啄吻着,像是让失神的海月先适应他的味道一样。   几秒之后,他不再满足于这种程度的接触,突然加重了亲吻的力道。   他原本在海月锁骨处摩挲的手绕到她的颈后,托住海月的后脑勺,重重地将她压向自己,另一只手同时伸出,从海月的衬衫下摆探入,扣紧她的腰,轻轻一带,两个人身体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海月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脑子一片空白,直直地站在那里,任由司空经秋摆布,连手中的医药箱什么时候被拿掉了都不自知。   司空经秋不是应该很生气地质问她今天所发生的事才对吗,为什么……   似乎在怪海月在被自己吻着的时候还不认真,乱走神一样,司空经秋带着她转了个身,动作稍稍带着一点粗暴的、把她压到沙发上,一阵饥渴激烈的亲吻。   海月被他吻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这样软软地瘫在沙发上,被司空经秋彻底地索吻。   司空经秋平常看起来既温文又尔雅,然而吻起人来,却从不犹豫,且充满了霸道。   海月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先前预备了好久的坦白话语尽数被抛至九宵云外,只能昏昏觉沉地随着司空经秋的吻起舞……   恍惚中,海月感觉到司空经秋的吻缓缓地变轻,开始慢条斯理地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先是额头,然后眉收,跟着是鼻梁,再是微肿的脸颊,随之顺着颈项滑下她半露在外的滑嫩香肩……最后慢慢地向下移动,来到她的锁骨处反复流连,用力地吸吮,在上头印下一个又一个红痕,带着不把杜允言留下的痕迹完全盖去,就不肯罢休的坚定……   他越来越重的力道让海月有些疼,头脑也稍微清醒了一些些,拧眉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前的人,“司空少爷?” ☆、吻上她胸前   司空经秋没有应她,径直在海月身上继续种下一颗又一颗的“草莓”。   半晌之后,司空经秋终于觉得够了,他留下的痕迹已经完全把杜允言的盖过去了,以牙齿咬开她衬衫上的钮扣,吻上她胸前那片嫩白如凝脂的肌肤。   在解着海月衣扣的同时,司空经秋的手也没有闲下来,从衣衫的下摆钻入,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缓慢游移,钻到她的胸前,搜寻到她最敏感的一点,极具技巧的揉抚……   在司空经秋孟浪的侵袭下,酥酥麻麻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海月所有的感官。生嫩的海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   为什么……   司空经秋他……为什么不问?   为什么要这么宽容?   海月迷蒙地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胸口被涌上来的愧疚堵满,雾气不受控制的在她眼眶里聚集,慢慢地模糊了双眼。   海月闭上双眼,心,为他的不问而抽痛,一阵强过一强阵……   感觉到海月的不专心,司空经秋停下所有的动作,抬起头来,用布满情欲的如墨瞳眸看着她,声音低哑深沉,透着一丝如果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察觉出来的恼怒:“在想什么?”   海月用力地吐纳着,压下喉咙间的酸涩,拼命地摇头。   “不舒服?”司空经秋直觉地想到这个,反射性地问,在看到海月又摇头后,仿佛想到什么似地,愣住,“你的身体……还不行?”   司空经秋的话让海月的心猛地发烫。   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么温柔呢?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   海月睁着大眼,看着明明被情欲憋得满脸通红,却还关心着自己身体的男人,心底最深处敲开了一个小洞,有什么东西汩汩地流出,缓缓地盈满整颗心脏。   “不是……”海月主动伸手,环住司空经秋的颈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处,深吸了口气,压下哽在喉间的那口气,细声道,“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啊——” ☆、突然的进袭   海月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司空经秋以一个霸道而急躁的力道贯穿。   娇柔的身躯无法适应这么突然的进袭,海月紧紧地贴在他耳边娇吟着,“司空……”   海月娇娇柔柔的声音司空经秋脑袋一麻,再也忍不住开始猛烈地律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每一下,把自己送进她身体的最深处,动作强烈到近乎粗鲁……   窗外的天色,已然接近薄暮,太阳只余下了半张脸,有气无力地半挂在天边,随时都会隐入地平线。   而房内,沙发上,属于情人间的激烈纠缠,才刚刚开始!   ***************************************************************************************************   一股凉风袭来,吹得她的胳膊阵阵发冷。   海月轻轻地哆嗦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好半晌,才发现自己正睡在床上。   眯了眯眼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亮高高悬在墨青色的天空中,透过绵纱似的薄云,向下倾洒着淡淡的银雾般的月光。   海月看着倒影在地上的窗影,沉睡过去之前的记忆开始慢慢地在脑中回笼。   想起不久前发生过的事,海月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层层嫣红,整个人都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跟司空经秋仿佛两只不知餍足的兽一般,先是在在沙发上翻滚,然后一路滚回到床上,不停地做做做,一直到筋疲力尽才肯停下来,拥着对方沉沉地睡去……   啊!   司空经秋!   她忘了司空经秋还在床上了!   下一秒,她猛地一惊,从床上撑坐起来,转过头去——   床上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司空经秋并不在! ☆、饿了吧   海月长长地松一口气,心口同时涌上一股连海月自己都分不清为什么会出现的情绪,失望。   司空经秋……人呢?   是在浴室吗?   海月的表情充满了疑惑,咬唇在床中央坐了几秒后,打开床头灯,掀被下床,按下房间内灯的开关,让整个室内陷入一片锃亮,这才踩着昂贵的地毯,轻手轻脚、一步一步地靠近浴室。   走近后才发现,浴室里也空荡荡,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但是却有使用过的痕迹,地上湿湿的……   是到更新室换衣服去了吗?   海月在门口呆了几秒,转身,走到更衣室前,推开门。   更衣室和浴室一样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司空经秋并没有在这里。   海月一头雾水转身,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壁钟。   九点三十七分,这个时候司空经秋会到哪里?   海月的内心充满了疑惑,还夹杂着一丝的失落。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况,海月也不去多想,她没什么力气地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门,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套上,然后走向房门,按着门把,拧开。   外头的灯光比房间内要亮上许多,海月的眼睛一下子无法接受如此强的光线,迅速地伸手挡在额上,半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才总算让焦距对准。   而此时,海月也发现,眼前站了好几个女仆装的佣人,为首的,是慈眉善目的林妈。   林妈一见到她,立刻咧开一朵灿烂的笑容,白牙闪闪地迎上来,“海月,你醒啦!”   不知怎么的,林妈的笑容竟然让海月产生了一种心虚的感觉,她不自在地别开脸,低低的应了声,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的鼻子都快听不见。   “嗯。” ☆、然后就,嘿嘿……   林妈看到海月的害羞别扭,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了然一笑,上前执起她的手,轻拍了两下,说,“海月,肚子饿了吧,少爷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晚餐,快跟林妈下来。”   语毕,拉着海月往楼下走。   海月定在那里没有动。   林妈诧异地停住,回头,“怎么了?”   海月红着脸扭捏了一下,才道:“司……他不在吗?”   “他?”林妈愣住,好一会儿后才明白过来海月说的“他”是谁,弯唇漾开一抹喜笑,道,“少爷正在书房处理公事。”   海月脚下依旧没有动,敛眉嗫嚅着,半晌之后才开口说话,“他的伤……好点了没有?”   原来是在担心少爷的身体啊!   这对小夫妻还真是关心对方呢!   少爷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待厨房弄食物的,好让海月醒的时候随时有吃的。   海月也是,一醒过来,就眼神飘移地四处寻找少爷的踪影,关心地问候少爷的身体……   林妈艳羡地微笑,安抚地拍着海月的手背,说,“放心吧,李管家已经打电话请夏医生来看过了,少爷的身体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是吗?   海月听到这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吃过东西了吗?”   “少爷已经吃过了。”林妈一面回答,一边拉着海月的手往楼下走去,“来来来,快跟林妈下来吃晚餐。林妈听李管家说,少爷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将公事处理完回房,你们夫妻有一个月没见了吧,赶紧下来吃饭,然后回房间好好跟少爷说说话,然后,呵呵……”   林妈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海月却完全听懂她话里“呵呵”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脸刹时如煮熟的虾子般红成一片,垂着头再也不敢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了。 ☆、尴尬无比   林妈拉着海月下了楼梯,穿过大厅,走进餐厅里。   餐厅里的厨师和佣人们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她的到来,不用任何人吩咐,立刻非常有默契地开始上菜。   眨眼的功夫,洁白的长方型餐桌上便摆满了一道又一道色香味儿俱全的美味佳肴,令人垂涎不已的卖相,诱人的香味引得人饥肠辘辘,十指大动。   看着桌上的菜肴,海月发现自己真的有些饿了,在林妈的引导下坐到椅子上。   不过大概是受了林妈方才并没有破尺度,却让人觉得脸红心跳的话影响,面对着刚才从门口一直跟着自己下来的林妈和女佣,海月不由有些坐如针毡,觉得眼前的情形实是是尴尬无比,想迅速地离开这里,躲回房间里去,这样就不必面对大家红着脸,眼角抽搐的表情了。   虽然美食看上去都无比美味,海月却无心慢慢品尝,用最快的速度填饱肚子,和林妈打了个招呼后,迅速遁回房间。   海月本来想睡觉,可是爬到床上后,发现自己根本一点睡意也没有,只好爬起来看电视。   不过现在的电视节目都太过无聊了,想好好看一两集连续剧,看了几分钟后发现,现在不仅播正剧的时间简直就像在广告中间插播一样那么短,各台还老是播动不动就播那种电视购物的广告,一播就是一二十分钟……   海月一阵无言地关掉电视机,随手从司空经秋平常睡的那边的床头柜捞来一本商业杂志,翻了几页后发现自己对上头的内容一点兴趣也没有,于是她将杂志合上,放回去……   吃饭、看电视、看报纸、看杂志、上医院检查身体、睡觉……司空经秋不在家的一个月,她天天过的,也是这种日子啊!   为什么今天会觉得特别无聊?   海月趴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朝三暮四的女人   就在海月一脸苦思的时候,房门“啪答”一声被打开,司空经秋揉着眉心进来,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海月全身一僵,动作迅速的从床铺上爬坐起来,红着脸低头,结巴道:“你、你回来啦!”   “嗯。”司空经秋点头,掀开被子坐上来,仰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十分疲惫。   怎么了?   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吗?   还是……他决定问自己关于杜允言的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海月的眼皮重重一跳,心吊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地看着司空经秋,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她理了理衣服,深吸一口气,正襟危坐,等候司空经秋的问话。   然而……   一秒。   两秒。   三秒。   ……N秒过去。   司空经秋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睁开眼,更没有打算开口问话的样子。   他为什么不问?   海月抬眸,看了始终没有动静的司空经秋一眼,完全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在床上,静静地一靠一坐,谁也没有说话。   房间内一片寂静,静得听到到司空经秋和海月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不行!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今天的事,司空经秋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她必须把今天的事向司空经秋说明白,否则心里就像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令人寝食难安……   在脑中反反复复、天人交战的思索再三,海月终于还是决定,向司空经秋坦白!   她深深地吐纳几下,怯怯地开口,本来她是道,“司空少爷,那个……今天……”   “呃?”司空经秋掀开眸子,挑眉看向海月,明澈的眼眸闪着令人自惭形秽的光芒。   海月看着他俨如清澈湖水般的双眸,准备了许久的话,到嘴边绕了一圈,就吞了回去。   在司空经秋面前,海月发现,她根本没有办法将今天的事说出口!   总觉得说了,自己在司空经秋的眼里会变成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轻柔抚触   还是……不要说好了。   海月不自然地笑了下,红着脸表情困窘地躺下,摇头,“没什么……”   从嫁进司空开始,每天都看他到八九点才能上床,有时候甚至是凌晨两三点……第二天早上又早早就出门……   海月知道,司空家很有钱,让许多人都很羡慕,但大家都光顾着羡慕,没有人看到,司空经秋为此付出的也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想起他曾经眨眼不眨地替自己解决掉那么多的债务,又支付了允言那么大的一大笔医药费,不知怎么的,海月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她看着身边脸上倦容未褪的人,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深吸了口气,轻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第一次听海月跟自己说话不结巴,司空经秋有些诧异,挑眉低眸深深地看着已经躺平的人,深如潭水的黑眸闪着一丝灼热的火焰,熠熠的发亮。   知道司空经秋想歪了,海月窘迫地羞红了脸,往被子里装的同时微微提高了音量,“我、我只是希望你好好休息而已……你、你不要多想!”   “多想?”司空经秋扬眉轻笑,目光微移,落在随着下滑的动作丝薄的睡袍整个跑开、而露出印着点点红痕的滑嫩肩头,凤眸微眯了下,嘴角轻扬,拿掉鼻梁上新的眼镜,缓缓地俯下身,俊脸在距离海月的十分处停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海月瑟缩了下,想逃开,却被他撑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挡住。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如擂鼓般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疾速,海月的脸瞬间充血,直接红到了耳根,她慌乱地闭上双眼,抖着声音道,“我、我很累,先睡了!”   “嗯。”司空经秋点头,没有反驳她的话,单肘屈在海月颊边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抬起,在海月光裸的肩头轻柔抚触。 ☆、按住他的手!   慢慢地,他不再满足于这些,修长的掌往下移动,在看到海月穿的竟然是套头没有钮扣的睡衣时,心中一恼,收紧指掌,就要直接扯破……   感觉到司空经秋喷洒在脸上的气息忽然变得急促,海月一惊,猛地开眼,正好看到他准备把自己的衣服撕裂的动作,赶紧伸手按住他的手!   司空经秋扬眉,看着满脸通红抓住自己手的女人,沙哑的嗓音中藏匿着一丝不悦,“呃?”   “你、你不要每次都乱撕衣服——”海月扬高了音调,两秒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逾越般,猛地收回了声,不自在地撇开脸,声音倏然变小,“这些衣服、这些衣服都很贵的,赚钱很辛苦——”   所以,她刚才扭扭捏捏的说那些话,是在担心他?   司空经秋一愣,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此刻看着海月的眼神是多么的柔情似水,“所以?你自己脱?”   “我——”海月害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低下头去,不敢看司空经秋,双颊红得似熟透的苹果。   “怎么?害羞?”司空经秋闷笑,“还是不敢?”   “我——”海月的脸愈来愈红,身体也不停地往下钻。   司空经秋单手托住海月的腰,不让她再有任何遁逃的机会,另一只手则放在她胸口的衣服上,一面微微使力,一面轻淡描写道,“反正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再买就有了——”   说着,做出撕衣服的动作。   海月立刻伸手按住胸前的手,脱口道:“不、不要!你不要再乱撕衣服,我自己脱。”   “嗯呃?”司空经秋放开她,翻身坐起的同时,顺手把海月也拉了起来,摸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虽然刚才在情急之下摞了话,两人也早就坦诚相对过无数次,可是真要当着司空经秋的面脱衣服,海月还是觉得很困难、很害羞。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缓缓地进入   “我——”她手双死死地抓着衣摆,全身发烫地扭捏着,就是没有勇气将衣服脱掉,“我们、我们不久之前才做过,而且……”   海月说不下去了,头害羞得几乎粘到胸口去,她记得,下午的时候,他们做了好多次,他这样,身体没问题吗,会不会吃不消?   海月惶惶不安地嗫嚅了半晌,启口道,“你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还是赶紧休息,这样对身体比较好……”   司空经秋对海月的话置若罔闻,深邃的瞳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语调轻佻地抛出选择题:“我撕了它,还是你自己脱?”   看着他势在必行的笃定眼神,海月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咬了下唇,当着司空经秋的面,颤着手缓缓地褪去睡衣,红着脸环紧自己,以手臂挡去胸前的风光。   然而这个画面配上晕黄的灯光,看在另一个人眼里,却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美景。   司空经秋握住海月的手腕,轻轻地拉开,修长的身躯倾了上去,将她压进软绵绵的被褥当中,炙热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   “你——”海月不知所措地挣扎着,想要逃离。   下一秒,她的双手立刻被司空经秋单手制住,柔嫩的双唇也瞬间被封缄……   司空经秋浅浅地啄吻她额、眉、唇、颈项……两人的身躯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身上传来电流经过般的酥麻感觉,海月的脑子糊成一片,昏昏晕晕地看着欺压在身上的人,全身都软了下来。   感觉到她的软化,司空经秋钳着她的手放开,滑向她娇柔光裸的身躯,游移的同时,另一只手腾出来,略为急躁地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攻占她   海月望著眼前这张在她的生活里慢慢变得熟悉的俊脸,心儿怦怦一阵狂跳,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已经光裸的司空经秋的宽背,感觉他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震,然后顶开她的膝盖,缓缓地进入自己。   “唔——”海月烫着脸,窝在司空经秋的肩窝处,咬唇低声呻吟。   这一次,司空经秋的动作不再像下午时那么狷狂,很有耐心地放慢了节奏,轻轻地在她体内缓缓移动,一寸一寸,如虫蚁轻啃般,慢慢地攻城略地,直到完全把海月整个人拆吃入腹,彻底攻陷。   久久之后,两人终于从激情中的回复过来,紧紧地贴着彼此,浓重而急促地喘息。   司空经秋贴着海月细致的背部,掌心停在她光滑的小腹上来回摩挲,微湿透着一丝因激情而留下的绯红的颊靠在海月的耳边,轻淡道,“刚才美国的管家打电话来说,奶奶提前回国了。”   奶奶提前回国?   听到这个消息,海月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紧张道,“奶奶她……决定好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司空经秋在她的肩窝处磨蹭了两下,才回答,“管家说,奶奶她已经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海月的身体蓦得僵直,虽然从视频上看,司空老太太脾气还不错,但海月毕竟没有和她接触过,听到她突然提前回国,心里难免一阵紧张,“那——那她人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司空经秋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峻冰寒,贴着她的肌肉也微微绷紧。   海月不懂司空经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老太太是北邶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他唯一的亲人,她大老远地从国外回来,司空经秋难道不高兴吗?   还是……   司空经秋在怪司空老太太自己一声不吭地跑回来,回来了也不回家? ☆、替本少爷生个孩子   海月胡乱地猜测着,感觉身后的人陡然抱紧了自己,炽烫的分身再次进入,攻占她的柔软,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开始磨人的律动。   ……   情欲席卷了整间卧室,空气中飘着甜腻的爱欲气息。   司空经秋压着海月,在大床上翻滚纠缠,直到身体终于餍足为止。   激情过后,司空经秋微喘地靠在海月耳边,说:“危险期是什么时候?”   危险期?   海月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司空经秋指的是什么。她嫣红着脸,支吾道,“我……我不太清楚。”   她从来注意、也没有去算过这个……   司空经秋静默了一会,道,语气仿佛在问“吃过饭”了没有这么简单的问题,“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海月害羞得直想挖个洞钻进去,然而身体却被司空经秋的臂紧紧圈住,动弹不得。她咽了下口水,声如蚊蝇,“两、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那不是流产之前的事了?流产之后会有这么大的时间不来……大姨妈吗?司空经秋皱眉,嗓音微微吊高,“医生怎么说的?”   “医、医生说,这是正常的……”   听到海月的回答后,司空经秋松了口气,点头,“嗯,那就好。”   语毕,又想到什么似的,问,“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怀孕比较好?”   “这个……”林医生交待过,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要马上要孩子,最好等个半年或一年之后。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突然好想要一个司空经秋的孩子,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脸蛋、小小的身体……什么都是小小的,但是长得像司空经秋的孩子。   海月咬了下唇,暗暗地吸了口气,道,“医生说没关系,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随时可以怀孕的。”   “这阵子我让李管家吩咐厨房多弄点营养的东西给你吃,把身体养好,然后……”司空经秋顿了下,手在海月的小腹上反复地流连游移着,“替本少爷生个孩子。”   “好。”海月闭上眼,沉沉地进入梦乡。 ☆、有没有重要的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司空经秋已经不在身边。   天亮了,晨光穿过薄雾,从透明的玻璃窗透进来,在卧室的地板上折射出几道温暖的光芒。   海月撑着床垫坐起来,茫然地环顾了四周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床头柜的闹钟上。   十点三十五分。   司空经秋大概早就到公司去了吧,他每天……总是这么的忙。   又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海月才起身,进盥洗室洗漱,然后像司空经来不在家时一样,下楼用餐。   所有的一切都和往常没有改变。   餐厅整洁如新,桌上摆着丰盛的食物,佣人们毕恭毕敬……   海月坐在枯子上,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咀嚼着美味的食物,却有如嚼蜡。   明明和原来一横一样,没有任何不同的场景,她也独自一人在这里吃了一个月的饭,为什么今天却觉得有些寂寥?   海月看了身边的椅子一眼,忽然想起,结婚这么久以来,她和司空经秋,好像从来没有像其他夫妻一样,坐在一起,同桌吃过一顿饭……   海月看着面前的碗碟,心莫名地一阵抽紧,然后就……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林妈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碗饭根本没怎么动,不由地迎上前来,关心道,“海月,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要不,叫他们重新弄过?”   “啊?不用!”被林妈一喊,海月猛地回过神来,扯唇,不好意思地微笑,“唔……菜很好吃,不用麻烦了。”   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海月挟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把颊撑得鼓鼓得,像只青蛙一样。   然而吃着吃着,她又无意识地停了下来,目光移朝身边的空空的椅子发呆……   林妈若有所思的看着海月频频转头的动作,凝眸思索了下,说,“海月,你今天有没有重要的事要忙?”   “啊?”海月抬起头来,看着林妈,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了,“没事……我一整天都事。” ☆、替他生孩子的女人   学校那边办了休学、便利店的工作也因为之前的流产而被司空经秋辞掉了,所以她现在其实就是一只等着替司空经秋生孩子的超级大米虫……   本来这种生活,她还适应的蛮好的,早上起床后看看电视,吃过午饭,晒晒太阳散散步,偶尔再上上网,然后等着吃晚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   为什么,突然就觉得不对劲起来了呢?   就连吃个饭都觉得好寂寞……   海月看着林妈和蔼可亲的脸,陷入了深思。   林妈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继续道,“待儿我要上街去拿点中药,那家药铺离少爷工作的地方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你赶紧吃完,待会儿跟林妈一起出门,这样就可以去看看少爷,不用坐在这里想了!”   “啊?不是,林妈你误会了,我没有……”被戳中心事一般,海月脸唰地一下红了,困窘得头差点垂到地上去。   “呵呵……”林妈笑眯了眼,一副“我是过来人我了解”的模样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海月你不用害羞啦,这样才能显示出你们夫妻的感情很深咩!当初我跟家里的老头子刚结婚的时候,也是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呢!”   海月被抢白得有些无言,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妈。   刚刚,她是想了一下司空经秋没错,但是林妈说到的两人之间的感情……   她和司空经秋之间……顶多就是恩情吧,她感激司空经秋替家里还了那么一大笔的债务,又救了允言。她呢,虽然是司空经秋的妻子,但实际上,对司空经秋而言,她也只是一个,替他生孩子的女人吧。   虽然……海月到现在都还没能弄清楚,司空经秋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她的身材符合他的标准?   还是……她长得比较顺眼?   想到这里,海月不由伸手,抚了下脸颊。 ☆、觉得心虚   她知道自己长得并不丑,但也不是那种只需一眼就能让人神魂颠倒的超级大美女,   可是为什么,司空经秋就偏偏挑中了自己呢?难道真是像李管家说的那样,司空经秋在找妻子人选的时候,她正好在出现?   总觉得,这个理由有点不太靠谱,而且也太过牵强。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司空经秋正好在找一个老婆,而自己又正好下班,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海月也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巧合之外,还有什么词可以解释这件事了。   大概……真是像李管家所说的那样,司空经秋之前会出现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把她抓回来要求自己替他生孩子这些事,只是巧合而已吧。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   海月微蹙了下眉,回过神来,对上林妈笑容可掬的圆脸。   “海月?怎么样,要不要跟林妈一起出去?”   “这个……”海月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林妈的要求……   呃……反正她呆在家里也没事,干脆就跟林妈一起出门晃晃好了。   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被林妈误以为自己真的很想见司空经秋?   想到这里,海月又有些犹豫了。   那她到底要不要……跟林妈一起出门?   海月咬唇。   可是又没什么关系……   她只是觉得呆在家里有点无聊,跟林妈一起出门呼吸下新鲜的空气而已,又没有一定要去看司空经秋,更没有绝对没有像林妈所说的,想跟司空经秋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的意思……   对、就是这样没错!   她只是想出门透透气!   根本不需要觉得心虚或害羞!   这么一想,海月胸口突然一阵放松,表情也自然了不少。她弯了弯眉,看着林妈,说,“好。” ☆、亲密事情   得到肯定的答应,林妈笑弯了眼,回过身在一名年轻佣人的耳边喁喁交待了些话,那名佣人就转身离开,大约两分钟后,拿着一个精致的便当盒回来。   林妈出门拿药还要带点心的吗?   海月愣愣地看着佣人手中的便当盒,错愕了许久,才脱口问,“林妈,这是?”   “你要给少爷送的便当啊!我之前吩咐厨房的人准备的。”   “……”所以林妈早就料到,自己会答应和她一起出门么?   海月黑线万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抿嘴沉默了。   *******************************************************************************************   X市。   某商业区,一幢高耸入云的大楼前站着一圆润一苗条两个人。   那是林妈和海月。   “海月,林妈去拿药,一会儿过来,你先到少爷的办公室去坐坐,顺便把这个便当给少爷!”林妈噼哩叭啦地说完,将手里的包包塞给海月,然后脚底抹油似的,屁颠屁颠地钻进车子,跟着司机一起一溜烟儿地跑掉,速度比兔子还快。   “林……”海月根本来不及回应,只能满头黑线地看看呼啸而去的车屁股、微微飞扬的尘土和飘散在空气中的汽车尾气,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久久之后,回过神来,瞠目结舌地看着手中的包包。   这这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来的路上,不是已经说好,便当盒由林妈送上去给司空经秋,她在车里等,然后再一起去取药的吗?   林妈现在居然直接就把东西秀给她,自己跑掉……   海月真是无语问苍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现在该怎么办?直接上楼去找司空经秋吗?可是她根本没有任何跑到公司来见司空经秋的准备啊!   而且还是送便当这种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亲密事情…… ☆、没有礼貌   海月站在那里,内心天人交战着。   要不?把便当盒交给柜台小姐,请她转交?   可是她人都已经到这里来了……   就在海月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一个一头金发,浓妆艳抹的、身材娇小的老太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跳到海月面前,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光看着她,脸上爬满了深深浅浅的摺子。   海月吓了一跳,抱着包包跳开几步,惊惶地看着她,好半晌后才找会自己的声音,“你、你、你是谁?”   老太太没有回答海月的问题,布满皱纹的脸异常严峻,双目森森地盯着海月半晌,一连丢出好几个问题。她的声音凛满寒霜,像是从极寒的北极传来,“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什么血型?”   海月被老太太怪异的眼神看得寒毛倒竖,脊背阵阵发凉,反射性地脱口答道,“宋、宋海月,我叫宋海月,今年二十岁,家住贫民窟XX街,家里有爸爸、妈妈,血型没有验过,所以不太清楚……”   回答完之后,海月皱眉,怎么觉得这个对话的场景好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发生过?   老太太仿佛在确认什么似的,继续用怪异的目光扫射着海月,好一会儿后,才继续道:“你不是亲生的吧?”   她这是什么意思,暗指自己的爸爸妈妈其中一人出轨吗?   海月本来只是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太太有点怪而已,然而在听到她这么说后,整个情绪变得不悦起来。   居然问陌生人这种极度污辱别人父母问题,这个老太太实在是很没有礼貌!   海月沉下脸,用力地深呼吸,平衡住情绪,道,“对不起,这位女士,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老太太并不在意海月的态度,精亮的双眼眯起,死死地盯着她,重复刚才的话题,“你不是亲生的吧?” ☆、跟以前的允言很像   “这位女士!”就算再有忍耐力,在接二连三被这样说后,海月还是发火了,“请你不要随便污蔑我的父母好吗?”   老太太不理会海月的怒气,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断地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话,“你不是亲生的吧。”   海月敛眉,瞬也不瞬地注视着眼前对一个问题异常执着的老太太,中蓦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个老太太,该不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正疑惑着,一名衣着光鲜,长得十分漂亮的女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住老太太的手臂,一脸歉意地不停向海月鞠躬道谢,声音和人一样美丽动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奶奶一定给你添麻烦了!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请都不要放在心上!”   对方不停地鞠躬,发簪因为她过大的动作掉到地上,一头包黑的头发在海月面前散开,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海月有些看呆,顷刻之后回过神来,无意识地摇头,伸手阻止那个漂亮的女生继续鞠躬的动作,眼角余光瞟了深幽的目光依旧停在自己身上的老太太一眼,宽容道,“没、没关系,你快站起来,不要一直道歉,这位老太太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   这个女生长得实在是太漂亮,再加上态度又谦和,海月虽然很生气老太太随便怀疑她的父母,乱臆测自己的身世,但却不忍苛刻眼前这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   “那就好!”漂亮的女生长长地吁了口气,朝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   漂亮女生脸上那抹熟悉的笑容,让海月不由一怔。   这个女孩的的笑容,跟以前的允言很像,一样那么阳光开朗…… ☆、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允言,海月的脸色刹时苍白。   漂亮女生看到海月整个脸都变了,不禁有些担忧,伸手在她眼前左右摇晃几下,“嘿!你怎么样,还好吧?”   “啊?”海月回过神来,没什么精神地朝漂亮女生一笑,“我没事……”   “真的吗?要不要到医院去看一下?”漂亮女生不放心地问,有点担心对方苍白的脸色是因为被自己奶奶口不择言的话吓到。   “不、不用了。”海月用力地挤出一朵微笑,举了举手中的包包,说,“我还要送给我的丈夫送午餐。”   “这样……”漂亮女生看了一眼海月手中的东西,不再勉强,从包包里拿出一本便笺,写下联络方式撕下来,抓起海月的手,将便笺放在海月的掌心,认真道:“我还要带奶奶到处走走,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请一定要打这个电话通知我!”   语毕,漂亮女生领着那个行为诡异的老太太离开了。   “好的。”海月点头,看着漂亮女生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路的尽头,才回过神来,低眸看着手心里那张小小的便笺纸,对漂亮女生的好感直线上升。   现在社会上,大家都准寞得吓人,肯这么负责任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刚才那个女孩子,不仅人长得漂亮,心肠也这么好,真是很难得啊……   海月在心里微微赞叹着,还未来得及收好思绪,手肘突然被撞了一下,她踉跄了两步,包包差没拿住,而掉在地上。   “啊!抱歉!”撞到海月的人立刻伸手扶住她的双肩,然后在看清海月的长相之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脱口惊嚷,“总经理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总经理夫人?   会这么叫自己的,只有司空经秋的秘书。   海月愣了下,抬头,果然看到一脸错愕的林秘书。   看着站在面前的女生,海月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惊愕,“林秘书,你怎么会在这里?” ☆、去找总经理   林秘书迅速的恢复了正常,露出职业的微笑,“刚刚总经理派我送一份资料到优璇集团去。”   优璇集团?   那不是林佑怡的公司吗?   司空经秋……他们一直有往来吗?   海月微愕,脑中不由浮现出之前在司空经秋办公室里撞见的场面。   刹那间,胸口仿佛被什么人拉扯了一下,有点刺刺的。   海月的脸色微微的白了下。   林秘书没有注意到海月的异常,边接过海月手里的包包,边勾着她走进大厦,“总经理夫人,你是来找总经理的吗?总经理现在正好有空,我带你上去吧!”   海月还没有从胸口滑过的那股奇怪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完全没有反驳林秘书提出来的事,就这样呆呆地被林秘书拖着走。   直到两人进到直达司空经秋办公室的专门电梯,海月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她看着四周的环境一眼,一脸的茫然,完全不明白自己此刻到底身在何处,“这——我们要去哪?”   “去找总经理啊!”林秘书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是——”她根本还没准备好去见司空经秋啊!海月从林秘书的手中把包包拿回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好似这样就能有一些安全感似的。   海月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话,电梯就“叮——”地一声的司空经秋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打开了。   被赶鸭子上架到现在,海月就算再没有心理准备,也只能咬着牙关上了。   她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送便当这个行为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并不能代表其他任何意思。   如此这般的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海月还是跟着林秘书穿过一排一排的办法桌,拐了个弯,来到司空经秋办公室所在的门外。 ☆、为什么娶我?   本来他们要直接进去找司空经秋,正要敲门时,助理却突然跑过来说司空经秋刚有访客,所以林秘书把海月安排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转身进茶水泡了一杯热茶出来,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等候。   其间林秘书又有许多工作,忙得跑来跑去,满头大汗的。   海月见她忙成这样,还要分身跑来陪自己一起等候,觉得很不好意思,就跟林秘书说,让她不用再过来,她自己等就可以了。   林秘书也实在是忙得分身乏术,跟海月道了个歉后,交待助理总经理与客人谈完的时候,进来通知海月,就转身离开,专心忙公事去了。   海月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等候。   偌大的会客厅空荡荡的,除了一排排的桌椅沙发和自己,什么人也没有,四周更是安静得出奇。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海月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坐疼了,助理还是没有进来通知自己司空经秋会完客。   海月翻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近一点钟了。   司空经秋平常都这么忙,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海月的心微微揪了下,无法继续在这样坐在这里等下去了。她提着包包站起来,走出会客厅,在没有心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司空经秋的办公室外头,抬手准备敲门——   就在海月的手碰到门的前一秒,里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海月的手顿在那里,听出说话的人是夏东野。   “我看得出来,宋海月并不爱你,经秋,你到底为什么会娶她?”   海月从来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因为那样很不礼貌,但是夏东野话里说到了自己,而且还提到了一直悬在海月心里的疑问,她一时没忍住,就站在那里继续听了下去。   ***********************************************************************   办公室内。   司空经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好友,敛眉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你今天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 ☆、为什么娶我?   “没什么……”夏东野的声音有些不自在,“只是没想到,一向游戏花丛的你会结婚,有点意外而已。”   “意外?”司空经秋低笑,“这有什么好意外的,难道你觉得我会一辈子不结婚吗?”   “这倒不是,只是有些纳闷,你为什么会挑上宋海月而已。我记得,她并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不是吗?但是……”夏东野微笑着顿了下,才继续说,“你居然在这种时候,把我叫来,只为了打听她的身体状况适不适合怀孕。你这段日子以来的举动实在是很奇怪……经秋,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孩子?”   门外的海月因为夏东野的这句话,捏紧了双拳,心更是吊到了嗓子眼。   “没什么。”司空经秋瞥了好友一眼,淡然道,“只是觉得我年纪不小了,该有一个孩子了。”   夏东野哧笑一声,戳破他具有任何说服力的理由,“年纪不小?经秋,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二十五岁就年纪不小,那二十八岁的我,是不是应该儿女成群了?”   司空经秋脸上没什么表情,口气还是淡淡的,“你是你,我是我。”   “你认为我会相信?”夏东野看着司空经秋的眼神意味深长,“经秋,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有什么事,不必对我这么遮遮掩掩的吧。”   司空经秋抬起眼睑,直视着夏东野,仿佛在评估他值不值得相信似的。   半晌之后,他终于缓缓地张口,吐出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老太婆说,如果我想坐上北邶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就必须生一个有司空家‘真正血统’的下一代。”   司空经秋刻意加重了“真正血统”这四个字,表情微微地扭曲。   “原来是老太太希望你赶紧成家——”司空经秋恍然大悟,下一秒,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愕地看着司空经秋,结巴道:“经秋,你说‘真正血统’的下一代,是什么意思?难道……” ******************************************************* 求收藏、求订阅、求推荐啊~~~~ ☆、真相   夏东野语气里的骇然和停顿让门口的海月全身的血液瞬间一凝,怀里的包包滑落。   海月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总算是在包包落地的前一秒捞住。   她面色苍白地蹲在司空经秋的办公室门口,看着眼前这扇仅是虚掩上的门,冷汗涔涔。   司空家真正血统的下一代……   司空经秋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脑中忽然浮现起刚才在楼下遇到的那个怪异的老太太,海月打了个寒颤,神经绷紧,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司空经秋带着隐隐怒气的冷哼穿透门板,传到门外的海月耳里。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孩子了吧?”   “可是,为什么是宋海月?经秋,你是不是弄错了?”夏东野还是不明白,“她的父母……都还健在啊,而且宋海月长得跟她爸爸还蛮像的啊,她怎么会……是司空老太太唯一的外他孙女?”   司空以秋冷冷地瞥了夏东野一眼,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文件夹丢到他面前,“那两个人的确是她的家人没错。”   夏东野愣了下,拿起资料翻看,他的脸色惊愕地翻看着。越往下看,眼睛就瞪得越大,直至再也无法瞠大为止。   宋海月竟然是……司空老太太唯一的外孙女?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惊爆了!   夏东野定在那里,许久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似的,司空经秋神色淡定地收回文件夹,重新丢进抽屉,整个人往仰靠到椅背上,挑眉,“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宋海月居然是司空老太太唯一的孙女,这么说,你并不是司空老太太的孙子……”夏东野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不自然的干涩,“所以……你是为了娶宋海月的肚子而娶宋海月?” ☆、真相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旋脚将椅子转了一个方向,透过眼前大片的落地玻璃窗看着外头耸立的高楼,眼中闪着一抹坚定的狷狂,避重就轻道,“我不会让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事业王国,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夏东野不敢置信地看着好友,声音微微拔高了几度,“所以你才千方百计地找到宋海月?!”   “老太婆说,她的公司不会留给外人,所以……”司空经秋转头瞄了夏东野一眼,口气淡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帮宋海月还清债务,安置她的家人,她负责帮我生一个孩子,这个交易很公平不是吗?”   “经秋你真是——”夏东野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里头的对话还在继续,而门外的海月,却没有办法再继续听下去了。   她抱紧怀了中的包包,一寸一寸,缓缓地站起来,如一尊被抽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般,慢慢地、踩着虚浮的步子离开,朝大门口走去。   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跟司空经秋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可是为什么,现在亲耳听到这个事实,心脏好像被无数个人拿着刀子在割一样,痛得全身都快要麻痹掉?   抱着一堆文件准备去给司空经秋签名的林秘书看到海月面色惨白,如游魂般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撞上墙壁的身影,连忙把文件先交给跟在身边的助理,让她去办接下来的事。而林秘书自己,则拦下海月,拉着她走向电梯,下楼来到空气比较流通的前台大厅,“总经理夫人?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没事吧?”   “啊?”海月木然地抬头,朝秘书虚弱地笑了下,摇头,“没、我没事啊。你不是在忙么,怎么??”   海月回过神,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林秘书带到了楼下的大厅沙发上坐着。 ☆、已经走了 林秘书担心地碰了碰海月的额头,温度正常,长长地松了口气。   虽然对这个突然成为总经理夫人的宋海月不太了解,司空经秋也没有特别交待过要怎么对待她,但光是“总经理夫人”这几个字,就足够让林秘书战战兢兢、尊敬万分了。   林秘书收回手,笑得一脸和善,解释道,“我刚才正要拿文件给总经理签名,看到你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所以就擅自作主,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林秘书……谢谢你。”海月真诚地道谢,很感激林秘书把自己带离那个让自己几乎快要窒息的地方。   然而她却不愿意,于是说,“我没事,只是有些贫血,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用客气。”海月没有任何架子的态度,让林秘书对她的印象分大加,“总经理夫人,你的脸色很差,要不要我让公司里的司机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麻烦了,家里的司机就在外头,我叫他载我去就可以了。”海月摇头,拒绝了林秘书的好意。   林秘书扭头朝外头看去,果然在大厦的门口看到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于是也不再坚持,“那……你自己小心点。”   “谢谢你,林秘书。”海月真心诚意地道谢,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用……”林秘书注意到海月手里依然鼓鼓的包包,愣了下,问,“总经理夫人,你没见到总经理吗?”   “嗯……我刚才打过电话给他,他还在忙,所以我决定先回去了。林秘书,再见!”海月脸色微微一白,急急地说完,抱紧怀中的包包,迅速地离开了   “是这样啊!那——”林秘书还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海月就已经走掉了。   虽然纳闷海月为什么跟见了鬼似的跑得那么快,但人都已经走了,林秘书也只能悻悻地闭上嘴,回去工作了。 ☆、一起回来   门口确实停了一部车子。   但那只是别人路过时暂停在那里的而已,并不是司空府上的司机,更不是像海月说的那样,特地等在外头的。   海月站在那辆黑色的轿车面前停住,直到林秘书走进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之后,才离开那里,走到对面的公交车站,搭上回家的那路车。   她要回家去,问下爸爸妈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司空经秋会说,她是司空老太太唯一的孙女?   难道……她不是爸爸妈妈生的、不是宋家的小孩吗?   海月凝滞在靠窗的位置上,随手将包包搁在一旁的位置上,怔怔地瞪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内心升起一阵恐慌……   公交车在X城里绕来绕去,不断地送往迎来,走了大半个城,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停在本市著名的贫民窟的巷子外头的车站。   海月失魂落魄地站起来,看了座位上的包包一眼,伸手拎起,踩着虚浮的步子,摇摇晃晃下了车。   她拖着学生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家门口。   海月抬头,望着眼前这幢自己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发呆。   其实司空经秋在市区内买了房子给海月的父母居住,不过宋爸爸宋妈妈却支支吾吾地不愿意搬家,海月本来以为,爸爸妈妈是不愿意离开这个从小居住的地方……   然而现在……   海月仰头,深吸了口气,伸手按下门铃。   门铃响的时候,宋妈妈正在看电视,还想说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过来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海月!   “海月,你怎么回来不先打电话说一声?!司空少爷……经秋……”宋妈妈面露惊喜,来来回回看了女儿好几眼,这才探出头去,看外面,“咦?经秋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没有。”海月摇头,越过宋妈妈,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离婚 宋妈妈怔了一会,也跟了进来,终于发现今天的女儿异常的沉默,“海月,你怎么了?”   “妈……”海月深深地吐纳几次,才艰难地张开口,然而她却发现自己喉咙仿佛被火焚过一般,干涩得厉害,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我……不是你和爸爸生的吗?”   宋妈妈没料到亲生女儿会突然冒出这么荒谬的问题,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海月……你当然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啊!”   海月却把宋妈妈的错愕当成了心虚,心重重往下沉,情绪有些失控了,“妈妈!你不用再瞒了,我已经都知道了!”   “你都已经知道?”宋妈妈被女儿说得二太和尚摸不着头脑,沉下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气地吼人,“你都知道什么了?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么久没回来,一回来就说是不是我们亲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这是在怀疑妈妈我出轨吗?真是气死我了!”   海月被宋妈妈吼得一愣一愣的。   难道司空经秋弄错了?她真的是爸爸妈妈的小孩?   海月回过神来,“可是……”   “可是什么?!”宋妈妈气得脸都涨红了。   海月的声音不由弱了下来,“司空少爷说,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小孩,是司空太太的外孙女……”   “什么?”宋妈妈整个抓狂,跳起来,“司空经秋是脑子坏掉了吗?!如果你是司空老太太的外孙女,爸爸妈妈怎么可能答应让你嫁给司空经秋!!”   “可是我听到司空少爷说……”海月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他并不是司空老太太的孙子……”   “司空经秋不是司空老太太的孙子?那他是捡来的吗?这样的话,司空老太太会把财产全部拿走吗?对你以后的生活会不会有影响?”宋妈妈没有空管其他,第一反应是关心女儿以后的生活。 ☆、跟他离婚   宋妈妈坐到女儿身边,拉着女儿的手,严肃道,“海月,你不是说司空老太太马上就要从美国回来吗?到时候你记得多观察她对司空经秋的态度,如果司空老太太没有要把财产留给司空经秋的话,你就立刻跟他离婚!”   她现在问的是自己的身世,宋妈妈却他扯到离婚的事情上,海月真是被宋妈妈跳跃的思维弄得哭笑不得,“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忘了是司空少爷曾经帮我们还清的债务了吗?”   “这——”提起这个,宋妈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规劝女儿的念头,继续念道,“反正到时候如果司空老太太决定不把财产留给司空经秋的话,你就跟他离婚吧!毕竟像他们那种二世祖,除了钱,什么事也做不了,你以后跟着他会吃尽苦头的!”   “妈!经秋不是你说的那种纨绔子弟!”海月无力地翻白眼,义正严辞反驳道,“邶风集团会有现在的成绩,都是他努力的结果!就算司空老太太不把财产留给经秋,他也不会让我吃苦的!”   女儿激动的模样让宋妈妈愕住,半天才回神,担忧道,“海月,你是不是……爱上司空经秋了?”   她爱、爱上司空经秋!?   海月呆住,被雷劈到似的,双目圆瞪、脸色雪白地后退了好几步,惊恐万分地看向宋妈妈!   ***************************************************************   再问更多关于身世的事情,海月拒绝了宋妈妈要她在家里吃饭的邀请,逃似地离开了那幢房子。   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她似的,海月全身颤抖的在巷子里狂奔着,直到筋疲力尽,才在一面爬满绿藤的红色墙前停下,满头大汗地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爱上司空经秋?   她爱上司空经秋??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司空经秋只是自己的恩人而已,她爱的人明明是允言!   对!她爱的人是允言!   她绝不可能爱上司空经秋! ☆、爱上司空经秋   可是……   海月的心抽得紧紧的,有一道声音从心底冒了出来。   如果她没有爱上司空经秋,为什么心每次会为司空经秋的行为举止而发烫?   如果她没有爱上司空以秋,为什么会担心他工作很辛苦?   如果她没有爱上司空经秋,为什么在亲耳听到司空经秋说自己和他之间只是一场公平交易的时候,心痛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样?   如果她没有爱上司空经秋……   无数的如果,压得海月痛苦地闭上眼。   她居然……爱上了司空经秋……   爱上一个把他们的婚姻当成交易的男人……   海月靠着墙,一点一点,缓缓地滑坐下来,哭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海月缓缓地睁开眼,迷蒙地低头,盯着腿上的包包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打电话的人是林妈。   海月吸了吸鼻子,按接通键,放到耳边,吐出来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林妈?”   从妈关键的声音从听筒里蹦过来,“海月?怎么没在少爷的公司楼下?你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司空经秋的名字,海月的心又是一揪,她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我看时间还早,就回家了一趟……”   原来是回家了,林妈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下心来,埋怨道,“海月你回家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告诉我声呢,害我回来的时候扑了个空,以为你被人拐卖,差点吓死!”   “……”   “对了海月,便当的事怎么样?你见到少爷了吗?他有没有很高兴地把东西全部都吃完?”   “我……”海月咬了下唇,看着散落在腿边装着便当的包包,苦涩道,“见、见到了,他很高兴。”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林妈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海月,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林妈,我和司机一起过去接你。” ☆、心型的荷包蛋   “嗯……”海月环顾了下四周,报上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挂断了电话。   海月坐在那里,仰头望着天空,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伸手抹掉眼眶里的泪水,拿起包包放到腿上,拉开拉链,拿出便当盒,打开。   便当盒里的饭菜很丰盛,不仅看起来美观,闻起来更是引得人食指大动。   大概是林妈为了让司空经秋明白她的心意,特别用番茄酱在心型的荷包蛋上写了“love”。   海月看着那个几个鲜红的字母,眼睛一阵酸涩,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从眼睛滑了下来。   第一次觉得,这个英文单词看起来很刺激、很讨厌,而且充满了讽刺。   海月戚戚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白饭,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还没吞下去,又夹了一口菜入嘴。   米饭又松又软,芳香扑鼻,菜的味道也很好,可是海月却如同嚼蜡一般,吃得很困难,几乎难以下咽。   尽管每一下吞咽,喉咙都像是被烈火焚烧一样难受,海月还是没有停下来,一口接着一口,慢慢的吃着,每一口,都像有人拿把刀往她心口捅一样,鲜血淋淋。   终于把便当盒里的饭菜全部都吃得干干净净,海月停了下来,收起便当盒,站起身来,走出巷子,来到报给林妈的地址,站在那里等候。   吃得太多的缘故,海月的胃隐隐涨疼着,她没有理会,因为比起心口那股几乎要让她窒息的抽痛,胃部的一点点疼,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小儿科而已。   海月咬紧牙关,狠命地忍着,挺直了腰杆站在那里,脸像刷了一层石灰一样,苍白的紧绷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巷子那头,传来汽车轮胎轧过马路的声音。   林妈他们已经来了吗?   海月抬起头来,果然看到熟悉的轿车缓缓的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驶过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在她的面前停下了。 ☆、施舍的慈悲   林妈屁颠屁颠的从车上下来,把海月拉到车后座。   司机发动引擎,调了个头,将车子开上大路。   林妈兴奋地拉着海月的手,问,“怎么样?怎么样?你去送便当,少爷有没很感动?”   海月冷汗淋淋,忍着胃部的不舒服,挤着笑容点头,艰难地回答,“嗯,有。”   “我就说少爷吃这一套——”林妈眉开眼笑,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海月就脸色发白地在她面前倒了下来。   *******************************************************************************************   “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吃太多东西,胃有点受不了,好好休息下就没事了,下次记得注意点。”   “……”   隐隐约约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对话声、脚步声和关门声。   海月正要睁眼醒过来,突然感觉肚子一热,一张湿热的手掌贴上了自己的腹部,以极轻的力道,三百六十度旋转按摩着。   海月知道手掌的主人是司空经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的味道,她已经非常熟悉了。   她放弃了睁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动,眼角却无法控制的微微抽搐着。   既然说他们之间就只是交易而已,司空经秋又何必对她这么好、这么温柔?   温柔。   对,就是温柔。   虚假的温柔。   司空经秋难道不知道,这种虚假的、带着目的性的温柔,会让人整颗心都碎掉吗?   既然是交易,为什么不冷血一点,让这场交易完全交易化?   交易中的温柔算什么?   施舍的慈悲吗?   深吸一口气,海月缓缓地睁开眼,借着撑臂坐起的动作,避开司空经秋的碰触。   司空经秋凝望着她,缓缓地收回手,“既然到了办公室门口,为什么不进来找我?”   他知道自己去过公司了?那他一定也猜到,自己听到他跟夏东野所说的那些话了吧。   海月定定地看着司空经秋,眼眶渐渐慢慢聚集起来的雾气模糊。   他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把她当成是一个买回来的物品吧。   所以在这个时候,还可以这么的冷静,这么的无动于衷。 ☆、不需要再多说   海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艰涩地开口,“我听到你和夏医生的对话了。”   “所以?”司空经秋抬眼,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海月看着司空经秋深沉的双眸,声音一度哽在喉咙口无法发出来,“我真的……”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言语困难的样子,接过她的话说下去,“想问你是不是奶奶唯一的外孙女这件事?”   海月艰难地点头。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司空经秋顿了下,眯眼道,“是。”   “所以……”海月的心重重一抽,喉咙如火焚般难受,“你是因为孩子,才会……对我这么好?好得什么也不问?”   司空经秋掀了掀眼睑,眸光沉沉地看着海月,把问题重新丢回给她,“你这么觉得?”   够了,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   “如果……”海月白了脸,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表情痛苦,“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你不必强迫自己……对我这么好。我既然答应,也在结婚证书上签了名,就一定会履行诺言。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替你生一个……不,甚至更多个……”   司空经抿着唇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会儿,眸色变得更加深沉,“替我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不!   让她痛苦的并不是生孩子这件事!   而是,他从头到尾、完完全全把这件事当作交易在看、在执行;而她,却深陷在他施舍的温柔里,陪上了心,把自己推到痛苦的边缘。   再也,无路可退。   心,仿佛被利器割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向外淌着血,痛得她什么也说不出来,血液渐渐凝固发冷。   司空经秋定定地看着海月万念俱灰的表情和闪着泪光的瞳眸,眼底掠过一道阴影,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看着窗外渐渐西落的太阳,声音微哑,“你还是很爱杜允言?” ☆、不用急着回答我   海月不懂司空经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起允言,也不想懂。   她只知道,她不想让这个冷血得没有任何感情的人面前,承认自己丢了心。   所以,她点了头,逼自己说出违心的话语,“……是。”   “是吗?”司空经秋站在那里,从窗子溜进来的夕阳的暗淡光芒,把他的影子拉长,印在床上,海月放在被子上紧捏的拳头上。   仿佛在预示着他们的关系,即将迈向冰点似的,萧索而森寒。   海月没有再说话,低着头,瞪着泛白的指骨,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滴在手背上,在海月还没有看清它的开状之前,就滑进被中,破碎成一滩小小的泪渍。   司空经秋没有回过身来,他的目光始终放在窗外不知名的点没有收回来,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等生下孩子后,我会放你自由,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跟杜允言有任何的牵扯。我的不闻不问与好脾气,只会有一次。”   司空经秋冷冷说着的同时,转过身来,眯眼盯着从海月脸颊不断滚落,隐匿进被子中消失不见的泪珠,隐怒的声音从薄唇吐出,“等孩子生下之后,你可在自由地决定去处,如果你决定要留下来……”   “如果决定留下来,虽然不可能是司空大小姐,但你可以一辈子拥有司空太太的身份。如果你决定离开,重新和杜允言在一起……”司空经秋伸手,勾住海月的下巴抬起来,冷酷而危险道,“司空大小姐,你一样想都不要想,司空家所有的一切,也都会与你无关。放心,我从来不亏待跟过我的女人。”   司空经秋并没有将她的下巴捏紧,他只是轻轻地托着而已,可海月却觉得,有千斤的重要压着一样,张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司空经秋直起身体,单手插进黑色长裤里,冷眼看着她布满湿意的迷蒙双眼,嗓音寒意袭人,“你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考虑,时间很充裕。” ☆、撕心裂肺的疼   “不用考虑,我——”   “公司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司空经秋打断海月,丢下这样一句话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门开了,司空经秋走了出去,门关了,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   海月看着那扇将两人阻隔开来的门,缓缓地屈起双腿,抱着双膝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然后将手埋进去,用力抱紧。   下一秒,情绪陡然崩溃,灼烫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滚出眼眶,渗进衣服里,漫过皮肤,像利器一样,割着她胸膛内跳动的心,撕心裂肺的疼。   **********************************************************   他们的关系,降到了认识以来的最低点。   那天之后,司空经秋前所未有的忙。   他几乎,已经把公司当成了家,每天早出晚归。   白天的时候,海月根本不可能看到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发呆……而到了晚上,当他终于从公司回到家中,她已经睡下了。   除了每个月她危险期的那几天,司空经秋会提早回来,然后把她从睡梦中弄醒,例行公事的跟她做爱……他们之间,几乎已经到了完全没有交集的地步。   海月坐在三楼的阳台上,抬头,凝望着上方的湛蓝天空,整个人被一种深深的疲惫感笼罩,胸口压了巨大的石块一样,闷得喘不过气来。   这样找不到生活重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呢?   海月完全不知道了。   关于她到底是不是司空老太太唯一外孙女的事情,在得到司空经秋肯定的答复后,海月发现,并不想确认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了。   那天冲动回家问,妈妈生气的反应就已经看出来她有多受伤了,海月不想再因为深究这件事,而让大家都变得很不愉快。   反正不管自己是不是司空老太太唯一的孙女,她和司空经秋的结果都不会改变不是吗?   ……   林妈本来要进来拿他们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去洗,一上三楼,不仅看到他们的卧房门没关,还看见海月又坐在阳台上发愣,赶紧奔过来,“海月你这孩子,不是交待你女孩子不要成天没事在太阳底下晒这么久吗?会晒黑和长雀斑的!” ☆、进来吧   海月转头,长时间的接触阳光,突然转向光线比较弱的地方,她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发黑,用力地眨了好几下眼,才恢复过来,“林妈?你不是出门了吗?”   “我早晨九点出的门,现在都十二点半了,就算骑着乌龟都回来了!”林妈把海月拉进房间,推到太阳照不到的沙发上坐下。   海月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本杂志翻阅,“林妈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哪里有说笑话?”林妈不满地反驳,“再说,骑着乌龟也是真有其事啊!《西游记》里的唐僧师徒,不就是骑着乌龟过的河嘛。”   “……”   “哎呀,真是的!我干嘛跟你扯起乌龟的问题!你别再往太阳底下钻了,要是晕过去怎么办?少爷每天出门的时候都有交待,绝对不能让你的身体再出问题!”林妈说到这里停住了,迟疑了下才开口问,“海月,你跟少爷最近……到底怎么了?”   海月嘴角抽搐了下,翻杂志的动作僵住,故作轻松道,“没、没什么啊?我们之间一直很好。”   林妈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海月一眼,走进洗手间,将要洗的衣服拿出来,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什么,顿住,回过头来,“对了,海月,少爷刚刚回来了。”   司空经秋回来了?   海月心一跳,下意识地看向桌上的日历。   今天不是她的危险期啊,司空经秋怎么会这么早回来?   “少爷在书房。”林妈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海月凝在那里,看着手中拿倒的杂志发呆。   久久之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丢开杂志,深吸了口气站起来。   她不能再这么继续这样浑浑噩噩、完全没有重心地生活下去了,必须找一个事情来做,分散一下注意力,才不会让自己愈来愈走进死胡同,迈向分崩离析的境地。   海月吸气,捏着双拳走出房间,穿过走廊,来到书房门口。 ☆、生完孩子后再说   拿了文件准备回公司的司空经秋一打开门,就看到僵直在门外的身影,愣了一下,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海月抬头,“你有事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司空经秋定在了一会儿,退开,“进来吧。”   海月依言走进去。   司空经秋瞟了她微白的脸色一眼,将手中的文件随意丢上桌上,转身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才坐到椅子上,“说吧,有什么事?”   海月看着面部线条紧绷的司空经秋,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张口,“我——”   话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司空经秋站起来,突然出声打断。   “如果你要说的去留的事,我建议你等生完孩子后再说。”司空经秋双手紧紧地在一起,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股压抑的局促。   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海月并没有注意到。   她轻轻地摇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事找我?”司空经松换了个坐姿,状似无聊地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阅,挑眉看海月,眼角余光扫过桌上的台历,“还是?你的危险期改了?或者你想要?如果是这样的话……”   司空经秋说着,单手扯掉领带,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海月面前,横手扫开书桌子上的东西,把海月抱坐到桌上,动手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海月吓了一跳,抓紧衣领往后缩,慌乱道,“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是吗?”司空经秋眸光微闪了下,敛眉退开,一边动作优雅地整理衣服,一边绕到桌子后边,坐回到椅子上。   海月手忙脚乱地爬下来,咽了下口水,“我想……回便利店工作。”   “回便利店工作?”没料到她会说这个,司空经秋愣了下,抬头,脱口问道,“为什么?”   他给的钱不够她花?还是她这么急着想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温与杜允言曾经有过的记忆? ☆、跟我一起去上班   司空经秋沉下脸,拒绝了她的要求,“不行!我司空经秋的妻子,怎么可以去打工?”   他这样根本就是在找理由搪塞!   不久之前她还在便利店打工,如果不是因为晕倒,她相信自己现在一定还在那家便利店工作!   海月咬牙,脾气也上来了,她一字一句清晰道,“我、一、定、要、工、作!”   她没有办法再继续这样漫无目标的在这座宅子里等他临幸!   那一定会让她整个人都崩溃掉!   司空经秋看着因怒火而显得整个人都发亮起来的海月一眼,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你想工作?”   “对……”在司空经秋的目光下,海月费了好多的力气才扬起的气势,不到几秒钟就弱了下去。   因为那几百万债务和允言医药费的关系,她总是没有办法,在司空经秋面前抬起头来,像正常人那样说话。   那种矮人一截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司空经秋点头,“我会在公司里替你安排一个职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上班。”   “……”海月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暗暗地吸口气,强迫自己鼓起勇气直视着司空经秋的双眼,“我……不要去你的公司里上班……”   “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要天天面对着他,时时刻刻想起他过去的那些体贴与不闻不问的温柔都是出自于自己身上所流的血液而已。   海月在心底回答着,却没有把话说出口,“我什么也不懂,去了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懂可以学。”司空经秋眯眼看着海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相信一个人,只要肯认真努力,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可是——”   海月还想说些什么,来回绝掉司空经秋在公司里替自己安插职位的决定,然而他已经从椅子站了起来,面露不耐烦,“总之,你准备一下,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上班。我还有事,先回公司。”   语毕,司空经秋捞起桌上的文件夹,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书房,独自留下海月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睡在这里做什么   司空经秋走后,海月坐在书房里呆了一个下午,想了又想,决定等晚上再找司空经秋谈谈。   为了防止司空经秋一回来就再进书房,用过晚餐后,海月抱着几本书,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七点。   八点。   九点。   ……   海月一直等到十二点,还是没有见司空经秋回来。   陪着她等的佣人们频频打瞌睡,还险些睡到撞桌子,海月让他们先下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月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咚——”额头重重地瞌到膝盖,发出响声,海月猛地抬起头来,揉着朦胧的双眼,看了通往二楼楼梯口墙上的壁钟一眼。   一点三十分。   都这么晚了,司空经秋还在公司里忙吗?   海月打着哈欠朝外头看去,没有看到门口的车位上有车子停靠,回过头来拍拍双颊,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而两分钟后,最近作息时间十分正常的她还是抵抗不住浓浓的睡意,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歪,倒到沙发上,睡着了。   ……   凌晨一点四十分。   海月趴在沙发上睡得十分香甜。   明亮的屋内寂静无声。   一辆豪华轿车缓缓地驶进司空府,在建筑物的门口停下,打破这一片的宁静。   司机将车子停妥后,下车开门,“少爷,到家了。”   “嗯。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不用过来,换小赵来接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司空经秋睁开眼下车,如此交待笔直站在车门边的小吴后,才疲惫地揉捏后颈,走进屋子。   一到的明亮让司空经秋不禁有些疑惑。   平常这个时候,屋子里的人早就睡了,今天怎么……   环顾了四周一眼,看到倒在沙发上睛得香甜的人儿后,司空经秋微怔了一下,俊眉深深地敛起。 ☆、放到大床上   宋海月?   这么晚了她不回卧室,睡在这里做什么?   是在……等他?   司空经秋僵了下,走过去,脱下西装外套,盖到海月的身上,确定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后,才缓缓地蹲下,脱掉鞋子,盘腿在她面前坐下来,失神地凝视着从西装外套中露出白净脸蛋儿的海月。   论长相,她只能算长得清秀而已,和自己过去身边的那些娇艳妩媚的女人根本没得比。   论身材嘛,三围勉勉强强过得去,至于身高……   司空经来低眸,扫了她蜷缩在西装外套下的娇小身躯一眼,她应该只有一六零,跟自己一八五的身高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小豆丁。   娇小的有时候他甚至会担心,在亲密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掐断腰。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不隆咚的女人,却仿佛像一个发电体一样,永远都是那么乐观向上——在嫁在他之前,她简直就跟一颗散发无穷热量的小太阳一样,有着永远用之不尽的能量。   可惜……   嫁给他之后,她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所有的能量都用尽了……   司空经秋伸出手,将她垂落在颊边的发丝拨至耳后,凝望着她的目光,柔情似水。   宋海月一定不记得,几年前曾经救过自己的事吧。   不过也是,他当时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狼狈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怎么能指望宋海月记得住他的长相?   司空经秋悠悠地叹了口气。   如果当年伤好之后,就马上回来找她,会不会今天,就不会被杜允言捷足先登,先占了她的心,而自己,也不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利用宋家的债务强行让她嫁给自己? ☆、不要睡在沙发上   司空经秋无声喟叹,站起来,弯下身子,拦腰将沙发上睡得完全感知不到发生了什么事的人抱起来,踩着轻巧的步子回到三楼的卧室,轻手轻脚地把海月放到大床上。   大概是他的动作有点大了,原本睡着十分香甜的人在被放到床上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司空经秋立刻收起所有的情绪,扫了她的小腹一眼,面无表情道,“下次不要睡在沙发上,那样会损害我的利益。”   司空经秋的话让海月完全清醒过来,瞪着大眼望着他,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来,“你……回来了?”   “嗯。”司空经秋扯掉领带,当着她的面脱光所有的衣服,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扯掉腰际的浴巾,直接坐到床上,把双颊嫣红愣在那里的人拉进怀里,双双躺下。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海月咽了下口水,被他光溜溜的身体吓到了。   “又不是没见过,你害什么羞?”司空经秋伸手,从海月的衣摆钻进去,掬握住她胸前的丰盈,边轻揉慢捻,“反正马上就要脱了。”   “可是——”海月的身体僵得直直的,嗓音颤抖起来,“今天不是我的危险期……”   司空经秋扯掉她碍事的衣服,翻身压上去,灼热的呼吸喷在海月的脸上,“不是危险期就不能做了吗?”   “不是——”海月的脸色爆红成一片,“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那又怎样?”司空经秋撇嘴冷哧,拉住她的双腿,架到自己腰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冲入,毫不犹豫地充满她。   海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却没有反抗。   司空经秋抱着她缓缓地律动了两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翻身下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保险套撕开,戴上,才回到床上,欺压到她身上,重新进入,完全不给海月反应的机会,立刻展开一波急风骤雨的攻势。   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海月才回过神来,微喘地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 ☆、全都是骗人   “哼!”司空经秋翻下身来,仰躺在床上,胸膛因为刚才的运动而剧烈地起伏着,口气并不好。   “我——”难道……他知道林医生说的要她半年之前最好不要怀孕的事了?海月心一凛,想起之前夏东野去过他办公室的事,沉默了。   海月的默认,让司空经秋拧眉,倏然坐起,冷冰冰厉视着脸上依旧泛着淡淡粉色的人,“宋海月,你就这么想早早把这个协议完成,然后去跟杜允言复合?”   “我没有这个意思……”海月抓来被子紧紧地盖住自己光裸的身体。不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总是把她与允言扯到一起,屈解她的意思?   “没有?”司空经秋抑郁撇嘴,瞪着海月,声音从齿缝中蹦出来,“你不用再隐瞒了!夏东野已经全都告诉我了!林医生说,你最好半年之内不要怀孕!”   “……”海月无话可说,因为林医生的确是这么交待自己的。   司空经秋烦躁地抓了抓额前的头发,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无法说。   她不能告诉司空经秋,自己这么做,是想要一个长得跟他一样的孩子而已!   就算她说了,司空以秋也一定不会相信的吧。   海月忧伤地垂下双眸。   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用钱买回来的、急欲完成这个交易离开的女人而已。   尽管她也不愿意这样想自己,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司空经秋就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什么司空老太太唯一的外孙女,什么司空家的大小姐,什么司空总经理夫人……全都是骗人的!   司空经秋只不过是看上她身体里流的血液、不想失去自己的事业王国罢了,他在意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司空家的财产,邶风集团而已……   海月眼眶发酸地转过身,背对着司空经秋,一颗热烫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掉进枕头间,迅速地消失不见。 ☆、被这个人算计   虽然万分不愿意,第二天早晨,海月还是在司空经秋几乎要冰死人的寒瞳的逼迫下,跟着他一起去公司上班。   本来,海月只是打着先来晃几个小时,然后以“无法适应”的理由离开的。   然而到了公司一看,才知道,司空经秋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让她当他的特别助理。   办公地点就在司空经秋办公室里。   而林秘书,更是在海月没有来之前,准备了一份履历,送到人事部建档……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就只是缺她这个东风而已。   这下海月想不留下来好好上班都不行了。   因为她目前已经是邶风集团的正式员工,要走的话,就必须按照公司的章程,提前一个月递交辞职信,否则就必须付给公司巨额的违约金……   海月不明白,她根本连合同都没签,为什么会产生违约金这个东西?   林秘书告诉她,她的工作合同是司空经秋帮忙弄的,上头盖有她的印章……   听到这个消息,海月彻底愕住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司空经秋居然乱用她的印章……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走人不干。   但是,问题就在于她不是普通员工,她是总经理夫人!   一到公司的时候,司空经秋就召集了所有的员工,当着他们的面宣布了这个事!   这种情况下,海月如果连辞职信都不交就走人,一定会有损司空经秋在公司里的形象……   可恶!   他根本就是算计好的!   海月看了满满一桌子要翻译的文件一眼,抓起手边的笔,气忿地扔进笔筒,瞪了坐在办公桌后处理公事的的一眼!   接收到她不善的目光,司空经秋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挑眉,凉凉地扫来一眼,问,“怎么,不认识那些英文字母?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就——” ☆、终极梦想   “不、需、要!”居然被这个人算计到这种地步,海月实在是太生气了,气到完全忘记了司空经秋是自己“债主”的事实,一直苦苦压抑在心底的脾气不自觉就爆发了出来。   对于她的火气,司空经秋一点也不为在意,径直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海月的办公区,随手拿起她桌上的一个文件夹。   司空经秋愈看眉头皱得愈紧,半晌后沉声肃穆道,“宋海月,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阅卷的老师眼瞎了吗?”   连最简单的成本价的英文都弄错?   对于司空经秋的挑刺,海月也有话说,不过声音却是没什么底气的,“我今年才大一,不懂很正常……”   正常?   她居然还有脸说?这张纸上,随便一扫都能发现一排……哦不,应该是说,随便一扫,根本没几个是正常的!   司空经秋的眉越皱越紧,随意挑了一个最简单的出来当例子,“costprice,成本价,我不相信你没有学过。”   “我——”海月张口,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哽住了。   她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司空经秋的问题,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学没学过。   其实司空经秋说得一点儿没错,她能考上大学,运气的成分居多。   但这也不能怪她啊,高中起就因为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而到处打工,根本就没有时间学习,成绩当然都是低分飞过。   那个时候,她甚至作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考不上大学。   谁知道高考的时候,成绩一向烂到家的她居然跌破眼球地考出了惊人的成绩,因此上了X城最出名的一所大学。   有时候,海月总会怀疑,是不是阅卷的老师弄错了,或者……是有一位名字和她一模一样的考生……   到了大学就更不用说了,以六十分万岁为终极梦想的她,根本只在考试的时候抱抱佛脚,其实的时候,还是完全献给了工作。 ☆、还有什么不满   这样的学习态度,不被当掉就已经烧香拜佛了,怎么可能会学得到真正的东西?   所以……   司空经秋睨了眼神涣散、灵魂不知道飘去何方的海月一眼,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出声把她拉出现实,“怎样?怎么不说话?这些你到底懂还是不懂?”   海月咬唇,慢慢地垂下头,扭捏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道,“我……这上面的东西我完全看不懂啦……”   “完全?”司空经秋难得的呆了下,没料到她的英文程度会差成这样,表情相当的震惊。   “其实也不是全部……”也就是字母分开来全部认识,组合在一起就有点困难,分不出谁是谁而已。海月支支吾吾。   “嗯呃?”司空经秋看着手里这份翻译得惨不忍睹的文件,深深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份资料交给海月。   还以为她懂大半以上的英文,没想到……   司空经秋相当无言。   “所以我说,要回便利店去工作了嘛!是你自己硬要把我拉来的!”海月不知不觉地在司空经秋面前露出小女生撒娇的姿态,嘟着嘴抱怨,“看吧,乐极生悲了吧!”   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提醒她,“你的语文造诣也不怎么样。乐极生辈是快乐到极点时发生悲伤的事……”   司空经秋顿了下,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而你,觉得自己曾经做过令人高兴的事了?”   “你!你不要太过分!”海月气得双目圆瞪,满脸通红,然而她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能拼命地跺脚抗议。   这个人怎么这么毒,拐着弯的数落她!   司空经秋心情大好地看着她上跳下窜,精力旺盛的模样,放下一堆的工作不做,拉来椅子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像个老爷似地看着她的举动,饶有兴味道:“嗯,你还有什么不满,一次性说出来!” ☆、反咬身上的女人   “我——”被他这么闲闲一问,海月脑袋一僵,所有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汽球一样,跑得无影无踪,懊恼得不得了。   宋海月,你怎么可以耍小脾气!忘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债主”了吗?!   思及此,海月丧气地垂头。   仿佛看穿海月的想法似的,司空经秋睨了她一眼,瞳眸的温度冷了几分,“宋海月,我们的确存在着交易关系,但并不代表在这场交易中,谁欠了谁或谁付出更多。我既然和你订下协议,就说明我们之间所付出的是等值的,站在公平对等的位置上的,你不必每次都摆出这种小媳妇、好像占了我很多便宜的样子。另外,对比我付出的那些钱,很显然司空大小姐的肚子更值钱些——”   司空经秋扫了她的肚腹一眼,哼笑一声,“若真要比起来,还是我占了比较大的便宜……”   他如此制式化的话语让海月胸口一阵难受,眼泪差点没噙住掉下来。   海月暗自吸气,咬牙。   不必摆出小媳妇的样子是吗?   没有占他便宜是吗?   海月咬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超扑上前去一拳揍掉他脸上的表情。事情上她也这么做了,退到门边,几步助跑后整个人用力地跳坐到司空经秋的腰上——   转椅不如不倒翁似地摇晃了两下,轰然倒在地上。   虽然隔着椅背,背部着地的司空经秋依然痛得神经发麻,半晌没回过神来,只能傻在那里,错愕地看着怀里的人,以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过度疲劳而产生的幻觉。   然而,让他更错愕的事还在后头。   宋海月竟然幼稚地俯下身来,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这……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司空经秋回过神来。他看着垂落在颊边的黑色发丝,做了从他出生以来就没做过的幼稚动作——   报复性地反咬身上的女人! ☆、一时忍不住……   海月吃痛地退开,伸手掐住司空经秋的脖子,气急败坏的大声控诉:“你干嘛咬我?!”   司空经秋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脖子此刻正在暴烈女海月的手下,凉凉地看着她,口气悠哉得让人想掐死他,“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什么州官、百姓的?简直乱七八糟!   而且真要这么比喻的话,她才是可怜兮兮的百姓,司空经秋是万恶的州官好吗!   海月气恼地松手,再俯身下去,咬他另一边的脖子!   “嗯哼——”司空经秋闷疼一声,却没有阻止她的意思,表情甚至还透着一丝愉悦的笑意,双眸展露着连他自己都不不知道的宠溺,深情地看着趴在身上的人,修长的右掌抬起,在空中滞了一下,抚上她的背部,慢慢地摩挲着。   对。   这样才是真实的宋海月,一个无时不刻都散发着能量,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的女孩子。   原来她只有在面对杜允言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姿态呢……   被咬得痛得眉头紧皱的司空经秋心情很爽,连着着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可以请问一下,咬够了吗,宋大小姐?在下的肉可好吃?”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冷静?   不仅冷静,他还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海月气恼地退开,瞪着司空经秋脖子自己咬出来的红痕,火大地瞪圆了杏眼,“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真是火死了!   看到她气得两颊鼓得跟青蛙一样,司空经秋又是一阵闷笑。   “你不要笑!不准笑!”海月一面愤愤地大叫,一边气急地捶打他不断起伏的胸膛,“有什么好笑的!”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司空经秋双肩抖动得更厉害了,“噗……抱歉,一时忍不住……咳咳咳……”   “可恶!”海月扬手,想用力地揍他几拳,却被司经经秋捉住了双手。 ☆、一时忍不住……   司空经秋终于不笑了,握着她的手缓缓地坐起来,声音依然带着闷闷的颤音,“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吗?”   “我才没有!”海月气得咬牙扑上前,又想咬他,却被司空经秋灵巧地避开。   她气急,抬臀狠狠地往司空经秋腿上坐,直到他闷笑变成闷哼,才满意地停下来,昂着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居高临下地斜瞥他。   司空经秋转头,瞟了满桌子待处理的文件一眼,眼角余光扫过腕上的手表,道,“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   “啊?”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的海月愣住。   司空经秋扬唇,露出一朵调逗的微笑,白牙闪闪,“你的恼羞成怒十点之前能发泄完吗?午休之前,留两个小时给我处理公事如何?”   这个人——   这个人真是气死她了!   海月被他悠然淡定的态度激得完全失去了理智,火冒三丈地扯掉司空经秋的领带,撕开他的衬衫,扑上前去一阵狂啃。   就在海月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总经理,优璇集团——”   推门而进的林秘书看到办公室里的情形,仿佛被雷劈中般整个人僵住,目瞪口呆地看着地板上纠缠在一起的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呃……真看不出来,总经理夫人人娇娇小小的,居然有SM的倾向,而且……   林秘书一寸一寸缓缓地移动脖子,看向司空经秋的面部。   总经理的表情,看上去,好像还挺爽的……   难道……他喜欢被总经理夫人虐待么?   还说为什么突然要把总经理夫人安插在总经理办公室上班呢,原来如此啊,原来——   只不过,这对夫妻也太那啥了点吧,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耶,居然就直接在地毯上翻滚起来……   林秘书华丽丽地风中凌乱了。   一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司空经秋和海月也愣了,齐刷刷地回头,瞠目结舌地与僵在门口的林秘书对看。 ☆、一时忍不住……   偌大的办公室,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静得可以听到三个人呼吸的声音。   海月傻眼地盯着林秘书,脑袋一片空白。   半晌之后,她机械般地低头,看着自己此刻的模样——跨坐在司空经秋腰上,双手摆着扒的姿势、豪迈地揪着他的衬衫……   竟然……让林秘书看见自己这副彪悍的模样,她……她……她……以后没脸见人了!   海月爆红着脸呻吟一声,真是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虽然是自己允许林秘书在紧急的时候可以不用敲门就进办公室,但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是让司空经秋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愣重重地咳了一声,清清喉咙,才从愕然中回过神来,启口道,“先进来,把门关上。”   “是……是!”林秘书表情呆呆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抱着文件夹闪身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说吧,什么事?”司空经秋将海月抱开,掸了掸衣服,站起来,一脸淡定的、一颗一颗扣上衬衫的扣子,捡起被丢挂在椅子上的领带系上,动作连贯而优雅,而且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林秘书看了同自己一样僵愣的宋海月一眼,咽了下口水,结巴道,“报、报告总经理……优、优璇集团的林佑怡小姐想见您。还、还有……”   林秘书停下来,慢慢地走过去,将手中的文件放到司空经秋的办公桌上,才接着道,“这、这是你要的,各个通讯商的详细调查资料……”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司空经秋点头,把还赖坐在地上的海月拉起来,再扶起倒地的椅子,这才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开始翻阅桌上的资料。   林秘书没有动。   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司空经秋抬起头来,“怎么?还有事?”   “呃……总经理,您要见优璇集团的林佑怡小姐吗?”   “她有说来做什么吗?” ☆、一时忍不住……   “好像是说,想跟总经理谈一下有关收购优璇集团旗下酒店的事情……”林秘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眼角余光瞟到司空经秋衬衫的掉了一颗钮扣,赶紧别过脸去,暗暗地伸手拉了拉雕像一样立在那里的海月。   海月回过神来,低头看了衣摆上的手一眼,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林秘书。   林秘书拼命地挤眉弄眼,示意她看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之间的小动作,正低头专心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资料,“十分钟后再请她请来。”   “是。”林秘书点头应着,手不停地扯海月的衣服。   海月本来还不知道林秘书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林秘书离开前将地毯上的一颗白色钮扣踢到她面前,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这、这不是……司空经秋衬衫上的钮扣吗?   她刚才……的力道有这么吓人吗?   居然把司空经秋衣服上的钮扣都扯掉了……   海月看着地上小小的钮扣一眼,再看看林秘书离开的背影,脸倏地一下爆红成猪肝色。   收拾桌面准备见客的司空经秋,眼角余光瞥见海月猛然瞪大眼睛的表情,抬头看她,“怎么了?”   海月挺直身体,结巴道,“没、没有啊!”   “没什么?”司空经秋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   海月大惊失色,迅速地伸脚,将那颗钮扣踢进办公桌底下。   司空经秋当然不可能相信她的话,绕过桌子走到海月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海月抿着唇站在那里,脸烫得都能煎蛋了。   几眼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司空经秋狐疑的收回目光,重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回去工作吧。”   工作?   有没有搞错啊!   海月定在那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空经秋。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英文烂得可以,居然还叫她回去工作?   见他不动,司空经秋玩心大起,挑眉调侃道,“怎么,要我亲自抱你回位置上吗?” ☆、一时忍不住……   说着,司空经秋作势要站起来。   由于他双臂撑着办公桌的动作,领带微微偏离,被扯掉钮扣的衬衫微微敞开,露出精壮而布满齿痕的胸膛……   “不用!”海月红着脸别开眼,逃似的奔回到自己的办公区。   海月刚坐回到椅子上,轻轻的敲门声立刻响了起来。   不是说十分钟后才请访客进来吗?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   这里是邶风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她是特别助理,可不能给人一种不专业的样子!   想到这里,海月赶紧挺直腰杆,装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拿着笔在纸上写写划划。   “噗……咳咳咳……”司空经秋被她不懂装懂的模样逗笑,抖着肩笑个不停。   “你——”她从来不知道,这个总是以优雅示人的司空经秋居然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海月气歪了嘴!抓起桌上的废纸揉成一团,朝离自己不远处的人丢去——   “啪——”   正中目标的鼻梁!   司空经秋被砸得一脸错愕。   海月毫不客气地爆笑出声,一点也没有给他留面子,还故意前俯后仰,捶着桌子,笑得十分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痴……”   司空经秋愣愣地陷在海月开怀大笑的笑容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之后,他做了懂事以来第二件从没做过的幼稚的事,拿起桌上那团白纸朝海月丢去——   没料到他会反击,海月愣了片刻,立刻抓起那团纸反击,另外还加揉了一团砸过去。   ……   于是,办公室里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两个原本连话都极少说的夫妻,很幼稚地在一向用来决策的办公室里打起了“纸仗”……   …… ☆、让我进去……   办公室外。   林秘书一脸为难地看着气势咄咄逼人的林佑怡,“林小姐,麻烦你再稍微等一下好吗?总经理有交待,让我十分钟之后再带你进去。”   “为什么要等到十分钟之后?我现在就要见他!”   那天被李管家叫保安来把自己扛出司空家就已经让她很不爽了,现在不仅司空经秋的手机完全打不通,居然还被一个小小的秘书拦在司空经秋的办公室外!   林佑怡瞪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口气十分强势严厉,“我现在、马上就要见到司空少爷!”   “林佑怡小姐,请不要让我难做好吗?总经理有交待……”林秘书为难地看着她,却没有让开,让林佑怡进入。   “让开!”林佑怡眯眼看着林秘书好一会,眯眼阴恻恻地笑,危险道,“我记得你,你叫林婳月是吧。”   林秘书虽然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嚣张跋扈且还有点蛮不讲理的态度,但基于礼貌和目前还处在工作当中,还是和善地点头,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是的,林小姐。”   “林婳月!”林佑怡将手中的文件夹举到林秘书面前,冷笑道,“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你知道拦下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林秘书依然保持着职业的笑容,“对不起,林小姐,我没有透视眼,所以不知道。”   林佑怡仿佛找到了制胜点般,趾高气昂地看着林秘书,得意地提高了音量,“这里面装的是邶风集团与优璇集团合资并购唐风酒店的企划案!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担待得起吗?”   不是邶风集团收购优璇集团旗下的酒店吗?怎么变成了合资?   林秘书听到与自己所知的完全不同的消息,蓦得一愣。   林佑怡立刻找准机会,推开林秘书,扭开了司空经秋办公室的门,速度快得林秘书根本来不及阻止。   “林小姐——” ☆、让我进去……   刹那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因为林佑怡开门的举动而顿住。   林秘书一脸担忧。   海月手正好丢出去一颗纸球,手定在空中来不及收回。   最让人惊讶的是司空经秋——   林佑怡强行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正被海月丢过去的纸球打中鼻梁,但脸上却没有不悦的表情,反而还扬着唇,露出颇为愉快的孩童般的笑容。   看着纸球从司空经秋的鼻梁上落下来,在桌上弹跳了两下,停止不动,林佑怡和林秘书两个人都呆掉了。   ……   ……   ……   总经理……   平常总是有礼而疏离的总经理……不仅被总经理夫人压在地毯上,现在居然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在办公室里跟总经理夫人扔起了纸球……   林秘书惊得瞪大双眼,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林佑怡受惊吓的程度也不亚于林秘书。   和司空经秋认识到现在,整整五年多的时间,林佑怡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他。   丢纸球?   丢纸球!   一向温文尔雅到几乎媲美冷血动物的司空经秋居然……居然跟一个三岁小孩一样,跟一个侧面看起来十分眼熟的女人在办公室里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林佑怡的情绪完全崩溃了,她用力地挥开拉着自己的林秘书,几个大步走过去,想看清让司空经秋露出这种表情的女人是谁。   当她走到海月面前,看清海月的长相,双眼蓦得瞪大了,“你——”   她记得这个女人的脸!   她是自己那天夜里在司空家里看到的小女佣!   她不是司空家的小女佣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佑怡瞪着满脸愕然的海月,竖眉严厉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邶风集团总经理的办公室,这是你来的地方吗?还不快滚出去!” ☆、让我进去……   海月被林佑怡一连串的话质问得一愣一愣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作出反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下一秒,海月回过神来,想到什么似的,又重新做回去。   “你这个贱人——”看到海月又坐回去,林佑怡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断,失去理智地扬起手,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啪——”甩了海月一巴掌,把海月的头打偏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海月不敢相信,竟然会有女人这么野蛮且没家教,什么也不问就直接打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之前在司空府骂自己的人!   她回过头来,恼怒地瞪着林佑怡。   林佑怡被海月瞪得更加生气,扬起手准备再甩她一巴掌。   司空经秋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司空经秋捉住林佑怡欲甩下的手,把海月拉到自己身后,冷瞳射着冰刃般的寒光。   面对着司空经秋,林佑怡立刻放软音调,又嗲又绵地保证,“司空少爷,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干脆利落地帮你处理掉这个烦人的小女佣,让她再也不能来纠缠你!”   司空经秋危险地眯眼,瞪着林佑怡,唇抿得紧紧的,不说话。   小女佣?   林小姐是不是弄错什么事了?   随后奔过来的林秘书愣了两秒,随后热心的说明,“林小姐,你弄错了,她不是司空家的小女佣,她是我们总经理夫人!”   “总、总经理夫人?”林佑怡全身一震,表情凝滞住!她张大着嘴,慢慢地回过头来,看着林秘书,用力地咽了口唾液,声音颤巍巍的,“你……刚才……说什么?”   林秘书看了凛着脸的司空经秋一眼,被他寒瞳冰到,语气不由也结巴了起来,“我、我是说,海月小姐不是什么小女佣,她是我们总经理的新婚妻子……”   ☆、被甩巴掌   “总、总经理夫人?”林佑怡全身一震,表情凝滞住!她张大着嘴,慢慢地回过头来,看着林秘书,用力地咽了口唾液,声音颤巍巍的,“你……刚才……说什么?”   林秘书看了凛着脸的司空经秋一眼,被他寒瞳冰到,语气不由也结巴了起来,“我、我是说,海月小姐不是什么小女佣,她是我们总经理的新婚妻子……”   “她……”林佑怡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才看向司空经秋,“她、她是你的妻子?司、司空少爷……你……你已经结婚了?”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林佑怡的问题,甩开她的手,转身向海月,眉纹蹙深,看着她因方才那一巴掌而微微发红肿起的脸颊,微眯的瞳眸中厉光一闪,压低的嗓音跳跃着怒火,“林秘书!”   僵在那里的林秘书跳起来,立正站好,“是!”   “请把林佑怡小姐到会客室去等我!”怒极的司空经秋咬牙,加重了“请”字。   林秘书不敢有任何迟疑,半拖半推地把呆成一座雕像的林怡佑拉出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她们走后,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司空经秋没有任何思考,拉着海月进了休息室。   把人按在床上坐好,他转身进盥洗室干净毛巾和脸盆出来,在饮水机下接了半盆水,再打开冰箱,拿出冰格,将上头的冰块敲进水里。   拧了一把毛巾,轻压在海月红肿的脸颊上,“这里没有冰袋,先将就一下。”   海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动作,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事件中回过神来。   脸颊虽然因为冰敷而舒服了不少,但依然有微微的灼痛感传来。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被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人甩巴掌。   而且,还不知道对方倒底为什么打自己。 ☆、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   胸口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流窜着……   海月却无法说清楚,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喉咙更是有什么东西哽着一样,紧紧地卡在那里,发不出来。   海月用力地吞咽了好几下,才终于让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散去了一些些。   她想问司空经秋跟林佑怡是什么关系。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立场——   对司空经秋来说,她只是一个买回来生孩子的女人!   海月的喉咙又被哽住,说不出话来。   思绪乱糟糟的海月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浮现出第一次来司空经秋办公室时,看到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和林佑怡外头的办公椅上,所发生的一切。   海月的胸口狠狠地揪疼了一下,脸色发白。   看到她的脸色,司空经秋立刻皱眉,墨黑的瞳眸闪过一道狠厉,“很痛吗?我马上送你去医生!”   说着,他站起来,动作稍嫌粗鲁地将毛巾丢进盆中,弯腰就要将海月抱起来。   海月按住他的手,摇头,神情有些恍惚,“不用了,我没事。”   “不行!一定要去医院!”司空经秋很坚持,伸手揽住海月。   海月反应很大地抓掉司空经秋的手,觉得他有点小题大作了,“这只是有一点肿而已,冰敷一会儿就没事了。不用去医院。”   海月的不合作,让司空经秋脸色一沉,搬出让海月全身为之一僵的理由:“宋海月!你是不是忘记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属于你自己的了?去医院!”   司空经秋的话,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一下子又剑拔弩张起来。   海月猛地抬头,看着司空经秋寒沉的脸,心重重往下一沉。   她想大声地拒绝,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话可以反驳司空经秋。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   在跟人比大眼瞪小眼、气势这事上,海月从来没有胜过。   当对手还是司空经秋时,其结果更可想而知了。   几十秒钟之后,海月率先败下阵来。   她看着司空经秋跳跃着火苗的瞳眸半晌,长长一叹,妥协了,“我知道了,我会亲人你的要求,去医院,好好检查这副根本不属于我自己的身体的……”   听到海月这么说,司空经秋立刻弯腰,欲将人拦腰抱起,“我陪你过去。”   “等一下!”海月开口制止他,站起来退开几步,离司空经秋远远的,“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你不用陪我。”   她之所以答应会去医院,只是暂时敷衍司空经秋的借口罢了,毕竟没有谁是因为被甩巴掌到医院去的吧!   林佑怡刚刚那下的力道虽然不小,但也不至于严重到要上医院——   比起先前允言那一巴掌,今天挨的这个,算是轻的了。   允言那一巴掌都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更别说林佑怡这一巴掌了……   她最近,好像总是在挨巴掌啊!   海月垂眸,暗暗地嘲笑自己   而且这些巴掌,不是她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就是在她没意识过来的时候发生,搞得她心情无比得不爽,却又无处发泄。   唉……   伸手又抱了个空,司空经秋脸沉得比爆米锅还黑,瞪着离自己好几步远的海月,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   海月飞快地转动脑子,终于想出一个阻止司空经秋陪自己去医院的理由,赶紧般出提醒他,“林佑怡还在会客室,你们不是要谈唐风酒店收购的事宜吗?”   海月的这些话,果然让司空经秋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直勾勾地看着海月,仿佛想从她脸上寻找些什么似的,来回搜索着。 ☆、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   然而几秒之后,司空经秋略显失望地垂下半眯起眼,深邃的双眸暗沉,整个人忽然变得阴沉起来,全身上下都闪着一股狠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置人于死地的气息。   海月噤若寒蝉地看着他,暗暗地吞咽着唾液,心“怦怦怦”跳得奇快,好像随时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久久过后,司空经秋终于点头,同意了海月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的提议,“我叫司机载你过去找东野。”   叫司机载她过去?   这怎么可以?   她根本就没打算要去医院啊!   她只是想随便到附近晃一圈,消磨下时间再回来而已。   要是司空经秋真的派司机,就代表真的非去医院不可看因为被人甩了一巴掌而肿起来的脸。   一想到那情形,海月不禁一阵恶寒。   毕竟有谁会因为被甩一巴掌,然后跑去医院看的?自己这种情况,光是被医生问起到为什么来看病就会很尴尬吧。   海月急得上前一步,音量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度,“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的腿又没事,不用专门叫司机了!我自己坐公车过去就可以了……”   对海月抗拒的行为,司空经秋的反应是凛着脸沉默。   海月的心,因为他的沉默,而吊得更高,心跳也变得更快了,手心也紧张地开始出汗。   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可是如果司空经秋坚持要让司机送自己怎么办?   海月咬了下唇。   要不?先让司机载过去,在医院里随便晃一圈再出来?   可是……司空经秋派的司机全程跟着自己怎么办?   想到这里,海月的眉不由皱了起来。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司空经秋打消派司机接着自己的主意!   海月咬着牙,拼命地思索着,看能不能找出一个合理有力的理由来打消司空经秋派司机送自己去医院的念头。 ☆、你现在的身体是我的   司空经秋抬眸,依然沉默着,黯如星辰的双眸看着海月,仿佛在评估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好一会儿,他终于点头,答应了海月的要求,“嗯,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海月松一口气,哪知一口气还来得及吐完,就因为司空经秋接下来的一句话,而差点吐血而亡。   司空经秋走到床头柜前,一面拿起上头的电话拨号,一边说,“我要电话叫东野在办公室等你。”   “……”   海月无言,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这厢,海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僵得跟雕像似的。那厢,司空经秋已经拨通了电话,开始向夏东野说明情况了。   只是不小心被甩了一巴掌而已,大不了下次打回来就是了啊,有必要搞得这么严肃且隆重吗!?司空经秋到底是有多坚持固执啊?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沉着脸、十分严肃地跟电话那端的夏东野说明情况的侧面,除了黑线,还是黑线。   看来,不管是搭司机专程的车子,还是自己坐公交车,她今天是非得到医院去不可了。   海月皱眉,暗暗在心底叹息:只是脸颊有点微肿而已,真不知道,司空经秋为什么要这么小题大作……   发愣间,司空经秋已经讲完了电话。他放下电话后转过来,面对着海月说,“东野那边我已经交待好了,你直接过去,看完之后,直接回家休息吧,下午不用过来上班了。”   这样就不用上班?   邶风集团的福利,也好得有些太过头了吧?   海月愣了下,直觉接话到,“这样随便不上班,不会被其他人说吗?”   “我是公司的总经理,放一个员工假的这点权力还有。”司空经秋没什么表情地开口,陈述着事实。   说得也是。   ☆、你现在的身体是我的   虽然司空老太太是邶风集团的董事长,但她已经是完全退休状态,除了每年的年会会回来一趟,其他的时候都在美国。   换句话说就是,司空老太太只是一个挂个名衔而已,司空经秋是邶风集团最高决策者。   总经理说一,当然不敢有人说二,除非是不想干了。   海月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认命地接受了自己一定要去医院的事实,也做好了面对一切尴尬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去过医生后,我会直接回家。”   两人的意见终于达成一致,一起走出休息室。   海月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整理散落在上头的文件。   这期间,司空经秋一直站在海月的身边,看着她收拾东西,偶尔伸手帮忙把因为刚才林佑怡的动作而掉落在地上的纸张捡起来递给海月。   他的薄唇一直紧抿着,深沉如深潭的不定地闪烁着,仿佛在下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   海月收拾好了东西,拎起包包,跟司空经秋打了个招呼后,直接走人。   没走几步,就被从思绪中回神的司空经秋叫住,“海月。”   司空经秋从来没有种这种语气叫过她,好似话里头蕴藏着无数的感情一样。   海月头皮一麻,脚步顿住,却不敢回过头去。   司空经秋为什么要这样叫她?   听起来就好像……他对自己有多深的情感一样。   是错觉吧!   司空经秋怎么可能对自己有感觉呢?   她只是他花钱买回来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别傻了!宋海月!   如果司空经秋真的对你有感情,又怎么会在婚后跟林佑怡还有那天在雨中见到的那名女孩子有牵扯?   海月自嘲地嗤笑一声,转过头去,“还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会早点回去,在家里等我。”司空经秋说。   由于背对着光,海月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只能凭听觉来猜测他话里所流露出来的情绪有些紧张。   然而尽管看得并不真切,海月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吊起来,“我可以先问下……是什么事吗?”   司空经秋默然了好一会儿,才说,“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你现在的身体是我的   海月坐在公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飞逝的风景,情绪还陷在刚才司空经秋所说的话里,没有回过神来。   感情?   她刚刚没有听错吧?   司空经秋居然在他们这段纯交易的关系中,用了“感情”这两个字。   他们之间,有“感情”这个东西吗?   不,应该是说,司空经秋对她有感情吗?   不,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司空经秋怎么可能对自己有感觉?他口口声声都说,自己只不过是他买回来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而且……   结婚以来,他也从来没有跟之前的女人断过联系不是吗?   今天她挨的这一巴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虽然不知道,司空经秋在外头到底有多少女人,但她知道,他跟那些女人,都没有断了联系。   所以应该不是对她有感情吧。   海月不由自主地伸手,抚着微肿的面颊,暗嗤自己一声。   她居然……居然在心底对司空经秋刚才说的话有所期待……   真是傻得可以!   可是……如果没有的话,司空经秋为什么会用了感情这两个字?   难道……他已经发现,自己对他的……所以特地找时间要和她谈谈,顺便警告她不要太自作多情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海月心猛地一抽紧。   海月坐在位置上发愣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公车已经缓缓地驶入了终点站,车上的人也已经走光了。   公车司机将车子熄火停好,回头却发现车厢里还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提醒,“小姑娘,到站了哦!小姑娘?你再不下车我就要把你关车上了哦!”   “啊!对不起!我马上下车!”海月猛地回过神来,道过歉后,赶紧抓着包包下车。   海月刚走出总站,就看到等在门口吞云吐雾的夏东野。   他怎么会跑这里来?   大概是司空经秋不放心,所以让夏东野过来接自己吧。要不然夏东野那么忙,怎么可能还会跑到过来接她? ☆、做吧   海月愣了下,走过去打招呼,“夏医生,你好。”   “你到了,走吧,我还在上班,不能出来太久。”夏东野吐出一口白烟,站直身体。   对夏东野放下工作过来等自己,海月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司空他……只是担心我找不到路,所以才会让你过来等我的。”   夏东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吐出一口烟,“是我自己要过来等你的,跟经秋没关系。”   “啊?”海月张着嘴巴愣住,回过神来的时候吸了好几口二手烟,一阵猛咳。   夏东野转头,睇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按灭了烟,丢进垃圾筒里,迈开脚步。   是错觉吗?   为什么刚才那一刹那,仿佛在夏东野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炙热。   海月心一跳,眉深深地锁起。   是她的错觉吧,夏东野怎么可能对自己产生那种感觉?   他们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才几次,十根手指都数得完,而且几乎都没什么说话的……   所以是错觉!   一定是她的错觉没错!   这样一想,海月的心安下不少,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怔了两秒后,跟上去。   夏东野并没有带海月去见其他的医生,而是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下吧。”司空经秋指了指沙发。   海月依言坐下。   夏东野转身,拿了医用冰袋递给海月,自己则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继续忙工作,一副放她自生自灭的样子。   海月不说话,默默地按着冰袋坐在那里。   办公室里一片静谧,除了敲键盘上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   海月想打破这种沉静,问夏东野需要冰敷多久可以离开,唇张合了数次,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明明在家里就能解决的小事,却偏要跑到医院来麻烦夏东野,海月实在很难用言语形容,自己现在提什么样的一个复杂的心情…… ☆、做吧   就在海月纠结着要怎么打破人的沉静时,敲击键盘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海月本来没有太在意,以为夏东野只是暂停休息下而已,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海月敷在脸颊上的冰袋都快捂热了,敲键盘的声音还是没有响起。   怎么了吗?   海月禁不住好奇地抬头,对上夏东野若有所思的打量目光。   为、为什么这样子看人?   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是衣服没拉好还是……   怔了下,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海月抬头,不解地开口,“夏医生?”   夏东野看着她,目光微闪。   久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是为了杜允言的医药费,所以才答应嫁给经秋?”   海月愕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夏、夏医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不懂到夏东野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是司空经秋那天还跟他说了什么吗?还是允言……   不,应该不会是允言。   即使是主治医生,夏东野对他来说,也顶多只能算是见过比较多次的陌生人而已。   而且允言虽然开朗,很容易与人结为朋友,但也不是那种会随便找人说心事的人。   所以是司空经秋了,应该是那天夏东野在追问自己身世的时候,司空经秋不经意间透露的吧……   海月敛下眼睑。   夏东野注视着她脸上表情细微变化,口气轻淡描写,“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好奇罢了,毕竟之前……”   夏东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杜允言住院的,你那么尽心尽力的……”   夏东野没有继续说下去,海月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按着冰袋的手渐渐松下来,海月低头,看着捏着还留有体温的冰代,没有说话。   “所以,你真的是为了杜允言,才会嫁给经秋对吧。”夏东野说着,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宋   小姐,你知道自己是……” ☆、你这是做什么?   夏东野的话到这里突然顿住,大约是顾忌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事,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海月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夏东野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被当着面这么提醒,海月还是觉得有点无法接受,语调不由拔高了好几度,“对不起,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宋小姐?”没料到海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夏东野愣住。   海月蓦得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将冰袋放到夏东野的办公桌上,“夏医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她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听夏东野关于自己身份的事,那会令她有种心上早已结疤的伤口重新被撕开流血的错觉,虽然没有最开始那么痛,却让人产生一种无法面对的无力感。   “抱歉,说了你不喜欢的话。”夏东野不再继续往下说,深深地看了海月一眼,从椅上起身,伸手托住海月的下巴,凝视着她。   他突如其来的贴近动作让海月的脸微微一红,下意识地避开,退了一步,“夏、夏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夏东野没什么表情地看海月一眼,半点也没有因为海月避如蛇蝎的态度而尴尬,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平静道,“放心,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看下你需不需要进一步的检查而已。”   海月看着他,并不想说多,“我可以回去了吗?”   她觉得夏东野看自己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有点奇怪,好像在看算计着什么一样,这让海月不敢继续在这里再呆下去。   夏东野收回目光,一边说明情况一边往外走,“你的脸没什么大碍,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海月立刻拒绝,“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夏医生你忙你的吧。”   语毕,朝夏东野鞠了个躬后,急急地往门口奔去。   “宋小姐!”夏东野突然提高音量,成功地制止了海月继续往外跑的脚步。 ☆、命悬一线   海月骇然地僵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声音颤抖着,“什、什么事?”   夏东野几个跨步上前,语气强势而且坚持,“我送你下去。”   海月不说什么了,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从夏东野的口气来判断,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他都会跟着自己下楼。   两人默默的一起向电梯走去。   今天医院里的病患特别多,电梯门口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海月和夏东野站在人群外,根本挤不进去。   海月傻眼。   怎么回事?刚才来的时候还没什么人啊,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人山人海了?   而且……   海月小心翼翼地瞄了挡在电梯口的那一群人,这些人,一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的,完全不像是前来看病的病人,倒像是来找哪个人寻仇的黑帮一样。   难道……医院里有哪个黑道大哥住进来了吗?   海月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结果却绊到路过的一个行人,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幸好站在身旁的夏东野及时伸手拉住了自己,否则她现在恐怕已经摔倒在地上,被匆匆过往的行人踩了好几脚了。   海月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   夏东野瞟了一眼堵在电梯口的人群,眸光微闪,拉着海月,在人群中左闪右闪,避到人少的角落。   “夏医生,你们医院,住了什么大人物吗?”海月甩得被抓得有些发疼的手说。   “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夏东野瞥了不远处的人群一眼,口气充满了不屑和鄙夷,“只不过是一个叫的暂时抓不到把柄治罪的人渣而已。”   抓不到把柄治罪的人渣?   海月启口,正想问夏东野是什么意思,一名满头大汗的小护士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夏医生,原来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夏东野:“什么事?”   “杜、杜允言他——唔!”在小护士说出更严重的事情之前,夏东野迅速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崩溃的边缘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杜允言”这三个字已经清晰地传进了在场三个人的耳朵里。   海月脸色发白地上前一步,来到小护士面前,掰掉夏东野的手,双手紧紧地掐着小护士的臂,“你刚刚说杜允言?允言、允言他怎么了?他现在在医院里吗?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海月的力道很大,小护士被掐得皱起了眉头,“你是杜允言的家属吗?”   海月没有理会小护士的问题,面如土色地盯着小护士,径直地问着自己的问题,嗓音颤抖得厉害,“你快告诉我,允言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啊!”   她不敢去想,允言再一次住进医院的原因。   是上次事件留下的后遗症吗?其实他根本没有像夏东野所说的那样,完全康复?   海月的神经崩到了最高点,情绪也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   小护士被海月的模样吓到了,脑子一片空白,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求助于抓着海月,想将人拉开,却始终没有任何办法的夏东野,“夏医生……”夏东野也有一些被海月的激动错愕到。   他没料到宋海月的反应会这么大,上一次杜允言住院的时候,她除了天天来照顾杜允言外,根本连情绪的起伏都没有外露……   不过他毕竟是看过太多生死离合的医生,心态上自然要比眼前这个刚到医院工作的护士要好得多。   他很快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强行把海月拉开,捉着她的不断挣扎的双臂厉声道,“宋、海、月!冷静下来!你这个样子,护士怎么敢把事情告诉你?”   在夏东野的喝声和瞪视下,海月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缓缓地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夏东野,脑中有根线倏然清晰连贯起来。   允言再次住院……这才是夏东野丢下工作出来接自己、又贴心送自己的原因?   他早就知道杜允言在医院里,所以才会千防万防的,就为了防止她跟允言再次碰到面? ☆、痛得没办法呼吸   海月跟着夏东野一起走楼梯,跑向杜允言所住的加护病房。   刚才在跑上来的路上,小护士就已经说明,杜允言并没有太严重,只是伤口有些渗血而已。   之所以会着急找夏东野,主要是杜允言醒过来后,非常不配合治疗,不仅乱摔东西、骂人、还要拔掉针头,众护士拿他没办法,又不敢随便给他注射镇定剂,所以才急匆匆地跑来找主治医生夏东野,看有可不可以给杜允言注射镇定剂,让他冷静下来。   允言没什么大事,只是情绪有点激动而已。   虽然夏东野并没有说杜允言是因为什么再次住院,但他亲口确认了允言并没有大碍,海月悬着的心也总算是稍微放下。   但是……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杜允言所在的楼层是八楼,他上次住过的楼层!   海月跑到八楼的走廊上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   她记得这里!   上次就是在这里,她失去了和司空经秋的第一个孩子!   海月的神经抽紧。   “怎么了?”夏东野放慢脚步,回过头看她。   “没、没什么。”海月环顾着眼前这熟悉的地方,脸色发白,感觉四周的一切开始旋转、视线也好像被什么雾住一样,变得微微模糊起来,渐渐的什么人也看不见了,触目所及,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恍惚中,有脚步声、和小孩子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咯咯咯”“啪啪啪”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着,每一下,都像是利器钉进海月的心脏。   海月心痛得没办法呼吸。   夏东野不知道海月怎么了,环视了周围一眼,瞬间明白过来海月为什么突然的异常。   他以为司空经秋已经告诉海月,关于她曾经流产的事情。   不过基于医者的职业道德和使命感,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交待小护士留下来照片海月后,直接奔进了杜允言的病房。 ☆、不要随便吓人   小护士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位疑似杜允言家属的女孩子到底跟夏医生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跑到这里后脸色死白、神情恍惚,不过还是依言了留下来。   小护士把脸色苍白如雪的海月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宋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海月像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还深陷在大脑产生的幻觉里没有清醒过来。   连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小护士有些慌了,伸手按着海月的肩膀晃了几下,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好几调,“宋小姐?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   海月终于回过神来,脸色依旧苍白,看到小护士着急的脸色,脱口问,“怎、怎么了?”   怎么了?   小护士有些无言。   这句话应该是她要问吧!本想数落海月几句,叫她不要再这样随便吓人,转念一想,又觉得算了。   大概是杜允言真受伤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吧,所以才会这样失常。   这样一想,小护士的声音放柔了,“宋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我先找个医生帮你看看?再去看杜先生?”   小护士的话提醒了海月,她跟着夏东野上来的初衷。   海月摇头,勉强地朝小护士挤出一朵笑容,站起来,“不用了,我只是情绪一时有点激动,现在已经没事了,护士小姐,麻烦你带我到杜允言的病房,谢谢。”   “呃……”小护士看着她苍白依旧的脸色,不放心地犹豫着,“你确定自己现在的情绪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再休息会儿再过去?”   “不用!”海月脸色一沉,猛地提高音量,吓得小护士反射性的倒退一步。   意识到自己把人吓到了,海月赶紧收起肃穆的表情,“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着急而已,不是故意这么大声吼你的。”   “呃……没、没关系。”小护士战战兢兢地迈开脚步,“宋小姐,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嗯。”海月点头,回头看了空荡荡的走廊一眼,跟了上去。 ☆、稳定下来了   海月走进病房的时候,杜允言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夏东野正在给他作检查,一面黑着脸喝斥教育,如果下次再这样不配合,绝对会叫所有的护士都不管他!   海月在门口定了几秒,缓缓地走过去——   然而当她走近,在距离病床大概有五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却因为眼前所见到的情形呆住了,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杜允言的伤并不像夏东野描述的那样没有什么大碍。   事实上,杜允言伤得非常严重,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脸肿得跟猪头一样,青一块紫一块,光裸的上半身缠满了纱布,双腿也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他是遭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才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车祸吗?   有那么一瞬间,海月不敢直视杜允言。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前去。   杜允言看到海月了。   他愣了一下才开口,声音像被什么压过一样粗嘎沙哑,“海……月……你……怎么……会过来……”   海月全身一僵,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夏东野看了床上半死不活的人一眼,替海月回答了这个问题,话又狠又毒,“她刚好来医院,听到护士提起你大吵大闹,所以过来看你闹笑话,顺便看你死了没有!”   “是……吗?”杜允言看着海月苍白的脸色,想起之前自己喝醉酒时对海月所做的事,眼神黯了下来,脸上布满了愧疚,声音细若蚊蝇,“对……对……不……起。”   现场除了海月,没有人听得懂杜允言在说什么。   海月僵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夏东野和护士们神情各异。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原本“热闹非凡”的病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夏东野率先打破了沉默,走到海月面前,“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就回去吧。” ☆、难言之隐   一听海月要走,杜允言立刻抬头,看着海月,眼神怯懦且小心翼翼。   海月看得心头一震。   允言之前的所做所为的确让她害怕,甚至现在想起那天的画面,身体还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可是……面对着这样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杜允言,海月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样,根本无法走开。   护士在夏东野开口问海月要不要留下来的时候已经被支出去了,现在病房里只有杜允言、海月和夏东野三个人。   杜允言和夏东野都在等海月的答复。   海月看着他们,喉咙似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她捏紧双拳,用力地吞咽着,久久之后,终于能够说话了,“夏、夏医生,我可以在这里陪陪他吗?”   杜允言闻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夏东野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却开口提醒海月,“我想……你来看杜允言这件事,你最好打个电话告诉经秋一声。”夏东野说完,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海月微微颤抖的身体,问,“需要我带上门吗?”   海月转头,看着夏东野,“麻烦你了,夏医生。”   夏东野点头,留下一句“我就在外头的走廊上,有什么事叫一声就可以”后,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海月和杜允言。   海月和他对看了几眼,深吸口气,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海……月……”杜允言的声音依然沙哑,喉咙仿佛被火焚过一样干涩难受,但这并不妨碍他急欲向海月道歉的决心,“那天……”   海月不想再听到有关于那天的点点滴滴,飞快地打断他的话,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杜允言不是笨蛋,他当然看得出来海月对那天的事充满了恐惧,眼神黯了黯,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没有回答。 ☆、你不要走   海月捏紧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压制着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再问他,“你为什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杜允言还是没有回答,苍白干裂的唇抿得更紧了。   海月看不下去,转动开关,把杜允言的床摇起来,让他形成半躺的坐姿,转身拿来桌上的温水喂他喝了几口。   海月将杯子放回去,双眼不容回避地直视着杜允言,坚持不懈地问,“你到底为什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在海月步步紧盯的目光下,杜允言终于开口,然而他说的却不是自己伤成这样的原因,而是——   喝了水以后的杜允言,喉咙不再那么干涩,说话比之前顺畅了许多,“海……月,你不要……问了,我不想害你……”   杜允言说到这里忽然失声,把头低了下去。   害她?   允言伤成这样,跟自己有关系吗?   海月凛了一下,眼皮不祥地跳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下去,话不要只说一半!”   杜允言抬眸,看了海月一眼,又迅速别开,双唇颤抖嗫嚅着,眉头紧皱、脸色微微发白,表情十分的为难,甚至、还带了一丝的胆怯。   再这样下去根本在浪费时间!   海月不想再继续猜测下去,心被吊得七上八下的。   她暗暗地吸了口气,板起脸,声音压低,“杜允言,我最后问一次,你为什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我……”杜允言还在踌躇犹豫。   看着杜允言吞吞吐吐,什么也不肯说的样子,海月决定她不要再跟他纠结下去!   “你不说就算了!”恨恨地丢下这句话,海月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欲往外走。   杜允言顾不得手上还插着管子,不加思索地伸手,拉住海月,“你不要走,海月!我说!我说就是了!” ☆、傻B的行为   当杜允言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海月一阵脊背发凉,胸口瞬间产生一股甩开他的冲动。   她暗暗吐纳几次,克制住这个念头,借着重新坐回位置上的动作,不留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杜允言舔了舔唇,声音里还有着一丝的不确定,语气伈伈睍睍的,“海月,你……相信我的话吗?”   海月拧眉,不悦杜允言的话还是没有触及主题,同时也奇怪,杜允言为什么连话都没说,就先问自己相不相信他。   难道害他伤成这样的人,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吗?   思及此,海月全身一震,神经和声音都不由拉得紧紧的,“说吧。”   杜允言舔舔干涸的唇瓣,用力地吞咽了几下,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江老大说,撞我的车子,是邶风集团的……”   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应,海月仿佛被雷劈中般,傻住!   邶风集团?   那不是司空经秋的公司吗?   邶风集团的车子把允言撞飞……而邶风集团又属于司空经秋的……   零碎而明显的线索在海月脑海里来回跳跃。   下一秒,她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瞪大!   邶风集团的车子把允言撞飞……   难道说……允言会出这次事故,和司空经秋有关?允言是这个意思吧?他会吞吞吐吐,先问她相不相信他说的话,就是怕道出主使者跟司空经秋有联系后会被不被相信……和暗指此次的车祸,是司空经秋主使的。   可是为什么?   司空经秋跟允言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叫人撞允言,而且用的还是邶风集团的车子?   这不是明摆着的傻B的行为吗?司空经秋会笨到这种地步?用自己公司的车子做案?   海月呆在那里,一时还不能完全接受杜允言的说法。 ☆、要这么做呢?   杜允言看出海月脸上的狐疑,怕海月在是在怀疑自己乱说,于是赶紧补上一句,“车子的事,警方也已经证实了,是属于邶风集团的。”   “警方?”本来还觉得这件事不可能会跟司空经秋有关,但是杜允言抛出的这句话却让海月有些茫然了,思绪更是乱糟糟的。   难道……司空经秋真的指使人去开车去撞允言?   不!   司空经秋应该不是这种人。   他虽然对女人无情,但在其他事情上,都称得上是一个极其负责任、也相当具有正义感的人。   海月很清楚,司空经秋的心里,有自己的道德标尺,他不是一个会随便伤害别人的人。   会不会?是警方弄错了?   撞允言的车子根本就不属于邶风集团的,而是套牌之类……   海月摒着呼吸,看着杜允言,声音透着连她自己本人都没有察觉的颤抖,“警方还说了些什么吗?”   “呃——”杜允言顿了下,暗暗的扬眸,观察着海月脸上的表情变化。   海月等待着,心“怦怦怦——”跳得格外厉害,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杜允言说,“你来之前,警方刚刚打过电话,说致电过司空经秋。车子的事,司空经秋他也亲口在电话里承认了,车子的确是邶风集团的。”   海月因为杜允言的话僵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或者说能说什么,内心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允言总是吞吞吐吐的了。   原来是因为扯到了司空经秋!   好半晌后,海月抿唇,“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嗯。”杜允言点头,急切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呆在这里等郑警官,他昨天说今天晚上下往之后会过来看我。”   面对允言真挚而看不出来有任何欺负的双眸,海月沉默了。   难道……杜允言这次受伤的事,真的和司空经秋有关?   如果真的是的话,司空经秋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陷害?   除了描述车祸当时的情形,杜允言一直在为那天的事道歉。   而现在,他终于合上嘴,睡着了。   海月小心翼翼地将他紧抓着自己的手慢慢地放回床上,轻手轻脚的想从他的钳制中把手抽回来。   不料她一动,手还没来得及完全抽出来,杜允言立刻像要失去什么似的剧烈地震动一下,再次紧握着她不放。   海月只好坐下来,静静地等候杜允言熟睡过去。   看着杜允言全身是伤的模样,海月思绪万千。   杜允言的伤,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司空经秋造成的吗?   会不会是有人蓄意陷害?   思及此,海月不由将目光移到杜允言青青紫紫的脸上。   虽然因为自己,杜允言和司空经来之间,有了一层不可言说的矛盾,上次司空经秋也跟允言打了一架,但允言应该不会为了这个,而故意陷害司空经秋吧。   而且允言刚才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跟允言当了一年多的情侣,她非常清楚允言的一些小习惯,他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会飘浮不定,找不到焦距,手心会下意识的出汗。   可是刚才……他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这些症状。   允言并没有说谎。   可是……司空经秋为什么要叫人撞允言?允言根本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啊!而且还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好像要向全世界昭告,这件事是他做的一样。   海月真的一点也想不明白了。   沉默了半晌,海月低头,从包包里翻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司空经秋问清楚,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   怎么回事?   她记得今天出门的时候,电池还是满格的啊!   海月愣在那里。   这下……该怎么办?   要不要叫夏医生进来一个?   正这么想着,门外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夏东野推门进来。   “夏医生。”海月转头看了夏东野一眼,目光移到自己被杜允言紧紧握住的手,笑得有些尴尬。 ☆、真的睡着了吗   夏东野什么也没说,仅是睨了他们交握的手一眼,反手带上门后走过来,低声道,“需要我帮忙分开吗?”   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海月摇头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怀疑,允言是真的睡着了吗?   海月疑惑的目光移到杜允言的脸上,然而他却丝毫没有醒着的迹象,睡得很沉。   允言并没有醒,他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他在害怕自己离开。   海月的心乱糟糟的,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只知道纷乱的情绪当中,愧疚占了绝大部分的比例。   她对允言产生了愧疚。   那是之前对司空经秋才会有的情绪啊!   所以……   所以,她是真的已经不爱眼前这个人,而把感情完全放到司空经秋身上了吧……   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就已经对允言没有了当初的感觉,人的感情……真的会变得这么快吗?还是……她原本就爱允言爱得不够深?所以那段感情才会这么轻易的被取代?   海月又看了杜允言一眼,垂下眼,神情复杂。   夏东野瞥了海月掌中暗着屏幕的手机一眼,搬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已经知道过经秋了?”   海月摇头,“手机……没电了。”   夏东野没有说话,默默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海月后,才开口“用我的吧。”   海月看着静静躺在夏东野掌心里的手机,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了?”夏东野挑眉,不明白她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还是……”海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干涩,她的话停顿住,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才继续说,“我马上就回去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跟他说比较好……”   海月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她不想司空经秋和杜允言两个人,起任何的纷争了,尤其是——   在杜允言说,他这次车祸的主因是司空经秋之后。 ☆、离开经秋?   闻言,夏东野没有异议,收起了手机。   海月很感谢夏东野无声的体贴,“夏医生,谢谢你。”   “我这边倒是无所谓。”夏东野耸肩,有所保留的地说,“但是经秋那边,你确定不通知他一下会比较好吗?”   夏东野的话让海月怔住了。   其实,她刚才也还在犹豫,要不要事先告诉司空经秋自己在医院遇到了杜允言,还跑过来看他的事。   在海月的内心深处,并不是很想让司空经秋知道自己跑来看允言的事。   这其中,怕司空经秋和允言起冲突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海月更担心的是,司空经秋在知道自己又和允言见面后,对她的态度会愈发的冷淡。   虽然,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司空经秋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够冷淡的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在还处在犹豫的阶段,发现手机没电,立刻就退缩、打消了告诉司空经秋自己跑来看杜允言的事。   海月的情绪忽然一阵低落,她落寞地垂下头。   “宋小姐?”她的沉默,让夏东野有些不明所以的同时,也有些担忧自己今天的做法是否正确起来,“难道……你还抱着跟杜允言……”   夏东野点到为止。   海月明白夏东野想说的是什么,她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快要听不见,“我没有那么想,从嫁给司空经秋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想过回头的事……”   说到这里,海月感觉杜允言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下,她不禁怀疑杜允言是否是真的睡着了,然而抬眸看过去,他却没有任何醒着的迹像。   也许是下意识的吧。   海月又是一阵愧疚,但心却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她从来没有抱着跟杜允言复合的念头,一直都没有。   之前,是觉得,事情发生了就无法回头。   而现在……她已经不想再回头了——   即使司空经秋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交易的物品,她也不想回头了……   夏东野并不是十分相信她的话,开口试探着,“宋小姐,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帮你解决那些问题,你会不会选择离开经秋?”   海月没有回答他。   因为她知道,不管有没有夏东野所说的如果,只要她不想离开,这个如果都不会成立。   司空经秋承诺过,她若不离开,就会一辈子都是司空太太。 ☆、你死到哪里去了?   凌晨两点三十五分。   除了外头的路灯,司空庄园里一片黑暗。   皎洁的月光从敞开的大门和大片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将客厅里的人的身影拉长,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迤逦出一道森冷、透着寒气的影子。   司空经秋紧握着双唇,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头,微瞠的寒瞳向外喷射着阵阵的寒气,他全身上下都被一股可怕而阴郁的气息包围着。   心随着墙上壁钟指针一下一下往前跳动的细微声音,正源源不断地向上涌着熊熊的怒火。   整整十五个小时。   宋海月整整十五个小时没有任何音讯。   打了几十通电话都不接,最后甚至关机。   不仅宋海月的电话关机,连夏东野的手机也一直处在无信号状态,完全联络不上。   下午的时候,他开着车到处找她。   岳父岳母的家、林妈说的她平常会去的街巷,甚至连杜允言的家都去了,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倒是杜允言的家门口站了许多警察,好像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他上前询问,才知道杜允言被一辆疑似属于邶风集团的车子撞倒,送往医院,警方正准备接他父母去局里作笔录。   警方看到他出现,立刻上前了解详情。   虽然不明白事情原由,但司空经秋还是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了警方提出的疑问,并承诺一定尽全力配合调查后,才离开。   离开杜允言的家后,他下意识地想将杜允言住院和海月联系到了一起,开车到医院去。   但是还没等走到杜允言的病房,就被一群长相十分不善、看似像黑道人物的人拦了下来。   司空经秋并不关心杜允言跟什么人来往,他关心的是,宋海月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杜允言的病房外既然守着这么多不让靠近的人,宋海月应该也进不去吧。   欲至杜允言病房窥探宋海月是不是在的念头打消,司空经秋转身去六楼找夏东野。   但是护士却告诉他,夏东野早就离开医院了,她也不知道夏医生去了哪里。 ☆、 难道他们对她……   驱车前往夏东野的家中,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最后还是他家里的佣人告诉自己,夏东野因为被医院紧急派到S市去支援,所以才匆匆忙忙离开,手机无法接通,应该是因为人在飞机上的关系。   司空经秋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那该死的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居然连个电话也不打回来!   司空经秋气急,一脚踹向眼前的桌子,“砰——”声音并不大,在静谧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的响亮。   墙上的壁钟滴答滴答,不断地向前跑着。   而司空经秋满腔的怒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转为了担忧,脑中浮起一幕又幕海月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心口阵阵恐惧发慌。   她会不会是出事了,所以才没有打电话回来?   是被想勒索自己的人绑架了?还是?   会不会她现在正等着自己救援?   为什么他还没有收到歹徒的勒索电话?   难道他们对她……   妈的!   那个女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司空经秋越想越失去冷静,又踹了桌子一脚。   他瞪着摇摇晃晃的桌子一眼,站起来,不想再继续这样等下去,决定先报警,再派人去寻找宋海月的行踪。   司空经秋抓起桌上的电话,飞速地按键。   就在他准备按下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屋外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   司空经秋想也不想地盖下电话,转身走出门外,然后,他像是看到令人难以接受的画面一样,倏地瞪大了眼睛。   宋海月。   那个自己担心了一晚上的女人,正从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子上下来,而坐在驾驶室的人,让他觉得十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司空经秋死死地盯着驾驶座上的人,再看替宋海月开车门的黑衣人一眼,终于想起自己在医院、杜允言的病房外见过这些人。   他危险地眯起眼,冷冽地看着跟那些黑衣人告别的宋海月,止住脚步,转身走回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你竟然还有脸这样   司空经秋阴沉地看着桌上没有盖好、还闪着信号的电话,双眸贲射着冷峻得如同冰雕般的怒意。   好!   很好!   非常好!   他丢下一堆的工作,满世界地找她、在家里坐立难安,担心她出意外,甚至还差点报警……   而她呢?   她又是怎么回报自己的?!   去医院里看杜允言,还在他的病房里呆了整整十几个小时?   两个旧情人在一个空间呆十几个小时,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一时情难自禁,做出见不得人的事?!   该死的宋海月,她当真以为他是一个没有任何脾气的泥人吗?   司空经秋怒瞪着门口,胸口的怒火在不断地翻滚聚集着,直到那个始作俑者出现在门口,终于瞬间爆发出来!   司空经秋看着那抹刻意放慢脚步、蹑手蹑脚走进来,靠着边缘向二楼走去的人,声音极其冷硬,像鞭子甩过空气一样,“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海月没有料到客厅里会有人,而且还是司空经秋,准备跨上台阶的脚骇然僵住,猛地扭过头去,看到静坐在沙发上的淡灰暗影,蓦然想起司空经秋之前在办公室里对自己所说的话,像被一下子抽干了血液似的,脸色瞬间刷白。   完了!   她竟然把司空经秋要自己早点回家等他这件事忘记了!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杜允言而把这件事给忘记……   海月打了个寒颤,看着司空经秋的眼神充满了心虚和恐惧,“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司空经秋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海月的话,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海月面前,仿佛听到什么国际笑话般讥笑一声,猛地扣住海月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宋海月,你竟然还有脸这样问我?”   “我——”面对如此盛怒的司空经秋,海月胆寒地吞咽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燃烧殆尽的怒火   司空经秋双眼迸射着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怒火、用力地掐着海月的肩膀,指深深地陷入海月的肉里,几乎要把她捏碎,“说!今天一整天,你去了哪里?”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她敢骗自己的话……   如果她敢骗自己的话……   如果……   司空经秋对自己发誓,如果宋海月敢骗自己的话,他一定会……他一定会……   总之,如果宋海月敢骗自己,他一定会让她为说谎负出相应的代价!   司空经秋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面目几乎已经到了狰狞的地步!   海月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更不敢想像自己要是把今天真正的去向说出来后,司空经秋会有什么样更吓人的反应。   她看着司空经秋狂愤暴怒的脸,苍白而颤抖的唇吐出了令现场的气氛当场爆裂的谎言,“我……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迷路的老太太,好心地送她回去,所以才会……才会这么晚回来。”   海月咬牙,心惊肉跳地说完,眼神完全不敢看司空经秋。   “啪——”   海月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司空经秋听到自己脑内紧绷的神经断裂的声音。   他狠狠地瞪着海月,额际的青筋暴跳着。   海月被他看着瑟瑟发抖,双腿阵阵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如果不是双肩被紧紧地扣着,海月相信自己现在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四周一片死寂。   二楼转弯处墙上的壁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下都似尖锐的锤子,敲打在海月的心头,恐慌疼痛入骨。   他们就这样对看着。   久久之后。   司空经秋勾唇,露出一朵森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送迷路的老太太回家?宋海月,你当本少爷是白痴吗?”   他每一个音节都拉得很长,仿佛利器一样,切割着海月惊惧而紧绷的神经。   “我——”面对着司空经秋布满愤怒红丝的双眼,海月的喉咙被哽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燃烧殆尽的怒火   难道他——   知道自己去见了杜允言?   想到这里,海月重重一跳,脸色瞬间更白了一些,在月光下近乎透明。   司空经秋冷笑一声,倏地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深不见底的瞳眸中闪着可怕的冷光,“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被猫咬掉了吗?”   海月脊背发凉,仿佛深陷在冰窖中一般,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司空经秋全身上下都环绕着晦暗森冷的气息,锐利如刀的双眼阴沉地瞪着海月。   海月疼得眉头紧紧皱起,直冒冷汗,身体重重地颤了一下。   “说!”司空经秋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我……”海月惊惧地看着他,脑子乱轰轰的,心里想着,要不要向司空经秋坦承事实。   可是……她甚至还什么都没说,仅仅是晚归,他就这么生气、这么可怕。   如果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司空经秋一定会更……   海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选择了不告诉司空经秋真实的情况,免得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只是正好看到我搭不到车,所以顺路送我回来……”   “是吗?”司空经秋露出讥讽的冷笑。   月光从侧面照过来,将司空经秋的半边的脸隐在黑暗里,令他的脸显得有些青白,看起来十分惊悚吓人,“那我不是得恭喜你,遇到这么热心的人?”   “是、是啊。”海月的心惊恐地疯跳着,然而谎言已说出口,她只能咬牙继续圆下去,“他们真的很、很好心的陌生人呢!我、我本来想邀请他们进来喝杯茶,可是他们说已经很晚了……”   “够了!”司空经秋霍地打断海月的话,嗤笑着戳破她跟那些人仅仅是陌生人的谎言,“凌晨两点多,你上陌生人的车子?宋海月,你骗谁呢?呃——”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燃烧殆尽的怒火   海月怔住,然后眼角不安的微微抽搐,手心冒汗。   她光顾着想不让司空经秋知道自己在允言的病房里呆了那么久,完全忽略了现在已经很晚,一般人不可能会坐陌生人的车这点了!   司空经秋眸光愈发的趋冷,连续抛出好几个问题,“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被猫咬掉了吗?你再继续掰啊?”   “我——”海月骇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喉咙被封住了似的,不能说话。   司空经秋他……知道了吗?知道自己跑去照顾允言的事?   海月惴惴不安地想,然而下一秒,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不,司空经秋应该是不知道的。   这件事只有她、夏东野和杜允言三个人知道,而夏东野下午的时候又因为要赶去S市参加支援,急急忙忙就走了,他们应该还没有联络上才对……   所以,司空经秋并不知道她今天去了哪里。   这么一想,海月的心情安定了不少。   她深吸了口气,“他、他们是好人,是住在医院病患家属的车子,所以……”   “哦?病患家属的车子?”司空经秋讥讽地看着她半晌,忽然挑眉,诡异可怕地笑了,露出森森的白牙,慢条斯理道,“你倒是说说看,是哪个病患家属如此热心到没事送陌生人回家?在三更半夜的时候?”   海月答不上来。   司空经秋眯眼,似笑非笑,好心地提供借口给海月,“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是你前阵子去医生做检查时认识的?”   海月一时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竟神使鬼差地点了头,“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司空经秋垂眸,连续问了三个问句,然后捂着额哼笑,“你居然问我怎么知道?”   司空经秋抖动肩膀笑了一会儿后,才掀起眼睑盯着海月,一字一句,清晰道:“我下午去过医院了。”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燃烧殆尽的怒火   司空经秋他——   司空经秋他去过医院了?!   海月全身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司空经秋的语调冷冷的,淡淡的,但听在海月眼里,却犹如一把利刃,割开她的谎言,“送你回来的人,跟杜允言有关系吧?”   海月不能反驳,因为司空经秋说的,的确是真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允言为什么会认识那些看起来非常凶狠可怕的人……   司空经秋继续说,声音仿佛利剑一般,几乎要穿透海月的耳膜,“宋海月,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什、什么?”海月抬头,茫然地看着司空经秋,睫毛微微地颤抖着。   “很显然,你完全忘记了,那么,本少爷只好再提醒你一次……”司空经秋似笑非笑地看着海月,哼笑道,“宋海月,本少爷说过,如果你敢再跟杜允言有任何联系,本少爷一定不会对他客气!”   司空经秋顿了一下,继续说,“本少爷也说过,本少爷的不闻不问与好脾气,只会有一次!”   海月仿佛被灌了铅似的,定在那里,没有办法动弹,更没有办法说话。   她的脑子乱轰轰的,有许多画面在来回乱窜,然后,有一根线突然接了起来。   海月震惊而错愕地抬头,瞪视着司空经秋,声音颤抖得几乎不能成句:“允、允言……是你让人开车去撞允言的?”   司空经秋没料到她会突然天外飞来一个这样的问题,愣了几秒,随即想到今天在杜允言家所遇到到的事情。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海月,而是反问她,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认为是我让人开车去撞杜允言的?”   “我——”海月语塞。   她本来不相信司空经秋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司空经秋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让她心中的笃定,产生了动摇。   海月已经不敢肯定,这件事到底和司空经秋完全没有关系了。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燃烧殆尽的怒火   “你怀疑我对吧!”司空经秋自嘲又落寞地笑了,一副哀莫过于心死的表情,“不、不对,应该是说,你已经相信杜允言的伤跟我脱不了干系了……”   “我——”海月张口,想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这么想,她只是想人从司空经秋口中确认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而已。   但是。   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似乎已经不想再深究这件事的司空经秋。   “哈……哈哈……哈哈哈……”司空经秋看着海月,半晌后突然伸手撑额,抖着肩膀,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我真是个大白痴,居然还想跟你好好谈谈,妄想……哈!”   海月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周身都被一股不祥的预感所包围,然而她又不知道要如何让司空经秋停下来、从这个状态中走出来,只能钉在那里,什么也不做。   皎洁的月光中,司空经秋的怪异的笑声在偌大的客厅内回荡,带来如鬼片般让人惧怕的发寒感,让人忍不住寒毛倒竖。   海白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用痛感克制自己害怕得想逃跑的冲动,静静地等候着司空经秋恢复正常。   半晌之后,司空经秋终于止住笑声,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的双眼如吸血鬼般布满血红,往外迸射着暴戾的光芒,那是要将一切全部吞噬一样的狠厉。   司空经秋的表情看起来……好可怕!   海月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你——”   海月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司空经秋狠狠地掐住了下颚。   下鄂疼得刺骨,她没有办法再说话。   司空经秋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她,不发一语。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燃烧殆尽的怒火   海月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司空经秋狠狠地掐住了下颚。   下鄂疼得刺骨,她没有办法再说话。   司空经秋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她,不发一语。   海月惶惶不安地看着司空经秋,不敢有任何反应,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引起司空经秋情绪的失控。   久久之后。   “宋海月,我刚才给过你机会,向我说明了。”司空经秋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充满了冷酷,“但是你却选择了向我撒谎!”   “我——”海月想解释,可是司空经秋却不给她机会,迅速地打断了她的话。   “刚才我告诉自己……”司空经秋带着深深伤痛的双眼半眯着,声音像一张拉紧的弓一样,紧绷得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一样,“如果你坦承一切的话,我可以不计较——”   “司空——”   海月张嘴想插话,但是又被司空经秋打断。   他狠狠地掐紧海月的下巴,直到她再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为止,跟着才缓缓道,“宋海月,你已经失去机会,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闭上嘴,等着承受本少爷的怒意就可以了!”   “司——啊!”海月努力地从剧烈的疼痛中发声,试图想解释自己之所以会撒谎的原因,但是司空经秋的手更快一步,在她发声前,更加掐紧了她的下巴。   “本少爷现在什么也不想听!”司空经秋伸出食指,在海面眼前来回晃了两下。   “可是——”就算下巴疼得让她脑袋发晕,但海月不死心,努力地说话,试图解释。   “没有可是!”司空经秋恨恨有声,“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本少爷有话问你!如果你再敢有半句谎言……”   海月在司空经秋的指掌下挣扎着,用力地点头。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见不得人的事   得到海月的点头,司空经秋掐着她下颚松开一些,开始问话,“你什么时候跟杜允言开始联络的?”   虽然司空经秋已经放轻了手劲儿,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再怎么控制力道,还是不可避免得会造成不小的疼痛。   海月忍着疼痛,艰难地开口,“我和允言……并没有联系过……真的!”   司空经秋眯眼打量着海月,猜测着她话里的可信度。   好一会儿后,没有在海月的眼里看到任何闪烁与躲避,他满意了,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今天为什么会在杜允言的病房里?”   “我……去医院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允言在住院……”下巴处传来一阵醒疼,海月困难吞咽了下,才继续说,“所以就过去看了下,我和允言……并没有约好在那里见面……”   就算要跟允言见面,她也不可能会跟他约在医院、在八楼那个她失去第一个孩子的地方。   回想起之前自己站在走廊上的情形,海月的全身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司空经秋立刻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脸色一沉,厉声质问道,“你在说谎!?”   “我没有!”海月用力地否认,“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司空经秋怒瞪着海月。   “我——”要告诉他,自己早就已经知道流产的事吗?海月犹豫了几秒,决定还是不戳破,毕竟那件只会给两人的心口带来疼痛的事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再提起来。   海月吸了口气,“我真的没有说谎!”   “最好是这样!”司空经秋恨恨道,跟着连续丢出两个问题,“你今天在杜允言的病房里,都跟他做了什么?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只是在里边坐着而已,什么也没有做。”海月摇头拼命地摇头,“而且允言全身上下都是伤,根本就动不了,” ☆、见不得人的事   “你的意思是,如果杜允言可以动,你们就会做什么吗?”司空经秋曲解了海月的意思,眼中的怒意更甚。   “不是!”海月迅速地否认,“你放心,我不会再和允言发生任何的关系的!”   再?   司空经秋此刻正处于高度敏感状态的神经立刻捕捉到海月话里的不对。   她说再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今天之前,宋海月曾背着自己跟杜允言有过联系吗?   思及此,司空经秋整张脸都焦黑了下来,微低头,眼神危险地与她平视,“说!你之前是不是背着我跟杜允言做过什么事?”   海月不知道司空经秋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或许他只是无意间问及,并没有任何特指,但这   句话却像刺一样刺进海月的心里,迅速见血。   想前之前自己所做过的事,海月无法保持住淡定,全身冰冷,仿佛血液瞬间停止了流动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司空经秋知道,自己曾经背着他跟允言上床的事……   只是去医院看看杜允言而已,他已经暴怒得失去理智,好像随时要把人撕碎……   海月不敢想象,如果司空经秋知道了那件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用力地吞咽了几口唾液,她用最大的努力,控制着因恐慌而不断颤抖的心,强迫自己说出昧着良心的话,“我……没有……”   “没有?”司空经秋根本就不相信海月所说的话,因为她刚才在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飘乎了一下!   司空经秋瞪着她,眸光极冷,“宋海月,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背着我跟杜允言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海月横着心回答,“……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你刚才在回答我的时候,为什么停顿?宋海月,你最好自己坦白!”司空经秋眯起眼停了下,“如果让本少爷查出来,你跟杜允言做过什么对不起本少爷的事……” ☆、见不得人的事   司空经秋没有继续往下说,然而他阴沉狠厉的目光却让海月倒抽冷气,心惊胆战!   海月害怕司空经秋真的去查,更害怕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吓人的事来,所以,她开口尝试着说:“我和允言……曾经……”   “怎样?”司空经秋额际青筋暴起,颈边的静脉更是瞬间偾张起来,整个人仿佛一个随时要把人吞噬掉的魔鬼一样。   海月看着他的反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了,只能选择撒谎,“我跟允言,私下里……曾经见过一次面。”   说着,海月紧张的看着司空经秋,注意着他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司空经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死死地紧盯着海月……   海月摒着呼吸看着司空经秋,心紧缩着。   久久之后,司空经秋甩开海月的下颚,改掐着她的手臂,突然像疯了一样,把她拖上了三楼的卧室,粗鲁地抛到床上。   床垫很软,海月并没有摔疼,但却被抛得一阵头昏目眩,好半晌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司空经秋扯下领带,将海月的手绑起来,固定在床头,面部狰狞的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   海月被吓到了,惊惶地看着司空经秋的动作,双腿拼命地蹬着,企图从这种禁锢中逃脱。   然而绑在手腕上的领带就像万能胶一样,死死地粘在她的手上,不管海月怎么挣扎,不是无法摆脱它们。   海月的声音颤抖,“你、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司空经秋将衬衫扔到一边,一边解着长裤的拉链,一边将盛怒的脸凑到海月那张令人愤怒的苍白的脸面前,扯唇冷笑,声音因忿怒而喑哑着:“少跟本少爷装纯情,你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语毕,司空经秋指间一使力,扯破海月身上那件碍眼的衣服,大片白皙的肌肤顿时暴露在洁白的月光当中。 ☆、你根本就不屑本少爷   他的眼神已经因为怒气完全涣散,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司空……唔……”海月闪避着他游移在身上的手,和狂暴压下的唇,试图在带着惩罚的吻和吻之间找到说话的空隙,“你冷静一点……”   “冷静?”司空经秋陡地捏住她的下巴,讥讽地冷笑两声,双眼阴郁且布满了愤恨,怒急的呼吸喷射在海月的脸上,“我还不够冷静吗?你忘记自己跑去见杜允言,被剥光差点被强暴的事了?呃?”   她没忘,也不敢忘。   “司空……你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海月用力地摇头,挣扎着想要从他的身躯下移出来。   然而对盛怒中的司空经秋而言,她所有的动作,都只代表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心虚!   思及此,司空经秋的怒意更甚!   “我给过你机会!”怀空经秋不想再听她所说的任何话,狂暴地俯身,堵住海月的嘴,膝盖用力地顶开她的腿,用尽全力地撞入她的身体,不给她任何缓冲的时间,粗暴地律动起来。   这种几乎和强暴没有什么两样的侵占方式让没有准备的海月疼得全身发麻,眼泪直掉,然而更令她觉得疼的,是司空经秋眼底那抹深刻的伤痛。   到这一刻,海月才知道,自己瞒着司空经秋跑去见允言的事,给他带来了多么巨大的伤害,内心深处更因为自己那一次的出轨而深深的恐惧着。   “你哭什么?本少爷没有像杜允言那样让你得到满足吗?”尝到海月眼中的泪意,司空经秋仿佛碰到毒蛇的液体一样,飞快地弹开唇,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问,身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用力地撞击着,仿佛这样就能够把心中的悲怆完全发泄掉一样,“还是你根本就不屑本少爷?宋海月,你说啊!”   “我没有。”海月泪眼模糊、心疼地看着司空经秋狂乱而骇然的表情,忍着身体的不适,伸手环抱住正在自己身上泄愤的男人,“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和允言不一样!真的!” ☆、你根本就不屑本少爷   “我没有。”海月泪眼模糊、心疼地看着司空经秋狂乱而骇然的表情,忍着身体的不适,伸手环抱住正在自己身上泄愤的男人,“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和允言不一样!真的!”   “不一样?”司空经秋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平静下来,他的怒火反而更炽了,侵占海月的动作更加的猛烈,每一下仿佛都要将她的身体劈开一样,言语冷酷无情,“我们哪里不一样?长相,还是上你的方式?”   “不是……”海月不懂要怎么样才能把已经失去理智的司空经秋拉回来,她只能用力地抱紧他的身体,拼命地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今天只是去医院看望允言,并没有跟他上床……”   司空经秋给她的回答是用力地咬住她的脖子,和越发暴烈的律动。   海月感觉不到任何他任何的温柔,身体除了痛还是痛,她的心也因为司空经秋的身体所传达出来的骇痛而阵阵抽摔着,“是真的!你相信我,真的只是去医院看望他而已,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司空经秋终于松开了她的脖子,嗤笑着,“整整十几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做?你当我是白痴吗?!”   “我——”海月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进展,眼前的误会也不可能解得开。她咬唇,深吸了口中气,道:“我爱你啊!司空……我已经爱上你了!”   海朋不知道现在坦承心意合不适合,会不会有作用,但只要能让司空经秋冷静下来,不管什么方 法,她都愿意一试!   海月此时的坦承,并没有让司空经秋镇定下来,反而让他更加激愤暴怒。   司空经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阴阳怪气地哈笑一声,“你爱我?你爱我哪里?我吗?还是脸?还是身体?”   他一字一句、冷硬地说着,“宋海月,你以为‘我爱你’三个字是万能仙丹,能治百病吗?随随便便一句‘我爱你’就能把你做过的事一笔勾销?” ☆、本少爷也不是非你不可   他已经不会再相信宋海月的任何一句话了!他也不会相信宋海月真的会爱上自己!她在不久前还亲口承认,她爱的人是杜允言不是吗?   司空经秋的反应,让海月明白,此时此刻,她不管说什么说,说再多的话,都不会有任何作用了。   海月抿起嘴,不再开口,只能紧紧地抱着身上的人,等待他自己恢复理智。   她无声的软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让司空经秋有一瞬间清醒,然而这个清醒只是一瞬间而已!   只要想到自己今天到处找人时的心焦与恐慌,司空经秋苦苦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情绪一下子如火山迸发,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   他的大手毫不怜惜地在海月的身躯上揉捏着,身下狂野粗暴地律动着……   海月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发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月感觉司空经秋一个强势的撞击后,身上的肌肉偾起,然后哑声低吼一声,颓然瘫软在自己的身上,急促地喘息着。   海月轻抚着他微微渗汗的背部,待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后,才用力地吞咽了下,开口道,“司空少爷……你听我解释好么?”   司空经秋的身体震了下,没有退开,也没有说话,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他全身的肌肉因为自己刚才的话紧绷着,但海月想,他既然没有出声,那应该就是愿意听她说话了。   于是,海月深吸口气,开始娓娓地诉说今天所发生的事,除了自己在八楼时恍惚的那个瞬间,一字也没有遗露,全部告诉给司空经秋听。   说完之后,海月摒着呼吸,静静的等候着司空经秋的话。   她希望……司空经秋会愿意相信自己。   然而,海月失望了。   在听完海月说的话后,司空经秋退出了她的身体,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盥洗室。 ☆、消失不见   几分钟后,冲完澡的他披了干净的浴袍出来,丢下一句“今天起我搬到书房去睡”,“砰——”的一声,狠狠地甩门离开了。   他不相信!   司空经秋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   海月全身一颤,愣愣地瞪着天花板,忽然觉得好像有冷风刮过,冷得她全身发抖,双眼渐渐地被泪水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从方才那声仿佛利器穿透耳膜、带来剧烈疼痛的甩门声中回过神来,无意识地用双臂环紧光裸颤抖的自己。   海月慢慢地蜷缩起身体,缩在枕被间,眼泪不停地涌上来,凝结成珠,一颗一颗,似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滑落下来,匿进枕间,消失不见。   她多么希望今天自己根本没有去过医院。   这样的话,就不会知道杜允言受伤住院的事,更不会因为一时心软,而留在那里……   海月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在看到杜允言一身是伤的时候产生了愧疚,后悔因为杜允言那充满祈求而心软,后悔自己在被杜允言紧紧拉住手的时候走不开……   她已经不爱杜允言了。   真的。   一点也不爱了。   因为在看到杜允言伤成那样的时候,她胸口充斥着的,是对允言的愧疚和不忍,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心痛……   喉咙被什么哽住,难道得几乎要吐出来,海月用力地吞咽着,把那股不适感压下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司空经秋不相信她的话!   海月痛苦得脸色死折,全身痉挛,猛烈的疼痛从心脏开始扩散,顺着血液渐渐地流向四肢百骇……   海月骇痛地闭上眼,说服自己睡过去,只有这样,她才能逃避现实,说服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而。   等明天睁开眼时,这一切都会消失不见,然后,所有的事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跟少爷一起   海月睡得极不安稳,反反复复地做着噩梦。   梦里,她看到无数个司空经秋,睁着指控的眼神看着自己,神情充满了悲痛。   她靠上前去,想安慰司空经秋,没来得及走近,他就迅速地转身走开了。   海月拔腿拼命地奔跑追赶着,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甚至跑到双腿发抖,完全没有力气,和司空经秋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只能跌坐在地上,看着司空经秋的身影,渐渐地远去,消失在视线当中……   海月冷汗涔涔地惊醒过来,触目所及皆是黑暗,有一瞬间茫然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下意识地想要寻找司空经秋,但是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个空。   海月一怔,昨天的记忆像按了快进键一样,瞬间从脑海深处喷射而出。   这些记忆,让海月的心突然阵阵抽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她捏紧双拳,煞白着脸,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胸口的疼痛渐渐褪去,不再那么强烈,才打开床头灯,五点三十分。   海月掀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向衣柜,打开门找了衣服套上,然后赤脚走出了卧室。   大厅内一片敞亮。   司空庄园里的佣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了,准备早餐,清理卫生……   海月木然站在走廊上往下看、那些来来回回的佣人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突然从卧室里走出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在擦楼梯扶手的林妈看到她,呆了下,丢下抹布,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海月?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啊——”   林妈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一拍额头,“我都差点忘记了,你现在跟少爷一起到公司去上班了!当然要跟少爷一起起床!走走走,少爷正在餐厅用餐,你也赶紧下去,吃过早饭再跟少爷一起去上班!”   林妈拉着海月下楼。   海月什么动作也没有,就这样愣愣地任由着林妈把自己拉进餐厅。   司空经秋正坐在那里看报纸,看到她的出现,微怔了一下,表情冷冷的,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不准她踏出半步   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海月定在那里,不敢上前。   林妈轻推了她一下,暗声道,“愣着做什么,快过去啊!”   海月并没有立刻迈开脚步,怯怯地看了司空经秋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悦,这才慢慢地走过去坐下。   就在海月坐下的那一瞬间,司空经秋突然放下手中的报纸,“刷”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在场的人都怔住,齐刷刷地抬头看过来。   海月也有些被司空经秋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抬头望着他。   只有五点多而已,司空经秋这么早就要去公司?   海月想说话,但喉咙被什么梗住,开不了口。   她一时着急,跟着司空经秋之后,猛的站起来。   因为动作太大,手肘不小心撞到桌上的汤碗,滚烫的汤倒在桌上,溅得到处都是。   海月的手臂也被溅到了,有些疼,但她没有理会,伸手抓住司空经秋的手臂,急急地开口,“这么早就要去公司了吗?你的东西都还没吃完……”   “与你无关,放手!”司空经秋瞪着海月搭在臂上的手,冰冷道。   海月被他冰人的眼神吓到,不由自主地缩回手,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司空经秋神色未变,直接对站在身后的李管家说,“叫小吴去把车开出来,送我去公司。”   “是。”李管家接到命令后退了下去。   餐厅里就只剩下海月和司空经秋,还有林妈三个人。   司空经秋看也不看海月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海月怔了几秒,赶紧跟上去。   铜陵海月跟上来,司空经秋收住脚步,在门口停了下来。   海月也连忙刹住脚步,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怎么了?”   司空经秋没有看她,对站在餐桌旁的林妈说,“本少爷上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跟着,林妈,把这个女人带回楼上去,不准她踏出司空庄园半步!” ☆、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丢下这句话后,司空经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海月和林妈同时僵在那里,久久无法动弹。   好一会儿后,林妈率先回过神来,看了看司空经秋离开的方向,走到海月面前,又担忧又埋怨地开口,“少爷怎么能这样?!海月,昨天你跟少爷不是还一起高高兴兴的去上班吗?怎么今天……你跟少爷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妈,这不能怪他。”海月摇头,僵硬地笑了下,“是我做错了事,惹司空生气,所以他才会……”   “你做错事?”林妈疑惑,“你做错什么事惹得少爷这么不高兴?是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海月不想再多说,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餐厅。   林妈愕了下,跟上去问,“海月……既然犯了错,去向少爷认个错就好了啊!”   海月停下来,看着林妈,“他不会原谅我的。”林妈不赞同海月的话,握着她的手说,“你都没有认错,怎么知道少爷不会原谅你?夫妻从来都是床头吵床尾合,没什么事是不可原谅的。而且少爷也不是个小气量的人,听林妈的话,去认个错,就会没事了。”   “可是昨天他……还有刚才……”海月语调蹇涩,司空经秋昨天根本就连自己的解释都不愿意听,又怎么可能会原谅她呢?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嘛!都过了一个晚上了,少爷的气说不定早就消了。”林妈继续游说,“刚才少爷会那样,肯定只是一时放不下脸而已。再说,既然犯了错,就要诚心诚意地道歉才行。一次得不到原谅,那就两次,两次再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啊……只要坚持,少爷一定会感受到你的诚心,原谅你的。”   海月被林妈说得有点动心了,“林妈,司空……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得到他的原谅   “会的。”林妈拍着她的手说,“林妈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他这个人虽然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也不怎么跟我们这些下人说话,但是你要相信林妈,少爷真的不是小气的人。所以你只要让她看到你的心,就一定会得到原谅。”   海月看着林妈信心满满的样子,心口莫名的泛起一股勇气。   她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沮丧,“林妈,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原谅?”   “这个啊……让我好好想想……”林妈沉思了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眉开眼笑想起来,“海月!给少爷送便当这个主意怎么样?上次你不是说少爷吃了之后很高兴吗?”   海月脸上的表情滞住,不敢告诉林妈,上次的便宜是她自己躲在没有人的巷子里吃掉了,甚至还因此疼晕过去……   思及那次便当事件,海月的思绪不禁有些飘远。   司空经秋说自己是司空老太太唯一外孙女、还有老太太早就已经从美国回来,却一直没有回司空庄园的事……   这阵子因为发生的事太多,她几乎已经把这两件事完全遗忘了。   她真的是司空老太太的外孙女吗?会不会?司空经秋弄错了?   之前回家找妈妈问起这事,妈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有刻意回避或隐瞒这件事的样子……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司空老太太的外孙女,为什么老太太从美国回来了,却不回司空庄园见自己,反而不知去向,连司空经秋都没办法知道她人现在在哪里?   “海月?海月?海月?”见海月失神,林妈连连喊了她好几声。   “啊?”海月猛地回过神来,“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你觉得林妈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海月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搐,露出极尴尬的笑,应得有些勉强,“嗯……送便当……很好啊!”   “那走吧!”林妈拉着她往厨房走去。   “走?去……去哪?”海月不解。   “当然是亲自去准备啦!”林妈笑眯眯的,“这样才能显示出你向少爷道歉的诚意啊!” ☆、你跟他做过了?   一直以来都为了还清家里的债务而四处打工的海月对家事并不在行。   她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上午,打破了N个碗盘,把厨房弄得一团糟,浪费了N多材料,手也被刀割出好几道伤口,这才终于弄出三菜一汤来。   而这三菜一汤的卖相实在是很惨不忍睹,丑得让身为指导老师的林妈都有些汗颜了。   海月看着桌上糊成一团,丑得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菜式的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心又瞬间被打击得荡然无存。   海月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连几个菜都做不好!   真想一头撞死在流理台上算了!   林妈安慰她,“没关系,第一次做都是这样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海月没有办法像林妈那样乐观,因为那些菜的卖相真的是太丑太可怕了,别说把这些东西送去给司空经秋吃了,她连拿出去都觉得很丢人!   如果她真的把这些菜装进便当盒,送到公司里给司空经秋,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想要毒死他,而不是想要道歉吧!   “太丑了……”海月垂头丧气。   林妈鼓励她,“不要这样想嘛!很多人第一次做菜,不仅卖相难看,连味道也很难吃的!你做的这些菜,虽然卖相……稍微欠缺了一点,但至少味道不错啊!放心吧,少爷绝对不是一个在乎外表的人,他一定不会介意的。而且,道歉最重要的是要心诚!来,快点把东西装起来,让李管家派人送你过去,都已经十一点了,晚了就会错过少爷吃中饭的时间了!”   林妈说着,把便当盒拿出来,将桌上的菜一一装进去,盖起盖子,然后塞进海月的手里。   “林妈,我看,还是算了吧……”海月抱着便当盒犹豫着,觉得她没有过自己心理这关,把这么丑的东西送出去。   “怎么能算了呢?你在厨房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向少爷道歉吗?难道你不想得到少爷的原谅了?”林妈沉下脸,把海月推出厨房,拉到门外,交给静候在车子旁的李管家,“李管家,麻烦你一定要把海月送到少爷的公司!” ☆、你跟他做过了?   李管家没有正面回答林妈,转身打开车门,“太太,请上车。”   海月没有动,看着手中的便当盒,犹豫着。   她真的要把这份丑得人神共愤的便当送去给司空经秋吃吗?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李管家开口将话重复了一遍,“太太,请上车。”   “我——”海月还是不能确定。   “太太,少爷两点钟的时候还有一个会议要开,还有,小赵一会儿还要替少爷去接一个客户,请不要做无谓的浪费。”李管家一瞬不瞬地看着海月,“请上车。”   李管家都说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她再犹豫下去就真的太不识相了。   算了,送就送吧!   反正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了不起就是被拒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海月牙一咬,钻进了车子里。   海月一坐进去,李管家关上车门,然后迅速的坐进副座,吩咐马上司机开车,好像晚一步她就会反悔,立刻从车上跳下去一样。   车子平稳的在大路上行驶着,大约三十分钟后,在邶风集团的办公楼前停住。   李管家下车,替海月开门,“太太,我已经事先电话跟柜台的小姐打过招呼,她会直接带你上去。”   海月怔了下,才下车,表情有种突然失去支撑的茫然,“李管家……你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很抱歉,我还有事,所以不能陪你上去。”李管家面无表情地解释,“少爷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要从香港过来,我必须去接他,还有安排他接下来的行程。”   “那……好吧,你们路上小心。”海月抱紧了手中的便当盒,看着李管家重新坐回车上,然后车子在她面前调了个头,往机场的方向开去。   海月站在那里,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回过神来,在心里暗暗地鼓励自己一番,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走进大厦。 ☆、你跟他做过了?   就在海月要转身的那一瞬间,一辆加长型的黑色轿车仿佛凭空降临一般,“吱——”的一声,在海月面前停下来。   海月被这种可怕的刹车方式吓了一跳,趔趄地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她及时扶住了大厦门口的石狮子,这才免除了自己的跌倒。   海月面色发白,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车子。   虽然这种车子在X市的大街上并不少见,但海月看着,总觉得这车子看起来很眼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海月拧眉思索着,回想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么一辆车子。   然而海月还没来得及想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车子,黑色轿车的门突然打开,从上头窜下来两个黑衣人冲到海月面前,二话不说,架起她就走。   海月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塞进车子里了!   “砰——”车门被用力地甩上,然后“咻——”的一声,像火箭一样飞了出去。   海月惊跳的同时,也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她慢一拍地挣脱掉捉着自己的黑衣人,紧紧地抱着便当盒缩在位置,骇然地大叫,“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你们这是绑架知道吗?!快放我下车!”   海月用力地踹了黑衣了两脚,冲到门边,想要直接打门跳车。   黑衣人意识到海月的举动,立刻把她抓了回来,重新固定在座位上。   黑衣人的长相十分凶恶狰狞,身材十分彪悍,海月虽然害怕得全身发抖,但也不可能这么轻易不肯就范。   她拼命地挣扎着,想从这些人的手中挣脱出来,无奈他们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海月怎么挣扎,就是无法挣扎。   推搡中,不知谁撞到了海月手中的便当盒,将之打落在地,洒了一地的饭菜。   两个黑衣人愣了一下。   海月趁此机会,往车门的方向冲去——   就在她要扭开车门的那一刹那,后座传来一道熟悉但虚弱无力的声音,“海月……” ☆、你跟他做过了?   这个声音不是……   海月神经一麻,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寸一寸,慢慢地转过头去,看清躲在座位上的人,蓦得瞪大了双眼,僵在那里。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是杜允言!   可是……   他不是应该还在住院吗?   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夏东野也说过,他没有一个月是绝对不能出院的啊!   还有,他跟这些看起来跟黑社会一样的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照顾他?   甚至还把他带出了医院?   海月的脑子被许多问题包围,乱糟糟的,完全找不出头绪,只能呆呆地怔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   杜允言在黑衣人的搀扶下,艰难地撑着虚弱的身体起来,缓缓地向自己移动靠近。   海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钉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杜允言终于来到了海月的面前。   浑身是伤,脚上还要着石膏的杜允言走得满头大汗,额头的青筋微微地跳动着。   杜允言没有理会,双目微瞠,直勾勾地看着海月。   海月不由地瑟缩了一下,颤抖着嗓音问,“允……允言,你为什么要叫他们把我抓来?你、你要做什么?”   杜允言一语不发,只盯着海月看,直到她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又重新开始气动车门时,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杜允言挣脱掉黑衣人的手,“扑通”一声,在海月面前跪了下来!   他——   杜允言这是……   完全没想到杜允言会有这样动作的海月傻成了一座雕像!   车内的黑衣人也没有料到杜允言会这样做,也怔了。   宽敞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除了微弱的引擎声,再也没有其他。   杜允言干涩地打破了沉寂,声音像被钝锯切割一样,断断续续,“海……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好吗?” ☆、你跟他做过了?   海月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杜允言,久久无法回过神来,更无法回答。   她实在是太震惊了!   震惊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杜允言突然跑来,跪在自己的面前,求她原谅,甚至还提出要她回到他的身边?!   这是为什么?   海月机械般地眨了眨眼,看着跪在面前的杜允言,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不知怎么的,这种梦幻如在拍偶像剧一般的不真实,竟让海月的眼皮重重地跳了好几下,内心升起一股浓烈的不安。   她摒着呼吸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引起杜允言的误会,误会自己答应回到他身边。   见海月没有任何反应,杜允言跪着,困难地往前挪了一步,“海月……你原谅我好吗?”   海月恐慌万状地倒退,一时太急促,跌坐在门边,全身战栗着。   她十分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会再回到杜允言身边的!   但是,眼前这种情况——   她该怎么办?她要说什么?她要怎样才能在不刺激到允言的情况下,明确地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海月面色发白,脸上挂着僵硬的表情,双手发慌地抖动着。   “海月——”杜允言又向前挪了一步,离海月的脚仅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   海月飞快地缩起脚,将自己挤在角落里,声音抖得如风中的落叶,“你、你不要过来!”   杜允言的停了下来,受伤地看着她,争急地辩白,“海月,我那天喝醉了,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请你原谅我好吗?”   她真的被杜允言的行为吓到了!   还有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眼神凶狠得也让海月脊背发凉,寒毛倒竖!   海月的上下排牙齿磕在一起,发出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咯咯咯”的声音,“你、你不要这样,我、我原谅你就是了!” ☆、你跟他做过了?   闻言,杜允言欣喜若狂,他用力地挪爬着,想要冲过去抱住海月,却因为小腿上打个石膏极不方便,而整个人扑倒,跌扑在海月的脚上。   海月一疼,仿佛被毒蛇碰到一般,飞快地往旁边挪去。   杜允言撑着双手爬起来,他脸上并没有因为跌倒而露出狼狈的表情,反而显得神采奕奕,声音亦飞扬着,“海月,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了?”   回到他身边?   海月被杜允言的话愕到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地,音调扬得老高,几乎是尖叫了:“我、我没有,我并没有答应要回到你身边!”   此话一出,杜允言仿佛被雷劈中般僵住,嘴和眼睛都瞠得老大,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久久之后……   杜允言回过神来,一字一句,慢慢的、惊魂未定地、沙哑地问,“海月?你刚才……说什么?”   “我——”海月发誓,她一点也不想伤害杜允言,可是如果不把话说明白,那更是一种伤害!这一点,她昨天在司空经秋身上就已经得到证实了!   于是,海月深吸了一口气,牙一咬,心一横,“允言,你清醒一点!我和你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听完海月的话后,杜允言完全不能接受,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且狰狞,声音凄厉起来,“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爱上司空经秋了吗?你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嫁给司空经秋了吗?你忘记了他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了吗?你忘记了……你是为了救我,才会答应嫁给司空经秋替他生孩子的吗?”   杜允言的语调非常的快,快得海月几乎没办法听清楚他抛出来的那些问题和指控,然而,海月却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个重点,那就是——   她和司空经秋之间的协议,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杜允言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是从哪里得知的?是这些黑人衣告诉他的吗?这些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他们为什么要告诉杜允言?又为什么要帮助他? ☆、你跟他做过了?   海月的脑子被这些问题塞满,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害怕的情绪,嗓音微颤,“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杜允言的表情狂乱,泛着红丝的眼眸向外迸发着强烈的恨意,绝望地呐喊着,“宋海月!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爱上司空经秋了!?”   “我——”海月顿了下,不想再模棱两可,那样对他们三个都没有任何好处。于是她点头,肯定地回答,“是!我爱上司空经秋了!”   “你爱上司空经秋了?你爱上司空经秋了……”杜允言听到海月亲口承认,整个人像被瞬间抽掉灵魂一般,神情茫然,身体没有目标地在原地乱转,嘴里不停地喃喃重复着海月的话,“你爱上司空经秋了……”   海月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想出声安慰,但是她硬是咬牙忍住。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软化,那么就会让杜允言产生一种期待,让他觉得,自己其实对他还有情绪存在。   为了把伤害减轻到最小,她不能心软!   然而海月爱上司空经秋的事实和她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沉默却让杜允言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猛地抬起头来,狂乱地看着海月,眼神渐渐变得噬血起来,缩紧的瞳孔中带着一抹玉石俱梦的狠绝。   海月被他看得心惊胆战,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   突然,杜允言咧嘴,诡异地笑了,白牙闪着森森的光芒,他招了招手,黑衣人立刻过来,把他扶到座位上坐下。   海月摒息,防备地看着他。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几首让人窒息。   杜允言看着海月,脸上的表情像魔鬼一样可怕,他仿佛在对海月说,又仿佛在宣告什么似的,一字一句清晰道,“如果,司空经秋知道你背着他跟我上床的事,他会怎么样?” &&&&&&&&&&&&&&&&&&&&&&&&&&&&&&& 呃,说明一下,一般是15更,如果有多更,大家就当捡来看的。笑~ ☆、五官抽搐而狰狞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血液般,海月的脸“刷”的被吓白,“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杜允言讥讽地嗤笑,脸上的表情冷酷而且狰狞,“你现在才问这个,不觉得太晚了吗?”   杜允言说着,朝身边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立刻上前一步,靠在前头驾驶座的司机耳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海月看到,车子调了一个头,往邶风集团的办公楼开去!   杜允言真的打算把整个事情捅破!去告诉司空经秋,她曾经做过的错事!   如果司空经秋知道自己跟杜允言做过那样的事……   如果司空经秋知道自己跟杜允言做过那样的事……   他一定会……一定会……   海月的瞳孔瞬间放大,脸部肌肉恐惧地抽搐着,双唇剧烈地颤抖……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司空经秋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不行!   她不能让司空经秋知道那件事!   绝对不可以!   海月攀着椅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丝毫不管车子此刻还在行驶当中,朝驾驶座的司机扑过去,抓住了方向盘!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这辆车子开到邶风集团,不能让杜允言有机会向司空经秋说出那天所发生的事!   就算死,也不可以!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个举动,全都愣住了。   “吱——砰——”   在海月扑上来的那一刻,司机迅速地反应,在第一时间踩下了刹车,然而车子还是九十度的打了个转,车尾撞上旁边的一颗景观树!   车内所有的人都被甩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向一边倾倒!   海月因为没有任何防护,所受的冲击力最大,她整个人飞起来,撞到车窗上,然后缓缓瘫落在地毯上。   所幸的是,这个时间、这个路段并没有什么车子,人行道上也没有人,否则刚才那一下,绝对会造成一场可怕的交通事故!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五官抽搐而狰狞   车厢内有几秒种的寂静。   黑衣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将滚倒地地毯上的杜允言扶起来,另一部分则把撞得头昏眼花的海月捉起来,按到座位上,限制她所有的行动!   看到杜允言因为刚才的撞击,身上的绷带渗出了血丝,其中一名黑衣人问,“杜先生,要马上回医院吗?”   杜允言摇了摇还在发胀的头,魔鬼般地狞笑着,“不用,马上把车子开到邶风集团去,我也要让司空经秋尝一尝,被背叛的小弟弟!还有,把宋海月捉好,不准她有任何的行动!”   闻言,黑衣人拍了还在惊恐中的司机的后脑勺一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车开到邶风集团去?!”   “是、是!”司空回过神来,重新开车上路。   头昏眼花的海月却因为司机的这个举动而整个背部发凉,她疯狂地踢打着,试图要从黑衣人手中挣脱出来,然而他们的手就像大钳子一样,死死地钳住海月,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无法逃脱!   眼看离邶风集团的办公楼越来越近,海月绝望地尖叫:“杜允言!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告诉司空——”   “我不能!?”杜允言大声地咆哮着打断海月,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我为什么不能?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被司空经秋抢走的!”   杜允言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利箭,穿透海月的心脏,摧毁她对眼前这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所有的过去留在心上的美好形象!   他神情癫狂,喃喃地吐露出事情的真相,“我本来以为,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跟司空经秋之间所有的关系,就会被彻底的摧毁,然后回到我身边!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告诉我,你爱上了司空经秋!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凭什么我救了你爸爸,落得的下场却是被抛弃?凭什么——”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五官抽搐而狰狞   杜允言额际青筋暴起五官抽搐而狰狞,声嘶力竭地狂叫着,声音如风暴一般刮进海月的膜,震得她脑袋轰轰作响,“我一定要让司空经秋知道,什么是被背叛的滋味!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一定要让他也尝尝……”   海月倒抽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变成魔鬼的杜允言,不敢相信,他是那个曾经开朗而且什么也心机也没有的大男孩。   他为什么会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为了让她跟司空经秋之间出现裂痕,他竟然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开刀,企图陷害司空经秋!   她当初那么一心一意地为了救他,然而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根本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甚至还把身体当成了攻击与陷害别人的武器!   海月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好陌生。   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杜允言吗?   还是,只是跟杜允方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另一个拥有着可怕灵魂的人!   海月看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心底的某一处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塌……   她发现自己在害怕!   害怕眼前这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他是这么的可怕!可怕到为达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而她,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看清楚过杜允言的为人!   海月颤着唇看着眼前的人,心阵阵抽搐着,仿佛像要确认、又像只是在找句话来说而已,喃喃道,“这些伤,是你为了陷害司空而自己撞的?”   “当然!”杜允言冷酷地笑,“我可是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把那个忠心耿耿的司机给弄昏过去,然后拿到他的车子呢!可惜的是,却没有破坏到你跟司空经烽的关系,真是太可惜了……”   不!   他已经破坏到了自己跟司空经秋之间的关系了!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我不能满足你吗?   但海月绝对不会将这些告诉给杜允言听,那只会让他更加得意而已!   拿这件事去问司空经秋,是她自己傻,是她自己蠢!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要想的是,该怎么阻止杜允言,把事情捅出来!   海月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有比害怕更重要的事要做,绝对不能自乱阵脚,“没用的!”   “什么?”杜允言一时不能理解海月话里的意思,愣住。   “司空经秋根本就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你这么做,没用的,他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个,而受到伤害。”海月说完,垂眸,自嘲地低笑。   杜允言没料到会从海月的口中得到这样的消息,但是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落于下风呢?   他做了这么多,苦思冥想如此之久,才终于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这件事捅给司空经秋知道!   他一定要让司空经秋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一定!   杜允言冷笑,眼中闪着坚决无比的光芒,“就算伤不到他的心,伤到他的面子我也甘愿!你不能否认,没有几个男人会受得了自己妻子出轨这件事吧!”   海月脸色一白,骇然地看着杜允言!   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动摇杜允言把这件事捅破的决心了!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做点什么!   就算是现在跳下车,摔断肋骨或者跌个半死都行,只要不到司空经秋面前,只要能够阻止杜允言,她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么一想,海月又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   杜允言斜眼睨着海月的动作,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阴暗地笑,“别白费力气了!就算现在跳下车去摔死,我也一定会告诉司空经秋,你曾经背着他跟我上床的事!我已经有些迫不急待想知道,司空经秋听到这个消息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哈哈哈……” ☆、我不能满足你吗?   不管海月如何挣扎反抗,车子还是开到了邶风集团办公楼的楼下。   海月透过车窗看着外头那幢大厦,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只要一想到,等一会儿,杜允言就会把自己曾经出轨的事情告诉司空经秋,海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她害怕极了,面如死灰地开口祈求杜允言,“允言!我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相爱过的份上——不要告诉司空经秋!允言!”   “相爱?”杜允言一点也不被海月的撇嘴冷嗤,“你也记得我们相爱过吗?司空经秋不是才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让你抹杀掉了我们的曾经吗?”   “我——”海月被他说得无语反驳,虚软瘫坐在地,眼泪没有办法控制,似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掉下来。   她知道,今天是一定逃脱不了面对现实的命运了。   杜允言让黑衣人下车,进邶风集团通知司空经秋,并提出条件,要司空经秋亲自下楼来见他们。   海月坐在车子里,看着黑衣人在大厅与前台小姐争吵。   对方似乎并不理会黑衣人,且还严厉地喝斥并阻止黑衣人要硬闯的举动,最后还叫来了保安,试图把黑衣人赶出来。   看到这一幕,海月忍不住心存侥幸起来。   只要……只要前台小姐不让他们进去,也不通知司空经秋,那么一切就暂时不会被揭穿……   然而就在海月抱着这样的幻想时,杜允言突然打电话给大厅里头的黑衣人,交待他们请前台小姐往外看,跟着又叫车上的黑衣人把海月架下去,定在车门上。   前台小姐看到海月被人挟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立刻拨了秘书室的电话,通知上头这下边的情况。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司空经秋便搭乘从他个人专属的电梯里下来,出现在大厅。   黑衣人看到司空经秋,立刻上前,说了几句话。   海月看到司空经秋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然后他跟着黑衣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都凝固住了! ☆、我不能满足你吗?   几十秒后,司空经秋走到宋海月的面前,停止不动。   海月的心紧缩着,嗫嚅了半晌,才艰涩地吐出话来,“对不起……”   本来以为宋海月是被杜允言挟持,然而她的这句话,却让司空经秋的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瞥了她一眼,司空经秋冷淡地问,“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海月说不出来,泪眼婆娑地垂下头。   杜允言在车子里说话,口气兴奋异常,“请司空总经理和总经理夫人一起进来!”   黑衣人打开车门。   司空经秋看了海月一眼,钻进车子里。   黑衣人随后把海月也推进去,然后甩上门。   司空经秋环视了车内的环境一眼,看到散落在地毯上的便当盒,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抖了抖衣角,优雅地坐下来,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地问杜允言,“你找我有什么事?”   司空经秋淡定的态度刺瞬间激怒了杜允言,他咬牙忿怒地吸了口气,压制住抓狂的冲动,戏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一件事,司空总经理一定非常感兴趣。”   杜允言说着,转别有深意地看了海月一眼。   海月全身绷直。   司空经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雕像一样僵硬的海月一眼,心头掠过不悦,面上却依旧从容,低头扫了腕上的手表一眼,道,“我一会还要去用餐,两点钟还有个会议,有什么事麻烦请在五分钟之内说完。”   “不用五分钟,只要十秒就可以。”杜允言诡笑两声,费力地撑着身体站起来,靠到司空经秋耳边,轻声道,“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宋海月在你们结婚之后,跑来跟我上床的事吧?”   闻言,司空经秋的再也无法冷静,倏地僵住,颈边青筋偾起。   杜允言满意地笑了,继续在他耳边道,“司空总经理,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识货,宋海月的身材和反应都是一流的!在床上,她不仅热情,而且配合度还很高,让我——” ☆、我不能满足你吗?   “砰——”   杜允言没有能继续把话说完,因为司空经秋揪住他的衣领,愤怒的扬拳,把他揍飞了出去!狼狈地趴在洒了一地饭菜的地毯上起不来。   黑衣人见状,欲上前帮忙,被杜允言的眼神制止。   “咳咳咳——司空总经理,你不是很从容淡定吗?怎么动手打人了呢?”杜允言咳嗽几声,撑臂坐起来,抹掉唇边缓缓流下的腥红血液,嘲弄道,“不过,你打死我也不能改变我上过你老婆的事实!哈哈哈……”   司空经秋上前又给了杜允言好几拳,打得他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然而就算被打得完全动不了,杜允言也没有放弃这个羞辱司空经秋的机会,继续道,“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我连你老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完,就迫不急待地站着让我上她呢……”   司空经秋双眼暴瞠,全身像一张弓一样拉紧。   “我们甚至做了不止一次呢……”杜允言笑着瞥了早已崩溃的海月的肚子一眼,“说不定宋海月肚子里还有我的种了呢!啊对了,要不要我告诉你我们是哪天,在哪里做爱的?”   司空经秋不语,呼吸急促,极力克制着冲上去把杜允言打死的冲动,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我记得那天是10月20号呢。”杜允言笑,把夏东野也供了出来。“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是夏东野夏医生帮我约你老婆出来的哦!”   10月20号!   司空经秋清楚记得这个日子!   那天他正好从香港回来。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发现宋海月身上有奇怪的红痕,然后宋海月破天荒地对自己示好,勾引他,他一时克制不住,不顾宋海月的身体善,跟她做了爱!   后来,他因此懊恼不已,甚至半夜打电话给夏东野,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宋海月这个女人计划好的……   司空经秋的瞳孔倏地紧缩,双眼眯了起来,转头看向宋海月,“那天,你是蓄意的?” ☆、得意地笑了   杜允言不懂司空经秋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话引起的反应,所以他得意地笑了。   海月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司空经秋在等她的回答。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宋海月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脸色死灰,不停地颤抖着。   她的反应无疑是承认了那天的事情,司空经秋的眸光趋冷,转头居高临下地睨着杜允言,讥讽道,“那又怎么样?你觉得这件事会对本少爷造成什么伤害?”   杜允言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冷静下来,提高音量嘶吼,“我上了你老婆!这样还不够吗?”   “老婆?你确定你的消息没有错误吗?”司空经秋冷笑,残酷道,“宋海月只不过是本少爷花钱买回来生孩子的工具而已!本少爷只要孩子,至于人——”   司空经秋停顿住,眼光余光扫过脸色死白的海月,内心升起一阵报复的快感,“她爱跟哪个男人上床,都不关本少爷的事!”   说到这里,司空经秋鄙夷地睇了狼狈的杜允言一眼,“就凭你,也想刺激本少爷??你大概忘记了,这条贱命还是本少爷出钱救的吧?”   杜允言不甘示弱,“孩子?说不定宋海月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了!”   司空经秋凉凉的瞥他一眼,冰冷道,“你放心,就算这样,本少爷也不会让那个孽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你——”杜允言被司空经秋攻击得溃不成军,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完全没有杀伤力的话,“你这个恶魔!”   “恶魔?”司空经秋扫了所在的车厢一眼,讪笑道,“我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能力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够聚集起这么大的财富。”   司空经秋的话提醒了杜允言自己此刻已经不是一般人的身份,他现在是青和集团总裁的义子!   杜允言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大声起来,“司空经秋,你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尝尝失败和被背叛的滋味!”   “是吗?”司空经秋一点也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丢下“自不量力”这四个字后,拖着海月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邶风集团的办公大楼。 ☆、得意地笑了   司空经秋怒容满面地拖着海月直奔顶楼办公室。   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沉着脸,对林秘书说,“打电话安排许曜主持两点钟的会议,接下来任何人都不准打扰我!”   “可是……”林秘书张嘴,想问为什么,眨眼间已经不见了司空经秋的踪影。   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秘书看着余震的门,发了一会儿的呆,才拿起电话,重新安排会议的相关事宜。   司空经秋把海月拖进办公室内的休息室后,甩开她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愤恨地问,“杜允言说的是不是真的?”   海月瑟缩了下,紧抿着唇无法回答。   “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杜允言上床了?”司空经秋瞪视着她,双眼带着熊熊的火焰。   海月依旧抿着唇,没有开口说话,眼眶却渐渐地模糊了。   够了!   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   司空经秋盯着海月,眸中闪过悲痛,表情瞬间变得凶恶而可怕。   他用力地将海月甩到床上,狂暴地俯身,双手扣住她的脖子,慢慢地收紧。   “咳咳……”海月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死白的脸色随着司空经秋慢慢绞紧的动作而涨红,因为脑部的缺氧、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这一刻,海月的眼前迷蒙一片,她几乎已经快要看不清司空经秋的样子了,脑子里只有他闪着魔魅红样的狰狞模样。   海月没有任何的求生意志,半点也不挣扎,她的心,出轨的事情被司空经秋知道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死去……   或许,这样死了会比较好吧。   至少,她不用再面对这种让人无地自容的场面,不用看到司空经秋痛苦而绝望的脸。   如果她知道自己会爱上司空经秋的话,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一定不会……一定不会……   海月模糊地想着,身体慢慢地瘫软下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得意地笑了   而司空经秋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平常的从容优雅早已不见。   此刻,司空经秋化身成了一个可怕的魔鬼,“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贱人!”   海月的神智渐渐远离,她几乎已经听不清楚司空经秋所说的话了,只隐约感觉到他在耳边疯狂地咆哮着,怒吼着……   慢慢地,她连最后的一点清明也消失不见,彻底地听不见外头的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搁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像鞭子一样划过空气,提醒着陷入疯狂的司空经秋,他此时此刻的行为,简直就像一个杀人犯!   司空经秋终于回过神来,他缓缓地低眸,看着身下一动不动的海月,像碰到毒液一般,倏地松开了手。   抱着必死之心的海月根本不敢奢望司空经秋会放过自己,更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畅快的呼吸。   海月睁开眼,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弥补方才所失去的氧气,失去焦距的眼瞳缓缓地回复过来,幽幽地看着司空经秋,心底怨恨起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的人来。   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   为什么不让她死在司空经秋手中算了?   为什么……   被司空经秋知道她跟杜允言之间的事,他们之间一定是不可能再走得下去了啊……   她已经不想活了,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呢!   海月迷迷蒙蒙地想着,心阵阵抽痛了起来。   电话铃声持续不断地响着。   他们都没有理会。   海月躺在那里,双眼蓄满了泪水。   司空经秋没有看海月。   他英俊的脸一片雪白,双止圆瞪,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双手,脸上的表情无比惊骇,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做出意图谋杀这样的事!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电话铃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海月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她看着身体发颤的司空经秋,困难且干涩地出声,“司空……”   她的声音,让司空经秋脸色一变,如被电击般跳了起来。   司空经秋布满悔恨的眼神以及恐慌的表情,令海月倒抽了一口中冷气。   海月伸手,轻轻地碰触司空经秋紧握的双拳,想告诉他自己不并怪他,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因为她不知羞耻地出轨,所以才会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然而海月还没来得及张口,司空经秋就被开水烫到一般,甩掉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眨眼间消失在了海月的视线当中。   ****************************************************************   那天之后,司空经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公司里的事交给了部门经理许曜全权代理,家也没有回。   但是,庄园里的一切照旧,佣人们什么也没有多问,李管家更是毫无异常。   她想,司空经秋一定告诉李管家他去了哪里,他不愿意透露行踪的人,只是自己而已。   海月不敢问李管家他去了哪里,也没有脸问,就这样静静地守在司空庄园里,度日如年地数着日子,等着司空经秋回来。   后悔与想念,反复地煎熬着她,海月茶饭不思,好像一抹迟迟不肯离去的游魂一样,在司空庄园里飘荡着,只为等候见司空经秋最后一面。   是的!   最后一面!   海月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司空经秋那天,恨不得杀了她。   所以,她想,接下来,司空经秋一定会跟她离婚,然后让她滚出去!   海月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乞求司空经秋的原谅,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只要司空经秋肯回来,就算他叫自己马上滚出司空庄园,甚至是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海月也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到第三十几天的时候,她几乎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跟骷髅没什么两样了。   林妈看着只挑了两口饭,就搁下筷子,准备离开餐厅的海月,实在是无法再沉默下去了。她走过去,强硬地把海月重新按回到椅子上,拿起饭碗塞到海月手里,“你给我坐下,把这些吃完!”   “林妈……”海月为难地看着她,“我不饿。”   “你已经将近一个月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了的?”   “林妈,我真的没胃口。”海月看着碗里的白饭,脸色白色一下,皱着眉摇头,把碗放回桌上。   她现在不仅没有胃口,甚至连看到白饭都觉得反胃想吐。   事实上,海月也真的吐了。   就在林妈盛了一碗鱼汤,放到她面前,希望她喝下去的时候。   海月趴在桌边,又呕又吐,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林妈吓坏了,赶紧帮海月拍背顺气,一边拿白开水给她漱口。   慌乱间,林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能,她停下所有的动作,惊愕地看着海月,结巴道,“海、海月,你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海月一时没听清楚林妈的问题,停住干呕的动作,呆呆地看着林妈,“什、什么?”   “林妈是问你,上次月事,是什么事候来的?”林妈的神情异常的严肃。   “月、月事?”海月怔住,虽然不明白林妈为什么突然会问起她的月事,但海月还是照实回答,“从、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没有来过……”   “海月,你会不会是——怀孕了?”林妈的声音又是担忧又是喜悦,担忧的是,这孩子才刚流产不久,这么快怀孕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喜悦的是,司空家终于开枝散叶了!   难怪这孩子最近一个多月总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是怀孕了! ☆、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怀、怀孕?”海月彻底地愣了,缓缓地低头,看着自己平坦没有任何起伏的腹部,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海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肚子里有可能存在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怀孕了?   可是……怎么可能?   司空经秋知道她的身体不适合怀孕以后,每次都有避孕的啊!   难道……是之前他不知道的时候有的?还是司空经秋知道自己跑去医院跟允言见面之后,非常生气地强行对她……那次有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怀孕,但上一次她根本都没来得及知道,孩子就没了,而这一次……   海月慌了手脚,站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林、林妈,我、我该怎么办?”   “别急别急,你先坐下来!”林妈赶紧阻止海月乱跑乱窜的行为,拉着她按到椅子上坐好,一面让人赶紧去通知李管家打电话给司空经秋,一面安排人去打药房买验孕棒,然而再让人把桌上带腥味的,口味重的菜撤掉,换上清淡的。   忙完了这一切,林妈才转过头来,对海月说,“从今天……不,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好好吃饭,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林妈,我真的怀孕了吗?”没有用验孕棒测试过,也没有经过医生的确定,海月有点不太相信。   况且,这段日子以来,她除了胃口不好之外,什么感觉也没有。   就连呕吐,也是今天才刚刚开始的,现在就下定论,会不会过于草率了?   “错不了。”林妈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背,“你这阵子以来,老是睡不好吃不好,而且你自己没发现吗,以前你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几乎连碰都不碰一下。”   海月凝神想了下,好像真的像林妈说的那个样子没错。   所以……她是真的怀孕了?   怀了司空经秋的孩子! ☆、恭喜你怀孕了   海月好高兴!连日来的忧愁与难过瞬间一扫而空!   她很努力地吃了一大碗白饭下去,还喝了一碗汤才离开餐厅,回卧室。   半个小时后,林妈送了验孕棒上来。   海月拿着验孕棒进浴室,照着说明书上所说的,一步一步地完成上头的指示,跟着她摒住呼吸,将马桶盖盖上,然后坐在那里,提心吊胆的等待结果。   林妈在外头拍门,“海月,怎么样了?”   “还、还不知道。”海月头也不回地回答,眼睛紧盯着验孕棒。   然后,她看见一条蓝色的线,出现在验孕棒上。   海月赶紧看说明书。   然而结果却令她失望了,说明书上写着:只出现一条对照线,表示没有怀孕。   验孕棒只有一条线!   久久不见她有动静的林妈又拍门,“海月,到底怎么样了?”   海月有气无力地从马桶上起身,打开浴室的门,哭丧着脸把验孕棒交给门口神情焦急的人,“林妈你弄错了,我……没有怀孕。”   “没有?”林妈不相信,接过验孕棒,低头。   验孕棒上清清楚楚地出现二条线,且非常明显清晰!   林妈眉开眼笑,“傻丫头,这上头明明白白地显示着,怀孕了啊!”   “可是只有一条……”海月边说边低头,当她看到上头两条明显的线后,所有的话都自动消音不见!   验孕棒上是两条线!   所以她真的怀孕了!   海月有点不敢相信,刚刚还只有一条线的!   她连忙拿来说明书,对照着上头的图案查看,不断地眨眼睛,以确定不是自己并没有眼花。   海月半张着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林妈手里的验孕棒,久久之后,才会过神来,道,“我、我真的怀孕了?”   “对!”林妈笑着说,“恭喜你,海月,就要当妈妈了!”   “谢、谢谢。”海月也开心地笑了。 ☆、恭喜你怀孕了   真好,她马上就有一个长得跟司空经秋很像的宝贝了。   想到一个长得十分像司空经秋的小小人儿冲着自己喊妈妈的画面,海月忍不住开心地笑出声来。   然而下一秒,她又想到什么似的,瞬间收住了笑容。   林妈不明白海月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疑惑地问,“怎么了?”   海月抓住林妈的手,紧张地问,“林妈,这个验孕棒会不会不准呢?”   “呃,这样——”林妈也没敢太确定,毕竟还没到医院去确认。她沉吟了下,说,“要不然,我们到医院去确定一下?”   “嗯。”海月用力地点头,立刻去换衣服,之后再和林妈一起下楼。   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李管家已经备好车子在那里等候了。   海月感激地道过谢后,和林妈一起坐进了车子里。   李管家什么也没说,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   海月难掩激动心情,兴致勃勃地下车,想赶紧进医院去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刚踏下去,一路都保持着沉默的李管家突然出声对林妈说,“医院里人很多,麻烦你好好照顾太太,不要被挤到。”   “你就放心吧,李管家。”林妈拍胸脯保证,“这可是少爷的第二……第一个孩子,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林妈光顾首保证,没有注意到她在提到“少爷”这两个字的时候,李管家的表情凝滞了一下。   海月也深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更加不可能注意到。   “嗯,那就麻烦你了。”   “李管家,我们先进去了。”   “嗯,一切小心。”李管家敛眉道,不敢告诉她们,少爷在接到自己的电话,知道太太怀孕后大发雷霆的事情。   这司空家的第一个孙子,还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如何呢。   李管家看着海月和林妈高高兴兴走进医院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来不及出来,在里面…… 林妈去拿药了,海月捏着一张超音波照片,满心欢喜地坐在椅子上,等候林医生。   刚刚,她已经从林医生的口中得知,自己真的怀孕了!   因为她最近一段时间老是不注意饮食与睡眠,导致身体状况有点差,所以林医生交待她在这里等候,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交待自己。   是关于接下来要怎么调理身体和怀孕之后要注意的事。   大约十分钟后,林医生拿着一本病历和检查单子走进来。   海月听到动静,立刻转身微笑,“林医生,你忙完啦?”   “暂时忙完啦!”林医生走过去坐下,把病历到一边,留下检查单在手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宋小姐。”   海被她这样一叫,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口气慌乱,“林、林医生?”   之前就作为宋海月的主治医生,又因为她给女儿送糖果的事,林医生对海月的印象极深,心里对海月的身体病况也颇为了解,只是……   林医生扫了手中的单子一眼,沉痛地宣布,“宋海姐,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乐观,我建议你还是……”   林医生说到这里顿住,好似在跟海月说话,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唔,不行,上次流……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如果再动手术……恐怕……”   林医生嗫嗫嚅嚅了半天,最终把责任归到司空经秋的头上,她气愤地说,“宋小姐,我不是交待过,半年内做爱的话请司空先生戴保险套的吗?难道他不愿意?男人就是这样,光顾着自己爽,一点也不在乎另一半的身体!”   对林医生来说,这些比较隐私的话就像吃饭睡觉那样正常,她一点也不觉得说起来有什么害羞的,然而海月听着,却红了脸,声音细得差点连自己都听不见,“不……不是……他一般都有戴,只是有一两次忘了,又来不及出来,所以就在里面……” ☆、来不及出来,在里面……   林医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海月红着脸继续解释,“本来我想吃避孕药的,但是司空他说对身体不好,不让我吃,所以……”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胎儿都已经有心跳了。”林医生叹气,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到了海月的身体上,“宋小姐,检查结果显示,你的身体严重的营养不良,这样对胎儿是很不好的,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这样不仅对胎儿,对你自己也好。”   “是,我知道了。”海月点头,认真地记下。   林医生继续说,“还有,你现在还在怀孕初期,记得前三个月一定不要跟先生发生亲密关系,否则胎儿很容易流产的。还有,要保持心情愉快,母体的一切情绪都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明白吗?”   “明白了。”   “还有,产检也必须按时过来做,你的身体状况有点特殊,所以一定要特别注意,明白了吗?”   “明白了。”   林医生点头,拿了纸笔在上头写了一些东西,交给海月,“这上头是一些对身体有帮忙的食谱,你拿回去,记得叫厨房弄给你吃。”   “谢谢你,林医生。”海月小心翼翼地收下。   “那没事,你可以回去了,路上记得小心。”林医生正要把病历和检查单一起交到海月手里,手刚伸出去,想到什么似的,顿住了,“对了,司空先生呢?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海月的表情僵了下,“没有,他有事出差了,要过一阵子才会回来。”   “真是的!”林医生不爽地将单子拍在桌子上,“太太怀孕了还跑去出差,这男人真是有够差劲!”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还没有告诉他怀孕的事情。”海月连忙为司空经秋辩护。      林医生看着海月着急替丈夫辩护的样子,心想司空先生真的是不知道所以才没能赶过来吧。 ☆、来不及出来,在里面……   林医生看着海月着急替丈夫辩护的样子,心想司空先生真的是不知道所以才没能赶过来吧。   她点头,脸部表情缓和了一些,交待海月:“下次产检,记得让司空先生陪你一起来,这样才不会错过胎儿的成长细节。”因为之前的事,海月不知道司空经秋在听到自己怀孕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更不敢保证他会不会陪自己来产检,所以对于林医生说的这个,并没有回应。   她有点尴尬地拿着病历和检查单站起来,“那个,林医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嗯。”林医生点头,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去搭电梯。”   “不用了!不用了!”海月不想麻烦到还在上班的林医生,边摇头边急急地往外退。   “宋小姐,你不用客气跟我客气……啊,小心!”林医生正要交待海月走路不要这么急急躁躁的,万一摔倒就麻烦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她绊倒了不知道是谁搁在门口的矮凳,整个人向前倾倒!   海月吓得魂飞魄散,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她努力地想找个东西撑住自己,然而身边却没有任何可以抓手的物品,她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地面倒去!   林医生也吓白了脸,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   另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在海月倒地之前,接住了她!   夏东野从S市回来,刚踏进医院,就看见林妈急急心地冲向电梯,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宋海月怀孕了。   本只是想上来看下具体情况,没料到竟然会碰到这样的情形……   夏东野蹙眉,看着怀中惊魂未定的人,“没事吧?”   海月呆若木鸡地看着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夏东野,好半晌才回过神,从他怀中退出来,站好,“没、我没事,夏医生,谢谢你!”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宝宝可能就……   想到这里,海月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来不及出来,在里面……   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的林妈总算是找回了心跳声,迅速地冲上前来,抖着手上上下下地查看面前海月是不是有事,“天哪,可把林妈给吓死了!海月,你没事吧?”   海月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声音有些微颤,“林妈,我没事……”   “没事就好。”夏东野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越过海月和林妈,问她们身后的林医生,声音十分的凝重,“她的身体现在怀孕没问题吗?”   林医生愣住。   看着眉头紧锁的夏东野,林医生竟然瞬间产生了一股夏东野才是宋小姐肚子里孩子的错觉,不过她马上就将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因为实在是太荒唐了。   林医生暗暗吁了口气,暗骂自己怎么可以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联想的同时,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宋小姐的身体的确不太适合怀孕,不过……贸然放弃这个孩子的话,也不太好。”   林医生微顿了下,“因为宋小姐之前,有很严重的,呃……贫血,如果做手术的话,可能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像以后再怀孕困难之类……”   夏东野点头表示知道,没有继续再问下去,转身朝海月和林妈说,“经秋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   海月的身体僵了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林妈没有注意到海月的僵硬,开口道,“少爷出差了,不过李管家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应该马上就会赶回来的……”   正说着,海月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对在场的人抱歉了笑了笑,拿出手机。   然而当海月看到屏幕上头的来电显示后,整个人愣住。   是司空经秋打来的。   这是他离开一个多月后,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海月情绪有些激动,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终于——   愿意跟自己说话了吗? ☆、来不及出来,在里面……   海月吸了吸鼻子,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你在哪里?”司空经秋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海月伸手,抹了抹眼眶,忍住喉咙的哽涩,轻轻地回答,“医院,我和林妈在医院里。”   海月之所以把林妈带上,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司空经秋再次误会自己背着他乱跑。   “马上回来。”司空经秋没有对她的行踪表示出任何的兴趣,说完这句话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海月迟疑了一下,收线,有一瞬间无法从司空经秋平淡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李管家已经打过电话,通知司空经秋自己怀孕的消息,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没有起伏,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的高兴?   司空经秋不是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的吗?为什么……   海月木然地盯着掌中的手机发呆。   林妈看海月神情呆愣的沉默着,关心地问,“是少爷打来的吗?”   “嗯。”海月回过神来,不是很有精神地笑了笑,把手机收进包包里。   林医生是聪明人,她一眼就看出海月和丈夫肯定某种程度上的摩擦,所以才会接完电话一点高兴的表情也没有。   她并不想探究别人的家来,以还有工作要忙为由,先行离开了。   “既然怀孕了,就要高兴点,这样对胎儿会比较好。”夏东野也看出了海月的异样,不过他并没有像林医生那样离开,反而留下来安慰海月,甚至还提出送她们回家的建议。   海月不想再麻烦夏东野,而且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一副风尘仆仆的,刚从哪里赶回来的样子,让人看了有一种很深的疲惫感。   海月拒绝了夏东野的建议,“不用了,李管家的车子就在楼下,我搭他的车子回去就好了。”   “不麻烦。”夏东野说,“其实是我正好有话要当面找经秋问明白,所以你们就当我搭顺风车好了。”   夏东野都这么说了,海月自然无法再拒绝,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三个人一起下楼,去找李管家。 ☆、离婚?滚出去?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司空庄园。   当车子缓缓地驶进司空庄园,海月的心也随之吊了起来。   司空经秋他……叫自己回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吗?   是要离婚?还是叫她滚出去?   海月坐在位置上,精神紧绷,思绪一片纷乱。   李管家在门口把他们放下,自己则跟司机一起去停车。   海月站在门口,深深地几个吐纳之后,才跟在林妈与夏东野一起走进去。   一踏进客厅,海月立刻看到已经一个多月不见踪影的司空经秋,他坐在沙发上,脸绷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月看着他,鼻头一阵发酸,眼睛也被一片水雾蒙住。   海月好想上去问他,这一个多月来去了哪里,可是她不敢那么做。因为他的神情太过阴沉,而她,也因为那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再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走到司空经秋面前。   之前那一大笑庞大的债务,就让她在司空经秋面前抬不起头来,苦苦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以真实的性格示人,现在……   海月悲伤地看了司空经秋一眼。   她怀疑自己这一辈子,还会有在司空经秋面前抬起头来的机会吗?   海月一阵心酸,眼睛再一次被涌上来的雾气弥漫,海月连忙低下头去,假装不舒服地闷咳两声,以此掩饰自己抹眼泪的动作。   海月本来只是想悄悄地抹掉眼泪而已,并不想引起注意,然而大家的神经此刻都高度的敏感着,她轻微的声响还是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林妈和夏东野同时转头,紧张地问她的情况。   司空经秋也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在触到司空经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的刹那,海月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被绑在邢台上等候处死的犯人,而司空经秋,就是掌握着自己命运的刽子手…… ☆、离婚?滚出去?   司空经秋没有料到,夏东野会跟着她们一起过来。   看到夏东野,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杜允言说过的话,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愤怒情绪再一次在胸口翻腾起来。   杜允言说,宋海月出轨那次,是夏东野帮忙约她出去的。   司空经秋看着夏东野,胸色极为黑沉,声音更像是从冰天雪地里传来一样,冰冷刺骨地冻人,“你来做什么?”   他冷冰冰的口气,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海月更是错愕。   她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司空经秋的怒火了,然而他却并没有如预期地向自己发火,而将矛头指向了夏东野……   海月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两遍,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是……因为允言那天所说的话吗?   意识到这个可能,海月的内心对夏东野充满了愧疚。   出轨那件事,其实跟夏东野一点也没有关系。   夏东野其实一直是站在司空经秋这一边的,他那天约自己出去的本意,只是想让她跟允言做一个彻底的了结,却没想到……   如果……如果当时,她拒绝出去见允言就好了。   那样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到那天的情形,海月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悔恨,她垂下头,觉得自己不仅没有脸见司空经秋,她甚至连向夏东野道歉的勇气也没有了。   ……   “经秋?”夏东野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司空经秋了,表情有些莫名。他才刚踏进司空庄园不到两分钟,应该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吧!   司空经秋看着夏东野,胸口的怒火不停地堆积着。他深吸了口气,在自己爆发的前一刻,开口道,“林妈,麻烦你叫李管家送夏医生回去!本少爷现在任何人都不想见!”   司空经秋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扯着海月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向三楼走去。 ☆、想要一个孩子   司空经秋把海月拉进卧室,关上门后,一语不发地走过去,坐到沙发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样,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海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根本不敢办举妄动,只能呆站在门口,忐忑不安地看着沉着脸的司空经秋。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司空经秋终于开口说话了,“李管家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怀孕了?”   他的口气冷冷的,没有一丝的起伏,仿佛在说今天白菜涨了一毛钱这样平常的事。   海月根本猜测不出来司空经秋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所以,她只能学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板一些,“嗯,我刚刚去医院确认过了。”   从海月口中确认她怀孕的事实,司空经秋依然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他的脸色,甚至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显得更阴沉了一些。   海月看着他焦黑的脸色,胸口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司空经秋不是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的吗?   现在真正有了孩子,他为什么却一点高兴的反应也没有呢?   难道说,司空经秋其实并不是那么想要孩子?   还是……司空经秋相信了那天杜允言所说的话,认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想到这里,海月的心开始惊恐地狂跳。   如果,司空经秋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她要怎么办?   海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胸口瞬间被柔软的情绪充满,一个强烈而坚定的想法,在心中形成。   海月告诉自己,不管司空经秋要不要这个孩子,她都要把他生下来。   林医生说,如果强行把这个孩子拿掉的话,她以后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是等于零,所以,这个孩子,也许是她唯一拥有的、司空经秋的孩子了。 ☆、把那个孽种打掉   她绝对不会剥夺他的生命的!   哪怕……要和司空经秋决裂。   海月幽幽地看了司空经秋一眼,难过地叹息。   其实,他们这样,也和决裂差不多了吧。   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一开始,联系着他们的,就只是一个交易而已。   就算她爱上司空经秋了又能如何?司空经秋从来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过!   在这个前提之下,海月不相信,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司空经秋还会愿意继续这段婚姻……   想到两人有可能走到离婚这一步,海月的心还是微微地痛了一下。不过,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令她难以接受了。   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沉淀,海月的情绪基本也已经稳定下来,不再像刚开始那几天,还抱着司空经秋或许会原谅自己的想法了。   一个月前,海月可以为了司空经秋的一句话去死,但是现在——   海月伸手,轻轻摸了摸肚子,神情温柔地微笑。   在知道自己怀孕后,海月已经不再有轻易丢弃生命的想法了,她告诉自己,她会坚强,也必须坚强起来。   因为,肚子里的宝宝还要靠她!   接下来,不管司空经秋做什么样的决定,如何对她,海月相信,自己都不会被打倒的!   海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司空经秋说话之前,开口坚定的向司空经秋宣布,“我怀孕了。”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动声色的神情,让海月有些忐忑,内心不由产生了退缩的想法,但是,她还是鼓起了勇气,开口,提高音量,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听见了吗?我说我怀孕了。”   海月无畏的态度,终于让司空经秋抬起头来正视她。   司空经秋因为海月话而微愣了下,但脸上的沉静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还是和先前那样阴沉。   他看着她,久久之后,薄唇吐出几个冰冷而残酷的字,“把那个孽种打掉。” ☆、把那个孽种打掉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海月的心,还是因为他冷酷的话而发疼麻痹。   但是,海月并没有因此而崩溃。   她不停地深呼吸平复着自己胸口那股剧烈的疼痛,直到疼痛渐渐散去,才开口,把今天在医院里听到的告诉给司空经秋听,“林医生说,因为之前流产的关系,我不适合再动手术了。”这些话会不会改变司空经秋的决定,海月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不会再压抑和逃避了。   司空经秋并没有被海月的话影响,他的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阴沉且没有任何的温度,仿佛一个冷血动物一样,“把那个孽种打掉。”   司空经秋冰冷无情的话,瞬间瓦解了海月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筑起的心墙。   铺天盖地的晕眩,瞬间袭击了她。   海月双腿发软,身体微微地晃了晃,几乎要因为站不稳而瘫倒在地。   她捏紧双拳,让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以为他没有听清楚,海月索性把话完全摊开了说,“林医生说,如果不要这个孩子,我以后,也许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司空经秋愣住,指骨微微地抖动了下。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细微的变化,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希望。   也许,他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海月摒息,等候着司空经秋的回答。   然而,事实却让海月失望了。   司空经秋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速度之快,让人一时无法反应过来,仿佛刚才那抹怔愣只是海月的错觉。   他瞪着海月,看了一会儿,撇开脸,最终还是选择坚持原来的决定,冷酷地说,“把那个孽种打掉。”   这是海月第三次,从司空经秋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冷酷、而且无情,像一把利箭,精准无比地射入海月的心脏,鲜血淋淋。   ☆、把那个孽种打掉   如果说刚才,海月还对司空经秋存着一点点的期盼,那么现在,也因为他这句话,完全死掉了。   以前,她怎么会觉得司空经秋是温柔的呢?   他明明,就是一个冷血动物啊……   海月深深地凝视着司空经秋,半晌后,悲伤地笑了。   她悲伤而绝望的笑,让司空经秋有种不祥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从脑海深入涌上来的憎恨给冲掉了。   司空经秋已经被愤怒冲击得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现在的脑子里,充满了一句话,那就是杜允言所说的“说不定宋海月肚子里还有我的种了呢!”   海月不想哭的,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涌上来,迅速地凝结成珠,一滴接着一滴,从脸颊滚下来,滑进唇边。   又苦又涩的味道在海月的口腔中漫开……   海月低头,模糊地看着在地上蓄起一个小小水洼的透明液体,几秒后,目光慢慢地移到自己的小腹。   她咧嘴,对着肚子,露出一朵无声的微笑,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这个结果早是早就预料到的,所以海月,你一定可以的跨过去的!   海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哽在喉间的气息压下去,伸手抹掉眼泪,抬起头来,直视着司空经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拿掉他的!”   司空经秋看着她,深暗的瞳眸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我已经跟医生预约好,明天早上,李管家会派车送你过去动手术。”   “我说过,我不会拿掉他的!绝对不会!”海月脸色苍白地宣告。   司空经秋丝毫不理会海月的宣告,径直地说着自己的决定,“明天早上十点,我会让林妈上来叫——”   “我不会拿掉他!”海月拔高音量,打断司空经秋未完的话!   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瞪着海月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改变主意,他站起来,冷峻地看着海月,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医院。” ☆、不想要这个孩子   语毕,他一步一步地朝海月走过来,从海月身边走过。   她的视线定在司空经秋身上,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头,而他,却笔直地望着前方,从她身边走过。   司空经秋走过的瞬间,一道轻轻的微风跟着拂过,海月苍白颊边的长发,随之扬起,再轻轻地落下。   然后,随着“啪答——”一声,海月身后的门轻轻地被关上。   海月的心,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应声而碎。   她定定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那扇开了又关的房门,拼命压抑的情绪,终于全部爆发出来。   海月终于再也忍不住,靠着一旁的墙壁,缓缓地坐下来,抱紧双膝,把头埋进去,无声地哭泣。   久久之后,她终于宣泄完哽压在胸口的沉重情绪,抹掉眼睛,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做点什么!   海月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床上柜上的电话,凭着记忆,拨通了夏东野的电话。   海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打电话给夏东野,但是现在,除了夏东野,她再也想不到有谁可以帮助自己了。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夏东野带着疑惑的声音从那端传来,“经秋?”   海月深了口气,“夏医生,是我。”   “宋小姐?”夏东野没想到海月会打电话给自己,好几都没有反应过来。   “夏医生,我可以……”海月的声音紧了紧,“我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呃?什么事,你说说看。”夏东野并没有马上答应。   “司空他……”海月捏着电话的手瞬间捏紧,指骨泛白,“安排我明天到医院去动手术。”   “……手术?”夏东野愣了下,迅速地反应过来,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你的的意思是,经秋不想要这个孩子?”   “嗯。”海月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想要这个孩子   “你没有把林医生的话告诉他吗?”   “我已经告诉他了。”海月的声音变得有些虚浮。   “即使这样……”夏东野皱眉,并没有说下去。   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友为什么会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一开始结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为什么现在宋海月怀孕了,他又如此坚决地不要?   “是的。”海月肯定地回答,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你可不可以,跟明天帮我动手术的医生说,请他不要真的拿掉我的孩子?”海月知道,这样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然后呢?”夏东野考虑的是更长远的事,“你应该知道,怀孕的事,根本瞒不了多久吧。”   “我知道,之后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海月之所以找夏东野帮忙,只是想先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争取时间,为离开这里做准备而已,不过这些,她并不打算告诉夏东野。   是的。   在司空经秋说出不要这个孩子的那一瞬间,海月就已经做好离开这里的准备了。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直接拎着几件衣服就离开这里,但是现在不行,她必须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在没有找到住处之前,她不会贸然地离开这里。   海月咬唇,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摒息,等候着夏东野的回答。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电话那头的夏东野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海月有些急了,“夏医生,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所以,请你帮帮我好吗?” ☆、不要这个孩子 几乎是床头闹钟响起的那一刹那,海月就醒了过来。   她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已经发白的天空。   时间过得真快,感觉自己刚躺下多久,天就已经亮了。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变得嗜睡、还是心情一下子转变的关系,即使昨天那通电话,并没有让夏东野立刻答应自己的请求,她还是几乎沾枕就睡着了,一点也没有因此而辗转难眠。   想到昨天与夏东野的对话,海月没有继续在床上呆下去,她爬起来换衣服,洗漱完毕,把昨天准备好的金融卡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后,慢慢地把它放进贴身的口袋当中。   如果……夏东野今天给自己的答案是拒绝帮助,那么这张司空经秋给自己的卡,就会是接下来他们母子今后唯一生活保障。   到时候,她会一次性把里头的钱都提出来,转存到自己的账户上,然后直接再彻底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只不过,她还是希望,夏东野能够答应自己提出的要求,这样她可以争取多一点的时间,找到住处。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把以后的工作一并解决,毕竟靠司空经秋这几个月来给她的钱,是不可能养活他们母子一辈子的。   而且,生孩子的时候要花一大笔的钱,孩子出生以后,还必须请人来帮忙照顾自己,更别说之后自己出去参加工作,还要请保姆照顾孩子之类的费用……   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海月的思绪,她抬起头来,看向房门。   “太太,你醒了吗?”是李管家,他今天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一些压抑。   大概是在不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吧,毕竟这个孩子是司空家第……呃,算第二个孙子吧。   真是讽刺,就连佣人都在替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难过,偏偏孩子父亲,却不要他。   海月自嘲地笑了下,起身,平静地走过去开门。 ☆、不要这个孩子   “太太。”看到海月出现,李管家向来淡定的表情有些龟裂,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充满了愧疚,“我是来接你去……医院。”   海月笑了下,安慰他说,“李管家,你不必难过,这件事跟你完全没有关系。”   “太太……”李管家抬头看着海月,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难过。   “我们走吧。”海月越过他,走向楼梯。   李管家跟上来,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把压在心口一整夜的话说出来,“太太,你要不要……先到我安排的地方去一阵子?”   海月没料到一向不怎么说话、对自己也不冷不热的李管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没想到,最先提出要帮助自己的,竟然会是李管管。   不管李管家会这么说,是出于不舍得司空家的孩子,还是担心她,海月都很感激。   海月很想接受李管家的帮助,但是,接受,就代表自己的行踪还是有可能随时会被司空经秋知晓……   如果到时候,李管家一时顶不住压力,把自己的住址告诉给司空经秋,那么她将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离开这里,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会保不住。   她不能冒这个险。   “李管家,谢谢你。”海月扭头看着李管家,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声音异常地平静,“你让司机载我去医院吧。”   “太太……”李管家的表情很不好看,“你难道……都不会舍不得吗?他毕竟……是你的孩子啊。”   舍不得?   她当然会舍不得啊,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已。   海月垂眸,轻揉地抚着肚子,没有正面回答李管家的问题,“就算我舍不得又怎么样?孩子的爸爸都不要他了,我能怎么办呢?”   “我可以帮助太太……”   眼角余光瞥到站在书房门口的那抹身影,海月开口,在李管家把话说出来之前,迅速地打断了他,“我已经决定了。所以,李管家,请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好吗?” ☆、不要这个孩子 “太太……”李管家还想说些什么,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的司空经秋后,瞬间把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少、少爷!?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少爷听到自己所说的哪些话了吗?   李管家出了一身的冷汗。   海月的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司空经秋瞥他们一眼,表情疏离冷漠,深不见底的双眸让人无法直视,“你亲自送她进手术室!还有,这件事没办好的话,我唯你是问!”   少爷果然听到了。   李管家抹了抹额际冷汗,“少爷……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第……一个孩子,司空家的第一个孙子啊!”   第一个孩子?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种!是杜允言的!   司空经秋瞪着海月的肚子,瞳眸喷火地冷笑,“我的孩子?你错了,李管家,他只是一个孽种罢了!”   “孽……孽种?”听到司空经秋这样形容海月肚子里的孩子,李管家整个都愣住了,好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少、少爷……你、你是不是糊涂了?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孽种呢?他是、他是你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司空经秋嗤笑,脸上的表情既绝望又受伤,睨着海月的眼光如利刃般朝海月割去,“她肚子里的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孽种,你可以自己问他。”   司空经秋顿了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李管家,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回公司。”   海月的视线一刻也离不开司空经秋,然而他僵直的背影,让海月觉得有人在拿着东西不断地戳刺自己的胸口……   她想告诉他,这个孩子只有六周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是允言的。她和允言那次,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但是海月的喉咙像被掐住了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司空经秋都不会信的,他已经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了。 ☆、如此的残忍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司空经秋都不会信的,他已经铁了心,不要这个孩子了。   “少爷……”李管家还想说些什么,司空经秋已经走进书房,缓缓关上了门。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的身影,随着房门缓缓的关上,而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眼中的悲痛,让她明白,自己的出轨,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而她腹中的孩子,又是如何提醒着司空经秋,自己曾经背叛过他的事实。   海月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突然理解了,司空经秋为什么会如此决绝的不要这个孩子。   这个“杜允言的孩子”,对司空经秋而言,是一个痛苦而耻辱的存在,他时时刻刻提醒着司空经秋,曾在这段婚姻中得到过如何椎心的背叛……   那一瞬间,海月甚至产生了不要这个孩子的想法,但是她立刻就将这个想法抛出脑外。   司空经秋以后,可以拥有很多孩子,只要他愿意的话,一定有很多女人会为他生,但是——   海月伸手,轻轻地覆到肚子上。   林医生说过,这个孩子,也许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海月想到了他们最初的交易。   不管司空经秋如何反对、她都会生下这个孩子,这不仅是她跟司空经秋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她能为司空经秋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如果她真的是司空老太太唯一的外孙女的话,这个孩子,就必须要来到这个世上。   海月深吸了一口气,对李管家说,“我们走吧。”   “太太……”李管家还是不愿意动,“你真的不再和少爷商量一下吗?”   “不了。”海月虚弱地摇头,“你应该知道,他已经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余地。”   “但是……”李管家始终不能明白、也不肯相信,少爷竟然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的残忍。 ☆、被紧紧地拉住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静谧的车厢里,流动着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海月深吸口气,伸出手去,李管家却已经率先一步,打开了车门,并体贴地把她从车子里扶出来。   海月感激地向他微笑,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朝医院大厅走去。   刚迈出去一步,手臂就被人紧紧地拉住了。   海月怔了下,回头,发现是李管家,他正一脸不舍地看着自己。   李管家的目光让海月觉得愧疚,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不相信李管家,且还拒绝他的帮助,但是现实的情况让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李管家几乎大半辈子都在司空庄园工作,也是看着司空经秋长大的,他不可能会对司空经秋说谎的。这不是背不背叛的问题,这是个性使然。   “李管家,我想先打个电话,可以麻烦你等我几分钟吗?”海月停下来问。   “打电话?”李管家怔了下,发现海月今天连包包都没有带,“太太你带手机了吗?”   海月摇头,“前面就有公用电话,我到那边去打就可以了。”   “不用了。”李管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交到海月的手里,把司机叫出来,“太太,你坐到车里打吧,我和小赵到前面等你。”   “谢谢。”海月握着手机,坐进车子里,看着李管家和小赵朝前方的景观树方向走去的背影。   海月拿着手机,拨通了夏东野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夏东野早就预知了是他打来的一样,第一句话便是,“宋小姐?”   海月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直接开门见山,“夏医生,关于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的夏东野沉默着,仿佛还是不能下决定一样。   海月的双手紧张地发抖,但她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否则就不可能说服夏东野。 ☆、你们……我在门外 她吐了口气,决定把事情全部摊开了说,“夏医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司空老太太外孙女的事吧?”   “你……”夏东野停顿了下,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充满了错愕,“你……知道这件事?”   “嗯。”海月反射性地点头,不打算隐瞒,直接告诉夏东野,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那天你们在办公室里聊天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   夏东野沉默了下,说,“抱歉,我那天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不是故意要探究。”   “没关系,不算你不问,我到最后还是有可能知道。”海月轻轻地应。刚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她的确怪过夏东野,因为他的多嘴,让自己从灰姑娘的童话这种梦境中清醒过来。   现在她反而感谢夏东野那天,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今天也许也不会这么坚定地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海月继续说,“林医生说过,我这辈子或许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了。”   “嗯,我那天听到了。”   “如果这个孩子不在了,那么……”海月顿住,闭了闭眼睛,才继续说,“司空老太太是一定不会把财产留给司空经秋的吧。”   “你找我帮忙,留下这个孩子,只是为了这个原因?”语毕,电话那头的夏东野再次沉默了,他不懂,经秋这么对她,为什么宋海月还千方百计地要生下这个孩子,而且还是以这种理由。   除非……   夏东野神色一凛,肯定道,“宋小姐,你爱上……经秋了?”   夏东野一针见血地刺中了海月,她全身震动了一下,眸中掠过一丝对自己的嘲弄的讥笑,指骨几乎要陷进手机里,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   但是海月并不打算正面回应夏东野的这个问题,而且这也不是她今天打电话给夏东野的目的,“夏医生,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帮忙就可以了。” ☆、难以抉择的境地   夏东野握着电话,深沉的眼像两泓黑色的潭水,里头蕴藏的情绪深沉而且复杂。   他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宋海月的要求,   “夏医生?”海月继续请求他,“请你救救我的孩子好吗?不管我和司空经秋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他都是无辜的,什么错也没有。”   宋海月的话,刺中了他心里最柔软、最脆弱的一处神经。   夏东野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脑中有三股势力在天人交战着,一边是最好的朋友,一边是活生生的生命,还有一个,是他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   夏东野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   思绪的纷乱中,夏东野想起自己从医学院毕业时,所立下誓言:我将会凭良心和尊严从医,竭尽全力地替病患解决痛苦,帮病患恢复健康;我会尽可能一切努力,保护与挽救每一条生命……   这么多年来,夏东野遇到过无数次考验自己良心与职业操守的事情,但他一直遵从着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如今……   夏东野微微眯眼,抬起头,看向走廊外来来回回的病患与家属们。   忽然,他想通了,在生命面前,任何东西,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夏东野,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最终,选择了挽救那个刚刚成形的小生命,“我会安排,你上来吧。”   听到夏东野这句话,海月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她微笑着,对着话筒,真心诚意地说,“谢谢你,夏医生。”   “不用客气,我只是……尊重每一个生命而已。”夏东野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海月收起手机,低头,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抚摸着还看不出没有任何变化的小腹,轻而温柔地对肚子里的孩子说道:“宝宝,你长大后,一定要记得,是夏叔叔救了你。”   语毕,海月打开车门下去,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一步一步地,朝李管家和司机小赵的方向走过去。 ☆、孩子没了吗   李管家看着站在面前的海月,态度依然和原先一样,努力地劝说她,接受自己的帮助,先到安排好的房子去住一阵日子,等少爷的气消了再回来。   海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得到夏东野的答复后,海月的心境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她甚至还对李管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笑着安慰他,“李管家,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对李管家,海月只能说这么多,她不是不相信李管家,而是这件事,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太太?”李管家疑惑,还想问些什么,海月已经先行走进去了。   李管家只好合上嘴,跟了上去。   他们在六楼与夏东野汇合,然后才一起出发,去到手术室的那一层。   夏东野和戴着口罩的医生交换了一个眼色,让海月跟她进去。   然而就在海月走近手术室的前几秒,李管家突然伸手拉住了她,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苍白的双唇剧烈地颤抖着,“太太……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了。”海月拿掉李管家按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掌,摇摇头,跟着医生走进了手术室。   李管家不肯放,迅速地伸手,再次抓住了海月,阻止她走进手术室。   他颤抖着,把希望转向了夏东野,“夏医生……你和我们少爷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帮忙劝劝我们少爷,不要这么做……太太肚子里,是司空家的孙子啊……”   李管家的声音慢慢地哽咽起来,神情令夏东野为之动容。   就连司空家的一个管家,都这么舍不得这个孩子,司空经秋到底在想些什么?有什么事,一定非要拿掉这个孩子?甚至不惜冒着失去邶风集团所有财产的决定?夏东野真的完全想不通了。   他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疲惫地揉着发疼的眉心,很想告诉李管家,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宋海月就算进手术室,孩子还会在。 ☆、孩子没了吗   但是,他答应过宋海月,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所以只能对李管家说抱歉了。   “李管家,昨天你也看到了,经秋根本不想见任何人,他不会听我的话的。”   “可是……”李管家还是不死心,他抹了抹湿润的眼眶,指了指戴着口罩的女医生,“夏医生,可不可以请你拜托这位医生,不要真的给我们太太动手术?”   李管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东野一怔,瞬间以为他知道了自己跟宋海月之间的秘密。   海月和那名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的医生听到,也愣住了。   尤其是那名医生,身体甚至还微微地颤抖起来。   海月用没有被李管家抓住的那只手,捉住那位医生的右手,紧紧地握住,阻止她再继续颤抖下去,以免被李管家看出端倪。   夏东野瞥到她们的异样,故意转了个方向,引开李管家注意力的同时,暗暗地打量他的表情。   李管家一切正常,脸上除了忧心忡忡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大概是情急之下才会这样说吧。   夏东野暗暗地吁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依然和原先一样深沉,紧蹙的眉也没有舒开,“李管家,你这是在为难我。”   “可是……”李管家还是不愿意松开海月的手。   再这样下去,事情肯定要没完没了了。   夏东野叹了口气,说了谎,“李管家,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的,经秋和宋小姐都还年轻,孩以后还会再有的。”   他并不是有意要对李管家说谎,只是这样僵持下去,很容易让事情暴发。他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十五分钟后,就会有其他的人要用手术室。   若是被其他的医生知道,跟宋海月进手术室的人,只是一个小护士,不是医生,他的执业生涯恐怕就要因此而结束了。 = ☆、孩子没了吗   夏东野站起来,尝试着拉开李管家紧紧捉着宋海月的手,然而这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就是不放心,他只好继续说,“李管家,我知道你一向对司空家忠心耿耿,不希望司空家的第一个孙子就这么没掉。但是,也许经秋这么做,有他自己不得已的理由在呢。”   “我……知道了。”听到夏东野这么说,李管家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   生怕再出任何意外,海月迅速地跟着医生走进了手术室。   李管家和夏东野一起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候。   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海月在医生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出来。   夏东野和李管家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去。   李管家看着脸色苍白的海月,一边抹眼泪,一边还呜呜地哭起来,“少爷真是……”   夏东野则向站在海月身后的小护士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明白过来,迅速地退走了。   本来夏东野并不打算阻止李管家,但李管家却越哭越大声,甚至还引来了路过病患的注意。   迫不得已,夏东野只好赶紧出声阻止,以免引来围观,“李管家,宋小姐的身体还很虚弱,先带她回去休息吧。”   李管家立刻止住哭声,先是打电话回司空庄园叫林妈准备补品,然后再小心翼翼地伸手扶住海月。   海月深深地看了夏东野一眼,“夏医生,今天,谢谢你。”   “不用。”夏东野冷冷淡淡地回应,从白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交到海月的手中,“有什么事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会的。”海月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条折叠成一个小方块,慎重地收进口袋,然后才跟李管家一起,慢慢地离开了医院。   夏东野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身影,烦躁地爬了爬头发,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并没有后悔答应帮助宋海月。   他只是……有点担心,宋海月接下来要怎么瞒住经秋孩子还在这件事而已。 ☆、孩子没了   车子在门口停下。   海月下车后,并没有马上走进屋子。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发呆,像是在做最后的巡礼一样,环顾着眼前一片偌大的建筑群,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一见他们回来,守在客厅的林妈立刻迎出来,脸上布满了担忧,“海月,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真对不起,昨天有事回家了,要不然林妈一定会陪你去医生,进手术室支持你的!”   幸好林妈有事!   海月庆幸地想,如果她去了医院,恐怕事情就会败露了。   “林妈,我很好。”海月微笑着看林妈一眼,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她径直越过林妈,边朝三楼的卧室走去,边说,“林妈,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里休息了。”   “啊?”林妈愣了下,想起自己守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的原因,赶紧迎上前去,挡在海月面前,阻止她继续前进,“海月……”   “怎么了?”海月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林妈。   “少爷……”林妈看了一脸沮丧站在门口的李管家一眼,才说,“少爷让你们一回来,就到书房去见他。”   司空经秋要见她?   海月微怔了一下,问,“他有说什么事吗?”   “呃……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林妈支支吾吾,眼神四处飘移,“少爷只说让你们回来,马上去见他……并没有说是什么事。”   “我知道了。”看林妈为难的样子,海月也不免费她,点了个头后,直接踏上楼梯,朝三楼的书房走去。   李管家随后也跟了上来。   书房的门没有关。   海月看到司空经秋坐在书桌后面的身影。   司空经秋的脸被桌上的电脑屏幕遮掉,海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到,书房里的弥漫的气息,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不舒服。  …………………………………………………… づ ̄ 3 ̄)づ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不要吝啬你们滴票票,戳三下不会怀孕滴 ╮(╯◇╰)╭ ☆、离婚吧!   海月深深的几个吐纳之后,才跟李管家一起,慢慢地走进去,在书桌前站定。   察觉到动静的司空经秋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   他极淡的目光在海月身上仅停留了一秒,便转到李管家身上,仿佛在询问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一样,声音冰冷且没有一丝的温度,“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面对他的漠视,海月仅仅是心口微微抽紧了下,就恢复了正常。   这两天来,海月早已习惯了他对自己的视若无睹,也渐渐学会把自己的情绪完全隐藏起来了。   李管家要非常用力地深呼吸,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哭出来,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带了颤音,“办……办妥了。”   “嗯。”司空经秋点头,沉郁的寒瞳闪过一抹怔愣,快速的让人来不及捕捉。   海月看到了,但她觉得那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司空经秋根本不会对这件事有任何的情绪。   他的血比某种爬行动物还要冷上十倍,这点她在昨天就领教过了。   没有人再说话,书房瞬间陷入了沉静。   海月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抬眸,看了司空经秋目光始终没有看自己的一眼,开口说话,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告知,“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先回房休息了。”   海月的话,终于让司空经秋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他好像在错愕海月居然会如此强硬的跟自己说话一样,英俊脸上的表情微微凝滞了一下,嗫嚅了半晌,终于还是问了,“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的吗?”   他以为,失去孩子后的宋海月会哭。   但是她没有,不仅没有,她好像,一下子坚强了起来。   司空经秋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一直唯唯喏喏的她,一下子改变这么大。   “你想要听什么?”海月反问他。   司空经秋挥手让李管家退下去,这才开口说,“关于杜允言的事,你没有要对我说的吗?” ☆、离婚吧!   在下了那样的决定后,要跟她谈杜允言?   海月看着他紧绷的俊脸,忍不住嗤笑,“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宋海月!”司空经秋的声音压抑着沉沉的怒火,“你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吗?”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没有错。”海月的声音轻轻的,像从遥远的天际飘来,像在质问司空经秋,又像在质问自己一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的孩子却是无辜的。为什么我的错,却要他来替我还?”   没有料到海月会这么说,司空经秋也愣住了,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冷漠道,“我不会替杜允言养孩子,所以,他要怨的话,只能怨自己……”   尽管他如此冷漠,海月还是开口告诉他,“医生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刚满六周。”   她会这样说,其实是在试探司空经秋,她希望司空经秋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只要他冷静下来思考,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怀孕的日期和杜允言所说的日期,差了整整好几个月,只要司空经秋冷静下来思考,就会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但是他没有。   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司空经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脸色瞬间焦黑下来,“我不想知道关于你跟杜允言的孽种的事!”   海月彻底地失望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因为期待听到他答案,而捏紧的双拳,缓缓地咧嘴,嘲弄地笑了。   那一瞬间,海月的脑子是空白的。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她只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眼前这个人,都不会再相信自己的任何一句话。   但她并没有怪司空经秋,因为这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是她犯贱地出轨,才会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海月不想在书房继续呆下去了,呆在这里,只会让她有与司空经秋争辩、急欲想让他相信自己的冲动,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毫无益处的。 ☆、痛苦缠绵   海月害怕自己会一冲动,脱口说出孩子还在的事。   她必须尽快地斩断自己对司空经秋的幻想,离开这里,一个人好好地冷静一下。   海月在心中反复地咬牙,告诉自己,为了孩子,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她不能再这么优柔寡断、懦弱下去。   海月吸了口气,抬头,望着司空经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医生说过,我不会再有孩子了……”   “你想说什么?”司空经秋的眉紧紧地蹙起,他抬头,看了嘴角残留着一丝微笑的海月一眼,心口有那么一瞬,产生了仿佛要被人剜去心般的恐慌。   “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了。”海月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空经秋的双手狠狠地捏起,语气中带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害怕。   “我的心很累了。”海月继续往下说,“我不想再继续和你纠缠下去了。”   之前,因为那一笔庞大的债务,她苦苦的压抑自己的情绪,之后,又因为杜允言的事,她无法从愧疚中挣脱出来,现在,则是又因为孩子的事被撕扯着……   她的心脏已经严重疲累,再也没有办法再负荷更多了。   司空经秋被她脸上一副什么也不想在乎的表情激得从椅子上霍得站起来,额头青筋跳动,声音一个一个地从齿缝中蹦出来,“宋海月,你到底是会意思?”   海月没有理会他的脾气,径直地说着,“司空少爷,你曾经说过,这桩婚姻就本来就是一场等值的交易,而现在,我在这场交易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筹码……”   司空经秋大声地打断她,口气前所未有的急切,“不要跟我扯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直接告诉本少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如果她敢说离开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一定不会!   司空经秋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   她休想从他身边逃走,然后回到杜允言那里去。   休想!   “我对你来说,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帮助,所以……我们离婚吧。”海月听到自己这么对司空经秋说。 ☆、痛苦缠绵   那天,在听到她说出离婚两个字后,司空经秋整个人就像暴走的野兽一样,当着海月的面,砸光了书房里可以砸的东西。   之后,他像一阵风似地刮出了司空庄园,从那天起,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家。   海月承认,她那天是故意激怒司空经秋,逼他离开的。   只有这样,她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安排接下来的逃走路线和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医院产检。   现在,她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是以前在便利店的同事小秋帮忙找的,在一个交通不算是特别便利,却处处充满了水墨画里的风景一样的、仿若仙境般的小镇。   小秋发了照片给她看,虽然事先并没有亲自到那里去,但从照片里可以看出,那里一定很适合自己。   因为,那里有湛蓝的天空,青葱的高山以及大片大片的稻田,最重要的是,那个小镇虽然交通并不便利,但医疗设备非常齐全。   海月相信,她和孩子呆在那里,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快乐。   小秋替自己找的房子,是一幢充满了古意的、独立的两层楼小房子。   青瓦白墙,虽然看上去有些老旧,但一点也没有质量问题。   安全方面,也不用担心,而且房子离小秋的外婆和小姨家只有五步之遥,有什么事,只要叫一声,她们就能听到。   另外,让海月最满意的是,小秋还替她找到了在小镇做小学代课老师的工作。   虽然薪水并不高,但幸好小镇的物价水平并不高,已经足以支付他们母子的日常开销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一个绝佳的出门借口,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门外传来敲门声,海月惊跳了下,迅速地关掉电脑,坐回床上,“谁?”   “海月,是林妈,你醒着吗?我有急事找你……”林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痛苦缠绵   发生了什么事吗?   海月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下,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呆了两秒,下床走过去开门,看到林妈布满担忧的脸。   “林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林妈一看到海月,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外走,“海月,快,你快跟林妈走,少爷、少爷出事了!”   司空经秋出事?   海月怔了下,回过神来问,“他、他怎么了?”   海月很担心,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贸贸然然地跟着林妈奔跑,因为她现在的身体,不能进行任何的剧烈运动。   林妈急切地说,“刚刚司机小赵打电话回来,说少爷、少爷在俱乐部里跟人打起来了!”   俱乐部?   海月不懂那是什么地方,但是一向都很冷静的司空经秋竟然和人打架?   听到这个事情,海月真的很惊讶,也有些不能理解。   不过想到之前他把书房砸得稀巴烂的行为,海月又觉得释然了。   每个人都会有脾气不好的一面,司空经秋又不是圣人,当然也不例外。   海月凝神,跟着林妈往外走,但脚步并不快,“林妈,他为什么会在俱乐部跟人打架?”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因为海月的脚步实在有点慢,林妈走几步,就必须停下来等她一下。如此反复几次后,林妈终于忍不住出声,“海月,你走这么慢,是因为一点都不担心少爷吗?”   “当然不是。”海月摇头,“我只……”   海月不知道该怎么向林妈解释,最后干脆抿唇,什么也不说。   林妈心心念念的都是在俱乐部跟人打架的司空经秋,只想赶紧到俱乐部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海月的异常。   这让海月松了一口气。   如果林妈追问起来的话,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痛苦缠绵   两人一起下楼。   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李管家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的身后,是一辆加长型的豪华轿车。   海月什么也没说,直接坐进车子里。   夜色中,车子一刻也没有多停留地驶出了司空庄园,朝司空经秋所在的俱乐部的方向开去。   大概四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这个看上去装潢十分豪华的私人会所。   海月一下车,立刻就看到守在门口的司机小赵。   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像路上林妈所说的,小赵为了替少爷挡拳头,已经受了伤、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而且,俱乐部的门口的停车位上也没有任何警车的踪影,四周一片祥和。   从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们,脸上更是一点也不像里头发生了事件,表情自然的微笑谈话……   照理说,如果这里真的发么了打架斗殴的情况,俱乐部的业主应该会打电话报警的吧。   海月仔细地打量着小赵的面部表情,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担忧。   不仅如此,海月还注意到,小赵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的同时,眼中还闪过一丝的心虚。   海月疑惑地走上前去叫他,“小赵?”   “太太,你终于来了!”小赵吁了口气,眼神有些闪烁,不太敢直视海月。   本来还仅仅是怀疑而已,见到小赵这个神情,海月已经完全确定,司空经秋根本没有跟人打架,只是她不明白,小赵为什么要打电话回司空庄园,谎称司空经秋在俱乐部跟人打架?   不过既然都已经来了,海月决定,跟着小赵去看看情况。   反正,以后见到司空经秋的机会也不多了。   海月笑了下,假装没有注意到小赵的眼神,说,“司空经秋人在哪里,你带我上去看看吧。” ************************************************ づ ̄ 3 ̄)づ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不要吝啬你们手中滴票票,戳三下不会怀孕滴 ╮(╯◇╰)╭ ☆、痛苦缠绵   幸好太太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而扭头就走!   小赵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转过头去,抹掉额际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谎称少爷在俱乐部跟人打架很不对,但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   一个月来,少爷简直像不要命似的,不仅连续一个月都醉在这间俱乐部里了,还跟这里的女人乱来……   以往非常热爱的工作也完全没了兴趣,公司的事全部都交给下属去做,就连林秘书送文件过来,少爷也是连看都不看,就直接签名……   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没有问题,但小赵担心,长此以往,不仅邶风集团会出问题,少爷的身体也会因此而垮掉。   他想了很久,始终想不出来,少爷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直到刚才,醉死在包间里的少爷喃喃地喊太太的名字,还乱七八糟地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像离婚、孩子什么的……   小赵才恍然大悟地想起,少爷的不正常是从那天砸掉书房开始的。   所以,他才硬着头皮,大胆地打电话回司空庄园,把太太骗了过来。   希望太太待会儿知道了真相之后,不要怪他才是。   小赵一边领着海月他们走进俱乐部,一边悄悄地打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林妈和李管家都非常紧张不安,一路上不停地追问,少爷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人打架。   小赵一面随便敷衍着他们,一边在心里觉得奇怪。   按道理来说,听闻少爷在这里打架,太太不是应该很紧张的吗,为什么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路沉默不语,什么也不问?   难道太太和少爷之间,真的像少爷醉后喃喃自语的那样,已经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可是小赵怎么想,也想不通少爷跟太太为什么会走至离婚。   难道……是因为少爷要太太拿掉孩子,所以太太才向少爷提出了离婚?   胡思乱想中,小赵领着他们来到了司空经秋所在的包间。 ☆、痛苦缠绵   一到包间门口,林妈和李管家立刻迫不急待地上前,想要推开门。   小赵想也不想地伸手抓住他们,阻止林妈和李管家开门。   被阻止的林妈和李管家立刻转头,生气地怒瞪小赵,同时出声——   “小赵,你拉着我做什么?!”   “小赵,你在做什么?”   因为海月在场,小赵不方便说话,只能拼命地向林妈和李管家使眼色,希望他们能够接收到自己传达的意思。   海月当然不可能没有看到小赵的小动作,她只是假装自己并没有看到而已。   她在他们心里,是这么神经大条的一个人吗?   看着在自己眼皮底下拼命挤眉弄眼的三个人,海月忽然觉得好笑。   她在那里站了好一会,面前的三个人还是没有沟通好,海月实在不忍心林妈他们再这样下去。   他们不累,她看得眼睛都有点抽搐了。   海月上前一步,打断他们三个之间的“鸡同鸭讲”,手握在门把上,问小赵,“司空在里面是吗?”   “嗯,是是是是。”小赵一个使力,把林妈和李管家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海月不停地点头。   这下林妈和李管家总算明白过来小赵是什么意思了,他们很有默契地一齐往后退。   “太太,我突然想起来,车子好像还没停好,我先出去看看!”李管家说完,不待海月回应,转身就溜了。   接下来的是林妈,她丢下一句“我去帮李管家停车”之后,也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然后是小赵,他本来也想开溜的,但是一想到太太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就硬着头皮留了下来,想说等她进门后,才找个机会离开。   对于小赵没有跟林妈他们一起溜掉的行为,海月颇为奇怪,不过她并没有追问,只是微笑一下,转头,拧开了包间的门。 **************************************************************************** づ ̄ 3 ̄)づ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不要吝啬你们手中滴票票,戳三下不会怀孕滴 ╮(╯◇╰)╭ ☆、幽暗的灯光   淫靡。   海月推开门后,脑子里只冒出这么一个词。   幽暗的灯光,长相各异、衣着清凉的美女,倒了一地的酒瓶子……   这个包间里,仿佛就像酒池肉林一样,飘散着充满了酒香、肉香与女人香,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得出来的淫乱气息。   海月忍着呕吐的感觉,环顾了四周一眼。   司空经秋慵懒地坐在横陈了几具赤裸着身躯的女人沙发上,他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带则套在一名妖娆的女郞脖子上,左右双臂,各抱了一个身上只着三点式泳装、浓妆艳抹的妙龄女郞。女郎娇媚无骨的纤纤嫩手,如水蛇般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游移……   更令海月反胃的,是坐在地板上,将头伏在司空经秋膝盖上的那个女人,她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经验丰富的双手在司空经秋的大腿上慢慢往上移动,脸上的表情极为淫荡……   海月看着眼前这仿佛古代皇宫里才会出现的景象,忍不住晕眩,喉间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她的身体重重地晃了一下,扶着门框,捂着嘴不停地干呕,一边干呕一边问站在身边的人,“小赵,这就是你所说的少爷跟人打架?”   小赵没料到刚才还只有少爷一个人的包间,突然之间就多出这么多声色女子,完全傻住了,结巴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太太……这……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我刚刚下楼的时候,包间里还只有少爷一个人的……”   而且早就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他以为短时间内少爷不会醒过来,所以才放心的下楼去等太太的。   小赵根本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幽暗的灯光   海月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房间里呆下去。   她白着脸,迅速地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司空经秋的速度却更快,在她只来得及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用力地推开身边的女人,跳过沙发,冲过来从背后抱住海月,浓重的酒味呼在海月的耳边,引得她皱眉。   海月全身一震,被那一股席卷而来的气息呛得极为不舒服,不停地反胃呕吐。   她火速地伸手,用力地想掰开环住自己的大手,一动,腰上的手却突然收紧了。   海月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不敢乱动了。   见到这个情形,小赵立刻自发地走进包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女人全部赶走,打开排风扇与暗处的活动窗户,让包间里的空气流动起来,然后再又回到他们身边待命。   小赵的举动,虽然让海月的呼吸顺畅了不少,但在这种环境当中,她还是不太敢用力地深呼吸,就怕吸进太多淫靡的空气,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   她张口,想请司空经秋松手,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被拉进了包间里。   司空经秋单手把小赵推出门外,然后“啪答——”一声,关上了包间的门,反锁。   他要做什么?   海月被司空经秋的动作吓了一跳,用力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退到好几步之外,防备地看着他,“你、你把我拉进来做什么?”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黑眸中有些涣散,话里也带着浓重的酒意,“宋海月,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他说着,一步一步地朝海月靠近。   海月后随着他的动作后退着,直到无路可退,跌坐到软绵绵的沙发上。   双手碰到一块触感极的面料,海月抓到面前一看,竟然是女人的内衣!   她脸色死白,仿佛碰到病毒一样,迅速地丢开它!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幽暗的灯光   司空经秋看着她的动作,咧嘴,露出一朵极不赞同的笑,白光闪闪,“啧啧啧!光是一件内衣就吓到你了?宋海月,你应该没有这么纯情吧!”   海月没有办法回答,这里头的空气让她觉得呼吸困难,脑子一团乱。   不管是为了自己也好,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都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样想着,海月迅速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疾步往门口走去。   司空经秋伸手把她拉回来,按回到沙发上,困在双臂与沙发之间,布满血丝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这里真的是太可怕了!她不应该来的!   海月面色苍白地看着司空经秋充满醉意的脸,闻着他呼在自己脸上的酒气,声音微微颤抖,“你、你要做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司空经秋说着,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一根一根地轻舔。   他的举动,让海月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用力地在脑袋里搜索了一圈,才终于想起司空经秋刚才问了什么问题,结结巴巴地回答,“小、小赵说,你在这里跟人打架……所、所以……我过来看看……”   “看看我死了没有吗?”司空经秋嗤笑,眼神忽然尖锐起来。   “我没有这么想!”海月用力地抽回手,否认。   “是吗?”司空经秋说着,突然往前一倾,重重地靠到她肩膀上。   海月吓了一跳,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推搡他,想要从把司空经秋移开,“司空经秋,你清醒一点!我叫小赵进来扶你出——”   司空经秋突然伸手,抱住了海月。   海月傻住。   “我记得,你动完手术一个月了吧。”司空经秋靠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   海月猛地僵住。   司空经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起在这里……   不!不行!   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哪里,她现在的身体都不可以!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幽暗的灯光   “司空少爷!”海月用力地推打他。   但是,司空经秋却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纹丝不动!   海月慌极了,生怕再这样下去,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她转动眼球,四处地寻找着,希望可以找到一个硬物把司空经秋砸昏。   海月在头顶上方小平台上,发现了一个花瓶。   她费力地伸出手,想抓住它,来不及够到,就被司空经秋握住手拉了回来。   司空经秋瞪着她,眼里是浓浓的酒意,声音带着询问,“宋海月?”   海月紧缩着身体,心吊在喉咙口,完全不敢出声,深怕一不小心,会引来司空经秋的怒火,因为,他的眼神涣散,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清明。   对一个喝醉酒的人,她必须非常小心翼翼才行。   没有得到回复,司空经秋突然捧住她的脸,一脸蛮横地问,“你是宋海月对不对?”   司空经秋这是在确认自己的身份吗?   如果她说不是,他就会放了她?   海月心慌意乱地想着,张口,正要说不是,司空经秋却蓦得俯身,吻住了她。   一股浓重的酒气随着他入侵的舌窜入口中……   海月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行动……   司空经秋的吻强势且带着十足的侵略性,仿佛要吸光海月肺里所有的空气一样,在她口中肆虐。   海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仅因为司空经秋身上的酒气让她有种反胃的感觉,还有他像疯子一样撕扯自己衣服的动作。   司空经秋扯掉海月的外衣,把她压倒在柔软的沙发上,饥渴的唇不停地蹂躏海月的唇、颈项、胸口……   海月被他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然而她却完全没有力量推开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大力的挤压,让她的小腹隐隐约约传来不太对劲儿的感觉,海月整个人都慌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肚子里的宝宝绝对不能出事!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你真的不要? 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司空经秋!”   海月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然而却丝毫也不能制止他,司空经秋就像疯了一样,跨坐到她的大腿上,动作急切地开始解自己长裤上的皮带。   海月惊呆了,她瞪大眼睛,看着司空经秋的动作,喉咙被掐住了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司空经秋黑色的瞳眸中充满了情欲,表情像疯子一样狂烈!   海月僵在那里,不能动弹。   她的僵愣,让司空经秋更加方便行事,他已经抽掉了皮带,开始扯她的裙子!   海月惊骇地倒抽一口冷气,倏地从呆愣中清醒过来,颤抖着声音惊嚷,“司空经秋!你清醒一点!不要这样!”   “清醒?”司空经停下动作,一瞬不瞬地瞪着她,片刻后,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一般,咧嘴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之前就是太冷静了,才会让你肆无忌惮地出轨——”   话音落下的同时,司空经秋指间一使力,粗暴地扯碎了海月的小内裤。   海月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她知道自己再不想办法阻止司空经秋,他一定会在这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未满三个月,绝对经不起任何剧烈的运动!   “司空经秋,你放开我!”海月一边尖叫,一边奋力地推打他!   司空经秋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微挪了下位置,将她的双腿架到自己的腰上,让两人的下身紧密地贴缠,双唇更是近乎狂乱地在她的脸蛋上缠吻。   海月拼命地避着她如影随行的吻,但是完全没有办法,不管她怎么逃,司空经秋的吻总是能够准备地找到她的唇,吮住她的湿润小舌,吸光她胸腔内所有的空气!   司空经秋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海月奋力地往后退,艰难地从他的禁锢中抽出一只手,在头顶上摸索寻找着。 ☆、你真的不要?   察觉到海月的举动,司空经秋眸光一冷,动作迅速地将她的手抓了回来,狠狠地压到身下,灼热的欲望亲密地在她的柔嫩处亲密地碰触着……   无计施的海月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顺着脸颊滑下来,落进身后的沙发里。   海月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绝望的情绪,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随时都有流掉的危险!   她泪流满面的模样让司空经秋的怒火瞬间暴发了,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狂乱不已,动作也变得更加粗暴起来。   他捉着海月的双手,用力地将她往下拉,勃发的欲望不容抗拒地进入,完完全全地充满她!   海月惊吓过度地瑟缩了下,然而她的紧缩却让司空经秋处于高度敏感状态的神经一下子崩溃,他开始了缓缓的律动……   小腹传来越来越不舒服的感觉,海月的心绝望地抽紧疼痛……   司空经秋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深入,而海月的心也一寸一寸地往暗无天日的绝望深渊不断坠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伏在身上近乎疯狂的、攻占她的一切的司空经秋几个用力地顶撞之后,终于低吼一声,身体陡然僵直,然后缓缓地瘫软在她身上……   司空经秋的有身体散发着高度的热量,而海月却觉得自己像被一块大冰块压着似的,全身冰冷发寒。   小腹不停地传来怪怪的、不舒服的感觉,海月用力地推着身上的司空经秋,然而他就像一个大伸缩自如的铁钳一样,她越是挣扎,他越紧紧地钳着自己。   海月不管再轻举妄动,她压抑着内心的惊慌,放软了身体,静静地等候司空经秋松懈。   过了一会儿后,司空经秋的呼吸慢慢地平稳下来,钳制不像原来那么紧了,海月的手也终于可以动了。   她悄悄地举起右手,凭着记忆在头顶上方摸索寻找着。   几秒钟后,指尖碰到花瓶冰凉的瓷面…… ☆、女人,你真的不要?   海月心下一喜,张手抓握住花瓶,拿起来用力地往司空经秋头上一敲——   司空经秋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来,瞪着身下的海月,额头青筋暴跳,然而他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字,就头重重地一撇,昏了过去!   海月见机不可失,趁着他倒下的那一瞬间,用力一推,把司空经秋推到一旁,迅速地抽身爬到一旁。   小腹的异样依然没有停止,海月喘着气低头,看到双腿间的血迹后,整个人都僵硬了!   孩子!   她的孩子!   她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海月惊慌失措地捂着小腹,目光慌乱地四处搜寻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栗栗危惧中,她看到了堆满酒瓶的桌子上的手机!   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海月精神一震,颤抖着伸出手去,将手机抓过来,翻开——   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一时之间,海月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打给谁,向谁求救!   嫁到司空家几个月来,她为了不想让朋友和同学们知道自己为了钱出卖自己,没有跟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过……   海月拼命的在空白的脑子里反复搜索着,半晌后终于想起一串号码。   她毫不犹豫地按下,拨出!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夏东野带着微微睡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经秋?这么晚找我有事?”   “夏医生……”小腹传来的疼越来越强烈,海月额际不断地渗出冷汗,要拼命地咬牙,才能保持住清醒。她的声音颤抖而虚弱无力,“夏医生……救我……”   “宋小姐?”夏东野听到她这种声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掀被跳下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你怎么了?”   “我……孩子……我们在俱乐部……”来不及说完地址,小腹就传来一股仿佛被人揍了一拳的剧痛,海月痛苦地皱起眉头,甚至连呻吟都来不及,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女人,你真的不要?   信号瞬间中断!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夏东野愣了两秒,迅速地掐断这通电话,抓了钥匙出门,一边往车库奔去,一边调出手机通讯记录。   上次宋海月曾经用李管家的手机打过电话给自己,他的通话记录里还存着李管家号码。   最近几天他的通话量不大,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李管家的手机,夏东野一面坐进车子,发动引擎,一面按下拨出键,戴上耳机。   电话很快接通,李管家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夏东野连打招呼都省了,直接问,“李管家?你们太太现在在哪里?”   三更半夜,有男人问自己雇主的太太在哪里,李管家联想到最近少爷和太太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神经一下子高度警惕起来,“夏医生,太太已经嫁给少爷,和少爷结婚了,你——”   “李管家!”夏东野大吼一声,打断李管家的胡乱猜测,咆哮道,“如果不想你们太太出事的话,最好马上告诉她现在人在哪里!”   李管家被他吼得一愣一愣,颤抖着声音报出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得知地址后,微慌的夏东野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李管家,就迅速地掐断了电话。   微微调整了下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微眯起眼,犀利的目光扫过车窗外的街道,判断他们离自己现在的距离。   幸好,李管家所说的地方,离他的住处并不远,开车的话,只要五分钟就能够到达。   夏东野微松口气,调了个头,猛地踩下油门,朝李管家所说的那个俱乐部开去。   时间已经是接近凌晨三点,路上的车子并不多,再加上夏东野的超速行驶,原本五分钟左右的车程,被他缩短成了三分钟。   夏东野踩下刹车,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李管家还没有从刚才的通话当中回过神来,拿着手机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女人,你真的不要? 夏东野甩上车门冲过去,“李管家,你们太太在哪里?”   李管家没料到夏东野不仅三更半夜打电话,现在居然来亲自找上门,他脸上的表情,“夏、夏医生!我刚才说过了,太太已经嫁给我们少爷了,你不要……”   “我也说过了!如果不想你们太太出事的话,最好马上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哪里!”夏东野暴吼着打断他乱七八糟的猜测,不容抗拒地逼问,“快点告诉我,宋海月现在在哪里?!”   李管家被夏东野脸上骇然的表情惊到,不免也担心了起来。   难道……真的像夏医生所说的那样,出事了?   李管家白着脸道,“太太……太太和少爷一起在里头的包间里……”   “马上带我去找她!”夏东野二话不说,扯着李管家往俱乐部里冲。   李管家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跑,一面惴惴不安地问,“夏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这么晚了会跑过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夏东野没有停下脚步,他的脸色始终是沉着的,声音也像拉紧的弓一样绷得紧紧的,“刚才宋海月给我打电话,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断掉了。”   被他这样一说,李管家的心也吊起来了,他迅速地加快脚步,跑到夏东野前头去。   七拐八拐之后,他们看到了在门口来回踱步,不断地重复着伸手想敲门又缩回的动作的小赵。   两人同时一惊,加快脚步,冲上前去。   李管家第一反应是抓着小赵的肩膀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夏东野则是想也不想地拧开了小赵身后包间的门。   迎面扑来的酒气、情欲气息、血腥味让夏东野愣住。   他转动眼珠,迅速地打量包间里的情况,看到睡死在沙发上的司空经秋、还有近乎全裸,卧趴在地上的宋海月,还有她双腿间刺目的腥红血迹…… ☆、女人,你真的不要?   夏东野全身一震,飞快地转过身去,用身体挡住欲往里冲李管家和小赵,一边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李管家,一面冷静道,“我必须马上带你们太太回医院,小赵你马上下楼,把车子开出来等着。李管家,你在这里等着,我把你们太太抱出来后,你再进去把经秋弄醒,然后开我的车,把他载到医院来!”   李管家和小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夏东野如此严肃的脸,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听话的按照他的话去做。   夏东野关上门,走到海月面前,脱下外套,将她整个人包住,确定没有露出不该露的地方后,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走出包间。   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少爷到底对太太做了什么事?   李管家震惊着看着夏东野怀里,毫无生气的人,“太太她怎么……”   “我先带她去医院。”夏东野没有多说,抱着海月在走廊上奔跑起来,用最快的速度下楼,来到小赵开出来的车子前,坐进去。   不给车上的小赵和林妈发言的机会,夏东野沉声道,“什么都不要问,马上去医院!”   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们根本不敢多问!   小赵迅速地踩下油门,车子像风一样,朝医院狂飙而去。   路上,海月的身体越来越冷,夏东野已经把上衣全部脱下来包住海月,还有林妈、小赵的外衣也全部脱过来了,然而宋海月的四肢还是凉得吓人。   再这样下去,不仅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母体也会保不住的!   夏东野握了握拳,顾不得男女有别了,掀开包着海月的衣服,直接让她贴到自己的胸口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女人,你真的不要?   宋海月冰凉的体温瞬间刺麻了他的神经,夏东野伸手,替她将身上的衣服拉好,这才出声问前头的人,“小赵,医院还没到吗?”   正认真开车的小赵不敢乱回头与走神,只能颤抖着声音回答,“马、马上就到了!”   “嗯。”夏东野点头同时,没有忘记交待小赵要注意安全。   车子在宽敞的道路上飞速地往前奔驰着,十几分钟后,终于抵达了医院。   夏东野抱着体温慢慢趋暖的海月下车,一面往医院狂奔,一边交待林妈去办手续。   值班的护士和医生看到他慌慌张张地抱着一个毫无生气的人跑来,连忙上前问什么事。   夏东野没有多说,直接把人抱去做四维彩超和孕酮及血HCG的检查,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后才吁了口气,在尽量不伤害他们母子的情况下,给海月用药。   忙完了这一切后,才将她安置到病床上躺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夏东野刚一坐下,办完手续的林妈立刻出现在门口。   林妈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跟着李管家、小赵、还有满身酒气、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精神状态极差的司空经秋。   夏东野睨了他们一眼,起身走过去,沉着脸,单独把司空经秋拉进来后,关上了门,反锁。   司空经秋还没有完全从醉意中清醒过来,眼神迷离地看着夏东野,语气里掺着被人打断享乐的愠怒,“夏东野,你没事,让李管家把我叫到这里做什么?”   夏东野瞪着他,额头青筋暴跳,声音蕴藏着极大的怒意,“司空经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宋海月?!” ☆、做一下又不会死   “害死宋海月?”司空经秋冷冷地勾唇,充满鄙夷地嗤笑一声,推开夏东野,摇摇晃晃走进去,视线直接越过病床上的人,拉了个椅子坐下,脸上的表情满不在乎,语气吊儿郎当的,“只不是过做个爱罢了,就能把宋海月害死?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夏东野上前,毫不客气地挥拳,把司空经秋打得扑倒在地,失控地咆哮,“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根本经不起任何激动的运动?!”   司空经秋僵住,猛地回过头来,脸色死白,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我说——”夏东野跨步上前,揪住司空经秋的衣领,把他拎起来,“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根本就经不起任何激动的运动,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想害死她!随时都有可能一尸两命!”   “不可能……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在一个月前就动手术……”司空经秋断断续续地说着。   夏东野瞠着利眸,一瞬不瞬地瞪着他。   司空经秋被他看得胸口猛地一抽,英俊的脸孔胆寒地抽搐了下,倏然停下。   难道说……   宋海月并没有动手术?   司空经秋的思绪乱糟糟的,他打死都不肯相信海月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因为——   李管家说他亲眼看着宋海月进了手术室……   对,李管家说他亲眼看着海月进的手术室!   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还在的!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司空经秋神色微微镇定下来,他张口,想要反驳夏东野的话——   然而,夏东野的脸色太过阴沉,眼神太过肃穆,让司空经秋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哽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做一下又不会死   “你有这么急吗,难道的就不能为了孩子忍几个月吗?”夏东野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再一次扬拳,朝司空经秋的脸砸去。   司空经秋被打得整颗头撇向一边!   他缓缓地回过头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碎不成句,“我……我不知道……我以为她已经……”   “你以为?”夏东野眼神沉冷,把司空经秋拉起来,拖抵到墙上,握得指骨泛白的拳头紧紧地顶住他的喉咙,“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人命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吗?”   夏东野狂愤暴怒的模样,终于让司空经秋心彻底地慌了,他的唇张张合合,剧烈地颤抖,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最后,只能抿嘴沉默。   他真的不知道……   司空经秋浑身发颤,俊脸上蓦地布满了懊悔,深黑的瞳眸中蘊满了痛苦!   他真的不知道海月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如果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强行对海月……   对了!   海月!   海月呢?   司空经秋猛然想起海月还在俱乐部的包间里,猛地推开夏东野,拔腿朝门口狂奔而去。   夏东野被他推得往后倒去,重心不稳地踉跄了好几步,才终于站稳。   他定了定神,怒不可遏地扭过头去,正要咆哮大骂司空经秋死不悔改。   然而,当他看清楚如雕像般僵在病床边的司空经秋的表情,涌到嘴边的话倏地收了回去。   司空经秋灰白脸上的表情僵硬而且冷峻,深不见底的瞳眸中蓄满了痛苦……   他像是被眼前的情形骇得麻木失去了知觉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病床边,视线惊恐地投向病床,看着躺在上头的宋海月。   宋海月静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像没有呼吸一样……   司空经秋想走过去,看看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然而抬脚,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没有办法移动半步。 ☆、做一下又不会死   久久之后,司空经秋听到自己干涩而粗哑的声音从喉咙间发出来,“她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了。”夏东野走过去,替海月拉了下被子,才抬起头回答。   “孩、孩子呢?”司空经秋问,他一步也不敢上前,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病床上的海月。   夏东野转过身来,望着司空经秋,半晌后才开口说话,但却不是回答他提出的问题,“经秋。”   他顿了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才继续问,“我记得你说,是为了孩子才会跟宋海月结婚的。”   司空经秋咽了下哽在喉间的硬涩感,困难地点头。   “既然如此……”夏东野盯着好友惨白脸,声音沉了下来,“又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   “我——”司空经秋无法说话。他发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后,自己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怨恨地说海月背叛了自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   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司空经秋捏紧了双拳。   就算海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也不应该在那种情况下强占她,她当时,明明非常努力地在劝自己冷静……   看着躺在病床上、娇小且脆弱的人,有生一来,司空经秋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   夏东野没有理会他痛苦自责的表情,继续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体在半年内根本不适合怀孕?”   “我……”司空经秋哑然。   他知道,这件事夏东野之前就提醒过自己。   但是在知道海月背着他跟杜允言……上床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既然让她怀孕了,为什么又不要?”夏东野瞪着他,句句紧逼。   司空经秋被他问得溃不成军,男人的骄傲让他没有办法向夏东野吐露,宋海月背叛自己的事实,他只能抿唇,保持沉默。 ☆、做一下又不会死   看着好友像在极力地压抑着巨大痛楚的表情,夏东野的声音慢慢地放软下来,“一个月前,宋海月来找过我。”   司空经秋缓缓地抬眸,表情一片茫然,不明白好友为什么会突然说起一个月前的事。   夏东野叹气,开口提醒他,“你让宋海月到医院做手术的前一天。”   司空经秋想起那天的事了,但他还是不明白夏东野为什么会突然提前那么久之前的事。   难道……   又是想通过夏东野跟杜允言联系?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眸光不由自主地发冷,苍白的脸色也渐渐地转为愠怒的颜色,看着夏东野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沉郁。   他一直没有忘记,杜允言那天说过的话。   宋海月是透过夏东野跟杜允言见面的!   司空经秋咬牙,深邃的瞳眸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宋海月找你做什么?”   他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   夏东野一愣,不明白好友突然被一头被占了领地的狮子一样,突然把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他先将自己的话放到一边,直接开口问站在离自己几步之外的人,“经秋,为什么从一个月前开始,你好像就对我充满了敌意?”   “你想太多了。”司空经秋极不自然地撇开脸,眼神很冷。   夏东野看着他欲盖弥彰的举动,微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不想说,他也不勉强。   夏东野没有再往下追问,直接把话题转回来,“你一定好奇宋海月为什么会突然找我。”   司空经秋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夏东野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着,“说老实话,我当时也有些意外。”   想起当时的情形,夏东野的脸色微微地暗沉下来,他暗暗吐纳,调整了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才继续往下说,“你应该知道,宋海月的身体状况吧。” ☆、做一下又不会死   “我知道。”司空经秋焦黑着脸回答,他的口气并不好。他不喜欢夏东野对宋海月的事如此清楚,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好朋友。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夏东野顿了下,连续抛出好几个问题,“这个孩子拿掉的话,宋海月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有孩子了,你娶她不就是为了孩子吗?拿掉之后,你要怎么跟司空老太太交待?你不要邶风集团了?”   司空经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嗫嚅了好半天,才没什么底气地说,“这件事与你无关!”   “这件事的确与我无关。”司空经秋不愿意吐露任何旁枝末节的态度让夏东野觉得,跟他谈话实在很让人疲惫,“但是,却和那天宋海月跟我说的话有关。”   “她跟你说了什么?”司空经秋口气有些冲。   他发现,自己竟然妒忌夏东野。   因为,宋海月从来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任何话,但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夏东野!   这让司空经秋的胸口忍不住燃起一股无名火,烧得他的理智一寸寸地剥落、化为灰烬。   如此明显的怒意夏东野当然不可能感觉不到,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又是哪一句话惹到了司空经秋,也懒得再问了,反正问了他也不会说。   夏东野无视司空经秋的怒火,直接道,“那天……宋海月告诉我,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在了,司空老太太一定不会把财产留给你。”   听到这句话,司空经秋全身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抬眸,看着夏东野,脸上全是不敢置信,声音粗嘎得仿佛被火炼过一般,“你、你……胡说什么?” ☆、她是本少爷的女人!   “我没有胡说。”夏东野瞥了他一眼,冷静而客观地说,“我为什么要胡说?胡说我根本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夏东野这些话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司空经秋完全不能相信。   然而夏东野的表情自然,眼光更没有说谎言时的飘移闪烁……   而且,夏东野的确没有必要骗自己。   司空经秋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定在那里,无法动弹。   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相信夏东野所说的话了。   但是,只是几乎而已。   因为,司空经秋的脑海深处,突然有一道小小的声音跳出来,叫自己不要相信夏东野所说的话。   那个声音告诉他,夏东野之所以这么卖力地替宋海月说话,甚至不惜违背瞒着所有人,帮宋海月留下孩子,只是因为他曾经在无心之下,令海月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司空经秋瞪着夏东野,幽黑寒瞳中闪着愤恨的怒火。他冷哼一声,口不择言地嗤道,“夏东野,你在心虚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天外飞来这么一句,夏东野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空经秋没有理会夏东野的问题,径直为他的行为下结语,“曾经无意间令宋海月失去一个孩子,强大的愧疚感让你的良心倍受煎熬,所以,才不惜替宋海月说谎?”   司空经秋失去理智的屈解令夏东野十分生气!   夏东野倏地站起来,走到司空经秋面前,怒瞪着他,一字一句道,“司空经秋!我承认,上次的宋海月流产的事,是我不对。但是——”   夏东野揪住司空经秋的衣领,把他拉近到离自己十公分处,才怒不可遏道,“我并没有替宋海月说谎,宋海月那天的确是说过那些话!还有,答应不替她动手术,也只是不想再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而已,跟之前的意外丝毫没有任何关系!” ☆、肚子里的孩子是……   寂静的病房里,两个男人怒目相对,谁都不想先示弱,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半晌之后,夏东野挪开视线,先将怒意收了起来。   这里是医院,他不想跟司空经秋发生冲突,而且还是在连什么原因都没搞清楚的状况下。   “算了,我不想跟你谈这些没有实质性的事。”夏东野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说,“宋海月的身体还很虚弱,你最好别再刺激她了。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宋海月会发生什么事。”   司空经秋没有理会夏东野的话,盯着他的眼睛,俊眉间浮着的怒意依然没有完全消失,沉着声问,“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还在吗?”   司空经秋的口气虽然没有带任何的情绪,但他的话却让夏东野很不舒服,就好像很希望自己回答,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了似的。   夏东野不由自主地蹙眉,“你这是什么口气?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   “我的?”司空经秋冷笑,“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   夏东野就算再弄对事情毫无所知,也听出司空经经秋话里的怒意根本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他敛眉,声音微寒,“你什么意思?”   司空经秋瞪着他,冷冰冰的语气里的质问再也掩饰不住,“十月二十号那天,真是谢谢你替宋海月和司空经秋牵线!”   夏东野愕住,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司空经秋说的是什么事。   他张嘴,想将那天的事说向司空经秋说清楚,脑中猛地闪过一道白光——   夏东野双眸倏地瞠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空经秋,“难不成……你以为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是……” ☆、孩子到底是谁的?   夏东野并没有直接把话说完,因为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两个月多一点,而她跟杜允言见面,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夏东野的薄唇张张合合地好几次,才终于吐出声音来,严厉且愤怒,“司空经秋你脑子是被驴踢过了吗!?居然怀疑自己的老婆跟别人有染?!”   “我脑子正常的很!”司空经秋嘲讽地撇嘴。   夏东野不知道司空经秋脑子里宋海月跟杜允言有染的事是从何得出的,也不敢断定司空经秋所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更没有兴趣深究他们之间的家务事。   但——   如果司空经秋是因为宋海月那次跟杜允言的见面、而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话,夏东野就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   夏东野暴跳如雷,简直想直接锤子把好友敲醒,“司空经秋!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两个月多一点,她跟杜允言见面,却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两个时间相差那么久,你居然会怀疑她肚子里的种不是你的!司空经秋,你真的是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的,都不用脑子思考的吗?!”   司空经秋僵着脸色,缓缓地掀起眼睑,看向夏东野,眸中的忐忑慌乱再也无法掩藏。   他到底是犯了多么白目的错误啊!   夏东野无力地喟叹,决定在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宋海月在十月二十号之后,还跟杜允言见过面?”   司空经秋被他问得全身一震,像雕像一样硬化在那里。   他们见过!   雨中的那次。   但只是匆匆几分钟而已,而且当时他也在场。 ☆、孩子到底是谁的?   之后,杜允言和宋海月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记得非常清楚!   意识到这个事实,司空经秋彻底地慌了!   司空经秋站在那里,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发冷!   半晌后。   司空经秋慢慢地抬起头来,盯着夏东野,额际不断地有冷汗渗出,身体和声音同时都在颤抖,“你刚刚说……海月她……肚子里的孩子……”   夏东野瞥了司空经秋一眼,接过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到今天为止,只有两个多月而已!”   所以……   宋海月杜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杜允言的,而是他自己的?!   明白过来后,司空经秋的身体重重地晃了一下,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看到他这个样子,夏东野也有些不忍心,他在想,要不要将孩子还在的事情告诉给司空经秋听。   不过……   夏东野回头,看了病床上的宋海月一眼。   这件事,还是由宋海月来告诉他比较好吧。   如果宋海月醒来之后,还愿意告诉经秋的话。   夏东野抿了抿唇,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改为,“你现在懊悔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多陪陪宋海月吧,我明天还有一台手术,先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   夏东野说着,拍了拍司空经秋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四周一下子陷入一片死寂,司空经秋被钉在那里,胸口被压了巨石一般,无比沉重,沉重得他连抬起脚都觉得没有办法。   过了好久之后,司空经秋终于可以动了。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来,看着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白上几分的海月,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孩子到底是谁的?   病床上的海月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些声音而醒过来,始终安祥的沉睡着,可见她这次的病况是多么的严重。   严重到自己和夏东野弄出那么大的动作和声晌,都没能吵醒她……   司空经秋僵硬地坐在哪里,看着病床上的人,脸上的表情是茫然而又无措的。   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能做什么好、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的脸色实在是太白了,近乎透明,都能看到皮肤下边的细细血管,胸口的起伏也十分的不明显,呼吸微弱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海月她……真的没事吗?   司空经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心被猛烈的后悔冲击翻腾着,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翻过来。   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鲁莽与歇斯底里,害海月变成这样的!   如果他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如果他好好地冷静下来思考……   如果刚才他不要喝那么多酒……   如果……   司空经秋越想,越是后悔,脸色也愈发的苍白。   想确定宋海是不是真的还在呼吸,他摒着呼吸,微颤的、缓缓地伸出手去,然而手才刚到她的颊边,还未碰触到她,又突然悬宕住,然后,滚烫的水被浇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司空经秋不敢想像,今天,如果不是夏东野及时出现,海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定定地看着海月毫无血色的脸,久久之后,才将目光移到她盖着被子的平坦小腹上。   那里,本来住着他和海月的孩子。   然而现在……   司空经秋没有办法再看下去,因为每多看一秒钟,心口就有一把刀插上去,鲜血淋淋地提醒着司空经秋一个事实,他亲手扼杀了自己还来不及出世的孩子!   这个事实,让他胸口被撕裂般疼痛,让司空经秋有种世界被彻底颠覆掉感觉。   他充满自责地垂头,把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双掌当中,胸口充满了悔恨! ☆、孩子到底是谁的?   海月睁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夏东野刚好动完手术走进病房,查看她的情况。   迷蒙间,她似乎看到司空经秋走出去的死气沉沉的背影……   她没有什么真实感,以为自己正处一梦中,刚刚看到的那模糊的画面只是梦境而已。   恍惚中,耳边听到夏东野关心的声音,“你醒了?”   “唔……”喉咙一阵干涩,她难受地轻咳一声,完全醒了过来。   看清楚坐在床边的人,身体霍得一僵,昏迷前的记忆,瞬间劈进她的脑海当中。   “夏医生?”海月的声音像被拉锯过一样沙哑虚弱,粗喘着气,紧张地抚着小腹,想要坐起来,“我——”   夏东野知道她要说什么,阻止她撑臂想要坐起的动作,将床摇起来,喂她喝了两口,才说,“放心,你肚子里了孩子没事。”   宝宝没事……   太好了!   海月被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表情瞬间松懈下来,脸色苍白地向夏东野道谢,“夏医生,谢谢你。”   “不用客气。”夏东野观察着海月脸上的表情,思索着要怎么开口跟她提起司空经秋。   原本,他是想让司空经秋守在这里等宋海月醒过来的,想了下又觉得不妥,宋海月现在的身体受不了任何的刺激,如果看到司空经秋,情绪太过激动,就不好了。   所以,在察觉宋海月要醒来的时候,他让司空经秋先到外门候着,等确定她的情绪稳定后,再进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夏东野没有告诉司空经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并不是对司空经有什么芥蒂,他只是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孩子的事,应该交由海月来决定……   夏东野凛了凛神,“宋小姐……”   “什、什么事?”海月看他突然变得严肃,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激动   “你要——”夏东野顿了下,才继续问,“你要见见经秋吗?”   夏东野提起“司空经秋”这四个字的时候,海月的身体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脸上骇然的表情显而易见。   “我……”海月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抖得如风中落叶般。   夏东野怕她情绪太激动,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赶紧安抚她,“我只是随口问问,如果你不想见的话,那就不要见了。”   他的话让海月缓缓地镇定下来。   “我只是……”海月低语,双唇剧烈地颤抖着,不知道要怎么跟夏东野说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并不是不想见司空经秋,她只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一想到那个人,心底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害怕的情绪……   “我明白,你躺下,好好睡一觉,不要太激动。”夏东野拍拍她的肩膀,帮她把床摇平,尽量把把声音压低,“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命虽然很顽强,但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知道吗?”   “嗯。”海月点头,乖乖地闭上眼睛,下一秒,霍地想到什么似的,又马上睁开,艰涩地问,“夏医生,司空他……不会……”   因为司空经秋带给海月的刺激太大,她现在,已经把夏东野当成是一个可靠的避风港那样信任了。   夏东野了然一笑,伸轻拍拍她的额头,“放心吧,我不会让他进来的。”   得到保证后,海月终于完全放心,闭上眼睛,安心地睡过去。   夏东野坐在床边,看着她陷入熟睡之后,才收起硬挤出的微笑,神情凝重地起身,走出病房。   “你都听到了?”夏东野看着静静站在走廊上,后脑贴着墙壁,痛苦地紧闭着双眼,神情枯槁狼狈的人。   “我……”司空经秋开口,喉咙处哽着的硬物和声音却嘶哑得让他无法说下去。 ☆、激动   司空经秋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满脸的胡渣,头发乱七八糟的,身上衬衫像咸菜一样挂着,上头还有许多口红印,还有黑色的长裤上,也布满了点点污渍,看上去像红酒干涸后的印记,又像是血迹。   夏东野眸光一闪,把目光转到频频驻足围观的病人和病患家属,开口道,“先回去把你自己整理干净再来,你这个样子会吓到医院里的人。”   “她……我……”司空经秋动了下,睁开眼,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往里窥探,不愿意离开。   刚才的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也因此,他才真正地明白,自己昨天的行为,对海月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她怕他!   海月在怕他!   仅仅是提起自己名字,就让她止不住地全身颤抖!   虽然海月脸上并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   司空经秋明白,那是她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但正因为如此,却更让他难受。   他做了那么可恶的事,她为什么不恨他呢?如果她露出愤恨的表情,他的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   但是她却没有……   司空经秋痛苦地闭了闭眼。   刚动完手术的夏东野精神和体力都有些精疲力竭,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劝说好友,他蹙眉,直接道,“海月应该也不会想见到你这个样子,先回去吧。海月这边,我会帮你照顾她,等她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后,我会再跟她谈谈。”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司空经秋看着病房里头沉睡的人,终于点了头,神情一片黯然,“那就……麻烦你了,请帮我好好照顾她。”   “嗯。”夏东野淡淡地应,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司空经秋又看了病房一眼,这才握紧了拳头,转身,缓缓地离开。   夏东野怔然地看着走廊上慢慢远去的司空经秋的背影,脸上布满不明的情绪,幽黑的瞳眸如水潭般深不见底。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他才回过神来,转身走进病房。 ☆、消褪的激情   一踏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瞪着眼盯着门口的方向发呆的海月,夏东野愣住了。   她不是睡着了吗?   怎么……   夏东野走上前去,声音有些不自然,“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醒过来了?”   “夏医生。”海月顿在那里好久,才开口继续说话,“可以麻烦你帮我转院吗?”   “转院?”夏东野愣了下,立刻明白过来宋海月是因为不想见司空经秋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沉吟了一下,从专业的角度出发,来回答宋海月的问题,“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移动。”   “但是……”海月还想说什么,却被夏东野打断。   “你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吧?”夏东野表情严肃地说。   海月沉默了。   夏东野看着她,继续说,“以你现在的状况,最少要在床上躺三天,确定没事了才可以下床移动,还有,就算可以移动,接下来的几个月也会很辛苦。另外,由于胎儿还是很不稳定,所以在情绪上,你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太过激动,否则下一次,我不敢保证他还会愿意乖乖在呆在你的肚子里……”   海月低头,咬唇默默地听着,半晌后,才张口道,“夏医生,我不想让他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为什么?”夏东野不明白,为什么宋海月这么拼命地为司空经秋保住孩子,却又不想让他知道?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继续来打扰我。”海月说着,抬起头来看夏东野,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悲凉和无奈,“反正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消褪的激情   “海月……”夏东野想告诉她,司空经秋并没有不想要,他只是被某些不明的事情冲昏了头,但海月已经闭上眼睛,一副不愿意再多说话的样子。   夏东野只能把话收了回去,“嗯,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巡房,一会儿再来看你,有什么事的话就按急铃,护士们会立刻过来的。”   海月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仿佛已经睡着。   夏东野不再多问,转身离开,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踏出门口的那一瞬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宋海月的声音。   她说,“另外,如果他再来的话,麻烦你不要让他进来好吗?我不想再见到他。”   夏东野没有回答,脚步顿住,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夏东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仿佛在懊悔自己多事,居然插足进司空经秋的家事里一般,站在门口发呆。   司空经秋和宋海月会走到今天这样、连对方的面都不愿意见的地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当初不是他劝宋海月见杜允言,他们的孩子现在估计已经快要出世了吧。   夏东野靠着墙壁,心力交瘁地吁气,英俊的脸上爬满了后悔。   让杜允言冷静下来配合治疗,本来就是作为医生份内的事情,而他当时却因为嫌病患难搞,而去找了宋海月帮忙……   这是他作为医生的失职。   当时如果不是他贪图一时的效率,宋海月也不会失去第一个孩子,她和司空经秋之间,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误会……   夏东野深深地叹息。   虽然不知道杜允言跟宋海月之间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事,但是—— ☆、消褪的激情   真要严格地说起来,杜允言在这段关系当中,处的地位,也都是被动的一方,而他,才是让他们夫妻走向没有出口的死巷子的最大推手啊……   所以,不管宋海月现在对自己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夏东野抹了抹脸,打起精神来,准备去工作。   刚迈出去一步,就赫然看到才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司空经秋竟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一脸的清爽。   司空庄园离这里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再加上整理自己,来回至少得一个多小时,怎么……   夏东野愣住,脱口道,“你超速驾驶吗?”   “我买了衣服,到附近的酒店解决的。”司空经秋疲惫一笑,声音还有些微喘,可见他为了快点回到医院,是多么得匆忙。   司空经秋越过夏东野,往他身后的病房走去。   意识到他的举动,夏东野猛地回过神来,伸手拦住司空经秋,“经秋,等等!你现在不能见她!”   司空经秋回过头来,看着夏东野,深眸中闪着不悦,“不能见,为什么?”   “呃……你刚才也看到了,她现在根本就害怕见到你。而且……”“她说什么?”提起刚才的情形,司空经秋眸中又是一阵黯然。   然而让他皱起眉头、心头浮起不祥预感的,却是夏东野接下来的话。   夏东野默然了下,说,“海月她刚才告诉我……”   “说什么?”司空经秋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她说……”夏东野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要把宋海月那些话告诉给他听,不过不说又不行,思虑了一会,他决定还是实话告诉司空经秋。   毕竟,相比起来,比较不能受刺激的,是宋海月。 ☆、不会再有孩子了?   夏东野吸了口气,道,“海月刚才说,她并不想见到你。而且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你还是先别见她吧。”   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猝然僵住,定在那里没有动。   夏东野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不急在这一时,等她的身体好一些后,你再见她也不迟。”   他的话让司空经秋的神情慢慢地缓和下来,他抬眸,瞪着夏东野许久,才开口问出从刚才就一直在胸口困扰着自己、夏东野也一直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她……肚子里的……孩子……”   果然还是必须面对这个问题。   夏东野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不断灌输自己“不告诉司空经秋实话,只是为了保住宋海月肚子的孩子”这样的谎言,就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把孩子还乖乖地在宋海月肚子里的事,告诉给司空经秋听。   几秒钟后,夏东野的内心总算是平静了一些,但是他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司空经秋孩子还在不在的问题,而是说,“你……不要想太多了……宋海月只是很难怀孕,并不是完全不能怀孕,你们还年轻,一定会有孩子的……”   夏东野并没有说谎,宋海月肚子里那个就是。   而等那个孩子出世,的确是以后的事情。   夏东野为自己并没有真正将“孩子没有了”这句话说出口而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的那些话,听在司空经秋耳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那就是:宋海月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如果想要的话,下次再继续努力……   司空经秋全身一震,趔趄着倒退了好几步,重重地瘫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仿佛丢了魂魄一般,喃喃地低语着破碎的、叫人完全听不出在说什么的字句。 ☆、不会再有孩子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夏东野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又不能违背诺言,告诉司空经秋真相。所以,夏东野只能走上前去,拍拍司空经秋的肩膀,尽量地在不透露任何事情的情况下安慰他,“不要这样……我保证,你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他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了,至于司空经秋能不能理解猜中他话里的意思,就只能靠司空经秋自己了。   “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再仔细地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夏东野拍了拍司空经秋的肩膀,“还有,我听李管家说,你已经一个月多月没有进公司了,到时候老太太那边如果追问起来,你要怎么回答?直接告诉老太太宋海月是她的外孙女?”   听到夏东野这话,司空经秋仿佛被按了启动键一般,猛地提起精神来。   他抬头,坚定地摇头。   不!   他绝对不会告诉奶奶海月就是她苦苦寻找多年的外孙女。   如果奶奶知道海月是她寻找多年的外孙女……她一定不会答应自己跟海月在一起……   特别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   奶奶一定会把海月带走,带去美国的!   “我听说李管家说,老太太好像很早前就自己跑回来了?”夏东野问。之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以为老太太只是不喜欢被一大帮人跟着而已。   不过现在……   从老太太回来这么久,却不肯跟司空经秋联系的情况来推断,她估计是闻到什么风声了吧。   “嗯。”   “你没有派人找他吗?”夏东野问。   司空经秋看夏东野一眼,不懂他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提起奶奶,还追问个不停,但还是如实地回答,“找过,但是没有回音。”   “经秋……”夏东野顿了下,才继续道,“你不觉得,老太太这次回来的原因,有点怪异吗?” ☆、决定   被他这么一说,司空经秋的神经瞬间凛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查了这么久没有给确切的消息,然后又突然结婚,老太太那边估计早就有所察觉。所以,你现在还是先回公司把积下来的公务处理掉,顺便查清楚老太太这次回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   海月在医院里整整住了一个星期,身体情况才转好,脸色也比之前红润了许多。   这一个星期来,照顾她的除了最关心自己的林妈,就是夏东野了。   说到夏东野,海月对他实在有太多的感谢。   如果不是他,就不可能会有他们母子平安的今天……   海月想,她一定要找个时间,请夏东野吃顿饭,好好地谢谢他……   对夏东野来说,她只是朋友的妻子,但他却这么尽心尽力地帮自己,而那个人——   司空经秋,一次也没有来过医院。   海月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也隐隐约约地有着难以言说的失落。   她觉得自己十分的矛盾,明明害怕司空经秋,却又忍不住期望他会来医院看自己。   然而结果却还是令她失望了。   这段日子,不仅司空经秋没有来,就连林妈他们,也已经有三天没有出现了。   是司空经秋不准他们来的吗?   海月坐在那里,看着床上整理好的瘪瘪的行李袋发呆。   说是行李袋,里头其实也就装了几件衣服而已——就那里头的几件衣服,还是开头两天,林妈从司空庄园拿来给她换洗的。   海月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司空庄园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因为,她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回到那里,面对那里的一切,可以保持住住冷静…… ☆、最后的缠绵   她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所以一定不能回司空庄园!   但是不回司空庄园,她又能去哪里呢?   直接去小秋外婆住的那个小镇吗?   可是——   那天出来的太匆忙,准备好的一切根本没来得及带出来,就这样空着手去的话,他们母子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办?   夏医生说了,因为她的身体情况特殊,在胎儿正式稳定之前,除了偶尔散步这些轻度的运动,其他事情绝对不能做,否则孩子就会有危险。   虽然小秋替自己找的代课老师的工作并不累,但上一节课也需要四十分钟,她不能保证自己有那个身体,可以站那么久。   所以,到小秋外婆住的小镇上,她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根本不能参加工作。   但是不工作,就没有生活费……   也就是说,现在直接去小秋外婆住的小镇是不现实的,那只会让她的生活从此陷入困境,让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她挨饿受苦……   想到这些情况,海月的眉头不由深深地蹙起。   难道回爸爸妈妈那边?   不,不行!   爸爸妈妈那边不能回去,她不想让他们替自己担心,更不想他们知道自己当初嫁给司空经秋的理由。   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受不了的。   去朋友和同学就更不用可能了。   她才二十岁,所有的朋友都还只是在校的学生,他们连自己都要靠父母,拿什么帮助她?   认真地想了一通后,海月发现,她竟然无处可去!   海月悲凉地笑了。   忽然发现,她做人,好像真的很失败啊…… ☆、女人,我不会放你走!   夏东野一进门,就看到海月看着床上的行李袋,一脸哀愁的样子。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稳步走过去,问,“怎么了?”   “是你啊,夏医生。”海月勾唇笑了下,笑意却未达眼底,“你已经下班了吗?”   “嗯。”夏东野点头,拉来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   “没什么。”海月疲惫地摇头,表情充满了茫然,“只是……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呃?”夏东野怔住。不懂宋海月为什么会有此一说,既然身体已经好了,不就应该回到司空庄园去吗,怎么会没有地方去?   是因为林妈最近没有来医院,所以宋海月以为自己被抛下了?   夏东野凝了凝神,问,“你不回司空庄园?”   海月摇头,“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夏东野就事论事,“回司空庄园,你和孩子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但是我不能保证,回到那里,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海月伸手轻抚着小腹,幽幽地说,“而且,夏医生,你觉得我回那里,真的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吗?”   夏东野听她这么说,张口想说话,但海月不给他出声的机会,继续道,“我没有忘记,司空经秋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这样,你还觉得,我应该回到司空庄园吗?”   夏东野定在那里,无话可说。   虽然心里很明白司空经秋一定很希望、也很欢迎宋海月回去,但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样,跟宋海月说,才能让她相信。   夏东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解释好友最近都没有出现的原因,“经秋最近公司里的事太多,所以才没有到医院来。”   “夏医生,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回司空庄园的。”海月说。   夏东野沉默。 ☆、女人,我不会放你走!   房间里忽然沉寂下来……   海月看了夏东野一眼,说,“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跟司空经秋纠缠下去了,也没有那个余力跟他纠缠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呆着,好好地把肚子里孩子生下来,这样就可以了。”   夏东野看着海月虽然哀愁,但却闪着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所以就也不勉强她,“你想好了吗?接下来要去哪里?回父母家里?”   如果宋海月不想回司空庄园的话,夏东野想,他有这个必要要了解一下她之后的去向,这样到时候司空经秋要找人,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这是他目前唯一想到的,难为司空经秋做的事情。   “我不能让他们担心。”   所以,她不会回父母那边?   夏东野眼皮一跳,觉得事情忽然变得严重棘手起来,“那你要去哪里?朋友家吗?如果是的话,方便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   海月还是摇头,“他们都还只是学生,照顾自己都成问题,我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呃……如果这样的话,那可真是麻烦了……   要是任她这样走掉,经秋到时候恐怕会疯掉!   他目前正因为邶风集团被曝董事长下落不明、股票受挫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分不开身……   夏东野沉吟了下,提出建议,“海月,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要不要先暂时到我家里住几天?”   目前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先掌握住宋海月的行踪,稳住她,然后再打电话给司空经秋,看他怎么办吧。   海月没有说话,咬着唇,犹豫着。   虽然夏东野的提议让海月很心动,因为他是医生,住在他家里的话,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就能够得到最好的处理。   她很相信夏东野人品,但他毕竟是一个单身男人,而她又是结了婚的人,这样贸然的去他家里住,不但会引人非议,而且还有可能让他和司空经秋之间的关系…… ☆、你别想逃!   但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夏东野看穿了她的顾虑,“你放心,家里不止我一个人住,还有一个负责整理的李妈,所以你不必担心其他的问题。”   “那……好吧。”海月想反正也只是先借住几天而已,就答应了。   夏东野暗暗地松了口气,提过床上的行李袋站起来,“那走吧。”   “嗯。”   &&&&&&&&&&&&&&&&&&&&&&&&&&&&&&&&&&&&&&&&&&&&&&&&&&&&&&&&&&&&&&&&&&&&&&&&&&&&&&&&&&&&&&&&&&&&&&&&&&&&&&   海月就这样住进了夏东野的家里。   一开始,她还有些不习惯,心里也存着顾虑,生活上处处拘谨着,生怕自己的入住给夏东野带来麻烦。   住进去之后才发现,夏东野因为职业的关系,日夜颠倒,常常是她醒的时候,夏东野在睡觉,她睡着的时候,夏东野在医院。   两人除了晚饭或他轮休的时间,几乎碰不到面,自然不可能会有尴尬的问题。   至于引人非议就更不可能了,夏东野的房子独门独户,虽然邻居挺多,但他好像平常都不怎么跟邻里交流,所以即使住得近,也没有什么往来。   再加上她基本不出门,活动圈只在屋子里,跟那些人碰到的机会就更少了。   大概是夏东野特别交行过,从她住进来那天开始,帮夏东野整理家务的李妈就一直很照顾自己……住在夏东野家里这段时间,可以算是海月嫁人之后最惬意的日子。   不过,这毕竟只是暂住,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夏东野,他根本就没有义务照顾自己。   海月想了很久,所有的办法都想尽了,最后,决定找个在司空经秋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的时机,回司空庄园一趟,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然后直接搬到小秋外婆家的小镇上去。 ☆、你别想逃!   虽然司空经秋这阵子来都没有任何消息,对自己也持不闻不问的态度,但海月还是不敢打电话回去叫林妈帮忙,担心司空经秋早在司空庄园里安排好了,只要等她一出现,就把自己抓回去,逼她动手术。   海月决定,再找夏东野帮忙,请他载自己回去一趟。   这是她最后一次麻烦他了。   问过了李妈夏东野今天下班的时间,海月用过晩餐后,就抱着几本杂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边等候。   大约十二点的时候,门外传来车子驶进车库的声音,海月立刻合上杂志,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拎着车钥匙进门的夏东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瞟了墙上的壁钟一眼,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   “海月?你怎么还不睡?”因为肚子里孩子的关系,宋海月最近一段时间的作息都非常正常,平常都是九点一到立刻睡觉,今天怎么……   看到夏东野进门,海月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夏医生,你回来了。”   “嗯。”宋海月的举动让夏东野明白她是在等自己,他不像平常那样直接回房间,而是走进厨房,泡了一杯热牛奶递给海月后,才在沙发上坐下,“你特意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海月捧着马克杯,盯着杯中的乳白色的液体看了半晌,才开口,“夏医生,你下一次休假是什么时候?”   “呃?”一直都尽量缩小在这幢房子里存在感的海月突然问起自己的休假,让夏东野颇为惊讶,“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如果不麻烦的话……”海月捧着马克杯的手紧了紧,“能不能到时候请你载我回司空庄园一趟,我想拿点东西,然后再请夏医生吃顿饭,谢谢你这阵子来的照顾。”   夏东野立刻听出海月这句话里所隐藏的意思,不由脱口问,“你要走了?去哪里?” ☆、你别想逃!   海月点头,“我已经麻烦夏医生够久了。”   “之后的生活呢?你已经都安排好了吗?”夏东野问,心里暗忖着待会儿回房间立刻给因为公事而远在美国的司空经秋打电话,通知他这件事情。   “住的地方之前就已经找好了。”海月抬头,看着夏东野,她并不打算对夏东野隐瞒,“现在只要回去拿几样东西就可以了。”   “你打算就这样走了?不跟经秋说一声吗?”   海月僵住,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跟他……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打算跟经秋离婚?”夏东野问,胸口因为自己问的这个问题,而微微地震动着。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大概是因为担心好朋友真的会走上离婚一途吧,夏东野想。   “我——我不知道。”海月猝然一怔,撇开眼,心里下意识地抗拒这个问题。   她没有想过要跟司空经秋离婚,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的、安安全全地把孩子生下来而已,其他的,根本就没有想过。   夏东野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了,“我后天休假,到时候载你回去。”   “谢谢你,夏医生。”海月真心诚意道。   “不用客气。”夏东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马上站起来离开,在沙发上踌躇了一会,开口道,“你知道经秋现在人不在国内吧。”   “嗯。”海月点头,她在新闻上看到了,邶风集团因为董事长失踪的消息,股票连续下挫,司空经秋到美国去了。所以她才会向夏东野提出,让他载自己回司空庄园一趟。   “你介意我打电话告诉经秋一声吗?”虽然已经打定主意打电话通知远在美国的司空经秋,但夏东野觉得自己还是要告知一下宋海月。   “呃……”海月想了想,觉得司空经秋在美国,就算电话通知了,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于是就没有反对,“可以。” ☆、你别想逃!   夏东野和海月说好,后天早上九点,载她回司空庄园。   这两天,她的情绪都很稳定,并没有因为马上要回司空庄园而受到任何影响。   然而到了要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海月却突然坐立难安起来。脑子里不断地担心着明天回司人庄园的时候,会不会被李管家他们扣留住,又或者,司空经秋会不会突然从美国飞回来……   无数的问题在脑子里飞来飞去,海月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没办法入睡。   最后,干脆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门,轻想轻脚地穿过木制走廊,往阳台的方向慢慢地走去,想到外头去透透气。   路过夏东野的书房时,被从门缝里透出来的橘黄色灯光定住了脚步。   这么晚了,夏医生还在工作,没有休息吗?   出于好奇,海月朝里瞥了一眼。   因为被电脑屏幕挡住的关系,海月看不清夏东野的脸,只隐约看到他垂搭在摊落在桌上文件中、一动不动的手,还有在他手中摇摇欲坠的钢笔。   海月以为他也许工作累了,打算休息一会儿,不想打扰他,蹑手蹑脚地离开,走到阳台去了。   海月来到阳台,坐在躺椅上,望着墨青色天空的皎洁明月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心情不再那么烦躁之后,才离开,准备回房去睡觉。   路过书房的时候,海月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朝里头看了一眼。   然后她发现,书房内的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改变。   是睡着了吗?   因为时间很晚了,夏东野又是男人,所以海月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房间了。   但是躺回到床上后,又因为担心夏东野就这样睡在书房里会不会着凉,一直没有睡意。 ☆、意外的吻   海月想了又想,决定还是送一个毛毯过去给夏东野,毕竟他一直以来都这么照顾自己。而且,就算三更半夜的不好,但是她心里并没有不恰当的想法,自然就不会有尴尬存在。   抱着这样的想法,海月起身下床,从柜子里拿了件薄薄的毛毯,走出房门,慢慢地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抱着毛毯来到书房门口,海月站在那里顿了几秒,按亮走廊上的灯后,才推开门走进去。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桌旁。   夏东野果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桌上的电脑屏幕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而转成了一片黑的屏幕保护程序,只有荧光的时钟闪着微弱的光芒。   这样子趴在没有关掉的电脑前睡着,真的对健康很不好啊,夏医生不是医生么,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海月暗暗地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毛毯抖开,盖到夏东野的身上,然后再拿掉他手上几乎要掉下来的钢笔收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绕到书桌的另一边,摒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夏东野搭放在鼠标上的手,轻轻地拖动鼠标,将他电脑上的文件一一保存之后,才关机。   忙完这一切后,海月转头,看了夏东野一眼,发现他还睡得很熟,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悄悄地吁了一口气,按掉桌上的台灯,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然而海月刚转身,脚步还没来及跨出去,手臂就被人攫住了。   海月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没想到却碰到搁在一旁的椅子,膝盖一阵刺骨的疼。她脚下一虚弱,趔趄地往地面倾倒……   “啊!”海月忍不住惊叫!   糟了,这样跌下去,肚子里的孩子……   一只手臂迅速地伸过来,环住海月的腰,把她勾了起来。 ☆、意外的吻   海月松了口气的同时,感觉到唇上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压住了……   这——   该不会是……   海月全身一僵,迅速地伸手,想推开夏东野,但环在腰上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圈得更紧了。不仅如此,原本只是轻压在唇瓣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好像寻到了失落多年的珍贵的人一样,灵巧的舌不顾一切地将海月的唇撬开,窜入她的口中肆虐深吮,几首要吸光她肺里所有的空气。   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海月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唇上的力道渐渐地放轻,方才那种惊涛骇浪似的吻法收回,转为绵密的轻触细啄……   海月身体僵僵的,无法反应,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担心夏东野会着凉,拿个毛毯过来而已……   而且……夏东野怎么会……怎么会对自己……   他们之间,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海月一阵晕眩,恢复了思考的脑子乱糟糟的,完全抓不到重点。   “法夏,你回来了……”   耳边传来夏东野如受伤已久的困兽般的低喃的同时,海月被夏东野紧紧地按进了怀里,毫无一丝空隙地紧贴。   夏东野拥着她的手臂,微微地颤抖着,仿佛害怕她消失一样。   海月被这样的夏东野震慑到了。   然而她的脑子却没有因此停止转动,反而因为夏东野刚才嘶哑的低唤而清明了过来。   法、法夏?   她是谁?是夏医生的女友吗?   所以,夏医生刚刚的举动,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朋友,而不是……   夏医生居然用如此哀伤的嗓音唤那名叫法夏的女孩子……难道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医生的情事   海月脑子总算恢复了思考,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镇定了下自己受惊的情绪,开口道,“夏医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法夏,我是宋海月……”   她的声音让夏东野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全身僵直,迅速地放开海月,伸手“啪——”的一声,打开桌上的台灯。   看清楚面前的人的长相后,夏东野整张脸都白了。   他居然把宋海月当成了法夏,还对她……   “对不起,海月,我……”夏东野的脸上布满了懊恼,他不知道要怎么向宋海月说明自己的失控行为。   海月笑了下,试图化解眼前这种尴尬的气氛,和告诉夏东野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然而却好像一点也不管用,还有点弄巧成拙的趋势。   因为她的笑,令夏东野脸上的表情更懊悔,脸色也更加难看了。   海月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这种尴尬的场面。   离开吧,又怕夏东野误会自己是在怪他刚刚的行为,不离开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到底该怎么办呢?   思前想后了一番,海月决定,发挥自己的八卦精神,问刚刚夏东野脱口而出的、那名叫作法夏的女孩子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地开口,“夏医生,你刚刚所说的那个叫法夏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吗?”   没料到海月会突然问这个,夏东野微微一愣,抬眸看了她一眼,点头,“嗯。”   总算把话题引开了!   海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她……现在人呢?”   仿佛被问到什么痛处一样,夏东野的脸色一僵,好像在回避什么似的,手往身后的桌子摸去,抓来上头的烟和打火机,微颤的抽出一根烟点着,然而不到一秒,又将之按灭,不好意思地朝海月笑笑,“抱歉,我一时忘记你是孕妇,不能吸二手烟。” ☆、夏医生的情事   仿佛被问到什么痛处一样,夏东野的脸色一僵,好像在回避什么似的,手往身后的桌子摸去,抓来上头的烟和打火机,微颤的抽出一根烟点着,然而不到一秒,又将之按灭,不好意思地朝海月笑笑,“抱歉,我一时忘记你是孕妇,不能吸二手烟。”   “没、没关系。”海月看着他的动作,心想自己一定是问到不该问的事了,于是她挤出一朵不自然的微笑,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时间很晚了,明天一早还要回司空庄园,我也该回去……”   夏东野突然打断海月的话,“法夏已经不在了。”   不、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海月瞠大眼,张口结舌看着司空经秋。   完蛋!她问到不该问的事了!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刚才就直接溜回房间睡觉就好了,何必担心什么尴尬问题,多此一问。   海月真是懊悔死了!   她结结巴巴地向夏东野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夏东野笑了笑,转身拉了椅子给海月坐,他自己则坐到了书桌后头,借着桌上的台灯,隐去半边脸颊,“反正事情过去很久了,我已经不在意了,而且,都快忘记她长得什么样子了……”   夏东野已经把椅子搬来,海月只好坐了下来,看着夏东野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夏医生是真的已经不在意了吗?   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把自己当成是那个叫法夏的女孩子呢?   所以,他心底其实还是很在乎的吧。   海月想要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也怕自己的安慰会让夏东野觉得她在怜悯他。 ☆、夏医生的情事   她想了又想,觉得将话题往那个叫法夏的女孩身上引会比较安全一点,而且夏医生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介意被问,“呃……夏医生,法夏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   “她啊……”夏东野低笑一声,陷入回忆,“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女孩子。”   呃……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叫她怎么接得下去?   海月的眼角尴尬地抽搐了下,拼命地在脑子里搜索,在脑汁枯竭之前,总算是想到了第二个问题,“夏医生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是大学同学。”夏东野的话还是简而又简。   海月真是被他简洁的回答弄得脑细胞都快死光了,她再继续努力地想,片刻后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们一定有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吧?”   “嗯。”夏东野点头。   海月看着他,摒息等待着,希望夏东野能够主动地说说他跟那个小叫夏的女孩子恋爱的过程,没料到他点完头后,嘴巴又跟蚌壳一样闭上了,撬都撬不开的样子。   海月黑线万丈,实在不知道这个话题该怎么聊下去了。   她想起身离开这里,回房间去睡觉,但又觉得既然都开口问了,不把它问话,吊在心里难受,而且她也想知道那个叫法夏的女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不在了的意思是离开了还是死了……   虽然这个问题实在有些伤人,但内心的好奇感实在是太强烈了,海月根本无法抵抗,好顺着自己八卦的心态,继续问下去,“那个……她为什么会不在了?是离开了吗?”   夏东野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幽暗,布满了不知明的情绪,声音缥缈得仿佛从天际传来,“她三年前死于一场手术,是我主刀。” ☆、夏医生的情事   ……   ……   居然是这样的理由……   无意中问到揭人旧伤疤的往事,海月瞬间哑口无言,这下真的彻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她在很多电视剧和小说里都看过这样的情节,男主角如果是医生,又正好开刀把女朋友开死的话,他就会有失去意志,轻的好几年不能再拿手术刀,重的则是会连医生都不想做了……   从夏东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应该是轻的那种吧,因为他现在还在当医生,甚至还是很受欢迎的医生,手术几乎把他所有的工作时间都排满了……   不过幸好,夏医生是受伤比较轻的那种,否则今天就没有人这么热心地帮助自己了。   海月暗暗地庆幸着,也同时为夏医生这么好的人居然遭遇到这种命运,而感到不平。“你干嘛露出那种表情?”夏东野仿佛看穿了海月在想什么似的,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已经淡了。”   “是……是吗……”海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夏东野的话,只能呵呵地傻笑。   之后。   海月不再说话。   夏东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认深人静的书房显得更加的寂静……   这样对看了几秒之后,夏东野突然开口说,“认真看的话,你和法夏长得还真有一点像呢!”   夏东野说着,看海月的眼神慢慢变得迷蒙起来。   是、是这样吗?   夏东野的话令海月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脑中不由对夏东野这么照顾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联想。   会不会?夏东野这么照顾她,也有一部分自己长得跟那个叫法夏的女孩子有点像的原因?   海月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刚才那个吻,也是因为这个原吧。   想起方才的意外,海月忽然觉得,书房里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变成尴尬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再陷入之前的尴尬气氛中去,海月急急地开口,“那个,我有点困了,先回房休息了!”   语毕,她不给夏东野反应的机会,迅速地起身,疾步离开了书房。 ☆、想逃?没那么容易   虽然后来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昨天晚上的意外,还是让第二天一早的碰面有些尴尬。   不过海月和夏东野都默契的什么也没说,一个静静地坐到副驾驶座上,一个默默地坐到驾驶座,然后默默地发动车子。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在司空庄园的大门前停下。   两人并没有马上下车,默默地坐在车子里,看着车窗外偌大的司空庄园发呆。   半晌之后,夏东野率先打破了沉寂,“要我陪你进去吗?”   海月捏了捏搁在膝盖上的手,嗓音微微地颤抖起来,“如、如果不麻烦的话……”   夏东野看了她一眼,打开门下车。   海月赶紧开门下去。   车子并没有开进去,从门口到主建筑还有几分钟的路程,两人和门口的警卫打了声招呼后,步行走进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住了几个月之久的房子就隐隐在望了。   海月抬头眺望了一下,看到林妈和李管家守在门口的身影,神色有些焦急,甚至还有些坐立难安。   海月本来以为他们是在等自己,因为早上她用夏东野的手机给林妈打过电话,通知她自己会来收拾东西。   不过走近后,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在看到自己后,焦急等待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这让海月不由地警惕起来。   难道说……司空经秋也在今天回来吗?   海月心惊肉跳地扫了依然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李管家一眼,决定不接受林妈的建议,先坐下来好好休息,吃些点心,填填肚子后,再上楼整理。   但是林妈坚决不让海月马上上楼,还颇为强硬的把她和夏东野推到沙发上坐下,命令女佣人们把点心端上来,甚至还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饮料硬塞进海月的手里。   海月只好暂时先坐下。 ☆、想逃?没那么容易   不到十秒,海月立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林妈以前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什么事的。   海月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林妈,我还是……先上楼去拿东西。”   林妈连忙把她按回去,“坐下坐下!这么急做什么,你都好两个星期没回来了!反正少爷人在美国,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   虽然林妈嘴上这样说,但海月注意到她眼神惊疑不定地往门口瞟,好像在等候什么人一样。   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海月再也无法镇定的在客厅里继续坐下去,站起来,不顾林妈的阻止,直接上了三楼。   来到卧室门口,海月在那里迟疑了几秒钟,才深吸口气,推开门。   一进门,看到里头熟悉的摆设,脑是瞬间涌起自己在这间卧室所经历过的、关于好的、不好的回忆,甚至连最近两个星期来不常想起的司空经秋的样子也清晰无比地浮现在脑子里……   海月双脚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不动,如雕像般怔在卧室中内。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林妈急冲冲跑上楼的脚步声……   林妈和李管家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她必须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海月全身一震,迅速地回过神来!   疾步走过去,从衣柜里拿出自己嫁进司空家时所带来的行李袋,拿了几件平常换洗的衣物塞进去。   弄好之后,海月转身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底层把金融卡和一些重要的证件拿出来,放进包包里,拉上拉链,提起行李袋。   然而转身要走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海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是司空经秋的照片……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失神地看着相框发了一会儿呆,咬唇犹豫了半天,终于伸出手去,将相框拿起来,放进了行李袋……   这只是为了以后孩子问爸爸长什么样的时候,比较方便而已。   海月这么告诉自己。 ☆、想逃?没那么容易   同一时间,楼下。   从机场一路飙车回来的司空经秋风尘仆仆地冲进门,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他没有管这些,径直抓着夏东野问,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她人呢?”   “经秋?你不是还在美国吗?怎么回来了?”夏东野惊愕地张大了嘴。   “不要跟我废话!”司空经秋抹了把脸,声音急切而且霸道,“快点告诉我,宋海月她现在人在哪里?!”   夏东野朝三楼的方向努努嘴,“她上去收拾东西了。”   话音未落,司空经秋人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刮上了三楼!   海月整理好所有的东西,提着行李袋急急地走向房门,然而她刚伸出手去,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把,门就自动开了!   站在门外的人,就应该远在美国的司空经秋,在他身后的,则是松了一口气的林妈。   海月骇然地看着眼前的人,踉踉跄跄地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手中的行李袋“啪——”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   司空经秋长脚一踹,关上了房门,脸色铁青,粗声粗声地问怀里瑟瑟发抖的人,“你想去哪里?!”   海月回避着司空经秋灼人的眼神,用力地咬着下唇,没有回答,身体不停地往后退。   司空经秋死死地盯住海月,不让她逃避,她每退一步,他就进一步,步步紧逼,至到把她逼得整个北部贴到墙壁上,无路可退为止。   双臂往墙上一撑,把海月困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沉如闷雷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透过齿隙迸出薄唇,“你想去哪里!?”   “我——”海月的身体抖得不能自已,心里对眼前这个满脸不悦的男人充满了害怕,但她告诉自己,情绪不可以有太大的起伏,否则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没生出孩子别想离开床!   海月深吸了口气,力持镇定,“你、你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回来拿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没有带走司空庄园里的任何东西……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打开行李袋检查……”   他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拿了司空庄园里的东西!反正,宋海月就算带走整个司空庄园的东西也不算过分,因为那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一切!   他在意的是,她打算带着这些行李到哪里去!   司空经秋失控地咆哮,“我问的是你打算去哪里!”   “我……我要离开这里……”海月从来没有见过脸色这么狰狞的司空经秋,整个人都吓傻了,只能凭着本能回答他的问题。   海月的回答让司空经秋从接到夏东野电话开始,就始终绷紧的神经瞬间崩断!   司空经秋幽暗的双瞳中充满了被人抛弃般的愤恨,狠狠地盯着海月,牙根都快咬断了,“你准备就这样逃掉?”   海月沉默。   她的沉默让司空经秋的怒火更炽,撑在墙壁上的手握紧、泛白,咬牙再问一遍,“你准备就这样逃掉?”   司空经秋暴怒的模样实在太过骇人,海月拼命地深呼吸,控制着因害怕而狂跳的心脏,说出事实,“我……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   “什么叫没有必要?!”司空经秋的音量并没有减小,反而吼得更大声了,“宋海月,你不会忘记,我们当初的交易内容吧!”   司空经秋并不想这么说,但是现在的他,除了这个,就再也搬不出其他的理由来留下她了!   海月脸色一白,心虚地撇开眼不敢看他,“医生说……我已经……不太有可能怀孕了……所以,我不能再给你什么东西了……”   “医生说的是也许!”司空经秋冲着海月狂吼,“她并没有说绝对。”   “但是……”“没有但是!”司空经秋猛地攫住海月的双臂,盯着她的小腹,冷冽道,“只要你一天没有替本少爷生出孩子,就一天不能离开这里!否则——” ☆、没生出孩子别想离开床!   海月摒住呼吸。   司空经秋盯着她惊惧的脸,眸中的怒火慢慢消散,换上的,是找回理智后,极寒的冷意,“否则,就别怪我对你的父母不客气!”   海月的心抽痛了下。   刚才,看到司空经秋出现,她的内心除了惊愕,还有带了一丝丝的期待,期待他会开口留下自己……   然而现在——   心中仅存的一丝期望也破灭了!   海月闭了闭眼,挺直了腰,抬起头来,凝望着司空经秋,“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的话……”   海月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相信媒体一定很有兴趣知道,邶风集团的总经理,根本就不是司空老太太的亲孙子这件事!”   海月不敢保证,这些话对司空经秋来说有没有威胁的效果,而且,自己也根本没有掌握任何司空经秋不是司空老太太孙子的证据,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没有料到海月会反击,司空经秋愣住,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宋海月,你这是在向本少爷宣战吗?”   海月毫不畏惧地直视他,“我要离开这里!”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再下去就会看出肚子,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了!   “我刚才说过——”司空经秋死死地瞪着海月,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下颚紧绷道,“如果你敢离开的话,就别怪我对你的父母不客气……”   “我也说了!”海月听到自己毫不退缩、没有一丝颤抖的声音,“如果你那样做,我一定会向媒体公开,你的身份!到时候,别说邶风集团,你连一毛钱都得不到!” ☆、没生出孩子别想离开床!   “是吗?”司空经秋嘲讽地嗤笑,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威胁,“你觉得,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会有的。”海月冷静地反驳他,“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司空太太!”   “司空太太?”司空经秋微怔了下,随即撇嘴讥笑,声音冰若冰霜且充满了讽刺,“你不要忘记,我随时可以让你随时变回原来一文不值的身份!”   海月抬起眼睑,回给司空经秋一个和他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开口幽幽地问道,“既然可以随时让我变回原来的一文不值的身份,现在为什么又要固执地抓着不放呢?”   司空经秋被问得僵在那里,久久没有任何反应。   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只是慌乱于宋海月要离开,情急之中从脑海随意抓出来的借口而已,并还没有来得及真正地想过实施。   只是没料到,一直忍气吞声的海月可以为了离开,突然斗志昂扬……   **************************************************************************************************   司空经秋瞪着海月半晌,然后,缓缓地收手,退开了。   海月立刻闪身出来,过去提起行李袋,朝门口走去。   司空经秋不再拦她,只是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海月的背影,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远去。   终于,在海月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司空经秋开口说话了,仿佛下了玉石俱焚的重大决定一样,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像鞭子一样划过空气,刺进海月的耳朵里,“如果你再踏出司空庄园一步,不仅你的父母、同学、朋事、共事过的同事,甚至是杜允言,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海月身体一僵,脚步停下,在门口顿住。   司空以秋精神一震,继续道,“宋海月,我说到做到!”   “随便你!”海月低头看了自己的小腹一眼,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没生出孩子别想离开床!   夏东野看着慢慢从楼梯走下来的宋海月,和神情狷狂冲到三楼走廊,死死地瞪着海月身影的司空经秋,还有急急忙忙跟下来的林妈。   这是什么情况?   海月自己下来——   这代表他们没有谈拢吗?   完全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夏东野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只能瞠着眼,呆呆地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宋海月。   方才看到好友急匆匆地跑回来,两人又在楼上呆了那么久,夏东野以为,他们之间应该把所有的话都谈开了才是……   不过……   夏东野瞄了三楼走廊处像只喷火怪兽一样的司空经秋,再看看站在自己眼前的宋海月。   现在看来,情况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们之间,到底是谈了什么,才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面对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形,夏东野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奈地站在那里,暗暗长叹了。   大家各据一方,没有任何人说话。   客厅里静悄悄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久久之后。   并不想在司空庄园多呆一秒钟的海月率先打破了沉静,对发愣的夏东野说,“不好意思,夏医生,可以麻烦你载我离开吗?”   “这……”夏东野为难地看着三楼的司空经秋一眼,目光若有似无地瞟过海月的小腹,“你没有把话跟经秋说清楚吗?”   夏东野的动作让海月生怕身后的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般,闪身避了一下,离开他视线正对的范围后,才开口,“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怎么会是眼前这种状况?她到底是怎么跟司空经秋说的?   夏东野十分怀疑,“既然说清楚了,你告诉经秋……” ☆、没生出孩子别想离开床!   “夏医生!”海月厉声打断夏东野的话,“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麻烦你载我离开好吗?谢谢!”   宋海月激烈的反应让夏东野明白过来,她根本就没有跟司空经秋提起孩子的事,也猜到他们的谈话一定不甚愉快。   他又抬头,看看从三楼慢慢走下来的司空经秋一眼,再看看宋海月,知道这种战火一触即发的场面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于是只好点头,接过宋海月手里的行李袋,说,“好吧,我先载你离开这里,其余的事,之后你们再慢慢谈。”   “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海月冷硬地说完,迈开脚步,坚定地走了出去。   夏东野看着宋海月离去的背影,并没有马上跟上,而是转头,问已经来到客厅的男人,口气有些急躁,“你们到底谈了些怎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之前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不是让你保持冷静跟宋海月好好谈谈的吗?经秋,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儿,你以前那些冷静呢,都到哪里去了?”   司空经秋神色冷淡,眸色深沉地看了夏东野一眼,语气阴沉沉的,“从今天开始,你对她的帮助可以停止了,否则——”   就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夏东野愕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司空经秋说着,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全身上下都被一股黑暗的、阴森森的气息笼罩。   夏东野的眼皮重重地跳了几下,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经秋,你想做什么?”   夏东野的口气变得更加急切,“如果你想做什么伤害宋海月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否则你会——” ☆、没生出孩子别想离开床!   夏东野的口气变得更加急切,“如果你想做什么伤害宋海月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否则你会——”   “我要做什么,不关你的事!”司空经秋倏打断他,“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插手我跟宋海月之间的事了!既然她执意要走,那么我会用我的方法来对付她!”   怎么会不关他的事?!   他劳心劳力地做了这么多事,是希望司空经秋和宋海月能够解开所有的误会和心结,别像他跟法夏一样,到最后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就天人永隔,并不是要司空经秋对付宋海月啊!   夏东野真是被这两个人急死了,他沉下脸,按住司空经秋的肩膀,严肃地说,“经秋,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总之,宋海月不是你的商业对手,收起你那些对付宋海月的种种方法,否则,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司空经秋挥掉他的手,“我再说一遍,从今天开始,你不要插手我跟宋海月之间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念朋友之情!”   夏东野真是被他不可理喻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他并没有被司空经秋的话威胁到,坚定地说,“你想做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我不会放弃帮助宋海月的!”   司空经秋眯起眼,阴狠地扫了夏东野一眼,咬牙,口不择言道,“就算我对法夏的家人下手,你也要帮她吗?”   他知道,郑法夏和夏东野之间的事,也明白已经逝去的郑法夏的家人,对夏东野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司空经秋并不想拿这件事来威胁夏东野,但是他坚决要帮助宋海月的表态,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没生出孩子别想离开床!   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毁了宋海月所有帮助她的力量,折断她所有的羽翼,让她再也飞不起来!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话,和接下来的所做所为,会带给身边的人多大的伤害!   “你简直不可理喻!”夏东野气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就屈服,“我要怎么帮助宋海月是我的事!你不必管,也管不着!”   夏东野之所以如此强硬地和司空经秋正面对上,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向来讨厌被人威胁,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法夏的家人早就在她离开人世之后,移民到国外去了,他不觉得司空经秋会因为报复自己对宋海月提供的帮助,而特别跑到国外去对付法夏的家人。   “那就试试看吧!”司空经秋冷冰冰的笑,狠恶凌厉的目光朝夏东野射去。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夏东野相信,他现在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随时后教!”夏东野愤怒地吼完,深深地看了司空经秋一眼,转身离开客厅,出去追宋海月。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停下,回过头来,对在客厅里乱踢乱踹的人道,“经为,作为朋友,我最后重复一遍,你最好别用那些在商场上的手段对付宋海月,不然……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我言尽于止,你自己好知为知吧!”   司空经秋回应夏东野警告的是,抬脚往面前的桌子狠狠踹去!   “哗啦——砰——乒乒乓乓——”   桌子瞬间向地面倾倒而去,瓷盘碎了一地,和饮料和点心混在一起,散落在客厅的地毯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狼籍。   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声晌吓了一跳,定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夏东野看了像个疯子一样,在客厅东踹东踹的人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离开了那里。 ☆、我们一起走   车里。   夏东野担忧地看副驾上异常沉默的人一眼,“你没事吧?”   “我没事。”海月虚弱地笑了下,脸色并不好看,“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夏东野将钥匙插进去,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静静地等在那里,希望宋海月能够回心转意,回去跟司空经秋好好谈一谈。   等了近五分钟,也不见始终低着头的宋海月有任何动静,他只好发动车子,载着她离开了司空庄园。   一路上,夏东野还是不死心,试图劝说海月回去,平心静气地跟司空经秋谈一谈,“海月,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   海月隔了好久才抬起头问,“什、什么事?”   “接下来,你最好小心一些,我担心经秋他……”夏东野没有说下去。   海月明白夏东野想要说什么,他想说的是,接下来司空经秋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对付自己吧。   海月心里清楚得很,司空经秋二十五岁的年纪,能够爬到今天这样的位置绝对不是因为偶尔,他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有一百种甚至一千种让对手屈服的手段。   但是,再高明的手段,都需要对手迎战,否则就显得毫无意义。   而她,不是司空经秋商场上的对手,过去不是,未来也不可能是,因为,不会给司空经秋机会。   海月笑了笑,说,“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他伤害不到我的。”   “已经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嗯。”海月点头,对夏东野没有任何隐瞒,“之前就已经找好地方了,中途发生了些事,所以耽搁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   “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办?”夏东野提醒海月。   如果,司空经秋真的要对付宋海月,就一定不会对她的父母手下留情。   海月怔住!   她光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差点把爸爸妈妈给忘记了! ☆、我们一起走 “夏医生,能麻烦你先拐到我父母的家一趟吗?”海月急切地开口,把地址报给夏东野。   “当然没问题。”夏东野转动方向盘,将车子调个头,往海月父母的家开去。   路上,海月拜托夏东野,“夏医生,等会儿,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   “跟司空经秋之间的事,我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所以一会儿,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演一出戏给我父母看?”   “演戏?”夏东野挑眉,不懂宋海月是什么意思。   海月乞求地看着夏东野,“嗯。”海月点头,嗫嚅了下才开口,“待会儿,请在我的父母面前,扮演我新交的男朋友,可以吗?”“为、为什么?”夏东野实在是弄不懂这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我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嫁给司空经秋的理由,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然后去找司空经秋的!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形……”海月垂着头低语,她只能让父母认为,她跟司空经秋,因为夏东野的介入而走到尽头,司空经秋不甘,所以展开报复……   这样,才能让父母立刻离开X市,到外婆家去避一阵时间。   夏东野沉默。   “对不起!夏医生。”海月捏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我知道这样是在为难你,但这是能让我爸爸妈妈立刻离开X市的唯一理由了,我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说完,海月摒息等候夏东野的答案。   夏东野并没有马上回答,默默地往前开着车。   “夏医生?”见他没有任何回应,海月吊着心,厚着脸皮再问了一次,“你愿意吗?帮我这个忙……”   夏东野正视着前方,下鄂微微绷紧,半晌后才道,“海月,你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刚才跟经秋说过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到底。” ☆、这是我的新男人   海月松了口气,吊着的心放回原位,“夏医生,谢谢你一直这么帮我!”   海月父母的家已经到了,夏东野放慢车速,将车子驶进不算宽敞的小巷子,在一个适合调头的十字路口停下。   夏东野率先下车,再从车门绕过去,替海月开门,等她下来后才淡淡地开口说话,“不用客气,我只是不希望……算了,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到这里,夏东野停住,突然伸手将海月揽进怀里。   “夏、夏医生?!你、你这是做什么?”海月被夏东野的行为吓了一跳,脸蛋瞬间酡红,反射性地伸手推开他,装了弹簧似地跳开好几步。   夏东野被她受惊的兔子一样的行为逗笑,噗哧一声,抖着肩膀低笑起来。   海月一阵莫名,说话结结巴巴的,“夏、夏医生,你、你笑什么?”   “咳咳……”夏东野撇开脸去,捂嘴轻咳了几声,控制住笑意后,才转过来,看着离自己好几步远的人,伸手比了比两人间的距离,说,“海月,你觉得,伯父伯母会相信这么生疏的我们是男女朋友?”   以正常人的目光看,倒比较像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吧。   海月悄然大悟,她只顾着想骗爸爸妈妈,完全没考虑到男女朋友在行为动作上是要很亲密的,否则一定没有人相信。   海月毛毛虫似地朝夏东野挪了一小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声音低如蚊蝇,“这个距离可以了吗?”   “你觉得这么长的距离算男女朋友?”夏东野瞥了一眼两人之间依然隔着大约有五步样子的距离。   “……”海月没有回答,再朝夏东野挪近了一点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由五步缩为三步。   再这样任由宋海月扭捏下去,只会让事情更加拖沓而已。   夏东野摇头叹息,上前一步,伸手重新把海月勾进怀里,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径直朝前方的屋子走去。 ☆、这是我的新男人   一开始,海月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这么近,还是有些挣扎的。   虽然夏东野一下以来都很照顾自己,也帮了自己很多忙,但两人毕竟还不算不上非常熟,这样的举动还是会叫人尴尬。   但一想到不这样就骗不过父母,海月就不再有任何的动作了。   现在不是拘泥这些小节的时候,目前最首要的,是让爸爸妈妈立刻收拾行李,回乡下外婆家去避一避。   海月暗暗地吸了口气,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两人一起来到宋家门前。   夏东野伸手按门铃。   来开门的,是宋妈妈。   她打开门,看到女儿跟一个陌生、看上去又有一点眼熟的男人亲亲密密地搂在一起,整个人都愣了,彻底僵化成一座雕像,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这、这……他们的女婿是长得这个样子吗?   宋妈妈乱糟糟地想着,好几秒后,才像个机械人一样,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冲着屋里正翘着腿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的的宋爸爸说,“孩、孩子他爸爸……你、你快出、出来……我、我们的女婿……去韩国整、整容了……”   “啥?整容?谁整容?”宋爸爸狐疑地转过头来,看到门口那对人儿后,嘴里的水果“啪——”一声掉到桌子上,双目瞬间愕然瞪大,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大鸭蛋,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来,“海、海、海月……你、你、你……他、他、他……这个人是谁?”   不会真的像老太婆说的那样,他们的女婿、司空经秋跑去韩国把自己整成了这个样子吧?   宋爸爸急急忙忙地放下脚,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过来,跟着宋妈妈一起,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夏东野。 ☆、这是我的新男人   宋家二老的反应让夏东野莞尔,他朝两位老人微点了下头,礼貌地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海月的男朋友夏东野。”“男、男朋友?”宋爸爸和宋妈妈被这个称呼吓傻了,骇然地对看了一眼,转向海月,异口同声道,“宋海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妈妈……”海月舔舔唇,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夏东野开口替她解围,“伯父伯母,你们确定要站在门口说这些吗?”   对!   差点忘记了,家丑不可外扬!   宋爸爸走出去,脑袋左探探、右看看,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邻居后,迅速地把站在门口的两人推进屋子里,飞快关上门。   宋爸爸怒冲冲地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啪——”的一声,右手重重地拍在茶几上。   他力道之大,震得茶几上的东西全部弹了弹。   在场的人都被宋爸爸的行为惊了一跳,特别是宋妈妈,她没想到自己一向憨厚老实的丈夫发起火来竟然这么吓人。   从来没有见过爸爸气成这副模样,海月下意识地往夏东野的怀里缩了缩。   “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叫夏东野的男人怎么会是你的男朋友?”宋爸爸脸色黑沉,“当初你要嫁给司空经秋,爸爸妈妈什么话也没说,尊重你的意见!现在呢,这才结婚几个月,你就又给我弄一个野男人回来!宋海月!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从一而终!从一而终你懂不懂?!”   野男人?   夏东野听得眼角抽搐,不过仔细一想,宋爸爸说得也没错,他的名字里的确有一个野字。如果不往坏处想的话,野男人这个称呼,其实……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啦……   夏东野囧囧有神地安慰自己。 ☆、这是我的新男人   不过安慰归安慰,对宋爸爸认为自己是“野男人”这件事,夏东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的,“伯父,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跟海月是两情相悦……”   “悦你的头!”宋爸爸涨红着脸打断夏东野的话,差点一失手抓起桌上的遥控器丢过去,“夏先生!我女儿已经结婚了!你这样介入他们之间,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叫什么吗?叫横刀夺爱!你知道现在社会上把你这种人称呼为什么吗?小三!小三你知不知道!???”   夏东野被宋爸爸连珠炮似的质问砸得满头苞,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保持着风度关心宋爸爸的身体,“伯父,你没有高血压之类的毛病吧?”   喷得正起劲的宋爸爸被夏东野这天外一句给愕住了,反射性地回答,“没有,谢谢关心!”   答完后,宋爸爸差点没直接挖个坑埋掉自己!   他在做什么?   他干嘛对这个破坏女儿婚姻的小三这么和颜悦色的?还乖乖地回答他的问题?   宋爸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变换速度简直跟六月的天一样快。   他清了清喉咙,再重重地拍了下茶几找回方才的气势,“我还在说话的时候,你插什么嘴?!没人教过你要尊老敬贤吗?!”   宋海月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宝的父亲?   夏东野实在是很想笑,但是他使劲儿地憋住,“伯父,由于您刚才骂我是‘野男人’,所以我才冒昧地打断您的话,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伯父见谅……”   “……”一时理亏的宋爸爸瞬间噤声,不过他马上又重新把重点找了回来,严肃道,“你不要随便插嘴,打断我的话!”   “是。”夏东野听话地闭上嘴。 ☆、这是我的新男人   宋爸爸满意地点头,目光转向缩在夏东野怀里的人,“海月!你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海月被问住了。她不是不想说,而是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别说她跟夏东野之间,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再则,她不是幻想家,要她这么短的时间内,编一个足以说服父母的、和夏东野相识、相恋、相知的过程还真的让人有点伤脑筋!   夏东野出声替她解围,他秉着尊老敬贤的精神,十分绅士地询问,“伯父,我可以说句话吗?”   宋爸爸瞪了他一眼,撇嘴,“说!”   “海月已经怀孕了。”夏东野老神哉哉地说。   “咚咚——”两声。   宋爸爸和宋妈妈的下巴同时惊讶地掉到地上。   夏东野傻了吗?干嘛没事乱认孩子啊!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海月比宋爸爸和宋妈妈更加错愕,猛地扭头,瞪着他。   夏东野给海月一个“一切交给我”的眼神,环的海月的手安抚地轻拍她的腰际,目光移回呆若木鸡的宋家二老身上,继续说,“是我的孩子,马上就要三个月了。”   “海、海月……怀孕了?”宋妈妈结巴得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宋爸爸也好不到哪里去,“是、是你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那不就代表,海月跟司空经秋结婚没多久,就跟这个叫夏东野的小三……   女儿竟然跟女婿以外的男人……还怀了孕……   宋爸爸不敢再往下想,那让他觉得自己的教育十分失败,也非常的丢脸!   “嗯。”夏东野点头,他本来并不想说出宋海月怀孕的事,不过任由他们这么吵吵闹闹下去,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触到话题的中心,所以他决定才下这剂猛药。 ☆、这是我的新男人   “你——你们——”宋爸爸气得说不出话来。   “伯父,我跟海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夏东野说,“所以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这该死的小三,勾引他女儿出轨,现在还叫他不要计较!   宋爸爸气歪了嘴,但是他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宋妈妈,早就因为听到宋海月怀孕的事情,整个灵魂都飘出躯体,完全进入了石化状态。   偌大的客厅,一下子陷入了沉寂,除了宋爸爸急促的呼吸声,什么声间也没有。   夏东野不说话,沉默着,直到宋爸爸的气息微微地缓和下来后,才开口,“伯父、伯母……”“什么事?”宋爸爸没好气,撇开头,看也不看夏东野一眼。   “因为我跟海月的事,司空经秋他……”夏东野故意顿了下,将宋家二老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才继续说,“司空经秋接下来可能会对你们不利……”   “你在胡说什么?!”宋爸爸不相信他的话,“经秋是我们的女婿,怎么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以前当然不可能,但是现在……”夏东野眸光一闪,大手别有深意地抚上海月的肚腹,“海月怀了我的孩子,你还觉得司空经秋不会对你们不利吗?”   宋爸爸真是恨不得冲进厨房,拿菜刀出来,剁了夏东野那只搭在女儿肚子上的手!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女儿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如果他这么做的话,到时候外孙一出世,就会没有爸爸了!   宋爸爸严厉地瞪着夏东野,眼睛要射出利箭一样,恶狠狠道,“不要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直接说!”   终于说到问题的中心了。 ☆、这是我的新男人   夏东野十分满意短短几句话就收到了这样的效果,“我跟海月商量过,我们的意思是,希望伯父伯母能够回乡下暂时避一段时间,等司空经秋的怒火消下去了,再回来X市。”   宋家二老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只能听从夏东野和海月的提议,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X市。   ***********************************************************************************   夏东野开车把宋爸爸和宋妈妈送到火车站,并买了票,亲自将宋爸爸和宋妈妈送上车。   海月站在站台上,看着渐渐启动的火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向夏东野道过谢后,转身朝售票口的方向走去。   宋家二老不是已经走了吗?她还卖票做什么?   夏东野微怔了几秒钟,几步小跑跟上海月的脚步,“怎么了?你还有其他家人要安排他们离开这里吗?”   “没有。”海月转头,朝夏东野露出一朵微笑,“我是要买自己明天离开这里的票。”   “明天?”夏东野沉吟了下,问,“明天几点的票?”   “这个要问了才知道。”海月走到售票窗口,询问售票员明天到听潮小镇的火车票是几点。   售票员告诉海月,X市开往听潮小镇的车只有一列,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因为路程有些远,再加上担心太过劳累会让肚子里的宝宝不舒服,海月买了一张卧铺票。   买完票后,海月从售票窗口退出来,准备利用今天的时间,请夏东野吃顿饭,算是感谢他对自己这阵子来的照顾,不料却看到夏东野僵在那里发愣。   “夏医生?夏医生?夏医生?”海月连续叫了他好几声,都没见夏东野回答。于是她伸手轻推了一下夏东野,“夏医生,你怎么了?”   夏东野猛地回过神来,眸光掠过海月手中的车票,极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没什么……” ☆、这是我的新男人   注意到他的目光,海月举起手中的车票,问,“这张票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夏东野目光闪烁了下。   海月看出他在回避,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将票收进皮夹里放妥之后,才说,“夏医生,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川菜馆,味道还不错,我请你吃饭吧。”   “呃?”夏东野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夏医生帮了我这么多,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海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明天我就要离开X市了,所以,想请你吃饭,虽然用这顿饭来表示感谢有点敷衍,但是我现在能承担的也只有这个了,如果夏医生不介意的话……”   “介意倒是不会。”夏东野微笑,他的笑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不过,你确定要吃川菜?还是找一家比较清淡的菜馆如何?我今天正好想换换口味。”   夏东野扫了一眼她注意看的话、已经能发现微凸的小腹。   海月被他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己身体的行为所感动,点头。   夏东野虽然是个医生,但他的生活习惯一直不好,抽烟、熬夜、吃东西的口味很重,好像专门挑不健康的事来做一样。   所以,她刚才才会提议要吃川菜,不过既然夏医生说要吃清淡,那就选择清淡的吧。   夏东野叫了辆计程车,带着海月到位于很X城很偏僻的巷子里、一家看起来完全不起眼、又没什么人流量的小菜馆里。   一开始,海月觉得这么没人气的店怎么可能会有好吃的东西呢,直到服务员把菜端上来后,海月才彻底地改观。   这家的东西做的真的很不错!   海月胃口大开,连吃了两大碗米饭。   夏东野看得目瞪口呆,“真看不出来,你个子小小的,居然这么能吃……”   “只是两碗而已,哪有很多!”海月板起脸,“而且,我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这点根本就不算……”   夏东野闷笑。   海月看着对面的人,思绪不禁有些飘远。   记忆中,她好像,从来没有没有跟司空经秋坐在一个饭桌上吃过一顿饭……   以后,或许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思及此,海月的心突然隐隐地抽痛起来。 ☆、一道视线盯着   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没有办法送海月,两人用过餐后,两人并没有多逗留,夏东野载海月去买些东西,带着路上用。   买完东西后,夏东野载海月回家收拾东西,车子快开到门口的时候,夏东野的手机突然响了。   夏东野戴上耳机,准备接通通话,转身看了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眼,动作顿住,将车子停到路边,开门下车。   海月坐在车上等候。   夏东野这通电话实在有些长,海月没事做,就开始打量四周的风景。   忽然间,海月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样,感觉脊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   海月喉头一紧,心“怦怦怦”地狂跳起来。   她怔了一下,捂着胸口环顾四周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和人。   是她错觉吗?   可是刚刚那一瞬间,她的确感觉到一道视线盯着自己……   海月狐疑地收回目光,目光转到车子后照镜的时候,看到停在后头车子里的人猛地往后缩了下,而且司机甚至还在她看下去的时候,拿杂志遮住了脸。   因为实在是太可疑,海月不由多看了两眼。   她注意到,后头那辆车子并没有停在车格里,好像是因为太远而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似的,离自己只有大概五米的距离。   海月低头想着,这辆车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停在后头的,她记得夏东野停车的时候,这一排的停车格都没有车子……   就在她发愣的当儿,一个打扮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提着大包小包从路边的店里跑出来,坐到了后面的车子里,然后,司机放下杂志,迅速地把车子就开走了。   大概真的是错觉吧,要不然的话,海月也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要跟踪自己。   夏东野打完电话重新坐进来,就看到海月敛着眉,若有所思,好像在思考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怎么了?” ☆、被跟踪。   海月没有马上应他,透过后照镜看了一眼,发现又有一辆车停在了后头,而且停位置和之前那辆完全一模一样。   大概,这个路段的停车方式就是这样吧。   海月松了一口气,转头朝夏东野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后面那辆车停得有点奇怪。”   “后面那辆车?”夏东野微怔了下,转头看后照镜,果然看到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很随意的停在后面,夏东野倒是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大概是急着买东西,所以才这样停的吧。”   夏东野不懂海月怎么会无缘无故注意到后面的车子,但是他没有多想,直接发动车子上路。   大概是之前跟司空经秋之间闹得不愉快,他又扬言要报复,所以自己才会疑神疑鬼的吧。   海月点头,不再怀疑。   夏东野看了副驾上的海月一眼,说,“医院里有事,我必须马上回去,可能没办法……”   海月了打断他的话,“夏医生,你载我到最近的公车站吧,我自己搭车回去。”   夏东野把车子开到前头的车站停下,然后将房子的钥匙交给海月,“呃……抱歉。”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工作比较重要。”海月笑了笑,提着东西下车。   “那你自己小心点。”夏东野从车窗探出头来,交待她。   “我会的。”海月点头,催促地挥手,“你快走吧,让病人等就不好了。”   夏东野开车走了。   海月看了下站牌,到夏东野家里的公车并没有很多,要三十分钟才有一趟,而前面一趟,刚刚五分钟前开走了。 ☆、被跟踪。   还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海月抬头看了下炽热的太阳,在这里坐着等的话,会很不舒服。她记住下一趟车子的时间,转身朝公车站后边的小书店走去,想说顺便买两本书,到时候在车上解闷。   然而,就在她踏进书店的那一刹那,眼角余光瞥到右边转弯的巷子口停了一辆极为眼熟的车子和让自己一阵毛骨悚然的视线。   海月顿下脚步,猛地转头,眯起眼盯着那辆车子。   确定那辆车子与刚才停在他们后头的是同一辆后,海月的心重重一跳。   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到同一辆车出现,应该不能算是巧合吧……   海月不动声色拿起书店门口的一本杂志,低头佯装很认真地在看,眼角余光朝那辆车的方向瞟去,观察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两分钟后,海月注意到,车门打开了,一个戴着棒球帽、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的人走了下来,走到附近的一家店里,买了一堆的食物,然后又回去。   跟着,车子再一次飞快地开走了。   海月缓缓地将挡住脸的杂志拿下来,看着那辆车子绝尘而去的影子,陷入沉思。   难道真只是巧合而已?   海月抬头,又朝车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是……   随着那辆车子的离去,海月感觉,方才那道紧盯着自己的视线也消失了……   难道……这也是巧合?   但是不管是巧合还是那辆车子真的有问题,海月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在这里等下去了。   将杂志放回架子上,她迅速地走到路边,伸手招了辆计程车,坐进去。   海月的精神极度紧绷,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不停地透过后照镜向后看,生怕刚才那辆车子再出现。 ☆、被跟踪   坐立难安地在车子里呆了近二十分钟,车子总算是到达了夏东野的家。   海月动作迅速地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司机,连零钱都来不及要,就急急地推开车门,打开门冲进去,然后“砰——”的重重地把门甩上。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海月背靠着门,缓缓地蹲下来,双手紧紧地抱住膝盖,盯着光可鉴人的地板,心里胡乱地猜测着。   刚才那辆车子,是司空经秋派来的吗?   司空经秋这么快就展开行动了?   距离她离开司空庄园到现在,才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   海月回想着,刚刚那辆车子出现的时间是在下午一点钟左右,而且从司空庄园出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所以应该不是司空经秋那边派来的。   可如果不是司空经秋派来的人,又会是谁会偷偷地跟踪自己?   海月凝神,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自己跟谁有过过节,而且还严重到要派人跟踪的地步。   虽然对方现在还没有做什么伤害到她的举动,但难保之后不会。   海月咬唇。   看来,她明天,要提早出门的时候一定要非常小心才行!   海月暗暗地在心里告诫自己。   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李妈听到外头的声响,还以为是什么人上门找麻烦,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冲出来查看情况。   然而,当她看到蹲在门口的人时,蓦然愣住,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海月?你怎么蹲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没事。”海月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站起来,朝二楼走去,“李妈,我明天要回去,所以先上楼收拾东西了。”   “回去?”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李妈怔住,一时没能适应,“海月,你……要走啦?”   “嗯,我已经麻烦夏医生很久了。”站在二楼楼梯的海月转过身来,朝李妈微笑,“这阵子谢谢你的照顾。”   语毕,海月头也不回地走回房间。   并不是她讨厌李妈,而是刚才那辆跟踪的车子给海月的冲击实在有些太大,她必须回房间坐下来好好地安抚一下受惊的心情才行。 ☆、被跟踪   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夏东野打电话回来说医院里的事走不开,所以不回家吃饭。   另外,夏东野还说,明天有一台手术,所以不能去送海月,希望她自己一路小心。   海月并不在意夏东野会不会来送自己,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那辆不明不白的车子的事。   自从发现有车子跟踪自己后,海月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内心强烈的不安着,总觉得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但是她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吃过晚饭后,就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心里一直在想那辆车子的事,海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只好抱着被子坐起来,靠在墙壁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那辆车到底是不是来跟踪自己的呢?   如果是的话,又谁派来的?   难道真的是司空经秋?   可是,他派人跟踪自己做什么?   海月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什么似的,身体猛地坐直。   司空经秋该不会是想一一弄清楚自己和爸爸妈妈的行踪,然后再逐展开他的计划?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爸爸妈妈不是……   海月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愈想越心惊,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爬到床头,抓来手机迅速地按下几个号码。   当她的手指碰到拨出键时,却顿住了。   仔细想想,那辆车子是她和夏东野从餐厅出来之后才出现的,所以,应该还没有发现爸爸妈妈离开的事吧。   而且爸爸妈妈现在已经在火车上了,就算打电话过去又能怎么样,难道叫他们重新再回来吗?   海月收起手机, ☆、可怕的丑闻   思前想后了一番,海月决定,还是先稳定自己的情绪,看看具体的情况再说,毕竟,她也不能肯定那辆车子是不是真的在跟踪自己。   这样想着,海月顿时安心了不少。   她放下手机,抱着被子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精神一放松下来,海月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困了,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去。   海月是被一阵喧哗的吵闹叫醒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海月揉着惺松的眼睛,爬起来,看了一相闹钟,才七点。   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的呆,等神智清醒一些,才下楼去查看情况。   一来到楼梯口,海月看到李妈跟遇到什么吓人的事一样,脸色苍白地在客厅里团团转。   海月走下去,“李妈,你怎么了?外头怎么会这么吵?”   据她这两个星期来的观察,住在这个小区的里的居民,一向都很崇尚安静的生活啊,怎么今天……   海月实在有些不解。   “海月你醒了!”李妈看到海月,立刻冲过来抓住她的手,抖着声音说明情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出门买菜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结果一回来,外头就停满了车子,还有好多人拿着麦克风不停地追问我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夫人是不是住在这里,说要采访她,还说什么现场直播……”   李妈想起自己刚才差点被外头那些人挤成肉饼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他们说要采访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夫人?”   果然发生事情了!   可是为什么来的人会是记者?   难道昨天躲在跟踪自己的那辆车里的人,也是记者吗?     他们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落脚处,所以才跟踪她?   海月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可怕的丑闻   “嗯。那些人肯定是弄错了,我们这里哪有什么邶风集团的经理夫人——”注意海月的异样,李妈的话倏然顿住,瞠目结舌地问,“海月,你该不会就是他们说的……”   “李妈,他们有说为什么要采访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夫人吗?”   “呃……”李妈想了一下,说,“外头实在是太挤了,所以我也不是听得很清楚,不过,我好像听到他们中间有人说到照片之类……”   “照片?”海月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照片可以供记者如此采访的。   “嗯。”李妈点头,问,“海月,你真的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夫人吗?”   海月咬唇沉默,没有回答李妈的问题,转身,走到门口,微微的将门拉开一些,透过门缝往外张望,看到外头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和机器。   海月被外头的场面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迅速地合上门。   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记者为什么会跑到夏东野这里来说要采访自己?   还有,他们所说的照片,又是什么照片?   海月脸色苍白地靠着门,眼里布满了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李妈见她如惊弓之鸟一样,直冒冷汗,赶紧走过来,“海月?你没事吧?”   “李妈,我、我现在怎么办?”海月紧紧地抓着李妈的手,将她当成了目前唯一的依靠。   “要不要打电话给夏医生?”李妈把海月牵到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夏医生?”海月喝了一口热茶,纷乱的心绪总算是稍微稳定了一些。她摇头,“不行,夏医生昨天说,他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手术,我不能打扰他。” ☆、可怕的丑闻   “那怎么办?”李妈朝门口的方向瞄了一眼,“你不是十一点四十五的火车吗?看那加工,这些人没有见到你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   “李妈。”海月咽了咽唾液,“这里有后门吗?”   话一出口,海月立刻知道自己白问了,迅速地抿起唇。   她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星期,当然知道这幢房子的后门被紧紧高墙紧紧地围住,就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跑去爬墙。   “海月,他们到底为什么要采访你啊?”李妈实在不懂,就算是大公司的总经理夫人,也不会引来这么人的采访吧,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成天闹绯闻。   “这……我也不清楚。”海月摇头。   “对了!他们刚才说有电视直播的!”李妈瞬间想到什么似的,重重地拍额头,冲过去打开电视,“我们看下电视,就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采访你了。”   电视一打开,她们立刻看到再熟悉不过的画面,那是这幢房子的外部。   “各位观众早上好,记者在经过一天的跟踪之后,终于发现照片风波的主人,也就是邶风集团总经理夫人的行踪,她就住在我现在身后这幢房子里。不过,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一直没有出过门,似乎有意在回避媒体的采访。记者刚才通过这附近的居民了解到,这幢房子的主人,是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不知道这名外科医生,跟邶风集团总经理夫的又是什么样的关系,是不是跟照片中的男子一样,是邶风集团总经理夫人在外面的情人……”   随着那名记者的播报,电视屏幕上跳出来的,是一张又一张,她与杜允言之前一起拍过的、动作亲密的照片,甚至连那天她从杜允言住处、衣衫不整跑出来的照片都有……   那些记者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是允言给他们的吗? ☆、可怕的丑闻   海月目不转睛地瞪着电视屏幕,听着记者播报的内容,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难看。   屏幕上又有几张照片跳出来,是自己跟允言贴在墙上亲吻的照片,虽然画素很模糊,只是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而已,但海月一眼就认出那是当天,她跟允言……的时候拍的。   电视台为这几张照片打上了耸动的标题——   邶风集团总经理夫人背着丈夫,与旧情人在某大学外租住的小公寓,激情缠绵!   这个报道不仅标题耸动,就连记者的播报,也句句带刺,在将她的成长经历完全公之于众的同时,措词严厉、直指她不守妇道、行为放荡……   另外,电视台在报道海月行为不检的同时,也把司空经秋过去的情史挖了出来,包括他婚后和好几个女人藕断丝连的事!   为了取信观众,屏幕上还放出了尺度大到必须打马赛克的照片!每张照片上的女人都完全不同!   虽然做了脸部处理,但海月还是认出了其中几个人。   那些女人中,有林佑怡、有那天在餐厅外的那个女人,还有一些她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   电视上的图片不断地刷新着,标题也越来越露骨……   听着主持人冰冷如利箭的话语,看着那一行打在电视屏幕上、特意加粗的大字,海月要狠狠地咬牙,才能控制住自己在濒临在崩溃边缘的情绪。   这是一个可怕的丑闻!   一个可以将一个人打入地狱,且真真实实发现过的丑闻!   海月无法想象,司空经秋在看到这种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还有,邶风集团的声誉会不会受损,股票会不会因此而下挫…… ☆、可怕的丑闻   想到这进而,海月抢过已经完全傻掉的李妈手中的遥控器,转到财经频道。   果然!   邶风集团的股票果然受了这次丑闻的影响,股票直接以跌停开盘!   不仅如此,因为这个巨大的爆料,邶风集团还丢了今年最大的客户,电视报道,对方是在签约的前一刻,突然提出要重新评估考虑的。   得知了这个讯息,海月的脑袋整个炸开了锅,遥控器从手中滑落……   海月不敢想象,司空经秋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她清楚地明白,这个报道,将会颠覆他们的世界,会让事件中的人全部名誉扫地!   特别是司空经秋!   他一定会被人嘲笑戴绿帽,还会在业内沦为笑柄!   海月捏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指关节泛白。   到底是谁?   是谁拍了这些照片?   还把照片卖给媒体?   是杜允言吗?   忽的,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抓过另一头的电话,迅速地拨通杜允言的手机。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但说话的人却不是杜允言,而是一道陌生的声音,“请问,你找谁?我已经说过了,杜先生不会接受任何媒体的访问求证,请你们不要再打了。”   “我是宋海月。”海月用力地握着电话,嗓音颤抖。   “宋海月?”电话那头的人愣住。   海月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杜允言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海、海月?”杜允言的声音比海月颤抖得还厉害,甚至还带着一丝绝望的害怕。   杜允言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这件事的主谋……   海月蹙眉。   难道……他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这件事的?   海月深深在吸了口气,“你……看过新闻没有?”   “看、看过了……”杜允言的声音比刚才还颤抖,充满了茫然,“海月……媒体怎么会有那些照片?到底是谁……” ☆、艳照门   海月答不上来。   她打电话给杜允言,就是想问他,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   海月什么话也没说,顿了几秒,缓缓地把电话盖回去。   然后,她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跌坐回沙发上,失魂落魄地看着正前方开着的电视。   如果不是杜允言,那么会是谁?   到底是谁拍了她和允言的照片,还将它们卖给媒体?   难道……是司空经秋吗?   海月想起稍早前在司空庄园里两人的对话。   虽然,当时司空经秋说了会对她、甚至是她的家人不客气,但海月觉得,司空经秋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才对——   这种事爆出来,不仅对她,对司空经秋也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过去、现在的情史也一一被记者挖出来,在众人面前……   可是如果不是司空经秋,那又会是谁呢?她根本没有跟其他人结过怨啊。   还是说,向媒体爆料的人,跟司空经秋有过节?   海月陷入了深思。   到底是谁,与司空经秋结怨这么深?   海月记得,司空经秋在业内的评价很好,邶风集团也从来不做不法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做,做这种如此伤害别人的事情……   海月不知道,司空经秋这次受了多大的伤害,现在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唯一庆幸的就是,父母在这事件爆发之前,就坐上了回乡下的列车,远离了这次的风暴圈。   电视上,财经频道的主持人不断地重复向民众播着邶风集团总经理夫人出轨这件事,还有邶风集团受此次事件影响,产品销量大跌、股票严重下挫的消息……   一条,从主持人的嘴巴里说出来,仿佛利箭一般,从电视屏幕上射出来,刺中海月,让她连坐都坐不稳,有些摇摇晃晃的。   没有人开口说话,客厅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再无其他。 ☆、艳照门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电话响了。   海月机械般缓缓地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动弹。   纯朴的李妈根本没有见过这么惊人的消息,根本无法从石化当中恢复过来,更不可能注意到桌上的电话。   没有人去接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后,自动地停了。   两秒钟后,又响了起来,然后又停……如此不停地反复着。   最后,海月实在是被吵得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起身拿起电话,“喂?”   “海月!”夏东野的声音从话筒中劈出来,他正想问海月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在新闻中爆发的事,听到话筒里传来的背景声音后,明白海月已经知道了,于是改问家里的情况,“现在情况怎么样?”   海月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摇头,“我没有开门,不知道外头现在怎么样……”   听声音,好像还是很多人。   捡起遥控器,海月把台调回到娱乐台,门口的情况立即一清二楚地显现在电视屏幕里。   海月看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腹部,心口一阵又一阵地泛起恐慌。   恐慌那个人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儿口,向媒体爆料这件事,恐怕之后的生活会因为这件事,掀起多大的波澜……   “你跟李妈暂时不要出门,我先打电话了解下情况再说。”   海月脑子一片混乱,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办,于是道,“车票……我买了十一点多的车票要走的……”   她已经被这次的事件刺激得思维混乱,有些语无伦次了。   “先别管车票的事了!”夏东野说,“我打电话问问媒体的朋友到底怎么回事,你也别闲着,打个电话给经秋,看能不能从他那边问出点端倪来。”   语毕,夏东野挂断了电话。 ☆、艳照门   海月盯着传出嘟嘟声的话筒发呆,不知道该不该听夏东野的话,给司空经秋打电话。   打、打电话给司空经秋?在他们才刚刚闹翻这种情况下?   海月拿着话筒,坐在那里,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那种沉重感,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要给司空经秋打电话吗?   海月咬唇犹豫着。   可是……打了要说什么呢?问他对这次事件的看法?还是?问他是不是这次事件的策划者?   海月的表情一片茫然。   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什么,可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能做什么。   面对这么多家媒体的轰炸,海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更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   慢慢地把话筒放回去,海月看着电话发呆。   不知怎么的,脑中突然想起早上在司空庄园跟司空经秋之间的争吵,还有自己摞下的那些狠话。   海月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何等的天真了!   她居然想透过外头那些媒体,还向司空经秋宣战……   结果呢?   结果她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事,媒体已经率先向他们夫妻发起了可怕的攻击。而这次的攻击,或许会使他们身败名裂,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去吧……   海月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些不断重播的画面,懊悔得想直接死掉算了!   她缓缓地低下头去,将脸深深地埋进双掌当中。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滚出来,浸湿了她冰凉的脸颊,从指缝间滑下,一滴一滴,落在桌子上,地板上…… ☆、艳照门   “啪——啪——啪——”一声一声,仿佛有人拿着锤子,将钉子钉进她的心脏一样,锥心刺骨的疼。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跟杜允言藕断丝连、不清不楚,今天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李妈被她的哭声震醒,坐到她身边,“海月?你没事吧?”   海月没有回答。   见她这样,李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等她哭完。   久久之后,海月的情绪总算是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她抹了抹眼眶,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话。   片刻之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拿起电话按了一串号码。   那是司空经秋的手机号码。   “你好,请问哪位?”接电话的人是林秘书,海月听得出来她的声音。   她没有多做联想,发生这种事,司空经秋的电话一定被各方人士打爆了。   “林秘书,是我,宋海月,经秋他……在吗?”海月忐忑不安地问。   “总经理夫人?”林秘书诧异地惊呼,没想到宋海月会打电话过来,“总经理,是——”   林秘书的声音突然断了,听筒里也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然后是司空经秋的声音。   “你在哪里?!”   海月没料到司空经秋的第一句话竟是说这个,愣在那里,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见她不说话,司空经秋再问了一遍,口气强硬而霸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海月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哽住,发不出声音来。   “你在哪里?”司空经秋又问一遍。   海月用力地咽了咽唾液,说,“我在夏东野家里,你……”   “在那里等我!”司空经秋说完,不给海月说话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艳照门   司空经秋说……在这里等他,是什么意思?   海月愣愣地看着电话发呆。   难道说……他要过来吗?   海月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中的电话“哐咚——”一声,掉到桌子上。   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将它放回去。   李妈以为是外头的记者查到家里的电话,打过来骚扰的,立刻上前关心,“怎么了海月?是不是外头那些人打的?”   海月呆呆地摇头,还没有从刚才司空经秋所说的那些话里回过神来,回答李妈的话是身体条件反射,“不是……是我的丈夫,他要过来这里……”   海月的丈夫?   就是那个被戴了绿帽的男人?   李妈表情异样地扭头看了电视屏幕一眼,上头正好打出司空经秋的照片和名字,“呃……他现在要过来吗?”   “应该……是吧。”海月也不太敢肯定,更猜不出司空经秋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发生了这种事,他不是应该很生气,冲着自己发火吗?   为什么却是这种令人完全猜想不到的表现?   海月发现,自己真的完全弄不懂司空经秋的想法了。   司空经秋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让自己在这里等他的话?   还有,他过来要做什么呢?   “那你……要跟他走吗?”李妈问   海月看了李妈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我不知道……”   “要不要打电话叫夏医生回来?”根据电视所报道的内容,李妈推断他们夫妻之间一定有问题,否则海月也不可能出轨。   “不、不用了。”海月摇头,“等司空……我丈夫不一定是过来接我的,他或许,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吧。”   除了这个,海月想不出来还有其他的理由,让司空经秋说出“在那里等我”这样的话来。 ☆、艳照门   海月捏着双拳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地等候。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外突然掀起一阵巨大的、嘈杂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门铃声。   海月僵直了身体,朝电脑屏幕看去,果然看到司空经秋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门口,手按住门铃不放,身后是一群拿着麦克风的各台记者。   海月听到吵杂的人群中,不断的有问题抛出,像比如——   司空总经理,贵夫人出轨的事,您事先知道吗?   听说贵夫人和杜允言杜先生在大学时是男女朋友,因为司空总经理的介入,才导致他们分手,请问,司空总经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您真的像爆料人所说的那样,是小三吗?   司空总经理,对于这次邶风集团股票跌停开盘,您有什么看法?邶风集团会因为这次的事件而倒闭吗?   ……   记者们问了无数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一个比一个叫人难堪,司空经秋全然不理,完全当作没看到身后的那些记者,径直按着门铃。   海月和李妈两个人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子里团团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开门,又怕那些记者会一拥而上,到时候要是被挤得摔倒,那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不开门,司空经秋在外头被那么多人围住……   刺耳的门铃声响个不停,海月和李妈谁也没有过去开门,直到——   桌上的电话响起。   两人同时看向电视屏幕,果然看到司空秋经正拿着手机。   海月接起电话,“喂……”“开门!”司空经秋的声音很冷静,仿佛根本没有被那么多人围住一样。 ☆、艳照门   “可是记者……”海月不敢答应,没有握着电话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里。   她真的很怕门一开,那群可怕的记者二话不说就直接冲进来……   司空经秋沉默了下,问,“屋子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   海月转动惊慌失措的眸子,看了身边的李妈一眼,“有、有……李妈在。”   “你先到二楼的房间里去,然后叫李妈来开门。”司空经秋说完,挂断了电话。   海月将电话放回去,目光转向电视。   她看到司空经秋转过身去表情严肃地面对那一大群跟黄蜂团没有什么区别的记者。   那些记者们一见司空经秋直面面对镜头,拿着麦克风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提问题,问题尺度比之前更辛辣、更具有攻击性。   司空总经理,贵夫人出轨的事,您事先知道吗?   听说贵夫人和杜允言杜先生在大学时是男女朋友,因为司空总经理的介入,才导致他们分手,请问,司空总经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您真的像爆料人所说的那样,是小三吗?   司空总经理,对于这次邶风集团股票跌停开盘,您有什么看法?邶风集团会因为这次的事件而倒闭吗?   司空总经理,您太太出轨,和您的身体状况有关吗?   ……   海月光是透过电视这样看、这样听,就已经有些受不了,觉得整个人都晕眩了起来,跌坐在沙发上,无法动弹、呼吸困难……更何况是直接面对那些问问题的人? ☆、艳照门   司空经秋清晰而冷静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感谢媒体朋友们的关心,至于大家提出的问题,我目前暂时无可奉告。过两天,邶风集团会正式召开记者会,届时,我和我太太会一一回答各位的问题,今天,就请各媒体朋友们先回去吧。”   海月看着像孤独战士一样,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司空经秋,听着他冷静沉着而没有一丝起伏情绪的话,完全无法想象,他此时此刻,心里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说完那些话后,司空经秋不再搭理那些记者,转身重新按门铃。   李妈问,“现在要怎么办?开门吗?”   “我先到二楼去避一下,李妈,麻烦你帮忙一开门,让我……丈夫进来。”海月站起来,朝二楼走去。   李妈点头,等海月上到二楼的走廊之后,才走过去,颤巍巍地打开门,抖着身体走到院子里拉开铁门。   围在门外守了这么久却什么也没有拍到的那位们见门打开,立刻蜂拥上前,尽量能靠多近靠多近,举着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拼命地想抢独家。   李妈瞬间被无数的闪光灯包围……   司空经秋越过李妈,向前走了几步,穿过门前的小院子,步伐稳健地朝屋子走去。   来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身,摊开手阻止记者们再前进,招被挤到一旁的李妈蹙眉。   李妈立刻明白过来,费力地推开挡开眼前的人群,动作迅速地钻进屋子里。   司空经秋瞄了一眼被踩得乱七八糟的院子,沉着声客气地提醒他们,“这里已经是私人住宅,大家的行为已经算是私闯民宅了。”   方才还争先恐后想要向前挤、拍独家的记者们听到这句话,立即作鸟兽散,一溜烟儿全退到院子外头去了。   司空经秋走出去,把铁门关上后,才重新返回屋子里。 ☆、艳照门   关上门后,司空经秋第一句话就是问李妈,“她在哪个房间?”   “楼梯的方向数过去第三个房间。”   “谢谢。”道完谢后,司空经秋径直往二楼走去,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来到李妈所说的房间门口。   他没有任何犹豫,抬起手敲门。   大约过了二十秒左右,门才打开,海月站在门口,一脸无措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嗫嚅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来,“你……你怎么会过来?”   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海月还是害怕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有股逃跑的冲动,不过她咬牙控制住了。   司空经秋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越过她走进这间房间,四周打量着,直到觉得满意了,才走过去,到床边坐下,“这两个多星期,你一直住在这里?”   “呃……嗯。”海月点头,眼角余光瞟到李妈在外面探头探脑,怕被她听到什么,轻轻地把门瞌上,反锁。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过去,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颤着声音,怯生生地问,“你……你过来……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司空经秋看了她一眼,单指将鼻梁上的眼镜勾下来,丢到一边,边揉着疲惫的眉心,边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过来找你?”   海月摇头,“我不知道。”   她觉得,眼前的司空经秋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跟早上和自己吵架时完全不一样,变得更像他们刚开始认识的那个时候的他。   冷静、优雅、从容……得好似没有任何事可以撼动他的情绪一样。   海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发生了这样的改变,但是她很庆幸,司空经秋现在这么冷静,如果他还是像早上那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阴沉气息,可怕得像魔鬼,她一定没有办法跟他呆在一个房间里。 ☆、艳照门   司空经秋沉默地看了海月好久,才开口,语气轻淡描写得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今天的新闻你看了?”   海月迟疑了下,点头,“看了。”   “邶风集团股票直接停板开盘的消息你知道吧?”司空经秋又问。   “知道。”海月再次点头。   “我已经叫林秘书着手准备了,过两天邶风集团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众说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邶风集团,你必须跟我回去,一起参加。”司空经秋说着,揉眉心的动作停下来,垂下头,开始揉捏后颈。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眸色比平常要深沉得多,这次的事一定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吧。   “可是……”海月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司空经秋抬起头,疲倦地看着海月。   “我可以问下,新闻发布会时会怎么说?”海月问。   她不是不想跟他一起参加邶风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也不是担心将这年事完全公之于众,反正媒体早就已经爆出来了,她根本不需要隐瞒,隐瞒也没有任何好处,遮遮掩掩的只会让他们更加好奇想追寻真相。   她担心的是,要怎么在邶风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上跟媒体说,又该如何说?   “这个你不用操心。”司空经秋淡淡地看她一眼,“到时候你只要站在本少爷旁边,就可以了。剩下来,本少爷自己会解决。”   “如果……”海月咬唇犹豫了十几秒钟,有些惶惶不安地开口,“到时候,告诉他们,我……我怀孕了,会不会比较好一点?”   海月本来不想告诉司空经秋孩子的事,但是他今天冷静沉着的样子,让她觉得跟他坦白,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   听到这个消息,司空经秋傻住,惊愕万分地看着海月,好半天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艳照门   司空经秋的目光缓缓地朝海月的小腹看去,发现那里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的微微凸起,他失去了方才的冷静,瞪着双眼,微哑的声音囊涩无比,“你……我……他……”   海月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情绪把事情告诉司空经秋的,但看他惊愕成这个样子,瞬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沉默着。   半晌后,司空经秋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犹豫,“抱歉,我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了什么?”   海月不知道他这个反应是好还是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她默然了几秒钟,暗吸口气,还是决定开口,“我的意思是……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要不要告诉他们,我怀孕了……”   “可是孩子不是已经……”司空经秋的声音倏然止住,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将“流掉”这两个字说出来,那会让他产生很深的负罪感,深得几乎压垮他。   司空经秋眼神纠结地盯着海月的腹部,眸子里的光晦暗不明。   他想起了那天在医院走廊,夏东野对自己所说的话:“你……不要想太多了……宋海月只是很难怀孕,并不是完全不能怀孕,你们还年轻,一定会有孩子的……”   那天,夏东野的话里充满了犹豫,但也并没有正面告诉他,孩子没了,是他自己误会了……   司空经秋为什么这样看着她的肚子,难道说他……   海月不由打了个寒颤,抱着腹部,往后瑟缩了下,内心有些懊悔自己冲动地把孩子没事的事情说出来了。   虽然现在的司空经秋看起来很冷静,但是之前他的反应毕竟那么激烈,难保这次不会……   她应该……更谨慎一点的。   感觉到海月的害怕,司空经秋立即收回目光,低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做对孩子什么了。” ☆、艳照门   感觉到海月的害怕,司空经秋立即收回目光,低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做对孩子什么了。”   海月抬头,诧异地看着他,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下来。   司空经秋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人,所以海月很放心。   只是,她不明白,他的态度会突然转变。   司空经秋再次揉了揉眉心,尽量把自己的眸光放平和,然后拿出手机拨号,起身走到窗口往下看。   海月没有任何动作,安静地看着他。   司空经秋对着手机说话,脸色冷峻而严肃,深黑的瞳眸当中只有凝重,“李管家,你带几个人到夏东野家里来一趟,嗯……现在……”   海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等他讲完电话。   大约一分钟后,司空经秋收线,走回来重新坐到床上,和海月面对面,“我已经通知李管家过来,等他把那些人驱散后,你再跟我一起下去。你的东西有哪些,放在哪里,趁现在收拾一下。”   司空经秋说着,站起来,眼角余光扫到靠窗的桌子上、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火车票,脸色微微一僵,不过迅速地恢复了正常。   海月看了搁在桌角、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袋一眼,摇头。   下一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了桌上的闹钟一眼,发现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略为激动地站起来,说,“车票……车票还没退掉……”   司空经秋起身走过去,捻起桌上的火车票,扬了一下,“这个吗?”   海月点头。   “等会儿我会叫李管家去退掉。”司空经经秋手一勾,把车票放进口袋里,看着海月问,“还有什么吗?” ☆、艳照门   虽然行李是昨天晚上早就收拾、也确认过没有落下任何东西的,被司空经秋这么一问,海月还是很认真地打量了这间住了两个星期的房间一眼,然后才摇头,“没有了。”   “那好。”从窗口看到李管家已经赶来,并驱离了大半的记者,司空经秋提起行李袋,走到海月面前,“走吧。”   海月没有立刻站起来。   她不知道司空经秋所说的“走”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司空经秋是要自己跟他回司空庄园,她不明白的是,如果只是为了新闻发布会,只要人回去参加就好了,何必连行李都一起拿走?   “还有其他事?”司空经秋淡淡地问。   司空经秋靠海月靠得很近,近得海月闻得到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薄荷香味。   海月的脑子被那股味道迷眩,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只能凭着本能说话,“新闻发布会……不是只有几个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吗?我其实不用回去也没关系吧……”   所以,她就是不愿意跟自己回去就对了?   海月的话让司空经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眼神黯下。   司空经秋放下手中的行李袋,伸手捉着海月的双臂,把她带起来,沉声道,“你自己有办法应付那些为了头条新闻可以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   海月语塞。   不,她不能,她根本没有任何力量跟那些人对抗。   “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他。”司空经秋看着海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   “你不介意吗?他也许不是……”海月的思维已经完全混乱,她完全无法适应司空经秋突然转变的态度,更不是真心想说这个,但是大脑根本还没来得及思考,话就自己跑出来了。 ☆、艳照门   司空经秋仿佛没有听到海月的话,深邃的双眼凝视着海月,重复着刚才的保证,“我不会伤害他,跟我回去。”   “可是……我订好了车票要走的……”海月的脑子已经完全糊掉,说话颠三倒四的,一点也不着调。   “等会儿我会让李管家去退掉。”司空经秋看着她说。   “那……”海月还想说点什么,脑子却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司空经秋的表情和话语明明都那么真诚,可是她却不敢跟他一起走。内心深处的胆怯是这么的明显……   海月很害怕,在爆发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回到司空庄园时,要如何面对李管家、林妈还有那些佣人们。   总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脸再见到他们……   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目光,海月不由打了个寒颤,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   司空经秋一眼就看穿了海月的想法,松开她的双臂,长臂一伸将她颤动的身体抱进怀里,紧绷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间,喉结在她的眉间震动,带出略为低沉的声音,“除了李管家和林妈,司空庄园里所有的人都已经换掉了,你不用担心他们会说什么。”   这个人……   为什么要突然变得这么好?   他为什么不像早上时那个样子,对着自己大吼大叫,说要对付她甚至是她的家人和朋友?   这样的话,她心就不会被么难受,压在身上的愧疚与负罪感就会少一点,   海月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司空经秋的腰间的衬衫,脸上的表情缓缓地崩解,唇角剧烈地颤抖着,视线也渐渐地模糊起来…… ☆、艳照门   胸口传来温热的湿意,司空经秋没有动,只是像安抚心爱的宠物那样,轻拍着海月的长发,等她哭完。   司空经秋不是真的完全不介意海月出轨的事情,没有男人会不介意这样的事,如果他真的不介意,这阵子来就不会完全失去理智,跟找不到出口的困兽一样,醉烂在那间俱乐部里,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现在,他之所以可以这样冷静,是因为林妈早上的那番话。   林妈说,“当一个人没有爱上你的时候,你拼命的伤害她,就只会令她觉得你面目可狰,并且害怕,而当一个人爱上你的时候,你拼命地伤害她,那只会慢慢地、一点一点耗光她对你所有的爱,让她离你越来越远,最终完全消失在你的面前……”   听完林妈这些话之后,司空经秋崩溃的情绪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一语不发地坐在狼籍的客厅里,想自己到底为什么对宋海月出轨的事那么生气。   然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失去控制的情绪为何而来,更明白了自己扬言要对付宋海月,只不过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而已。   理由就这么简单。   他不想宋海月离开,哪怕她曾经背叛过自己。   因为,他已经完全弄明白,感激宋海月曾经救过自己的情绪里,已经掺杂了其他的感情,所以他才会不惜拆散她跟杜允言,用那种理由……   但是,等他终于想通的时候,海月已经跟着夏东野走了。   他迅速地打电话给夏东野,医院方面告诉他夏东野正在动手术,没有办法接电话。   打到宋家,没有人接听。   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感到恐慌……   恐慌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她。 ☆、艳照门   正准备直接到夏东野家里的时候,媒体突然爆出了海月跟杜允言之间的事,甚至还挖出了自己过去的所有,接着是邶风集团遭遇客户临时解约……   他心急如焚,但又无法抽开身,只能祈祷海月还没有离开。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乞求,在处理完所有的公事之后,司空经秋接到了海月打来的电话……   **********************************************************************************************************   十几分钟后,海月终于发泄完情绪,停止了哭泣。   “好点了没有?”司空经秋轻拍的她的背问。   海月吸了吸鼻子,在他里点头,“好、好多了。”   “那走吧,李管家已经所记者都请离开了。”司空经秋的手往下滑,改为搂海月的腰,欲转身。   海月还是没有动。   司空经秋的动作停下来,耐心地站在那里等候。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海月听到司空经秋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衣服传出来。   “怦——怦——怦——”   她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缓缓地抬起头,望着柔软的脸部线条,深如潭水的眼眸,神情哀痛布满悔恨,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对……不起……”   海月的道歉,让司空经秋的胸口瞬间被一股又酸又痛的情绪充满。   司空经秋很清楚宋海月为了什么道歉,更清楚……   不管他有多么不愿意承认媒体爆出的那些事情,但它们却如此真实的发生过。   胸口瞬间被人狠狠地绞紧那样难受…… ☆、艳照门   司空经秋用力地咽了咽唾液,暗暗咬牙,控制着情绪,假装对海月的道歉无动于衷,“先跟我回司空庄园,这些事等事情平息了再说。”   海月垂下眼,不再说话,用沉默表示自己的答案。   司空经秋抬起手,以指腹擦去海月苍白脸上早已冰凉的泪痕,然后弯腰,提起地上的行李袋,拥着她走出房间。   和站在楼梯口探脑袋的李妈打过招呼后,两人一起走出夏东野的房子,来到门口。   李管家已经开了车门在等候了。   海月下意识地抬头,环顾了四周一眼。   果然如司空经秋所说的那样,记者们已经都被驱散了,虽然还有几个不肯就这么轻易放弃的、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鬼鬼祟祟的记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人多得令海月害怕会不小心挤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海月不知道李管家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如受了刺激般的黄蜂团一样记者离开。   他们一起坐进车子的后座。   李管家的表情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看着海月的目光也没有掺杂任何的情绪。他坐进驾驶座,迅速地发动车子,驱离这里。   谁也没有说话,车厢内一片静寂。   尽管司空经秋和李管家什么也没有说,海月还是觉得车里的空气有点沉,她将脸转向窗外,借着这样的动作,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忽然间,一幢建筑从眼前掠过。   海月猛地捏紧拳头,叫嚷,“火车站!票!要退票!”   听到海月的声音,李管家放慢车速,将车子开到路边的停车格,转过头来,不解地问,“太太?什么车票?” ☆、艳照门   察觉到自己的音量过于大声,海月赶紧收了起来,“我有一张火车票要退……”   她的话音未落,司空经秋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车票,交给李管家。   司空经秋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朝从夏东野家开始就一直偷偷跟在后面的车子瞄去一眼,不动声色地说,“你去把这张票退了,动作迅速点。”   李管家点头,拿着车票下了车,朝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他一离开,司空经秋立刻将离自己大约有二十公分距离的人拉过来,拥进怀里,让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海月吓了一跳,身体僵直。   “放松,尽量靠到我身上。”司空经秋说着,目光却没有放在海月身上,而是灼灼地注视着后照镜。   为什么突然……   海月抬头,看到他目光直视前方,不由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   她看到后照镜里,照出黑乎乎的相机和一个戴着棒球帽、大墨镜的行为鬼祟的人,还有相机镜片上隐隐的闪光。   有人在跟踪偷拍他们!   海月瞬间明白过来,司空经秋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   他们一定是想从自己跟司空经秋平常的互动中,找出他们夫妻不合的蛛丝蚂迹,然后再添油加醋地乱写一番!   意识到这点后,海月放松了身体,尽量让自己往司空经秋身上靠。   当他们靠近的时候,后头的车子不满足了,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地靠近,停在离他们只有四五米距离的地方。   海月看到,那个拿着相机的人从车上下来,闪身跳进了路边的草丛当中。 ☆、车内   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到底想做什么,海月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司空经秋已经俯身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一股好闻,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窜入她的鼻腔。   海月愣了下,条件反射地张口,“你……”   她的张口,给了司空经秋趁虚而入的机会。   仿佛饥渴了许久似的,司空经秋撬开她的唇,将气息灌入海月的口中,动作粗野如野兽般,毫无忌惮的肆虐海月的齿与唇。   海月的心神瞬间纷乱,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仰躺在那里,任他予取予求。   早已记不清这个吻的初衷是故意做给那个偷拍的记者看,司空经秋不再满足于吻,他的右手爬上海月胸前因为怀孕而显得更加丰盈的饱满,肆意地揉捏着……   左手也没有闲下来,急促地扯掉领带,跟着是解扣子,然而衣服上的钮扣却仿佛在跟他作对一样,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开。   “唰——”司空经秋指间一使劲儿,直接将衣服撕开,扣子如断线的珍珠般从衣服上掉落,丁丁当当地滚了一地。   司空经秋的吻如影随行地粘着海月,边捉住她的手贴到自己滚烫的胸膛上,稍微停下狂猛的吻,抵着海月的唇说,“摸我。”   肺里的空气渐渐被吸光,好不容易换口气的海月瘫在那里气喘吁吁,听话地伸手。   触到司空经秋的皮肤的那一刻,海月感觉他全身的肌肉紧绷了下。   海月的双手轻轻贴着司空经秋的前腹,绕到他的后腰,然后缓缓地环住,让自己跟司空经秋之间的距离贴得更近一些。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车内   这个动作,让海月明显地感觉到——   司空经秋瘦了。   他的身体依然和以前一样结实,皮肤也依然如以前一样光滑触感极佳,散发着性感的味道。   但是……   瘦了。   以前,抱住他的时候,指尖要够到手腕需要很用力才行,现在她只是轻轻地收缩双臂,就轻易地办到了。   前些时候司空老太太失踪、然后是他们之间闹的事、还有今天所爆发的丑闻……这一切的一切,一定让他忙得很心力交瘁吧。   海月的喉间霍地涌上一股酸楚,一面迎着司空经秋黏密的吻,一面心疼地环紧了他。   海月的动作令半俯在她身上的司空经秋僵了下,唇再一次重重地压下,狠狠地贴近她,双手从衣摆钻入,来到她的胸前,直接将海月的胸衣推高。   司空经秋之所以敢在车里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车窗上全部都贴了从外边往里看几乎看不到什么的黑色隔色膜。   而前座的窗户只开了一点点,露出半边的后照镜而已,他们的位置又处在座位的后方……   除非刚才那个记者直接凑到前座的窗口,把相机伸进来,才能拍到他们具体动作,否则的话,就只能透过隔热膜拍到模糊的人影而已。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两人会曝光。   他离开海月的唇,低头,薄唇覆上海月挺翘的酥胸,反复舔吻着,身体像刚识性欲滋味的冲动少年一样,无法控制的冲动着、硬烫着……   胸口温热的触感让海月嘤嘤地低吟,身体颤栗着……   她娇娇细细的声音,司空经秋体内的情欲更加激亢,愈发浓烈的在她身上攻城掠地……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车内   修长的右掌不再满足于她胸前的柔软,一寸一寸地向下,在她大腿处来回游移了一番,缓缓地海月的裙底爬去……   ……   李管家退完车票回来,正要坐进车子,眼角余光瞥车内打得火热的两人,吓得迅速转身,老脸瞬间红得跟煮虾子没两样。   少爷真是……   他是去退车票,又不是去看演唱会,没有几个小时不会出来。   再说了,就算是看演唱会,也不用猴急成这样,直接在路边就……   大白天的,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李管家嘴角抽搐,不知道到底是该出声还是不该出声。   出声的话,少爷一定会怪自己打断他的好事。   不出声的话,难道真由着少爷和太太在车子里、在大街上直接上演春宫戏吗?   李管家满头黑线的环顾了下四周热闹的街道,目光收回的时候,注意到路边的草丛当中,有一道拿着相机鬼鬼祟祟的黑影。   李管家寒毛一竖,顾不得会不会被骂了,赶紧伸手敲窗门,试图引起车里的人的注意。   “叩——叩叩——叩叩叩——”   路过的车辆已经有些放慢了车速,探出头来问是不是需要帮忙,李管家猛摇头拒绝的同时,手上敲击的动作异常的急促。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然而车内的人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见……   看到草丛中有闪光灯出现,李管家有些急了,伸手抹了把冷汗后,退贴到车上门,开始用力地咳嗽,“咳咳咳——”   司空经秋依然没有听到,沉醉在勃发的情欲当中……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车内   司空经秋依然没有听到,沉醉在勃发的情欲当中。他的手,已经完全钻进了海月的裙底,代替了自己阳刚的灼热分身,做起了冲刺的动作,一边还空出手来解自己的皮带……   情欲,一触即发!   越来越多的车子停下来询问李管家需不需要帮忙……   草丛中闪光灯闪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暧昧的声音从半开的车窗传出来……   李管家实在是没办法再这样站下去了,厚着老脸开口:“少爷!!!我已经把车票退掉了!”   车内若无旁人缠绵的男女同时一僵!   司空经秋迅速地将手退出来,帮海月拉好衣服,这才抓来被他随意丢挂在车座上的衣服套上。由于刚才粗鲁的撕扯,衣服的扣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根本就遮不住什么。   司空经秋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否裸露着胸膛,目光始终放在羞愧得完全抬不起头来的海月身上。   他直直地注视着海月,直到确定她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的地方后,才开口对外头的李管家说,“进来吧。”   李管家飞快地打开车门坐进来,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不待司空经秋吩咐,直接发动车子上路。   汽车细微的引擎声传入海月的耳中,她羞得满脸通红,头都快垂到胸口去了。   天哪!   她居然……居然差点就大白天的在停在路边的车子里,跟司空经秋做爱……   不,应该是已经做了!   司空经秋刚才除了没有进入她以外,其他什么都做了!   她敏感的双腿间,还因为司空经秋方才长指的冲撞动作隐隐的发烫着……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车内   想到方才两人的行为,海月的脸又是一阵发烫。   相比之下,司空经秋就显得淡定多了,他的手揽在海月的腰上,表情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一向的冷静,一向的沉着。   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车厢里的气氛一片可怕的沉静。   半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地开进司空庄园。   李管家将车子停在门口,然后下车帮忙开车门。   司空经秋将行李袋交给李管家后,抱着海月下了车。   林妈带着一批海月完全没有见过的新面孔在门口等候。   见到海月被司空经秋抱在怀里,林妈以为她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连忙迎上来,“少爷,海月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司空经秋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走进客厅。   林妈一路小跑着跟在司空经秋的身边。   一开始,司空经秋并没有阻止她跟前跟后,上了三楼,到卧室门口后,他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林妈,我和海月还有事要商量,不要让人到三楼来。”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林妈当然不可能听不出来。   她点头,默默地退了下去。   司空经秋走进卧室,单脚踢上门,抱着海月向房内那张巨大的床走去。   刚才车子里的一切实在是太让人尴尬,这一路上来,海月都僵直着身体,紧闭着双眼不敢动弹。   直到司空经秋把她放到柔软的床被当中,她才缓缓地睁开眼。   司空经秋的俊脸近在咫尺。   海月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   司空经秋伸手按住她,眸光扫过海月的小腹,嗓音微哑,“不要乱动!”   海月听话地定住。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久违的亲密   司空经秋满意地颔首,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直起身子,褪下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服,躺上床,把海月抱进怀里,闭上了眼睛。   海月以为他想继续做完刚才在车里的事,下意识地挣扎了下。   夏东野的手放在海月的腹部,好像在珍视着什么宝贝似的,轻轻地磨挲着,声音透着疲惫,“别动,我想休息一下。”   海月没有再动,身体却微微地绷着。   他不懂,司空经秋为什么对她、甚至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是已经想通了,猜到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还是夏东野没有遵守约定告诉了他?   海月靠在司空经秋怀里,胡思乱想着。   几分钟后,紧贴着她背部的胸膛传来的起伏渐趋平稳,海月的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随之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   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海月撑臂坐起,打开床头的灯,发现司空经秋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的呆,忽然想起必须将自己没有出发去听潮小镇的消息告诉小秋,顺便问一下她外婆家里的电话号码。   当初,海月让小秋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她外婆的时候,忘记问小秋外婆的电话了,所以没办法直接打电话过去致歉,只能先打给小秋。   思及此,海月掀被下,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拨出。   电话响了好久没有人接听。   海月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多,这个时候小秋应该在便利店里打工。   于是,她改拨便利店的传真号。 ☆、久违的亲密   这次,电话很快地就被接起,小秋充满元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您好,这里是XX便利店,请问你是哪位?”   海月舔了舔唇,“小秋,是我,海月。”   “海月?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小秋的声音带了些惊讶,“你已经到了吗?咦,不对,根据时间来算,你应该是明天早上才会到才对……”   海月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小秋正在给顾客结账,所以没有看来电显示。   “没有。”海月下意识地摇头,“我打电话是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小秋将打好的小票交给顾客,微笑着说了“欢迎下次光临”后,才将注意力全部转回来,认真地接听电话。   “抱歉,我今天没有没有上火车。”海月有些不好意思,小秋那么尽心尽力地帮自己,结果她却突然打退堂鼓。   “没有上火车?”小秋愣了下,“为什么啊?是今天的车票卖完,所以没赶上吗?”   “不是。”海月下意识地摇头,“是因为我这边发生了点事。”   “什么事啊?很严重吗?要不要紧?”小秋的口气充满了疑惑。她今天一整天的班,到现在都没离开过便利店,自然不知道电视上报导了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没什么大碍。”海月打哈哈地带过去。   听小秋的口气,她还不知道媒体这次爆出的有关于自己的丑闻,尽管到最后她还是会知道,海月还是想能瞒多久就尽量瞒。   “哦。”听到海月说没事,小秋便没有多加追问了,只说,“那处理完这边的事需要多久?我打电话告诉外婆一声,让她明天一早不必出门,到时候再去接你。” ☆、久违的亲密   “小秋,能把你外婆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下吗?我想亲自打电话过去向她说明一下。”海月觉得透过小秋向她的外婆说明很不好,这样显得很不尊敬小秋的外婆。   小秋没有任何迟疑,报了一串数字给海月,然后就因为店里有客人来,挂掉了电话。   海月看着手中的纸条几秒,深吸口气,打通了小秋外婆家的号码。   电话很快地就被接起,小秋外婆略为沧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喂?请问是哪位?”   “外婆你好!”海月跟着小秋一起这样称呼,“我是宋海月,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电话打扰你。”   “宋海月?”小秋的外婆微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哦——是那个明天开始要搬到我们小镇上住的小女孩啊!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外婆。”海月舔了舔唇,说,“是这样的,因为我这边发生了点事,所以暂时不能到听潮小镇去住了。”   “啊?”外婆没料到会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几秒才重新发出声音,“遇到了很严重的事吗,要不要紧?”   说得并不是海月不去听潮小镇住,会有很多后续,比如房子要怎么处理之类的问题该怎么解决的话,而是先问关心她的状况。   这让海月的鼻头一暖,险些掉下泪来。   她用力地眨眼睛,把眼眶里的雾气逼回去后才说,“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不是太严重,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那就好。”外婆松了口气。   “外婆,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把房子退掉?”   “退掉?为什么,你不来住了吗?”   “不是。”海月的声音有些干涩,“因为这边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处理完,所以就想先退了房子,确定下来要去的时候再租。” ☆、久违的亲密   “这样……那我知道了,这件事就放心地交给我吧,明天我就去把房子先退了。”   “谢谢你,外婆。”海月诚恳地道谢。   “不用客气啦,那没事的话我行挂了。”外婆说完,跟海月道了声晚安后,挂断了电话。   海月握着话筒,坐在那里顿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把电话放回去。   刚才,她一直担心要怎么开口,向小秋的外婆解释自己要退掉房子的事情,没想到小秋的外婆只听说她有事,就爽快地答应了要帮忙退房子……   看着眼前的电话机,海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下一秒,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海月摸着肚子,看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眼,想起来自己因为丑闻爆发的事情,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   难怪刚才起就觉得胃慌得难受,原来是饿过头了。   海月捂着胃部站起来,欲下楼找点东西吃,不料才一转身,就看到司空以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海月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仿佛刚刚松下一口气的司空经秋,声音微颤,“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来不久。”司空经秋在床边坐下来,眼角余少瞥过床头柜上的那张小纸条,一面暗暗记下上头的电话号码,一面说,“我叫厨房准备了吃的,林妈马上就会端上来。”   端上来?   司空经秋的意思是,要她在卧室里吃饭吗?   虽然之前也在卧室里吃过东西,但那是因为身体问题,下楼不太方便……   现在的她身体很健康,根本不需要把东西端到卧室里来吃啊! ☆、久违的亲密   而且,事事都墨守成规的李管家一向最不太喜欢把东西拿到卧室里吃的举动,说这样很失礼。   海月是不懂把东西拿到卧室里吃怎么会跟失礼扯上关系啦,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她还经常躲被窝里吃东西呢。   不过李管家既然这么说了,海月想这大概是有钱人家才讲的规矩吧,除了养身体那段时间真的有点不方便,就一直遵守着。   不过今天……   司空经秋却说让她在卧室里吃东西……难道,不能在卧室里吃东西的规矩是李管家私人定的吗?   海月有些无言,正想开口问清楚状况的时候,林妈端着一盘子的食物进来了。   卧室内顿时饭菜香四溢,勾得海月肚子里的馋虫不断地咕咕叫。   “太太,您要在哪里吃?”林妈站在卧室中央问。   司空经秋替海月回答,“放到我的书桌上吧。”   林妈点头,放下盘子后就退出去了。   司空经秋站起来,牵着海月的手走到书桌旁边,搬了椅子让海月坐下,将筷子塞进她的手里,“吃吧。”   饥肠辘辘的海月暗暗地咽了口唾液,并没有马上动筷,不是太确定地说,“在卧室里吃东西……好像不太好吧……”   司空经秋绕到书桌后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撕下自动传真过来的白纸,低头看了两眼才回答,“只是方便跟你谈明天新闻发布会的事,不要想太多。”   “哦。”海月点头,开始动起筷子,一口一口慢慢地吃起盘子里的食物。   卧室里静悄悄地,除了司空经秋翻动文件的声音,和海月钥匙偶尔不小心碰到瓷碗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 久违的亲密   吃了一半的时候,海月突然想起司空经秋刚才的话,停下用餐的动作,抬头问,“明天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吗?”   “嗯。”司空经秋点头,瞥了一眼海月面前碗中的白饭,淡淡道,“先把东西吃完,等会儿我会详细地告诉你明天要怎么做。”   海月听话地低头,吃了一口米饭,咀嚼了几下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不是说过几天才开吗?为什么突然提前了?”   司空经秋翻看文件的动作顿了下,有些犹豫地嗫嚅了会儿,说,“今天下午有记者跟踪我们,你知道吧。”   提到下午在车里的事,海月不由想起两人在车厢里做过的事,脸“刷——”的一下红了。她飞快地垂下头去,喝了一口汤,以掩饰自己突然瞬间刷成驼红色的滚烫脸颊,声音因极度不自在而结巴着,“知、知道……”   “林秘书稍早前接到那个记者打到公司的电话,问我想不想买回那些照片。”司空经秋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冷了好几度。   “买?为什么——”海月说到一半顿住,猛地明白过来那名记者为什么会先找上司空经来,他是想通过拍到的那些照片小赚一笔!   吃了先前丑闻的亏,海月的声音不由有些紧绷起来,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那——怎么办?”   “不用理他。”司空经秋轻淡道,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冷静而且从容,“我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写这篇报道。” ☆、久违的亲密   他之所以敢这样对待那名记者,有两部分的原因,其一,他本来就想借助记者的镜头,还有他和海月在车子里的行为,从某些方面,打破现在满天飞的,‘是因为他们夫妻生活不和谐’才导致的海月出轨;其二,则是司空经秋知道,那名记者根本什么也没拍到,要不,也不会在他要求对方至少传两三张照片过来验货的时候,对方不仅拿不出任何照片,口气也立刻气急败坏起来。   “可是……”   海月还想说什么,被司空经秋打断。   他朝海月手中的碗瞄去,“不要停下来,先把饭吃完。”   “是。”   被第二次用同样的话提醒,海月有些糗,低头一筷子一筷子地吃着饭,几乎要把头埋进碗里去了。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低头吃饭、时不时还用眼角余光偷偷瞄自己的的样子,暗叹了口气,说,“这名记者没有拿到钱,明天一定会在报纸上大肆报导这件事的。”   海月的声音紧张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慢慢地缓了下来,最终停住,“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用理会,如果这个记者真的写出来且发表的话,只会对我们有利。”   “有利?”海月不解。   “就当是新闻发布会前的炒作吧。”司空经秋终于看完桌上那一堆的资料,将它们收起来放好,然后才严肃而认真地说,“为了邶风集团的声誉,明天的发布会现场,我大概会选择伤害一些人。”   司空经秋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下。   他所说的那个人、叫作杜允言。   但是海月没有看搭扣到他黝黑的瞳眸当中一闪而过的阴晦,兀自陷在之前那名记者会怎么写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 ☆、久违的亲密   司空经秋调整了下坐姿,“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海月疑惑地从碗中抬起头来,看向司空经秋。   海月不懂,司空经秋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对新闻发布会的看法,她并不知道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将要说些什么,怎么会有看法?   反正她已经打定好主意,把事实说出来了。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一脸坚决的样子,叹息,“你知道明天如果直接向公众公布真相,会给邶风集团的名誉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他这么说,意思并不是要在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上隐瞒事实。   事实依然会被公之于众,只是,会以另一种方式。   司空经秋的意思是要在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全盘否认媒体报道的那些事实吗?   海月咽下口中的饭菜,怔怔地把碗放回到盘子里,看着他的目光转为错愕。   好半晌,才呐呐地吐出话来,“可是如果不公布事实……不是会引来更多的猜测和追问吗?”   “我没有说不公布事实,只是……”司空经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会作,才继续说,“真相会以另一种方式,在公众的眼前呈现。”   “另一种方式?”海月彻底迷惑了。   “嗯。”司空经为点头,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牛皮纸袋子,脸色微微地沉下来。   袋子里,装着昨天他请让李管家调查的资料,也是这次事件为什么会爆发的主因。   明天,新闻发布会,他会直接公布。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杜允言竟然会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或许,这次丑闻的爆发,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杜允言早就跟那些人搭上了关系?   联合那些人,对自己展开报复?   思及此,司空经秋的眸光瞬间转为森寒。   不管是不是这样,明天的新闻发布会,他都会让杜允言尝到身败名裂的滋味! ☆、久违的亲密   果然不出司空经秋所料,第二天一早,有媒体大肆报道了昨天两人在车子里的事,而且标题极为耸动,直指司空经秋和宋海月为了邶风集团的名誉作戏!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一切,但在客厅茶几的报纸上看到这样的标题,海月还是瞬间脑充血,晕眩地晃了晃。   “怎么了?”身边的司空经秋立刻扶住海月的腰。   “没什么。”海月的脸色有些白。   “要不要休息一下?”司空经秋说这些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墙上的闹钟。   “不用了。”海月摇头,顺着司空经秋的目光看了一眼。   九点四十五分,如果停下来休息的话,会赶不也新闻发布会的。   他们现在的处境,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当之处,就会被那些记者扯着不放的,海月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一声。”司空经秋扫了海月的腹部一眼。   “嗯。”海月点头,和司空经秋一起出门,赶往邶风集团的办公大楼。   邶风集团办公大楼前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完全数不清现场到底来了多少人。   看那阵仗,别说是车子,就是人也根本没法挤进去。   李管家并没有走前面的大门,而是在附近绕了几圈后,将车子开到大楼的安全门,确定没有记者埋伏在这里后,才停下车子。   林秘书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司空经秋带着海月从侧门进入邶风集团的办公室。   这时候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分,离新闻发布会开始,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海月坐在司空经秋的办公室沙发上,听林秘书脸色沉重地向司空经秋报告这次新闻给邶风集团带来的详细损失。 ☆、久违的亲密   虽然海月听不懂林秘书所说的那些商业名词,但数字林秘书报出的那些庞大的数据还是听得懂的。   因为她的行为,赞成了邶风集团这么大的损失,股价连续下挫就已经是很大的事了,现在连并购案也出了问题……   海月真是越听越羞愧,头都快埋到胸口去了,声如蚊蝇地开口道歉,“对不起……”   正在热烈讨论的司空经秋和林秘书并没有停下来,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小茶几上的一堆文件上。   海月以为他们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话,正要张口再说一遍,司空经秋却突然伸手过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他……听到她的道歉了吗?   海月全身一震,抬头往司空经秋看去,却发现他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改变,仿佛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林秘书合上了文件夹,从桌上抽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司空经秋,神情肃穆地说,“总经理,这是今天早上私家侦探刚刚寄来的资料,里头记载了青和集团的详细信息……”   说到这里,林秘书顿了一下,“根据资料上显示,青和集团的董事长,二十五年前,是混黑道的,十年前才漂白。不过他们近年来一直都在发展国外市场,总公司在美国纽约,转战国内大概是七八个月前的事情。”   “黑道?”司空经秋蹙眉,邶风集团从来不跟黑道有任何的关联,更是不做任何非法的生意,而且这个青和集团的名号听起来也十分的陌生,不像跟邶风有过任何合作案的关系,“我们曾经跟青和集团旗下的企业有过竞争吗?”   林秘书摇头,肯定地说,“没有,我已经派人查过了,邶风集团旗下的任何子公司,都跟青和集团的业务没有任何交集。” ☆、久违的亲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林秘书退了出去。   司空经秋将文件放回到桌上,看了腕上的手表一眼,站起来,“十点半,我们走吧。”   “嗯。”海月跟着站起来。   司空经秋弯腰,将林秘书方才交给自己的文件袋抽出来,然后才勾过海月,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两人肩并肩走出办公室,搭电梯到一楼的大堂去。   邶风集团一楼的新闻发布会现场,被挤得水泄不通。   虽然将大楼内大部分的保安都调过来维持秩序,还请了外援,现场的情况还是有些失控,有的记者甚至为了占一个好位置,跟身边的人推搡起来,就连保安上前阻止,也不能让他们停下来。   司空经秋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拥着海月到准备好的位置坐定,冷眼看着角落里推搡的两名记者,对着话筒道,“林秘书,立刻让保安把那两名破坏现场秩序的记者轰出去!”   司空经秋冷静而且强硬的声音,像鞭子一划过空气,立刻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两名记者也迅速地收敛,但却没有收回放在对方身上的手。   司空经秋扫了坐在大堂里一排排的记者一眼,继续冷硬道,“邶风集团不欢迎闹场的人,这里也不是什么演唱会现场,如果你们不能做到最起码的礼仪,请你们现在马上出去,邶风集团不欢迎你们!”   此话一出,那两名记者立刻如被开水烫到一般,缩回手,乖乖地坐好。   司空经秋这才满意地点头,交待身边的林秘书可以宣布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因为那两名记者的事,邶风集团的新闻发布延后了十几分钟才召开。   在场的记者们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责任并不在邶风集团,就也不好说什么了,纷纷开始提问。 ☆、身败名裂   “司空总经理,我是XX报的记者,请问一下,您对您夫人这次出轨的事有什么看法?”第一名记者的问题既辛辣又犀利,且一点也不给司空经秋留面子。   虽然明白刚才的小插曲错主要在抢位置的记者身上,但他还是不太爽司空经秋对待媒体的态度,好像并不在乎他们会怎么写似的。   “我太太并没有出轨。”司空经秋扫了那名话里带着挑衅味道的记者一眼,脸不红气不喘地宣布。   司空经秋话音一落,现场沉静了三秒,然后一片哗然。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震惊。   海月脸上的表情更是犹如被人突然揍了一拳一般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   司空经秋为什么会对记者说她根本没有出轨?   海月很想问,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机。   现场安静了至少有十秒钟的时间。   然后,现场的记者们迅速与身边的同行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地说司空经秋睁眼说瞎话,口气中带着鄙夷。   没有出轨?   亏司空经秋能够如此淡定说出口!   问话的那名记者有些恼怒,他甚至激动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语气也严厉了许多,“司空总经理,既然您说您太太没有出轨,那么媒体之前曝光了的那多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请司空总经理解释一下。还有,本报有记者刚刚还接到知情人报料,说曾亲眼看见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夫人宋海月,当天出现在事发地点,并和杜允言一起离开,到杜允言在某大学外租住的小公寓偷情。”   偷情!   听到记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两个字,海月的身体不由晃了一下,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身败名裂   司空经秋迅速地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才抬头,对着麦克风说,“这也正是我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原因。”   语毕,朝站在身后的林秘书使了个眼色。   林秘书立刻上前,将桌上的文件袋打开,把文件拿出来。   司空经秋将桌上的文件拿起,交给林秘书,让她送下去给刚刚发问的那名记者。   这份是影印本,所以司空经秋并不担心,资料会被毁之类的问题。   林秘书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踩着稳健的步子,走到那名记者的面前,将文件交到他手里。   那名原本还有些激愤的记者,在浏览完林秘书交给他的文件后,整个人陷入错愕当中,身上咄咄逼人的气息也瞬间消失了。   见他露出这副表情,身边的记者纷纷起身围上去,争着抢阅。   他们争相抢阅那份文件、现场保安在维持秩序的同时,司空经秋右侧的大屏幕上,印出了文件的内容。   所有的记者都被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吸住了目光,纷纷合起手中的相机拍照。   一时间,大堂里镁光闪止起彼伏地闪烁着,几乎要眩花在场的人双眼!   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偷情!   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夫人,是在给杜允言送医药费时,被杜允言用药物迷晕,然后带回他的小公寓的!   换句话说,就是事情发生的时候,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夫人根本是神智不清的!   所以,才会在事后,失魂落魄、狼狈地在路上游荡,然后被路人撞倒在路边!   如果邶风集团给出的这份资料是真实的,杜允言的行为已经够成犯罪了!   这个消息怎么能不让记者们兴奋异常!   他们不断地按着快门,丝毫不肯落下大屏幕上的任何资料! ☆、身败名裂   林秘书在他们拍得差不多的时候,换上了几张照片。   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杜允言跟一些黑衣男子接触的画面。   记者们又是一阵“噼哩叭啦”地猛拍……   除了位置十分靠后,根本挤不进人群、只能在外围跳脚的记者,现场大部分人都已经被大屏幕上不断爆出的资料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他们暂时都没有空理会台上的司空经秋和海月!   海月看着这一戏剧性的变化,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司空经秋之前所说的,真相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公众的眼前,原来是这样的方式——   司空经秋通过伤害杜允言的方式,挽救她和邶风集团在公众眼里的形象。   海月脑子乱糟糟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完全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内心,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么毫不留情的狠决做法,会让杜允言一家,从此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吧……   想到这里,海月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司空经秋还以为海月在害怕现场的镁光灯,立刻握紧了她的手,俯身靠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用怕,一定会没事的。”   海月的唇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厉害,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并不担心自己有事,以目前状况来看,自己根本就不会有事,因为记者们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了。   海月担心的是,杜爸爸和杜妈妈到时候看到报道,一时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事来……   因为位置太过靠后,而没有能拍到第一手资料的记者,不再尝试挤进人群,而是镜头转向了司空经秋和海月,不断地捕捉着他们的动作和表情…… ☆、身败名裂   随着资料的播放进入尾声,记者们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大家都沉静在刚才那些爆炸性资料的冲击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现场至少寂静了有整整三十秒的时间,才有人开始说话。   不等记者们开口询问,司空经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我本来并不想将它公之于众,这样不仅会伤害到我的太太,还会……但是……”   司空经秋没有继续说下去,现场的所有人却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媒体突然爆出这件事,司空经秋根本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因为事实过于伤人……   发布会现场还是没有人说话,一片安静。   半晌之后,坐在很后排的一名女记者忽然站了起来,问出心中的疑问,“司空总经理,报道上说,宋海月宋小姐和杜允言先生之前是一对恋人。还有,据说宋小姐是在杜先生出意外入院、变成植物人那段时间与您结的婚……能否请您解释一下这件事?”   在安静的发布会现场,那位女记者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有力,重重地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让原本看了邶风集团给出的资料一致向海月这边倒戈的记者,瞬间分成了好几派,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争论起来。   现场再次陷入安静,乱轰轰的一片。   海月被那名女记者的问题问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身败名裂   司空经秋握紧海月微颤的手,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一如既往沉着冷静,他甚至还对那名女记者露出了微笑,“我承认,我太太跟杜先生在大学的时候曾经交往过。”   司空经秋顿住,看了那名女记者一眼,才继续道,“我们也的确是在杜先生住院的那段时间结婚的。”   女记者问题犀利,且毫不留情面地问,“司空总经理的意思是,您真的像报道中所说的那样,是杜先生与宋海月宋小姐之间的小三?”   现场所有的人都因为女记者的问题而蠢蠢欲动着,也想要开口问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司经秋的脸上,等候他接下来的回答。   “小三?”司空经秋勾唇,露出一朵戏谑的微笑,口气中充满了邪侫的味道,“这位记者小姐,你还真是抬举我了。我们结婚之前,我太太早就已经跟杜允言先生分手了。”   “但是媒体资料显示……”   那名女记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司空经秋严厉地打断。   司空经秋眯眼冷笑,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在那名女记者的身上,声音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地质问着,“媒体资料?在你们媒体一有风吹草动就胡乱报道,引起这么大的风波、伤害了这么多人之后……你居然还跟我谈媒体资料?这位记者小姐,你不觉得你的理由有些可笑吗?”   女记者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现场原本还蠢蠢欲动的记者们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瘪了下去。   司空经秋看着他们,“还有人有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这次新闻发布会就到此结——”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有一名记者站了起来。   这次是个男的,他问,“司空总经理,本报的记者昨天接到爆料,说宋小姐已经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身败名裂   没料到有媒体知道海月怀孕的消息,司空经秋愣了一下,点头,“嗯,是真的,我太太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请问司空总经理,您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吗,还是杜先生的?”那名男记者继续问。   他提出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了隐私,也严重地侵犯到了司空经秋和海月。   海月被那名男记者的问题问得眼前一黑,身体微微地晃了几下,险些当场晕过去。   司空经秋立刻将人搂进怀里,利眸一瞪,朝那名记者扫去,冷瞳中迸射着凌厉的光芒,森寒冻人。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那名记者捏了一把冷汗,以为司空经秋接下来一定会让保安直接把那名记者轰出去。   然而司空经秋却没有。   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凛冽得吓人,但却还是十分冷静地回答了那名记者的问题,“我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我的。”   司空经秋的口气带着不容任何怀疑的强硬,“我想,任何有逻辑和脑子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个事实。”   司空经秋这是在拐着弯说问这个问题的记者没有脑子,也在骂自己——   不久前,他就因为气愤,完全不去推算时间,直接没脑子地认为海月肚子里的孩子是杜允言的,还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   想到那些事,司空经秋的胸口瞬间闪过一阵尖锐的痛楚。   那个记者被问得面红耳赤,完全说不出话来。   瞧见他的窘相,现场立刻有人落井下石地窍笑起来。   一群只会嘲笑别人的东西!   司空经秋冷笑,“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现场鸦雀无声。   “如果没有的话,新闻发布会就到此结束!”司空经秋拥着海月站起来,离开大堂。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他停止,转过来,一字一句地说,“对于这次媒体的失实报道,我会吩咐律师着手在最短的时间内提起告诉!”   语毕,他拦腰将海月抱起,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气得眉毛都直了   距离邶风集团办公大楼只有五分钟车程的青和集团董事长影音室。   “滋——刷——”墙壁上超大的液晶屏幕转为一片黑暗的同时,百叶窗也被拉了起来。   强烈的阳光瞬间穿过窗户照射进来,室内一片敞亮。   “怎么样?我说得一点也没错吧。”易震天看了一眼僵愣在椅子上的人,得意洋洋地开口。   司空经秋果然一点也没让他失望,把整件事全部推到了杜允言的身上。   不过没关系,这次的事件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而已,他手中还掌握着对司空经秋来说,更“美妙”的礼物……   想起那个礼物送出去后会产生的效果,易震天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噬血的微笑,等着瘫坐在椅子上的人反应。   杜允言坐在那里,脸色仿佛被人重重揍了一拳那样难看,完全没有办法从刚刚播放结束新闻发布会上抽身。   这是杜允言第一次见识到司空经秋的冷血和可怕……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司空经秋竟然会特地召开新闻发布会,在那么多媒体前,给自己套上一个下药迷奸的罪名!!!   这个罪名,足以让他进监狱了!   杜允言仿佛置身在冰窖里一般,全身冰冷。   他的灵魂已经飘离了身体,根本没有听到易震天刚才说了什么,更不可能回答他的话。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杜允言回应,易震天有些生气了,不悦地提高音量,“允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杜允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允言!允言!杜允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易震天气得眉毛都直了,恼火地抓起桌上的遥控器,用力地往地面砸去。   “啪——”   巨大的响声,终于将杜允言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气得眉毛都直了   “董事长,什么事?”杜允言的表情一片茫然。   “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易震天十分生气,脸色很臭,“这么点小事就被刺激成这样,一点也没有做大事的样子!”   “对不起……”杜允言羞愧低下头。   他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还在读大学,一点社会历练都没有,怎么可能比得上在商场打滚了好几年的司空经秋?   “算了。”易震天挥挥手,不跟他计较,“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杜允言的脑子已经被刚才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发布会震得一片空白,根本跟不上易震天的思维。   “当然是反击啊!”见他完全不在状况内,易震天的脸沉得比爆米锅还黑,严厉道,“难道你想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司空经秋把你告上法庭?”   被易震天这么一说,杜允言整张脸都刷白了。   杜允言当然想反击,可是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跟司空经秋斗的资本,现在媒体的风向又都一边倒地倾向司空经秋,他更不可能斗得赢司空经秋了!   杜允言的脸比抹布还皱,六神无主地开口,“我……他……”   易震天险些被他唯唯喏喏的模样气得脑冲血,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道,“其他什么话都不要说!你现在只要告诉我,想不想板倒司空经秋就可以了!”   杜允言想点头,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就觉得好像有千万重的担子压在头上一样,让他根本无法动弹,“我——”   “做男人要干脆点,不要这么唯唯喏喏的!”易震天大嗓门地冲他吼叫,“如果你不反击,接下来迎接你的就是进监狱!难道你希望你的父母见到这一幕?!” ☆、想要就自己来   当然不希望!   杜允言用力地摇头。   “很好!只要你有这个斗志,我一定会支持你到底,直到把司空经秋打垮为止的!”易震天勾出一抹得逞的奸笑。   杜允言并不知道,易震天跟司空经秋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本来,他是不想掺入其中的,只是当初易震天提出要帮忙自己抢回海月,一时忍不住诱惑……而且易震天的确也帮了他很多忙……   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杜允言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司空经秋今天开的发布会,已经把他逼到了死巷里。   杜允言不敢相信,爸爸妈妈在家里看到电视直播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还有那些记者,会不会跑到家里去骚扰他们……   想到这里,杜允言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易震天的手,“易先生!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易震天很满意杜允言的反应,也看穿了杜允言在担心什么,他侫笑着说,“放心吧!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我一定保证一定没有人敢去打扰你的父母的!”   易震天顿了一下,“事实上,早在邶风集团说要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到你家附近去守着了。”   听到易震天这么说,杜允言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马上又因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提心吊胆起来,“易先生,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易震天走回办公桌后面,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交给杜允言,“你自己看吧。”   杜允言狐疑地接过,低头翻开文件。   由于受刚才新闻发布会的冲击,他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然而当杜允言看清楚文件上的内容时,倏地瞪大了双眼,身体的抖动也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杜允言作梦也没有想到,海月竟然是邶风集团董事长唯一的外孙女! ☆、想要就自己来   邶风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的小休息室里。   新闻发布会后,海月就一直处于精神游离的状态。   游离并不是因为杜允言,而是太过于震惊司空经秋处理这件事情的手段与毫不留情。   这也是第一次,海月见到他用商场上的手段对付一个人的样貌。   冷静、沉着、面对众媒体,说起谎言来面不改色。   海月看着正站在床边换衣服的男人,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司空经秋这个人。   从容冷静?暴躁?冷酷无情?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换完衣服,司空经秋满脸疲惫地转过身,正准备躺下来休憩一阵,好应付接下来的股东大会,不料却看到海月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空经秋长腿一伸,勾了椅子过来,坐下来与她面对面,“在想什么?”   “没什么。”海月垂下眼,沉吟了下,说,“只是觉得,我们今天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你觉得很过分吗?”司空经秋并不以为然,杜允言既然敢跟前身为黑道的青和集团扯上关系,联合他们报料给媒体,就代表他已经做好了对抗自己和接受任何任何后果的心理准备。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司空经秋的字典里,没有“仁慈”这两个字。   一旦确定对方的敌意,他就会用尽全力将对方彻底打倒,绝对不会有半点仁慈之心,不管对方是谁。   最开始的时候,杜允言并不是自己的敌人,而且他也需要通过杜允言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简单了。   杜允言跟谁扯上关系,他并不想知道,更不想插手,反正他要生要死都跟自己没关系。   只是这一次,是杜允言真的把他惹火了…… ☆、想要就自己来   就算是海月开口替杜允言求情,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杜允言!   司空经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海月,等待她接下来的话,心里暗忖着,如果海月并没有急着维护杜允言的话,那么自己或许还会手下留情一点……   “你确定是允言把消息透露给媒体知道的吗?我总觉得这件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海月抬起头,直视着司空经秋说。   “哪里不对劲?”司空经秋对海月没有立刻出口维护杜允言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这件事情不管是对允言,对我,还有你……都会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不是吗?”海月冷静地说着自己的观点。   经过刚才的那些场面,海月发现自己的心好像瞬间比之前强大了许多,不再轻易地颤抖,情绪也比较不会像之前那样,那么容易起伏了。   “所以呢?”司空经秋挑眉,耐心地等她接下来的话。   “允言他会不会是被利用了?”海月问。   “你就这么相信杜允言不是很高兴地加入这个计划?”司空经秋不是滋味地说。   “不是那样的!”海月连忙否认。   她没有那么想,她只是觉得整件事情的发生太过蹊跷而已,杜允言之前只是一个并不富有的大学生,突然间跟跨国大公司的人扯上关系,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对劲儿吧。   而且在事情爆发的时候,她给允言打过电话,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允言似乎也被这次的新闻吓到了。   所以……   司空经秋看着她闪烁的眼神,眸光深沉了许多,“不是?”   海月被他看得低下头,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允言应该跟青和集团的人——” ☆、想要就自己来   海月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她想起了之前自己去医院看允言时所遇到的事情、那些送自己回家的黑衣人、还有之前林秘书所提过的青和集团的前身是黑道的事情……   刹那间,脑中有一根线接了起来。   难道说……允言就是在那个时候和他们联系上的?   海月瞪大了双眼。   司空经秋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床头柜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两人同时怔了下。   司空经秋伸手接起来电话。   因为房间里格外安静,所以海月听到到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   是林秘书打来的,她提醒司空经秋五分钟后参加股东大会。   挂了电话之后,司空经秋帮海月脱掉外衣,让她躺到床上去,细心地替她盖上被子,调整好室内的温度,然后才说,“你先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我马上回来。”   “嗯。”司空经秋的目光太温柔,仿佛能溢出水一样,海月被他迷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司空经秋轻轻地在海月额上印下一吻,然后才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带上门。   他走后,海月才缓缓地睁开眼,伸手抚着司空经秋刚刚吻过的地方,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胸口被一股柔软的情绪占满。   海月承认自己曾经被他冷酷的言语伤害到,曾经想过,干脆不要喜欢这个人算了,但是爱如果能够收放自如,又怎么能叫做爱呢?   所以,尽管之前见识过司空经秋无数种面貌,从容冷静的、暴躁的……甚至还有冷酷无情的……海月还是被他刚才的动作打动了……   因为,当司空经秋展露出这种无声的温柔的时候,海月发现,她真的没有办法抗拒得了自己的心、慢慢地沉沦。 ☆、想要就自己来   司空经秋走出办公室,立刻看到抱着一大堆资料等候在门口的林秘书。   凛了凛神,他边朝会议室的方向迈开脚步,边问,“那些老家伙们的反应怎么样?”   “很激动。”林秘书跟上司空经秋的脚步,将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他,“钱老先生还鼓动其他的股东,说要在这次大会上将您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   “是吗?”司空经秋低笑,一点不把那些人的情绪放在眼里。   不过是一群墨守成规,脑子腐朽的废物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手上还握着邶风集团的股票,有的还是奶奶那一辈的功城,他根本不会让他们在邶风集团对自己指手划脚,早让他们提早退休了。   司空经秋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虽然那些老家伙们不足为惧,但等这次的事情彻底地平息下来后,他也应该着手,让那些老家伙们赶紧退休享清福去了。   两人并行着走到会议室的门口。   林秘书伸手要开门的时候,突然停在那里,转过来非常认真地说,“总经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司空经秋愣住,没料到会听到林秘书说这样的话。   他直觉的反应就是,“林秘书,你爱上我了吗?”   “……”林秘书一点也不欣赏他的自恋,翻了个白眼说,“总经理,我已经有男朋友,而且我们就快要结婚了!”   她这么一说,司空经秋也想起来了,前两天林秘书的确是给自己发了请帖,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一时给忘记了。   司空经秋微微一笑,“抱歉,我习惯了‘不正常’女人的时刻话里有话,所以……”   林秘书当然理解总经理在女人堆里有多么受欢迎,所以她没有怪他,更没有开口说什么,直接替司空经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想要就自己来   司空以秋走进去,到正中央的位置上坐下。   这是一个冗长而且极为无聊的会议。   现场的股东们都在不断地用尖锐的问题刁难司空经秋,而司空经秋,则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因为司空经秋十分清楚,在奶奶还没有完全将邶风集团交给他、或者是说,在他还没有能力撼动这些老家伙们的位置时,任何的辩解都是多余的、不明智的——   这种时间,做任何的斗争,只会让自己以后在邶风集团里的工作更加束手束脚而已。   所以,司空经秋选择了用沉默来面对这些人的质疑与挑衅。   不过没关系。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把把这些不事生产的老家伙全部从邶风集团清除出去……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   发泄完内心的愤慨的股东们终于累了,每一个人都摞下“如果你想坐稳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最好管好自己和家人”这样一句话,然后才拂袖而去。   司空经秋危险地眯起长眼,看着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走出会议室,至直会议室里陷入一片安静。   林秘书在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后,才走进会议室。   她看着坐在位置上脸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司空经秋,开口道,“总经理,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   司空经秋突然站了起来,以行动打断了林秘书的话,“下午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呃……”林秘书垂眸想了下,摇头,“下午三点,侦探社的孙先生会来公司,例行报告关于调查老太太失踪的事。”   “叫他以后没有实质的进展,不要再来烦我!”司空经秋边向门口走去,边说,“下午我不进办公室,有什么事直接打我手机。” ☆、想要就自己来   “是。”林秘书小跑着跟上去,“总经理,您下午不进办公室,是因为要陪总经理夫人去产检吗?”   产检?   司空经秋的脚步突然顿住,林秘书差点一时没来得及煞住而一头撞上去。   林秘书赶紧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阻止自己身体向前倾的动作。   然而正因为这个动作,林秘书眼角余光扫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会议室的门后闪出来,迅速地溜走。   看那个人的背影,好像是业务部的人。   林秘书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这就是刚才总经理突然站起来打断自己的话的原因?   他早就知道,那些老家伙……呃,老股东派了眼线在公司里?   林秘书心中对司空经秋的尊重,顿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她突然咧开嘴,笑眯眯地跑到司空经秋面前,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诚挚道,“总经理,谢谢你!”   司空经秋有点被平常都很专业、现在却忽然脱线的林秘书的行为吓到,拧眉道,“林秘书,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吧?如果有病的话,要赶紧去医院治疗,毕竟公司还有很多事要靠你。”   没料到自己的道谢得到的是这种反应,林秘书的额头爬满了黑线,“总经理……”   司空经秋是真的以为她生病了,于是继续道,“反正今天下午没什么事,要不,我现在批假给你?”   林秘书真的很想应一句: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但是……   对方却是自己十分尊敬的总经理,而且他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好像是真的以为自己生病了……   林秘书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口的抑郁,咬牙道,“总经理,我一点事也没有,不需要请假!另外,祝总经理和总经理夫人产检愉快!!” ☆、想要就自己来   最后一句话,林秘书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哦,是吗?那就好。”司空经秋没有注意到林秘书的咬牙彻齿,他现在满脑子里想的,就是刚刚林秘书所说两个字。   产检!   司空经秋想起,自己从来没有陪过海月去医院产检过。   没有多加逗留,司空经秋直接走进了办公室,打开休息室的门,来到床边坐下。   海月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   清汤挂面,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妆。   明明长得没有林佑怡艳丽、也没有那个叫什么雯的女人娇媚、更没有……   总之就是除了身材稍微一点,性格稍微坚强开朗一点,其他真是跟自己交往过的女人相差太远。   虽然坚强开朗这个方便,在嫁给他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被这个女人所牵动,甚至连她背叛自己,都不能斩断她对自己的吸引。   只可惜,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展露真实的性格和脾气……   司空经秋伸手,轻抚着海月洁白的脸颊,无声苦笑。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做回自己,好好地面对我呢?”   想到她曾经在杜允言面前露出那样阳光真心的微笑,司空经秋的心口又是一阵泛酸。   他不禁恼怒起来,修长的指在海月的脸颊上滑了几下,然后微微使力,往外一拉——   “痛!”   海月低叫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司空经秋在她睁开眼的前一刻,已经收回了手,作面无表情状,“你醒了?”   “呃……嗯。”海月狐疑地打量着司空经秋。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点任何的异样。   奇怪,刚刚明明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脸颊啊。   难道是在作梦?可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现在她的脸颊还有些隐隐作痛……   海月莫名其妙地摸着脸颊喃喃低语。   司空经秋轻咳了一声,道:“既然醒了,就走吧!”   “走?”海月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去哪里?”   “产检。”司空经秋边说,边把床上的人挖起来,替她穿好衣服,然后直接拉了往外走。   “产、产检?”海月边走边解释,“可是我之前才刚刚去过医生。”   司空经秋头也不回,“我不在场,不算!”   “……” ☆、躺上去!   司空经秋开车,把海月载到了医院,然后带着她直奔妇产科。   海月还没能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临时起意,说要带自己来产检,人就已经在诊室里了……   司空经秋把在场的“闲杂人等”全都请了出去,搞得现场的人都一阵莫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   海月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司空经秋这个行为的意思。   他……到底要做什么?   就算是要产检,也应该回去先拿证件,另外,每次一次的产检都要预约的,这样贸贸然然就冲过来,会打乱其他孕妇……   海月对被“请”出诊室的孕妇抱歉地微笑。   终于,诊室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还有医生和护士……   司空经秋把医生拉到海月面前,强硬道,“替她产检!”   “呃——啊?”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跑来捣乱的医生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宋、宋小姐?你前几天不是才刚来检查过,而且还办转院手续吗?”   海月之前的产检一直就这个医生负责,所以对方记得她。   “是、是啊。”海月尴尬地笑了下,拼命地拉司空经秋的袖子,“我们快走吧,已经打扰到其他人了。”   “今天过来,是因为哪里不舒服吗?”虽然被打断了工作,医生还是关心地询问海月的身体状况。她扫了一眼站在海月身边异常俊美的男人,问道,“宋小姐,这位就是你先生?”   “没有,我的身体没有不舒服。他是、他是我先生,司空经秋。”海月红着脸回答。   司空经秋到底怎么,为什么会做出跑到医院诊室把其他孕妇赶出去这种事……   她实在是尴尬极了,也对刚才那名孕妇充满了歉意。 ☆、躺上去!   “不要啰嗦!”见她们旁若无人的聊起来,司空经秋有些不爽地瞪了医生一眼,开口道,“快点帮她做产检!”   “呃……司空先生。”虽然工作突然被打断让她有些不悦,但医生脸上的笑容还是非常和善,“宋小姐上周刚做过产检,麻烦请你先回去,在下一次产检的时候再过来好吗?你刚才的行为已经打扰到其他的孕妇了。”   司空经秋懒得理会医生的一大堆废话,重复刚才说过的,“不要啰嗦!马上帮她做产检,我要看!”   他要看?   就因为他要看,所以才打断自己的工作吗?   医生无言,觉得跟这个明明长得很帅很英俊的男人说再多话也不能有什么成效,于是把目光转向了他身边海月,“宋小姐,你看这……”   “医生对不起,我马上带他离开。”海月边道歉边伸手去拉司空经秋,“我们快点走啦!”   司空经秋根本就不听,不仅不听,而且还把海月揽过来,锁在了身边,直直地盯着医生,非常坚持自己的做法,沉着声对医生说,“快点帮她做产检!”   海月真的不知道司空经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会突然跟吃错了药一样,这么坚持要让医生替自己作产检。   难道说……司空经秋还是不相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所以想通过医生确认一下她的怀孕时间吗?   可是早上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司空经秋又说任何有逻辑和脑子的人都不会怀疑孩子是他的、这个事实。   如果司空经秋的是想通过产检来确认自己的怀孕时间,借此推断孩子是谁的,不正应了他自己的话,承认他是个没脑子的? ☆、躺上去!   所以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那又是什么原因呢?海月发现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猜不透司空经秋在想些什么。   而见多识广的医生却从司空经秋的态度中看出些端倪来了,她笑眯眯地说,“司空先生,如果你觉得错过了宝宝之前的产检觉得遗憾,我建议你可以跟妈妈一起替宝宝准备衣服床啊之类,宝宝出生以后要用的生活用品哦。”   医生看了海月已经有些微凸的小腹一眼,“还有,准妈妈的孕妇装,也应该要购买了。”   “生活用品?孕妇装?还要买这些东西吗?”司空经秋愣住,仿佛听到什么奇怪的事一样,表情错愕。   这也不能怪司空经秋,他之前没有当过爸爸,医生所说的那些东西,更是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去买了……   这司空先生,是新手吧。   医生笑眯眯的,“对啊,宋小姐的肚子会慢慢地大起来,所以要改穿比较宽松的衣服了,还有内衣裤,也要重新买过。因为怀孕会不仅会让肚子变大,大部分孕妇的胸部也会跟着涨一个罩杯的。”   被医生这么说,司空经秋露出了悄然大悟的表情,不自觉地喃喃道,“难怪昨天的触感不——”   司空经秋的话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海月踩了一脚,后面的话尽数吞进肚子里。   他的话让海月羞得整张脸都红了!   他怎么可以在医生面前说这个!   这样一说,就算他们什么也没做,医生也肯定会以为他们什么都做了!   司空经秋莫名地看着脸红得跟番茄一样的海月,“你没事踩我做什么?” ☆、触感不一样   医生假装没有看到海月嫣红的脸,对司空经秋说,“司空先生,怀孕前三个月和生产前三个月,夫妻间最好不要发生亲密关系,否则对会胎儿不利,很容易造成流产的。”   医生的话让司空经秋和海月同时僵住,他们都想起之前在俱乐部包间里所发生的事了。   这两天司空经秋的温柔,几乎已经让海月忘记了那次的事了。   现在突然又被提醒……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但海月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她微微颤抖的动作,让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自责……   医生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还以为他们是因为司空经秋话里所透露出的、昨天两人的亲密而懊恼,于是她安慰地拍了拍司空经秋的肩膀,道,“司空先生,你不用这么自责,到昨天为止,宋小姐怀孕已经超过三个月,只要动作不要太激烈,不要挤压到宋小姐的肚子,你们还是可以过正常的亲密生活的。”   “啊?哦。”司空经秋机械般的点头,“下次我会小心点。”   下次小心……司空经秋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什么可以把这么……这么亲密的事拿出来跟医生说?   海月听得脑袋冲血,脸阵阵发烫,转过头,把脸深深地埋进司空经秋的胸膛里,再也不敢看医生一眼。   “嗯。”医生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宋小姐不转院了吗?”   转院?   司空经秋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医生说的是海月之前想要离开这里,所以办了转院的事。   他点头,“不转了。”   “那好的。”医生拿笔记录下来,“既然这样的话,请司空先生尽快将手续办齐,我好安排宋小姐下一次产检。”   司空经秋点头,“我会派人过来办理。” ☆、触感不一样   “那么——”医生继续笑着指了指产检做到一半被他请到门口去的孕妇一眼,才说,“现在可以请司空先生先离开吗?我还要为其他的孕妇做产检。”   司空经秋顺着医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门口不仅站了一名孕妇,还站了一名沉着脸,看起来非常生气的男人。   大概是那名孕妇的丈夫吧。   司空经秋想。   只是他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用射杀一切的目光看着自己。   司空经秋并没有将对方的眼神放在眼里,回过头来朝医生微点了下头,拥着海月离开了诊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对那名表情依然激动,但眼神中却透露的错愕与不敢置信的男人说,“非常抱歉,打扰你太太产检。”   “总、总经理?”男人原来还不太敢肯定把自己老婆“请”出诊室的人是自己的大老板司空经秋,现在他一走近,就完全肯定了。   天哪!他该不会因此丢掉工作吧!   男人瞬间被自己刚才猛用目光扫射司空经秋的行为后悔。   总经理?这个男人是邶风集团的员工吗?司空经秋不由抬头,正式地打量了下他,“你是哪个部门的?”   “呃……这个……哪个……”男人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看他急成那个样子,司空经秋立刻明白过来自己的行为,给对方造成了困扰,于是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着海月离开了那里。   因为刚才的事实在是太尴尬了,海月一直把头埋在司空经秋的怀里,不敢抬起来,直到坐进车子里后,才稍微正常了些。 ☆、触感不一样   司空经秋完全无法理解海月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刚才跟医生的对话再正常不过,一点也没有哪里是需要害羞的地方。   “孩子都怀了,有必要这么害羞吗?”司空经秋开口,冷静的声音响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的嘹亮。   “……你快点开车啦!”海月完全不敢看司空经秋,撇脸转向车窗,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库,脸烫得可以煎蛋。   “啧啧啧!纯情的小家伙!”司空经秋咧嘴低笑两声,突然伸手勾住海月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然后俯身过来。   海月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司空经秋夺去了双唇。   然后是一个长长的、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吻……   半晌之后,司空经秋终于放开了她,退回去,若无其事地发动车子。   海月根本没有办法回过神来,像个木雕一样,傻在座位上,抚着被吻肿的唇瓣发呆。   车子缓缓地开出地下车库,来到专门卖孕妇婴儿用品的街道。   司空经秋将车子靠到路边的停车格,熄火,转过去替海月解开安全套,然后才下车绕到别一边打开车门,“我们到了,下车吧。”   海月还陷在停车库里的那个吻中,没有回过神来。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司空经秋弯腰,先是轻啄了两下她的唇,然后又是一阵狂风骤雨的吻。   海月猛地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着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还有路过行人的频频注目,伸手猛地推开了他。   司空经秋一时没有准备,差点撞到挡风玻璃,幸好及时伸手撑住,才免去了后脑撞出一个包的下场。   “你没事吧?”以为司空经秋撞上了挡风玻璃,海月担心地伸手摸向司空经秋的后脑勺,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触感不一样   “没事。”司空经秋非常喜欢海月担心自己的感觉。他勾唇,露出一朵十分满足地微笑,再次俯身,轻吻了她一下。   “你、你不要这样……”海月惊得往后缩。   她不明白,为什么司空经秋的行为举止一下子变这么轻浮起来,动不动就扑上来,一会儿法式舌吻,一会儿又深情地轻啄舔吻,好像在做给谁看一样。   做给谁看?   海月因为脑中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而愣住,她带着确定的目光,飞快地环顾了下四周,果然见到街角的巷子口,有一道探头探脑的黑影闪过……   他之前的所有动作,都是在做给记者看的!   瞬间明白过来了司空经秋行为忽然异常的原因的同时,心口也忽然涌上一股的酸楚。   害怕被司空经秋看出来,她飞快地垂下眼睑,将手交给了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牵着海月走进一家专门卖孕妇装的店里。   店员一看到有客户上门,立刻笑眯眯地迎上来,“先生,太太你们好,请问是要买孕妇装吗?”   那个女店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却是胶在司空经秋身上的。   “嗯。”司空经秋露出微笑,把女店员迷得晕头转向。   海月撇开脸,不想看到司空经秋在女人面前有多受欢迎的样子,那会让她想起媒体爆出的、曾经他牵扯不清的些女人……   虽然这几天因为公司的事情两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粘在一起,但并不代表司空经秋跟那些女人完全断了关系。   之前媒体就报道过,他在婚后还跟林佑怡她们来往密切,甚至有一次到香港出差的时候,还带林怡佑一起去。 ☆、触感不一样   记者还拍到他们住在酒店的同一个房间里.   海月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指责他,因为她自己本身也……   但是,只要一想到媒体爆出的那些照片,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难过。   感觉到海月的身体突然微微僵硬,司空经秋转过头来,看着海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牵到店内供顾客休息的沙发上坐下。   “没事。”海月摇头。   “真的没事?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司空经秋也坐下来,深黑的瞳眸当中布满担忧,“要不要回医院看看?”   他开口闭口不离孩子,令海月有种,他只是在关心孩子的错觉。   想到这里,海月的口气忽然变得强硬了起来,“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   没料到海月会突然激动起来,司空经秋愣了好几秒后才开口,好像是在问海月,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孕妇的脾气都是这么喜怒无常的吗?”   海月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就只好紧抿着双唇,假装自己真的是因为怀孕而情绪不稳。   手上拿了好几套要给海月试穿的孕妇装的店员,听到司空经秋的低喃,自发地接话,“这位先生,的确是这个样子没错哦。我在这家店呆里了五年,见过的孕妇无数,她们的确像你所说的那样,喜怒无常的。而且啊,有些孕妇还会突然打人,把先生的脸抓得乱七八糟的呢。真是太可怕了,孕妇简直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女人呢!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要怀孕生小孩的!”   店员一边说一边拍胸口,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司空经秋冷冷地睇了那名店员一眼,不高兴道,“你生不生孩子关我什么事?”   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 ☆、触感不一样   司空经秋不悦地瞪了那店员一眼,拉起海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走进下一家店。   这次遇到的店员总算是正常了点,也不管海月是不是穿得完,司空经秋买红了眼似的,几乎把那家店里所有样式好看的孕妇装全部打包,装了整整好几大袋……   海月看着车后座堆得跟小山似的各色纸袋,满头黑线。   这么多的孕妇装,她一辈子也穿不完吧。   海月真是有点被有购物狂倾向的司空经秋吓到,也劝说过让他不要这么夸张,可是司空经秋根本就不听她的,跟那些衣服都不要钱似的,买了一袋又一袋……   “司空……”虽然钱已经付过,东西都已经扛到车上来,海月还是不死心地劝说他,“怀孕也就十个月而已,不,接下来就七个月了……我根本就穿不完这么多,我们留下几件换洗,把多出来的拿回去退掉吧……”   虽然嫁入豪门,海月骨子里还是很节俭,总觉得,衣服买了没有办法穿完,真的是很浪费的行为。   再则,邶风集团又刚刚受之前的爆料影响,损失惨重,所以买这么多真的很……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就是觉得太浪费了!   “接下来要买的是婴儿用品。”司空经秋仿佛没听见海月所说的话一样,将车子开到前头的专门卖婴儿用品的大卖场。   司空经秋牵着海月的手,一边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一边喃喃自语:“除了衣服、床、玩具、尿布……好像奶粉也应该要买……”   奶粉?尿布?   一直劝说都无法改变司空经秋狂买的行为,海月本来已经放弃了,但是听到奶粉和尿布这两项时,海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奶粉和尿布就不用了吧。” \ ☆、触感不一样   虽然没有做过爸爸,但他也多多少少在电视上看过,奶粉和尿布是每个婴儿必须要用的东西,所以海月说不用的时候,司空经秋的确有点错愕。   “这么早买的话,我怕奶粉和尿布会过期。而且,我没有打算让宝宝吃奶粉……”其实海月根本不知道奶粉和尿布的保持期,她只是觉得,这两样东西现在买真的有点太早了。   再则,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真的不打算让自己的宝贝吃现在这些不安全的食品。   “不打算让宝宝吃奶粉?”司空经秋愣了好几秒,脑子才转换过来,“你要自己喂他吗?”   “呃……嗯。”海月红着脸点头,“现在的东西很不安全,所以……”   司空经秋沉吟了下,坚定道,“不行!”   “啊?”海月猛地抬眼看他,怔怔道,“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的!”司空经秋盯着海月因为怀孕而越发丰满的脸部,宣布道。   “你……你的?”海月脸一烫,结巴道,“可、可是……现在的食品都不安全……”   “我明天就让林秘书去买一个农场!”司空经秋说。   他的神情严肃而且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买、买农场?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海月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已经“叮——”的一声打开了。   然后,就被司空经秋牵了出去。   司空经秋说逛太久会累,所以让海月坐在沙发上休息,自己一个人跟店员走到购物区。   海月喝着司空经秋特地吩咐店员送上来的热牛奶,看着离自己不远处挑选东西,时不时回头看自己的司空经,思绪不禁有些飘远……   不知怎么的,海月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他们之前明明闹得那么不愉快,然后中间连什么也没有说,突然就又跟平常的夫妻一样了,甚至还手拉手逛婴儿用品店。   就像……   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在看哪里   半个小时后,司空经秋手揽着海月,身后跟着大袋小袋的营业员,在路人频频回头的目光下,回到车上。   跟帮忙送东西的营业员告别之后,司空经秋转过身来问海月,“肚子饿了没有?有没有想吃什么?”   虽然之前司空经秋去开会的时候,林秘书照他的吩咐,买了点心给海月填肚子,但毕竟没有吃正餐。   现在司空经秋这么一问,海月发现自己真的有点饿了,“呃,有一点。”   “隔壁街有一家餐厅的厨师手艺不错,我带你过去吃点东西。”司空经秋说着,发动了车子。   “嗯。”海月点头,拉来安全带系上。   大概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隔壁街。   找到车位停好车后,司空经秋牵着海月直奔餐厅。   因为不是用餐高峰期,餐厅里没有什么人,他们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开始点菜。   他们坐在同一个桌子吃饭的机率少得可怜,可以说是没有,所以海月对这方面的事记得非常深刻。   上次,因为看不懂菜单而被服务员提醒的事,似乎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并不愉快的餐厅经验,让海月根本就不敢看菜单,直接就将点菜的事推给了司空经秋。   然后,为了掩饰想起上次事件的不自在神情,海月将头转向了窗户外头,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其实,她只是眼神飘来飘去而已,根本没在注意外头到底如何。   点完菜的司空经秋抬起头来,见海月一直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怎么了?外头有什么——”司空经秋顺着海月的目光往外看去,目光触到前方不远处的那幢建筑时倏然煞住,声音顿时冷了好几度,“宋海月,你在看什么?” ☆、你在看哪里   海月视线所落的那幢楼,是媒体之前爆出,是她跟杜允言偷情的那一幢!   就算它化为灰,司空经秋也不会错认!   她失魂落魄地瞪着那里,是在缅怀跟杜允言之间的事情吗?   海月转过来,疑惑地看着司空经秋,不明白他上一秒还高高兴兴的,这一秒脸就黑得跟泼了墨汗一样,“你怎么了?”   “回答我刚才的话,你在看什么?”司空经秋并没有看海月,他半眸的瞳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恶狠狠地瞪着窗外,恨不得什么全部焚烧成灰烬一样。   “我没有在看什么啊。”司空经秋的异样让海月的神经也跟着绷紧,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   当看到那幢再熟悉不过的楼时,海月全身一僵!   怎么会?   他们居然坐在离杜允言之前租住的公寓只有不到五十米的餐厅用餐!   怪不得司空经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家餐厅离杜允言住过的小公寓那么近啊,而且地方又是司空经秋自己选的……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紧绷的俊脸,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苦思了半晌,终于想到一个让气氛不再那么僵硬的办法。   海月咽了咽口水,惴惴不安地开口,“我们……要不要换一家餐厅?”   她刚才只是不想面对像上次那样的尴尬,真的没有注意到这里居然离杜允言租住的公寓那么近……   “不用!”司空经秋撇撇嘴,收回目光,口气十分的冲。   “可是……”如果真的很不愉快,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在这里用餐?   海月发现自己真的弄不懂司空经秋在想些什么。 ☆、你在摸哪里   还想说点什么,服务生已经将菜一一端上桌,加上司空经秋一脸坚决不换餐厅的样子,海月只好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在无比怪异压抑的气氛当中,吃完了这顿饭。   之后,司空经秋并没有马上载海月离开,而是带着海月在附近闲逛。   海月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自己在街上慢慢地走。   因为之前媒体的报道,这一路上,有不少人认出了海月和司空经秋。   行人一面与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一面时不时地看海月,神色有各异,有的摇头叹息,有的怜悯,有的则是难以接受似的嫌恶……   看着司空经秋的目光也好不到哪里去,仔细听的话,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喃喃地说司空经秋私生活随便之类的话……   不敢面对那些人的目光,海月低下了头,默默地跟在司空经秋身边走着。   等她察觉身边的目光渐渐消失,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司空经秋竟然把自己带到了允言之前租住的那幢大楼!   海月震愕地看着从胖胖的女人手中接过钥匙的司空经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胖胖的女人是这里的房东,海月跟杜允言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所以认识她。   司空经秋没有理会海月的惊愕,和房东打了声招呼之后,牵着海月朝拾阶而上,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站定。   海月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这个房间和杜允言租住的房间只有几步之遥,在这幢楼中是属于比较高级的房间。   司空经秋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全身僵硬地看着司空经秋打开房门,把自己牵进去,然后关上门。 ☆、你在摸哪里   “刚刚医生说,只要我动作不要太激烈,就不会伤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对吧。”司空经秋转过来,目光光灼灼地看着海月。   司空经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在这里……   海月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好几步,直到背贴到门板上,无路可退为止,“我……”   司空经秋逼到海月面前,双臂撑在她的颊边两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海月的脸上。   海月的脸撇向一边,完全不敢直视他,双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司空经秋不准她逃避,单手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将她的头转过来,让她正视着自己。   海月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真的完全没想到,司空经秋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这个。   只是,为什么要特地带她到这里来?   “回答我!”司空经秋俯下身来,靠在海月的耳畔,哑声低问。   “什、什么?”海月心神一片慌乱,根本记不起来他刚刚问了什么问题。   “刚刚医生说,只要我动作不要太激烈,就不会伤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对吧。”司空经秋非常好心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对,医生……”   灼热的唇瞬间压了下来。   海月被他吻的毫无招架之力,头皮阵阵发麻,身体瞬间放松柔软下来,险些滑倒。   司空经秋眼明手快的单手托住海月的腰,防止她跌倒。   另一只手伸到海月胸前,解开她衣服的钮扣,推高她的胸衣,直接爱抚她胸前绽放在空气中的丰盈……   司空经秋的唇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海月,粘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着。   海月努力地想保持住清醒,可是贴在丰盈上施展魔法的灼热大掌却一次又一次阻碍着她回神,让她的神智越来越抽离。 ☆、你在摸哪里   海月脑子一片空白,张臂抓着司空经秋的衣服,开始回应他的吻,   他们贴着彼此,激烈地缠吻到,直到吸光对方肺里的空气,才气喘吁吁地分开,额头相抵着急促呼吸。   海月面红耳赤地回过神来,别开脸不敢看司空经秋堆满情欲的锃亮双眸。   她回避的动作让司空经秋的眼色微微一沉,低头,吻上她胸前的柔软,略嫌粗鲁扯咬。   “啊……”胸口传来的揉和着微痛的快感,让海月忍不住闭上眼,娇吟出声。   司空经秋看着她满脸嫣红,动情时的娇媚样子,无法再保持冷静,自制力完全崩溃,迅速地解开长裤的扣子,连同内裤一起拉下丢到一边,托住海月的粉臀,抬起海月的左脚,勾到自己的腿上……   “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一声。”司空经秋说着,颈腰一挺,迫不急待地进入她的身体。   海月被司空经秋略为激烈的动作挤得险些站不住,一时无法适应这么突然地进占,只能伸手紧紧地攀住他的颈,咬唇适应他的入侵。   “会不会不舒服?”司空经秋贴着海月的唇瓣,嘎声问,身下开始缓缓地律动起来。   “唔——不、不……”海月细细地娇喘着,额头渗出了薄汗。   不待海月说完,司空经秋贴在她唇瓣上的力道瞬间加重,灵巧的舌钻入她的口中,与她勾缠。身下的动作也缓缓加快起来,一下一下,撞击着海月的身体。   走廊外头传来脚步声,让司空经秋混沌的脑子微微清醒过来,同时亦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他要在这幢大楼里,用身体,彻底地洗掉杜允言留在她身上的记忆。   脑中浮现之前媒体爆光的海月和杜允言之间的亲密照片,司空经秋的身体开始猛烈地侵袭,动作激烈到近乎粗暴…… ☆、你在摸哪里   他激烈的动作让海月抵在门板上的背被撞得有些疼,也让海月的脑子倏地一清楚,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司空……孩……孩子……”   海月的话让司空经秋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迅速地放缓了动作……   *************************************************************************************************   “感觉怎么样?愤怒吗?不甘心吗?”易震天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愤怒的全身颤抖的杜允言,一脸的奸侫,“亏你还担心公布宋海月的身世会伤害到她,她呢?她在做什么?她在跟司空经秋享受呢……”   若不是这小子说什么也不肯配合自己去弄宋海月的头发,以供他拿来给被自己关在别墅里的司空家老太婆做DNA鉴定,他也不会搞这种偷窥别人夫妻做爱这种下三流的事情来!   杜允言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握紧,捏得指关节泛白。   因为距离有些远,其实从这个房间看过去,根本窥探不到清晰的画面,而且角度也不好,只能在偶尔看到那对缠在一起的人儿偶尔露出来身影。   但他又不是纯情处男,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海月跟司空经秋在做什么。   他们在做爱……   想到这里,杜允言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晦暗,且慢慢地迷失了理智,充满了愤恨……   海月明明是他的!   如果不是司空经秋的话……   如果不是司空经秋的话,他们现在还是一对快乐甜蜜的大学情侣,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女朋友没了,还要为了躲避媒体,而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现在……   还亲眼看到他们——   看到他们在自己的眼前缱绻缠绵! ☆、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见收到了成效,易震天继续用言语刺激杜允言,“我已经接到消息,司空经秋下一步就是准备告你……”   易震天说到这里顿住,成功地引得杜允言既然暴怒又错愕地看过来时,才继续说,“虽然我已经把你的父母送到国外去,他们暂时不会听到有关任何不利于你的消息。但是,你知道,如果司空经秋真的提起告诉,你面临的,将会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不在乎多养两个人,但是……你真的想让你的父母在国外避到你从监狱里出来吗?”   杜允言机械般地摇头。   只不过才刚刚出去而已,恋家的爸爸妈妈已经在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了。   如果时间再拉长到三年甚至是十年,杜允言不敢想象,父母会不会疯掉,而且他们年纪都大了,让他们在暮年的时候突然移居到海外,不仅是心理上,就连生理上,也是一种很大的考验。   到时候要是生个小病什么的,自己却无法在身边照顾他们……   杜允言一想到这些,整颗心都剧烈地颤抖害怕起来!   他最后一次问出心里的疑虑,“易先生!如果我拿到海月的头发,你可以帮我摆平这件事情吗?”   他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路要走,他不想坐牢,不想爸爸妈妈到最后只能到牢里去看自己!   “当然!”易震天露出满意微笑,胸有成竹道,“只要彻底扳倒了司空经秋,你还担心问题无法解决吗?司空经秋都倒下去了,还有谁会告你?”   杜允言的胸口燃起了一点点希望。   易震天接着说,“只要你协助我扳倒司空经秋,打垮邶风集团,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易震天的保证,杜允言牙一咬,心一横,作出了决定,“易先生,我答应你!”   得到心里想要的结果,易震天笑眯了眼。   他将手中的雪茄放到一边,站起来走到杜允言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做事就要这样嘛!干干脆脆得多好!走吧,我请你去吃饭,预祝你成功!”   语毕,易震天勾着杜允言的肩膀,哥俩好的揽着他往门外走去。   在走出房门时,杜允言回头,看了对方那对交缠在一起的男女一眼,愤恨地咬牙。   然后,把头转回来,面无表情地跟着易震天离开了那里。   再也没有回头。   *****************************************************************************************   激情染红了整个明朗的午后,小小的套房里充满了爱欲的气息。   司空经秋托着海月的臀,几个深深地挺进,然后全身僵直,跟着闷哼一声,意犹未尽地瘫趴在海月的肩上,微湿的额头靠在她的耳边急促地喘息。   海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闭着眼,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胸膛上一下又一下的柔软触感让司空经秋欲念又起,他退出海月的身体,拦腰将她抱起来,走进内室,把她轻轻地放到柔软的床垫当中。   海月掀开眼睑,双眸因过度的激情而迷蒙着,茫然地看着司空经秋再次俯身,亲吻自己。   司空经秋微微退开,扯掉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服,然后才爬到床上,躺到海月的身边,从后面将她拥进怀里,头靠在她的肩上恋恋摩挲。   海月就这样闭着眼,贴靠在司空经秋滚烫的胸口,没有说话。   “会不会累?”司空经秋在海月耳边低低说话的同时,边调整姿势,从侧面缓缓地进入她。 ☆、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随即,不给海月任何反应的机会,开始磨人的律动……   海月咬牙,忍下一回娇吟,头不由自地往后仰,洁白的纤臂向后伸,抱住了司空经秋的脖子。   海月的动作让司空经秋伸手揉弄她胸前柔软的同时,瞬间加快了律动的速度,不断地把自己送进她的深处,在占有她的同时,也将自己献给了她……   ……   两人翻滚纠缠,久久之后,终于餍足地停下来,靠着彼此喘息。   消耗了太多体力的他们,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吵醒司空经秋的,是刺耳的手机铃声。   司空经秋本来并不想理会,但对方却铁了心要打通似的,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怕吵醒在怀里安睡的人,司空经秋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回来,下床循着声音去找手机。   司空经秋在门口的长裤口袋里找到了手机,他将手机拿出来,看也不看来电,直接按接听键放到耳边,“喂?”   “总经理,总算是找到你了。”林秘书的声音从那头传出来,声音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司空经秋走过去将内室的房门轻轻掩上,跟着把手机夹在耳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套上,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才开口说话,“怎么?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公司的事。”林秘书说着,话里带着一丝的焦急。   “呃?”司空经秋伸展四肢,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慵懒瘫进沙发当中。   “呃……”林秘书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问,“总经理,你还记不记得名字叫曾嘉雯的女人?”   “曾嘉雯?”司空经秋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她是谁?” ☆、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就是……”林秘书的声音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就是报道上说,你在厕所里跟人家那个的女人啊!”   厕所?   司空经秋愣了一下,总算想起来曾嘉雯是何方神圣了。   他眉头微微地蹙起,“所以?她找我有什么事?”   “曾小姐说,她怀孕了,是总经理你的孩子,就是那次有的……”   “怀孕?你确定她脑子没进水吗?叫保安把她轰出去!”他怎么可能让外头的女人怀孕?司空经秋嗤笑,“下次这种小事不要打电话来打扰我!”   语毕,就要掐断电话。   林秘书跟在司空经秋身边工作这么多年,当然听得出他口气中的不耐,也知道他接下来肯定要掐电话。   于是她赶紧大叫一声,阻止他,“总经理!总经理!请等一等!”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极为高亢,司空经秋根本没有放在耳边都能听到林秘书的惊叫。   他撇撇嘴,重新把电话放回耳边,口气十分不耐,“还有什么事?”   见他还没有收线,林秘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总经理,曾小姐肚子微凸,好像是真的怀孕了……”   “还有呢?”   “这样您还要叫保安把她轰出去吗?”林秘书有点担心,那样做的话如果把那个凶巴巴又爱骂人的曾小姐的孩子、不小心弄掉了怎么办?   “那就让保安‘请’她出去找孩子真正的父亲!”司空经秋没好气道。   “可是——”林秘书吞吞吐吐。   “又怎么了?”   “曾小姐说,她曾经见过董事长。”   “那个曾什么的见过奶奶?”司空经秋终于直起身来,看着对方的墙壁,慢慢地眯起眼,问,“她还说了些什么?”   “曾小姐不肯透露,她说一切要等见到总经理再说。”   “你看着她,不要让她到处乱说,我马上回去。”语毕,司空经秋挂断了电等方面,站起来,走进内室。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身回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这才走进去。   将衣服放到床尾,坐下来打量了这小得可怜的套房一眼,寒瞳闪了闪,才俯身,轻拍正在睡梦当中皮肤透着淡淡粉红的,“海月,醒醒……”   床上的人仅是皱了下眉头,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司空经秋没有继续叫她,拿起衣服准备帮她穿上,手突然顿住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李管家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少爷?”   “李管家,你去准备车子,一会载林妈过来,还有,叫林妈听电话。”   李管家把电话交给了林妈,然后转身去了车库。   “林妈,你到我们卧室,拿一套海月的衣服,记得要拿全套,然后跟李管家一起到这个地址来。”   报上地址后,司空经秋挂断了电话。   转过头,正想继续叫人,却发现海月已经醒了,不过眼神还很惺忪,抱着被子坐在那里,表情茫然得像误闯禁地的小兔子一样。   “吵醒你了?”司空经秋低头亲吻了她一下。   “我、我睡着了吗?”海月这才清醒过来,想起之前的事,脸微微一烫,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   看到搁在床上的衣服,海月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过来准备穿上,却被司空经秋按住了手。   海月震了下,抬头疑惑地看他。   “林妈等会儿会送衣服过来。”司空经秋说。   “送衣服?”海月看了看手中好好的衣服,“这些衣服还可以穿啊,为什么要叫林妈送衣服过来?”   司空经秋接过海月手上的衣服,丢到一边,“掉地上,不干净。”   “不干净?”海月看着着装整齐的司空经秋,“可是你……”   “我又没怀孕。”司空经秋不断地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所以……司空经秋是担心那些掉在地上的衣服不干净才不让她穿的?   不管司空经秋的话是出于关心孩子,还是其他,都让海月的心一阵柔软,不由自主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绵密的吻。   海月的吻生涩又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章法的,但是司空经秋却被吻得心口发烫,平稳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难以自制地重新把海月压入枕被当中……   他们又做了一次爱。   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情如火的方式。   两人不断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直到一起攀向情潮的顶峰。   海月靠在司空经秋透着热汗的肩头喘息。   此刻她正跨坐在司空经秋身上,两人的身体还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情欲上原来这么狂野,到最后甚至主动坐到司空经秋身上,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吗?   医生说,有的女人在怀孕期间,对夫妻间的亲密之事会相当的敏感……   “做了这么多次,你身体会不会不舒服?”司空经秋轻轻地拥着她,低哑的声音透过胸腔共鸣传给她。   “还好,只是有点不习惯……”海月动了动身体,想退开。   “等一下。”司空经秋的大掌轻按了她的背一下,不让她太快地退开,直到她不再乱去后才转为慢慢地轻抚摩挲,薄唇贪恋的落在她眉心、颊边、肩上、锁骨恋恋轻吻。   情欲渐渐转浓间,外头传来了门铃声。   两人同时僵了下。   司空经秋把跨坐在身上的海月抱到一边,替她盖上被子,确定没有任何裸露之后,才捡来长裤套上,走出去开门。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从李管家黑色西装上染上的淡淡灰尘和林妈的着急的神色看来,他们显然来了有不短的时间了。   见到司空经秋,李管家和林妈异口同声,“少爷!”   司空经秋瞥了他们一眼,朝林妈伸出手,“把衣服衣服给我。”   林妈赶紧把袋子交给司空经秋。   “你们在这里等着。”语毕,司空经秋转身关上门,拿着衣服走进内室。   海月看到他进来,紧张地缩了缩身体,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司空经秋坐到床边,看着她抚额低笑,出声调侃,“你不会在害羞吧?我记得刚才你可是十分热情似火地骑到本少爷身上……”   海月红了下脸,看到他手里的袋子,转移话题,“李、李管家和林妈已经来了吗?”   “啧啧!纯情的小东西。”司空经秋笑着,拉掉她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被子,从袋子里拿出衣服,准备帮她穿上。   “我、我自己来!”海月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服。   司空经秋摊了摊手,对她的自力更生没有任何异议。   “你、你先转过身去!”海月红着脸怒斥。   “有这个必要吗?”司空经秋耸肩,并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在她光裸的娇躯上来回游移,最后停在她身凸的小腹上。   “当然有!”海月红着脸道,手忙脚乱地穿上内衣裤,正准备套上裙子,司空经秋的手却突然伸了过来。   海月一惊,下意识地往一旁挪了挪身体。   林妈和李管家都在外头等着,他不会还想做什么吧?   司空经秋什么也没做,修长的指掌轻轻地贴到她的小腹上,仿佛在欣赏什么珍宝似地,来回摩挲。   还以为他又要做,原来只是想确定一下有没有伤害到孩子。   海月暗暗地吁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然而海月一口气还没松,就听见司空经秋说,“这孩子还挺实相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我们,否则等他出生的时候,我一定揍他屁股。”   “……”海月无言,突然觉得,有时候面对这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男人,什么都是浮云……   穿好衣服后,司空经秋牵着海月的手,走出去,和李管家他们一起下楼。   把钥匙还给胖胖的房东之后,司空经秋将海月安排到李管家的车子里坐好,“你跟李管家先回去,我有事回公司一趟。”   海月看了下被晚霞染红的天空,抓住他的手,“要很久吗?”   “不用,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会回去,乖乖在家等我。”语毕,司空经秋微笑着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转身离开。   海月的双眼始终没有移开,直到司空经秋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   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缓缓离去的挺拔身影,海月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   好像……   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林妈见海月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不舍得跟司空经秋分开,赶紧出声道,“海月,少爷不是说了马上就回来吗?所以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啦!你们很快就会再见到的!”   “林妈……不是……”海月收回目光,红着脸想解释。   林妈回给海月“不用解释,我全都明白”的表情,说,“哎呀我知道啦,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想要跟对方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的嘛!你不用解释!我懂的!”   “……”海月无言。   她承认自己有些舍不得,但还不至于到想要二十四小时跟司空经秋粘在一起的地步。   他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自己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粘着他?   她只是觉得,今天的晚霞鲜艳美丽得有些可怕而已。   像昙花要凋谢之前的怒放一样,让人心神不宁。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司空经秋开着车向邶风集团的方向驶去,由于心里一直惦记着奶奶的事情,他并没有注意到一辆车子从离开公寓那一刻起,就一路尾随在他的车子后头。   半个小时后,司空经秋到达邶风集团办公大楼。   他将车子开到停车位后,抓着解离下车,乘电梯直奔办公室。   时间近六点,大部分的员工都下班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林秘书守在电梯口等候,一看到司空经秋出现,立刻迎上去,“总经理,你回来了。”   “那个曾什么的现在哪里?”司空经秋边朝办公室走去边问。   “我安排她在会客厅等候。”林秘书跟在他身边说。   “她来的时候,有没有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人的注意?”司空经秋转了个方向,朝会客厅走去。   “呃……曾嘉雯小姐一上来,我就安排她到会客厅了。”林秘书顿了下,“虽然她在会客厅里大吵大闹的,但那个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门也关起来了,应该没有太多人知道。”   “我知道了。”司空经秋在会客厅门口停下,转过头对林秘书说,“你看下还有谁呆在公司,让他们回去,然后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林秘书退了下去。   那个叫曾什么的女人最好是真的知道奶奶的消息,如果她敢用假消息骗自己,他绝对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司空经秋撇嘴冷笑一声,推开会客厅的门。   等了近一个小时的曾嘉雯早就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正要摔杯子去骂那个姓林的秘书,一转身却看到等了半天的司空经秋,脸上的愤怒的表情立刻转为妖媚的笑。   曾嘉雯扭着水蛇腰迎了上去,八爪章鱼似地扑到司空经秋身上,埋怨地娇嗔:“司空少爷,你怎么这么慢,人家等你好久了……”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低眸扫了粘在身上的人的肚子一眼,果然看到她的小腹凸起,看上去已经怀孕超过四个月。   察觉到司空经秋的目光,曾嘉雯立刻开始作文章,她从司空经秋的身上下来,拉着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小腹上,急欲表现什么似,害羞地说,“司空少爷,这是你的孩子哦。”   司空经秋看也没看她一眼,抽回手,径直走过去,到沙发上坐下,才开口道:“你跟林秘书说,见过我奶奶?”   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肚子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仅态度冷淡,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曾嘉雯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她脸上的笑僵住,肌肉尴尬地抽搐了下,不过她马上又恢复过来,脸上挂着笑走过去,在司空经秋的身边坐下来,抱住他的手臂,“对啊,我那天看到司空老太太……”   曾嘉雯故意停住,不再往下说。   她就不信,听到这个消息后,司空经秋还会像刚才那样无视自己。   曾嘉雯在心里愤然冷哼。   司空经秋果然被吸引,转过头来,正眼看曾嘉雯,“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司空少爷……”曾嘉雯没有正面回答司空经秋的问题,反而是整个人都靠到他怀里,用雄伟的胸部磨蹭挑逗他,手甚至还解开了他衣服的扣子,溜进去,在司空经秋的胸膛上画起了圈圈,“自从上次之后……”   司空经秋抓住她的手,眸色沉了下来,声音冷冷的,“你在哪里见过我奶奶?”   他不喜欢被女人威胁,特别是这个脸上的粉比墙还厚的女人。   “司空少爷……”曾嘉雯一也不死心,缓缓的将手抽回来,故意慢条斯理地说,“怎么办,人家好像突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司空老太太了……”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换作平时,曾嘉雯是不敢这么放肆的。   但是今天的情况完全不同。   曾嘉雯非常清楚,现在的司空经秋急着找回司空老太太,他一定会接受自己的任何举动的。   因为——   邶风集团此刻正在风浪尖上,能够找到老太太,对邶风集团是一个非常大的助力。   而且,还可能一次性把邶风集团里混吃等死的老股东给清除干净……   这些商业机密曾嘉雯当然不可能是自己跑去调查得出的,而是在撞到司空老太太被黑衣人抓去当天,她跑去勾引带走杜允言那个大个子,在床上的时候套出来的。   曾嘉雯眯眼偷笑,暗自庆幸自己当天跑去勾引那个大个子,今天才有资本跟司空经秋讨价还价。   其实,还得多亏了司空经秋那天把自己丢在大街上。   要不然,她也不会正好看到司空老太太被几个黑衣人架走的事情。   本来,在邶风集团爆出因为董事长失踪的消息导致股票下挫时,曾嘉雯就想打电话通知司空经秋的。   但是,每次一想到他那天对自己的态度,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去了。   直到前几天,她发现自己的竟然越来越胖,就连减少食量都没有办法瘦下来!   不仅如此,肚子还像吹汽球一样突然涨大!   到医院去检查,才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怀孕!   她竟然怀孕了!   曾嘉雯吓得六神无主,差点没当场崩溃!   冷静下来后,曾嘉雯开始想孩子到底是谁的。   从餐厅洗手间那次之后,因为那个大个子体力好耐心又佳,所以她就一直跟对方保持着肉体关系……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而那个大个人每次兴致一来,就急得跟什么似的,什么防护措施也不做,直接就扑上来把她压倒,更别说最后还都直接在她身体里释放……   所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应该说,是百分之百的确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大个子的。   至于为什么要把孩子赖到司空经秋头上……   曾嘉雯想起医生跟自己说过的受孕日期。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帮自己!   她受孕的日期,竟然就是跟司空经秋发生关系之后的一个星期!   这么惊人的时间差怎么能不让一直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曾嘉雯心花怒放?!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曾嘉雯立刻跟那个大个子撇清了关系,转身就来找司空经秋了!   她相信,自己这一次,一定可以母凭子贵,成功地嫁入豪门的!   想到这里,曾嘉雯笑得眼睛都快消失不见了!   她对自己光明的前景,信心满满!   司空经秋嫌恶地看着粘在自己胸口,笑得一脸谄媚的女人,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想不起来?”   “是啊。”曾嘉雯柔弱无骨地靠到属空经秋身上,胸前的衣服扣子已经解了开了好几颗,露出胸前的饱满雄伟。   司空经秋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女人的心里有什么企图。   八成是想借着肚子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嫁入豪门吧。   司空经秋撇嘴冷笑一下。   没有立刻将曾嘉雯轰出去,只是因为不想错过任何有关奶奶的消息罢了。   而且,这女人在说起自己见过奶奶的时候,表情并不像在说谎,她应该是真的见过奶奶。   “那么,你需要本少爷怎么帮你恢复记忆呢?”配合曾嘉雯浪荡的动作,司空经秋说话的同时,伸手握住了她的腰,邪侫地靠在她耳边低问。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见司空经秋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曾嘉雯立刻脱得只剩下内衣裤,然后跨坐到司空经秋的大腿上,双手在他的裤头上忙个不停。   那一瞬间,司空经秋心底升起一股恶心,想一掌把这个女有推下去,但想到她知道奶奶的消息后,忍了下来。   曾嘉雯的手越来越过份,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子,溜了进去,握住了他的分身,来回抚弄……   司空经秋又不是死人,被这么挑逗都不会起反应。   就在曾嘉雯牵引着自己进入她时,司空经秋迅速地伸手抓住她指甲长得吓人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冷着声音问,“先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奶奶?”   曾嘉雯娇笑,雄伟的胸围随着她的颤抖在司空经秋眼前乱跳,然而他的眼神却没有落下,反而死死地盯着曾嘉雯的脸。   曾嘉雯不高兴了,扁着嘴说,“司空少爷,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吗?”   司空经秋没有应答。   他知道,这个女人除非得到满足,否则那张红艳得让人反胃的唇,绝对不会吐出关于奶奶的任何消息。   他松开了曾嘉雯的手,任由她带着自己的分身进入她的身体。   司空经秋一动不动地坐在哪里,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上起起伏伏。   明间,一分一秒地向前流逝着……   在最紧要关头的时候,司空经秋突然伸出双手,掐住曾嘉雯的腰,把她拖离了自己的身体。   “司空少爷……”可恶!她就是没办法突破最后一关,让司空经秋在自己的肚子里留下种!   哪怕是现在她根本不可能怀孕,司空经秋也不肯!   曾嘉雯真是气歪了嘴,不死心地想要粘上去,司空经秋却已经迅速整理好了裤子。 ☆、利用说话的间隙吻她   “爽够了?快说,你在哪里见过奶奶,本少爷的耐心有限!”司空经秋嫌恶地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想尽快的把事情解决掉,然后到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冲掉这个女人留在身上的味道。   他以前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这样的女人来往密切!   司空经秋暗自懊恼。   曾嘉雯见他真的有些动气了,于是不再拿乔下去,说出了那天自己在街上看到的事实,顺便还将跟大个子上床时套出来的消息也告诉给司空经秋听。   司空经秋听完,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曾嘉雯,说,“你可以走了。”   “司空少爷?”没料到他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曾嘉雯愣住了,好几秒后才继续道,“你……不把我们母子接回司空庄园吗?”   “现在不方便,先把衣服穿上。”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说。   “不方便?”曾嘉雯慢慢地捡起衣服穿上,然后才问,“哪里不方便?”   “我已经结婚了,不方便把你带回去。”司空经秋并没有把话说绝,是因为曾嘉雯对自己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这女人好像知道不少青和集团那边的消息,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这些消息准不准确。   “那司空少爷……”听他这么说,曾嘉雯以为自己入住司空庄园有望,眼睛一亮,扑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接我去司空庄园?”   “你先回去,等事情稳定下来之后,我会再联系你。”司空经秋没有正面回答曾嘉雯,他不想打草惊蛇。   “好!那我回去等司空少爷你的电话!”得到司空经秋这句话后,曾嘉雯立刻喜玫玫地拎着包包离开了。   就在曾嘉雯走到门口的时候,司空经秋突然出声叫住她,“等一下!”   曾嘉雯立刻奔过来,“司空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青和集团那边有任何消息,就打电话给林秘书。”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走吧。” ☆、不懂忠诚   曾嘉雯走后,司空经秋在会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才走出去。   林秘书一脸沉重地站在门口,眉深深地蹙着。   “怎么了?”司空经秋问。   “总经理……”林秘书咬唇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您不觉得这样做,很对不起总经理夫人吗?”   没料到一向对自己的私生活从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林秘书居然关心起自己,司空经秋不由一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在司空经秋的观念里,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守身这一条,虽然他也并不喜欢刚才跟曾嘉雯之间的事。   “总经理,你爱总经理夫人吗?”林秘书问。   “呃?”司空经秋挑眉,有一点跟不上林秘书的节奏,不过对于她提出来的问题,司空经秋还是老实地点头,但口气却不太确定,“应该……爱吧……”   否则他也不可能因为宋海月的出轨而这么生气,甚至有一度想要掐死她。   但是,他从来没有爱过任何女人,所以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更无法判断自己对宋海月那种感觉是不是爱。   “应该爱?”林秘书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司空经秋在想什么。   爱就是爱。   不爱就是不爱。   爱情从来没有灰色地带,哪有什么应该爱的?   “呃……”司空经秋爬了爬头发,有点烦躁地说,“我不太懂爱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其他女人从来没有像宋海月那样,带给自己如此复杂的感觉。   有时候开心、有时候妒忌、有时候心酸得不得有,还有……甚至因为她跟杜允言之间的事,生平第一次尝到心痛是什么滋味。 ☆、不懂忠诚   “总经理,我也是女人,如果我的男朋友背着我跟其他无数女人发生关系……”林秘书顿了一下,“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爱上总经理这样私生活淫乱的男人!”   林秘书的措词非常严厉。   其实她是有一点能理解总经理的贞操观念的,在总经理身边工作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主动追求过哪个女人,一向都是那些女人自己贴上来。   不凡的身份,俊美的长相,令司空经秋实在太有女人缘了。   今天这个,明天哪个,甚至有时候一天换好几个……从来没有女人要求他忠诚。   所以,他也根本不懂忠诚是何物。   只是不知道,总经理夫人知道总经理这种观念之后,会怎么想。   林秘书觉得,她一定接受不了,今天才会决定说话。   “总经理,总经理夫人知道您这样吗?”林秘书问。   司空经秋被林秘书的问题问得心头一跳,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久久之后,司空经秋才终于是怔愣中清楚过来,声音微涩且干哑,“我没有告诉她……”   司空经秋忽然觉得心虚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   以前就算一天换三个女人,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现在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这种心虚慌乱的感觉,在想起刚才自己在会客厅里的行为时,更是达到了最高峰。   司空经秋的额际渗出了丝丝冷汗,问着神情严肃的林秘书,“呃……所有女人都会介意么?”   “当然!除非她根本不爱你,否则,是女人都会介意,而且会很介意!”林秘书特别加重了语气,强调这件事情对女人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情。 ☆、不懂忠诚   林秘书的语气如此激动,司空经秋一下懵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抿着唇沉默久久,司空经秋才终于开口道,“那我要不要……告诉海月这件事?”   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原来那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总经理,倒像在幼儿园时做错事被老师抓到一样。   司空经秋的语气让林秘书意识到,他并不是故意私生活这么淫乱,而是根本没有人教过这个男人对女人要忠诚!   林秘书有点无言,董事长到底是怎么教育这个孙子的?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当然不能告诉总经理夫人!啊不!是绝对、绝对不能告诉总经理夫人!”   “啊?”司空经秋的表情呆呆的。   既然女人都很介意这样的事,为什么又不能告诉对方?不是都说坦白从宽吗?   林秘书看怪物似地看着司空经秋。   这……   总经理明明跟那么多女人纠缠不清,在感情上却是个白痴!   真是……   让人无语问苍天啊!   林秘书眼角抽搐,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很好心地告诫司空经秋,“之前的事就不说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总经理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在肉体上,都必须对总经理夫人忠诚,绝对不可以出轨。爱情本来就是一对一,绝对容不下任何杂质的,哪怕是有再迫不得已的理由,都会让爱情蒙尘……”   司空经秋受教地点头。   “总经理。”林秘书十分满意司空经秋的态度,也相信他会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嗯,你回去吧,一会儿我锁门。”司空经秋点头。   林秘书没有多加逗留,回办公室拿了包包后就离开了。 ☆、不懂忠诚   目送林秘书离开后,司空经秋并没有马上跟着离开,而是进自己的专用休息室冲了个澡,把曾嘉雯留在身上的味道干净,换了套衣服后,才离开,到地下车库去取车。   &&&&&&&&&&&&&&&&&&&&&&&&&&&&&&&&&&&&&&&&&&&&&&&&&&&&&&&&&&&&&&&&&&&&&&&&&&&&&&&&&&&&&&&&&&&&&&&&&&&   杜允言坐在车里,死死地盯着离自己不到五米距离的那辆车子。   他头上的棒球帽压得有点低,脸上戴了个大墨镜,还罩了口罩,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长相。   见到司空经秋从电梯出来,他眼睛危险地一眯,低下头把身体藏起来,直到听到车子引擎和轮胎压过的声音后,才直起身体,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刚才在和易震天吃饭的时候,看到司空经秋的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他立刻向易震天借了车子尾随而来。   本来,只是想跟着司空经秋摸清楚他住在哪里,然后再找个机会跟海月联络上的。   结果跟踪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方不仅在自己道歉之后不依不饶地嘲笑他是垃圾,甚至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说她是邶风集团未来的总经理夫人!   杜允言不能忍受!   特别是在那个女人说自己已经怀了司空经秋的孩子之后!   他心里的怒火升到了最顶端!   该死的司空经秋,抢走了海月,却又不珍惜,背着海月玩女人,甚至还让其他的女人怀孕!   他绝对不会放过伤害海月的人!   他要杀了司空经秋!   杜允言阴狠地盯着前面的车子,魔魅的双眼布满血丝。   曾嘉雯狰狞市侩的脸在杜允言的脑子里来回晃荡着,他越想越火,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那个人占尽了一切的优势,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被抢走了女朋友,现在还像个过街老鼠,东躲西藏,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抓进去坐牢?! ☆、不懂忠诚   最可恨的是——   司空经秋抢走了他最重要的人,却没有好好珍惜!   曾嘉雯狰狞市侩的脸和微凸的肚子在脑子里来回晃荡着……   杜允言越想越火,越想越不甘心,脚下踩油门的力道也更重了一些,紧紧地咬着前头的车子。   **&&&&&&&&&&&&&&&&&&&&&&&&&&&&&&&&&&&&&&&&&&&&&&&&&&&&&&&&&&&&&&&&&&&&&&&&&&&&&&&&&&&&&&&&   司空经秋决定要尽快地赶回司空庄园,告诉海月自己的心意,根本没有注意到后头跟了一辆车子。   是林秘书的话,让他想明白了自己对海月的感觉,原来就是爱。   司空经秋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飞到海月身边去!   胸口被一股明明的情绪占满,他有些难以自制,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林妈,她告诉司空经秋,海月正在洗澡,请他稍等一下。   耳机里传来林妈“咚咚咚”跑步的声音,司空经秋知道林妈拿着电话去找海月了。   他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边开车,边注意着这条自己开过无数遍的宽敞大路。   司空庄园建在离市区有些远的郊外,奶奶当时之所以会买下那块地,主要是因为那里有山有水,不仅风景优美,而且极为幽静,很适合居住。   但是到了晚上,车流量变少之后,宽敞的大路反而显得有些荒僻了。   不过,这对司空经秋来说,并没有什么,这条路他走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就是再晚、车流量再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令人害怕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这条路看起来好像比平常要僻静了许多,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大概是心里满满装了激动欲表达的情绪吧。   司空经秋低笑一声,笑自己想太多。 ☆、不懂忠诚   回过神来,发现电话林妈已经将电话交出去了。   海月清清脆脆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喂?司空?是你吗?”   司空经秋深吸了口气,“海——”   砰——   开口说话的瞬间,冷不防一辆车从后头冲上来,撞了他的车屁股一下。   司空经秋怔了一秒钟,直觉地转动方向盘,变换车道,将速度放慢下来,准备停车,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宽的路,又没有车子,居然还会撞上来,是新手吗?   司空经秋狐疑地想。   海月透过话筒听到司空经秋这边的传来的巨大响声,心不由紧紧地吊了起来,声音非常的着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声音?”   “没什么,只——”司空经秋的声音断掉,因为后头那辆不仅没有因为撞到人而停下来,反而加快速度,再次撞了上来。   “砰——”   这次的力道更重,直接把司空经秋已经放慢速度的车子撞飞出去好几米。   这不是一起单纯的碰撞!   意识到不对劲的司空经秋立刻改变停车的想法,迅速地踩下了油门,一面透过后照镜查看。   那是一辆很平常的轿车,街上随处可见。   司空经秋迅速地瞄了几眼,没有发现车牌,显然对方是对车牌进行了处理,而车子里的人——   车里只有一个人,凭着身形判断,坐驾驶座应该是男人,不过他戴着棒球帽、墨镜还罩了口罩,司空经秋认不出来对方是谁。   但从对方跟着自己加速,那种不要拿的追击方式看来,对方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去死吧!   司空经秋心头一凛,不再分神,专心地加速,试图将对方甩掉。   对方见他加速,立刻也将速度加快了。   两辆车子就这样一头一后,在静谧无人的大路上追逐着。   “司空?司空?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电话这头的海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发白,捏着话筒的手更是颤抖得几乎握不住话筒。   然而不管她怎么喊,司空经秋都没有任何反应,电话甚至还断线了!   她迅速地跑出浴室,抓了衣服套上,冲到楼下找李管家。   电话断线是因为刚才那一个撞击,手机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司空经秋根本没有空理会,后头那辆车的速度实在是太不要命了!   “砰——”   猛不期然,又被后头的车子追上,仿佛要将司空经秋置之死地一般,来了一下更为猛烈的冲撞!   刚才的那两下已经让车子出现了一些问题,前面又是一个大转弯,司空经秋一时没能控制好车子,方向盘忽然打滑!   车子在宽敞的大路上旋转了几圈后,重重地撞上路边的大树,整个车头都凹了进去,当场变形!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流了下来,司空经秋伸手一摸,发现沾了一手腥红!   他忍着头上的剧痛,晕晕乎乎地解开安全带,准备先离开车子。   然而就在司空经秋打开车门,准备下去的时候,后头的车子再一次撞了上来!   车头再一次被挤压!   司空经秋感觉自己整个人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双腿被卡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他试图将脚抽出来,一动,发现疼痛入骨!   不仅如此,额头因为刚才的再次撞击,再一次重重地砸向已经扭曲变形的方向盘,鲜血直流,意识也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 ☆、去死吧!   司空经秋全身都疼得不得了,虚弱地趴在方向盘上喘息着。   迷蒙中,他看到撞自己的车子停了下来,一道有些陌生然而又像在哪里见过的身影,打开车门下来,向索命的鬼一样,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司空经秋的头阵阵发疼,神智渐渐地失去清明,视线也摇摇晃晃地模糊着,已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只隐隐约约感觉有团黑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团黑影伸出戴了手套的手来,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翻看了一会儿,确定他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之后,才满意地放开,扯下口罩,对着他露出一朵狰狞的笑容。   司空经秋费力地撑着眼皮,不让自己失去意识,想要睁开眼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长相。   然而不管他怎么咬牙使劲儿,眼皮就像灌了铅似的那样沉重,根本没有办法睁开。   不仅没法睁开眼,他的视线反而越来越模糊了,甚至已经看不清眼前的黑影,连光也渐渐无法再传进眼瞳当中……   司空经秋用呼地咬牙,想要撑住清醒,然而努力地无数次后,终于还是抵抗不住,头一撇,昏死了过去。   杜允言看着车内满身是血,已经没有意识的司空经秋,摘下墨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的双眼布满了愤恨的红丝,双唇弯起一个凶残的弧度,像厉鬼那样阴毒地咭咭地笑着,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可怕吓人。   几十秒后。   终于,杜允言笑够了。   他收起表情,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镜,脚步轻快地驱车离开了那里。   一阵引擎声过后,周围再陷入了安静。 ☆、去死吧!   海月和李管家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可怕的画面。   司空经秋静静地趴在已经完全变形的车子里,额际不断地有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上所有的衣服……   怎么会这样?   傍晚两人分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海月脸色刷白,双脚被定在那里,完全无法动弹,她迅速地拿起手机要拨急救中心的号码,然而双手却剧烈地抖动着,根本连键都按不准,按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按对数字!   李管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灰白,整个人像雕像一样钉在那里一动不动,瞳孔紧缩着,仿佛站着昏过去了一样。   海月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她拼命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要不要慌,现在绝对不是慌的时候!   要冷静!   一定要冷静下来!   终于,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失控,也成功地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冷静地告诉向对方说明了这边的情况,再告诉他们这里的地址。   之后,海月又打了个电话报警。   忙完这一切后,海月把李管家叫醒,然后跟他一起回到车上,拿了干净的布过来,一面替司空经秋的额头止血,一面焦急地等候救护车的到来。   司空经秋的整个身体陷在车里,他们根本不敢移动他,生怕一不小心让他的伤更加严重。   度秒如年。   这是海月现在的感觉。   心口仿佛有几万只虫蚁在啃咬一样,让她坐立难安。   海月每隔三秒钟就低头看一次手腕,再抬头看空无一人的大路,希望能够马上看到救护车的身影。 ☆、去死吧!   数不清自己到底看了多少次,更记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   总之时间突然变得好长好长,仿佛看不到尽头似的。   过了大概有半个世纪之久,海月终于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她激动地走到路中央,朝声音的发源方向,拼命地挥手。   一分钟后,白色的救护车终于驶到了他们的面前。   跟在救护车后面的,还有两辆警车。   救护车上冲下来几名医护人员,直奔已经变形的车子。   警察也第一时间从车上下来,跟过去查看。   海月虽然也很想冲上去,但是为了不打扰到他们对司空经来的救援,她只远远地站在旁边,没有上前。   由于司空经秋的下半身几乎完全被车子卡住,硬拉不仅没办法把人救出来,还有可能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   医护人员和警察进行了几秒钟的讨论后,决定对卡住司空经秋身体的车体部位进行切割。   确定好施救方案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医护人员对司空经秋进行简单的救治,警察们则开始切割车体。   海月摒着呼吸,紧紧地捏着双拳,看着他们的动作,拼命地在心里祈祷司空经秋没事。   几分钟后,满头大汗的警察拆掉了卡着司空经秋身体的车子的部位,医护人员缓缓地把他抬了出来,放上担架,抬上救护车。   警察派了一辆车给救护车开路,留下一辆车调查现场,并要求海月他们留下一个人在现场配合调查。   海月让李管家留下,自己则抓了包包跟上去,在医护人员的帮忙下坐上救护车。   刺耳的警笛声响彻整个漆黑的夜空,白色的救护车像离弦的箭一样,朝医院的方向冲去。 ☆、命悬一线   海月坐在那里,看着满身是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司空经秋,和不停地忙碌着的医护人员,表情木然。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怎么会……刚才不是明明还好好的吗?为什么……”海月全身颤抖,看着泛白的指关节喃喃自语,表情担忧而且不知所措。   随着司空经秋情况的紧急,救护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海月不知道时速达到了多少公里,只知道自己根本已经看不清对面窗外的景物,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一条条直线闪过去……   然而,就是这种速度,海月还是觉得行如龟爬。   特别是在医护人员神情陷入紧张,手中的动作变得更加麻利起来的时候!   海月的神智恢复了一点点,但是她不敢上前。   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海月拿出手机,迅速地按了几个键拨出。   电话接通后,海月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问,“夏、夏医生……你……你……现在在上班吗?”   她的声音像风中的落叶,抖得不成样子,令夏东野的整个神经都被提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海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夏东野正在值班,听到她这样的声音,眉头不由深深蹙起。   他看了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从他们夫妻的动作当中,可以看出,司空经秋和海月应该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才对。   难道……他推测错误?   “司、司、司空他出车祸了……”海月颤抖着双唇,花了大概近十秒的时候,才把话说完。   “车、车祸?!”夏东野惊叫一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变得急速了许多,“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出车祸?你们现在在那里?” ☆、命悬一线   听到有救护车的声音,夏东野说到这里,顿了一秒,改口,“你们现在要到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   海月将医院的名字报给夏东野,说完之后才发现救护车是夏东野所在的医院,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她高度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不少。   “我马上到急诊室去等!放心,一定会没事的!”夏东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有了夏东野的保证,海月放心了,但是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挂了电话不到一秒钟,她的心又立刻地提了起来。   司空经秋人还在救护车上,没有进医院,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海月狠狠地捏着手机,坐在那里,看着不断给司空经秋救护的医护人员,身体剧烈颤抖着。   她拼命地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不停的颤抖。   海月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阵一阵地紧缩着,手更是无法握住东西,手机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其中一名医护人员发现海月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样子,再看看她微凸的小腹,暗叫不秒。   将手上的工作交给另一个医护人员,迅速地过来安抚海月,手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柔抚,“这位太太,你不要激动,保持情绪稳定,否则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危险的!来,跟着我做深呼吸,慢慢地把情绪放稳……”   孩子……   对!   她肚子里还有司空经秋的孩子,现在不能太激动,要冷静!   想到这里,海月的情绪总算是稍微稳定了一点,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了。   几个深呼吸后,她的情绪终于完全稳定了下来。 ☆、命悬一线   “很好,就这样保持住自己的情绪,那位先生的脉博和各项身体指标都开始稳定了,他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   有一个重伤患已经让他们一个头两个大了,如果再来一个怀孕的,那简直就是在考验他们的心脏承受能力!   医护人员抹抹额际渗出的薄薄冷汗,长长地松了口气。   两分钟后,救护车终于到达了医院。   海月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医护人员把司空经秋被抬下去之后,才冷静地下车,跟上去。   夏东野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看到医护人员推着司空经秋进来,夏东野立刻上前,一边将人推进手术室,一边安排跟在身边的一名护士带海月去办手续。   看着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上,海月的脑子终于不再空白,跟着护士去办手续,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名。   然后,重新回到手术室外,在长廊上的椅子上坐下。   那名护士带海月办完手续后就离开了,她还有工作要做。   海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从未离开过手术室的门,脸上的表情木然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   她的情绪是稳定的,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激动了,虽然脸色还是很白很吓人。   一方面是因为夏东野亲自进了手术室,一方面则是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必须冷静!   不管是为了司空经秋还是孩子!   海月不断地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四周寂静得让人心止不住地阵阵发慌……   不知过去了多久。   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海月怔了下,回头,发现是李管家和林妈。   他们正满头大汗地从走廊的那一头跑过来。 ☆、命悬一线   来到海月面前,李管家和林妈几乎是同时开口——   “少爷他怎么样了?”   “少爷人呢?”   海月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转头,看了手术室一眼。   李管家走到手术室门外探头探脑。   林妈则在海月身边坐下,担忧地问,“海月,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受得了吗?要不要林妈叫小赵先载你回去休息?”   看海月脸色白成这样,林妈真的很担心,她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住,少爷已经这样了,可千万别让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啊!   “我没事。”海月摇头,露出一朵虚弱的微笑,轻轻地摸着肚子说,“林妈,你放心吧,孩子很乖,知道现在情况很危急,没有乱闹。”   虽然海月这么说,林妈还是很担心,她拍着海月的手,把海月抱在怀里,说,“不管怎么样,你靠着林妈先睡一会儿,把精神养好一点,手术完的时候林妈会叫醒你的。”   海月疲惫地靠在林妈的身上,却没有听林妈的话,闭上眼睛休憩。   “海月……”林妈叫她,“你快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如果到时候少爷醒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的。还有,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那是少爷唯一的孩子。”   林妈不是在吓海月,她只是告诉海月事实。   林妈说得没错,这是司空经秋唯一的孩子,不管她有多担心司空经秋的情况,多想清醒地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她必须要好好冷静下来,不能拿孩子来开冒险。   这样一想,海月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尽管她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好好休息,说服自己再睁开眼就能看到司空经来平安无事。 ☆、命悬一线   但是。   过度的担心还是让海月睡得极不安稳,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会惊醒过来一次,每次都是整个人惊跳起来。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林妈也不再勉强要海月休息,干净劝她醒着,免得过度的惊吓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三个人就这磁,或站或坐地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几乎是隔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海月深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夏东野走去。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而已,海月却觉得好像中间隔了一道汪洋大海一样,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终于走到夏东野面前。   “他……怎么样了?”海月的声音干涩而且颤抖。   夏东野拉下口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听到这句话,海月的神经倏然放松,身体一软,险些瘫软在地。   夏东野连接伸手接住她往下软的身体,“你没事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激动成这样,如果让海月知道司空经秋真实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会怎么样……   夏东野不由拧起了眉,决定还是先不要说,等过两天她的情绪真正稳定下来后,才告诉她司空经秋身体的详细状况。   海月摇头,没有注意到夏东野深黑的瞳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霾,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   他没事!   他没事了!   真是太好了!   “站得住吗?”夏东野问。   他说话的空隙,护士已经把司空经秋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嗯。”海月深深了口气,稳住身体后,才一步一步地朝司空经秋走去。 ☆、命悬一线   海月跟着护士移动病房的动作,而移动着。   她跟移动的病床始终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不敢上前。   司空经秋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全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面无血色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如果不是他胸口有微弱的起伏,夏东野也保证他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海月真的会以为他就这样永远地睡了过去,再也不会醒过来。   司空经秋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被迅速地推进了加护病房。   海月和李管家他们隔着玻璃窗,看着护士们在他的身体各个部位接上海月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仪器。   几分钟后,护士退了出来。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身上接满各处仪器,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脸色虚弱灰白的样子,心口一阵绞痛。   “要进去看看他吗?家属有十分钟的探病时间,穿上隔离衣的话。”站在海月身边的夏东野说,他很担心宋海月会昏倒,她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几乎接近透明。   海月摇头。   站在这里看就已经让她整颗心像被人拿什么绞着一样,快要碎掉。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靠近之后,会不会承受不住,而崩溃掉。   “先到椅子上坐下吧,熬了一夜你应该也很累了。”夏东野扫了海月的肚子一眼,目光更加担忧了。   海月没有动。   “就算你不想休息,也要顾着孩子里的孩子。孩子的情况才刚刚稳定下来,你也不想他出什么意外吧?”夏东野严肃地说着,半强制性地把海月拉到玻璃窗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已经叫林妈去买早餐过来,你一会儿先吃点,然后让李管家先送你回去休息。” ☆、命悬一线   海月本来还想站起来,听到夏东野的话后,乖乖地坐在那里不动,但却不赞同夏东野的安排,开口轻但坚决道,“我想留在这里。”   “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任何忙。而且……”夏东野顿了下,“经秋现在昏迷,要大概三天之后才能清醒。你必须回司空庄园去,然后打电话给林秘书,告诉她经秋的情况,让她去立刻赶到警局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媒体知道这件事。董事长失踪,现在再闹出总经理因车祸被送进加护病房的话……”   夏东野的喉咙紧了紧,“你知道这会对邶风集团带来多大的冲击吗?”   听到这里,海月终于抬起头来,正视夏东野。   “你必须让自己迅速地强大起来。”夏东野认真地说,“不仅仅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经秋的事业,因为邶风集团不仅是经秋的,更是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你要面对的,还有……”接下来更残酷的现实。   夏东野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海月仅仅只是望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夏东野再次开口,“如果你想哭的话,就现在哭出来。哭完之后,跟李管家回去好好地休息,因为接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看过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了,青和集团绝对是有备而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夏东野说完,看着海月,等候她的反应。   海月没有任何反应。   久久之后。   一颗滚烫的眼泪终于从海月的眼眶里滑出来,顺着脸颊滴下,在她紧握的拳头中打碎。   之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好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似的,一颗接着一颗,不断地滚出来,啪答啪答掉在手背上,像一把把利箭,刺在她的心脏上。   椎心刺骨的痛。 ☆、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夏东野就这样看着海月,没有任何动作,让她将心里所有的悲痛都发泄出来。   这样,她才有足够的强大,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加护病房外的走道上静悄悄的,只有海月偶尔几声几不可闻的轻泣声在空旷无人的走道上回荡,显得如果憾动人心,惹得人胸口忍不住阵阵发酸难受。   夏东野和李管家都没有开口,只默默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同样哀伤。   拎着早餐回来的林妈看到海月低头掉眼泪的样子,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上前,想要安慰她。   夏东野伸手拦住林妈,缓缓地、坚定地摇了下头。   林妈瞬间明白过来,默默地退到一旁,不再试图上前,只是用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海月。   现场的气氛无比沉重,仿佛要将人的心完全压垮似的。   不知道过多久,轻泣声终于慢慢停止。   海月抹了抹眼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夏医生,谢谢你。”   “不用,先吃点东西。”夏东野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拿过林妈手中的袋子,递到海月的面前,另一只手则把另一个袋子交给了李管家,说,“李管家,你也先填填肚子,然后靠着休息一会儿,才有精神开车。”   李管家默默地接过,一声不吭地坐到椅子上,开始吃东西。   海月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接过夏东野手中的还散发着热气的袋子打开,拿出里头的纸袋撕开,用力地咬下一口,连着喉咙间的哽涩一起咽下去。   纸袋里的食物不断地飘发着阵阵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海月却一点也闻不到,不仅闻不到,就连吃到嘴里的东西,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仿佛像在嚼蜡一样,难以下咽。 ☆、你现在方便吗   但是为了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能命令自己,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终于将食物全部解决掉,海月将袋子丢进一旁的垃圾筒后,在椅子坐了一会儿,等李管家、夏东野和林妈他们吃完东西,才站起来。   夏东野他们的目光随着海月的动作而移动。   海月无比冷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对李管家说,“李管家,你有没有司空的秘书,林小姐的手机号码?”   没有料到海月开口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李管家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林秘书的手机号码。   “太太。”李管家把手机交给海月,“这是林秘书的手机号。”   “谢谢。”海月轻轻一笑,接过手机,直接按拨出键。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林秘书职业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您好,我是林婳月,请问哪位?”   “林秘书……”海月深深地吐纳几下,才开口,“是我。”   “总经理夫人?”林秘书显然没有料到海月会打电话给她,声音充满了惊讶,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您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海月点头,声音冷静充满了沉重。   该不会是总经理傻得把昨天跟曾嘉雯上床的事告诉给总经理夫人了吧?   林秘书眼皮重重一跳,声音开始变得结巴起来,“呃……总经理夫人……是、是什么事呢?”   “谁啊?这么早?”   海月正想说,忽然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道模糊低沉的男音,她倏地住了嘴,改为,“林秘书,你现在方便吗?” ☆、你现在方便吗   林秘书跟在司空经秋身边工作这么多年,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立刻明白过来海月接下来的话不方便被第三个人听到。   她没有理会身边的男朋友,一面下床一面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总经理夫人,请稍等,我到洗手间去。”   “好。”海月握着手机静静地等候。   大概三十秒钟后,林秘书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总经理夫人,您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海月在听到林秘书的声音同时,甚至还听到一些些回音。   虽然可以从此判断林秘书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她还是开口确定了下,“林秘书,你的身边没有其他人了吧?”   “嗯,没有,我在洗手间里。”   “隔音效果呢?”   “放心,门关起来后,我男朋友是听不到的。”林秘书一点也不介意海月谨慎的追问,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海月如果问及自己司空经秋是不是跟曾嘉雯上床这件事时,该怎么回答。   再三确定之后,海月终于切入正题,她深深地吸一口气,说,“林秘书,司空他出了车祸。”   “总、总经理出了车、车祸?”林秘书十分的震惊,好几秒后才问,“总经理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嗯。”海月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现在正在加护病房。”   “那就好。”林秘书松了一口气。   “林秘书,这么早打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是司空出车祸的消息不能被媒体们知道,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到警局去一趟,请他们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媒体?还有,司空的行踪问题,对外也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海月和林秘书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声音越来越冷静,冷静到连海月自己都觉得诧异…… *********************************** 08月09日:20章更新完毕~~ ☆、你现在方便吗   夏东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海月冷静地跟林秘书交谈的样子,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年轻时候、有商场铁娘子之称的司空老太太。   条理如此清晰地跟林秘书讨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夏东野揉了揉眉心,仰头靠着墙壁休憩。   先是值班,再是一场长达七个小时的手术,他的体力几乎已经全部耗尽。   李管家和林妈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着。   加护病房外的走道上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海月刻意压低的声音轻轻地环绕着,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十分钟过去……   “林秘书,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海月淡淡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盖上了手机。   将手机还给李管家后,海月转过身交待林妈留下来守在医院,然后才走到夏东野面前。   “夏医生,司空,就暂时先交给你了!”海月说着,弯腰朝夏东野鞠了一个躬。   然后不给夏东野反应的机会,走向李管家,冷静地说,“我们回去吧。”   语毕,她转身离开。   李管家怔忡了两秒,朝夏东野点了个头后,跟上去,不是很确定地问,“太太,你……”   “我没事。”海月知道他要问什么,停下脚步向李管家微笑。   海月并没有说谎,心口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也相信自己不会再失控了。   只是……   海月看着好似望不到头的医院长廊。   走出加护病房区,走廊上人已经多了起来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海月却觉得,眼前行人的脸色格外的冰冷冷漠,好像一个个都被寒风冻过一样……   也许是她的心内没有温暖的原因吧。   海月笑了笑,走出医院大门,踏着晨曦,跟李管家一起走向停车位。 ☆、你现在方便吗   林秘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地把司空经秋出车祸的消息压了下来,没有让任何的媒体知道。   至于司空经秋的行踪和他接下来的工作,林秘书都用邶风集团即将要与美国的鸿雁集团展开合作,总经理赶往纽约与鸿雁集团的董事长商榷这个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邶风集团也没有因为司侬经秋的暂时不在,而出现任何运作上的问题,这一切都要多亏了林秘书。   如果不是她,海月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所有的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关于这起车祸的调查进度。   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说,因为当时时间有些晚,再加上那个路段有设监控,所以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   不过,警方也说,从现场的调查结果来看,这次的车祸,可以确定的是有人蓄意,而不是单纯的意外——   现场有着明显不同的两辆车子行驶过的痕迹,而且从司空经秋那辆被撞成面目全非的车子看来,应该是被人从后重重地撞击,才会导致车轮打滑的。   撞击?   海月想起那天晚上接到司空经秋电话时的情形。   当时她的确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响声,然后手机才断线的。   海月凛了下神,“警官,我先生事发当天,给我打过电话。”   “呃?”正在做笔录的警察抬起头来,问着坐在办公椅后,几乎被桌子挡去的娇小身影,“司空经秋先生当时有说什么吗?”   自从司空经秋出事后,林秘书说,虽然公司运作一切正常,但还是有一些文件必须司空经秋的签名或者印章,所以海月现在暂时接管了司空经秋的位置,带着司空经秋的印章,到邶风集团上班,主要工作是负责给经过严格审查过的合约盖章。 ☆、你现在方便吗   至于警察会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因为对方说有些事情要当面向海月咨询。   在征求了林秘书的意见之后,海月同意他们着便衣上来,以鸿雁集团从美国派来的调查人员的身份……   海月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摇头,“没有。我先生来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断线了。”   “这样……”年轻的警察沉吟了一下,问,“司空太太,冒昧地请问一下,司空先生最近有跟任何人结怨吗?”   “结怨?”海月愣住,脑海里瞬间闪过杜允言和青和集团那些黑衣人的身影,但迅速被她否认掉。   允言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才对,他跟司空经秋之间根本就没有深仇大恨。   海月不相信允言会因为自己,而跑去做出试图撞死司空经秋这种事来,而且允言根本没有考到驾照,也没有车子。   至于青和集团……   海月想起新闻发布会之前,林秘书交给司空经秋的资料和对青和集团的调查……   会不会是青和集团做的?   海月凛了下神,幽幽地说,“最近有一家叫青和集团的公司,好像跟我们公司有一些暗自较劲的感觉……”   “青和集团?”低着头“刷刷刷”记录的年轻警察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错愕,“你说的是总公司在美国的青和集团?!董事长叫易震天的那个?!”   “是、是啊……”海月不懂警察为什么这么激动,他们跟青和集团也有过节吗?海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虽然我们两家……企业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往来,经营的方向也完全不同……但是……最近青和集团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邶风集团……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他们……” ☆、你现在方便吗   “司空太太。”警察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口气严肃地让海月心惊,“你确定吗?”   海月被他这样的神色看得有些惊心,内心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呃……应该是这样没错……”   “司空太太。”警察的脸更加的严肃冷峻,“我想你最好能够确定一下,如果是青和集团的话,我希望你向警方申请保护!”   “有、有这么严重吗?”海月完全被吓到了。   其实她也只是怀疑而已,还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   之前邶风集团在发布会上,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把青和集团的名字指出来,但展示给媒体的资料里,是有一两项是指向青和集团的。   经过媒体那种刨坟掘墓的追踪报道,的确很有可能把青和集团牵扯进来……   所以,他们才策划了这次的车祸吗?   海月回过神来,惊骇地看着对面警察那张沉厉的脸。   “当然!”警察回答,脸上的表情是他踏进这间办公室开始的最阴沉最难看的时候,声音也变得僵硬,“司空太太,你知道青和集团的前身是做什么的吗?”   “我……我知道。”海月咽了咽口水,“我们公司的秘书曾经调查过,青和集团的董事长之前是混黑道的……”   “不仅仅是。”警察摇头,“据我们警方的了解,易震天在国外做的是军火生意,还曾经涉及毒品……”   军火?   毒品?   海月生平第一次听到现实生活里,竟然有人在做这些只存在于电影里的东西的生意,整个人直接僵在了椅子上,好几秒后才发出声音来,“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把他抓起来吗?为什么……” ☆、你现在方便吗   “易震天在入境后并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虽然我们知道他曾经的事情,但那都是在美国时候的事情,现在的易震天,只是青和集团的董事长。而且,他不是我国公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抓他的。就算查到了证据,也必须跟美国警方合作,看是引渡还是其他……”   海月完全不懂警察所说的什么引渡之类这些名词。   此刻,她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希望不是易震天策划了这次的车祸!   因为,像邶风集团这处本份的商人,是没有任何资本跟易震天那种玩命之徒斗的!   海月握紧了拳头,“难道你们就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目前看来,的确是没有。”警察说,“因为易震天并没有在我们国家,做出任何触犯法律的事情。”   “可是……这次的车祸……”海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易震天策划的,虽然她并不知道易震天跟司空经秋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按照林秘书的资料表明,易震天是在近一段日子回国的,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美国。两家企业在过去和未来又完全没有业务上的往来,行业更是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完全没有交集……所以,两人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过节。   再则,易震天的年纪已经接近六十,更不可能是因为争女人而跟司空经秋结下梁子……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易震天策划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海月完全陷入了迷茫。   “司空太太,警方目前也只是在调查而已阶段而已,还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跟易震天有关系。” ☆、你现在方便吗   调查……   年轻警察的话提醒了海月一个事情。   她拨了内线,叫林秘书把那天发布会之前查到的资料送进来。   林秘书很快地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敲门走进来。   海月接过来,把它推到坐在对面的警察面前。   “这是?”警察一脸的疑惑,不懂海月这是什么意思。   他直觉地以为,那个袋子里装的,是金钱,是海月用来收买自己的,于是把袋子推回去,扳着脸,站起来,义正严词地说,“司空太太,对不起,我们不收受贿赂!”   警察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紧的弓,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和善的讯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甩门而去一样。   “不是!这里面装的不是钱!”海月连忙否认,也跟着站了起来。   海月不懂,面前的警察怎么会认为自己是要贿赂他,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要对他进行贿赂不是吗?   “这是我们之前调查的资料,是有关于易震天的。”海月把站在身后的林秘书拉过来,“是我们公司的林秘书调查的。”   林秘书扶了扶眼镜,非常严肃认真地指责那名胡乱揣测邶风集团作风的警察,“这位警官,就你刚才的行为,我们公司完全可以告你诽谤!”   林秘书的神情十分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呃?”年轻的警察捞起桌上的纸袋打开,抽出里头的东西,一看,整个人都傻眼——   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贿款,而是易震天的一些资料。   游览完之后,年轻的警察彻底地呆了,十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对海月和林秘书露出尴尬不已的笑容,“这个……抱歉,我不是故意……” ☆、你……曝光了   游览完之后,年轻的警察彻底地呆了,十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对海月和林秘书露出尴尬不已的笑容,“这个……抱歉,我不是故意……”   知道自己完全误会了海月,年轻的警察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抖着唇嗫嚅了半晌,才终于想到一句话:“司空太太,谢谢你的资料!!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局里了!”   语毕,连招呼都没打,就脚底抹油溜掉了。   海月和林秘书看着开了又关的办公室门一眼,眼角同时抽搐,感觉有无数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办公室里的温度也仿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几秒钟的寂静之后,林秘书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静。   “总经理夫人。”林秘书习惯性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表情比刚才说要告那名年轻警察时更为严肃,充满智慧的杏眼里满是担忧。   她的样子让海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内心同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怎、怎么了?”   “总经理夫人,您坐下听我说。”   “好。”海月坐到椅子上,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因为紧张而抖个不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秘书说拉了椅子到海月的旁边坐下,伸手紧紧地握住海月的,待她的手不再那么颤抖之后,才开口,“刚才有媒体的记者给我打电话。”   “记、记者?”听到林秘书这么说,海月险些跳起来,“他们已经知道司空住院的消息的吗?”   “不,那位记者跟我说的,不是这个。”林秘书说。   “不是?”虽然不至于造成公司瘫痪,但邶风集团的股价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海月不想再因为其他的任何风波而影响到它们。 ☆、你……曝光了   海月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就听林秘书又说。   “这次是为了总经理的身世。”   “身、身世?什么身世?”海月不禁一愣。她完全没有想到司空经秋并不是司空老太太亲孙子那里去。   “刚才那名记者跟我说,他接到消息,有人说总经理不是董事长的孙子。”   “他怎么会知……”海月脱口而出,随之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简直乱说!司空怎么可能会不是董事长的孙子!”   不行!她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对方说不定只是从哪里听到谣言,所以才故意打电话来向林秘书试探的!   她不能因为这个小小的试探,就泄了底,特别是在这种非常时期。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海月吸了口气,重复道:“林秘书,你不要听那个记者胡诌,司空是董事长的亲孙子没有错!”   “总经理夫人,您不相信我吗?”林秘书叹息一声,问。   她很理解海月为什么会下意识隐瞒这件事。   如果总经理真的不是董事长的亲孙子,那么这个消息,将会比之前任何一个消息都来得劲爆,来得更影响邶风集团的股价……   她担心,如果这个消息披露出去,原本就对总经理的位置虎视眈眈的那些老家伙们,肯定会一窝蜂地拥出来。   到时候,邶风集团就不是股价下跌那么简单了,因为各派系的斗争四分五裂都有可能。   想到那种血雨腥风,比古代皇位斗争还惨烈的结果,林秘书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她从套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传真纸出来,递过去,“这是刚才那个给我打电话的记者传真过来的。” ☆、你……曝光了   海月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刷白。   这是一张司空老太太和司空经秋的亲子鉴定!   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司空经秋先生和路婉玉女士,DNA亲子鉴定,只有0.1%符合,司空经秋根本不是司空老太太的孙子,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海月知道,路婉玉是司空老太太的名字,但是她想不明白,这份亲子鉴定,到底从哪里来的?   司空老太太失踪了很久了,对方又怎么拿到她的血液、毛发、唾液或者是口腔细胞的其中一种?还有司空经秋的也一样……   想到这里,海月的心突然一跳,脑子里有一根线瞬间接了起来!   难道这一次的车祸,就是为了拿到司空经秋的血液或者其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向记者爆料的人,一定就是开车撞司空经秋的人!   还有,司空老太太,说不定也在他的手里!   “林秘书!”海月皱眉,猛地抓住林秘书的手,表情肃穆,脸部线条僵硬,“那名记者还有说什么吗?”   “嗯。”林秘书点头,凝了下神,说,“那名记者还说,这份DNA亲子鉴定只是爆料人给的资料里的微小的一部分。”   “他想要多少钱?”海月冷静下来问。   “暂时还没有提。”林秘书顿了下,“总经理夫人,您打算向这位记者买资料吗?”   “当然不!”海月断然道。   “呃?”林秘书一时不能理解海月这是什么意思。   那名记者打电话给她,摆明就是想坑钱。总经理如果不买那些资料的话,难道是想要这件事曝光? ☆、你……曝光了   “记者那份,应该只是影印本而已,关键是爆料的这个人。”海月现在的头脑无比冷静,可以说,她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冷静过,“这个人爆料的人拥有司空和董事长的DNA亲子鉴定,却没有直接打电话找我们要钱,反而将它捅给了记者,那就代表,他要的不是钱,而是这件事的彻底曝光。这样的话,就算我们堵了这个记者的口,必定还会有下一个记者把这件事爆出来。”   海月停顿了一下,“我们根本不可能同时堵得住那么多记者的口。”   林秘书沉默了,好半响后才开口问,“总经理夫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接到这个传真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通知总经理夫人,然后商量着向对方把这份资料买回来,完全没有想到事情还有这么深的一层。   “你先拖住那个记者,让他以为我们想用高价买他的资料。不仅仅是他,如果再有人打电话来,你也要这么做,先拖住他们,尽可能让这件事不要那么早爆出来。”   “总经理夫人?”林秘书不解地看着海月。   她完全不摸不清楚海月要自己拖住那些记者是要为什么。   仿佛没有看到林秘书诧异的眼神,海月直接拿起了电话,拨通李管家的手机,“李管家,你马上到公司来接我回司空庄园!”   “总经理夫人?”   “什么都不要问!”海月抓了包包站起来,“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也无法告诉你什么。因为,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想法,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如果成功了,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我先走了,林秘书,公司的事就暂时拜托你了!”   评毕,海月一刻也不停留,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要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如果成功的话,那么司空经秋的身世问题就不会再有任何人怀疑,如果失败……   不!绝对不会失败,一定会成功的!     海月甩甩头,走进电梯。 ☆、你……曝光了   海月在邶风集团办公大楼的一楼大堂里等了大约十几分钟,才看到李管家缓缓驶进的车子。   她立刻站起来走过去,直接打开车门,坐进去。   一关上车门后,海月立刻开口问李管家,“李管家,老太太在司空庄园住的房间,你们有动过吗?”   “老太太住的房间?有一直在保持清洁,但是东西没有动过。”李管家愣了一下,发动车子。   有人在清洁……   那就是想找到头发的机率很小了。   海月有些泄气,不过她马上又振作起来,“老太太穿过的衣服呢?也都清理过了?”   “嗯。”李管家点头。   “难道就没有完全没有动过的东西?”   “太太?”李管家实在不明白海月为什么一直问关于老太太的事。   “我想,老太太会有头发留下来之类。”   “头发?太太,您要老太太的头发做什么?”   当然是拿来跟自己做DNA亲子鉴定,到时候媒体曝光司空经秋跟路婉玉那份DNA亲子鉴定之后,有反击的能力。   没错,海月打算拿司空老太太的头发跟自己做一次DAN亲子鉴定,如果她真的是老太太的外孙女的话,到时候只要拜托夏东野在名字上动一下手脚……   不过海月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李管家,因为事情还一点眉目也没有,他们连老太太的头发能不能找到都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找不到的话……   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正面面对了……   海月暗暗叹息,“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而已,李管家,老太太有留下这些东西在司空庄园吗?”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了司空庄园,李管家停好车子才开口,“没有,老太太没有留下任何头发在家里。不过……”   海月本来已经没什么想法了,但是听到李管家说了不过,她立刻精神一震,“不过什么?” ☆、你……曝光了   “小姐去世的时候,有留下头发……”   小姐?   那不就是……   海月心重重一跳,“李管家,立刻带我去把那个头发找出来!”   “呃……哦。”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老太太女儿的头发找了出来,然后海月拿着它们冲到了医院。   一开始,夏东野并不是太赞成海月这么做,毕竟篡改资料是要……   不过听过海月所说的情况后,终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看到夏东野点头后,海月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样做让夏东野很为难,严重的话可能还会影响夏东野的行医生涯,但是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因为,现在她的身边,除了林秘书,值得信任的人就只有夏东野了……   而且,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够把那件事压下去……   海月疲惫地叹气,和夏东野告别,转身去病房看司空经秋。   夏东野所说的三天已经过去,司空经秋还没有醒来。   虽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也转入了普通的VIP病房,但还是必须戴着呼吸器才能维持住身体所需的氧气。   海月坐在床边,看着他全身插满管子的样子,眼眶又一次控制不住地红了。   到底是谁心这么狠毒,要置司空经秋于死地呢?   海月抹掉眼眶里的雾气,握住司空经秋苍白如纸的手指,就这静静地凝望着他虚灰的病容,脑中浮现的是他昏迷后几天,发生过的事情。   想告诉司空经秋,可是张口,喉咙又被哽住了似的,无法发出声音来。   反复吞咽了好几次,才总算是吐出断断续续的话来,声音充满了压抑的难过:“为什么你……还不醒呢?” ☆、躺床上去!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过于苍白的面容和呼吸器,海月真的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可是渐渐消瘦下去的身体,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海月,司空经秋他现在,正承受着病魔的折磨……   想到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海月的心一阵阵地抽紧,泪水忍不住再一次模糊了眼眶。   她低下头,不敢让在病房里整理的护士看到。   随着海月低头的动作,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眶中滚出来,滴落在司空经秋的手背上,打碎成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然后再滑入她的指尖。   海月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一个人心痛至此,那种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   允言被打成植物人的时候,她承受不住地心慌害怕,但却没有因为允言的病情而这么心痛过。   她当时,只是为了背叛允言而心痛……   或许说,她只是因为自己背叛了爱情而心痛……   而司空经秋,却带给自己如此痛彻心肺的感觉,那种痛感,让海月以为,自己几乎下一秒就会死掉……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爱过允言,她只是爱上爱情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之前她做的那些事,不就是……   想到这里,海月的心一阵阵的慌乱后悔。   脑子一片混乱,她再也忍不住,扑倒在病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护士悄悄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她对海月这样的行为早就习已为常,司空太太几乎每来一次医院都要哭一次,声音悲凄得让人听了忍不住想要跟着掉眼泪。   开头几次,护士还会劝劝她,可劝过之后,司空太太哭是不哭了,但脸上的表情却压抑得可怕,简直像游魂一样。   到后来,护士们就默契地让她发泄了。 ☆、躺床上去!   “司空……你为什么还是不醒?”海月痛苦地低语,眼泪流了干、干了又流,直到再也挤不出任何一滴泪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她早一点知道自己的心意?   让她早一点知道,她会爱司空经秋这么深?   为什么要等到做了那样的错事之后,才让她明白——   她早已爱上司空经秋?   犯下的错误早已无法挽回,海月只能趴在床边,痛苦地自责。   迷蒙中,听到包包里的手机响起,海月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抹掉眼眶里的泪水,拿出手机接听。   “喂?”尽管已经极力地控制,海月的声音还是带着颤抖。   “总经理夫人。”   林秘书打来的电话。   海月吸了吸鼻子,“什、什么事?”   “媒体那边已经……”林秘书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的声音十分沉重严肃,而且慌乱,“总经理夫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已经有大量的媒体涌到公司,希望邶风集团能够给个正面的答复,还有公司的那些股东。”   海月立刻明白过来,是媒体那边已经完全等不及,直接将司空经秋不是路婉玉孙子的事情曝光了!   海月凝了凝神,放下司空经秋的手,转过身走出病房,到走廊上去接听电话。   因为海月走得比较匆忙,所以没有发现,在她的转身的瞬间,司空经秋的手指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海月来到走廊上,站到没有人的角落后,才开口说话,“林秘书,你先等一下,我过一会儿马上打电话给你。”   语毕,海月挂断了电话,拨通了夏东野的手机,在得到检验报告六小时后可以出来的消息后,才再次拨通了林秘书的手机。 ☆、躺床上去!   “林秘书,你准备一下,我们六个小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会将司空经秋和路婉玉女士的亲子关系作个彻底的解释,把那些还有想要求证司空经秋到底是不是路婉玉女士亲孙子的股东一并请出去,让他们六小时后,准备参加新闻发布会。不走的话,就动用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是!”   “一切就先拜托你了。”   语毕,海月转身,朝夏东野的办公室走去。   &&&&&&&&&&&&&&&&&&&&&&&&&&&&&&&&&&&&&&&&&&&&&&&&&&&&&&&&&&&&&&&&&&&&&&&&&&&&&&&   在夏东野的办公室里足足守了六个多小时,海月终于拿到了DNA亲子鉴定的单子。   拿到单子之后,海月立刻离开夏东野的办公室,准备赶往邶风集团办公大楼。   就在她跨出门口的那一刻,一名护士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看到海月后,护士惊喜地抓住她的手臂,气喘吁吁地说,“司空太太……司空先生他……他……”   海月的心瞬间被吊起,全身止不住开始颤抖。   司空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反手抓住那名护士,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指尖上,力道之大,抓得护士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司空……司空他怎么了?”   “司空太太……”护士疼得直冒冷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司空先生……他没……没事,已经……醒、醒过来了。”   “他没事?”海月全身一震,猛地松开护士手。   她的表情木然,隔了大概有十秒种左右,才又再次激动起来,瞪大双眼看着护士,语调扬高了好几度,“你刚刚说——司空他醒了?!” ☆、躺床上去!   “是、是啊……司、司空太太,你要不要去看看司空先生?他、他一醒来就在找你……”护士冷着剧痛点头。   天哪!她从来不知道,司空太太看起来明明那么娇小,力气却这么大,简直快要把她的手折断了!   “我马上过去——”海月松开护士的手,往VIP病房的方向迈开脚步,然而走了两步又突然煞止,低头看了下腕上的手表。   不行!   她现在不能去见司空经秋!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新闻发布会马上就要召开了!   她绝对不能迟到,否则,媒体一定会以为邶风集团心虚……   “司空太太?”护士停下来,目光诧异地看着海月,“你怎么了?”   “没事。”海月回过神来,抓着纸袋的手收缩了下,扬头对护士笑了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赶着去做,暂时还不能过去看他。”   海月顿了下,“麻烦你帮我跟司空说一声,等事情办完了,我会立刻过来看他的。”   语毕,海月转身,离开了那里。   “司空太太?”护士不解地看着海月渐渐远去的背影,不明白有什么事情会比见丈夫更重要的事情。   护士怔了几秒,本来想回病房去告诉司空经秋这个消息,但是想到司空经秋刚才醒来时,那种急切地想看到司空太太的神色,脚步一旋,朝海月跑过去。   “司空太太!司空太太!请等一等!”   由于海月的脚步实在太快,护士追了好一会儿,才在医院的大门口追上了海月。   “还有什么事吗?”是她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所以护士才追上来。海月停下来,吸了口气,道,“护士小姐,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要……” ☆、躺床上去!   “司空太太!”护士突然大声地叫海月,打断她的话,“我不知道你的事有多么的重要,但是司空先生真的很想要见你!请你先去见他一面!见个面而已,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海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护士的话。   她也很想去见司空经秋,当然也知道见一面不需要多少的时候。   她担心的是,见了之后,自己会完全不想走!   可是如果不见的话……   海月低头,看着紧紧拽住自己手臂的护士的手……   要不,还是去见一下司空经秋,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如果司空经秋到时拉着不让自己走的话,大不了告诉他自己要赶去参加新闻发布会,反正司空经秋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   权衡了一番,海月决定,先去见见司空经秋。   “那我……去看看他。”海月说。   听到海月这么说,护士松开了手。   海月转身,刚迈了没两步,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林秘书打来催促的电话吗?   海月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愣了下,海月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喂?”   “你就是宋海月?”一道低沉的男音从听筒中传来。   这个声音非常陌生,海月确定自己没有听过,也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声音的主人,但对方却知道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难道是哪个报社的记者吗?   海月凝了凝神,问,“我是宋海月,请问你是?”   “易震天。”对方报上名字。   易震天……   易震天!   那不是青和集团董事长的名字吗?!   海月头皮一麻,脚步倏然煞住,手颤抖了下,险些握不住手机,“是你?!” ☆、躺床上去!   “看来你知道我?”易震天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戏谑。   “易董事长,你专程打电话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确定我知不知道你吧?”海月沉下声音,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可能是策划车祸的主谋,海月就忍不住想摔电话。   但是不管胸口有多么强大的怒火,海月都咬牙忍了下来,甚至连骂易震天的冲动都不敢有,因为她知道,易震天会给自己打电话,绝对不是只想问自己是不是知道他这个人这么简单。   易震天不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他打这通电话,一定有更为阴险的目的。   而且,她绝对不可以让易震天先抓到任何的把柄,谁知道易震天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她破口大骂,就马上录音?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再出声。   海月定了定神,重复道,“易董事长,如果您再不说话的话,我要挂了!”   如果易震天真的只是打电话来试探她目前的状况的话,海月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通电话上浪费时间。   她要见司空经秋,还要赶回邶风集团参加新闻发布会,没有空跟这个人扯。   开始,海月根本不确定向媒体爆料的人到底是谁,虽然曾经怀疑过易震天,但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现在接到这通电话,她已经完全确定,不管是上一次的丑闻,还是这一次司空经秋的身世,都是易震天在搞鬼了!   她甚至已经可以肯定,车祸的事情,跟易震天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海月胸口就一阵难掩的怒火。   她的口气变得十分暴躁,而且极冲,“易先生!我没空在这里跟你废话!”   “小姑娘脾气这么冲可不好啊。”易震天终于开口。他一点也不介意海月的态度,声音老神哉哉、甚至可以说是风凉的。 ☆、躺床上去!   易震天这种说话的调调,让海月差点爆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话来。   她咬唇忍下,“易先生,你打电话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咦?”易震天的声音充满了诧异,“我刚刚没说吗?”   ……   海月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回应,“没有!”   “抱歉抱歉!人老了,记性就会变得不太好。”易震天假笑着说,声音里没有半点诚意,根本就是在敷衍海月。   海月不说话,握着手机等在那里,牙根都快咬断了。   易震天仿佛在刻意考验海月的耐性一样,又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开口,“让我来猜猜,你现在不会是正想赶到邶风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说记者今天报道出来的内容是假的,而你手上那份资料,才是真的吧?”   易震天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说……夏东野他……   海月全身僵硬,像尊雕像一样立在那里无法动弹,血液更是瞬间被冻结一样,全身冰冷。   她很想反驳易震天的话,但是喉咙却被人掐住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呵呵……”仿佛早就预料到海月会有这样的反应,易震天沉沉地低咳两声,话语里掩不住绵绵的笑意,“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   海月没有立刻回答,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早已泛白,青筋偾起,身体更是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好半晌后,才艰难地开口,“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易震天低笑两声,“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声,这样做只会让邶风集团陷入更大的旋涡而已……” ☆、躺床上去!   “易董事长!”海月握紧拳头吸气,加重了语气,“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只是想要说这个的话,我代表邶风集团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很抱歉,邶风集团要怎么做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指点点!”   “是吗?”易震天一点也不生气,他的口气还是那么悠闲,“小姑娘,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指点倒也真的谈不上。”   “提醒?”海月撇嘴冷笑,声音充满了讽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是还得谢谢易董事长,这么关心我们邶风集团?”   明明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这些事,想看邶风集团的笑话,现在居然还一副慈悲者的姿势!   猫哭耗子假慈悲!   虚伪的老家伙!他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海月在心底诅咒他。   “谢倒不用。”易震天轻松地说,“只要小姑娘你能听进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那我就非常高兴啦!”   “我说过,邶风集团要怎么做事,轮不到外人来指指点点!如果易董事长打这通电话是来确定待会儿的新闻发布会的话……”海月忿怒地咬牙,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那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易董事长,不管发生什么事,新闻发布会都会如期举行!”   “不管发生什么事?”易震天凉凉地问。   “对!”   “小姑娘,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易震天的口气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海月额头的青筋跳了下,暗讽道,“那得看这个‘老人’是否值得别人尊重!”   “呵呵……”易震天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小姑娘,如果司空老太太在我手上,你还会像刚才那么坚决地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吗?” *&&****** 08月10日: 20章更新完毕~~~ ☆、躺床上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海月本来并不相信易震天所说的话,但是一想到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份DNA亲子鉴定,就立刻明白易震天不是在开玩笑!   奶奶在易震天的手上!   所以他才会有可能帮司空经秋和路婉玉做亲子鉴定,司空的血是那次车祸来的,而司空老太太……   易震天是有预谋的!   他很早前就在策划这件事了!   思及此,海月再也忍不住全身颤抖!   “什么意思?”易震天哈哈大笑几声,才开口道,“不会吧小姑娘,你连篡改DNA亲子鉴定的事都做得出来,会不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海月镇定地问。   她好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可以镇定,没有立刻六神无主!   “我的目的啊……”易震天故意拉长了声音,不一次性把话说完,更没有正面回答海月的问题,反而问,“怎么样,小姑娘,你现在还决定要把你手中的那份资料公布给媒体知道吗?”   海月捏紧了手中的牛皮纸袋,声音失去了冷静,“易震天,你到底想怎么样?!”   “欸……”易震天叹了口气,才慢知斯理地说,“小姑娘年纪小小脾气这么爆可不好呀!”   “少费话!”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海月连客套都直接省了,“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其实也够不上有什么目的。”易震天终于愿意和海月谈正题了,“只不过是看路婉玉这个老女人不顺眼罢了。”   易震天说到路婉玉这三个字的时候,话里贲出了浓浓的恨意。   那股恨意强烈到就连海月在电话的这头,都能感觉得到。 ☆、躺床上去!   海月不由猜测,这阵子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件,难道就是因为易震天跟司空老太太之间,有着很深的私人恩怨,所以才爆发的?   “小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现在,你还是决定要将你手中的那份资料公布给媒体知道吗?”易震天说话的声音充满了诡异。   海月听得头皮阵阵发麻,身体里不断地有寒气冒上来。   她暗暗地吐纳了几下,启口道,“易震天!你不用再迂回地跟我绕圈子,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呵呵……”听到海月的话,易震天又怪笑了几声,然后才说,“想要什么?小姑娘,我不是早就说过自己的目的了吗?”   说过了?   海月一愣,迅速地在脑子里搜寻起来,好一会儿后才从易震天刚才的话里找出一点端倪,“你想阻止我公布这份亲子鉴定?”   “小姑娘果然不笨。”易震天满意地说。   “这样你就会放了奶奶?”海月问。   “这点小小的妥协小姑娘,就想让我放了路婉玉这个死老太婆?你是要说你天真好呢?还是说你笨好?”易震天嗤笑,话里满满都是嘲讽。   海月甚至能感觉到他撇嘴,脸部扭曲的丑陋样子。   她深呼吸,问易震天,“你要怎么样才肯——”   海月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顿住,厉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不是骗我的?!”   “呵呵……”易震天又笑了,“先别急,等我们达成协议后,我自然会发一段死老太婆的视频给你。还是,你要亲眼来看看?不过,我怕你承受不了死老太婆现在的惨样……到时候,影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做我的女人   “我怎么样不劳你费心!”海月气愤地冷哼。   “既然这样的话……”易震天沉吟了下,提议,“要不要我派人接你过来亲眼验证一下?”   海月没有回答。   她脑子又没坏掉,怎么可能傻到把自己送上门去?   仿佛早就看穿了海月的想法似的,易震天说:“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杜允言吧。我让杜允言过去接你?”   海月还是没有出声。   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她已经无法再像原来那样,坚定不疑地相信允言了——   尤其是在知道,允言竟然真的跟易震天有关系之后!   易震天不知道海月内心的想法,他还以为海月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于是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在医院门口等十分钟,我马上让杜允言过去接你。”   说着,准备收线。   海月抢在易震天挂断电话前厉声开口,“不用!”   “呃?”易震天显然没料到海月会这么说,顿了下才继续道,“不用?难道你不想见路婉玉那个老死太婆吗?”   海月抿着唇没有回答。   她并不是不想见,只是一个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海月想着,要不要先把易震天关奶奶的地方套出来,然后再报警……   “小姑娘……”易震天一下就猜透了海月的想法,他慢慢地开口,声音极为悠闲,“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在美国是经营什么生意的吧。”   她知道。   之前那个警察说过,易震天在美国的时候不仅做军火生意,还染指毒品……   海月的心抽紧。   “小姑娘,像我们这种亡命之徒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如果你把我逼急了的话。”易震天说。 ☆、做我的女人   他的口气一改方才的轻松,变得十分的强硬,且充满了威胁。   海月知道易震天话里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如果自己敢报警,他就对奶奶不客气……   “怎么样?需要我让允言过去接你吗?”易震天的语气一下子又软了下来,好像刚才的强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甚至还微笑着告诉海月一个消息,“对了,忘记告诉你,杜允言这个小子我实在是越看越小心,所以就把杜允言收为干儿子了。”   干儿子?   允言竟然……竟然认易震天这种人做干爹?   他到底在想什么?!   海月慑住,无比的震惊,声音断续得几乎不成句子,“你……允言……他……”   “小姑娘,你也觉得不错对不对?杜允言这小子可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机灵的人……”易震天呵呵地笑着,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开心。   听着易震天的话,海月的心沉重地像被巨大的石头压着一样,怎么也没办法开心不起来!   允言竟然……   他是因为邶风集团上次新闻发布会,媒体记者对他穷追不舍,才去投靠的暴打震天吗?   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海月的脑子一片纷乱。   “小姑娘,你考虑得如何?要不要我派允言过去接你?”   海月不知道要怎么应他。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易震天以为她在担心安全问题,“毕竟,你可是我干儿子的前女友呢!”   易震天的口气带着半调侃的味道,但听在海月耳里,却觉得刺耳极了! ☆、做我的女人   她发现,自己忽然完全无法接受“杜允言前女友”这个身份。   这个身份,让海月有种被人重重地煽了一巴掌的感觉。   易震天还在继续说话,“小姑娘?我在等回话呢。”   “你告诉我地址,我会叫司机载我过去。”海月说。   “小姑娘。”易震天对她的话起了戒备,“你没忘记我刚才所说的话吧?”   “我没有忘。”海月冷静地回答。   她震惊杜允言居然认贼作父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海月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理由。   刚听到的时候,当然会震惊,但她已经不会想要插手杜允言的事了。   杜允言要认谁作父亲,都是他的事,跟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她现在要做的,是确定奶奶的行踪和安全。   “易震天。”海月直呼其名,“你放心,我不会报警。之所以这么要求,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给我壮壮胆罢了。”   “呵呵。”易震天又发出那种古怪的笑声,笑完了之后,他才说,“我相信你不会在这种时候搞鬼。”   海月在心里冷哼,面上却维持着再正常不过的语气,把易震天的话回敬给他,“我也相信,易董事长不会对我这个弱女子做什么。”   易震天没有对海月的话发表任何的意见或看法,直接报了个地址给海月,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海月看着手机发了两三秒钟的呆,回过神来看到,刚才跟在身边的那名护士,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离自己大约有十米远的地方。   海月还发现,自己周围大约有十米的范围,没有任何人。 ☆、做我的女人 大概是刚才自己在接电话的时候,护士帮助清的场吧,海月对朝自己走过来的护士微笑。   护士来到海月面前,“司空太太。”   “刚才谢谢你。”海月说。   “不用客气。”护士露出腼腆的微笑,“我们走吧,司空先生一定等急了。”   语毕,护士率先迈开了脚步。   海月却没有跟上去。   “司空太太?”护士疑惑地转头,不明白海月为什么又停下来。   “护士小姐,很抱歉,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过去看司空。”海月说。   “为什么?”   “刚刚公司的同事打电话过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要先赶回去处理。”海月说着,一面举了举手中的电话,一面转身往外走。   “那司空先生那边怎么办?”护士变步亦趋地跟在海月身边。   她很担心一醒来就到处找人的司空经秋先生听到司空太太不去看他的消息,会抓狂。   因为他刚刚的神情看起来有一些狂乱,好像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受了那么重、重到得在护士的帮助下才坐得起来的伤一样。   海月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她已经走出医院,来到了停车位。   李管家早就已经把车门打开了。   海月想也不想地坐进去,扣好安全带,关上车门的同时向车外的护士保证,“护士小姐,麻烦你帮我转告司空,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就会马上过来看他的。”   “可是……”护士的手按在车窗上,挡住渐渐上升的车窗,“司空太太,只是一面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你还是去见司空先生一面再说吧。”   海月还想说话,手机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她朝护士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司空就麻烦你和林妈先照顾了。” ☆、做我的女人   然后,才低头看来电显示。   是林秘书打来的电话。   海月看了下时间,距离预定开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林秘书应该是打来确定自己的行踪的。   她捏紧手中的文件,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至耳边,“林秘书。”   “总经理夫人,您不没到公司吗?”林秘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林秘书……”海月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说,“我现在暂时还没办法到公司去。”   “没办法?”   所有的媒体和邶风集团的股东都如期赶到了现场,而总经理夫人却说,暂时没办法赶过来?   林秘书听到这个消息,心脏差点停掉,她的情绪一下子激起来,声音也上扬了几度,“总经理夫人,这次的新闻发布会至关重要,如果缺席的话,您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   这是林秘书第一次在海月面前失去冷静。   “我知道。”海月说。   明天的所有新闻都会报导,邶风集团失信的消息。   然后会引发十分严重的后果——   如果今天他们没有向媒体和那些老股东解释清楚那份被各大报刊报纸大幅报道的NDA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邶风集团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场可怕战争。   股价连续下跌、觊觎总经理这个位置已久的股东们会纷纷开始围攻司空经秋,邶风集团开始明争暗斗,最终引发更大的危机……   这些,海月都知道。   但是,她却不能不管奶奶的死活。   海月决定马事实告诉给林秘书知道,“刚才易震天打电话给我,说奶奶在他手里。” ☆、做我的女人   “董事长?!”林秘书失声惊叫,“她人不是在美国吗?怎么会在易震天手里?!”   海月说完这句话,不仅林秘书失去冷静,连李管家也因为太过震惊,而一时握不住方向盘,紧急刹车。   车身剧烈地震动了下,海月整个人向前倾去。   如果没有安全带,海月相信,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撞到挡风玻璃上了。   她心有余悸地拍胸脯压惊。   “太太!您刚才说,老夫人在易震天的手里?”李管家转过头来,瞪着海月,脸色苍白,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已经泛白。   “暂时还不能确定。”海月这句话既是对李管家说,也是对电话里的林秘书说,“我现在要赶过去看看情况。”   说到这里,海月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的凝重,“如果奶奶真的在易震天手上,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必须取消……”   林秘书抿嘴沉默了。   因为她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电话的两端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好半晌后,林秘书才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艰涩,“总经理夫人……如果董事长真的在易震天手里,我们……就这样了吗?”   她不想回答是,但血淋淋的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她不想承认都不行。   海月困难地咽了咽唾液,“……是。”   “……我知道了。”林秘书的声音十分的轻,“如果一个小时后,我还没有看到总经理夫人或者接到您的电话,我会请记者和股东们回去的。”   语毕,不等海月回答,林秘书静静地挂上了电话。 ☆、做我的女人   对海月的行为,海月怔怔地看手机发了一会儿的呆,转头对像石像一样僵在那里的李管家说,“李管家,你还能开车吗?不行的话,我们叫计程车过。”   “不用了。”李管家迅速恢复了正常,“我没问题的。”   李管家重新发动车子上路。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易震天所提供的地址,一幢位于X市偏僻半山腰的别墅。   海月和李管家在几名黑衣人的带领下,走进那幢看起来有些阴森的别墅。   一进门,海月立刻看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易震天。   海月在林秘书的调查资料里见过易震天的照片,所以认得他长什么样子。   环顾了四周一眼,没有看到司空老太太的身影,海月立刻向易震天追问,“易震天,奶奶在哪里?”   “小姑娘脾气不要这么急躁。”易震天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我马上让人把那个死老太婆拉出来让你见。”   易震天说完,朝身后的两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就退了下去。   海月站在门口没有走近,一方面是因为客厅里的烟味儿太浓,一方面是因为海月觉得站在门口,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跑起来比较方便一点。   李管家紧紧地跟在海月身边,绷着神经,一双眼睛不断地在周围那些黑衣人身上溜来溜去,一副时刻准备跟他们开战的架式。   对海月他们的行为,易震天一点儿也不放在眼里。   一老一孕妇,若真有心要抓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而且,他今天的目的也不是抓宋海月,她对自己而言,还有其他的利用价值。   易震天似笑非笑地扫了门口的两个人一眼,目光扫到李管家身上时,好像看到鬼一样,脸上的表情倏然僵住,“刷”地一声,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做我的女人   海月和李管家被易震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李、汉、声!”易震天额头青筋暴起,一步一步地朝海月他们走过来,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原来是你!”   易震天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两张脸,一个是司空老太婆,而另一个,就是司空庄园的管家李汉声!   “李管家?”从易震天脸上掩饰不住的恨意,海月肯定他跟李管家之间一定有什么很深的过节,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恨意。   海月边退边看向身边的李管家,发现他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尽,苍白得像一张纸。   李管家没有应海月,只是一味地后退,他的身体甚至还微微地颤抖着。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海月十分的诧异。   但是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海月凝神,边退边转头看后边的路,免得一不小心摔倒。   然而他们走了还没两步,门口的好几名黑衣人立刻伸手挡住了海月和李管家的后路。   此时,易震天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的瞳孔紧缩成一个锤子,锐利地射向李管家,“你还记得我吗?当年被你害得远走他乡的那个穷小子?!”   李管家双唇颤抖,结巴得连话都说得不完整,“我……你……他们……易震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易震天讥笑一声,,半眯起恨,危险地看着李管家,“当然是为了当年的事来报仇的!怎么样?你跟司空死太婆一定想不到,当年的穷小子,会有今天吧!”   李管家没有任何回答。   海月却无法淡定了。   报、报仇?   海月心里咯噔一下。   李管家和奶奶跟易震天之间,果然有仇,而且看起来还是非常深的那种仇恨! ☆、做我的女人   对视间,黑衣人已经把架着一个身体娇小、披头散发的老太太出现在大厅里。   海月只看司空老太太一面,而且还是在视频当中,再加上黑衣人手中的老太太实在太狼狈,她一时认不出来那个人就是奶奶,呆在那里。   直到李管家惊惶地冲上前去喊“老夫人”,海月才回过神来,也赶紧奔过去。   司空老太太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太多天没有清洁,让她像在街上流浪很长一段时间一样,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老太太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混浊,看着海月,神智不清地吐出一个让在场人都感觉陌生的名字:“紫株……”   紫株?紫株是谁?   是她亲生母亲的名字吗?   海月转头看了李管家一眼,发现他也一脸的茫然。   李管家和海月合力拍掉黑衣人的手,把司空老太太从他们的禁锢中解救出来,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才解释道,“老夫人,她是海月,你的孙媳妇。”   “海月?”司空老太太怔了下,才回过神来,一边摸着海月的你,一边喃喃地说,“对了,你是海月,是经秋的妻子。不过长得好像……真是太像了……”   “当然像了!”门口的易震天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们,冷哼,“司空兰析生的女儿,怎么会不像呢?”   易震天的话提醒司空老太太,她点头如捣蒜,紧紧地拉着海月的手说,“对,你是兰析的女儿,是我的亲外孙女……”   海月觉得司空老太太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跟李管家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个人扶起老太太,就要离开那里。   “奶奶,我带你回去。” ☆、做我的女人   “回去?小姑娘,你是不是把我这里当成旅馆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易震天嗤笑一声,立刻有好几名黑衣人上前,挡住了海月他们的脚步。   “易震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海月把司空老太太交给李管家,自己张臂挡在他们面前。   “我想做什么?”易震天声音紧绷,从瞳孔里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声音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怎么不问问那个死老太婆,她对我做过什么事?!”   易震天全向上下都围绕着一股阴沉黑暗的气息,仿佛要将人吞噬一样!   海月不由倒退了一步,声音也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不管……不管你跟奶奶之间有过什么仇怨,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易震天蓦然打断海月的话,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小姑娘,如果你知道那些过去的事,带给我的伤害是一生的,你还会觉得,事情可以过去吗?”   海月被易震天所散发出来的痛苦慑住,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话可以说。   她不知道易震天所说的伤害了他一生的痛苦是什么,但是易震天眼里的痛苦,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海月……”司空老太太在李管家的搀扶下,走到海月的面前去,和易震天面对面,“震天,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当年的事跟这些孩子都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易震天嗤笑一声,“当年你在对付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父辈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司空老太太颤抖了下,布满沧桑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但是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震天,我承认当年我的手段是激烈了点,但是瑞林和兰析不是也没能……” ☆、强占   说一这里,司空老太太忍不住停下来拭眼角,悲痛得再也说不下去。   瑞林?   兰析?   他们是谁?   海月根本听不懂老太太在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听。   易震天的情绪却因为老太太的话而一下子激愤起来,一下子抛出了好多的质问,“没能?!死老太婆?你说的没能是什么意思?是指他们没能活下来?就算没活下来,那又怎么样?兰析死的时候,爱的人是瑞林!”   “不是……”司空老太太想否认,但又立刻被易震天严厉地打断。   “不过兰析不管爱谁,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易震天说着,突然邪恶地笑起来。   海月和司空老太太他们被易震天笑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   易震天看着他们,伸手挥了挥,客厅里所有的黑衣人开始往外退,直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几个,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易震天才走到司空老太太的面前,说,“老太婆,你知道当年,吴宋瑞林和司空兰析是怎么死的吗?”   司空老太太倒抽了一口冷气,倏地瞪大眼睛,看着易震天,“易、易震天,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易震天嘲弄地讪笑一声,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雪茄,吸了一口中,慢慢地吐出一白雾,才说,“老太婆,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你——”司空老太太突然推开海月和李客家,冲到易震天面前,布满皱纹的枯竭双手紧紧地抓住易震天,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当年的车祸是你——是你!你杀了我的兰析和瑞林!” ☆、强占   “你——”司空老太太突然推开海月和李客家,冲到易震天面前,布满皱纹的枯竭双手紧紧地抓住易震天,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当年的车祸是你——是你!你杀了我的兰析和瑞林!”   “杀?”易震天挥开司空老太太,力道之大,让司空老太太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额头磕到桌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海月和李管家同时一惊,冲上前去把司空老太太扶起来,坐到沙发上,一边替司空老太太止血,一边用眼神瞪易震天。   海月是今天才听到宋瑞林和司空兰析这两个名字,但是她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和这两个人,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   易震天不仅却对司空老太太的伤、海月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甚至还脱口说出更加残酷的话来,“死老太婆,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杀人可是犯法的,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说到这里,易震天停顿了下,咧嘴笑得白齿森森,才继续说,“我只不过是请人在宋瑞林的车子上动了些手脚而已……”   “果然是你……”司空老太太的脸色发白,瞬间老了十几岁般,全身瘫软下来,颤抖着双唇,失神地喃喃,“你杀了瑞林和兰析……你杀了瑞林和兰析……你杀了瑞林和兰析……”   海月和李管家不停地轻拍着司空老太太的背安慰她。   易震天翘着脚坐在那里,满意地看着司空老太太因为这个消息而遭受的打击,充满了报复成功的快感。   偌大的客厅里,悲怆和得意两种气息交融在一起,压抑得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司空老太太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忽然决定了什么似地抬起头来,眼神清明地看着易震天,“兰析从来就没有爱过瑞林。” ☆、强占   海月看到易震天脸上的笑意僵住。   “当年兰析会嫁给瑞林,是我逼她的。”司空老太太一字一句地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同房。”   “没有同房?”易震天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司空老太太身边的海月,“死老太婆,你在骗三岁小孩吗?没有同房?他们要是没有同房,宋海月是哪里来的?不要告诉她是捡来的!”   听着这些海马,海月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袭而上,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她听出来了!   司空老太太和易震天嘴里的司空兰析和宋瑞林,是她的亲生父母!   而易震天,则是司空兰析曾经的恋人!   他们的恋情因为得不到司空老太太的祝福,所以被硬生生地拆散……   这么说的话,宋瑞林和司空兰析就是自己的父母……   海月猛然想起,小时候,的确在家里的小阁楼中,看到过有关宋瑞林这个人的照片和资料。   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而且那个人的照片照片背景好像都很豪门,她还以为是爸爸的有钱同学什么,看过就忘记了……   所以,宋瑞林其实不是爸爸的同学,而有可能是爸爸的哥哥或者弟弟?   家里欠下的那些债务,也不是爸爸所说的替人做保,然后对方跑掉,地下钱庄把债务全算在他们一家身上,而是当年爸爸和宋瑞林经营的公司倒闭时所欠下的?   海月惊愕地瞪着大眼,看看易震天,再看看司空老太太,想说点什么,喉咙却被被火焚烧过一样,灼烫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司空老太太看着易震天,抓着海月的手微微颤抖:“海月之所以会出生,是因为我给瑞林和兰析下了药……” ☆、强占   “下药?”易震天手中的雪茄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迅速地燃出一个洞。   他脸色苍白地弯腰,颤抖着手捡起雪茄,随意地丢到桌上的烟灰缸里。   然后,才一寸一寸,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司空老太太,脸上挂满了震惊的表情。   “兰析并不爱瑞林,瑞林爱的人,也不是兰析。兰析到死,都没有忘记过你,瑞林也一样,他爱的女人,始终是慕青。”老太太的声音虚无飘渺,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四个人之间,也许是很幸福快乐的两对,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司空老太太感伤地垂下眼眸,为过去所做的事情深深地后悔着。   如果当年不是她看不起易震天是穷小子的身份,硬生生地拆散他们,也不至于会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更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一切,都是她的错。   司空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早已失去所有表情的易震天说,“震天,你知道,慕青曾经给你生过一个儿子吗?”   “儿、儿子?”听到这里,易震天终于回过神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完全被司空老太太的话震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慕青原来是宋瑞林的恋人,兰析嫁给了宋瑞林后,他为了报复,强暴了宋瑞林的女朋友……   “慕青曾经给你生过一个儿子。”老太太重复道。   “慕青给我生过一个儿子……慕青给我生过一个儿子……慕青给我生过一个儿子?慕青给我生过一个儿子?!”易震天低头喃喃自语着,倏地,他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忿怒道,“死老太婆,你以为这样说,就能让我放过你吗?!别作梦了!” ☆、强占   当年他强暴慕青的事情,除了当事人,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死老太婆一定是乱说的,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放了她!   这样一想,易震天的脸瞬间又扭曲狰狞起来,愤恨地向司空老太太宣布,“死老太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引以为傲的邶风集团的!我会彻底地摧毁它,摧毁当年阻止我跟兰析在一起的一切……”   当易震天说要摧毁司空家的产业时,司空老太太的情绪开始激动了。   她站起来,颤抖着身体说,“我没有骗你!慕青真的替你生过一个儿子!虽然她一开始怎么也不愿意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吗?”易震天撇嘴冷笑,“既然如此,那你叫慕青亲自来跟我说呀!把那个孩子带到我面前来,亲自告诉我!”   易震天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死老太婆所说的话!   她骗说过的谎言还少吗?   当年她要从自己跟兰析两人私奔后的住所带走时,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不会再阻止自己跟兰析之间的事,甚至还许下诺言,只要他好好努力,就考虑把兰析嫁给他……   结果呢?   结果转身就变了脸,不但叫人把他赶出司空庄园,还将他打得半死不活。   当年如果不是秦老大正好拜访朋友路过那里救了自己,也许今天就不会有易震天这个人了!   所以,他绝对不会再相信司空老太婆的任何一句话!   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他要整个邶风集团给他曾经失去的爱情陪葬!   易震天眯眼,看着咬唇不语的司空老太太,冷笑道,“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谎言被我戳穿,所以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吗?” ☆、强占   司空老太太抿着唇,没有吱声。   她的神情显得很疲惫,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司空老太太知道,有了过去那些事,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易震天都不会信的,除非她能找到慕青当天替易震天生的那个孩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但那早就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人海茫茫,她要到哪里去找李慕青?   司空老太太的沉默,在易震天眼里,却是心虚的表现。   易震天胸口的怒火再次扬高,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全部焚烬,但他的语气却十分的冷静沉着,“死老太婆,虽然我不相信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但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个事情。”   易震天边说边走到海月面前,上下打量着海月,脸上的笑容十分的诡异。   海月被他可怕的目光看得胆战心惊,心底不停地有寒气冒出,“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司空老太太和李管家也防备地看着他。   易震天咧嘴一笑,伸手把海月拉过来。   李管家和司空老太太立刻上前阻止,然而却又担心动作太大,会弄伤到海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先放手,任由易震天把海月捉了过去,紧紧地嵌制在怀里。   司空老太太看着易震天厉鬼般魔魅的红眼,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本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易震天,你到底想要什么……”   司空老太太的心里,有一股很强烈的不祥预感,总觉得易震天会……会……   她想不出来,易震天会怎么做,但是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好事!   “做什么?”易震天看着司空老太太微笑,那种笑,是可以让人吓得肝胆俱裂的那种,“当然是用她来补偿你当年欠我的承诺啊!” ☆、强占   “我根本就没有对你许过任何承诺!”司空老太太斩钉截铁地否认!   “怎么会没有呢?死老太婆,你忘记啦?”易震天老神哉哉地看着司空老太太,享受着她害怕的神情,直到满意了,才继续道,“当年,你把兰析带走的时候,可是说过会把她嫁给我的。”   “我只是说考虑!那不是承诺!”司空老太太激动地说。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对当年的那些事还记得一清二楚,包括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   “考虑?”相较于司空老太太的激动,易震天显得镇定许多,完全不像刚才被司空老太太用那些话吓到的样子。   他微笑地看着司空老太太,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你当年可是很慎重地告诉我,会把兰析嫁给我的。”   “我没有!”司空老太太再次冲上来,却被易震天一掌推倒在沙发上。   海月挣扎着想要过去,身体却这被易震天嵌得紧紧得,根本动弹不了。   “放开我!”海月用力地捶挖易震天的手臂,试图挣脱。   “小姑娘,你最好乖乖地站着别动。”易震天扫了她微凸的小腹一眼,警告道,“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手,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呵呵……”   听到这些话,海月立刻僵住,再也不敢动弹。   “小姑娘很实相,很好。”易震天满意地点头,转过头对倒地沙发上的司空老太太说,“死老太婆,当年,你把兰析带走,现在我大发慈悲,让你用她的女儿来偿还,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们之间的恩怨跟海月一点关系也没有!”司空老太太将披落在前额的头发捋到脑后,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易震天说,“你不是想要邶风集团吗?我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放了海月,放过所有人!” ☆、强占   “啧啧!”易震天一点也不把司空老太太的话放在眼里,“真看不出来啊,死老太婆,你原来是这么大方的人哪?”   易震天当司空老太太又在信口开河,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毕竟这个死老太婆把邶风集团看得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轻易就把邶风集团拱手让出呢!   “易震天!我们之间不需要废话!如果你真的想要邶风集团的话,就应该接受我的提议!我可以找律师过来拟文件,甚至马上召开新闻发布会都没有问题!”   司空老太太的声音剧烈地颤抖,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撼动易震天,只有给他想要的利益!   易震天看着眼神异常认真的司空老太太,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但是不管他看多少遍,都没有发现司空老太太的眼里有任何不坚定的成分。   司空老太婆是真心想用邶风集团来换宋海月,换司空一家的安宁。   知晓了这一点,易震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易震天不甘心!   他布了这么久的局,就是为了想看到司空老太婆一家痛苦挣扎、让他们尝尝自己当年所经历过的痛苦,而不是如此轻易就投降认输!   易震天的脸沉得如泼了墨一般,“来人!把这个死老太婆给我关起来!老太婆,你就乖乖地等着看各大媒体传播我跟你唯一的外孙女的世纪大婚礼吧!”   语音刚落,立刻从门外涌进好几外黑衣人,从李管家的手中把司空老太太架起来,拖走了,速度快得海月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司空老太太被拖走后,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说话。   易震天放开海月,重新坐到沙发上,拿起雪茄悠闲地抽着,“小姑娘,回去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海月木然地问,她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回过神来,完全跟不上易震天的思维。   “当然是我们的婚礼。”易震天讥笑,“记得赶紧把跟司空经秋的离婚证书办下来,迟了……”   易震天停止,看着司空老太太消失的方向,“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强占   海月定在那里,没有动。   结婚?   易震天居然提出要跟自己结婚?!   海月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易震天,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李管家更是错愕得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内心的震惊。   沉浸在各自思绪当中的他们,谁也没有注意二楼转弯处的柱子后,有一双眼睛,正发狠地瞪着他们。   &&&&&&&&&&&&&&&&&&&&&&&&&&&&&&&&&&&&&&&&&&&&&&&&&&&&&&&&&&&&&&&&&&&&&&&&&&&   从易震天的别墅出来后,李管家直接截着海月去了医院。   下车的时候,李管家突然叫住海月,“太太……”   海月僵了下,回头,“什么事?”   “这件事……要告诉少爷吗?”李管家小跑几步到海月身边。   海月沉默着往前走。   “我还……没决定。”好半晌后,海月这样回答李管家。   “太太……”   李管家还想说什么,却被海月打断。   “我先去看看司空,这事些等之后再说。”   李管家见她脸色沉肃的样子,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于是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VIP病房。   “砰——”VIP病房内传来的一声巨响,震得李管家和海月同时顿住了脚步!   海月率先反应过来,迅速地推开房门。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迎面而来的枕头打中,跟着是司空经秋愤怒的咆哮声:“你是白痴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滚出去!”   海月愣愣地看着地上脚边的枕头,再抬头,看着床上那人因自己的出现,而瞬间僵住,撇着头脸红的喷火暴龙。 ☆、强占   “发、发生了什么事?”海月边问着缩在角落里的护士,边小心翼翼地朝她走过去,尽量不让自己踩到地上的瓷片。   “司空太太!”护士见到海月,像看到救星一样,整张脸都亮了,立刻屁颠屁颠地奔过来,一手扯住海月的手臂,一手抹眼眶,差点没痛哭出声,“你总算来了!”   一开始被派到VIP病房照顾帅得没有天理的司空经秋,她还高兴了好久,还以为自己有跟帅哥亲密接触的机会。   说不定帅哥会对自己抛抛媚眼、温声细语说说话什么的,没想到来了之后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样!   司空经秋先生简直就跟一只喷火暴龙一样,不仅不配合吃饭,还稍微有点力气就开始乱砸东西,病房里所有能被砸的全部都被砸了……   有几次,她还差点被司空经秋先生丢过来的饭碗给砸中脑袋……   呜呜……电视里演的那些、帅哥都是温柔的都是骗人的!司空经秋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小护士越想越觉得自己悲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命运简直比小白菜还要悲惨,忍不住抹眼眶,嘤嘤地哭了起来。   海月被护士的样子吓到,连忙询问,“抱歉,是不是司空他打你了?”   “本少爷哪有打她!”回答的人是司空经秋,他的口气很冲,脸色也沉得可以,恨不得立刻一掌把护士直接拍出病房去一样。   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说没打人家有人会信吗?   海月无言地看了司空经秋一会儿,长长一叹,“护士小姐,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的小护士先是看了瞪着双眼的司空经秋一眼,才缩到海月身后,小小声地说,“司空先生……司空先生说我连饭都喂不好,是猪投抬的……” ☆、快来侍候本少爷!   小护士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猪、猪投胎?   司空经秋不像是会说这样的话的人啊,他一向很优雅,很少用言语伤人……   海月转头狐疑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那是抬举她了!拿这种笨得没脑袋的人跟猪比,简直污辱了猪的智商!”司空经秋撇嘴毒舌道。   “……”   她现在相信司空经秋真的骂了小护士猪了。   海月眼角抽搐,对无端被骂的小护士充满了愧疚,“抱歉,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受了伤,心里比较烦躁,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你干嘛替那个白痴说话!快点滚过来喂本少爷吃饭!本少爷一天没吃饭,快饿死了!”司空经秋恨恨地瞪着海月放在小护士背上轻拍的手。   他非常不满海月一直站在那里不过来,反而跟那个小护士有说有安慰的!   “你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海月立刻停下安慰小护士的动作,转身走过去,搬了椅子到床边坐下。   司空经秋看到海月坐下,立刻伸手捉住海月的手,确定握紧之后,才抬头对站在病房里的小护士发号施令,“那个姓白名痴的,快点去重新弄一份吃的来!”   本来就已经觉得很委屈的小护士,眼泪立刻决堤,呜呜地哭着跑了出去,路上还撞到了站在门口、被司空经秋这副脾气吓到的李管家。   李管家看着司空经秋长大的,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么任性的时候,简直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眼睛和嘴巴都同时大张着,久久没有办法合上。   小护士撞到李管家的声晌引起了司空经秋的注意,他抬起头来,发现病房门口竟然还站了一个人,脸色可疑地红了下,粗声粗气道,“李管家,你还站着做什么,快点进来把那个白痴抬破的东西收拾干净啊!” ☆、快来侍候本少爷!   李管家一个动作一个指令,立刻走进来开始打扫收拾,边打扫还边拿眼角余光偷瞥司空经秋,内心满满都是疑惑——   这、这个人真的是他家少爷吗?   那个一向以优雅著称的司空经秋?   长得一模一样,的确是少爷没错。   难道?是车祸把少爷的孩子撞出了问题,所以行为举止才这么失常?   李管家想着,又偷瞄了病床上的人一眼。   察觉到李管家打量的目光,司空经秋立刻竖起眉毛吼叫,“看什么看!快点把东西收拾干净,然后滚出去!”   “……”果然……脑子被撞出问题了吗?   李管家立刻低头,暗暗决定打扫完了这里就立刻去问夏医生,少爷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个车祸,整个人的性格都变成暴躁起来……   虽然之前因为自己也轨的事暴跳过一次,但那也仅仅是一次,而且跟这件的情况完全不同。   上次是因为太过生气失控,这次……   海月打量床上一脸别扭的人一眼。   这次,他看起来有点像在闹脾气的小孩子……   司空经秋一直来都是优雅的,所以海月也有点不习惯他突然的改变,忍不住起身,伸手去探司空经秋的额头,“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叫夏医生来看看……”   她有点担心,司空经秋是不是被车祸撞坏了脑子,怎么脾气跟原来的完全不一样了。   司空经秋轻哼一声,没有回话,任由海月去摸。   她的手不知怎么的,竟然比刚才冷了些,有点冰冰凉凉的,让他因为等人等到暴躁的情绪微微地稳定了下来,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冷静而已。 ☆、快来侍候本少爷!   两秒过后,司空经秋迅速地回过神来,抓下海月的手,放入温热的掌中,口气有点责怪的味道,“手这么冰,你刚才跑去哪里了?”   此话一出,海月和李管家同时一僵,又很有默契地迅速地回神,表情好像刚才的错愕没有出现过一样。   司空经秋的嗅觉何其敏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们两人的不对劲儿。   他倏地抓紧海月的手,沉下脸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海月害怕自己的手再被握着,会让司空经秋感觉出来她内心的不安和惶然,不自然地笑了下,把手抽回来,“没、没有啊……没有发生什么事……一点事也没有……”   怕司空经秋不相信似的,海月说完还转过头去,向李管家寻求帮助,“李管家,你说是吧!”   “是、是啊!”李管家拼命地扫着地上的东西,头也不敢抬。   这种程度的说谎技术也想骗他?   司空经秋眯眼。   这两个人真以为他商场这么多年是白呆的吗?   他只是撞得暂时不能动弹而已,脑子还没坏!   司空经秋暗暗地冷哼一声,重重咳嗽一声,把海月和李管家吓得全身一颤后,才缓缓开口道,“李管家,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耳朵就会红得跟煮熟得虾子一样?”   是……是这样吗?   海月错愕地转过头去看李管家,果然发现他的耳朵红得跟猪肝似的。   这下海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定在那里,神色焦急,拼命地在脑子里搜索着,想可以搪塞司空经秋的理由……   李管家则已经震惊到连手上的扫把掉到地上都不自知的地步了。 ☆、快来侍候本少爷!   三言两语就把他们两个的打得溃不成军,司空经秋当然不可能就此罢休,立刻趁胜追击,“李管家,你还不说实话吗?”   “少爷,我……”李管家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扫把,作为救命稻草紧紧地抓着。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司空经秋的话!也怕将老夫人的事情告诉司空经秋之后,会引起他强烈的反应,所以李管家干脆闭上嘴不说话,就这样像座木雕一样,直直杵在那里。   “李管家!你现在已经学会无视我的话了吗?!”司空经秋厉声喝斥。   李管家被喝得全身一颤,但还是紧咬着牙关,坚守着,什么也没有说。   “李管家!!”司空经秋再次提高了音量,额际暴起的青筋,说明他是真的动气了。   见这阵势,李管家明白,自己如果再不离开,接下来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于是他赶紧拿着扫把和清理成一袋的垃圾,丢下一句“我去把这些倒掉”后,就抖着身体,逃离了现场,顺手还带上了门。   该死的!   李管家是打定了自己现在不能动,追不上他吗!   司空经秋气得眉毛直竖,差点又想拿东西砸人,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反正病房里还有一个……   无论如何,他都会从宋海月的嘴里把事情的原由问出来!   司空经秋转头,先是伸手抓住海月的手,确定她跑不掉后,才沉着声开口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陷在思绪里找理由的海月没有听到司空经秋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司空经秋以为她故意无视自己的话,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宋!海!月!” ☆、快来侍候本少爷!   海月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就是检查司空经秋的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了?你哪里痛吗?要不要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宋海月!”司空经秋开始磨牙了,手上的力道不由重了些,握得海月有些疼。   司空经秋看到她皱眉,立刻松开手,语调紧张,“你没事吧?”   “没事……”海月笑了下,坐下来。   “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空经秋并没有忘记追问刚才的问题。   “真的没什么……”海月避开司空经秋的眼神,还是不打算回答,因为她根本还没有想到,到底要怎么开口,跟司空经秋说奶奶的事情……   他现在伤成这样,如果知道奶奶被易震天捉去的事,冲动起来硬要去找易震天怎么办?   海月一直回避的态度让司空经秋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   他有预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否则不会连李管家都吞吞吐吐的,甚至到最后还用逃走来回避问题。   又是杜允言的事吗?   司空经秋深黑的眸子闪了闪。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杜允言的事,李管家应该会直接向他报告才对,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吞吞吐吐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可以让李管家帮着隐瞒……   司空经秋凝神想了一会儿,总算是想到一件比较有可能的事情,“是不是公司出了事情?”   海月垂眸,黯然无语。   刚才她也想过,用今天新闻的事来搪塞奶奶被抓的事情,但是又怕司空经秋追问起来,自己一不小心漏了马脚……   司空经秋是个很敏锐的人,只要一点点蛛丝蚂迹,就能察觉到很多事情。   所以,海月不敢拿新闻的事来掩盖。 ☆、快来侍候本少爷!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话,才能把司空经秋给哄过去。   幸好这时,刚才那名护士端着新的饭菜敲门进来,解决了海月目前的这种困境。   司空经秋对那名护士的打断显得很不高兴。   他冷冷地看着那名护士升起吃饭的小桌子,把手中的盘子放下,忍不住毒舌道,“你真的是白痴对吧?这个时候进来做什么?”   护士被司空经秋号得直往后缩,手一滑,差点打翻手里的饭菜,幸好海月及时站起来接住,否则司空经秋一定被泼得满身都是。   海月不好意思地朝护士微笑,为司空经秋反常的行为道歉,“抱歉,他平常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司空经秋却一点也不领情,直接把海月拉到身边,冲着那名护士翻白眼,“东西放下就马上滚出去!不要在这里碍本少爷的眼!真是越看越惹人心烦!你们医院怎么会有这么笨的护士?真的就跟猪来投胎的一样……”   司空经秋骂个不停,完全没有考虑到,这样的言语已经造成了人身攻击……   海月实在是被他的行为弄得很无语。   司空经秋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明明就是一个很温和儒雅的人,出个车祸居然可以让他的脾气暴躁成这样……   如果不是他对自己和李管家的熟悉态度,海月真的要以为,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司空经秋,而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了。   海月叹气,转过去对被司空经秋吼得缩在墙角的护士和善地说,“抱歉,可以麻烦你先出去吗?”   当然可以!   她等的就是海月这句话!   护士二话不说,奔出了病房。 ☆、快来侍候本少爷!   护士离开后,海月和司空经秋都没有说话。   病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海月知道司空经秋在等自己回答刚才的问题,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先拿起小饭桌上的汤,舀了一钥匙送到司经秋的嘴边。   “先吃饭吧。”   司空经秋没有张口吃下,而是问海月,“你打断一直这样唬弄下去?”   他盯着海月眼神到处乱飘,就是不敢看自己的表情,口气变得有些严厉。   司空经秋坚决的表情让海月知道,如果自己不把事情告诉他,他就会一直耗到她肯说为止!   海月定了定神,说,“你先吃点东西,待会儿我再告诉你。”   “你确定不是在敷衍我?”司空经秋并不相信海月的话,因为她的眼神看起一并不真诚,反而有些闪烁。   “没有。”面对司空经秋半眯的锐利眼神,海月在心中下了决定。   她决定把记者爆出司空经秋不是董事长孙子的事先告诉他,至于奶奶的事情,海月想等他的伤好一些了再说。   打定主意后,海月整个人显得安定了许多。   眼神不再飘移不定,声音也随之平稳了下来,“你先把这些东西吃完。”   海月说。   “吃完了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   “不是敷衍我?”司空经秋直直地盯着海月的眼神。   海月没有退缩地回视他,“不是。”   司空经秋打量着海月,试图从她眼中找出说谎的痕迹,但是她的眼神比方才坚定许多,没有闪烁,更没有飘移。   “那好吧。”司空经秋终于相信了她,张口吃下递到眼前的汤。 ☆、快来侍候本少爷!   他配合的态度,让海月松了一口气,开始一汤匙一汤匙,慢慢地喂他先把汤喝完,然后才是主食。   病房里再次陷入安静,除了汤匙轻轻磕碰瓷碗的声音、司空经秋咀嚼食物的声音,其他什么也没有。   半个小时后,司空经秋解决掉了盘子里所有的饭菜。   海月抽了纸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擦嘴,确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使他唇边不小心沾上的汤汁和饭粒都拭掉以后,才把桌上的盘子和小餐桌一并拿走。   司空经秋静静地看着海月,暂时没有开口。   他很喜欢看海月为自己忙碌的样子。   那会让他的胸口产生一股很温暖很温暖的满足感,让他觉得,自己在海月的心里,占了很大一部分的位置。   特别是在她细心地替自己擦拭嘴角的时候。   司空经秋目光灼灼地看着海月,脑中忽然想起之前林秘书对自己说过的话。   林秘书说,是个女人都很讨厌自己的男人在外头跟其他女人乱来……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下,嘴巴的反应比大脑快了一步,张口问,“你会介意我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吗?”   没料到司空经秋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海月坐下来的动作顿了下,没有回答司空经秋的话。   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一开始的时候,司空经秋就向自己表明过,他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   海月沉默的态度让司空经秋的心倏然吊起,口气也变得有些焦急,像要急于确认什么事情一样,重复地问着刚才的话,“你会介意我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吗?”   “我——”她张口想说不介意,可是喉咙却被什么哽住,发不出声音来。   司空经秋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们的问题?   “你怎么样?”司空经秋提心吊胆地问。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就连当年奶奶说要宣布让他成为邶风集团总经理的前一天,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得坐立难安。   好像胸口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咬一样。 ☆、快来侍候本少爷!   海月抿嘴沉默着,一时找不到话回答司空经秋。   “你倒是快说啊!”   “我……不知道。”最后,海月只有这么回答他。   “不知道?”司空经秋愣住,没想到海月会给出这种答案,他抓紧了海月的手,“怎么会不知道呢?”   海月盯着他苍白毫无血色的手,沉默。   “难道……你还是忘不了杜允言?”司空经秋说这句话的时候,额头的青筋在蹦跳,那是压抑怒火的证明,“因为你忘不了杜允言,爱的人还是杜允言,所以才会对我所有的行为都无所谓吗?”   司空经秋的口气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也扬高了好几度。   海月猛地抬头,急欲否认,可是司空经秋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对,你一定还是忘不了杜允言……一定是这样没错……”他肯定地喃喃自语,慢慢的,脸部表情开始难看扭曲起来。   “我没有!”海月大喝一声,打断他的自言自语,“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想允言……”   她只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向司空经秋表达内心的感觉。   “既然没有想杜允言,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的问题让你很难以回答吗?”司空经秋不相信她。   “我真的没有想允言……”很久没有想起来了,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跟允言在一起时的感觉了。   现在的她,只要一提到允言,就会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错过,然后内心就会产生一股强大的愧疚,觉得自己完全配不上眼前这个人。   司空经秋一直以来都却对自己这么好,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   海月不知道,他对其他女人的态度是否一样。 ☆、快来侍候本少爷!   一样这么细致入微,一样这么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   他对其他女人也这样的吧。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女人趋之若鹜呢……   林佑怡、曾嘉雯……还有很多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   海月抬眸看了司空经秋一眼,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司空经秋像是怕海月逃掉似的,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海月凝望着司空经秋因为紧张而微微跳动的嘴角,真的有点不懂他了。   因为不懂,所以没办法回答司空经秋的问题。   她不自然地笑了下,转移话题,“你不是想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人转移话题!”司空经秋沉下脸,幽黑的眸子蒙上一层不悦。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不明不白感觉,当然之前的事他一样会问,但那是在海月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   “如果很爱那个人的话,就会介意吧。”海月开口,但还是没有正面回应司空经秋的问题,回答得很笼统。   “那你呢?”司空经秋执意想从她口中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海月垂眸,嗫嚅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是女人,当然和他们一样啊。”   所以就是很介意了?   闻言,司空经秋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不喜欢谎言,很想告诉海月,车祸之前自己跟曾嘉雯发生的事情,但是——   司空经秋抬头,看了紧紧咬着牙的海月一眼,好像有很多话要诉说,张开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林秘书说,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说出来,让海月知道。 ☆、快来侍候本少爷!   司空经秋思前想后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听从林秘书的建议,把这件事深埋到心底,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病房内一下子陷入安静。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司空经秋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说,“你还没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公司那边的事……”海月咽了咽唾液,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冲击力减轻到最小。   然而就在她踌躇之间,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海月怔了下,从司空经秋那里抽回手,翻开包包拿手机。   来电显示是林秘书。   海月深吸了口气,没有打算避开,当着司空经秋的面接起。   她已经打定主意告诉司空经秋那份DAN亲子鉴定曝光的事了。   因为海月发现,光是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更别说在她完全不熟悉邶风集团内部情况的情况下……   所以,还是告诉司空经秋比较好。   毕竟……那是司空经秋努力了这么多年的成果,由她来决策,对他一点了不公平。   “总经理夫人……”林秘书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好像刚打过一场战一样。   “是我。”   “事情结束了。”林秘书长长地叹气,“明天一早,邶风集团就会爆发前所未有的危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经理呢?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他醒了。”海月抬头看了司空经秋一眼,发现他眉头紧蹙,神情非常严肃。   毫无疑问,他听到林秘书所说的话了。   海月一想也是,两人的距离这么近,病房内又如此安静,他会听到自己和林秘书的电话内容并不奇怪。 ☆、快来侍候本少爷!   这样也好,免去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尴尬。   海月回神,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话上。   “总经理夫人,我觉得,您还是把这件事告诉总经理会比较好。因为……”林秘书顿了下,“抱歉,也说这些话有些冒犯,但接下来的状况,真的不是您能应付得了的。”   “我知道,我会告诉他。”海月这样回答林秘书。   “那就好。”林秘书微微地松了一口气,“那没事我就先挂了。另外,请帮我转告总经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打我的手机就可以了。”   语毕,林秘书挂断了电话。   “嗯。”海月点头,怔怔地发了一会儿的呆后,才收线,把手机进包包里,抬起头来面对司空经秋。   海月一抬起头,司空经秋立即开口问她,“林秘书说的是什么事?”   “媒体爆光了一份DNA亲子鉴定书。”海月听到自己这样说。   “DAN亲子鉴定书?”司空经秋仅仅愣了两三秒,就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肯定问道,“是我跟奶奶的?”   “嗯。”海月点头。   除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样的表情动作来表达。   “他们从哪里弄到我的——”司空经秋说到这里倏然停住,拧眉道,“这次的车祸?”   “应该是……”海月小心地应着,精神高度紧绷。   她希望他不要追问自己对方为什么会拿到奶奶的资料,否则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沉着冷静地回答。   “公司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司空经秋没有追问。他心里虽然疑惑对方是怎么弄到奶奶的DNA的,但也明白这件事必须彻查,才会水落石出。 ☆、快来侍候本少爷!   海月根本不懂商场上的事。   “我本来想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这个,但是他们……”海月动作微颤地从包包里拿出那份根本来不及见天日的DAN亲子鉴定。   司空经秋接过去一看,愕然,半晌之后才抬头问,“这是哪来的?”   “他管家帮我找了兰析小姐的头发,然后送去给夏医生做的。”海月说。   “你让夏东野给你开伪……”司空经秋的声音蓦然扬高,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倏地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的脸很黑很沉,似乎在责怪海月不知轻重的行为,又似乎在思索什么,看着海月的眸光也异常的复杂。   他在意的,不是海月跑去找夏东野帮忙,那种情况下,她会急病乱投医也是情有可缘。   司空经秋在意的,是夏东野为什么也跟着胡闹。   这种事情……   对方既然敢曝光自己和奶奶的DNA亲子鉴定,就一切是掌握了能够证明那份DNA亲子鉴定是真实的证据。   他们弄了份假的DNA亲子鉴定,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把自己送上门去让人再次宰割!   这份DNA亲子鉴定如果曝光,接踵而来的,一定是更大的丑闻,甚至还有可能把夏东野牵连进来,严重的话,他的过去会被媒体剥得一干二净,然后因为这次的事,而从此再也无法当医生!   海月还有可能想不到后果,但夏东野却不是,他一定想过这一连串的后果。   既然想过,为什么还要答应海月这种荒唐的要求?   因为害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所以他不惜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来开玩笑?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的眸色倏然变得十分深沉。 ☆、快来侍候本少爷!   “我只是让夏医生帮个忙……”海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你知道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司空经秋看着海月,非常严肃地问。   “我——”海月语塞,表情错愕而且茫然,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司经秋话里的后果是什么。   “如果媒体查起来的话,东野可能会连医生执照都会被吊销!”司空经秋的口气有些烦躁。   他讨厌夏东野对海月有求必应!那会让他怀疑夏东野是不是居心不良,虽然夏东野什么异样也没有,但他就是忍不!   她光顾着想这样就能把那份爆料压下去,让媒体们闭嘴,成功地反击易震天,完全没有顾虑到这份文件公开之后,若易震天再抛出更有力的证据,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邶风集团,还有冒着被开除危险的夏医生!   海月好像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僵愣在那里,惊愕地瞪着双眼,久久无法动弹。   看她那样子,司空经秋也不忍再说下去,他将手中的DNA亲子鉴定撕毁,丢进一旁的垃圾筒,然后才说,“幸好你没有把它公开。”   司空经秋这样一说,海月也不由庆幸起来。   她甚至在心里暗暗地感谢,自己在准备赶往新闻发布会现场时,易震天打来了电话,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一想到那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海月不禁打了冷颤。   司空经秋看海月一眼,打断她的思绪,“把手机给我。”   海月立刻拿出手机交给司空经秋。   “不要想太多。”司空经秋拍了拍海月的手,拨通了林秘书的电话。 ☆、游戏正式开始   海月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司空经秋和林秘书之间的对话,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有好几次,海月都想告诉司空经秋易震天的事,但是一想到他躺在病房上,还要为了公司的事,牺牲好好休养的时间,在这里焦头烂额,所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无声地坐在那里,在司空经秋因为听到坏消息而全身肌肉紧绷起来的时候,握紧他的手。   除了这个,海月不知道还能够为他做什么。   长长的一段时间过去,司空经秋终于了解了所有的事情,挂上了电话。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疲倦地往后靠,手无力地滑落在床边摊开,手机的从他的掌中掉出来。   “司空……你没事吧?”海月很担心,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她甚至有些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司空经秋了……如果早知道,会让他这么烦心,她也许不会……   “我没事。”司空经秋睁开眼,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要做什么?”海月连忙按住他的双臂,不让他乱动。   “我必须马上赶回公司。”司空经秋拿开海月的手,不顾她的阻止,撑臂坐直身体。   然而在准备下床的时候,却因为双腿都打着厚厚的石膏,而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海月费力地搀扶着他,“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随便乱动。”   司空经秋不听海月的劝告,执意要下床。   他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整个人从床上跌下来,和海月摔成一团,打着石膏的腿差点一脚压在海月的肚子上! ☆、游戏正式开始   幸好他及时地用双手抱住,才没有让那一幕发生!   不过司空经秋也因为这样的动作,而累得够呛。   过度的弯曲让他的背部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豆大的冷汗从额际不停地渗出。   海月被司空经秋的样子吓死了,赶紧翻过身来检查他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出血,“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司空经秋忍着背部的剧痛说。   因为刚才的动作,他的脊椎直接撞到了地面,痛得全身发麻。   海月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松了口气,因为司空经秋手心的冷汗已经将她的手浸湿了!   海月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司空经秋身上缠着绷带的地方又没有在渗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从何入手,只能把他的手臂抬起来放到肩上,想尽快地把人扶到床上去躺着。   但是对海月来说,司空经秋实在有些重,而且他现在双腿又根本动弹不了,如果海月想把他扶起来,就相当于要把司空经秋整个的扛起来。   海月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而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敢太用力。   刚才那一摔,因为是坐在司空经秋的手臂上,所以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冲击力,造成什么伤害,但惊险的一幕,也把海月吓得够呛。   海月急得没办法,站起来想按急铃,却被司空经秋拉住,“不用,我自己可以站起来。”   他讨厌自己现在虚弱的样子,更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外人看到。   稍早前会那么暴躁地骂护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除了海月,其他的照顾都会让司空经秋有一种被同情的感觉,这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   他一直是站在顶峰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被当成弱者。   司空经秋双手撑着床沿,咬牙费力地撑起身体,连整张脸都涨红了。   海月怕他再次摔到,出个什么意外,赶紧上前去搀扶。 ☆、游戏正式开始   来替司空经秋检查身体的夏东里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状况——   宋海月扶着司空经秋,两个人像不倒翁似的,相互靠着对方在那里摇摇晃晃……   “你们在做什么?!”夏东野吓了一跳,迅速地奔过去,从海月手中把司空经秋接过来,扶到床上躺好。   他瞪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两人一眼,严厉地训斥:“你们疯了吗?不知道自己各自是什么样的身体状况吗?竟然这样胡闹乱来!”   吼完两人,夏东野顿了下,转身,把矛头对向床上的司空经秋。   他的口气充满了责备和担忧,“经秋!出了事为什么不按急铃,反而叫海月扶你,你知道海月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难道你想她再出意外吗?!”   夏东野关心海月的话让司空经秋很不舒服,但是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欠缺考虑,于是他抿嘴不语。   然而紧绷的下巴线条,却显示出了他内心有多么的不悦。   但是,夏东野的心思都在他们刚才危险的动作上,根本没有注意到。   “不是……夏医生,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要骂他……”海月连忙上前,挡在司空经秋面前,出声替他辩护,“司空不小心从床上跌下来……是我硬要扶他的……”   “从床上跌下来?”夏东野愣住,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问,“在床上躺得好好的怎么会摔下来?”   海月嗫嚅了一下才说,“因为公司里发生了点事,司空他赶着回去处理……”   夏东野抹了把脸,叹气,“有什么事情是比身体健康还重要的吗?”   他完全无法认同司空经秋这种为了邶风集团,居然什么也不顾的做法。   “与你无关。”司空经秋撇脸,没好气地回答。 ☆、游戏正式开始   “怎么可能会与我无关?”夏东野被他的态度惹恼,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你现在是我的病人!”   “你可以把我转给其他的医生。”司空经秋很不合作,他的口气可以算是极冲的。   海月赶紧拉了拉司空经秋的手,出声打圆场,“夏医生,司空他因为公司的事心情不太好,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把他转给其他的医生……”   海月并不是不相信其他医生的医术,她绝对相信他们也很好,只在是最好的夏东野面前,就显得……   夏东野不再继续针对司空经秋,而是看着海月说,“跟我到办公室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语毕,走过去检查司空经秋身上的伤口,确定没有因为他刚才鲁莽的动作而发生任何意外后,才转身,准备离开。   海月连忙跟上去。   司空经秋迅速地扯住海月的想,不让她走,脸色阴沉地对着夏东野的背影吼,“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好了!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夏医生,要不,你在这里说吧。”海月也觉得司空经秋说得对,她跟夏东野之间,的确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司空经秋的。   夏东野转过来,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缠满绷带的司空经秋一眼,丢一下“我在办公室等你”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的眼神仅仅是在司空经秋的身上停留了一秒而已,没有认真观察,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气愤中的司空经秋当然没有注意到。   但是——   海月注意到了。   她的眼皮重重一跳,胸口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夏东野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司空经秋的病情有变?   海月有些急了,她拉开司空经秋的手,直视着他忿怒的眼神,安抚道,“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不行!”司空经秋瞪着空荡荡的门口,冷着声音道。   “你别这样,也许夏医生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吻我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司空经秋斩钉截铁,说不放手就不放手。   海月实在是被他任性的样子弄得有些无语,然而她又不能直接甩手走人,只能一边急一边耐着性子安抚,“要不我叫李管家先过来陪你?”   “不要!”司空经秋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不放人就不放人。   他不仅口气任性,甚至还任性地抱住了海月,不让她动。   “司空……”海月真不知道司空经秋的脾气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了,只能不重复方才的话,“夏医生也许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不要这样,乖一点,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海月把他当成孩子哄,一边掰着他环在腰上的手,一边着急地看着门口。   她真的很担心,司空经秋的身体出什么问题,想弄清楚夏医生刚刚那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焦急的表情,知道不管自己怎么阻止,她都会跑去。就算现在不去,等他睡着也一定溜去。   无奈地叹口气,将海月侧着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要求道,“吻我一下就让你走。”   “什、什么?”海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空经秋,再转头看看敞开的门。   在这里吻他?   VIP病房虽然没什么闲杂人等路过,但还是会有护士和家属的啊!如果被他们看到怎么办?   “不然就让夏东野一直等好了!”司空经秋撇嘴,很拽地说,“正好不用去。”   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海月知道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于是只好说,“那……我先把门关起来……”   虽然肚子里已经有孩子,而且两人亲密的次数多到数不清,海月还是不能习惯在公共场合跟司空经秋亲亲我我……   “你确定不会趁机跑掉?”司空经秋凝视着海月。 ☆、吻我   “……不、不会啦!”海月脸一热。她根本还没来得及想到那个方面去。   “如果你敢趁机跑掉的话,我就跳下床!”司空经秋放手的同时,摞下一句威胁的话。   他知道这种威胁很幼稚,更不知道对海月有没有用,但就是忍不住想试探自己在海月心目中的位置,想知道她会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   海月被司空经秋的话吓到,担心他真的会这么做,连门也不去关了,紧张地倾身,印上他唇。   她的动作有些慌乱,力道完全没有控制好,一点吻技也谈不上,甚至还磕痛了他,但是司空经秋的内心却无比暗爽……   海月还是很在乎他的。   司空经秋暗笑一声,伸手托住海月的后脑,用力地将她按向自己,彻底地吻了个够。   对于他高超的接吻技术,海月根本招架不住,只能迷蒙地醉倒在他怀里。   隐约中,海月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细碎的对话,听声音,像是夏东野和某位护士巧遇时的寒喧。   “夏医生……你怎么靠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有点累了……”   “……”   随着那两声音渐渐地远去,海月糊成一片的脑子慢慢地清明起来,恢复了运作。   夏医生不是已经走了很久了吗?   怎么——   海月迷迷糊糊地想着,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司空经秋当然也听到了走廊上传来的声音,他眯眼,不仅更加拥紧了怀中的女人,甚至还上下齐手,旁若无人、直接轻薄起海月来。   因为看到门口那一截白袍,所以他才故意要海月在这个时候吻自己! ☆、吻我   纵然清楚夏东野爱的女人是已经逝去的法夏,更明白夏东野只是因为害他们失去第一个孩子,产生巨大的愧疚,所以才会对海月这么好,但是他就是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在听到走廊上传来夏东野和护士的对话更是达到了最顶端。   司空经秋用力地吮吸着海月的唇,力道之大,甚至弄痛了她。   怕碰到司空经秋的伤口,海月忍着疼不敢动,就这样乖乖地让司空经秋轻薄,直到他满意了,松开手了,才微颤着身体撑在他的胸膛上喘气。   “你还好吧?”司空经秋抚着她被吻得微肿红艳的唇和迷蒙的神情,身体阵阵发烫,真想直接把她拖上床。   但是现在不行,他根本连动都动不了,除非海月愿意自己爬上来,帮她解决。   司空经秋并不认为,这种情况下,她会愿意。   他低笑一声,拍了拍海月的屁股,口气有些哀怨,“快点回来。”   “呃……嗯。”海月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打了个电话让李管家过来照看后,才红着脸离开病房。   &&&&&&&&&&&&&&&&&&&&&&&&&&&&&&&&&&&&&&&&&&&&&&&&&&&&&&&&&&&&&&&&&&&&&&&&&&&&&&&&&&&&&&&&&   海月直接到六楼的办公室找夏东野。   一到门口,看到的就是一脸沉重的在整理资料的夏东野。   海月轻敲了两下门,引起里头的人的注意,才慢慢地走进去,在夏东野对面的椅子坐下。   “夏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夏东野瞥了她不红艳得极不寻常的唇一眼,淡淡地说了句“记得要注意经秋的伤口”,然后,拿出一张看起来像人体腿部骨骼的图像,放给海月看。 ☆、吻我   海月看到图上有两处骨头有些奇怪的裂痕,她眼皮跳了下,心怕惶恐地跳动起来。   这难道……   海月猛地抬头,看夏东野,哑然地颤抖着,“夏医生……”   “这是经秋的腿部扫描。”夏东野指着图像上骨头异常的部分,对海月说,“经秋的脸部、胸口、身上虽然都有伤,但都不太严重,唯独双腿……”   夏东野停下,看了看海月的神情,才继续说,“对方好像非要置经秋于死地,撞击了好几下,车头被严重挤压,导致他的一双大腿有多处骨折,严重的地方甚至出来了断裂……”   夏东野脸色严肃地说着司空经秋的身体状况,有一些名词海月连听都没听过,也完全弄不懂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抽得紧紧的,耳内嗡嗡嗡的,根本就听不清夏东野还说了些什么,乱轰轰的脑子里只有几个简单的词,那就是——   骨折、断裂……   海月再不懂那些医生名词,也知道这两个词的严重性。   “夏医生……司空他到底怎么样?”海月听到自己颤抖着声音这么问。   夏东野知道自己再多说下去海月也听不懂,叹了口气,直接把结果告诉她,“简单地来说,就是经秋可能这辈子都站起来了。”   “站、站不起来?”海月脸色像被人揍了一拳那样,如纸般苍白。她仿佛没有听明白夏东野刚才所说的话一样,颤抖道,“夏医生……站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夏东野的脸上也罩着浓得化不开的严肃,声音异常沉重,“他下半辈子,大概只能坐轮椅了。”   “坐轮椅……”海月丢了魂似地坐在那里,喃喃地重复着夏东野的话。 ☆、吻我   她觉得自己的登门被人紧紧地掐住,无法呼吸,更无法动弹。欲张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想说话,喉咙却被紧紧地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海月甚至觉得,眼前的世界好像被谁当成废纸拧起来一样,出现了扭曲,并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将她吞没……   片刻之后,海月像受了什么刺激似地跳起来,抓着夏东野的手臂,失控地咆哮,“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夏医生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只是一个小小的车祸而已,怎么可能会从此就站不起来要坐轮椅了呢?!司空他……他刚才甚至还自己站起来了!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   她一边咆哮一边掉小眼泪,声音慢慢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连自己也听不见了。   其实,海月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司空经秋的不对劲,她只是假装没事而已——   刚才司空经秋硬要撑着站起来的时候,腿重重地磕到了床边的铁杆,但是他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海月,你冷静点。”夏东野反手抓住海月的手,“你必须冷静下来,不能让他知道眼前的状况,经秋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冷静?”海月泪眼模糊地看着夏东野。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她怎么可能有办法冷静得下来?   司空经秋的腿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啊!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生活,这对他来说,会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还有公司里的事、媒体曝光的那些事、奶奶被易震天捉走的事……   海月只要一想到这些事,身体就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吻我   如果让司空经秋知道这些事情,他一定会承受不住崩溃的!   这样……叫她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   海月茫然地看着夏东野,缓缓地松开手,像离了魂似地,虚软地瘫坐回椅子上。   “你还好吗?”夏东野放下手中的资料,起身走到海月身边,安慰地拍着她的肩道,“经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所以,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海月茫然地张着嘴,却无法说出话来。   夏东野刚才宣布的那消息,对她来说,打击真的太大了!   她连保持住自己的情绪不失控都觉得好困难,更别说是冷静地面对司空经秋了……   “海月。”夏东野蹲下来,与海月面对面平视,神情十分的冷峻且严肃,“为了经秋和你们的孩子,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垮下去!如果连你都垮了,经秋怎么办?到时候谁来照顾他?他身上各方面的伤口都还在愈合当中,经不起任何的闪失,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是……”海月抹了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发出声音来,“司空他已经从加护病房移到普通病房了,而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移到普通病房了……”   海月的声音颤抖,这些话像是在像夏东野求证,又像是告诉自己,司空经秋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根本不可能会出现那么严重的后果。   “那是因为,他身上其他的伤并没有太严重。”夏东野说。   “夏医生,你确定没有弄错吗?那个会不会是别人的……”海月急切地问着,她还是不相信司空经秋的腿从此再也不能走路了。 ☆、吻我   “我也很想是我弄错了。”夏东野直直地凝视着海月,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难过情绪,“经秋当天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就是因为怕诊断失误,我反复地确认地好几次,不仅请教了美国这方面的权威专家,甚至打电话给我当年的指导教授……”   “他们怎么说?”海月还有一丝微颤,但比起刚才,已经显得镇定多了。   夏东野说得没错,她不能就这样垮下去,她必须坚强起来!   不仅仅是为了司空经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更多,奶奶和接下来那些事……   夏东野没有立刻回答,海月刚才崩溃的样子有点吓到他,还有现在这种突然沉静下来的神情,也令他有些担忧。   “夏医生,我没事了,你说吧。”海月说,最坏的的结果她已经知道了,再来大不了就是确认一下司空对经秋的腿到底有没有得治疗罢了,她相信自己可以承受得住。   “美国方面的权威专家和指导过我的教授都说,经秋这种情况,除非出现奇迹……”   “奇迹……”夏东野说了什么海月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只抓住了他话里的这两个字,“所以还有奇迹……司空的腿并不是毫无希望的对不对?”   海月这个样子,司空经秋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告诉她,美国权威专家和自己的指导教授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要给家属一个心理上的安慰而已。   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是一件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几率发生,一件异想天开的、无法想象,几乎没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不想海月在这个奇迹上寄予太多的期望,因为期望越大,到时候失望带来的打击就会越大…… ☆、吻我   “海月。”夏东野看着她,“我不是打击你,但是奇迹的概率真的很小,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海月抬眸,看着夏东野十分认真的表情,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她还是不打算醒悟,燃着信心说,“只是几乎没有,并不是完全没有,不是吗?”   看着海月坚定的眼神,夏东野不再说什么了。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可能让海月放弃追寻这个奇迹的决心,她现在的神情,就像在大海中的溺水突然抓到一根细小得几首看不见的木屑的人一样,无论旁人说再多的话,都不会放弃的……   夏东野长长一叹,站起来像安抚小猫小狗一样,拍拍海月的头,说,“如果你觉得这样会让心里好过一点的话。”   “谢谢你,夏医生,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司空他还在等我。”海月点头,站起来,像游魂一样,往门口飘去。   夏东野看海月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好几次都快撞到办公室里的摆设的状态,实在是很不放心,于是跟了上去,搀住她的手。   海月怔了下,慢慢地回头,看夏东野一眼,“夏医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送你下去吧。”夏东野叹气。   一个已经在病床上不能了,他不想面前这个,再出点什么意外。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忙你的吧。”海月推辞,抽回手,蹒跚地走了两步,结果却因为双腿实在虚软,而差点就这样跪坐到地板上去。   夏东野眼明手快地上前一步扶住她,“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自己回得去?”   海月低头,不说话了。   “还是我送你下去吧。”夏东野说着,没有再征求海月的意见,直接扶着她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吻我   海月没有再推辞,她太累了,是精神上的累,那种感觉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不仅没有力气再跟夏东野客套什么,甚至觉得说话都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夏东野带着海月来到转弯处。   等电梯的这段时间,夏东野发现海月还是像个游魂一样,一脸的怔然,神智根本没有回来,于是把她带到前方大厅的椅子上坐下,“你这种状态根本不能见经秋,还是先在这里冷静一下吧。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倒杯热水给你。”   夏东野说完,转身离开了。   海月就这样怔怔地坐在哪里,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么好了。   恍惚中,听到包包里的手机好像在响。   海月没有动,任由它响个不停。   旁边座的人以为是自己的电话在响,纷纷拿出手机查看,但是都不是他们的电话,众人有些莫名地收起手机。   海月身边一名年纪差不多在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凝视辨认了下,发现声音是从海月的包包里传来的,于是轻拍了下海月的手说,“小姑娘,你的手机在响。”   “啊?什么?”海月猛地回过神来,愕然地看着身边的妇人。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拍了下,没有听清楚妇人刚才说了什么。   “我是说,你的手机在响。”妇人指了指海月的包包。   “啊!抱歉,打扰到你了!”海月歉意一笑,拿出手机,走到没有人的角落接听。   因为脚步有些匆忙,海月没有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按了接听键,放到耳边,“喂?你好。” ☆、吻我   “小姑娘。”   电话里传出来易震天的声音,海月一时惊愕,全身瞬间僵直,手里的电话差点掉到地上。   她手忙脚乱地用双手握住,确定不会再滑掉之后,才颤着音说,“易、易震天?你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易震天低低地笑,那种嘲弄的笑法,就好像在笑海月问了一个天真可笑的问题一样,“小姑娘,你不会忘记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事吧?”   “当然没有!”海月僵着身体回答。   “没有忘记很好。”易震天满意地说,却还是没有告诉海月他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你打电话到底要做什么?”海月的口气很冲。她不想跟这个人多说废话,只要一想到易震天所做过的事,就有一股拿刀去把他杀了的冲动。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海月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去杀了易震天的!   相较于海月的激动,易震天就显得从容淡定多了,他口气凉凉的,仿佛捉到老鼠不急着吃掉、反而把老鼠耍着玩的猫一样,“小姑娘年纪轻轻记性就这么差,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我打电话给你,自然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跟司空经秋提离婚的事情啊。”   “你——”海月很愤怒,她的胸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可是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怕自己如果说了让易震天不高兴的话,他会跑去虐待奶奶……   “我?我怎么了?”易震天讪笑,“小姑娘,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没有告诉司空经秋路婉玉这个老太婆在我手里的事吧?是说不出口吗?要不要我帮帮你,直接打电话告诉他?”   “你不要乱来!”海月失控地冲着电话吼,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后,又马上冷静下来,“这件事我自己会跟他说,不用你多嘴!”   “那你可要加快点速度,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耐心的。还有,别想跟我玩什么花招,你玩不过我的!”易震天说完,就直接掐断了电话。 ☆、吻我   海月握着电话的手滑下来,无力地垂在身侧,表情茫然无措,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悲凉。   她到底该怎么做?   “海月?不是让你好好坐着吗?怎么跑这里来?”夏东野拿着一杯热水过来,没有在原来的位置上看到海月,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才发现她竟然跑到没有人的角落,赶紧走过来。   海月没有动,眼神似乎在哪个点定住,又似完全没有焦距……   “海月?海月?海月!”夏东野连叫了几声,海月都没有反应,他担忧地伸手去拍她的肩膀,“海月?”   “啊?”海月猛地回过神来,手一滑,“啪——”的一声,手机掉到地上,外壳和电池散在地板上的各个角落。   她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去把它们捡起来,重新装上。   “你怎么了?”夏东野十分担心海月的精神状况,因为现在的状态,比刚才还要差,脸色白到近乎透明,身上还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绝望。这个状态,就连刚才在听到经秋再也不能站起来这个消息时,也没有出现过。   海月抬头看了夏东野一眼,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没事,刚才林秘书打电话,说事情已经曝光了。”最后,她只能用公司里的事来搪塞,   夏东野一愣,“你没有公布那份证明?”   海月摇头,想起司空经秋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觉得自己应该跟夏东野道歉才行,毕竟她无心的行为,给夏东野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虽然还没有发生。   她慎重地弯腰,向夏东野鞠躬,“夏医生,对不起!”   夏东野一愣,“对不起?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说对不起?”   “DNA鉴定书的事,司空跟我分析过后果了。”海月说,“之前我完全没有顾虑到你做了这件事之后会受到多大的冲击,真的很抱歉!” ☆、吻我 幸好那份DNA亲子鉴定书来不及发表。   海月在心里庆幸着。   没料到海月会突然提起这个,夏东野沉默片刻,才说,“你不必这么自责,这些结果我都考虑过。”   夏东野的样子实在是过于冷静,好似完全不在乎这份工作似的,令海月忍不住问,“夏医生,你明知道这些后果……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夏东野撇开脸去,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没有回答海月的问题。   “夏医生?”   “呃?”   “你怎么了?”   “没事。”夏东野摇头,把手里的纸杯递过去,淡淡地说,“先喝杯开水,稳定下情绪,我再送你下去。”   “嗯。”海月接过来,喝了几口,胸口压抑的感觉果然好了不少。   两人静静地在角落里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夏东野转身,看着大厅正中央的电子钟,说,“你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经秋肯定又要闹了,走吧。”   “嗯。”海月喝掉杯子里的水,把纸杯丢进一旁的垃圾筒,率先迈开了脚步。   夏东野在原地愣了两秒,才跟上去。   走过去的时候,电梯的门正好打开,海月和夏东野一起走进去。   因为是晚上,电梯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人。   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压得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海月的情绪已经比刚才稳定许多,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但夏东野还是有些不放心。   “吃过晚饭没有?”该问的话刚才已经问过,现在除了这个,夏东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有。”海月摇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根本已经忘记了吃饭这件事。   “要不要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去?”   “不用了,李管家应该会帮忙准备的。”海月谢绝他的好意。 ☆、吻我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电梯到达所要去的楼层后,同时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走廊上,海月在前,夏东野在后。   快到司空经秋病房门口的时候,海月停下来对夏东野说,“夏医生,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夏东野也没有坚持说要送她进门,只说了句“不要让经秋看出来”,就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海月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夏东野站在那里,看着海月的背影,直到她走进VIP病房,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你怎么去那么久?”正在看报纸的司空经秋感觉到有脚步声,抬头,看到海月出现,立刻出声抱怨。   海月的心抽痛了下,慢慢地走过去,拿掉他手里的报纸,和床上摊成一堆纸张交给李管家,让他拿出去处理掉。   等李管家离开,带上门后,海月替司空经秋拉被子,一面口气强硬地说,“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为什么又要看这些没用的东西?”   海月不用看也知道,那些报纸上写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司空经秋跟司空老太太之间的亲子关系,然后再加上一些天马行空的揣测而已,千篇一律地夸大整个事件,都是些不遗余力地中伤邶风集团和司空经秋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她在新闻发布会上失信了那些媒体,明天的报导也许会更难听吧……   不过这些对海月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她脑子里想的,都是该怎么样才能够瞒住司空经秋,他双腿再也站不起来的事。 ☆、折磨着她   一想到刚才在夏东野办公室听到的消息,海月的心又是一阵抽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夏东野对你说了什么了?”司空经秋握着海月冰凉的手,抛出好几个问题,“为什么你的手会这么冰?”   “……不是。”海月回过神,摸着肚子对司空经秋微笑,“只是肚子有点饿,宝宝在抗议了。”   “肚子饿?”司空经经秋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将床头柜上袋子提过来,交到海月手里,“这是我让李管家刚才到外头买到,刚刚微波过,虽然外头的东西味精什么放很多,但现在叫他们送也太晚了,会饿到。今天你先将就着填填肚子,明天我让林妈他们送饭过来。”   “嗯。”海月接过袋子打开,里头装着一个很精致的便当盒。盖子虽然是透明的,但因为热气,里头的的菜色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海月却觉得这是自己看过最好看的便当了。   她一直以为,会想到替自己准备晚餐的,是什么事都面面俱到的李管家,没想到这次,却是司空经秋交待的。   海月看着手里的便当盒,视线渐渐地朦胧起来。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他呢?   她完全不能接受命运这样的安排!   如果真的有因果报应的话,那也不该是把一切都归到司空经秋身上!   整件事情里,错的最多的人是她!   海月很想说,如果要报应的话就报应在她身上,但是那一瞬间,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要升起来的时候,海月猛地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迅速地把这个念头按下去。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报应的话,那么,等孩子平安出世后,都报到她身上来吧,不要再继续折磨司空经秋了! ☆、折磨着她   海月坐在那里,在心里默默地这样祈祷着。   见海月始终没有动筷的迹象,司空经秋有些急了,“怎么了?是不是东西不合胃口?你等等,我马上去买一份新——”   司空经秋激动地想要下床,可以身体却动弹不了,最后,他只能低咒一声,用力地捶了裹着厚厚石膏的腿一拳,丧气地说,“我打电话叫李管家重新买一份!”   “不用了!”海月连忙阻止他伤害自己的动作,“我只是想到一些事,发了下呆而已,并不是东西不好吃,你乖乖地躺好,不要再乱动了!”   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海月赶紧打开便当盒,开始吃东西。   见海月有所动作,司空经秋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他看着海月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食物,直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道,“公司那边的事,我已经交待林秘书去处理了。”   “啊?”海月抬起头来看司空经秋。   他的意思是,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把公司里的事都交待好了吗?   “明天邶风集团的股价应该会创下历史新低。”司空经秋淡淡地说,他的口气好像在说别的人事一样,“股东们大概也会马上要求我下台,然后安排他们自己的亲信到公司吧。”   这样的话,他一手打下的一片江山,不就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海月的心一紧,将手里的便当盒放到一旁去,干涩地开口,“没有……办法阻止这些事情发生吗?”   “除非我真的是奶奶的孙子。”司空经秋笑了下,朝海月张开双臂。   海月定了两秒,起身走过去。   司空经秋一把将海月抱住,头深深地埋入她的怀中,磨蹭了一会儿才说,“要是我变成穷光蛋,你会不会继续跟我在一起?” ☆、折磨着她   就算他不当邶风集团的总经理,也不至于变成穷光蛋。   这些年来累积的财富,虽然不能拥有像之前那样奢华的生活,一家三口平静的生活绝对是不成问题的,何况他还这么年轻,要重新站起来其实简单的很。   再说,事情还没到最后的时刻,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他只是想确定一下海月的心意,因为接下来,他们的生活,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至到奶奶回来的那一刻,都会陷在商场的争抢和媒体的跟踪当中。   如果海月不愿意陪他走,或者心意不够坚定,那……   司空经秋将脸埋得更深一些,环在海月腰上的手不自觉微微地颤抖起来,“你会留下来陪我吧?”   海月直直僵在哪里,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司空经秋的问题。   从开始到现在,海月总觉得自己跟司空经秋并不是站在一个天平上,这种位置上的差距,让海月有种错觉,他们之间就算有感情,那也是在两条平等线上,完全交集不到一起的感觉。   他们的起点,一开始就错了。   内心里,海月一直暗暗希望司空经秋不要那么有钱。   这样,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无力感,始终有一种,自己怎么追也追不上他、欠了他、完全无法肆意说自己真正喜欢这个人的感觉。   他们中间,真的掺杂了太多的东西,爱情好像也变得很不纯粹了……   海月再不愿意承认,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开始,是建立在交易这个基础上的——   这是她一直,无法在司空经秋面前,表现出真正自我的原因。   她讨厌自己在司空经秋面前唯唯喏喏的样子,但是每次只要一想到他们之间的交易,所有的勇气就会一下子被抽光。 ☆、折磨着她   如果没有奶奶没有被易震天抓走的话,也许司空经秋从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来,会是他们关系的一个契机。   但那只是如果而已。   海月长长一叹,“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习惯那么豪华的生活。”   这是实话,她真的一点也不能适应司空庄园里的生活,那么大的宅子、那多的佣人,只为了侍候他们两个人。   “你不介意我变成穷光蛋吗?”听到海月那样说后,司空经秋的声音不再那么紧绷,甚至还带了一些调侃的味道。   “反正我也是穷光蛋啊。”海月说。   “嗯。”司空经秋点头,放开她,拍了拍身边的床位,“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我有点困,想睡觉了。”   “这里是医院。”海月犹豫着。VIP病房里的床很大是没错,但是她又没生病,躺上去不太好吧。   “我花钱了。”司空经秋说,他的态度很坚持,一副海月不上去,他就不休息的模样。   担心他真的会这样一直耗着,海月没办法,只得妥协,脱了鞋躺上去,和他依偎在一起。   “那等睡着我再回去……”海月摸着司空经秋消瘦的脸说。   司空经秋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拥住她,然后伸手按掉了病房里的灯。   月光悄悄地从窗口溜进来,印在他们的脸上,显得如此的平静安祥。   说是等司空经秋睡着,然后离开,结果先睡着的人却是海月。   没办法,折腾了一天,海月实在是太疲惫了,精神上的,所以几乎是一沾枕,就立刻睡着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陪谁。”司空经秋有些错愕地看着进入梦乡的女人,宠溺地将她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然后跟着闭上了眼睛。 ☆、折磨着她   那天之后,好像所有不好的因素都瞬间消失了。   海月再也没有接到过林秘书打来的电话,司空经秋也不再提起公司里的事,积极地配合着治疗,偶尔还会玩心大起地跟海月开玩笑……   海月知道,司空经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并交给秘书去执行了。   有一两次海月看到林秘书累得跟什么一样,毫无形象地出现在医院里,向司空经秋报告公司的最新进展。   每一次,看到林秘书头发乱得像稻草,衣服也皱巴巴的狼狈样子,海月都忍不住有点同情她——   不过林秘书本人倒不这么觉得,她好像只有外表狼狈,内心却有一种越挫越勇的感觉。   海月实在是很佩服林秘书,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精力,简直跟雅典娜女神一样……   看着风风火火冲出病房的林秘书,海月的眼里充满了羡慕,好希望自己也可以像林秘书那样,拥有怎么样也打不到的灵魂。   不过话又说回来……   司空经秋住院的这段日子,应该是他们结婚以来,相处得最为融洽的时候了吧。   海月抬头看了看窗外湛蓝的天空,删除了刚刚收到的短信,   那是易震天发来的短信,是提醒她尽快和司空经秋离婚的。   之前易震天每隔两天就会打电话过来问海月事情的进展,并威胁她如果再拖拖拉拉就对奶奶不客气。   刚开始的时候,她每接到易震天的电话一次,就会心神不宁一天,但同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向司空经秋开口,就这样一天拖过一天。   直到易震天的耐心终于用完,发了奶奶十分憔悴的照片给海月,她才终于下了决定,亲口答应易震天,会尽快跟司空经秋离婚的事。   但条件是,必须在司空经秋出院之后。 ☆、折磨着她   得到海月的保证之后,易震天居然大发慈悲,不再打电话来逼迫海月,只是偶尔发个短信过来,问司空经秋什么时候出院这样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海月觉得,自己跟司空经秋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像是偷来的。   而现在,这个时间走到了尽头。   司空经秋今天要出院了。   海月看看正在帮忙收拾东西的林妈,再低头看看自己已经很明显的肚子,神情有些恍惚起来。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她已经怀孕近七个月了。   司空经秋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总算把那场车祸留下来的伤养好,双腿上的石膏也已经拆除,不过他还不能动,双腿也没有任何知觉。   海月和夏东野对司空经秋的一致说法是,药物对他的双腿产生了一些作用,等停药之后,做一阵子的复健,他就能够重新站起来。   司空经秋并没有怀疑他们的话,很平静地坐上了李管家替他准备的轮椅。   海月看着身边的人,眼眶又是一阵发痒,她赶紧低头,借着微咳的动作,抹掉眼眶里的雾气。   “怎么了?是不是他又踢你了?”司空经秋听到她细微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温热的掌心贴到海月隆起的肚子上。   一开始,海月的肚子根本不怎么看得出来,到了第四个月,简直就跟吹汽球一样,倏地涨大,让她走路的脚步都显得很蹒跚。   司空经秋很担心,海月的肚子再这样继续涨下去,她生产的时候会不会很困难。   他盯着海月的肚子,突然说,“到时候,还是选择剖腹吧。”   “啊?”海月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   “你的肚子太大了,自然产的话,我怕有危险。不过没关系,我会陪你进产房。”司空经秋说着,握紧了海月的手。 ☆、折磨着她   陪她进产房?   出了这家医院之后,他们,还会有继续在一起的机会吗?   海月低头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精神再一次有些恍惚起来。   发愣间,林妈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少爷,海月,我们回去吧。”   “嗯。”海月点头。   她从站起来去推轮椅,却被司空经秋阻止。   “你不要动,让林妈来就好了。”司空经秋按住海月的手,转头,朝林妈道,“林妈,你把行李放在那儿就可以了。李管家办完手续会过来拿,你先过来推我出去。”   “不用了。只是一小段路而已,没关系的。而且医生不是说,我要适当地运动到时候生产才不会太困难吗?就当是在运动好了。”海月说着,直接推着司空经秋走出了病房。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陪在司空经秋身边多久,所以想能多为他做点事就为他多做一点,哪怕是推推轮椅也好。   看海月这么坚持,司空经秋也就没有再试图阻止,任由她推着自己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门口。   司机小赵过来半托着把司空经秋扶上车子,再转过头来把轮椅折起来。   林妈小心翼翼地扶着海月,把她牵上车子。   几个人在车子上等办手续的李管家。   十几分钟后,李管家出来,坐进车子。   小赵发动车子的时候,海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惊叫了声,“啊!”   所有人都转过来看她,司空经秋更是因为太急切,差点从对面的座位上扑到地毯上,他单手撑着椅背,紧张地问,“怎么了?”   “夏医生,我们忘记跟夏医生道谢了。”海月说。   她这一提醒,大家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的确,因为听说少爷可以出院,大家都光顾着高兴,完全忘记要向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替少爷治疗的夏东野说声谢谢了。   “要回去跟夏医生说声谢谢吗?”李管家问司空经秋。 ☆、微小的幸福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尽管夏东野如此尽力地替自己治疗,但他的心里,还是有点疙瘩在。   海月见司空经秋不说话的僵郁表情,还以为他不想再回到医院去,拿出手机,“不用了,我打个电话给他就可以了。”   几乎是翻开手机的同一瞬间,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   看到海月心下一惊,手里的手机差点因为握不住而滑落到地上。   她迅速地握紧,不想被车里的其他人发现。   “有记者发骚扰短信给你吗?”司空经秋眼尖地注意到海月的异常,眸色深沉。   他记得已经叫林秘书把所有的媒体都打发了才对,难道还有人不听警告,随意来骚扰海月?   “不、不是!”海月飞快地摇头,连看都没看那则信息,就直接删除,一面假装很苦恼地抱怨,“是广告的信息,现在的通信公司真是一点信用也没有,随便把客户的号码卖给一些公司……”   大概是最近说谎的次数多了,海月的语气和动作都越发的熟捻,司空经秋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他相信了海月所说的话。   “不是就好,你在怀孕,能不打电话最好少打。”司空经秋说,然后转头,对驾驶座上的司机道,“小赵,开车吧。”   司空经秋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海月。   在他强烈的目光注视下,海月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无声胜有声”这个词的意思和威力。她乖乖地把手机合上,放回包包里。   司空经秋见到她这个动作,立刻露出一朵可爱的笑容。   这是海月第一次看到司空经秋露出这样的笑容,和煦得如春风那样温暖,似乎可以照耀到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但那只是似乎而已。   此刻,海月的心里,始终有一块地方,如南极一样结着厚厚的冰,常年不化。 ☆、微小的幸福   司空以秋注意到海月这两天很不对劲,除了常常在帮自己热敷双腿的时候发呆,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还动不动就打破家里的碗。   他并不是舍不得那几块碗,反正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打破了再买就是,他在意和担心的是,为什么海月从医院回来之后,就如此失常?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司空经秋拿下眼镜,借着揉眉心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捧着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海月。   她一定没有发现自己连杂志都拿反了……   海月的样子实在异样,司空经秋干脆连掩饰都不了,就这样直接看她。   之前丑闻和血统新闻的关系,使很多老客户纷纷怀疑邶风集团接下来会不会有大的人事变动,然后对他们的利益造成伤害,而新的客户,更是不敢选择邶风集团,生怕投资进去,到时候江山易主,所有之前承诺给客户的都会不作数……   但那已经是之前的事了。   那些老家伙们在他召开无数次视讯会议,释出手中所持有股票的百分之二十给他们、把自己架空,并承诺只是暂代总经理一职后,终于愿意配合林秘书,集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各界承诺,邶风集团目前没有换主事者的意向,更保证不管邶风集团的主事者是谁,所有的一切都会维持原样,不会做任何的改变……   因为是所有的股东都出席的新闻发布会,而且态度极为诚恳,没有一丝的谎言的成分,这才使社会各界重新对邶风集团产生了信心。   目前,邶风集团开始慢慢地步入正轨,股票也在回升当中,虽然缓慢,但比起先前连续跌停开盘的情况,已经好得太多……   简单地来说,就是公司的事已经基本平息了。   所以,司空经秋,肯定海月不是因为公司里的事。 ☆、微小的幸福   可是,如果不是公司的事,那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如此烦恼?   司空经秋看了海月一会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把注意力移到桌上的文件上。   他决定,先把公事处理完,再直接问海月,到底在忧心什么事。   不努力工作不行啊!   他目前是被架空状态,手中的持股少得可怜,公司里随便一个老爱伙都有权力让他立刻下台呢。   司空经秋自嘲地笑了下。   目前能改变他现下处置的,就只有奶奶了吧。   想到奶奶,司空经秋忽然想起之前请侦探社调查奶奶的事。   那个人,好像自从他车祸之后就没有再跟自己联络了?是一直没有查到线索,还是?   待会儿给对方打个电话好了。   司空经秋凝了下神,在行事历上记下这件事,然后才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海月坐在那里继续发呆,想着要怎么开口向司空经秋提起离婚的事情……   书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司空经秋“刷刷刷”批阅文件的声音,其他什么也没有。   然而这种宁静只保持了数秒,就被轻轻的敲门声打破。   海月和司空经秋同时抬头,看到李管家拿着电话出现在门口。   他们一致没有出声,等着李管家先开口。   李管家瞄了书桌后的司空经秋一眼,然后对海月说,“太太,你的电话。”   “我的电话?”谁会打到家里来找她?是夏东野吗?海月的口气里充满了疑惑。   司空经秋也向李管家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是谁打的?没什么重要的事直接挂了就是,不用特地送过来。”   “呃……”李管家的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捂着话筒,不让这边的对话传过,“听声音像有点年纪的,我想会不会是太太的父母,所以就把电话送过来了……”   其实这通电话是易震天打来的,但李管家不敢说,只能谎称是海月的父母打的。 ☆、微小的幸福   李管家几十年来从未对自己说过谎,所以就算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怪异,司空经秋也没有多加怀疑,只说了句“不要讲太久”,就低头继续工作了。   海月本来也真的以为是爸爸或妈妈打来的电话,拿过电话想直接接听,却见李管家对自己挤眉弄眼。   她脸色一白,蓦然明白过来。   这通电话根本不是爸爸或妈妈打来的,而是易震天!   他已经耐不住性子,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海月收回准备拿电话的手,转身对正在处理公事的司空经秋说,“我到外面去接下电话,马上回来。”   “不用。”司空经秋头也不抬,“我现在没有在开视讯会议,你在书房里接也不会打扰我。”   司空经秋这样子,让海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离开好了。   她在门口踌躇了好半天,才说,“呃……我还是出去接好了。”   说着,海月悄悄地用手肘顶了下李管家,示意他赶紧说些话。   李管家一辈子没说过谎,刚才那几句话,几乎已经要了他的老命了,哪里还知道说什么才能够帮得了海月?   可是不出声的话,又只会让少爷更加怀疑……   于是李管家只好硬着头皮说,“呃……少爷……还是让太太到外头接吧,我刚刚听太太的父亲说,好像有什么体己话要说……”   从来没有插手雇主电话习惯的李管家竟然为海月要不要出去接电话这么小的事圆说,这司空经秋警惕了起来。   他抬起头,瞄了门口两个脸色同样不自然的人一眼,目光闪烁了一下,敛下眉,轻声道,“李管家,你带海月到卧室去接。”   司空经秋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门口的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微小的幸福   他眯了下眼,假装没有看到,低下头继续处理公事。   海月和李管家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书房。   他们完全地失去冷静,忘记要掩盖,步伐如此的急促慌乱。   司空经秋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早已空掉的门口好几秒,才转动轮椅,跟了上去。   因为怕他们看到自己,司空经秋从书房出来后,在门口停顿了一会,直到李管家离开下楼,海月走进卧室,才转动轮椅上前,来到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没有上锁,是虚掩的,可见海月有多么着急接这通电话。   司空经秋欲推门进去,然而伸出去的手碰到门的前一刻顿住——   偷听电话是侵犯隐私的行为,尽管他们之间是夫妻,但也需要尊重对方的隐私权。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将收缩了回来,转动轮椅准备回书房。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卧室里传来海月略为激动的声音,“你不要再催了!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跟司空离婚的!只要再给我时间,一点点的时间,等确定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之后……”   离婚?   仿佛被雷劈中,司空经秋的皮头一麻,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定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卧室的门。   海月的声音继续从门缝传出来——   “我们之前约定过,要等司空的伤好才谈这件事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司空的伤的确没有好!他的脚到现在还站不起来!”   “我没有在跟你玩文字游戏!也没有用司空的双腿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这个理由来拖延时间,总之,我一定会完全成自己的承诺!”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三天?好,三天就三天!你不用担心,这三天内我一定会跟他说清楚,做个了断!”   …… ☆、微小的幸福   “砰——”   卧室里头传来摔电话的声音。   然后是重重的脚步声,朝门口而来。   司空经秋并没有无声无息地离去,他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海月走出来,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给海月打电话的人是谁?   为什么海月会答应电话里的人,说要跟自己离婚?   为什么海月说,自己的腿一辈子也站不起来?   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充斥着司空经秋的脑袋,他的脑子乱轰轰的,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要从哪一个入手,又要从何处切入,分析推敲。   从听到离婚那两个字开始,司空经秋的脑子就已经停止了正常的运转。   现在不停地在脑子里环绕的,就只有一个疑问,打电话的人是谁?   能够要求海月离婚,这个人一定跟海月关系不浅——   是杜允言吗?   司空经秋按着轮椅的手收紧,血脉贲起。   那个人,十有八九是杜允言!   除了杜允言,司空经秋再也想不出来,有谁会让海月跟自己离婚!   他们之间还有联系?   还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断过联系?   司空经秋咬牙,脸色一片铁青,他很想冲进去,转动了好几次轮椅都徒劳无功,想站起来,双腿又毫无知觉……   试了两三次后,司空经秋放弃了。   他停下所有的动作,选择等在这里,等海月出来,然后直接问她。   司空经秋瞪着虚掩的房门,直到脚步声停止,然后,门被拉开——   海月没想到,司空经秋会在门外!   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海月的脸在瞬间褪尽了所有的血液一样,一片惨白! ☆、微小的幸福   司空经秋为什么会在门口?   他听到刚刚的电话内容吗?听到了多少?   海月瞪着司空经秋,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司空经秋直视着她,眼睛半眯着,紧缩的瞳孔迸射着复杂的光芒。   海月无法面对他这样直白的目光,她觉得心虚,所以撇开了眼。   她的动作让司空经秋感觉,有人狠狠地煽了自己一巴掌,把他心中那个猜测落到实处。   司空经秋就这样直勾勾地凝视着海月,眼光半刻也没有离开。   “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久久之后,司空经秋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这样问。   海月没有回答,她的表情隐忍而且痛苦,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司空经秋。   根本没有办法把奶奶被易震天抓走的消息告诉他……海月知道,如果司空以秋知道的话,他一定会用尽全力、想尽办法救奶奶。   相对的,易震天也会动用所有的力量来伤害司空经秋、还有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司空经秋再强大,也只是一个守法的商人,计谋再多,也玩不过一个亡命之徒。   他的双腿已经不能再行走了,海月不想司空经秋再去冒险,去和易震天那种人硬碰硬。   奶奶都愿意把整个邶风集团送给易震天,她又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呢?   海月知道,易震天只是想要打击奶奶而已,对她根本一点性趣也没有。   既然如此,她顺着易震天,或许有一天还可以等到他不想再纠结仇恨,放了自己。但是如果让司空经秋去跟易震天硬碰硬,那只会让这场斗争,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最后,还有可能害司空经秋丢掉性命……   这也是海月会答应易震天提出的、结婚的要求的原因。   她不能让司空经秋涉险,他要好好地活着,哪怕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他都必须好好的。 ☆、微小的幸福   “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司空经秋又问了一遍,不过这次却没有给海月回答的时间,径直咬牙道,“是杜允言,打电话给你的人是杜允言对不对?!”   他严厉地问着,脸部表情因为杜允言这三个字而变得扭曲,黑眸更是染上了一层可怕的暴戾。   海月抿着唇不回答。   她脑子里想的是,与其让司空经秋知道真相后去和易震天硬碰硬,倒不如让他觉得,是自己再一次背叛了他……   这样,司空经秋就会死心,从此不再理会自己,也永远不会发现,她今天这么做的原因。   司空家的一切,由她开始,那么,也由她来结束吧。   海月定了定神,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   “我们……离婚吧。”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瞪着双眼,定定地看着海月,半晌之后才问,“是因为我的双腿?它们从此站不起来的事实让你觉得我是个累赘?是个废人?是这样吗?”   他的声音无比的冷静,冷静得可怕。   海月想过千百种跟司空经秋提及离婚时他的反应,但从来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   他没有任何的反弹、没有任何的抓狂、更没有像之前自己说要离开那样咆哮着说要报复,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瞬间就接受了这个事情一样。   甚至……   还冷静地质问她。   这种可怕的冷静,几乎要把海月击溃。   她强忍着心口阵阵的抽痛,咬牙道,“允言他……现在是易震天的干儿子。”   “所以?”司空经秋撇嘴冷笑,没有一丝温度的,“当你的旧情人身价比我高的时候,你立刻转身投向他?是这样没错吧,宋海月!” ☆、微小的幸福   海月低着头,沉默着。   “你还真懂得趋炎附势!”司空经为眯眼,利眸狠狠地瞪着海月,眼底布满了嫌恶,“不,我差点忘了,你本来就是一个金钱至上的女人。”   他一字一句,用残忍的言语伤害海月,“当初你不就是为了钱,才卖身给我的吗?为了钱,抛弃了相恋至深的男友,投入我的怀抱。现在看到前男友辉煌腾达了,再重新回去,也很正常。”   海月站在那里,头垂得很低,身体因为司空经秋的话微微地颤抖起来。   她张了张嘴,欲开口说出事实,但只要一想到跟易震天对上的结果,所有的话又咽了下去——   之前的警察说,易震天在美国的时候,是一个做军火和毒品生意的大枭……   这样一个人,司空经秋要怎么跟他斗?   海月紧紧地捏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用疼痛提醒自己不可以冲动。   司空经秋却当她的行为是在心虚,他的胸口压抑着一团无法发泄的熊熊的怒火,几乎把他整个胸膛给烧空!   “宋海月,你确定杜允言还愿意要你吗?”司空经秋继续无情地说着,“毕竟你肚子里可是有我的种呢!”   海月更加握紧拳头,泪水在眼眶里聚集。   但是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倒下去。   在决定这么做之前,就已经做好要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对了,你有没有告诉杜允言,除了这个孩子之外,你不能再生了?这样他也愿意要你?”司空经秋咬牙彻齿,吐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愤怒和恨意。   海月的泪水掉下来,无声地落进地毯。司空经秋不停地用严酷的言语伤害海月,直到自己再也说不出任何可以伤害海月的话为止。   长长的对峙过去,司空经秋终于说累了,丢下一句“滚出司空庄园,我不想再见到你”后,就推着轮椅,飞快地离开了。   海月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泪如雨下。 ☆、微小的幸福   之后,海月没有再见过司空经秋。   当天晚上,他也没有回卧室。   这是司空经秋受伤以来第一次,他们再次分房。   第二天一早,李管家便送来了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海月颤抖着双手,当着李管家的面,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再把协议书交给李管家。   当初,在签结婚证书的时候,她的心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那样,无法呼吸。如今,签离婚协议,胸口竟有一种被人撕裂一般的疼痛……   “太太……你真的不告诉少爷事情的真相吗?”李管家拿着离婚协议书,感觉手中压了一座泰山一样,沉得让他整个人几乎要陷到地下去。   海月摇头,“司空他……斗不过易震天的。”   “可是——”   “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海月起身,拎起收拾好的包包,往门口走去,“李管家,你该去接奶奶回来了。”   昨天,海月已经打电话通知易震天,自己今天就会离开司空庄园。易震也爽快,直接把司空老太太用直升机送到了他的一处别墅,并告诉海月,今天早上他的人接到海月后,司空庄园这边,就可以派人去接回奶奶了。   海月一边想一边往下走,几分钟后,她来到了大门口。   易震天的车子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海月回头看了偌大的司空庄园一眼,对李管家说了句“司空以后就拜托你了”,然后转身,坐进了易震天派来的车子里。   李管家看着她的动作,不停地抹眼泪,频频回头,看着司空经秋书房的窗户——   那里,窗帘拉得紧紧的,但李管家知道,少爷一定就在那后面看着。   海月也抬头,盯着司空经秋书房的方向,直到车窗缓缓地关上,车子调头,然后慢慢地开走……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车子默默地行驶了一阵后,副座的人突然开口。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这个声音……   海月愣了一下,朝前头看去,发现前头除了司机,还有杜允言。   “你怎么……”海月的脑子倏然一片空白。   “我怎么会在这里?”杜允言笑着接下海月的话,不待海月回答,径直解释道,“我是过来接你的。”   “是吗?”海月喃喃地低语一句,垂头不再说话了。   杜允言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回过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易震天的别墅。   海月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李管家,问他那边的情况,得到他已经接到奶奶的消息之后,松了一口气,始终吊在喉咙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朝站在门口得意微笑的易震天走去。   海月脚步蹒跚地来到易震天面前,淡淡地问,“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做。”易震天看着她大得仿若汽球的肚子,咧嘴,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你什么都不用做。”   易震天停顿了一下,“你只要乖乖地呆着,等待三天以后的婚礼,带着司空经秋的种嫁给我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易震天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仰头大笑了两声,然后沉肃下来,对着身边的黑衣人说,“马上通知媒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黑衣人立刻点头,拿起手机。   准备按号码的时候,却被海月身边的杜允言抓住了手。   所有人都愣住,朝杜允言望过来。   “允言,你这是做什么?”易震天不悦道,脸色瞬间沉下来。   “爸爸,你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杜允言一点也不被易震天吓到,从容地说。   “什么事?”事情被打断,易震天很不高兴。   “海月的身份还没有公布,这样通知媒体,根本造不成任何效果。”杜允言说。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易震天愣了下,随即笑开来,伸手拍着杜允言的肩膀,“你看我!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   说话的同时,易震天打掉了黑衣人的手机,搭着杜允言的肩膀,与他一同走进别墅,“真是多亏了你提醒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杜允言这样回答易震天,眸定阴暗地闪了下。   两人一同往别墅内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易震天回头,看了怔在门口的海月,对黑衣人说,“把她带上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是!”易震天命令一下,两名黑衣人立刻一人一边站到海月身边,做出强硬的请的姿势。   海月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快走几步,追上易震天和杜允言,颤着声音问,“你们还想做什么?”   “做什么?”易震天笑了下,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先向媒体公布你的身份啊!小姑娘,你忘了,我要报复的人是路婉玉那个死老太婆,如果你不认祖归宗,我又怎么能报复得了她呢?”   说着,易震天朝海月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两名黑衣人立刻上前,架住了海月的手臂,准备把海月抬到楼上的房间去关起来。   也许是黑衣人捉得并没有很紧,海月竟然一把推开了他们。   海月不再试图问易震天问题,因为她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她伸手抓住杜允言,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允言!这个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帮他?”   “我没有帮任何人。”杜允言轻轻地拿掉海月的手,眼神冷漠,与海月之前认识的那个杜允言,几乎是判若两人。   海月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杜允言,而是易震天找来的,长相和杜允言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你知道易震天在美国的时候,是做什么的吗?”海月目不转睛地瞪着神情冷漠的杜允言,厉道,“他做的是军火和毒品的生意!”   她告诉杜允言这些,并不是出于想要救他的心态,如果一个人真的要走不归路,旁人的阻止只会让他的情绪产生抵触而陷得更深,特别是在这种、杜允言跟司空经秋之间有夙怨的情况下——   这种事,只有杜允言自己摔得鼻青脸肿时,才会懂得醒悟。   海月这样说,只是不希望杜允言在司空经秋这件事上,作易震天身边的推手,提醒易震天、告诉易震天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此刻在她心中,司空经秋的安危要比杜允言重要得多!   虽然知道自己能够成功阻止杜允言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海月还是想试一试。   她瞪大双眼,看着杜允言,一字一句地接着说,“你知道军火和毒品是什么概念吗?你知道这两样东西会引起什么吗?你知道这两样东西可以害死多少人吗?你知道,这两样东西,一旦沾染上,就永远无法回头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杜允言面无表情地说,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爸爸他是青和集团的董事长,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军火商和毒品商,就算——”   “允言!”海月咆哮着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趁着现在你还没有沾到那两样东西,快点离开他!否则,你会毁了自己的!”   听到海月这么说,易震天颇感兴趣地睨了杜允言一眼,期待他接下来的答案。   “我不会走的。”杜允言瞥开眼,语气淡淡的,“我早就已经在不归路上,回不了头了……”   开车撞残司空经秋这件事,易震天虽然从未开口询问,但杜允言知道,他一定是知情的。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因为事发后不到半个小时,他开着去撞司空经秋的车子,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了,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   这只有易震天能做得到。   杜允言很清楚,只要自己一离开,易震天一定会第一时间向警方提供他开车把司空经秋撞残的证据。   到时,等待他的,将会是被判刑,关进监狱的结局。   那天的行为是一时冲动才犯下!他不要为了那个冲动,而被抓去坐牢!   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他!他还没有让司空经秋付出让自己满意的代价,还没有从司空经秋手中把海月抢回来,还没有把易震天……   杜允言咬牙,魔魅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海月,脑子被这些问题所充满,完全迷失了神智!   “宋海月!你不要想试图挑拨我跟爸爸之间的关系!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挑拨得了的!”杜允言失控地咆哮,眼神狂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现在的杜允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坠入魔道的恶鬼!   海月颤着身体倒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杜允言,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开朗活泼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但是海月知道,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   他和易震天已经没有两样了!   简直就像一对亲生的父子一样,同样的疯狂、同样的残暴、同样的不择手段!   “随便你,反正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要怎么做,走哪条路,都是你自己的事,希望你不要后悔。”海月不再试图劝说,她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跟着黑衣人离开了客厅。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易震天走过去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雪茄抽了一口,边看着消失在二楼的人,边说,“真没想到,你原来对我这么忠心。”   易震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眯起来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认为杜允言对自己忠心?   他根本就不相信杜允言像对自己如此忠心,除了有共同的敌人司空经秋之外,杜允言根本没有没有理由对自己忠心不是吗?   除了两人不久前口头上建立起来的父子关系。   他认了杜允言做干儿子没错,但这件事只是青和集团的几个内部员工知道而已,根本没有向外披露。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父子关系,还没有正式成立。   至于为什么不向外披露……   易震天看了目光始终没有从海月消失的方向收回来的杜允言一眼。   一直没有向外界披露自己认杜允言为干儿子的事,就代表他必需为了这个决定,而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像财产分割之类。   倒不是说一定要把财产分给杜允言,只是如果不这么做,媒体各界一定会抨击他小气或者其他……   易震天倒不是舍不得那些财产,反正他也没儿没女,留给杜允言也没差。除非他在生前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否则就算有把杜允言定为继承人,到时候若他交不出巨额的财产税,钱最后还是会落入美国政府的口袋里……   易震天微叹了口气,突然有点疲累。   有些不明白,自己到要这么费尽心思地争取邶风集团的财产是为了什么了。   没儿没女,反正财产到最后还不是……   易震天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手中的雪茄一顿,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等等!   路婉玉那个死老太婆说,当年慕青给自己生过一个儿子!   他并不是没有继承人!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他有一个儿子!   那天,路婉玉那个死老太婆在说慕青替自己生了个儿子时,眼神并没有闪烁,更没有像当年承诺会将兰析嫁给自己那时那样,飘移不定,所以死老太婆说的事一定是真的!   不管死老太婆是怎么得知慕青生了一个儿子的事,总之他不是没有继承人,他还有一个儿子!   想到这里,易震天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过来,瞬间又充满了信心和斗志。   他要在有生之年,移民回来,再把财产全部转移回来,避开美国政府的财产税,然后找到亲生儿子,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他!   对!   就是这样没错!   他要派人把当年慕青给自己生的孩子找回来!   易震天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一个真心、几十年来的第一次,他如此开怀地笑。   杜允言回过神来,正好看见易震天的笑,黝黑的眸中蒙上一层锐利阴狠的光芒,不过瞬间就消失了,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他撇嘴无声地冷笑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报答你让我父母远离风暴圈的恩情罢了,谈不上什么忠心。”   杜允言的话,让易震天放心不少。   发生车祸之事,易震天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人的心已经完全坠入阴暗,他的仇恨之心甚至比自己强上不止数百倍、数千倍……   他的前半生,的确是在做军火和毒品生意没错,但那都是秦老大还在世的时候的事了。当时他无依无靠,甚至被路婉玉那个老太婆封杀了所有找工作的机会,除了咬牙跟着秦老大,踏上这条不归路,根本就没得选择……   秦老大死后,他就不再涉足军火和毒品,成立了青和集团,把整个黑帮转为公司——   这也算另一种形式的漂白吧,虽然漂白的道路辛苦万分……   想到当年自己所受过的苦,易震天对司空老太太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他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那个死老太婆害的!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易震天满脸暴戾地看着杜允言说,“允言,你跟我上来。”   语毕,转身朝二楼的书房走去。   杜允言没有异议地跟上去。   两人一起来到易震天的书房。   易震天从抽屉的暗格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递给杜允言。   照片里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气质十分的婉约动人。   杜允言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大致猜到她是谁了,一定是那个叫李慕青、替易震天生了一个儿子的女人——   那天他们在楼下争吵的时候,他就躲在楼上的柱子后偷听。   不过这件事易震天并不知情,于是杜允言装作无知地问,“这是?”   “李慕青。”易震天说。   “李慕青?她是?”杜允言故意一头雾水,完全不在状况内的表情。   “嗯。”易震天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陷入回忆,“她是我二十五年前认识的一个故人,你去帮我找到她。”   “找她?”杜允言眯了下眼,一下就想到易震天要找李慕青的原因,他已经开始想要把他真正的儿子找回来了。   只要易震天一把儿子找回来,他的地位不保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开车撞司空经秋的事,有可能曝光!   杜允言在心底冷笑一声,一个极其阴险的计划在脑中形成,不过面上,他还是十分的平静,“为什么要找她?而且时间都过去了二十五年,人海茫茫,要从何找起?”   “我给你她二十五年前的住址。”易震天拿纸笔写下,然后交给杜允言,“你去帮我找到她,然后把她带回来。只要你能找到她,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包括向外界宣布你认我做干儿子的事?”杜允言收起纸条,笑问。   “当然。”易震天向他保证,“到时候我会把青和集团旗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送给你。”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干爹。”杜允言说完,转身离开。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回过头来,问,“为什么不动用你的关系网呢?我相信那样会更快。”   “因为这件事,必须在没有其他人知道的情况下进行。”易震天说,在事情没有完全落实的情况下,他不想节外生枝。   “原来是这样。”杜允言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到她的。”   “嗯。”易震天挥挥手,“你去吧。”   杜允言退了出来,轻轻地带上书房的门。   一关门口,他脸上的表情立刻一肃,变得冰冷而无情。   想找儿子?   那也得问他同不同意呢!   杜允言眯眼,深暗的眸中更是带着一股狠厉。   他当然同意易震天找儿子,也会帮易震天找,但是——   相认的方式就要由他来定了。   杜允言看着紧闭的书房门,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白牙闪着阴森森的光芒。   那天听易震天跟司空老太太在客厅吵架之后,他就已经着手在调查了,本来只是想找到李慕青,了解一下,易震天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儿子。   没想到,查证之后,竟然让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杜允言相信,这个秘密,等他今晚拿到确切的证据,正式向易震天公布的时候,绝对会让易震天大吃一惊,且后悔莫及的!   想到那一幕,杜允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杜先生?”守在楼梯口的黑衣人看到他古怪的神情和动作,忍不住上前过关心,“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不用。”杜允言收起笑容,板着脸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觉得很好笑,所以笑了一下而已,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杜允言说着,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留下一脸莫名的黑衣人。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李管家的车子一在司空庄园停下,司空老太太立刻推门下车,直接冲进门。   正在擦桌子的林妈见到她,惊讶得瞪大双眼,张大了嘴,手里的抹布“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老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这些话之后再说。”司空老太太看也不看林妈一眼,健步如飞地冲到二楼,一间一间地推门寻找司空经秋的身影。   林妈愣了几秒后,赶紧跑上楼,追到司空老太太的身后报告,“老夫人,少爷、少爷他在三楼的书房里……”   “他在三楼书房?”司空老太太倏然停下开门的动作,往三楼奔去。   林妈赶紧跟上去,“老夫人……少爷他……他……”   “他怎么了?不要吞吞吐吐,一次说完!”司空老太太的脚步没有停下,一边问一边冲到三楼的书房门口。   “少爷他喝——”   “啪答——”   几乎是在林妈说话的同时,司空老太太打开了门。   一股浓重难闻的酒气扑鼻而来,熏得司空老太太和林妈同时倒退了一步。   书房的窗帘拉上了,屋内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司空老太太愣了三秒,凭着对司空庄园的熟悉,立刻踢掉滚在脚边的酒瓶子,摸黑冲进去,“刷——”的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让光线和空气一齐流进来。   司空经秋跟个流浪汉一样,背靠着书桌,瘫坐在地上,头发跟鸟窝一样乱七八糟,衣服更是皱巴巴的,轮椅更是像被用重力砸过一样,轮子已经扭曲,歪倒地一旁——   司空经秋虽然人已经醉死过去,但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两个酒瓶子。   司空老太太脸色铁青地瞪着地上的孙子,“林妈,去提一桶冰水上来!”   “冰、冰水?”林妈的下巴险些掉地,“老、老夫人……您、您要冰水做什么?”   该不会是用来泼少爷的吧?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叫你去提冰水就去,不要废话!”司空老太太严厉地命令着,同时弯腰捡起地上的酒瓶,将它们统统丢进垃圾筒里。   稍微整理了一下后,她拉了个椅子在孙子面前坐下。   转头看见林妈还杵在那里不动,司空老太太脸色一沉,暴吼,“还不快去?!”   “是……是!我马上就去!”林妈被吼得全身一颤,转身“咚咚咚”地跑下了楼,五分钟后,拎着一桶冰水,跟李管家一起上楼,来到书房。   “把他给我泼醒!”司空老太太指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司空经秋说。   “老夫人……”林妈没有动,看着司空老太太,一脸的为难。   提着桶的李管家,更是往后退了一步,颤着音说,“老夫人,少爷的身体还没好,这样泼上去不好吧……”   “他自己都不顾自己身体还没好,喝成这样,你们还顾虑什么?”司空老太太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额际青筋暴起,“给我泼!一桶不够就泼两桶,直到把他给我泼醒为止!”   李管家被司空老太太肃穆的表情和口气中的坚决吓到,手中的桶“哐当”一声落地,冰水溢得到处都是。   “没用的家伙!”司空老太太低咒着,上前一步,提起溅得只剩下一半冰水的桶,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往司空经秋身上泼去。   司空经秋全身一颤,瞬间清醒过来,正欲开口大骂,却看见司空老太太站在自己的面前,到嘴边的咒骂一下子咽了下去。   “奶、奶奶?你、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回来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充满了错愕。   “我不回来行吗?”司空老太太丢掉手中的桶,上前一把揪住孙子的衣领,“马上给我打电话,交待你的秘书,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量地买进邶风集团的股票!”   “为、为什么?”司空经秋还没有从司空老太太突然出现这个事中回过神来。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晚了,你就真的要成为穷光蛋了!什么救人的资本也没有了!”司空老太太说着,用力地甩开司空经秋的衣领。   “救人?”司空经秋表情愣愣的,“奶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救谁?”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司空老太太咆哮着说,“居然问我救谁?难道你连老婆孩子都不想要了吗?”   “老婆孩子?”明白司空老太太说的人是谁之后,司空经秋简直像听到国际大笑话一样,撇嘴嗤笑一声,“奶奶,你错了,宋海月她现在可是青和集团未来接班人杜允言的未婚妻,怎么可能会跟我这个废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杜允言?”司空老太太一愣,问着一身狼狈却把替他擦拭身上冰水的李管家和林妈推开的孙子,“他是谁?”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老夫人,杜允言是太太之前的男朋友。”李管家替司空经秋回答。   “海月的前男友?”听到这里,司空老太太的表情更疑惑了,“这件事跟那个杜允言有什么关系?”   “呃……杜允言他还是……”李管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那天无意中听到的话说出来。   不说可能会耽误事,说又会显得自己好像之前偷听一样……   李管家思考了几秒,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老夫人,杜允言他现在是易震天的干儿子。”   “就算那个杜允言是易震天的干儿子,那又怎么样?什么叫做海月是青和集团未来接班人杜允言的未婚妻?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简直乱七八糟!”司空老太太暴叫着,额头青筋狂跳。   她真的被孙子这种完全弄不懂情况的模样气死了!很想揍他一顿,可现在不是时候,只好用咆哮的:“谁告诉你海月是那个杜什么言的未婚妻了?她是为了救奶奶才会答应易震天的要求,跟你离婚的!真正要跟海月结婚的人,是易震天!”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司空经秋僵住,脑子蓦然一片空白,瞪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司空老太太,大约十秒之后,才回过神来,结巴道,“奶、奶奶……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司空老太太一字一句地重复刚才的话,“海月根本就不会成为那个杜什么言的未婚妻,她是为了救奶奶才会答应易震天的要求,跟你离婚的!真正要跟海月结婚的人,是易震天!”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司空经秋不相信司空老太太说的话,他的唇剧烈地颤抖着,连续说了好几个不可能,“宋海月她明明是去找杜允言了,她亲口——”   司空经秋说到这里,倏然停住。   海月并没有亲口说她要去找杜允言,她那天,只是告诉自己,杜允言现在的身份,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开始慌起来,脸上的血色也渐渐地褪去。   他想要做点什么,然而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失了魂似的四下寻找着,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目标。   司空经秋已经完全失去冷静,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你给我冷静下来!”司空老太太上前一步,抓住孙子的手,试图让司空经秋冷静下来。   然而司空经秋的双手却努力停不下来,甚至颤得比原来更厉害了,嘴里还不停地喃喃低语着,“怎么办……奶奶……我现该怎么办……”   看到司空经秋这个样子,一旁的李管家和林妈也慌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在原地团团转。   就在二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声响起。   李管家和林妈头皮一麻,停下所有的动作朝声源处看去,发现司空老太太狠狠地甩了司空经秋一巴掌……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他们同时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对祖孙,半天才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   “老、老夫人?”   司空老太太不理会他们,直接问被自己打得偏过头去的孙子,“冷静下来没有?”   司空经秋抚着红肿的脸颊,一寸一寸地转过头来,“奶奶……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还是和原来一样颤抖,但是眼神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狂乱而没有焦距了。   “你冷静下来没有?”司空老太太严肃地问。   司空经秋点头。   “那好!”司空老太太站起来,对着化成雕像的林妈和李管家道,“林妈,你立刻去拿干净的衣服和毛巾过来,把少爷弄干!李管家,你去打电话给少爷的秘书,让她联络所有公司里值得信任的人,让他们全部上线,半个小时后,我们开视讯会议!”   事情转变得太快,林妈和李管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愣在那里没有动作。   司空老太太眸色一沉,大声喝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是!”   李管家和林妈霍地回神,开始动作起来。   司空老太太伸手,想要把孙子扶起来,被司空经秋拦住。   “不用了奶奶,你一个人没有办法的。”司空经秋说。   “什么叫我一个人没有办法?你是在嫌奶奶老没力气吗?!”司空老太太变脸,坚持要扶孙子。   “奶奶!”司空经秋再次捉住司空老太太的手,“你一个人真的没办法的。”   司空经秋停止,眸光黯然了一下,才继续道,“因为我的双腿已经废了,你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扛得起我……”   “废……废了?”司空老太太僵住,好几秒后才找回声音,干涩地问,“废了……是什么意思?”   司空经秋涩然地笑了下,说,“就是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司空老太太瞪大双眼,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   司空老太太缓缓地低头,看了司空经秋的双腿一眼,再缓缓地抬头,脸上的神情极度不可置信,声音像被锯过一样,断断续续,“再、再也站不起来?”   “嗯。”司空经秋点头,他的神情平静无波,对自己双腿不能再站起来的事实,并没有太多情绪的反弹——   海月跟自己提离婚的事,令他完全崩溃,跟着又从奶奶嘴里听到海月为了救奶奶才跟自己离婚……   这两件事在短时间内像台风一样,接二连三地刮来,令他完全没有时间思考双腿的问题,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很平静地就接受了双腿站不起来这件事……   然而司空老太太却没有办法像孙子那样冷静!   虽然没有关系,但她还是接受不了孙子双腿再也站不起来的事实——   不仅是因为司空经秋跟在自己身边二十五年,是她一手养大,她已经完全把司空经秋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还因为这已经不是孙子一个人的事了!孙子的双腿,还关系着她唯一外孙女海月下半生的幸福!   她还以为,只要把海月从易震天手中救出来,他们一家就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但是——   人还没有救出来,就被告知孙子的腿再也站不起来……   这怎么能不让司空老太太严重受到打击?   司空老太太完全接受不了,她的情绪开始失控,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奶奶!”轮到司空经秋抓着司空老太太的手臂要她冷静,“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我的腿怎么样,而是海月,我们必须想想要怎么样才能把海月救出来!”   被他这么一提醒,司空老太太猛地清醒过来,“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海月救出来!”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要不要报警?”司空经秋问。   司空老太太立刻否决掉他的提议,“不能报警!易震天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我们报警,只会让海月的处境更加危险……”   “那怎么办?”一向冷静从容的司空经秋,也六神无主了。   被孙子这么一问,司空老太太也有些懵了,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先前的那些计划。   祖孙二人就这样茫然无措地对视着,谁也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林妈拿着衣服和毛巾冲进来。   “老夫人?少爷?你们怎么了?”林妈不解地看着怔在那里的祖孙二人。   去联络公司员工的李管家回来了,看到这个情形,也愣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才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两个人的表情就变得如此难看?   李管家走上前去,“老夫人?少爷?你们没事吧?”   现在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   “老夫人?少爷!”李管家提高了音量。   “李管家?你回来了?”司空老太太率先回过神来。   “老夫人,我已经打过电话给林秘书,她也确认过了,所有信得过的员工,都会出席稍后的视讯会议。”视讯会议!   啊——   李管家的话,让司空老太太瞬间想起到书房找司空经秋的目的。   差点忘记,她计划里的第一步是先保住邶风集团!   “你们两个先替少爷换上干净的衣服。”司空老太太的恢复了正常,一边交待李管家和林妈,一边走到书桌后面,打开电脑,连续上网,调整好设备,为一会儿的视讯会议做准备。   李管家把司空经秋扶起来,拿走了林妈手上的衣服,扛着他走到书柜后面,两分钟后再把人扛出来,放到书桌后的椅子上时,司空经秋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头发上也擦得八分干,不再往下滴水珠了。   祖孙二人坐成一排,等待着所有员工上线。   李管家和林妈收拾了下东西,默默地退了出去。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同一时间。   易震天的别墅。   杜允言拿着刚刚收到的传真,脚步轻快地走向易震天的卧室。   敲了好久的门没有人来应,杜允言不禁有些失望。   难道易震天不在?   杜允言狐疑地转身,准备离去,眼角余光却瞥见书房有灯光从门缝里照出来。   唇边扬起一抹噬血的微笑,杜允言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谁?”易震天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声音里带着异常的警惕。   “是我。”老家伙是跟手下在书房里谈事情吗?杜允言眯了下眼,摒息回答。   隔了十秒之后,易震天的声音才再次传出来。   “门没锁,进来吧。”   杜允言拧开门,走进去,借着转身关门的当儿,不留痕迹地环视了四周一圈。   很好!   老家伙并没有在跟手下谈事情,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杜允言勾唇,无声地笑了下,转过身来,走到书桌对面,看着易震天。   “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易震天抬起头来,看着脸色有些奇怪的杜允言。   “我已经查到李慕青的消息了。”杜允言一边观察着易震天的神色,一边说。   “什么?你已经查到慕青的消息了?!”易震天激动地站起来,绕过书桌奔到杜允言的面前,抓着他的双臂,急切道,“她人呢?现在住在哪里?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她的身边有没有——”   说话的同时,还朝杜允言的身后看了好几眼。   相较于易震天的激动,杜允言显得十分的平静沉着,他一定一句地宣布着自己早在几天前就查到的消息,“李慕青她……已经死了。”   “死、死了?”完全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易震天一下子被如泄了气的汽球一样,整个人一软,抓着杜允言的手松开。 ☆、到地狱去见他吧   下一秒,易震天又猛地想起什么似地,重新抓住了杜允言,“那她有没有孩子?”   “有。”杜允言面无表情地回答。   易震天的眼睛一亮,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你有没有他的联络方式?”   “易先生,你冷静一点不要这么激动,不要忘了自己有心脏病。”杜允言“善意”地提醒着,不知不觉中,称呼易震天的方式变了,“易先生,你这个样子,我怕再听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正陷在激动当中的易震天根本没有注意到杜允言细微的改变,他的情绪依然十分高昂,“没关系,我的身体很好!你快点告诉我,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在做什么?他过得好不好?”   看到易震天精神一下子比方才好很多的样子,杜允言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假意地关心道,“你真的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吗?”   “我的身体没问题!”见杜允言久久不肯说出那个孩子的消息,易震天有些生气了,“你想不想要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想要的话就不要拖拖拉拉的,快点告诉我那个孩子的下落!”   “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杜允言笑了笑,将手中的传真交给易震天的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出手将书桌上的一个药瓶拿走,藏进了口袋当中。   易震天光顾着看杜允言给自己的资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他看着手中的传真,越往下看,脸色就越难看,慢慢地,他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然后是身体……   对!   就是这样!   再激动一点!   杜允言看着易震天的反应,唇边挂着一抹残忍的笑。 ☆、到地狱去见他吧   胸口一阵无法形容的难受,一瞬间好像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易震天用力地、急促地吸着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好一会儿后,他的胸口终于舒服了一些,慢慢地抬起头来,瞪着双眼,看着杜允言,声音结结巴巴的,“这——这——你——你,这份亲子鉴定书,你是从哪里来的?”   易震天恢复平静的样子让杜允言眸光闪过一抹狠戾,他迅速地将之隐去,保持着平常的语调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拜托朋友帮忙鉴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易震天的胸口还是不舒服,但已经比刚才好多了,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颤抖,“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想到,拿我们两个——我的头发和司空经秋的血液去做DNA鉴定?”   没错。   易震天手里拿的,正是杜允言一直在等的DNA亲子鉴定书!   上头有几个关键的字眼清清楚楚地写着——   易震天、司空经秋,DNA亲子鉴定,99.8%符合,父子……   没错!   司空经秋和易震天是父子关系,司空经秋是易震天的亲生儿子!   从接到传真,证实他们两个的关系,到现在,把这份DNA亲子鉴定书交到易震天手里,杜允言心里觉得好笑的情绪一直没有退去。   多可笑啊!   路婉玉对易震天凡事做绝,逼他走上黑道,到最后却替易震天养儿子。   而易震天,处心积虑地想要报复路婉玉,到最后,竟然全报到他自己儿子身上!并且,还在自己撞残他儿子之后,帮他销毁证据!   这简直太可笑了!   实是很想仰天大笑,不过杜允言忍住了。   因为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现在,还有比笑更重要的事要做。 ☆、到地狱去见他吧   杜允言调整了一下飞扬的情绪,平静道,“我去李慕青的住址求证的时候,附近的住户告诉我,李慕青早在二十五年前就难产死了。”   “死了?”易震天喃喃地重复着杜允言的话,下一秒,他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瞪大双眼,看着杜允言,“既然慕青已经死了,你怎么会想到给我和司空经秋——”   易震天说不下去了,他被自己跟司空经秋是父子关系这个消息劈得脑子一片混乱,已经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静。   司空经秋竟然就是李慕青给他生的儿子……   司空经秋竟然就是李慕青给他生的儿子……   司空经秋竟然就是李慕青给他生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呢?   司空经秋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儿子呢?   如果司空经秋是他的儿子,他不是应该跟着李慕青才对吗?就算李慕青死了,他也应该在李家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司空家?   无数的问题充斥在易震天的脑子中,搅得他完全无法思考!   会不会?司空经秋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可如果不是……这份DNA亲子鉴定又要怎么解释?   易震天的目光在手中的DNA亲子鉴定书和杜允言间来回,微微发紫的唇剧烈地颤抖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给你们做亲子鉴定。”杜允言笑了下,“是因为我去要慕青原来住的地方的时候,正好碰到一名她当年的邻居。那位老太太告诉我,因为李慕青是孤儿,没有任何亲人,所以她死后,孩子没有人照顾,就被送到孤儿院去了。不过那孩子五岁的时候,有一对夫妻出现,领养了那个孩子。” ☆、到地狱去见他吧   杜允言停了下,才继续说,“我听那位老太太说,那对夫妻的名字好像叫宋瑞林和司空兰析,不过可惜的是,那对夫妻在将把孩子领回去的路上,就出车祸,双双死了。那个老太太说,当时车上好像除了李慕青的儿子,还有那对夫妻自己的女儿吧。听说那对夫妻和他们的女儿当场就死亡了,不过李慕青的儿子倒是命大地活了下来——这应该就是司空经秋为什么会被路婉玉带大的原因吧。”   说到这里,杜允言又故意顿了一下,歪头,作出一副苦思的模样。   下一秒,他想起什么似地,猛地拍了下手,道,“啊!我想起来了!老太太说,那对夫妻领养李慕青儿子那天,是二十年前的九月七号,因为是中元节,所以老太太记得非常清楚。”   易震天一瞬不瞬地盯着杜允言。   他瞪得比鱼眼还大的双眼里,闪着十分复杂的情绪,错愕、不敢置信、悔恨……   宋瑞林夫妇会出车祸,是因为他让人在他们的车子上动了手脚!   而他,也因此,差一点、在二十年前,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他差一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不仅如此,他还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对司空经秋做了这么多的事,还为了报复路婉玉那个死老太婆、为了报复当年的事,逼宋海月跟司空经秋离婚,甚至还替眼前这个,把司空经秋的双腿撞残的人,消灭证据……   想到这些,易震天的身体一阵冰凉,胸口也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   他右手用力地抵着心脏的位置,左手颤抖着往平常书桌上、平常放药的地方摸去……   然而书桌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允、允言……药……帮我……”易震天脸色发黑的抽搐着,虚弱地向杜允言求救。   杜允言仿佛没有听到似地,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   直到——   易震天翻着白眼,嘴角歪斜地倒向地面! ☆、到地狱去见他吧   易震天倒在地上,身体抽搐蠕动着,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倏地瞪大了双眼,一点一点地朝杜允言爬去,终于拉到了他的裤管……   杜允言脚一缩,立刻将易震天的手甩开。   他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当着易震天的面,一面晃着一面坐到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想要?就自己爬过去拿吧。”   杜允言说着,从口袋里抖出一张手帕,擦了擦瓶身上的指纹,然后丢出去。   “啪——”随着瓶子落地的声音,盖子飞了出去,白色的药丸滚了一地都是……   易震天看着近在咫尺的药丸,伸手想要拿起它们,然而手剧烈地颤抖抽搐着,完全没有力气,根本就抓不住任何东西……   数秒之后,易震天的脸慢慢地转为黑色,双手渐渐地瘫软下去……   一切,都归于平静。   杜允言歹毒了下,拿着手帕站起来,一一擦拭自己碰触过的地方,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滴滴滴……”   就在他关门的瞬间,书柜的后头,突然传来类似于手机按键的声音。   “谁——”杜允言全身一僵,眼睛蓦然瞪大,满脸暴戾地冲过去。   当他看到惨白着脸,颤抖着缩在角落里、拿着手机拨号的人,整个人都愣住,“海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同时,杜允言上前打掉海月手里的手机,声音无比峻厉,“你想做什么?”   海月用力地甩开杜允言的手,缩爬到角落里,声音颤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你……你……易震天……”   杜允言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个角度,可以将身体藏得十分隐蔽,也可以将外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发现这个事实后,他的声音冷酷起来,“你全部都看到了?” ☆、到地狱去见他吧   在看到那样的画面后,海月没有办法说话,脑子乱轰轰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电话报警。   她跪在地上,慌乱地寻找着被杜允言打飞的手机……   杜允言一脚将闪着信号的手机踢飞,抓住海月的手,瞠大着双眼,厉声质问:“你全部都看到了对不对?”   海月脸色惨白地看着他,双唇和心脏都在强烈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想趁着半夜的时候,溜进易震天的书房里,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行贿的记录,却没想到易震天半夜还会到书房里来处理公事,更没有想到,会看到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杜允言竟然对易震天见死不救!   不!   不对!   按照刚才自己所看到的,真实的情况应该是,杜允言是故意要让易震天心脏病发的!   他在易震天心脏病发前,偷偷地拿走了书桌上的药瓶!   刚开始的时候,海月根本没有想到杜允言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易震天痛苦地在地上爬行着,想要捡那些药丸的时候,海月才明白过来——   易震天的身体应该是有严重的问题,而那些白以药丸,是他用来救命的药!   海月惊惧地看着眼前面容扭曲的人,内心除了害怕,还有不敢置信。   逼死易震天——   她完全不敢相信,杜允言竟然变成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不用再多问了!   杜允言知道,海月完完全全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因为,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越来越害怕,甚至还出现了嫌恶!   他不能忍受海月这样的目光!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海月!为了让她逃离易震天的魔掌!   她凭什么用嫌恶的目光看着他? ☆、到地狱去见他吧 凭什么?!   将掉在地上的手机连同DNA亲子鉴定书一起抓来收入口袋后,杜允言邪红着双眼,捉着海月的手臂,把她从地毡上拉起来,拖着往外走,“跟我走!”   杜允言的力道很重,海月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的手会在那一刻断掉!   海月痛得满头大汗,也正是这股痛感,提醒了她现在的处境!   竟然做出逼死一个人的举动——   杜允言已经疯了!   她绝对不能跟他走,自己看到了他所有的事情,杜允言一定也不过放过她的!   她必须逃走!   她必须离开这里!   海月咬牙忍着剧痛,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挣开。   然而男女在力气上相差实在太大,海月终于还是败下阵来,被杜允言拖进了易震天给海月准备的房间。   杜允言一把将海月推进房间,反手“啪答——”锁上了房门。   一得到自由,海月立刻逃到房间的角落,看也没看随手从身边的桌子上抓起一个东西握着,防备地看着杜允言,“你……你……你想做什么?你、你、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杜允言看着海月手中的一点也不具备杀伤力的东西,根本把她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一步一步地朝海月走去。   几秒钟后,他来到海月的面前,轻而易举地抽掉她手中的东西,丢到一边。   海月缩在角落里,看着杜允言可怕的表情,内心的恐惧一点一点地加深。   “你……到底想做什么?”海月仿佛置身于冰窖当中,声音抖极为厉害。   杜允言没有说话。   他盯着海月,古怪地笑了两声,缓缓地伸出手,在海月因害怕而冰凉无比的脸颊上来回抚摸着,   好似在安慰她般,喃喃道,“放心吧,易震天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现在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强迫你了……” ☆、到地狱去见他吧 听到杜允言这些话,海月没有安心,反而更加害怕了。   她的脸已经白得近乎透明,精神高度地紧绷,处于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杜允言完全没有注意到海月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话,语气甚至是兴奋的,“海月,等拿到易震天那个老家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吧!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去,一起生活……”   海月喉咙被惊惧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力地摇头。   “放心吧。”杜允言伸手,摸着海月的肚子,安慰道,“我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杜允言的动作让海月全身重重一抽,神智恢复了过来。   她用力地推开杜允言,抱着肚子往门口跑去。   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把,就被追上来的杜允言按住了肩膀。   “你想去哪里?”杜允言用力地将海月转过来,扭曲着面部地瞪着海月,吐出的声音如同鬼魅之声那样可怕,“你想报警吗?!”   海月打了个颤栗着,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最好乖乖地,等我拿到易震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然后再带你走……”杜允言说。   他的脸部表情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那是一种完全失去理智后的癫狂!   他已经彻底的坠入黑暗,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杜允言了!   这一秒,海月如此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她必须冷静下来,不能对杜允言做出任何挑衅的行为、说挑衅的句,否则她也会和易震天一样,有生命的危险!   海月深吸了口气,道,“允、允言……你抓痛我了……先放开……”   “放开?”杜允言眼珠暴瞠,目光锁着海月的脸,“我不会放开你的!”   他这样宣布着,语调扬高了好几度,“你想趁着我放手的时候逃跑对不对?” ☆、到地狱去见他吧   “我没有!”海月忍着内心的恐怕和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说,“我不会逃的,而且这幢别墅这么多人看守着,我根本也逃不掉不是吗?”   海月没有骗杜允言,她的确不打算现在逃跑。   别墅里有很多人看守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如果她现在跑掉的话,她一定会变成嫌疑犯,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她不会逃跑的,至少不会在这种时候跑掉!   海月抬起头来,直视着杜允言。   她的眸光没有任何闪烁,这让杜允言的脸色稍微正常了些。   他盯着海月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地松开了双手。   海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杜允言就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床边坐下,兴奋地问她,“海月,你说我们到时候去哪里好?”   海月好几次都试图抽回手,可是一动,杜允言不仅立刻变脸,有一两次甚至还激动地跳起来,一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的表情。   海月担心杜允言真的做出什么事来,伤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再也不敢乱动了,吊着心回答他的问题,“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杜允言急了,情绪再次失控,提高音量到,“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呢?!我们以前不是说过,等存够钱之后,一起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一幢房子,过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吗?!”   与世无争?平静?   他们还有之间这种可能性吗?   先撇开自己对杜允言已经没有感情不说,在杜允言犯下这么大的错之后,他们之间怎么可能还会有那种机会?   而且,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离开眼前这个可怕的人!根本就不想跟杜允言一起去过什么与世无争的生活!   对她来说,杜允言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对的人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的! ☆、到地狱去见他吧   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的同时,海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内心已经完全妖魔化的人。   海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好好一个开朗的大男孩,会变成今天这个面目全非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仇恨?   还是金钱?   海月凝了下眉,决定不再想这些。   杜允言到底变成什么样,走什么样的路,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既然他做了,就应该已经想过后果——   她根本不必替他担心,因为杜允言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地静下心下,想一想,该怎么样才能从这个事件中平安地脱身!   海月紧了拳头。   杜允言没有发现海月的失礼,不断地说着话,回忆着之前两人曾经约定过的事,编织美好明天的蓝图……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坐在那里。   杜允言说他的,海月想自己的。   直到天边渐渐地出现鱼肚白……   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别墅里突然想起一声惊骇的尖叫,随之而来的,是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海月知道,一定是佣人早上去书房打扫的时候,发现了易震天的尸体!   “你……不去看一下吗?”海月小心翼翼地问着眸色阴晦的杜允言。   “要看什么?”杜允言扬唇,露出一抹没有一丝温度的冷笑,“去确定一下易震天那个老家伙死了没有吗?”   杜允言停下来,撇嘴冷哼一声,才接着道,“你放心吧,昨天我确认过那老家伙断气才离开的,他绝对不可能活得下来!”   海月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如果我没有跟着过去,肯定会有人怀疑我的。”杜允言站起来,朝门的方向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海月说,“不要试图逃跑,更不要试图向别墅里的人说你昨天看到的事,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威胁完毕,杜允言拉开房门,混入了走廊上来来回回的混乱人群当中。 ☆、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傍晚开始,司空经秋就开始心神不宁,好像胸口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咬一样,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时针指向六的时候,他再也躺不住了,撑臂坐起,随便披了件外套,凭着自己的努力,坐到轮椅上,到书房去。   一进书房,司空经秋才发现,司空老太太人已经在里边了。   她坐在书桌后边,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头发有些乱,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一夜没睡的样子。   “奶奶?你一晚上没睡吗?”   “是经秋啊……”老夫人疲惫地捶了捶酸痛的后颈,招手示意让孙子过来,“你快过来看,这是我刚刚收到的。”   “什么?”司空经秋推着轮椅过去,看到荧幕上那封邮件内容后,愣住了,“这是谁发给你的?”   “我一个多年的老朋友。”   司空经秋又看了一眼邮件,确定上头的内容的确属于商业机密,然后才问,“为什么青和集团的高层会发这种邮件给你?易震天为什么突然要把所有的资产转回来?”   邮件上写着,易震天昨天晚上七点,召开了视讯会议,要求青和集团的高层,在一个星期内,把所有的资产转回国内!   “你也觉得奇怪对不对?”司空老太太指着荧幕说,“一开始,我以为易震天是想用这些钱收购我们公司的股票,但是想想觉得不对。易震天既然放了我,就应该知道我会马上行动,如果他是想收购邶风集团的股票,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奶奶,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司空经秋神色肃穆地说。 ☆、不祥的预感   他的话题未落,“叮——”的一声,系统提示收到新邮件。   司空老太太立刻点开——   看到上头的内容后,祖孙二人同时呆住了!   这次邮件的内容比收到易震天要把资产转回国内更让他们错愕万分——   易震天今天早晨被发现倒在书房内,医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亡多时,致死原因是心肌梗塞!   司空经秋僵硬地转头,和司空老太太对看了一眼,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易震天……竟然死了!   不知怎么的,第一眼看到那个加粗的新闻标题,司空经秋的心口突然揪了一下,不过那种感觉只维持了零点几秒,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了。   以为自己看错了,拖动鼠标再将那则新闻再看了一遍。   他没有看错,新闻上的的确确报道了易震天死亡的消息!   司空经秋定定地看了电脑荧幕一会儿,猛地转动轮椅朝门口而去!   “经秋?你要去哪?”司空老太太被孙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起身正欲追上去,系统再次提醒收到邮件,司空老太太扫了一眼后,倏然大喝一声“等等!”   “你先回来!”   司空经秋仿佛没听到似地,拼命地转动着轮椅,往外冲。   “新闻报道说,易震天的干儿子杜允言接管了青和集团,并且他刚刚亲自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说要完成易震天的遗愿,代替易震天,跟海月结婚!”   “什么?”司空经秋猛地刹住!推动轮椅转过身,疾速地飞到书桌旁,迅速地浏览着网站上的新闻。   几秒钟后,他猛地将手中的鼠标抓起,往荧幕上丢去!   然后,他沉着脸,推动轮椅朝门口走去!   “经秋?你打算怎么做?”司空老太太叫住孙子。   “我要去揍杜允言,然后把海月接回来!”   司空经秋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祥的预感   打发了那群记者之后,杜允言嘴角微扬,噙着满意的微笑,脚步从容地上楼,再也不用顾及什么,直接走进海月的房间。   一群脑子装的全是豆腐的蠢货,竟然仅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相信了所谓替易震天完成遗愿的谎言,全票通过让他青和集团的接班人,甚至还大力地支持他娶海月的提议!   本来是想拿到自己应得的那部分钱后,就带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最后,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整个青和集团都弄到手……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真是一群蠢猪!   杜允言仰头,无声地大笑几声,拧开海月的房门走进去。   海月一看到杜允言出现,立刻跳起来,冲到他面前,颤声质问:“杜允言,你为什么要向媒体说谎?我们根本就没有要结婚!我不可能会嫁给你的!”   这叫她怎么接受得了?!   还以为易震天死后,自己只要逃出这里就可以自由了,然而却没想到,杜允言竟然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宣布了自己跟他的婚事!   她没有办法接受,也不可能会同意跟杜允言结婚!   她要离开这里!要逃走!   趁现在,媒体还没有完全散去,只要她跑出这个房门,向他们求救,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海月不顾一切、用力全力地朝门口冲去!   杜允言的速度更快,他跨步上前,一把抓住海月的头发,阻止她逃跑的动作,“你想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阴暗得令海月战栗,四肢忍不住地剧烈发抖着。   “放开我!”海月用力拉扯着,从杜允言的手中将头发抢回来,然后迅速地转身,慌张地拧着门把。   “啪——”   杜允言再一次抓住了海月的头发,把她的头旋过来,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打得海月头重重地一撇,撞到门上! ☆、不祥的预感   海月疼得脸色发白,眼前阵阵发黑,有一瞬间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等终于可以看清事物时,海月发现自己被杜允言拖回了床上!   她挣扎着爬坐起来,继续逃。   海月不断逃跑的行为,彻底地激怒了杜允言。   他扬起手,狠狠地再甩了海月一巴掌,打得她倒在床上,昏了过去,好半晌没有反应。   看着海月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杜允言的胸口闪过一丝的不安,还以自己下手太重,把她打死了!   他颤抖着俯下身查看,发现海月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   杜允言脸上扬着病态的浅笑,一边抚摸着海月的脸颊,一边亲吻她。   “对,就是这样!只要你像现在这样,乖乖地听话,我一定会好好地对待你,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到你一根汗毛的!”   杜允言低在海月的唇边,他的手缓缓移动着,来到海月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好像在说服自己一样,喃喃地自语地说着,“只要你跟我结婚,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的。”   他一边说,手一边从海月的衣摆滑起去,手掌直接贴在她的肚皮上,轻拍着和海月肚子里的孩子打招呼:“宝宝,宝宝,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爸爸了哦,你要乖……”   肚皮上的温热,让半昏迷的海月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看着趴俯在自己腹部的杜允言,全身一凉,伸脚用力地踹向杜允言。   一时没有防备的杜允言被踹翻至床下。   海月见机不可失,立刻朝床沿爬去——   就在她快要抵达的那一刻,杜允言却突然爬起来,一把抓住了海月的脚踝!   海月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刺骨地凉,她抬起另一边的脚想要再踹杜允言。   早有防备的杜允言先行一步捉住了海月的另一只脚,用力一拉,让她整个人向后仰倒。   海月重重地摔在床垫中,撞到刚才磕到门的伤口,一阵晕眩。 ☆、不祥的预感   尽管头晕得根本分不清方向,海月却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她挣扎着坐起来,再一次向床沿爬去。   她接二连三的逃跑,令杜允言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揪着海月的头发,魔魅地红眼瞪着她,表情已经完全发狂,语音一字比一字高昂,“你跑什么?你想跑到哪里去?去找司空经秋那个废人吗?”   杜允言的脸离海月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因为晕眩,她没办法看清他的脸,但是却能感觉得出来,杜允言全身上下,都迸发着一股与厉鬼毫无两样的气息。   应该要害怕的,毕竟杜允言现在是如此的可怕。   但是当害怕累积到最高点,海月的心好像冲破了什么障碍似的,突然一下子松懈,反常的镇定了下来。   “放开我……杜允言,你放开我……”海月微喘的声音透着虚弱,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晕眩散去,她的视线开始一点一滴地清晰。   “放开你?然后让你回去找司空经秋那个废人吗?”神情狂乱的杜允言咧嘴露出古怪的嘿笑,他一边笑一边斜睨着海月的肚子,布满红光的眸中闪过一丝噬血的光芒。   海月心一寒,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声音猛烈地战栗着,“你、你、你要做什么?”   杜允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伸出手来,一面摸着海月的肚子,一面说,“你坚持要回去找司空经秋那个废人,是不是因为肚子里这个孩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可怕的残暴,骇得海月心口阵阵发寒,不停地往后缩。   杜允言到底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可怕的目光看着自己?   海月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再一次剧烈地颤抖起来,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火焚过一般,灼烫得根本无法发声。   “怎么?被我猜中了?你果然是因为这个孽种才会想回去找司空经秋那个废人的,对吧。”杜允言眯眼,森冷地笑着。 ☆、不祥的预感   海月的胸口浮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抱着肚子不停地往后缩。   杜允言用力地扯着海月的头发,突然跨坐到她的腿上,压制住她所有的动作之后,直到海月再也无法动弹之后,才啧啧地开口叹道,“真是可惜了,上次没把司空经秋撞死……”   海月倒抽了一口气,猛地抬头,瞪大着双眼,盯着杜允言,说不出话来。   开车把司空经秋撞成那样的人是杜允言……   竟然是杜允言……   有那么一瞬间,海月无法相信,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然而一想到昨天晚上在易震天书房里所发生的一切,和眼前他这个可怕的样子,海月就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   杜允言连易震天都敢下手,为什么不可能开车撞司空经秋?   她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不相信,杜允言真的已经变成了这么可怕的人!   海月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杜允言,思绪彻底乱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是说……”杜允言轻笑一声,“撞了那么多下,都没把司空经秋给撞死,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   杜允言停顿了一下,睨着海月的肚子,噬血地舔了舔唇,表情是愉悦而且兴奋的,“不过没关系,既然撞不死司空经秋,那让他的孩子来偿命也是一样的……”   说着,杜允言站起来,抬起脚……   海月还来不及从杜允言的话中反应过来,肚子就挨了一脚。   她的眼睛倏得瞪大,痛得脸色发白,轰然倒向床,蜷缩着身体,不断地抽搐颤抖着,冷汗直流……   好痛!   恍惚间,海月好像听到了肚子里孩子的惨叫声,感觉腿间有什么濡湿的东西流出来。   “不要!”她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想要跑,身体却动弹不了,只能发着破碎的声音,救杜允言,“允言……求求你……不要对我的孩子……救护车……” ☆、不祥的预感   “救护车?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吧?宋海月,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向我求救?哈哈哈……既然要杀了这个孽种,我又怎么可能会帮你叫救护车?”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杜允言挖了挖耳朵,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然后再一次抬起脚,狠狠地朝海月的肚子踢去……   ************************************************************************   豪华的轿车,以超过两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路上狂奔着。   一路视红灯为无物的超速行驶,致使他们的车子后头跟了好几辆鸣着警笛的警车。   而且,随着行驶路程的增加,不断的有新的警车加入……   四周不停地有刹车声和碰撞声响起,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交通事故,但是这种玩命的超速,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交通。   尽管如此,司空经秋还是不停地催促着李管家,让他加快车速。   如同演警匪片一样,好几辆车子在道路上你追我赶地疾速奔驰着……   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他们只用了十五分钟,车子就飙到了。   车子一在易震天的别墅前停下,司空经秋二话不说,立刻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李管家和随行的几名佣人也一齐下了车,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应付随后赶来的警车,一部分则迅速地冲进别墅。   李管家则把司空经秋扛到轮椅上后,推着他随后也冲进了别墅。   因为有警笛的声音,再加上别墅外还有记者没有离去,易震天的手下不敢太放肆,他们一路非常顺畅地进入别墅。   冲进去的同时,司空经秋厉声咆哮,“宋海月她在哪里?!” ☆、不祥的预感   现场一片沉寂,没有人回答他。   “宋海月她在哪里?!”司空经秋又问了一遍。   现场依然没有人回答他。   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司空经秋不再问他们,直接命令自己带来的人,“你们到楼上去,一间一间地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宋海月给我找出来!”   听到命令,跟随司空经秋来的人立刻往二楼冲去。   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到楼梯,就被从大厅各个角落里冲过来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双方人马在客厅里僵持不下,谁也不让谁,推搡争吵着。   一时间,客厅里像菜市场一样,乱轰轰的。   司空经秋没有空理会他们,想站起来自己到楼上去看,无奈双腿却根本无法站立,他暴怒地挥拳,砸向身边的一个花瓶,鲜血直流。   “哐当——哗——”   巨大的响声引起了正在吵闹中的人群的注意,众人一致回过头来,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全部愣住。   司空经秋瞪着他们,青筋暴跳地怒吼,“李管家,你出去把外面的警察请进来!看他们还敢不敢拦着!”   接到命令,李管家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   就在李管家的脚步跨出门槛的前刻,人群中突然有人出声,“宋海月在二楼第三个房间。”   “李管家!”   司空经秋只是这样叫了一声,李管家已经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立刻连轮椅和人,扛着司空经秋上了二楼,来到刚才那人所说的房间门口中。   没有任何思考,司空经秋伸手,欲扭开房门。         用力地拧了好久,都没有办法打开——    门从里边反锁了,根本拧不开。   司空经秋急得一头汗,他用力地拍打着门,边拍边叫嚷,“海月!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狠狠地踢下去   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人来开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不!   有声音!   他仿佛听到海月虚弱的求救声,断断续续的从房间里传出——   允言……求求你……不要对我的孩子……救护车……   司空经秋全身一僵,心一下子揪紧。   他停下拍打的动作,转动轮椅退开的同时,吩咐跟上来的人,“立刻把门撞开!”   那些人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开始撞门。   砰——砰——砰——   司空经秋死死地盯着那扇房门,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指节泛白,胸口好像吊了水桶似的,七上八下的。   砰——砰——砰——   撞门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如同司空经秋的心跳那样大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门终于被撞开了,众人失去平衡同时跌进去的瞬间,被房门内的情形吓呆了。   司空经秋从来没有见过像现在这样让自己肝胆俱裂的一幕!   海月虚弱地抱着肚子蜷缩躺在床上,她的脸色白得吓人,身下躺的纯白被单被一滩鲜艳的血液染红……   而杜允言,则站在床上,一边发出得意的尖锐笑声,一边抬起脚,瞄准了海月的腹部,正准备狠狠地踢下去——   “杜允言!”司空经秋大声咆哮着,如鬼嚎般的声音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成功地止住了杜允言的脚。   “司空经秋?你怎么来了?”沉浸在疯狂思绪中的杜允言微微清醒过来,看到转动着轮椅朝自己冲来的司空经秋,微愣了一下,随即咧开一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你是来观看我怎么杀了你的孩子的吗?”   说着,他重新抬起脚……   已经冲到床边的司空经秋迅速地伸出手,抓住杜允言的脚,用力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拉,把他从床上扯下来。 ☆、狠狠地踢下去   他的迅速实在太快,杜允言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晃,人已经狼狈地摔到地上,后脑勺重重地磕向坚硬的地板,然后头一撇,昏死了过去。   “海月……”司空经秋看着躺在血泊当中、低低呻吟的人,全身都在颤抖,伸出手去想抱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司……空……”海月虚弱地叫着司空经秋,同时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抓住司空经秋,用力地握住!   “海月!你怎么样?”司空经秋立刻反握住海月的手。   她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刺得司空经秋头皮一麻,心脏在那一瞬间差点停止跳动。   “孩子……救……”海月气若游丝,每说一个字,都似正受着凌迟之刑那样的痛苦。   她的话让司空经秋猛地回过神来,转头向李管家暴吼,“救护车!李管家,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李管家迅速地拿出手机拨号,然而却因为太过惊骇,不仅根本按不对键,最后连手机都摔到地上裂成了两半!   李管家跪下去,慌乱地摸索着,把手机捡起来,重新拨号。   然而,手机却摔坏了,根本开不了机!   “少爷!手机坏了……”李管家脸色灰白,呼吸困难。   听到这句话,司空经秋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他扭曲着表情低咒了一声,厉声喝斥,“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把海月抱到车上,我们立刻到医院去!”   李管家迅速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海月从血泊中抱起来,朝门外走去。   司空经秋心急如焚地跟上去,一面吩咐站在门口发愣的两个人,“你过来,把我抬下去!”   门口的两个人立刻上前,扛起司空经秋,跟随李管家的脚步,走下楼,穿过大厅,来到闹哄哄的门口。 ☆、狠狠地踢下去   他们的出现,让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李管家和他手中浑身是血的女人,眼珠子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着。   直到李管家把海月抱进车子,司空经秋也坐上去之后,人群中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问话的人是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司空经秋没有理会他,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没有任何犹豫,调了个头,直接踩下油门,“咻——”的一声,轿车像离弦的箭一样,朝医院的方向飞去,留下一串汽车尾气给在场发愣的人群。   三秒之后,一名警察率先回过神来,他迅速指挥现场,把现场的警察分也成了三个小队。   一队开车追上去替司空经秋的车子开路,以免他们在途中出现什么意外。   一队负责联络总部,让他们派专门侦探案件的警察过来,并向现场的人员了解情况。   一队则进别墅,保护好事故现场。   昨天以前一直处于宁静的别墅,瞬间变得喧嚣起来。   ********************************************************************************************   因为有警车在前头开道,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十几分钟后就赶到了医院。   正好在急诊室的夏东野看到海月浑身是血地被推进来,脸色一变,推着海月往手术室奔去的同时,一面吩咐护士把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叫来手术,一面问跟在身边的司空经秋,“这是怎么回事?海月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允言踹她的肚子!”司空经秋颤抖着声音回答。   尽管刚才那一脚没有踢下去,但从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情形,司空经秋也能推断得出,他们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狠狠地踢下去 海月一定受了很严重的虐待,否则不可能会出这么多的血!   该死的杜允言!   如果海月有什么事,他绝对饶不了他!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被推进手术室,用力地一拳捶向墙面,脸色阴沉地捏紧拳头,对自己发誓!   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司空经秋没有理他,再一次扬拳,朝墙砸去!   已经干涸掉的指节,再次鲜血淋淋!   在公共电话亭打完电话通知司空老太太这边消息,李管家一走到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就看到司空经秋像疯了一样猛砸墙。   李管家一刻也没有迟疑,冲上前去捉住司空经秋的手,阻止他再继续这样自虐下去,“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我马上叫护士来帮你处理伤口!”   说着,李管家转身欲去找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跨出去的脚步收回来,手也重新捉住了司空经秋。   他转动眼珠,四下寻找着路过的护士。   “不要管我!”司空经秋嘶吼着挥开李管家,双连连挥了好几拳,砸在血迹斑斑的墙面上!   “少爷!”李管家被他疯狂的样子气到了,他大喝一声,吼住司空经秋继续伤害自己的动作,“你不要再任性了!太太为了老夫人,现在还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伤害自己,如果让太太知道了,她会有多担心?”   这是李管家在司空庄园服务了五十多年来,第一次大声对雇主如此大声的说话。   李管家的话,让司空经秋慢慢地冷静下来。   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李管家,半晌之后,缓缓地收回了手。   “通知奶奶了没有?”司空经秋的声音无比冷静,好像刚才的失控只是所有人的错觉。 ☆、最后的时刻   “已经通知了,老夫人正赶过来。”李管家说着,伸手去推司侬经秋的轮椅,“少爷,我先带你去包扎一下伤口。”   “不用了。”司空经秋拒绝。   他不想离开,也不会离开,他要在这里等,一直到海月的手术完为止!   “少爷……”   “我不会离开这里,你去叫护士过来。”司空经秋平静说。   李管家看着司空经秋竖决的样子,不再坚持,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比刚才冷静多了。   松口气,李管家道,“那少爷,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叫护士小姐过来。”   “嗯。”司空经秋心不在焉地点头,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手手术室,没有离开过一秒。   李管家看着司空经秋好一会儿,确定他的情绪是真正的稳定下来后,才长长地叹一口气,离开了。   李管家走后不到五分钟,司空老太太就出现在走廊的那一端。   她用最快的速度奔到孙子面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问,“海月呢?海月现在怎么样了?”   “奶奶……”司空经秋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司空老太太一眼,然后又把重新把头转了回去,声音干涩得像被钝掉的锯锯着一样,“她还在……手术室里。”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司空老太太神情焦急,“李管家告诉我,海月大出血……她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大出血呢?”   李管家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海月大出血,并没有说详细的原因,所以司空老太太赶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孙子事情的来龙去脉。   司空经秋紧抿着嘴没有回答。   他的脸部线条绷得像石头一样僵硬,眼神闪过一丝难言的痛苦。   “你倒是说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最有可能伤害海月的易震天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她会大出血?”   “是杜允言……”想起刚才那一幕,司空经秋的声音就像被卡住了似的,完全发不出来。他用力地吞咽了好几次,才终于能够正常地发声,“杜允言他拿脚去踹海月的肚子……” ☆、最后的时刻   杜允言!   司空老太太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但她却想不通,为什么杜允言要这样虐待海月!他们之前不是男女朋友吗?为什么……   司空老太太张口,想问些什么,手术室的门却在此时打开了!   两人全身一震,同时冲上前去,异口同声——   “海月她怎么样了?”   “对不起。”女医生看着他们期望的眼神,好几秒后,才扯下口罩,对他们道歉,“我已经尽力了……”   祖孙二人仿佛被雷劈中般,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就这样瞪着医生,脸色雪白,无法说话。   直到夏东野走出手术室,司空经秋才回过神来,揪住夏东野的白袍,颤抖着声音道,“她所说的,已经尽力了是什么意思?”   他全身都在颤抖,眸中闪着绝望,思想上却完全不能接受那名医生的说法。   “经秋……”夏东野沉痛地撇开脸,伸手推开手术室的门,声音透着微微的哽咽,“海月坚持要保住小孩,所以……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听到这里,司空老太太脚下一软,当场昏了过去。   夏东野迅速地伸手搀住她,然后把司空老太太交给缓缓退出的护士,让她们好好照顾。   司空经秋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知觉,他好像一只完全找不到明天的兽一样,喃喃地重复着夏东野的话,“保住小孩……保住小孩……保住小孩……”   半晌过后。   司空经秋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夏东野,面无表情地问,“保住小孩是什么意思?”   “海月说……”   夏东野张口,正欲说明,却被司空经秋厉声打断。   “你凭什么听她说?!”司空经秋激动地吼着,想站起来。   然而他的双腿根本不能动弹,才刚立起身子,就脚下一软,整个人像前倒去,狼狈地扑倒在地上,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最后的时刻   夏东野立刻蹲下去扶他。   司空经秋却没有领情,不仅一把挥开他的手,甚至还扬手给了夏东野一拳,打得他也趴倒在地,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司空经秋还不满意,又连续挥出好几拳,一边揍夏东野一边暴出凄厉的嘶吼,“你凭什么!凭什么私自替我决定!?你为什么不出来问问我的意见?问问我要大人还是要小孩?你凭什么私自决定拿海月的命去换小孩的命,你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个孩子去——”   “经秋!”夏东野大喝一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不要说出让你自己后悔的话,那是海月拼了命为你留下的孩子!”   夏东野的话让司空经秋全身震动了一下,抿起嘴,低下头去,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进去看看他们吧。”夏东野把司空经秋搀起来,将他扶回轮椅上坐下,准备把他推进手术室,去和海月见最后一面。   然而当夏东野把司空经秋扶回到轮椅上、看到司空经秋表情的那一刹那,夏东野瞬间僵成了一座雕像——   因为他看到,司空经秋那张布满痛苦表情的俊脸上,爬满了泪水。   他哭了。   司空经秋哭了。   夏东野瞬间也红了眼眶,他撇开脸,完全不敢直视司空经秋那双绝望而悲痛的双眼。   司空经秋的双眼,让他有种海月是被自己谋杀掉的错觉……   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在手术室门口。   “推我……”   司空经秋开口了,他抹了把脸,声音粗哑而颤抖地对夏东野说,“推我进去,我要见她。”   夏东野没有说话,把司空经秋推进了手术室,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交到司空经秋手里,然后带着护士,静静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司空经秋看看手中眼睛还未睁开的婴儿,再抬头看看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的海月。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生命走到尽头的样子,反而像睡着了一样平静祥和…… ☆、最后的时刻   司空经秋想抚触她,手却像被钉子钉住了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努力了好几次,他才终于抬起手,伸过去轻轻地搭在她的颊边。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选择孩子,这根本不值得她拿命去拼不是吗?   医生只是说可能,又不是说这辈子她不会再有孩子,再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或许三年、五年后,他们还是一样可以……   喉咙哽涩得难受,司空经秋看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声音就是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低头靠在手术台上,嘶鸣着,声音悲痛而且绝望。   “司空……”手术台上,海月迟缓地睁开眼,气若游丝地开口,那声音,仿佛随时都会和这个世界永别一样。   她想抬起手来碰触他,全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半空中剧烈地颤抖着。   司空经秋握住那只冰凉得一丝温度也没有的手,将它紧紧地贴到颊边。   海月的手已经凉得如冰雕一般,可司空经秋依然感觉到,温度还在渐渐地从她身体里流失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司空经秋悲鸣着。   “你记不记得,我们为什么会认识?”海月虚弱地问,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记得。”司空经秋点头。   他当时根本不是要随便上街拉个女人结婚,他是查清楚了海月在那里,附近除了她,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符合自己的条件,所以才到那里去的。   他的目的就是海月,没有别人。   海月笑了下,笑容虚幻得芸花一现那样短暂,“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们不是以那种方式相遇,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如果没有交易……”   没有如果……   不管多少次,他们都会以交易开头。   因为,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他只能想到这样的一种方式。 ☆、最后的时刻   也只懂得用这种方式——   他从来不懂如何追求女人,而且还是在对方有很要好的男朋友的情况下。   他当时根本没有其他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   司空经秋看着她虚弱的样子,眼眶再一次被雾气弥漫。   “不要哭……”海月慢慢地绽放一朵微笑,那笑看起来是如此的甜美,如此得让人心碎。   她想伸手抹去他眼角渐渐凝结的水珠,却完全没有力气做到。   明明只是脸颊到眼睛的距离,对现在的她来说,却好像有千山万水那么,像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样——   不,没有千山万水了,今天是最后一面,他们以后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再见面了。   晶莹的泪从海月的眼眶里滑出来,滚进身后的手术台,迅速地消息不见。   她无限眷恋地摸着他布满泪痕的脸颊,“如果……早知道会爱上你,我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如果早知道……”   司空经秋不能回应,他的心刺痛着,仿佛有人拿钝器在一刀一刀地凌迟一样,割碎他早已疼得失去知觉的心。   “对不起……做了这么多……让你痛苦的事……”她的声音渐渐地弱下去,呼吸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会和眼前的一切断开联系。   司空经秋用力地握紧她的手,神情狂乱的。   “我现在要先走了……”她说着,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了似的,呼吸急促了下,身体也随着一僵,此刻,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海月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用尽了,她用力地把握司空经秋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指骨捏碎,“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一定把最完整的自己都留给你……再见……我的爱……孩子……”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手渐渐地失去握力,缓缓地从司空经秋手中滑落,在看了他最后一眼后,她的眼皮慢慢地合上,完全的……   失去了呼吸。 ☆、最后的时刻   司空经秋瞬间僵化成一座雕像。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海月呼吸停止的那一秒,凝结住!   看着海月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就像睡着了一样的模样,他噙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迅速滚落,爬满整张脸,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滴落在怀中婴儿的脸颊上。   仿佛感受到司空经秋的绝望和悲伤一样,当第一滴微热的泪珠落在原本安然睡着的婴儿脸颊上时,他突然疯狂地蹬动着手脚,嘶声哭了起来。   父子两个人,在手术室里哭成了一团,声音悲怆得让人心碎……   他不要什么最完整的她,过去的事,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要……她活着就可以了!   只要她活着,好好地陪在自己身边,陪着他一起看着孩子长大……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仿若沉睡的面容,抓着她的手喃喃自语着,“醒过来,不要睡了……”   一开始,司空经秋只是喃喃自语,随着胸口知觉的恢复,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亢,一次比一次激烈,最后,像疯了一样,用力地推晃着海月冰凉的身体。   “不准死!你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你不准死!马上给我醒过来!否则我就把这个孩子送人,再狠狠地报复你的父母!你快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   他狂乱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始终没有回应自己的海月,开始口不择言……   怀中的婴儿也感觉到了司空经秋失控的情绪,哭声更加凄厉起来。   司空经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径用力地摇晃着海月渐渐冰凉的身体…… ☆、最后的时刻   门外的夏东野和护士们听到手术里传来的巨大声响,赶紧冲进来。   “经秋!”夏东野跨步上前,抓住情绪崩溃的司空经秋,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然而司空经秋已经疯了,他一掌就将阻止自己动作的夏东野挥开。   再这样下去,他怀里的婴儿会出事的!   夏东野朝一旁的护士点了个头,护士立刻将开始准备镇定剂。   一切准备好之后,夏东野一声令下,众人围上去压制住司空经秋,夏东野迅速地将给司空经秋注射。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司空经秋终于安静了下来,夏东野松了一口气,从他的怀里抱出婴儿,交给一旁的护士,然后再跟另一个医生合力,把司空经秋抬上了病床。   “送他到病房里去吧。”   护士默默地把人推了出去。   夏东野伫立在那里,无声地看着开了又关的手术门,久久之后,才转过身,看着手术台上的海月,喃喃道,“你这样的选择,真的是最好的吗?”   手术里静悄悄的,手术台上的人也早已没有了呼吸,根本没有办法再回答他。   夏东野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手术台上的海月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   好几名护士在外头等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把她推出手术室,按医院里的流程去做吧。”夏东野听到自己这样说。   护士们没有迟疑,立刻推着病床进手术室。   几分钟后,海月被推了出来。   见识过司空经秋刚才的样子,对处理这种事一向非常利落的护士们竟然犹豫了。   她们没有说话,也没有按照夏东野的吩咐,直接把海月推走……   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直到另一个紧急的病患被推过来,两张病床相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才让在场的人回过神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聚在这里很危险吗?”替新病患主刀的医生扯下口罩,大声地喝斥他们。 ☆、最后的时刻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们连连道歉,然后迅速地把海月推走。   同一时间,另一张病床被迅速地推进手术室。   夏东野抬起头来,也想道歉,却意外地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教授?你怎么会来我们医院?”自己的导师居然出现在医院里,夏东野不由朝手术室多看了一眼。   刚刚被推进去的那个病人,来头很大吗?   “现在没时间,等动完手术再跟你说。”丢下这句话后,夏东野的导师拉上口罩,直接走进了手术室。   ****************************************************************************************************   海月的告别式在三天后举行。   这三天里,发生了很多事。   杜允言因为蓄意谋杀,而被警方带走。   这个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令所有人都为之错愕。   后来经过媒体报导,才知道,警方根本青和集团美国总部呈送的视频,而确定了易震天的死中因为杜允言造成。原来当天,易震天正在书房里跟美国总公司的人开视讯会议,杜允言进去的时候,会议刚进行到尾声,设备还没有关掉,美国公司那边,有人见情况不对,录下了那段时间内发生的事……   之所以这么晚才向警方说明情况,是因为在从美国赶回来的飞机上,花了比较长的时间。      更何况,除了易震天这件事,杜允言不仅间接地致死邶风集团的总经理夫人宋海月,甚至邶风集团总经理之前的车祸,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没有意外,杜允言要面临的,将是法律的最高惩罚,死刑。   杜允言死不死,司空经秋已经不再关心了。   他的心已经死了,任何东西都再也无法引起他的在意。   司空经秋这个样子,最担心的人是司空老太太。   海月的死,给司空老太太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两度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司空老太太几度昏死过去。   但是却不能因此倒下去,因为她还要照顾像行尸走肉一样对外界毫无知觉的司空经秋和刚刚出生就失去母亲的曾孙。 ☆、失温的永恒   尽管再心力憔悴,她都必须撑住,否则这个家会垮的。   司空老太太抱着已经睁开眼睛,开始对外界的一切感觉到好奇的曾孙,来到这几天来始终像座雕像一样坐在卧室的沙上的,一动不动的孙子面前。   “经秋。”司空老太太轻声在呼唤孙子的名字。   司空经秋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司空老太太的喊声似的。   一点也不介意司空经秋无视自己的态度,司空老太太拉了个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腾出一只手来,拍着他的手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不管孩子了吗?”   司空经秋还是没有动。   司空老太太长长一叹,把正在咧嘴微笑的孩子抱到司空经秋面前,“你真的打算让这个孩子失去母亲,最后连父亲也没有吗?”   听到这里,司空经秋终于回恢复了一点点的神智,包围的眼珠微不可见地转动了一下。   司空老太太见状,心思一动,立刻加把劲儿道,“海月拼了命地留下这个孩子……”   一想起连正式相认都来不及就离开人世的外孙女,司空老太太也忍不住哭了。   她抽泣了一会儿,将压抑在胸口整整三天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才道,“他这么可爱,你真的忍……”   司空老太太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没有办法把那个可能性说出来。   可是如果任由孙子这样颓废下去,自己就真的有可能再一次面对白发人黑发人的打击……   她已经风烛残年了,不可能再有几十年,把曾孙养大成人,如果经秋垮掉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就真的要无所依靠了。   司空老太太只要一想到将来那些可能发生的事,胸口就一阵绞痛。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他们一家人呢?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外孙女,也好不容易盼到事情即将结束,却是这样的结果…… ☆、失温的永恒   这叫她怎么接受得了?   怎么能够相信?   司空老太太径直伤心,不停地抹眼泪,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司空经秋已经慢慢地抬起眸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怀中的小婴儿。   司空经秋直视着司空老太太怀里的婴儿。   这是海月和他的孩子……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小婴儿瞪着圆溜溜的双眼,看回去。   这种纯净得毫无任何杂质的目光,让司空经秋眼眶一热,不由自主地伸手,从司空老太太的手中把孩子抱了过来。   “经秋?”司空老太太愕住,怔怔地看着司空经秋,一时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她的一颗心吊得高高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就怕司空经秋一个不小心,把小婴儿给摔了。   司空经秋小心翼翼地抱着转动着乌黑眼珠,左看右看的孩子,胸口一热。   奶奶说得没错。   这是海月拼了命生下的孩子,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失去依靠,他必须振作起来。   司空经秋抱着孩子,将他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颊边,久久之后,才闭了闭眼,干涩道,“奶奶……我想去送送海月。”   听到他终于愿意说话,司空老太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还以为,司空经秋这辈了都不会再说话了……   “好!好!你愿意说话就好!”司空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接过司空经秋手里的婴儿,转身朝门口叫道,“李管家,还不快去准备,快叫人进来,帮少爷整理一下……”   “是。”躲在门外抹眼泪的李管家赶紧冲进来,到浴室里去准备。   司空老太太站起来,伸手拍着司空经秋的头,轻道,“奶奶和孩子到楼下等你,弄好一切后,早点下来,我们一起去送海月……”   语毕,司空老太太抱着孩子离开了卧室。 ☆、失温的永恒   整理过自己后,司空经秋和司空老太太一起,赶到海月的告别式现场。   一进灵堂,司空经秋立刻看到表情沉肃的夏东野。   看到司空经秋出现,夏东野也有些意外。   他以为,以司空经秋这几天的状态,肯定不会出,没到想……   夏东野上前一步,走到司空经秋面前,低声道,“你还好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东野的目光是停留在司空经秋里的小婴儿身上的,他有些担心,司空经秋会不会再次失控……   仿佛看透了夏东野的想法,司空经秋淡淡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放心吧,我不会再像那天那样了。”   他的语调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然而这种异常的冷静,却更让夏东野担忧,他蹲下身,与司空经秋平视,伸手抚触着小婴儿粉粉的脸颊,将食指塞进他小小的手里,感觉到他和足月出生的小孩没有两样,充满了力气之……   这几天,他一直很担心这个孩子发生什么事,时时刻刻往司空庄园跑,替这个孩子检查身体——   毕竟他还未满十个月就提早出世,出生之前还受过那么严重的伤害……   现在知道他很健康,除了个子比较小一点,身体的其他和平常的小婴儿没有任何差别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帮他取名字了吗?”夏东野淡淡地看了司空经秋一眼,问。   司空经秋瞪着夏东野好久,才回答,“没有。”   “他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夏东野笑着抽回手指,“取名字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嗯。”司空经秋点头,沉默了几秒,又问,“你为什么……要答应她的要求?”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司空经秋还是忍不住问了。 ☆、失温的永恒   夏东野没有说话。   他垂下眼睑,神情陷入痛苦。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好半晌后,夏东野这样回答司空经秋。   当海月用痛苦至极的表情,求他一定要替司空经秋保住孩子的时候,夏东野发现,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地绞紧,痛楚向汪洋一样淹没了他。   他根本……拒绝不了宋海月。   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无法对宋海月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没有办法拒绝……”司空经秋喃喃地重复着夏东野的话,突然想通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夏东野,“你喜欢海月?”   虽然是问句,话里却带着无比的肯定。   夏东野怔了一下,撇开眼,沉默了十秒后,才问,“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是没有了。   海月已经不在了,夏东野喜不喜欢她,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司空经秋转头,转头看了灵堂一眼,不再说话了。   他们之间突然陷入安静。   夏东野想起海月在手术台上对自己的请求,看了司空经秋双腿一眼,率先打存了沉寂,“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司空经秋不明白夏东野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双腿。”夏东野提醒他,“海月之前希望我能够找到方法,替你治好双腿。”   “治得好吗?”司空经秋苦涩一笑。   所有这方面的权威专家,都说他的双腿已经不可能再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这些话,不是夏东野告诉他的吗?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夏东野站起来,目光落在遥远的阴暗的天际,“海月手术那天,我碰到了之前的导师。”   司空经秋没有搭话,静静地听他说。   “他告诉我,之前去一个山区义诊的时候,曾碰到过一个医术非常高明的长者,我想去找他。”说到这里,夏东野停下,转过身来,看着灵堂照片上那张巧笑倩兮的笑脸,隔了好几秒后才继续道,“希望你在我回来之间,好好地保重身体,这是我能为海月做的最后一件事。”   语毕,夏东野走进了灵堂。   司空经秋看着他的背影,发了几秒种的呆,随后叫静立在一旁的李管家,将自己推进去。 ☆、不可能的邂逅   三年后。   “董事长,您该下班了。”林秘书直接推开董事长办公室,走进去敲桌子,提醒全神贯注盯着电脑荧幕的人。   林秘书不敲门当然不是从总经理秘书升为董事长秘书的原因,她可不是那种升职了就目中无人的人。   是的。   她现在是董事长秘书。而司空经秋,则是邶风集团的董事长。   三年前总经理夫人的后事办完之后、老董事长就把位置让给了自己的孙子,虽然大部分的股东们都对老董事长这么突然的宣布把董事长的位置传给身份不明的司空经秋非常的不满,且强烈的反对,不过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司空经秋成为邶风集团董事长……   想起那段和老家伙们艰苦奋斗的岁月,林秘书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种没日没夜工作的可怕日子,她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尤其是工作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时不时就啼哭,把办公室当成专用厕所,隔几小时就往昂贵地毯上来一泡黄金的小少爷……   现在想起当年那个画面,林秘书还是会忍不住头皮发麻。   不过幸好,小少爷现在已经三岁,虽然还是经常把董事长的办公当成游乐场玩,但在修养上已经是个小绅士,不会到处……呃,撒黄金了。   不仅如此,小少爷现在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嘴巴甜得不得了——   昨天他竟然叫她姐姐!   姐姐耶!   她半年前才刚生完女儿!居然还被一个三岁的孩子叫姐姐……   林秘书想到被白白嫩嫩的小少爷叫姐姐的画面,忍不住一脸的桃心,直接拜倒在小少爷的西装裤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别看小少爷成天像个开心果一样,开心得不得了,其实也是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好几次看到三岁的小少爷抱着总……董事长夫人的照片,一个人神情抑郁地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可能的邂逅   一开始,她还以为那么小的孩子根本不懂忧伤,结果小少爷竟然问自己,他妈妈为什么一直住在相框里不出来!   她当时真的是被问得哑口无言!第一次有一种想刨坑埋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小少爷满脸期望着自己,等候答案的那个画面,林秘书的心又是一阵揪紧。   一直到今天,林秘书都还是不相信总……董事长夫人真的已经离开了。   可是她又亲自去送过董事长夫人……   林秘书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提高音量,继续催促办公桌后的男人:“董事长!您该下班了!”   “别吵!”司空经秋头也不抬,打发地朝林秘书挥了挥手。   又来了!   每次叫董事长下班,总会被当成苍蝇一样赶,要不是看在小少爷那么可爱,董事长这几年这么辛苦,她才不会自讨苦吃地接下这种任务!   林秘书翻白眼。   总经理夫人刚走那年,总经理一边要照顾孩子,一边还要工作,蜡烛两头烧——   这样的情况下,难免疏忽了小少爷,有一次还因为工作得太累,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少爷不舒服,让一个小小的发烧,转成肺炎,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好。   从那以后,司空经秋就交待给她一个重大的任务,那就是第天下午五点半,准时提醒他下班。   不过,要让专注于工作中的董事长下班,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林秘书看着桌子后完全没有反应的司空经秋,叹气,“董事长,林妈打电话过来说小少爷找不到您,已经在哭了!”   “景略哭了?你怎么不早说!”听到这句话,司空经秋立刻保存文件,拎起办公椅上的外套,抓了桌上的车钥匙,一面往外冲,一面交待林秘书,“我先下班,你留下来把美国分公司传过来的资料拷贝下来,晚一点发到我的信箱里。” ☆、不可能的邂逅   “董事长……现在已经下——”林秘书后边的话消失在喉咙里,因为司空经秋人已经不见了,面对她的,只有微微震动的门。   每次都这样!   自己跑去接儿子放学,把一堆工作都丢给她!   拜托,她女儿才半岁,正是非常需要母亲关怀的的时候好吗!   林秘书捶了一下桌子。   不过林秘书虽然气愤,但还是认命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继续替邶风集团卖命……   谁叫小少爷的身世那么可怜呢。   唉……   ******************************************************   奔出办公室的司空经秋,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打给林妈。   林妈接到司空经秋电话的时候,正在向幼稚园大班的学生家长说对不起。   她歉意地对学生家长一笑,牵着司空景略的手,走到没什么人的走廊上去接电话。   “少爷,您下班了吗?”   “嗯。”司空经秋点头,戴上耳机后才发动车子,“林秘书说景略哭了,是怎么回事?”   “呃……小少爷今天在幼稚园跟人打架了。”林妈低头看了一眼满身都是泥巴和树叶、样子十分狼狈的小少爷,才回答。   “打架?景略为什么会跟人打架?”司空经秋沉下脸。   除了婴儿时期比较难照顾一点,儿子一向都非常听话非常乖,在幼稚园的人际关系也很好,他根本不相信景略会随随便便跟人打架,一定是有什么诱因。   “这个……”林妈停顿了下,“我问了,可是小少爷不肯说。”   林妈也是第一次见小少爷如此讨厌一个同学,甚至在自己跟对方家长道歉的时候,还气呼呼地拿小石头丢那个比小少爷至少高了一个头的同学,把人家吓得躲在妈妈的身后,不敢出来。   “你先向那名学生的家长道个歉,然后让他等一会儿再离开,我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司空经秋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认真开车。 ☆、不可能的邂逅   五分钟后,司空经秋抵达了幼稚园,他将车子开进停车格,拎着钥匙下了车,穿过充满童趣的游乐区,朝职员办公室走去。   他每天都来接儿子下课,所以对这所幼稚园非常的了解。   远远地,司空经秋就看到林妈牵着司空景略站在职员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上等候。   他快步走上去,在儿子面前蹲下,直视着儿子的眼睛。   司空景略被父亲看得心虚地撇开头,嘟嘴先发制人道,“是他先骂我的!”   司空经秋笑了笑,一边替他拍掉身上的泥土、拿掉头发上的树叶,一边轻声问道:“先告诉爸爸,你说的他是谁?”   “讨厌的陆仁雄!”司空景略咬牙哼道,小拳头紧握着,表情激愤,好像恨不得再冲过去把那个叫陆仁雄的小朋友再揍一顿一样。   “原来被你打的那个小朋友叫‘讨厌的陆仁雄’。”司空经秋悄然大悟地点头,一面用眼角余光瞄儿子,一边十分认真道,“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奇怪呢,怎么会有小朋友的名字这么长呢,真是奇怪……”   “不是啦!”见父亲故意屈解自己的意思,司空景略急得直跺脚,“他叫陆仁雄,不叫‘讨厌的陆仁雄’,爸爸真是笨死了!”   “哦——原来他叫陆仁雄。”司空经秋受教地点头,“那这个陆仁雄小朋友,说了什么事让我们家的小绅士这么生气啊?”   司空景略再次撇开脸,不说话,刚刚松开的小拳头再次握紧。   司空经秋静静地等着。   半晌之后,司空景略终于愿意开口说话。   “他——陆仁雄说妈妈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司空景略说完这些话,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妈妈才没有死,她只是暂时住在相框里,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的话让司空经秋和林妈同时一僵。 ☆、不可能的邂逅   司空经秋沉默地看着儿子许久,伸手将他抱起来,目光掠过林妈身后的职员办公室里的几道影,脸色倏得沉下来,“那个陆仁雄这样说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冰冷,如同鞭子一样甩过空气。   林妈有点吓到了,心里十分担心司空经秋会对陆仁雄一家做出不利的行为,赶紧上前一步安抚,“少爷……对方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应该没有任何恶意的。”   “我知道。”司空经秋抱着儿子朝职员办公室走去。   他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甚至可以说比之前还冷了好几度。   “少爷,你不会……”林妈焦急地跟在他身边。   司空经秋转头,淡淡地看了林妈一眼,道,“林妈,我只是要带景略去向陆仁雄小朋友道歉而已,没有要做什么,你放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冰冷的感觉已经褪去。   这让林妈松了一口气。   司空经秋抱着儿子走进职员办公室,找到司空景略的老师,真心诚意道,“王老师,非常抱歉,景略给你添麻烦了。”   尽管已经见过司空先生无数次,年轻的幼师见到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脸红,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不流畅起来,“没、没有的事……景、景略一直都很乖……只是今天……”   司空经秋收回放在王老师身上的目光,转身她身边牵着一个小男孩的妇人,问,“你就是陆仁雄的妈妈吧?”   陆仁雄的妈妈从来没有见过像司空经秋这么帅的男人,一时之间竟忘了眨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司空经秋,好几秒后才回答,“是、是啊……请问你是?”   “我是司空景略的爸爸,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司空经秋表达歉意地同时疑惑道,“以前没有见过陆仁雄小朋友,是刚转来的吗?”   “是,是啊!”陆仁雄的妈妈结巴道。   “原来是新的小朋友。”司空经秋微笑着说,“难怪了……” ☆、不可能的邂逅   “难怪?”陆仁雄的妈妈一头雾水,不明白眼前这个帅得让人心跳加速的男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过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景略为什么会跟园里的小朋友打架,他一直都很乖,跟园里所有的小朋友关系都非常好……”司空经秋顿了下,笑意绵绵的话里暗藏着严厉,“刚刚景略说,陆仁雄小朋友笑他妈妈死掉的事情?”   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司空经秋会这么直接地把话问出来,皆愣住了。   老师不懂,司空经秋为什么会选择在儿子面前提起这件事,园里的老师都很小心地不敢提……   林妈更是担忧地朝他怀里的司空景略看去,发现他的神情非常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松了口气。   陆仁雄的妈妈表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她的脸色瞬间一变,话里也充满了歉意,“这个……这个,小孩子没有什么恶意……”   “我相信幼稚园里的老师应该不会随便向小朋友提起景略的母亲。”司空经秋看了王老师一眼,才继续道,“所以,这位太太,我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嘴,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除了对我儿子打陆同学的行为道歉,我自然也希望太太您的儿子,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他特别加重了道歉两个字,那种凌厉的口气让陆仁雄的妈妈吓得全身发抖,理亏道歉的同时,也喝斥儿子向司空景略道歉。   之后,就飞快地领着孩子离开了。   司空经秋看着那对母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几秒,转过身去向幼稚园的老师道别,不给老师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带着儿子职员办公室,来到停在门外的车子。   林妈像往常那样,走到司空经秋面前,想接过司空景略,坐到后座去,然而司空景略却反常地不理林妈,死死地抱住司空经秋的脖子不放。 ☆、不可能的邂逅   “今天让景略坐前面吧。”司空经秋说着,打开车门,把儿子放到副座上,替他扣好安全带,然后才坐进驾驶座里。   等林妈坐进来之后,司空经秋才发动车子。   一路上,一向活泼的司空景略变得无比安静,他始终低头,看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手,一动也不动。   司空经秋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林妈的脸上则是挂满了担忧。   三十分钟后,他们抵达司空庄园。   司空经秋抱着儿子下车,先把他带到浴室里去洗澡,换完衣服之后,才领着他到餐厅去用餐。   父子二人来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司空老太太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司空经秋知道她已经从林妈的嘴里听到今天景略在幼稚园的事情。   他没有说什么,以眼神示意司空老太太不要问,然后抱着儿子坐到餐桌旁坐下。   司空景略叫了一声“太奶奶”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景……”   司空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司空经秋打断。   “奶奶,先吃饭吧,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好吧。”司空老太太看了一下一脸落寞表情曾孙,合上了嘴,默默地低头用餐。   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坐着吃晚饭。   平常看到红萝卜就要磨半天的司空景略今天异常地合作,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把在林妈的帮助下,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   一见碗空掉,他立刻从专用的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司空经秋身边,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   “怎么了?”司空经秋把儿子抱到膝盖上。   司空景略摇头,抿着小嘴,一句也没说,只是静静地趴在他怀里。   司空老太太看得一阵心酸,知道曾孙一定是被今天的事打击到了。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对司空经秋道,“经秋,先让景略跟林妈上楼,我有话对你说。” ☆、不可能的邂逅   司空经秋点头,想把儿子交给林妈,然而司空景略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放手。   他的动作让在场的人心又是一揪。   “景略乖,你跟林奶奶先上楼,爸爸跟太奶奶说完话,马上就来好不好?”司空经秋这样对儿子说。   司空景略不回话。   “五分钟?”司空经秋解下腕上的手表,交给儿子,一边指着上头的分针,一边道,“景略看到没有,等这根针跳到这里的时候,爸爸就跟太奶奶说完话了。”   “真的?”司空景略终于开口说话。   “真的!”司空经秋非常认真地望着儿子,“我们来拉勾,骗人的是小狗!”   “那好吧。”司空景略点头,跟司空经秋拉过勾后,才小心翼翼地拿着手表,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林妈离开了餐厅。   景略的身影一消失失在门口,司空老太太立刻开口,“明天帮小略转学吧。继续在那里呆下去,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小朋友说起这件事的。”   “我已经吩咐李管家去办了。”司空经秋说。   心里想的事,孙子已经办妥,司空老太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司空经秋,嗫嚅了下,才道,“你有没有想过,替小略找个妈妈?”   没料到奶奶会突然说起这个,司空经秋愣住了。   好半晌后,他才黯然道,“我没有想过这件事……”   “但是小略他……”司空老太太知道,虽然孙子表面上好像已经完全没事,但心其实一直沉浸在海月离开的伤痛中没有走出来,否则也不可能这三年来除了工作就是儿子,跟任何女人都没有来往……   海月都已经离开三年了,她希望司空经秋可以走出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仅仅是为了景略,也为了他自己。   他才二十八岁,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一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了。 ☆、不可能的邂逅   司空老太太真的很不忍,孙子一辈子就这样下去,“经秋……奶奶是为你好,如果有合适的女人,记得不要错过人家。”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司空经秋擦了擦嘴站起来,“和景略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先上楼了。”   “经秋……”   “奶奶,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没事的,你放心吧。景略的事,我会好好地处理。”留下这句话后,司空经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朝卧室走去。   司空经秋知道奶奶是为他好,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替景略找一个妈妈。因为接下来,还会有更伤人的话等着景略,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   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接受除了海月以外的女人了。   司空经秋叹了口气,用力地深呼吸,甩掉心底压抑的情绪,推开门,笑眯眯地走向坐在沙发上非常认真地看着手表等候儿子面前。   “时间到了吗?”司空经秋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把脸凑到儿子面前。   “还没还没!”景略看到他,紧绷的小脸立刻笑开。   “怎么样,我很守信吧?”司空经秋坐到沙发上,伸手将儿子抱到腿上,眼角余光瞥到沙发上的相框之后,愣住。   那是海月的照片。   司空经秋定定地看着海月的照片,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景略他……   司空景略见司空经秋盯着照片发呆,立刻从他腿上爬下来,把宝贵的相框拿过来,举到司空经秋面前,问他,“爸爸,妈妈为什么一直要住在相框里,她到底什么时候要出来啊?”   “这个……”司空经秋的声音卡了一下,低喃道,“我也很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愿意从相框里出来……”   “爸爸,妈妈住到相框里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她什么时候要出来吗?”司空景略天真地问。   “没有呢。”意识到自己竟在儿子面前表现出如此低落的情绪,司空经秋立刻提起精神,“要不然,改天我们一起去问一下夏叔叔怎么样?” ☆、不可能的邂逅   “夏叔叔知道妈妈什么时候从相框里出来吗?”   “应该知道吧。”司空经秋说这些话只是想引开儿子的注意力而已,怕儿子真的跑去问夏东野,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爸爸的腿就是他治好的啊!所以爸爸想,说不定夏叔叔知道呢?”   “那好吧。”司空景略爬下沙发,跑到床头柜,宝贝地把相框收起来,再重新跑回来,爬到司空经秋的腿上,“下次到夏叔叔家里吃饭,再问他好了。”   “嗯。”司空经秋摸着儿子的头发,状似无意地说,“景略,爸爸今天帮你换了新的幼稚园。”   “为什么要换幼稚园?”   “因为爸爸想你交更多的朋友啊。”   “新朋友?”他最喜欢交朋友了!司空景略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眼神又黯下来,有些不高兴地问,“明天就要去新幼稚园了吗?”   “对。明天林奶奶就会送你到新的幼稚园去报道了。”   “可是,还没有跟原来的小朋友们说再见。”司空景略对换新幼稚园这个事没有太多的反对,因为原来的幼稚园里有讨厌的陆仁雄,但是没有来得及和其他小朋友说再见,这让他很苦恼。   “要不?等周末的时候,把那些小朋友请到家里来作客?到时候你再跟统一跟他们说再见?”   “好吧,只好这样了。”   司空经秋将被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手表拿起来戴好,顺便瞄了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景略就要睡觉喽,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我要听灰姑娘!”司空景略兴奋地举手。   怎么又是灰姑娘?   灰姑娘不是小女生才喜欢的故事吗?为什么他的儿子……   司空经秋的眼角抽搐了下,对儿子喜欢灰姑娘这个故事、还每天睡觉前都要听一遍的行为十分的无言。   不过既然儿子喜欢听,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早已经说得滚瓜烂熟的故事再说一遍。 ☆、不可能的邂逅   不过既然儿子喜欢听,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早已经说得滚瓜烂熟的故事再说一遍。   其实司空景略那么小,根本听不懂故事里说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喜欢听着爸爸的声音,把爸爸的声音当成是摇篮曲,伴着自己入睡罢了。   所以,大约三十分钟之后,景略就趴在司空经秋的胸口睡着了。   司空经秋小心翼翼地把儿子安置到床上,进浴室冲了个澡后,才坐到书桌后打开电脑,继续办公。   细细地浏览过林秘书发来的邮件,一一做了记录处理之后,司空经秋才关掉电脑,回到床上。   打开床头灯的时候,眼光掠过儿子刚刚放照片的抽屉。   他的动作顿了下,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抽屉,将相框拿了出来。   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司空经秋握了握拳头,紧紧缚在脸上一天的坚强的面具渐渐裂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脆弱,深如寒潭的双眸中,布满了无法抑制的想念。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已经三年了。   海月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吗?   为什么他却感觉,事情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如此的心痛难忍?   景略已经三岁,可是他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问海月,当初为什么做那样的选择。   为什么只把景略留下来给他?   为什么不自己留下来陪他?   不过这些问题,已经再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了……   司空经秋轻轻地抚着照片中的人,表情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   司空经秋本来想开车送儿子到新的幼稚园。   一切准备就绪要出发的时候,李管家突然告诉他,新的幼稚园会有专门的车子过来接人,而且车子已经在外头了。   司空经秋抱着儿子走出去,果然看到一辆车身上画着可爱图案的车子停在门口,里头还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子嘈杂的声音。   本来,司空经秋是准备告诉对方,不用派车来接景略,他自己会会送景略过去。但是景略看到那些图案很兴奋,直嚷着要坐,司空经秋只好抱着他走过去。   司空经秋和驾驶座的司机点头示意,腾出一只手,去拉后边的车门。   然而有人的速度却更快,率先一步拉开了门。   司空经秋愣了下抬眸,正准备与开门的人打招呼,看到对方的脸后,双眼骤然瞪大…… ☆、不可能的邂逅   “海、海月?”   他震愕不已的话,让林妈和李管家目光一起聚集了过来,当看到因为惊吓而跌坐在地的人时,两人同时瞪大了双眼,神情惊骇地看着她……   而景略,更是直接从司空经秋的身上爬下来,扑到对方身上去了。   蔺紫株看着在自己脸上东一口西一口不停喊着“妈妈你终于从相框里出来了”的小男生,还有面前一排一副看到鬼似的表情的人,懵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好像……没生过这么大一个儿子吧?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蔺紫株指了指身上的小男孩,问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已经微微趋于平静的男人,“您就是司空先生吧?这位就是今天刚刚转到我们幼稚园的景略小少爷?能不能麻烦你先抱他起来——”   她的背此刻正压在车子的阶梯上,有些疼。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伸手将粘在蔺紫株身上的景略抱过来,交给一旁的林妈。   他深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紫株的脸,随着她缓缓站起的动作而移动着。   第一次见相框里的人出现在眼前,景略哪肯这么容易就离开,拼命地跌打林妈,要扑上前去。   林妈好几次差点没抱住景略把人摔了,被闹得没办法,只好把人放下了。   一得到自由的景略立刻朝蔺紫株冲去,抱住她的大腿,拼命想往上爬。   紫株被这个小朋友激动的程度弄得有些莫名,而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灼灼的目光更是让她有些害怕。   这一大一小的反应,令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两边的脸长得不一样了,半边很受小朋友欢迎,半边却又可怕得把大人吓得目瞪口呆。   揉了揉被碜得发疼的背,紫株弯腰将努力在自己腿边奋力往上爬的小朋友抱起来,微笑着向他们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蔺紫株,童话幼稚园的老师,今天是来接司空景略小朋友去幼稚园的。” ☆、死色狼!你的手在做什么?   “你叫蔺紫株?”司空经秋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   “是啊。”   “今年几岁?”司空经秋的声音微微颤动着。   “二十四。”虽然这个问题有点那啥,但看到对方激动的样子,紫株想,可能司空家对老师的年纪有严格的要求,于是就告诉他了。   “二十四岁……”司空经秋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   海月走的时候,是二十一岁,虽然他亲眼看着海月的遗体被火化,但是眼前这个女人。   司空经秋紧紧地盯着自称叫蔺紫株的女孩子——   眉毛、眼睛、轮廓、嘴唇、身高……甚至是……   司空经秋手一伸,直接握住紫株的腰,在她错愕不已的目光中,缓缓地移向她的臀部……   一模一样。   他不会忘记海月的触感。   这个女人,不仅跟海月长得像,连身体也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人的胸围比海月丰满一点,但这一点非常好解释,生过孩子的女人,一般来说,胸围都会涨大……   司空经秋目光移到她的胸口,伸手探去。   紫株是第一次被男人、还是这么帅的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礼,一时愕在那里反应不过来,直到这个男人的手朝自己的胸口升来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往后跳开一步,“死色狼!你的手在做什么?!”   真是看不出来,这个男人长得人模人样,帅得毁天灭地的,居然是一个见女人就非礼的色狼!而且这个死色狼竟然还是她怀里这么可爱小朋友的爸爸!   这简直——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紫株用力地瞪他,“死色狼,竟敢在小孩子面前做出这么猥琐的动作,这样子很容易带坏小孩子的知不知道?!” ☆、死色狼!你的手在做什么?   死色狼?   海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也这样骂过他吧。   被骂的司空经秋不怒反笑,捉狭地问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景略不在的时候,我可以非礼你吗?”   他的声音愉悦而且动听,像那种禁锢了许久被突然解放一样,会让听的人心忍不住跟着悸动起来。   紫株被他的话问懵了,好几秒后才红着脸反驳:“当然不行!你又不是我的谁,怎么可以随便非礼我!”   “这还真是个问题……”司空经秋摸着下巴思考了下,然后抬头对紫株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你成为我的,就可以随便非礼了?”   他的话让紫株一阵无言,而且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轻佻随便,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分一下子掉光光。   连孩子都生了的男人,居然还对别的女人抛媚眼,真是不知检点!   紫株看着司空经秋,眼神里全是鄙视,“司空先生,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对不起你的妻子吗?”   “妻子?”被忽略好久的景略从紫株怀中冒出来,他的双手还紧紧地抱着紫株的脖子不放,“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啊?”紫株愣住,看着怀里兴奋异常的小朋友。   “妻子就是爸爸的老婆,我的妈妈!”景略很大声地宣布,低头在紫株的脸上应下一个晌亮的吻后,才说,“爸爸的妻子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妈妈!”   “景略小朋友,我不……”紫株本来想说她不是他的妈妈,但是一看到景略纯真而充满兴奋的眼神,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又咽了下去。   算了,让一个小孩子喊一声妈妈也不会少块肉,如果真少了就当减肥,哈、哈……   紫株这样安慰自己的同时,也对司空景略竟然会把自己当成是他妈妈的事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司空景略一见到自己就喊妈妈?   难道……她跟司空景略的妈妈长得很像吗? ☆、死色狼!你的手在做什么?   可是就算像,也不至于让这个孩子冲上来就直接喊妈妈吧。   紫株抬头,看了司空经秋身后豪华的大房子一眼。   儿子冲着陌生人喊妈妈,要是让他真正的妈妈听到,会伤心的吧!   注意到她的目光,司空经秋笑了下,问,“时间还早,要不要进去坐坐?”   他的话提醒了紫株,自己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她清了清喉咙,摆出老师的威严,严肃道:“司空先生,我今天是来接景略小朋友到幼稚园的,不是来家访的!”   “既然都来了,顺便家访一下也没关系。”司空经秋转头,对景略说了声“妈妈会累,过来爸爸抱”之后,将景略抱了过来,然后牵起紫株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他一边走还一边吩咐李管家和林妈,“林妈,你把小朋友们带到院子里去玩,顺便叫厨房准备点吃的给他们,李管家,你打电话到幼稚园,跟园长请个假,就说我和蔺紫株老师有重要的话要说,今天小朋友会暂时在司空庄园里,让园长打电话通知他们的家长。顺便告诉园长,晚上的时候,司空庄园会派人一一送他们回去。”   请假?   她好端端的干嘛要请假啊!   被拖着走进司空庄园的紫株真是被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可是她又不敢用力地甩手推开,因为他的手上还抱着小孩,如果自己动作太大,司空经秋一时抱不稳,一定会害可爱又帅气的景略小朋友摔倒。   没办法动作的紫株只用在口头上抗议,“司空先生,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小朋友们请假?这种行为是很不好的!而且,你要带我去哪里?”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直接把她牵进大厅,往三楼卧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紫株哇哇大叫地被拖着走。   她的声音有些大,吵醒了正躺在客厅贵妃椅上闭目养神的司空老太太。 ☆、死色狼!你的手在做什么?   司空老太太看清司空经秋手里牵着的人的长相后,双眼倏地瞠大,颤抖着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紧紧地抓住紫株的手,“海月!你是海月!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十分的激动,抓着紫株手臂的力道也不像是一个古稀老人所拥有的,重得让紫株疼得直皱眉,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司空老太太感觉到自己的力道太大了,立刻松开,心疼得摸着紫株微微泛红的手,“对不起!抓疼你了!海月,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我叫李管家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司空老太太说着,已经哭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再有见到海月的机会……   紫株张口,正欲说话,却被司空经秋打断。   他把景略放下,“奶奶,我和海月还有话要说,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景略?”   “啊!对!”司空老太太抹抹眼眶,牵住景略的手,“差点忘记了,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快去快去,我会好好看着景略的。”   司空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用力地挥手,催促他们离开。   司空经秋点了个头后,拉着紫株直奔三楼的卧室。   但是景略却对太奶奶这个话非常有意见,“太奶奶!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去找妈妈,我也有很多话跟妈妈说!”   景略说着,用力地挣开司空老太太的手,咚咚咚地朝楼梯口跑去。   司空老太太连忙跟上去,“景略!景略!景略你等等太奶奶啊!”   司空老太太已经年近九十,体力大不如前,景略虽然腿短,但频率比较快,而且还手脚并用,司空老太太追了好一会儿,才在二楼的楼梯口的转弯处,截住了他。   “景……景略……”司空老太太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那里,看着还在往上爬的小人,上气不接下气道,“不要再……跑了,太奶奶、太奶奶快喘不过气来了……” ☆、死色狼!你的手在做什么?   一听太奶奶喘不过气来,景略立刻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替司空老太太拍背,“太奶奶,你没事吧?”   “没、没事……”景略的体贴让司空老太太非常感动,她牵住景略的手,轻拍着说,“景略乖,爸爸妈妈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先不要上去打扰,到楼下去等好不好?”   “可是我也有很多话要跟妈妈说啊。”景略嘟着嘴看了司空经秋和紫株消失的方向一眼,小脸皱成一团,全是不满,“为什么要让爸爸先说,不让我先说!”   不公平!   而且爸爸明明说过,有什么好事一定会先让给他,结果妈妈回来了,爸爸却自己拉着人跑了!不仅如此,还不让他跟!   景略真的很生气!   “因为爸爸是大人啊。”司空老太太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她轻轻地捏了捏景略鼓得像包子一样的脸,说,“太奶奶不是教过景略吗,要懂得尊老敬贤,爸爸年纪比你大,所以景略要先让他……”   “可是爸爸只是比我大而已,又没有比我老,而且爸爸的名字叫经秋,又不叫敬贤!”景略还是觉得很不公平。   “呃……”司空老太太实在被景略头头是道的乱掰行为囧到,好几秒后才找到话来回他,“那不然——等爸爸和妈妈说完话,太奶奶帮景略批评爸爸,怎么样?”   景略看着司空老太太,思考了半晌后,终于点头,“那好吧,让爸爸跟妈妈说话,等一下太奶奶帮我批评爸爸!”   “景略真乖!”司空老太太拍拍景略的头,扶着墙站起来,“那我们走吧,到楼下去等。”   “嗯。”司空景略回头依依不舍地朝三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司空老太太一起走下楼。 ☆、死色狼!你的手在做什么?   把人拉进卧室后,司空经秋“啪答——”一声,将门反锁。   清脆的响声,让跑得晕头转向的紫株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深吸了口气,平稳一下气息,抬直头来,生气道,“司空先生,你到底——”   紫株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司空经秋直勾勾地看着她,黑色的双眸像深不见底的深潭,一下子将紫株胸口的怒火浇灭。   他灼热的眼神中揉和着的浓烈的想念、炽烈的情感,让紫株的胸口深深地震撼害怕着。   这种仿佛深爱着自己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紫株只能不停地往后退,尽量地让自己和司空经秋保持距离,不断地提醒不可以被迷惑,他是结了婚,而且还有孩子的男人……   紫株不懂,为什么司空经秋要用这种眼光看自己,今天之前,她甚至没有见过他。   紫株咽了咽口水,“司空……”   她本来是想叫司空经秋全名,但是他突然低下头来以额头抵着她的行为,让紫株吓了一跳,后边的话全吞了回去。   “海月……”司空经秋低哑地喃语着,仿佛怕她再次消失似地,伸手轻轻地捧住她的脸,然后,薄唇缓缓地印上她……   “司……唔——”紫株张口,想说话在,却正好给了司空经秋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猛然抱住她,激烈地狂吻,力道重得让紫株忍不住皱眉。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司空……”紫株想说话,她想告诉司空经秋,自己根本不叫海月,但是司空经秋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他激狂地扫荡着她口中的每一寸,炽烫的手从她的衣摆钻进去,抚触每一寸碰触到的肌肤……修长的掌甚至还爬到她的后背,解开了她的胸衣……   “司空先生……等……请等一下……”紫株闪避着他的吻,试图说话。 ☆、迸发的激情   司空经秋不理会她,直接握住她胸前的柔软,动作急切,力道却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她碎掉一样揉抚着。   紫株全身一麻,差点瘫软在地。   司空经秋飞快地托住她,激吻她的同时,将人抱起,纠缠着跌跌撞撞地朝大床移动。   他的唇和手片刻都没有闲下来,飞快地扯着两人身上的蔽体的衣物,铺着昂贵地毯的地面上,衣服一件又一件地落下,当躺到床上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已经完全光裸。   司空经秋将她压在柔软的床垫中,精瘦没有一丝赘肉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   他低头舔吻着她的酥胸,它依然如记忆中一样挺翘。   有多久,没有碰触过这滑腻如丝的肌肤了,明明只有三年,他却觉得,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司空经秋不停地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醉人香气,随前心中堆积许久的情感的迸发,吻也愈发的狂烈起来。   紫株被他煽情的动作吻得天旋地转,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无法思考,只能瘫软在那里,任他为所欲为。   “司空……”这个时候,紫株发现,除了叫他的名字,自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司空经秋被她软软的声音叫得全身一震,伸手探向她的腰腹间,摸到一道早已结疤的疤痕后,再也忍不住拉高她的腿环住自己劲腰………   “好痛……”无法适应这么突然的入侵,紫株痛得皱紧了眉头,掐着司空经秋双臂的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肉里。   “对不起……”司空经秋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唇,满脸通红道,“乖,先忍一下,下次我再慢慢来……”   *******************************************************************************   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   ******************************************************************************* ☆、迸发的激情   清爽的晨光,交融在一起的热汗,急促的粗喘、细细的娇吟,交织在一起,煽情地叫人听了脸红心跳……   结实的男体不断地纠缠着身下的粉嫩娇躯,不让她逃开。   一只嫩白的细臂伸出来,攀在司空经秋的臂上,像是想勾近,又似想要推开欺压在身上的人。   “唔……别……轻一点……”紫株受不了这么狂烈的激情,娇柔地低声求饶。   “可怜的海月……”司空经秋俯身,贴在她的耳衅,微微急促的气息呼在她的颈边,让她全身发颤、发烫起来。   紫株紧闭着双眼,洁白如玉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细汗随着司空经秋的动作,在长睫上轻颤着。   这种画面勾惹出司空经秋压抑在胸口三年之久的汹涌情潮,他粗野地占有她的同时,温柔而珍惜的吻膜拜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细眉、紧闭着的,微微颤动的睫毛、秀挺的鼻梁,还有……缨红的双唇……   一切的一切,都如记忆中那样美好。   可是……她却突然在三年前狠心地离开……把他一个人留下来……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不由一恼,突然挺进,用力地将自己送进她的深处!   “啊!”紫株被他的动作带得眉心一皱,红唇逸出细软的呻吟。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粗鲁,司空经秋缓下急切的动作,带着歉意、又有些心宽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海月在他身下的任何一个表情,他都是欢迎的。   不过以前,他们每一次的发生,海月总是很压抑,好像心里对谁藏着很大的愧疚一样……不像现在,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全身心地投入,眼里只有他,就只跟着他,在激情中狂舞……   杜允言在三年前就死了。   所以现在、甚至以后的每一天,海月都是属于他的,不会再有任何要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忍不住再次加快了速度,和她翻滚纠缠…… ☆、迸发的激情   激情过后,司空经秋轻抚着蜷缩在怀中的人的背,低头惩罚性地咬了紫株的樱唇一下,才开口中问道,“为什么你会没死?”   他的声音里,挟着浓浓的疑惑与担心,担心怀里的人只是一缕芳魂,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不见——   毕竟,三年前,他在火葬场亲眼看着她被火化。   虽然不懂她为什么叫紫株,但司空经秋十分确定,怀里的这个女人就是海月,因为,她的腹部,有一道和海月一模一样的疤痕——   那是当年她生景略的时候留下的。   司空经秋的手滑过紫株的腰侧,来到她的肚脐之下,轻轻以指腹描绘着那道疤痕的形状——   目送她被送去火化的那一幕又如此的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被重新见到她时的激动和喜悦冲昏的头脑渐渐地冷静下来,司空经秋开始思考,事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但是。   任司空经秋绞尽了脑汁,就是无法想出来,为什么海月还会活着。   定了定神,他翻身,所有的重要都欺压到紫株身上,吵醒因过度的激情而昏昏欲睡的人,“快醒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胸口被挤光,呼吸一下子变得困难,紫株猛地惊醒过来。   “哇——”看到压在身上的司空经秋后,惊叫一声,用力地推开他,抱着被子滚到床角,慌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床!   她居然跟见面还不到半个小时的男人上床!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有妇之夫!   克耘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她的!   紫株一边骂自己猪头,居然被这个有妇之夫迷惑,一边跳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司空经秋悠然地下床,一脚踩在她用来裹身体的床单,阻止她的行动,“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穿衣服,你快点松脚!”紫株头回头,瞪了就这样全身赤裸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眼,脸迅速地飞红。 ☆、迸发的激情   妖孽!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妖孽!   撒旦的化身!   他一定是对自己施了什么咒语,否则她怎么可能会跟一个见面不到半个小时的男人在床上滚来滚去——   跟克耘住在一起三年,他们连接吻都没有发生过!   紫株简直羞愧死了,恨不得立刻套上衣服,从这里消失。   但是,司空经秋却踩着床单不放,她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把床单扯掉,大剌剌地在他面前穿衣服。   困窘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紫株终于还是红着脸开口,“司空先生,麻烦你把脚松开!”   “还叫我司空先生?”司空经秋笑了笑,伸手,连人带床单把紫株抱回到床边坐下,“你打算一直这样演下去?装作不认识我?”   “司空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紫株扭动着身体,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然而他的双臂却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禁锢着紫株,令她完全无法逃脱,再加上现在她又包着床单,行动上极为不便,就更不好脱身了。   “是吗?”司空经秋玩味儿地笑一下,手轻轻地掀开床单,灵巧地钻进去,来到她的腹部,一边抚摸着那道疤痕,轻咳了一声,十分正经地笑问道,“那么,蔺紫株小姐,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道疤痕是怎么回事?”   “疤痕?”紫株愣了下,低头看着他修长指腹所抚触的地方,“你说这个啊……这个是三年前割盲肠留下的啊。”   “盲肠?噗——”司空经秋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靠在紫株的光裸圆滑的肩头,双臂剧烈地抖动着,“咳咳咳……蔺紫株小姐……你确定你自己可以当老师吗?”   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在笑她,可是肚脐下横切一刀是割盲肠留下的?盲肠是长在肚脐以下的?   这真的……是他活了二十八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被人笑自己不够格当老师,紫株有点生气,食指用力地戳他赤裸的胸口,“喂!我警告你不要随便怀疑我的专业!我可是非常专业的幼稚园老师,有证书的!” ☆、迸发的激情   她虽然没有留指甲,但这么用力地戳还是有一些痛感,不过司空经秋的表情却很爽。   他笑得白牙闪闪,非常不给面子的说,“发证的人眼睛瞎了吧!”   “喂!”紫株用力的再戳他一下,“你这个人说话真让人讨厌!发证的人才没有眼瞎!我是一名很好的幼稚园老师!”   相比紫株的激动,司空经秋就显得淡定多了,他慵懒地靠在她的肩头,欣赏暴露在眼前的一大片白皙肌肤,懒洋洋地问,“你不是大学没毕业么?”   “谁说我大学没毕业的?”气极的紫株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床单已经完全滑落,想再戳他几下,却发现自己被人抱得紧紧的,于是只好改用咬的。   她张口,朝司空经秋的肩膀咬去,一点也不留情的力道,让司空经秋痛得跳起来,差点把人摔到地上。   “真悍!”即使被咬得很痛,司空经秋还是不放手,反而更加箍紧她的腰,啧啧有声道,“宋海月,这才是你真正的性格?”   宋海月。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紫株愣了,贝齿缓缓地松开,整个人突然变得沉静。   她推了推司空经秋,“你先放开我。”   司空经秋没异议,箍在紫株腰上的手松开了一些。   “宋海月是谁?”紫株的表情很凝重,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   她想起来,司空经秋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喊得就是“海月”,包括刚才在激情中,他喊的,也是“海月”……   “你确定要这样演吗?”司空经秋有点不高兴了。   她明明就是海月,为什么不肯承认?   “演?”紫株完全听不懂司空经秋在说什么,她皱眉,看着近在咫尺,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男人,“我演什么了?”   “你明明就知道宋海月是谁,谁是宋海月,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 ☆、迸发的激情   司空经秋沉下脸。   紫株的脸比他更沉,“我很诚心地在问你问题,我的问题也不是多此一问,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宋海月是谁!”   不是?   她在跟自己开玩笑吗?   司空经秋深深地看着怀中的人,试图从她扬着怒火的眸中中找出一点因为说谎,而闪烁痕迹。   但是没有。   她的眼眸当中,除了怒火,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司空经秋拧眉,指掌从紫株的腰部往上滑,来到她的后脑,“你失忆了?”   “你才失忆!你全家都失忆!”紫株没好气。   这男人真是够了!   一会儿问她为什么没死,一会儿又说她失忆,她又不是倒霉鬼投胎,整个人生不顺到那种程度。   “你确定自己没有失忆?”司空经秋狐疑地看她。   “没有!”紫株气呼呼地瞪他,“我记得经历过的每一件事,认识的每一个人,小学同学、中学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   “呃……”紫株的话让司空经秋有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差点也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但是随即又想通,“我明白了,失忆的人通常都不记得自己失忆过。”   他果断地这样下结论。   紫株无言。   这个男人的脑子是铁打的吗?   她都说了自己根本没有失忆了,他还硬要塞一个失忆的症状给她……   紫株真的有一种在跟外星人对话的感觉。   她长长一叹,“司空先生……”   司空经秋打断她,“司空、经秋、老公,三者任选,但不要加先生。”   “……我可以揍你吗?”   “我接受你爱我,揍的话……”司空经秋很认真地看着她几秒,才一本正经地说,“你说的是我们亲密的时候吗?如果是亲密时间的话,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留下伤痕……”   为什么好好的一句话,司空经秋可以理解得这么淫荡?明明长得那么斯文的一个人…… ☆、迸发的激情   “……总之我是蔺紫株,不是什么宋海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过去的生活纪录!”紫株翻了个白眼,挪动身体,准备从司空经秋身上跳下来——   然而就在她的脚步刚刚触到地毯的那一刻,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   砰砰砰——砰砰砰——   拍门的声音不大,而且听起来还有点像没吃饭的人在敲一样,但是这点声音,已经足够让房间里的人手足无措了。   特别是正准备下去捡衣服的紫株,她“哇!”大叫一声,迅速地缩回脚,安安份份地躲在司空经秋怀里不敢动。   她甚至直接把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的床单扯下来,然后迅速地包住自己。   “你这是做什么?”司空经秋不解地看着缩在怀里的一团“床单”,觉得有些好笑。   “你没听到有人敲门吗?要是他们撞门进来怎么办?”她现在全身赤裸,不躲难道等着让人围观吗?   “他们不敢。”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司空经秋一点也不担心。   司空经秋的话音才刚落,门外立刻传来景略稚嫩的声音,“爸爸爸爸!你快开门!你已经跟妈妈躲在房门里说了快一个小时的话了!我也要见妈妈!我也要跟妈妈说话!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我就叫李爷爷、赵叔叔、孙叔叔撞门了!”   没料到三岁的景略居然会这样威胁自己,司空经秋有些愣住了。   怔愣间,门外的小景略竟然真的开始数数,数完三后,房门还是没有打开,景略转过身,非常认真地对三个排排站,脸色非常尴尬的人说,“好了,我已经给过爸爸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所以,李爷爷、赵叔叔、孙叔叔,你们准备好,我喊一二三就把门撞开。”   李管家、小赵、小孙三个人,看着一脸坚决的小少爷,真想从三楼直接跳下去算了。 ☆、迸发的激情   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少爷跟太太分开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相见,又躲在房间里那么久,傻子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敢乱撞门,要是撞进去,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   三个人同时转头,为难地看着站在一旁表情同样为难的司空老太太,异口同声向她求救。   “老夫人……”   “这个……这个……”对于景略的行为,司空老太太也相当的为难,她抹了抹额际的冷汗,硬着头皮上前,蹲下来看着景略,征求他的意见,“景略啊……我看,还是先不要撞门吧……要是打扰到爸爸妈妈说话怎么办?”   “他们已经说了一个小时了!”景略嘟起嘴,“我不管,我要撞门,我要见妈妈!”   “那不然,太奶奶再叫叫门?”   “我刚才叫得那么大声,爸爸都没有来开门,他一定是故意的!所以我要撞门!”景略挥舞着小拳头,撇头不理司空老太太,对着杵在走廊上的三个人道,“李爷爷,你们准备好撞门!”   司空老太太再次抹了抹汗,绕到景略面前,开始动之以情,“景略啊,门要是撞坏了,要找人来修,修的话要花钱,爸爸平常赚钱很辛苦……”   “……”景略气嘟嘟地瞪着司空老太太,好像在认真地思考她的话,半晌后,他紧握的拳头松开,非常不甘愿地说,“那太奶奶去叫门,这是最后一次,如果爸爸还不开门,你不准再阻止我撞门!”   “是是是!如果太奶奶叫了门之后,你爸爸还不开门,太奶奶就答应你,让李爷爷他们撞门好不好。”司空老太太一边安抚景略,一边将手伸到背后朝李管家他们挥了挥,示意他们赶紧趁景略不注意的时候下楼。   李管家三个人接到讯息,趁着小少爷的注意力都放在紧闭的那扇门,赶紧猫着腰,做贼似的,悄悄地离开了。 ☆、迸发的激情   确定他们都下楼后,司空老太太才硬着头皮,伸手敲门,“经秋,海月,你们‘忙’完了吧,赶紧整理一下,把门打开。”   司空老太太的话让房内的两个人同时一僵。   司空经秋轻咳了一声,对着门的方向说了声“奶奶,我们马上就出来”,然后把紫株抱下来,起身,先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替自己套上,然后才拎着衣服,走到床边,在紫株面前晃了晃,咧嘴,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紫株脸一红,抓过衣服,然后皱眉看着他。   司空经秋见她久久没有动作,挑眉蹲下来,“所以,这个意思是,要我帮你吗?”   谁要他帮了!   紫株用力地瞪他,“你转过去啦!”   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骨子里简直就像流氓一样!   “又不是没帮你穿过。”司空经秋耸耸肩,在床边坐下,眼角余光瞄了房门一眼,“再不把衣服穿上,景略真的会叫人撞门的。”   “不要再跟我说以前,我不是宋海月!”她要跟这个人说多少遍他才会相信?自己真的不是那个叫宋海月的女人?   紫株气呼呼地背过身去,迅速地套上衣服。   转身的时候,瞟到床上柜上的相框,僵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拿起那个相框,怔怔地盯着里头的人,问身后的人,“她就是……宋海月?”   照片里的女孩子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头发比较长,年纪稍微长一点,而照片里那个女孩子,脸上有着未褪去的青涩,气质十分清新,一看眼去,明显是一个在校大学生的样子。   紫株就看着照片,就好像在看自己三年前的样子一样。   她想,如果把自己在大学里拍的照片拿出来跟这张照片放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人觉得她们是两个人…… ☆、迸发的激情   难怪……   司空景略会把她认错,一看到自己就喊妈妈,而眼前这个男人,也把她当成了宋海月。   就连她自己本人,看着照片,也有看着自己的错觉。   只可惜……她真的不是宋海月。   紫株抿了下唇,“她是景略的妈妈吗?”   司空经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嗯,她是景略的妈妈。”   “她人呢?”紫株的声音有些涩然。   紫株不知道,此时此刻压在自己胸口的沉闷是因为什么。她抿着唇,等候司空经秋答案的时候,视线一直凝望着照片中的女孩子,没有移开。   司空经秋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一直驻留在紫株身上,细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半晌之后,才问,“你问的是现在还是过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沉静下来,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展望未来。   现在?   过去?   紫株被他反问自己的问题弄得有点懵,一时也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知道这个叫宋海月的女孩子的过去还是现在了。   “三年前,她死了,生景略的时候,血崩。”司空经秋敛着眉说。   “死、死了?”紫株惊讶地捣住嘴,“我不知道……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她惊讶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这让司空经秋的脑中不由也产生了疑惑。   当然,不是怀疑她就是海月的事实。   他疑惑的是,是什么样的病症,会让一个人完全想不起过去的事,且还不认为自己失忆过?   司空经秋拧眉思索着,想着一会儿给夏东野打电话,问一下是不是有这样的病症。   紫株看着他沉思的表情,心想一定是自己的问题挑起他心中不愉快的经历了,她赶紧把相框放回去,跳下床,“那个……我去开门。”   司空经秋飞快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站起来,“我跟你一起过去。” ☆、迸发的激情   紫株没有拒绝。   因为她发现,当司空经秋整个人突然沉静下来的时个,自己根本无法从他身边走开。   紫株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就连对克耘,也没有。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今天才见面的男人产生这种感觉……   司空经秋拉着紫株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一开,景略立刻冲上来,用力地掰开司空经秋和紫株交握的手,把自己小小的手塞进紫株的掌中,然后才昂头,生气地看着司空经秋说,“爸爸你真的太讨厌了!居然自己把妈妈带走!而且还躲在房间里一个小时不出来!不让我跟妈妈说话!我决定等一下要离家出走!跟妈妈住到幼稚园里去,再也不理你了!”   他稚嫩但又一针见血地说出事实的话语,让在司空经秋语塞,完全找不到话来反驳儿子。   不仅如此,面对儿子如泉水般清澈的双眼,他突然觉得自己把海月拉到房间里“忙”真的是一件蛮过分的事……   司空老太太见孙子和海月的脸颊微微发红,赶紧出来打圆场,“爸爸妈妈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才在房间里谈这么久呀!景略……你不会真的要离家出走吧?如果你离家出走,太奶奶看不到你,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然后伤心死的!”   “这个……”司空老太太的话让景略很为难,他对爸爸的行为很生气,可是又不想太奶奶因为自己离家出走的事伤心,歪着头想了好久,景略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他转头对紫株说,“那我不去住幼稚园了!我和妈妈一起离家出走到二楼!这样太奶奶就可以看到我了!”   离家出走到二楼?   亏他想得出来!   司空经秋差点被逗得笑出声来。   不过儿子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司空经秋笑了笑,蹲下来,凑到景略耳边,叽哩咕噜了说了几句悄悄话。 ☆、迸发的激情   然后紫株看到,原本还气呼呼的景略,立刻转怒为喜,一边用力地点头,笑得眼睛几乎都快看不见了。   紫株看着他们,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产生了一种酸酸的感觉。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妒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紫株甩了甩头,将这种感觉驱出脑外。   “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带小朋友们回幼稚园……”紫株看了司空经秋一眼,说。   “李管家已经打电话过去帮你请假了。”司空经秋单手抱起儿子,另一只手牵住紫株,和司空老太太交换了一个眼色,才牵着她朝楼下走去,“先到书房,我和奶奶有话要问你。”   紫株没有动,她转头看司空老太太,看到留在走廊上的两个佣人上前扶她后,才迈开脚步。   一行人到走进离卧室不远的书房。   司空经秋交待两名佣人,要她们通知其他人,不准靠近书房后,才把景略放下,反手把门关上。   司空老太太走过去到贵妃椅上坐下。   景略跟着太奶奶的脚步,咚咚咚地跑过去,到他平常专用的椅子上坐好。   司空经秋牵着紫株走过去,长腿一伸了,勾来椅子给紫株,让她坐下,自己则直接斜靠着书桌站着。   一家人对视了几秒钟后,司空经秋率先打破沉寂,“说吧,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紫株看着坐的位置正好形成半圆、将自己围在其中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司空经秋要她说什么。   不过那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好像她不说点什么,就绝不罢休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情形,紫株只好说,“三年前,我在读大二,你们要听什么?”   “你嫁给我之后就休学了,根本不可能在读大学。”司空经秋直接否定她的话。   紫株知道,司空经秋又把自己当成宋海月了。   她叹了口气,“三年前我真的在读大学,而且我也没有嫁人,司空先生,我想,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迸发的激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紫株忍不住看了小沙发上的景略,不明白司空经到底怎么想的。   让一个三岁的小孩参与这种谈话,真的合适吗?   紫株不知道这样说不知道会不会打击到景略,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真的不是宋海月——   即使她们长的一模一样。   “你要怎么样才肯说实话?”司空经秋直直地看着她问。   “司空先生,我真的不是你所说的宋海月。”紫株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说。   她的口气非常的诚恳,没有一丝不自然与隐瞒,这让坐在对面的司空老太太不由对自己认定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海月的想法有点动摇。   冷静下来想想也对,眼前这个女孩子怎么会是海月呢?   三年前,自己和司经秋一样,亲眼看着海月被送进去火化的……   想起三年前那段往事,司空老太太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声音也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似地,有点颤抖,“你真的……不是海月?”   “很抱歉,我真的不是宋海月。”紫株转过身对司空老太太说,“老夫人您好,我叫蔺紫株,今天二十四岁,我知道自己长得跟司空先生已逝的太太很像,但是我真的不是她……”   紫株之前有听到佣人叫眼前这位老人老夫人,所以她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紫株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司空景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忠心地希望,他听不懂大人之间的谈话。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话,而伤害到景略。   紫株?   听到这个名字,司空老太太怔了下,喃喃地重复着紫株的名字的同时,开始集中精神思考,“紫株……紫株……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老夫人?你知道我吗?”紫株问司空老太太。   紫株对司空老太太刚才的话充满了疑惑。   她十分确定,自己在今天之前,没有见过司空老太太。 ☆、迸发的激情   可是司空老太太却说听过自己的名字……   这让紫株不由也怀疑起来,他们之前是不是真的有见过面。   见司空老太太久久不说话,紫株不由出声叫失神的司空老太太,“老夫人?”   司空老太太没有应声,表情还在努力地思索着什么。   紫株不好打断她,就先把胸口的疑问压了下去。   没有人再说话,除了景略踢到小沙发,偶尔发出的一两声闷晌,书房里静悄悄,什么也没有。   好一会儿后,司空老太太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倏地瞠大了双眼,激动地站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了!”   “奶奶?”司空经秋不解地看着司空老太太。   她的激动,让他非常不解。   “经秋!她不是海月,她是紫株!”司空老太太抓着孙子的手说。   紫株是她当年突然回国的原因!   当年,她到奥克拉荷马大学去看望一名友人,在校园里看到跟年轻时候的兰析长得一模一样的紫株,还以为是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女儿,激动之余就跟踪了下蔺紫株这个女孩子,发现她不仅跟兰析长得像,就连小动作也几乎一模一样!   回到住处之后,司空老太太立刻让人调查这个叫蔺紫株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来自她的故乡,和她同一个城市,十五岁的时候留美,一直寄宿在世交家里,二十岁那年,跟其父亲世交的儿子郑克耘订婚。   当年,她还参加过那两个人的订婚典礼,也就是在那场订婚典礼之后,司空老太太才决定回国,调蔺紫株的身世,只可惜什么都没来得及查,就被易震天绑架了……   以时间来推算的话,那个时候,经秋和海月应该才刚刚认识,四个人隔着汪洋大海——   蔺紫株根本不可能在订完婚后跑回国,她当时还在读大二…… ☆、迸发的激情   想到这里,司空老太太整个精神都萎靡了下来,她有气无力地跌回沙发上,眼神变得混浊起来,口气中有着深深的失望,“经秋……她不是海月……她是蔺紫株……是另一个人……”   “奶奶!你在胡说什么?”司空经秋蹙眉,有些生气司空老太太的结论。   她是不是海月,他会不清楚吗?   先不说腹部那条和海月一模一样的刀疤,她连海月握着自己手的时候,不喜欢食指被束缚住的小动作都一样。   甚至……是动情时候的反应,也和海月完全没有任何差别,海月总是在自己碰触她的时候,下意识地把掀起他的衣服,把手伸进去,搭着他的腰……   这些小动作,从他们第一次牵手开始,就一直没有变过,甚至可能连海月自己本人都没有注意到。   蔺紫株一定没有发现,她自己在无意中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如果她刚才没有反射性连续做出那样的动作,他根本不会跟她上床——   他是很想念海月没错,但还不至于见到一个跟海月长得一样的女人就把人家拖上床的地步。   一年前,曾经在某次酒会上看到长得和海月极为相似的女孩子,但他的激动情绪,也仅仅维持到与对方握手那一瞬间罢了。   只是握手而已,就让他所有激动的情绪都瞬间冷却下来。   那时候,他知道,再相像,都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眼前的人不同,他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个叫蔺紫株的女孩子,就是海月。   试问,有哪一个人,可以像到连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令司空经秋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奶奶为什么突然改口说她不是海月。   司空老太太迎着孙子的目光,说,“经秋,她真的不是海月,她只是长得跟海月一模一样罢了。从美国回来前,我在奥克拉荷马大学里见过蔺紫株小姐。奶奶当年看到蔺紫株小姐时,也被吓到了,所以才会决定回国调查她的身世……” ☆、迸发的激情   “奶奶!”司空经秋倏地打断司空老太太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突然提高的音量把乖乖坐着自己玩的景略吓了一跳,差点从小沙发上跌下来。   司空经秋立刻弯腰,准备安抚儿子,另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地冲到景略面前,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景略小朋友,你没事吧?下次不可以坐这么出来喔,会摔倒的。”   “谢谢妈妈!”景略见紫株来到自己面前,立刻伸手抱住她的脖子不放,不停地用小脸蛋去磨蹭紫株的脸颊,两个人一下子闹在一起。   司空经秋看着腻在紫株怀里的儿子和她柔和的目光,深邃的瞳眸微闪了下,转头对司空老太太说,“奶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会叫人调查清楚。”   司空老太太本来还想劝孙子不要太执迷,但看到紫株和景略互动的样子,再看看孙子眼里闪着的坚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希望……   她真的是海月,而不是蔺紫株吧。   司空老太太叹息,决定还是帮孙子一把,“紫株,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啊?”对方一直叫她海月,现在突然改为她自己的名字,紫株突然有点不习惯起来,愣了几秒才回答司空老太太的话,“不是,我不是一个人住。”   “和幼稚园的老师住在一起?”司空老太太问。   “呃……”紫株看了司空经秋一眼,突然有点不愿意说出事实来,但是不回答或者说谎的话又显得自己很没礼貌……   紫株咬唇,迟疑了下,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现在,和克耘住在一起。”   “克耘……”司空老太太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听名字就是个男人,司空经秋的脸立刻沉下来,“克耘是谁?”   紫株没有回答。   “克耘是紫株的未婚夫,他们在紫株大一的时候订婚,奶奶当年还去参加过他们的订婚典礼。”司空老太太替她回答。 ☆、迸发的激情   未婚夫?   司空经秋蹙起眉头,“你跟男人住一起?”   他知道紫株跟那个叫克耘的男人没有发生什么事,因为刚才自己在一开始进入她时,并不是太顺利,她甚至因为太久没有做,而痛得落泪……   但是。   想到她现在跟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司空经秋内心还是十分的不舒服,独占欲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载你去收拾东西,今天开始你搬到司空庄园!”   “我不要!”才见一次面就跟他滚床单,要是真搬进来,那还得了?紫株想也不想地拒绝。   “不要?”司空经秋眯起眼,幽深的黑眸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干嘛要搬过来!”紫株用力地瞪回去,她才不怕他。   “不认识?”司空经秋哼笑一声,说,“我不介意重新回房,加深一下你的记忆。”   紫株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一面慌张地看司空老太太,一面把景略的耳朵捂起来,“你干嘛乱说话!”   司空经秋抿嘴不应她,转头朝司空老太太说,“奶奶,麻烦你把景略带出去了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她沟通一下!”   他特别加重了“很重要”三个字,让紫株听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人,该不会又想对自己做什么事吧?   紫株抱住景略,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有、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不用刻意支开他们。”   司空经秋走到紫株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眸中闪着不容拒绝的光芒,“回去收拾东西,马上搬过来!”   紫株咬唇没有说话,她的内心还在犹豫。   但司空经秋眼里的光芒,却让她真的开始考虑搬过来的事情。   可是……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这样就搬到人家家里,真的很不妥当——   好吧,一见面就跟这男人上床的事更不妥当……   另外,她不知道,司空经秋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宋海月,才让她搬过来,还是因为她这个人,让自己搬过来…… ☆、迸发的激情   还有克耘那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难道直接告诉克耘,自己跟司空经秋做过,所以决定搬到司空经秋家里?   这样子,会把克耘气死的吧。   他们都订婚三年了,连个吻都没有……   而司空经秋,跟自己见面才不到半小时,就把她拆吃入腹了……   见她在那里犹豫不决,怎么也做不了决定,司空经秋的脸越发的阴沉。   难道她对那个叫克耘的男人……   司空经秋埋紧了拳头,再次开口,这一次的口气是威胁的,“如果你不想刚才的事被那个叫克耘的男人知道,最好听从我的话,马上搬过来!”   司空经秋一点也不想威胁她,这让他有种他们之间再一次轮回到三年前那种交易的情况的错觉。   他一直,没有忘记海月离开时所说的话。   他知道海月一直很介意他们当初走在一起的方式……   更清楚,海月在这场婚姻中,始终因为最初的交易,苦苦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他够冷静的话,就不会重蹈覆辙,再一次强取豪夺的方式来占有她——   但是,只要一想到她跟一个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的心就烦躁不安,根本冷静不下来!   司空经秋不想!   他不想三年后的今天,还有另一个杜允言横在他们中间。   不管她现在叫紫株还是其他什么阿猫阿狗,海月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再分散她的心,把她抢走!   思及此,司空经秋的拳头更加握紧了些。   他俯下身,靠在紫株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音量道,“当年为了在公司也能看到景略,我在卧室里装了监控器……”   其实并没有,这只是司空经秋用来留下她的手段而已。   监控器?   司空经秋的意思是,刚才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的画面全部被拍下来了? ☆、偷窥狂 紫株被他的话吓坏了,猛地抬头,瞪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你、你、你这个……”   “我怎样?”司空经秋挑眉,在他们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老神哉哉地翘脚,表情十分的得意。   “你这个死色狼!偷窥狂!”   “如果这么认为会让你觉得高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司空经秋的口气凉凉的,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攻击。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斗嘴,司空老太太决定不掺和,起身,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退出了书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人。   景略却不像司空经秋那样淡定了,他举手,引起司空经秋和紫株的注意后,才开口问,“妈妈,爸爸偷摸你了吗?”   “啊?”海月被问得目瞪口呆,手抖了一下,差把让景略滑下去。   司空经秋也有些被儿子的话吓到。   他的表情呆滞,看上去相当的惊愕。   她赶紧捞住滑下腿的小人儿,瞪了司空经秋一眼地,才红着脸问,“景、景略,你、你、你……看到什么了吗?”   紫株的表情真是尴尬无比,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那种画面如果让景略看到……   如果真的被看到,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干脆直接从窗口跳下去好了!   “看到什么?”景略一脸的天真。   “就是……那个,色狼的事……”海月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哦,那个啊。”景略笑眯眯的,“老师说过的啊,色狼就是偷摸女生PP和胸部的男生。”   景略说话,还用手指了指紫株的胸部,“妈妈,爸爸刚才是不是偷摸你这里了?”   “这个……”紫株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景略从小就跟着司空经秋到公司上班,在察言观色方面,相当的有慧根,紫株吞吞吐吐的话,让他瞬间就明白过来,爸爸肯定摸过妈妈的胸部了。 ☆、偷窥狂   景略觉得既然爸爸摸过了,那他也要摸,于是他举起双手,毫无预警地贴上紫株的胸部,然后得意地说,“我也要摸!”   紫株一时没料到景略会有这样的举动,怔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臭小子,不要乱摸!”司空经秋愣了一秒,飞快地伸手,把儿子的手抓下来。   “为什么爸爸就可以摸,我就不可以?”景略对爸爸阻止他跟妈妈以亲近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他觉得自从妈妈回来后,爸爸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那是我的!你要摸等毛长齐了去摸你自己老婆!”司空经秋很认真地告诉儿子。   “那我的毛没长齐前要摸妈妈!”他的逻辑思维相当的敏锐,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岁的小孩。   景略说着,用力地甩开司空经秋的手,又想重新贴上去。   “那也不行!”司空经秋扳下脸。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爸爸就可以摸我就不可以!?”   “我老婆凭什么要让你摸?”司空经秋瞥了儿子一眼。   “她是我妈妈!我就要摸!”景略快哭了。   “你到牧场去摸奶牛去!”司空经秋幼稚地哼哼。   “我不要!我不要摸奶牛!奶牛长得好丑!我要摸妈妈的!我要摸妈妈的!爸爸是坏蛋!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好了!”景略哇的一声哭了,司空经秋不让景略接近摸紫株胸部的话,令景略非常的伤心。   在他的认知里,爸爸话好像是在不准他靠近妈妈一样!   “欸……你别哭啊!”紫株虽然是幼稚园老师,但这种因为要不要摸自己胸部的父子之争而引起的哭泣,她还是第一次见,完全乱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胡乱地安慰着,“你别哭,你别哭啊,我让你摸好了……”   一说完紫株立刻觉得不对。   天哪!她居然主动说要让小朋友非礼……   这真是! ☆、偷窥狂   她一定是被这对父子幼稚的对话给影响到了!   所以才会说出这么无厘头的话来!   紫株不自在地撇开脸,完全不敢再看眼前的两个人。   司空经秋不让紫株逃开,揍着她的脸转过来,严肃道:“快点告诉臭小子,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紫株眼角抽搐,“景略只是孩子,不用这么认真吧……”   紫株完全没有发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全溶入到司空经秋老婆、景略妈妈的身份当中去了。   她是以一家人的口气在说这句话的。   司空经秋很高兴她默然了自己的身份,但对于和儿子分享这件事,他还是很坚持自己的观点,“就因为他是孩子,所以才要从小就教他,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司空经秋的口气十分的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他瞄了紫株的胸口一眼,蹙眉,“就算是我儿子,我也绝对不允许他分享属于我的东西……”   “……”   紫株觉得,再这样扯下去,一定会没完没了。   而且,她为什么要在这里,跟这对父子讨论自己的胸部是谁的这种无聊的问题?   紫株重重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司空先生,如果没有事的话,我想先带小朋友们回幼稚园了。”   原本还哭哭啼啼的景略一听到紫株要走,立刻收住泪水,惊慌地抬头,抓住她的衣服,“妈、妈妈你又要回相框里了吗?”   景略条件反射的话让紫株胸口一痛,她揉了揉景略的头发,笑盈盈地说,“等一下,景略跟我们一起回幼稚好不好?”   “那我们还从相框里回来吗?”景略看了司空经秋一眼,问。   虽然爸爸不让他接近妈妈的行为很讨厌,但是如果就这样跟着妈妈住到相框里不出来,景略又很舍不得爸爸。 ☆、偷窥狂   “我们不是要到相框里去,是去幼稚园。”紫株说,“既然是到幼稚园,那肯定是要回来的啊。”   “等等!”司空经秋按住她,“你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紫株叹气,“司空先生,我真的不是宋海月,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之前所有的生活纪录都拿给你看。”   “不用,是不是……”司空经秋伸手,在她的长发上抚摸了一会儿,扯下一根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收入掌心,“等DNA亲子鉴定之后,就会真相大白了。”   “啊?”紫株一时没反应过来,司空经秋所说的DNA亲子鉴定是什么意思。   “你跟景略的。”司空经秋说。   他不喜欢凭照片或者生活纪录去猜,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母子两做DNA亲子鉴定,快则六个小时,慢则一周,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他倒想看看,这女人在鉴定出来之后,还有什么话说。   “你觉得怎么样?”司空经秋状似在询问紫株的意见,其实是在观察她听到这件事后的表情。   “好啊。”紫株想也不想地点头。   如果司空经秋认为这样得出来的结论比较能够让他接受,她倒是不反对,反正只是贡献一根头发而已,对她来说一点损失也没有。   紫株的话司空经秋为之一怔,好几秒后才发出声音来,“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紫株觉得很奇怪。   让她跟景略做亲子鉴定的人是他,为什么现在又反过来问自己担不担心的问题?   她毫不回避的坦然态度,让司空经秋的心瞬间吊了起来。   难道……她真的不是……   这个念头一起,立刻被司空经秋甩出脑外。   不!   她一定是海月!   她不可能不是海月! ☆、偷窥狂   司空经秋这样告诉自己。   他板着脸沉默了几秒钟,突然伸手环住紫株的腰。   紫株愣了下,“怎、怎么了?”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这让紫株一时无法理解。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   “没什么。”司空经秋收起暗沉的表情,对紫株和景略笑了笑,突然问儿子,“景略想不想去医院看夏叔叔?”   “好啊好啊!”一听要去见自己很喜欢的夏叔叔,景略立刻兴奋地拍手,“我要去告诉夏叔叔,妈妈从相框里出来了!”   司空经秋微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发,朝他伸出来,“过来爸爸抱,让妈妈休息一下。”   景略听话地向司空经秋张开手。   抱稳儿子后,司空经秋才对紫株说,“不介意我们马上去一趟医院?”   紫株摇头。   “那走吧。”司空经秋牵起紫株的手。   他们下楼,与司空老太太打过招呼后,一起出门。   李管家已经把车子开到门口等候了。   在司空经秋与司空老太太打招呼的时候,李管家就已经知道他们要出门,立刻去开车子过来。   这也是李管家在司空家这么多年,地位如此稳固的原因。   大多数时候,司空经秋对李管家的体贴,是相当满意的。   但是……   司空经秋看了一眼门口加长型的轿车,眼角抽搐了一下,“李管家,我们只是去医院见夏东野,不是要接什么重要的客人,不必这么隆重,去换一辆简便一点的车子……”   李管家对司空经秋的话很不赞同,他轻咳了一声,开始诉说自己把这车子开过来的理由,“少爷,我觉得换车子是没有必要的,小少爷跟太太好不容易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要是说到兴奋处,小少爷突然跳起来,到时候车内空间不够,撞到小少爷怎么办?如果小少爷撞到的话……” ☆、偷窥狂   “算了,不换就不换吧。”司空经秋看了李管家一眼,赶紧牵着紫株坐进车子,关上门前,看了一眼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李管家,额头有三根黑线划下来。   这李管家,真是年纪越大,就变得越啰嗦了……   司空经秋摇头,不待李管家说完,直接吩咐司机开车,免得继续在这里被聒噪“荼毒”。   司机接到话,赶紧把车子开走。   等车子离开司空庄园有一段距离后,憋了半天的紫株才心有余悸地问,“司空先生,你们家的李家都这么啰嗦的吗?”   司空先生?   坐在对面的司空经秋睨了紫株一眼,没有说话,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与司空经秋相比,景略就显得热情多了,他又跳又叫的,对紫株的话高度赞同。“李爷爷啰嗦啰嗦很啰嗦!”   “景略,不要跳那么高,小心撞到头。”紫株一边拉跟跳蚤一样的景略,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瞥司空经秋。   他在不高兴什么?   紫株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前一秒还高高兴兴的,下一秒就立刻变脸。   她觉得他善变的程度简直跟景略有得一拼。   不过景略才三岁,怎么善变都觉得可以理解,但是司空经秋……   一个大男人,情绪这么善变,不太好吧。   紫株又偷瞄了他一眼。   “有话要问我?”司空经秋双手枕在脑后,放松地靠着椅背。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不是很高兴的表情,但心里的感觉却和面上并不相同。   他心里很高兴,因为——   现在,是他三年来,所经历的岁月中,最美好的一刻。   海月、景略、还有他,一家三口人,开心平安地在一起……   司空经秋看着对方闹成一团的一大一小,胸口被一阵柔软击中,内心暗暗地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再往前走……   只可惜,对面的女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甚至还用生疏的方式来称呼自己。 ☆、偷窥狂   而且,还一副完全没进入状况的样子。   她难道没看出来,自己对“司空先生”这四个字里头的“先生”两字非常介意吗?   司空经秋暗暗一叹,抬眸,迎上紫株不断朝自己瞄来的目光,“你可以叫我司空、也可以叫我经秋、或者你愿意叫老公也行,但是,绝对不要叫我司空先生。还有,李管家不是‘你们家的管家’,他是‘我们家的管家’。”   他们所坐的位置离驾驶座有点远,再加上车子的构造,司空经秋并不担心谈话会被司机听到。   “欸??”紫株被司空经秋话里那些“你们、我们”绕得有些脑子打结,表情懵懵的。   她傻乎乎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不住要发笑,司空经秋使劲儿憋住,心情极好地调侃她,“你真的不是走后门进的幼稚园?”   他的话让紫株非常生气。   什么叫走后门进幼稚园?   她堂堂奥克拉荷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进幼稚园当老师还需要走后门吗?!   紫株白了对面的男人一眼,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说不清楚,转头不理他,专心和景略玩。   司空经秋也不死缠烂打,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他们的互动。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夏东野工作的医院,在门口停下。   司空经秋先下车,把景略抱出来后,朝车内的紫株朝出手。   紫株迟疑了下,把手交给了他。   司空经秋牵着紫株直接搭电梯上楼。   虽然已经升职,但由于夏东野本人的坚持,他的办公室和三年前一样,在六楼。   司空经秋牵着紫株来到夏东野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人,司空经秋问了过往的护士,被告知夏东野正在手术,大约还有半个小时,才会出来。   半个小时,时间不长不短,挺尴尬的……   司空经秋打量了来过无数次的办公室一眼,决定坐下来等。 ☆、偷窥狂   半个小时后,夏东野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交待完护士该注意的事情后,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向电梯。   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夏东野准备回办公室换衣服,然后再去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吃早餐,跟着回家体息。   这场手术长达五个小时,长时间高度的集中让他的精神十分的疲累,甚至视线都有一些恍惚了。连电梯的门打开,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同乘的医生提醒地叫了他好几次,夏东野才回过神来。   “抱歉,刚刚手术完,有点累了,没听到你叫我。”夏东野对同事微笑了一下,走出电梯。   “早点回去休息吧。”同事不介意地挥挥手,按下了关门的按键。   夏东野点头,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远远的,就听到景略“咯咯咯”的笑声,夏东野微勾了勾唇。   虽然不知道司空经秋为什么这么早把景略带到医院来,但是那串银铃般的笑声,却让夏东野的疲倦消褪不少,脚步不由加快了。   然而,当夏东野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沙发上和景略玩在一起的女人的面孔时,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似地呆住了,眼睛猛地瞠大!   海、海……海月?!   在沙发上跟景略玩得很开心的人是海月?!   怎么会?   她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   他亲眼看着她被火化的……   是手术太累产生的幻觉吗?   还是……   是他看到的一缕芳魂?   夏东野真的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   沙发上的海月没有消失,她还在那里,甚至抱起了景略,在景略粉嘟嘟的两颊各印下一个吻……   还有经秋……   他似乎不甘被冷漠似的,俯下身,在海月的唇上偷了个香。   所以,不是错觉,不是芳魂,她是活生生的人,因为,司空经秋和景略都看得到她。 ☆、秘密   夏东野手中的病历掉在地上。   “啪——”   声音并不大,但已经足够引起办公室里头的人的注意。   “你动完手术了?”司空经秋转头,神态自然地打招呼。   “夏叔叔!”景略叫人的同时,把紫株也带上了,“这是我妈妈哦!嘻……”   从对方的表情看来,紫株知道这个姓夏的男人也将自己当成了宋海月了。   她虽然心里有点不高兴,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在门口愣成一座雕像的人微笑,“夏医生你好。”   夏东野惊愕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人,久久无法回神。   他的视线跟着紫株细微的动作移动,直到司空经秋站起来,走到门口弯腰捡起病历,拍拍他的肩膀,夏东野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海月……她不是……怎么……”夏东野已经惊讶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先进来吧。”司空经秋转身走回到沙发上坐下。   夏东野机械般地移动脚步,走进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   他的表情还是十分的错愕,张大的嘴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鸭蛋。   用力地咽了咽唾液,夏东野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经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海月还活着?”   “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司空经秋看了夏东野一眼,平静地说,“今天我来,是想让你替她和景略做一个亲子鉴定的。”   “亲子鉴定?”这么早,这名女子,并不是海月?   夏东野询问的目光看向司空经秋。   “她是!”知道他的意思,司空经秋直视着夏东野,肯定地回答。   “可是……海月不是已经……”夏东野还是不能相信,他明明亲眼看着海月被火化的,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生?   司空经秋转头看了沙发上的两个人,说,“虽然不懂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海月。不过她本人并不记得,也不愿意承认,所以我只好通过DNA亲子鉴定这个办法让她相信。” ☆、秘密   夏东野神情复杂地看着沙发上的人,抿嘴不语。   此刻,他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又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得到解答,   而他的脑子,更是一片纷乱。   这种情况下,夏东野只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顺着司空经秋的话去做。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沙发,来到景略和“海月”面前,蹲下来,对腻在“海月”身上的小人儿说,“海……这位小姐,可以麻烦你和景略一起去做个检测吗?景略,跟夏叔叔去做个检查好不好?”   紫株点头。   “妈妈也去吗?”景略问。   “嗯,妈妈也去。”夏东野说。   “那我们走吧。”景略跳下沙发,自己套上鞋子,然后朝紫株张开双臂,要她抱。   紫株回应他的期待,把景略抱起来。   夏东野一点也不惊讶景略会对眼前这个“海月”如此的亲近,从景略学说话那天开始,司空经秋就已经拿着海月的照片,告诉景略,那是他妈妈了……   虽然发展到后来只能用“妈妈暂时住在相框里”来哄骗景略,隐瞒海月已经死去的事实……   思及此,夏东野忍不住再一次看了一下抱着景略的女人。   她真的是海月?   如果她真的是海月,那么三年前被火化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会不会?   眼前这个,真的只是一抹芳魂而已?   因为感觉到他们的思念,所以才会出现?   夏东野回过头去,微微干涩地问,“经秋,你真的确定吗?如果鉴定出来的结果,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没有如果,她就是海月!”司空经秋斩钉截铁地打断夏东野,“我之所以带她来,只是想通过鉴定,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而已。”   他的口气无比肯定,连夏东野也不由从错愕改为相信了。   也许眼前这个女孩子,真的如经秋所说的,是海月吧。 ☆、秘密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夏东野和司空经秋神色各异。   因为早就笃定蔺紫株就是海月,海月就是蔺紫株,所以司空经秋一点也不着急,也并不觉得DNA亲子鉴定会出现第二种结果。   反倒是夏东野有些坐立难安。   他衷心地希望,和景略之间的互相完全跟亲母子毫无两异的、现在叫蔺紫株的女孩子真的是海月,哪怕是失忆后的海月也好。   有这种想法,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宋海月,而由此产生的私心——   希望海月活着,他就可以与司空经秋竞争。   夏东野从始至终都很清楚明白,他在宋海月眼里,身份就只是夏医生,不可能有任何的改变。   以前一样,以后也不会变。   宋海月永远不可能回应自己的感情。   她爱的人是经秋。   之所以希望海月活着、不远处跟一直在跟景略互动,完全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叫蔺紫株的女孩子是海月,是不忍心经秋再这样孤单下去。   他和经秋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十分明白经秋的性格。   也许经秋曾经是游戏人间的浪子,但他也是那种、在情感上一旦认定一个女人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改变的男人。   夏东野相信,如果“海月”没有回来,司空经秋这辈子就只会有工作和儿子,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   所以他希望,这个叫蔺紫株的女孩子,真的是海月。   如果这个蔺紫株不是海月……   夏东野眉深深地蹙起。   如果这个蔺紫株不是海月的话,他不敢预想,经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已经笃定蔺此株是海月了。   夏东野看了坐在身边的好友一眼,黑眸中布满了担忧。   察觉到夏东野的目光,司空经秋笑了下,开口,轻松道,“干嘛这么紧张?我不是告诉过你,她是海月了吗?” ☆、秘密   “经秋……”夏东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口,“我能不能问下,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其实是有的。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比较好。或许,她真的只是跟海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已……”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夏东野不想再看到好友崩溃。   “你说的这个,我很清楚。”司空经秋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如原来那样平静。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司空经秋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夏东野一定会不断地问用这种表情来“荼毒”自己。   为了耳根清净一点,司空经秋只好告诉他,“她的小动作和海月一模一样,还有,你应该没有忘记海月腹部那道疤吧?”   夏东野当然记得。   他亲眼看着同事在海月的肚子上划下一刀,把景略抱出来的。   “长得一模一样,小动作一样,腹部的疤痕一样,你觉得世界上有哪两个人,可以相像到这种程度?”   没有。   夏东野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当然明白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算是同卵双胞胎,也只会在外貌上一样。   小动作和疤痕,都是后天形成的,根本不可能有人跟另一个人一模一样——   这种事夏东野连听都没听过,更不可能发生!   “所以,她真的是海月?”夏东野的口气还是有一些不确定。   “嗯。”司空经秋点头,“她是。”   “可是当年……我们所有人……都是亲眼看着海月她……”夏东野觉得,如果蔺紫株真的是海月,那么当年的事就真的诡异了!   “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司空经秋说。   他会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海月会突然不记得一切的事情?而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 ☆、秘密   夏东野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那里,目光同时放在对面的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的人身上。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着。   半晌之后,司空经秋瞥到离自己不远处的母子两个人脸上都同现了疲惫的神色,紫株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司空经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东野,说,“时间还早,我载他们到公司去休息,你要不要一起来?我原来办公室的休息室空着。”   “也好。”夏东野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跟着站起来。   司空经和走过去,来到紫株面前,瞄了已经趴在她肩上睡着的景略一眼,“我带你们到公司去休息一下。”   说着,朝紫株伸出手,示意她把景略交给自己。   “还是我抱着吧。”紫株没有动作,压低了嗓音说,“动作太大会吵醒他。”   因为从他们所在的餐厅到停车位,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所以司空经秋就没再坚持,任由她抱着景略了。   付完账后,几个人一起到车上去。   夏东野的意思是,在车上眯一下就好,反正六个小时而已,说长也不算太长。   司空经秋不同意。   虽然李管家今天安排的车子直接就可以休息,不过他觉得,车里毕竟还是比不上正式休憩的地方,驳回了夏东野的提议,坚持让司机把车子开到公司楼下。   有他们这两个身材修长的人挡着,再加上手上又抱着景略,所以并没有什么人看见紫株的长相,一路上也没有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惊愕,他们很顺畅地抵达了司空经秋的办公室。   接下来,他们吓到了来公司后的第一个人。   林秘书。   “总、总经理夫人?你、你、你是人还是鬼?”林秘书惊叫,她的声音惊恐大于惊愕。   天哪!   三年前,她明明看着总经理夫人被火化的! ☆、秘密   没想到现在居然——   居然看到三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再一次站在自己面前!   林秘书完全被抱着小少爷的女孩子吓坏了!   她的脸色得白像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林秘书怀疑自己看到了鬼!   “小声点,你吵到景略了。”看到景略因为林秘书的声音而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司空经秋瞪林秘书一眼,声音压得很低。   林秘书惊惧地捂嘴点头,看着司空经秋转身,把“总经理夫人”和小少爷一起带进休息室……   好几秒后,林秘书才慢慢地移动移动目光,向看夏东野,压低了声音问,“夏、夏医生……这、这是怎么回事?总……董事长夫人不是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吗?为什么……”   “别问我,我也是今天刚刚见到她,开始的时候,我的惊讶不低于你。”夏东野无可奉告地耸耸肩,“不过,刚才我已经替他们做过DNA亲子鉴定的检测,她到底是谁,六小时后,就会有结果了。”   “夏医生也是今天刚看到那个女孩子啊……”林秘书点头,还想问点什么,司空经秋已经安顿好景略母子,从休息室里出来。   他走到林秘书面前,对她说,“林秘书,你带东野到我原来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去休息,五个小时后再叫醒他。”   林秘书没有立刻应答,反而这样问他,“董事长……那个女孩子,是总……董事长夫人吗?”   “嗯。”司空经秋点头。   “可是总……董事长夫人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经……”林秘书还是没有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她的身体甚至还有些微微颤抖。   “详细的事情,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司空经秋转头看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夏东野一眼,“你先把东野带去休息。”   “是。”林秘书不再多问,走过去把夏东野叫醒,然后领着人离开了。 ☆、秘密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医院办公室里,夏东野这样问着司空经秋。   他的脸色凝重,仿佛发现了非常重大的事件。   听到“坏消息”这三个字时,司空经秋的心吊了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什么好消息坏消息?有什么话一次说完,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说话吞吞吐吐。”   “好消息是,蔺小姐的DNA和景略完全吻合,她是海月、景略的亲生母亲没错。”夏东野说。   虽然在心里早就笃定了这个事实,但听到夏东野给了自己确定的答案,司空经秋发现,自己还是松了一口气。   到现在,司空经秋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像表面上的对这个鉴定结果那么毫不在意。   他的冷静,更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说服。   敛了下眉,司空经秋抬眸,问夏东野,“坏消息是什么?”   “刚才医师在检测的时候,顺便对海月的血液做了分析。”夏东野的脸色非常的凝重,“我建议让海月做一次健康检查?”   夏东野的话让司空经秋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医师在海月的血液里发现了药物成份,海月应该服用这种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夏东野抽出桌上的另一张单子递给司空经秋,“我想,应该再给她做一次健康检查,彻底地查清楚。”   司空经秋没有接,“我看不懂这些医学名词和代号,直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医师暂时还没有分析出来是什么她血液里头的成分是什么,确切的结果要一周之后才会出来,所以我现在不能回答你。”夏东野把单子放回桌上,提醒道,“如果你想马上知道,还是问下她本人,她长期以来服用的,是什么药。”   “她看起来不像生病。”司空经秋眉锁得非常紧。 ☆、秘密   “如果是这样。”夏东野严肃地看着司空经秋,“我建议你让她马上搬进司空庄园,注意她的生活和饮食习惯,先停用这种药,根据我多年的临床经验,它不像是好东西。最重要的是,最好把药拿来让我化验一下。”   “我会注意的。”司空经秋点头,拿走了桌上的DNA鉴定单,“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再带海月过来做检查。”   “嗯。”   司空经秋离开了夏东野的办公室,来到车子旁。   好像要补齐三年空缺似的,景略有满肚子的话对海月母子说,虽然词汇量不多的景略只是在反复地重复差不多一样的问题,司空经秋还是不想打扰他们,是一个人去拿的单子。   站在车门前,司空经秋回想起夏东野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眉间的皱褶,始终没有松开过。   长期用药?   她身体有很严重的问题吗?   司空经秋拉开车门。   “拿到单子了?”听到开门声,紫株立刻抬起头来,“结果怎么样?”   司空经秋深深地看了紫株一眼,将手中的单子交给她,然后目光驻留在她脸上没有移开,注意着她看单子的细微反应。   只要她露出一点点的目光闪烁,司空经秋发誓,自己一定会……一定会……   总之一定不会放过她!   谁让海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还说自己是另一个女人!   司空经秋的眸光紧紧地锁住紫株。   然而,紫株的反应却让他更加疑惑了。   因为她在看完单了后,目光并没有任何的闪烁,反而惊讶地哇哇大叫,“不会吧?我真的在三年前生过孩子?为什么我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你确定没有拿错单子吗?或者,是夏医生搞错了?”   紫株发现,自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是带了一丝喜悦的。   这是当然的呀!   如果她真的是宋海月,那跟这男人第一次见面就上床的事,好像就可以说得通了,她的身体记得他嘛! ☆、秘密   紫株眯眼笑了下。   幸好,还以为自己是淫荡到跟任何男人一见面就能上床滚的女人呢!   这下总算是安心了。   “东野不会出错。”司空经秋凝望着紫株,淡淡地说。   她看起来很高兴,一点也没有因为看到单子上而表示出任何的排斥或者其他情绪,这让司空经秋很是疑惑。   说她失忆,可她又说,记得自己过去所有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可说她没有失忆,为什么却又完全记不得自己?   就算海月不记得自己,总该对当年她拼了命生下的景略有印象吧,可是也没有……   她目光里那份陌生,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现在的海月,整个人都缠绕着未解的谜。   司空经秋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   或许——   她真的如夏东野所说的那样,只是一缕芳魂?   可是,她的身体又是温热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她包裹住的那种紧窒酥麻的感觉……   想到早上那种美好,司空经秋的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不自在地移动了下身体,轻了轻喉咙道,“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啊?什么不舒服?”紫株从单子中抬头,看着对面那个脸色潮红得有些不自然的男人,下意识地伸手试了下空气的温度。   没有很热啊,而且车子里也有开空调,温度是让人舒适得有些昏昏欲睡的那种。   “你没事吧?生病了?”   紫株伸手,想探司空经秋的额头,却被他捉住。   “我没事。”司空经秋低哑道。   “那就好。”感觉到景略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紫株赶紧坐回去。   “东野想帮你……们,做一个健康检查。”司空经秋说。   “我又没生病,干嘛要检查?”紫株不是很在乎的挥挥手。 ☆、秘密   “就当预防好了,反正景略每年都会做健康检查,今年的还没有做。”说话的时候,司空经秋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紫株。   虽然她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样子,司空经秋还是不想打草惊蛇。   他想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向紫株摊牌。   “爸爸不对哦!”原本安安静静玩紫株衣袖的景略抬起头来,提醒司空经秋,“上个星期夏叔叔才给我做过健康检查。”   “上个星期那次不算。”司空经秋脸不红气不喘道。   “为什么不算啊?”景略不满地嘟嘴。   他最不喜欢做健康检查了,每次检查的时候,那些跟夏叔叔比较熟的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老爱揉他的脸,还动不动就亲他!   最过份的是,他们竟然每次都说要把他偷抱回家!   他才不要跟那些奇怪的叔叔阿姨们回家呢!   景略看着司空经秋抗议,“明明就已经检查过了!我不要再去了!”   “夏叔叔把你上次检查的资料弄丢了!”拗不过儿子,司空经秋开始败坏夏东野的名声。   “我跟你去就是了,你不要再为难景略了啦。”一旁的紫株实在看不下去了。   如果她不出声阻止,这对父子不知道又要幼稚对话到什么时候。   “那走吧。”司空经秋二话不说,把紫株拉下了车,故意不理景略。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景略是何等聪明的小孩,他知道爸爸是故意的,所以坚决不上司空经秋的当,跳下车来抱住紫株的小腿,“妈妈,妈妈,我要跟你一起去!”   紫株弯腰,正准备把景略抱起来,司空经秋的手却更快,率先把景略抱了起来。   景略用力地瞪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幼稚地回瞪。   两父子就这样站在车门口幼稚地瞪来瞪去,直到紫株出声提醒,才终于停止这种让人驻足围观的行为,重新走进医院。 ☆、趴在她怀里   夏东野说,海月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司空经秋脸色阴沉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和趴在她怀里睡着的景略。   既然没有问题,为什么她要吃药?   “你、你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紫株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她的身体直挺挺地僵着,感觉座位上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令她坐立难安,那一瞬间,好想开门跳车。   “没事。”司空以秋收回目光,“先送景略回去休息,然后我陪你去收拾东西。”   本来并不想让海月回原来住的地方,然而夏东野所说的,希望拿到药物进行更准备的分析化验的交待,让司空经秋改变了主意。   他决定让海月回原来住的地方收拾东西。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拿到她长期服用的那种药,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司空经秋眯眼打量着紫株,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你干嘛一直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从医院出来开始,司空经秋瞳眸当中的光芒就十分复杂,好像在纠结苦恼着什么似的。   这让紫株十分的不解。   夏东野不是说了她和景略的身体都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他看起来脸色却如此的凝重?   紫株看着对面的男人,真的有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没事。”司空经秋撇嘴,淡淡地说。   他并不打算告诉紫株,今天夏东野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可是你真的很奇怪!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啊?”紫株蹙眉。   “我没有不高兴。”司空经秋扯开嘴角,挤出一朵笑容。   “你笑得好假。”紫株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紫株的话让司空经秋一愣,不由伸手摸了摸脸颊,他的情绪有这么明显吗?   “一点都不真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紫株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大叫一声,“不会是因为我不记得你们的事生气吧?” ☆、趴在她怀里   她想来想去,也好像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   尽管DNA亲子鉴定结果显示,自己和景略的确是母子关系,但到现在,紫株都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曾经为司空经秋生下过孩子!   她真的是完全对司空经秋和景略没有印象——   如果说,她曾经出过车祸或者其他事,这一切还能解释。   但问题就是,三年前,她还在奥克拉荷马大学读书,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意外,回国也是去年的事情。   紫株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跑回国,替司空经秋生孩子的。   她真的是对这件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仔细推算一下时间,怀景略的那个时候,她正在度假,而且借住在大学的一名教授家里,这一点adelaide教授可以证明。   试问,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做着不同的事情?   可是……   紫株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她怀里睡着十分香甜的景略。   DNA鉴定,景略真的是她生的孩子……   难道……她是妖怪,同时生活在地球上这两个如此遥远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情吗?   紫株真的是被眼前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弄糊涂了。   “啊啊啊……”她用力地敲脑袋,有点抓狂,“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急。”司空经秋抓住她自虐的手,紧紧地握住,“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马上收拾东西,搬进司空庄园,景略一直希望妈妈能跟他住一起。”   说到这里,司空经秋顿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三年来,我一直在等你……”   在她没有出现之前,他明明知道宋海月已经死了……   可是司空经秋却说,他在等她……   紫株胸口一阵揪紧。 ☆、趴在她怀里   她看着对面,再也藏不住浓烈情感的眼眸,点头,“先把景略送回去吧。”   虽然和克耘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两人毕竟在双方的家长、众多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订过婚,现在突然说要搬到另一个男人家里,紫株不知道,克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会不会同意。   如果克耘不同意,到时候发生冲突,景略在场的确不太好。   虽然没有亲口承诺,但司空经秋知道,紫株已经答应搬进司空庄园了。   他暗暗地吁了口气,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沉默。   紫株低头,看着景略,喃喃自语道,“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我甚至完全没有关于你们的记忆,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失忆过……”   紫株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司空经秋,口气十分的不确定,“司空,你觉得,我真的是是宋海月吗?”   这一切的事情真的是太诡异了,从小到大,她的记忆和生活完全没有断层,这一点,不仅adelaide教授可以证实,她身边的同学和朋友也可以证明。   还有出入境纪录,司空经秋和海月认识的那段时间,她根本没有回过国,又怎么可能会和司空经秋在一起过呢?   紫株的脑子已经混乱掉了。   她完全想不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   是在做梦?醒来以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了?   她还是单纯的蔺紫株,去年底回国,然后一直在童话幼稚园当老师……   对!   说不定她是在去接司空景略小朋友的车上睡着了,所以才会做了这么一个长长的、充满了不可思议事情的梦……   可是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眼前的人这么的真实,就连听跳也如此的清晰……   紫株抬起头,才发现,司空经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来了。 ☆、趴在她怀里   此刻,她正靠在他的胸膛上,鼻腔里充斥着他淡淡的味道,听着他有力的心中声,感觉着他温热的体温……   她现在,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紫株伸手,紧紧地,环住了司空经秋的腰,“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完全没有预兆的,我就变成了宋海月……”   司空经秋低头亲吻了下紫株的唇,轻抚着她的背说,“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不再说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了司空庄园。   司空经秋把景略把下车,交给林妈后,才转身坐回车上,吩咐司机重新开车,去紫株所说的那个地址。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了近四十分钟后,他们来到紫株现在所住的地方。   因为再靠近不好调头,司空经秋让司机把车子停在离那幢房子二十米处的地方,然后牵着紫株走过去。   紫株因为太紧张,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开口跟克耘说这件事,手有些抖,甚至还出了些冷汗。   司空经秋感觉到了,立刻松开她的手,改为环腰,紧紧地让她贴着自己,“放心,没事的。”   “可是……”紫株还是很紧张,“如果克耘不同意怎么办?”   “你只是回来收拾东西,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司空经秋强硬地说。   他之所以愿意让紫株回来,是为了她服用的那些药的关系,那个叫郑克耘的男人,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管郑克耘同不同意,紫株都会搬回司空庄园,恢复原来的身份。   因为,她是海月,根本不是什么蔺紫株。   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把海月带回家。   司空经秋的眼神十分的坚定。   可是紫株想的却不一样,虽然跟郑克耘之间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父母过世后,一直就是郑克耘在照顾自己。 ☆、趴在她怀里   对紫株来说,郑克耘就像一个哥哥一样。   她不希望,自己孩子的爸爸跟家人有什么冲突。   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一脸紧张的佣人看到紫株这个时候回来,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的惊慌,甚至已经是惊骇了,“紫株小姐?!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慌张地看了一下身后紧闭的房门。   “李嫂?发生什么事了吗?”佣人的惊慌失措的态度让紫株有些不解。   她提早回来这件事,有这么可怕吗?   “没、没事、没事,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李嫂的眼神左右飘乎,完全不敢看紫株。   然后,李嫂看到紫株身边的男人——   她的双眼猛地瞠大,声音颤抖,“紫、紫株小姐……他、他、他是……”   “这个……”紫株愣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紫株怕自己说司空经秋是她孩子的爸爸,会把李嫂吓死。   李嫂的脸色发白,额头全是汗,双手颤动得厉害,看上去已经被司空经秋的出现吓得六神无主了。   “我是她丈夫。”司空经秋替紫株回答。   “丈、丈夫?”李嫂完全傻眼,十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回头看看门,再看看他们亲密的举动,“可是……可是紫株小姐和我们家克耘少爷已经、已经……”   李嫂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接到了来自司空经秋仿若杀人的可怕目光。   李嫂不敢再说下去。   她怕自己再往下说的话,眼前这个男人会杀了自己……   所以闭嘴不说话了。   紫株看到了司空经秋的目光,她拉了拉他的衣服,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这么凶,会吓到李嫂的。”   司空经秋低哼一声,撇开脸。   紫株尴尬地笑了下,转向脸色白得十分异常的李嫂,问,“李嫂,克耘他回来了吗?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趴在她怀里   李嫂额上的冷汗本来已经抹掉了,被紫株这么一问,瞬间又冒了出来。   她一边站到门中央,挡住他们的脚步,一边抹着不停冒出的冷汗说,“克、克耘少爷他还、还没有回来……”   “他还没回来?”紫株问。   她以为李嫂是被自己和司空经秋的同时出现吓到了,完全没有怀疑李嫂极为异常的表现。   但司空经秋却没有那么单纯地认为、眼前这个被称呼为李嫂妇人的异常举动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从没有发现自己开始,这个李嫂的神态就已经有些不对了。   司空经秋眯眼,直视着李嫂身后的房子。   到底什么事让李嫂如此惊慌,司空经秋相信,打开她身后那扇门之后,就会真相大白了。   司空经秋定了定神,低头对紫株说,“他不在更好,省掉许多麻烦,快开门,整理完东西回司空庄园,一会景略醒了看不到你会哭的。”   经司空经秋这么一提醒,紫株才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   她猛地回过神来,急急地从包里拿出钥匙,走上前准备开门。   然而李嫂却杵在那里,挡着锁,好像要阻止她进房门一样。   “李嫂?”紫株不解地抬头看她。   “紫、紫株小姐……”李嫂不停地抹汗,“你要不要等克耘少爷回来之后,再一起进?”   “……李嫂,我人都已经到家门口了。”紫株有点无言,“而且,克耘一向都很晚才回家,我总不能在这里一直等吧。”   “可、可是……”   “李嫂,你到底在怕什么啊?”紫株真的很不解,为什么李嫂要拦着不让自己进门,里头有什么她不能看的东西吗?   “紫、紫株小姐……”李嫂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已经找不出词来了,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扯谎说,“家、家里正在打扫卫生,所以,你还是先去其他地方逛一逛,再回来吧。”   不是她不想让紫株小姐进门,而是现在里头的情况,真的是不能让紫株小姐看到,否则…… ☆、趴在她怀里   想到紫株小姐看到屋里头的情形会有的反应,李嫂额际的冷汗冒得不由更厉害了。   真是!   紫株小姐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挑这个时间回来呢!   李嫂真是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只能选择用身体挡住门口,阻止蔺紫株进入屋内。   司空经秋眯眼看着眼前这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妇人的举动,冷声道,“你在怕什么?屋子里正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没、没有!”李嫂突然提高了音量,“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   她欲盖弥彰、试图大声通知屋内人的行为让司空经秋更加的怀疑屋子里头是否正在进行着、对海月不利行为的勾当。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全身的气息一下子冷了下来,“让开!”   李嫂被他严厉的口气吓得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动作。   “让开,我不想对女人动粗。”司空经秋眯眼,目光仿佛要将李嫂劈成两半似的,那样凌厉。   司空经秋全身的肌肉都绷起来了,整个人像一只准备攻击敌人的猎豹一样,充满了危险性。   紫株担心他真的会对李嫂做什么,一边抱着司空经秋的腰,一边劝说,“李嫂,我只是要拿几件衣服,不会影响到他们打扫的,你快点让开吧。”   “紫、紫株小姐……”李嫂为难地看着紫株,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好像有什么压着她一样,令她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在司空经秋的目光和紫株的劝说下,李嫂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退开了。   李嫂一退开,司空经秋立刻接过紫株手中的钥匙,插进锁孔里。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屋子里头正在进行什么样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果真的与海月有关的话……   司空经秋危险地半眯了下眼,推开了门。 ☆、趴在她怀里   已经做好看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然而司空经秋没想到的是,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他皱眉,转头看了松了一口气的李嫂一眼,敛下眼睑,回过头对紫株说,“你的房间在哪里?”   对于眼前这种情况,紫株也有些莫名其妙,狐疑地看了不停抹汗的李嫂一眼,不明白屋子里明明什么人也没有,为什么李嫂要骗她正在打扫卫生。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对司空经秋笑了下说,“在二楼的最里面,我带你上去。”   “嗯。”司空经秋点头,转头再打量了李嫂一点,牵住了紫株的手。   两人一起,在李嫂惊惶的目光当中,步上二楼。   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但由于李嫂的态度实在太过让人怀疑,到二楼的时候,司空经秋把紫株推到身后,自己走在前头。   虽说李嫂的态度很奇怪,但这是在自己家里,紫株当然不觉得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   不过司空经秋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她的胸口一暖,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   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紫株看着司空经秋的背,红着脸羞赧地轻笑。   “你笑什么?”司空经秋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紫株一愣,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居然笑出声来了。   她难为情地撇开别,支支吾吾,“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她居然盯着司空经秋笑得跟花痴一样,而且还笑出声来,让他本人听到!   真是丢脸死了!   紫株好想找个坑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笑话?”司空经秋一时没有意会到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姿态,“什么笑话可以让你一边脸红一边笑?难道是黄色——”   话还未说完,就听右侧一间虚掩着房门的房间传来一阵男性的怒吼。   “你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撞见他的好事   司空经秋怔了零点一秒,立刻张臂,将紫株拉进怀里。   “克耘?”紫株听出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不由一愣。   李嫂不是说他不在家的吗,怎么……   几乎是在紫株出声的同时,房间内传来一几声闷响,好像是有人摔倒的声音,然后,还有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紫株看了司空经秋一眼,拍拍他紧紧环在腰上的手,“你先放开我,是克耘,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经秋的手本来已经有一些松开,听到“克耘”这两个字后,立刻又收紧。   他警惕地瞪着那间不断发出声音的房间虚掩的房门,把紫株安置在离房间有一小段距离的走廊上后,才转身朝那个房间走去。   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突然“砰——”地一声,那扇门被用力地拉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司空经秋和紫株同时愣住,凝神才发现,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脸上还有着青涩,看上去像一个学生。   那个女孩子似乎没有料到走廊上会有人,惊呼了一声,双手环胸,猛地在靠墙蹲了下去。   也正是由于那女孩子的这个动作,紫株注意到了她的穿着——   这个女孩子竟然只穿了内衣裤,而且身上还有许多红痕!   紫株一眼就明白过来那些痕迹的由来——   那是吻痕!   她不会错认的!   因为……她身上也有。   紫株红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女孩子。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衣衫不整的……   难道她是克耘的女朋友吗?可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   紫株想着,握着司空经秋的手,不由紧了紧。   司空经秋回握了她一下。   在发现那个女孩子衣衫不整后,司空经秋在第一时间别开了眼。   他不是那种有便宜可占就赶紧占的无耻男人。 ☆、撞见他的好事   三个人正尴尬的时候,一名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嘴里还不断吐着威胁的话语,“何田田,你给我站——紫株?你怎么回来了?”   郑克耘没料到走廊上会有其他人,蓦地愣住了。   李嫂在做什么?!   他明明交待过,不准任何人进来,结果她不仅让人进来,而且让男人进来!   发现紫株身边站着一名男人,尽管对方已经别开了眼,郑克耘脸上还是浮起了不高兴的表情。   他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罩到蹲在门口的何田田身上,然后一把将她扯起来,推进房间里,然后反手把门带上。   因为把衣服脱给刚才那个叫何田田的女生的关系,郑克耘现在是裸着上半身站在门口。   紫株有点不好意思,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对、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我、我只是回来拿衣服的……”   “拿衣服?你拿衣服做什么?”郑克耘瞥了紫株身边的男人一眼。   他的目光让司空经秋身上每一颗细胞都进入了警戒状态——   不仅仅是因为郑克耘可能是海月长期用药的原因,还因为,郑克耘是一个很帅的男人,而且是一个散发着强烈侵略性的男人。   而海月,曾经和这个男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三年……   尽管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司空经秋的心里还是泛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   他伸手,把紫株拉到身后,不让她继续面对眼前这个半裸男人的同时,抬眸正面迎上郑克耘的双眼。   “海……紫株从今天开始,会搬到我家去。”   “搬到你家?”郑克耘怔住,好几秒后才回过神。   他打量看着眼前这个面目俊朗,全身上下都透着优雅的男人,眼光变得危险,“我未婚妻为什么要搬到你家去?”   “因为她是我老婆!”司空经秋一字一句道。 ☆、撞见他的好事   “你老婆?”郑克耘一阵愕然,随即咧嘴哈笑一声,身体往门上靠去。   他玩味儿地看着司空经秋,语气懒洋洋的,“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事了?我和紫株三年前就订婚,她甚至……”   “她是不是紫株,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司空经秋大声打断郑克耘的话,他的口气前所未有的凌厉。   他并不想失去冷静,但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可能是伤害海月身体的人,司空经秋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司空经秋的话,令郑克耘再次愣住,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但那一瞬间的愣神,并不是因为心里有秘密被看穿的错愕,而是真正的惊讶。   郑克耘的神情,让司空经秋疑惑起来。   人在听到事情第一时间作出的反应,是最真实、最骗不了人的。   这个叫郑克耘的男人,在听到自己所说的话时,眼底没有任何隐晦的暗光,是真的在错愕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如果郑克耘并不知道紫株是海月,那么他就没有必要让海月长期用药的必要……   难道……他的推测错误?   海月长期用药的事情,跟这个男人没有关系?   司空经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郑克耘。   郑克耘也在打量司空经秋。   他觉得挺新鲜的,居然有男人跑上门来,对自己呛声说自己的未婚妻是他老婆……   郑克耘瞥了司空经秋身后的紫株一眼,笑着对司空经秋说,“这位先生,我想,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司空经秋的脸色很沉,“先把衣服穿好。”   “没问题。”郑克耘站直身体,迈了几步,走过去,对客厅里的李嫂说,“李嫂,泡壶茶送到书房来,我与这位先生有事要谈。”   交待完后,郑克耘转身,冲着司空经秋身后的方向说,“我先处理一下这边的事,紫株,麻烦你带这位先生到书房等我。”   语毕,不给他们任何回应的机会,拧开门,走了进去。 ☆、撞见他的好事   郑克耘进房间后,紫株立刻把全身都处于紧绷状态的司空经秋拉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然后开始收拾东西,想要赶紧离开。   刚才司空经秋和郑克耘两个人之间、表面平静,实则暗暗较劲儿的场面把紫株吓到了!   她觉得如查自己再不赶紧把司空经秋拉走,他一会儿一定会跟克耘起冲突的!   因为对司空经秋没有印象,所以紫株并不知道司空经秋的身手怎么样。   但是!   克耘是练家子,他从小就在他伯父的武馆一路靠着拳头长大的,克耘动起手来非常狠,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紫株不希望司空经秋受伤,所以她必须马上带司空经秋离开这里。   干脆书房也不必去了!   紫株越想越心急,收拾衣服的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好几次都没能把衣服塞进行李袋……   司空经秋坐到床上,握住紫株不停颤抖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你在慌什么?”   紫株已经害怕得无法顾及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不合宜了,她转过头去,十分严肃的对司空经秋说,“你快点帮我一起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急什么?”相较于紫株的心急火燎,司空经秋显得淡定多了,他边抚着她的背,边打量着这个房间,注意到床头柜上的药瓶后,眸光微闪了下,说,“就算要走的话,也要跟郑克耘说清楚再走,我不希望到时候他追上门来要人。”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只是载我来收拾东西,克耘在不在都没关系吗?”紫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刚才是刚才。”司空经秋说。   见过郑克耘之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那个男人好好谈一谈——   郑克耘和之前的杜允言不同,他的攻击性和威胁性比杜允言强得太多,让他没有办法不在意。 ☆、撞见他的好事   “可是——”紫株快急死了。   她真的很担心一会儿司空经秋和克耘谈话的时候发生摩擦,然后发生冲突。   “你到底在怕什么?”司空经秋伸手,捧住紫株的脸颊,细细地亲吻她的眉心、眼睑……绵密的吻一路滑下来,来到她缨红的唇。   司空经秋一面啄吻着她的唇,一面道,“郑克耘是鬼吗?居然让你怕成这样?”   说话间,他甚至把手伸进了紫株的衣服里,抚摸每一寸触碰得到的肌肤。   “你不要老用这个转移我的注意力!”紫株捉住司空经秋已经爬到自己胸口揉抚的手,神情非常凝重,“克耘他从小在武馆长大的!你根本就不是——唔——”   司空经秋给了紫株一个长长的法式舌吻,然后才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原来你在担心我啊!”   他又轻吻了下她的唇,“放心,我不会有事,而且你觉得,我们两个会是那种谈不拢就跟毛头小子一样,直接开打的人?”   是不像,但是——   紫株还想说点什么,司空经秋已经抓住她的手,按向自己的欲望,“你不觉得,什么事,都没有比帮我灭火来得重要吗?”   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悸动,紫株的脸瞬间红成猪肝色,“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事吗?”   “我想跟我老婆做爱是不正常的事?”司空经秋咧嘴笑。   “那也要看场合啊!哪有人像你这样,随时随地就发情的?”紫株红着脸瞪司空经秋,却没有阻止他解开自己衣服的双手。   “这里是卧室,又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场合哪里不合适了?”司空经秋扯掉紫株的衣服,抱着转身,将人压进床垫里。   “我们回司空庄园再……”紫株推着他,红着脸抗议,“这间屋子里有别人……”   而且克耘说不定已经在书房等他们了,如果他们久久没过去,说不定克耘会派李嫂过来敲门催促,到时候就尴尬了…… ☆、撞见他的好事   “放心吧。”司空经秋低笑一声,挺身褪去衣服,再重新覆上去,一面以修长的指在她身上施展魔法,一面靠在她耳边笑道,“不会有别人,因为别人都没空,郑克耘现在说不定比我还忙呢。”   这也是司空经秋有心思在这里跟紫株纠缠的原因。   他看得出来,郑克耘对紫株并没有男女之情,反而是对刚才那名衣衫不整的女孩子,有着不一样的狂热,那种眼神——   和他看海月的一模一样!   说实话,体会到这一点,司空经秋心里其实暗暗地松了口气。   他勾唇笑了下,继续侵犯身下的女体……   虽然知道自己是景略的亲生母亲,两人也早就滚过床单,但对司空经秋的亲密动作,紫株还是会有一些……   她极不自在地扭动着身体,“你不要乱说,克耘才不会像你一样,老是想着这件事!”   “是吗?”听到紫株这样说,司空经秋有些不高兴。   他报复性地轻咬了下她的耳垂,靠在她耳衅道,“如果他跟我不一样,那刚才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男人,对男人的心思再清楚不过。   他敢用项上人头保证,郑克耘现在肯定忘了书房之约,跟刚才那个女孩子在做爱吧。   男人啊,得不到满足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既然知道去书房迎接他们的是等待,他干嘛要去?   倒不如……   司空经秋眯了眯眼,顶开紫株的双腿,炽热的欲望亲密地碰触着她。   紫株双颊红得似火烧,害羞地闭上眼别开,“你快点做完,然后帮我收拾东西,回司空庄园!”   “快点做完?”司空经秋缓缓地进入紫株后,才在她耳边调侃道,“你确定吗?你的男人太快,对你来说,可不是件幸福的事……”   他一边律动一边捧着紫株的脸密密吮吻,逼得她睁开眼看自己。 ☆、撞见他的好事   紫株看着情欲氤氲的俊容,感觉他呼在自己脸上的呼吸渐渐开始凌乱,纤白的双臂不由伸了出去,轻触了下司空经秋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的面容,绕过他发烫的肩头,在他的颈项后缠绕在一起……   司空经秋震了下,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一颗滚烫的汗水,从司空经秋肩胛处滑下,落入紫株瞪着他的杏眸当中。   一时没有注意的紫株惊跳了下,吃痛地眨眼,忍不住张唇,用力地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司空经秋吃痛地顿住,好像在报复她似的,突然放下了速度,极慢的轻轻移动着。   “你——”紫株在司空经秋身下难耐地扭动身体。   他为什么突然……   “我忽然想起来。”司空经秋诱惑地轻动一下,才继续道,“你好像从来没有叫过我老公,来,现在叫一声来听听……”   此记得,他满头大汗,脸色也因为情欲而通红,但嘴角却是往上勾,笑着的。   “我又不是你……嗯……”床弟之间,紫株完全不是司空经秋这种情场老手的对手,一旦被挑动,根本不像他一样可以收放自如,甚至还以此要挟来达成某种目的。   她害怕得不知所措,全身都在发烫……   “快点。”司空经秋咬着牙又移动了一下,但就是不肯给她想要的欢愉,执意要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事实上,他也憋得很难受,但是……   司空经秋看了一眼身下杏目圆瞪的,微怒的女人。   除了之前他要离开去香港前那次,海月真的从来没有叫过他“老公”,甚至,连名字都很少叫。   他想要听到她用软软的音调亲密地叫自己。   从一开始就想,一直想到今天。   “快啊……快叫……”司空经秋以身体逼着身下的女体,用力地咬着牙,忍着加快速度的冲动,这样要求她。   紫株看着他忍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胸口一软,“老……老……公……” ☆、撞见他的好事   她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司空经秋再也忍不住,握着紫株的纤腰,用力地朝她冲撞而去……   ……   激情过后,司空经秋没有退开,大汗淋漓的身躯紧紧地压着紫株,一动不动地瘫在她的身上。   紫株迷迷蒙蒙地躺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推着司空经秋的胸膛,“快起来,你好重,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不抱怨还好,一抱怨,司空经秋干脆完全地放松,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了!   有一瞬间,紫株真的以为自己会因为喘不过气来而休克过去!   这个男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真想让她休克吗?   紫株气愤地张口,用力地咬了司空经秋一下,用极重的力道,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难受。   司空经秋一点也不生气紫株把自己的身体当成磨牙的工具,他在她身上又腻了大约二十秒,才终于撑着双臂挺起上身。   紫株立刻大口大口地吸气,以弥补被他挤出胸腔的氧气。   呼吸终于顺畅了一些后,紫株才瞪着他抱怨,“你真的是重死了!”   司空经秋抬起眼睑,一双深幽无底的黑瞳近在咫尺地紧紧凝视着她朝气蓬勃的紫株,好几秒后才说,“这是你一辈子都要承受的重量,可别忘记了。”   听见司空经秋用这一种方式向自己承诺一辈子的事,看到他眼里仿佛担心她再次消失不见的惶然,紫株一愣,眼睛迅速地被一层雾气蒙住。   这个男人……   真的是——   让人想哭又想笑!   紫株抬起手,搭到他的腰上,然后慢慢地环住,收紧,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哽咽道,“你真的是重死了!”   感觉到胸口的烫意,司空经秋抱着紫株翻了个身,改成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一面轻吻她的发心,一面热烈地回拥她,“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撞见他的好事 两人又在床上腻了近十分钟,才起身。   司空经秋把紫株抱进浴室,一起冲澡。   在浴室里,司空经秋不停地缠着她,还想再行色狼之事。   就在快要得逞之时,“叩叩叩”有节奏的敲门声和李嫂的声音一齐从外头传来,这才解救了紫株,让她免遭狼口,再次被拆吃入腹——   两人迅速地弄干身体,出来穿衣服。   紫株本来想先带司空经秋到书房去,但司空经秋却坚持先收拾东西。   于是她只好开门,先打发走李嫂,再转回来收拾。   紫株并没有带走太多东西,除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再就是一些相册、证书,记录她这么多年成长和生活的影像资料。   然后是——   床头柜上的药。   紫株什么也没有想,就直接把它捞过来,塞进了行李袋里。   司空经秋看着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握了下拳。   收拾完东西后,紫株带着司空经秋到书房门口。   郑克耘已经在里头等候了。   他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司空经秋和紫株。   天哪!   克耘一定是猜到她刚才跟司空经秋在房间里做什么事了,所以才会这么看着他们!   紫株真的是无地自容,好想当场挖个坑钻进去算了!   司空经秋却十分的自在,他将行李袋放在门口,然后才牵着紫株走进去,来到郑克耘对面的皮制沙发上坐下。   郑克耘倒了两杯茶推到他们面前,然后抬头,看着司空经秋,礼貌的朝司空经秋伸出手,先自我介绍,“郑克耘。”   “司空经秋。”司空经秋伸手,与他轻握了一下,收回来。   “原来是邶风集团的司空先生……”郑克耘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褪去,“关于你刚才说的,紫株是你老婆的事,我想司空先生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撞见他的好事   说到这里,郑克耘顿了下,瞄了两人从进门开始,就交握着没有放开的手一眼,眸光微闪了下,一字一句清晰道,“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司空先生,我和紫株不仅仅是未婚夫妻,我们三年前就结婚了。所以,你要带走她这件事,我恐怕不能答应。”   “我只是来告知你这件事,并没有打算征求你的意见。”司空经秋神色冷峻地看着郑克耘。   “司空先生要带走紫株这件事,恐怕征求我的意见还不够,还必须征求法院的同意呢。”郑克耘笑着说。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司空经秋沉下脸。   郑克耘起身,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纸袋交给司空经秋,然后点了根雪茄,开始吐云吐雾,“司空先生何不自己看看?”   语毕,郑克耘曲腿斜靠在桌子旁,玩味儿地看着司空经秋,等待着他看完资料后的反应。   司空经秋迟疑了下,打开纸袋,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色的小本子,然后是一堆写满密密麻麻黑字的资料。   司空经秋的视线被熟悉的红色小本子吸引去全部的注意。   虽然是反着放的,看不到上头的字,但司空经秋很熟悉这是什么。   结婚证书!   他签过,当然不可能忘记!   司空经秋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转头,看了一脸莫名的蔺紫株一眼,沉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紫株摇头,反问他,“什么东西?”   司空经秋定了定神,将本子翻过来。   “咦?”看到上头的字时,紫株怔住了,好几秒后才抬起头,一头雾水地问郑克耘,“克耘,你结婚了?和刚才那个女孩子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你想太多了。”郑克耘吐出一口烟,嗤道,“她只不过是一时的消遣罢了,我怎么可能跟那种女人结婚。” ☆、撞见他的好事   郑克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额上的青筋是暴起来的,黑眸中也闪跳着无法掩藏的怒火。   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笑看了紫株一眼,说,“想知道我跟谁结婚,何不自己翻开来看看?”   紫株奇怪地看了郑克耘一眼,拿过司空经秋手中的本子翻开。   “郑克耘”“蔺紫株”两个关键的字眼跃入眼帘,压去她所有的思考能力,令她脸上所有的血色全部褪去!   这个竟然……   竟然是她和克耘的结婚证书!   怎么会?   她什么时候跟克耘结的婚?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紫株猛地抬头,看着郑克耘,声音颤抖:“我们、我们什么时候……”   “你忘记订婚当天晚上,我们偷偷溜走的事了?”郑克耘笑问。   “偷偷溜走……”紫株凝神回想。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因为当时要不停地应付长辈们每个人长达数分钟的说教,和朋友的乱起哄,实在有些烦不胜烦的他们就找个了空档从订婚宴上溜走了……   但是当时郑克耘只是载她到郑家位于郊外的一幢别墅暂时躲避,第二天就各自回家了,他们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做,又怎么可能会签下结婚证书,而且当时都那么晚了,民政局也早下班了……   紫株抬起头来,“克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签……”   “你签了!忘记了吗?当天晚上,你把自己给了我。”郑克耘敛下眼,思绪飘远,“因为你是处女,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带你去了民政局……”   听到这里,紫株手中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到茶几上。   怎么可能??   自己竟然和克耘上过床?!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处女,至少在今天跟司空经秋发生关系以前是。   虽然没有落红,但司空经秋进入自己时,那种痛感…… ☆、撞见他的好事   后来夏东野证实自己是景略的母亲,司空经秋解释了下,紫株才知道,太久没有做后的第一次时,也会有很强烈的痛感——   她一直把今天早上那种痛感觉是自己从女孩子正式成为女人的证明,因为,在今天早上之前,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和任何男人上过床的记忆。   可是克耘却说,他们在几年前的订婚当天,就做过了……   紫株脸色一片惨白,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如果克耘说得是真的,那……   紫株一寸一寸缓缓地回过头,看身边的司空经秋,发现他正盯着结婚证书上的日期,若有所思,但却一点也不像介意她跟克耘上过床这种事的表情。   为什么?   在听到克耘说,自己把处女给了克耘,司空经秋不生气吗?   虽然她真的对这件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两人一起溜到别墅,各自找了个房间窝着,第二天一早,再各自回家……   紫株紧张地握紧了司空经秋的手,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如被火焚烧着一般,说不出任何话来。   司空经秋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才抬头,看着郑克耘道,“郑先生和蔺紫株小姐是10月20号结的婚?”   “对。”司空经秋的冷静,站郑克耘颇为疑惑,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没有忘记回答司空经秋的话。   郑克耘从司空经秋的眼里看出来,他很爱紫株,那种眼神,自己不可能错认。   让郑克耘疑惑的是,既然这个男人这么爱紫株,为什么在听到紫株跟自己上过床这件事,却可以表现得如此无动于衷?   “那个时候,紫株……”司空经秋停住,伸手把身边的人揽进怀里,笑道,“你所说的紫株,也就是海月,她早就已经嫁给我,并且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   司空经秋之所以对10月20号这个日期如此的敏感,是因为杜允言当年的话。 ☆、撞见他的好事   他记得,杜允言告诉自己,海月是在10月20号那天出轨的……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他也早就因为海月当年的“死”,而不再对那件事耿耿于怀,那个日期,也被封印在了心底最深处。   如今再次看到,关于过去的记忆如同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但那些记忆带给自己的不愉快,早就随着三年前海月的“死”而烟消云散,现在再回想那些事,已经是用一种极为理性的态度在分析事情了。   就像现在,过去的记忆,让他一下子就找出了,这个结婚证书的不对劲儿之处。   或许,郑克耘并没有说谎,,而郑克耘也的确是与那个蔺紫株的女人结过婚,上过床。   但蔺紫株是蔺紫株,海月是海月,她们或许长得一模一样,但却是生活在地球两个不同地方两个人。   司空经秋凝了下神,肯定道,“她不是你所说的那个紫株,她是宋海月。”   “呃?”这下换郑克耘愣住了,“你这什么这么肯定她不是蔺紫株?司空先生,你是不是真的弄错什么事了?”   郑克耘觉得司空经秋的说法有点荒谬,他和紫株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多,会不知道她是谁吗?   “紫株这三年都跟我在一起,直到去年底才回国,她根本不是你所说的宋海月。”郑克耘说着,挑眉,示意司空经秋继续把袋子里的其他资料看完。   司空经秋没有异议地拿起资料查看。   郑克耘在他看资料的时候,细心地替司空经秋解释,“关于你所说的宋海月,我也曾经派人调查过,她是紫株的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妹妹。说起来,当年的事情非常的蹊跷,宋瑞林和司空兰析夫妇出车祸的时候,蔺紫株和宋海月两姐妹因为撞击力太大被抛出车外,一个落在附近店家的衣服堆上,那一个,后来被宋瑞林的弟弟抱回去,也就是宋海月。而另一个,则落在刚刚丧女的蔺伯父的车上,被载回了蔺家,蔺家发现后,收养了她。” ☆、撞见他的好事   司空经秋却没有在意郑克耘说了些什么,他蹙眉翻看着资料,直到看见某一页的几行字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郑克耘,一字一句肯定地说,“蔺紫株在三年前曾经回过国!”   郑克耘愣住,回想了几秒钟后,才点头,“嗯,蔺伯父过六十岁大寿的时候,紫株是回来过,不过只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返回美国了。”   司空经秋眯起眼睛,“日期?”   “好像……是在七八月份的时候吧,当时我到欧洲与一名客户见面,所以具体日期我记得不是太清楚。”郑克耘想了下说。   七八月……   和海月出事的时间吻合。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当年被送去火化的那个人不是海月,而是蔺紫株了。   然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只有蔺家夫妇才知情了。   不过……   司空经秋并不急着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反正他迟早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司空经秋勾唇,声音里有着无法抑制的轻松,“蔺紫株小姐生前,曾经有患过什么病症吗?”   “呃……紫株从小就患有哮喘。”虽然不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会这样问,郑克耘还是如实地回答她。答完之后,郑克耘立即问,“这和今天的事情有关?”   “当然。”司空经秋抬头看着郑克耘,一字一句清晰道,“蔺紫株早就死了,在三年前。”   郑克耘脸上的表情僵住,好像不能相信司空经秋所说的话一样,神色不再如之前那样镇定从容,声音也微微地颤抖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蔺紫株……”司空经秋停了下,才继续说,“跟你结婚的那个蔺紫株,三年前就死了,我亲眼看着她被送去火化,不仅是我,很多人都看到了。”   “司空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郑克耘的声音紧绷。 ☆、她是我的   司空经秋的话让郑克耘十分的生气。   而他的怒气与愕然,却让司空经秋心生疑惑。   郑克耘不知道现在的紫株不是原来那个人,而是海月这件事吗?   如果他不知道的话,那海月正在服用的药是怎么回事?   司空经秋眯眼观察着郑克耘的表情,表情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我当然知道。不管你信不信,蔺紫株在三年前就死去的事,是千真万确的。”   听到这里,郑克耘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他已经无法再保持原先的冷静,全身的汗毛都生气地竖发起来,“司空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你听得懂。”司空经秋直视着郑克耘,肯定地说,“你一定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吧。”   郑克耘定在那里,没有回答。   司空经秋握紧身边人的手,继续说下去,“如果你没有发现不对劲儿,为什么这三年来,没有碰过海月?反而带另外的女人回来?你早就知道她和蔺紫株不是同一个人,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郑克耘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手臂上青筋贲起,“这是我和紫株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尽管被司空经秋说中了内心的想法,郑克耘还是不愿意承认。   “如果是你和蔺紫株之间的事,当然与我无关。”司空经秋说,“但是,她不是蔺紫株,她是宋海月,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景略的母亲。”   “孩子?”郑克耘猛地抬头,看向司空经秋身边的人,“你说紫株她生过孩子?”   “不是紫株。”司空经秋纠正郑克耘,“她是宋海月,我们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不可能!紫株根本没有怀孕过!”郑克耘铁青着脸道。   “正因为蔺紫株没有怀孕过,所以……”司空经秋牵着海月的手站起来,对郑克耘说,“这个女人,她是我的宋海月,而不是你的蔺紫株。” ☆、她是我的   司空经秋停顿了下,将海月拉进怀里,手掌轻抚着她的腹部,一字一句地告诉郑克耘,“海月的腹部,有一道因为生产景略而留下来的刀疤,这个,你不知道吧。”   “刀疤?”郑克耘缓缓地低头,目光落在海月的腹部。   他的表情充满了疑惑与不置信。   “抱歉,没有办法让你亲眼验证,但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宋海月,而现在,我要把她带走。”司空经秋说着,牵着海月朝门口走去。   郑克耘讷讷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直到——   司空经秋和蔺……不,宋海月的脚跨出书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我不会跟紫株离婚的。”   司空经秋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着郑克耘,沉声道,“郑先生,你跟不跟蔺紫株离婚,我并不在乎。因为……”   司空经秋环住海月腰的手箍紧了一些,才道,“她不是蔺紫株,所以你的决定不会影响到我们。”   “她现在的身份是蔺紫株。”郑克耘终于承认了海月的身份。   他无法不承认。   正如司空经秋所说的,虽然眼前这个女人和紫株长得一模一样、记得过去所有发生的事,但这三年来,他却下意识地无法将她和过去的紫株当成一个人看,无法碰触她……   他尝试着碰触过,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办法兴奋起来……   有一段时间,郑克耘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直到遇见何田田,遇到何田田这个被他用强占的方式得到的女人。   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没有问题,而是在除了何田田外的女人面前,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兴奋起来……   所以,他才会在跟紫株已经结婚了的情况下,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何田田,因为只有在何田田面前,郑克耘才会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她是我的   但是何田田却千方百计地想要逃开!   从他的身边逃开!   想到这里,郑克耘的胸口立刻被一股怒火充满,他瞪着门口那对亲密依偎在一起的爱侣,双眼迸发着妒忌。   他妒忌他们之间不用言语的亲密!   所以……   郑克耘吸了口气,冷然道,“只要她现在是蔺紫株,我就不会离婚。”   司空经秋笑了下,十分善意地提醒他,“郑先生,如果太执着于过去的人和事,就会失去眼前更重要的人和事,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下。”   语毕,搂着海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司空经秋相信,郑克耘是聪明人,会明白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   司空经秋的心情很好。   回司空庄园的路上,不仅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甚至偶尔还会吹一两声口哨抒发一下胸口满满的关不住的情绪。   对司空经秋的反常,海月实在有些不能理解。   他之前不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吗?为什么到现在才这样高兴?   海月却没有多兴奋,她推了推身边笑得十分灿烂的人,低声道,“你一点也不介意我想不起来过去的事吗?”   按道理来说,既然证实了自己不是蔺紫株,而是宋海月,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海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此刻,她的脑子里充斥的,都是关于蔺紫株的记忆,而没有任何关于宋海月的。   这让海月十分地不安。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患了失忆症。   可是,失忆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吗——   记忆非但没有断层,反正完全地充满了另一个人的记忆……   海月看着身边笑个不停的人,眉深深地蹙了起来。 ☆、车内激情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宋海月……   “介意什么?”司空经秋收起笑容,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海月。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宋海月这件事。”海月的情绪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脑海里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蔺紫株的,完全没有任何宋海月的蛛丝蚂迹……   “你很介意?”司空经秋问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余光扫了脚边的行李袋一眼。   “我不该介意吗?”海月反问他。   “你不用介意。”司空经秋捧住海月的脸,绵密的吻落在她略为冰凉的肌肤上。他一边轻吻着她的唇,一边低声道,“关于记忆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只要把它交给我就好了,我会查清楚一切,然后再帮你把它们找回来。现在,你只要好好地呆在我和景略的身边,平平安安地陪着我们。这样,就可以了。”   对他来说,海月活着这件事,比其他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嗯。”海月伸手环住司空经秋的颈项,热烈地回应他的吻。   司空经秋怎么可能放过这个享受她热情的机会,立刻把她压平在长长的座位上,激烈地狂吻。   多亏了李管家替他们准备的这辆车,才让他们有足够的空间亲密。   司空经秋加深这个吻的同时,双手更是从海月的衣服下摆溜进去,爬到她的胸前,推高她的胸衣,恣意地揉抚着她的丰盈……   两个人难分难舍地纠缠在一起,连车子已经开进司空庄园,停在门口都没有发觉。   司机小赵虽然根本看不到后头的情形,但耳朵还是能听到后头偶尔传来的声音,他的脸红得不像话,不仅一路猛踩油门,还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刹那,像被开水烫到一样,迅速地跳下车,兔子一样,溜得远远的——   顺便还支走了附近所有的人。   少爷也真的是,就不能忍忍,居然肆无忌惮地在车上就跟太太做了起来…… ☆、车内激情   睡饱的司空景略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寻找爸爸妈妈的身影,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名女佣人,爸爸妈妈根本不在。   景略立刻朝床沿爬去。   他要去找爸爸妈妈!   “小少爷!”原本站得笔直的女佣发现景略的动作,连忙冲过来扶住在床沿摇摇欲坠的小人。   刚才她还以为小少爷只是像平常一样,醒过来揉揉眼睛,然后就会躺下去继续睡觉,所以没有过来,没想到小少爷竟敢没有像平常那样躺下去,反而试图从一米多高的床上跳下地!   景略那样的动作,差点没把年轻女佣的心脏给吓出来。   如果让小少爷从床上摔下来,那她就可以马上打包行李,直接走人了!   年轻的女佣吓得脸都白了,一边拿衣服替景略穿上,一边问,“小少爷,你想去哪里?我抱你过去!”   景略乖乖地站着让女佣帮忙穿衣服,直至穿戴完毕后,才开口说话,“我要找爸爸妈妈!姐姐,你快带我去找爸爸妈妈!”   “原来是要找少爷和太太,小少爷你先坐着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少爷和太太回来没有。”女佣安排景略坐下,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通门口警卫室的号码,开始询问警卫。   景略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候。   女佣从警卫那里得知少爷和太太已经回来后,转身抱起了景略,一面带着他来到一楼,一面告诉他少爷和太太此刻的人在哪里。   “门口的警卫叔叔说,少爷和太太的车子刚刚进门,应该还没有下车。”   景略根本没有在听年轻女佣说话,因为他已经看到早上载着自己出门的车子了!   他兴奋地从女佣身上跳下来,迈开脚步朝不远处的车子奔去。   尴尬地杵在几米外的众人根本连拦都拦不住他,就见景略灵活地从小赵因为闪得太快,而没有关上的驾驶座溜了进去,小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车内激情   所有人都因为害怕看到不该看到的场面不敢上前,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少爷和太太还没有进行到儿童不宜的阶段。   否则少爷和太太可就尴尬了……   景略可没那一大堆佣人想得那么多,他满脑子都是要赶紧见到爸爸妈妈,小小的身体爬啊爬啊,总算是爬上了车子,然后驾驶座和副座中间的缝隙中走去,试图从那里进入后面。   不过景略实在是太小了,摇摇晃晃地爬了好几次,都没有能走过去。   不仅没有能够从中间的位置穿过去,他还因为不小心而按到了方向盘上的喇叭。   “叭——”   刺耳的声音响起,惊醒了车厢内打得火热的一对男女。   司空经秋猛地从海月身上挺起来,迅速地帮她拉拢已经被自己扯开的衣服,满脸潮红地从后头钻出来——   “景略?”看到摇摇晃晃挂在方向盘上的儿子,司空经秋眼睛都快吓凸出来了,赶紧冲过去把儿子把过来,放到平坦的地方,“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叔叔阿姨们呢?”   司空经秋说着松开手,朝外头看了一眼,发现小赵和佣人们表情极为尴尬,立刻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站在远处……   他重咳了两声,回过头来,却发现景略早就跑到后头去了。   与此同时,后头响起了海月的惊呼声,“景略?!你怎么来了?等一下,你别拉啊,妈妈的衣服……”   司空经秋飞快地钻到后头,却看到一幕让他啼笑皆非的画面。   海月在扣衣服的扣子,景略抓着海月的衣服想爬到海月身上……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海月每扣上一颗扣子,准备扣下一颗的时候,上一颗却被景略拉衣服的动作扯开……   如此不停地反复着。   司空经秋看着这搞笑在的一幕,终于忍不住,抚额发笑…… ☆、车内激情   “呵呵……咳……”   不能怪他,这个画面实在是,咳——   自己尴尬成这样,司空经秋那个始作俑者却在那里笑,海月气得拿脚踹他,“司空经秋!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司空经秋没有动,倚着座位,饶有兴味地看着海月满脸通红的样子,暗自着迷。   “司空经秋!你快点滚过来帮忙啦!”海月又踹了他一脚,这次的力道下得蛮重。   “咳——”司空经秋痛得抱腿,但是证据却是非常轻快、甚至还带着调侃的,“宋姑娘,你这是打算谋杀亲夫吗?”   他的心情很好。   因为这种温馨的一家三口吵吵闹闹的日子……   “谋杀你的头!”海月咆哮。   这男人是怎样?   想让她在儿子面前尴尬死吗?!   “是是是!小生马上替姑娘服务!”司空经秋嘴上耍着贱,伸手把景略抱到一边,交待儿子先坐着等后,才转过来替海月扣扣子。   “好了。”扣完扣子,司空经秋咧嘴,出奇不备地在海月的胸上摸了一把,抢在她发火前,抱起儿子塞了过去,然后丢下一句“我去把佣人们支开”,就拍拍屁股下车了。   海月看着外头那些满脸尴尬表情的佣人们、和司空经秋轻快的脚步,脸瞬间刷红!   天哪,居然在外头有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跟司空经秋在车子里做出这种事——   她以后没脸见人了!   都怪司空经秋那个色痞,动不动就发情,一点也不分时间地点!   海月越看他轻松的脚步,越是觉得生气。   她呼呼地拖下脚上的鞋子,交给景略,指使道,“儿子,丢他!”   “嗯嗯!爸爸是坏蛋!”景略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将鞋子朝司空经秋丢去。   “啪——”   一只鞋子落在司空经秋的脚边,翻滚了几圈后停止不动。   海月的鞋子? ☆、在床上打闹   海月用鞋子砸他?   司空经秋愕住,低头盯着脚边的鞋子,以为自己看错,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准头奇差无比的第二只鞋子、每三只鞋子、第四只鞋子连续飞过来,司空经秋确定,自己的眼前没有出现幻觉。   他盯着脚边两双一大一小的鞋子,愕然地半张着嘴慢慢地转过身去——   车里的一大一小,大的那个红着脸怒目圆瞪恨不得冲过来揍自己一顿的表情、小的那个眦牙咧嘴地冲着自己做鬼脸,嘴里还兴奋地骂着,“坏蛋!爸爸是坏蛋!坏蛋!坏蛋!坏蛋!”   司空经秋看着那两个自己最亲近的人久久,然后掩额大笑。   这笑声里,掺杂了无数的情绪,有开心、有释然、有满足……   这样的画面,是他三年来想都不敢去想的。   然而现在,却这么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司空经秋将手背到身后,朝挤在门口的那堆佣人挥了挥,支走佣人们后,才跨步朝向车子,在光着脚抱着景略的海月面前站住,定定地凝视着她。   突然,他伸手,一把将气鼓鼓的海月抱起来。   “哇——”海月吓了一跳,连忙抱紧手中的景略,生怕他跌下去,“你干嘛!快把我们放下来!要是把景略摔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打算怎么收拾我?”司空经秋笑眯眯的,一面说话一面抱着他们进门,穿过客厅,踏上楼梯,来到卧室,用身体把门顶开。   进门后,司空经秋伸脚把门踹上,然后,走到床边,把他们母子两个人轻丢到柔软的床垫当中。   然后,张开双臂,扑了上去,把他们压在身下。   被压住的两个人立刻哇哇大叫——   “啊!司空经秋,你这是做什么……”   “哇——爸爸是坏蛋!坏蛋来了!”   怕真的压到他们,司空经秋不到三秒就坐起来,然后做出鬼脸作势朝他们扑去,“嘿嘿,坏蛋现在要挠你们痒痒啦……” ☆、在床上打闹   一家三口,就这样在床上闹成一团。   无比欢乐的声音传出来,令站在走廊上的佣人们也受了影响,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工作,对视,然后,不约而同地勾唇微笑起来。   司空庄园里的气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轻松惬意、充满欢乐过。   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佣人们衷心地祈祷着。   ***************   就在一家人在床上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司空经秋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三个人的动作同时停住,朝声音的发源处看去。   司空经秋直起身体,下床捡起地上的手机,看向屏幕。   来电显示是夏东野。   司空经秋敛了下眉,想也不想地按掉。   他知道夏东野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应该是关于早上化验的事情,但是司空经秋不希望海月听到。   海月抱着景略问他,“谁打的电话?”   “东野打来的。”司空经秋拒实以告。   “夏医生?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没关系,等会儿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他。”司空经秋撇开眼,没有看海月。   他的举动让海月拧眉,瞬间明白了什么,“是不是不方便在我们面前接?”   司空经秋想否认,但又不想对海月说谎,于是他只好抿嘴不答话。   “你去回个电话给夏医生吧。”海月伸手轻推了下他,抱着景略下床,“时间不早了,我带景略去洗澡,等你打完电话,再一起下楼吃饭。”   “嗯。”司空经秋起身,亲吻了下海月,拍拍儿子头,头靠在他们中间,声音低柔地交待,“小心点,别在浴室滑倒。”   “我知道了。”海月转头,回吻了下他的脸颊,抱着景略去拿衣服,然后走进浴室。   司空经秋看着海月把浴室的门拉上,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的呆,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后,才走到书桌房,拿起电话,拨通了夏东野的手机。 ☆、一起洗澡   “什么事。”司空经秋脸色沉肃地握着电话,知道这个非常时期,夏东野给自己打电话,绝对不会是好事,所以他连打招呼都省略了。   “拿到海月平常吃的药了吗?”夏东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焦急与担忧。   “还没。”司空经秋看了紧闭的浴室门一眼,才继续说,“等晚一点海月睡着的时候,我再叫李管家送过去给你。”   “嗯,我今天值班,到时候让李管家直接到办公室找我。”夏东野停了下,“在没有查清楚海月吃的药成分到底是什么之前,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不,不管查没查出来,都不要告诉她,这样比较好。另外,从现在开始,你找个法子,马上让她停药。”   “我知道。”司空经秋点头,眯起眼看了放在门口的行李袋一眼,才道,“东野,这些年来,谢谢你。”   似乎没料到司空经秋会突然对自己道歉,电话那头的夏东野静了好一会儿,才说,“干嘛突然这么客气?先申明,我只是不想景略再失去……没有对海月有任何……”   夏东野担心自己的过度热心会让司空经秋以为,他对海月还有其他想法,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司空经秋打断夏东野的话,司空经秋对着空气露出一个微笑,““如果没有你,我也许早就失去景略和海月,更不可能站起来……总而言之,这些年、那么多事,谢谢你。”   尽管曾经对夏东野喜欢海月的事感到不舒服,但司空经秋在内心里,是真的非常感激上天给他安排这么一个好朋友,更感谢夏东野为他们一家人所做的。   电话那头的夏东野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你今天怎么了?居然突然向我道谢?”   “没什么。”司空经秋笑了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东野,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的病历资料?” ☆、一起洗澡   “查病人的病历资料?”电话那头的夏东野愣了几秒,才说话,“这种事是违反规定的,我可能没办法,除非是有病患本人的授权……”   “我要查的人,她已经死了。”司空经秋说。   “死了?”夏东野呆了下,立即想到司空经秋想查的人是谁,“蔺紫株?”   “嗯。”司空经秋点头,“算了,还是我自己派人查吧。”   “抱歉。”面对这种的情况,夏东野只能这样对好友说。   不是他不帮忙,而是查患者病历这件事,已经侵犯到他的人隐私,足以构成犯罪了,他是真的帮不了司空经秋。   三年前那张假的DNA亲子鉴定书已经让他违背了医生了职业道德,尽管最后那张DNA鉴定书并没有被公诸于众……   但那件事,却令夏东野直到今天还在自责,也是从那时起,他告诫自己,不管如何,都不能再滥用手中的职权,来做一些自私的事情。   所以对于好朋友提出的这个问题,夏东野真的不能答应。   “没关系,我再从其他方面入手查询好了。”司空经秋并没有太在意,他本来就只是随口提看看而已,并没有指望夏东野真的答应。   他很清楚医院对病患病历的管控,除非是司法部门、本人、或本人的授权人,才有资格查阅病历,其他人是都没有这种权力的,否则就是侵犯他人的隐私。   “嗯。”夏东野点头,说,“虽然不能帮你查阅蔺紫株的病历,但我可以查看看她的入院记录。”   “这个会有问题吗?”司空经秋此刻的话谨慎了许多。   他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已经对夏东野造成了困扰,于是提醒自己,不要再要求夏东野做出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不会。”夏东野回答。   “那我等你消息。”司空经秋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   语毕,不给夏东野说话的机会,轻轻地盖上了电话,起身拿了件浴袍,朝浴室走去。 ☆、一起洗澡   司空经秋在浴室门口站定,深吸了口气,甩掉一切烦心的事,拉开浴室的门。   “哇!”   门突然被打开,双人大浴缸中的一大一小吓了一大跳,紧紧地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   浴室里顿时水花四溅,朝大浴缸走去的司空经秋被溅了一身。   他怔了下,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上被水打湿,将浴袍挂住后,转身咧嘴笑道,“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欢迎我的吗?”   “爸爸!”景略对着司空经秋呵呵地笑。   “谁叫你突然开门吓我们!”海月抱怨地瞪他一眼。   司空经秋边解衣服边询问,“介意我一起洗吗?”   “如果我说介意的话,你就会出去吗?”海月红着脸,看了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裤的司空经秋一眼。   “当然不会。”司空经秋扯掉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抬脚跨进浴室,在海月身边坐下来,环住海马月的腰,让她的背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   由于他刚才的动作,海月注意到司空经秋的双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景略在水里跟小鸭子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注意父母这边的情况。   海月的手沉入水中,放到司空经秋的布满伤痕的腿上,“你的腿……”   “三年前车祸留下的。”司空经秋靠在她肩上,亲昵地磨蹭了几下,才说。   “车祸?”海月的心猛地揪紧。   那么大片的伤疤,一定是很很严重的车祸。   海月轻抚着他的腿,声音有些微卡,“一定很疼吧,那个时候,我在你身边吗?”   “在,你一直都陪着我。”司空经秋看着在一旁玩水的景略回答。   “那就好。”海月心口的沉重终于散去了一些。   “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不要想太多,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司空经秋把海月的身体扳过来,看着她说,“快点把身体擦干,起来穿衣服,不然一会儿感冒就不好了。” ☆、一起洗澡   说着,他先把景略抱出浴缸,然后拿了大浴巾,把他抱住,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跟着,再进浴室抽了另一条浴巾包住海月,把她也抱出去,“你先帮景略把衣服穿上,我去洗个澡,整理下浴室,一会儿再跟你们一起下楼。”   “好。”海月点头,看着司空经秋走进浴室后,才转身替景略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海月先替景略把头发擦干,然后才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等她把头发吹干,司空经秋也从浴室里出来了。   三个人一起到楼下餐厅去用晚餐。   他们来到餐厅的时候,司空老太太已经坐里那里等候了。   “奶奶。”海月站在门口叫人。   “别站在门口,快过来!快过来!”司空老太太站起来,朝他们猛招手,“过来坐下,奶奶今天吩咐厨房做了好多菜呢!”   从早上开始,司空经秋和海月就一直在忙,中午也没有回来吃饭。   而今天晚上的晚餐,是他们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这顿饭,司空老太太从早上就开始期待,现在终于达成目的,怎么能不让她激动万分。   司空经秋一手抱着景略,一手牵着海月,走过去坐下。   “经秋,你把事情查清楚了吗?”一待他们坐定,司空老太太立刻开口问。   司空老太太不是故意要打破这种温馨的气氛,只是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这个问题,从早上就一直困扰着她,这会儿终于看到人,司空老太太实在是憋不住了。   “查清楚了。”司空经秋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的亲外孙女了,没想到……   司空老太太一边点头一边抽出手帕转过头去,悄悄地擦眼泪。   “奶奶,景略还在这里。”司空经秋提醒司空老太太。   “啊!”司空老太太听到这话,立刻收住眼泪,转过头来,迎上景略打量的目光,笑眯眯地说,“景略今天想吃什么呀?” ☆、一起洗澡   “太奶奶,你刚刚是不是在哭?”景略眨巴着眼睛问。   “没有没有!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太奶奶怎么会哭呢?”司空老太太用力一微笑。   “可是我刚才看到你掏手帕了!”景略的眼睛可尖了。   “那是因为太奶奶的眼睛里进沙子了,所以才用手帕擦擦。”司空老太太解释。   “是这样吗?”景略歪头,看像父母,得到肯定的微笑后,终于不再追问,乖乖地开始吃饭。   在安静又流窜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气息当中,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坐在一起,吃完这顿晚餐。   用过晚餐后,司空经秋、海月和景略陪着司空老太太在客厅坐着聊了好一会儿的天,直到景略趴在海月怀里睡着,他们才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间。   把景略放到床上后,海月转过来,看着司空经秋说,“奶奶好像很失望我对你们完全没有记忆这件事。”   海月看得出来,虽然奶奶什么也没说,但在听到自己对他们一点记忆也没有时,眼眸当中很明显地闪过一丝失望。   虽然那抹失望只在奶奶的眼里停留了不到一秒,海月还是注意到了。   “你想太多了,已经快十二点了,快点换衣服,上床睡觉。”司空经秋凝望着她说。   “可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地陪在我和景略身边,记忆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司空经秋拦腰抱起海月,将她放到床上,俯身亲吻了下她的唇,关掉卧室里其他所有的灯,只留下床头灯,然后跟着坐到床上去,揽着海月的腰准备躺下。   海月却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按住司空经秋的手臂。   “怎么了?”   “我忘记吃药了!”海月推开司空经秋的手,爬下床,走过去从行李袋中把药瓶翻出来,再走回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温开水。   司空经秋突然伸手按住她准备把药丸丢进嘴里的动作,拿起床头柜上的瓶子问,“你不是没生病吗?为什么要吃药?” ☆、一起洗澡   “这个不是药,是维生素。”海月微笑着这样对司空经秋说。   “维生素?”司空经秋的眉深深地蹙起,眸光微闪。   他拿掉海月手里的药丸,一面查看一面状似无意地问,“你吃这种‘维生素’很久了吗?”   海月点头,伸手想把药拿回来,司空经秋却收紧手掌,把药丸丢回了瓶子当中。   “嗯,三年前开始吃的,因为我有哮喘,吃了这种药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咦?”   说到这里,海月倏地停住。   她的脑子里闪过今天和司空经秋在郑克耘的书房里的谈话。   脑中的某根弦突然接了起来!   既然她不是蔺紫株,而是宋海月,应该就没有哮喘这种病症,那就不需要服药……   然而这三年……   海月额头黑线万丈。   所以说,这三年来的药,她是白吃了这些药了?   原本她还以为,真的是这种神奇的维生素控制住了自己的哮喘,让她三年来没有病发过一次,没想到没有病发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不是蔺紫株,根本就没有患哮喘……   太过惊讶的海月瞪大双眼,看着司空经秋手里的瓶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你不是蔺海月,东野也说了,你的身体很健康,所以这种‘治疗’哮喘的‘维生素’可以停止不要吃了。”司空经秋说着,把瓶盖盖上,状似很随意拉开抽屉,把药瓶丢进去。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关抽屉的动作,表情有一些木然——   她好像已经完全习惯每天晚上睡前吃药了,现在突然不吃,竟然觉得生活里好像少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心里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失落感。   人的习惯真的很可怕——   这才多久的时间而已,她居然开始习惯天天吃药那种日子了!   该不会是对药物产生了依赖性吧?   海月看着放药瓶的床头柜抽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限制级运动   “在想什么?”司空经秋拿下海月手中的杯子放到床头柜,然后抱住她的腰,靠在好肩上问。   “呃……”海月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床头柜的抽屉没有移开,“反正是维生素,继续吃应该没关系吧?”   说着上,她准备下床。   “没病吃什么药。”司空经秋箍住海月的腰不让她动。   “可是……突然间停药,总觉得全身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一样。”海月神色有些犹豫,“而且,停药真的没关系吗?”   “会有什么关系?来,早点睡觉。”司空经秋按掉床头灯,抱着海月躺下,阻止她再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所谓的“维生素”身上。   “但是……”海月还是觉得很不安,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   “不想睡吗?”司空经秋蹙了下眉。   他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等海月睡着,然后才好把那些药拿给李管家,让李管家送去给夏东野。   然而现在……   司空经秋眯了下眼,借着月光瞄了一眼睡在一旁的景略,伸手按住在怀里不停蠕动的人,低头靠在她耳边说,“既然你不想睡,那陪我做下运动如何?”   说着,他将手伸进的海月的衣服里,爱抚每一寸可以挑起她情欲的敏感点。   海月没料到司空经秋会突然这么做,愣住了。   虽然现在是晚上没错,但是景略还睡在一旁,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海月猛地回过神来,把司空经秋不停侵犯自己的手从衣服里抓出来,“你做什么?!景略还在睡觉,一会吵醒他……”   “放心。”司空经秋低笑一声,手再钻进她的衣服里,继续方才的动作,“景略睡着之后,是雷打不醒的。”   就算这样,也不行!   她可不想在第三个人面前上演春宫秀!   “不要!你快点把手拿出来!”海月红着脸,伸手坚决地按住抚弄自己敏感的手。 ☆、限制级运动   然而司空经秋却像没听见似的,不断地亲吻她,抚摸她,揉弄她,挑逗她身上每一个触发情欲的点。   海月呼吸急促,好几次都差点失去理智,沦陷在司空经秋制造的激情当中。   她用力地咬唇,忍住,沉着声警告已经翻压到自己身上的人,“司空经秋!你再不停止,我就生气了!”   “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司空经秋满脸情欲地伏在海月耳边,气息微喘道。   “我才要问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发情,你是禽兽吗?”感觉他睡袍下的勃发欲望还紧紧地抵着自己,海月脸红得不像话,伸手打了他一下。   “良家俏姑娘……”司空经秋故意用古代纨绔子弟的声调说话,“少爷我已经三年没女人了,你指望我能冷静到哪里去?没有把你二十四小时绑在床上,把空白掉三年的份补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说话间,司空经秋不停地用身体磨蹭她。   “骗人,我才不相信你三年都没女人。”司空经秋的话让海月的胸口一阵窃喜,然而她的声音却还是故意板着的,“像你们这种这事富家子,怎么可能三年都不碰女人,能忍三天就已经……哇!你做什么?”   海月话说到一半突然低声惊呼,因为司空经秋竟然在说话间,动手扯下了她的小内裤。   “反正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做到。”司空经秋舔吻着她的耳垂宣布。   海月被他吻得全身一软,差点再次沦陷。   她伸手,没什么力气地推他,“你不要这样,景略还在这里……”   “啧!麻烦!”不停被打断地司空经秋不爽地翻身,从海月身上下来,从柜子里拿了床新的被子,三两下把儿子裹起来,抱下床,放到离床大约五米的大沙发上,然后再迅速地回来,跳上床,“现在可以了吧!”   海月拥着被子坐起来,看着被抱到沙发上的景略傻眼,“你怎么让景略睡沙发,要是他感冒了怎么办?” ☆、限制级运动   语毕,就要下床过去把景略抱回来。   “我给他包了被子”司空经秋拉住海月,借着用身形上的优势把她压进床垫当中,双臂撑在她的两颊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我们做完,再把景略抱回来睡,不会感冒的。”   海月被他看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乱羞窘的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落在司空经秋脸上。   “害羞?”司空经秋看着她连耳根都红掉的羞涩表情,心一动,俯下身来亲吻她。   他们都已经不知道亲密接触过多少次了,海月却总是会在开始的时候,露出害羞得不知所措,完全不敢看自己的表情。   这让司空经秋每一次都觉得惊喜不已,感觉每一次都好像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一样,充满了新鲜与无法抑制的激动。   看着她躺在枕间,害臊得闭着眼,不敢看自己的紧张模样,司空经秋再也忍不住,俯身重重地吮吻她,掬取她口的甜蜜。   海月驼红着脸,双目紧闭的躺在枕被间,睫毛尖端因司空经秋煽情的动作,如蝶翼般抖颤着……   司空经秋低笑一声,薄唇离开海月被吻得红肿红艳的樱唇,慢慢地从颈间滑下辗转吮舔……   海月在枕头上娇弱无力地辗转轻喘,发出令人血脉贲张的细细娇吟……   彻底享用过海月胸前的美好,司空经秋拉起她的手,贴到自己半裸的胸膛上。   海月在情欲的带动下,睁开荡着水雾的灿亮双眼,抖着双手,害羞地抚摸着司空经秋结实的胸膛。   她怯生生如受惊小兔般的模样让司空经秋再也忍不住,激狂地吻了她几秒,然后挺起身扯掉自己身上的浴袍,再覆上去……   *******************************************************************************   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   ******************************************************************************* ☆、限制级运动   余韵里,司空经秋瘫在海月的身上,沉重地喘息。   过度的欢愉让海月深陷在晕眩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司空经秋抱着海月翻了个身,仍然深沉在她的体内,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不放,低哑的声音响在海月的耳边,“会不会不舒服?”   海月有气无力地摇头,全身像散了一样,完全提不出劲儿来,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失去了一般,喉咙无法发声。   “抱歉,我有急躁了。”司空经秋低语的同时,在她绯红的面颊上印下细碎的轻吻,看到她朦胧而且布满水蒙的晶灿双眸,感觉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又蠢蠢欲动起来。   “你——”海月惊得猛然回神,伸手推他,然而被刚才激动的运动消耗掉了大部分体力,她现在的手显得有些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劲儿。   “别躲,乖乖地让我爱你。”司空经秋抓住她低在自己胸前的纤手,放在唇边细吻,身体缓缓地动了起来。   “不行……”海月抽回手,柔软无力地推他,“景略,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把景略吵醒……”   “这种时候,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的男人。”司空经秋脸色微沉地翻身,把她重新压在身上,动作倏地快速了许多。   *******************************************************************************   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   *******************************************************************************   *******************************************************************************   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   ******************************************************************************* ☆、限制级运动   “景略不是别有男人……他是……他是……啊……”   仿佛在惩罚海月的不专心一样,司空经秋猛地握住她的细腰,用力地挺进。   “不管是谁都一样!你现在只要好好地、专心地看着我!”司空经秋强硬地命令着,身体蛮横地侵占她的每一寸。   ……   全身因为两场淋漓尽致的水乳交融而布满了细细的热汗,海月想爬起来到浴室去冲洗,身体却像被大卡车辗过一样,完全无法动弹。   她尝试着撑臂坐起来,好几次都无功而返,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就软绵纲手地瘫软在床被间,再加上下半身被司空经秋紧紧地压着,就更不可能起得来了……   司空经秋唇边挂着得意的笑,懒洋洋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挣扎的样子,就不是肯伸手帮她。   “还笑!快点让我起来,我要去洗澡!”海月伸手,柔软无力地打他一下。   “我抱你去?”司空经秋十分好心地建议。   “不要,你快点出去啦!”海月有气无力地吼他。   再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下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兴起!   她已经累得快瘫掉,现在只想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再没有任何的力气应付他过于强烈的欲望了。   “好吧。既然老婆大人吩咐了,我这就……”司空无限惋惜地叹着,好像故意要折磨她似的,以极为缓慢的速度退出她的身体,翻倒在旁边,一边还喃喃自语着,“啧,真可惜……本来还想再来一次的……”   “死色狼!”海月撑着双臂坐起来,啐骂了他一声后,站起来,准备到浴室把一身的粘腻冲洗干净,不料才刚一站起来,就双腿一软,跌坐回床上。   “怎么了?”司空经秋立刻弹坐起来,扶住她的身体。   “还不都是你害的!”海月捶他,“都说让你节制一点了……”   “还是我抱你去吧……”司空经秋起身,拦腰将她抱起来,咧嘴轻笑着走进浴室,表情一点也没有悔改的意思。 ☆、限制级运动   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海月突然抓住司空经秋的手臂,阻止他继续前进。   “怎么了?”司空经秋愣了一下。   “你先去把景略把到床上,我怕他一会儿真的感冒。”海月的视线越过司空经秋的肩头,看向他身后,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甜的景略。   司空经秋勾起唇角,耍赖道,“把景略抱上床后,你就随我处置吗?”   “你——”海月面红耳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缩在他怀里嗫嚅着。   好一会儿后,看到景略动了动,似乎要翻身的样子,担心景略会从沙发上摔到地上,于是急道,“好啦,你快点去把景略把回床上!”   “是!”得到心里所想的答案,司空经秋立刻放下海月,转身,快步朝沙发走去。   海月赶紧趁这个时机溜进浴室,把门拉上,抓紧时间冲洗身体,希望在司空经秋进来之间,把一切事情都做完,免得又被他折腾得连站都站不稳。   司空经秋怎么可能没有料到她的小心思,他迅速地把儿子放回床上,快步地走到浴室门口,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装这种推拉式的门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呢,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如果不是这种门,他现在恐怕还不得其入呢。   司空经秋咧嘴一笑,就这样光裸着身体跨进去,走到水帘当住,抱住海月细滑白嫩的娇躯。   海月吓了一跳,飞快地转身,“你怎么这么快?!”   她才刚刚打开莲蓬头而已……   “精神这么好?你想趁着我抱景略回床上这段时间,解决掉一切,把衣服穿上吗?呃?”司空经秋一面说一面轻咬她的耳垂。   “我……”海月语塞。   她的确是抱着这个想法的。   她不得不这么做啊,这个男人的欲望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像有无穷无尽似的精力似的,如果她不赶紧做点措施,恐怕今天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限制级运动   海月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她轻轻地推搡着他,“你别这样,我好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司空经秋停下动作,拨开海月额前的发丝,吻了下她的眉心,问,“困了?”   海月摇头,刚才还有些昏昏欲睡,现在被水一冲,精神好像又一下子回来了一样,虽然身体还是软绵绵的,双腿也阵阵发软。   “既然不困,那就证明你还有体力。”司空经秋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搂着海月的腰,边吻她边将她抵到浴室光滑的墙面上。   “不会吧,你又……你不累吗?”   “本少爷三年都没碰女人了。”司空经秋轻笑,边回答边抬起她的一只纤细的长腿,勾到自己的腿上…………   “唔……”海月咬唇,吞下一回呻吟。   “抱歉。”司空经秋缓缓地动了起来,“我也不想让你这么累,但是身体完全控制不住,忍着点,我以后再补偿你……”   他一面吻着她的唇,一面说。   两人抵在浴室的墙,激烈地纠缠着,直到凶猛的欲望得到完全的餍足,急促的喘息渐渐平稳下来,司空经秋才终于舍得从海月的体内退出来。   他们在浴室里做了两次,激烈得骨头都差点散架。   海月身上的每一颗细胞都疲累到了极点,整个人就像被揉过的后面一样,趴在司空经秋的肩膀上,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只有呼吸还在微弱地残喘着。   司空经秋替两人清理完身体,套上睡衣,然后才抱着海月离开浴室,回到床上。   过度的运动,让海月在浴室里时就已经昏昏欲睡,她完全不记得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时候穿上的,微微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躺平了。   体力严重透支,几乎是一沾枕,海月就立刻睡着了。   司空经秋没有动,就这样,在皎洁的月光中睁着眼,目光柔和地看着身边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直到海月完全熟睡,才缓缓地抽出手臂,坐起来。   *******************************************************************************   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和谐大军驾到!和谐万岁!天朝万岁!开始和谐不和谐内容!所有被和谐内容,请自行YY   ******************************************************************************* ☆、限制级运动   轻手轻脚地打开抽屉,把之前随意扔进去的药瓶拿出来,凝视了一会儿,握紧。   司空经秋抓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有穿鞋,就这样光着脚走出卧室,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书房。   李管家已经在书房里等候多时了。   他看到司空经秋出现,立刻转身微微弯了下腰,行礼,“少爷。”   司空经秋点了下头,把手中的药瓶递给李管家,“你把这个送去给东野。”   “是。”李管家接过药瓶,转身离开了书房。   司空经秋看着李管家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后,才走到桌子后坐下,打开电脑,上线,试图联络之前替自己追查司空老太太下落,后来却因为发生了一连串事故而断掉联系的私家侦探。   发完邮件后,司空经秋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面等候对方回复。   叩叩!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司空经秋睁开眼,看到平常这个时间早就已经睡着的司空老太太。   她抱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门口。   “奶奶?”司空经秋的声音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司空老太太走进来,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走到司空经秋面前,把手中的牛皮纸袋放到书桌上,才说,“这是奶奶当年查蔺紫株这个女孩子时,所收集到的资料。奶奶想,或许对你有帮助,所以就把它们找出来了。”   “奶奶,谢谢你。”司空经秋冲着司空老太太咧嘴一笑,打开了牛皮纸袋。   “这么客气做什么?”司空老太太搬了椅子坐下,“海月除了是我的孙媳妇之外,还是我的亲外孙女啊,奶奶这只是在帮自己……”   司空经秋怔了下,“奶奶,如果海月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落寞,一点也没有在海月面前那么自信满满。   毕竟,像海月这种完全拥有另一个人记忆的症状,以前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限制级运动   他担心……   就算把事实真相追查出来,海月也恢复不了……   “那有什么关系海月回来了不是吗??”司空老太太拍着孙子的手,说,“如果她真的再也想不起来原来的事情,那你们就再制造属于你们自己的记忆啊,你才二十八岁、海月也才二十三岁,未来还有几十年,还怕丢失过去那么一点记忆吗?”   说到这里,司空老太太顿住,眼神有些飘远,“再说,过去的记忆也未必都是好的,海月像现在这样,没有被过去的任何人束缚住,更不会因为那些曾经的伤害而担惊受怕,不是更好。虽然说,海月完全想不起来让我们多多少少有些遗憾,但总比化成一缕轻烟消散来得好太多了,不是吗?”   司空经秋微不可见地点头。   “经秋。”司空老太太拍着司空经秋的手,语重心长,“奶奶希望你现在追查海月当年为什么会和蔺紫株交换了身份,只是为了弄清楚,她为什么长期用药,而不是再把自己重新绕到过去的事情里面。如果那样的话,倒不如直接放弃,不要继续追查下去,反正海月已经回来了……”   “奶奶?”司空经秋惊愕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司空经秋以为,这件事只有自己和东野知道,就连李管家,他也什么都没有透露,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你真以为奶奶老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吗?”   “这——对不起,奶奶。我只是不想让您担心,并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司空经秋垂眸。   “没关系。只要到时候记得把结果告诉奶奶,这样就可以了。”司空老太太笑了笑,站起来,“早点回房休息,你也不要忙太晚了。”   “嗯。”司空经秋点头,跟着站起来,把司空老太太扶出书房,交给在门口候着的佣人,目送他们离去后,才转身回到书房,浏览司空老太太拿来的资料。 ☆、限制级运动   “嗯。”司空经秋点头,跟着站起来,把司空老太太扶出书房,交给在门口候着的佣人,目送他们离去后,才转身回到书房,浏览司空老太太拿来的资料。   司空老太太给的文件里,多是关于蔺紫侏的成长经历,还有收养蔺紫株的那对夫妻的家世调查,大部分是一些他们的交友状况、生活琐事,并没有太多有用的资料。   司空经秋走马观花地翻看阅读着。   就在一叠资料快阅读完的时候,司空经秋的目光被资料里的某一张照片所吸引。   那是蔺紫株的父亲蔺长国年轻时候的照片。   蔺长国年轻的时候很斯文俊秀,全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书卷气,但这并不是这张照片吸引住司空经秋目光的原因。   令他目光驻留的,是照片里站在蔺长国身边的那一个人——   尽管照片里站在蔺长国身边的人十分年轻,轮廓比现在刚毅,五官也比现在更加立体,脸上也没有皱纹,看上去十分的英俊,全身上下透出来的气息充满了蓬勃性,与现在经过岁月沉淀之后透出来的睿智模样天差地别,   司空经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是程远铭,夏东野的导师。   司空经秋的双眸倏地眯起,盯着照片中的人看了几秒钟,拿起电话按夏东野的号码。   然而才按了两个号码就停住,把电话重新盖了回去。   只是看到一张照片而已,不能确定程远铭就和这件事有关,还是先不要惊动夏东野好了。   先联络上私家侦探,让他调查一下蔺长国和程远铭的关系再说。   司空经秋转头,看向屏幕,发现对方已经回应了自己的消息。   他移动鼠标,打开邮件,快速地浏览之后,把蔺长国和程远铭的简单的资料传给了对方,并要求对方在一个月内必须查到自己所要的资料,然后才下线,关掉电脑。 ☆、限制级运动   司空经秋转头,看向屏幕,发现对方已经回应了自己的消息。   他移动鼠标,打开邮件,快速地浏览之后,把蔺长国和程远铭的简单的资料传给了对方,并要求对方在一个月内必须查到自己所要的资料,然后才下线,关掉电脑。   司空经秋拿起桌子上的照片,若有所思地打量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夏东野的导师程远铭竟然和蔺长国有联系,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推断程远铭和当年造成海月“死亡”的事有关?甚至于现在海月在服用的药物,也和程远铭有关?   司空经秋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夏东野的手机。   夏东野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以秋?”   “李管家的东西送到了吗?”司空经秋没有马上问关于程远铭的事。   他还在想,要怎么样开口,会显得比较自然。   程远铭毕竟是东野的导师,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他还是先不要做过多的揣测……   司空经秋凛了下神。   “他刚走。”夏东野正在对李管家送来的药做进一步的化验,这个时候接到司空经秋的电话,他直觉得以为司空经秋是想询问药物化验的结果,于是先开口道,“我正在化验,结果还没出来。”   “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要问这个。”司空经秋说。   他知道想要知道一种药的成分需要经过很严密的程序,况且是这种奇怪的药。   “不然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为了?”夏东野不解,如果司空经秋不是想知道药物化验的结果,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其他什么事。   “东野。”司空经秋暗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决定旁敲侧击地问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手术的那天?”   “呃?”没料到司空经秋会突然提起三年前的事,夏东野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限制级运动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摘掉口罩,与同事打了声招呼后,拿着电话走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才继续道,“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件事?”   “不是突然想起,我在查那时候发生的事。”司空经秋说,“当年,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呃……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夏东野一面回忆一面说,“当年我是按医院的程序来走的,每一个环节都没有出错——”   夏东野猛地停住,眼睛倏地瞠大。   他想起三年前在手术室外发生的那个意外的小碰撞!   但是——   不会这么巧吧?那一个小小的碰撞,就让蔺紫株和海月对调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海月会活下来,的确不奇怪。   他的导师、程远铭是响誉国际的医生,医术自然不在话下,海月会被程远铭救活并不奇怪。   让夏东野讶异的是,蔺紫株竟然在同一时间入院——   这世间,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夏东野迅速地离开那里,走进电梯。   他要回办公室调资料,查看一下蔺紫株在三年前是不是真的入住过这间医院。   “怎么了?”发现夏东野的沉默与这边异常的举动,司空经秋立即追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了?”   “嗯,三年前在手术室外曾经发生过一点小意外,但还不能肯定。”夏东野点头,按下关门键,“电梯里信号不好,我先回办公室查下是否有蔺紫株的入院纪录,再打给你。”   语毕,不给司空经秋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东野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办公室,坐到电脑前,飞快地拖动鼠标,输入密码后调出资料。   他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屏幕,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夏东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蔺紫株在海月进医院的同一天,因为哮喘发作,被急救送到这间医院! ☆、限制级运动   夏东野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数秒后,拿起了方才被自己丢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拨打司空经秋的电话。   司空经秋在手机铃声响第一下的时候,就接了起来。   “怎么样?你查到什么了?”他的语气和他接电话的速度一样快。   “我刚才突然想起当年海月被推出来的时候,曾在手术室门口和另一个病患的病床撞在一起,回办公室查了一下,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蔺紫株在当天因为哮喘发作,被送进了医院。虽然不知道她入院时的状况,但我肯定当时在手术室外跟海月的病床相撞的人,就是蔺紫株。”夏东野顿了下,“因为当时现场有些混乱,护士们的情绪都显得很低落,所以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弄错了……”   “我清楚地记得,海月当时已经没有呼吸了。”司空经秋对夏东野的这个说话产生怀疑。   司空经秋不相信海月在停止呼吸后还可以被救活,他觉得,海月的身份应该在更早前被调换了才对。   可是想想又不对,如果海月在更早前就被调换,那在手术台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怎么解释?   司空经秋的脑子一片混乱,他无法理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选择问夏东野。   “你应该知道,海月当时是真的没有了呼吸。”   “我知道。”夏东野转动椅子,看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空,几秒后才说,“你知道当年替蔺紫株动手术的人是谁吗?”   他一开始也不相信,海月可以死而复生,可如果医生是国际知名的程远铭……   夏东野眯了眯眼。   海月出事那天,导师程远铭当年应该在度假……   当时他也疑惑为什么程远铭会出现在医院,本来是要问的,不过后来因为海月的死,和一连串的事,就把那件事给忘记了。   现在想起来,一下子就觉得整件事情充满了蹊跷。 ☆、限制级运动   应该在度假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导师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夏东野陷入了思考。   等了久久不见夏东野再说话的司空经秋,忍不住开口问,“替蔺紫株动手术的人是谁?”   “程远铭。”夏东野回过神来,“你知道他是谁吧。”   “我知道。”司空经秋危险地眯起眼。   程远铭当年果然参与了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海月长期所服用的药物,应该也跟程远铭脱不了干系。   司空经秋在脑子里迅速地搜索着关于程远铭的记忆。   突然,之前与夏东野无意中聊起的一些话从记忆深处跳出来——   他记得,很早之前,夏东野曾经跟自己提过,程远铭有一个自己的研究室,里头专门研究一些新型的药物……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敛了下眉,他清冷的瞳眸没有一丝温度地盯着电脑屏幕,一面平静地打开电脑,把突然想起来的这些线索传给私家侦探,要求他调查程远铭的研究室,一面问着夏东野,“你记不记得,曾经跟我提过程远铭的研究室的事情?”   “研究室?”司空经秋的话,令夏东野陷入沉吟,下一秒,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觉醒,声音激动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不是。”司空经秋说。   毕竟程远铭是响誉国际的权威医生,而且行医近四十年,声誉一向很好,他应该不至于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但是,发生在海月身上的事,和海月吃的药……   这些事又全部与程远铭有关联……   司空经秋的眸子冷若寒冰。   如果查出那些药对海月的身体有害,又证实这一切真的和程远铭有关系,他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程远铭,他会动用手中一切的能用的资源,让程远铭身败名裂——   即使他是夏东野的导师,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限制级运动   夏东野听出司空经秋声音里的冰冷,连忙劝说,“一切都还没有查清楚,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相信,导师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药的成分还没有查出来……”   夏东野直觉地替程远铭辩护。   他相信自己导师的为人,程远铭是医学界的泰斗,在医术上的成就与医德方面都让医学界甚至其他行业的人十分尊敬与仰慕……   夏东野不相信导师会做出,拿海月的身体试药这样没有分寸的事来。   相信程远铭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同时,夏东野更担心司空经秋会在气愤之下,做出冲动的事来,于是他再三地劝告他,“经秋,你先不要有任何的行动,等我把药物的成分先分析出来,再暗中核对下导师正在研究的项目再说。”   “放心。”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盯着闪烁的电脑,“在你把药物成分查出来、确定这件事与程远铭的关系前,我不会有任何的动作。”   再怎么说,程远铭也是当年让自己的双腿能够重新站起来的契机,如果当初没有他提起那名隐居在深山的医术高明的老人,他今天也许还坐在轮椅上,根本不可能站起来。   司空经秋不会放过对自己身边不利的人,但他也不会忘记,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程远铭对他有恩,所以在事情没有完全确定之前,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动作——   这是司空经秋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听到好友的话,夏东野长长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还以为司空经秋会不顾一切就展开行动,没想到他却比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这让夏东野吊在喉咙口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原位。   司空经秋当然听出了夏东野松了口气的声音,他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其他的事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药物的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限制级运动   “嗯。”司空经秋点头,声音十分地凝重,“那么东野,一切,就拜托你了。”   夏东野知道司空经秋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这句话——   这代表了,尽管知道自己和程远铭之间的关系,司空经秋还是对他,给予了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夏东野神色一凛。   他忽然觉得,身上的责任重了好多。   “时间很晚了,我不打扰你,先挂了。”   司空经秋说完话,就掐断了电话。   他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等到私家侦探回复过来的邮件后,才关掉电脑起身,离开了书房,朝卧室走去。   司空经秋来到卧室门口。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尽量把脚步放轻,在不弄出声晌的情况下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上去,然后伸手,谨慎万分把海月抱进怀里,让她的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海月还是被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伸手摸了下司空经秋略为冰凉的脸颊,睡意惺忪地咕哝道,“你跑去哪里了?”   “去给东野打了个电话。”司空经秋没有隐瞒。   “这么晚……是很重要的事吗?”海月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没什么。”司空经秋替他们母子拉好被子,低头亲吻了下海月的唇,才说,“现在季节变换,很多小孩子生病,东野只是告诉我一些照顾景略要注意的事。”   提到景略,海月的脑子稍微地清醒了一些,“夏医生说了些什么?”   “等明天我再告诉你,现在很晚了,先睡觉。”司空经秋的手从海月的衣摆钻入,握住她胸前的丰盈后,才心满意足地靠在她的颈间,闭上了双眼。   “好。”海月神智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点了个头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限制级运动   第二天六点半,海月就醒过来了。   从当幼稚园老师那天起,海月一直保持着六点半起床的习惯。   之前早起,是因为克耘每天都坚持要吃自己做的早餐。   现在的话……   海月回想着昨天在餐厅里的场景——   司空庄园里有专门的厨师,应该不需要她做早餐吧。   而且,她也不知道,司空经秋会不会喜欢自己替他准备早餐这件事……   本来想尝试一下替他们做早餐的,但一想到司空庄园里豪华的厨房和那些看起来都非常专业、分工非常明细的厨师们,海月觉得还是算了。   如果因为自己临时起意的行为,造成那些厨师们的困扰就不好了。   可是……   时间还这么早,幼稚园又九点多才开始上课,这段时间做什么好呢?   算了,干脆再睡一会儿好了。   海月微叹了口气,正准备闭上眼睛,却发现景略已经醒了。   他正睁着圆溜溜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察觉到海月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后,景略咧嘴,朝她露出一朵甜得几乎可以腻死人的微笑。   “景略,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海月回景略一朵笑容,压低了声音问。   她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司空经秋。   “妈妈,我每天都这个时候起床的哦。”景略用同样的声音回答她。   “那景略起床后要做什么呢?”   “去找姐姐们帮我刷牙,换衣服。”   “然后呢?”   “然后去叫太奶奶起床,一起练功夫。”   “练功夫?”海月的脸上布满不解。   一个近九十岁的老人和一个三岁的小孩,能练什么功夫?别把自己摔了就不错了吧。   “嗯。”景略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站在床上,演示给海月看。   海月看完,差点没一口鲜血喷出来。    ☆、限制级运动   景略说的功夫,是太极拳——   奶奶竟然带着景略练太极拳。   海月黑线万丈地看着景略有模有样的姿势,实在是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好。   她忍住吐血的冲动,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司空经秋搭在自己胸上的手轻轻地拿出来。   景略看到她的动作,好奇地蹲下来,小小声地问,“妈妈,爸爸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手放在你这里呢?”   “这个……”海月被景略问得脸一红,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话来回答,脑子乱轰轰地嗫嚅了半晌,才终于想出一个转移景略注意力的办法来,“景略,今天妈妈帮你刷牙换衣服好不好?”   该死的司空经秋,害她这么尴尬,等下醒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海月在心底暗骂着。   “好啊好啊!”景略笑得见牙不见眼,十分的兴奋,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把音量放到最低,免得吵醒爸爸。   “那我们走吧。”海月笑了下,小心谨慎地上床,再转头把景略抱过来,蹑手蹑脚地朝浴室方向走去。   进了浴室之后,海月替景略穿上拖鞋,然后才把他放在地上,转身非常小心地拉上浴室的门。   之后,才拿起杯子,接了温水,在牙刷上挤了点儿童专用的牙膏,开始替景略刷牙。   景略乳牙已经完全都长齐了,小小的两排,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   海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乖乖漱口、然后仰着头等她帮忙洗脸的景略,胸口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母爱。   她忍不住俯过身去,用力地亲了下景略的脸颊,喃喃地傻笑道,“真想不到,我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可爱又听话的儿子,呵呵……”   “脏脏……脸没洗……”景略咯咯地笑着提醒。   “你才不脏咧。”海月说着,再次捧住景略的脸蛋,在他粉扑扑的脸蛋左右各印下一个响亮的吻,“香死了!” ☆、限制级运动   司空以秋一醒过来,双手立刻往身边摸去。   没有抱到预料中的人,他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倏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神色慌乱地环顾了下四周。   景略!   海月!   难道……昨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梦境——   海月根本没有活过来?   他的内心开始极度不安起来,脸上挂着骇然的表情,急急地掀被下床,惊恐万状地冲出门,奔向原来一直负责早上照顾景略的女佣人房间里。   女佣人正在穿衣服,看到司空经秋突然闯进来,吓得脸都白了,抱着衣服飞快地蹲下来。   司空经秋看都没看衣衫不整女佣人一眼,疾速地撇开脸,问,“景略呢?他是不是在你这里?”   他的声音十分的紧绷,还带着一丝的害怕。   他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和过去三年没有任何改变,害怕景略已经在这里,害怕昨天的海月只是一个梦境,害怕……   司空经秋捏紧的双拳,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少、少爷,李管家今天还没有把小少爷抱过来。”   因为之前有发生过女佣人借着照顾小少爷可以进入司空经秋卧室的机会,爬到司空经秋床上,所以司空经秋不准女佣人进入他的卧室。   一直以来,都是李管家进去把小少爷抱出来,然后再交给她们的。   不过今天时间已经过了,小少爷却还没有被抱过来,这让年经的女佣人也有些疑惑。   “李管家没有把景略抱过来?”听到年轻女佣人的话后,司空经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所以景略不在你这里?”   “是、是……”   得到确切的答案,司空经秋丢下一句“抱歉,打扰了”之后,就转身飞快地离开了那里。   司空经秋找到李管家,问过之后才知道,景略今天根本主没有从他的卧室里出来。   他二话不说,立刻返回卧室。 ** 群号:110184498 (欢迎加入) ☆、限制级运动   一打开门,就看到海月牵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景略从浴室里走出来。   三个人同时一愣。   司空经秋率先回过神来,几个跨步上前,用力地抱紧海月,微颤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掩藏的害怕,“你跑到哪里去了?”   “啊?”司空经秋突如其来的熊抱动作让海月整个人愣住,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了?”   司空经秋不说话,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海月,头埋在她的肩窝处,箍在她腰上的力道大得令海月的腰微微地疼起来。   “司空?”海月忍着腰上的疼痛,困难地伸出手来,捧住司空经秋的头,费力地把他的头移出来,让他直视着自己,“你怎么了?没事吧?”   司空经秋目光灼灼地看着海月,还是不说话,深邃的瞳眸当中闪着复杂的光芒。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直到被忽略了N久的景略拉司空经秋身上的睡袍,他才蓦然清醒过来。   司空经秋放开海月,转身把景略抱起来,在海月的错愕的目光下将景略抱出去,交到门口的李管家手里,说了句“景略乖,先去叫太奶奶起床‘练功’,爸爸妈妈等一下去找你”,然后,不给景略与李管家说话的机会,直接把门关上,反锁。   门一锁上,司空经秋立刻几个跨步来到海月面前,抱住她一阵狂风骤雨般地狂吻。   “司空?”海月傻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动作。   “海月,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司空经秋细碎的吻不断地落在海月的额头、眼睑、眉心、鼻梁、脸颊……   最后,司空经秋用力地吮住海月的唇,灵活的舌撬开她的牙关,热情地扫荡掬取着她的甜蜜。带着慌乱与骇然的双钻进衣衫下摆,揉弄每一寸触碰得到的肌肤。   “司空,等等,你到底怎么……”海月试着在他激狂的动作间说话。 ☆、限制级运动   司空经秋托住海月的臀,将她抱起,嘴唇的高度恰好落在她的胸前。   他一边在海月胸口磨蹭,一边咬开她衣服的扣子。   海月刚才只来得及给景略换衣服,自己还没换,所以衣服扣子被咬开后,她胸口是全裸的。   司空经秋眸色一沉,直接吻上那片娇嫩的肌肤。   “司空……”海月被他的动作吻得全身发软,声音也有些微喘。   “海月,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司空经秋在激吻她的同时,不断地喃喃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急躁的动作与脸上那抹恐慌的表情,感觉他贴着自己的双手正微微地发着颤——   她瞬间明白过来他突然发狂的原因。   他在害怕!   害怕自己消失不见!   这样一个从容优雅的男人,竟然因为害怕自己消失而失控慌乱成这样……   海月的心口一软,伸手抱住了司空经秋的背。   她的回应,让司空经秋更加激狂地侵略。   他用力地吻着海月的同时,双手也没有停下来,快速地褪着两人之间的衣服,直至两人身上都一丝不挂。   “海月,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司空经秋说着,急切地拉高海月的腿,环上自己的腰间,也不管她有没有准备好,直接凶猛地冲进她的体内。   “司空……”海月娇弱的身躯一下子无法适应他如此猛然的动作,倒抽一口气、   “宝贝,我在这里。”司空经秋低头,亲吻着她的唇,身体粗猛地开始律动,动作强烈到接近粗暴。   海月眉头紧皱,完全跟不上司空经秋的节奏,她完全没有准备好,他凶猛进占、毫不留情的动作甚至让她有点不舒服……   然而,海月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攀着他的双臂,指甲深深地陷入他偾起的肌肉当中,接纳他、纵容他……   比起司空经秋内心的害怕与焦虑,这一点不舒服并不算什么…… ☆、限制级运动   海月咬着牙,承受着司空经秋不断进占的男性力量,不知过了多久,他倏然停下动作,背心抽直。   那一瞬间,海月感觉到属于他的男性热流涌进自己的身体里。   跟着,司空经秋全身放松下来,头重重地趴在她的肩上,两人的皮肤都被汗水濡湿了……   海月像安抚受伤的兽一样,轻轻地抚拍着司空经秋的背,靠在他耳边保证道,“我不会走,不会离开你的。”   她的动作让司空经秋全身震动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深深地凝视着她,眼神还有一些迷离。   “我不会走的,不会离开你的。”海月一边安抚地拍着司空经秋的背,重复地说着这样的一句话。   面对这样的司空经秋,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只能不断地重复这样的话,不断地重复,希望能够让他平静下来……   终于,司空经秋的眼神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不再迷离狂乱,而是渐渐地染上了愧疚。   他捧起海月渗着薄汗的脸,亲吻了下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嘶哑道,“对不起,我失控了……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空经秋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没有退出海月的身体,就这样和她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感受着属于她的脉动……   “我很不舒服。”海月嘟着嘴埋怨道,“我根本没准备好,你就直接……而且,你好粗鲁!”   为让了司空经秋相信自己并不是幻觉,海月甚至伸手捶了他几下。   “抱歉。”司空经秋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一根一根地吻过她的纤白长指,“我一时控制不住。”   一想起刚才那种看不到海月的心慌,司空经秋的身体忍不住再次微颤起来。   海月立刻抱住司空经秋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间,“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不会再走的……”   司空经秋的身体依然紧绷,他还在担心。 ☆、限制级运动   海月完全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断地用言语安慰司空经秋。   然而此时,她不仅脑子乱轰轰的,连说出来的话也毫无章法,“虽然你的动作很粗鲁,让我很难受,感觉好像被强暴一样,但是……我真的不的——”“强暴?”司空以秋突然像被按了什么开关似的,猛地抬起头来,结巴地开口。“我、我、我……不是……我没有……你真的这么不舒服吗……那个下次我一定……不行,还是这次补偿你好了……”   他的脸红得不成样子,说话比海月更加没有章法。   不仅如此,司空经秋一面说,一面还真的付诸行动,开始缠着海月,在她脸上留下一串密密麻麻的吻。   海月连忙阻止他,“停……停下来!”   “为什么?”想要洗刷“强暴”冤情的好事被打断,司空经秋抬起头来,眼神十分幽怨地看着海月。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送景略去幼稚园,而且,我们都要上班。”海月凝神提醒。   司空经秋瞪着海月,一阵沉默,却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静静地陷在她的身体里,一点也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你快点出去啦……”海月娇嗔地轻捶他的胸口,“等一下如果景略又突然跑进来……”   “好吧,那晚上再来洗涮‘罪名’好了。”司空经秋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来,把海月抱进浴室清理。   两人整理过后,一起走出卧室。   陪景略用过早餐后,司空经秋婉拒了幼稚园的校园,自己开车,载海月和景略一起到幼稚园,把他交给幼稚园的老师。   之后,司空经秋准备拉着海月的手,准备离开,到公司去上班。   一回头,发现海月竟然跟着景略一起进了幼稚园。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扯住海月,语气有点不高兴,“你要去哪里?” ☆、限制级运动   “上班啊。”海月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会忘记,我是童话幼稚园老师了吧?”   “我没忘记。”司空经秋撇撇嘴,黑眸深深地盯着海月,口气有些专制,“陪我到公司去!”   海月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司空经秋还在担心,赶紧回握他的手安抚,“我只是要在这里上班,不会不见的。”   司空经秋抿着嘴不说话。   他的神情,让海月看得有些着急,想抱住他安慰下,可是又不好在大庭广众眼前做种事。   而且,因为司空经秋拉着自己不放的动作,景略和其他小朋友、还有老师们的目光已经朝这边聚集过来了。   海月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身体,抽回手,推了推司空经秋,“大家都在看了,你快点去公司上班啦!”   “爱看就看,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而且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怕什么?”司空经秋扫了那一双双好奇的目光一眼,撇嘴说道。   司空经秋一点儿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在意的是,怎么让海月答应,陪自己到公司去上班这件事。   他一点儿也不想跟海月分开,一秒都不想!   他要让海月呆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时时刻刻看到才能安心!   这样想着,司空经秋握着海月的手,不由加重了些力道。   他目光执着地看着海月,强硬道,“陪我去公司上班!”   “不行!”海月拒绝他。   她很喜欢这份工作,很喜欢跟小朋友们在一起的感觉,绝对不会轻易地放弃,再说,现在景略也在这里,她就更没有理由放弃这份工作了。   听到海月这样说,司空经秋的眸光瞬间黯下来,脸上充满了失落,语气也十分地沮丧,“你一点都在乎我……”   “不是……”海月急急地否认,“我只是,很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而且,在这里工作,可以就近照顾景略啊!” ☆、限制级运动   “那我呢?”司空经为的声音还是很幽怨,“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就近照顾我吗?”   他的表情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样,让海月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这个……”海月语塞,神情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急,因为她完全没有过照顾大人的经验,更想不出来要怎么回答司空经秋这样的问题。   就在海月急着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名长得十分清秀,皮肤白皙得如白瓷一般的年轻女孩子从外面走进童话幼稚园,看到一对男女在门口拉扯,和满园子好奇的目光后,转过脸。   “紫株?”年轻女孩子捂嘴惊呼一声,表情万分的错愕,“你……他……你们是……”   园里的老师紫株竟然和未婚夫林克耘之外的男人手牵手,行为如此亲密,这怎么能不让园长唐咏薇惊愕?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不管是样貌还是气质,完全不输给郑克耘,甚至可以说在气质上更让人感觉舒服的、年轻帅气的男人……   唐咏薇瞪着双眼,张着大嘴,惊讶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园、园长。”海月面红耳赤地打招呼。   唐咏薇狐疑的打量目光,让她有股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   天哪!   好丢脸!   不仅被园里的老师和小朋友看到自己跟司空经秋牵手的情况,现在居然连园长都看到了!   海月看着唐咏薇,表情尴尬不已,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司空经秋的态度却十分大方,他主动地伸出手,“唐小姐,你好,我是司空景略的父亲,宋……蔺紫株的老公,司空经秋。真想不到你就是童话幼稚园的园长,你看起来很年轻。”   跟女孩子握手的话,本来应该由女孩子先伸手,这样才比较绅士,不过唐咏薇明显被眼前的一切吓得无法回神,所以司空经秋先伸出了手,目的在于引起唐咏薇的注意。 ☆、限制级运动   引起唐咏薇的注意当然不是因为她的长相甜美的关系,而是司空经秋想跟唐咏薇谈谈,海月辞职的事情。   司空经秋无论如何都要把海月带到公司去,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看到才行,否则他的心就一秒也无法安定下来。   “你、你好。”唐咏薇本来已经回过神来了,可是又被司空经秋那句“蔺紫株的老公”给震得魂飞天外!   唐咏薇还不知道海月的真实身份,她对海月的印象还停留在蔺紫株那里。   这个男人……   邶风集团的董事长……竟然是蔺紫株老师的老公!!   唐咏薇的下巴直接掉在地上。   不对啊!   蔺紫株老师的未婚夫是郑克耘,要结婚的话,也应该是跟郑克耘结婚才对,怎么新郎会突然改成邶风集团的司空经秋?   难道说,鸿雁集团的郑克耘先生被甩了吗?   可是前两天,她还看到郑克耘送蔺紫株来上班……   唐咏薇的脑子乱糟糟的,她已经完全弄不懂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机械般地回过神来,机械般地伸出手,礼貌性地伸手与司空经秋握了下,目光却一直放在一旁红着脸的蔺紫株身上,丢出一连串的问题,“紫株,他、他、他真的是你老公?你不是跟郑先生有婚约吗?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又是什么结婚的……”   “这个……”海月没有否认自己跟司空经秋之间的夫妻关系,但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唐咏薇关于结婚这件事,因为她对自己跟司空经秋结婚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虽然,司空经秋跟自己说过,他们在三年多前结的婚,而且他也把结婚证书拿给她看了,上头的确是自己的笔迹没错。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她和司空经秋在法律和事实上,都是夫妻,但在记忆上……呃,出了那么一点貌似失忆的小意外…… ☆、限制级运动   也正是“貌似失忆”这个小意外,令海月不知道彻底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了。   要解释一件连她本人都迷迷糊糊的事情,真的是非常艰巨的任务啊!   海月嗫嚅了好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她只好暗暗地用指尖轻抠司空的掌心求助。   “不好意思,她并不是蔺紫株,她是宋海月,蔺紫株的双胞胎妹妹。因为一些事情,所以身份被对调了。至于什么事,我不便向园长透露。”司空经秋咧嘴露出一朵微笑,那迷人的笑容几乎让唐咏薇眩晕过去。   唐咏薇要用力地深呼吸凝神,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灵魂不被迷得晕头转向,“司、司空先生……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双胞胎妹妹?宋海月?身份对调?   司空经秋的话唐咏薇的脑筋打结,完全找不出出路,眼睛也因为这些问题,纠结得变成了蚊香圈圈眼……   好复杂!   她的脑子已经被这种关系彻底地弄崩溃了!   “呃……”   司空经秋正想解释,却被海月阻止。   “你不要再说了啦!再说下去,园长就要晕过去了。”   老婆大人发话,司空经秋果断地停止了这个问题,转头看向海月,十分诚挚地问她,“那我跟园长谈谈你辞职的事情?”   “辞职?”海月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什么时候说要辞职了?我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啊?”   “因为你要到邶风集团担任我的特别助理。”司空经秋非常认真地说。   “我不要辞职!”海月拒绝。   “不行!你一定要辞职!”司空经秋一点也不让步,“你必须到邶风集团工作,呆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你的工作我又不懂!我不要辞职啦!”海月哭丧着脸。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陪我去上班,呆在我的视线范围里就可以了!”司空经秋的表情强硬,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 ☆、限制级运动   并且,他还转过身去,真的跟园长谈起了辞职的事情!   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不仅难以沟通,还擅自决定她的工作!   海月气呼呼地踹了司空经秋的小腿一脚,痛得他半俯下身。   她靠在司空经秋耳边,压低音量,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半威胁地说,“如果你敢帮我辞职,那晚上你就去睡沙发!”   没有料到海月会威胁自己,司空经秋一时愣住。   海月立刻转过头去,对唐咏薇说,“园长,对不起,他今天早上脑子有点进水,才会提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很喜欢呆在童话幼稚园工作,绝对没有要辞职的意思!”   “是、是吗?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突然辞职的话,班上的小朋友要怎么办呢。”唐咏薇终于回过神来,不过她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   “对不起,园长,造成你的困扰了。”海月真心诚意地道歉,并用力地踩司空经秋的脚,在他光亮的鞋面上留下脚印。   “呃……没、没事,说清楚就好了。”唐咏薇看着两人之间的互相,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否则一定会被他们所说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弄得精神崩溃的!   于是,唐咏薇丢下“我先进去工作了。那个,蔺……宋老师,你跟司空先生说完话也快点进来,马上就要上课了”这样一句话后,赶紧脚底抹油溜走,顺便还把围成一团看热闹的小朋友和老师们全部叫回去。   充满童趣的小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司空经秋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然而他脸上的错愕表情却没有褪去。   脑子进水?   海月竟然这样说自己……   司空经秋瞪着双眼,一寸一寸地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海月,愕然的神情已经有些接近搞笑了。   “你刚才说我什么?” ☆、限制级运动   “什么什么?”上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而且园长也发话了,海月没有心思跟司空经秋继续扯下去,伸手把他推到车子旁,开门,再将人推进驾驶座,低头亲了司空经秋的唇一下,“乖,快点去上班,路上小心点。还有,记得下午五半过来接我们。”   语毕,不给司空以秋反应的机会,关上车门,转身走进了童话幼稚园。   司空经秋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张着嘴,直到海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才愣愣地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摸着海月方才吻过的唇傻笑。   久久之后,司空经秋终于完全恢复了正常,发动了车子。   ****   司空经秋今天的心情很好。   他不仅对公司里的每个人都保持着微笑,甚至还主动开口夸林秘书今天的着装非常得体!   林秘书以为董事长吃错药了!   董事长平常虽然对人很和善,也时常露出笑容,但都是点到即止、笑意只停留在唇边,完全没有抵达眼底的那种!   特别是自从海月夫人离开后,那种疏离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虽然笑容依旧,和善依旧,但董事长全身上下就是透露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讯息……   然而今天……   董事长居然笑眯眯地夸自己着装非常得体!!   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   林秘书张大的嘴巴好几十秒后才合上,她诚惶诚恐地看着办公桌后,勾起的唇角始终没有放下,全身上下都透着愉悦气息的司空经秋,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才道,“董、董事长……您……您没事吧?”   “呃?”司空经秋从文件中抬起头来,“事?我能有什么事?”   可是您今天太不正常了啊!简直就跟脑子进水一样!   林秘书在心里呼喊着,不过她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董事长,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开心的事?算是吧。”司空经秋又笑了下。   然而他这抹笑,却林秘书吓得脸色发白。 ☆、限制级运动   不能怪她啊,这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呜!   林秘书魂飞魄散地拍胸脯,决定不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否则一定会被吓死的!   她抱起司空经秋签好名的文件,准备开溜。   然而才刚转身,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听司空经秋说,“啊!对了,林秘书,你去帮我办件事。”   “什、什么事?”林秘书声音颤抖,她很害怕董事长再冒出什么反常的举动来。   司空经秋抽了张便利条,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串地址,递给林秘书,“你帮我订束花,让他们送到在一个小时内送到这里去。”   “哈?”林秘书傻眼。   董、董事长亲口要她订花送人?   这、这、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哪!   以前,董事长极度风流的时候,像送小礼物啦、花啦这些事,从来没有主动开口过,都是直接把安抚那些姐妹们的事交给她来搞定……   今天董事长居然亲自开口……   见顶头上司反常成这样,林秘书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她颤巍巍地拿着便利条,瞪大眼睛看着司空经秋,声音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董、董事长……我、我可以请问一下,您订花,是要送给谁、谁吗?”   “我不是已经都写给你了?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司空经秋淡淡地扫了林秘书一眼,埋头工作,不再搭理人。   林秘书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司空经秋一眼,机器人似地,一寸一寸缓缓地低头,看向手中的便利条。   便利条上,除了一串地址外,还写了两行让林秘书差点以为世界末日就要来临的句子——   平安快乐。   爱你的经秋。   看到这两行字,林秘书的眼睛差点没凸出来!   爱、爱你的经秋?   董、董事长……居然写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林秘书直接在原地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限制级运动   看来那个被送花的女伴来头不小啊……会不会是董事长夫人呢?   林秘书呆呆地猜测的同时,也担心了起来。   如果不是送给董事长夫人的,那她到时候要不要向董事长夫人打个小报告呢……   林秘书陷入苦恼当中。   好几十秒后,林秘书终于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开口,问着埋首于公事当中的人,“那个……董事长……”   “什么事?”司空经秋头也不抬。   他赶着把公事处理完,然后提早下班,去童话幼稚园接海月母子回家。   “这个花……”林秘书的话在口中绕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吐出来,“董事长,这个花……您不用属女伴的名字吗?”   “女伴的名字?”林秘书的话让司空经秋产生了一些疑惑,他从公文中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林秘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要送花的话,董事长最好把女伴的名字告诉我一下,这样我好交待花店写一些话……”林秘书抹了抹冷汗,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竟然问这种问题,像以前那样,默默地去处理不就好了!   “这样吗?”司空经秋从来没有经手过这些事,所以并不知道原来送花还要写对方的名字这种事。   “是、是啊。”林秘书一直在抹汗。   “林秘书,你说是写宋海月好呢……”司空经摸着下巴,十分认真地秋沉吟了下,“还是写亲爱的海月好?”   果然是送给董事长夫人啊!   林秘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以前这种事,她全部都是交待给花店的店员去办的,今天之所以会这么问,主要是因为董事长的行为举止实在太反常。   而且……   董事长夫人好不容易回来,林秘书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替好不容易有了母亲的小少爷、好好地监视董事长。 ☆、勾引你,没道理   司空经秋当然不可能猜到林秘书内心的这一连串想法。   听到林秘书说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差,甚至有点责怪自己没有把送花的程序弄清楚。   他表情严肃地看着林秘书,口气比在讨论一桩交易额上亿的商业合作案还要来得严肃与认真,“那现在怎么办?”   本来只是一件很简单的,打电话把地址报给花店,然后让他们准备花束送过去就OK的事情,被司空经秋这样一问,林秘书也觉得事情好像一下子严重了起来。   林秘书异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建议道,“要不然,我问一下花店那边,看他们平常都怎么弄的?”   “嗯。”司空经秋点头,表情一点也没有放松,还是如刚才那样严肃,“林秘书,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请他们务必在最快的时间把花送过去!”   “我知道了。”   林秘书慎重地点头,抱着文件离开了司空经秋的办公室。   *******   自众交待林秘书去订花那一刻开始,司空经秋有些坐立难安。   他每隔两分钟,就拿起桌上的手机查看有没有短信或者未接电话。   就连在开会的时候,也还头打破自己定下的、会议中任何人不准带电话的规定,把手机带进了会议室。   不仅如此,他还把手机放在了会议桌最显眼的位置,把一干经理总管的眼睛都惊掉了。   然而让主管们更惊愕的事还在后头——   董事长竟然在开会开到一半的时候,旁若无人地研究起了手机!   他像是在检查手机有没有坏掉一样,前前后后地研究着手机,甚至又敲又拍,最后还把手机电池拆下来,察看一番后,又重新装上去……   会议室里,坐了两大排惊讶得瞪着双眼,张着大嘴的主管和经理,包括坐在司空经秋旁边做会议记录的林秘书,也因为司空经秋的动作而彻底地呆掉! ☆、勾引你,没道理   董事长今天……真的没有吃错药吗?   林秘书一脸呆滞地想。   先是要求自己订花,在问了花店卡片要怎么写后,亲笔写一堆肉麻的话,交给她送到花店。现在又在会议中,像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一样,旁若无人地玩起手机……   林秘书真的是被董事长今天的反常抽糊涂了,她伸手,轻轻地拉了下司空经秋的袖子,压低声音提醒道,“董事长,我们还在开会。”   司空经秋停下研究手机的动作,转头看了林秘书一眼。   林秘书以为司空经秋终于从调整好状态,准备开好,不由心下一喜,轻咳了两声,引起各经理部门主管的注意力,挤眉弄眼,提醒他们赶紧回神,准备继续开会。   哪知当各部门主管与经理回过神来的瞬间,司空经秋竟然冲着林秘书问了一句让大家再次石化的话。   司空经秋问,“林秘书,你确定有打电话叫花店把花送过去?”   由于注意力都在送花这件事上,司空经秋并没有注意压低自己的音量。   他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了出来,再加上此时会议室里的安静环境,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毫无遗漏地听清楚了司空经秋所说的话。   再一次,经理和部门总管们的下巴掉在会议桌上。   林秘书也彻底地傻掉。   她根本没有料到,董事长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这个!   司空经秋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更别说注意到他们的表情与错愕。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林秘书到底有有打电话给没花店、花店有没有给海月送花这件事上!   司空经秋觉得没有。   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海月连条短信都没有发过来,再怎么样都会发一个短信告诉自己一声,花已经收到了吧!   这样推断的话,就是林秘书忙着准备会议的事,忘记给花店打电话了。 ☆、勾引你,没道理   司空经秋凛了下神,非常严肃地看着林秘书,重复了了遍刚才的话,“林秘书,你确定有打电话叫花店送花过去?”   林秘书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我确定已经、已经打了电话的……”   “是吗?”司空经秋移开眼神,陷入沉思。   他相信林秘书的办事能力,既然她说已经打过电话,那就一定是打过了。   那么,问题是出在花店那边。   按常理来说,花店既然接了工作,就没有随随便便应付顾客一下,然后又不送花、做出得罪顾客这种事……   花店应该是送了花的。   可是为什么送了花,他的手机却没有接到任何海月的短信或者电话?   难道说……花店有把花把卡名丢了,海月不知道送花的人是谁,所以才没有任何的回应吗?   嗯!   十有八九是这个原因!   司空经秋非常凝重地点点头,对秘书说,“你去打个电话,让花店那边按照之前的要求,再送一束花过去。”   林秘书点头,拿笔记下,想说等会议结束后再去打电话。   司空经秋却伸手拿掉林秘书手中的笔,打断她书写的动作。   “董事长?”林秘书不解。   不是说要再订花送给董事长夫人吗?为什么又……   “你马上去。”司空经秋说,他的语调非常的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啊?”林秘书惊愕地张大嘴巴,看了满满两大排的经理和部门主管,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现、现在吗?”   他们还在开会,讨论一个非常重要的并购案耶!   司空经秋的话让林秘书无比的惊讶,她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现在。”司空经秋   “可是……”林秘书环顾了鸦雀无声的会议室一眼,“董事长……”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司空经秋命令道,他的声音十分地强硬,不容许有任何的反驳。 ☆、勾引你,没道理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司空经秋命令道,他的声音十分地强硬,不容许有任何的反驳。   “是!我马上去!”林秘书有些被他的严厉吓到,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起身,跑出了会议室。   亲眼看着林秘书离开会议室后,司空经秋才转过头来,对一干石化的经理和部门主管们道:“先休息十分钟。”   语毕,他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抓起桌上的手机,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   司空经秋是回办公室换手机的。   他觉得除了花店那里有疏忽,自己的手机也一定是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没有接到海月的任何讯息。   司空经秋拉开抽屉把备用手机拿出来,拆掉原来的那只,把SIM卡拿出来,换到新的手机上,又用桌上的固定电话试拨了下,确定没问题之后,他才拿着手机离开了办公室,回会议室去。   林秘书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   司空经秋走过去,问林秘书:“事情都办好了?”   “是的,董事长。”林秘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十分专业道,“我已经交待他们,这次绝对要把花送到海月夫人的手中,并确认她本人要看到卡片,亲自签收才可以。”   “做得很好。”听到林秘书把自己未说出来的话也顾虑到了,司空经秋满意地点头,坐回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向众人宣布,“继续开会。”   命令一下,经理和部门主管们立刻收神,拿出十二分的认真,进入工作状态。   比想经理和主管们的认真态度,司空经秋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并且产生了和之前一样的行为,不停地拍打手机,拆电池,拿着手机起身,到窗户边查看信号——   会议已经进行了近四十分钟,他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的短信与电话。   这让司空经秋根本无心开会,更无心听那些经理和主管们说了些什么,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海月为什么一个短信电话也没有这件事上。 ☆、勾引你,没道理   林秘书说了,那家花店离海月工作的幼稚园,走路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到。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花店的花应该早就送到了才对。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接到任何讯息?   司空经秋不想再听那些经理和主管们废话下去,他直接宣布会议结束,然后拿着手机离开了会议室。——   反正他们提的也都是些毫无意义的意见,对这桩并购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回到办公室后,司空经秋直接拨电话到林秘书订花的那间花店,询问情况。   花店给他的答复是,店员已经把花送到,并确定是海月本人签收了,对方甚至还传真了签收单过来给……   既然已经收到他送的花,为什么海月一个消息也没有?   一般女人收到花后,不都是会很兴奋,然后打电话给送花的人吗?   司空经秋看着传真纸上熟悉的笔迹,陷入了思考。   海月到底在想什么?   没打电话就算了,竟然连个短信也吝啬发……   这让司空经秋很不舒服,内心有一种不被重视、被人忽略的失落感。   他转动办公椅,面对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发了一会儿的呆,终于决定,打电话给海月。   司空经秋拿起桌上的电话,盯着话筒看了好几秒后,才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海月有些喘的声音从线那头传来,“喂?我蔺……宋海月,你哪位?”   “是我。”听到她的声音,司空经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度。   “经秋?你怎么会打过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海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司空经秋沉下脸,声音十分的不高兴。   “不是,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海月急急地解释自己刚才会那样说的理由,“但是现在我和老师们讨论带小朋友去郊游的事情,所以比较忙,没什么空……” ☆、勾引你,没道理   “郊游?”司空经秋愣住。   郊游这种事,不是小学的时候才会有的活动吗,怎么现在连幼稚园也有这项活动了?   “对啊,园长说想带小朋友们去感受一下大自然,所以我们正在讨论要去哪里既可以让小朋友感受大自然,又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说到这里,海月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充满了苦恼与沮丧,“不过我们讨论了一早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司空经秋想起三年前买下的牧场,目光闪了下,“你们需要找什么样的地方?要求是?”   “也没什么具体的要求,就是安全方面好一点,能够让小朋友们接触到大自然就可以了。”海月回答。   “要不要到邶风集团旗下的牧场去?”司空经秋提议。   “咦?我们家还有经营牧场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海月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她知道邶风集团涉足金融、酒店、通信……等行业,但从来没有想过,邶风集团竟然还有牧场。   海月脱口而出的“我们家”三个字,让司空经秋的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对于她收到花却没有打电话、很感动地对自己说些甜言蜜语之类这件事也不再那么生气了。   “三年前买的。”司空经秋微笑道。   “三年前?你怎么会突然想要买牧场啊?”小朋友们要郊游的场所有了着落之后,海月不再那么苦恼,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她在纸张上写下刚刚从司空经秋那里得到的好消息,递给园长,然后和在场的老师们打了个招呼,拿着手机离开小小会议室,回自己的办公桌。   一坐下来,海月的视线立刻被两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占满。   她怔了一秒,回过神来,抱怨,“你干嘛浪费钱买花?”   本来以为海月会欣喜若狂,结果却是这样的反应,司空经秋不由有些失落,“你不喜欢吗?” ☆、勾引你,没道理   “没有啦!我很喜欢。只是……觉得有点浪费。”海月无意识地伸手,摸着那两大束玫瑰花,脸上挂着自己也没有发觉到的甜笑,声音是娇嗔的,“而且幼稚园的老师也一直起哄,不停地追问是谁送的……”   在知道花是司空经秋送的后,她们一个个全部都露出梦幻少女般的羡慕表情,有的人还挤眉弄眼地调侃……   害她很不好意思。   “你下次不要这么浪费了啦!”虽然她很喜欢,心里觉得很甜蜜,可是这么两大束花,她根本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   她收到的时候粗略地数了一下,发现两束的数量一样,都是一百四十四朵。   海月特地问了一下幼稚园里比较懂花语的老师,才知道玫瑰花一百四十四朵的意思地爱你日日月月生生世世。   想起这个数量所代表的意思,海月整个脸都红了,心里好像被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幸福的感觉几乎要胸口溢出来。   经秋说会爱她生生世世呢……   海月羞涩地笑了下,低头去嗅玫瑰花香,不料却被花香呛到,呼吸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咳咳——”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听到海月的咳嗽声,司空经秋立刻紧张地追问,他甚至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没什么……咳……”海月赶紧抬起头来,转过脸去用力地深呼吸几口,平稳住胸口的不适感后,才说,“一不小心吸进太多花香,呛到了。”   听到她这么说,司空经秋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口气十分严肃,“海月,你对花香过敏吗?”   “啊?”海月呆了下,回答,“不知道耶,之前好像没有这种情况。”   海月记得,大学毕业典礼那天,克耘也送了一大束玫瑰给自己,她抱了一整天都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不定那些是属于蔺紫株的记忆,而她,的确会对花香过敏? ☆、勾引你,没道理   海月歪头思索着。   之前没有这种情况,现在突然闻到花香……   海月的话让司空经秋心生警惕,他凝了下神,说。“我等下带你到医院去,让东野看看!”   “看医生?!”海月有点被他的话吓到,对着电话摆手,“不用啦!只是不小心吸了太多的花香进去,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啊!”   海月眼角不自然地抽搐着。   因为这种事去看医生,肯定会被夏医生用异常的眼光打量的吧!   而且,夏医生那么忙,每天都有排不完的手术,拿这一点小事去麻烦他,海月觉得很不应该。   夏医生的医术,应该为更需要的病人服务才对。   “你确定没事吗?”司空经秋还是不放心,握着话筒手紧了紧,力道大得让指骨有些泛白。   他很担心,海月对之前那种一直服用的药产生依赖性,突然停掉,她的身体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   “没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海月一边说一边看着桌上漂亮的玫瑰,不信邪地低下头去,再嗅一次。   结果又是一阵好像瞬间要窒息一样的难受!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咳嗽之前,用手捂住了话筒。   看来,她真的对玫瑰花香过敏——   明明那么漂亮,她却没有办法靠近,好可惜哦!   海月一脸惋惜地看着那两束漂亮的玫瑰,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只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司空经秋还是察觉到了,他提着嗓子问海月,“怎么了?是不是开始不舒服了?我马上过去接你到医院……”   语毕,“嗖——”地一声站起来,准备出门。   海月听到司空经秋这边的动作,知道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也紧张地站了起来,“不是!不是!你不要冲动!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   “可惜?”司空经秋的声音冷静了一些。 ☆、勾引你,没道理   “对啊!”海月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限的惋惜,“明明那么漂亮,可是我却对它们的味道过敏。”   海月无限可惜的话,让司空经秋忍不住想象她现在的样子——   她现在一定皱着鼻子,还嘟着嘴。   每次景略不高兴的时候,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们母子两个人,有时候的神情,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过那样的表情景略做,就很可爱很让人想揉他的脸蛋。   如果是海月的话……   司空经秋在脑海里描绘出她此刻的样子和表情,胸口一阵悸动。   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丢下工作,立刻去见海月——   早上没有帮她辞职,把海月带到公司来,时时刻刻绑在身边,真的是太失策了!   他应该更坚持一点的!   司空经秋懊悔生气自己早上的行为,不过他对着电话这端的海月说话的声音却还是柔的,“没关系,下次我订其他的花。”   “不用了。”海月摇头。   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预感,不管是什么花,自己都会对它们的味道产生排斥。   她的拒绝让司空经秋愣住,好几秒后才发出声音来,声音有点紧绷,“为什么?你不喜欢我送的花?还是……”   “不是!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有一种预感,我会连同其他的花也接受不了。”海月赶紧打断司空经秋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觉得自己如果不阻止的话,司空经秋会一直不断地猜测下去,直到天黑都说不完……   海月有些疑惑。   司空经秋以前也是这么啰嗦的吗?好像一开口就没办法停下来一样。   “这样。”司空经秋的语气有些失望,“那你想要什么礼物?钻石?名牌包包?还是车子?或者……”   他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女人,讨过女人欢心,所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让一个女人开心,只能把原来送过女人的东西一一搬出来询问,希望海月能有一件喜欢的。 ☆、勾引你,没道理   “我很喜欢钻石没错……”海月说。   “那我马上去买了送过去——”司空经秋立刻站起来。   “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海月有些无奈。   “你说。”司空经秋重新坐下来。   “我喜欢钻石,但是那种东西太贵重了,戴在身上我怕会丢掉,所以看看就好了,不用真的买回来。包包随便能用就好了,干嘛一定要买名牌的?还有车子,我根本就不会开车,买了看着玩吗?而且,家里有那么多车子和司机,我根本就没有用到车子的机会。”   “难道你就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司空经秋的声音有点消沉,“我想送你东西。”   “我又不缺什么。”海月说,听到司空经秋失落地叹息声后,赶紧又补上一句,“要不然,到时候我们幼稚园郊游的时候,你来帮我提东西好了!不过我们郊游的时间定在下周二,你到时有空吗?”   司空经秋瞥了一眼下周二的行程,满满的,他直接无视,这样回答海月,“下周二我刚好没事,到时陪你们一起去。”   “那就这样说定了哦!”海月笑眯眯的,“没事的话我要先挂了,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好,你先挂吧。”司空经秋握着电话等待。   “嗯。那我先挂了。”海月说着,移开手机。   本来想按下切断键,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把手机放到耳边,“你不要一直对着电脑,记得隔半个小时,要休息一下。还有,不要忙起来就忘记吃饭。”   “我知道了。”司空以秋回答,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愉悦。   海月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就挂断,她看着桌上的玫瑰花,扭捏了一会儿,才红着脸道,“那个……玫瑰花……谢谢你送我玫瑰花。还有卡片……”   说到这里,海月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仿佛被煮虾的虾子一样,“那个……我也、我先挂了。”   海月说到这里,飞快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捂着发烫地脸,把头深深地埋进掌间。 ☆、勾引你,没道理   虽然司空经秋说,牧场那边会有专门的人准备餐点,但郊游的话,海月觉得还是要带景略去买一点他喜欢的东西,所以周末这天,海月要求司空经秋载他们到超市。   不过到了超市,看着那一排排琳琅满目的零食,海月又犹豫了。   真的要让景略买那些有很多人工添加剂的食品?   “怎么了?”见海月突然停下脚步发呆,司空经秋上前环住她的腰问。   海月低头看了正好奇地将零食一袋一袋拿起来研究的景略一眼,指了指面前的一排花花绿绿的包装,说,“我在想,还是不要让景略吃这些东西好了。”   司空经秋微愕了一下,环顾了下四周,没有看到周围有其他人,俯下身细吻她的脸颊,“那你今天又带他来?”   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海月吓了一跳,连忙撇开脸,低斥道,“你做什么?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这个人最近老是这样,不分时间地点的乱来,上次去买换季的衣服,还差点在更新室……   一想到那天险些擦枪走火、后来甚至是从店里落荒而逃的情形,海月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红。   她忍不住伸脚踩了司空经秋一下,“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注意点!”   “反正又没人看到。”司空经秋不在意地耸肩,更加环紧了海月的腰。   “超市里都会有监视器!”海月瞪他,“而且景略也在这里!”   “我刚才已经发短信让超市的主管把这一区的监视器关了。”司空经秋说。   “……总之不准你再乱来!”海月气呼呼的,她知道这间超市是邶风集团旗下的产业,但是就算如此,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吧“如果再害我像上次那样那么丢脸,看我怎么收拾——克耘?!”   话说到一半,海月瞥见扯着一名年轻女孩子朝自己走过来的郑克耘,惊讶地叫出声来。 ☆、勾引你,没道理   “好久不见。”郑克耘半拖着怀里不断挣扎的女孩子,来到他们面前。   司空经秋立刻防卫地上前一步,把海月和景略挡在身后,口气非常的不爽,“你来做什么?”   虽然郑克耘和海月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司空经秋就是对这个男人没有好感,因为自己在伤心的时候,郑克耘却跟海月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着……   这个事实让司空经秋心里很不舒服。   “司空先生,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郑克耘箍紧怀中不断挣扎的女人,对被挡在司空经秋身后的海月说,“紫……海月,你们现在方便吗,有件事想和你们谈谈。”   海月踮着脚趴在司空经秋背上,视线投射在郑克耘怀里的女孩子身上。   那个女孩子一直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从肢体动作看来,应该是被克耘硬拉来的。   她猜想,郑克耘会特地带着这个女孩子找他们,要谈的事肯定与她有关。于是点头道,“我们现在没什么事。”   司空经秋也看出了一些眉目,终于放松下全身的紧绷,对郑克耘说,“隔壁有一家咖啡厅,我们到哪里去谈。”   说着,他弯腰抱起了景略,拥着海月率先走出超市。   郑克耘看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一眼,拖着怀里的何田田,跟了上去。   因为郑克耘怀里的女孩子一直在反抗,而且动作弧度还蛮大,所以他们将在位置选在咖啡厅最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角落。   为景略和海月点了合适的饮料之后,司空经秋直接问坐在对面还在和他怀中女孩子拉扯的郑克耘,冷肃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司空先生,你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郑克耘笑了笑,指着怀里挣扎的女孩子说,“我今天来,是想让宋小姐告诉这个女人,我跟宋小姐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   “克耘……她是?”海月有些疑惑,据过去三年对郑克耘的了解,郑克耘不是一个会向人解释的男人。 ☆、勾引你,没道理   今天他突然要自己配合解释,海月十分地惊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郑克耘转头,神情温柔地看了怀里的何田田一眼,“我们应该会在下个月结婚。”   结、结婚?   郑克耘说的这句话,让海月和司空经秋同时愣住,景略看到父母的神奇,也赶紧摆出一样的姿势,十分好奇地盯着对面的叔叔阿姨看。   “我才没有要和你结婚!”听到这里,何田田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她抬起头来,生气地对郑克耘低吼,“你不要造造谣,我才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结婚!”   郑克耘一点也不在意何田田的反抗,像拍小狗似的,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对司空经秋说,“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们的原因,我希望宋小姐有空,能跟我一起到民政局去签个名,把之前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结束。”   “她不是蔺紫株,不需要跟你去什么民政局!”司空经秋没好气。   司空经秋对郑克耘的话非常的反感,更不喜欢郑克耘的提的,海月跟他在法律上有婚姻关系这件事。   虽然那是事实。   “司空先生。”郑克耘非常肃穆地看着司空经秋,冷静地分析,“我知道这件事令你很不高兴,但是,紫株的确跟我在法律上是夫妻。虽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是怎么被调换的,但是,你不能否认的是,宋海月小姐的身份已经被注消了,在法律上来说,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司空经秋无法反驳,因为郑克耘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既然宋海月的身份已死,那么就代表,宋小姐以后必须用蔺紫株的身份……”郑克耘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他知道,聪明如司空经秋,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宋海月要用蔺紫株的身份,那么她就和郑克耘存着在婚姻关系,如果司空经秋想和海月在一起,而不被人诟病,签字离婚是必须进行的事情。 ☆、勾引你,没道理   想到这些,司空经秋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强硬、听不进任何的话,不过他的口气依然不好,“什么时候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快。”郑克耘说,转头问海月,“紫……宋小姐,你的身份证有带在身上吗?   他已经将所有的证件都带来了,如果紫……宋小姐的身份证在身上的话,他们现在马上就可以去到民政局,把这桩婚姻结束。   海月摇头,因为今天只是出门买点东西,而且有司空经秋在,别说身份证,她连包都没带。   郑克耘看了下腕中的手表,问海月,“方便回去拿一下吗?我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   “你不是很坚持不离婚么?”司空经秋撇嘴嗤郑克耘,“怎么突然转性了?”   司空经秋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但他就是忍不住!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在法律上和另一个身份的海月有着婚姻关系,他就有股想揍人的冲动!   司空经秋狠狠地瞪着郑克耘,瞳眸似要喷出火来。   “司空先生。”相对司空经秋而言,郑克耘就显得冷静多了,“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不高兴,但是,我跟紫……后来的宋小姐甚至连接吻都没有发生过,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之前是因为你们之间所流露的亲密,所以才会妒忌得说出那样的话来……”   郑克耘停下来,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所以……司空先生也想早一点把这件事解决吧?”   司空经秋沉默。   郑克耘知道他的态度已经软化,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推到司空经秋面前,“这是蔺伯父他们现在的住址,我想,关于身份这件事,你们直接去问他会比较好。”   郑克耘推过来的纸条,让司空经秋的精神一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海月回到司空庄园后,蔺长国夫妇就瞬间失去了踪影,好像故意要与所有人失联一样。 ☆、勾引你,没道理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仿佛瞬间就人间蒸发了,就连私家侦探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这让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海月又为什么长期用药的司空经秋颇为苦恼。   现在郑克耘主动提供蔺长国夫妇的住址,的确可以让他的调查事半功倍。   司空经秋眯了下眼,将桌上的纸条捻起,收入掌心,“我接受你的诚意。”   “谢谢。”郑克耘感激地看着司空经秋。   他原本以为,司空经秋会借着这个机会刁难自己,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不用。”司空经秋淡淡地扫了郑克耘一眼,“你在这里等,我载海月回去拿证件。”   “麻烦你了。”郑克耘的态度非常的友善,和上次完全不同。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他弯腰抱起景略,让景略跟郑克耘说再见之后,牵住海月的手。   海月却没有动。   她看着郑克耘,眉皱得很深,“克耘,爸爸妈妈一直有跟你联络吗?”   海月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父母从她搬回到司空庄园那时起就失去了联络,手机打不通,家里的电话也长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算她恢复成宋海月的身份,他们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完全断了联系才对,再怎么说,她也做了他们三年多的女儿啊,难道他们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想到印象中对自己很好的父母,不跟自己联系,却跟郑克耘有联络,海月的情绪不由有些失落。   郑克耘看出她的沮丧,解释道,“给司空先生的那个地址,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觉得蔺伯父和蔺伯母十有八九在那里。”   “猜测?”郑克耘的话引起了司空经秋的注意,他眯着眼,危险地看着郑克耘,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所以,你给我的地址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蔺长国夫妇也许根本不在那里?”   “蔺伯父最近没有跟我联络过。”郑克耘说,“之所以会给你这个地址,是因为想起三年前,紫株回美国的时候,他们带紫株去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勾引你,没道理   回司空庄园的路上,司空经秋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唇紧紧地抿着,下巴的线条显得有些紧绷刚硬,全身上下都缠绕着不明的气息。   那股气息看上去好像是生气,又好像不是,仿佛比生气还要更深沉一些。   海月研究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来那股气息是什么。   想问,又怕自己踩到司空经秋的神经,因为他此刻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嗫嚅了半天,海月还是没能问出口。   景略看着父母之间奇怪的气氛,突然开口,脆声问道,“爸爸,离婚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叔叔要妈妈跟他离婚?”   这是景略从刚刚那个叔叔嘴里听到的新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好问爸爸。   没料到景略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司空经秋和海月同时怔了下。   怕影响到司空经秋开车,海月抢先解释道,“离婚就是两个人以后分开,不住在一起的意思。”   “可是妈妈以前住在相框里,又没有跟叔叔住在一起。”景略完全不明白海月的意思。   “这个……”海月不知道怎么向景略解释,她着急地看向司空经秋,向他求助。   然而他却好像没有听到景略的话一样,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一点儿也没有替自己解围的意思。   海月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下去,“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妈妈之前跟叔叔住在一起一阵时间过,所以现在才要离、离婚……”   说这些话的时候,海月注意到司空经秋的全身瞬间散发愤然的气息。   她冷汗淋淋,“那个,我真的不记得自己签过字,所以……那个,应该是真正的蔺紫株跟克耘签的……”   司空经秋沉默地开着车,不说话。   海月急了。   她想抓着司空经秋的手告诉他,事情真的是自己所说的那样,可是司空经秋正在开车,她不敢贸然这样做,怕会有安全问题。 ☆、勾引你,没道理   只能暂时先闭上嘴,想说等回到司空庄园后再好好跟他解释。   海月不说话了。   景略刚刚的问题也只是对“离婚”这个词感到新鲜,随口一问而已,得到回答后,就不再问,趴在海月的身上,继续玩她的衣服了。   车子内瞬间陷入沉默。   一直到回到司空庄园,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进门之后,海月把景略交给林妈,让林妈带景略去找太奶奶,自己则跟着沉默不语的司空经秋进了卧室。   司空经秋一直走在前面,没有牵海月的手。   进了卧室后,也是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仰靠在那里一语不发。   这是海月回到司空庄园近一个多星期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海月有些不能习惯这样司空经秋这样的转变,她转身轻轻地关上门,走过去,在司空经秋身边坐下,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你在生气吗?”   司空经秋撇撇嘴,没有说话,但表情明显是很不爽的。   海月起身,脱掉鞋子跨坐到司空经秋的腿上,捧住他的脸,与他对视,“你不要生气啦!跟克耘签字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司空经秋还是不说话。   他气的不是这个——   跟郑克耘签字结婚的人肯定是蔺紫株没错,因为那个时候,海月还在。   他气的是,海月和郑克耘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共生活了三年这件事。   这三年里,海月和郑克耘有很多共同的记忆,然而她却对自己和景略完全没有印象,这才是司空经秋介意和生气的原因。   “经秋……”海月放软音调,娇嗔地喊他的名字,“我跟克耘真的没有什么,我们连最起码的情人之间的吻都没有过。”   海月一边说,一边讨好地亲吻司空艰秋的唇,“真的,所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司空经继续沉默,身体却因为海月的又磨又蹭起了反应。 ☆、勾引你,没道理   不过他的表情还是那么紧绷,一点也没有因此而软化,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透露了他此刻身体的不自然。   感觉到抵在臀下鼓鼓硬硬的东西,海月瞬间羞红了脸,不过她并没有因此退开,反而开始利用起这个优势来。   “你相信我嘛,我跟克耘之间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真的!”海月一边解释,一边更加卖力地磨蹭着。   “哼!”司空经秋终于愿意开口,却只是发出一个单音,他的表情还是一样臭。   海月见他已经愿意说话,立刻明白自己用对了方法。   于是她大胆地解开司空以秋衣服的几颗扣子,小手溜进去,挑逗地抚摸着他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声音软绵绵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们拿了证件,马上去把这个错误的婚姻结束……”   司空经秋被她挑逗得闷哼了一声,脸颊微微地潮红,可是表面还是硬撑住。   他很享受这种被挑逗勾引的感觉,不想海月太早结束。   见司空经秋还是一副臭脸,海月跪了起来,唇贴上他的,然而她从来没有勾引过男人,根本不得要领,只能凭着本能又啃又咬……   “小姐你这是把我当狗骨头在啃吗?”司空经秋捧住海月的脸把她拉开,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她这种毫无技巧的吻法,非得把自己的唇咬破不可,待会儿他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我又没有勾引过男人的经验……”海月红着脸说。   哪里像他,技巧混然天成,每次都把她挑逗得晕乎乎地,完全无法反抗,海月怀疑司空经秋之前肯定经历过很多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不是很舒服地嘟嘴。   “你知道勾引男人会有什么后果吗?”司空经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微哑。   “我——”海月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这个问题她真的没有想过,她刚才那么做只是想让司空经秋不要生气,理一下自己而已。 ☆、勾引你,没道理   “不知道还敢乱来?”司空经秋勾唇低笑一声,将腿上欲逃离的人抱紧,让她更加紧贴自己的欲望。   他不爽的心情,在看到海月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后,烟消云散。   此刻,司空经秋的脑中,满满的、只有把怀里的女人压倒吃干抹净的冲动。   他翻身,把海月压进柔软的沙发当中,撩高她的裙子,拉开自己的长裤拉链……   “等、等一下!”海月伸手按住司空经秋爬进裙底的手,尝试着想坐起来,然而努力了好几次,都无法从他的掌中挣脱,于是她只好改用说的,“克耘还在等我们,如果太晚去的话,一会儿民政局的下班……啊!”   海月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司空经秋已经挺腰,进入了她。   “每次都这样!”海月气鼓鼓捶他一记。   “宋姑娘……”司空经秋俯上前,找到海月的唇与她纠缠亲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后,才咧嘴,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一边律动一边呼吸微促地说,“这次可是你勾引我的,本少爷可是非常正经人家的孩子……”   “正经你的头啦!你正常的话,全世界没人不正经了!”海月报复性地咬他一口,忍下涌到喉咙的呻吟。   “是吗?”司空经秋笑着加快速度,在她耳衅煽情地低喃道,“下次我们试试在书房,或者到我的办公室,我一直想试试在办桌上是什么感觉。可惜的是,家里的餐厅随时都有人,不然我还真想试试把你当成食物吃掉的感觉。另外,听说半夜到海月沙滩的感觉也不错,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带你去……”   “我才不要配合你这么变态的想法。”海月满脸通红地瞪他。   在情欲方面,海月完全不是司空经秋的对手。   司空经秋大胆而且狂野,只要不影响市容市貌,他什么都敢做。   像前两天在后院的花房里,她就被他压倒…… ☆、勾引你,没道理   当时两人出来的时候,身上沾满了叶子和泥土。   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在里头干了什么好事……   因为这件事,海月整整一个晚上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连晚饭都不敢下来吃。   如果不是第二天早上要上班,她会在房间里至少躲一个星期……   想到前两天的事,海月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然而她的手却抱住了司空经秋的宽背,微喘着低语,“生气容易老的,你已经比我老五岁了,不要再随便生气了……”   “老?”没料到会被嫌弃年纪,司空经秋愣了下,报复性地用力地挺进,“宋姑娘,本少爷现在可是年纪和体力最佳的状态!你居然说我老?”   司空经秋飞快地挺动劲腰,以行动证明自己的体力,直到海月喘息告饶,才终于愿意在她体内释放自己。   从情欲的高峰下来,海月还有些不能回神,她迷蒙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好半响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   “你还想要孩子吗?”海月问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司空经秋微愣,从她身体里退出来,起身替两人整理衣服。   他的表情有些阴郁,因为想起了上一次海月怀孕时的不愉快经历,还有……   还有之前那个医生告诉过自己的事,生完景略之后,海月怀孕的机率很小,几乎可以算是没有了。   说实话,司空经秋内心还是有些遗憾的。   重新见到海月之后,他一直有再生一个女儿的想法,所以每次都不做防护措施,一方面是不担心她怀孕,一方面也有赌赌看的心理。   因为医生只是说,怀孕的机率很小,并不是说完全没有。   司空经秋很希望海月再替自己生一个女儿,这一次,他一定会很用心地呵护她,把上一次的份一起补回来。   只是不知道……上天愿不愿意给他这种可能。   不过……   没有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海月活着就好了。 ☆、勾引你,没道理   这样一想,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不再阴郁。   他微笑地看着海月,等候她的答案。   “因为你每次都……”海月没有再继续说下,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么羞人的事。   司空经秋笑了笑,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证件装好,才回过接下海月的话,完全地生冷不忌,“因为我每次都不做防护措施,还都在你体内射吗?”   司空经秋他,就不能把话说得委婉一点吗?   海月被他说得全身发红,头垂在胸口,完全没有勇气抬起来。   司空经秋环住海月的腰,抵着她的额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要一个女儿。”   “女儿?为什么想要女儿?”海月问。   她比较想再生个儿子耶,因为如果只有景略一个人,那以后一定会很辛苦,邶风集团那么大,一忙起来不吃饭是常事,她不想景略跟司空经秋一样这么辛苦。   “因为女儿比较贴心嘛。”司空经秋微笑道,“不过这种事,还是要看缘份,如果到时候是儿子,那我也只能接受了。”   他有些沮丧地叹息,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口气听起来好像她下一个真的要生儿子一样。   海月被他逗笑,“要不,再生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好了!”   这样他们两个人的的愿望就可以都达成。   “所以……”司空经秋的表情突然变得色眯眯的,“你是在提醒我,还要更努力一点吗?要不然,我们现在回床上,再来一次?”   说着,司空经秋抱起她,作势要往床走去。   “不要闹了!”海月笑着轻捶他一下,“再不出门民政局真的要下班了!”   “那好吧,先饶了你,待晚上再补回来。”司空经秋停下脚步,把海月放下来。   他的表情非常的惋惜,好像真的很可惜不能跟她到床上去滚一样。   海月不理他,直接朝门口走去。 ☆、勾引你,没道理   他们再次回到咖啡厅,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郑克耘和他身边的女孩子也仿佛沟通过了,不再拉拉扯扯。   看到海月他们出现在门口,表情有些焦急的郑克耘松了一口气,不待他们走近,牵着他身边女孩子的手站起来,直接迎上去。   郑克耘一点也不客套,直接道,“我们走吧。”   司空经秋对郑克耘的话没有异议。   郑克耘开车,在前头带路,司空经秋载着海月跟在后头。   二十分钟后,四个人来到民政局。   离婚手续并不是很顺利。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郑克耘和蔺紫株是在美国签注册结婚,而且并没有在国内的民政局登记,因此他们的婚姻只在美国生效,国内不予受理离婚事宜。   听到这个消息,四个人都有些傻眼。   难道还要为了这件事特此飞美国一趟?   美国的离婚手续超级麻烦是公认的,短则六个月,长期几年……   想到这个流程,郑克耘和司空经秋不由有些头疼。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他们如此苦恼,于是好心地提醒他们,如果郑克耘和蔺紫株不是美国公民、结婚的时候又没有在当地大使馆领认证的话,这段婚姻是不被承认的。   工作员人的提醒让几个人的沮丧一扫而光。   再三确定之后,郑克耘和海月才明白,当年那个匆忙之下的婚姻,竟然是不合法的……   这下是连离婚手续都不用办了。   四个人顿时欣喜若狂。   郑克耘更是高高兴兴地拉着那个叫何田田的女孩子去另一个窗口办理结婚。   而司空经秋,则也拿出准备好的证件,把刚刚恢复单身的海月拉到另一边,也去办理结婚。   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不由有些傻眼,不过还是按照流程替他们办理了手续。   一切都弄好之后,他们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各自分头离开了。 ☆、勾引你,没道理   离开民政局后,司空经秋把海月载到了一家珠宝店。   当年的婚姻因为掺杂了交易的成份,所以并没有买戒指,他们只是到民政局登记一下就算完事了。   司空经秋之所以把海月带到珠宝店,就是想把当年没有做的事全部补齐。   他已经想好了,等选完戒指,再带海月去吃饭,先两个人庆祝结婚。   之后,再把因为女儿的离开,而万念俱灰、回乡下的宋家二个老人接过来住。   不过这些,并不着急,司空经秋希望,他们的婚礼,是在海月恢复了记忆之后再举行。   现在就暂时先买戒指,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庆祝好了。   司空经秋微笑着拉着海月的手,走到钻石的柜台。   柜台小姐看到顾客上门,对方又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双眼立刻笑得了眯成了一条线。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海月有点不明白他的举动,压低了声音问。   这里的东西又贵又不实用,她从来没有来过,现在司空经秋突然把自己拖进来,让她全身上下都非常的不自在。   “买戒指啊。”司空经秋让柜台小姐把他看中的款式拿出来,自顾地在海月的手上比划着,一边满意地点头,一边道,“我们刚结婚,怎么能没有戒指?”   “这里东西很贵耶!”海月靠在司空经秋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而且我们之间不是结过一次婚吗?把原来的戒指拿出来戴就好了,干嘛还要花钱再买?”   珠宝店里的环境实在是太闪亮,让海月一时忘记了司空经秋的身价,买下这间珠宝店都绰绰有余。   海月的话司空经秋的表情突然沉下来,他看了海月一眼,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上次我们没有买戒指。”   “咦?”海月愣住,“为、为什么啊?你当时太忙,没来得及买吗?”   “不是。”司空经秋把目光移回到戒指上头,一个一个地拿起来在海月手上试,摆明不想多说的样子。 ☆、勾引你,没道理   看他这个样子,海月知道自己问到不愉快的事了,于是她闭上嘴不再说话。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两人默默无言地坐在哪里挑戒指。   原本笑脸迎人的柜台小姐看到这个情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跟着闭上嘴,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把戒指拿出来让他们挑选。   大约五分钟后,司空经秋挑中了一款精致不张扬的钻戒,并且买下了它。   虽然戒指的价格让海月咂舌,但是现在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谈这个事,海月就没有开口说话,乖乖地让司空经秋帮自己戴上戒指。   海月以为,戴完戒指后,司空经秋会直接离开,但是没有,他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还有事吗?”海月不明白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既然买完戒指,不是就应该离开了吗?为什么却一直坐着不走?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目光扫过陈列柜里的男戒。   他若有似无的目光让海月眼角抽搐。   这个人不走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要自己回礼吧?   那么贵的价格,卖了她都买不了一枚戒指!   海月抹了抹冷汗,轻扯了司空经秋一下,“我们……走吧。”   “等一下,你还没买东西送我。”司空经秋把海月拉回位置上,指挥柜台小姐把展柜里头的一枚男戒拿出来试戴。   她没有想错!   司空经秋真的打算让自己买那枚贵得花光她所有存款、都买不到上头一颗碎钻的戒指。   海月快崩溃了,她低头,靠在司空经秋耳边道,“这个太贵了,我买不起啦!你挑一个便宜点的……”   “呃?”司空经秋怔了下,回神,想起她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确存不了多少钱。   虽然邶风集团实际上海月的,但他还是喜欢海月用自己赚来的钱给他买戒指。   思考了两秒后,司空经秋把戒指还给柜台小姐,开始看一旁价格比较便宜的。 ☆、勾引你,没道理   由于海月的存款实在是少得可怜,他们最终只买下了珠宝店里最最最便宜的男戒。   付钱的时候,海月都觉得有些汗颜——   跟司空经秋买给她的戒指一比,自己买的那枚,根本就寒碜得拿不出手……   尽管如此,司空经秋还是很高兴。   他不仅不介意,甚至还带她到一家非常高级的的餐厅吃饭,庆祝结婚。   一直到坐在餐厅里,服务生上完菜,海月尴尬的表情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没办法,实在是太丢脸了……   海月根本不敢看坐在对面的人,声音也如蚊蝇似的,完全听不清楚,“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存钱,再买个大的送给你……”   “不用了。”司空经秋一点也不在意戒指的大小,他的脸上全是笑容,从珠宝店里出来后就没有停止过。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坦然,让海月更加的尴尬与不好意思,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存到钱后,一定要买一颗大的补偿他。   海月抬眸,看了司空经秋的笑容一眼,愧疚又加深了好几层。   她握拳保证道,“总之,我以后一定会买一个大的给你!”   “如果你坚持的话。”司空经秋笑着对海月说,但明显的,语气里对海月所说的话并不抱太大的想法,反正他只是想要一件海月送的礼物,跟价值多少并没有关系。   不过,司空经秋知道,自己如果不应承海月的保证,她一定会没完没了地说下去,直到桌上的菜凉掉,味道变了也不会停止。   “先吃饭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司空经秋随便敷衍一下的表情,让海月有很深的挫败感。   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司空经秋都不会放在心上,她必须实际做到才行!   可是一直这样看着司空经秋的表情,海月就会忍不住想要说些话,向他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虚假…… ☆、勾引你,没道理   她决定找个借口,去透一下气,改变一下此刻的心情。   “我去下洗手间。”海月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司空经秋根本没料到海月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手抓向桌布,打翻一桌子菜肴的同时,倒在座位上。   下一秒,司空经秋飞快地从椅子上弹起,奔到海月身边,将她抱进怀里,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了?”   “没事……”海月虚弱地笑了下,尝试着坐直,可是身体根本使不上力,她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司空经秋怀里,声音也有些气若游丝,“只是突然有些头晕,应该是贫血吧……”   以前坐久了或者蹲久了也会有这种情况,只不过症状没有今天这么严重而已,好像一下子被抽光血液一样,目光所及之处,飞快地旋转起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直接倒下了。   “我带你去医院!”司空经秋说着,伸手召来服务生,把账结了,还有对打破的东西进行赔偿之后,拦腰把人抱起来,离开了那家餐厅。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司空经秋的心始终高高地吊着,无法安下来。   他很担心,也不敢确定,海月突然的晕倒,是不是和停止服务那些药物有关。   如果是的话……   司空经秋想到这里,不由地加快了车速。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医院。   来之前,司空经秋已经打过电话给夏东野,所以停好车子后,司空经秋直接抱着海月冲上六楼,到夏东野的办公室。   夏东野支走了所有人,独自在办公室里等候。   一见他们出现,夏东野立刻起身,迎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海月会突然晕倒?”夏东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过来焦急地问。 ☆、勾引你,没道理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餐厅吃饭,她突然就晕倒了。”司空经秋的表情比夏东野还焦急。   “先不要说这么多了,我立刻给她做全身检查,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到楼下去补办手续。”夏东野说着,打开办公室的门,让护士把病床推过来。   “嗯。”司空经秋把昏昏沉沉的海月放到病床上,说了句“她先交给你”后,转身离开,去补办手续。   夏东野一刻也没有迟疑,立刻让跟护士一起,把海月推去做检查。   *****   “怎么样?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一见到夏东野出来,在外头走廊焦躁难安的走来走去的司空经秋立刻上前,擒住他的手臂,连珠炮似地丢出一串问题。   “海月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夏东野的表情已经不如先前那样焦虑,已经平静了许多。   “没有什么问题?”司空经秋愣了下,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   他用力地握紧夏东野的手臂,力道下得非常的大,把夏东野抓得皱起了双眉,“没有什么问题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给她做检查?她突然晕倒和那些药有没有关系,我马上去找……”   “经秋!”夏东野大声叫司空经秋的名字,阻止他继续再说下去,“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   如果把事情泄露出去,别说搞清楚那些药的作用是什么,他们可能连查都没办法查!   夏东野严厉的声音终于让司空经秋稍微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过大的音量已经引起了过往行人的注意。   司空经秋凝了下神,压低了声音道,“你确定海月真的没事吗?”   夏东野看了扶着海月出来的护士一眼,声音异常冷静地说,“到我的办公室再说。”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接过护士手中的海月,将她抱起来,跟着夏东野离开了那里。 ☆、勾引你,没道理   五分钟后,他们回到夏东野的办公室。   司空经秋看着夏东紧支走所有的护士,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   “东野,海月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她吃的那些药有关系?”方才夏东野在走廊上的提醒,让司空经秋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   现在尽管在夏东野的办公室里,他还是尽量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夏东野站在门口,侧耳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过来,搬了椅子在司空经秋面前坐下,表情严肃道,“我刚才替海月检查过了,她的身体其他方便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   夏东野没有再往下说,他的眉皱得非常紧。   “只是什么?你一次把话说完,别吞吞吐吐的!”司空经秋沉着脸问。   这种情况下,司空经秋根本没有心情跟夏东野迂回,他只想知道,海月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突然的晕倒是不是跟那些药物有关系!   “你不要这么急躁,这会让我的脑子更乱,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解释。”夏东野的情绪也被司空经秋带动起来,他脸上的担忧并不亚于司空经秋。   “你直接说就好了,不懂的地方,我自然会开口问你。”司空经秋表情十分阴沉,语气中有着异常的冷静。   夏东野和司空经秋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当然知道他那个表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表情和这个语调代表着,他已经无法再保持冷静,如果自己在说答案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任何一个人扯进来,那个人都会遭殃。   夏东野飞快地转动脑子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在不把任何只是被怀疑、没有被定罪的人扯进来,把这件事向司空经秋说清楚。   大约过了有三分钟,夏东野终于开口,“刚才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海月的脑波有些异常。”   司空经秋盯着夏东野,好几秒后才疑惑地开口,“脑波异常是什么意思?” ☆、勾引你,没道理   “呃……”夏东野沉吟了下,尽量挑简单的话来解释,“就是,海月的脑波和平常的人有一些差别。”   司空经秋不说话,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夏东野,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脑波分为四种状态,α脑波、β脑波、θ脑波、δ脑波。”为了让司空经秋有时间消化自己的话,夏东野说到这里,停顿了下,“α脑波,是人在放松身心、沉思时的脑波,频率是每秒钟8~12周波,这种模式下的人处于放松式的清醒状态。β脑波,是有意识的脑波,频率是每秒钟13~25周波,这种模式下人处于清醒、专心、保持警觉的状态,或者是在思考、分析、说话和积极行动。θ脑波,这种模式是人在幻想或刚睡着时发出的脑波,频率是每秒钟4~7周波。δ脑波,这种想模式下人处于沉睡无梦状态,频率是每秒钟0.5~3周波……”   司空经秋根本听不懂这一堆的专业名词,他也没有耐心听下去,开口道,“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听不懂的,你直接告诉我,海月的脑波为什么异常,她现在处于你所说的那些脑波的哪个状态!”   “海月现在处于‘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也就是θ脑波模式。”夏东野说。   司空经秋看了怀里闭目休息、没有清醒过来的海月一眼,“她现在还没醒,处于你所说的那个θ脑波状态,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这样的。”夏东野摇头,“我刚才在给海月做检查的时候,她是清醒的,只是现在睡着了而已。”   司空经秋完全不明白夏东野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海月在清醒的状态下,脑波频率是每秒钟4~7周波。”   “你的意思是,她清醒时候的脑波,跟我们常人半梦半醒间的脑波是一样的?”司空经秋终于听懂了夏东野的意思。   “对。”夏东野点头。   司空经秋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勾引你,没道理   既然人在清醒的时候和半梦半醒间的脑波是完全不一样的,为什么海月会在清醒的时候,保持着θ脑波?   这不是很奇怪吗?   如果夏东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这阵子海月是在梦游吗?   “这是病症还是?”司空经秋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他不能理解,一个人在脑波不在正常值的情况下,如何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不能算是。”夏东野有些无奈地抹抹脸,海月这种情况,是他当医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所以他也不能判断这个到底是不是病症,还是其他原因,“我没有遇过像这样的先例。”   “所以,和那些药物有关?”司空经秋只能这么联想,否则一切实在太不合常理,他没有办法用正常的逻辑来思考与判断。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夏东野的话有所保留,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根本没办法跟司空经秋解释,但是也不排除是因为那些药物的关系……   夏东野吸了口气,表情凝重地说,“海月的身体各方面都没有问题,至于其他的,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进一步查证?”也就是说他们还必须再等?司空经秋没有办法再保持冷静,他的声音扬高了好几度,“查证后会有结果吗?你把那些药的成分查出来没有?”   “你冷静点!”夏东野按住司空经秋颤抖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医院里的设备目前只能做到样,确定海月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目前的设备只能确定海月的身体没有问题?   司空经秋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仿佛此刻心里正蕴藏着巨大的痛苦一样。   “我想过了,与其在这里想尽办法都无法查到事实,那么……”夏东野凝了下神,继续道,“我明天会到导师的研究室去一趟。” ☆、快点躺下   “直接到程远铭的研究室?”司空经秋愣住,他没料到夏东野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对。”夏东野点头,“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地找出原因,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司空经秋不回答。   的确,如夏东野所说的,他们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最近这段日子以来,他沉浸在海月回来的喜悦当中,几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司空经秋沉下脸。   “我不能保证,可以查清楚那些药的成分与作用,所以……”夏东野瞄了司空经秋怀中已经悠悠转醒的人一眼,迅速地把话说完,“你也加紧速度,把那对夫妇的行踪找出来,这样才比较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司空经秋点头,眼眸犀利地眯起。   他会在最短的时间派人把蔺长国夫妇找出来,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由于海月那天的突然晕倒,司空经秋不但禁止她去上班,甚至幼稚园周二的郊游活动都要阻止她参加。   眼下,他们正因为海月明天郊游的事在卧室里吵得不可开交,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佣人们都躲到楼下大厅了,为了防止造成不好的记忆,景略也被司空老太太抱走,出门到邻居家里串门了。   “明天的郊游我一定要参加!”海月站在书桌旁,气呼呼地瞪着坐在书桌前,悠哉悠哉阅读文件的人。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我不允许你参加,你必须呆在这里好好休息。”司空经秋头也没抬,直接拒绝掉了海月的要求。   “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海月伸手抽掉司空经秋手中的文件,气愤道,“只是贫血晕倒而已,每个女人都会有贫血的症状,我只是比较严重一点而已!”   “总之不行,你必须留在家里休息。”司空经秋把海月手中的文件拿回来,一面继续阅读,一面道,“别再多说话了,快点去躺下休息。” ☆、幼稚园的郊游   “不要!”海月重新抽手他手中的文件,“我要参加幼稚园的郊游!”   “你必须休息!”司空经秋的脾气也有点被挑起来了,他拿掉鼻梁上的眼镜,瞪着海月,沉声道,“快点把文件还给我,到床上去!”   海月手中的文件是私家侦探快递过来的,上头记录着蔺长国夫妇的确是在郑克耘给的那个地址——   那是位于太平洋的一个私人岛屿,登记在蔺长国名下。   虽然不知道并不是非常富裕的蔺家夫妇是从哪里来的钱买下的那个岛屿,但根据私家侦探的消息,岛上有一幢非常可疑的建筑,蔺长国夫妇每次去的时候,都遮遮掩掩的,好像很怕别人知道一样。   司空经秋眯起眼睛。   在收到这份文件的时候,他就决定了,要亲自到那个小岛上去一趟,找蔺长国,当面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月以为司空经秋的表情,是在针对自己,她一股脾气上来,将文件几个对拆,塞进衣服里,“如果你不让我去,就别想拿到这些文件!”   “海月!”司空经秋“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额头的青筋怒跳着,“把文件还给我!”   海月把文件藏起来的动作,让司空经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文件里边,还有很多没有了解完的资料,关于那座小岛的,他不想打没有把握的战,必须在见到蔺长国之前,把所有的情况都了解情楚。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把文件给我!”   “我明天要参加幼稚园的郊游!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海月有点被他的脸色吓到,后退了一步。   “我说了不行!”司空经秋跨步上前,捉住海月纤细的手臂,居高临下地瞪视她,“把文件给我!”   “除非你答应让我参加幼稚园明天的郊游!”海月捂紧了胸口。   “海月!”司空经秋有些地疲惫地叹气,“我说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过量的动作,乖,听话,把文件给我,到床上去休息。”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正常的生活   说着,司空经秋朝海月伸出手。   “不要!”海月更加捂此胸口,“我在家里也没有好好休息到!”   “什么意思?”司空经秋一愣,直觉道,“家里有人吵你吗?”   “对!”   “谁?我马上开除他!”听说有人吵海月,司空经秋的脸立刻变得有些扭曲,眸光也阴鸷起来。   “你!”海月哼他。   “我?”司空经秋愣住,他不懂海月为什么会这样说。   难道是他把工作搬到这里来做吵到海月了?   不可能啊,他已经把所有的手机都调成了静音,也交待林秘书,有传真直接发到书房。翻看文件的声音也尽量地放到了最低,应该不至于影响才对……   “对!就是你!”海月的口气有些激动,“嘴上不停地说要我休息,结果让我最累的人却是你!”   “我到底做什么了?”司空经秋疑惑。   对于海月的指控,他真的是一头雾水。   “其实你让我现在休息是有目的的吧?”海月肯定地说。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又不舒服了吗?”司空经秋真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他伸手摸了下海月的额头,喃喃自语,“没有发烧啊……”   “你才发烧!”海月拉掉他的手,越想越觉得自己脑中的想法靠谱。   这个人根本就是有心计的!   白天让她使劲儿休息,晚上就变着法子来“欺负她”“折腾她”!   为的就是达到他想生女儿的目的!   对!   肯定是这样没错!   想到这里,海月心中一阵不平,她用力地瞪着司空经秋,盛满怒意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我到底做了什么了?”司空经秋摸不着头脑,更不懂海月那些话又从何而来。   海月撇嘴,忿然道,“我知道你很想要孩子,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让你休息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司空经秋怀疑海月的脑子被外星人光顾过了,否则他怎么会连她说出来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正常的生活  “难道不是吗?明明说好了要让我休息,结果每天晚上却……”虽然心中很气愤,但要把这些话说出来,海月还是觉得很有点害羞。   “宋小姐。”司空经秋被她的说法弄得有点哭笑不得,“那只是正常的夫妻生活,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是这样吗?   海月愣了。   “快把文件给我。”司空经秋严肃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等要要处理。”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个小岛的情况弄清楚,然后去一趟,找蔺长国夫妇,把所有的事弄明白。   “那你答应我明天去参加幼稚园郊游的决定!”海月一点也不让步,说不拿就是不拿。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司空经秋坚决道。   “那你也别想拿到文件!”海月拍掉他的手,气呼呼地环抱着胸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去,拉来被子蒙住自己。   司空经秋愕然几秒钟,才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下,“海月,快点把文件给我,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要开玩笑。”   她的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他不想、也没有时间再继续拖下去。   “我没有开玩笑!”海月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让我去参加幼稚园的郊游,我就把文件还给你。”   司空经秋看着床中央隆起的一个小包,长长一叹,在脑子里思索了一番,终于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她,“海月,你先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如果不是明天郊游的事,免谈!”海月还是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海月。”司空经秋的表情有些无奈。   海月的脾气有时候倔得很,他真的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哼!”被窝里的人如此回应他。   “是关于你身体的事情。”司空经秋只好这样说,“那些文件非常重要,也许和你的记忆也有关系。”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正常的生活   被窝里的人沉默了一会,终于缓缓地爬出来,从胸口把文件掏出来,看着司空经秋,疑惑道,“你说这些文件跟我的记忆有关?”   “对。”司空经秋努努嘴,示意海月看那些文件。   海月低头,快速地浏览手中的文件。   然而她每多看一行,脸色就更深沉一些,直至完全铁青。   她合上文件,抬眸看着司空经秋,脸色发白,声音颤抖,“我之所以记忆混乱,是我这三年来吃的这些药的关系?”   “我现在不能肯定地答复你。”司空经秋说,“但是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   “可是,这些药……”海月的唇抖动得厉害,“是爸爸给我的……”   海月不相信蔺长国会对自己不利,因为这三年来,在她的记忆里,蔺长国和其夫人一直对她很好,是真的把她当成尊重女儿看待。   “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司空经秋抽走海月手中的文件,神情凝肃,“我打算去找蔺长国,当面问清楚,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海月终要听明白了,司空经秋的意思是,明天他们要去到太平洋上的这个小岛,所以没有办法参加幼稚园的郊游。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海月非常的不好意思。   她以为,司空经秋是故意不想让她出门,宿命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一层的打算。   “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司空经秋看着她说,“今天早一点休息,把精神养好,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就出发。”   “景略怎么办?”海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他们离开了,景略由谁来照顾?   “奶奶和林妈他们都在,还有……”司空经秋顿了下,“我已经让李管家去把岳父岳母接过来了,所以景略的事不必担心,会有人专门照顾他。明天的郊游我也安排林秘书先放假,让她带女儿一起跟景略去。”   听到司空经秋的安排,海月放心了。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正常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把景略送出门后,司空经秋和海月立刻搭上早就准备好的直升飞机,前往蔺长国夫妇所在的小岛。   他们在海上飞行了大约七个小时,才到达蔺长国夫妇所住的岛屿。   因为之前早就了解过这座岛屿的地形,所以司空经秋他们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非常准确地就找到了私家侦探所说的,那幢可疑地建筑。   但是,令司空经秋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经秋?海月?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穿着白袍从屋子里出来的夏东野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眼底有着非常明显的惊讶。   司空经秋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夏东野,不过看到他的穿着和他身后的建筑,他立刻明白过来,“这里是程远铭的研究室?”   他的声音异常地紧绷。   如果这里是程远铭的研究室,而蔺长国夫妇这段时间又一直躲在这里,这说明了什么?   这明了程远铭绝对参与了三年前的那件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司空经秋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对啊。”夏东野回答,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这座小岛是导师用了所有的积蓄买下来的,用来研究各种新型的药物,外界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存在,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夏东野的问题,直接问道,“程远铭也在这里?”   “嗯,导师正在分析我带来的药。”夏东野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高兴的,因为他已经确定程远铭跟海月的事完全没有关系,当年他只是负责救人而已。   “你把药交给了程远铭?”司空经秋心一寒,脸瞬间沉下。   “对,我已经仔细地查过了,程远铭和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夏东野当然明白司空经秋现在的想法,换作是他自己,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正常的生活   但是,他会把事情跟司空经说清楚。   “你确定没有关系?”司空经秋的表情还是很不高兴。   “我确定!”夏东野肯定地说。   他的双眼里充满了真诚,让司空经秋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来怀疑夏东野所说的话。   两人对视了整整三十秒钟。   夏东野的目光始终没有动摇过。   司空经秋决定相信他所说的话。   他别开眼,看了夏东野身后的建筑物一眼,牵紧海月的手,“带我去见程远铭,我要当面问他。”   “你们跟我来。”夏东野没有任何迟疑,答应了司空经秋所提出的要求。   夏东野先带司空经秋和海月去穿隔离衣,然后领着他们穿过设备极为现代化的走廊,来到最里头的研究室。   程远铭正穿着隔离衣在研究夏东野带来的药物,听到声响,放下手中的仪器转过身。   看到海月那一刻,程远铭的双睛倏地瞠大,语气里充满了意外,“紫株?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你跟东野认识吗?”   “程医生?”海月也非常惊讶,她没有料到自己会在这里碰见当年救自己的人。   刚才听夏东野和司空经秋在说的时候,海月就觉得程远铭这个名字很耳熟,不过他们只在海月转院的时候,见过一次面,所以她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你们认识?”司空以秋问海月。   “嗯。我没告诉你吗?”海月笑了笑,“程医生当年替我主刀的医生。”   司空经秋敛眉。   这个事情他知道,但是却不是从海月的口中得知的,因为他并没有回答海月的话,直接转身程远铭,问,“她来过这座岛?”   司空经秋这个她指的是海月,不过因为身份问题,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他用了“她”来代替。   “你说紫株吗?”程远铭笑着摇头,“这里是我研究药物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带紫株过来?”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正常的生活   这里研究的都是一些新型的药物,为了防止一些非常商家的盗用或者介入,除了他和几个十分信赖的学生,其他根本不知道这座岛的存在。   “不对!”司空以秋凝视着程远铭的眼神无比的深沉与严肃,非常肯定地说,“她曾经在这座岛上住过。”   司空经秋之所以这么肯定,不仅仅是因为郑克耘提起过蔺长国夫妇曾经带着海月来过这座岛,更因为他派私家侦探调查过。   蔺长国夫妇当年的确带海月来过这里,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周。   “东野,他是?”程远铭一生都在钻研医学,所以对商业界的人士并不熟悉。   “他是司空以秋,我之前跟您提过的,邶风集团的总裁。”夏东野为程远铭介绍。   听完夏东野的介绍,程远铭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他非常肃穆地看着司空经秋,说,“这些药是你给东野的?这些药你是从哪来弄来?是不是研究室里的工作人员贪图名利,把这种药卖给你?你弄这些药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种药对人身的危害很大?”   他刚才已经化验过了,这种药是他当年反复在小白鼠身上实验,得出对身体有害后的结论后,叫研究室里的工作人员销毁的。   程远铭没有想到,自己在三年之后,还会见到这种早就已经令人销毁的药。   “我太太……”司空经秋握紧拳头,“也就是你口中的紫株,这三年来,一直都在服务这种药。”   听到司空经秋这么说,程远铭眼前一黑,身体重重地晃了一下,差点当场昏倒。   他用力地撑着桌子,稳住自己,“你为什么要给她吃这种药?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不是你太太吗?”   程远铭的语气非常的激动,他全身颤抖不已,整张脸都铁青了。   “这个药并不是我给她吃的。”司空经秋盯着程远铭,一字一句道,“这个药,是你大学时期的同学,蔺长国给她的!” --------------------------------------------------------------------------------------------------------------------------------------------------------------------------------- 新一波的和谐大军来了,和谐万岁、天朝万岁!!! ☆、事情的真相   “长、长国?怎么会?紫株不是他的女儿吗?而且他怎么会有这种药……”程远铭雪白着脸,惊讶得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女儿?”司空经秋冷笑,黝黑的瞳眸中布满阴鸷与暴风雨,“不管是现在的海月还是早就死去的蔺紫株,她们从来就不是蔺长国的女儿!对蔺长国来说,她们只是养女而已。”   “养、养女?”程远铭彻底地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夏东野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教授。”夏东野打量了四周一眼,扶住因太过震惊身体有些晃的程远铭,“实验室里不适合说这个,我们到外面去。”   程远铭点头。   四个人离开实验室,到程远铭平常休息的地方。   大家脸色凝重地在沙发上坐下。   夏东野泡了一壶茶过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然后用最简短的话将发生在海月蔺紫株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程远铭听后的反应是双眼瞪得比金鱼还大,张大的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好几十秒过后,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着夏东野,一字一句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不是长国的女儿紫株,而是另一个女孩子?”   “对。”夏东野点头。   程远铭转头,看向司空经秋和海月,得到的也是肯定的眼神。   他们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说谎,程远铭相信夏东野的话,他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度假时,突然接到蔺长国电话的事、和后来在手术室里的奇怪事件来。   蔺长国当时在电话里所说的是,女儿蔺紫株哮喘病发,送往医院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希望他能够赶去试看看能不能救活蔺紫株……   然而当他进入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却并不是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反而是因为难产而停止呼吸……   当时他以为蔺长国之所以隐瞒女儿的病症,是为了考虑到还未嫁人的女儿的名声,也就没有太在意…… ☆、事情的真相   程远铭完全想不到,当年那个被自己救活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蔺紫株,而是另一个叫宋海月的女孩子!   程远铭实在是太震惊了,行医多年,他第一次遇过这种情况!   夏东野所说的事,离奇得让人根本无法相信……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双胞胎姐妹同时病危入院,又在同一个手术室动手术,而且还因为奇异的时间差,两人之间的命运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程远铭回过神来,看看海月,再看看夏东野和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无法置信,“所以,长国真正的养女,蔺紫株已经死了,我当年救的,是宋海月,蔺紫株的双胞胎妹妹?”   司空经秋和夏东野都没有说话,但他们肯定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尽管弄清楚了海月的身份,程远铭还是觉得事情不合理。   他看着海月说,“不对!既然宋小姐和蔺紫株是两个不同的人,那么清楚的时候就应该跟长国夫妇说明情况,而不是等到三年后的今天……”   说到这里,程远铭骤然顿住,双眼瞠大,抖着苍白的唇道,“难道……是那些药的关系?”   但是随即,他又否认了这个猜想,“那些药物只是会将人的脑波控制在一个状态而已,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记忆,除非……”   “除非什么?”听到这里,司空经秋已经激动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以为,程远铭想到了海月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程远铭看了海月一眼,然后对司空经秋说,“除非在用这种药物之前,她在用药之前,就已经保持了这种记忆混乱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以目前的医学来讲,是完全不可能达到的。”   “所以?”司空经秋的拳头狠狠地握紧。   “所以,你们会不会搞错了?”程远铭说,“也许眼前这个真的是蔺紫株,而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宋海月。” ☆、事情的真相   “不可能!”司空经秋断然否决了程远铭的说法,但是他的表情却有一丝的龟裂,深黑的瞳眸也开始出现了一丝的不确定,“她是宋海月!”   “司空先生。”程远铭非常认真地看着司空经秋,“你是从何判断,她是宋海月,不是蔺紫株的?”   “三年前,海月生了一个儿子,司空景略。”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但声音却已经有一些不镇定的微抖。   程远铭没有接话,他等着司空经秋继续往下说。   “我给景略和海月做过亲子鉴定,他们是母子。”司空经秋停了下,“程教授,我记得蔺紫株是因为哮喘引发呼喊衰竭而死亡的吧?”   “长国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这么说的。”程远铭回答他。   “我调查过蔺紫株,她在死亡以前,没有任何动手术的病史。”司空经秋每多说一句,语调就越镇定一分,“而海月,她的腹部,有一道剖腹产的疤痕,当时负责动手术的,是您的学生,夏东野夏医生。”   程远铭看向夏东野,得到了他的点头肯定,但他还是没有因此相信,蔺紫株宋海月的事情。   “司空先生,希望你知道,我这说么的本意并不是想打击你,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她们在DNA基因上,几乎是完全相同的。”   程远铭的话让司空经秋脸色发白,但他的口气依然还镇定着,“但是蔺紫株并没有怀孕过。还有,就算是双生姐妹,在不同的环境里成长,后天养成的习惯与小动作是不会改变的!”   “世界上有多少人是靠习惯与动作,来辨认对方是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个人?”程远铭理性地问司空经秋,“既然你调查过长国,就应该知道他们两夫妻都是大学教授。”   司空经秋抿嘴,不知道程远铭为什么突然提及蔺长国的职业,这并不是他们现在的讨论范围之内。   “长国夫妇很看重名声。”程远铭这样告诉司空经秋。 ☆、事情的真相   司空经秋坚定的表情因为程远铭的话,再次出现了裂痕,“你的意思是,蔺紫株当时根本不是因为哮喘入院,而是跟海月一样的病症?之所以说是哮喘,是怕名声不好听?”   司空经秋觉得这个猜测实在有些荒谬,但是程远铭的表情,却清楚明白地表达着,他就是这个意思。   司空经秋当然不可能相信这样的猜测,他铁青着脸,看着程远铭,断然道,“这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   “既然你知道这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为什么却又相信手术室外的碰撞,就能造成蔺紫株和宋海月的身份调换?”程远铭觉得司空经秋的话在自相矛盾,“司空先生,你不觉得,比起你所相信的巧合,我的推断会更加的符合现实一些?”   司空经秋无话反驳。   他找不到话来反驳程远铭的话,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握着海月的手。   程远铭看着司空经秋下巴紧绷,努力控制着情绪的模样一眼,暗暗叹息一声,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沮丧,我也只是推测而已。至于真正的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想我们只有找到长国夫妇后才知道了。”   听到程远铭这么说,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明显的都松懈了下来。   夏东野安慰地、重重地拍了拍司空经秋的肩,转移了话题,“老师,海月这三年来所吃的药,会对身体产生影响吗?”   提到这件事,程远铭的脸色一下子黑沉下来。   他扫了在场的三个人一眼,肃穆道,“这种药我们只在小白鼠身上试过。”   “结果是?”问话的人是司空经秋,他的表情紧张而且焦灼。   海月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摒息看着程远铭,心“怦怦怦”跳得飞快。   “小白鼠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反应,有的甚至出现了失明的情况……”   失明…… ☆、事情的真相   程医生这句话,意思是她也会跟那些小白鼠一样,失明吗?   海月一脸骇然地看着程远铭,内心充满了恐惧,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抖动起来。   她害怕失明,更害怕自己真的不是宋海月……   尽管记忆全是蔺紫株的,但这段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宋海月了。   司空经秋用力地握住海月的手,转头,声音微哑道,“镇定点,程医生只是说那些药在小白鼠身上的反应而已,这并不代表,你会出现同样的状况。”   “但是……”尽管司空经秋这样说,海月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小白鼠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有百分之九十是相同的……”   这是她从某本医学杂志上看来的信息。   杂志上说,小白鼠的生物进化上与人类接近、胎盘形成和早期胚胎发育与人类相近、组织器官结构和细胞功能与人类相似、有高级神经活动……   总之就是,基本上一些药物在小白鼠身上试验出来的种种不良结果,在人类身上,百分之九十都会得到应证。   所以……   海月用力地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地问程远铭,“程……程医生,我可以问下,小白鼠的失明概率是多少吗?”   程远铭低头思考了下,回答,“当年试验的小白鼠里,有百分之九十,全部因为这种药物,而患上了失明。”也就是说,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看不见……   海月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血液好像被瞬间冻住了那样,完全没有一丝温度,冰凉得让她全身发冷……   司空经秋的重点却和海月不同,他关系的不是她会不会失明的问题,而是这种药会不会对身体造成其他的影响,“还会有其他的后遗症吗?”   “没有。”程远铭摇头。   “老师,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抑制这种情况?”夏东野插话进来问。 ☆、事情的真相   “这个我没办法回答你。”程远铭看了夏东野一眼,“三年前,发现这种药会造成这样的后遗症后,研究所里就彻底停止了有关这种药物的所有研究,并且对这种药物进行了彻底的销毁。”   司空经秋从程远铭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他一面将全身发抖的海月搂进怀里,一面看着程远铭,犀利道,“按照程教授的话,这种药应该在三年前就完全不存在了对吧?”   程远铭愣了一下,点头,“对。”   “那么。”司空经秋的双眼危险地眯起,“为什么蔺长国不仅有这种药物,而且还让海月服用了三年之久?”   他的口气十分的咄咄逼人,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夏东野的老师而留面子,“程教授,能麻烦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程远铭被司空经秋问住,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回答。   “如果接来这些话冒犯到程教授的话,那么我先对你说声抱歉。”司空经秋嘴上虽这么说,利眸中却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他紧紧地盯着程远铭,一字一句清晰道,“程教授,你所说的,药品已经在三年前销毁,是真的吗?你没有因为个人的私欲,而把这种药转卖给了蔺长国?或者说,你把药方卖给了蔺长国?”   司空经秋连续丢出来的几个,犀利且毫不留情、又足以伤透人的问题,令程远铭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起来。   从事医生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在程远铭面前,这样质疑他的人品和医德。   司空经秋是第一个。   程远铭捏紧双拳,忍着胸口如巨浪般翻腾的怒火,看着眼前这个处于盛怒当中,却条理无比清晰的年轻人。   程远铭可以理解司空经秋为什么这么生气,如果今天换作是他自己的亲人或者爱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可能冷静得下来。   深深地吐纳了几下,程远铭直视着司空经秋的双眼,毫不回避他所提出的问题,“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三年前研究所里那些药和药方,是我亲自督促研究所里的医生销毁的,绝对不可能有任何药品留下!”    ☆、事情的真相   程远铭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而且,我本人不可能做这种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   司空经秋直直地盯着程远铭,希望从他的眼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是没有。   司空经秋完全没有从程远铭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欺瞒的成分,他的眸光光明磊落,没有掺杂一丝的杂质。   他看得出来,程远铭没有说谎。   这是司空经秋在商场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之后,所积累下来的看人经验。   司空经秋将目光移开,全身的怒气也瞬间收敛,语气轻淡得仿佛刚才没有那样盛怒过一样,“我相信程教授你不会做这种事,但是你却不能保证其他的人,不会这么做。”   程远铭愣住,一时之间不能理解司空经秋为什么这么说,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程教授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司空经秋转了下眼珠,眼角余光扫过窗外的建筑物一眼。   这时,正好有一名穿着白袍的年轻研究员从窗外经过,走进专用用于研究的那幢楼。   “现在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良心的人,大有人在。”司空经秋眼光是别有深意地瞟了那名研究员一眼,嘲弄地扬唇,讥笑一声,“毕竟像程教授这样,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贯彻医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程远铭不是傻瓜,他立刻就明白过来司空经秋刚才那抹眼神所代表含义,“你的意思是,研究所里的研究员把当年那些药和药方留了下来,卖给了长国?”   司空经秋不说话,但他的表情却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程远铭低头,敛眉思考了一分钟,抬起头来,对司空经秋说,“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如果真的像司空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交待。”司空经秋摇头。 ☆、事情的真相   当然,把药或者药方卖给蔺长国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但是,目前比这个更重要是,他们要怎么做,才能让海月不往失明的方向发展。   司空经秋看着程远铭,眸中没有一丝情绪,“程教授,我希望你能够找几个可靠的人选,继续研究你之前所销毁的药。”   听到司空经秋这样说,程远铭瞬间激动起来。   他“咻”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抖动着,反应十分的强烈,“为什么?那些药在医学上有价值,但对人体有害,我不认为还有研究的必要!”   “程教授,请你冷静一些!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司空经秋若有似无地瞄了窗口一眼,才继续说,“你必须找出这种药物里致人失明的成份,然后攻克它,至于研究的资金,不管多少,我都会毫不犹豫。”   司空经秋并不希望海月发生程远铭所说的那种状况,但是从程远铭刚才所说的概率上来讲,海月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失明。   他不希望到时候束手无策,所以必须先做准备。   程远铭抿嘴,看着司空经秋没有说话。   他已经明白了司空经秋这么做的原因,也深切地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对妻子的心。   程远铭重新坐回椅子上,非常严肃地点头,向司空经秋保证,“我会组织几名信得过的人,重新研究这种药,直到找出解决它的缺陷的方法为止。”   司空经秋点头,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声音冷沉地转移话题,“程教授,你知道蔺长国夫妇此刻正在这座岛屿上的事吗?”   “什么?!”程远铭激动得再次跳离椅子,然而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激动,随即又坐了回去,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长国夫妇在这座小岛是怎么回事?这里根本没有外人知道,他们怎么可能在这里?”   “蔺长国夫妇早在三年前就来过这里了。”司空经秋的声音异常地冷静,“而且,据我所得到的消息是,这座岛屿是蔺长国夫妇的私人财产。” ☆、事情的真相   “不可能!”程远铭断然否决掉司空经伙的话。   他起身,走向房间里的一个柜子,拿出一份文件,再重新回来,把东西交给司空经秋,“这座岛屿,是我花了毕生的积蓄买下来的,怎么可能会是长国的私人财产?为了研究所,我甚至卖掉了祖父留下来的古董名画!”   司空经秋看也没看桌上的那些文件一眼。   从刚才程远铭的反应,他已经可以推测,是蔺长国夫妇在说谎了。   而且,私家侦探调查蔺长国夫妇的收入和这座岛的价值看来,他们的确没有能力买下这座岛屿。   但是,三年前蔺长国夫妇曾经带海月来过这座岛,却是事实。   司空经秋不怀疑郑克耘说的话,因为郑克耘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他定了定神,一慌不忙地把自己调查到的讯息一一告诉给程远铭知道。   程远铭听完,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似的,愕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   好几分钟后。   程远铭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瞠着双眼,错愕地看着司空经秋,声音有着一丝不可思议,“你是说……长国在这座岛上有私人住所?”   “很明显,是的。”司空经秋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而且……这个住所,三年前就存在了。”   “这……怎么可能……长国在这座岛上有住所,而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程远铭失礼地喃喃自语着,难以相信司空经秋所说的话。   “虽然私家侦探给了我这座岛的大致地图,但是对我来说,这里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司空经秋从口袋里拿出折叠好的地图,放在桌上摊开。   自己用尽一切保密的小岛,居然被人画出如此详细的地图……   程远铭看着桌上的那张图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才好。   司空经秋没有空理会程远铭惊愕的心情,他指着地图上的某个点说,“私家侦探查到的资料显示,这里就是蔺长国夫妇在这座岛上的住所。” ☆、事情的真相   程远铭看着司空经秋指腹所指的位置,脸色一白!   那里是当年销毁药品的地方!   因为那种药物对人体有害,为了防止在岛上工作的研究人员身体受到侵害,三年来,他不准任何人靠近那里。   没想到……长国竟然偷偷摸摸的在那个地方建了房子!   程远铭神情严肃地站起来,将桌上的文件收起来后,说,“走!我们马上去找长国问清楚!”   “不行!”出声阻止的人是司空经秋。   他这样突如其来的阻止,让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愣住。   “经秋?”夏东野疑惑地看着司空经秋。   他无法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突然阻止程远铭所说的,去找蔺长国夫妇的提议,他不是最想见蔺长国夫妇,从蔺长国夫妇嘴里得到真相的那个人吗?“我们这么多人现在出发,去找蔺长国夫妇……”司空经秋停住,看了窗外空无一人的走道一眼,“只会引起注意,然后让他得到消息,离开而已。”   司空以秋的话让程远铭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转过来看着司空经秋道,“你说得对,我们的确不应该这么浩浩荡荡的去打草惊蛇。”   夏东野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他看了被这一连串事情惊得脸色发白,完全失神的海月一眼,说,“我先带你们去休息一下吧,等晚一点,大家都休息了之后,我们再出发去找蔺长国。”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直升机上,完全没有得到休息,一到这个岛上,又听到听到这么多惊人的事情,海月现在一定非常的复杂。   司空经秋希望海月先休息一下,把满身的疲惫驱走。   也希望,在见到蔺长国夫妇之前,海月的情绪能够平复下来。   所以司空经秋点头,接受了夏东野的提议。“好。”   “你们跟我来吧。”夏东野朝程远铭点了个头后,率先站了起来,朝门口迈去。   司空经秋拥着海月起身,对程远铭说了句“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之后,跟着夏东野离开了。 ☆、事情的真相   几个人非常有默契地将去找蔺长国的时间定在了半夜一点钟,研究室里的工作人员都睡着的时间。   但是天公却非常不作美,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小岛上竟然下起了雷阵雨。   而且,仿佛拧开了水龙头一样,雨水整片整片地倾倒下来,大得根本连路都看不清了。   离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雨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几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大雨干着急。   白天的时候,已经有一两个研究人员看到司空经秋和海月这两个陌生人出现——   司空经秋担心,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去成,拖到明天,蔺长国夫妇肯定会再一次人间蒸发。   这一次再被他们消失,要找起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因为已经有了防备。   司空经秋站在窗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外头的滂沱大雨,心中下了决定。   他转过身来,回到沙发上坐下,眯了眯眼,问程远铭,“程教授,你这里有没有比较隐蔽、可以藏身的地方?”   “呃?”程远铭不懂司空经秋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雨势太大了。”司空经秋朝窗外再看一眼,“海月呆在这里就可以了,我们去找蔺长国。”   “不行!”因为刚才的一连串事件,被打击得眼神有些呆滞的海月,终于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不大,但已经引起在场几个人的注意力。   海月扫了他们一眼,坚定地说,“我也要亲耳听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希望,自己一直被蒙在骨里。”   “但是外头下大雨……”司空经秋说话的声音不像原来那样,铿锵有力了。   因为他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根本没有约束海月的权力,她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关系。”海月坚定地说,“我要去见爸爸妈妈,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真相   司空经秋沉默地看着海月,她的态度很坚决。   几十秒后,他终于点头,同意了。   四个人带了一些简便的照明和通讯工具,穿戴好雨具后,出了门。   所幸出门的时候,雷声已经停止了,虽然雨还是大得影响视线,但对安全已经够不成任何影响。   从程远铭研究室到蔺长国夫妇住所这条路意外的好走,他们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私家侦探所给出的地址。   这里的确有一幢两层的屋子,因为建在十分隐蔽的地方,他们费了一番的功夫才找到。   程远铭发现自己的岛屿上出现这么一幢房子,表情十分的震惊。   长国竟然在这座专门用来研究药物的岛上建房子……   程远铭无法思考,凭着本能的反应,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拍门。   司空经秋他们拦都来不及,只能对看一眼,上前,站到程远铭身边,以免蔺长国开门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大概是雨声太大,门敲了至少有一分钟钟,才听到屋里头传过来蔺长国谨慎而询问声,“谁?”   “长国,开门!”程远铭直接冲着门大声地喊。   里头的人沉默,没有再说话。   “开门!”程远铭一边用力地拍打着门,一边严厉地喊话。   屋里头的人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就在大家考虑要不要撞门的时候,门开了。   蔺长国出现在门后,一开始,他的神情十分的自然,在看到司空经秋和海月之后,脸色微变了下,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在建这幢房子时,他早就料到会有被程远铭发现的一天,所以蔺长国在面对程远铭的时候,非常的冷静。   他退开一步,对门口的几个人说,“先进来吧。”   几个人没有迟疑,神色各异地走进去。   这是一间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的屋子。   不仅有一整套的医疗设备,甚至连用于卫星接收和传送的设备都有。 ☆、事情的真相   夏东野和程远铭并没有发现那些设备,但司空经秋却没有错过。   司空经秋眯眼,打量着那些冰冷的医疗设备。   一般人不可能用得到那些设备,蔺长国一定是有某种目的,所以才在这幢房子里下了这么多的血本。   “长国,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一踏进屋子,程远铭半刻也没有迟疑,立刻激动地追问。   相较于程远铭的激动,蔺长国却显得冷静多了。   他慢条斯理的坐到沙发上,口气不急不徐,“你都看到了,我还需要解释吗?反正这么大的岛,空着也是空着,我建一两幢房子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我也根本没有影响到你的研究不是吗?”   “这里是我当初销毁药物的地方!根本不可以、也不适合人居住!”程远铭怒吼,“而且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把这座岛当成你的私有物品!这里是我研究药物的地方!”   “放心,我并没有长期在这里住,只是偶尔过来一趟而已。”蔺长国翘着二郞腿,悠哉悠哉地说。   面对程远铭的怒火,   他看了程远铭一眼,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没有说话。   司空经秋朝夏东野使了个眼色。   夏东野点头,立刻上前将程远铭拉到一旁,防止他继续吵闹下去。   司空经秋褪掉两人身上的雨衣,牵着海月,在蔺长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刚才程远铭在发怒的时候,海月一直在打量这个房子。   她对这里有印象,虽然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些记忆片断,但她确定自己三年前的确来过这里——   海月的双唇剧烈地颤动着,“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这阵子一直没有和我联系?为什么你要跑到这里来?妈呢?”   蔺长国看了海月一眼,口气淡淡地说,“她在楼上休息。最近你妈妈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好,所以我带她来这里度假。” ☆、事情的真相   蔺长国的口气平静无波,仿佛他来这里的目的真的是度假一样。   度假?   这里是度假的地方吗?!   一旁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程远铭情绪一下子又激愤起来,挣扎想要往前冲,被夏东野拉住,退到一旁。   “蔺长国先生。”司空经秋直接称呼蔺长国的名字,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值得自己用伯父这种称呼来称呼他,“我不想再跟你迂回,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只是一个穷教书匠,跟堂堂邶风集团的总裁有什么好说的?”说这话话的时候,蔺长国的口气和眼色都是鄙夷的,好像十分看不起司空经秋的身份一样。   不,他的眼神里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那种目光并不像是在鄙视满身铜臭的商人,反而像是在看让人无法接受的肮脏物一样。   司空经秋不明白他这种眼神从何而来,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蔺长国,更没有与蔺长国发生过磨擦。   若不是因为海月的事情,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司空经秋并不在意蔺长国的目光,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海月这件事上,“蔺长国先生,你真的要让我拿也证据才肯说实话吗?”   蔺长国挑眉,露出好笑的表情,“我只不过是一个穷教书匠,有什么好让人诟病的地方?司空先生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蔺长国翻来覆去都一直用穷教书匠这句话来武装自己,这让司空经秋更觉得他心虚。   司空经秋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药,放在桌子上,“蔺长国先生,我想,请你解释一下,这些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给海月吃这种药?”   看到桌上熟悉的药瓶,蔺长的脸色变了下,随即又恢复正常。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他的语调却不由自主地扬高了几度,“那只是一般的维生素罢了!”   “维生素?”司空经秋咬牙眯眼,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蔺长国凌迟了一般,“程教授早就已经证实了这并不是维生素,而是能够导致人失明的有害药品!” ☆、事情的真相   “失、失明?”蔺长国听到这句话后也愣了几秒,但是他却十分的嘴硬,怎么都不肯承认那些药的危害性。   他甚至厉声地质问司空经秋,“你在胡说些什么?!紫株吃的维生素,都是我专门请远铭研究室里的医师配制的,怎么可能会引起失明!”   程远铭听到这句话,用力地推开夏东野,冲到蔺长国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怒道,“谁?是谁给你配的这种药?”   蔺长国脸色难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无意之中,透露出了些蛛丝蚂迹。   “……”蔺长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撇开眼,避开程远铭犀利的目光。   “老师,你冷静点。”夏东野冲上来把程远铭拉回去。   海月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早已发白。   她不懂,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更不明白,蔺长国在明知这种药物会对人的身体造成那种后遗症后,还让她服用……   她已经无法思考,脑中一片乱轰轰的,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做出任何的动作反应,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所生的一幕又一幕……   “你一定要见到证据才肯承认吗?”司空经秋冷然地看着蔺长国的反应,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证据?”蔺长国打量了眼前的几个人一眼,忽然咭咭地笑了,那笑看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司空经秋真的有证据,就不会一直在口头复述,而是直接将所谓的“证据”甩出来了!他们恐怕只是化验出那些药物有问题,然后推断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这样一想,蔺长国安心了,他的神色再次恢复了自然,“既然有证据,就拿出来让我看看啊,何必在这里与我口舌之争?这并不像你的作风吧,司空董事长——”   蔺长国故意拉长了声音,吊得司空经秋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后,才继续说,“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么卖力地离间我跟女儿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事情的真相   “离间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蔺长国的话让司空经秋的眸光瞬间变得冷酷,声音也冻过一样,没有一丝温度,“你确定你们是真的父女吗?”   对于司空经秋提出的这个问题,蔺长国一点也不以为意,他淡淡地看了海月一眼,嗤笑道,“我从来就没有对紫株隐瞒过她的身世。”   蔺长国说到这里顿住,脸色变得诡异起来,“倒是你,司空董事长,你何不明说,这么劳心劳力地调查我们父女的目的?”   蔺长国的笑容很深,隐隐地透露着算计的味道。   司空经伙皱眉,他完全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嘴硬,甚至还想反咬自己一口,其思想扭曲的程度和当年的杜允言简直不相上下!   “我有什么目的?”司空经秋眸中的温度降到冰点,一点也没有心情、更不想跟他玩文字游戏,于是他说,“不用遮遮掩掩,直接把你的话说出来!”   蔺长国咧嘴嘲弄一笑,口气凉凉道,“司空董事长,你不是路婉玉的亲孙子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人的都愣住了。   海月和程远铭一脸的惊吓。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夏东野和司空经秋,则是一脸的错愕。   路婉玉是司空老太太的名字,这些年来,媒体或大众已经习惯用邶风集团董事长、或司空老夫人来称呼路婉玉,这个名字,除了跟在司空老太太身边极为信任的几个人,几乎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   当年媒体虽然爆出了他不是司空老太太亲孙子的事,但所有可以证明那修的事的证据,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路婉玉用庞大的关系扫得干干净净,除了当年亲眼看到亲子鉴定书的少数记者,再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外界置疑声,也在他接管邶风集团后,都停止了,议论也纷纷的转向了媒体,指责他们不实的报道——   没有谁会把那么大的家产,留给一个外人。 ☆、事情的真相   今天,蔺长国不仅一脸胸有成竹地提起这件事来,甚至还把奶奶的名字直接说了出来……   司空经秋凝神,眸光冷冽,“我们现在谈的,好像不是我的身世吧,蔺长国先生,你这是在试图转移话题吗?”   “当然不是,我一开始就并没有想要转移话题。”蔺长国说,他一点也没有被司空经秋的目光吓到,直视视司空经秋,低笑了两声,才道,“至于我为什么要提起司空董事长的身世,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蔺长国停下来,招呼夏东野和程远铭一起过来坐下后,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看似遥控器的东西,对着客厅里的一面超大屏幕按了下。   屏蔽滋地一声亮起,画面里显示的,是司空庄园——   画面上,司空老太太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司空经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画面,深沉的双眼,骤然被一层重重的阴影笼罩,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监视我们?”   “当然不是。”蔺长国扫了他一眼,“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个,只是用来联络司空老夫人罢了。”   蔺长国起身,走到客厅一角的电脑面前,敲了几个键。   司空经秋他们立刻看到,画面里,原本在播放的电视节目瞬间被切换成了这里的情形——   司空老太太的表情有些错愕,又有些惊喜。   然后,他们这边,听到了司空老太太的声音,“经秋?海月?你们怎么去哪么久?什么时候回来?”   司空经秋张口,正要说话,却被蔺长国打断,“司空老夫人,你好啊。”   “你是谁?”司空老太太的表情凝下来。   即使是透过电视画面,她也不喜欢这个人眼睛里的扭曲。   “你当年不是派人调查过我?”蔺长国微笑着走回沙发上坐下,“怎么才不到五年的功夫,就忘记了?”   “你是——”司空老太太瞠大双眼。 ☆、事情的真相   她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他是蔺紫株的养父,蔺长国!   “你怎么会——”   “看来司空老夫人还没有完全糊涂呢。”蔺长国微笑,那虚假的表情让人看了十分的不舒服。   司空老太太冲到电视前,对着屏幕问,“你为什么会跟经秋海月他们在一起?”   “这些事并不重要。”蔺长国看了沙发上几个神色各异的人一眼,“司空老夫人,接下来你只要好好地找个位置坐下,听我把话说完就可以了。”   虽然蔺长国脸上的狡狯表情让司空老太太感到不安,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依言坐回到位置上坐下,双眼直直地盯着屏幕。   蔺长国见司空老太太坐回到椅子上,终于转过身来。   他看着一脸阴沉的司空经秋,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司空经秋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的确猜不透蔺长国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很可惜,现在除了确定海月的身份,其他事他一也不感觉兴趣。   司空经秋撇嘴,“你打算承认那些药物的事了吗?”   “不着急,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蔺长国怪笑,“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你和司空老夫人先看一份文件。”   蔺长国说着,起身离开,步上二楼。   大约三分钟后,他重新出现,手里拿了一张看纸质已经有些发黄的文件。   蔺长国不急不徐,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到电脑前,把文件放进一个仪器当中,客厅的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文件的内容。   那是一份DNA亲子鉴定书!   上头是一些除了夏东野和程远铭外,其他人看不懂的符号。   还有——   易震天、司空经秋、99%符合、父子关系——   这几个关键的字,瞬间压去了除了蔺长国之外,所有人的呼吸!   就在大家错愕于这个事实时,屋子里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事情的真相   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落地。   司空经秋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冲过去推开蔺长国,抽掉仪器上的纸张。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司空老太太晕倒在地,李管家等一群人围上前去,手忙脚乱的画面。   司空经秋定在那里无法动弹。   海月和夏东野等人也全部都定住了。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蔺长国为什么会有易震天和司空经秋的DNA亲子鉴定书,更没有料到,他会把这个放出来,给司空老太太看……   客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点了穴般,没有动。   只有屏幕里,传出来的救护车的声音,和李管家和林妈等人脸色苍白地看着医护人员把司空老太太抬上救护车的画面。   久久之后,屏幕里,救护车开车了,司空庄园恢复了平静。   司空经秋终于回过神来,他猛地转过脸,怒瞪着蔺长国,狠狠地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司空经秋全身的神经都崩得紧紧的,双拳更是捏得连指关节都泛白了。   没有人怀疑,只要蔺长国点头说是,司空经秋一定会动手打人。   海月起身,想上前拉司空以秋,却被他骇人的眼神吓得无法迈开脚步。   他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海月的心剧烈地颤抖着,她根本就不敢靠近。   而且……   海月看了毫无悔意,脸上甚至还挂着得逞微笑的养父一眼,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笑可以这么刺眼,这么让人愤怒。   如果不是因为蔺长国是自己的养父,她也一定会像司空经秋一样,冲上前去……   “回答我!”司空经秋揪着蔺长国的衣领,严厉的声音让所有人的都为之一颤,“你刚才的行为,是不是故意的?”   “呵呵……”蔺长国露出怪异的笑容,“这只不过是对你抢走我女儿,还对她说些奇怪的话的还礼——”   蔺长国后面的机会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司空经秋已经一拳,将蔺长国揍飞了出去。 ☆、事情的真相   蔺长国被打趴在地,鲜血从他的鼻孔流下来,从微扬的唇角滑落,滴答滴答地敲在地板上。   尽管被打得头发凌乱,狼狈地趴着,但蔺长国的脸上却挂着微笑。   他啐了一口,颤抖的双唇吐出来的话语充满了轻蔑,“你果然是易震天的种没错!同样的噬血而且暴力……”   司空经秋脸部肌肉抽动,双眼更是倏地瞠大。   他捏紧拳头,再次冲上前去,却被疾步冲上前去的海月抱住。   “经秋!你冷静点!”海月一边拖住他的身体一边大叫,“李管家已经把奶奶送到医院去了,她一定会没事的!你冷静一点!”   夏东野和程远铭也冲上前来。   夏东野挡在司空经秋面前,不让他再前进。   程远铭刚把倒在地上摔得够呛的蔺长国扶起来,长长地叹气,“长国,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可能会害死司空老夫人?”   程远铭不明白,一向温文儒雅的蔺长国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来,这一点也不像他平常的样子,简直就得得了精神分裂症一样!   “害死?”蔺长国甩掉程远铭的手,十分激动地咆哮,“如果我不这么做,紫株一定会被司空经秋害死!”   蔺长国的话让在场的人同时一愣,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从何得来。   让海月吃那种伤害身体的药的人明明就是蔺长国不是吗?为什么又会扯到司空经秋身上去?   蔺长国不理会他们的错愕,冲着司空经秋继续咆哮,“司空经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看着蔺长国的眸光却布满了阴狠。   他确定,蔺长国已经疯了!神智不清了!   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奇怪、且毫无根据的话来?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蔺长国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猛地抬头,瞪视着司空经秋,双眼瞠得极大,仿佛要将人吞噬一样,“你一定是因为当年的事来报仇的,对吧!?” ☆、发生那件事   “报仇?”司空经秋冷静下来,皱眉瞪着蔺长国,“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蔺长国撇嘴讥笑一声,穿过他们几个中间,走到电脑面前,边点开一个文件,边道,“是不是胡说,等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司空经秋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能跟其他人一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蔺长国接下来的举动。   蔺长国窸窸窣窣地忙活了一会儿后,客厅突然传出了一道令司空经秋感觉异样熟悉的声音。   司空经秋愣了下,转头朝大屏幕看去。   屏幕里在对话的人,是杜允言和易震天!   几个人安静地看完了这个视频短片。   然后,司空经秋转过头,问蔺长国,“你到底想借这个说明什么?”   这段视频是警方判定杜允言蓄意谋杀的证据,这是司空经秋第一次看。   司空经秋承认,他的内心受到了不小心震撼,但并不足以让他失去冷静——   相比这段视频,稍早的时候,蔺长国抖出的DNA亲子鉴定书带来的震撼更加的强烈些。   现在,他反而已经非常的平静了。   平静地看着屏幕里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却带给自己许多不愉快记忆的易震天倒在地上,平静地看着因为自己的平静,脸色变得的些狰狞的蔺长国。   “你到底想借这个说明什么?”司空经秋又问了一遍。   “你少在这里装镇定!”蔺长国失控在吼叫,拖动鼠标,点击重新播放,然后在某一段的时候突然按下暂停。   众人不明白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一致朝屏幕上看去。   司空经秋盯着屏幕上停住的画面,几秒钟后脸色一变——   虽然画面有些模糊,司空经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缩在书柜后头的那抹人影!   是海月!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海月在现场!   刚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杜允言去而复返,甚至还惊慌地撞到了书桌,打翻了录制视频的探头! ☆、发生那件事   杜允言一定是发现了海月,所以才折回去的!   即使事情过去这么久,他还是不敢想象,当杜允言发现海月当时在场后,会对她做些什么!   想到当时可能发生的事,司空经秋脸色铁青地握紧了双拳。   司空经秋难看的表情,让蔺长国瞬间找到了突破口般兴奋起来!   他看着司空经秋,脸上露出了胜利的诡异笑容,“司空经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到底想借着这段视频说明什么?”司空经秋还是那句话。   “说明什么?”蔺长国轻蔑地哼笑,“你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要证明紫株就是宋海月,不就是想为了报当年她的见死不救之仇吗?宋海月明明在场,却对你的尊重父亲见死不救,让易震天心机梗塞死亡!”   蔺长国顿了下,“我说得没错吧,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并不在意蔺长国所说的那些欲加之罪的话,他在意的,是蔺长国刚才无意中已经承认了海月身份的事。   此刻,司空经秋的心中无比的轻松,就好像长期禁锢在心口上的枷锁瞬间卸下一样,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为什么海月会对自己的过去完全没有记忆?”司空经秋没有回答蔺长国的质问,反而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司空经秋承认,当得知易震天竟然是自己的尊重父亲,再亲眼看着易震天被杜允言气死的那一刻,他的胸口有一瞬间被人狠狠拉扯的错觉。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就算再悲痛,也不可能挽回任何事情。   而且,司空经秋对易震天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是军火商、大毒枭,曾做过很多伤害自己和海月这个层面上,要说感情,真的谈不上……   比起早已逝去的人和事,司空经秋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明明死的人是蔺紫株,海月为什么完全失去了原来的记忆? ☆、发生那件事   “司空经秋,你回答我啊!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证明紫株就是宋海月,是不是想报复?是不是?”司空经秋完全不回答蔺长国问题态度,让他的神情瞬间变得狂乱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让人心惊的可怕因子。   司空经秋下意识地张臂,想要上前一步,挡住早已被眼前这一切吓得完全无法反应的海月。   然而蔺长国的速度更快,他疾风似地冲过来,抓住海月的手臂,迅速地冲向门外,奔进雨帘当中!   没料到蔺长国的速度如此的迅速,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地愕住。   司空经秋愕了三秒,拔腿追了上去。   夏东野和程远铭紧跟其后。   但是,雨势实在太大了,再加上他们出来的时候,什么照明工具也没有带,只能凝神,凭着听觉,追着脚步声,和海月被大雨掩盖的微弱挣扎声,才能够判断他们的方向。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司空经秋总算是看见了蔺长国和海月拉扯的身影。   他们正在一艘船的甲板上,光就是从那上面透出来的。   司空经秋没有任何思考,立刻追上前去。   蔺长国看到司空经秋,和跟在他身后的夏东野等人,用力一扯,把海月拉到身边制住。   然后,对着司空经秋、夏东野和程远铭大吼,“不要过来!否则我就带着宋海月从这里跳下去!”   蔺长国一面说,一面拉着海月走到边缘。   海面的风很大,吹得蔺长国和海月身体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掉落海中的危险!   司空经秋整张脸都白了,全身更是不住地颤抖着,“蔺长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豆大的雨水打在脸上,痛得他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但司空经秋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努力地瞠着双眼,盯着甲板上的人两个人。   “司空经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这个大毒枭的儿子的!你根本就是想替易震天报仇而已!” ☆、发生那件事   这个人简直有精神病!   明明伤害是伤害海月的人,现在却反过来诬陷别人!   尽管实在很想臭骂蔺长国一顿,但司空经秋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自己说了什么刺激到蔺长国的话,说不准他真的会拉着海月跳下海!   这种狂风暴雨的时候,掉进海里,生还的可能几乎为零!   他不能冒险!   司空经秋沉着脸,放软了音调,“蔺长国,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海月?”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见司空经秋的语调放软,蔺长国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有些缓和下来,“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的女儿?”   司空经秋沉默了下,决定还是把事实说出来。   他放轻了语调,用一种劝说的口吻说,“蔺长国,心里应该很清楚,她是宋海月,不是蔺紫株,蔺紫株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我不管她是紫株还是海月,总之她是我的女儿!”蔺长国非常的坚持自己内心的想法,“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的!杀死易震天的人是杜允言,跟我的女儿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要找去找杜允言好了!不要来纠缠我的女儿!”   司空经秋不知道蔺长国这个想法到底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想?   难道就因为,他是易震天的儿子,所以就一定会伤害海月吗?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易震天,蔺长国所谓的费尽心思确认海月的身份是为了伤害她,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一切都是蔺长国自己臆想出来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仇。”司空经秋一边解释一边悄悄地朝他们靠近,“在你亮出那张DNA亲子鉴定书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要向海月报复?我来这里,只是想弄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海月会服用那种对身体有害的药物而已,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而且,海月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发生那件事   听到这里,蔺长国仿佛被说动了,他的表情有些松动,说话的口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冲了,“你没有……你原先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蔺长国失神地低头,喃喃自语着,好像在思考司空经秋话里的可信度。   见他疏于防备,司空经秋立刻朝身后的夏东野挥挥手。   夏东野瞬间明白过来,趁着蔺长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往他身后绕去。   司空经秋不停地说话,转移着蔺长国的注意力和视线,“你先放开海月,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她不久前才因为那些药物晕过去,身体经不起任何的意外!”   “晕过去?”蔺长国抬起眸来,看着海月,“你晕过去了?有没有怎么样,现在还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我马上让孙医生来重新帮你配药?”   一听说海月晕过去,蔺长国立刻想到长期向自己供药的人。   海月找不出任何话回答,只能点头。   生怕会影响到蔺长国情绪而站得远远的,一直不敢上前程远铭默默地记下蔺长国所说的话,以备回研究室的时候调查时用。   同样的话,听在司空经秋耳里,却有不同的效果。   他担心蔺长国真的会让那个孙姓的医生再给海月配那种伤害身体的药,于是他开口道,“蔺长国,你所说的那些药,已经造成海月身体的问题了,所以,请马上停止你的想法。”   “问题?”蔺长国抬头,疑惑地看着司空经秋,“会有什么问题?她这三年来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吗?”   “就在前几天。”司空经秋目光朝越来越靠近的夏东野的方向瞄了一眼,继续说,“海月因为长期服务你给她的药,晕倒了。程教授说,这种药,会造成失明。接下来,海月会……”   司空经秋不愿意再说下去,就像他不愿意承认与相信,海月接下来会失明一样。 ☆、发生那件事   “你胡说!”蔺长国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孙医生明明跟我保证过,这些药对人体没有任何害处的!”   “长国,他是骗你的!”程远铭上前一步,对蔺长国说,“当年用来实验的小白鼠,有百分之九十都因为这种药物,患上了失明。”   程远铭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当年只因为同行的一个大胆设想,而开始研究这种药——   这是一种可以让人类的脑波保持在一个频率的药物,如果研制成功,那么它将会让更多领域的精英人士创造出更多的有益于人类的价值。   打个比方说,当人处在θ脑波状态,也就是沉于幻想、灵感最强的这种朦胧时段,服用这种药物,那么他就会一直保持这种灵感源源不断的状态,然后进行高效的创作……   当年,他几乎已经完成了这个研究,只是后来因为这种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而断然停止。   只是没想到,长国会真的拿这种药给自己的女儿服用,为的就是保持宋海月的脑波一直处于幻想的状态……   只是司空经秋所说的记忆问题,又到底——   程远铭突然想起之前在休息的时候,听到研究室里的某位工作人员提及的家族里有十分厉害的催眠大师,可以套出任何人的心里话,甚至改变一个人的记忆状态——   当时他以为只是那名研究员在吹牛开玩笑而已。   现在想起来……当时在听那位工作人员说这些话的人当中,其中就有一个是他的得意门声,参与了药物所有的研究过程,当然也知道药方!   难道——   是那名工作人员,用催眠术从自己的学生口套出了药方?然后再重新制出那种药品,长期以高价卖给蔺长国?   记得没错的话,那个工作人员好像长期在玩股票,还曾经因为损失惨重,而找其他的工作人员借过钱…… ☆、发生那件事   当时,他没有太在意的原因是,这个工作人员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然而……   想到这里,所有的线瞬间在程远铭的连接了起来。   他的双眼猛地瞠大,不敢置信道,“你去找人替宋海月催眠,把紫株的记忆值入她的脑内,然后再用药物控制她的状态?”   程远铭简直不敢相信,蔺长国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难怪司空经秋说,蔺长国在三年前就带宋海月来过这个小岛——   研究室里所有的工作人员签定的工作合约上,都附有一条,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不得擅自离开这个小岛,就算离开,也必须确认,没有带走研究室里的任何东西……   因为这里的工作人员很难出去,所以蔺长国才会带着海月过来。   难怪三年前,宋海月动完手术不到一个星期,蔺长国就强烈要求替女儿办出院。   因为,蔺长国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正在休假,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会到小岛上去——   这大大方便了蔺长国和研究室里工作人员的私下交易。   那幢房子,也是在那个时间建的吧。   程远铭眯眼,对自己的研究室里竟然出现这样的败类而感到十分的愤怒!   他的语调不由扬高了一些,重复道,“长国!那种药品对人体有害!否则我当年不可能突然停止研究!”   “你们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蔺长国的神情终于平静了一些。   司空经秋和程远铭慎重地点头,异口同声——   “真的。”   得到他们的肯定答复,蔺长国的态度软化,勒着海月脖子的手也缓缓地公开……   海月用力地咳嗽着……   司空经秋赶紧悄然地移动脚步,缓缓地靠前。   夏东野离蔺长国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了。   只差一点点,只要再一点点,就可以把海月从蔺长国的手中救下来。 ☆、发生那件事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夏东野却被什么绊到一样,突然脚下一崴,发出一丝声响。   蔺长国立刻重新勒住海月,如惊弓之鸟般猛然转身,瞪着摇摇晃晃的夏东野。   然后,他的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失控地暴吼着,“你们想做什么?我就知道,你们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都是用来骗我的谎话……”   蔺长国勒着海月,不断地左转右转,激动地冲着司空经秋和夏东野嘶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报仇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女儿……”   在蔺长国失控的情绪和动作当中,海月的脸色已经渐渐发白,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   司空经秋知道,再拖下去,蔺长国就算没有拖着海月跳海,海月也会被勒死!   而且,这个时候,沟通已经没有用了。   他朝夏东野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朝蔺长国扑去!   司空经秋抓住蔺长国,阻止他移动,夏东野则用力地掰蔺长国的手,试图把海月从他的钳制当中救出来。   四个人在甲板上纠缠在一起,好几次差点因为脚步不稳而掉进海中,幸好都及时地稳住。   好一会儿后,夏东野终于从蔺长国的手中把海月救了出来,抱着她退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海月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在大雨中,困难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司空经秋和蔺长国还纠缠在一起,在甲板上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掉进海里。   见海月被人拉走,蔺长国的整个情绪都崩溃了!   他神情疯狂地转过身,发狠地掐住司空经秋的脖子,用力地推着司空经秋,试图将他推进海里。   海月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想要上前帮忙,却又被夏东野拉住,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司空经秋他们千万不要有事。 ☆、发生那件事   “爸爸!你冷静一下!爸爸——”海月脸色惨白,只能在旁边不停地叫,“你先放开经秋,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   但是,不管她喊么喊,蔺长国都像没有听到似的,拼命地推搡着司空经秋,试图把他推进海里。   “蔺先生!”推搡中,司空经秋不断地说话,试图让蔺长国冷静下来,“你冷静一点,不要这么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这样子太危险了,不仅风大,甲板上还因为雨水的冲刷变得十分的湿滑,有好几次,他们都差点滑倒,直接倒向黑暗无边的海中!   “冷静?”蔺长国的表情非常的狂乱,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你们根本就是想骗我!你想报仇!你想替易震天报仇对不对?”   蔺长国一边说,一边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推着司空经秋。   司空经秋没有料到蔺长国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被推得往甲板的边缘滑了两步,差一点就被推下去!   他用力地抓着蔺长国的手臂不放,这才制止住了蔺长国继续将他往外推的动作!   稍微稳住一些后,司空经秋继续对蔺长国说话,“我说过了,我没有要报仇,更不需要报仇!害死易震天的杜允言早在三年前就死了!我根本就不再需要向谁报仇!”   “不可能!”蔺长国大声的吼回去,他把司空经秋往外推的动作始终没有停止,“你一定是为了报复宋海月见死不救,所以才这么拼命地想要证实她的身份的!”   “我不是!”   “你是!因为你是易震天的儿子!”   两个人在甲板上惊险的拉扯,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程远铭站在他们身后,表情慌乱地跟前跟后,想要冲上前去制止他们,却又不知道从何入手。 ☆、发生那件事   夏东野把海月拉到雨打不到的地方,叫她不要轻举妄动之后,随手抓了根木棍,转身冲上了甲板。   现在看来,只有把蔺长国敲昏了!   夏东野握着木棍走上甲板。   然而司空经秋和蔺长国之间的推搡实在是太激烈。   他们两个人,不停地在甲板上绕着圈,一会是蔺长国背对自己,一会儿又是司空经秋……   这样的情况,让夏东野根本不知要从何下手!   只能一面焦急,一面跟着他们转,有好几次,还因为太过紧张,和同样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程远铭撞在一起……   挣扎中,蔺长国眼角余光瞄到了夏东野手中的木棍。   他眼色一沉,动作更加的谨慎小心起来,不再一直使用蛮力推,反而是有技巧性地捉着司空经秋绕圈,一点一点地拖着司空经秋往甲板边缘而去。   眼看两人离甲板边缘只有两三步之远,程远铭沉不住气了,直接冲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司空经秋。   然而蔺长国的动作更快,迅速地拖着司空经秋转身,闪开了程远铭的飞扑。   程远铭扑了个空,差点直接掉进海里。   夏东野及时伸手,拉住了他。   两人根本来不及喘息与平复心情,交换了个眼角后迅速地转身站好位置,盯着纠缠拉扯的司空经秋和蔺长国,准备在两个方向同时上前,抱住他们,合力将他们拖进来。   蔺长国发现了他们的企图,脸色一变!   他迅速地思索着——   两个人此刻掐着对方的姿势,想要置身事外地把司空经秋推进海里,是完全不可能的!   如果夏东野和程远铭同时冲上来,他绝对占不了上风!   蔺长国看着在力气上渐渐占上风的司空经秋,暗沉的眸中闪过一道阴狠。   既然如此……   蔺长国发狠地眯了下眼,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夏东野和程远铭同时一惊,做好了下一秒就冲上前的准备。 ☆、发生那件事   不远处的海月也被蔺长国的表情吓到了,她不顾夏东野的劝告,直接跑了出来,冲上甲板。   “爸爸,你冷静——”   海月的话还未说完,蔺长国就拖着司空经秋跳进了海里!   同一时间冲上前的夏东野和程远铭扑了个空,撞在一起,重重地摔倒在甲板上!   海月站在甲板上,看着迅速将司空经秋和蔺长国吞噬的海浪,全身的血液温度降到了冰点!   她面无血色的站在那里,脸子一片空白,耳朵里仿佛被人煽了一巴掌似的,嗡嗡作响。   几秒钟之后,海月回过神来。   她想也不想的做出向下跳的姿势——   震惊于蔺长国动作的夏东野被海月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飞快地弹跳起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抱住了海月的腰,阻止她自杀式的行为!   “你要做什么?!”夏东野声音颤抖。   “放开我!我要下去救他!”海月用力地挣扎嘶吼着。   “你会游泳吗?”夏东野死死地抱着她的腰不放手,“如果不会的话,就不要下去送死!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跳下去送死,而是立刻通知岛上的救援队过来施救!”   夏东野的吼声非常大,几乎要刺穿海月的耳膜,也成功地让海月清醒过来。   她转过身来,手忙脚乱地在夏东野身上一边摸索着,一边喃道,“对!应该马上通知救援队!手机呢?你有没有带手机?快点把手机拿出来啊!”   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通信工具,海月急哭了,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滚进嘴里,是灼烫而且苦涩的味道。   “我没有带手机!就算有,在大雨中也打不了!”夏东野表面冷静,但颤抖的语调泄露了他此刻的慌乱,“我们到船舱里去,这里一定有通信工——”   夏东野话还没有说完,海月已经转身,冲进了船舱。   夏东野走过去,把倒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的程远铭扶起来,两人一起,急急地跟了上去。 ☆、发生那件事   走到门口,看到堆放着的救生圈,夏东野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抱起它们,冲到甲板上,把它们一个个丢进海里。   还有甲板上的绳索,夏东野也一下将它们放了下去。   总之,有浮力,可以供救生用的东西,夏东野把它们全部都丢了下去,希望掉进海里的两个人可以抓住它们,撑到救援队的到来。   做完这一切后,夏东野才冲进船舱。   程远铭已经打完电话,岛上的救援队十分钟之后就会赶过来。   尽管如此,三个人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海月在得知救援队的行动、程远铭挂下电话的那一刻,重新冲向了甲板。   夏东野怕她出什么事,紧随其后,只留下程远铭在船舱里守着电话,等候救援队的联络。   海月和夏东野在甲板上,看着黑暗无边的海面,焦急得来回踱步。   突然,海月看到船的旁边浮着一个小艇!   她环顾了下四周,找到下去的楼梯,想也不想地顶着大风,走到过去,就要下去。   夏东野追上来,抓住她在风中摇摇晃晃的身体,“海月,你这是要做什么”   “下边有小艇,我要下去看看。”   “不行!”夏东野拉着她的手不让海月下去,“风这么大,你又不会游泳,更不会开小艇,下去做什么?!你不要冲动,在这里呆着,等救援队过来!”   “经秋掉下去了!”海月冲着夏东野大吼,“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呆在这里干等!十分钟!他们要十分钟之后才过来!等他们到的时候,经秋早就已经被海浪冲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但是你下去,根本什么事也做不了!”夏东野吼回来,“我们下去,根本什么事都做不了,只会增加牺牲而已!经秋的水性很好,相信我,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海月沉默了一秒,然后抬头,看着夏东野,坚决地说。“我要下去!” ☆、发生那件事   “不行!太危险了!”夏东野着海月的手,坚决不让步。   “我要下去!”海月的眼眶酸涩,涌起泪雾   只要一想到司空经秋还在下面,生死未卜,她就无法保持冷静,更无法静下心来,在甲板上地等候!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下去送死!”夏东野用力地一扯,将海月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相信我,经秋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撑到救援队赶过来!”   海月不想听他说,拼命地挣扎着。   夏东野用力地制住海月,即使弄痛她也在所不惜,决不放手,嘴里继续说着,“你不会游泳,下去根本做不了什么事!如果救援队来了之后,把经秋救起来,你却不见了,到时候叫经秋怎么办?还有景略,和昏倒,现在还不知道情况的司空老夫人,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听到这里,海月停止了挣扎,慢慢地冷静下来。   的确,夏东野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她不能那么冲动,在连游泳和怎么驾驶小艇的情况下贸然下海——   现在的风浪这么大,一不小心,就会被刮进海里……   海月深吸了口气,推开夏东野,转过身来面对他,“经秋他……真的会没事吧?”   “他一定会没事的!”夏东野这样对海月说。   夏东野只能这样说,因为他找不出其他的话来回答海月。   尽管夏东野的保证那么无力,海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现在,她除了相信司空经秋不会有事,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海月痛恨自己什么事也做不了,但即使她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却还是只能站在那里,焦急地看着暗无边际的大海,祈祷着司空经秋真的没事。   见海月冷静下来,夏东野长长地松了口气,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海月说,“要不要到船舱里头避下雨?这样下去,我担心你的身体——” ☆、发生那件事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救援队!”海月摇头,坚定地说,“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夏东野看着海月,明白她答应在甲板上等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也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了她。   于是,他只好跟着停留在甲板上,小心翼翼地守在海月身边,看着她,不让她被过于强大的风吹落进海中。   两人就这样站在雨中,焦灼地等着救援队的到来。   十分钟后,救援队终于出现了。   救援队一来到海月,第一件事就是上船找夏东野和海月他们了解情况。   夏东野用最简短的语句,向他们说明了夏东野和蔺长国落海的方向。   紧跟着,救援队开始在不断掀着巨浪的海面上搜寻。   海月摒着呼吸,看着分布在海月上的救摇队,不停地祈祷他们能够在出事前,找到司空经秋和蔺长国。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救援队不仅一无所获,有几次还因为雨越下越大、海上的风浪实在太大,不得不中止搜寻……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海月的心也一寸一寸地往谷底坠去,直到掉进暗无天日黑洞当中,全身冰冷。   这么大的风浪,又下着大雨,就算水性再好,也……   海月不敢再想下去,内心里,她不停地祈祷着司空经秋没事。   可是……   从救援队出现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仍然毫无所获……   这让海月的情绪无法再像之前那么乐观。   一个多小时……   司空经秋和爸爸整整掉进海里一个多小时了……   他们会不会……   想到这里,海月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想要站得更边缘、看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她的脚步才刚迈出去,就被夏东野拉住了。   海月神情木然地回头,看到夏东野对自己摇头的动作,抬起的脚缓缓地收了回来。 ☆、发生那件事   差点忘记夏东野之前所说的话。   她不能冲动!   不能给救援队添乱!   海月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不停颤抖的身子,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巨大恐慌。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司空经秋和爸爸已经……   想到这里,海月身体抖动的频率更加快速起来,几乎已经到达了一个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夏东野的眸光微闪了下,伸手,把海月拥紧怀里,紧紧地抱着,希望这样能够给海月一点点支撑下去的力量。   夏东野心里的担忧与恐慌并不比海月少。   但是,他只能咬牙,将惊惶的情绪压下去,不让它显露出来,以免引起海月更大的害怕。   她现在只靠着司空经秋没事的信念撑着,如果自己表现出任何一点的动摇,海月一定会崩溃……   刚才海月的情绪就已经非常激动,甚至想要跳进海里,如果她再崩溃的话……   他不能让海月失去信念,不管是为了司空老夫人,为了经秋,还是为了景略,他都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夏东野更加用力地抱紧海月,不停地在她边说保证着,“没事的!经秋一定会没事的!救援队一定会把他救上来的!没事的……”   海月想说话,想问夏东野,为什么这么久了,救援队还是一无所获。   然而明明身体被雨水打得冰冷无置身冰窖,一张口,喉咙却像有烈火在焚烧一样,干涩而且灼痛,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海月用力地吞咽着,拼了命地想压下那种不适感,开口说话,甚至张口喝下雨水,欲减轻那种灼痛的感觉……   然而,无论她多么努力,喉咙就像被紧紧地锁住了一般,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最后,她放弃了,只能僵直地站在那里,不停地抖动身体,看着海面上点点的光亮…… ☆、发生那件事   救援队的搜寻从晚上,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海上一片平静,初晨的阳光照射在水波粼粼的海面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刺着沙滩上每个精疲力竭的人的眼睛。   救援队已经停止了搜救,放弃了相信司空经秋和蔺长国还活着的信念。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再加上昨天晚上风浪那么大,蔺长国和司空经秋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所以放弃吧,他们可能早已经……”   救援队的队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甲板上,这样对海月、夏东野和程远铭说。   海月瞬间僵凝成一座雕像。   她以为,自己已经冷得不能再冷,救援队队长的话,却将她推进了更深、更寒冰的深渊……   夏东野故作镇定的表情,在听到救援队队长这句话后,出现了裂痕,声音更是无法控制地颤抖,“不会的……经秋的水性很好……麻烦你们再搜搜看……”   “对不起……”面对海月的失神和夏东野的请求,救援队长只能无奈地回答这三个字。   他们的搜寻已经扩大到以往没有过的范围,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司空先生和蔺先生的踪迹——   恐怕是已经被海浪冲走了吧。   救援队长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海月,疲倦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   “队长!”夏东野腾出手来,捉住救援队队长的手臂。   救援队队长僵了下,转过身来,“夏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麻烦你……”夏东野看着救援队长,真心诚意地请求他,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请你再努力一下看看好吗?说不定……说不定……”   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经秋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相聚在一起……   夏东野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司空经秋竟然在这个时候离开的事实…… ☆、发生那件事   他没有办法接受,原本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的一家人,在顷刻之间,支离破碎——   司空老太太晕倒入院,生死未卜,经秋又……   思及此,夏东野更加捏紧了救援队队长的手臂,诚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拜托了!”   夏东野的力道非常的大,救援队长痛得直皱眉,他看着眼前这对神情各异、但却同样透露着巨大的悲怆的男女,还有他们身后,神情木然的程远铭,深深地叹息一声,终于点了头。   “好吧,我再试试。”救援队长这样说,“但是,不能保证真的有结果。”   “谢谢!”夏东野加重证据道谢,松开了救援队队长的手。   夏东野看着救援队队长跳下甲板,朝瘫软在沙滩上的队员们走去。   几秒钟后,他吸了口气,低头,把怀里的人拉出来,定定地看着眼神已经完全失去焦距的海月,一字一句道:“海月!不要放弃!经秋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夏东野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颤抖,每说一个字,音量就提高一个调,他在安抚海月,也同时在安抚自己。   安抚自己相信,即使在那种暴风雨的情况下、在那种惊涛巨浪之下,掉进海里的司空经秋,一定会生还!   “海月!不要放弃!经秋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夏东野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保持住头脑的思考能力一样。   然而,分散在海面上重新开始搜寻的救援队队员的身影,却让他的心极度地忐忑不安……   夏东野不断重复着的话语,终于让海月从黑暗无边的深渊中爬上来,视线慢慢地找回焦点。   她看着不停说着让人相信的话、脸上表情却无比恐慌的夏东野,嗫嚅了好半晌,才终于发出声音来,“我……” ☆、发生那件事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海月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房里,鼻间充满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海月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秒,昏过去前的记忆像倒带一样,涌进脑海当中——   海边、暴风雨、轮船、甲板、拉扯,黑暗无边的海……   经秋!   海月猛地瞠大双眼,撑臂从床上弹坐起来,急急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她不能躺在这里,她要到海边去,盯着救援队、亲眼看着他们把经秋救上来才可以!   她不可以呆在这里!   海月的脑子乱轰轰的,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海边……   推门进来的夏东野看到海月下床的动作,立刻冲过来拦住她,声音颤抖,“你这是做什么?快躺下!”   “夏医生!秋他怎么样了?”海月用力地抓住夏东野的手臂,急切地询问,“救援队找到他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夏东野别开脸。   他无法直视海月期盼的双眼,更没有办法向海月说出,救援队在搜寻了整整二十个小时,无一所获,最终只能宣告搜救失败的事情。   夏东野的沉默,让海月的脑子瞬间空白,她的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惧紧紧地攫住,无法挣脱。   “为什么不说话?”半晌之后,海月听到自己几近破碎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这样问着夏东野。   “海月……”夏东野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唇惨白而且颤抖,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海月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下一秒,她再也无法抑制地尖叫起来,“你不要不说话!快告诉我,经秋到底怎么样了?他现在人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啊!”   海月感觉到眼眶和心同时剧烈地刺痛,好像有什么人拿着锋利的针在不断地戳刺一样,一下、又一下……   然而她的眼眶里却没有泪,只有害怕和恐惧! ☆、发生那件事   夏东野满面愁容地看着她,脸上布满了难以抑制的忧伤,声音仍然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直到现在,他也还不能相信,自己之前,在甲板上所听到的那些话——   救援队队长非常沉痛地告诉他,搜寻失败,司空经秋和蔺长国或许早已被海浪冲走,或许早沉入海底,但无论如何,都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没有人能够在那样的暴风雨和巨大的海涛下,还有生还的机会,尤其是,在这种遍寻不着的情况下。   夏东野不愿意相信,救援队队长所说的话,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救援队搜寻了这么长的时间,完全没有发现经秋和蔺长国的踪影——   他们,已经被那片海域吞噬,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夏东野不知道要怎么跟海月说这件事,更不敢想象,海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抿嘴着,凝视着海月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和期盼奇迹的眼眸,心口被巨石压住了似的,沉重得无法呼吸。   “你说话啊!”海月嘶吼的同时,眼泪已经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她的心里,早就有了不祥的感觉,在看到夏东野的表情时——   不!   应该是在更早之前。   在她还没有昏倒,还在海边看着救援队行动的那时,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只是她不肯去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而已。   因为,那会让她失去支撑自己的动力……   海月凄然地看着夏东野,脸上的表情早已因为夏东野的沉默而绝望。   然而就算如此,海月还是没有放弃,因为她没有亲耳听到夏东野说出来!   海月的眼泪,让夏东野全身一震,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久久之后。   他终于蠕动着苍白的唇,艰涩地开口,“救援队完全找不到他们,经秋和蔺长国已经没有……” ☆、发生那件事   夏东野撇开脸,那个事实太伤人,太让人感到心痛,他已经无法再说下去了。   “你胡说!”海月一面咆哮,一面用力地挣开夏东野的手,飞快地捂住耳朵,拒绝听这样的话。   海月知道夏东野要说什么!   她的心里也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但是,她就是无法听夏东野亲口说出来,因为那代表着,盘锯在她心中的恐惧成真,司空经秋会已经离开!   “海月……”夏东野抓下她捂着耳朵的手,拉下来,布满悲痛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救援队已经宣布……我们甚至请求了海警帮忙,他们都说……”   夏东野的声音充满了悲凉与伤痛。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不愿意相信!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经秋的确已经被大海吞噬,再也回不来了!   “海月……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是经秋真的已经不在了……”夏东野终于把话说出口。   他的声音像被钝器切割着一样,断断续续,饱含着无边的哀伤。   “你住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海月双眼血红地对着夏东野尖叫,双手不停地挣扎捶打着夏东野,“经秋他不可能有事!他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他水性很好吗?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他不会有事的吗?你不是……”   海月不停地尖叫嘶吼着,好像这样,就能够让夏东野把说出来的话收回去一样。   夏东野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打叫。   终于,海月声嘶力竭,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摇摇晃晃地向前倾倒,额头重重地磕向夏东野的胸口,不断涌出的泪水浸湿了夏东野的衣服,烫灼着夏东野的皮肤。   夏东野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这样的海月,他只能选择站在那里,等候海月冷静下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   当衣服上的泪水渐渐转为冰凉,胸口不再有热烫的感觉传来,靠在胸口的人也不再动弹,好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盯着开花板   “海月?”夏东野心口一跳,将人扶出来一看,发现海月已经完全不省人事!   她哭晕了过去。   夏东野看着满脸泪痕海月数秒,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她放进病床当中。   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语不发。   *****   再次醒来的时候,海月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   她好像一下子沉淀了下来,不再哭、也不再说话,变得十分安静、仿佛要感觉不到这个人似的。   “海月?”她不言不语、像游魂般,眼神始终木然地盯着开花板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夏东野不敢太大声,怕惊扰到她。   海月没有回答,一迳地沉默,脸上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见她这个样子,夏东野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海月都不可能听得到,于是他不再尝试着唤起海月的注意力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老夫人怎么样,一会儿再回来看你。”夏东野替她拉上被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小岛上有很强的医疗团队,也有很强的医疗设备,但那却不是专门为病人服务的医疗设施,而是用于研究的。   海月晕倒之后,夏东野确认她只是太过激动,身体并没有太大问题后,就拜托救援队把他们载回了X市。   不料,一回到X市,海月就突然发起了高烧——   幸好当时及时做出那样的决定,否则在那个小岛上,海月如果发起高烧,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刻,海月和司空老太太住在同一家医院当中。   司空老太太因为司空经秋是易震天儿子的事情受到太大的刺激,中风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夏东野无法判断司空老太太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更不敢下结论司空老太太之后会怎么样——   中风会引发像语言障碍或者半身不遂等种种情况,司空老太太还没醒,他现在还不知道,司空老太太的情况到底会是哪一种。 ☆、盯着开花板   夏东野在门口顿住,回头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长长一叹,轻轻地带上门。   就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刹那,海月忽然开口,叫已经站在门外的夏东野。   “夏医生。”   听到海月叫自己,夏东野立刻推开门,重新走到床边,低柔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海月摇头,呆滞的视线,从天花板移到夏东野的脸上,盯着看了半晌后,问,“奶奶住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奶奶。”   她说着,撑臂缓缓地坐了起来。   “海月……”夏东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又怕她知道司空老太太的病情后会再次受不了,站在那里迟疑犹豫着,不敢贸然答应。   “我没事。”海月看着夏东野,平静地说,“你不用担心我。”   司空经秋的失踪,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打击了。   是的。   海月不相信司空经秋真的会被大海吞噬,她宁愿相信,他只是暂时失踪而已——   在受过那样的打击之后,海月相信,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憾动她的情绪。   所以,她相信,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自己都可以平静地接受。   “海月……”夏东野还是不放心。   他不敢告诉海月,司空老太太的情况并不乐观——   尽管现在无法判断司空老太太之后会怎么样,但从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状况来看,司空老太太这次中风,恐怕以后不仅仅是说话都有问题,就连站起来,都难了。   “我真的没事,你带我去看看奶奶吧。”面对夏东野的迟疑,海月甚至向他微笑了一下,“景略呢,他现在在哪,还好吗?”   夏东野看着海月,好像在判断她的平静是不是伪装出来的一样。   好半晌后,终于开口道,“景略找不到你们,一直在哭,现在哭累了,林妈正抱着他,准备先带他回司空庄园。” ☆、盯着开花板   听到景略的情况,海月的眼角沉痛地抽搐了下,不过她很快地平静下来,“夏医生,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夏东野没有说话,默默地把手机拿出来交到海月手里。   海月翻开手机,按了几个键,深吸了口气后,放到耳边。   电话接通后,李管家略为急切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夏医生,怎么了,是不是我们老夫人还是太太出了什么问题?她们……”   海月打断李管家连珠炮似的追问,尽量保持平常的语调道,“李管家,是我。”   “太太?”李管家愣了至少有五秒钟之后,才重新发出声音来,“你醒了?”   “嗯。”海月点头,声音仿佛没事人一般平静,“李管家,别把景略送回去了,把他抱上来,我想看看他。”   语毕,不等李管家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还给了夏东野。   “海月,你真的没事?”夏东野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脸上担忧的神色始终没有褪去。   “我真的没事了。”海月微笑,“夏医生,可以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我的喉咙有点干。”   夏东野立刻倒了杯温开水递给海月。   海月喝了几口后,把杯子放到床头的桌子上,才对夏东野说,“夏医生,我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经秋他……”夏东野吞吞吐吐。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司空经秋,可是海月平静得太快,快得让他心惊胆战,让他不得不用司空经秋的名字,来试探她是不是因为精神上受了太大的刺激,而……   “我知道,他和爸爸一起,掉进了海里。”海月主动地提及司空经秋落水的事情,说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让人有一种,她好似与这件事无关一样。 ☆、盯着开花板   夏东野看得胸口阵阵发寒,骤然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海月,你不会……”夏东野很担心,海月这种可怕的冷静,是她下了某种决定的前兆。   像见过所有的人之后,去追随司空经秋……   想到这里,夏东野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按着海月的肩膀,激动道,“海月,你该不会是想做傻事吧?”   “傻事?”海月愕了下,明白过来夏东野在担心什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夏医生,你想太多了,我不会丢下景略和奶奶不管的。”   说到这里,海月顿了下,“而且,我并不相信经秋会就这么死了,他只是失踪而已……”   夏东野看着海月坚定的眼神,抿起了嘴。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更不想用残酷的事实打击海月的信念——   如果抱着司空经秋还活着的希望,能够让她有撑下去的动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尽管夏东野知道,那种情况下,司空经秋生还的机率几乎为零。   夏东野定了定神,顺着海月的活说,“我会拜托老师,让他们研究室的工作人员第天抽空到岛屿的四周巡逻,看能不能发现经秋的踪影。”   “夏医生,谢谢你。”海月真心诚意地道谢。   夏东野勉强地挤出一朵笑容,没有说话。   应该说,他不敢应声。   因为,海月的道谢,让他想起不久前司空经秋对自己所说过的话。   当时,他也非常诚心地向自己道谢,之后就……   明知道这种联想很荒谬,夏东野还是下意识里抗拒着回应——   现在在他看来,这对夫妻对自己的道谢,就像永别的话那样,让他脊背发凉,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安宁。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病房内突然陷入沉寂,直到敲门声响起。 ☆、成功地上床   夏东野和海月同时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是李管家抱着景略上来了。   景略已经醒了。   他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海月,立刻挣扎着想要从李管家手上下来。   由于景略挣扎得实在太厉害,李管家怕摔着他,赶紧弯腰把人放下来。   得到自由的景略,立刻迈开小腿,奔到海月的病边,趴在那里,拼命地想往上爬,嘴里一边喊着,“妈妈,妈妈,你和爸爸这两天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景略稚嫩的声音与无心的话语,刺痛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海月看着景略什么也不知情的脸,眼眶一阵发痒,早已干涸的双眼竟然再一次蒙上一层水雾。   她撇过脸去,用袖子抹掉眼眶里的雾气,回过头来的时候,已是一张没事人一样的笑脸,“对不起,爸、爸……妈妈有事,所以离开了几天。”   海月弯腰,伸手想要把景略抱起来,然后双臂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不仅完全抱不动景略,甚至还差从病床上下去,压到景略。   夏东野眼明手快地一手稳住景略的身体,一手托住海月的肩膀,才总算没让他们摔成一团。   海月脸色发白地看着有点吓到的景略,紧张一边检查景略的身体,一边问,“景略,你怎么样?有没有磕到哪里?”   景略有几秒钟的呆愣,随即回过神来,对海月露出甜甜的微笑,摇摇头。   然后,转过身去,对夏东野说,“夏叔叔,我想跟到床上去,跟妈妈坐在一起。”   夏东野二话不说,抱起景略,将他抱坐到病房上,替他脱掉鞋子。   成功地上床之后,景略立刻翻身,钻进海月的怀里,抱着她嚎啕大哭,“妈妈……太奶奶不会说话了!太奶奶死了!呜呜……”   这瞬间,海月眼眶里的雾气迅速聚集,滚落…… ☆、成功地上床   海月单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   她一面抹掉爬满脸颊的泪水,一面深呼吸,咬牙力持住情绪的平衡,然后,对景略说,“太奶奶没有死,她只是太累,睡着了而已,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真的?”景略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地看着海月。   “真的。”海月温柔地伸手,以指腹,替景略抹去泪水,“妈妈不会骗你的,太奶奶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不信的话,你问夏叔叔。”   听到海月这样说,景略立刻转过头去,瞪着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夏东野,“夏叔叔,太奶奶真的没有死,她真的很快就会醒过来吗?”   面对景略期盼的眼神,夏东野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冷硬的话来。   他僵硬地点了下头,干涩道,“对,妈妈说得没错,太奶奶没有死,她只是很累,暂时睡着了而已。”   得到双重保证的景略终于放心了,他破涕为笑,问夏东野,“夏叔叔,我可不可以留在这里陪妈妈?”   夏东野看了海月一眼,点头,“当然可以,只要景略乖乖的,不吵到其他的病人就可以。”   “我一定会很乖地!”景略保证完毕,转过头去,重新抱住海月,把脸埋进她的怀里。   李管家走上前来,有些抱歉地看着夏东野,道,“夏医生,真的可以让小少爷留在这里吗?这样会不会麻烦……”   “不会的。”夏东野轻拍了两下景略的头,对李管家微微一笑,然后站起来,“景略很乖,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闹,所以没关系。”   “可是……”李管家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小少爷再乖,也还是个孩子,肯定有闹的时候。   “放心吧!海月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烧也退了,只要再呆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没关系。而且,我也觉得,现在让他们母子呆在一起,比较好。”夏东野转头,对海月说了句“好好休息”后,对李管家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病房。   李管家在病床旁站了几秒,与海月打了个招呼后,也退也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俩。 ☆、成功地上床   司空老太太在两天后醒了过来。   在得知司空老太太醒来,大家都做好了司空老太太瘫痪或语言出现障碍的心理准备。   所幸的是,司空老太太只是一半的身体出现了行动不便,并没有出现语言障碍,头脑也十分的清晰。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对中风的患者来说,这种程度,已经是很好的状况了。   司空老太太醒来的第一次件,就是问海月那天通过卫星强制强制传播,司空庄园的画面是否是真的。   “海月,经秋真的是易震天的儿子?”司空老太太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抑制不住激动地颤抖着,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海月没办法回答她,更没办法证实那份DNA亲子鉴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易震天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亡,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证实那份亲子鉴定书的真假,没有人能够证实经秋到底是不是易震天的儿子。   除非……   自己的记忆恢复过来。   停药之后,她除了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失明,脑中也有一些模糊的片断闪过,不过那些画面都极为模糊。   如果真的像蔺长国所说的那样,易震天心肌梗塞的时候,她正在现场,那么经秋到底是不是易震天的儿子,也只有自己可以证实了吧。   不过……   经全部恢复记忆,那应该是要好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了。   海月微叹了口气,安慰司空老太太,“奶奶,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经秋是不是易震天的儿子?”司空老太太执意想要个答案。   “是不是……很重要吗?”海月垂眸,声音像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经秋生死未卜,现在谈他的身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司空经秋是不是易震天的儿子,对海月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司空老太太而言,却是一个极难以忍受的事情。 ☆、成功地上床   因为,易震天曾经杀了她唯一的女儿!   如果经秋真的是易震天的儿子,那么……   想到这里,司空老太太的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   如果经秋真的是易震天的儿子,就代表,她替杀了自己女儿女婿的仇人养了近三十年的孩子!   这怎么能不让司空老太太激动万分?!   她竟然替杀了自己女儿女婿的仇人养了近三十年的儿子!   一想到这里,司空老太太的全身就忍不住恶寒颤抖起来!   她激动地冲着海月大喊,“重要!这怎么会不重要?!他是易震天的儿子啊!易震天杀我的兰析和瑞林……”   司空老太太仿佛难以忍受般,不断地喃喃地重复着这样的话语,神情渐渐变得狂乱,原本精明的眸子也因为仇恨而变得混浊,失去了平时的精明。   “奶奶……”面对这样的司空老太太,海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经秋……经秋人呢?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是不是因为身份问题,所以他连见我都不敢了?”尽管嘴上说是仇人的儿子,司空老太太心里,还是很想见到孙子,毕竟是她亲手带大的。   “奶奶……”海月看着司空老太太焦急的样子,抱紧了怀中沉睡的景略,“经秋他……”   她的声音哽咽得无法发出正常的音来。   “你快说啊,他到底在哪里?”司空老太太握着海月手臂的手十分的用力,好像把毕生的力气全部用上了一样。   手腕上传来的巨痛让海月的眼泪险些掉下来,她咬牙忍住,回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奶奶……经秋他……失踪了……”   “失踪?”司空老太太的双眼猛地瞠大,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担忧,“经秋怎么会失踪的?你有没有联系人去找?”   “奶奶……”海月红着眼眶,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司空老太太听。 ☆、成功地上床   随着海月的娓娓道来,司空老太太的脸上出现了许多种表情,惊愕、担忧……最后,定格在忧伤……   诉说完的海月抿嘴坐在那里。   司空老太太也一语不发。   病房内陷入一片沉静。   好半晌后,司空老太太颤抖着开口,“你是说,经秋跟你的养父,蔺长国一起掉入海中,到现在还找不到人?”   “是。”海月垂着头,低声回答。   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容不得她不承认……   海月现在只希望能够出现奇迹,让司空经秋在那次暴风雨中活下来……   她什么也不要。   只要他活下来就好了。   真的。   海月双眼迷雾地想。     司空老太太听完,瞬间老了数十岁一样,身体颓然地松垮下来。   尽管在听到司空经秋是易震天的儿子,司空老太大主的心里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但这近三十年来,她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在看待,如今听到他掉进海里,生死未卜,司空老太太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转过头去,抹了抹眼眶,困难地移动着身体,想要躺下。   海月连忙将景略交给一旁眼泪已经掉得满脸都是的林妈,起身去扶她。   司空老太太拒绝了海月的搀扶,就这样困难地独自挣扎着……   久久之后,她终于将身体放平,侧躺了下来,面对着墙臂,默默地流泪。   海月喉头哽涩地看着老太太孤寂的背影,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她飞快地抹掉,对病床上的人说了句“奶奶,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就接过景略,飞快地离开了医院。   她没有办法继续在病房里呆下去,没有办法面对司空老太太的哀伤……   那种令她有种错觉……   有种司空经秋早已葬身海底的错觉…… ☆、成功地上床   媒体大幅报道了邶风集团总裁失踪的消息。   虽然这其中掺杂着种种关于、在那么大暴风雨中落入大海,司空经秋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甚至还有报纸直接宣判司空经秋已经死亡……   另外的一些,则是猜测邶风集团接下来该有谁掌舵的问题——   虽然公司里早已没有可以支援根本的老股东,但群龙无首太久,对邶风集团而言,总归不是件事……   海月很清楚这点,所以在司空经秋失踪后的一个月,在司空老太太的维护下,召开新闻发布会,暂时代理邶风集团总裁一职。   虽然她什么也不懂,但海月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得很好,一定可以撑到司空经秋回来——   不必的事,她会学,直到懂为止!   海月并不怪媒体们的揣测,相反要感谢他们。   因为他们的报道,各方都开始强力地搜索有关于司空经秋的消息。   这样一来,要找到司空经秋就更容易了。   现在唯一让海月害怕的是,她慢慢变得模糊的双眼。   她已经开始出现程远铭教授所说的病况。   先是看东西模糊,再来是现在的几乎所有东西在她眼里都严重地出现重叠。   相信不久,她的眼睛,就会真的慢慢地失去光明了吧。   海月微涩地笑了笑。   虽然程教授已经重新开始研究那种药物,并把重点放在了如何解决服务药物所带来的副作用上,海月却不敢想象,程教授的研究,会不会有成功的一天。   如果程教授的研究失败,那么,她下半生,也许就都要在黑暗中度过了吧。   海月合上林秘书替自己安排的,今天的学习课程,摘下程教授替自己准备的专用眼镜,苦涩地笑了下。   她现在,时不时地就闭上眼睛,去感受和适应黑暗,以免真正的黑暗降临时,手足无措,慌乱不已。 ☆、成功地上床   叩叩!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海月定了定神,戴上眼镜,摆正姿态,对门口道,“请进。”   话音刚落,林秘书立刻推门走了进来。   “董事长夫人。”尽管海月目前暂代董事长了职,林秘书依然用这样的称呼来唤海月,因为她也不相信董事长会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这样离开。   就算董事长不眷恋邶风集团这片他亲手打下的江山,也应该对董事长夫人和小少爷放心不下才对,他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   林秘书这样坚信着。   “原来是你啊,林秘书。”看到来人,海月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收起了伪装出来的专业,“有什么事吗?”   “董事长夫人。”林秘书一如既往的专业,声音平板无波,“李管家的车子已经在楼下了。”   李管家……   海月愣了下,回神看向桌上的时钟。   五点四十分,已经这么晚了!   景略已经下课了。   她必须要到幼稚园去接下。   “对不起,我一时想得太入神,忘记了时间!”海月急急忙忙地收拾桌上的文件站起来,抓了包包往外跑。   然而却由于步伐太快,撞到了桌角,眼镜飞了出去,海月也整个人扑倒在地毯上。   “董事长夫人!”林秘书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把海月扶起来,“董事长夫人,你没事吧?!”   地上虽然铺阗昂贵的羊毛毡,但膝盖这么毫无防备用力地撞上去,怎么可能不疼?   海月相信,她的膝盖一定淤青了!   不过为了不让林秘书担心,海月维持着笑脸,摇头,“没事。”   说着,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海月推开林秘书的手,逞强地蹲下去,想要把眼镜捡起来。   不料才刚蹲下,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去,膝盖一软,整个人再次跪倒。   林秘书被她接二连三的跌倒吓坏了,赶紧把海月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替她把眼镜捡回来。 ☆、成功地上床   “董事长夫人,要不要我通知夏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尽管知道海月会跌倒是因为视线渐渐模糊的关系,林秘书还是不放心,拿出了手机。   “不用了。”海月摇头,伸手想按住林秘书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有抓准,最后,海月只能出一抹落寞的笑容,收回手,“不用麻烦夏医生了,林秘书。”   她这种情况,看再多次的医生都没有用。   除非程远铭的研究有成果,否则她双眼的情况会一直不停的恶化下去,直到失明为止。   海月脸上的表情令林秘书鼻腔一阵酸涩难受,她缓缓地把手机收起来,放入口袋当然,走过去搀扶住海月,“董事长夫人,我扶你下去吧。”   海月本来想拒绝,一想到李管家还在楼下等候……   另外,外头一定还有没有下往的员工,如果在走出去的半路摔倒,不仅画面不好看,也会引起一些对于她身体上的猜测——   特别是在目前这种表面平和,实则人心惶惶的节骨眼上。   海月低头沉默了下,点头同意了林秘书的提议,“那就……麻烦你了。”   “董事长夫人不用跟我客气。”林秘书笑了笑,将海月扶了起来,尽量以不会太引人注目的姿势,扶着海月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两人保持着微笑,离开办公室,搭电梯下楼。   一出电梯,海月立刻推开林秘书,自己独立地走向李管家的车子。   会这样做并不是她好面子,而是因为她会渐渐失明这件事并没有告诉给外界知道——   媒体报导的热潮虽然已经过去,但还是有记者守在邶风集团附近,想要拍到一些独家,在他们眼里,司空经秋无缘无帮的失踪,肯定是与邶风突然易主有关。 ☆、成功地上床   虽然邶风集团向外宣布,宋海月只是暂时代理总裁一职,司空经秋回来之后,便会卸下这个职务,但还是有记者对邶风集团是否真正易主十分感兴趣,更怀疑司空经秋的失踪是否与三年前那个轰动X市的新闻有关——   三年前,曾有报道指出,司空经秋并不是路婉玉的亲孙子。   这个本来早已被尘封的报道,因为司空经秋的失踪与邶风集团宣布由宋海月代理董事长一职的事,而被重新揭了出来——   连同当年那桩丑闻。   甚至有媒体大胆揣测,宋海月才是司空老太太的血亲,所以在会在发生那样的丑闻之后,司空经秋还不计前嫌地维护着她。   这阵子来,各种揣测与报道纷沓而至。   流言蜚语之所以没有影响到邶风集团,是因为他们还找不到证据,证实这些事。   所以,海月现在非常的小心,不敢有任何的大意马虎。   因为,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将牵动到邶风集团。   想到这里,海月暗暗地深吸了口气,挤出一朵灿烂的笑容,凭着模糊的景象,走向李管家的车子。   林秘书十分明白海月的顾虑,她什么也没有说,紧紧地跟在海月身边,用正在向海月报告公事的姿态,提醒着海月周围的情况,并为海月挡开一切靠近的人,避免她再次与人撞到,而发生摔倒的情况。   明明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林秘书却觉得自己好似在走钢丝一样,惶恐不安。   大约三分钟后,她们总算是来到李管家面前。   林秘书暗暗地吁了口气,向李管家点头微笑,“董事长夫人,就麻烦你了。”   李管家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了车门。   林秘书借着将手中的包包交给海月的动作,不留痕迹地把她扶上了后座,然后关上车门。 ☆、成功地上床   李管家看着林秘书的动作,眸光微闪了下,转身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坐了上去,发动车子。   他们要到童话幼稚园去接景略放学。   车子平稳地在宽敞的道理上行驶着。   谁也没有说话,车厢内一片静谧。   海月看着李管家模糊的背影,暗暗地叹息。   李管家还是和原来一样……不,自从经秋和奶奶出事后,李管家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他现在,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外,基本就不怎么说话了。   司空庄园里其他呆得比较久的佣人也一样。   海月知道,司空经秋失踪的事,一定让李管家很伤心,   现在的司空庄园,就像好一座失语的城堡一样,被一股沉沉的气息笼罩着,无时不刻都透露着沉重。   奶奶虽然嘴上说,绝对不会心疼仇人的儿子,但好几次,海月都看到,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司空经秋处理公事的椅子上睡着,手上还抱着司空经秋的照片……   景略每天总会问起司空经秋去了哪里,海月每次都以出差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景略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儿,问起的次数越来越多。   之前只是在睡觉前会问,现在已经发展成三餐吃饭时都要问了。   海月不知道,面对景略期盼的眼神,自己还能忍着哽咽,强颜欢笑的骗他多少次——   最近,她越来越无法面对景略的表情,直视景略的眼神。   她已经快崩溃了!   为什么经秋还不回来?   难道他真的……葬身海底了吗?   思及此,海月的心一阵紧缩,眼眶又是一阵发痒,原本就已经看不太清景物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就在海月的眼睛即将泛滥之际,车子停了下来。   李管家冷硬的声音响起,“太太,已经到了。” ☆、成功地上床   怕被看出来自己的失态,海月赶紧撇过脸去,深吸口气,将哽住喉头酸硬强咽下去。   确定自己的情绪不会失控之后,海月才重新转过头来,对李管家露出一朵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麻烦你了。”   因为她的眼睛不方便,所以现在都由李管家进幼稚园,把景略带出来,然后再载他们母子一起回家。   “太太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李管家说完,打开车门下去,踩着稳健的步伐朝童话幼稚园走去。   五分钟后,李管家抱着景略出来,打开后座的门,把景略进到车子里。   此时的海月,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她微笑着朝景略张来双臂,把他抱进怀里后,语气轻松地问,“景略今天有没有很乖?”   面对海月的问话,景略没有回答,反而问她,“妈妈,我们今天还是直接回家吗?”   景略的口气有点沉重,一点不像一个才三岁孩子会有的口吻。   海月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是最近家里的气氛让景略感到不舒服了——   小孩子最会察言观色,景略一定是觉得司空庄园的气氛压抑,所有人都异常,才会这样问吧。   他们应该更谨慎一点……   她喉咙哽了下,好几秒后,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那景略想去哪里?”   “不知道。”景略低落地回答。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回家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哪里。   因为家里的叔叔姐姐们,脸上的表情全部都很严肃,他觉得有点可怕……   “要不然,妈妈先带你去买点东西,我们去海边野餐好不好?”司空庄园最近的气氛的确是过于压抑了,海月也有些喘不过气来,所以她打算带景略到海边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然而李管家却对海月的提议有意见,“太太,你的眼睛……” ☆、成功地上床 “没关系。”海月笑了笑说,“我们只是到海边去野餐,没有打算到处走,不会有事的,李管家,麻烦你了。”   李管家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了后座的母子两人一眼,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发动了车子。   *****   海月承认,带景略来来海边野餐这个提议,其实掺杂了自己的私心在里面。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想到海边来走走,由于邶风集团的事务太多,再加上眼睛不方便,一直没能付诸行动。   今天景略突然提出不想回家,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其实她可以带景略到公园,或者更适合小孩子去的地方……   但刚才,景略说不想回家的时候,海月什么地方也没有想,脱口而出就是来海边——   来海边并不是要怀念什么,她始终不觉得司空经秋像救援队和警察所说的那样,已经葬身海底,所以根本不存在怀念……   海月只觉得,司空经秋掉进海里消失,在海边的话,有一种靠他很近的感觉。   像现在这样,海风轻轻地吹拂在脸颊上,让她有一种,经秋始终还在他们身边,没有落海的错觉。   尽管时间已经是六点多,但因为是夏天的缘故,海滩上还是很多人。   海月抱着景略,在李管家的搀扶下,来到一个人潮比较少的地方后,才把景略放下。   她从刚买的篮子里拿出野餐布铺到沙滩上,把还温热着的食物拿出来摆好,这才牵着景略坐下。   这期间,李管家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们母子,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就连海月他们已经坐下,也丝毫没有放松。   李管家甚至拒绝了海月邀请他坐下一起用餐的要求,像一尊雕像似地站在那里,守护着他们。   对李管家的拒绝,海月并没有说什么,随他去了。   李管家一固执起来,什么人也劝不听的。 ☆、成功地上床   不过幸好他没有拒绝景略递给他的食物和饮料,否则让李管家这样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母子吃,海月会很过意不去。   虽然现在李管家自始自终都保持着笔直的姿势站着的模样有些尴尬,路过的人也频频注目,但至少比李管家饿着肚子强多了。   海月看着乖乖捧着东西在吃、心情明显开朗了一些的景略想。   只是……   海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海面……   经秋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呢?失去他后,不仅是她,就连整整个司空庄园,也都快撑不下去了啊!   正凝眉沉思的时候,景略捧着装汤的小保温瓶走到海月面前,稚声道:“妈妈,打不开。”   海月猛地回过神来,伸手去接景略手中的小保温瓶。   然而,此时的海边,光线已不如原来那样强烈,海月原本就看不太清楚景物的视线,此刻显得更加的模糊。   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接到景略手中的东西……   “妈妈……”景略看着海月的样子,声音有些寒怕地颤抖起来,“你的眼睛,以后会看不见景略吗?”   “景略?!你刚才说什么?”海月一脸惊愕地瞪大双眼。   她没有料到景略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她明明没有向景略透露过自己眼睛的问题,也交待过,司空庄园里的佣人们,不准在景略面前提起。   景略怎么会……   “我昨天听到妈妈跟夏叔叔聊天……”景略放下手中小小的瓶子,爬到海月腿上,伸出小小的手,摸索着海月的脸颊,“妈妈,你的眼睛真的会像夏叔叔所说的那样,以后会看不见吗?”   所以是因为昨天听到她跟夏医生的谈话,今天才不想要回家的?   景略的话和动作让海月一阵鼻酸,差点没噙住眼眶中的泪水。 ☆、成功地上床   海月伸手,用力抱住景略,压抑着涌上喉咙的哽咽,颤抖着声音向景略保证道,“不会的,妈妈不会真的看不见的……夏叔叔说,一定会治好妈妈的眼睛的。”   海月不能确定,自己的眼睛是否有救……   但是,在面对景略的时候,她只能这样说,她不想让景略担心害怕。   她现在,甚至能感觉到怀中的景略,在微微地颤抖着。   海月拍着景略的背,再一次开口,“难道你不相信夏叔叔吗?”   大概是海月的话起了作用,景略的身体不再颤抖,他抬起头来,看着海月好几秒,终于露出一朵笑容,非常有信心地对海月说,“对,夏叔叔最厉害了,他一定可以治好妈妈!爸爸的腿就是夏叔叔治好的。”   “对啊!”海月微笑着,顺着景略的话往下说,“不管怎么样,夏叔叔都一定会治好妈妈的眼睛的。”   听到海月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景略压抑苦恼的害怕终于散去。   然而不到三秒,他的小脸又再次垮下来,还大大地叹了一声气。   海月立刻提着心问,“景略怎么了?为什么叹气呢?”   “妈妈,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啊?”景略噘着嘴,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抱怨,“他以前从来没有出差这么久的!爸爸是不是这次去出差的地方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所以他不舍得回来?”   “这个……”海月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半晌后,才挤出一句话,“可、可能是吧……”   “那为什么爸爸都不打电话给我呢?”景略还是很不明白,“以前爸爸出差,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的!”   “那是因为,因为……”海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想出一个答案来。   她抱着景略转身,面朝大海,深吸了口中气,道,“那是因为,爸爸这次出差的地方在海的那一端,那边没有电话,所以才没有给景略打……” ☆、成功地上床   “是这样啊……”景略半信半疑,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是、是啊!”海月不是很流畅地回答着景略的话,额头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朵尴尬的笑容,“不、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下李爷爷……”   听到海月的话,景略二话不说,转过身去,一面伸出手指向海,一面问站在那里的李管家,“李爷爷,我爸爸真的到那里去出差了吗?”   “是、是的,小少爷……”为了不让景略伤心,最不擅长说谎的李管家不得不违心说出谎言,“少爷,到海的那一边出差去了,那里没有电话……”   说到“少爷”这两个字的时候,李管家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下,幸好景略只是个孩子,还不能听出大人语气里细微的转变。   “那——爸爸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从那边回来?”景略问李管家。   “呃?”李管家一时愣住,随即迅速地点头,“是的,小少爷,少爷到时候会从海的那边回来。”   李管家的声音已经非常自然,不像刚才那样微涩了。   景略又问了几个问题,一一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就不再烦李管家,转过头来看着海月,小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坚决。   海月虽然看不是太清楚景略脸上的表情,但从儿子紧绷的身体,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此刻正在下什么决定。   于是海月柔声低问,“景略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   “妈妈!”景略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握紧了小拳头,“我决定了!”   “决定了?”海月一时不能明白,景略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又是决定了什么事情,她只能错愕地看着景略,等候他的答案。   “我要在这里建一座大大的房子!” ☆、成功地上床   “景、景略要在、在这里建一座大房子?”海月怔住。她瞪大双眼,张大嘴看着景略,好半天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只要我在这里建一座大大的房子,然后每天都和妈妈一起过来野餐,爸爸一回来,就可以马上看到我们了!”景略斗志昂扬地宣布完毕,然后转过头看着海月,“妈妈,我可以在这里建房子吗?”   “可以是可以……”海月的表情还有些懵懵的,“但是景略打算建什么样的房子?”   她一时还不能消化,景略提出的、想在海边建房子的想法……   “酒店!”景略非常肯定地回答。   “酒、酒店?”海月再次愣住,犹豫了三秒钟后,她才开口问道,“为、为什么?”   海月以为儿子是想要建那种度假似的小木屋,以供他们一家人来这里时住,没想到,景略竟然想要在海边建酒店……   “这样,我就可以问那边回来的叔叔阿姨们爸爸的消息了!”景略说。   海月陷入沉默。   景略说得并不无道理。   而且她记得,这附近有一个港口,来来往往的船只和人非常的多,如果她在这里投资一家酒店的话,不仅可以时常带着景略和奶奶一起过来住,的确还可以像景略所说的那样,问来往的顾客打听司空经秋的消息……   只不过要投资建酒店,不是凭一两句话就可以马上实施的。   这其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像风险评估、资金分布,利益结构……等等等等的问题。   也许……   她可以跟林秘书商量一下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海月回神来,伸手,摸索着找到景略的小脸,细细地抚摸着,毫不意外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的开始考虑景略的提议,并且胸口有一股热血在沸腾着! ☆、成功地上床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就好像、好像只要这个酒店一建成,司空经秋就要马上回到他们身边一样!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这种预感!   十分强烈的!   海月扬起头,非常肃穆地对景略说,“好,妈妈明天跟林阿姨商量下,我们在这里建酒店!”   景略听到这个决定,立刻高兴的又跳又叫,拍手欢呼。   看着景略高兴的样子,海月也不由露出了笑脸。   **********   第二天一上班,海月立刻将想在海边建酒店的事告诉了林秘书,请她帮忙评估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尽管林秘书对海月突然提出要在海边建酒店的事相当的错愕,但什么也没问,就去做海月交待的事情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与准备,邶风集团正式向外宣布,启动兴建度假村的项目。   之所以将酒店改为度假村,主要是林秘书在评估过后,觉得那附近的环境与客流并不适宜建酒店,而海月又不想放弃这个项目,所以便稍微改了下企划书的内容。   企划案设定之后,接下来就是十分忙碌的工作。   其实真正忙碌的人是林秘书和邶风集团负责这个项目的员工,海月根本不需要插手,只要在剪彩当年出席一下就可以了。   但这个项目是海月亲自提议的,所以她几乎每天都会去看工程的进度。   有时候是带着景略一起去,有时候则会把司空老太太也一起带上。   临近新年的时候,历时近半年的酒店终于落成。   海月和司空老太太等人商量过后,将开业的日期选在新年的当天。   得知度假村要开业,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景略。   因为,这代表以后他不仅可以每天来海月等候出差的爸爸归来,还可以住在度假村这里等!   一想到这里,景略立刻笑眯了眼,他甚至高兴地在床上打起滚来。 ☆、成功地上床   正在帮景略穿新衣服的年轻女佣没料到景略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小少爷——”   “怎么了?”坐在一旁等候的海月听到小女佣的声音,立刻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面伸出手,摸索着迈开步子往声音的发源处走去,一面紧张地问,“是景略摔倒了吗?他怎么样?有没有摔疼?”   “不是的,太太。”看到海月站起来,小女佣立刻放下衣服,转身过来扶她到床边坐下,“是小少爷突然在床上打起滚来……”   听到景略并没有摔倒,海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些生气地板起脸,“景略!别闹,听话,乖乖地让阿姨帮你穿衣服,再不赶紧把衣服穿好,会来不及参加开幕仪式的!”   没错,今天是度假村开业的日子。   再过一个小时,海月就要带着景略和司空老太太一起,去参加度假村的开幕仪式。   本来,海月是想自己给景略穿衣服的。   但是,她现在的眼睛,除了可以接受到一些光线外,已经完全看不清任何的景物——   为了不耽误时间,海月只能请家里的女佣帮忙。   想到自己渐渐失去光明的双眼,海月不由叹了口气。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慢慢失去光明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会有些惶恐不安。   听到海月叹气,景略立刻爬起来,走到海月的身边,摸她的脸,“妈妈我起来穿衣服了!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海月伸手拍拍景略,安抚自从司空经秋失踪后就异常敏感的景略,“景略乖,快点让阿姨帮你穿好衣服,奶奶和夏叔叔都在楼下等我们呢。”   “好。”听到海月这样说,景略立刻乖乖地走到小女佣面前,让她替自己穿衣服。 ☆、很多流言   五分钟后,海月在女佣人的帮助下,抱着景略来到楼下。   夏东野看见他们母子出现,立刻上前,接过海月手中的景略。   海月并没有对夏东野的行为表现出任何的异议,一来她自己都要靠别人搀扶才能找到方向,抱着景略怕会摔到,二是这半年多以来,每次到程远铭教授的研究室检查眼睛,夏东野都会主动接过景略,海月对他这个举动已经习已为常。   一行人出门,坐上李管家准备好的车子,到度假村去。   司空庄园到度假村的路程并不远,所以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邶风集团旗下度假村开业,在X市算一件大事,为了造势,林秘书特别请了当红的明星前来表演,再加上司空老太太在政商价的人脉,今天的开幕式十分的热闹——   这是一场盛会。   不仅云集了各界名人,前来围观的市民也十分的多,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度假村的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媒体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也早早就守候在了现场,等着拍到第一首的资料。   早在开业之前,海月和林秘书就料到了当天会有这样的情况。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只是有一件事,让海月有些困扰——   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在媒体记者无法发现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的情况下,准备地走向开幕式现场?   从度假村峻工那天开始,她们就在讨论当天要用什么样的出场方式——   司空老太太因为中风坐轮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李管家负责推轮椅,一定不会有任何人有猜想。   但是海月不同。   她在外界人的眼里,是一个十分健康的人,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眼睛有问题。   从车子走向度假村这段路,夏东野是不能陪他们走的,因为他不是司空家的人,如果夏东野在这个时候出现,外界一定会有很多流言传出来…… ☆、很多流言   海月不想再有任何不利于邶风集团的流言传出来。   夏东野似乎也明白海月的顾忌,在离度假村还有两站的地方,就让李管家停车,改搭公交车前往。   她已经因为司空经秋的失踪而耗尽力心,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应付一些意外的情况了。   经过讨论之后,海月决定,让林秘书吩咐布置现场的员工尽量将走道收短,然后由景略牵着自己走。   为了今天,过去一个月,海月几乎每天都带着景略过来练习,以免出错。   尽管之前每一次景略都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到了真正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海月发现,自己还是很紧张。   车子已经在现场停下至少有三十秒了,海月始终没有勇气打开车门下去,因为她担心景略在这么多人面前会害怕……   海月咽了咽唾液,捏紧了双手,微涩地问身边情绪一直保持在兴奋状态,完全没有一丝怯场的儿子,“景略……你会不会害怕?”   海月颤抖的声音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正处于极度的紧绷状态。   相较于海月的紧张,景略就显得镇定多了,他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胸脯,非常有气势道,“不会!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的!”   景略稚嫩的声音让车内所有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海月的情绪也因为他的话而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那——景略,一切就交给你了!”   语毕,海月牵住景略的手,对前头的李管家说,“李管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李管家点头,下车替他们打开车门,先把司空老太太移出来,然后再转身,小心翼翼地把景略先抱下来。   一下车,景略立刻转身,去牵海月的手。   几个人在无数的镁光灯下,慢慢地朝目的地走去。   林秘书站在那一端,紧张地看着他们,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 ☆、很多流言   之前走得很顺利是因为没有这么多镁光灯,今天不仅人多,还这么嘈杂——   虽然每隔一米就安排一名保安维护秩序,所有人也都被隔绝在两米之外,但林秘书还是很担心,年纪还那么小的小少爷会被这种场面吓到,一不小心怯场,然后发生什么意外。   所幸的是,景略一点也不害怕,始终面带着可爱的笑容,牵着海月走完了这段并不长的红毯。   当他们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林秘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吊在喉咙口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简单的致词和寒暄过后,林秘书立刻安排海月他们到房间里休息。   不仅是为了防止意外,还因为接下来还会有一场盛大的酒会要举行,林秘书想先带海月母子到现场去熟悉一下环境。   几个人离开现场,回林秘书准备的专属房间休息。   一进房间,海月立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伸手抱住景略,用力地亲了一口,夸奖他,“景略今天真的好厉害!”   景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笑得很开心。   母子俩亲昵了一会儿,海月发现,司空老太太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月拍拍景略的头,让他自己先看电视,自己则摸索着走到司空老太太面前,蹲下来,“奶奶,你怎么了?今天度假村开业,你不高兴吗?”   “没……有。”司空老太太的声音闷闷的。   虽然看不见司空老太太的表情,但海月感觉得出来,她现在一定很不高兴,“奶奶,到底是什么是让你不高兴,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司空老太太迅速地否认,“你做得很好!”   “那您为什么——”   “我是在气经秋!”提到失踪半年多的孙子,司空老太太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扬高了好几度,“我养了他那么多年,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是易震天的儿子,我绝对不可能把他养这么大!” ☆、很多流言   司空老太太所说的这些,只是气话而已。   她心里,其实并不后悔当年将司空经秋养大。   一开始,知道司空经秋是易震天的儿子,她的确是非常的气愤、非常的后悔——   因为,易震天是害死自己女儿女婿的凶手。   但是静下心来想一想,觉得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到下一代人的身上,毕竟当年,司空经秋也差点在那场车祸当中丧生。   而且,易震天也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就算有再多的恩怨,也早该随着易震天的离开,而落下帷幕。   司空老太太气愤的是,司空经秋竟然丢下海月和景略,让他们母子独自面对今天这样的状况!   就算他是失足掉入海中,也不能轻易被原谅!   她对司空经秋久久不归的事非常的生气,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其实,司空老太太气愤的背后,还有一层恐惧。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经秋还没有回来,司空老太太担心,他会不会真的出了意外……   如果是的话,那海月母子以后要怎么办?   “奶奶……你不要这样说经秋,或许他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才没有回来……”海月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沉重。   海月明白奶奶是因为太过生气,才会说出这些话来,更听得出来奶奶话里头所蕴藏的担忧与害怕。   她也一样害怕,但是她强迫自己绝对不可以胡思乱想。   因为,如果连“经秋还活着”这个信念都动摇了的话,海月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景略,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所以她只能选择相信经秋还活着,就算在他失踪了半年多且沓无音讯的情况下,海月也没有放弃寻找。   但是这一刻,在奶奶面前,她的心却无比的彷徨与脆弱,甚至动摇怀疑起来——   经秋他真的没事吗?   海月垂下眸,心情瞬间荡入谷底,变得十分的脆弱。 ☆、很多流言   司空老太太看着海月悲伤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轻拍着她的头,把怨气全部集中地发泄到下落不明的司空经秋身上。   “该死的!如果他敢回来,我一定把他赶出门去!”司空老太太额头青筋暴跳地骂着,“还有,他回来后,你马上跟他离婚!这种一点良心也没有的人,我们不要继续跟他在一起了!”   海月的心情本来十分的低落,被司空老太太这么一骂,瞬间笑出声来,“奶奶,如果我真的跟经秋离婚,那景略怎么办?”   她知道奶奶说的是气话,心里根本没有这样想。   “怕什么?”司空老太太继续嘴硬,“我们又不是养不起——你是谁?站在门口做什么?”   话说到一半,司空老太太眼尖地瞄到门口一抹探头探脑的身影,立刻停下来,厉声质问。   “奶奶?”海月不明所以地转头。   门口有人吗?   陪着景略看电视的李管家听到司空老太太扬高的声调,立刻起身,走出去把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女孩子叫进来。   海月起身,凭着模糊的景象,坐到椅子上。   景略丢下遥控器跑过来,在李管家的帮助在,坐到海月的腿上,好奇地打量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陌生人。   司空老太太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你是度假村的员工?”   “是。”女孩子的头垂得低低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摆,紧张害怕的气息连海月都感觉到了。   海月笑了笑,接过司空老太太的话,问那个女孩子,“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董、董事长,我有、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女孩子说话的时候,头始终低垂着,没有抬起来。   “什么事?”   “我……哥哥……他也想到度假村来工作,所以我想拜托董、董事长……”   “你哥哥?”海月不懂,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会直接找上自己,“如果你哥哥也想到这里工作,叫他去人事部面试不就好了?” ☆、很多流言   “呃……我哥哥他……”女孩子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关系,你说吧。”   “我哥哥他不会说话,我怕……但是我哥哥真的很厉害的!董事长、拜托你!”女孩子说着,突然朝海月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景略看到这个情形,立刻附到海月的耳边,报告自己看到的画面。   自从海月看不见后,景略就成了她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海月沉吟了一下,问那个女孩子,“你有带他的简历吗?”   “有!”女孩子立刻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折叠得十分整齐的纸张,递到海月面前。   景略主动地伸出手去,拿过那个纸张,交给坐在旁边的太奶奶。   在商场这么多年,司空老太太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她并没有认真看简历,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后,就把它交给了李管家,“李管家,你去把这个交给人事部,让他们安排一份工作给这个人,还有,把这个人一起带走。”   “是。”李管家点头,领着不停道谢的陌生女孩子离开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防止还有人像刚才那样鬼鬼祟祟的偷听。   李管家离开后,司空老太太立刻问海月,“程远铭那边还没有成果吗?”   司空老太太的声音不仅愤然,而且还带着质问的口气。   因为刚才的突发状况,让司空老太太更加想要知道程远铭的研究成果。   她不敢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再继续发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地把海月的眼睛治好!   “奶奶,这种事急不得的。”海月说。   “怎么能不急,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司空老太太瞪大双眼,“程远铭不是号称是医学界的泰斗吗?怎么连个小药都搞不定?景略,你帮太奶奶打电话给夏东野,让他马上滚过来,我要亲自问他,你妈妈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 ☆、很多流言   提到自己母亲的眼睛,景略立刻爬下海月的膝盖,咚咚咚地跑过去,抓起矮柜上的电话,按下夏东野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后,景略不给夏东野说话的机会,冲着话筒大声道,“夏叔叔,太奶奶说有事要见你,叫你马上滚过来见她!”   “景略!你怎么可以对夏……叔叔这么没礼貌?”景略的话让司空老太太眼角不自然地抽搐。   她没想到曾孙竟然会直接把自己所说的话重复给夏东野听,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对夏东野有些歉意。   “可是太奶奶,是你叫我打电话让夏叔叔滚过来的啊!”景略很不解,明明就是太奶奶自己说的话,为什么现在又说他不礼貌。   司空老太太一阵尴尬的无言。   海月见这样子,赶紧出声打圆场,“景略,通知完夏叔叔,就把电话挂了到妈妈这边来。”   “嗯。”景略点头,向夏东野道别后,放下电话跑回海月身边。   大约五分钟后,夏东野敲门进来。   刚才景略电话里对夏东野所说的话,不仅让场面有些尴尬,还让司空老太太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瘪下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面对夏东野时,她甚至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奶奶,景略说你找我有事?”夏东野笑着关上房门,走到司空老太太面前,表情自然得仿佛没有听到刚才那些话一样。   司空老太太红着脸憋了半天,才低低地开口道,“海月的眼睛到底什么时候能治好?”   “这个……”提到这个事情,夏东野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老师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还没有消息?”司空老太太的声调瞬间又扬高了,“都已经半年多了!程远铭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研究?!”   夏东野沉默不语。   他找不出话来回答司空老太太,因为,导师那边的进度不单单是慢,还因为卡在了某个环节,而停滞不前了。 ☆、很多流言   一切都说明了,老师的研究在近两年内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夏东野担心,自己如果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会影响打击到海月和司空老太太的情绪。   但他又不想敷衍她们,所以就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房间内瞬间陷入沉默。   感觉到这股低气压的景略不由抓紧了海月的手。   “奶奶,这件事是急不来的,程教授他们已经很努力了。”海月连忙出声,打破这种让人快要窒息的气氛。   “可是……”司空老太太还想说什么,看到夏东野露出愧疚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气愤了以单手转动轮椅,朝门口而去。   “奶奶?您想去哪里?”夏东野赶紧上前扶住她。   “我肚子饿了!去吃点东西!”司空老太太随口乱诌了一个理由。   “我送你过去。”夏东野先走过去,打开门,然后才回头推着司空老太太往外走。   “不用!你留在这里,免得一会儿又有什么冒失的人跑进来打扰!”司空老太太拒绝了夏东野的提议,“东野,你帮奶奶打电话给李管家,让他过来推我到餐厅去。”   刚才有人来打扰他们吗?   司空老太太的话让夏东野愣住,不由回头看了房间里的母子一眼,眉头深锁,“要不要通知林秘书让她多安排几个保安在这一层?”   “不用了。”司空老太太摇头,“只是度假村里的一个员工,想替家人求份工作,不是什么记者,还是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夏东野点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李管家。   跟着,两个人在门口等候。   大约两分钟后,李管家急急忙忙地赶来,朝夏东野点了下头后,接过他手中的轮椅,将司空老太太推走了。   夏东野看着渐渐消失在走廊那头的人影,微微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房间。 ☆、差点被强暴   夏东野走到海月面前,蹲下来与她平视,沉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把研室那边的情况告诉她,“抱歉,老师那边遇到了瓶项,药的结果,可能没有办法那么快出来。”   原本夏东野过于靠近的气息,让海月有些心惊,现在听到他是要说这个,不由重重地吁了口气,“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渐渐习惯了。”   夏东野看看海月,嗫嚅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海月……”   “呃?”   “你难道还要继续这样等下去吗?或许经秋他……”夏东野没有说下去,他相信海月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   夏东野低头看了趴在海月腿上的有些昏昏欲睡景略一眼,伸手将景略抱到床上去睡,然后才又转身过来,面对海月。   这半年多来,经秋一点音讯也没有,他已经完全伯去信心,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相信经秋还活着了。   或许,他早已葬身海底了也说不定,否则,这么久了,为什么始终不回来呢?   “夏医生!”海月生气地瞪大双眼,“请你不要再这样说了!”   就算是经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对他们母子也非常照顾,她也不允许他动摇自己的信念!   夏东野看着因生气而整个人发亮的海月,不由地靠上前去,“海月,不要再等了,说不定经秋他真的已经……”   感觉到夏东野的呼吸喷在脸上,海月倒抽了一口气,用力地往后退,背部紧紧地贴在椅背上,“夏……医生,你不要靠这么近!”   夏东野的气息有一些微促,眼神也异常的灼热,这也让海月忐忑不安起来。   夏东野他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突然会……   海月不停地往后靠,直到与椅背紧紧地贴在一起,再也没有退路。   她伸出手,想要推开夏东野,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差点被强暴   “海月……”夏东野专注地凝望著她,喉咙里发出粗嘎压抑的声音,“经秋也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让我照顾你们……”   语毕,夏东野再也无法压抑地低下头,吻住海月的唇,好像无法控制身体里的兽一样,饥渴地吮吸着。   怕吵醒影响,海月不敢大声反抗,只能趁不停避着夏东野的同时,低声喝斥,“夏医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然而她的反抗并没有让夏东野停止下来,反正让他的动作更加的激烈。   夏东野把海月从椅子上强行抱起来,将她抱进了浴室,放在了洗手台上。   然后,不等海月反应过来,他的大手从她的衣摆钻进去,攀上了她的胸口,开始揉捏挑逗……   “不要……”海月全身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她不知道夏东野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不是经秋的好朋友吗,为什么……   海月用力地推打着他,“夏医生!你不要这样!快住手!我不是……”   海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震惊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想说她不是谁?   难道以前,夏东野也对自己做过同样的事吗?   海月想着,身体忽然间感觉到一股寒冷,回过神来,发现她的上衣已经被褪去。   胸口传来一片温热,海月立刻明白,那是夏东野正埋首舔吻所留下的。   海月头皮一阵发麻,挣扎着想要推开夏东野,但身体却被紧紧地压制住,无法动弹。   她伸出手去,在洗手台上摸索着,几秒后终于触到一个冰凉的、形状你忙杯子的瓷器。   海月想也不想地抓起来,朝夏东野的头上砸去!   夏东野吃痛地闷哼一声,退开。   海月抓紧手中的东西,恐惧地缩在那里,声音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你……你不要过来……不然……” ☆、差点被强暴   夏东野的表情复杂地凝视着衣衫不整的海月,片刻后,像被人揍了一拳似地,清醒过来,深沉眼眸里燃烧的激情瞬间褪去……   到而代之的,是后悔不已。   “对不起……我把你当成法夏了……”夏东野垂眸。   他只能这样向海月解释,并说服自己。   然而他的心却清清楚楚地明白,刚才,他根本没有把海月看成法夏,他是真的想代替经秋,照顾他们母子两……   思及此,夏东野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愧疚。   他是个卑鄙无耻的人,经秋还下落不明,他就想……   “法、法夏?她是谁?”海月惊魂未定地拉拢衣服,表情还是有些害怕。   “她是我死去的女朋友。”说着谎言的夏东野撇过头。   尽管海月的双眼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夏东野还是没有办法与她对视,那只会让他更加的自惭形秽……   “我们……”海月困难地咽了咽口水,“以前是不是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海月的话让夏东野猛地抬起头来,上前一步抓住海月的双臂,激动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没有……”海月抖着声回答,脸上全是恐惧的表情。   她害怕夏东野会再做出什么事来。   夏东野刚才的行为,给海月带来的恐惧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此时此刻,他突然靠近的动作,让海月的脸色如白纸那样雪白一片,浑身无法控制地再次发抖。   感觉到海月的害怕,夏东野立刻放开她,退开一步,“那你为什么会那样问?”   “那句话……”海月的牙龈还在颤抖,“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是吗。”夏东野失望地叹息,正欲上前,帮海月把衣服穿好,却瞥见浴室门口突然站了一名年轻的孩子。   她穿着度假村的制服,手上端着餐点,脸上的表情很生气,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差点被强暴   夏东野微微一愣,“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女孩子怒瞪着夏东野一秒,冷静地转身,把盘中的餐点放到桌子上。   然后,再冲进浴室,扬着餐盘对夏东野一阵暴打,“死色狼!竟然敢对我们董事长做这样的事!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董事长吗?可恶!我一定要替司空大……董事长好好地揍扁你!”   夏东野没有动,直直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个女孩子对自己又踢又打。   一来是他自己理亏,二来对方是女孩子,如果他动手的话,对方一定会受伤……   然而,那个女孩子看到夏东野完全不动,好像打上瘾了似的,不仅用餐盘敲他的头,甚至还整个人巴到他的身上,又啃又咬,把他弄得像个疯子一样——   衣服扣子掉了,头发乱了,胸口也留下了好几道肯痕……   乒乒乓乓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仅把洗手台上已经扣好衣服的海月吓得愣住,就连在床上睡着的景略也醒了过来,咚咚咚地跑过来围观。   “啊!刚才那个姐姐!你为什么要趴在夏叔叔身上打夏叔叔?”景略指着浴室里纠缠在一起的人,大叫。   没料到景略会突然冒出来,年轻女孩子吃了一惊,动作倏然顿住。   她就这样挂在夏东野的身上,头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回过来,抽搐着眼角看着站在门口的小人儿,声音十分的尴尬,“小、小少爷?你、你不、不是睡着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打夏叔叔!”景略不高兴地瞪着那名年轻的女孩子。   他不喜欢别人有没有回答自己先提出的问题的情况下,问自己问题。   “这个……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从夏东野身上跳下来,走到景略面前,嘿嘿地傻笑着解释,“小少爷,我、我是奉老夫人的命令,来给你们送点心的……”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打夏叔叔!没有问你来做什么!”景略生气地竖眉。 ☆、差点被强暴   “那个……”年轻的女孩子抓着头发,支支吾吾,“因为夏、夏医生想对董事长夫人……”   年轻女孩子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海月打断,“景略,你进来扶下妈妈。”   不管夏东野刚才的行为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已经死去的女友,还是有其他的成份,海月都不想让景略知道刚才的事情。   景略听到海月的声音,立刻推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走进浴室,去牵海月的手。   年轻的女孩子却对海月的行为颇为不解。   她不懂海月为什么要隐瞒刚才的事情。   难道说……半年多的时间,董事长夫人已经把董事长忘记了吗?   年轻的孩子捏紧拳头,转过头去,看着慢慢移动身体,从洗手台上下来的海月,好半晌才发出声音,“董事长夫人,你为什么——”“景略还不到四岁!”海月打断那名女孩子的话,她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还有,我相信夏医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看清现实而已。”   “可是他——”年轻的女孩子还想说什么,海月牵着景略走出了浴室。   年轻的女孩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海月母子两消失的背影,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   她起身,捏紧手中的餐盘,走到夏东野面前,气愤地瞪着他。   几秒钟后,她举起手中的餐盘,往夏东野脑袋上敲去,“我警告你,再对董事长夫人动手动脚,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语毕,年轻的女孩子气呼呼的转身,揪着夏东野的领子,把他拖出浴室,对海月说了声“董事长夫人,桌上是司……老夫人交待我送过来的点心,你们记得吃”后,就拽着夏东野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海月听着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和那名女孩子渐渐远去的咒骂声,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疲惫滑坐下来,紧紧地抱着景略,颤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差点被强暴   把夏东野暴打一顿,交给林秘书看管后,沈乐菱气呼呼地冲进厨房,在众多糕点师傅错愕的目光当中,动作粗鲁地把一位正在制作蛋糕的男子拖走。   一来到厨房后头空无一人的小空地,深乐菱立刻冲着面前沉默不语的男人大吼,“司空经秋!快点滚去和董事长夫人相认!”   没错。   这个目前在度假村担当糕点师的人,正是失踪半年多的司空经秋。   他依然俊秀挺拔,从背后看上去,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不适,然而——   “我现在的样子……”司空经秋伸手,摸了摸左脸颊那道几乎横垮半边脸的疤痕,垂眸落寞低语,“会吓到景略的……”   司空经秋没有说下去。   “你是白痴啊!”沈乐菱忍不住挥拳,砸向司空经秋的脑袋,“邶风集团不是很有钱吗?!这点小疤痕,如果你真的很在意,去整个容不就好了,根本就不是你们相认的障碍!”   沈乐菱是在半年前捡到司空经秋的。   当时她正在检查自家的渔船,突然看到海面上飘来一个东西,还以为是尸体什么,结果不仅是个大活人,还是媒体一直报导的邶风集团董事长司空经秋,而且还满脸都是血!   她吓死了,立刻把人送到附近的医院去。   本来是想等他醒了就把人送回去的,哪知这家伙醒来之后,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   没办法,她只能先把人留在家里照顾。   好不容易等到司空经秋恢复记忆了,她二话不说,立刻包袱款款带着他来到X市,准备让他们一家人来个狗血大相认,哪知道——   这家伙居然又突然打消了念头,还说只要在度假村里找一份工作,就近照顾董事长夫人母子就满足了!   满足个P啊!   再这么下去,老婆要都被抢了!   她可是打定主意,让司空经秋跟董事长夫人相认,然后再从恢复董事长身份的司空经秋这里A一份好工作呢! ☆、差点被强暴   如果他不去跟董事长夫人相认,她的工作岂不是泡汤了吗!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管他什么毁容会吓到小少爷之类——   就算是把司空经秋五花大绑,她也要将人拖到董事长夫人面前!   沈乐菱真是越想越气,忍不住又是一拳砸在司空经秋的头上,“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那个好朋友夏东野,他刚刚竟然想对董事长夫人——”   想到方才那个画面,沈乐菱胸口又是一阵怒扭翻搅。   夏东野那个死色狼,明明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沈乐菱气得脸都扭曲了,她大声地咆哮着,不停地把怒气发泄到司空经秋身上,“如果你真的想到最后什么也没有的话,就继续在这里纠结毁不毁容的问题吧!”   “我在意的不是脸……”司空经秋开口。   他看着远处的海面,目光没有焦距,声音十分的空寂,“我有我的理由……”   “有什么破理由比老婆孩子还重要啊?!”沈乐菱哇哇叫,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你应该听到奶奶说的话了吧。”司空经秋靠着墙壁坐下来。   “老夫人?”沈乐菱愣住,想起之前自己之前和司空经秋一起,本来想要去跟董事长夫人相认,却变成替司空经秋求工作的事。   当时老夫人说了什么来着?   沈乐菱歪头努力思考,几秒钟后猛地一击掌,转头看向司空经秋,“你是指,老夫人说你是易震天儿子的事?还是老夫人让董事长夫人跟你离婚的事?”   司空经秋抿嘴,沉默不语。   “你是担心老夫人真的会让董事长夫人跟你离婚?”沈乐菱在司空经秋的身边坐下来。   “不是。”司空经秋摇头。   他担心的是,自己身上向流着的易震天血液。   记忆一恢复,他立刻要求离开沈乐菱的家。 ☆、胆怯退却   本来,司空经秋是要直接去跟海月见面的,然而好巧不巧的,在门外听到了司空老太太所说的话……   那一刻,他胆怯退却了。   虽然,他从来不知道,也从未跟易震天有过任何深入的接触,他们甚至还曾经是敌人——   但,他身上流着易震天的血,却是不争的事实,而易震天,又是杀死司空兰析和宋瑞林的凶手……   这件事,才是横亘在司空经秋心中,令他不敢去与海月相认的主要原因。   尽管他和海月对当年的事都一无所知,更甚者,也可以算是当年那些事的受害人,但身体里流的血液却注意了他们之间的身份,世仇。   这样的他们,还有可能会在一起吗?   司空经秋收回目光,深沉的眼眸,掩藏着一丝晦涩的黯光……   沈乐菱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退怯,更不懂他眸中那抹黯光又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如果这家伙再不赶紧去跟董事长夫人相认,夏东野那个色狼就……   “总之我不管,你马上去跟董事长夫人相认,然后替我安排一个可以赚很多钱的职位!”   说着,沈乐菱抓住司空经秋的手,力大如牛的把他拖起来,一阵疾风似地奔走,来到海月母子暂时休息的房门。   原本还乖乖让沈乐菱拖着走的司空经秋,一到房间门口,脚步立刻收住,甩开沈乐菱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沈乐菱冲上前去,抱住司空经秋的手臂,大叫:“你要去哪里?”   “我不能……”司空经秋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的担忧,挣脱沈乐菱的手,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沈乐菱扑上前去把人拖住,“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不想跟董事长夫人相认了吗?就算董事长夫人跟夏东野那个色狼发生什么事也不在乎了吗?你是蠢猪啊你!就算你是易震天的儿子又怎么样?如果老夫人不同意,你不会带着董事长夫人和小少爷私奔吗?” ☆、胆怯退却   沈乐菱的话终于让司空经秋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去,看着无比激动的沈乐菱,叹气,“我跟海月走了,邶风集团要怎么办?难道要奶奶再回去工作吗?”   那么大的工作量,不用两天,奶奶就该倒下去了。   “又没有让你们真的走!”沈乐菱无奈地翻白眼,对司空经秋的死脑筋非常无力,“你不是邶风集团的董事长吗?为么脑子这么糊啊!我说的私奔是暂时的,你跟董事长夫人可以先到我家去住一段时间啊,然后等老夫人来求你们回去嘛!”   “……”司空经秋无言,好几秒后才开口,“这样做太任性了。”   “任性个P啦!”沈乐菱完全不能同意司空经秋的话,更无法理解司空经秋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只知道,如果司空经秋不跟董事长夫人相认,那她的工作和成为有钱人的梦想就泡汤了!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沈乐菱深吸口气,大骂,“你这样逃避才是真正的任性!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要独自把一个孩子带大,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啊!”   司空经秋沉默不语,但神情已经开始动摇。   沈乐菱连忙趁此时机,把人重新拖到海月母子所在的房间门口,“快点进去跟董事长夫人相认,然后……嘿嘿嘿……”   沈乐菱奸笑着抬手敲门,一边还威胁欲转身离开的司空经秋道,“你要是敢跑,我就大叫,说你想在这里强奸我!”   对沈乐菱的威胁,司空经秋实在是很无语,正想说点什么,眼前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沈乐菱在听到开门声音的刹那松开司空经秋的手臂。   出现在门后的人是海月,她正满脸狐疑地打量着自己。   司空经秋全身僵硬,仿佛被钉子钉住一样,无法动弹。 ☆、胆怯退却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僵凝在那里等海月开口。   门口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直到海月开口,打破了沉寂,“请问你们有事吗?”   景略看儿童节目看得睡着了,所以海月才会自己摸索着过来开门。   但她不太懂,为什么这两个人敲门了却不出声,难道是记者吗——   虽然她看不清东西,但依然能从模糊的影子判断出来,门口站了两个人。   门口的两个人同时呆住。   沈乐菱不懂董事长夫人为什么会这样称呼董事长。   而司空经秋,更是没有料到海月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错愕地凝止在海月的脸上。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周围的一切也变得寂静无声……   这一句怎么也料想不到的话,让司空经秋全身的血液瞬间降到冰点,脸上布满了复杂的神情,黝黑的深邃的双眸,因为这句话而显得十分的沉重——   海月她……连回来之后的记忆都失去了吗?   这个念头,让司空经秋忍不住激动地颤抖起来。   他用力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硬物,无法抑制地伸出手……   此时,沈乐菱突然瞄到,走廊的另一头突然有两名负责巡逻的保安朝这边走过来,她想也不想,伸手把司空经秋推了进去,说了句“自己搞定”,然后就关上门跑掉了。   感觉到有什么朝自己逼来,海月吓了一跳,脚步踉跄地摸索倒退着,慌乱中抓到了矮柜上不知道是什么器皿的东西,防备地紧紧抓住,并力持镇定地警告对方,“你是谁?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快点出去!不然的话我要叫人了!”   海月害怕极了,她担心这个人是绑匪之类,想要绑架景略。   但是。   他身上又有透着一股莫名熟悉的气息,安抚着她急骤跳动的心……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久久之后,司空经秋终于还是决定开口,“是我。” ☆、控制不住   海月手中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地。   这一瞬间,海月无法做任何事,只能定在那里。   她不敢想相信,失踪了半年多的人,突然一下子就回来了,更不敢出声,不敢伸出手去,深怕这一切都是自己产生的幻影……   “海月?”司空经秋不解地瞪着她表情凝滞的脸,眉深深地聚拢。   她真的,把自己忘记了吗?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   司空经秋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抚摸海月微微发颤的脸颊,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压抑的嘶哑,“海月?”   脸上传来的温度,将让海月迅速地拉回现实。   她的唇张张合合了半晌,终于颤抖地吐出声音来,“经、经秋?”   “你记得我?”既然海月记得他,那为什么刚才……   司空经秋不解地看着海月,脸上全是困惑。   海月抬起手,叠在他贴在脸颊上的手,想要微笑,眼泪却控制不住,一下子落下来,仿佛用力了所有的力气般,声音干哑,“你……我……你回来了?”   司空经秋本来不想跟她相认的。   然而海月仿佛看陌生人的眼神和突如其来的眼泪却让他没有办法保持镇定。   盯着海月半晌之后,司空经秋终于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微低头,靠在她耳衅低语,“对不起……害你担心这么久。”   海月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靠在司空经秋的怀里用力地摇头,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再度消失一样,双手紧紧地箍着他的腰。   巨大的力道,甚至把司空经秋的腰勒得有些疼。   司空经秋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让她抱着。   他心里翻腾着一股十分复杂的情感,很高兴海月并没有忘记他,却又对海月刚才没有认出自己的举动深感介意。   是因为他脸上的疤痕吗?   司空经秋咽了咽口水,艰涩地开口,“刚才你为什么没有……” ☆、控制不住   司空经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海月一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我……”海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笑了笑,“我的眼睛看不见。”   “看不见?”司空经秋表情僵硬,好几秒钟后才想起来,她服用的药物会带来失明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司空经秋的声音干哑,而且带着浓重的涩意。   尽管是因为失忆而没能呆在海月的身边,司空经秋还是十分的介意,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却不在……   “不记得了。”海月摇头。   这半年多来,她所有的心思在都放在寻找司空经秋这件事上,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视线到底是什么看不见的了。   “对不起……”司空经秋内疚地说,“我应该早一点回来的。”   “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了。”   司空经秋的心,因为海月的轻淡描写,而狠狠地抽痛起来。   他收紧了双臂,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一些,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两人就要这,站在玄关处,静静地靠着彼此,分享着对方的体温。   半晌过后,海月想到什么似地,猛地从司空经秋的怀里抬起头来,拉着他的手,摸索着往房间里走去,一边喃喃道,“对了!景略和奶奶……应该马上通知景略和奶奶,你回来了。景略在里头睡觉,奶奶在餐厅,我先打电话给李管家,让他把奶奶带过来,然后再把景略叫醒……”   “等等!”司空经秋突然反手,抓住海月的手臂,阻止她继续行动。   “呃?”海月停直来,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先不要告诉奶奶。”他还没想到要怎么面对奶奶。   “为……为什么?”海月不懂。   “我们很久没见了。”司空经秋没有直接回答海月的问题,他捉着海月的双臂,将她转过来,“我想好好地看看你。” ☆、控制不住   他承认自己在逃避。   但是,现在的他,是真的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奶奶,尤其是刚才无意中听到奶奶所说的那些话后。   海月却不太同意司空经秋的做法。   她开口道,“可是奶奶和景略都非常地……唔——”   海月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完,因为,司空经秋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唇。   他急切但却不粗鲁的动作里,带着一丝胆怯与害怕。   海月甚至感觉到,他身体微微地在颤抖,那不是激动,而是害怕的战栗。   “经秋……你怎么了?”海月在他吻与吻之间出声。   “我没事。”司空经秋一面吻着海月的脸上有肌肤,一面抱着她离开玄关,朝房间内部移去。   瞄到双人床上有个小小的隆起后,他身体一旋,抱着她重新退出来,走进浴室,把门反锁,这期间,他的手的唇没有离开过海月的身上,不断地挑逗着她,模糊着她的思维。   海月的脑子被他吻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却没有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她尝试着在司空经秋已经完全褪去害怕、越来越激烈吻之间开口,“等等……”   司空经秋根本没有在听海月说什么,俊脸上全是情欲蠢动的狂热。   他动作迅速地褪去两人身上的衣物,直接把人抵在门上,光裸精实的胸膛紧贴着她胸前空无一物的柔软。   海月微叹一声,放软身体,放弃在这种时间说话了。   司空经秋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什么,只有等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再说了,反正人已经回来了,也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   她的屈服,换来了司空经秋更为激烈的侵略。   他低头舔吻着她挺翘的酥胸,高超的技巧勾得海月忍不住全身战栗,险些瘫软在地……   司空经秋以单手托住她的臀,另一只手急切地拉高她的长腿,环在自己的腰间,强烈的欲望凶猛冲进她的体内。 ☆、控制不住   “经秋……”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海月痛得低吟一声,娇弱的身躯几乎无法适应这么突然的入侵。   “很疼吗?”他忍着冲刺的冲动,腾出一只手则往两人交融的地方滑去,揉捻她柔嫩紧绷的肌肉。   “有一点。”海月忍着不适开口。   她已经半年多没有……司空经秋的动作又这么突然,会不适应是正常的。   “对不起……”司空经秋愧疚地看着她汗水浸润的脸蛋,咬牙静止不动,额头青筋微跳。   本来只是想要转移海月的注意力,没想到却被她的紧窒逼到失控……   海月伸手,环挂在司空经秋的颈后,埋在他的肩窝处摇头,“没关系,刚才有点不适,现在好多了。”   她的话让司空经秋再也忍不住,强烈地律动进袭起来,动作迫切到近乎粗暴……   海月只能紧晨地攀着司空经秋的肩膀,随着他激烈的动作飞舞。   那份揉和了些许粗暴与兴奋的疼痛感,让海月神智完全迷蒙,她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不断进占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上。   司空经秋早已忘记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他的意识完全被情欲操控,只知道要不停地拥抱她,   占有她,得到她……   好像只有这样,心底那份因为司空老太太的话而引起的恐慌才能稍微退去一些般。   极致那一刻来得一猛又急。   两个人的身体同时绷紧。   臂下肌肉猛然偾起的同时,海月感觉到属于他的男性热潮涌进自己的身体里。   海月呻吟一声,昏然地瘫在他的肩上,急促地喘息……   久久过后,海月终于从激烈的激情当中回过神来。   她伸手,轻抚司空经秋的脸,指尖触碰到他脸上不寻常的突起后,僵凝住。 ☆、控制不住   下一秒,双手急切地在司空经秋脸上摸索着,确定手中所触的凹凸不平是一道近十公分的疤痕后,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的脸……”   司空经秋没有退出来,直接抱着她坐到一旁的盖上盖子的马桶上,然后才道,“那天掉下海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你会介意吗?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   他的语气里蕴藏着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恐慌。   海月捂住司空经秋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故作轻松道,“反正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了,我们正好凑成一对。”   她的话让司空经秋的身体一僵,陷入沉默。“怎么了?”   “没事。”司空经秋回过神来,将头靠在海月的肩上,两人亲密地交项,指撑轻抚着她的光裸细滑的背部,“先不要告诉景略和奶奶我们见过面的事。”   “你不回司空庄园吗?”海月猛地从他的肩窝处抬起头来。   她不明白司空经秋为什么要这么做。   分开这么久,难道他不想见奶奶和景略吗?   “暂时不回去。”司空经秋说。   “为什么?”海月急了。   难道他还想离开?   司空经秋沉默,幽深的眸子里闪着涩光。   海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追问,“你说话啊,为什么暂时不回司空庄园?是被很重要的事绊住了?还是?”   “我是……”司空经秋嗫嚅了半晌,终于还是把心中的隐忧说出口,“我是易震天的儿子,奶奶不会接受我的。”   海月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他听到奶奶刚才所说的话了。   她连忙解释,“你想太多了,奶奶根本没有在意,她只是生气你这么久没有回来,所以才会说那些气话的!”   司空经秋没有立刻出声,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总之,先不要让奶奶和景略知道,我回来过。”   “可是……”   “答应我!” ☆、控制不住   “好吧,我暂时不告诉他们。”他异常的坚持让海月妥协了,“可是……如果你不回司空庄园的话,我要怎么找你?”   仿佛害怕司空经秋又突然消失似的,海月抱紧了他的脖子。   “我现在住在度假村的员工宿舍,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司空经秋把所住的楼层和房间号告诉她。   “呃……”海月沉吟了下,说,“要不然,告诉景略一下?”   景略很粘自己,几乎时时刻刻都要跟着,如果不把这件事告诉景略,她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出门见司空经秋的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司空经秋沉默着,好几秒后终于头,“嗯。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要不要现在就见见他?”海月红着脸起身,蹲下身体,摸索着想捡衣服,一不小心触到司空经秋的腿。   她触电般想要缩回手,却被司空经秋捉住。   “你别动,我来!”司空经秋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替海月穿上。   几分钟后,整装完毕的两人手牵着手离开浴室,来到床边坐下。   看着景略微张着小嘴,呼呼大睡的模样,司空经秋玩心大起,突然伸出手去,捏住景略粉嘟嘟的脸蛋往外拉。   “小懒虫,起床啦!”   正在与周公下棋的景略突然遭此侵袭,痛得猛坐起来,捂着脸颊大叫,“哇——好痛!”   这对母子,连起床的反应都一模一样呢。   司空经秋看着景略,不由想起先前也曾经这样捏过海月的脸,当时她的反应和景略一模一样,不由咧嘴微笑。   “怎么了?摔倒了吗?”海月以为景略不小心摔到地下,吓得从床上站起来,表情惊慌不已。   “没事”司空经秋拉住海月的手,把她重新拉回床边坐好。   “可是我刚刚听到景略说痛……”   “景略只是有点被我吓到。”司空经秋看着还睡眼惺忪,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景略,一面搂住海月的腰。 ☆、控制不住   房间里出现的声音,终于让景略清醒过来,他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发现坐在床边的人竟然是“出差”了半年多的司空经秋,双眼猛地瞪大,然后,朝司空经秋扑了过来。   “爸爸!你出差终于回来了?!”   景略踩在司空经秋的膝盖上又跳又叫,司空经秋差点没扶住,让景略滚到地上去。   “小心点!小心点!摔下去鼻子会扁掉的!”司空经秋心惊胆战地抱住儿子。   “爸爸的鼻子才扁——”景略朝司空经秋做鬼脸,然后还来不及吐舌头,就看到横亘在司空经脸颊上的疤痕。他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惊愕地看着司空经秋,好几秒后才发出声音来,“爸爸,你的脸怎么了?”   “呃……这个啊……”司空经秋沉吟,脑子里想要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才不会让景略起疑心。   眼角余光瞄了身边嘴角轻扬,保持着微笑的海月一眼,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呃……因为爸爸出差太久了,你妈妈一生气,就……”   说着,他还十分“忧伤”地垂下眸,好像在忏悔自己晚归的行为一样。   “咦?真的吗?妈妈,爸爸脸上的伤是你打的?”景略转头,错愕地看向海月。   “当然……不是……”躺着也中枪的海月慌乱得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所有的错愕都化成了一句咆哮,“司空经秋!你跟景略乱说什么,我哪有对你做什么事!”   ******************   第二天不到五点半,海月便离开了办公室,坐李管家准备好的车子,将景略从幼稚园里接了出来。   此刻,他们母子正在前往度假村的路上。   因为司空经秋暂时不想回司空庄园,海月只能偷偷摸摸地带着景略到度假村去见他。   “妈妈……妈妈……我这个样子够不够隐蔽?”用外套把自己包得像颗粽子的景略,问完海月,又转头问前头副座上的李管家,“李爷爷,你看得到我吗?看得到我吗?你一定看不到我对不对?” ☆、控制不住   看着包得只露出两个眼睛的景略,李管家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谎,“是的,小少爷,我看不到你。”   李管家完全不明白,今天的小少爷为什么突然活泼起来,就好像恢复了少爷在的时候一样。   而且,行为还如此的古怪,不过李管家以为是幼稚园里教小朋友新玩的游戏,也没有多想。   几十分钟后,车子在度假村的侧门停下。   李管家开门下车,正准备转过来替海月开门,却看到海月已经率先打开车门,由景略牵着下车了,急切的动作,好像要去见什么很重要的人一样。   “太太?”李管家瞪着正将车门关上的海月,眯了眯眼。   他总觉得,这对母子今天很奇怪。   先是小少爷异常兴奋,跟着是太太,而且今天居然让他把车子开到侧门……   是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了吗?   不、不对。   如果是公司里的事,小少爷不至于这么高兴。   李管家凝眉,打量着脸上完全藏不住兴奋表情的母子俩。   “我送你们进去。”李管家很快地收回神,说。   “不用了。”海月拒绝了李管家的要求,“景略牵着我就可以了,你先回司空庄园吧,等下我们要回去的时候,再打电话给你。”   “是。”虽然觉得十分可疑,但李管家并没有对海月的话提出任何的异议,非常配合地坐回车上,像往常一样,准备看着海月和景略母子安全地跟林秘书碰面后,再离开。   因为度假村刚刚开业,所以林秘书会有两个月的时间、下午都在这里办公。   海月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牵着景略走开。   李管家也没有在门口,看到林秘书的身影。   怎么回事?   李管家真是越来越疑惑了。   然而令他疑惑的是,海月竟然开口要他先离开,“李管家,你快先回去吧。” ☆、控制不住   “呃……好。”李管家朝驾驶座的司机挥了下手,司机立刻发动车子。   海月和景略站在那里,目送李管家的车子离去,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海月才拉着景略的手,从侧门走进去。   “景略,你记得昨天爸爸跟你说的地址吗?”   “记得记得。”景略用力地点头,左顾右盼一番,确定附近没人之后,才牵着海月的手,顺着昨天司空经秋教过他的路,非常准确地找到了司空经秋所住的房间。   海月嘴角噙着笑,伸手轻轻地敲了两门。   几秒钟后,门打开,一个男人走出来,抱起景略,然后牵着海月的手走进去……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李管家看到前来开门的人,双眼和嘴巴猛地瞪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少、少爷?!   住在度假村员工宿舍里的人竟然是少爷!   没错。   李管家刚才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将让司机将车子开到隐蔽处,偷偷地看着海月母子,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但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出于担心太太和小少爷的安危……   李管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少爷竟然回来了!   而且还住在度假村的员工宿舍里!   李管家定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司空老太太。   然而他实在是太震惊了,双手抖得十分厉害,手机好几次都因此而掉到地上,等他终于稳住激动的情绪,却发现手机已经摔坏,不能拨号了。   没有办法,李管家只好先记下那个房间的位置,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回车上。   “快开车!马上回司空庄园。”李管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司机叫。   除了老夫人倒下那次,从来没有见过李管家如此失控的一面,以为老夫人又发生什么事的司机连忙踩下油门,用最快地速度飙回司空庄园。 ** 群号:110184498  ☆、控制不住   车子一在司空庄园停下,李管家立刻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去,冲到司空老太太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推开,扶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   司空老太太和房间内的女佣人被这巨大的响声响了一跳,错愕地转过头来。   “李管家?你怎么了?”司空老太太朝他的身后瞄了一眼,没有发现像往常一样跟过来的景略,不由疑惑,“景略呢?你没有把他接回来——”   “老夫人!”恢复了正常呼吸的李管家大叫一声,打断司空老太太的话,然后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激动地大声道,“少爷——少爷他回来了!”   “什么!?”完全没有料到李管家会说出这样的话,司空老太太怔住,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激动地推着轮椅来到李管家面前,颤抖着唇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夫人,少爷他回来了!”李管家的声音也微微地颤抖着,他也有些没有从刚才所看到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但是。   他发誓自己真的亲眼看到了少爷!   绝对不会错的!   “在哪里?经秋现在人在哪里?在楼下吗?”司空老太太推着轮椅往外冲,眼看就要从楼梯滑下去。   李管家连忙冲上前去,拉住司空老太太的轮椅,“老夫人,少爷没有跟我一起回来,他和太太还有小少爷一起,在度假村的员工宿舍里!少爷现在好像在度假村的厨房里上班!”   “什么?!既然人已经出现了,为什么不回司空庄园来?经秋到底在做什么?!李管家,你立刻载我到度假村去,我倒要看看,那个臭小子在搞什么鬼!”司空老太太气得瞪圆了双眼。   她有点不相信,孙子竟然不回家,反而跑到度假村去上班!   李管家用最快的速度,把司空老太太载到了度假村。   两人一起来到司空经秋所住的员工宿舍的门口。   “就是这里?”司空老太太沉着脸,绷着声音问。 ☆、控制不住   “是。”李管家点头,“我刚才看到太太和小少爷一起进去的。”   “很好!”司空老太太眯了下眼,开口沉声道,“李管家,你去把门踹开!”   “老夫人,敲门就可以了吧?”   “那你马上把门敲开!”   “是。”李管家抹抹脸,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地被打开。   双方一照面,同时都愣住了。   司空经秋没料到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司空老太太和李管家。   而司空老太太,则是受到了巨大的惊愕,瞪圆了双眼。   李管家说经秋已经回来,她一直将信将疑,来这里也是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但是现实却叫她震撼!   他们就这样互视着对方,现场的时间仿佛瞬间凝滞了一般。   就连海月和景略问来的人是谁的声音,他们都没有听见。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司空经秋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哑着声音道,“奶……奶?你怎么会……”   “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一直躲在这里?!”司空老太太沉着脸,对司空经秋发火。   她的声调扬得很高,尖锐的噪音在走廊上回旋着,引得景略和海月同时走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海月虽然眼睛看不清,但却能够感觉到门口的气氛十分的剑拔弩张。   她摸索着过来,找到司空经秋的手,拉住,低声问,“怎么了?是谁来了?”   司空经秋的身体紧绷着,没有说话。   景略站在海月的脚边,小小声地提醒,“妈妈,是太奶奶……太奶奶很生气,她的脸色黑得跟我的墨水一样。”   景略的话让海月瞬间呆住,提线木偶般,微颤地、结巴地吐出两个字,“奶、奶?”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司空老太太气得全身发抖,双手用力地敲打着轮椅,发出巨大的响声,“如果李管家没有发现,你们下一步是不是打算背着我这个老太婆私奔啊?” ☆、控制不住   “奶奶……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司空经秋开口,干涩地回答。   “没有这么想过?”司空老太太冷哼,“那么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司空庄园有那么叫人觉得无法忍受吗?让你回来了也不肯回去?”   “我——”司空经秋语塞。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老太太的问题。   “什么都不用说了!”司空老太太的口气十分的强悍与不容拒绝,“李管家,把这三个兔崽子给我押回去!我要好好地教训他们!”   “……是!”   没有人敢反抗司空老太太的命令,一行人默默无言地离开度假村,坐上李管家的车子回到司空庄园。   一回到司空庄园,司空老太太立刻让李管家支走了所有的下人,将景略抱走。   寂静的客厅里,只余下祖孙三个人。   司空老太太看着伫立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沉着脸问,“如果今天我没有发现,你们打算怎么做?”   “奶奶……”海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司空老太太严厉的话。   她到现在还沉浸在司空经秋回来的喜悦里,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司空经秋握紧海月的手,他的声音微颤,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布满了阴霾,“我是易震天的儿子。”   而易震天,是害死司空兰析和宋瑞林的凶手。   尽管他有许多的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置疑。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海月恢复了记忆,会如何看待自己——   这就是他胆怯不敢回司空庄园的原因,特别是在听到司空老太太所说的那些话后……   司空老太太当然没有错过司空经秋脸上复杂的表情,她瞪着司空经秋,冷然地开口,“既然你对这个事实有认知,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你明天马上回邶风集团工作,还有,一个星期后,我会替你和海月举报婚礼,你们当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吧,只是宴请了比较亲近的朋友和亲戚,对外也只是简单地知会了一声。” ☆、控制不住   司空经秋猛地抬头,看向司空老太太,“奶奶?”   他的神情十分错愕,充满了不可置信。   司空经秋不懂,司空老太太明知自己是害死她女儿女婿的凶手、易震天的儿子,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易震天害死了我的兰析和瑞林。”仿佛难以忍受再提起当年的事般,司空老太太闭了闭眼,才继续道,“他欠我们司空家的,你作为他的儿子,必须替他偿还!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替邶风集团工作,直到景略可以接棒为止。还有,海月和景略都是你的责任,不要以为用‘易震天儿子’这个借口,就要以把你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推掉!”   司空老太太看着司空经秋,声音十分强硬,冷静的眼神稳定,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奶奶……”司空经秋望着司空老太太半晌,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痒痒的。   他吓了一跳,连忙别开脸,就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淌下泪来。这种偿还方式,对他来说……   司空老太太看到孙子眼眶里的雾气,心口一紧,险些落下泪来。   她连忙背过身去,口气严厉道,“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   这无疑是一场世纪大婚礼。   尽管司空家已经尽可能能的低调,也没有邀请媒体参加的准备,但因为先前司空经秋失踪的原因,也并没有对不请自来的记者有任何的驱赶。   他们需要透过记者,向外界宣布,邶风集团的主事者,司空经秋已经回来这个消息。   对司空经秋归来,两人又闪电般举办婚礼的事,最惊讶的人莫过于夏东野。   上次度假村失控的不当行为,让他对海月充满了愧疚,这一个星期来,他一直躲在导师程远铭的研究室里反省,没有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直到导师将一份传真的请柬送到他手里。   刚拿到那份传真的时候,夏东野以为自己看错了,迅速地赶回来,亲眼见到司空经秋,才终于相信,司空经秋是真的回来了。 ☆、控制不住   夏东野站在走廊上,看着不断有人进出的新娘房,长长地叹了口气,向新娘房走去。   他必须为自己那天脑子进水的行为,向海月道歉。   夏东野来到新娘房门口,正准备敲门,手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一道黑影从里头冲出来,揪住夏东野的衣领,把他拖到了没人的角落。   夏东野这时才看清,这个穿着小礼服的女孩子,是那天用餐盘暴打自己的女生。   沈乐菱看着一身正装、十分帅气的夏东野,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丝毫不客气地挥拳砸了夏东野的脑袋一拳,骂道,“死色狼,你又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再敢乱破坏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看我不揍扁你!”   “你不是度假村的基层员工吗?为什么会穿着伴娘服?”夏东野皱眉,拿掉女孩子揪在衣领上的手,对这个女生的粗鲁实在不敢恭维。   在他接触的所有女性朋友里,从来没有像眼前这个这样,跟野猴子一样,动不动就揍人的,简直一点修养也没有,简直一点也没有女生的样子。   夏东野看着沈乐菱的眼神不由流露出了一些厌恶。   “你那是什么眼神?”沈乐菱当然没有错过夏东野眼里的那抹厌恶,她挥拳,又想揍夏江野,却被夏东野捉住双臂。   “这位小姐,请注意你的个人修养!”夏东野的口气很重,他不喜欢女生动不动就挥拳头,就算长得不错,行为如此粗鲁,也非常的让人反感。   “修养?”沈乐菱哈哈大笑两声,鄙视地打量了夏东野几眼,挖着耳朵不屑道,“我没有听错吧?对自己好朋友的老婆都能下手的夏医生,居然在这里跟我说修养?我看你的品德才是有问题吧!”   “你——”夏东野气得瞪大了双眼,然而却找不到反驳沈乐菱。   他只能丢下一句“我懒得理你”,然后气呼呼地转身,朝新娘房走去。 ☆、控制不住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在这里跟这个疯婆子纠缠。   沈乐菱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夏东野,在他走到新娘房门口的时候,拦住了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报备吗?”夏东野冷冷地瞪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女生。   “废话!我现在是董事长夫人的伴娘,任何人想进入新娘房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沈乐菱昂起头,怒瞪着夏东野。   她才不会因为身高上的差距,就怕了这个死色狼!   她绝对绝对不允许这个死色狼破坏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的好事!   前两天,从李管家口中听到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所共同经历的那些磨难,她差点没把眼睛哭瞎!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沈乐菱决定,她要誓死悍卫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的爱情,绝不让人有任何破坏的机会!   就算是眼前这个董事长的好朋友也不行!   想到这里,沈乐菱更加挺直了腰杆。   这个动作使得她几乎整个人贴在夏东野的身上,原本就丰盈的胸围更加的丰满,仿佛要从抹胸似的小礼服中弹出来一样。   夏东野红着脸倒退了一步,完全不敢直视沈乐菱。   “疯女人,你快点让开!我还有话要跟海月说,别在这里挡道!”夏东野语气有些不自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是通红的,眼睛也别开了。   对自己的行为毫无自觉的沈乐菱叉着腰上前一步,靠夏东野靠得十分的近,“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啧啧!看你脸红心虚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你又想对董事长夫人做什么事了?”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夏东野绕开沈乐菱,疾步朝新娘房走去。   今天,他除了来向海月道歉之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导师那边的研究已经有个突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海月就可以重见光明了,她因为药物而变得混乱的记忆,也可以同时恢复。 *****我是分隔线***** 文章写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首先,要感谢大家一个多月来的陪伴。 看到很多人对海月的出轨不理解,其实我自己也很不理解,但是就是这么写了。(囧,不要揍我) 有些事,是剧情需要,我也没办法控制……汗汗…… 总之、反正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成了定局,没办法改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了,下本书,我会尽量让女主只有一个男人,囧囧……(众人飞来无数无影腿:这还需要尽量吗?是必须的啊!) 接下来会写海月和司空经秋一些幸福的小生活外,以小甜蜜为主,不会有太多的挫折~ 然后再是夏东野感情的小番外,我个人蛮喜欢夏东野……不过也不知道会不会虐他,我想应该不会吧…… 另外,新的故事正在存稿中,希望大家到时候支持,努力带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故事,笑~ ☆、控制不住   所以,夏东野根本就不想跟这个女人在这里纠缠,他要赶在婚礼开始前,告诉海月这个消息。   重新来到新娘房门口,夏东野吸了口气,抬起脚正准备踏入,就被冲上来的沈乐菱抱住,“死色狼!不准你进去!”   夏东野看着巴住自己不放的女生,一头黑线,实在不明白这个女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拼命地阻止自己。   她只是度假村一个小小的员工不是吗?   夏东野叹气,“我只是想去跟海月道歉而已,并没有想要做什么。”   他本来并不想解释,但是这个女生真的太缠人了,如果再这样被纠缠下去,一会儿根本没有机会跟海月说到话。   “道歉?”沈乐菱挑眉冷哼,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地勒在夏东野的腰上,并没有放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死色狼!”   “你——”   夏东野正想说话,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东野?乐菱?你们这是?”无法在前方等候的司空经秋本来是想过来看看海月准备得怎么样了,没想到却在走廊上碰到这么一个画面。   夏东野和沈乐菱在此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面才对,怎么会……   司空经秋一脸错愕地看着在新娘房门口抱在一起的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看到司空经秋出现,沈乐菱立刻冲着他大喊,“董事长,你快点进去,我帮你拖住这个死色狼!”   之前沈乐菱骂司空经秋的时候,只说他再不与海月相认,老婆儿子会被抢走,并没有说明实际的情况,所以司空经秋并不清楚夏东野对海月所做的事。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沈乐菱,“色狼?”   “对!”沈乐菱的表情非常的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你快点进去保护董事长夫人!”   司空经秋完全不明白沈乐菱到底在说什么,他只能转向夏东野,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控制不住   “没什么。”夏东野摇头,说,“我来,是想祝贺海月,顺便告诉她,导师那边的研究,一个月后就会有成果,她的眼睛和记忆一个月后就可以恢复了,不过告诉你也一样。”   夏东野顿住,朝新娘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没事的话,我先到前头去,你快进去吧。”   语毕,夏东野拉下巴在身上的沈乐菱,转身离开了。   司空经秋看着他们推搡着远去的身影,站在走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转身走进新娘房。   他来到海月身边,朝房间里因为他的出现、表情有些惊愕的人挥挥手。   尽管此刻他们见面有些不合宜,但大家都默契地什么也没说,无声地离开,顺手掩上了房门。   确定房间内只剩下自己和海月后,司空经秋才走到坐在椅子上的海月面前,伸手将穿着洁白白纱的她拥进怀里,用力地抱住,在她耳衅微哑低喃,“你真的决定要嫁给我吗?”   从婚礼开始筹备到现在,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这让司空经秋的心中,始终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这两天,他经常半夜会惊醒,然后坐在侧着身躺在那里,看着海月的睡脸到天亮,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   奶奶会在紧要的关头反悔,不同意他和海月之间的婚事……   直到今天终于要举行婚礼,他的心才总算微微地安定下来。   然而,却又听到夏东野的那番话——   司空经秋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他怕海月恢复记忆之后,会因为他是仇人的儿子,而后悔跟自己结婚……   “你在说什么啊?”海月失笑,“我婚纱都穿上了,而且,外头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反悔?”   “程远铭那边,一个月后就会有结果了……”司空经秋说。   海月立刻明白过来司空经秋想要说的是什么,她笑着抚摸他柔软的发,“你在担心我恢复记忆后会介意你的身世?” ☆、控制不住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   “奶奶已经把之前的事都告诉我了。”海月说着,思绪不禁有些飘远,声音也越来越小,甚至还带了些愧疚,“包括杜允言的事……”   司空经秋连忙安慰她,“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既然你不介意我曾经……的事。”海月深吸一口气,唇角轻扬,露出一朵甜甜的微笑,“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怀?不管易震天做过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不是吗?”   听到海月这样说,司空经秋终于放下心来。   他用力地抱紧海月,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然后,他放开海月,深情地凝望着她,并重而且温柔的对她许下承诺,“宋海月小姐,我发誓我会爱你,敬你,一辈子不会离开你,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海月微笑着回应,“我愿意。”   司空经秋眼眶一热,捧住她的脸,亲吻她的发际、脸颊,最后,落在她的樱红的唇上。   就在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几乎要失控的时候,新娘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李管家一手牵着今天担任花童的景略,一手推着司空老太太的轮椅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的人。   一大帮人冲进来的同时,司空老太太微微慌乱的声音响起。   “海月,你有没有看到经秋——”   司空老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没有料到,自己以为逃婚的司空经秋竟然跑到新娘房来,跟海月亲热,两人甚至已经滚到一旁的床上,进行到了准备脱衣服的阶段。   司空老太太保证,如果不是因为婚纱太难脱,此刻海月应该被剥光了……   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错愕地瞪着就床上的那对男女,新娘房里的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似的……   十秒之后,司空老太太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赶人,“出去!出去!统统都出去!” ☆、控制不住   一大帮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又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新娘房内陷入寂静,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半晌之后,司空经秋回过神来,伏在海月的耳边轻笑。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婚礼前夕,被众人“捉奸在床”,这真的是这辈子最惊奇的体验了……   “还笑!都怪你,让我这么丢脸!”海月红着脸,伸手捶他一记,“快起来啦,等一下会赶不上时间。”   “是,老婆大人!”司空经秋撑起双臂,在她颊边温柔地落下一吻后,才起身。   将海月牵起来,替她整理好衣服和被自己弄乱的头发后,司空经秋才轻淡描写地开口,“东野刚才告诉我,程远铭教授那边的研究一个月后就会有成果了。”   “真的吗?”海月猛地抬头,眼睛亮亮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要再过一两年才可以重见光明,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可以。   海月咧嘴,笑得十分开心。   司空经秋却并没有像海月那么高兴,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环住海月的腰,   从夏东野说程远铭的研究马上有成果起,司空经秋就一直暗暗希望,那些药恢复海月的视图。   至于过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海月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毕竟听说和真的记起来,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他真的不知道,也不敢想,海月想起过去那些事后,会怎么样……   如果到时她介意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不由更加搂紧了怀中的人。   察觉到司空经秋身体异常地紧绷,海月连忙伸手,摸索着来到他的脸颊,“放心吧,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司空经秋沉默了半晌,终于松开了海月,牵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酒后失身   司空老太太本来是想要办传统的中式婚礼的,就是那种海月穿着凤冠霞披,坐着八抬大骄嫁入司空家那种,就像当年自己嫁进司空家一样——   因为种种原因,她没有办法公开海月是自己亲外孙女的身份,所以希望能够借由这种隆重的迎新方式,给海月一个补偿。   但是白天的会场实在太多人,那么隆重的衣服穿起来实在不方便,再加上海月的眼睛,司空老太太便放弃了让海月白天穿凤冠霞披的想法,把这个她看得非常重要的仪式放到晚宴上。   司空经秋本来并不赞成,就算晚宴的时候不会有太多的围观群众,媒体记者也会有所过滤,但他还是担心到时候海月会摔到。   不过司空老太太异常坚持,几个人讨论之后,决定将程序节俭成拜堂这个环节,司空经秋这才点头答应。   近年来,大家都喜欢白纱、西讨,传统的中式婚礼毕竟很少人举办,邶风集团的主事者突然决定用古礼举办婚礼,让到场的人都颇为惊奇。   看着司空经秋和宋海月在布置好的台上拜堂成亲,彼此许下一生的承诺,沈乐菱眼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真好!   到时候她结婚的话,也要办这样的婚礼。   不像现在大家都穿的白纱,感觉跟流水线一样。   这样的婚礼,有一种极为隆重的感觉,那种把一生交付到最爱的人的手中的庄重,是穿着白纱怎么也表达不出来的。   沈乐菱真的好羡慕,同时也觉得老夫人真是太有想法和创意了,居然能想得到这么别开生面的婚礼!   沈乐菱眼眸中闪着梦幻的光,双手一直用力地拍着,直到那对新人礼毕离开去换衣服,都没有停下,好像这样才能把心底的感觉抒发出来一样。   兴奋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手肘撞到了坐在隔壁的男士。 ☆、酒后失身   如果可以,夏东野真的不想跟这个叫沈乐菱的疯女人同桌。   但是其他桌根本就没有座位,他只能选择将就——   记得没错的话,伴娘不是应该陪在新娘子身边吗?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这么清闲,不仅不用上去陪着敬酒,反而坐在这里大吃大喝?   夏东野睇了身边一点形象也没有的女人一眼,气闷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沈乐菱所有的心思都在换了晚宴装出来敬酒的那对新人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坐了谁,更没有注意到夏东野拼命灌酒的同时,还不停地往她身上飞眼刀……   虽然她很想上前去尽一个伴娘应该做的事,但司空经秋请了将近十位伴娘替海月护航,她又不会喝洒,所以今天只是挂名的,才可以坐在这里悠闲地参加酒宴。   不过也多亏了司空经秋的这个决定,要不然她哪有可能吃到这么高级的料理啊!   沈乐菱笑眯了眯眼,视线终于从那对新人的身上收回来,准备好好享用桌上那些美味的料。   刚转身,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坐在身边的男人就这样直直地朝自己倒了过来,脸正好埋在她的胸口!   沈乐菱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子“哐当”一声落到桌上。   筷子落在桌上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同桌原本正在窃窃交谈的人齐刷刷地朝沈乐菱看过来。   其他桌的气氛依然热闹非凡,而这一桌的气氛,却无比的尴尬。   整整十几秒后,沈乐菱才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   她一寸一寸地低下头去,傻眼地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男人,表情和桌上其他的宾客一样震惊。   怎、怎么回事?   这、这、这个男人是谁?   暗恋董事长夫人的人吗?所以才会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   沈乐菱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前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酒后失身   整桌人至少静止了有三十秒钟。   终于,坐在沈乐菱左侧、一名看起来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士开口,打破了沉寂,“这位小姐,你……要不要先带你的男朋友回去休息?”   “男、男朋友?”沈乐菱抬头,张大嘴看着坐在旁边的男士,一脸的震惊,“我……他……我不是……”   面对一桌人笃定的目光,沈乐菱发现自己竟然开始结巴起来。   好像趴在自己胸口的男人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一样。   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醉鬼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沈乐菱吸了一口气,一边解释一边按住男人的肩膀,用力地把他扶起来,然而看到满脸通红的男人后,愣住。   有没有搞错啊!?   夏、夏东野?   坐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夏东野!   可怜的男人,一定是因为承受不住董事长夫人结婚的事实,所以才醉成这样的吧。   沈乐菱同情地看着歪歪扭扭又倒到自己身上的男人。   这一次,她并没有推开夏东野。   虽然她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更觉得夏东野之前在浴室的行为禽兽不如,但面对醉得神智有些不清的夏东野,沈乐菱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把他推开。   喝成这样,他大概……真的很痛苦吧。   然而沈乐菱没有推开夏东野的行为,让在同桌的宾客,更加确定她真的是夏东野女朋友了。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四十多岁的男士看着沈乐菱,语重心长,“年轻小情侣斗斗嘴没关系,但是既然你男朋友都伤心喝成这样了,就原谅他吧,酒喝多了伤身体的。”   “可是……”沈乐菱本来想解释,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大家都一副“你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脸,她就算再解释也不会有人信的。 ☆、酒后失身   沈乐菱暗暗叹息。   现在看来,只有不好意思地打扰司空经秋,让他安排人过来把夏东野扛走了。   沈乐菱抬起头,把身上的人推开,安置到椅子上,然后准备开口叫人,却触到整桌人极不谅解的目光……   沈乐菱一头黑线。   是怎样?   连求助都让了吗?   “这位小姐,你该不会是想叫新郎过来帮忙吧?”身边那位男士顺着沈乐菱的目光看了一眼,准确无误地点破她心中的想法,并对她即将做出的行为加以批评了一番,“这样是不行的,有事要自己解决,新郎新娘今天忙了一天,你就别再打扰他们了。”   被这么一说,沈乐菱张开的嘴立即闭上。   不管她有多么委屈冤枉,这位男士说得都没错。   司空经秋和宋海月人忙了一天,又是西式婚礼又是中式婚礼的,一定很累,自己的确不应该再去烦他们。   可是……   她跟夏东野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啊!   难道真要照顾这个死色狼啊?   沈乐菱咬唇犹豫着。   她是很同情他得不到所爱的人没错,但他们之间非亲非故的……   “这位小姐,今天度假村里的房间,是全部免费向宾客开放的,你先把你男朋友扶到房间里去休息。”四十多岁的男士好心地建议。   同桌的人士一致点头,赞同这个提议。   沈乐菱看着他们殷切的目光,再转头,看了一眼司空经秋和宋海月一眼,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吧,那我先扶他去休息。”   沈乐菱起身,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夏东野扶起来,搭到自己的肩上。   “需要帮忙吗?”四十多岁的男士也跟着站起来。   “不用。”沈乐菱摇头,扶着夏东野朝门口走去。   以前在家里经常做重活,再加上夏东野也没有醉到完全不能行走的地步,所以沈乐菱并没有觉得很吃力。   同桌的人见沈乐菱的步伐并没有很吃力,便不再说什么了。 ☆、酒后失身   沈乐菱扶着夏东野,朝距离宴会厅最近的房间走去。   这场婚礼考虑得十分周到.   怕宾客们喝太多久,邶风集团在每个走廊都安排了工作人员,以便可以随时为宾客服务——   也正因为如此,沈乐菱才可以不用到前台去拿房卡,直接就能打开度假村的房间门,把夏东野扶进去。   本来,沈乐菱是打算把人丢下就闪的。   夏东野难不难受,根本不关她的事,被吃豆腐还能够心平气和地把他扛到房间里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外头的宴席上,可是有很多佳肴等着她临幸呢!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留下来帮夏东野端茶倒水的!   沈乐菱一面将夏东野扶到床边,一面在心底暗下决定。   然而让沈乐菱没料到的是,夏东野竟然伸手,一把将她扯过去。   沈乐菱一阵晕头转向。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夏东野压在身下了。   沈乐菱惊叫着想要推开他,“死色狼,你这是做什么?”   不料原本软绵绵,看上去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夏东野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力气一下子大了起来,不仅把沈乐菱压得完全不能动弹,甚至单手就轻易地捉住她的双手,压到头顶上!   沈乐菱傻住,完全没料到夏东野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   夏东野瞪着沈乐菱,带着醉意的深邃双眸直勾勾地瞪着她瞧。   沈乐菱被夏东野看得头皮发麻,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愣在那里,和他对看。   夏东野想要做什么?   沈乐菱心惊胆战地看着夏东野,睫毛微微地颤动着,鼻间全是夏东野呼出来的酒味——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房间里,被一股奇怪的气息笼罩着。   “我们上床吧。”夏东野突然这样对沈乐菱说。 ☆、酒后失身   上、上床?   这男人没搞错吧?   因为爱不到董事长夫人,就随随便便接个女人上床?   沈乐菱被他的话吓得眼睛都直了,不过她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摇头拒绝,“不要!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死色狼上床!”   她还是处女,还没谈过恋爱呢,才不要成为董事长夫人的代替品,稀里糊涂就把贞操给丢了。   沈乐菱的拒绝,让夏东野皱紧了眉头,捏着她的手突然收紧,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跟我上床?”   “不可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跟你上床!”沈乐菱坚决地拒绝他这个无理的要求,“你爱不到董事长夫人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我跟着你发疯啊!”   她脑子又没有坏掉,怎么可能随便拉个男人就跟她上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想非礼好朋友老婆的超级大色狼!   “我一定会让你点头答应的。”夏东野说着,突然掐住沈乐菱的下巴,俯身将唇凑了上去。   沈乐菱吓了一跳,整个人定住,直挺挺地僵在那里。   她完全没有料到,夏东野会突然行动,傻傻地僵在那里,任由夏东野拉开她小礼服的拉链,连同隐形纹胸剥去……   感觉到身上倏然一凉,沈乐菱迅速地回过神来,狠命地拍打挣扎着,想要挣脱夏东野的禁锢,然而他的身体就像一座大山一样,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没办法,沈乐菱只能用力地大叫,“死色狼!你快点放开我!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我一定会把你的XX踹断!”   夏东野对沈乐菱的叫嚷充耳不闻。   他热烫的唇,搜寻到她的柔嫩的唇瓣,强势地撬开,灵活的舌探入其中,纠缠她的舌,吞噬掉她的声音。   夏东野像一只失去理智的兽一样,一面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面不停地品尝着沈乐菱身上细致水嫩的肌肤。 ☆、酒后失身   夏东野已经很久没有女人了——   法夏走后,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在了工作上。   然而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性格糟得不行,行为也很粗鲁,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还有她的身体,也不像法夏那以完美……   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身体里奔腾的血液,想要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   就连那天脑子进水、侵犯海月时,他都不曾这么激动过。   或许是酒精的关系吧。   这样想着,夏东野扯掉沈乐菱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有力的大腿,挤开她不断踢蹬的双腿,用勃发的欲望,揉擦着她腿间最柔嫩脆弱的地方,直到她娇吟不已、他的欲望上沾满了她的动情的甜蜜。   “死色——”沈乐菱尝试在他的吻和霸道的动作间说话。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来得急说完,夏东野就以一个急躁的力道,强势地冲进她的体内,深深地占有了她。   “啊——”撕裂般的痛楚,透过神经,穿透进沈乐菱的脑海,疼得她以为自己那一刻就要死去,眼眶瞬间被湿湿的雾气弥漫住。   她完全没有想到,夏东野这个死男人,竟然来真的。   夏东野不仅强行压去自己的清白,甚至还不顾她的疼痛,开始猛烈地冲撞起来,像失控的野马一样,频率快而且猛地冲刺着……   他俊秀的脸上布满了情欲,无底的黑眸熠熠发亮,好像要燃出火焰似的。   沈乐菱疼得直掉眼泪,她想要挣脱这种折磨,然而双手却被紧紧地按在头顶,身体也被紧紧地压住,根本无法动。   现在的她,除了咒骂,什么也做不了,“死色狼,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阉了!”   大概是沈乐菱的咒骂起了作用,夏东野突然停下了猛烈的动作,瞪着沈乐菱,眼神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混着一丝迷离不清。 ☆、酒后失身   体内的疼痛减缓,沈乐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夏东野又动了起来,而且这一次,律动的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完全吞噬掉一样。   沈乐菱放弃挣扎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挣扎,夏东野都不可能停止侵犯的动作……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疯了!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了!   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在把身体放松,让夏东野的入侵不那么困难,顺畅一点。   这样,她自己的舒服一点,不会疼得像在受酷刑一样。   真是他妈的痛死了!   她完全不知道,原来第一次这么痛,身体好像被利刃不断地劈开一样……   沈乐菱放软身体,躺在床上,报复性掐住夏东野的手臂,指甲深深地陷入他微微渗着薄汗、因为激情而偾起的肌肉里,想让他也尝尝疼痛的感觉。   沈乐菱的动作,却更加引起了夏东野的侵略性。   他掐在沈乐菱腰上的手,往下移到她的臀上揍住,凶猛地占有。   强烈律动中,沈乐菱不断地用指甲掐他,用牙齿咬他,握拳捶打他。   “死色狼……等一下本小姐一定要……把你阉掉……”   静谧的房间里,微颤的骂声和急促的粗喘声交织在一起,开成一曲煽情的、让人情绪更为奔腾的魔咒。   夏东野仿佛着了魔一样,猛烈地律动着,把自己不断送进沈乐菱的深处……   久久过后,夏东野沙哑地低吼了一声,最后用力地一击,脊背猛然抽直,然后瘫软在沈乐菱的身上,俯在她的耳边沉重地喘息……   前所未有的高潮让夏东野即使从高处跌下来,整个人依然晕眩。   夏东野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野蛮,做出强行占有女人的事来——   这个女人甚至还是他非常不喜欢的类型…… ☆、酒后失身   剧烈的运动,让夏东野体内的一丝酒精成分挥发干净,他已经从半醉中清醒过来。   他抬起头来,看着身下红着脸怒瞪着自己的女人,心中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他的分身,甚至仍然依恋地沉在沈乐菱的体内,双手也紧紧搂着她不放。   沈乐菱很粗鲁没错,但同样的,这代表她很有活力,她充满了生命力——   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话……   如果是这个女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消失吧。   夏东野低头,轻吻了下沈乐菱撅得老高,几乎可以挂油瓶的红唇,低哑道,“跟我结婚吧。”   看了经秋和海月的婚礼后,他突然想找个女人结婚了。   沈乐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嘴巴张成O型。   好半晌后,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开口,“死、死色狼……你脑子没坏吧?!”   先是来一句“我们上床吧”,把她吓得魂飞魄散,然后在强行占掉她的清白之后,又说“跟我结婚吧”……   这个男人反常的行为,让沈乐菱胸口的怒意一下子消失怠尽,内心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他是被今天的婚礼刺激到,所以才脑子秀逗的吗?   “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夏东野说。   他是真的想要结婚。   沈乐菱隔了好久才开口,“为、为什么是我?”   “你是处女。”夏东野回答。   “那又怎么样?”沈乐菱白他一眼,“我讨厌你,才不要跟你这种人结婚。”   他刚才把手伸进她的腿间的时候,怎么没有意识到她是处女,而停止所有的行为?   现在才用这个借口来说,不显得太虚伪了吗?   “我刚才没有避孕。”夏东野故意动了一下身体,提醒沈乐菱自己的存在,“你很有可能,会怀孕。”   “放屁!我才不会怀孕!我绝对不可能替你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死色狼怀孕!”沈乐菱没好气地瞪他,“你走开!我要去买事后避孕药!” ☆、酒后失身   她才不会那么倒霉,被强暴还怀孕!   她会把所有可能怀孕的机会都扼杀!   “你必须嫁给我!”夏东野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态度更是无比的强硬。   不管是因为被酒精迷惑了神智还是其他,既然他占了沈乐菱的清白,就应该要负责到底。   “我绝对不要嫁给你!我讨厌你!”沈乐菱用力地捶打他,“放开我!你这个死色狼!我才不要嫁给你,一辈子都看你这张讨厌的脸!我更不可能怀孕!”   “我会让你怀孕的。”夏东野说着,迅速地把她带入到第二轮的风暴当中……   *****   “神经病!脑进水!下三烂!最好那个地方烂掉!”沈乐菱用力地踹着自己住了二十年的木屋出气。   没错。   她逃回家了。   连工作都来不及辞,也没有跟任何人说明情况——   司空经秋和宋海月结婚当天,发生那样的事,她怎么还能在X市呆得下去?   那天,好不容易等到夏东野精力耗尽睡着后逃出来,沈乐菱第一反应是要报警的,然而拿起电话那一刹那又犹豫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司空经秋曾经提过,夏东野是研究所里重要的一员,如果当时她报警的话,势必会影响研究所药物研究的进度。   这样一来,海月的眼睛就……   啊啊啊啊啊——   真是烦死了!   沈乐菱再一次用力地踹了木屋的墙壁几脚,把心中的愤怒泄完之后,才双手叉着腰,准备回屋子里煮晚餐。   沈乐菱慢慢地从墙壁和篱笆中间走出来,还没来得及进屋,就看到一辆有些熟悉的高级轿车突然在门外停住。   那是司空经秋家的车子。   沈乐菱之前坐过几次,所以认识。   她愣了下,下意识地台头,看满天的红霞一眼。   这么晚了,司空经秋到这里来有事吗? ☆、酒后失身   沈乐菱回过神来,一脸狐疑朝门口走去,要和来人打招呼,却瞥见一个这辈子都不想见的人从车上走下来。   夏东野?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而且还坐着司空经秋的车子?   难道……是司空经秋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了?   沈乐菱迅速地闪身到院子里的一棵树后藏起来,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颗头,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观察着外头面的情况。   夏东野下车后,转身向李管家道了个谢,然后才举步朝那幢小木屋走去。   他在半人高的木栅门前,四顾地搜寻了一会儿,没有看到门铃,思考了两秒后,推开木栅门,走进这幢破破烂烂的木屋院子,笔直地走到木屋前,开始敲门。   沈乐菱紧张地看着夏东野,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那个死色狼……突然跑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难不成……是觉得那天便宜还没占够,来把她抓回去关起来当禁脔吗?   想到这里,沈乐菱不由打了个寒颤,往后缩了缩身体。   她摒着呼吸,看着夏东野推开了木屋的门,走了进去。   沈乐菱立刻趁这个机会,猫着腰跑到小木屋的后头去——   继续躲在这里,肯定会被从屋子里出来的夏东野发现的。   沈乐菱缩在木屋后头,侧耳贴在木墙上,倾听着屋内人动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好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沈乐菱听得咬牙彻齿,真是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那个不仅色、而且还兼当小偷的夏东野暴打一顿!   不过她气归气,却没有冲动地冲进去。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斗得过一个男人,否则那天,就不会稀里糊涂就被强行XXOO了!   沈乐菱只能躲在木屋后头,无声地手舞足蹈,烦躁地抓头发发泄着怒火。   该死的家伙!   竟然跑到别人家里乱翻东西! ☆、酒后失身   要是让她逮到机会,绝对揍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沈乐菱狠狠地握拳,对自己发誓!   大约五分钟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止。   沈乐菱的情绪也稍微冷静下来,探出头去,继续观察。   沈乐菱看到,夏东野拎着一个大包包从木屋里走出来。   这么一大包……   装她所有值钱的家当都没有问题了。   夏东野这家伙,真的是来她家偷东西的?   沈乐菱错愕地瞪大眼睛,张大的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直到夏东野走出院子,坐进李管家的车子里,车子“呼——”的一声开走,她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趴在木屋的墙壁上发了一会儿的呆,沈乐菱猛地回过神来,“咚咚咚”地冲进屋子里,忙不迭的开始检查少了什么东西。   客厅里的电器一样也没少,放在餐桌上充电的手机也好好地躺在原处。   沈乐菱疑惑地怔住,三秒之后,猛地回过神来,疾风似地冲进卧室。   她迅速地环顾四周一眼,发现笔记本电脑好好地躺在书桌上,钱包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沈乐菱再次愣住。   怎么回事?   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少,那夏东野扛走的那一包到底是什么?   他不可能特地大老远地跑来替自己清理垃圾吧?   沈乐菱眨眨眼,开始认真地搜寻,卧室里少了什么。   目光巡到没有关严的衣柜的时候,沈乐菱整个人僵住。   虽然她常忘东忘西,但绝对不会忘记关衣柜的门——   因为,这里离海边很近,一年四季都很潮湿,如果衣柜长年开着的话,里头的衣服很容易受潮……   如果不是她没有关好衣柜门,就是……   沈乐菱猛地跑过去拉开衣柜。   然后,她仿佛看到什么惊人的事一样,猛地瞪大了双眼。   空空如也! ☆、酒后失身   原本放满衣服的衣柜一件衣服也没有!   沈乐菱满头黑线地蹲下来,拉开小抽屉——   内衣裤也不见了!!!   沈乐菱的眼睛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夏东野那个家伙……竟然把她的衣服全部都搜刮走了……   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乐菱差点被眼前这个事实气得晕过去,瞠目结舌地站起来,缓缓地将衣柜的门关上,然后靠着衣柜缓缓地坐下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竟然……竟然……   该死的夏东野!   竟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   她跟他没完!   沈乐菱气呼呼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抓起桌上的钱包,就要往外冲。   就在她拿起钱包的瞬间,一张纸条随之从桌上飘落。   沈乐菱怔了下,停下向外跑的动作,捡起地上的纸条。   然而当她看清楚纸条上所写的字后,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当场倒地不起。   纸条上是这么写的:   如果想拿回东西,两天内联络我,否则这些衣服就直接送人。   夏东野   沈乐菱看着那几行龙飞凤舞的字、手机号码和地址,险些当场暴粗口,问候夏东野父母!   她拼命地深呼吸,压下胸口那股熊熊的燃烧的怒火。   好一会儿后,情绪终于稍微平静下来,沈乐菱深吸了口气,抓着那张纸条来到客厅,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纸条上那串号码。   “你回家了?”电话很快的接通,夏东野的声音从那端传来,一点也不意外,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快打电话过去一样。   “夏东野!”一听到夏东野悠哉悠哉的声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瞬间飙起,沈乐菱再也忍不住,噼哩叭啦直接开骂:“你这个下三滥的死色狼,凭什么把我的衣服全部拿走?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已经算小偷了?” ☆、酒后失身   夏东野没有插嘴,静静地听她骂完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这些衣服而已,并没有打算占为己有,和非法偷窃他人财务的小偷有本质上的区别。”   说到这里,夏东野顿了下,“如果你在两天内到我留给你的地址来,衣服我自然会还给你。”   “你——”被夏东野这么一说,沈乐菱竟然语塞,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种情况,就好像……好像他真的无罪一样!   但怎么可能!?   他明明就是一个私闯民宅,还偷走主人衣服的小偷!   再强词夺理的辩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思及此,沈乐菱声音再次回来,她火大的冲着手机一阵狂吼,“你这个死色狼,限你二十四、不两小时内把我的衣服还回来,否则我立刻报警抓你!”   距离上次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沈乐菱想,那个什么研究室里的药应该弄完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拿这个来告诫夏东野。   如果他不把衣服还回来的话,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司空经秋和宋海月的朋友,惹毛了自己……真她的会报警的!   “报警抓我?罪名是?”夏东野一点也不着急,口气里还隐隐地含着好笑的意味。   “强奸!私闯民宅!偷窃!”沈乐菱想也不想地丢出一串罪名。   “强奸?”夏东野微扯嘴角,“证据呢?”   “证据……”一提到这个,沈乐菱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事情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夏东野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早就已经消失干净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证据嘛!   “没有证据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的!”夏东野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口气。   “你——”夏东野的话,让沈乐菱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贱人、变态!你明明就——”   夏东野不回应,任由沈乐菱去骂。 ☆、酒后失身   他承认,那天的事是自己不对。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沈乐菱失去的东西也不可能再回来,而结婚,是他想到的、对沈乐菱最好的补偿。   “好!那天的事不说!”沈乐菱用力地捶桌子,声音从齿缝中蹦出来,“那私闯民宅,偷窃这两项罪名,你总该占了吧?”   她就不信夏东野还有什么话好说!   “私闯民宅?”夏东野哼了哼,“有谁看见了?”   沈乐菱张嘴,本来想说“我”,一想到自己刚才躲着的行为,立刻闭上了嘴。   夏东野继续质疑沈乐菱的话,“偷窃……你有证据吗?”   “证据?”沈乐菱愣住好几秒,好不容易回过神,看到手中的纸条,立即兴奋道,“纸条,你留下的纸条就是证据!”   “你确定警方不会把那个留言当成是我捡到小偷丢掉的、你的衣服的话吗?”夏东野一点也不担心。   “你——”这下沈乐菱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记得,两天内。”夏东野不打算和她继续说下去,撂下这句话后,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沈乐菱瞪着手机傻眼,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受了严重刺激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砰砰砰——”的,用额头敲起了餐桌。   夏东野!   她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   “你说!夏东野这个人是不是变态、下三滥、色狼、神经病?!”沈乐菱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气呼呼地抱怨。   挂断夏东野的电话后,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向车站,搭车赶到X市,然后搭车到司空庄园,找宋海月诉苦,希望海月和司空经秋能为自己做主,顺便收留自己。   “呃……”海月看着盘腿会在沙发上,气得满脸通红的沈乐菱,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之间虽然算蛮熟的,她也很感觉沈乐菱救了司空经秋,但海月毕竟只见过沈乐菱几次,对她的性格什么都不太了解,所以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安抚沈乐菱。 ☆、酒后失身   再则,她认识夏医生也有好几年了,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冲进别人家里,把人家的衣服全部打包带走的人……   因为沈乐菱并没有告诉海月她和夏东野在海月的婚礼当天,发生关系的事情,所以生活费月直觉地认为,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很想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海月不自在地笑了下,选择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沈乐菱说,并偶尔地用请词附和两声,“呃……嗯。”   “我就知道,只有你能够理解我!”有人听自己说话,还附和,沈乐菱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那个……因为衣服都被偷走了,所以……海月……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   本来,她可以完全不用理会夏东野,衣服也可以重新买过——   但是,这一个月来,她因为那天的事情,不敢在公开场合露面,完全没有收入,金融卡里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如果拿去买衣服,她接下来的生活就会成问题的。   所以只好求助海月了,反正司空庄园这么大,应该不会没有空房间吧。   “当然可以。”海月微笑着点头,马上吩咐伫立在一旁的女佣人去准备客房。   住处有着落,沈乐菱高兴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扑向海月,用力的在她脸上印下好几个响亮的吻,热情的攻势让海月有些不习惯。   正要伸手把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沈乐菱推开,不料沈乐菱却率先一步弹开,仿佛吃坏了肚子般,伏在沙发上,抚着胸口干呕起来。   “乐菱?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些点心……”海月被沈乐菱的样子吓到,连忙上前,一面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一面让佣人倒杯温开水过来。   海月直觉反应是桌上那些糕点有问题,因为沈乐菱来司空庄园的时候还好好的。 ☆、酒后失身   干呕了一会,沈乐菱终于舒服了一些。   沈乐菱接过开口喝了一口,才轻轻地摇头,“不是。”   “那……”海月疑惑地看着脸色微白的沈乐菱,然后猛地想到什么似地瞪大了双眼,声音微微发颤,“乐、乐菱……你是不是……怀孕了?”   海月想起自己怀景略时候的状况,就和沈乐菱现在差不多,一直干呕,但又什么也吐不出来。   “怀、怀孕?!”沈乐菱傻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不可能,我连男、男朋友都……”   说到这里,沈乐菱突然顿住。   她想起一个多月前在度假村里发生的事,和自己因为逃得太过匆忙,完全忘记要到药店去买事后避孕药的事——   当时,夏东野什么防护措施也没有做,而且他们还做了很多次,的确有可能……   想到这里,沈乐菱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整个人也坐立难安起来。   夏东野当天所说话,竟然……竟然应验了!   他说,他一定会让她怀孕的。   怎、怎么办?   沈乐菱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个,你是不是被强……”海月支支吾吾,没有问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问。   沈乐菱刚刚说她没有男朋友,然而现在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我——”沈乐菱张嘴,眼角余光瞟到客厅里的女佣,又闭上了。   这种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说不出口。   海月立刻明白她的难处,朝在场的女佣们挥手,直到她们都离开后,才问,“乐菱,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沈乐菱支吾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孩子……是夏东野的。你和司空经秋结婚的那天晚上……”   “夏、夏医生他怎么会……”海月结结实实地愣住。   她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更想不到夏东野竟然会对沈乐菱做出这种事来。 ☆、酒后失身   然而回想一下,那天晚上,她后来的确没有看到夏东野和沈乐菱出现,当时还以为他们先各自回去,却没想到竟然……   海月用力地咽了下唾液,说,“乐菱,你打算怎么做?告诉夏医生这件事吗?还是……”   “不!不要告诉他!”沈乐菱坚决地摇头,“而且,现在还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所以不要告诉他……”   “要不然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海月提议。   “可是……你不是答应司空经秋一会儿要出门找他吗?”沈乐菱说。   她刚刚无意中听到海月跟司空经秋之间的电话内容。   “没关系,反正不是很重要的事,我打个电话跟经秋说晚点过去就行了。”海边安抚沈乐菱,边拿出手机,拨通司空经秋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他自己会晚一点过去。   做完这些事后,她起身,向沈乐菱伸出手,“走吧,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乐菱看了海月几秒,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一起出门,坐李管家的车子去医院。   因为沈乐菱并不是太愿意,所以海月让李管家载她们到X市的另一家医院去。   整个过程中,沈乐菱心一直忐忑不安,她不断地祈祷,希望自己只是吃坏了肚子,并没有如海月所说的那样,怀孕。   然而检查结果,却让沈乐菱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真的怀孕了!   看着手中的单子,沈乐菱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个炸得她头昏目眩的事实。   “你打算怎么做?”海月坐在沈乐菱身边,握住她的手。   “我不知道……”沈乐菱茫然地摇头,有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拿掉这个孩子的想法,随即又被她否决掉。   胎儿已经有心跳声了,她下不了手。   可是要养一个孩子并不容易,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有工作—— ☆、酒后失身   当然,她可以重新回到度假村上班,她相信海月他们并不会反对,但是小孩生下来之后,肯定有一段时间是不能工作的,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跟夏东野结婚肯定是行不通的。   两个根本不爱对方的人,勉强结合在一起,只会痛苦,不会有任何的幸福……   她还没有谈过恋爱,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一生赔在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男人身上。   可是如要不嫁给夏东野的话,她未来的生活势必会因为这个孩子而陷入一团混乱,更别说孩子生下来之后,所要面临的种种问题……   她才二十三岁,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个孩子放弃一切吗?   沈乐菱紧紧地抓着检查单,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要不……”海月沉吟了下,说,“你先坐李管家的车子回司空庄园休息,我到公司去,跟经秋商量一下,然后再回去找你?”   沈乐菱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抬起头,“海月,谢谢你。”   “不用客气。”海月对她微笑,神情十分温柔,“要不是你救了经秋,我和景略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对沈乐菱救了司空经秋这件事,海月一直心存感激,所以能帮忙的,她一定会尽量帮忙。   不过……   海月看了沈乐菱一眼。   如果可能的话,海月还是希望沈乐菱能够把这件事告诉夏医生,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而且,沈乐菱若是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话,一个人抚养肯定非常吃力的……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还是先找经秋商量一下看到底该怎么办好了。   海月凝了下神,从椅子上起身,把沈乐菱也扶了起来,“走吧,我让李管家先载你回司空庄园,其他的问题,等我和经来回去之后再说。”   “嗯。”沈乐菱点头。 ☆、酒后失身   两人离开医院,来到停在外头的车子前。   不等李管家动手,海月率先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进去。   转身对李管家交待了一番后,才关上了车门,“李管家,乐菱就麻烦你了。”   “是。”李管家点头,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发动后,沈乐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摇下车窗,叫站在外头的人,“海月。”   “怎么了?”还以为沈乐菱哪里不舒服,海月连忙弯下腰问。   “这件事……”沈乐菱嗫嚅了一下,“先别告诉‘他’好吗?”   海月当然知道沈乐菱话里的‘他’指的是谁,她笑了笑,说,“放心吧。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说的。什么都不要想,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我已经交待李管家安排一切了。”   “谢谢。”得到保证之后,沈乐菱终于放下心来,摇下了车窗。   李管家转头看了后座的人一眼,踩下油门,将车子开走。   海月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医院,到外头去搭计程车。   ********   “你说什么?沈乐菱怀孕了?而且还是东野的孩子?”从海月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司空经秋有瞬间的僵愣,几秒钟后,才回过神,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结巴道,“这……他们怎么会兜到一起去?”   记得没错的话,两人根本就不对盘——   就在婚礼当天,他还看到夏东野和沈乐菱两个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好像都恨不得要把对方揍成印度飞饼一样。   怎么才过了一个月,就……   “好像是夏医生喝醉了……然后……”海月能理解司空经秋的惊讶,因为自己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尽量挑比较不会太激烈的词语来说,毕竟他们之间,还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酒后失身   “所以,是酒后乱性?”司空经秋错愕的同时,亦有些疑惑。   夏东野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而且,他记得没错的话,东野的酒量很不错,不会那么容易的醉倒的……   他定了定神,开口道,“沈乐菱怀孕的事,告诉东野了吗?”   “乐菱好像并不想让夏医生知道,所以暂时不要告诉他。”海月的表情十分的凝重,却也有一丝的羡慕。   她一直很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惜……   早在三年前,医生就告诉她,这辈子她可能只会有景略这个孩子了。   海月看着司空经秋,无限惋惜地叹气。   司空经秋立刻敏锐地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波动,“怎么了?好好地干吗叹气?”   “为什么是乐菱怀孕呢?”海月再叹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她好希望怀孕的人是自己,这样,沈乐菱不用这么烦恼,而她,也可以达成再生一个孩子的梦想了。   “抱歉,如果当年我……”司空经秋深深地看着海月,眸色染上一丝的深沉。   如果当年他不要那么冲动,好好地保护好海月,也许就不会让她有今天的遗憾了……   “我只是因为乐菱的事感叹一下而已,你不要想太多。”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司空经秋的愧疚,海月立刻收起情绪,安慰他,“而且,我们已经有景略了,又不是真的没有孩子。”   司空经秋沉默,没有回应海月的话,一脸的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完蛋,不会真的打击到他了吧!   海月连忙捧住司空经秋的脸,十分认真地说,“我真的只是觉得如果怀孕的人是我,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并没有……“   唉……怎么好像越说越表示她在意了?   真是多说多错!   海月急得满头大汗,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她干脆直接闭嘴了。 ☆、帮我脱   “当初医生只是说你比较难怀孕,并没有断定说你不可能再怀孕。”司空经秋说着,示意海月走向。   海月以为司空经秋现在就要跟自己一起回司空庄园,没有异议地从他腿上站起来。   司空经秋并没有带着海月向门口走,反而是搂着她的腰,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   “我们不回去吗?”海月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按道理来说,他们不是应该马上回司空庄园跟沈乐菱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吗?怎么他反倒带着自己往休息室走?   “不急,我们还有事要解决。”司空经秋拧开休息室的门,把海月带进去,然后关门,反锁。   跟着,把海月带到床边坐下。   “我们有事?”海月不解地看着司空经秋扯领带的动作,一脸的疑惑,“我们有什么事?”   “景略已经连续半夜突然醒来一个星期了。”司空经秋说。   此时的他,领带已经扯掉,开始脱衬衫。   原来是担心景略啊。   海月笑了笑,安慰司空经秋,“夏医生说过了,景略这几天不舒服,所以才会总在半夜醒过来,过两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只是她不明白,问景略的病情,司空经秋脱衣服做什么?   “我要说的事不是这个。”司空经秋把领带随意一丢,然后站到海月面前,对她说,“帮我把皮带解开。”   海月愣住几秒,才伸出手,接过司空经秋的工作,一边替他解皮带一边问,“啊?那不然你说的事是什么?”   海月一门心思都放在沈乐菱的事上,根本想不到司空经秋要自己帮他解皮带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穿的太正式,所以不舒服吗?   海月一脸狐疑地将皮带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就不再有动作了。   “还有裤子的拉链,也帮我解开。”司空经秋说。 ☆、帮我脱   “哦。”海月依言伸手,替他拉开长裤的拉链,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个硬硬鼓鼓的东西。   她的脸瞬间刷红,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海月不是纯情处女,当然知道司空经秋这个反应代表着求欢。   只是……   他们刚才不是在讨论沈乐菱的事吗?   为什么他可以在讨论这么正经的事的时候,兴奋起来?   “你怎么……”海月垂着头,不知道该说司空经秋什么好了。   这个人真是……   他就不能想点正经的事吗?   司空经秋被海月纯情的反应逗笑。   他按住海月的双肩,轻轻地把她推倒在床上,一边解她的衣服扣子,一边说,“你该不会忘记,因为景略生病,我已经禁欲一个星期的事了吧?”   白天紧张兮兮地带着景略一趟两趟地跑医院,跟着景略身后嘘寒问暖,晚上也丝毫不放松,景略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起身看情况。   景略生病这一个星期来,海月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景略身上,根本没有空搭理自己——   连续好几天晚上求欢都被拒绝,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郁闷。   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两人独自,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司空经秋怀疑,他在海月眼里,已经连景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了。   思及此,他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下,俯身,双臂撑在海月的脸侧,严肃地凝望着她,十分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啊?”满脸通红的海月不明白他怎么又突然飞来这样一句话,“你、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现在这个姿势有点脸红心跳,她说话变得不连贯起来。   “你这几天都不理我。”司空经秋抱怨的同时,突然手臂一松,整个人趴到海月身上,把重量全部压到她身上,边靠在她耳边舔吻边道,“早知道你恢复记忆和视力后,眼里只有景略,还不如……” ☆、帮我脱   司空经秋的话让海月一阵失笑,“那是因为景略刚好在我服用完程教授研究的药、恢复记忆的时候生病了,我当然要照顾他……经秋,快起来,你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谁能想到一个在商场呼风唤雨的男人,私底下其实这么孩子气?   “不要!”司空经秋嘴里拒绝了海月的要求,身体却微微地移开了一些,尽量不让自己压得她不舒服。   不过,身体虽然移开了些,挑逗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灼烫的手溜进海月的裙子里,勾走碍事的衣物,修长的指在她的柔嫩间施展魔法。   也许真的是太久没做,在司空经秋的房间挑逗下,海月的情欲瞬间就被勾起,她瘫软在枕褥间,细细娇喘……   她紧闭着眼,在被褥间用力摇头,可怜娇羞的模样摧毁了司空经秋的自制力。   他急急分开海月的双腿,将自己安置在她的腿间,修长的指与灼热的欲望在她腿间来回磨蹭探测几下,然后,迫不及待地冲入。   “嗯……”海月轻轻地呻吟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多星期没做的原因,司空经秋进入的时候,海月竟然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可是,那种感觉怪怪的。   海月说不上来原因,不像是因为他突然的入侵,倒有点当初在俱乐部时被司空经秋强行进入时的感觉……   毫无预警地想起三年前俱乐部的事,海月有些心惊胆跳。   恢复记忆以来,她几乎没有想起过那件事,今天怎么突然……   正埋头努力的司空经秋没有察觉到海月怔然的表情,他并不着急着冲刺,而是先缓缓地律动着,等海月适应自己的速度。   本来,他还想再要一个女儿。   但是经过景略这次的生病,司空经秋觉得,一个景略已经够让海月忽略自己的了,如果再来一个,那他在海月的心里还会有位置吗? ☆、帮我脱   所以,还是不要小孩好了!   其实,海月怀孕的机率低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们在做爱的时候,不用戴那层碍事的安全套。   倒不是说那层薄薄的膜阻碍了自己的快感,而是他喜欢和海月直接接触的感觉。   那种仿佛被丝绸紧紧裹住的紧密感,让他的自制力每每都忍不住崩溃……   司空经秋闷哼一声,慢慢地加快速度。   然而就司空经秋他握住海月的腰,准备全力冲刺的时候,身下的人突然猛地伸手,奋力一推。   一时没有防备的司空经秋被推到一旁,瞪大着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在这种关头把自己推开的海月,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来,“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做完?”   说这句话的时候,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心里想的,则是:他在海月心里的地位果然完全被景略抢走了……   “呕——”海月没有回答,飞快地坐起身,捣着嘴干呕。   他的碰触让人难以忍受,已经到了想吐的地步吗?!   司空经秋脸色铁青地瞪着她,身体瞬间紧绷,与没有得到满足的欲望一样,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尽管被海月的反应堵得阴郁异常,司空经秋还是耐着性子,起身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然后再帮她拍背顺气,“好点没有?”   “对不起……”明明想吐,但又只是干呕,完全吐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海月脸色有些苍白。她接过司空经秋手中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后,才总算好了一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身体突然就……”   话还没说完,海月迅速地把杯子往司空经秋手里一塞,起身冲进小浴室里,干呕起来……   司空经秋连忙放下杯子、抓了衣服追进去,看着海月极不舒服的样子,神色十分复杂,所有的欲望都化成了担忧,“先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帮我脱   “嗯。”稍微舒服了一些后,海月才伸手接过衣服。   然而还没来得及穿,又是一阵反胃。   司空经秋接过衣服,一面帮她穿上,一边眉头深锁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海月这个情况,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司空经秋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瞪大了双眼,下唇微微地颤抖着,“海、海月……你不会……那个……怀孕了吧?”   “啊?”没料到会听到司空经秋这样说,海月猛地抬头,脸上布满了震惊。   怀、怀孕?   三年前医生说过,她除了景略,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啊!   她怎、怎么可能会怀孕?   可是……   海月低头,看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一眼,结巴道,“应、应该只是吃坏肚子吧……”   海月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心虚,因为她想起了情景略的时候和稍早前沈乐菱的情况——   好像都是这样干呕,但又呕不出什么来。   难道……她真的怀孕了?   海月的唇张张合合了半晌,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司空经秋也没有说话,他的表情震惊大过于惊喜。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对望着。   好半晌过后。   司空经秋边伸手扶住海月的腰,边打破沉寂,“我们……先到医院去吧。”   “呃……嗯。”海月点头,对司空经秋的话没有异议,跟着他的脚步走出浴室,坐在床边等候他穿上衣服。   因为实在太过震惊了,海月的表情有些呆呆的,伸手抚摸着肚子,还是没有从司空经秋方才的猜测中回过神来。   就连司空经秋什么时候穿好衣服,站在自己面前都没有发现。   “走吧。”司空经秋眸光复杂地看了海月一眼,把人牵起来。   海月点头,站了起来。   两人一起朝门口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司空经秋突然停下脚步。   海月跟着停下脚步,“怎、怎么了?” ☆、帮我脱   司空经秋看起起来,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难道……他不喜欢孩子吗?   可是之前,他明明说过,想要一个女儿的啊。   司空经秋什么也没说,突然伸手,拦腰把海月抱起来,“我抱你下去。”   他的声音好像平淡无奇,但仔细听的话,便能发现,有着异样的紧绷,脸上的表情也异常的凝重。   有了上次的经验,司空经秋很怕海月再出什么意外。   “啊!”没料到司空经秋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海月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司空经秋踢开门,抱着海月走出去,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等一下!”眼看司空经秋真的要这样抱着自己走出去,海月连忙出声制止,“你放我下来,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要是这样被抱着走出去,以后她哪还有脸来公司。   “不行。”司空经秋拒绝了她的要求,笔直地来到门口。   他不能再让海月有任何的闪失。   “我真的没事啦,而且你这样我们怎么出去。”海月指的是司空经秋抱着自己,根本腾不出手开门这件事。   闻言,司空经秋把人放下,准备开了门后再把她抱起来。   海月立刻趁此机会率先走出去。   现在还没确定是不是怀孕,她才不要被司空经秋抱着走出去,那样很丢人的——   不对,就算真的怀孕了也不要!   司空经秋呆了一秒,连忙追上去。   抱着文件准备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林秘书看到司空经秋跟在董事长夫人后面,一副要外出的样子,连忙迎上来,“董事长,您十分钟后还有一个会议,一个小时后鸿雁集团的代表会来拜访,还有……”   司空经秋脚步没有顿下,一边走一边说,“全部安排其他人主持,我有事。”   交待完毕,司空经秋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按下关门按钮。 ☆、帮我脱   “那个……司、司空先生……”林医生边抹着额际的冷汗边结结巴巴的开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三年前,她宣布宋海月不可能再怀孕。   三年后却……   林医生低头看了下手中的单子,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错觉。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支支吾吾的!”医生的吞吞吐吐让司空经秋有些不耐烦。   他的心本来就因为海月可能怀孕的事忐忑难安,现在医生又跟他来这手,司空经秋不由有些怒了。   “是、是!”林医生继续抹冷汗,用力地咽了口口水,才道,“那个……司、司空先生,恭、恭喜你……司空太太她……她怀孕了……胎、胎儿已经六周了……”   现场一片静默。   司空经秋、海月,还有陪他们一起上来的夏东野,三个人无一不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   怀、怀孕!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海月瞪大着双眼,看着满头大汗的林医生,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后。   “可是医生……”海月深吸了口气,表情依然带着不可置信,“三年前你不是说我只会有景略一个孩子了吗,为什么……”   呆若木鸡的司空经秋和夏东野同时转动眼球,看向已经开始发抖的林医生。   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出人意料的情况。   “咳……司、司空太太……你知道,这个……凡事都会有意外,就算是科学……”林医生的声音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般,“这个……关于意外的事,你可以向夏医生,这个机率虽然低,但的确是真的存在的……”   林医生实在是找不出任何话来说了,只好不停地朝站在一旁的夏东野挤眉弄眼,希望他能出声为自己说个话。   因为司空先生的脸色……呃……实在不怎么好看…… ☆、帮我脱   一般人听到老婆怀孕不是都很高兴吗?   为什么司空先生反而是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难、难道……司空先生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呃……   以司空先生目前这样子的脸色看来,的确是有这种可能啊。   虽然宋海月现在非常健康地站在自己面前,但她当年因为难产而死亡的事依然深深地烙在林医生的脑海里——   她永远也忘不了司空经秋在手术室里发疯,然后被注射镇定剂的情形。   回想起当年的往事,林医生又是一阵冷汗狂冒。   她一边朝门口移动脚步,一边心惊胆战地开口,“那、那个……司、司空先生,你……你可以和司空太太回去商量一下,有什么打算再来找我。我、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语毕,林医生仿佛看到鬼一样,“咻”地跑出门去,一溜烟在消失在他们眼前。   诊室里一片沉默。   好半晌之后,司空经秋终于从恍惚中回地神来。   他看了看海月,然后再转头看空无一人的门口,倏地站起身来,慢半拍地冲着夏东野大吼,“那个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什么打算再来找我?你们医院都是这种医生吗?”   被他一吼,夏东野也回过神来。   他瞄了门口一眼,伸手按住司空经秋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回去,“呃……冷静!经秋你冷静点!我想林医生只是被海月怀孕的事吓到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夏东野能够理解林医生反常的举动。   她一定是想起三年前海月难产的事了……   “她有什么好吓的?”司空经秋没好气。   该吓到的人是他才对吧!   海月怀孕六周,而他刚才还拉着她做爱,虽然动作并没有很激烈,但是……   想到这里,司空经秋有脸色瞬间沉下来。 ☆、帮我脱   “我……刚才……我们刚才……”司空经秋目光呆滞地看着海月的小腹,声音微颤地问夏东野,“我们刚才做爱……会不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   司空经秋没能说下去,因为海月伸手捂住了口没遮拦的他。   夏东野一头黑线,看着明明很想说话,却因为海月捂嘴的动作不敢随意乱动的司空经秋,长长一叹,“你们真是……先到我办公室来吧,这里不适合谈事情。”   语毕,夏东野转身离开了。   司空经秋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夏东野的背影,久久之后,拦开海月挡在唇上的手,问,“要不要告诉夏医生乐菱的事?”   虽然沈乐菱交待过不要向夏东野透露,可是他总觉得,这样瞒着夏东野也不是办法。   “我答应过乐菱,不说的。”海月摇头。   “暗示一下应该没问题吧?”司空经秋对这件事相当执着。   因为过去那些事,让他觉得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   孕妇身边没有亲人照顾的话,不仅会过得很辛苦,甚至还有可能造成难产这种现象。   沈乐菱是孤儿,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照顾她的亲人,既然夏东野是孩子的父亲,那他就有这个责任照顾沈乐菱母子。   海月对司空经秋所说的话保持不一样的意见,她觉得应该要尊重沈乐菱的选择才行,“可是,乐菱她……”   “她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司空经秋看了海月一眼,“当然,我们也可以负责照顾她,毕竟她曾经救过我。但是按照我对沈乐菱的了解,肯定会反对的。”   海月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妥协了,“那……我等会儿稍微提下好了……”   虽然自己跟沈乐菱相交不深,但从沈乐菱平常的性格来看,她的确不像是会乖乖接受他们照顾的人。   “没心吧,沈乐菱的事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现在在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司空经秋搂着海月的腰。   海月点头。   两人一起离开诊室,搭电梯到六楼去。 ☆、帮我脱   或许是怕海月尴尬,当两人来到夏东野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把要注意的事项写到了纸上,然后,交给司空经秋。   因为还在上班当中,夏东野并没有跟他们聊太久,简单地复述了林医生所交待的话,就准备去忙工作。   “夏医生。”海月和司空经秋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夏东野跨出门时叫住他。   夏东野回过头来,“呃?还有事吗?”   “沈小姐……”海月嗫嚅了下,微微迟疑地开口,“我听说,你把沈小姐的衣服全部收走了?”   夏东野愣在门口,他没有料到沈乐菱会把这件事告诉海月。   片刻之后,夏东野微点了下头,神色有些窘迫地说,“我和沈小姐之间,有点私人的事要谈,所以……”“沈乐菱和法夏不是同一种人。”司空经秋看着夏东野,严肃地说,“东野,她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夏东野沉默了下,说,“这个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一辈子光棍吧?”夏东野盯着地上的地板,眸光非常的深沉。   司空经秋和海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半晌后,夏东野开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彼端传来,“经秋,我今年三十一岁了。”   司空经秋皱眉,“如果你只是觉得年纪到了,想要结婚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找其他女人,乐菱不是能陪你尝试的对象。”   司空经秋不由自主地替沈乐菱说话。   半年多的相处,他的心里,已经把沈乐菱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了。   “我很认真。经秋,就应该知道我对婚礼的态度。”夏东野看着司空经秋,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表情和语调都非常的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司空经秋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夏东野笑了笑,“我和沈小姐的性格一静一动,正好互补不是吗?” ☆、帮我脱   “我知道你把沈小姐当成妹妹。”夏东野顿了下,才继续说,“放心吧,我是认真的。虽然谈不上爱,但我还蛮喜欢沈小姐的。”   最重要的事,沈乐菱是一个很健康很活泼的女孩子,他相信她可以陪自己一起走五十年,甚至更久,而不用担心沈乐菱会像法夏那样,突然就离开了。   司空经秋抿嘴不语。   “沈小姐在司空庄园吧。”夏东野肯定地开口,“麻烦你们转告她一声,记得早点下决定。”   司空经秋看着夏东野,仿佛在判断他话里的认真度。   半晌之后,司空经秋终于点头,“我会转告她的。”   “嗯,麻烦你了,我还有工作,先离开。”夏东野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海月追出去,看着夏东野消失在走廊上的背影,半晌之后转过头来,眉头皱得十分紧,“这样真的好吗?”   “好不好先回去问过沈乐菱再说吧。”   “也只有这样了。”海月点头,不再说什么。   *****   回到司空庄园,海月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乐菱。   虽然并没有亲口向夏东野透露沈乐菱在司空庄园的事,但海月还是觉得,有必要将今天的事情跟她说清楚一下。   海月敲了敲客房的门,然后推开。   “乐菱,你在休息吗?我进来了。”   “没有。”正坐在床边发呆的沈乐菱抬起头来,看到进来的人是海月,不由扯出一朵笑容。   那抹笑极为苍白虚弱。   认识沈乐菱以来,海月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笑容,连忙上前,坐到床边,握住沈乐菱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沈乐菱摇头,表情有些茫然,“只是突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海月问。   沈乐菱咬了下唇,点头。   不管这个小孩是不是在两人相爱的情况下产生,她都觉得自己没有扼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可是,如果生下来的话…… ☆、帮我脱   她负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吗,独自养育一个小孩?   沈乐菱的表情茫然无措。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司空庄园住下来。”海月拍着沈乐菱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只是,我觉得,孩子这件事,还是告诉夏医生一声比较好,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或者,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尝试着接受对方?”   如果沟通之后,沈乐菱能跟夏东野走在一起,海月当然十分乐见其成,如果不行,那至少努力过……   “我不喜欢夏东野,不想再见到他。”沈乐菱下意识地抗拒,因为夏东野带给她的回忆很不愉快,他让她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夏医生人很好的。”海月为夏东野争取票数,“那天,肯定是喝多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来,你……”   “他没喝多不是也行为脱线吗?”沈乐菱反驳,她指的是上次夏东野试图对海月不轨的事情。   “那只是因为我长得跟他死去的女友有点像罢了。”海月说着,拿出一张从司空经秋那里拿到的照片,递给沈乐菱,指着上头一个病怏怏的女孩子说,“你看,这个女孩子就是夏医生的前女友,是不是长得跟我有点像?”   沈乐菱不说话,因为照片上的女孩子,的确跟海月有几分相似。   倒不是说长得像,而是眉宇之间的神韵……   沈乐菱瞄了两眼就把照片还给海月了,“董事长夫人,我不想跟一个死去的女人争……不,我根本就不喜欢夏东野,所以谈不上争这个字。”   “叫我海月就好可以了。”海月把照片收起来,“我并没有要你去跟法夏争什么的意思,而是……”   海月顿住,思绪有些飘远,“我只是认为,如果你选择单亲妈妈的话,以后会很辛苦的,所以希望你跟夏医生好好地谈谈。”   “我会好好想想的。”沈乐菱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等会儿用餐的时候,我再让林妈来叫你。” ☆、帮我脱   语毕,海月走出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怎么样?”看到海月出来,等在门口的司空经秋立刻迎上去。   海月摇头,“再给她点时间吧。”   *****   思前想后了几天,沈乐菱决定,跟夏东野见一面再说。   海月说得没错,就算她再不喜欢夏东野,他也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沈乐菱约了夏东野在离他工作的医院不远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沈乐菱一下车,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夏东野。   她向李管家道过谢后,深吸了口气,走进咖啡厅,来到夏东野对面。   “小姐喝点什么?”沈乐菱一坐下,服务生立刻过来询问。   “给我一杯热牛奶,谢谢。”沈乐菱微笑着对服务生说。   热牛奶?   夏东野拧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沈乐菱,待服务生走后,他开口说话,“你怀孕了?”   “嗯。”沈乐菱点头,没有任何隐瞒,这本来就是她今天约夏东野见面的目的。   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孩子生下来该怎么办的事。   就算司空经秋和海月愿意照顾自己,她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真的让他们一直照顾,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夏东野谈谈,看能不能找出最妥当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你会生下来吧?”夏东野暗暗地捏紧了杯子,问。   “嗯。”   夏东野松了一口气,“那好,我们马上结婚。”   “我告诉你孩子的事,并不是想要跟你结婚。”沈乐菱说,“我只是希望能找出合适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既然你打算生下孩子,那么结婚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夏东野看了她捏紧的拳头一眼,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真的想让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   “我——”   “今天先让李管家载你回司空庄园,明天我会调休,陪你搬家,还有去挑婚纱和戒指。”夏东野看了下时间,站起来,“下午我还有场手术,不能陪你多聊。” ☆、帮我脱   “我——”   “走吧。”夏东野抓起桌上的单子。   沈乐菱被动地站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结完账后,两人一起离开咖啡厅,来到李管家停车子的地方。   夏东野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沈乐菱坐进去。   “结婚的事,你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就打我手机。”   沈乐菱没有出声,看着夏东野,表情一片茫然。   她今天约夏东野见面,根本不是要谈结婚的事,而是希望……   希望什么呢?   沈乐菱发现,她自己也完全不知道今天约夏东野见面到底是希望他做些什么……   终于,沈乐菱点头,下了决定,“……好。”结婚,的确是对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为了孩子,她会尝试着跟夏东野相处看看的。   *****   第二天一早,沈乐菱便接到夏东野打来的电话。   夏东野说,医院临时安排了一场手术,会比昨天预订的时间晚下班,为了不让沈乐菱和婚纱公司等,所以请李管家帮忙把沈乐菱载到婚纱公司。   沈乐菱对这个提议并没有任何不满或意见,反正他们也不是因为爱而结合,夏东野来不来接她并不重要,只要他在拍婚纱照的时候出现就可以了。   李管家把沈乐菱载到夏东野指定的婚纱公司。   尽管男主角没到场,婚纱公司的员工虽然有些错愕,但依然热情,不停地给沈乐菱介绍今年最流行的婚纱款式。   虽然不是太想动,但沈乐菱实在是拗不过她们的强力推荐,勉为其难地跟店员到试衣间去试穿。   然而试婚纱的时候,沈乐菱一直紧拧着眉,没有一点笑容。   “沈小姐,你穿起来很漂亮。”店员诚心诚意地称赞。   看着镜子里的人,沈乐菱突然有一些恍惚。   她想起海月的婚礼,想起他们交换戒指时,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表情…… ☆、帮我脱   她和夏东野之间,不可能会有那样的情况出现吧。   沈乐菱不由怀疑起来,自己打算跟夏东野结婚的决定,是不是下错了。   她真的可以,为了孩子,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然后一直这样相处下、过一辈子吗?   她真的甘心吗?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沈乐菱整个人陷在乱糟糟的思绪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夏东野已经从医院赶过来,站在了她的身边。   夏东野本来并不想打扰沈乐菱思考,但她发呆得实在是太久了,而且眉头还越皱越深,令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对这件衣服不满意,“不喜欢这件?”   沈乐菱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看到夏东野后,微松了一口气,“你、你来了?”   “抱歉,因为临时有场手术,所以没去接你。”夏东野疲惫地揉了揉颈项,“是不是不喜欢这套婚纱?要不要我让人换一套?因为要赶在你肚子大起来前结婚,所以用订做的可能赶不急。”   “不用了,这套就很好了。”沈乐菱摇头。   他们根本就不是因为爱而结婚,所以婚纱样式什么样,根本就不重要,只是个形式罢了。   夏东野沉默了下,挥手支走所有的店员,才开口道,“你反悔了?”   “没有。”沈乐菱看着镜子里、自己身边明明距离很近、却又感觉很遥远的夏东野,“只是觉得,好像有点不真实……”   对沈乐菱来说,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真的就像梦一样。   莫名其妙地跟夏东野上床,莫名其妙地怀孕,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要结婚……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心希望,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醒来过后,什么事都恢复原状,她还是那个凡事乐观的沈乐菱,开开心心地在度假村打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肚子里有了孩子,而且还要跟一个认识才一个多月的男人结婚…… ☆、帮我脱   沈乐菱的话,让夏东野的表情变得沉静起来。   他看着镜子中眉头始终没有松开的人,好半晌后,才启口道,“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冲动,你的人生不会变得一团糟。”   说到这里,夏东野顿住,幽幽地叹了口气,语调变得微涩起来,“我好像……总是把别人的人生弄得一团糟……”   不管是当年的法夏,还是后来他以为动心的海月,还有就是眼前的沈乐菱。   这些年来,他好像,一直在混沌中沉浮,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沈乐菱诧异地转头,看着身边神情微微有些落寞的男人。   这是认识夏东野以来,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脆弱、而且迷茫。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夏东野,沈乐菱竟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重重地扯了一下,忽然变得难受起来。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夏东野产生这样的情绪,沈乐菱吓了一跳,连忙深呼吸,压下胸口那股奇怪的感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想歪了。”尽管内心因为夏东野的话和不经意间所露出的表情所震撼,沈乐菱还是无法违心说出自己的人生并没有因为他而变得一团糟这样的话来。   毕竟,怀孕这件事,的确让她的人生一下子扭转到一个自己完全无法预料的轨道上来。   结婚。   如果没有怀孕的话,至少三年内,她是不会考虑结婚的。   她的人生才刚开始,怎么可能甘心就被婚姻住?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沈乐菱暗暗地叹了口气,忽然认命了。   就当成上天觉得她一个人活得太辛苦,想派一个男人照顾她吧。   虽然不喜欢夏东野,但沈乐菱得承认,他的确长得很帅,工作又很不错——   要不是发生这次的意外,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 ☆、帮我脱   要不是发生这次的意外,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   除了这样安慰自己,沈乐菱也不知道自己能够用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答应结婚了。   沈乐菱看了夏东野一眼,“我去把衣服换下来。”   “要不要我帮忙?”夏东野没有忘记她现在怀孕,店里的店员又全被支走。   “不用了,这件婚纱设计并不繁复,我一个就可以了。”沈乐菱摇头。   进更衣间换衣服肯定会脱得只剩下内衣裤,虽然两人早就坦诚相待过,自己也答应了结婚,但沈乐菱还是没有办法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他面前裸露身体。   “我送你过去。”夏东野不放心,怕沈乐菱拖着这么长的裙子摔倒,提起裙摆,把她送进更衣间,才退出来。   婚纱虽然样式简单,但一个人脱起来还是很不方便,沈乐菱在更衣室里耗了将近十分钟,才总算整理好,慢吞吞地走出来。   沈乐菱换衣服的期间,夏东野一直吊着心站在门外,担心她出什么意外,每隔一分钟就出声询问里头的状况,直到沈乐菱出来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抱歉,因为衣服有点难整理,所以拖得久了点。”沈乐菱不好意思地说。   自己的行为造成了夏东野的困扰,她感到有一些不好意思。   夏东野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没关系显得有点心虚,因为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是他。   如果不是他,沈乐菱根本不用面对这样的状况。   两人尴尬地对视了几秒。   “我刚才打电话给经秋,说李管家会载我们过去收拾东西了。”因为刚动完一场手术,精神有些不集中,所以他没有开车过来。   “收拾东西?”沈乐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表情懵懵的。 ☆、帮我脱   “一直住在经秋家里不太好。”夏东野说,“既然我们要结婚了,就搬到我那里去吧,衣服什么都在我家里,很方便。”   “好。”沈乐菱只能这么回答。   就算是曾经救过司空经秋,她麻烦他们夫妻的事的确也已经太多了,而且海月也怀孕了,让她再分神来照顾自己的确不好。   两人又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   夏东野打破沉寂,“走吧,李管家还在外头等我们。”   “嗯。”沈乐菱点头,在夏东野小心翼翼的护卫下,一起走出去,预订好拍婚纱照的时间,然后再一起离开。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司空庄园。   今天虽然是周六,但司空经秋因为突然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到公司去人不在,司空老太太又到隔壁窜门去了,家里只有海月和景略两母子。   夏东野他们到的时候,海月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看书,景略则像个跳蚤一样,在草地上开心地翻滚。   “夏叔叔!沈姨姨!妈妈,是夏叔叔和沈姨姨!”翻跟头翻到一半的景略看到夏东野和沈乐菱,立刻停下动作弹跳起来,朝他们奔去。   海月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朝他们走去。   本来景略是要先抱乐菱的,因为女士优先嘛,不过跑到沈乐菱面前的时候,突然又刹住了脚步,一副十分为难的、很难做抉择的样子。   在场的人都因为景略的模样而愣住。   “怎么了?”海月走到景略面前蹲下来,“你不是很喜欢夏叔叔和沈姨姨的吗?”   “爸爸说女士优行,所以我应该要先抱沈姨姨,然后再抱夏叔叔,可是……”景略咬着手指头说,为难地说,“沈姨姨现在有小宝宝了,不能抱……这样的话,夏叔叔也不能抱了,否则对沈姨姨来说是非常不礼貌的。”   “呃……”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变笨的关系,景略的话竟然让海月的脑子有点混乱起来,她呆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我们先请夏叔叔和沈姨姨到屋里去坐?” ☆、帮我脱   “一直住在经秋家里不太好。”夏东野说,“既然我们要结婚了,就搬到我那里去吧,衣服什么都在我家里,很方便。”   “好。”沈乐菱只能这么回答。   就算是曾经救过司空经秋,她麻烦他们夫妻的事的确也已经太多了,而且海月也怀孕了,让她再分神来照顾自己的确不好。   两人又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   夏东野打破沉寂,“走吧,李管家还在外头等我们。”   “嗯。”沈乐菱点头,在夏东野小心翼翼的护卫下,一起走出去,预订好拍婚纱照的时间,然后再一起离开。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司空庄园。   今天虽然是周六,但司空经秋因为突然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到公司去人不在,司空老太太又到隔壁窜门去了,家里只有海月和景略两母子。   夏东野他们到的时候,海月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看书,景略则像个跳蚤一样,在草地上开心地翻滚。   “夏叔叔!沈姨姨!妈妈,是夏叔叔和沈姨姨!”翻跟头翻到一半的景略看到夏东野和沈乐菱,立刻停下动作弹跳起来,朝他们奔去。   海月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朝他们走去。   本来景略是要先抱乐菱的,因为女士优先嘛,不过跑到沈乐菱面前的时候,突然又刹住了脚步,一副十分为难的、很难做抉择的样子。   在场的人都因为景略的模样而愣住。   “怎么了?”海月走到景略面前蹲下来,“你不是很喜欢夏叔叔和沈姨姨的吗?”   “爸爸说女士优行,所以我应该要先抱沈姨姨,然后再抱夏叔叔,可是……”景略咬着手指头说,为难地说,“沈姨姨现在有小宝宝了,不能抱……这样的话,夏叔叔也不能抱了,否则对沈姨姨来说是非常不礼貌的。”   “呃……”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变笨的关系,景略的话竟然让海月的脑子有点混乱起来,她呆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我们先请夏叔叔和沈姨姨到屋里去坐?” ☆、帮我脱   “好了好了。”海月安抚地拍拍景略的头,示意夏东野把景略交给李管家,“景略,妈妈还有话要跟夏东叔叔和沈姨姨说,让李爷爷带你去找太奶奶好不好?”   “为什么?”景略不依地嘟嘴,咕哝着抱怨,“我不要去找太奶奶啦,隔壁的阿姨老是捏我的脸,很讨厌欸……”   “那……不然你跟李管家到楼上去看电视?”因为接下来的话题实在有点不适合小孩子听,所以海月耐着性子提议。   “好吧……”虽然很不高兴,景略还是乖乖地跟着李管家离开了。   海月看着李管家和景略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进卧室后,才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表情原本来强笑,现在瞬间就垮下来,没有表情的两个人。   站在眼前的两个人,脸色看上去都很淡,看不出任何心思。   海月无法猜透他们在想什么。   她忽然对自己最初劝合不劝离的想法产生了质疑,发张自己劝沈乐菱跟夏东野谈看看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这样的两个人,勉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我们坐下说吧。”海月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先坐下。   夏东野看了海月一眼,先把沈乐菱扶到沙发上,然后跟着坐下。   挥手让客厅里的佣人们退下后,海月开口,“你们真的已经决定了?”   沈乐菱低着头不敢看海月,因为她怕任何的外来因素,都会让自己反悔。   夏东野没有正面回答,转头淡淡地扫了身边的沈乐菱一眼,轻淡道,“这是我们商量过后,觉得最好的方式。”   海月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转了个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看沈乐菱的神态,明显还在摇摆不定,海月决定不再继续给他们之间添加不确定的因子。   她相信,不管开头是怎么样的,目前,由夏医生来照顾沈乐菱,是最好的结果了。 ☆、搬到我那里去住   “我们想趁沈……乐菱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婚事办了。”回答的人是夏东野,他还有些无法适应直呼沈乐菱的名字,“乐菱和我都没有亲人,所以我想请你跟经秋还有导师来当证婚人,尽量简朴,过程不要太繁复。”   “这个没问题。”就算夏东野不说,最好的朋友结婚,司空经秋也会排开所有的工作的。海月点头,“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嗯。”夏东野点头,“其他的事我会打电话给经秋。”   既然决定了要跟沈乐菱结婚,他就会认真地对待婚姻,开始疏远身边所有的女人,不管是同事,还是曾经以为动心的海月,这是他能给沈乐菱的,最起码的尊重。   海月明白他的顾虑,抿嘴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怕自己再多说,会给夏东野和沈乐菱增加更多的不定数。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海月打破沉寂,“折腾了一早上,你们也累了吧,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不用了。”夏东野摇头,“我陪乐菱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让她搬到我那里去住,这样我好就近照顾她。”   海月一想也是,夏东野不仅是医生,还是孩子的爸爸,由他来照顾沈乐菱的确会比他们要来得细心。   “我通知林妈去帮乐菱整理下东西。”她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内线。   夏东野没说什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海月讲电话。   片刻之后,海月挂断了电话,笑着对坐在对面的人说,“林妈已经在整理了,很快就会下来,你们先坐一下。”   没有人再说话,客厅突然静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奇怪。   所幸的是,沈乐菱并没有太多东西需要收拾,林妈隔了大约两分钟就出现在客厅里了。   海月对林妈笑了笑,接过那袋少得可怜的行李,交给夏东野,“乐菱刚来这里住没多久,所以行李不过。” ☆、搬到我那里去住   海月顿住,看了沈乐菱一眼,“而且我听乐菱说,她的衣服都在你那边,所以夏医生,乐菱以后就麻烦你了。”   “呃……”提到这件事自己做过的,人生中最不经大脑思考的无厘头举动,夏东野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发红。他撇开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道,“我……会好好照顾乐菱的。”   夏东野已经想好了,把沈乐菱接回去后,就去打电话向院长说明情况,让他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工作,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筹备婚礼、照顾怀孕的沈乐菱。   再加上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年假,应该会有不短的一段假期——   照顾沈乐菱怀孕度过前面的不稳定应该没有问题。   夏东野一般在心里打算着,一边站起来,“抱歉,刚刚结束完手术,有点累,我先带乐菱回去,经秋回来的时候,帮我问候他一声。”   他一站起来,沈乐菱立刻也起身。   夏东野很自然地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保护的意味十分浓。   夏东野这样的举动,让海月吊着心微微放下。   这代表……夏医生是真有心要好好照顾沈乐菱吧。   海月笑了笑,也跟着起身。“我送你们。”   三个人一起走出门外。   由于这里比较难拦得到车子,所以海月让司机送他们回去。   海月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坐进车子里,正准备挥手道别,一直沉默着的沈乐菱却突然出声叫她,“海月。”   “呃?”海月怔了下,立刻弯下腰,凑到车窗前,直觉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记拿?我让他们拿过来给你。”   “不是。”沈乐菱咬了下唇,嗫嚅了一会才靠到海月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婚礼那天穿的凤冠霞披可以借我吗?”   虽然和夏东野之间并不是因为爱而结婚,婚礼更因为孩子一切从简,但她还是觉得,如果太简单,好像心里总有些遗憾似的。 ☆、搬到我那里去住   如果在着装上隆重些的话,心底的遗憾多少会少一些吧——   既然决定了,就不打算离婚,一生就只会跟着这个男人了,所以……   “当然可以。”奶奶如果知道沈乐菱喜欢那样的仪式,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谢。”   *****   尽管对沈乐菱和海月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有些在意,夏东野却没有开口询问。   到家之后,夏东野先让沈乐菱到客房去换上居家服,然后坐到沙发上休息,自己则转身走向厨房,正准备告诉李嫂,让他煮饭的时候,稍微清淡一点。   迈了没两步,想什么什么似的,霍地停住了脚步,回过神来问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的人,“你想吃——”   夏东野的话尾倏然收住,因为他发现,沈乐菱已经斜倚在沙发上打起盹来了。   他缓缓地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俯视着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来到、弯扬着唇瓣,睡得十分香甜的女人。   就这样睡着,是代表已经很信任自己了吗?   还是,因为怀孕,令她对事情有些迷糊起来,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对比醒着的时候,沈乐菱现在的样子,显得有些孩子气。   不过也是,她也不过才二十三岁而已,严格说起来,真的还算半个孩子……   然而这个性格很粗鲁的女孩子,却怀孕了,是他的孩子。   看着她散落在胸前黑色长发,夏东野的表情不自禁地柔和起来。   盯着睡梦中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夏东野缓缓伸出手,掌心轻贴到她还看不出来的小腹上,留恋地轻轻摩梭着……   沙发上安睡的人似乎被惊扰到,微蹙了下眉,发出喃喃的呓语,“别吵,让我睡一下,为了鼓起勇气见夏东野……我昨天差不多一整夜都没睡……”   一整夜没睡?   见他需要这么纠结?夏东野愣了下,收回手,直起身体。 ☆、搬到我那里去住   若有所思地看着沙发上的人几秒,夏东野收起思绪,伸手把沙发上的女人抱起来,送到客房的大床上。   一躺到床上,原本还抱着自己不放的人立刻投奔被子而去,在枕头上磨蹭了两下,神情满足地翻了个身,睡得一脸幸福。   真的很像孩子啊。   夏东野无声地微笑,指腹轻抚过沈乐菱丰润弹性的下唇。   俯身,准备在其间印上一吻,在距离只有差不多两公分的时候,又倏然停下,改为亲吻她光洁的额头,轻喃了一声,“好好休息。”   语毕,转身,动作极小地拉上窗帘,然后再离开房间,轻轻地带上房门。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夏东野定了定神,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搬出食材,一样一样的分类清洗归位,然后找出砧板,开始细细地切起食材来。   他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司空庄园的专业厨师,也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好多年没下过厨房。   不过,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退步吧。   而且……   夏东野回头,看了客房的门一眼。   沈乐菱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非常挑剔的食客,所以就算李嫂不在,他的厨艺,应该可以应付得了她的胃……   就这样,在细小的声音中,时间分秒向前流逝着……   沈乐菱实在很不想醒过来,她的四肢还有些软绵绵的,但不知从哪飘来的撩拨食欲的香味始终在她的鼻端缠绕引逗……   谁这么讨厌,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煮饭啊。   努力在香味和周公间徘徊许久,周公最终还是被咕咕叫的肚子打败,沈乐菱皱皱鼻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沈乐菱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的呆,才想起自己之前跟着夏东野回家,而这个房间,就是夏东野向自己介绍过的,她暂住的房间。 ☆、搬到我那里去住   她记得自己刚刚在沙发上坐着啊,怎么会……   是夏东野抱她进来的?   沈乐菱红着脸坐起来,掀被下床,循着香味走出房间,来到一楼客厅的餐桌。   餐桌上摆着神奇的三菜一汤,一直引诱着她味蕾的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沈乐菱两眼发直地瞪着餐桌上的菜肴,捏了自己的脸颊一把,才确定自己已经醒过来,并没有在作梦……   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朝桌上的色香俱全的菜忍出狼手……   就在她快要得逞的时候,厨房突然传来细碎的碗盘碰撞的声音。   沈乐菱吓了一跳,想起自己还在别人家里,火速地缩回手。   夏东野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来,看到站在餐桌旁发愣的沈乐菱,怔了下,“你醒了?去洗个手,准备吃饭。”   “呃……好。”沈乐菱听话地点头,走进厨房。   夏东野趁着这个时间,盛了两碗白米饭放到桌上,并摆好了碗筷。   沈乐菱出来的时候,夏东野已经把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刚才她进厨房洗手的时候,里头还带着一丝闷热,然而却没有其他的人在的样子,所以这一桌子菜是夏东野自己烧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医生会烧香的耶。   感觉真的很神奇。   好吧,除了那天的行为恶劣点,夏东野其实还算个蛮不错的人啦。   这样想着,沈乐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替自己拉开椅子的夏东野一眼,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不喜欢这些菜吗?还是有你讨厌吃的东西?你喜欢吃什么?我马上……”见她在发呆,夏东野的眉也跟着拧起来。   刚才看沈乐菱睡得很香,就没有吵醒她——   早知道他应该打电话问问海月,沈乐菱这两天在司空庄园住的时候的口味的……   夏东野不由有些懊恼,转身就要走进厨房。 ☆、搬到我那里去住   “不用了。”沈乐菱伸手拉住他,眼中闪着不可错认的错愕,“我只是……没想到夏医生会做菜,觉得有点意外而已。”   “夏医生?”沈乐菱的称呼令夏东野拧眉。   他深深地看着沈乐菱半晌,才开口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夏、夏医生啊。”沈乐菱直觉地回答。   她不懂夏东野为什么突然表情严肃地问起这个,海月也是这么称呼他的,夏东野并没有任何的反对不是吗?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夏东野把她按到位置上坐好,然后才轻轻地开口,“你不应该叫我夏医生。”   沈乐菱愣住。   不叫夏医生,那要叫什么?   就在沈乐菱发愣的当儿,夏东野已经将白米饭和筷子塞到了她手里,“先吃饭吧。”   “哦。”沈乐菱点头,低头,一面吃饭,一面想着夏东野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别光顾着吃饭。”夏东野夹了一块肉放到沈乐菱的碗里。   “谢、谢谢。”沈乐菱立刻把那块肉塞进嘴里。   下一秒,她的眼睛里发出赞叹的光芒,鼓着双鼓咕哝道,“好吃!夏……医生,你的厨艺很不错耶!”   夏东野做的菜清新不腻,调味也不重,正好符合她现在的口味。   司空庄园里的厨师们手艺当然也不在话下,不过他们直觉以为她还跟原来一样,喜欢吃辣——   怀孕之后,她已经不喜欢辣,反而更喜欢清淡的东西的。   不过,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沈乐菱实在不好太过任性地说出来。   “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沈乐菱满足陶醉的脸孔让夏东野不由也跟着露出微笑,把桌上的菜往她面前移了移,让她更加方便得可以夹到。   “嗯嗯。”美食当前,沈乐菱立刻忘记了忘记了刚来这里的拘谨和不自在,恢复了原来的本性,开始大快朵颐。 ☆、搬到我那里去住   早上出门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她也确实饿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客厅陷入一片宁和的安静当中,偶尔一两声的碗勺碰撞声,也显得十分悦耳。   沈乐菱满怀感动地品尝着桌上的美味的佳肴。   大约十五分钟后,桌上的菜全部被一扫而光。   当然,大部分都进了沈乐菱的肚子。   沈乐菱放下碗筷,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笑眯眯地对坐在对面的人说,“夏医生,你的手艺真好!将来谁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说到这里,沈乐菱立刻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将要和夏东野结婚的那个人!   居然说了这么白痴的话……   沈乐菱满脸通红地垂下头,深深觉得自己可以挖个洞钻进去了。   “那个……我……不是……”沈乐菱结结巴巴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嫁给我的女人很幸福?就因为四菜一汤?”夏东野失笑,难得有心情地打趣调侃她,“还是,你是真心这样觉得?”   “呃……不是。”沈乐菱的脸更红了,“我只是在比喻你的厨艺很好……”   见沈乐菱的脸已经红得快滴出血来,夏东野不再逗她,收起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深深地凝视着她,“乐菱,你真的觉得嫁给我的女人会很幸福吗?”   沈乐菱语塞。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刚刚的那些话,是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后,直觉说出来的,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她怎么可能回答得了夏东野这么严肃的问法。   情急之下,沈乐菱只好站起来,慌乱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道,“我、我去洗碗!”   “不用了,我来就可以,你到沙发上坐着休息。”夏东野站起来阻止她,交快速地将桌上的碗筷收起来,拿进厨房。   “那怎么行!”沈乐菱亦步亦趋地跟着夏东野进厨房,抢着要拿抹布。 ☆、搬到我那里去住   “你忘了自己现在怀孕了吗?怀孕的人要好好休息,不要做事。”夏东野拿掉她手上的抹布,放进洗碗槽里,按着沈乐菱的肩膀,把她安排到一旁后,才卷起袖子开始洗碗。   实在拗不过夏东野,再加上上次医生的确交待她不可以做太多事,沈乐菱只好乖乖地站在一旁。   可是看着夏东野负责煮饭又洗碗,她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也要做点什么才行,否则,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夏、夏医生,要不然,我帮忙擦桌子好了。”沈乐菱说。   “真的……”夏东野本来想说不用,一转头看到沈乐菱不自在的表情,微叹了口气,拧了一条布递过去,“擦的时候小心点,别被碰到肚子。”   夏东野知道,如果不让沈乐菱做点什么,她一定会觉得呆在这里很别扭的。   “我会注意的!”沈乐菱眼睛一亮,接过洁面的湿布,脚步轻快地离开厨房,来到餐厅,开始擦桌子,脸上挂着不自觉的微笑。   夏东野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不由也勾起嘴角,跟着微笑。   沈乐菱是一个很活泼,很会将快乐的情绪感染给别人的女孩子。   夏东野相信,只要她不显得像今天这么拘谨,跟她生活在一起,一定不会无聊。   将碗一一擦开,放进柜子里收好,夏东野站在水槽前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才走出来。   “可以了,桌子已经很干净了。”夏东野接过沈乐菱手中的布,一面牵着她的走进厨房,一边道,“洗个手,然后去休息吧,还是,你想到附近散散步?”   “不、不用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沈乐菱连忙摇头。   她都还没从刚住进来的心情中调适过来呢,现在就跑出去散步,如果被附近的邻居看到,那怎么办?   “乐菱,你不用这么拘谨。”夏东野深深地看着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搬到我那里去住   “我没有拘谨。”沈乐菱垂下头,认真地洗手,“只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点不习惯。”   “那就好。”夏东野把布递给她擦手。   然后牵着她的手,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敛眉沉默了一会儿,夏东野开口,真诚地说,“我知道一开始并不愉快,但是,既然决定要结婚了,就尝试着好好相处,可以吗?”   夏东野顿了了下,“婚姻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离婚。”   “呃……嗯。”沈乐菱点头。   在对待婚姻这件事上,她和夏东野有一样的看法。   “所以,你应该从现在开始,慢慢地学着适应我。”夏东野蹲下来,轻轻地按着沈乐菱的肩膀,看似平静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   “适、适应?”沈乐菱有点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已经在很努力地适应了啊。   她才刚来这里不到一天而已,当然不可能马上就很放得开,跟住在自己家里一样嘛。   “你住在客房,只是暂时的。”夏东野决定把话挑开了说,否则到时候因不沟通上的不当,造成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他和沈乐菱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易碎。   “我……我知道啊。”沈乐菱不是很自在地撇开瞬间红透的脸。   既然答应结婚,她就想到这一层了。   不过想到那天被强行占用的不愉快经历,沈乐菱还是忍不住微颤了一下。   感觉到她的颤抖,夏东野立刻开口安抚,“你不用怕,我不会再强迫你了,而且……”   夏东野停下来,看了沈乐菱的肚子一眼,“而且,你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   “谢、谢谢……”沈乐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   不是说了,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吗?   还有但是?   沈乐菱猛地转头,微愕地看着夏东野。 ☆、搬到我那里去住   “我们可以从吻开始。”夏东野说着,径直起身,薄唇轻轻地印在沈乐菱微张的唇上,几秒之后退开,“像这样,一直到你的心和身体真正地接受我为止。”   沈乐菱呆呆地看着夏东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方才那一记蜻蜓点水的吻,竟让她的胸口深深地悸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比当时夏东野强硬地进入自己的身体时,带给她的震撼还来得大。   “那个……我突然有点困了。”沈乐菱急急忙忙地站起来,红着脸,眼神慌乱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她完全没有想到,夏东野会突然吻自己,更没有想到,刚才那记轻得几乎快要让人感觉不到的吻,竟然会带给她那么大的震撼。   “你怀孕还不稳定,不要突然做出这么大的动作。”夏东野开口,没有伸手扶沈乐菱。   他怕自己的动作会吓到她。   “呃……夏医生,我知道了。”沈乐菱点头,自以为不留痕迹地挪开了两小步。   “首先要从称呼开始。”夏东野说,假装没有看到她的行为。   “啊?”沈乐菱愣住,不懂自己的称呼有哪里不对。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不应该再用夏医生来称呼我。”夏东野说话的时候,瞄了沈乐菱的肚子一眼。   沈乐菱下意识地抱住小腹,“那……我应该要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你想一个比较亲近的叫法。”夏东野静默了下,“但不要再用那种很生疏的叫法,我不想,孩子出生后,你还在叫我夏医生。”   “这个……”沈乐菱为难了。   她一直觉得夏医生叫起来很顺口,如果改成东野……   想到自己叫夏东野名字的画面,不知怎么的,沈乐菱的脸突然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她连忙转过身去,“我先去休息。”   语毕,她迈开脚步,快速地走进客房,逃开这种让人尴尬的场景。 ☆、同居生活   夏东野看着她消失在客房的身影,静静地发了几秒钟的呆后,拿起电话,按了一组号码。   电话很快地被接起,李嫂略为着急的声音传来,“夏先生?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等等!我马上让我儿子去买车票,晚一点我就赶回去。”   李嫂说着,立刻迈开步子,朝儿子的房间冲去。   “不是!李嫂,你先别激动!”听到那端传来“咚咚咚”急促的跑步声,夏东野连忙出声制止,“我打电话给你,并不是要你回来,而是希望你再多放一阵子假。”   “多放一阵子假?”李嫂的脚步倏然刹住,“为、为什么?”   “呃……”夏东野沉吟了下,决定还是告诉李嫂实情,毕竟她以后会一直在家里帮忙,“我和女朋友准备结婚,会先一起住一段日子。”   “女朋友?结婚?”李嫂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去。   除了几年前收留过好朋友的老婆外,从来没有跟哪个女人有过密交往的夏医生突然多出一个女朋友,还说要结婚,这怎么能不叫她惊讶?!   “对。”夏东野失笑,他能想象李嫂现在的表情,“我们还在磨合期,所以就只好麻烦你多放一阵子的假了。”   “可是……”李嫂有些为难。   她放假倒是没关系,反正孙子刚刚出生,正好需要人照顾。   但是,夏医生那么忙,有空整理房子吗?   可别等她销假上班,看到的是一屋子的垃圾——   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怎么会整理卫生,她儿媳妇就是这样。   不擅长家务,又不懂照顾自己,所以她才会请假回来照顾……   “放心吧。”夏东野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说,“我接下来没什么工作,家里的一切,我会负责的。”   “那……好吧。”李嫂同意了,“夏先生,到时候你再打我手机就可以了。” ☆、同居生活   “好,那先这样。”夏东野说完,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又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向院长说明情况。   忙完这一切后,夏东野才转身,走进卧室休息。   *****   “夏……东野……”沈乐菱从小说中抬头,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看医学杂志的人。   虽然已经决定改口不叫夏医生,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有些困难。   “呃?”夏东野抬头,看向她。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沈乐菱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   十点四十五分。   也就是说,从早上到现在,她跟夏东野两个人,已经无言地站客厅里坐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了——   虽然中每隔十五分钟,夏东野都会出声,要求她站起来走一走。   夏东野这么做的原因是,胎儿还没成形,久坐对孕妇不好。   就算他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必亲自翘班监视吧,把该注意的告诉她就可以了啊。   沈乐菱抬眸,再偷瞄夏东野一眼。   不料,却正好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沈乐菱立刻别开眼。   夏东野笑了笑,放下杂志起身,“中午了,我去准备午餐,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看三十分钟电视。”   “哦。”沈乐菱点头,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夏东野转身走进了厨房。   沈乐菱则坐在那里转台玩,故意跳过一些连续剧,专门挑一些比较简短的节目看。   她怕自己如果迷上一部电视剧,想追,又因为怀孕的关系,不能对着电视太久,要强忍着,自己会疯掉。   可是如果不看连续剧的话,电视真的没什么好看的,转来转去都是广告,这样不如看书,还省电…… ☆、同居生活   沈乐菱微叹了口气,准备关掉电视,在厨房忙碌的夏东野突然探出头来,对她说,“乐菱,家里没有酱油了,可以帮我到小区的便利商店买一瓶酱油吗?”   没有酱油?   沈乐菱转头,朝厨房的方向望去,看到柜子上摆了一大瓶的酱油。   张口正欲提醒夏东野,眼角余光瞄到壁钟,到嘴边的话自动地咽了下去。   距离他走进厨房到现在,正好十五分钟。   什么买酱油,他根本就是想让她起来走动的吧。   眼角抽搐了两下,沈乐菱从沙发上站起来,老马识途地上楼,走进夏东野的卧室,从他搁在桌子上的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   她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举动了。   这几天夏东野动不动就会叫她跑腿,到楼下去买东西,所以,沈乐菱进他卧室的次数,比她进自己现在住的客房还要多。   感觉都像自己才是这间卧室的主人一样了。   沈乐菱打量了这间布置得十分简雅的房间一眼,把钞票折起来,收进衣服的口袋,下楼。   经过客厅的时候,她转头,对厨房的方向说了句,“夏……东野,我没有带钥匙,一会麻烦你开下门”后,就出去了。   便利商店在小区里的中心位置,离夏东野的房子并不远,步行的话,三分钟左右就能到。   沈乐菱关好门,正准备到便利商店去,转身,猛不期然地对上一双瞪圆的愤怒杏眼。   她吓了一跳,差点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幸好及时抓住铁门,才免去一场灾难。   “请问你找谁?”沈乐菱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属上等的女孩子。   “这里是夏东野的家?”漂亮的女孩子口气非常冲。   “是、是啊,你是?”   “你就是那个要跟夏东野结婚的女人?”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回答沈乐菱的话,反问她。 ☆、同居生活   “呃……对。”沈乐菱点头,不懂这个陌生的女孩子为什么知道自己要跟夏东野结婚的事。   难道,她是夏东野的亲戚?   不对啊,夏东野说过,他没有亲人。   可是……这个漂亮的女生……   沈乐菱完全被眼前的情况弄糊涂了,僵凝在那里。   “你叫什么名字?”漂亮的女孩子开口问。   “沈、沈乐菱。”沈乐菱反射性地回答。   “一点也不好听!”漂亮的女孩子毫不客气地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嫌恶。   沈乐菱不知道要回答她。   因为,从小到大,沈乐菱从来没有遇过现在这种情况。   有人像这个女孩子一样,当着自己的面,嫌弃和批评她的名字。   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难听……   沈乐菱有点不高兴了。   她的名字就算再不好听,都轮不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子评头论足吧。   沈乐菱凝神,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请问你到底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孩子双手环胸,抬高下巴,头高傲地撇向一边,不屑回答沈乐菱的问题。   “如果你不说的话,就请让开好吗?我还有事。”沈乐菱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猜想她可能真的认识夏东野,而且还蛮熟的,否则对方不会一上来就摆出这种姿态。   但是这个女孩子的态度实在是非常的不礼貌,沈乐菱不想跟她多说,绕过她朝小区便利商店的方向走去。   “事?”漂亮的女孩子被沈乐菱的话挑起了兴趣,她跨步追上前,摊开手拦住沈乐菱,“你有什么事?是不是又想要陷害东野了?”   “陷害?”沈乐菱本来不想理这个女孩子,但她的话却让沈乐菱停下了脚步。   “难道不是吗?”漂亮的女孩子态度咄咄逼人,“如果不是你耍了什么手段,东野根本就不可能会跟你结婚!” ☆、同居生活   “你到底是谁?”沈乐菱开始对眼前的女孩子产生了反感。   因为,她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我是谁?”漂亮的女孩子撇嘴哼笑一声,道,“我是夏东野真正的女朋友!”   “不可能!”沈乐菱想也不想地否定掉这个女生的说法,“东野之前的女朋友早就已经死了。”   从法夏的事情,昨天夏东野已经一字不漏地全告诉自己了。   夏东野只有一个女朋友——   这件事,海月和司空经秋曾经证实过。   “怎么不可能?”见沈乐菱不相信,反而一副不想理自己,欲走的样子,漂亮的女孩子不由有些急了,“我就是夏东野的女朋友,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沈乐菱本来不想再理,但是这个女孩子一直挡着自己的路。   自己走哪边她就往哪边挡,沈乐菱只好停下来,“这位小姐,请你让开好吗?我要到便利商店买东西。”   此时,沈乐菱才发现,漂亮的女孩子手里拉着一个大大行李箱。   是从其他城市特地赶过来的吗?   沈乐菱不由多打量了眼前这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眼,暗忖。   她的衣着十分清凉大胆,国内的女孩子一般不太敢这样穿,再加上这个女生的口音……   难道……   她从国外回来的?   夏东野曾经说过,从法夏死后,她的家人因为怕触景伤情,全部都移居到国外去了。   这个女孩子会不会……是从法夏的妹妹?   可是夏东野又没说从法夏有姐妹……   “不让!除非你把夏东野叫出来,让他把话说清楚。”漂亮的女孩子嘟嘴。   “如果你想见夏东野,自己去见他就可以了。”沈乐菱眉深深地蹙起,实在被眼前的女孩子弄得有些烦了。   “我不管,反正你要负责把他叫出来!”漂亮的女孩子拉住沈乐菱的手臂,指着夏东野的房子道,“还有,从今天开始,我要住在这里!” ☆、同居生活   住、住在这里?   沈乐菱愕住,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望着。   直到——   门被打开,夏东野出现。   看到在门口对质两个人,夏东野也愣住了。   他本来想出门看看沈乐菱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和出现在家门口的人。   好几秒之后,夏东野终于回过神来,“苏兰?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兰是从法夏的表妹,就读于多伦多大学植物学系的学生,今天大二而已。   所以,她现在应该远在加拿大才对!   夏东野的表情十分错愕。   苏兰?   难道……这个女孩子真是夏东野的女朋友吗?   沈乐菱怔了下,慢慢地转头,朝夏东野看去。   “东野!”苏兰看到夏东野,立刻丢下行李箱,朝夏东野扑过去,将他抱住。   夏东野一时被撞得倒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为了防止两人一起摔在地上,他只好伸手,扶住苏兰的腰,稳住两人。   沈乐菱看着他们,好半晌才发出声音来,“你、你们认识啊?”   “嗯。”夏东野淡淡地点头,想要把粘在身上的人移开,但是苏兰却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不放,夏东野就没有再强制地把人拉开。   苏兰人不错,就是脾气有点小孩子,经常不分场合。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把人拉开,她一定会大吵大闹,把周围的邻居都引来,到时候要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然而他的动作看在沈乐菱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夏东野并没有拒绝苏兰如此亲密的动作,虽然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如苏兰所说的那样,是男女朋友关系。   但是,这种亲密度和纵容,却传达了另一种讯息——   他们绝对不是简单的关系。   沈乐菱看着他们,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沈乐菱很讶异。 ☆、同居生活   尽管对夏东野了解得不深,但她知道,夏东野并不是那种会跟女人走得特别亲近的人——   他陪她一起散步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回避着上前来打招呼的女生们,和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是现在……   沈乐菱的目光移到那名叫“苏兰”的女孩子身上,而对方,则给了沈乐菱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目光。   夏东野正惊愕于苏兰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注意到沈乐菱的表情。   他环顾了周围一下,没有看到比较长舌的邻居,暗松了口气,对她们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屋再说吧。”   说话间,他把巴在身上的苏兰推开,走了两步,来到沈乐菱面前,提起她面前的行李箱,牵起她的手,转身朝屋子走去。   路过苏兰身边的时候,夏东野微停了下脚步,对嘟着嘴杵在那里不爽的苏兰说,“愣着做什么,快走啊,你想站在这里当门神吗?”   苏兰撇撇嘴,不悦在瞪了沈乐菱一眼,跟了进去。   *****   进门后,夏东野把行李箱放在角落,然后拉着沈乐菱坐到沙发上。   然后,转身进厨房,倒了杯果汁出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苏兰,顺手关下门。”夏东野转头,对站在门口不动的人说。   “哦。”苏兰点头,关上门后,自发地走到夏东野身边的空位置上坐下,三个人形成一条平行线。   苏兰拿起茶几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一脸的满足,“东野,原来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种果汁!”   她笑眯眯地对着夏东野说话,眼神却是看着沈乐菱这边。   沈乐菱同有回应,内心却对苏兰的身份充满了猜测。   “叫夏大哥。”夏东野蹙眉,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苏兰,坐那边去。”   “为什么?我喜欢坐在你身边!”   “听话!”夏东野沉下脸。   这边的沙发并不大,坐三个有稍微显得有些挤,他怕苏兰大手大脚的,会不小心让沈乐菱动了胎气。 ☆、同居生活   “好嘛!”见他变脸,苏兰悄悄地瞪了沈乐菱一眼,才不甘不愿地抱着杯子坐到对面去。   一坐下,苏兰立刻单刀直入地开口,“东……夏大哥,她就是要跟你结婚的女人?”   对苏兰的无礼,沈乐菱在门外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她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   “什么叫‘她就是跟你结婚的女人’?”夏东野的眉拧起,英俊的脸也板了起来,“她叫沈乐菱,你应该叫她一声大嫂。”   “大嫂?”苏兰仿佛听到什么世纪大笑话般怪叫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手中的果汁险些因为她的巨大动作差点溅出来。   她气呼呼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一屁股重新坐回沙发上,一双杏眼死瞪着沈乐菱,“我才不要叫她大嫂!名字那么难听!而且,你答应过爸爸妈妈要娶我的,现在却为了这个名字超级难听的女人反悔!!!东……夏大哥,你说话不算数!”   “娶你?”夏东野愕住,好几秒后才找加自己的声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   她作梦的时候梦到的吗?   苏兰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和妹妹一样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会承诺娶她?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说过!”夏东野的确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的承诺,但是,在这种时候,如果她再不为自己争取,喜欢的人就要属于别的女人了!于是苏兰开始耍赖,“我记得一清二楚!你明明就说过!”   这丫头的卢功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变。   夏东野实在是头疼得很。   是他疏忽了。   早知道,他应该在打电话告知法夏的父母自己要结婚的消息的时候,交待他们不要把消息透露给苏兰知道的。   夏东野吸了口气,转头给了沈乐菱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转移话题,“现在不是没放假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我听阿姨说你要结婚,所以就向学校请假……”被问到这个问题,苏兰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同居生活   “这个……我听阿姨说你要结婚,所以就向学校请假……”被问到这个问题,苏兰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请假……”夏东野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叹息道,“今天先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机场,马上回学校去!”   “不要!我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我要住在这里!”苏兰再次跳起来,反驳。   她这次来,是为了破坏掉夏东野和沈乐菱的婚礼的,事情还没有成功,她绝对不会离开!   “苏兰!”夏东野脸色一沉,动气了。   “好嘛好嘛!回去就回去。”苏兰虽然不再敢大叫自己要留下来,但是在为自己争取,“可是……夏大哥,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至少让我玩几天?至少,等你跟那个……沈乐菱婚礼之后,我再回去?而且,夏东哥,你还没找伴娘吧,我正好可以给你……们当伴娘啊!”   苏兰本来想说那个女人,收到夏东野瞪来的目光,缩了缩脖子,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等他和沈乐菱的婚礼?   这丫头还真会计算!   他们的婚礼大概两周之后才会全部准备完毕,苏兰如果在这里住上两个星期,那他让李嫂休长假,单独跟沈乐菱还培养感情的计划不就完全泡汤了?   夏东野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意外的情况。   苏兰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   夏东野脸色发黑地瞪着坐在对面的人,好几秒过后,才说,“今天你先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我安排你到酒店去。”   “为什么要到酒店?”苏兰恨恨地瞪着夏东野,“你这里明明就有空房间!”   “李嫂不在,客房很乱,没有收拾。”夏东野面不改色地说谎。   李嫂虽然不在,但家里有预约了一个钟点工人来打扫,所以每个房间都是非常整洁干净的,但是他不想苏兰住下来。   因为,她的性格实在太闹。 ☆、同居生活   而且,夏东野也看出来,苏兰对沈乐菱的态度并不友善,他不想在两个人关系还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节外生枝。   他是真心诚意想跟沈乐菱组成一个家庭,然后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一起生活下去的。   夏东野的话让沈乐菱一阵愕然。   她抬头,看看对面对自己始终保持着不善态度的苏兰,再转头,看向夏东野。   沈乐菱的表情充满了不解。   家里明明有那么多空房间,而且都很整齐,他为什么要说……   察觉到沈乐菱的目光,夏东野转头,回了她一个“一切都交给我”的微笑。   他们之间的互动看得苏兰一阵火冒三丈!   可恶!   这女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跟夏大哥眉来眼去,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苏兰怒目圆睁地瞪着沈乐菱,在心底暗暗地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叫沈乐菱的女人赶出去!   她绝对、绝对不会把夏东野让人任何人的!   因为,表姐法夏还在世的时候,她就已经偷偷地喜欢夏东野了——   原本苏兰只是将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而已,因为她知道,夏东野喜欢的人是法夏表情,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上自己。   但是现在,法夏表姐已经不在了,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走进夏东野的世界。   然而却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女人抢了先……   她不甘心!   苏兰发誓,不管是什么样的方法,都要把夏东野抢回来!   她才是那个先喜欢夏东野的人!   苏兰咬牙,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朵微笑,强逼自己镇定道,“很乱没关系,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苏兰顿了下,边卷起袖子边问,“夏大哥,我要住的客房在哪间,我马上就去收拾,不会麻烦到你的。”   夏东野盯着苏兰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乖巧的并不是装出来的,才终于开口,“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同居生活    见夏东野不再追问,苏兰知道,自己已经有一半的机率可以留下来了。   但是,她还必须为自己争取票数,否则夏东野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住下的——   苏兰十七岁的时候就认识夏东野了,她十分清楚地明白,夏东野表情看上去温和,实际上却是一个固执、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的人。   但是,为了爱,苏兰还是决定试一试。   苏兰喜欢夏东野,几乎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苏兰保持着甜美的微笑,抢在夏东野和沈乐菱前头,贴心地替他们拉椅子,   然后,冲进厨房拿出碗筷,笑眯眯地摆到餐桌上。   以前念高中的时候,曾经跟法夏表姐一起来夏东野家住过几天,所以她对这幢房子的结构很熟悉。   夏东野虽然有些惊愕苏兰突然间转变的态度,但想起苏兰之前来的时候也曾经这么热心过,就没有多加怀疑。   三个人围着餐桌,默默地开始吃饭。   苏兰看着对面、不停替沈乐菱夹菜,嘘寒问暖的夏东野,牙根都快咬碎了!   她恨不得马上摔碗筷,但是不行,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失控的话,肯定会马上被夏东野赶出去的!   之前因为喜欢上夏东野,跟法夏表姐闹别扭的时候,就曾经被夏东野丢到门外去,要不是当时下大雨,法夏表姐心软,她可能会在门外淋雨淋到死都没人管。   见识过了夏东野的脾气后,苏兰告诉自己,这次,她一定要非常、非常地谨慎,绝对不能犯跟上次一样的错误!   始终保持着沉默状态的沈乐菱敏感地察觉到苏兰情绪上的变化,全身的神经不由一下子崩紧——   苏兰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友善的气息,令沈乐菱不得不有所提防。   她想做什么?   夏东野几乎是在同时就察觉到沈乐菱的异样,“怎么了?” ☆、同居生活   “没事。”沈乐菱放下碗筷,对夏东野微笑。   苏兰立刻拿起沈乐菱面前的碗筷,讨好地问她,“乐菱,你要不要再吃点,还是喝点汤?我帮你盛。”   沈乐菱怔住,她完全无法适应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苏兰,好半晌后才摇头,“不、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吃饱了。”   夏东野则是淡淡地扫了苏兰一眼。   “吃饱了?”苏兰故作惊讶地捂嘴惊呼,眉拧得紧紧的,“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呀!这样对孩子很不好的!我听阿姨说,如果宝宝营养不够,生下来后会比较难带欸!”   啊?   是这样吗?   沈乐菱根本没有育儿经验,被苏兰这么一说,难免也有些担心起来。   于是她勉强自己,开口说道,“要不然我再吃一点好了。”   听到沈乐菱这么说,苏兰一面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放到她面前,一面在心里暗暗诅咒:吃吧!吃吧!最好撑死你!   哼!   沈乐菱看着面前满得快要溢出来的一大碗饭,眉心深深地锁起,“要吃这么多吗?”   这一大碗吃下去,她的肚子会被撑爆掉吧!   “这个……”苏兰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也不是太清楚耶,我只听阿姨说过,怀孕的人要多吃,这样对宝宝才会比较好,所以应该……是要全部吃完吧。”   虽然学得这一碗饭是完全不可能的任何,但听到苏兰这么说,她不由地拿起了筷子。   听着她们的对话,夏东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伸手,拿掉沈乐菱手中的筷子,“吃不下的话就算了。”   “可是苏兰说……”   “她也只是转述阿娇的话而已,一个没怀过孕的人说的话,不用太放在心上。”夏东野看了苏兰一眼,进卧室拿了钱包和外套出来。   他走到餐桌旁,把沈乐菱扶起来,一面朝玄关走去,一面道,“我突然想起之前在书店订了几本书没拿回来,你陪我出去一趟,就当散步。” ☆、同居生活   听到他们要出门,苏兰立刻搁下碗筷站起来,“夏大哥,我也要去!”   “如果你想住在这里的话,就留在家里收拾房间,上楼后往里数第五间房间是空的。”夏东野回头,一句话就止住了苏兰的脚步。   语毕,带着沈乐菱离开。   苏兰僵在餐桌旁。   她义愤填膺地瞪着已经关上的门,胸口有一股怒火熊熊地燃烧着,美丽的脸孔微微地扭曲着,瞳眸当中更是布满了愤怒。   *****   “把苏兰一个人留在家里,没问题吗?”沈乐菱回头,朝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于心不忍的说。   沈乐菱觉得他们这样对苏兰,多少有点不礼貌。   尽管苏兰的态度并不友善,但她毕竟远道而来的客人,而且又是孤身一个人来的。   这让沈乐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进而对苏兰产生了一种怜悯的心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孤身一人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来,最能够了解那种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被悬空的感觉。   无助、不知所措、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以后会不会后悔……   沈乐菱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自己当时怎么会答应夏东野提出的要求,跟他结婚的。   自从答应跟夏东野结婚那一刻起,她好像始终都处在一种飘移的状态,一种无法看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的状态……   结婚,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最好的决定吗?   在见过苏兰后,沈乐菱心里不确定的因素突然增加了。   如果自己和夏东野是真的恋人的话,对苏兰,她就不会像刚才那样,保持着一种不说话、不插手的状态——   她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来悍卫属于自己的权力,并很明确地告诉苏兰,夏东野这个男人是她的,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但是,刚才她什么也没做。 ☆、同居生活   因为沈乐菱觉得,夏东野这个男人属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不属于她。   “在想苏兰的事?”夏东野突然握紧沈乐菱的手,问。   “什么?”沈乐菱一时回不过神,没听清楚夏东野刚刚说了什么。   “你应该不喜欢苏兰吧,为什么要替她说话?”夏东野看了她一会儿,问。   确定两个人要结婚的时候,他曾经详细深入地了解过沈乐菱,她是那种喜欢就会直接表现在表情和言语上的女孩子。   对于不喜欢的人,她通常采用的方法就是沉默与不搭话。   刚才,她一直没有怎么说话,说明她并不喜欢苏兰。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替苏兰说话?   夏东野发现,自己有些不能理解沈乐菱的思维了。   “没什么。”沈乐菱笑了笑,“只是,突然产生了一种共鸣的心理罢了。”   “共鸣?”夏东野一脸疑惑,她和苏兰之间不是连话都没说几句吗,怎么会有共鸣?   “嗯。虽然我不喜欢苏兰这个女孩子,但是她的际遇多少我和有点像。”沈乐菱点头,看了夏东野一眼。   因为是阴天的缘帮,视线也变得有些迷蒙,从她的角落看去,夏东野的五官带了一点梦幻的味道,然而这样的光线,却让夏东野俊美的五官轮廓为明显。   这个时候,沈乐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   夏东野竟然是这么的英俊!   他的五官十分好看,带了一些西方人的立体感,但整个人透出来的气息又是东方男人那种沉稳且神秘的……   过去一直对夏东野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上,完全没有仔细地看过他的长相,如今认真看了才发现,他其实,是如此的迷人。   “苏兰你你有点像?”夏东野更加不明白了。   不管是身世还是性格,沈乐菱和苏兰都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不懂沈乐菱这个结论是从何而来的。 ☆、同居生活   “她跟我一样,都是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夏东野身上停留得有些久了,沈乐菱连忙收回,“所以才会在行为和言语上有些反常吧。”   “反常?你想太多了。”夏东野失笑,“苏兰一直都是那个脾气,她若是突然乖巧起来,那才是叫反常……”   说到这里夏东野突然顿住,他想起苏兰刚才异样的乖巧了。   夏东野凛神,的眼色突然变得深沉起来,“乐菱,如果苏兰做了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沈乐菱愣住。   她不懂夏东野为什么突然严肃起来,不过还是点头,“我会的。”   “明天我会安排她到酒店去住。”虽然交待了沈乐菱凡事要告诉自己,她也答应了,但夏东野还是不放心。   他的心里被一股不安的情绪缠绕着,总觉得好像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夏东野蹙眉,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放心,“算了,等会儿回去我直接联系酒店,让苏兰住过去。”   “不用了,还是让她住下来吧,反正家里有空的房间。”沈乐菱说。   原本答应让苏兰住下来了,现在又突然反悔,让她去住酒店,沈乐菱觉得这样出尔反尔不太好。   虽然夏东野并没有细说苏兰的身份,但沈乐菱觉得,她应该是夏东野蛮重要的家人或者朋友,因为他们两人共同提到了阿姨……   “对了。”夏东野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还没跟沈乐菱说过苏兰的身份,于是开口道,“苏兰是……法夏的表妹,我不知道她会突然说要嫁给我……”   原来苏兰是从法夏的表妹……   听到这个答案,沈乐菱沉默了。   这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   她的沉默,让夏东野有些担忧和心急,“法夏已经过去了,你不用介意。”   夏东野解释。   否则他不会在她面前如此淡然地提起。 ☆、同居生活   “没有。我没有介意。”沈乐菱别开眼,淡淡地说。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夏东野提起从法夏的时候,胸口突然被压了石块一样,有些沉重,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夏东野突然牵起沈乐菱的手。   沈乐菱愕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把手抽回来。   “我们到了。”夏东野指着两人面前一间古香古色的书店说。   沈乐菱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他们已经不自主觉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往回看,已经看不到小区了。   夏东野拉着她走进书店。   他并没有急着向柜台的收银员拿订好的书,反而拉着沈乐菱往里头走,一边小声地对沈乐菱介绍,“没事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   沈乐菱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要怎么接。   因为双亲都不在的原故,她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念书了,虽然她喜欢。   大概是有些自卑心理,她很少进书店,总觉得自己跟书店格格不入似的。   夏东野突然对自己提及他常来书店的事,让沈乐菱有些错愕,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是提醒她多读点书吗?   沈乐菱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   “以后如果偶尔联络不到我的话,可以到这里来,没事的话,我一般不会去其他地方。”夏东野说。这是他今天带沈乐菱过来的原因,他希望她了解自己,并且慢慢地融入他的生活。   沈乐菱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原来他只是在告诉自己他常去的地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夏东野的话让她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然而不到片刻,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尽管夏东野什么也没说,沈乐菱知道,自己和他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差距。   也许,她应该努力地充实一下自己,好让自己可以跟得上夏东野的脚步? ☆、同居生活   “怎么不说话?”察觉到沈乐菱的沉默,夏东野停下脚步,低下头看她。   “没什么……只是怕打乱到其他——”沈乐菱说话的同时打量着四周,然后她发现,这一区除了她和夏东野,根本就没有别人。   沈乐菱尴尬地住嘴。   夏东野凝望着沈乐菱脸上窘迫的表情,轻扯嘴角,俯下头在她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不用有压力,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   没料到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沈乐菱怔住,脸颊瞬间酡红,好半晌才结巴道,“这、这里是公共场所……”   她不知所措的害羞表情令夏东野心口一阵悸动。   他微笑着低头,又吻了她一下,“不要急,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跟上我的脚步,等你接受我。”   &&&&&   拿到预订的书后,夏东野并没有马上带沈乐菱回家。   他牵着沈乐菱的手在附近闲逛,熟悉四周的环境,还买了一些婴儿用品,并带沈乐菱到附近一家自己常去的店里喝下午茶。   直到沈乐菱面露倦意,夏东野才带她搭车,回到家里。   “你是不是……不太想看见苏兰?”开门的时候,沈乐菱突然天口问身边的人。   所以他才会拉着她在外头消耗时间,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愿意回家。   “嗯。”夏东野僵了一下,点头,“苏兰的脾气,我不擅长应付。”   但又因为法夏和阿姨的关系,无法像拒绝其他女人一样,严厉地把人赶出去。   所以,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头疼。   “她只是暂住一个晚上而已,不会有事的。”沈乐菱反过来安慰他。   夏东野没说什么,打开了房门。   苏兰正环着胸,坐在客厅的沙发生闷气。   夏东野竟然把她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抛在家里,带着沈乐菱出门!   虽然说沈乐菱现在怀孕,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到酒店去开房间之类,但她就是很生气! ☆、同居生活   气到连夏东野和沈乐菱什么时候进门都不晓得。   “苏兰,这家店的点心很好吃,你试试看。”沈乐菱把带回来的点头放到苏兰面前的桌上,首先对苏兰释放出善意。   “你——”苏兰本来想一把扫掉桌上的东西,看到沈乐菱身边站着的人,伸出去的手突然收住,对沈乐菱扬起一朵甜甜的微笑,柔声细语道,“乐菱,谢谢你。”   “不用客气。”沈乐菱微笑着回应她。   “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夏东野问苏兰。   苏兰一边吃着沈乐菱带回来的点心,一边笑眯眯地点头,“都收拾好了。”   不仅收拾好了,她还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打探了一下房子的状况,并知道沈乐菱目前住在夏东野隔壁的客房里。   苏兰若有似无地瞄了沈乐菱一眼,状似吃到好吃的点心般,很满足眯了眯眼。   “苏兰,你在客厅陪乐菱聊聊天,我去准备晚餐。”夏东进驻随意地手里的袋子搁到桌子上,转身走进厨房。   “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负责把乐菱姐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哄得开开心心的!”苏兰鼓着脸颊,大声地说。   夏东野笑,看着苏兰毫无城府的笑容,对她的戒心不由减少许多,“那就麻烦你了。”   夏东野并不怀疑苏兰的话,她个性虽然比较任性,但夏东野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她是一个开心果,经常哄得长辈们笑声一串。   晚饭后,三个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然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这间房间的备用钥匙在我手里,但是现在不能交给你,这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的时候,我可以第一时间进入到房间里,绝对没有刻意侵犯你隐私的意思,我希望你能明白。”沈乐菱进门前,夏东野这样对她说。   “我知道。”沈乐菱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她相信,如果夏东野真的要侵犯自己的隐私,根本不用告诉她备用钥匙的事,反正他不说的话,她也不会知道。 ☆、同居生活   “去休息吧,有事的话,叫一声就可以了。”夏东野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你也早点睡。”沈乐菱说完,缓缓地关上了门。   夏东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回隔壁的房间。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缩在门口的苏兰,朝这边投来了忿恨妒忌的目光。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迷迷糊糊中,沈乐菱感觉有一道黑影在床前晃动。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并没有太在意,翻个身继续睡。   然而那道黑影却越来越靠近,最后甚至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险些喘不过气来!   沈乐菱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   她没有在做梦!   床边的确站了一个黑影!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影正咧嘴笑着,露出森森的白齿,她的脸一半曝露在月光当中,一半隐在黑暗当中,看起来像极了索命的鬼魂!   沈乐菱吓得脸都白了,张口欲叫,却被黑影捂住了嘴,“唔——”   “不许出声,否则我就……”黑影举高了手中的东西,转头睨了一眼沈乐菱的肚子,刻意压低声音,威胁道。   沈乐菱定睛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手中拿的是亮锃锃闪着寒光的剪刀!   沈乐菱拼命地深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当沈乐菱终于静下心来时,却发现了一个令她更为错愕的事情——   半夜拿着剪刀跑进她房里的人竟然是苏兰!   怎么会?   沈乐菱倒抽了一口冷气,惊得背脊一寒。   就算苏兰再不喜欢自己,她也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看沈乐菱的脸色,苏兰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苏兰冷笑一声,干脆也不掩藏了,直接用原来的声音说话,“沈乐菱!我过来,是要警告你,不准跟夏东野结婚,而且,你明天给我马上离开这里!” ☆、同居生活   说到这里,苏兰顿了下,将手中的剪刀刀锋移到沈乐菱肚子的方向,然后才继续说,“不准出声,否则我就一刀扎下去!”   “你……”沈乐菱深吸了口气,舔舔干涸的唇,声音断断续续的,“为什么……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苏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森冷一笑,说,“告诉你也没关系,以前跟表姐来夏家的时候,住的也是这间房间。”   所以她在那么多年前就复制了这个房间的钥匙?为以后会发生的种种可能做准备?   苏兰的心思和城府,令沈乐菱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此刻的苏兰,并不像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反而像一个可怕的魔鬼!   “苏兰……”沈乐菱启口,试着说服她,“感情的事,根本没有办法勉强……”   “闭嘴!”听到这句话,苏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倏地提高音量,“只要相处久了,夏东野一定会喜欢我的!”   感情如果可以培养的话,那世界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怨偶呢?   感情这个东西,如果是你的,不管怎么样,到最后都会是你的;如果不是,就算是拼了命地强求,甚至不惜伤害别人,也永远得不到……   沈乐菱本来想劝苏兰,执着一份没有回报的感情是很傻的行为,可是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不就是在跟夏东野培养感情,尝试着接受对方吗?   如同她刚才想的那样、一模一样的情景,正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和夏东野对彼此都谈不上感情,却因为意外出现的孩子,而走到了一起……   沈乐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对苏兰指手划脚,更没有资格劝苏兰。   她长长一叹,正要开口说话,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乐菱和苏兰同时一愣,视线朝微微震动的门看过去。   “乐菱?乐菱你没事吧?”夏东野着急的声音穿透门板传进来,沈乐菱能够想象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的焦急。 ☆、跟我一起睡   听到夏东野声音的刹那,苏兰被吓到了,一脸惊慌失措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一得到自由,沈乐菱立刻抱着松了一口气,然后吊着心,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一小步一小步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面走,一面还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苏兰发现自己。   苏兰此刻正深陷在混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沈乐菱的举动。   现在是凌晨三点,苏兰完全没有猜到夏东野这么晚还没有睡,甚至还突然跑来关心沈乐菱的情况!   怎么办?   怎么办?   如果让夏东野知道,她半夜跑来吓沈乐菱的话,自己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苏兰拿着剪刀,已经完全陷入癫狂当中了。   然而更让苏兰癫狂的事还在后头,因为,她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沈乐菱,竟然已经跑到门那边去了!   而且,沈乐菱的手按在门把上,正准备拧开。   “不准动!”苏兰低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剪刀,抵在自己的喉咙处,“如果你敢开门的话,我马上死给你看!”   沈乐菱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心惊胆战地看着离苏兰的喉咙只有不到一公分距离的锋利剪刀,抖着声音说,“你、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   那把剪刀那么锋利,沈乐菱很害怕苏兰真的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不准开门!”苏兰还是这句话。   沈乐菱也很想答应她,可是……   她转头看了不断震动的门一眼和越来越急的叫声,如果她不开门的话,夏东野会很有可能会一直敲下去,或者直接用备用钥匙开门进来。   “乐菱?乐菱?你醒着吗?”   沈乐菱为难地看着苏兰,小声地提醒她,“东野他……有这个房间的备用钥匙。”   “哐当——”   苏兰手中的剪刀瞬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跟我一起睡   门外的夏东野听到声音,立刻提高音量,“乐菱?你怎么样?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再不出回答的话,我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直接开门进来?!   那怎么行!   苏兰愣了几秒,立刻弯腰捡起,重新抵在自己的喉咙上,走到沈乐菱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告诉他,你没事,只是翻身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跌下来!”   翻身的时候从床上跌下来?   这个理由也太蹩脚了吧!   而且这样说的话,根本不可能让夏东野离开,只会让他更着急着想进来吧。   沈乐菱暗忖着,本来想提醒苏兰,可是一看到她瞠圆的双眼,所有的话又瞬间都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恐怕她说什么苏兰都不会信的。   她只能顺着苏兰的话去做。   沈乐菱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对门外的人说,“我没事。只是……刚刚睡得迷迷糊糊,翻身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跌下来了。”   “跌下来?!”夏东野听到这个答案,音量立刻提高八度,“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快开门,让我进去!”   看吧,她就说如果用这个理由,夏东野一定会比刚才更抓狂的。   沈乐菱无奈地叹气,看了苏兰一眼,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就说你没事!”苏兰抖着手说。   沈乐菱真怕苏兰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喉咙扎破,只好顺着她,对门外的夏东野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快去睡吧。”   怀孕一个多月的孕妇从床上摔下来,夏东野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的魂都快被沈乐菱刚才的话吓出来了!   “不行,你先开门,我必须确定你没事,才能放心!快点开门,不然我就要去拿备用钥匙了!”夏东野着急地说着,真的停下敲门的动作,转身走回房间去拿钥匙。   “……”沈乐菱无言地看着苏兰。 ☆、跟我一起睡   “你看我做什么?”苏兰回沈乐菱一个怒瞪的眼神,她的思绪已经错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把怒气发在沈乐菱身上,“你脑子长着是干什么的?快点想办法啊!”   “东野好像去拿钥匙了,你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出去?”沈乐菱侧耳倾听了下,发现外头没有声音,于是提议。   “你白痴啊!”苏兰低声咒骂,“夏东野的房间就在隔壁,我冲出去的时候,要是碰到他刚好拿着钥匙出现怎么办?”   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跑不掉好不好!   苏兰话题刚落,夏东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乐菱,你还在吗?”   “我……我在。”   “我要开门进来了。”夏东野说。   “等、等一下!”沈乐菱目光迅速环视了周围一圈,目光扫过衣柜的时候停住,“你快先躲到衣柜里,等夏东野走了之后再出来!”   苏兰并没有马上动作,她咬着唇,思考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门上传来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   苏兰一惊,再也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冲向衣柜,打开门跳了进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门被打开了。   夏东野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沈乐菱的身体有没有怎么样。   因为太过专注于沈乐菱和房间里没有开灯的缘故,夏东野并没有看到慢慢掩上的衣柜门。   “你怎么样?有摔出血吗?”夏东野把沈乐菱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按亮床头灯,伸手探进她的腰间,就要拉她的睡衣裤子。   “你、你要做什么?”沈乐菱连忙按住夏东野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夏东野背对着衣柜,所以看不到衣柜里的苏兰,然而从她的这个角度看去,却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苏兰从半拉开的衣柜里投射出来的愤恨目光……   那种冰寒如利刃的目光让沈乐菱忍不住全身发颤。 ☆、跟我一起睡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颤抖,夏东野立刻停下所有的动作,紧张地问,“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沈乐菱忙不迭地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吓到而已,不用去医院。”   夏东野却不放心,因为她的脸色过于苍白了,“不去医院可以,你必须让我检查一下,这样我才能放心!”   说着,夏东野继续刚才的动作,动手脱沈乐菱的裤子。   沈乐菱紧张地阻止,可是根本来不及,她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夏东野已经地把她的裤子剥掉了。动作迅速得令人咋舌。   沈乐菱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冰冷!   因为,她看到苏兰从衣柜里朝自己投射而来的可怕视线!   “不要!”就在夏东野勾住她的内裤,要拉下来的前一刻,沈乐菱突然大叫一声,抓着他的双臂,颤着音,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可不可以……”   见她害怕得全身发抖,夏东野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你到底怎么了?”   随着沈乐菱越来越可怕的视线,和她抵在喉咙上的剪刀,沈乐菱的声音愈发地颤抖起来,“我、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因为太过害怕,她断断续续地停顿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完。   没料到沈乐菱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夏东野愣住,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拿来床边的裤子帮她套上。   然后,把沈乐菱抱回了自己房间。   夏东野轻手轻脚地把沈乐菱放到床上,蹲下来褪去她的裤子替她检查身体。   沈乐菱没有再反对,乖乖地坐在那里任他摆弄。   确定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后,夏东野才开口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从床上摔下来?”   冷静下来后,夏东野开始思考。   刚才的声音像是利器落地,而且还伴着细碎的说话声…… ☆、跟我一起睡   难道说……苏兰又像之前那样,半夜三更跑到别人的房间里吓人?   想起三年前,苏兰因为跑进法夏的房间把法夏吓得差点崩溃的事,夏东野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没、没有啊。”沈乐菱的眼神飘来飘去,“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   她不希望夏东野和苏兰因为自己闹翻,反正她也没有受到伤害。   而且,苏兰只是住一个晚上就离开了,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夏东野皱眉,视线扫过沈乐菱脸上心虚的表情,眼神微闪了一下,“我去泡杯热牛奶,喝了会比较好睡。”   语毕,他转身,作势要离开。   果然不出所料,沈乐菱在第一时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不、不用了!”沈乐菱的声音依然带着颤意,“我……我……没什么胃口……不……不想喝牛奶……”   “不行!”夏东野转过来,神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睡眠质量不好的话,会影响到身体,你在这里等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就要拉开她的手。   沈乐菱死死地拽住他不放,目光惊慌地盯着紧闭的房门,表情充满了恐惧,好像那里随时会冒出可怕的魔鬼一样。   “我……我跟你一起下去好了……”沈乐菱颤抖着爬起来,紧紧地抱住夏东野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惴惴不安,生怕他会把自己丢下。   “乐菱。”夏东野低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只是下楼去泡杯牛奶而已。”   他几首已经肯定,苏兰像多年前吓法夏一样,跑进客房吓沈乐菱了,否则她不可能突然跟自己这么亲近。   看来,明天一早,他不是要帮苏兰安排住宿的酒店,而是要买机票直接把她送回加拿大,免得出什么意外。   夏东野蹙眉,“乐菱,我只是……” ☆、跟我一起睡   夏东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乐菱就松开他的手臂,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整个人都挂到夏东野身上去。   “我、我跟你一起去!”沈乐菱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不放。   夏东野伸手托住沈乐菱的臀,避免她摔下去,走到床边坐下,才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苏兰又故计重施,半夜跑去吓你了?”   知道自己继续追问也不会有结果,夏东野干脆把话题抢明了说。   又?   沈乐菱愣住,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夏东野,好几秒后,才道,“苏兰她……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吗?”   一说完,沈乐菱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这样不是摆明地告诉夏东野,苏兰刚才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吓她了吗!   沈乐菱懊恼地捣住嘴巴。   “几年前,苏兰曾经拿着水果刀冲进客房里吓法夏,当时还不小时刺伤了法夏。”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夏东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起来。   他有点气自己,居然没有想到多年前的事,如果他想到多年前的事,没有对苏兰放松警惕,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同时,他也有些气沈乐菱居然替苏兰隐瞒,虽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如果自己晚去一步,或者苏兰再像几年前那样情绪失控……   夏东野打了个寒颤,完全不敢想象沈乐菱会遭遇到什么事——   苏兰的性格,她不可能空手进入沈乐菱的房间,手中一定是拿了什么利器。   三年前,她就用水果刀刺伤了法夏,当时他还在医院值班,如果不是李嫂发现异样……   夏东野回过神来,圈紧了沈乐菱的腰,沉着脸问,“她手上拿了什么东西?”   沈乐菱的表情呆呆的,她还陷在夏东野刚才的话里没有回神。   水果刀?   刺伤?   苏兰竟然曾经拿水果刀刺伤法夏……   从法夏不是苏兰的表姐吗? ☆、跟我一起睡   沈乐菱的眼前一阵发黑,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   她害怕得全身颤抖,唇张张合合好半晌,才终于发出声音来,“苏兰她……的精神……是不是有什么……”   沈乐菱发誓,她并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拿刀刺伤自己的亲人,这种事真的不像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啊。   夏东野显然很意外听见这样的话,抬头,神情错愕。   苏兰的精神……   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受了伤的法夏身上。   再加上苏兰事后一直道歉,并且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的行为,所以大家都没有往这方向想。   现在经沈乐菱这么一说,夏东野迅速地将两件事做了一下联想,还有苏兰平常的行为举止。   往事一幕一幕地从脑海中跳过,夏东野的眉也越蹙越紧,当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后,他的心头缓缓升起一股寒意。   认真地回想分析,虽然不明显,但苏兰……真的有那么一些异于常人。   夏东野心倏得一紧,伸手勾来床头柜上的电话,迅速地按键……   下一秒,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突然把电话盖回去。   沈乐菱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莫明,想从他身上下来,却被夏东野按住。   于是她只好继续保持着跨坐在夏东野腿上的尴尬姿势,红着脸问,“怎、怎么了?”   “没什么。”夏东野摇头,视线落在窗外黑暗的夜空。   之所以决定不要打电话打扰苏兰的父母,只因为觉得,突然告诉苏兰的父母,他们的女儿可能精神上有问题,会打击他们——   毕竟事情还只是猜测,根本没有经过证实。   明天……请精神科的同事,来家里一趟好了。   把事情确定一下,再做决定。   夏东野收回目光,看了神色紧张的沈乐菱一眼,拥着她躺下。 ☆、跟我一起睡   拉来被子替两人盖好,按掉床头灯,让房间重新陷入黑暗。“很晚了,你现在怀孕,不要熬夜,早点睡。”   “可是苏兰她……”沈乐菱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   想起刚才的事,她还有些心有余悸,生怕苏兰再一次拿着钥匙溜进来。   夏东野收紧双臂,让沈乐菱整个人贴在自己的身上,才开口道,“我在这时在,苏兰不敢过来,放心。”   明明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竟让沈乐菱的心瞬间柔软,好像被一股暖流包围住似的,一阵又一阵地发烫。   她抬起头,借着月光打量着夏东野俊雅的脸,愣愣地发呆。   因为两人是以那样的方式开始,所以沈乐菱从来没有正眼地瞧过夏东野,更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地了解过他这个人……   她对夏东野的印象,只停留在对海月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还有不管她怎么撕打、咒骂,他就是执意要侵犯自己、强占自己这上面……   仔细回想两个人相处的这短短的时间来看,夏东野真的是一个很体贴很细心,又很有魅力的男人。   而且,认真看的话,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   然而她却要和这样一个男人结婚……   沈乐菱反射性地伸手,抚上夏东野的脸,好像要借此重新认识他,记住他长得什么样似的,缓慢地抚摸着。   “睡不着吗?要不要我下楼……”夏东野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微哑。   “不用!”一听说夏东野要离开,沈乐菱立刻抽回手,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处,闭上眼睛,“我马上就要睡了!你不要离开!”   夏东野的表情有些尴尬。   这样突然地全身贴过来,胸前的柔软直接在他胸口磨蹭,还在他耳边呼气……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男人?   夏东野要不断地提醒自己她怀孕一个月,绝对不能做任何激动运动,才能强忍着翻身把沈乐菱压在身上的冲动。 ☆、跟我一起睡   他伸手,将拉开一些,不自在地轻了轻喉咙道,“早、早点睡。”   “嗯。”沈乐菱点头,调整了下姿势,却意外地碰触到一个灼热脉动的东西。   沈乐菱僵了下,瞬间明白过来那是什么东西,脸色瞬间飞红,“你——”   “别动。”夏东野的鼻息浓重又炽热,脸颊也被情欲绷得通红。   所幸的是,房间里没有开灯,沈乐菱看不到他脸上微微狼狈的表情。   沈乐菱全身直挺挺,依偎在他怀里不敢乱动。   两人就这样紧绷着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听彼此的呼吸声。   夏东野以为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自己就可以冷静下来。   然而,事情好像并非如此,他已经用尽全力地克制,时间也过去了许久,他的身体却始终没有放松,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看来,得去冲个冷水澡才行。   夏东野暗暗地叹气,挪动身体退开一些,正准备拿开沈乐菱的手,下床到浴室去。   然而他才刚坐起来,没来得穿上拖鞋,腰就被紧紧地抱住。   “你、你要去哪里?”沈乐菱微颤着声音问。   相比夏东野的身体状况,她更害怕苏兰会再次冲进来。   “我去洗个冷水澡。”夏东野低哑道,好不容易筑起的薄弱防线,险些因为她贴在背上的柔软全盘崩溃。   “我、我跟你一起去。”沈乐菱爬到床边,亦步亦趋地抱住夏东野的手臂。   “乐菱……”夏东野按下床头灯,转过头,准备安抚她。   一转头,却看到她扣子跳开,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的柔软……   在这种欲求不满的状态下看到这样煽情的画面,夏东野差点没当场喷出两管鼻血。   夏东野连忙把贴在身边的人拉开一些距离。   拜托,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情况,多来几次他会短命的…… ☆、跟我一起睡   “咳……”夏东野用力地清了清喉咙,红着脸说,“我去冲澡,你跟着不方便……”   “可是苏兰……”沈乐菱又靠了上去。   她真的很担心苏兰又突然开门跑进来。   “乐菱……”夏东野再把她拉开,“你知道……男人冲动起来……”   沈乐菱看着他双腿间的鼓起,“如果你真的很难受的话,我可以……”   总之,她就是不想独自一个人。   只要能够留在夏东野身边,她愿意……   “不行!”夏东野板起脸,严厉地拒绝她,“你怀孕才一个多月,如果现在做爱的话,不小心会流产,而且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我……我……”沈乐菱的脸也红得不像话。   她实在很想放开夏东野,可是一想到苏兰可能随时会冲进来,她就……   沈乐菱深吸了口气,牙一咬,心一横,结结巴巴道,“我……我可以用其他方法帮你解决……”   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夏东野霎时僵成一尊活雕像,好几秒后才发出声音来,“我冲个冷水澡就可以了,你不用——”   后面的话瞬间消失在喉咙里。   因为,沈乐菱突然伸手,握住了他因为她的话而越来越肿胀的欲望。   夏东野全身一颤,差点当场崩溃。   “乐菱……”看着弯腰盯着自己的腿间,表情十分认真的沈乐菱,夏东野不再坚持。   这种情况,只怕神仙也坚持不住吧。   夏东野转身,重新回到床上,面对着沈乐菱,让她不用侧着身体。   沈乐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看着手中没有冷静反而更加胀大的“东西”,抖着声音道,“它、它为什么还不……”   “你可以……动一动。”夏东野饱含浓烈爱欲的声音粗嘎又性感。   “我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夏东野冷静下来。 ☆、跟我一起睡   因为他看起来非常难受,所以沈乐菱抽回了手。   她快速地转动着脑子,努力地搜寻着是不是有可以用得到的资料可以用。   猛然间,脑中掠过一个煽情的画面——   那是以前读书的时候,跟宿舍几个女生偷偷看A片时留下的记忆。   她记得,片中的女主角,是用……   想到那个画面,沈乐菱的脸“腾——”的一下,瞬间红暴红。   “乐菱……”她握着他的欲望,却一动不动,夏东野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他真的很想把沈乐菱压在身下,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心情地驰骋。   可是不行,她现在怀孕,根本经秒起任何的激烈运动,他不能为了自己的欲望伤害她……   夏东野咬牙,拼命地忍着,额头青筋暴起,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乐菱……你先放开,我到浴室去……”   再继续呆下去,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夏东野满头大汗地想。   就在夏东野跳床的前一记得,沈乐菱突然伏下身体,将他火热的、还在不断膨胀的欲望,重新握进掌心里,缓慢地来回摩挲。   “乐菱?!你这是在做什么?!”夏东野吓了一跳,他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做,神智瞬间清醒了一半!   可是才不到两秒,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神智又被轰飞,因为,沈乐菱竟然开始用来回地套弄他的欲望。   夏东野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沈乐菱,艰难地开口,“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以前……念书的时候,跟同学一起偷看过片子……里面的女人……”沈乐菱停下来,红着脸回答。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夏东野,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享受,反而比刚才更痛苦了。   “你……没事吧?”沈乐菱咽了咽口水,惴惴不安地问,“还是很难受吗?” ☆、跟我一起睡   “不要停……”夏东野低哑地喃道,宽厚的手掌按在沈乐菱的头部,轻轻地把她重新按回去,不让她分神。   沈乐菱低头,红着脸看着他的欲望,继续刚才的动作。   夏东野伸手,修长的指在她浓黑的头发间摩挲着,动作十分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夏东野突然低吼一声,把跪伏在身上的人拉开。   就在这时候,膨胀的欲望在她眼前爆发了。   毫无经验的沈乐菱,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乳白色的液体从他的欲望中心喷射出来,溅到两人的身上。   夏东野重重地躺到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像一瘫水一样,全身发软。   好一会儿后,他终于缓过来,起身下床,拦腰把坐在床中央发愣的人抱起来,走近浴室清理。   然后,再重新把沈乐菱抱回床上,拥着她躺下。   “你……还会不会难受?”黑暗中,沈乐菱小小声地问。   “闭嘴,睡觉!”夏东野红着脸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需要靠沈乐菱的双手……   来帮他解决欲望。   那种感觉,真的很丢脸。   让他有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乐菱的尴尬。   “可是……”沈乐菱坐立难安地蠕动了两下,不自在地开口,“你哪里顶着我……”   她顿了下,忍着发烫的脸颊,小声地往下说,“如果你还是很不舒服的话,我可以……”   “不用了!”夏东野大声喝斥,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立刻将声音放软,“我没事,你快点睡觉。”   “但是……”沈乐菱还在犹豫。   不是她要追根问底,只是,两人这样的姿势,夏东野的身体又是那种状态,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入睡。   所以沈乐菱想,干脆一次性帮他解决好了,反正她并不排斥帮忙。 ☆、跟我一起睡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是想看夏东野在自己的手里再次失控——   那个画面,会让她的内心产生一种奇怪的征服感。   沈乐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她只觉得,这种经验还蛮奇妙的……   就好像……夏东野被自己控制了一样。   天哪!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居然把刚才的行为……   沈乐菱红着脸往下蠕动,避开夏东野沉重而灼热的呼吸,将发烫的颊埋进他的胸口,再也不想抬起头来了。   真是完蛋了!   她简直就跟个色女一样,居然对刚才的行为产生了成就感。   夏东野还以为她又要做什么,连忙伸手,托住沈乐菱的臀,把她重新捞上来,与自己面对面躺着,并压制住她的手臂,以免她再乱动。   夏东野想,此时此刻,可能是他活这么多年最尴尬的时候了。   他低眸,看向怀里的人,触到她骨碌碌圆瞪的大眼,立刻微红了脸,迅速地别开。   “咳!”夏东野用力地清了清喉咙,极不自地地开口,“那个……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这样对胎儿……比较好……”   说到最后,夏东野连自己的声音都快要听不见了。   真是太可耻了!   他竟然用这个理由来躲避尴尬……   夏东野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假装很累地闭上眼睛,“我已经打电话给秦明了,他明天一早就会过来。”   沈乐菱愣住,“秦明?他谁?”   “秦明是医院里的精神科医生。”夏东野睁开眼看她。   “精神科医生?”沈乐菱更加错愕了。   从她进来到现在,夏东野并没有打过电话……   所以,他一早就怀疑苏兰的精神状态了吗?   夏东野一眼就看穿沈乐菱的疑惑,伸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解释道,“本来只是请秦医生帮忙送一份资料过来,现在看来,要拜托他替苏兰看看了。” ☆、跟我一起睡   原来如此。   沈乐菱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   第二天一早。   客厅内。   “苏兰,这位是我的同事,秦先生。”夏东野对坐在沙发上,一脸忿恨的苏兰介绍,“接下来几天,他会负责照顾你。”   昨天,他想了一个晚上。   觉得直接买机票的话,苏兰肯定是不会乖乖听话回去的。   所以他一早又打了个电话给秦明,把苏兰的情况详细地说明了下,希望通过他,弄清楚苏兰精神状态是不是有问题。   如果有的话,他会打电话通知叔叔阿姨,让他们亲自来一趟,把苏兰接回去治疗。   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地把这件事解决。   “我才不要这个丑八怪照顾!”苏兰瞪着戴着超大黑框眼镜的秦明,气呼呼地摔抱枕,“夏大哥,你快点叫他滚啦!恶心死了这个人!”   “苏兰!”夏东野扬声喝斥,“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秦医生是客人。”   “他是你的客人,又不是我的客人,再说,我也是客人啊。”苏兰嘟着嘴抱怨。   夏东野凝了凝神,慎重地对苏兰说,“接下来一个星期,秦医生每天都会过来两个小时,你要好好跟他相处。”   为了把苏兰弄走,他今天早上甚至打电话给李嫂,叫她马上赶回来。   算算时间,李嫂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只要李嫂一到,他立刻就带着乐菱到司空经秋的牧场去住——   他知道,司空经秋接下来有一个星期的假,也知道他们一家人准备到牧场去度假。   为了让耳根清静,远离苏兰这个隐性炸药,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甚至给司空经秋打了电话,硬是要求跟他们一家人一起去牧场。   想起司空经秋在电话里嘲笑他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的情形,夏东野忍不住头疼起来。   司空经秋那小子,肯定不会放过这次嘲笑他的机会. ☆、跟我一起睡   他甚至可以想象,自己带着沈乐菱去跟他们汇合时会遭遇到的场面了。   不过为了沈乐菱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平安,他只能咬牙,忍了!   “你有两个选择,留在这里,让被秦医生照顾,或者,马上回加拿大。”夏东野收回思绪,朝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寻思着上楼把还在睡的沈乐菱叫起来,准备一下出发。   夏东野的话,成功地把苏兰的气焰浇熄。   “我要留下来。”苏兰马上做出了选择。   “很好。”夏东野点头,“我已经打电话叫李嫂回来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会负责照顾你。”   “李嫂?”苏兰总算是听出点端倪,她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紧张地抓着夏东野的手臂,“夏大哥,你要去哪里?”   “我有事,必须离开一阵子。”夏东野说。   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详细行踪,是因为怕苏兰到时候又找上门去,大吵大闹。   那样的话,他的刻意避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离开一阵子?”苏兰怔了下,随即问,“你要去参加学术研讨会吗?”   她知道,夏东野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四处飞。   “我会带乐菱一起去。”夏东野这样回答,他不想说得太详细。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兰缠人的功夫有多么可怕。   只要一点蛛丝蚂迹,她都可以粘皮糖一样,迅速地出现在你面前。   夏东野已经被几年前的经验吓怕了。   他凛了下神,说,“你陪秦医生聊聊天,我去叫乐菱起床。”   语毕,他与秦明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转身朝楼上走去。   沈乐菱在夏东野推开门走进来前就已经醒了。   “我们要去哪里吗?”沈乐菱问。   因为门是虚掩着的缘故,她多多少少听到了楼下的一些对话,不过他们的音量并不大,所以她听得不是太清楚,只隐约知道夏东野要带她离开,到外头去住一阵子。 ☆、跟我一起睡   “嗯,我跟经秋打过电话,先到他的牧场住一阵子。”夏东野点头,把衣柜旁的行李袋提起来,牵起沈乐菱的手,“走吧。”   他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尴尬着,所以眼神没有直视她。   “苏兰怎么办?”沈乐菱担忧地问,她并没有听到李嫂要回来的那段话,“秦医生毕竟是男人,把他们单独放在一起,好像不太好……”   “李嫂等一下就回来了。”夏东野解释说,“而且秦明只是每天下班的时候,抽空过来两个小时,对苏兰作开放式的观察,所以不会有问题。”   “但是……”沈乐菱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的。”夏东野紧握了下她的手,“我认识秦明将近十年,他的人我信得过。”“那就好。”听到夏东野这么说,沈乐菱终于放下心来。   真的不能怪她这么疑神疑鬼啊!   她是真的被自己的经历吓到了,害怕有人和自己走一样的路。   虽然她现在不像刚开始时对夏东野那么反感,已经慢慢地接受了他,但不是每个人都和她的经历一样的嘛——   苏兰如果在可以避免的情况下出事,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走吧。”夏东野当然不可能注意得到她思绪的变化,直接牵着人下楼。   两人来到楼下的时候,发现李嫂已经回来了,她正在客厅里和秦明他们打招呼。   看到夏东野下楼,李嫂立刻转移注意力,冲着夏东野微笑,“夏先生!”   “李嫂,真不好意思,这么突然地把你叫回来。”夏东野露出十分抱歉的笑。他知道李嫂这次请假回去,是为了帮忙媳妇带孙子。   沈乐菱也向李嫂微笑。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只能微笑。   “夏先生,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李嫂不在意地挥手,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我正抱怨在家里闲得慌呢。”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夏东野看了苏兰一眼。 ☆、跟我一起睡   “放心吧。”李嫂很早就在夏家帮佣,再加上夏东野在电话里对她说过详细的情况,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夏东野的意思。   “嗯。”夏东野点头,“这位是秦医生,你应该认识过了。”   其他   李嫂拍着胸脯说,“你们快走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那……”夏东野看了客厅里的人一眼,“就麻烦你们了。”   语毕,他牵着沈乐菱,离开了。   &&&&&   “所以,你就这样孬种地带着乐菱来破坏我们夫妻的二人世界?”司空经秋瞄了一眼正在院子里聊天的海月和沈乐菱,瞪着坐在身边的人,咬牙恨恨地说。   他好不容易把工作排开,带着海月和景略到牧场里散散心,没想到夏东野居然在这种时候打扰他们,搞得海月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沈乐菱分走,连看都没空看他一眼。   本来有一个景略、再加上肚子里那个,他的存在感就已经够小的了,现在又……   一起到自己安排的一连串跟海月单独相处的计划被打乱,司空经秋就来气。   忍不住又瞪了夏东野几眼,恨不得他立刻带着沈乐菱到其他地方去,眼不见为净!   “二人世界?”夏东野挑眉,看了一眼在海月和沈乐菱身边绕圈圈跑着玩儿的景略,目光在海月的肚子上停住,“经秋,你确定自己的算数及格吗?”   应该是四人世界了吧。   “你——”被他这样一堵,司空经秋一时语塞,差点气郁而死,不过他随即冷静下来,想到一个更秒的方法,“晚上你们负责照顾景略!”   “……”夏东野一头黑线,“海月怀孕没多久吧,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司空经秋转头,不解地看了夏东野一眼,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担心她的……身体……”夏东野的颊微微发红,他撇开脸,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跟我一起睡   “身体?”司空经秋怔住,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夏东野指的是什么。   他阴阳怪气地看着夏东野,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抽搐着嘴角说,“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把景略丢给你,是为了夜里方便跟海月做爱吧?”   海月怀孕才两个月,他没那么禽兽的好吗——   虽然说,的确是憋得很辛苦……   不过没关系,医生说了,只要满三个月后,就可以……   想到一个月之后就可以解禁,司空经秋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男人了,海月服用程远铭研发出来的药,因为身体问题,不能过度运动,他禁欲。   恢复记忆后,景略又生病,他又禁欲。   好不容易等到景略病好了,一切因素都排除了,海月怀孕了,于是他又禁欲!   有时候,司空经秋都要忍不住怀疑,老天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唉!   司空经秋长长一叹,幸好禁欲的日子已经接近尾声,眼看就要看到曙光了!   本来想说,把景略带到牧场来,好好地培养一下他自己睡一个房间的习惯,没想到夏东野又跑来搅局……   司空经秋再瞪身边的人一眼。   夏东野被他瞪得一阵心虚,差点想找个洞钻进去,“不、不然呢?”   “你脑子没坏吧?”司空经秋兴致盎然的看着夏东野,对令他失去平常的专业的理由非常感兴趣,“海月怀孕两个月而已,根本不宜激烈运动。”   语毕,司空经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有些坐立难安的夏东野。   若是以前,夏东野一定第一时间对他念一堆孕妇应该注意的事项……   然而今天……   实在是太可疑了!   “我很好,一点问题也没有。”夏东野听出司空经秋脑子里的揶揄,声音僵硬得可以。   “你该不会是……在沈乐菱怀孕才两个月的时候,罔顾她的身体,强迫她了吧?”司空经秋一针见血地戳中问题中心点。 ☆、跟我一起睡   “怎、怎么可能?!”夏东野的身体略略一僵,红着脸,急切地否认,“我是医生!我又不像你……”   “是哦,你是医生——”司空经秋挑眉,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要求乐菱用其他方法帮我解决——”说到这里,夏东野倏地闭嘴。   该死!   一时说溜嘴了!   面对好友意味深长的眼神,夏东野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什么叫不打自招?   这就是啊!   “其他方法解决……”司空经秋挑眉,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摇头,盯着好友,意有所指地调侃,“啧啧,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种人……”   “什么我居然是这种人!司空经秋,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说到这里,夏东野狼狈地撇开通红的脸,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的确是……   夏东野嘴角抽搐,脸色有些难堪地抹了把脸,思索着该怎么逃离这种尴尬的场面。   眼角余光扫了外头的人一眼,瞥见景略在海月的沈乐菱惊愕的目光中,突然把手按到沈乐菱的胸脯上——   夏东野整个人像被什么刺中一样,跳了起来,迅速地冲了出去!   司空经秋怔了一秒,放下手中的酒杯,跟了出去。   “景略,你这是在做什么!?”夏东野摸得正起劲的景略的手,迅速地把他抱起来,放到几步之外去。   景略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整个人傻住,呆呆地看着夏东野,好几秒才颤抖着唇叫人,“夏、夏叔叔?你、你不是在跟爸爸聊天吗?”   再聊下去他未来老婆的豆腐就要这小子被吃光了!   夏东野敛眉,暗暗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没有任何的起伏,“景略,你刚才在做什么?” “在摸沈姨姨的胸部啊!”景略奇怪地看夏东野一眼,举起胖呼呼的手,示范地抓了两下。   ☆、跟我一起睡   夏叔叔好笨哦!   居然连他在做什么都看不出来。   海月和沈乐菱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摸沈乐菱的胸部,这到底是谁教他的?追过来的司空经秋则为儿子捏了一把冷汗。   “啪——”夏东野听见自己脑内神经断裂的声音,怒意一下涌上心头。   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会吓到景略。   夏东野吸了一口气,扯出一朵极不自然的狰狞笑容,声音绷得紧紧的,“你……景略为什么要摸沈姨姨的胸部?”   景略听不出夏东野正在生气,而一旁的司空经秋则被夏东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惊得一头冷汗,赶紧把儿子捞过来,搂进怀里,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爸爸!”看到司空经秋,景略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非常兴奋地报告自己刚才从沈乐菱那里得到的消息,“沈姨姨说,如果她生妹妹,就要给我当老婆!”   “啊?”司空经秋愣住。   原来海月刚才在和沈乐菱讨论这个事情?   订娃娃亲?   也太早了点吧?   司空经秋瞄了渐渐回神的海月和沈乐菱一眼。   那两人的表情则是一脸尴尬。   看来她们的确讨论过订娃娃亲的事了吧,否则景略还这么早,根本不会提出要沈乐菱肚子里的孩子当老婆的事。   司空经秋暗暗叹气。   不过……   娶夏东野的女儿跟摸沈乐菱的胸部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司空经秋抱着景略坐到海月身边,在她耳畔小声地低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景略突然就……”海月一脸尴尬。   她和沈乐菱正在聊天,景略突然就伸手了,她们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   好吧,那只好问儿子了。   司空经秋转头。   不料夏东野更想比他知道答应,已经问了。 ☆、摸胸小色狼   “景略,你还没告诉夏叔叔,你为什么要摸沈姨姨?”夏东野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对这个答案异常地坚持。   “嗯……”景略歪头,认真地想了下,“因为要摸老婆的胸部!”   景略很清楚地记得,爸爸说过,只有老婆的胸部才可以摸。   “沈姨姨不是你老婆!”夏东野的眼角再次抽搐。   “她肚子里的妹妹是我老婆啊!”景略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应该去摸她肚子里妹妹的胸部,而不是——”夏东野说到这里,倏然顿住。   他这是在说什么啊!   怂恿景略非常他未来的女儿吗?   夏东野黑线万丈。   再说,沈乐菱肚子里的孩子也未必就是女的……   夏东野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景略,沈姨姨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妹妹。”   “明明就是妹妹!”景略挣扎着从司空经秋的怀里跳出来,叉着腰抗议:“我要妹妹!我要妹妹!我要妹妹!”   景略的坚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大家都对景略会说这样的话感到意外。   “景略……”夏东野抿了抿唇,把沈乐菱揽到一边,确定不会再被“小色狼”有机可趁后,才接着道,“你很喜欢妹妹吗?”   “嗯嗯。!”景略用力地点头,眉开眼笑,“喜欢!”   “说不定你妈妈肚子里的就是妹妹。”夏东野说。   话音一落,夏东野立刻吃了司空经秋一记手拐子,“喂!不要乱教景略!”   “什么乱教?”夏东野白他一眼,“难道海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景略的弟弟或妹妹?”   “你这样说,根本是在误导景略。”司空经秋没好气,“到时候他真的跑去摸亲妹妹的胸部,你负责啊!”   司空经秋的话让在场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抽搐了下嘴角。 ☆、摸胸小色狼   夏东野无言地看了司空经秋一会,才开口抱怨,“你们夫妻到底是怎么交孩子的?好好的一个小绅士,被你们教成一个小色狼……”   司空经秋汗颜,跟海月对看了一眼后,低下头,问儿子,“咳……景略,你为什么要摸……沈姨姨?”   “因为沈姨姨肚子里的妹妹是我老婆啊!”   这什么逻辑啊!   司空经秋无方地沉默了几秒,“咳……沈姨姨肚子里的妹妹是景略……咳……老婆……跟景略摸沈姨姨有关系吗?”   司空经秋光是用问的,就已经羞愧难当地想挖个坑钻进去了。   他怎么会生出这种色狼儿子……   “有!”景略点头,表情非常认真地开始解释,“沈姨姨肚子里的妹妹是我的老婆,但是她现在还没有生出来,所以我摸沈姨姨也是一样的啊!”   说着,又伸出手,准备再摸一下。   夏东野迅速地伸臂,按住景略的头,把他当在几步之外,“司空经秋!管好你的儿子!”   没有非礼到沈乐菱的景略手舞足蹈地大吵大闹,“坏收!夏叔叔是坏蛋!大坏收!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司空经秋满脸不自在地伸手,把景略抱回来,“咳……景略,沈姨姨是夏叔叔的老婆,所以不能摸……”   儿子这样色,司空经秋真是尴尬极了。   “他们又没结婚!沈姨姨又不是夏叔叔老婆!为什么我不能摸?”景略嘟嘴瞪着夏东野,忿忿道。   他刚才听到了,妈妈跟沈姨姨说结婚的事情,沈姨姨跟夏东叔叔根本就没有结婚!   “咦?”司空经秋一时没料到景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在哪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谁……告诉你沈姨姨和夏叔叔还没有结婚的?”   景略胖胖的手一扬,一一点过完全陷在尴尬深渊的海月和沈乐菱,“妈妈和沈姨姨刚才在说的啊!” ☆、摸胸小色狼   被点到名的海月囧囧有神,支支吾吾地在众人一致投来的目光下解释,“那个……我、我们只是聊了一下婚礼的进度……”   她根本没有料到,景略居然一下子就记住了。   看来真的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说太成人的话题……   “看吧看吧!”景略摇头晃脑,得意地大叫,“我就说沈姨姨跟夏叔叔没有结婚吧!”   夏东野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长长一叹,“景略,我跟你沈姨姨很快就要结婚了,所以,你不能乱摸,知道吗?”   “可是你们现在又没有结!”景略不服气地说。   “马上就结了!所以没什么差别!”   “哪有!”景略横眉怒瞪,“明明就有差别!”   “差别在哪里?”夏东野眼角抽搐。   他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觉得小孩子烦人过。   记得景略明明很可爱,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古灵精怪、又难以搞定了……   “嘿嘿……”景略贼笑了两声,“我有听到牧场的阿姨说哦,夏叔叔跟沈姨姨是分开住的!”   “呃?”夏东野愣住,不懂景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不一样啊!”景略指了指同样惊愕的司空经秋和海月,“我爸爸妈妈都没有分开住。”   说到这里,景略顿住,一面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珠,一面道,“所以不一样嘛!如果一样的话,夏叔叔跟沈姨姨为什么要住两个房间?”   “我们没有分开住!”夏东野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已经有些吓到景略,他赶紧放软声调,“夏叔叔的意思是,牧场的阿姨之所以安排两个房间,是因为有一个房间是要用来放行李的……”   “行李?”景略一脸疑惑,他还不能理解行李是什么意思。   “景略,爸爸叫牧场的阿姨带你去看小小牛好不好?”司空经秋赶紧出声,转移景略的注意力,免得这一大一小一直纠结下去。 ☆、摸胸小色狼   语毕,司空经秋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佣人立刻会意,把景略抱走了。   司空经秋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转头对夏东野和沈乐菱道,“抱歉,景略现在有点叛逆期……”   夏东野翻白眼,保持沉默。   沈乐菱则是一阵无言。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司空经秋。   难道说“没关系吗?”   一瞬间,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怪异的气息在四人间笼罩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时候,牧场的一个工作人员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脸的慌张,“司、司空先生!”   “出什么事了?”司空经秋蹙眉,看着脸色发白的工作人员。   “有、有一个……到牧场里度假的客、客人晕倒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充满了害怕。   听到工作人员的话,四个人全部都站了起来。   司空经秋瞪着工作人员,沉声问,“晕倒?牧场里的医生呢?叫他马上过去啊!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骆、骆医生刚刚开车出去了……”   “出去?他在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司空经秋脸色非常难看。   来牧场度假的客人出意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骆医生去拿药……对方指定一定要骆医生本人去拿……”工作人员脸色苍白地回答。   “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已、已经打了,可是医院方面说,这里太远,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会到……”工作人员抖得几乎要站不稳了。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到,人都不知道还救不救得回不了!   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凝住。   事关客人的性命,司空经秋不由有些慌乱了。   因为他完全不懂急救……   夏东野回过神来,走到工作人员面前,“那个客人现在在哪里?”   “就、就在前面的木屋里。”工作人员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一排建筑物。 ☆、摸胸小色狼   几个人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   “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工作人员不敢再耽搁,连忙迈开脚步,小跑着带路。   司空经秋等人没有任何迟疑,马上跟了上去。   一行人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木屋。   夏东野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倒在地上那个男人的状况。   司空经秋和海月他们站在一旁,静候结果,同时打量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昏倒的是一名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司空经秋认识这个男人,他叫官宇扬,是附近一个有机果园的主人,在X市拥有好几家超市,算是小有成就的男人。   只是,官宇扬怎么会跑到牧场来?   度假吗?   司空经秋看着地上满脸潮红的官宇扬,充满了疑惑。   “东野,他怎么样?”见夏东野收回手,司空经秋立刻开口问结果。   “没什么大碍。”夏东野说,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是感冒引起的发烧,这位先生大概是拖太久,不去医院,所以才会晕倒。”   “感冒发烧?”司空经秋怔了下,感冒发烧会让一个大男人晕倒吗,他有点不相信,“你确定吗?要不要再详细地给他做个检查?牧场里有专门的医疗设备……”   事关客人的身体安危,他觉得还是谨慎点好。   “我确定。”夏东野挥挥手,朝一旁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工作人员立刻会意过来,上前帮忙把倒在地上的官宇扬扶起来。   夏东野和工作人员合力,将人扶到床上躺好。   然后,夏东野拿起床头柜上的纸笔,写了一串药名在上头,一面递给工作人员,一面说“先帮他退煤,然后我开点药,让他吃下,再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尽管有夏江野的保证,司空经秋的眉还是皱得紧紧的。   他转过头,对站在床边的工作人员说,“打电话通知一下官先生的家人,请他们至少派一个人过来照顾他。” ☆、摸胸小色狼   虽然牧场里也有医护人员,但司空经秋觉得,生病了还是要有家有在身边才行。   工作人员点头,退了下去。   “官先生?”夏东野看了司空经秋一眼,目光移向躺上床上的人,“你认识他吗?”   “嗯。”司空经秋点头,看了一眼窗外,“他是隔壁果园的主人,官宇扬。”   “果园?”夏东野怔了下,想起司空经秋曾经向自己提过,想将牧场扩大开发,做为白领们周末度假的地方的事。   不过这个计划却隔壁果园主人不肯将果园让出而就此搁浅。   “他就是那个顽固的果园主人?”夏东野问。   “嗯。”司空经秋点头。   “既然他不肯出让,你还对他这么好做什么?”夏东野撇嘴。虽然他明白司空经秋不是那种黑心商人,但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把奸商跟司空经秋联系在一起。   毕竟他是商人嘛!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叫人他丢出去吗?”司空经秋没好气道,白他一眼,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冰袋,递到夏东野面前。   “也不是这么说。”夏东野干笑,接过司空经秋手中的冰袋,敷到官宇扬的额上,“只是看多了奸商,突然遇到你这种人,有点不习惯……”   突然遇到?   所以他们几十年的交情是玩假的吗?   司空经秋眼角抽搐,“别啰嗦,快点替官宇扬退烧……”   他还想收购官宇扬的果园,扩张牧场的规模,如果真把官宇扬丢出去,那这份企划就真可以完全丢弃了。   夏东野抿了抿嘴,不再说话,认真地工作。   经过夏东野的治疗和工作人员的照顾,半个多小时后,官宇扬的烧慢慢地褪了下去,人也醒过来了。   司空经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交待工作人员好好照顾官宇扬之后,和夏东野点了个头,各自牵着身边的女人,准备离开。 ☆、摸胸小色狼   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前一秒还有气无力躺在床上的官宇扬,下一秒突然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双眸死死地瞪着站在夏东野身边的沈乐菱。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不解地看着官宇扬。   现场一片寂静。   大家都在等官宇扬接下来的反应。   大约十几秒钟后,官宇扬终于有了反应。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到沈乐菱面前,神情激动地抓住她的双手,用力地把沈乐菱抱住,“乐菱!我终于找到你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官宇扬,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震惊,脑子里飘浮着同一个问题——   怎么回事?   官宇扬认识沈乐菱吗?   找了近十八年的人就在眼前,官宇扬实在是太激动了!   他的眼里只有沈乐菱,根本没有注意到沈乐菱身边的夏东野,对沈乐菱又抱又摸,“乐菱!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去你家都找不到你!”   沈乐菱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的记忆里,根本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个叫官宇扬的人……   官宇扬随便乱抱的行为让夏东野非常不悦,他的脸泼了墨似的,比爆米锅还要黑。   “官先生!”夏东野忍着把官宇扬一拳揍飞的冲动,劈手过去,把两人分开。   将沈乐菱藏到身后,夏东野才冷睨着官宇扬道,“官先生,乐菱现在怀孕,请你不要把病菌传染给她!”   “怀、怀孕?”听到这句话的官宇扬愣住,嘴巴和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好半响之后,官宇扬终于反应过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夏东野身后的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乐菱……你……你结婚了?”   官宇扬的表情仿佛遭遇了世界末日那样,令沈乐菱不由有些心软,张口想安慰他一下,“官先生,我——” ☆、摸胸小色狼   “她不仅已经结婚,而且怀孕两个月了!”夏东野一脸不悦地抢白道。   听到夏东野这句话,司空经秋和海月两人诧异地面面相窥一眼,没有说话。   而官宇扬,仿佛不能接受这个消息,身体重重地晃了两下。   一旁的牧场工作人员怕官宇扬再次晕倒,赶紧上前扶住他,“官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官宇扬挥手推开搀扶自己的工作人员,上前一步,走到夏东野面前,看着他身后的人,颤抖着声音问,“乐菱,你真的……结婚了?”   “我——”沈乐菱想回答还没有,可是被夏东野抓住的手却传来一股刺痛……   沈乐菱有些惊愕地抬头。   站在夏东野身后的缘故,她看不到夏东野的表情,但是却能够感觉得出来,他正在生气。   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怒火。   这是她认识夏东野以来,从来没有遇过的状况——   即使当初被她看到他想非礼海月,夏东野也只是表现出不耐烦而已。   沈乐菱一度以为,夏东野根本不知道生气为何物。   但是现在……   沈乐菱抬眸,再瞄了夏东野一眼。   她敢肯定,夏东野真的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生气?   沈乐菱心底一阵莫名。   虽然讶异夏东野竟然会生气,但出于礼貌,沈乐菱还是回答了官宇扬的问题,“官先生,我再过不久,就要结婚了。”   “你不用回答他。”夏东野回头,盯着她愕然的清澈眼眸,不爽地眯了下眼。   “可是……”沈乐菱看了神色异样的司空经秋和海月一眼,“官先生是牧场的客人。”   而他们是来牧场白吃白喝白住,如果再对司空经秋的客人不理不睬,那不是很失礼的一件事吗?   而且,官宇扬的问题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摸胸小色狼   夏东野突如其来的怒气,实在让沈乐菱感到一阵莫名。   她真的不懂,夏东野干嘛生气。   难道说……他并不是很愿意跟自己结婚,所以才不想声张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乐菱的心莫名地抽摔了下。   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夏东野根本不可能跟她结婚的吧。   沈乐菱垂下眼,动了下想要抽回手。   然而夏东野却不愿意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他转头看了沈乐菱一眼,黑暗的深眸中闪过一抹愠怒的幽光。   “官先生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孕妇不适宜呆在这里,会被传染。”夏东野这样说着的同时,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拉着沈乐菱的手,离开了那间木屋。   先不管夏东野反常的原因,孕妇呆在这个屋子里,的确不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   “官先生,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病好了再说。”司空经秋回过神来,对官宇扬微微一笑,吩咐工作人员好好照顾他后,赶紧带着海月也离开了那里。   夏东野和沈乐菱的步伐有些快,司空经秋和海月追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追上他们,只看到夏东野把沈乐菱拉回了房间。   等他们追上时,夏东野正好反手关上了门。   海月有点担心沈乐菱,准备上前敲门,却被司空经秋拉住。   “你拉着我做什么?”海月转头瞪了司空经秋一眼。   “让他们谈谈。”司空经秋咧嘴露出一朵笑容,眸光微闪。   “可是,夏医生他……”海月担忧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任谁都看得出夏东野生气了,让他们独处一室,会出问题的吧。   “放心吧。”司空经冲着海月暧昧地笑了下,“他们不会有事的。”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海月警惕地看着司空经秋。   每次他只要露出这种笑容,就会对她做一些奇怪的事。 ☆、摸胸小色狼   想起那些火辣辣的夜晚,海月的脸颊霎时飞红。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你老公欸!”司空经秋苦笑地瞄她的肚子一眼,“而且,现在就算我想对你做什么,也做不了吧!”   司空经秋顿了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还是,你可以学沈乐菱,用其他方法帮我解决?”   啊啊!   他怎么没想到呢!   与其每次都自行解决,不如让海月用手……   想到那个画面,司空经秋瞬间露出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海月愣住,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什么其他方法?”   “嘿嘿……”司空经秋贼笑了一下,拉着海月的手,朝他们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海月一脸的莫名,但并没有拒绝,任由司空经秋把她拉进屋子。   一进门,司空经秋立刻把门反锁,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带景略去玩的工作人员,让他们一个小时内不准来打扰。   海月被他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你到底要做什么?”   司空经秋把海月按到床上坐好,搓了搓手,一脸急色鬼的模样,“嘿嘿……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做爱做的事啦!”   “你疯了吗?”海月一掌拍掉他搭在肩膀上的狼爪,沉下脸不高兴道,“医生说没有三个月不能……”   “我又没说要对你怎么样。”司空经秋委屈地说。   “那你大白天的,把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玩捉迷藏吗?”海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嘿嘿……”司空经秋干笑两声,坐到海月身边,“老婆,你看我们已经好久没有……”   “我怀孕了。”海月朝司空经秋眼刀子。   &&&&&   腾讯给做的微博专题,欢迎大家来互动留言啊。http://t.qq.com/k/%25E4%25B8%2589%25E5%2585%2583%25E3%2580%258A%25E5%25A4%25BA%25E6%2583%2585%25E6%25B8%25B8%25E6%2588%258F%25E3%2580%258B ☆、摸胸小色狼   “怀孕有怀孕的做法。”司空经秋俯身在海月的唇间落下一记轻吻。   然后,一本正经道,“我今天,刚从医生那里得知的,要不要来试试?”   说着,司空经秋伸手,把海月抱起来,跨坐到腿上。   两人的身子完全密合在一起,黑眸灼热地望着她。   “……色欲熏心。”海月低啐一声,脸颊浮起浮现嫣红的色泽。   “我们都做了无数字了吧。”司空经秋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你居然还会脸红,真是……”   “我又不像你!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海月红着脸低吼。   “我不想你才要担心吧。”司空经秋的声音低沉亲匿地说。   他的薄唇就靠在她的唇边,用他的呼吸撩乱她的呼吸,长臂把她圈得更近,眸光变得格外深浓。   海月还想说点什么,谁知道才一张开嘴,就被司空经秋吻住,所有的话都被他悉数吞没。   热烫坚实的男性身躯,紧紧地贴着海月的。   司空经秋先是轻舔她的唇,然后轻啃,跟着才是结结实实的热吻。   他灵活的舌在海月口中肆虐,先是缓慢的进出,然后慢慢地加快节奏……   海月全身颤抖,在他的热吻下如痴如醉。   她从来不知道,简单的一个吻,竟然能够如此让人陶醉。   他着迷地看着海月动情的反应,翻身将她轻放到床上。   一只手从衣缘下方滑了进去,握住她贲起的娇嫩丰软,轻揉慢捻。   另一只爬上她的大腿,爱不释手地顺着滑腻的肌肤,往她的腿心爬去。   碍人的衣服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卸除。   当司空经秋轻覆上白润的女体时,满足地轻叹了口气。 ***** 腾讯给本文做的专题,欢迎围观:http://t.qq.com/k/%25E4%25B8%2589%25E5%2585%2583%25E3%2580%258A%25E5%25A4%25BA%25E6%2583%2585%25E6%25B8%25B8%25E6%2588%258F%25E3%2580%258B?ADUIN=82894087&ADSESSION=1313636976&ADTAG=CLIENT.QQ.3493_ADClick_0.0 ☆、摸胸小色狼   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用自己身体最坚硬热烫的部位,抵在她腿心最柔嫩的地方,轻轻地磨蹭着,但却不敢贸然进入。   尽管司空经秋很想用力地冲入她的体内,心情地驰聘,但是他并没有忘记,海月现在正在怀孕……   “唔……”海月迷蒙地躺在在枕头上,因为他的碰触而轻喘娇吟,声音十分娇弱无力。   “海月,帮我……”司空经秋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要她爱抚自己。   海月在萌动的情谷下,睁着漾满雾气的双眼,伸手,着迷地抚摸着他紧绷的胸膛。   轻覆在她身上的司空经秋重重一震,险些控制不住,直接进入她。   他咬牙忍住,低头吻过海月身上的每一雨肌肤,用唇舌为她带来最大的满足。   快感的浪潮穿透海月的身体,令她的意识越飘越远。   这种感觉美妙得让海月无法餍足,她贪婪得想要更多。   海月娇喘细细地伸出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微微泛红的身体拱起,轻轻的摩擦他的胸膛。   迷蒙中,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动手剥掉了司空经秋挂在身上的衣服。   两人完全赤裸地贴合在一起。   司空经秋的唇重新回到她的唇上,舌喂入她的口中。   他的腰身轻轻地挺动着,灼热如烙铁的部位轻触着海月的柔软,但就是不肯进入,给她想得到的欢愉。   “经秋……”海月的身体也濡热不已。   她发颤地娇吟着,声音足以让一个男人理智完全崩溃。   尤其是一个禁欲了近一个月的男人!   司空经秋受不了了!   他急急地拉开她的双腿,将自己安置在她的腿间,热烫的大掌在她的腿心探测着。   海月配合地举起嫩白的双腿,勾住他的腰。 ☆、摸胸小色狼   司空经秋用巨大刚硬的部位,抵在她柔软湿润的腿心,或轻或重的摩蹭着……   几下之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烙铁般的坚挺,顶住她的腿间,最温热湿软的一处,徐徐的推进……   然而下一秒,司空经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退了出来,翻身仰躺在海月的身边,粗重地喘息着。   该死!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好地控制,没想到还是差点失控。   眸中依然闪着强烈的欲望,司空经秋表情狼狈地抹了把脸,忍不住开始佩服起夏东野来了。   这种非人的折磨,真亏他忍得住。   没等到海月帮他解决,自己就已经先崩溃了。   司空经秋猛地弹坐起来。   “你没事吧?”海月看着他难忍的饥渴,担忧地问。   “没事!”司空经秋低声道,声音仿佛被什么烙过一样嘶哑。   “可是……”海月红着脸瞄他一眼,“你看起来不太好……”   司空经秋没有回答。   他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冲了冷水澡,然后套好衣服出来。   “为什么你又会怀孕……”司空经秋用力地坐到床上,一脸被打败的表情。   早知道禁欲这么让人崩溃,他以前就应该戴套子的!   司空经秋挫败地抓抓头发。   都是那个庸医,要不是她当年说海月不可能再怀孕,他也不会完全没有防备,搞得现在这么狼狈。   看得到吃不到,根本就是非人的折磨嘛!   唉……   司空经秋饥渴地看了海月一眼。   海月眼角抽搐。   这位大少爷,要不是你不知节制,我会这么快又怀孕吗?   现在居然反过来说她会怀孕……   怀孕这种事,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得到的。 ☆、摸胸小色狼   “你要不要……到外面去吹吹风,冷静一下?”看他难受成这样,海月忧心地提议。   “嗯。”司空经秋点头。   正好,他也想去看看夏东野怎么样了。   呃……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官宇扬,问问他跟沈乐菱之间的关系好了。   司空经秋沉思了一下,站起来,轻拍了下海月的脸颊,“我去把景略带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呃……嗯。”海月暗暗地瞄了司空经秋的身体一眼,点头。   司空经秋当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撇开脸,重重地清了下喉咙,朝门口走去。   “对了!”   就在司空经秋打开门要跨出去的时候,海月突然出声叫住他。   “怎么了?”   “那个官宇扬……你要不要去查看看,他跟乐菱是什么关系?”海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知道,打探官宇扬和沈乐菱的关系不太好。   但是……夏医生刚才的样子,如果他们不先弄清楚,官宇扬到底怎么回事,肯定要发生事情的吧。   海月皱眉。   她本来一直以为,夏东野跟沈乐菱之间,只是因为孩子才会结婚……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子。   或许……夏东野已经喜欢上了沈乐菱……   但是沈乐菱的想法呢?   她喜欢夏东野吗?   还是……只是因为孩子?   或者说……那个叫官宇扬的男人,其实是沈乐菱以前的恋人?   如果那个官宇扬真的跟沈乐菱之间有什么,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海月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希望……   沈乐菱跟官宇扬之间的关系,真的如沈乐菱刚才表现的那样——   她完全不认识官宇扬。   海月眉头紧皱的模样让司空以秋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他转身,重新回到床边,细心地问她,“没事吧?” ☆、摸胸小色狼   “没事。”海月摇头,“只是有点担心夏医生跟乐菱。”   海月顿了一下,“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却突然跑出一个官宇扬来……”   “不用担心。”司空经秋加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马上叫人去了解一下情况。”   “嗯。”听到司空经秋这么说,海月吊着的心终于微微放下了。   可是不到一秒,她的眉又皱起来,担忧全写在脸上,“如果那个官宇扬……”   “别忘了。”司空经秋露出一朵微笑,“乐菱已经怀孕,而且她跟东野马上就要结婚了,就算她跟官宇扬曾经有什么,那也都已经过去了。”   “希望如此吧。”海月叹气。   如果官宇扬跟沈乐菱真的是一对恋人,两人重新在一起的话,沈乐菱肚子里那个孩子就太可怜了。   生下来却不能呆在尊重父母身边……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景略,顺便看下东野那边的情况。”   语毕,司空经秋没有给海月反应的机会,直接走出屋子,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司空经秋看着门发了几秒钟的呆,转身准备去找夏东野时,突然看到他就站在离自己大约五步距离的地方,整个人看上去阴恻恻的。   夏东野的表情十分严肃,眼神里还带着一抹愠怒。   “东野?”司空经秋愣了一下,上前几步,“你没事吧?”   “没事!”夏东野的口气很冲,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一样。   “……”司空经秋定了下神,指指不远处的吧台,“要不要喝一杯?”   夏东野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去,拿起一杯酒,倒了一大杯灌下去。   然后,再次倒满,再灌下去,如此反复……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瓶酒已经差不多见底了。   “你这样喝很容易醉。”司空经秋瞄了夏东野手中又空掉的酒杯一眼,“你跟乐菱谈得不顺利吗?” ☆、摸胸小色狼   “她说她不认识官宇扬!”喝了酒的夏东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用力地捶了下吧台,口气像被抢了心爱东西的小孩,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不认识的话怎么可能冲上来抱?!”   夏东野用力地捶了好几下面前的桌子,越说越气。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任他发泄。   “经秋,你帮我查看看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夏东野说。   因为刚刚喝得太急的关系,让他有些微醺,眼神开始有些飘乎。   “嗯,我会安排人查清楚。”司空经秋一面顺着夏东野的话说,一面悄悄地把夏东野面前未开封的酒藏起来,以免他喝了一瓶又一瓶。   “你不是在沈乐菱家里住过半年吗?都没有见过官宇扬?”夏东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一口啜饮。   “没有。”司空经秋摇头。   他也觉得奇怪。   沈乐菱和官宇扬之间,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联系的两个人。   官宇扬在X市是算小有名气的商人,而沈乐菱……却住在离X市蛮远的小镇海边……   司空经秋收回思绪,看着已经把酒灌光,准备开下一瓶的夏东野。   “乐菱也许真的不认识官宇扬。”司空经秋说着,拿掉了夏东野手中的酒。   “不认识人家会冲过来抱她吗?”夏东野气愤道。   他根本不相信官宇扬跟沈乐菱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   官宇扬看上去明明就像认识沈乐菱很久的样子!   否则他也不可能一冲上来就乱抱。   当时官宇扬虽然发着高烧,但眼神却是清明的。   “东野。”司空经秋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东野。   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问道,“东野,你是不是爱上乐菱了?”   夏东野僵了下,随即皱起眉头,神色怪异地看着司空经秋。 ****** づ ̄ 3 ̄)づ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不要吝啬你们手中滴票票,戳三下不会怀孕滴 ╮(╯◇╰)╭ ☆、摸胸小色狼   好几秒后,他才怪声怪调地吐出一句话来,“爱上沈乐菱?”   司空经秋点头。   “你脑子出问题了吗?”夏东野嗤笑一声,“我跟沈乐菱认识的时间连半年都不到。”   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沈乐菱?   别开玩笑了!   “东野。”司空经秋叹了口气,“知道吗,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东野皱眉。   虽然两人的交情不浅,但不认为自己跟司空经秋同一种人。   他们有太多不同的地方。   司空经秋含着金汤匙出生,而他,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   就算撇开两人的家庭背景不谈,他们也不是完全相同的一种人。   在遇见海月之前,虽然不明显,但司空经秋身上依然有着明显的纨绔子弟的气息。   司空经秋爱玩、女人一大堆,花钱如流水——   尽管赚得也多。   而自己则完全不同。   他的每点成就,都是自己一步一步、慢慢地积累起来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从来没有像司空经秋那样,把女人当成必须的消费品。   这些年来,除了法夏,他身边的女人只有沈乐菱……   他根本不觉得自己跟司空经秋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所以,夏东野完全不能认同司空经秋这样的说话。   夏东野定了定神,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任何相似之处,更不认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间有一种想要跟司空经秋划清界限的意思。   一直以来,夏东野对司空经秋换女人如换衣服般的做法都十分地不认同。   “你不用这样鄙视地看着我吧。”司空经秋眼角抽搐个不停。   他知道夏东野对自己对女人的态度很不赞同,但像今天这样,用鄙视的目光看自己,还是第一次。   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 ☆、摸胸小色狼   所以他没有掩藏情绪?   司空经秋失失笑,却不介意夏东野的态度。   毕竟,他以前的生活,的确是很精彩。   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有的甚至完全记不住对方的长相和名字,纯粹只是为了身体的欲望在一起。   以前,他很享受被女人包围的感觉。   “我想不出来该用什么样的眼光面对你。”夏东野白他一眼,终于把压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你以前简直就像个会行走的性用具。”   会行走的性用具……   司空经秋的眼角再次抽搐。   他从来不知道,在好友的眼中,自己的评价这么低……   “喂!你不用这样吧!”司空经秋一脸尴尬地笑了下,“好歹我们也是换帖的兄弟,你这样形容,我的自尊心真的很受伤!”   夏东野看了他一眼,凉凉道,“我只是说出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算了,不说这个了。”他以前的确是很荒唐,司空经秋不在意地挥挥手,把话题转回来,“东野,你爱法夏吗?”   夏东野身体一僵。   他没有料到司空经秋会突然提起法夏。   “她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夏东野面无表情地说。   他不明白司空经秋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法夏。   因为怕他想起当年差点无法再拿手术刀的事,这么多年来,司空经秋几首不曾在自己的面前说过法夏的事。   “东野。”司空经秋扬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口气却有所未有的严肃,“你到底是爱法夏呢,还是对法夏有愧疚?”   “为什么这么问?”夏东野的眸光微闪。   司空经秋看了夏东野片,说,“大家只看到,法夏离开后,你无法再上手术台,却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你从未因为她的死,而真正地疯狂过。” ☆、摸胸小色狼   而沈乐菱……这个夏东野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女孩子,却让他失控——   原因仅仅是因为官宇扬抱了沈乐菱而已。   这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反差。   司空经秋作为一个旁观者,是看着夏东野和法夏一路走来,然后再是遇上沈乐菱……   所以,将这其中的差别看得最清楚的人,莫过于他。   他现在不仅怀孕,夏东野根本不曾爱过法夏,甚至已经完全释然,当年夏东野对海月的关心——   当时看不清,是因为被太多事蒙蔽。   现在……   当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他反而能够冷静地去思考过去所发生的事了。   “你知道法夏为什么会死吗?”夏东野凝视司空经秋片刻,然后才开口说话。   “不是因为苏兰么?”司空经秋微讶地挑眉。   夏东野摇头,眸色突然转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法夏当时怀孕了。”   夏东野说,声音十分沙哑。   “怀孕!?”司空经秋错愕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夏东野。   他完全不知道,从法夏当年已经怀孕!   难怪夏东野在法夏死后,会就此无法碰手术刀!   因为那场手术,不仅让他失去法夏,更让他失去了孩子!   司空经秋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震惊。   “嗯。”夏东野点头,思绪渐渐地飘远,“法夏的身体一直不好,根本不能怀孕。”   司空经秋沉默着,眉头深锁,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的父母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夏东野的眼神黯下来,“当时,我们准备分手的。”   “因为你的家世?”司空经秋问。   “对。”夏东野拿起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我当年,也没想过要跟法夏在一起。只是她父母的态度太过于嚣张跋扈,令年轻的我吞不下那口气……” ☆、摸胸小色狼 “……”   “为了气法夏的父母,我故意让她怀孕。”夏东野的脸上,露出后悔的表情,“当时,我明知道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怀孕的……”   “法夏会死。”夏东野闭了闭眼,“是因为我的不顾后果害的。”   所以,他才会在法夏死后,整个人崩溃,完全不敢再拿手术刀,更不敢再接近任何女人。   他害怕给她们带来伤害。   夏东野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曾经因为轻率,害死过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还有他自己的孩子。   他这辈子,总是一直不断地在伤害别人。   法夏、他们的孩子、还有司空经秋和海月的第一个孩子……   长久以来,那么多条人命,压在他的身上,几乎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你爱过法夏吗?”司空经秋没有多谈从法夏死的事,反而这样问夏东野。   “我不知道。”夏东野摇头,表情充满了茫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报复法夏父母才跟法夏在一起,还是因为喜欢她。”   这也是他多年来,始终无法摆脱对法夏的愧疚的原因——   法夏因为自己的轻率而死,可是他却不能确定,自己无法忘怀的原因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愧疚……   夏东野垂一眼,表情一片晦涩。   “但是不能否认,你喜欢法夏。”司空经秋肯定地说。   夏东野沉默着,没有回答。   司空经秋说得没错,他当年的确是喜欢法夏的。   只是那份喜欢还没有来得及深浓成爱,就因为外来的因素,而变得不再单纯……   最终,慢慢地走到无法控制的歪路上去。   司空经秋眼底掠过一抹了然,他终于完全明白,为什么当年从法夏走后,夏东野会无法拿手术刀的原因了。   “你分得清自己对法夏跟乐菱的感觉吗?”司空经秋低声问。 +++++++++++++ ☆、摸胸小色狼   迟疑了片刻,夏东野回答,“嗯。”   沈乐菱和从法夏是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她们带给他最初的感觉是一样的,但后面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   从夏让他愧疚、不忍,而沈乐菱却让他妒忌、恼火。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你分得清就好。”司空经秋转头,往楼梯看了一眼,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事,眼睛看到的,也未必都是真的。”   人不希望,夏东野把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再犯一遍。   不仅仅是因为夏东野是自己好朋友的关系,也因为沈乐菱曾经救过他。   “我知道。”夏东野看了司空经秋一眼,才回答。   “我先去找景略,你也别喝了,早点回去照顾乐菱。”司空经秋拍着夏东野的肩膀,站直来,朝门外走去。   就在他要跨出门的那一刹那,夏东野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经秋。”   “呃?”司空经秋回头,“还有什么事?”   夏东时盯着他,看了几秒,才面无表情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司空经秋满脸疑惑。   他不懂夏东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和海月。”夏东野默然了下,才开口继续道,“你是怎么做到原谅她的……”   虽然他并不是很详细的知道海月跟司空经秋的事。   但是,多多少少有耳闻一些。   过去完全不好奇,是因为他觉得那是司空经秋跟海月的隐私。   现在……   夏东野看着司空经秋,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无法理解。   司空经秋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不是做得到还是做不到的问题。”司空经秋笑了笑,“在生死面前,很多事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私会?   司空经秋顿了下,“你是医生,看过那么多生死,应该比我更能理解才对。”   他的口气云淡风清,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一样。   夏东野沉默了。   他本来想向司空经秋多问问如何排解这种情绪。   然而司空经秋的态度,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下去才好。   抿嘴沉吟了一会儿,夏东野抬头,对司空经秋微笑了下,“没事了,你去忙吧。”   司空经秋笑了下,迈开长腿离开了那幢房子。   夏东野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司空经秋的背影,直到司空经秋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   他一脸沉思地在吧台那里发了一会儿的呆,转身朝楼上走去。   然而当他踏上木制楼梯,来到门口时,想起刚才自己突然不理人的态度,脚步又顿住了。   还是……先出去透透气,把心里还未消干净的火先清掉好了。   夏东野收回敲门的手,转身离开了。   夏东野并没有走远。   他只到房子后头的园子里坐了一会儿,就马上回房间了。   然而,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沈乐菱并没有在房间里。   怎么回事?   她人跑到哪里去了?   夏东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走出房间,来到在走廊上擦扶梯的一名工作人员面前,劈头就问,“沈乐菱呢?你有没有看到沈乐菱去哪儿了?”   正在认真做清洁的工作人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刷白,手中的抹布“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工作人员怔了两秒,立刻弯腰捡起抹布,“夏、夏先生?你怎么突然……”   “我问你,有没有看到沈乐菱?”夏东野失去了平常的冷静,抓着工作人员的手臂问。 ☆、私会?   他一点也儿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沈、沈小姐她……”工作人员指着门口,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样,“她说,想去看看官先生,所以……”   “你说什么?”夏东野问。   他的眉头倏然拧起,声音霍然降冷,脸上的表情也极为不高兴。   沈乐菱竟然跑去看官宇扬……   还说他们两个之间什么也没有!   明明就有!   夏东野捏了捏拳头,口气十分不善,“她什么时候去的?”   工作人员被他脸上的阴沉吓到,愣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刚、刚走不到十分钟。”   “哼!”夏东野挑起眉,冷眼瞪了工作人员几下,甩手,转身离开了那里,朝官宇扬住的那幢房子奔去。   两幢房子的距离并不远,再加上是用跑的,夏东野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杀到了官宇扬住的那幢房子。   负责照顾官宇扬的工作人员看到沈乐菱和夏东野一前一后出现,而且夏东野还是一副很生气的表情,不由有些意外。   “夏先生?你怎么有空过来?”   “沈乐菱是不是有来?”夏东野忿怒地瞪了官宇扬敞开的房间一眼,表情咬牙彻齿的。   “是、是啊!”工作人员反射性地回答,“夏先生要见沈小姐吗?我马上去叫她。”   “不用了!”夏东野一手挥开工作人员,朝官宇扬休息的房间直奔而去。   然后,他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冲了进去。   夏东野冲进来的时候,沈乐菱正坐在床边,听官宇扬说些什么。   她的表情十分丰富,有惊愕、有疑惑……甚至掺杂了惊喜的成分在里面。   夏东野看着他们聊得十分愉快的模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咻——”的一下,冒了上来。 ☆、私会?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夏东野声音十分的僵硬,俊脸绷得也很紧,下鄂甚至还微微地抽搐着。   原本听官宇扬说话听得真认真的沈乐菱并没有注意到房间中央的人,直到夏东野出声,她才注意到有人冲进来。   沈乐菱转过头,看着满脸怒颜的夏东野,怔忡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拉下用来防护自己的口罩,“夏……东野?你怎么会过来?”   “那你又来干什么?”夏东野走过去,帮她重新把口罩戴好。   幸好她知道自己现在怀孕戴了口罩,否则……   哼!   夏东野瞪了床上用痴迷倾慕的目光看着沈乐菱的人,伸手把沈乐菱拉起来,拥进怀里,“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现在怀孕,不能有任何差错的吗?如果被他传染了感冒病毒怎么办?”   他的口气十分的不高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我来,是想问官先生一些事的。”沈乐菱说。   “你不是不认识他吗?”夏东野的声音听起来依然非常的不爽,“既然不认识,又有什么好问的?这个房间的病毒太多了,马上跟我回去!”   语毕,夏东野没有给沈乐菱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搂着她准备离开。   “等一下!”沈乐菱突然按住夏东野的手臂,对他这么说。   然而,她转过头,微笑着对躺在床上的官宇扬说,“官先生,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再来看你,听你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经过刚才的粗略聊天,沈乐菱才知道,官宇扬是自己借住在外婆家的邻居小孩,也是她的小学同学。   虽然沈乐菱并不记得小时候两人是怎么相处的。 ☆、私会?   但是,能够在这里遇到小学时候的同学,沈乐菱真的很高兴。   尽管沈乐菱对官宇扬完全没有印象,但她还是希望,能跟官宇扬多聊聊。   因为,在外婆家住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时间。   夏东野的脸倏地沉下来,泼了墨似的黑。   正与官宇扬打招呼的沈乐菱没有注意到夏东野的脸色。   官宇扬看到了。   但是他的眼神里却透露着挑衅的讯息。   刚刚他打探过了,沈乐菱跟夏东野的婚礼,要过几星期才举行,所以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走了!”夏东野阴恻地瞪了官宇扬一眼,半拖半推地揽着沈乐菱离开。   两人一起回到房间。   “为什么跑去找官宇扬?”关上门后,夏东野立刻问。   夏东野的口气恶霸,像无赖一样,声音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沈乐菱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   她不懂夏东野为什么突然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突然跑去找官宇扬!”夏东野捏紧了拳头。   “那是因为……”   沈乐菱张口,正要说明原因,夏东野却阴沉地吼断了她的话。   “你不是说不认识官宇扬吗?为什么又跑去找他?还是你们根本就是认识的?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病毒体,如果被传染上感冒怎么办?”   沈乐菱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两个人谈好要好好相处以来,夏东野第一次失控,这样凶巴巴的对自己说话。   好吧。   她承认自己贸贸然跑去找官宇扬是有点不对,可是她戴口罩了啊……   “我有戴口罩……”沈乐菱小声地辩解。   “戴口罩?你以为戴口罩病菌就不会侵入了?”夏东野没想到她还会反抗辩解,气得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戴套子做爱还照样怀孕的人大有人在!口罩又算什么?”   “……” ☆、私会?   这个比喻……   沈乐菱脸色一片酡红,眼角不停地抽搐。   她知道夏东野是医生,那些比较惹眼的词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说起来也非常的顺口,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   她和夏东野不一样。   虽然她怀孕了,但是听到夏东野这么大喇喇把做爱这个词说出来,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面对夏东野如此劲爆的话,沈乐菱只能这样说。   因为,要她跟夏东野做爱来做爱去地讨论,是绝对不可能的。   “下次?”听到沈乐菱这句话,夏东野整张脸都黑了,“你还想跟官宇扬再见面?”   “嗯。”沈乐菱点头。   她没有注意到夏江野抑郁的脸色,和他眼眸当中迸发出来的杀人目光,径直说着刚才和官宇扬聊天的成果,“你知道吗,官宇扬居然是我的小学时候的同学耶!”   沈乐菱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外婆去世之后,她没有再回过住过的那个小镇,更没有跟那个小镇上的任何人有过联系——   因为小镇上,已经没有她任何的亲人在了。   让沈乐菱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在X市,碰到以前的小学同学!   而且,对方还不嫌弃她贫穷的身世,甚至说找了自己好久,只为了联络上她这个同学!   比起后来那些势利的同学,官宇扬的多年寻找让她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怎么能不让沈乐菱兴奋万分!   “小学同学?”夏东野的的表情掠过一阵阴霾……   “对啊。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巧遇,还有,宇扬说等他的病好了,带我去参观他的果园!”沈乐菱猛点头,对即将到来的游玩,感到非常的兴奋。   宇扬?   这才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熟悉到称呼对方的名字了?   夏东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私会?   “不准去!”夏东野变脸,低声咆哮道。   “为、为什么?”沈乐菱愣住,她不懂夏东野为什么会对自己跟官宇扬见面的事表现得这么激动……   为什么?   面对着沈乐菱错愕的目光,夏东野发现,自己竟然语塞了。   他根本找不出话来回答沈乐菱,更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乐菱看着他,等候答应。   “……你……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过度运动!”夏东野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晌,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借口。   “可是你不是说孕妇需要多运动,所以才带我来这里的吗?”沈乐菱一头雾水,无意中戳破了他的说法。   夏东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总之……”夏东野面红耳赤地撇开脸,“总之你不准跟官宇扬单独见面!”   “可是……我想问宇扬外婆家的事。”沈乐菱皱眉。   夏东野的面色,让沈乐菱有些诧异。   她不懂夏东野为什么一会儿发怒,一会儿又好像在害羞。   沈乐菱完全被夏东野的行为弄糊涂了。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外婆家的事的话……”夏东野始终撇着脸,声音非常的低哑不自然,“等姓……官宇扬病好了之后,我再陪你一起见他。”   “不用了。”沈乐菱下意识地拒绝。   她并不是防备夏东野,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自己跟官宇扬聊天,而对外婆家完全不熟悉的夏东野会觉得无聊。   “就这样决定了。”夏东野完全不理会沈乐菱的反对,沉声说道。   “可是……”沈乐菱一脸的为难。   又不是可以携伴参加的同学聚会,她把夏东野带去,真的很奇怪啊。   “没有可是!”夏东野又恢复了黑脸的样子,眼神冷得仿佛杀人。   沈乐菱有些被吓到了,伈伈睍睍地看着他发呆。 ☆、私会?   “听到没有!”夏东野沉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去见官宇扬!”   沈乐菱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隔了好几秒后,才结结巴巴地,“听……听到了。”   得到沈乐菱的回答后,夏东野的脸色终于放缓。   他上前一步,牵起沈乐菱的手,一面朝门口走去,一面道,“走吧,经秋他们正在等我们吃饭。”   一时无法适应夏东野这种反复态度的沈乐菱,只能呆呆地跟着他走。   因为夏东野的行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接下来,沈乐菱都处在一种一头雾水的状态。   她想破了脑子,也想不明白,夏东野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说……   夏东野跟官宇扬之间,有什么过结吗?   可是不对啊。   夏东野跟官宇扬明明就是今天才见面……   沈乐菱表情呆呆的,低头看看手中的筷子和面前的餐盘,再抬头看看厨房里正在忙碌的两个大男人,还有跟在他们脚边团团转的景略,思绪万千。   “乐菱?你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坐在一旁的海月见她一直没动筷,开口关心道,“要不要让厨师回来重新装备过饭菜?”   因为想要晚上清静一点,司空经秋把替他们准备晚餐的厨师打发走了,现在是夏东野和司空经秋两个人在准备晚餐——   她们两个是孕妇,所以被赋予了当“废人”的权力。   “不、不是!”沈乐菱猛地回过神来,用力地摇头,“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奇怪?哪里奇怪?”   沈乐菱看着海月好一会,才咬了下唇,把刚才夏东野失常的事情告诉她。   “你是说……夏医生听到你去见官先生之后,很生气?”海月一脸错愕。   “嗯……”沈乐菱点头,兀自猜测起来,“大概是怕我被官先生的感冒细菌传染,所以才会生气吧。” ☆、私会?   沈乐菱想了半天,就只想到这个答案。   不然,她还真的猜不出来,夏东野为什么会对自己去见官宇扬的事那么生气——   他当时,整张脸都变了。   “乐菱……”海月沉吟了下,“你有没有想过,夏医生不是怕你被传染,而是因为妒忌才不让你去见官先生了?”   “妒、妒忌?”沈乐菱万分愕然地看着海月,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怎、怎么可能?”   夏东野为什么要妒忌官宇扬?   难道……   是因为她跟官宇扬走得近的原因?   这么说,夏东野喜欢自己?   不不不!   不可能,夏东野绝对不可能喜欢自己。   他们之间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因为有了孩子才会决定结婚的!   而且,夏东野喜欢的人不是死去的从法夏!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跟官宇扬走得近而妒忌?   肯定是因为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的原因!   对没错!   一定是这个原因。   沈乐菱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并试图说服海月,“他只是因为孩子才会那样说,不可能是因为妒忌啦!”   “要不然,我们试试如何?”海月不认同沈乐菱的说法,她觉得夏东野一定是因为妒忌,才会表现得那么愤怒。   “试试?”沈乐菱怔了下,“这种事要怎么试?”   “你不是说,官先生约你一起去果园游玩吗?”海月笑眯眯的。   “对、对啊。”沈乐菱点头。   不知怎么的,海月的笑容竟然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你答应了?”海月问。   “没、没有。”沈乐菱愣愣地回答。   “等官先生的病好后,你还是照常去跟他见面。”海月瞄了一眼在厨房里头忙碌的人,笑得更开心了。   “可是……”沈乐菱有些为难。 ☆、私会?   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弄僵自己跟夏东野之间的关系。   毕竟,未来几十年,他们要一起生活。   “难道你不想知道,夏医生到底为什么生气吗?”海月这样问她。   “我……”沈乐菱看了厨房一眼,迟疑了一下,咬着下唇道,“我怕他再生气。”   “放心吧,顶多就是生气而已,夏医生不会怎么样的。”海月伸手,拍了拍沈乐菱的肩膀,“而且,他越生气,就代表他越喜欢你嘛!”   “但是……”沈乐菱还是犹豫。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知道夏东野知道自己跟官宇见面之后的反应。   如果,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那她……   “就这么决定了!”海月微笑着将事情定了下来,“等官宇扬的感冒完全好之后,我马上帮你联络他见面!”   “海月……”沈乐菱还是不能下决定。   海月收起笑脸,“难道你不想知道夏医生的真正想法吗?”   “我……”沈乐菱垂下眼,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心里,其实蛮想知道夏东野对自己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但是又不敢太深究。   如果夏东野单纯只是因为考虑到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全,才那样说……   想到这里,沈乐菱的胸口突然泛起一股难言的涩然。   “乐菱??”海月看着沈乐菱深锁的眉头,不由道,“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话,那就……”   沈乐菱突然出声打断海月要出口的话,“就照你说的办吧。”   因为,她突然很想知道,夏东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海月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乐菱,你对夏医生是什么样的感觉?”   沈乐菱瞪着面前的餐盘,好半晌才答,“我……不知道。”   今天之前,沈乐菱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自己对夏东野的感觉。   她一直认为,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孩子。 ☆、私会?   沈乐菱垂下眼睑。   “不知道?”海月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愣住了,不过随即她又马上回过神来,“算了,反正总比你直接回答我对他没感觉好。”   沈乐菱笑了笑,没有说话。   海月还想说些什么,司空经秋和夏东野已经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了,于是她闭上嘴,不再说话。   司空经秋和夏东野看她们不语,埋头吃饭的模样,也默契地不说话,坐下来默默开吃。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   虽然景略时不时冒出的童言童语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但由于之前的种种事情,这一顿依然让大家的心情很难轻松起来。   饭后,大家什么都没有说,很有默契地各自返回房间了。   ***********   隔天早上,沈乐菱就接到了海月打来的电话。   昨天晚上她们约好,早上六点半通电话。   为了不打扰到夏东时以,沈乐菱特地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所以,接电话的时候,夏东野并没有醒过来。   只是两人现在的姿势有点尴尬——   夏东野此刻正紧紧地贴着她的背,一手搁在她的小腹上,一手则放在……   沈乐菱低头,瞄了一眼罩在胸部上的手,脸微微红了下。   她完全不知道,两个人睡觉前明明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醒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接电话,只要小声一点,应该就不会吵醒夏东野。   “乐菱,你现在方不方便听电话?”海月压低声音问。   “等一下。”沈乐菱小心地移动了下身体,试图把夏东野的手移开。   不料她一动,夏东野的手臂立刻收紧,罩在她胸上的手甚至轻轻地揉弄了两下!   沈乐菱吓得完全不敢再动,差点连呼吸都停止了。   “海、海月……我现在不方便走开,要不然你发信息约我吧。”沈乐菱红着脸,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私会?   “好。”海月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乐菱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把短信的声音也调掉。   猛不期然,一股灼热的气息靠过来。   夏东野醒了吗?   沈乐菱心下一惊,头皮一麻,慢慢地转身,想说看看身后的人是不是醒过来了。   不料才一转身,右边耳垂立刻被暖热地含住。   “夏……东野……”沈乐菱缩了下肩膀,脸颊瞬间发烫。   身后的男人没有出声,却更加抱紧了她。   两人身上只有薄薄的睡衣,所以,沈乐菱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夏东野清晨勃发的欲望,硬硬地抵在她的臀上。   沈乐菱的脸红得不成样子。   可是她又不敢伸手去拉夏东野,因为不知道他到底是醒了还是没有,怕动作太激动,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于是,沈乐菱只好红着脸问,“夏东野……你醒了吗?”   身后的男人没有吱声,温热的唇在她的颈项处游移,大手更是不规矩地勾开她的蕾丝内裤,探了进去……   “夏东野……”沈乐菱重重地颤了下,差点呻吟出声。   怀孕之后,她的身体就变得非常敏感,只要轻轻地碰,就会有反应,好像一个欲求不满的色女一样……   可是不行!   医生交待过了。   怀孕前三个月,不可以发生关系,否则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沈乐菱深吸了口气,在不断落下来的吻中艰难地转身。   不料才刚一转身,柔软樱唇就被凑上来的薄唇捕捉住。   下一秒,夏东野灵巧的舌钻进她的口中,品尝着她的清甜,霸道地勾引含住她的舌尖,怎样也不肯放。   沈乐菱瞪着大眼,看着翻身压上来、神智却完全没有清醒的人。   她愣在那里,完全忘了怎么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东野剥掉自己的睡衣。 ☆、私会?   夏东野的吻越来越往下,在她的胸口品尝厮磨着。   沈乐菱忘记了要反抗,无助地弓起身子,迎向他,双手更是攀住了夏东野宽阔的肩。   直到——   胸前柔嫩的蓓蕾被含吮住,夏东野低在她腿间的火热硕硬,缓缓往她的柔润深处推送时,沈乐菱才猛地想起自己怀孕的事,瞬间清醒过来。   “夏东野!”沈乐菱,大叫一声,用力地推了身上的人一把。   一时没有防备的夏东野被推到一旁,差点撞到床头柜。   他猛地清醒过来,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   在看到沈乐菱此刻的状况,和自己身体的异常后,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抱歉……”夏东野轻咳了一声,红着脸拉来被角遮住自己勃发的欲望。   刚才他以为自己在作春梦,没想到竟然……   夏东野一阵尴尬,抓起床上的衣服,递给沈乐菱,哑着声音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沈乐菱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衣服,抖着手缓缓地套上。   沈乐菱相信,如果她没有怀孕,刚才一定会跟他……跟他……   想到这里,沈乐菱的脸简直比烧开的沸水还要烫。   空气中笼罩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两人尴尬地沉默着。   好半晌后,沈乐菱回过神来,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脚步不稳地冲进了更衣室。   关上门后,沈乐菱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   她红着双颊,一脸惊慌地靠着门板上喘息。   好一会儿后,紊乱的气息才慢慢地平稳。   沈乐菱长长地吐了口气,走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   刚一沾到沙发,手中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沈乐菱惊得整个人跳起来,手机差点没拿稳,直接掉在地上。   她手忙脚乱地捞住,按了接听键,放到耳边。   “喂?”沈乐菱的声音还有些张皇失措。 ☆、私会?   “乐菱?你怎么不回我信息?”海月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我……”沈乐菱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我这边,发生了一点意外……”   “意外??”听到她这么说,海月的声音瞬间提高八度,“什么意外,要不要紧?”   “没、没事……”沈乐菱吸了口气,保持住镇定,“海月,你刚才短信里说了什么?”   “没事就好。”海月松了一口气,“我刚才从工作人员的口中得知,官宇扬的烧已经完全退了,听牧场的医生说,他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外,已经没有事了。”   “呃……嗯。”沈乐菱机械般地点了下头。   海月一大清早打电话来说这个,让沈乐菱她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海月不用猜都知道,沈乐菱把昨天两人的约定给忘记了。   这个家伙!   亏她半夜三更就爬起来,跑去问工作人员官宇扬的消息。   结果她居然完全忘记了!   海月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你忘了,我们昨天约好的事啊!”   “啊……嗯。”沈乐菱愣了几秒,才想起海月所说的,约好的事是什么。   她干笑了两声,才出声说话,“我……我记得……”   事实上,她已经完全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你记得才有鬼。”海月没好气地对着手机翻白眼,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计较,“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谈正事。”   “嗯。”沈乐菱自知理亏,应了一声后,便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已经帮你约了官宇扬了,他说七点半过来接你。”海月说。   “约、约了官宇扬?”沈乐菱没料到海月的速度这么快,一时愣住了。   “对啊!”海月的声音很兴奋,“你赶紧准备一下,等一下经秋会和官宇扬一起过去接你。” ☆、私会?   “经、经秋?”沈乐菱的表情更加错愕了。   她完全没有料到,司空经秋竟然也参与了!   “对啊!”海月笑出声,她似乎很开心。   “你们……怎么会……”沈乐菱语塞。   海月竟然将这件事告诉了司空经秋,而司空经秋居然同意海月的建议?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经秋说,你一个人去不方便,所以我们跟你一起去。”听出沈乐菱的疑惑,海月解释道,“我们会就近看着,一来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二来,我也想看看夏医生的反应……”   沈乐菱愣在那里。   “好了,你赶紧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要过去了。记得要给夏医生留一张纸条,说明一下你的去处啊。”   语毕,海月挂掉了电话。   沈乐菱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电话发呆。   好一会儿后,她才想起身,机械般地换完衣服,然后走出更衣室。   夏东野还没有醒过来。   沈乐菱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几秒后,拿来床头柜上的纸和笔,写了几个字压到台灯下。   然而,深吸了口气,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一路上,沈乐菱都心神不定。   就算到了官宇扬的果园,也忐忑不安,像做贼似地左看右看,生怕夏东野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   “乐菱?你没事吧?”见沈乐菱坐如针毡的模样,海月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赶紧凑上前来询问。   来官宇扬的果园是自己的提议,如果沈乐菱因此出意外,那可就不好了。   “没、没事啊!”沈乐菱猛地回过神来,咧嘴干笑再两声。   “真的没事?”海月还是不放心。   因为,沈乐菱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嗯,真的没事。”沈乐菱摇头,“只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消音,整个人怔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某处。 ☆、私会?   海月愣了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夏东野正一脸阴沉地站在前面不远处……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愣住。   大家都没料到,夏东野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到官宇扬的果园才不到十分钟而已……   看来,夏东野比想象中的要来得喜欢沈乐菱啊。   海月和司空经秋对看了一眼,带着景略,默默地退开了,把空间留给各持一方的三个人。   现场的气氛一片安静。   三个人默默地对看了一会儿。   “跟我回去!”夏东野面无表情地上前,拉了沈乐菱就走。   官宇扬见了,立刻回过神来,把住手挡住他们的去路。   夏东野抬头瞪他,眸色深沉,眼神阴暗得可怕,“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在果园里,乐菱就是我的客人。”官宇扬一点也没有被夏东野的模样吓到,“夏先生把我的客人拉走,不觉得有点越俎代庖了吗?”   “让开!”夏东野看也没有看官宇扬一眼,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夏东野!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不要太过份!”官宇扬怒目相对。夏东野没有马上回应,现场突然一下子沉寂下来。   “夏东野!”被忽视得彻底,官宇扬也有些火了,音调一下子扬高。   “官先生。”夏东野抬头,心平气和地看着拦在面前的人,阴沉的气息已消失不见,“我带我的老婆回家,有什么不对吗?”   官宇扬愣住,被堵得脸红脖子粗,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好半晌后,他才想起昨天从司空经秋那里打探来的消息。   他深吸了口气,冷笑道,“夏先生恐怕弄错了吧?我记得你跟乐菱根本还没有结婚。”   夏东野没有料到,官宇扬竟然会知道自己跟沈乐菱还没有正式结婚的事。   他怔忡片刻,随即回过神来,瞄了沈乐菱的小腹一眼,淡淡道,“乐菱已经怀孕了。” ☆、私会?   “那又怎么样?”官宇扬低哼一声。   他找了乐菱这么多年,才不会因为乐菱怀孕,就放弃她。   “官先生,如果没事的话,请让开。”夏东野说。   他眸光微闪了一下,脸上依然没有作何被激怒的表情。   然而,沈乐菱却感觉到了手腕上传来的加重力道。   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眼膀这紧张的气氛。   但是一触到夏东野冷淡的目光,到跟边的话一下子就咽了下去,心虚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再说,没有告诉夏东野就跑来跟官宇扬见面,她也有些理亏。   沈乐菱偷偷地瞄了夏东野一眼,发现他颈间的青筋已经暴起,就更不敢再吱声了。   “只要你们没结婚,我就不会放弃!”沉默了半晌后,官宇扬对夏东野这样说。   “是吗?”夏东野撇嘴冷笑一声,没有再多说话,直接拉着沈乐菱离开了那里。   夏东野一路沉默着,把沈乐菱带回牧场的房间里。   一进门,他二话没说,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沈乐菱愣愣地看着夏东野的动作,“夏东野?你——”   还没来得及说完,夏东野一个眼神扫过来,让乐菱后面的话瞬间消音。   沈乐菱乖乖地坐在床边,看夏东野收拾行李。   十几分钟后,夏东野的动作停了下来。   “夏……”   沈乐菱张口,欲问情况,夏东野又突然坐到床头,拿起了电话,开始拨号。   于是,她只好再次合上嘴。   房间里一片寂静。   “李嫂,马上帮苏兰收拾东西。”   数秒钟后,沈乐菱听到夏东野对着电话这样说话。   沈乐菱错愕地看着夏东野,不懂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是要让苏兰一起到牧场来吗?   不知怎么的,这个猜测竟然让沈乐菱的心揪了一下,感到忐忑难安。 ☆、私会?   过去,她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这样的心情。   沈乐菱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夏东野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然而夏东野却没有对李嫂多言,说完这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然后,像是在为难什么似地盯着手里的电话发呆。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除了两人呼吸的声音,再无其他。   “夏……”沈乐菱用力地深呼吸了几口,才终于发出声音来,问夏东野,“你……要安排苏兰一起过来吗?”   夏东野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再次拿起电话,拨号。   沈乐菱实相地沉默。   摒息等待中,沈乐菱听到夏东野很尊敬地称电话那端的人伯母。   沈乐菱猜测,夏东野应该是打电话给苏兰的母亲。   只是她不明白,夏东野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打电话给苏兰的父母。   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夏东野这样做,并不是要苏兰过来牧场和他们一起……   沈乐菱一脸疑惑地看着夏东野。   然后,她听到夏东野跟电话那端的人说,让他们到机场接机……   跟着,他又打电话给航空人公司,订了最快的、飞多伦多的航班。   这时候,沈乐菱才明白,夏东野打电话让李嫂收拾东西,又打电话给苏兰的父母,是因为要安排苏兰马上回加拿大。   不是说要先让秦医生确定一下苏兰的精神状况吗?   怎么突然……   沈乐菱讶异地看着夏东野。   夏东野放下电话,转过来,脸色严峻。   沈乐菱有点吓到,不由瑟缩了一下。   夏东野没有说话,盯着沈乐菱看。   沈乐菱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怦怦怦”地一阵乱跳,手心也不受控制地冒出汗来。   夏、夏东野他想做什么?   该不会是想要骂她吧?   因为自己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跑去跟官宇扬见面…… ☆、私会?   “他怎么知道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夏东野突然问她。   “什么?”沈乐菱一时无法理解夏东野的问题。   凝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夏东野是在问自己官宇扬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还没有结婚的事。   “我也不太清楚。”沈乐菱说,“大概是他打听到的吧。”   她到官宇扬的果园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根本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夏东野就突然出现了。   “打听?向谁打听?”夏东野眯了下眼,不相信沈乐菱的话。   这个牧场里,除了司空经秋、宋海月,还是他们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司空经秋和海月都不是嘴碎的人,不会主动向官宇扬提及自己跟沈乐菱之间的事。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大概是工作人员告诉他的吧。”沈乐菱半猜测着回答。   她没有注意到,在听到她的答案后,夏东野英俊的脸微微地扭曲了一下。   “工作人员?”夏东野若有似无地瞟了沈乐菱一眼,紧绷的下鄂线条跳动了两下,“我记得,牧场里的工作人员今天是第一次见我们。”   经过夏东野这么一提醒,沈乐菱愣住了。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呢。   自己跟夏东野今天是第一次来物场。   在此之前,和牧场的员工根本就不认识,更不可能透露婚礼的消息给他们……   可是如果不是工作人员说的,那又会是谁说的呢?   “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被猫咬掉了吗?”夏东野瞪着沈乐菱,试图从她眼里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是并没有。   沈乐菱一脸迷惑,很明显对自己提出的质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沈乐菱喃喃地回答。   “算了。”夏东野突然收起全身的冰冷气息,放柔了语调,“我已经叫李嫂安排人送苏兰去机场了。” ☆、私会   “哦。”沈乐菱点头,对他忽冷忽热的脾气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们马上回去。”夏东野说。   “回去?”沈乐菱眨眼,有点不懂,“为什么?我们才刚来这里没多久……”   “苏兰离开了,我们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可是……”沈乐菱嗫嚅了一下,说,“大老远的跑来……”   她有点不舍得这么快就离开。   这里的环境好、空气也好。   而且,她还想跟官宇扬多聊聊,关于小时候的事情……   “婚庆公司的人打来电话通知我们回去拍婚纱。”   “拍婚纱?”沈乐菱一脸的错愕。   她记得跟婚庆公司敲定好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后啊,怎么突然……   而且,婚庆公司是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难道是她睡着的时候?   可是,晚上的时候,婚庆公司应该没有上班的吧!   “排在我们前面的一对夫妻突然取消了预订,所以让我们提前拍。”夏东野一眼就看穿了沈乐菱在想什么,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沈乐菱喃喃地点头,扫了窗外美丽的风景一眼,“不能让其他人先拍吗?”   她真的很喜欢牧场的环境,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我已经答应了。”夏东野面不改色地回答。   他绝对不会告诉沈乐菱,婚庆公司根本没有打电话过来。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不想让官宇扬有接近沈乐菱的机会。   “那就没办法了。”沈乐菱叹气,一脸的失望。   “你们女人不都很喜欢拍婚纱吗?”夏东野问。   他不能理解,沈乐菱在听到提前拍婚纱照时,为什么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   “能不能请他们到牧场来帮我们拍?”沈乐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这样问他。   夏东野皱眉,眸光晦暗,“这里离市区太远了。” ☆、夏医生吃醋   沉默了几秒,沈乐菱失望地垂下眼睑,然后说,“那就只能回去了……”   夏东野看着沈乐菱,英俊的脸孔忽然变得严峻起来,眸光也深沉了许多。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夏东野瞪着沈乐菱,脸上的表情十分凝肃。   沈乐菱脸上则有些失望。   本来以为,能够多向官宇扬了解一下小镇的消息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唉……   “走吧。”夏东野转身,提起床边的行李袋,朝门外走去。   “嗯。”沈乐菱点头,站起来,跟上夏东野的脚步。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司空经秋和宋海月。   沈乐菱有些纳闷。   他们刚才早一步离开官宇扬的果园,应该回来了才是,怎么……   沈乐菱瞄了夏东野一眼,发现他径直朝门口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们不和海月他们打声招呼吗?”沈乐菱停下脚步,问。   “不用了。”夏东野头也没回。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沈乐菱咬唇,目光朝官宇扬果园的方向望去。   刚刚夏东野出现得太突然,她连官宇扬的联络方式都来不及问,所以想借着跟海月告别的机会,让她帮忙问问官宇扬的联络方式。   “可是?”夏东野的脚步顿住。   他回过头来,看到沈乐菱目光所落的地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夏东野上前一步,拉了沈乐菱的手就往外拖,“走吧,再晚就会赶不上车了。”   “啊?哦。”沈乐菱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夏东野,表情有瞬间的茫然。   她的表情让夏东野的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明知故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啊。”沈乐菱结结巴巴地回答。   夏东野好像很不喜欢官宇扬,所以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夏医生吃醋   “是吗?”夏东野挑眉,深深地看着她,眼眸里隐含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愤怒。   “是、是啊……”沈乐菱垂着眼回答。   不知怎么的,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沈乐菱突然感觉到一股心虚,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夏东野的事一样。   看着沈乐菱的样子,夏东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牧场。   **********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他们回到了X市。   夏东野并没有带着沈乐菱回家,反而直接拦了辆计程车,直奔民政局。   “我们不回去吗?”在车上,沈乐菱这样问夏东野。   她不懂,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回家,然后找婚庆公司敲定拍婚纱的具体日期,却反而要先去民政局。   “接下来我们会很忙,所以先把证领了比较好。”夏江野看了沈乐菱一眼,淡淡地说。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   他们才刚从牧场回来,连家门都没进……   沈乐菱满脸的疑惑,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因为夏东野从牧场回来后,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这让沈乐菱有些捉摸不定他在想什么——   夏东野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又好像是在生气……   算了,反正迟早都要领,早点领跟晚点领都一样要领。   踌躇了一会儿,沈乐菱还是放弃了。   因为她突然有点不敢再跟夏东野交谈……   两人都没再说话,车厢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沉重。   沈乐菱有些坐立难安。   她微垂头,紧张地看着自己被握住,放到夏东野膝盖上的手。   安静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抬眸,看了看夏东野的侧脸。   这一路上,说不到十句话。   夏东野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乐菱微微地动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 ☆、夏医生吃醋   下一秒,夏东野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并转过脸来。   他若有似无地扫了沈乐菱一眼,眼色有些阴沉。   他到底怎么了?   从来没有见过夏东野这个模样的沈乐菱吓了一跳,连忙正襟危坐。   她不再试图把手抽回来,摆出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乖乖地坐着不动。   前排的计程车司机本来想跟他们搭些话,透过车内后视镜一看,立刻把念头打消,继续认真地开车。   没办法,后座的气氛实在是太怪异了啊!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下。   “签了字就不能后悔了。”付完车资下车后,夏东野突然开口这样告诉沈乐菱。“啊?”沈乐菱愣了一下,转头看身边的人,表情有些呆滞。   她不明白夏东野为什么会突然跟自己这么说。   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他以为,她还会反悔吗?   “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见沈乐菱没有反应,夏东野加重口气,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听到了。”沈乐菱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反射性地回答。   夏东野看了民政局的大门一眼,淡淡的问,“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却下意识地捏紧了沈乐菱的手。   夏东野突如其来的话让沈乐菱感觉很奇怪,沈乐菱无法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想结婚?”隔了半晌后,沈乐菱这样问。   思前想后了一番,有这个可能性了。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夏东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个问题。   夏东野看了她一会儿,“你这样问,是代表不会后悔?”   沈乐菱奇怪地回视夏东野,“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的。”   “关于……”夏东野张口,欲问什么,嗫嚅了一下,又闭上。 ☆、夏医生吃醋   沈乐菱被他的行为举止弄得一头雾水。   “算了,我们走吧。”夏东野长长一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朝民政局的大门迈开了脚步。   “哦。”内心里虽然十分讶异,沈乐菱还是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办理好了结婚证书。   然后,离开民政局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苏兰已经不在了。   不过,家里弄得跟台风过境一样,没有一处是好的。   他们打开门的时候,李嫂正在收拾善后。   一看到夏东野出现,李嫂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去。   “夏先生?你们……不是说要一个星期才会回来吗?怎么……”李嫂一脸的错愕。   夏东野和沈乐菱比李嫂还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入室抢劫吗?   沈乐菱看着满地的狼籍,愣在那里,完全说不出话来。   “有人来闹事吗?”夏东野回过神来,问李嫂。   “不是……”李嫂叹气,向他们说明,“是苏小姐,她听说夏先生要让他回加拿大,就在家里大吵大闹,说死也不走……”   “我就知道那个丫头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离开。”夏东野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拉着沈乐菱到沙发上坐下,“后来她怎么走的?”   “后、后来秦医生刚好过来,我就请他帮忙把苏小姐请上车了。”李嫂有些无措地拉了拉衣摆,“夏先生,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夏东野摇头,“李嫂,你帮我把那个麻烦精弄走,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那就好。”李嫂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夏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整理了。”   “麻烦你了。”夏东野对李嫂笑了笑。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嫂重新拿起扫把,准备开始打扫。   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又转过身来,“对了,夏先生,秦医生今天从医院带了一张文件过来给你。说是什么研讨会……” ☆、夏医生吃醋   说到这里,李嫂顿了下,“欸!我也不太记得是什么内容,还是把文件拿给你看看好了。”   “文件?很重要吗?”夏东野怔住。   他现在正在休假,院长没有重要的事情应该不会找自己……   而且就算找的话,也应该会打电话直接找他,怎么会通过秦明送过来——   秦明应该十分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在家里……   夏东野凝了下神,“李嫂,麻烦你先把文件拿给我看看。”   李嫂点头,转身到楼上拿文件去了。   “是不是医院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李嫂走后,沈乐菱开口问夏东野。   “应该不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夏东野想也不想地回答。   “可是……”沈乐菱觉得,既然医院托秦明亲自带过来,就应该不可能不重要。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夏东野突然转头看她。   沈乐菱脸一红,辩解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医院里真有什么急事的话,你还是先回去一趟好了,免得……”   “你很不想看到我吗?”夏东野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欸?”没料到他会突然又变脸,沈乐菱愣了下,赶紧反驳,“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如果医院真的有重要的事……”   “没有。”夏东野的口气十分肯定,“就算有,院长也会有办法,医院不会因为我休假就停止运转。”   沈乐菱莫名之至。   从官宇扬的果园回来后,夏东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好像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脸就变脸。   她真的有点搞不懂他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医院问看看?”   “你跟官宇扬是什么关系?”夏东野没有回答沈乐菱的话,反而这样问她。   “啊?”沈乐菱愣住。   话题哪时跳跃到这边来了?他们刚刚不是在聊医院的事吗? ☆、夏医生吃醋   “你跟官宇扬是什么关系?”夏东野又问了一遍。   “我们是小学同学。”虽然不明白夏东野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用意,沈乐菱还是照实回答。   “小学同学?”夏东野眯眼,“你们小学同学之间的感情,有这么好吗?”   “也不是……”沈乐菱呐呐地说,“只是很多年没见,所以才多聊了两句……”   “以后不要再跟……”夏东野正想说些什么,李嫂已经拿着文件下来了。   他立刻止住。   “夏先生,这是秦医生交待我拿给你的。”李嫂将一张帖子交张夏东野。   “谢谢。”夏东野接过来打开。   “是什么?”沈乐菱忍不住好奇,凑上前来。   夏东野干脆把文件交给她,“医院过两天举办联谊,院长邀请我参加。”   “联谊?”沈乐菱一脸疑惑。   “简单来说,就是聚一聚,吃喝玩乐,你想去吗?”夏东野问。   “你去吧。”沈乐菱把帖子交还给夏东野,“我不认识他们,还是不去了。”   “也……”夏东野点头,正要把帖子丢到茶几上,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顿住了。   “怎么了?”   夏东野眸光闪了一下,说,“我忽然想起来,医院的联谊,是所有的员工都必须到场,而且有家属的一定要带家属。”   “啊?”沈乐菱一脸错愕。   不就是一起聚个会吗?怎么还有这种规定?   “所以我们非去不可。”   “可是,我跟你的同事完全不认识……”沈乐菱捏了捏衣摆,脸上出现一种不知所措,“而且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还不算是家属……”   在沈乐菱的眼里,没有宴客,就不算正式结婚。   “你忘了刚才我们去过民政局了?”夏东野提醒她,“在法律上,你已经是我的家属了。”   “但是……”   “就这样决定了。”夏东野微眯了下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过两天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夏医生吃醋   他要把她介绍给身边所有的人,让官宇扬那个小子死了这条心。   “我跟你的同事都不认识……”沈乐菱开始惴惴不安。   “没关系,他们都不难相处。而且,婚礼当天,除了值班的同事,他们几乎都会到,这次就当先熟悉一下。”   “那……我要准备什么?”知道夏东野已经做好决定,沈乐菱只好接受了。   “不用。”夏东野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原本因为官宇扬而阴郁的气息一下子散去。   他笑着对沈乐菱说,“只是一个简单的聚会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   “可是……”   “坐了这么久的车,你也累了,先上楼休息一下,其他的事等会再说。”不给她回话的机会,夏东野站起来,牵起人直接上楼。   ********   虽然沈乐菱很担忧自己在夏东野同事的联谊会上闹出什么事,一直想找机会拒绝参加,但在夏东野的坚持下,她还是来了。   到了现场之后,沈乐菱才知道自己白担心了。   也庆幸自己没有坚持穿礼服过来。   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听从夏东野的建议,坚持穿礼服过来,那就真的要出糗了。   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衣香鬓影的酒会,而是很随意的烤肉会。   沈乐菱当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先坐下来休息,我去拿点吃的过来给你,一会儿再把你介绍给同事们。”夏东野带着沈乐菱到走到草坪上的太阳伞底下,让她坐到椅子上。   然后,他转身朝长篷底下、摆着各式食物的长桌走去。   沈乐菱的些忐忑地坐在那里等候。   刚坐下没有十秒钟,立刻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端着食物过来,在她这一桌坐下。   沈乐菱不认识对方,只能对那个女孩子局促地浅笑,算是打招呼。   年轻漂亮女孩子却没有回以同样的和善。 ☆、夏医生吃醋   她皱眉打量了沈乐菱一会儿,口气有些冲,“你就是要跟夏医生结婚的那个女人?”   沈乐菱感觉到了她强烈的敌意,但碍于这里是公众场合,自己又是第一次见夏东野的同事,所以就没有对漂亮女生的措词多作表示,只是淡淡地笑了下,就把目光移开了。   漂亮女生却不依不饶,“喂!你这女人耳聋了还是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一点礼貌也没有!”   你才是没有礼貌的那个人吧!   沈乐菱咬牙长彻齿地在心底暗暗回应,嘴上却没说什么,继续保持微笑。   她不想引人注意。   可是漂亮女生的质问态度,却让沈乐菱恍惚了一下。   这个女生,为什么会对自己如盯不友善呢?   沈乐菱用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好她一眼,发现女生的脸上除了怒火,还有妒忌。   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眼前这女生根本不是凑巧坐到这一桌来,她是刻意过来呛自己的——   这女生一定喜欢夏东野。   沈乐菱心头一突,胸口漫上一股不舒服的酸涩。   她定了定神,笑着对那漂亮的女生说,“抱歉,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讲话,特别是没有家教的人。”   “你算什么东西?”漂亮女生气煞了脸,然而她却不敢扬高音量,因为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压低声音,“你竟然敢骂我父母不懂管教孩子?!”   沈乐菱看了漂亮女生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把目光放在正在远处的夏东野身上。   被忽略的漂亮女生脸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她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攻击沈乐菱的话,“真不知道,大家都在帮忙,你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坐在这儿等着别人给你送食物!”   沈乐菱依然没有回答。   不过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现场每一个人都在忙碌,众多太阳伞下都空无一人,只有她和漂亮女生坐着休息。 ☆、夏医生吃醋   沈乐菱站了起来,朝还有空位的烤肉区走去。   她不想呆在这里,听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啰嗦,就干脆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漂亮的女生见她走开,也跟着站起来,追上去,“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乐菱瞄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你不是说我闲着吗?所以我过来帮忙啊。”   她指了指两步之外的烤肉炉。   “就你这样子能帮上什么忙?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回去坐好,等着人家侍候你吧!”漂亮的女生啐了沈乐菱一口,完全看不起她。   沈乐菱默默了看了漂亮女生一眼,不说话。   漂亮女生皱眉瞪着沈乐菱,她不能忍受自己被这么忽略,于是伸手去扯沈乐菱的手臂。   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在烤肉炉前的一名男生突然转身,撞到了沈乐菱的手臂——   刹那间,他手中餐盘上正冒着热气的食物全部都倒在了沈乐菱手臂上,把她烫得忍不住惊呼出声。   “啊!”   “你没事吧?”男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沈乐菱拉到一旁的水龙头下冲水。   在场的人听到声音,纷纷围了过来。   夏东野在第一时间冲到了沈乐菱的面前。   看到她衣服上的污渍和手臂上的红肿,夏东野整张脸都变了,声音也一下子扬高了八度,“这怎么回事?”   他一边质问着,一边把沈乐菱的手抽回来,迅速地牵着她离开草坪,往后头房子走去。   夏东野把沈乐菱带到房间里,迅速帮她换掉衣服,处理了下手臂上的污渍,然后才替沈乐菱抹上药膏。   所幸刚才那位同事处理得及时,她的手臂只是有一点点微红,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不是交待你在那里坐着吗你?怎么会跑到烤肉炉那边去?”处理完她的手臂后,夏东野才沉着声问。   “没什么,只是想帮帮忙,我不想当米虫。”沈乐菱垂下眼,思忖着要不要将刚才那个女生的事告诉他。 ☆、夏医生吃醋   “米虫?”夏东野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拧眉,盯着沈乐菱,沉声问,“是不是孙秀慧说了什么?”   原来那个女生叫孙秀慧啊。   沈乐菱笑了笑,“她没说错,大家都在忙,我一个人坐着,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夏东野眯眼,禰擔烃得有些狰狞,“她还说了些什么?”   沈乐菱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孙秀慧……她是不是喜欢你?”   “喜欢?”夏东里以愣了下,“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她说的?”   “不是。”沈乐菱干干地笑了下,摇头,“只是直觉……”   “直觉?”夏东野蹙起眉头,立刻将沈乐菱烫伤的事跟孙秀慧联想到一起,“所以她故意跑去找你?还让你被烫到?”   “呃……”沈乐菱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她也不敢肯定孙秀慧是不是故意害她被烫的……   然而她的犹豫,却让夏东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并完全把责任归到了孙秀慧的身上。   他捏了捏拳头,“咻”的一下从床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沈乐菱握着微微发痛的手臂追上去。   “我去找孙秀慧算账。”夏东野冷哼,伸手按住门把。   沈乐菱连忙按住他的手,“算了!她可能是无心的。”   “不行!”夏东野拿开沈乐菱的手,拉开了门。   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孙秀慧就站在门口。   他们同时愣住。   沈乐菱呆呆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夏东野却并没有呆太久。   片刻之后便率先回过神来。   “你先在里面先休息,我跟孙小姐聊聊,马上就好。”夏东野说着,把沈乐菱推进房间里,自己则走出去,把门轻轻地带上。   沈乐菱并没有偷听的习惯,但是这个事情她是当事者,所以忍不住就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偷看偷听外头的情形 。 ☆、夏医生吃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东野的声音冷冷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孙秀慧的声音颤抖。   “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乐菱已经怀孕了,如果出个什么差错,你担当得起吗?”夏东野怒目而视,措词十分严厉。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生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怒意。   “我……”孙秀慧瑟缩了一下,“我只是觉得她配、配不上夏医生,所以才……”   “配不上?那么你认为谁才配得上我?”夏东野冷笑,森森的目光瞪着眼前这个女人,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那种冰冷的气息,就连躲在门后的沈乐菱也感觉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我……”孙秀慧被逼问得节节后退,整个身体颤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躲在门后的沈乐菱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同情起她来了。   她从来不知道,夏东野发起火来,居然是这么的可怕无情,全身上下都透着阴沉的气息,简直就像个冰窖一样……   “我不管你怎么想……”夏东野盯着孙秀慧久久,然后说,“今天的事到底是不是意外,我就不追究了,但是请你以后自重点,不要随便插手别人有家务事!”   “可是,夏医生……”孙秀慧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   “那是你的事。”夏东野不为所动,并且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孙秀慧,“我喜欢的人是沈乐菱,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了。”   “可是她只是一个……一个连大学都没有上的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听闻自己喜欢的人根本不喜欢自己,孙秀慧激动地大吼。   “那又怎么样?”夏东野淡淡地问,一点也不在意孙秀慧所说的事。    “喜欢如果有条件的话,那还叫喜欢吗?”夏东野说。   “夏医生……”孙秀慧看着夏东野,久久说不出话来。 ☆、夏医生吃醋   半晌之后,她终于又想起一个理由来,“夏医生,你只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才迫不得已要娶她的吧?你并不喜欢她对不对?你只是想要打消我的念头,才会说喜欢她的对不对?”   孙秀慧连续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每问一个,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因为她看到了夏东野不为所动的神情……   那一记得,她知道,自己的问题都白问了。   夏东野是真的喜欢沈乐菱。   而门后的沈乐菱,根本看不到夏东野的表情。   她听到孙秀慧的那些话,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出汗了。   会吗?   夏东野会像孙秀慧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孩子才娶自己,是为了打消孙秀慧的念头,才向她说喜欢自己的吗?   沈乐菱咽了咽口水,摒着呼吸,紧张看着门外的两个人。   “我不需要向你说谎。”夏东野凉凉地看了孙秀慧一眼,“以后请你自重一点,不要再仗着‘喜欢’就觉得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语毕,夏东野不给孙秀慧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朝沈乐菱走来。   沈乐菱仿佛被电触到似的,惊得连忙放开搭在门边上的手,准备溜回床上坐好。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沈乐菱给缩回手的刹那,夏东野打开门,看到了一脸惊慌的她。   夏东野没料到沈乐菱会躲在门后偷听,脸颊可疑地红了下,声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你……你怎么会站在门后?”   “我……我……”沈乐菱红着双颊,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在听到夏东野说喜欢自己之后。   她的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落在夏东野的身上。   夏东野也被她的神情弄得有些尴尬了。   他走进房间,关上门,将孙秀慧杜绝在门外后,才撇着脸,不自然地,“你……听到了?” ☆、夏医生吃醋   “呃……嗯。”沈乐菱怔了一下,点头,表情呆呆的。   “你不用有压力。”夏东野以为她被吓到了,有些无措地说,“你不用有压力,我喜欢是我的事,我并没有要求……”   沈乐菱看着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突然决定从牧场回来……是因为官宇扬吗?”沈乐菱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把话问出了口。   夏东野没有回答,眼神可疑地左右飘了一下,脸颊淡淡地红了起来。   “……是婚庆公司的人打电话通知要提前拍婚纱照,所以我才急着赶回来,跟官宇扬没有任何关系。”夏东野不肯承认。   然而他在说“官宇扬”三个字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咬牙彻齿了一下。   “那注册结婚呢?为什么一回X市,你就急着拉我去注册?是因为官宇扬说的那句话吗?”沈乐菱问他。   看他夏东野副窘样,沈乐菱本来不想戳破。   可是一想到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明白。   以后,要再找这样的契机,恐怕很难了。   所以沈乐菱决定,还是在今天把事情说开。   这样,以后他们就可以不用再那么客气,相敬如宾。   毕竟,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不是说,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离婚,两个人从此劳燕分飞的。   沈乐菱吸了口气,抬头,直视着站在眼前的人。   “这个……”夏东野支吾了一下,然后闭上嘴,什么也没有说。   沈乐菱有些失望地叹气。   然而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裹住。   沈乐菱愣了一下,放软身体,轻轻地靠在他怀里。 ☆、夏医生吃醋   “乐菱,如果我现在说爱,你肯定不相信。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又是以那种方式开始,但是,我喜欢你……我也相信,照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爱上你……”夏东野把脸埋进她头发里,沙哑地低语,“所以,请你也试着爱我,好吗?”   沈乐菱浑身一震。   她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刚才听到夏东野对着孙秀慧说过一样的话,沈乐菱只是错愕和惊讶……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夏东野会喜欢自己。   然而现在……   夏东野对着她,亲口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她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充盈着一样。   满满的、热热麻麻的,仿佛有电流通过一般。   让她的全身积液都快速地流动起来……   “我……”沈乐菱脸红红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夏东野在她耳畔轻吐,“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只是……”   “只是?”他还要说什么?   沈乐菱的身体僵了一下。   “你以后……”夏东野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嗫嚅了半晌,才道,“官宇扬不是好人,所以,你以后别跟他再联络了……”   沈乐菱无言,可是心里却忍不住一阵甜蜜。   “可是,我想知道外婆那个小镇的情况……”沈乐菱喃喃地说。   官宇扬的出现,勾起了沈乐菱小时候很多的记忆,心里一直有想要回去看看的想法。   然而,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只能从官宇扬的口中得知消息了。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请朋友帮忙打听。”总之他就是不希望沈乐菱跟官宇扬再联系……   那个官宇扬摆明了居心不良。   夏东野眯了眯眼,抬起头来,轻吻她的唇,“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他联系了。” ☆、夏医生吃醋   “……嗯。”她的笑容含着羞涩,微微点了下头。   夏东野忍不住再吻了她一下。   本来只是轻啄而已,然而从知道沈乐菱怀孕开始,他就开始禁欲……   现在一碰触,忍不住就无法控制压抑已久的躁热欲火……   夏东野加深了这个吻,手不由自溜进沈乐菱的衣服里头。   爬到她因为怀孕而显得更加丰满的胸脯上,有些急躁地揉捏。   “夏……唔——”沈乐菱想说话,却瞬间被缄了口。   她的开口,给了夏东野机会。   他灵活的舌钻进她的口中,肆意地扫荡着,炽热地狂吻着她……   世界在两人热烈的激吻中天旋地转。   夏东野抱着沈乐菱,两人身体紧紧地缠在一起,跌跌撞撞地移向床铺。   他的手和唇没有片刻离开沈乐菱。   当他们躺到床上时,两人的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衣物。   夏东野双手撑在沈乐菱的身体两侧,光滑精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柔软。   他离开她的唇,低头,伸手拉掉她的胸衣,舔吻着她的酥胸。   它比最初见到时还要挺翘美立,完全无法一手掌握。   这滑腻如丝的白皙肌肤,令人沉醉的甜美香气……   他们明明才两个多月没有做爱而已,而他却觉得像经过了一世纪那样的漫长——   夏东野他急切地褪掉沈乐菱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   他拉高她的腿,环在自己腰间,阳刚的灼热抵住她湿润的柔软……   就在他装备冲进她体内的那一记得,情欲弥漫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突兀刺耳的铃声……   夏东野猛地清醒过来,刹住了所有的动作!   该死!   他完全忘记沈乐菱现在怀孕还没有满三个月,差点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夏东野憋红了脸,翻身仰瘫在床上,粗重地喘气。 ☆、夏医生吃醋   “再这样憋下去,我估计会欲火焚身而死……”夏东野喃喃地自语着。   然后,他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捞出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他按下接通键,放到耳边。   打电话来的人是司空经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夏东野沉着脸,口气极为不善。   “你吃了火药了?”没料到一向有礼的夏东野竟然如此暴躁不耐烦,电话这头的司空经秋愣了好几秒才说话。   “你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夏东野脸上的戾气虽然收了,但口气依然不好。   “没什么。只是你们两个突然失踪,海月担心乐菱的身体,所以让我打个电话问下情况。”司空经秋笑了笑,懒洋洋地说。   “你的电话还真及时。”没有在他们当天离开的时候打,却在过了两天之后才打。   夏东野的语调里有着淡淡的嘲讽。   司空经秋没有在意夏东野不好的口气,径直道,“那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给你打电话,乐菱肯定是被你带走的,而且……”   说到这里,司空经秋故意停顿住。   “既然这样,为什么又打了?而且什么?”夏东野讪讪地冷哼。   “当然为了能向海月交差。”司空经秋轻笑一声,“而且,我早就告诉过海月,你只是因为官宇扬才会把人带走,不会出什么事。”   “那天到官宇扬的果园,是你安排的吧?”夏东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不是。”相较于夏东野的不淡定,司空经秋就显得气定神闲多了,口气始终是不紧不慢的,并且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揶揄。   “不是?”夏东野愣住。   他一直以为,那天早上的事,是司空经秋安排的,是为了看他失控……   “我只是怕海月在途中有什么意外,去陪同的而已,事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司空经秋口气带笑。 ☆、夏医生吃醋  “不是?”夏东野愣住。   他一直以为,那天早上的事,是司空经秋安排的,是为了看他失控……   “我只是怕海月在途中有什么意外,去陪同的而已,事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司空经秋口气带笑。   “不是你,那会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司空经秋瞄了窗外,正在陪景略的海月一眼,“大概是凑巧吧,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   “凑巧?”夏东野低嗤一声,完全不相信司空经秋的话。   司空经秋忽略他口气里的暗嘲,“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夏东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红着脸缩在被子里的沈乐菱,叹气,“没什么,一点小事……”   夏东野摆明了不想多说。   然而司空经秋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小事?”司空经秋清了清喉咙,然后说,“听你这口气和声音,该不会是憋太久,然后……”   “经秋,这是我的事,你管得太多了。”夏东野猛地提高音量,打断司空经秋,阻止他继续再往下说。   司空经秋一点也没有被他严厉的口气吓到,语调依然是十分慵懒自得的,“真想不到,夏医生也有今天……呵呵……”   一直以来,司空经秋可是一直记得,当初自己带海月到医院就诊时,夏东野嘲笑自己是急色鬼的事。   今天可总算是被他逮到机会,反过来嘲笑夏东野一番了。   “司空经秋。”夏东野挑眉。   “呃?”司空经秋愣了下。   夏东野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自己。   “有没有人说过,你心肠歹毒?”   “心肠歹毒?”司空经秋惊愕地怪叫,“拜托,我只是嘲笑了你一下,没有严重到用歹毒这两个字吧?”   “懒得跟你多说,我挂了。”语毕,夏东野就要挂电话。 ☆、夏医生吃醋   “欸!等等!我还有正事要说。”司空经秋连忙叫住他。   “说吧。”夏东野一边说,一边将衣服捡起来,递给沈乐菱。   “那天遇到官宇扬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跟海月结婚前,我遇到郑克耘和何田田了。”   “郑克耘?何田田?”夏东野愣住。   他不是跟海月有过婚约的人吗,怎么司空经秋今天突然会……   “没什么,郑克耘到我办公室找我谈事的时候,提到过官宇扬。”司空经秋敛眉,“当时我没有太在意,现在忽然想起来而已。”   夏东野没有说话。   “官宇扬好像是从小就开始喜欢乐菱的。”   说到这里,司空经秋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而且我这两天‘稍微’地问了一下,据说沈乐菱的外婆,曾经口头上答应过官宇扬的父母,把沈乐菱嫁给官宇扬。”   “我们已经结婚了。”夏东野沉下脸来。   “已经结婚?”司空以秋怔住,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婚礼之后才去注册的吗?怎么就结婚了?”   “我喜欢提早不行吗?”夏东野不爽道。   司空经秋沉默。   “你叫那个姓官的死了这条心吧!”夏东野提高音量哼哼,“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说这件事?”   “嗯,反正我都把知道的说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司空经秋笑着提醒他,“官宇扬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   夏东野抿嘴不语。   半晌后,他黑着脸,对司空经秋说,“你帮我邀请他来参加婚礼,我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失望的滋味。”   “好,我会帮你通知官先生的。”司空经秋低笑一声,欲言又止,“不过……”   “不过什么?”夏东野眯眼。 ☆、夏医生吃醋   “根据我的观察,乐菱好像对这个官先生印象挺好的。”司空经秋笑着说。   “那又如何?”夏东野说完,不待司空经秋回话,就直接把电话给切断,然后扔到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吗?”已关闭完毕的沈乐菱看了床上的手机一眼,靠到夏东野面前,“是不是孙小姐她……”   “没有,是经秋打来问那天我们突然离开的事。”夏东野抬头,看着沈乐菱,露出一抹笑容。   有一瞬间,他的瞳眸中闪过一丝的紧张。   然而很快,就敛去了。   “你觉得官宇扬这个人怎么样?”沉默了一会儿后,夏东野状似无意地捡起衣服,边套上边问她。   “官宇扬?”没料到夏东野会突然提起这个人,沈乐菱怔了一下,“还好啊,他人挺不错的。”   “挺不错?”夏东野蹙了下眉,“你喜欢他吗?”   “啊?”沈乐菱眨了眨眼,有些不懂夏东野的意思。   “你喜欢官宇扬这个人吗?”夏东野又问了一遍。   沈乐菱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官宇扬是她的同学,而且两人小时候交情又挺要好的……   当然是因为喜欢,才会做朋友啊。   可是夏东野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关心?   难道是因为她跟官宇扬之间的熟捻,他不悦,所以才变得如此的敏感?   “还、还好吧,我并不讨厌他。”沈乐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含含糊糊地回答。   夏东野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没有再说话,薄唇始终紧抿着,身上也透露出阴沉沉的气息。   沈乐菱忽然一阵心惊,有些不敢跟夏东野说话……   她几乎没有见过夏东野这个样子,整个人阴沉得像要透出肃杀之气一样。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连两个浅浅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走吧,我们出去。”半晌后,夏东野突然开口,朝沈乐菱伸出了手。   “呃……嗯。”沈乐菱不敢多问,把手放到他的掌中。 ☆、夏医生吃醋   沈乐菱觉得,自从参加完那天的联谊会后,夏东野整个人就变得奇怪起来。   老是不停地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又神神秘秘的,一直在打电话。   问他怎么了,又欲言又止,什么也不肯说。   搞得她一头雾水。   就连婚礼这天,夏东野也有些心神不宁的。   趁着空档的时间,一个人躲到角落里,不停地打手机。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等到终于把婚礼的流程都走完,还没来得及跟宾客敬酒,夏东野就突然拉着她偷偷地离开了宴客餐厅,到酒店的房间去换便装。   “我们要去哪儿?”沈乐菱愕然地愣在那里,看着正在剥自己衣服的夏东野。   她不明白夏东野为什么要在宴席还没有结束时把自己带走,更不明白他要自己换便装是什么意思。   “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夏东野帮沈乐菱穿上外衣,拉着她乘电梯到顶楼。   看到停在顶楼的那架直升飞机时,沈乐菱愣住了。   好半晌后,沈乐菱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帮自己拉拢衣服的夏东野,瞳眸当中充满了迷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沈乐菱看看直升机,再看看身边的夏东野。   “先跟我走,其他的,到了度蜜月的地点,我再跟你说。”夏东野拉着她的手,走向直升机。   沈乐菱呆呆愣愣地,在夏东野的搀扶下,坐到了直升机上。   他们一坐好,机长立刻启动,载着他们离开了酒店的屋顶。   当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酒店屋顶的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人涌了出来。   为首的是司空经秋,他的表情有些气急败坏,不停地咒骂着夏东野把烂摊子丢给他之类的话。   然后是官宇扬,沈乐菱看到,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不过她并没有看太久,因为不一会儿的功夫,直升机已经飞得很高,看不到下面的人了。   “现在你可以说我们要去哪儿了吧?”当直长机不再升高,平稳地在空中行驶时,沈乐菱问坐在对面的夏东野。   “度蜜月。”夏东野透过窗口瞄了酒店的屋顶一眼,得逞地咧嘴,露出一口的白牙。   他已经请了长假,准备带乐菱到司空经秋的私人小岛上去培养感情,直到沈乐菱完全爱上他后,才会来!   到时候……   嘿嘿!   官宇扬那小子,想跟他斗,还早得很呢! ☆、折磨她一整夜 接下来是郑克耘的番外 =======我是分隔线======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来?想做,什么?”夏若琪白着脸,看着翘脚坐在沙发上的陌生男人,瞪大的杏眼中布满了惊惧。   夏若琪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个男人,他竟然派人冲进学校,从课堂上把她架走!   虽然现在寄住在阿姨家里,穷得每天需要打好几份工才能缴得起学费,但她清楚得记得,自己并没有欠任何人钱!   如果不是田田……他根本连看都不会看这个女人一眼!   想到田田的交待,郑克耘不由对缩在门口,不断地旋转门把的女人充满了厌恶。   愚蠢!   她以为东帝集团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郑克耘半眯着眼,冷冷地睨着吓得全身发颤的夏若琪,撇了下薄唇,开口道,“脱衣服!”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般,且带着不容反抗的森冷。   夏若琪吓得整个人惊得跳起来,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自己,靠着门板缓缓地滑蹲下来,骇然地看着全身上下散发着如同死神般气息的冷峻男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来……”夏若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十分帅气,可是全身上下,都透着让人战栗的不祥气息。   她真的非常地害怕,也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把他抓来,还让她脱衣服。   “快点脱!我一向没什么耐心!”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的问题,冷声径直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夏若琪被他冷冽的声音吼得重重一颤,下意识地往身边摸索,随手抓了一个花瓶拿在手上,“你……你到底是谁?”   夏若琪接二连三的无视让郑克耘的耐心彻底告罄,他将手中的香烟按灭在烟灰毁里,起身朝门口的人走去。   “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对、对你不客气!”夏若琪不停地往后缩,想要逃离眼前这个越来越逼近自己的男人。   但是,身后已经是门板,夏若琪早已无路可退。 ☆、折磨她一整夜   夏若琪并没有放弃,她一面拼命地踮脚,尽量将身体贴在着墙壁,一面继续努力地扭动不管自己怎么转都无法打开的门。   白费力气!   郑克耘冷嗤一声,几个跨步来到夏若琪面前,右手“砰——”的一声,拍在门板上,将夏若琪困在身体和墙壁之间。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夏若琪,唇角挂着毫无令人不寒而栗的残酷笑容,“想逃?”   夏若琪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牙一咬、心一横,闭眼举起手中的花瓶,朝眼前的男人砸去——   郑克耘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掉朝自己飞来的花瓶,并在瞬间攫住夏若琪的手腕。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郑克耘冷冷地斜睨着脸色惨白的夏若琪,撇嘴冷哼,“你是想自己脱还是让我撕了它们?”   夏若琪并没有听从郑克耘的话脱衣服。   她缩在那里,紧紧地揪着衣领,仿佛面对着的,是凶猛的野兽般,声音剧烈地颤抖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来……”   “这重要吗?”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反而这样问她。   就算告诉她自己是谁又能如何?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他即将占有她的事。   “我并没有欠你钱……你不能要求我用……身体偿还……”夏若琪断断续续地说。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   夏若琪知道,她今天一定逃不过被这个男人强行XXOO的事实……   尽管逃脱的机率非常的渺茫,她还是想要替自己争取一下,说不定能够说服这个男人。   如果她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屈服的话,之后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钱?我从来不用钱来威胁女人。”郑克耘不高兴地冷哼,声音十分的平板,毫无起伏。   他郑克耘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根本不可能会做用钱来威胁女人事。 ☆、折磨她一整夜   “那到底为什么……”夏若琪更加抓紧衣领,“我曾经冒犯过你吗?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郑克耘扯了下嘴角,轻笑,“你觉得可能吗?”   他的口气带着一丝嘲弄的味道,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我——”夏若琪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妥协。   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陌生男人上床,即使这个男人长得非常的帅,看上去非常的有钱。   夏若琪不再试图求眼前这个男人,转动着眼睛,四下地打量,寻找着有什么东西可以抓来反抗……   郑克耘当然没有错过夏若琪的小动作,不过他相信,以自己的身手,不可能会连个女人都制不住,所以并没有将她的小心思放在眼里。   郑克耘转头,瞟了墙上的壁钟一眼,不再跟她废话,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你自己脱还是我撕了它们?”   慌乱地陷在自己思绪当中的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惊惧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我自己脱……你可不可以……先让开……我想到床那边去……”   刚才搜寻的时候,夏若琪发现,床头柜上放着电话和烟灰缸。   只要她小心一点,一定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把烟灰缸藏起来,然后趁这个男人放松不注意的时候,用力地砸他的脑袋,把他敲晕,跟着再用电话报警。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让眼前这个男人放松警惕,然后把烟灰缸拿到手。   想到这里,夏若琪觉得自己剧烈跳动的心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她甚至还对郑克耘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郑克耘愣住几秒,收回搭在门上的手,退开。   他不懂,这个女人明明前一秒还对自己怕得要死,为什么突然之间,态度就转变了。   她在打什么主意? ☆、折磨她一整夜   郑克耘皱纹,微微眯起眼,目光紧紧地盯着走向床的夏若琪,直到她在床边坐下,没有做多余动作地开始脱衣服,这才举步走了过去。   尽管夏若琪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可疑,郑克耘还是没有放松,非常地警惕。   因为这个女人前后的态度实在反差太大,让人不得不起疑。   郑克耘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夏若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打什么主意??”   他不相信夏若琪会这么轻易地束手就擒,她刚才,甚至还拿花瓶砸自己。   “我只是认命了而已。”夏若琪抬起头回答。   此时的她,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裤了。   夏若琪的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不断地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这种屈辱,很快就会过去的。   只要她……   只要她……待会儿成功地拿到烟灰缸……   “还愣着做什么?”郑克耘可没心情在这里等候她调适心情,他一边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命令坐在床边发抖的女人,声音冰冷冻人,“把内衣裤也脱掉!”   夏若琪被他冷然的声音惊得瑟缩了下,抱着自己静默了几秒,偷偷地瞄了床头柜一眼,才抖着手解开内衣的扣子。   想反抗?   她还太嫩了一些!   郑克耘嗤笑一声,猛地伸出手,一手攫住夏若琪的下巴,用力地抬起,逼她直视着自己,一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给你任何逃跑的机会吧?”   语毕,他手一甩,将烟灰缸丢到远处。   “啪——”   烟灰缸落地的同时,夏若琪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现在却……   夏若琪想也没想,直接跳了起来,想要往外冲。   然而郑克耘的速度更快,迅速地伸手,按住夏若琪的双肩,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折磨她一整夜   郑克耘擒住夏若琪的双手,将它们压到她的头顶.   下半身更是和她贴得毫无一点间隙,把她压制得完全动弹不得后,才眯着眼冷哼,“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放开我!”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边尖叫一边拼命地挣扎,试图脱离这种让人害怕的姿势。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挣开。   最后,她只能气喘吁吁地躺在郑克耘的身下流泪哀求。   “这位先生,求求你放了我……你要钱吗?我可以把所有的存款都给你……”   “天真!”郑克耘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身下的女人。   冷笑的同时,腾出一只手来,“嘶——”的一声,撕碎了夏若琪身上唯一的蔽体衣物。   两人全身赤裸地贴在一起。   感觉到他正亲密地碰触着自己,夏若琪嘶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有没有人在?救命啊!”   “没有人能够救你。”郑克耘开口,漆黑的双眸中布满了嘲弄。   他的大掌毫不客气地在夏若琪身上游移,开始享用猎物。   “放——唔——我——”夏若琪张口呼救,惊呼声却被郑克耘吞噬。   夏若琪再也叫不出来,只能惊惧地看着郑克耘近在咫尺的严酷的脸庞,在他严厉而无情的目光下颤抖。   看着她脸上的骇然表情,郑克耘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瞪着身下的女人,不再拖拖拉拉,劲腰一挺,直接闯入她的柔嫩的同时,冷冷地开口,“等做完了,我自然会放开你。”   被撕裂的痛苦刺穿,夏若琪绝望的同时,瞬间落下泪来,她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   然而,伏在身上的男人却并没有因此放过她,毫不留情地展开了更可怕的折磨。   夏若琪麻木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地滑落,滴进枕间…… ☆、折磨她一整夜   夏若琪冷汗淋淋地弹跳起来,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看清周围的环境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倒向椅背。   那个男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被她尘封在记忆深处。   没想到竟然会毫无预警地梦到……   这是在向她预警什么吗?   夏若琪打了个冷颤,忍不住用双臂环住自己。   不、不可能!   为了躲开那个叫郑克耘的男人,她不仅离开了当时的男朋友,甚至连大学都不上了,远走他乡,躲到风景怡人的X市,在这间小小的花店里当店员——   这几个月来,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熟人。   所以不可能!   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找得到自己的!   夏若琪用力地拍脸颊,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   “田田?你怎么了?”听到椅子碰撞的声音的花店店长看到夏若琪不停地拍脸颊,一副见到恶鬼般的表情,连忙过来询问情况。   “没、没事。”看到店长,夏若琪僵了下,回过神,“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她梦到了几个月前自己被郑克耘强暴的场景……   那可怕的、而且真实的梦境让夏若琪再一次打了个寒颤。   “什么恶梦把你吓成这样?”店长郑美优搬了个椅子坐下,伸手替她拨开垂落在额前的刘海,“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花店的老主顾,邶风集团的董事长要结婚,要求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布置好两个婚礼现场,而且还是中西两种不同形式的。   因为花店里只有三个员工,所以他们已经连续三天吃住都在花店里了——   累了就先去小阁楼里躺一下,或者找个地方眯一下。   “不用了。”夏若琪摇头,婚礼现场的布置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手中的工作?   “可是……”郑美优还想说些什么,夏若琪已经拿起桌上专用的剪刀,开始修剪枝叶。 ☆、折磨她一整夜   她皱眉,看着强打着精神工作的夏若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就是这么喜欢逞强——   认识若琪,是在几个月前的一个雷雨夜。   那时,她关完店门正要回家,一转身却发现离店门口大约一米的地方,缩着一团披头散发的黑影……   一开始,郑美优有些害怕,心脏“怦咚怦咚”狂烈地跳着——   试问一个单身女女在雷雨夜看到这副场景,谁能够保持镇定?   她不知道那团黑影是什么,可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可能是电影里演的,鬼魂之类……   然而当那团黑影缓缓地抬起头来,郑美优的恐惧立刻被错愕所代替。   那是一个满脸泪痕的年轻女孩子,脸上充满了青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抱着膝盖,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十分伤心。   这么晚了,这个女孩子为什么坐在这里哭?   郑美优想起最近正是高考放榜的日子——   是因为高考落榜了吗?   郑美优愣了几秒,回过神来,朝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去,“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很危险的。”   年轻的女孩子抬眸看了郑美优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哭。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郑美优环顾了已经没什么店开着的街道一眼,好心地提议。   她会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这一带的治安非常好,但入夜之后,还是有可能发生很多意外,特别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如果这个女孩子在这里发生事情,新闻一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这家店是她存了五年的钱才开起来的,而且地址很好,店租又便宜,她已经打定主意在这里一直把店开下去,可不想因为发生强暴或杀人案影响到生意。   虽然可能要花不少的钱打车,但为了花店着想,她只能忍痛“割钱包”了。 ☆、折磨她一整夜   然而让郑美优没想到的是,在自己问完这句话后,那个年轻的女孩子竟然“砰——”的一声晕倒在冰凉的地上!   而她这一晕,也开启了两人之间的缘份——   郑美优收留了这个女孩子,并聘请她为花店的员工。   然而几个月多过去了,若琪始终没有向自己说明,那天晚上她为什么会那么晚一个人躲在店门口哭……   大概和她刚才所做的恶梦有关吧。   郑美优叹口气,收回思绪,“若琪,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几个月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她并不是真的想要探究,只是若琪的脸色实在很不好看,让她不由有些担心。   “郑姐——”夏若琪敛下眼睑,假装没有听到郑美优的话,捧起面前桌子上的花艺,“今天是周一,邶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花要换了,我先把这个送过去。”   语毕,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急急地离开了花店。   那个孩子……明显还没有从当时的阴影中走出来啊。   郑美优看着夏若琪匆忙逃离的背影,除了叹气,再也想不出任何的表情。   *****   夏若琪并没有立刻搭公车到邶风集团去,而是抱着那盆花闪进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靠着墙壁,满心疲惫地坐了下来——   现在搭车的话,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坐在车里哭出来。   几个月来,她强迫的尘封了记忆,不停地对自己洗脑,那只是一场梦……渐渐地,也不再想起那件事。   她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然而,刚才的梦却如此清晰地提醒着她,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不管她如何假装。   失去的东西早已失去。   时光无法倒流。   她再也不可能回到几个月前……   找回那个虽然生活过得很清苦,但却开心快乐的自己。   郑克耘。   她的人生、她的一切,已经被一个叫作郑克耘的男人,彻彻底底地毁了…… ☆、折磨她一整夜   夏若琪盯着怀中开得十分娇艳的花朵,想到自己看不到光明的人生,终于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又一串地落下,“啪答啪答——”地落在花瓣、枝叶上,然后滑落,在地上打碎,浸湿了一小片地方。   从巷子口路过的行为听到啜泣声,无一不停下来看几眼,然后才离开。   他们的目光里,有不解、有怜悯,还有鄙夷……   察觉到行人的目光,夏若琪用力地咬牙,想要压制离不开从喉间不断溢出的声音。   然而,牙根都咬得疼了,却还是无法控制住已经崩溃的情绪和眼睛。   夏若琪没有办法,只能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捣住嘴,才终于止住了从胸腔内发出的、无法抑制的悲鸣。   然而眼泪却没有办法停下,反而流得更凶了。   ……   不知过去了多久。   夏若琪的眼眶里再也流不出泪来,她崩溃的情绪终于慢慢地缓和过来,喉咙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哽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抹抹眼眶,深深地吸了一口,调整好情绪后,才抱着花站起来,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巷子,走到公交车站去搭车。   邶风集团的办公楼离“走廊花房”并不远,只有两站,大约一公里的距离,坐哪路车都可以到达。   走到车站的时候,正好有一辆公车过来,夏若琪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坐了上去。   五分钟后,公车在邶风集团前停下。   夏若琪下车,走进邶风集团的办公大楼,向大厅的前台小姐点了下头后,直接走进电梯。   邶风集团是她到“走廊花店”工作后,向他们订花的。   几个月来,一直都是她负责邶风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每星期更换一次的花艺,也因此,她和邶风集团很多的工作人员都熟,所以不必通报,就能直接上楼。   夏若琪清楚地记得,邶风集团之所以会向“走廊花房”订花,是因为要让董事长办公室看起来活跃一点,帮失去爱妻的邶风集团的董事长调整心情。 ☆、折磨她一整夜   也许是“走廊花房”过去几个月的成绩让邶风集团很满意,所以这次林秘书才会把布置婚礼现场这么大的单子交给她们小小的花房来做吧。   不过,谁也没想到,已经失去的董事长夫人,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一定是上天不忍心将他们分开吧。   夏若琪沉默地看着电梯门发呆。   为什么……   上天对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这么仁慈,对她却这么残忍……   夏若琪想着,眼睛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她赶紧昂高头,用力地眨眼,把眼眶里的湿意逼回去。   夏若琪把眼泪逼回去的同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   她深吸了口气,抱着花走出去,笔直地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夏若琪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抬手轻轻地敲了下门。   “进来。”司空经秋温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   夏若琪像过去每一次那样,腾出一只手,一边推开门嘴里一边说着,“打扰——”   她的话说到一半,倏然顿住,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双眼更是如看到鬼魅一样,猛地瞪大。   “啪——”   手中的花瓶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鲜花和枝叶。   夏若琪脑子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地定在那里,看着站在司空经秋对面的人。   尽管只是侧面,夏若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   郑克耘!   坐在沙上和司空经秋聊天的人是郑克耘!   他一点也没有变,五官还是那样俊美,身材也依然挺拔……   唯一变的,是他全身上下所透露出来的那股凌厉的可怕的、让人胆怯的冷漠气息——   和几个月前一样,让人战栗。   夏若琪开始发抖。   她想转身就跑,然而不管怎么努力命令自己,双脚却无法移动半分,就像被灌了铅一样,钉在那里。 ☆、折磨她一整夜   花瓶落地的声音引起了司空经秋和郑克耘的注意。   他们同时转过脸来。   “夏小姐?”司空经秋有些纳闷地看着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夏若琪,不明白从来未出过错的花店员工,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反常的动作。   郑克耘眯眼,看着瑟瑟发抖的人两秒,两个跨步上前,攫住她的手臂,黑眸掠过一抹冰寒,“夏若琪,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难怪我到处都找遍了W市,都找不到你……”   他的声音仿佛从寒冷的南极传来,冰得夏若琪体内血液瞬间冻结,彻头彻骨地凉。   她全身僵硬,没有办法回答郑克耘的话。   “克耘,你认识夏小姐?”司空经秋走过来问。   “何止认识。”郑克耘眯眼冷哼,“严格说起来,我跟这位夏小姐,可是有一笔烂账要算呢。”   郑克耘目光紧紧地锁在夏若琪脸上,几秒钟后,露出一个极诡异的笑容,对夏若琪说,“你说是吧,夏小姐?”   “我——”夏若琪张嘴,想要否认自己跟郑克耘,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跟着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昏迷前,夏若琪看到了郑克耘的黑眸中燃起一簇难堪的火焰。   *****   瞥见从门口走进来的人,郑克耘头也没抬,直接开口问,“她怎么样?”   司空经秋搬了椅子在床边坐下,“东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受到惊吓,所以才会晕过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司空经秋看着躺在床上的女生,问,“她就是田田要你照顾的女孩子?”   本来他并没有想要往深了探究,然而郑克耘比平常还要冷傲上几分的神情让他忍不住好奇的多问了几句。   何田田是几个月前,他在郑克耘的家里遇见的女孩子。   当时何田田只着贴身衣裤从郑克耘的房间里跑出来——   只不过,还来不及多认识,何田田已经因为车祸走了。 ☆、折磨她一整夜   司空经秋记得,何田田离开的时候,曾经让郑克耘好好地照顾一个人。   想必这个夏小姐就是何田田托付给郑克耘的女生了。   “你不是半小时后还有一个会议吗?”郑克耘没有正面回答司空经秋的话,赶人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好吧,我先回公司了。”司空经秋耸肩,意味深长地看了床上的夏若琪一眼,“办完‘私事’的话直接打李管家电话,让他来接你到司空庄园,奶奶她很想见见你。”   郑克耘微笑着点头。   司空经秋不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目送司空经秋离去后,郑克耘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   他转过头来,看着床上微微发抖的人,沉着声问,“夏若琪,你打算一直这样装睡下去吗?”   夏若琪咬着牙继续装睡,然而微微抖颤的睫毛却暴露了事实。   以为这样,自己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郑克耘冷笑一声,“夏若琪,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性。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再不醒的话,就别怪我对‘走廊花房’不客气!”   一听到他要对“走廊花房”不利,夏若琪立刻睁开眼睛,抱着被子弹坐起来,看着郑克耘,惊叫道,“你——你不能那么做!”   “不能?”郑克耘撇嘴,伸手扣住夏若琪的下颚,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后,才一字一句冷酷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全身无法抑制地发抖。   她当然清楚,所有的事,只有郑克耘想做,就不存在“不能做”这种可能性。   他是东帝集团的董事长,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花店员工——   不管是几个月前还是几个月后,她和他之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若琪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样纠缠着自己,几个月前强占了她的清白,几个月后又威胁要地“走廊花房”不客气…… ☆、折磨她一整夜   她身上,早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了啊!   想到几个月前那件可怕的事,夏若琪再也忍不住挥开郑克耘的手,失控地咆哮道,“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吗?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缠着你不放?”郑克耘扫了夏若琪一眼,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比嫌恶的光芒,“夏若琪,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郑克耘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需要缠着她这种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的女人?   “既然如此,几个月前你为什么要——”夏若琪没有再说下去,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只要一想起当天的事,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夏若琪掀开被子跳下床,穿上鞋子,急急地朝门口奔去。   她一刻也不想跟这个恶魔同处在一个空间里!   那让她有一件快要窒息的感觉!   然而脚步还没来得及跨出去,手臂就被人紧紧地拽住。   不用想也知道捉住她的人是谁!   夏若琪转过头去,瞪着脸部表情微微扭曲、全身散发着凌厉气息的郑克耘,极力地挣扎着,想要逃开他的禁锢。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甚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就是无法把手抽回来。   夏若琪愤怒地冲着郑克耘大吼,“放开我!”   郑克耘沉默,深深地看着夏若琪片刻,然后,缓缓地松开她的手。   一得到自然,夏若琪立刻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奔去。   郑克耘没有再上前拦夏若琪,只是在她拉开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走廊花房’倒闭的话,尽管走吧。”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吃定了夏若琪不会置“走廊花房”不顾。   果然,夏若琪全身一震,飞快地转过身来,“郑先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杀人无罪的话,夏若琪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郑克耘!   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的话。    ☆、折磨她一整夜   他慢条斯理地起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夏若琪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片刻之后,才回答,“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我什么也不想做。”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忍不住撇嘴嗤笑,“郑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她当然不会傻到相信郑克耘的话。   如果他真的什么也不想做的话,几个月前就不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来!   “虚伪?”郑克耘居高临下地睨着夏若琪,表情高深莫测得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眼前这个只到他下巴高的女孩……不,应该是女人了,几个月前是他让她变成了女人。   这个女人跟田田完全不一样,田田高贵典雅,是非常典型的名门淑女。而她,却十分的倔强、甚至还有些叛逆……   郑克耘眯眼。   如果不是看过田田给的那些资料,他根本不会相信,夏若琪竟然是田田的妹妹,她们根本一点也不像。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完完全全的不同。   夏若琪真的是田田的亲妹妹吗?   尽管内心依然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厌恶,郑克耘却忍不住多瞄了她几眼。   郑克耘的目光让夏若琪感到羞辱。   那天,他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自负、并且带着嫌恶。   夏若琪不懂,既然他这么厌恶她,为什么几个月前要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郑先生!你有什么目的请直说好吗?我有我的生活要过,一点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夏若琪暗暗地吸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用力地压制着不断从心底涌上来的惧意。   不能怕!   不能示弱!   如果她在这里表现出任何害怕的话,只会给郑克耘更多打击自己的机会。   “我的目的?”郑克耘看了夏若琪身后来来往往的、时不时驻足朝他们投来打量目光的行人,开口,“你确定要我现在就说?” ☆、折磨她一整夜   他的口气十分的淡,表情也恢复了自然,仿佛刚才那股气息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夏若琪怔了下,转头,看了医院走廊上来往的行人一眼,重新走进病房,把门带上,隔绝他们探视的目光,“现在可以说了吧?”   郑克耘没有马上开口。   他瞟了夏若琪一眼,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雾后,才说,“我不喜欢在医院里谈事情。”   “你——”胸口瞬间又涌上一股烈火,夏若琪想破口大骂,转念一想,又咬牙将怒火吞了下去,一字一句道,“说吧,你想要到哪里谈?”   郑克耘不语,越过她来到房门口,伸手去拉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按灭了手中烟,将烟蒂丢进垃圾筒后,才打房门,走出去。   夏若琪犹豫了几秒后,才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充斥着消毒水味的走廊,来到医院门口广场的一辆豪华轿车前。   夏若琪知道,这车子一定是郑克耘在走廊上打电话叫来的。   郑克耘跟站在车门前的一名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点了下头,直接坐进后座。   夏若琪在车门口犹豫了片刻,也跟着坐了进去。   他们都坐好后,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替他们关上车门,然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发动车子的同时,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来,问郑克耘,“上官先生,您要先到司空庄园见老夫人吗?”   “不,先载我到住的酒店。”   &&&&&   从下车一直到站在所住的酒店房间门口,郑克耘一直走在前头,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他知道夏若琪会跟上。   拿出房卡在感应器上刷了下,郑克耘推开门走进去,依然没有回头,“进来之后把门带上。”   夏若琪走进去。   入眼的是大到吓人的空间、开放式的餐厅、充满韵味的屏风、巨大的等离子电视机……甚至还有一座带着喷水池和小塘的空中花园…… ☆、折磨她一整夜   这是一间极具风格的总统套房——   虽然在风格上和那些富丽堂皇、金光闪闪的总统套房有着天壤之别,处处透着简朴,夏若琪还是一眼就判断出这里一定价格不菲。   不过,夏若琪现在可没空欣赏这个套房是多么的有韵味,因为她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这人。   郑克耘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   夏若琪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郑克耘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刚才就说过了,我没有任何目的。”   没有任何目的?   刚才用“走廊花房”威胁她的人是鬼吗?   “郑先生,如果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听你这些废话的话……我还有工作,先离开了。”夏若琪捏着拳头站起来,转身离开。   她已经决定了,离开这里后,马上回花房,向郑姐告别,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X市,到下一个全新的城市去!   “你知道何田田吧。”郑克耘慢条斯理地开口。   夏若琪僵住,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回过头来,瞪着郑克耘,脸部微微地扭曲,仿佛在极力地压抑着巨大的怒气一样。   夏若琪当然知道何田田!   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何田田这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何田田,她的父母根本就不会死,而她这些年,更不用寄人篱下,过得这么辛苦!   她恨何田田,恨那个夺走她父母性命,却依然还过着大小姐生活的女人!   夏若琪用力地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咬牙彻齿道,“怎么,唐大小姐对我还有什么指教吗?”   夏若琪全身上下所迸发出的仇恨让郑克耘愣住。   这一点儿也不像是妹妹对姐姐该有的态度,夏若琪和田田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郑克耘眯眼,仔细地观察着夏若琪的每一个表情,“田田几个月前已经死了。”    ☆、折磨她一整夜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夏若琪怔了下,片刻之后撇嘴哼笑,仿佛报了仇一样,然而她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果然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田田希望,我能照顾你。”郑克耘沉吟了一下,说,“毕竟你是她妹妹。”   “妹妹?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夏若琪冷笑。   害死别人的父母之后称再说是她姐姐,何田田那女人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郑克耘没有说话。   一开始,夏若琪还想不明白,为什么郑克耘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现在一提到何田田,她就全明白了。   夏若琪咬牙,“所以,几个月前你突然把我抓去,也是因为何田田?她交待你好好‘照顾’我的?”   郑克耘还是没有回答,但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夏若琪觉得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那个女人不仅害死她的父母,还害得她被郑克耘强暴,让她几个月多来东躲西藏,甚至连学都不敢去上!   “呵呵……”夏若琪突然怪异地笑了两声,“我就说嘛,堂堂东帝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突然看上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何田田那女人搞的鬼。”   说到这里,夏若琪突然顿住,声音和表情刹那间恢复了平静,“所以呢,何田田那个女人还说了些什么?该不会是让你照顾我一辈子之类的吧?”   郑克耘依然没有说话,他起身走进一间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文件袋。   郑克耘把文件袋交给夏若琪。   夏若琪打开文件袋,抽出文件,迅速地浏览着。   这是何田田的遗书和一些财产让渡书。   上头不仅声情并茂地写了何田田对她们一家的愧疚,还提出了种种的补偿条件——   何田田从何家所继承的财产将全部转到夏若琪名下,不过得到财产的条件却是,夏若琪必须跟何田田的未婚郑克耘结婚,然后生一个孩子。   …… ☆、折磨她一整夜   看着这份名为补偿,实则是一份极不平等条约的遗书,夏若琪真不知自己是该笑好呢,还是该大笑好。   何田田凭什么认为她为会了何家的财产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害她做了几个月恶梦的男人?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把文件交还给郑克耘,“麻烦你把这些东西收回去,我有手有脚,靠自己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不需要唐大小姐的施舍。”   郑克耘没有接文件,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我答应过田田,要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夏若琪怒吼着提高音量,“你几个月前的‘照顾’就足够让我记一辈了。”   “你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而我……”郑克耘说到这里顿住,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后才说,“向来只按自己的方式做事,不需要管别人同不同意。”   “我不想要这些财产,更不会跟你结婚!”夏若琪把文件丢到郑克耘的面前,转身就走。   “夏小姐,你还有个阿姨吧。”郑克耘在夏若琪拉开门的时候才慢长斯理地出声。   夏若琪猛地转过头来,“郑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还想要怎么样?”   “你的需要是你的事。”郑克耘语调淡淡的,一点也没有把夏若琪的怒气看在眼里,“至于我要怎么做,那就是我的事了。”   “你们果然是未婚夫妻,连照顾人的方式都一样特别!”夏若琪用力地甩上门,重新走回到郑克耘面前,怒瞪他,“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田田。”郑克耘看着桌上的文件,微微失神,“是她不肯放过我。”   就因为何田田用遗书来绑住郑克耘,所以他才找自己来当替罪羔羊吗?   凭什么郑克耘跟何田田之间的事,要把她这个无辜的人扯进来?    ☆、折磨她一整夜   “问何田田?郑先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夏若琪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何田田已经死了,我要去哪里问她?”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郑克耘看着夏若琪,眸色突然变得十分深沉,“夏小姐,你只能选择按照田田遗书里所写的那样,跟我结婚。”   “如果我拒绝呢?”   “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对你的阿姨、还有‘走廊花房’做出什么事来。”   “郑先生。”夏若琪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稳住胸口熊熊的怒火,“正如你所说的,何田田已经死了,既然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这份遗书?”   “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郑克耘面无表情地说。   “你答应过的事就会做到?”夏若琪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扬起,“那么我呢?身为这件事当事人的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的义务,我只需要完成我对田田的承诺就可了。”   “郑先生。”夏若琪看着沙发上的人,嗤笑,“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何田田一样,都是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想法的可怕恶魔?”   “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郑克耘挑眉,一脸的满不在乎。   对他来说,夏若琪只是何田田留给自己的责任而已,他不需要考虑她的个人想法。   “如果我坚持自己的决定呢?”夏若琪握拳头。   “那么你阿姨的房子很快就会被回收,还有‘走廊花房’,我会让它在三天之内倒闭。”郑克耘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份。   看着郑克耘坚决的样子,夏若琪知道自己再反抗也没有用了。   她吸了口气,缓下口气,试图劝说他,“郑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当你遇上真正喜欢的女孩子,要怎么办?”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郑克耘斩钉截铁地回答,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    ☆、折磨她一整夜   “未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夏若琪说,她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一生押在这个带给自己那种不愉快记忆的男人身上。   “不需要多说。”郑克耘不耐烦地挥手,如恶魔般的声音响起,“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决定就可以,答应,还是就答应。”   夏若琪咬牙,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软下来,“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不错,比几个月前识时务多了。”郑克耘咧嘴冷笑,“我待会儿要参加司空经秋的婚礼,所以不能送你回去。明天早上,我会到‘走廊花房’接你,然后回W市办手续,这段时间内,希望你把这边的事都处理清楚。”   夏若琪没有回答,转身默默地离开了酒店。   *****   夏若琪失魂落魄地回到“走廊花房”。   郑美优一看到她出现,立刻冲上来,“若琪,你没事吧?”   刚才邶风集团的林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夏若琪送过去的花打破了,希望他们再补送一盆。   郑美优的直觉反应就是,夏若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平常她工作一向非常认真负责,不可能会出现这种错误。   “我没事。”夏若琪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只有在郑美优面前,她可以脱下面具,不用假装自己很坚强。   “没事就好。”郑美优松了一口气,“婚礼现场那边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今天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语毕,她转身去包装刚才的那束还没有弄好的花。   “郑姐,我……”夏若琪咬牙,欲言又止。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郑美优说自己要辞职的事情,特别是在七夕情人节马上就要到来的旺季——   店里本来就因为人手不足,经常忙得团团转了。   “怎么了?”郑美优抬头,微笑地看着夏若琪,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折磨她一整夜   “今天送到邶风集团的花打破了,但是——我会负责赔偿的。”原本她是要向郑美优提出辞职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傻瓜,只是一盆花而已,不用这么在意,赶快回去休息吧!”   郑美优的微笑让夏若琪一阵鼻酸。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一直呆在“走廊花房”工作下去。   可是不行,如果她不走的话,郑姐所有的心血,她所喜欢的地方就会消失。   郑克耘不是开玩笑的,她知道。   “郑姐——”夏若琪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今天我到邶风集团送花的时候,碰到我的……哥哥了。”   因为始终没有向郑美优提起过几个月前的事,夏若琪不懂要怎么向郑美优介绍郑克耘的身份,只能这样说。   “哥哥?”郑美优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地看着夏若琪。   因为过去几个月,夏若琪总是对她的过去讳莫如深,从来就不曾对自己说起过。   她很意外夏若琪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提及哥哥。   “嗯。”夏若琪点头,“他希望我回去继续念书。”   “所以……”郑美优愣住,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你要辞职?”   “嗯。”夏若琪垂下头,不敢直视郑美优。   她怕郑美优看出自己在说谎。   “回去继续念书很好啊。”郑美优微笑道。   对夏若琪吞吞吐吐的表情,她没有想太多,直觉以为夏若琪露出这样的神情,是因为在旺季提出辞职而不好意思。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夏若琪不知道自己还能跟郑美优说什么。   “傻瓜!能够有机会继续念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呀,用不着道歉的。”郑美优从柜台走出来,拍着夏若琪的肩膀安抚她,“什么时候走?我好安排小佟他们调班。”   “他说……”夏若琪咬了下唇,“明天就会过来接我。” ☆、折磨她一整夜  “明天?”郑美优愣住,直觉道,“不能等我招到新人后再走吗?”   她没料到夏若琪的哥哥这么着急着要把人接回去。   这样的话,她等下就要打电话通知小佟他们在招到新人之前,暂时延长工作时间了。   “嗯,因为马上就开学了,所以要赶着回去办入学手续。”夏若琪一脸的歉意。   “这样就没办法了……”郑美优沉吟了下,说,“那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晚上我把小佟他们一起叫来,大家到餐厅去吃个饭,为你饯行。”   夏若琪本来想拒绝郑美优替自己饯行的提议,但是一想到这次回去后就可能不会再来X市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看着郑美优,过去几个月相处的一幕幕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夏若琪眼眶无法抑制地发红,“这些年,谢谢你。”   如果不是郑美优当时收留自己,夏若琪根本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   相处了几个月的同事都一时无法接受夏若琪突然要离开的事实,纷纷指责,但一听她要重新回去念书,都无一不为她高兴,纷纷举杯替她庆祝。   盛情难却之下,夏若琪便多喝了两杯。   结果就是,第二天的时候,她睡过头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冷气,急急忙忙地跳下床,原本要冲进浴室换衣服,走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什么,顿住脚步,爬起床头的手机一看。   上头居然有二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花店打来的。   夏若琪顿时被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   她想也不想地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走、走廊花房,请、请问你哪位?”郑美优略带颤音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郑姐的声音……   郑克耘肯定跑到店里去闹了! ☆、折磨她一整夜   夏若琪用力地握紧手机,指骨微微泛白,“郑姐,是我。”   “若琪,你终于接电话了。”郑美优的长长地松了一口看,看了坐在沙发上、一直用凶神恶煞的目光瞪着花店的客人的男人一眼,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样?还好吗?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马上到花店来一趟?这里有一个长得很帅,但是脸很臭的男人,一个早上,他已经瞪走了十几位客人了……”   郑美优本来不想打电话给夏若琪的,因为她知道若琪昨天喝了很多酒,今天肯定会起不来,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紧急,让她得不一直打电话给若琪。   郑美优再次悄悄地瞄了坐在沙发上、一脸沉郁、好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男人一眼。   因为对方说是来找夏若琪的,郑美优直觉以为他就是若琪的哥哥,所以不好意思把人请出去,只能让他在沙发上坐着。   郑美优实在很担心,这个男人继续在店里呆下去的话,今天就没有客人敢上门了。   “对不起!我马上过去!”夏若琪一边讲电话一边捞来衣服套上。   “那先这样……呃……我先去给你的哥哥续杯咖啡。”郑美优说完,仿佛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夏若琪对着电话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冲进浴室里梳洗。   因为担心郑克耘会在花店里做出什么事来,夏若琪没有空多耽搁,马马虎虎地洗完脸后,抓着钱包和钥匙就冲出了家门拦计程车。   十五分钟,计程车在走廊花房前停下。   夏若琪从车窗里就看到因愤怒而整张脸都显得僵硬的郑克耘,还有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郑美优和店员。   她连忙打开钱包,随便掏了张钞票递给计程车司机,连零钱都没要,就直接打开车门,冲进花店。   郑克耘看到她,黑眸微眯,“你迟到了!”   他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气息十分吓人,令若琪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折磨她一整夜   不过夏若琪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她瞄了缩在角落里发抖的四个人一眼,大声质问他,“你对郑姐她们做了什么?”   “呃?”郑克耘挑眉,顺着夏若琪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存在对这几个女人造成了如此大的压迫。   不过他并不打算为此而道歉。   他只是顺从郑美优的提议,坐在沙发上等候,什么也没做,何必道歉?   郑克耘收回目光,看着夏若琪空荡荡的双手,拧起眉毛,“你的东西呢?”   “东西?什么东西?”夏若琪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郑克耘指的是什么。   “你不会忘记我们今天要回W市吧?”郑克耘撇嘴。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但夏若琪却意外地感觉出,他现在很不高兴,随时都有可能暴发。   “在家里,刚才急着赶过来,所以没有拿。”夏若琪难得顺从地回答郑克耘的问题,因为她不想在花店里跟他起冲突。   夏若琪的顺从,让郑克耘颇为意外,不过看到角落里那几个缩成一团的女人后,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我载你回去拿。”郑克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花店。   “田田……他、他就是你的哥哥?”郑克耘走后,郑美优才敢靠上来说话。   “嗯。”夏若琪点头,声音有一些微颤,“抱歉,让你们受惊了,他一向是这样的。”   “田田,如果……”郑美优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朝这边投射着不耐烦目光的人,用力地咽了下口水,说,“你、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要是因为被坏人胁迫的话,郑、郑姐可以帮你报、报警……”   “不用了,他不是什么坏人。”夏若琪伸手,抱住照顾了她几个月的郑美优。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她眼眶忽然被一股雾气弥漫住,声音无法抑制地哽咽,“郑姐,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折磨她一整夜   “欸……”郑美优被她弄得也哭了,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一脸都是,“你不要这个样子,只是回去念书而已,又不是永远不会再见面了,想我们的时候,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或者暑假寒假可以来看我们啊。”   “嗯。”夏若琪点头,抱紧了郑美优。   其他的店员看到她们哭成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冲过来抱住她们,大家哭成了一团。   郑克耘看着花店里抱成一团,哭得好像死了人一样的女人们一眼,耐心告罄。   有什么好哭的?   他烦躁地将手中的烟头丢进垃圾筒,举步走到门口,冷冷地出声,“再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我下午三点还有一个会议,没空在这里等你。”   郑克耘仿佛从冰窖里传来的声音,立刻让店内几个女人停止了啜泣。   原本还说要帮忙打电话报警的郑美优,仿佛被电击到似地,缩到了夏若琪背后,抓着夏若琪的手臂小小声地问,“田田,这个人真的是你哥哥吗?”   他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像,而且性格和气质都差这么多……   “嗯。”夏若琪安抚地拍拍郑美优的手,然后拿开她的手,“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语毕,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工作了几个月的花店一眼,举步走向郑克耘。   *****   到机场候机、搭飞机……回到W市,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分。   郑克耘回到W市的第一次事,就是开着停在机场的车库里的车子,载夏若琪到民政局去结婚。   倒不是他怕夏若琪反悔,而是接下来他有很多事要做,根本没有空余时间来忙这件事,所以就趁这个空档把事情办妥。   反正只要证件齐全,过去签个名,手续非常简单。   两人只用了五分钟,就办妥了结婚手续。   看着手中的结婚证书,夏若琪的表情充满了茫然。   郑克耘瞄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载着她回公司。   他三点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没有空理会夏若琪在想什么。 ☆、折磨她一整夜   而且,他也不想理会。   娶了夏若琪,给她一个名份,让她不至于在世上没有依靠,然后再帮她拿到何家的遗产——   这是他对田田的承诺,他一定会做到。   郑克耘领着夏若琪直接上二十九层,把她交给自己的秘书,然后转身直接进了会议室。   夏若琪在那名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的带领下,到郑克耘的办公室等他。   秘书什么也没说,倒了一杯茶给夏若琪后,就退了出去。   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十分瞧不起人,好像她是郑克耘包养的女人一样。   夏若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她怒瞪着秘书离去的背影,想冲上去找她理论,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对方没有说话,如果她突然冲上去的话,只会显示出她心虚。   夏若琪咬牙,承受下那充满鄙夷的目光。   此时,她心里对何田田和郑克耘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她根本就不用在这里,接受这种目光!   她不是郑克耘的情妇,更不屑当他的情妇,那个女人凭什么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   夏若琪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地开始拿郑克耘办公桌上的东西出气。   她拿出化妆包里的小剪刀,拔下桌上的电话线,一点一点地剪着,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郑克耘。   长长的电话结很快就被剪得跟老鼠啃得一样,体无完肤。   夏若琪看着它们,内心的愤怒总算是褪去了一些。   她心满意足地把电话线重新搭回去,开始拿向传真机下手,然后再是鼠标线,键盘线……   郑克耘开会的这一个多小时,夏若琪像只忙碌的土拨鼠一样,这里钻钻,那里挖挖,把他办公室里所有能剪的线全剪得乱七八糟的。   看着地上断成一小截一小截的线,夏若琪满意地叉腰,小人得志地哼笑。 ☆、折磨她一整夜   该死的郑克耘!   他既然敢强迫自己,那她就让他以后的生活永无宁日!   哼!   笑过之后,夏若琪开始打扫起地上的线来——   她可不想被郑克耘看出端倪来,如果被那种变态又冷酷的人知道自己干了这些事,指不定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夏若琪收拾好地上的“残渣”,重新坐到秘书安排的位置上时,郑克耘正好散会,推门走进来。   尽管已经把办公室内的所有“犯罪证据”都收拾得干干净净,郑克耘的出现,还是让夏若琪吓了一跳,脊背瞬间僵直。   郑克耘立刻察觉她的小动作,拧眉挥退跟在身后的秘书,关上门,“心虚成这样,你做了什么事?”   “我没有!”夏若琪想也不想地否认,眼光四处乱瞟,就是不敢面对郑克耘。   没有?   郑克耘眯起眼睛,打量着原本总是直面和自己针锋相对,现在却不敢看自己的女人,眸中迸出危险的光芒,“夏若琪,我再问一遍,你做了什么事?”   “没有!”夏若琪死不承认,她甚至还摆起了晚娘脸,反唇讥讽道,“这里是你郑大总裁的地盘,我能做出什么事?”   她就不信看上去累极的郑克耘,会真的一件一件检查办公室里的东西。   “最好是没有!”郑克耘冷睨着她一会儿,走过来攫住夏若琪的手臂,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夏若琪用力地气动挣扎着,试图挣脱郑克耘的钳制。   然而,他的手就像大铁钳一样,紧紧地钳着她的手臂,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挣开。   郑克耘没有回答,直接把人拖出办公室,在公司那么多人错愕的目光下,把人拽进专用电梯,然后才松开她。   夏若琪甩着被捏疼的手,逃到离郑克耘最远的角落,怒目地瞪着他,“你有病啊!干嘛突然拖着我走?你到底想要带我去哪里?” ☆、折磨她一整夜   郑克耘转头,面无表情地睨了夏若琪一眼,什么也没说,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   从X市风风尘尘赶回来,又主持了一场近一个半小时的会议,郑克耘的精神已经耗得差不多,没空理会这个女人。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填饱肚子,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   *****   车子在房子前停稳后,郑克耘立刻把缩在角落里不停瞪自己的女人拖下车。   门口的佣人一看到郑克耘,立刻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公事包,一面偷偷地打量他身边的女人一面道,“欢迎回来,少爷。”   郑克耘看也不看女佣人一眼,一面扯领带,一面拖着夏若琪往卧室的方向走,嘴上还吩咐恭恭敬敬跟在身边的佣人准备晚餐。   “你最好乖乖地呆着,否则……”把夏若琪拽进卧室后,郑克耘冷着眸丢下这样一句充满威胁的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夏若琪心情莫名的一阵不爽。   “死变态、最好淹死你!”她狠狠地将手中的行李袋甩到地上,再用力地踢了下沙发泄气,一边喃喃地咒骂,一边环视着这间装潢得十分精致的房间,寻找着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发泄一下自己对郑克耘的怨恨。   扫了一圈后,夏若琪的目光在摆满了古董的一个小格子上停住——   上头放了一个相框,照片里头的人当然是浴室里那个变态又下作的郑克耘!   然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她奸侫地哼笑了两声,屁颠屁颠地跑到行李袋旁蹲下,拉来拉链,翻出平常用来记事的油性笔。   瞄了一眼浴室紧闭的门,夏若琪想也不想地走过去,拿下相框,一阵乱涂乱画,直到把照片上的人画成一个顶着爆炸头、留着一大片落腮胡、脸上长满了黑痣的丑八怪后,才放下。 ☆、折磨她一整夜   完美!   夏若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作几眼,收起笔,回到沙发上坐下,叉手翘脚的等着那个变态出来。   既然郑克耘敢把她弄回来,就不要后悔她把这个地方弄得乱七八糟、让他永远宁日!哼!   夏若琪恨恨地瞪着浴室紧闭的门,咬牙彻齿地想。   ******   郑克耘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情形——   夏若琪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邪侫的狠笑,一副正在计划什么的德性。   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郑克耘微眯了下眼,扯下头上的毛巾,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冷冷地睨着兀自陷在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站了人的夏若琪面前。   郑克耘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在等她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   然而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那个女人还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回神,当然更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存在。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开始咒骂郑克耘,而且越骂越大声,“死变态,臭鸡蛋,下三滥,乱XXOO女人的混蛋,最好那个地方烂掉……”   随着她越来越大声的咒骂,郑克耘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眸里有隐隐的火苗在燃烧。   郑克耘平常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在商场上,骂他的人更多——   实在是夏若琪的措词有些过分了,不仅诅咒他断子绝孙,还诅咒他乱伦这种事都跑出来了。   “你精神很不错?”郑克耘一把攫住夏若琪的手臂,把她从沙发上拖起来。   “变……郑克耘?”夏若琪大惊失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大的唇久久没有合上。   他不是还在浴室里吗?   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   “变态。”郑克耘眯眼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女人,声音从齿缝里蹦出来,“你刚刚是想这样叫我吧?”   “没、没有……”夏若琪否认的声音细如蚊蝇,小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 ☆、折磨她一整夜   她撇开脸,完全不敢看郑克耘。   郑克耘现在的表情就跟几个月前那个时候一模一样,让人忍不住地战栗。   夏若琪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时空一下子扭转回几个月前,而自己,则再次被推回到,当时的求救无门。   她脸色发白,身体更是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郑克耘瞪着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的夏若琪,拧起眉头,“你想玩什么花招?”   刚才在浴室里准备洗澡的时候,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办公室里所有的线都被剪得七零八落,郑克耘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所幸的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秘书也马上让人把所有的线都换过,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如果因为她的行为,令东帝集团遗漏任何一个文件的话,郑克耘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夏若琪。   也正因为办公室的事件,郑克耘才会直觉地以为夏若琪的反应是在耍花招,脸色也变得更加晦暗了些。   夏若琪惊恐地看着满脸怒意的郑克耘,唇颤抖地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完全陷在几个月前那个可怕的记忆里,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情况,脑子里不断地播放着当时的画面……   没有人能够救你!   等做完了,我自然会放开你!   郑克耘冷酷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晰的在脑海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夏若琪的脑中,痛得她没法呼吸。   “别装死!”郑克耘的眸中没有一丝怜悯的情绪,声音依然如方才那样冷漠无情,“我没什么耐心!快说!你又玩了什么花招!”   他一点也不相信,能把自己办公室弄得一团糟的夏若琪,会像其他的柔弱的女人一样,有这种泫然欲泣,仿佛见到厉鬼般的表情——   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柔弱!   从她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的所做所为就能看得出来。 ☆、折磨她一整夜   夏若琪无法说话。   她已经完全陷入到当时那个可怕的记忆当中了。   “不说?很好,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说出来!”郑克耘铁青着脸,拽着夏若琪来到床边,丢上去。   然后,开始解身上的浴袍。   他把夏若琪的反应当成是无言地挑衅了。   床垫虽然软,但身体重重地撞上,还是会有些疼。   夏若琪回过神来,看见他全身赤裸的样子,忍不住颤声惊叫,“你……你要做什么……你、你不要过来!”   “做什么?”郑克耘撇嘴嗤笑着跳上床,捉住夏若琪的脚裸,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冰冷的黑眸锁住她苍白的脸庞,“你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他说着,抓住夏若琪的双手,按在自己勃发的悸动上。   夏若琪心下一惊,猛地将手缩回来,全身发抖,“你、你不要这样……”   几个月前的可怕回忆,让她对做爱这件事,充满了惧怕。   “不要这样?”郑克耘不悦地皱眉,托起她的下巴,眯起眼眸,沉声道,“夏若琪,你觉得自己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想到走廊花房和郑姐,夏若琪的态度瞬间软化下来。   “很好。”郑克耘满意地微笑,重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悸动上,教导她移动,“对,就是这样!”   夏若琪闭上眼,忍着想呕吐的感觉,横着心动作着。   该死的、下贱的、变态的、狂妄的郑克耘!   他……他竟然让自己做这么恶心的动作!   想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夏若琪怀疑,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吐出来的。   夏若琪的服侍让郑克耘感到舒服,他并没有发现她的越来越白的脸色,和不停压抑的反胃动作。   “呕——”   终于,当郑克耘膨胀的欲望在她的手中爆发,留下一片湿润的时候,夏若琪再也忍不住,跳下床,冲进洗手间,大吐特吐。 ☆、折磨她一整夜   夏若琪扶着马桶,一边呕吐,一边忍不住哽咽怨恨着。   如果不是何田田,她今天根本不用忍受这样的屈辱!   夏若琪发誓,她一定要狠狠地报复!   一定要把今天所受的屈辱,从何田田家人的身上,加倍地讨回来!   她阴狠地按下按钮,冲掉马桶里的污秽,跟着冲到洗手台上用香皂和沐浴乳拼命地搓洗双手,好像这样就能够把刚才,郑克耘的欲望留在掌心中的感觉洗干净一样。   “我让你很恶心?”郑克耘脸色铁青地看着洗手间内的女人,冰冷地开口。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待他!   夏若琪看也不看郑克耘一眼,苍白着脸,一直不停地、用力地清洗着双手。   “夏、若、琪!”郑克耘的自制力瞬间完全崩溃,他大步一跨,踏进洗手间,攫住夏若琪的手臂,把她拖出来,重新摔到床上。   这一次,他毫不留情,用了十成的力道。   夏若琪被甩得头昏眼花,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等她终于看清一些眼前的景物时,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郑克耘撕裂。   郑克耘坚实健壮的身体覆盖了上来。   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往后缩。   “不准逃!”郑克耘掐住她纤细的腰,沉声命令着,“不想你的阿姨和郑美优有事的话,乖乖地张开双腿,让我进去。”   这个混蛋!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夏若琪在心底发狠地诅咒着他,却无可奈何地打开了双腿。   就在她张开双腿的瞬间,郑克耘用力地一挺身,灼热的欲望毫无预兆的狠狠顶进她身体的最深处。   一阵剧烈的痛楚袭来——   那一种完全不亚于初夜的疼痛。   夏若琪尖叫一声,忍耐不住的张口咬上郑克耘的肩膀,贝齿深深地陷入他偾起的肌肉里…… ☆、借我睡一下   “怎么样?还想吐吗?”他握住她的纤腰,丝毫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用力地、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她,边残酷地在她耳畔道,“你以为我愿意上你吗?如果不是田田的遗言,我根本连碰你一下都不会!”   他每说一个字,冲刺的力道都更加深重,仿佛要把她顶出去一样,强力地撞击着她。   夏若琪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抓着床单,等待着这可怕的折磨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郑克耘嘶哑地低吼一声,颓然倒在她的身上。   这场仿佛没有尽头的折磨才终于停止……   夏若琪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床上,木然地瞪着白色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就连郑克耘是什么时候翻身离开她的身体,走出房间的,都不知道……   *****   “我想回学校念书。”夏若琪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郑克耘书房的门,这样对他说。   这是她昨天思考了一整夜后的决定。   她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天天呆在这座冷冰冰、仿佛牢笼一样的屋子里等着郑克耘宠幸——   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下贱、很恶心!   “没人教你敲门是一种礼貌吗?”被打断的郑克耘蹙眉,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不悦地瞪着站在眼前、与昨天傍晚那个几乎快死去一般、完全不同的女人。   “真是抱歉!我的父母被你那有家教的未婚妻给害死了!”夏若琪恶狠狠地开口,眸中闪着熊熊的怒火,那炙烈的怒意,仿佛要将一切都燃尽才能解恨似的,“所以并没有人教我进来时必须要敲门!”   “你的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郑克耘捏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跳。   他不允许任何人,抵毁田田!   “哈!哈哈!哈哈哈……”夏若琪一点儿也没有被他的模样吓到,撇嘴哼笑。   惹恼郑克耘的下场,最糟也不过是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了——   那种如地狱般的体验,她已经走过两回,还有什么好怕的? ☆、借我睡一下   “你笑什么?”   郑克耘强忍着掐死眼前这不停地挑衅自己底线的女人的冲动,藏在肌肉下的手臂,肌肉愤怒地偾起。   夏若琪止住笑声,瞪着郑克耘,一字一句道,“郑克耘,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欲盖弥彰的行为很可笑吗?”   说到这里,她顿住,看着郑克耘的黑眸倏在瞪大,才继续往下说,“把别人的父母害死明明就是铁一样的事实,却不让人说,郑克耘,你真的以为管住我的嘴,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他不让她说,她偏要说。   “如果不是何田田,我的父母根本不会死!而她,竟然在死后摆出一副慈悲者的面孔,继续控制着我的人生……何田田根本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可怕女人!”   夏若琪又停住,对着怒得满脸通红的郑克耘笑了两声。   “不过报应来得还真挺快的,那女人死了。一定是老天爷觉得这种女人活着根本就是在浪费……”   “啪——”   郑克耘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忿怒地打断她。   “夏若琪!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想家人和朋友都没事的话,永远不要再说出任何污辱田田的话!否则——”   郑克耘停住,半眯起眼,危险地瞪着夏若琪,一字一句凶狠道,“否则,我会让你因为这些话而后悔一辈子!”   夏若琪被他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吓得倒退了一步,闭上嘴,不敢再说任何挑衅的言语。   然而,她脸上的愤恨神情却一点也没有示弱,依然倔强地挂着。   眼神也没有任何的退缩,直直地回视着郑克耘。   两人就这样剑拔弩张地对视着。   半晌之后,夏若琪打破了沉寂。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按捺下胸口的恇怯,“我要回学校念书!”   她要把几个月前失去的东西,一一地补回来。 ☆、借我睡一下   然后,再让郑克耘,还有何田田的家人,也尝一尝她所受过的痛苦。   “休学的最长期限是两年。”郑克耘沉默了几秒后回答,纯净的黑色眸瞳当中一点推辞的成份也没有。   夏若琪已经超过了最长的期限,学校不可能再保存她的学籍。   “我相信,只要你想,就一定有办法。”夏若琪不是太甘愿地开口。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郑克耘就是有这种力量——   当时,就是见识了他可怕的权力之后,她才决定离开W市,逃到X市躲起来。   只是没想到,命运再一次阴差阳错地让他们兜在了一起……   “你倒是挺看得起我的。”郑克耘嘲笑般的勾了勾嘴角,重新坐回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了夏若琪一会儿,重新低头,忙自己的事,一面说,“学校的事,我会让人安排。”   “谢……谢。”有那么一瞬间,夏若琪觉得,郑克耘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   至少,他没有拒绝自己提出的要求。   “不用。”郑克耘头也没抬一下,“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在家里,闲着没事,像今天这样冲进书房打扰,我会很困扰。”   “你这——”夏若琪本来想破口大骂,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所受过的耻辱,倏地住了嘴。   在没有力量跟郑克耘对抗前,沈乐菱决定要学着收敛自己的脾气,否则吃亏的一定是她自己。   “直接上大学没问题吧。”郑克耘依然没有抬头,一面忙公事,一面漫不经心地问,“你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再上高中了。”   他这是在暗指她老吗?   她才二十一岁而已,哪里老了!?   夏若琪怒瞪着郑克耘,差点又冲动地骂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按捺住怒气,“没有问题。”   这几个月她一直有断断续续在看书,到时候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可以花比别人多一倍、甚至数倍的时间努力,相信一定可以赶得上。 ☆、借我睡一下   “你想读什么系?”   “你念的是什么系?”   没料到夏若琪会问这个,郑克耘愣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地回答她,“我有两个学位。”   两个学位?   夏若琪怔忡了几秒,“我想读你觉得对现在的工作有帮助的那个。”   “这恐怕不行。”郑克耘抬头,玩味儿地打量着站在眼前的女人。   她这么快就已经做好继承何家遗产的准备了?   “为什么?”夏若琪咬着牙问。   “哈佛商学院离这里太远,而且那里要求学生住校……”郑克耘站起来,走到夏若琪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胸口,“你知道自己应尽的义务吧。”   换句话说,就是他不想兴起的时候,还要搭飞机飞到大洋彼岸才能做……   夏若琪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郑克耘的目光十分露骨,她不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都难。   可是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话反驳他。   因为,继承何家遗产的条件,首要条件就是,她贡献肉体给郑克耘享用。   夏若琪羞辱地别开脸,不想多看郑克耘一眼。   他的脸和他的眼神,令她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令她全身细胞都感觉到恶心的那件事——   她的腿间还有着清晰的酸麻,仿佛属于他的那个部分、还在其间强力冲撞一样……   “脸这么红,想起什么了?”郑克耘伸手,捏住夏若琪的下巴,强制地将她的脸转过来,哑声道,“才做了几次而已,就迷恋上我了?”   “我才没有!”夏若琪白着脸反驳,全身无法抑制地微颤起来。   “没有?”郑克耘用指腹轻刮着她的下唇,半晌后,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想继续上学?”   “是、是的。”夏若琪吸了口气,力持镇定道,然而她身体的发颤却没有停止。   “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吧。”郑克耘松开她的下巴,目光若有似无地朝身旁宽敞的书桌扫去。 ☆、借我睡一下   “诚、诚意?”夏若琪不解地顺着郑克耘的目光看去,倏地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瞪大了双眼,受辱地白了脸颊。   他不会是……想要让她在这里服务他……   “你——”   “你可以拒绝。”郑克耘淡淡地说着,仿佛真的把选择权交给她似的。   但,怎么可能?   郑克耘怎么可能会把选择权交给她?   她当然可以拒绝,但是拒绝的话,就意味着自己将失去念书的机会。   夏若琪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把今天的耻辱双倍讨回来的!   夏若琪咬牙,恨恨的想。   “你最好快点做决定,我等会儿还要去公司。”郑克耘看着她低笑。   这个精虫冲脑的变态!   然而,她却不得不屈服。   因为,她有求于他。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垂下眼睑,伸出手,来到郑克耘的腰际,颤抖地解开他的皮带,拉开拉链……   熟悉的反胃感觉再次涌上来,夏若琪咬唇忍住,横着心将手伸进他鼓胀的内裤,闭上眼,握住他炙烫的欲望。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带着奇异的舒服感。   郑克耘舒服地闷哼了一声,低哑地开口,“这么用力,你想扭断它吗?”   夏若琪闭上双眼,忍着冲出门大吐特吐的冲动,回忆着昨天他教导给自己的方法,慢慢地套弄移动着。   不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多恶心,她都要忍,而且必须忍住!   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以后还有什么机会报仇?   夏若琪用力地咬牙,咬得牙根几乎要断了,才终于把涌上喉咙口的那股恶心感褪去一些。   郑克耘低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夏若琪微微扭曲的痛苦表情,眸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伸出右手,捏住夏若琪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自己。   另一只手攫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的动作。   “够了!把衣服脱了,躺到上面去。”他厉声喝道,脸色极为阴沉。 ☆、借我睡一下   夏若琪被他吼得全身瑟缩了一下,幽幽凝视他两秒,动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终于,她脱得一丝不挂后,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走向书桌,撑着双臂躺上去,闭上眼,掩藏眼眶里的酸涩,羞耻地张开双腿。   郑克耘看着仿佛死鱼般的女人,英俊的脸庞如冰岩般冷峻。   想置身事外?   没那么简单!   郑克耘哼笑两声,脱掉衣服,走到夏若琪面前。   居高临地地斜睨了桌上的女人几秒,郑克耘俯下身去,煽情地亲吻她的耳垂,指掌更是技巧娴熟在她的身上施展着魔法,逼得夏若琪全身发麻。   他为什么不像昨天晚上一样,直接……   夏若琪全身一僵,睁开双眼,看着伏在自己胸口的男人,“你——”   “我会让你求我的。”郑克耘抬起头来,邪侫一笑。   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忙碌。   他甚至将手指,伸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身上传来的强烈刺激,逼得夏若琪无法抑制地颤抖。   她要用力地咬唇,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用刺痛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屈服。   这么嫩还想跟他头?   郑克耘撇嘴,嘲弄地嗤笑一声,完美修长的指在她洁白如雪的胸脯上揉捏游移着,刺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哆嗦。   绵密而温柔的吻,没有停止过,从细致的下巴,一路缓缓往下,沿着夏若琪的脖颈滑下,在她的锁骨与胸的交界处停下,用舌尖来回的舔舐着……   郑克耘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吻越来越湿热,夏若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沉沉地躺在那里,任由他摆布。   脑中,早已空白一片,紧咬的唇也缓缓地松开,发出细碎的娇吟。   然而就在她意乱情迷之际,郑克耘却倏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夏若琪迷蒙地掀开眼帘,看着额际青筋微跳,脸上的表情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郑克耘。 ☆、借我睡一下   “想要吗?”看着夏若琪已经完全迷失自我的表情,郑克耘咧嘴,邪气地笑,“想要的话,就求我吧。”   他充满戏谑的话,让夏若琪头皮一麻,瞬间清醒了过来。   该死!   她竟然被这个变态迷惑,沉浸在他挑起的情欲里!   夏若琪咬牙,撇开眼,脸上有着恼怒的难堪,“你要做就快点!”   郑克耘对她清醒的速度非常的不满,眸光微寒,瞬间有要爆发的冲动。   然而下一秒,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眼中的寒光隐去。   以为这样就能逃开了吗?   唇角再次挂上玩味儿的低笑,郑克耘再次俯身,双臂撑在夏若琪的颊边,让两个人赤裸的身躯完完全全地贴合在一起。   “快点?”郑克耘一面贴在夏若琪的耳畔低声道,一面用身体摩挲着身下的女体,“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吗?夏若琪……”   他的话仿佛从地狱里传来,每一个字都紧紧地钉在夏若琪的心口,让她的心阵阵发痛,四肢忍不住地痉挛……   郑克耘伏在她的身上,一点一点地磨蹭着,他的动作十分的缓慢,偶尔做出一两个令人气恼的试探,但就是不肯完全进入,把事情做完……   夏若琪紧皱着眉头,满头大汗地看着身上明明憋得满脸通红,却就是不肯放纵自己的郑克耘,真是恨不得拿把刀捅死他!   该死的混蛋!   他为什么不像昨天晚上那样,用那种毫不留情的速度和力道做完,反而用这种几乎要让人几近崩溃的、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方式来折磨她?   如果他像昨天晚上那样,她就可以同样把现在的行为当成是强暴,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要做就快点!”夏若琪愤怒地瞪着他,“做完了快点去办事情,后天就要开学了!”   “已经按捺不住,想让我上你了吗?”郑克耘讥讽地说着,劲腰一挺,终于进入了她的身体。 ☆、借我睡一下   夏若琪嘤咛一声,咬着下唇,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粗猛力道的进袭。   她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以为再过不久,这种非人的折磨就要结束了。   然而郑克耘却好像故意跟她做对似的,进入后,又恢复了方才那种缓慢的速度,懒洋洋地趴在她身上摩挲着,根本不急着动作。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夏若琪终于忍不住,伸手以指甲,用力地抓他光裸的手臂,在上头留下一条条的指痕。   “这么想要?好!我这就满足你!”低沉而男性的笑声在夏若琪耳畔响起的同时,郑克耘拉起她的双腿,紧紧地圈在自己的腰上,然后猛地加快了进出的力道和速度,用力地充满她、深入她,展开一连串强猛的占有……   *****   激情过后。   郑克耘埋在夏若琪微透着薄汗的胸前粗重地喘息。   而夏若琪,而仿佛死过一回般,半闭着眼,昏昏沉沉地瘫软在他的体重之下。   半晌过后,两人的气息都平稳了一些后,郑克耘启口道,“后天,司机会送你到W大报到,没课的时候,到公司里来,我会让秘书安排你见习。”   夏若琪猛地撑开眼皮,错愕地看着郑克耘。   这口气……   难道说,他早就已经安排好她去学校的事情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刚才那么拼命地忍受算什么?!   “你……是故意的?”夏若琪颤抖着声音问。   郑克耘没有回答,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夏若琪气疯了,她手脚并用,悲愤填膺地推搡着压在身上的男人,“滚开!你这个……混蛋!快点滚出去!”   这个变态!   竟然……   竟然……这样耍她!   识人不清的悔恨感觉如巨浪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浓浓的羞耻感淹没了夏若琪。   她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借我睡一下   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她的视线开始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等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跳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渗进唇边。   是苦的……   “你哭什么?!”郑克耘抓住她的双手,按到头顶上,乌黑深沉的瞳眸,冷冷地迸射着冰冷的寒光。   “难道你以为,我是慈善家,这么好心地帮你?”他的语气和眸光一样冰冷无情,“想得到你想要的,当然就必须付出一出代价。”   他冷酷地说着,身体再一次动作起来,“我只是在要我的报酬罢了。”   夏若琪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着双眼,任由郑克耘不断地、粗暴地进出自己的身体。   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动作停止了,郑克耘的炽热欲望终于缓缓地退出她的身体,挺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喘息……   他一离开,夏若琪立刻翻身,抱着双臂,侧卧在书桌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情欲味道。   微调整了呼吸后,郑克耘打破沉静,瞪着缩在那里眼泪的女人,眸光一寒,开口道,“给你一分钟的时候,穿上衣服,滚出去!”   夏若琪没有任何迟疑,从桌上爬下来,弯下腰,一件一件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   然后,拖着酸痛的身体,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就在夏若琪要跨出门口的那一瞬间,郑克耘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等等!”   夏若琪全身一僵,却没有转过身来。   “你最好不要在学校里拈花惹草,否则……”   郑克耘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夏若琪却十分清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用阿姨和郑美优威胁她。   夏若琪什么也没说,离开了那里。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间,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好像被什么不洁的东西沾到似的,不断地用冷水冲冼着自己的身体。 ☆、借我睡一下   慢慢的,夏若琪的情绪总算是慢慢地稳定。   她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坐了下来。   这是夏若琪有记忆以来,住过的最漂亮的房子。   然而,这精致的房子,在夏若琪眼里,却仿佛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地将她缚绑,让她再也无法逃脱,只能在这座阴暗无边的牢笼当中,没有尽头的生活下去。   眼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痒痒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夏若琪抬起头,用力地瞠大双眼,瞪着洁白的天花板,终于把那股涌上来的泪意压了下去。   然而,眼泪是咽下去了,心口那股仿佛被无数个人拿绳索狠狠绞紧的疼痛,却紧紧地附着她,怎么也无法褪去。   夏若琪闭上眼,无力地垂下双肩。   倏地,想到什么似地,夏若琪双眼猛地一瞠,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似的,从地板上弹跳起来,冲出浴室。   她忘记买避孕药了!   虽然何田田的遗书上写的是,她必须给郑克耘生下一个孩子才能继承何家的遗产,但她现在还要念书,绝对不能怀孕!   夏若琪拉开自己带来的行李袋,抽出衣服,迅速地换上,然后抓了钱包就往门外跑。   “这么着急想去哪里?”   如魔魅般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夏若琪吓得心跳几乎停止,倏地刹住了脚步。   她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回过头去,看到站在床边脱衣服的郑克耘后,慢慢霍然睁大。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夏若琪颤抖着声音问。   “我在问你话。”郑克耘将衬衫和长裤随意地丢在地上,只着一件内裤,走到夏若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问道,“这么着急,想要去哪里?”   如果她敢像几个月前一样,再次逃跑的话……   他绝对会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借我睡一下   “药房。”夏若琪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小步,咽了一口口水,回答,“我要去药房买药。”   “买药?”郑克耘蹙眉,“买什么药?”   “避孕药。”夏若琪捏紧了手中的钱包。   听到这三个字,郑克耘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他一把掐住夏若琪的脖子,把她推向墙壁,一脸阴鸷道,“你敢不要我的孩子?”   说着,郑克耘瞬间收紧了掐在夏若琪脖子上的手。   他的表情好可怕!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微微扭曲的面部,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深呼吸,力持镇定,“我马上就要回学校了。”   “那又怎么样?”   “如果怀孕的话,我就要再次休学。”不管是出于考虑学业,还是自己根本不想替郑克耘生孩子,她都不能怀孕!   “那就休学!”郑克耘松开夏若琪的脖子,手顺着往下滑,来到她的腰部,猛地将她勾进怀里。   然后,猛地低头,粗鲁地吻着夏若琪的唇,直到将她的唇蹂躏得红肿一片,才强硬地命令道,“不准吃药!”   “可是我要上学……唔——”夏若琪还想说些什么,唇却再一次地被封住。   郑克耘双手捧着夏若琪的臀部,重重地揉捏着,同时将她用力地按向自己,让她感觉自己紧绷的肌肉和跳动的欲望。   在听到夏若琪想要去买避孕药吃的那一刻,他竟然非常地生气!   郑克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他厌恶这个女人的,不是吗?   为什么……   郑克耘想不透自己的情绪到底从何而为,又为什么会产生。   他只能凭着本能,强悍地吻住她,大手不断在她身上爱抚,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愤怒发泄掉一样。   夏若琪被他激烈的动作吓到了,双眼惊恐地瞠到最大,双手不停地捶打他,推搡他,“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 ☆、借我睡一下   她不要再跟他发生关系,否则会怀孕的!   “放开你?”郑克耘脸色一沉,仿佛在惩罚她所说的话一样,手上的动作更加激烈起来,“夏若琪,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听到他的话,夏若琪所有抗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是啊,她不能反抗。   因为,她现在,还没有反抗他的能力……   这样想着,夏若琪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这就是郑克耘替她安排的新学校?   夏若琪抬头,看着眼前这座无比豪华的建筑,垂下眼眸,暗暗地嗤笑一声。   这种建筑和气派,一看就知道学费贵得吓死人的贵族学校。   看来她的身体还挺值钱的。   夏若琪撇撇嘴,连招呼都懒得跟坐在身旁的男人打,直接伸手,打开车门。   就在她跨下车的那一刻,郑克耘突然出声,叫住夏若琪,“等等!”   夏若琪一僵,并没有转过身来,“还有什么事吗?”   “转过身来,我不想对着你的后脑勺说话。”郑克耘板着脸,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寒着声道。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关上车门,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克耘,“你还有什么事吗?”   郑克耘瞪着夏若琪看了一会儿,将胸口的怒气压制下去后,将一支精致小巧的手机递到她手里。   “这是?”夏若琪不解地看着掌中的手机,不明白郑克耘是什么意思。   郑克耘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语调不冷不热的,“不管什么时候,这支手机都不能关机,我打电话,你必须随传随到。”   随传随到?   他把她当什么了?钟点女佣还是应召女郎?   夏若琪下意识地抗拒着,将手机递还给郑克耘,“我用不着这个。”   语毕,她转身,打开车门。   “站住!”郑克耘伸手攫住夏若琪的手臂。 ☆、借我睡一下   他的神情看起来倒是平静,一双黑眸却亮得慑人,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一样。   夏若琪看着他,要很用力地深呼吸,才能维持住外表的平静,“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进学校了。”   事上上,夏若琪的心里,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   一次又一次被他强迫之后,夏若琪发现自己几个月来,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冷静一点一点地剥落。   她变得重新害怕起眼前这个男人来,害怕他会突然兴起,抓着自己就……   相处了几天下来,夏若琪已经十分清楚地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他不会分场合,更不会管你的心情,更不分时间地点——   书房、卧室、浴室、游泳池旁……总之只要他兴趣一来,不管是什么地方,他都能遣退所人人,剥光自己的衣服,当场要求她配合他做……   幸好,今天开学了。   夏若琪偷偷地瞄了郑克耘一眼。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过那样的日子多久……   “不要让我一再地重复说过的话。”郑克耘眯了下黑眸,松开夏若琪的手臂,改抓她的手掌,将手机重新塞进夏若琪的掌心,“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要关机。”   他顿住,挥了挥手,“去吧,下课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派司机过来接你到公司。”   夏若琪没有再反抗,因为她知道,反抗也没有用。   她只能捏着,用最快的速度开门下车,僵直着身体,一步一步地朝校门走去。   直到——   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紧绷的身体倏然垮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然而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吁完,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令夏若琪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绷了起来。   “若琪!”   这个声音不是……   夏若琪头皮一麻,缓缓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借我睡一下   她的听觉并没有出错。   是骆希珩……   他手中的大背包随意地搭在肩上,站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上全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夏若琪看着不远处那名俊帅的男孩子,喉咙好像被什么人掐住了似的,好半晌才艰涩地吐出两个字来,“骆希珩……”   夏若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曾经的恋人——   几个月前,被郑克耘强行夺去了处女之身后,她甚至连骆希珩的面都不敢见,只留下一封信后,就彻底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见骆希珩,更没有资格跟骆希珩在一起。   他是完美的,而她,已经是另一个男人的女人。   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心,突然狠狠地抽痛起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相互凝望着,眼里除了对方,完全没有旁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   不知过了多久……   夏若琪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回过神来,抱着书包转身就跑。   几个月前她没有脸见骆希珩,几个月后,更没有!   然而骆希珩的速度却比她更快。   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夏若琪的腰,止住她的脚步,“为什么看到我就跑?我有这么可怕吗?”   “放开!你是谁?为什么要追着我?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要大叫了!”夏若琪用力地挣扎着,试图从骆希珩的手中逃开,然而他的双臂就像大钳子一样,紧紧地箍在夏若琪的腰上,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我是谁?”没有料到夏若琪会这样说,骆希珩怔住,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若琪,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真的要大叫了!”夏若琪不停地掰着他箍在腰上的大手。   两人的动作已经引起路过行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地驻足围观。 ☆、借我睡一下   为了防止更多的人围上来,骆希珩松开夏若琪的腰,改为牵她的手,拖着她往校园内走去,“跟我走!到安静的地方去,把话说清楚!”   她明明就记得自己,刚刚甚至还叫了他的名字,为什么转眼就翻脸不承认了?   骆希珩把夏若琪拉到学校图书馆后面的一个僻静的地方。   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任何人手,骆希珩立刻开口质问,“若琪,为什么几个月前你突然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几乎把整个W市都翻了过来!?去你家,你阿姨却说,她根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没有不告而别!”夏若琪甩开骆希珩的手,大声反驳,“我留了信给你的!”   “被我抓到了吧?”骆希珩握住夏若琪的手,冲她露出一朵大大的得逞笑容,“现在还敢说你不认识我?”   “你——”夏若琪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后,回过神来,意识到手被骆希珩牵着,夏若琪立刻甩开,“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动不动靠近我!”   不管有多么的爱骆希珩,多么的为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心痛,她都不能再跟骆希珩有任何的牵扯。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郑克耘法律上的太太,已婚女人。   尽管,她对这个身份十分的厌恶,多么的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置喙,无可改变。   她和骆希珩之间,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心又是一抽。   “若琪?”骆希珩看着空掉的手,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一脸错愕,嗫嚅了半晌,才艰涩地开口,“几个月前……你为什么只留下一封信就离开?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腻了,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而已。”夏若琪咬着牙说。 ☆、借我睡一下   她原本还打算说些更重的话,并叫骆希珩滚的,然而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她的心一下子就纠了起来,到嘴边的话也瞬间就滑回了肚子里去。   夏若琪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那些伤害骆希珩的话说出口。   因为,整个事件当中,骆希珩一点错也没有,他和她一样,都是受害者……   夏若琪垂在身侧的双手拧绞著衣摆,“总之,我们几个月前就已经分手,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就算在校园里看见,也请装作不认识我。”   语毕,夏若琪转身,离开了那里,一步一步,走出了骆希珩的视线。   转身的刹那,泪水,渐渐的模糊了夏若琪的双眼。   骆希珩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夏若琪越来越远、慢慢变小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也没能回过神来。   *****   何家经营的是酒店生意,为了让夏若琪未来更好的继续何家的遗产,郑克耘让她在这所学校里修餐饮管理。   第一天并没有正式上课,简单的介绍过后,将由二年级的学姐和学长们,带新生参观和熟悉校园。   本来负责带夏若琪这一组的人应该是餐饮系的学长和学姐们。   但是因为今年的新生有点多,分配不过来,所以,夏若琪和几位女同学一起,被分到了服装设计系。   好巧不巧的,骆希珩就是服装设计系的,而且正好带负责的是他们这个由四人组成的小队。   当下,夏若琪真的有一股想逃跑的冲动。   但是,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跑掉的话,不仅到时候会在学园里迷路,分不清东南西北,还会让骆希珩起疑心。   于是,夏若琪只好咬牙,硬在头皮跟在队伍后面。   幸好骆希珩除了多看自己几眼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更没有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说一些奇怪的话。 ☆、借我睡一下   介绍完几幢主要的建筑之后,骆希珩让其他人自由活动,独独留下了夏若琪。   夏若琪看着散去的同组同学,收起假装出来的和善,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骆学长,你把我单独留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吗?”夏若琪的口气和脸部表情一样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因为不能记,也不敢忘——   父母的死、还有让她变成今天这步、进退两难田地的都没有报,她绝对不能让郑克耘抓住任何的把柄。   “若琪。”骆希珩轻唤着她的名字,走到夏若琪面前,但没有试图伸手拉她,“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心平气和的。”   夏若琪本来不想答应,但一想到如果不把话说清楚,骆希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从高二那年认识,到高三她突然消失,相恋一年多,夏若琪比任何人都清楚骆希珩的个性。   夏若琪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下腕上的电子表,四点零五分。   她刚刚给郑克耘打过电话,他说司机送一个客户去机场,拐到学校的话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所以他们还有一点时间。   “接下来你还有其他事吗?”夏若琪放软了语调,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   骆希珩好像一时不能适应夏若琪的转变,呆愣了数秒,才点头,微微激动地开口,“没事,我接下来没事了。”   “那我们到校外的咖啡馆去坐一下吧。不过时间不多,只能聊半个小时,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去实习。”夏若琪边说边朝外走去。   刚才,她的眼角余光扫到校门口有一家咖啡馆,门小小的,去哪里谈话的话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嗯。”骆希珩点头,跟上夏若琪的脚步。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夏若琪所说的咖啡馆。   两人挑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借我睡一下   “给我一杯英式冰桔茶。”骆希珩没有接接服务员递来的单子,直接点饮料,末了抬头看对面的夏若琪,问,“还是和原来一样,喝港式奶茶吗?”   “我已经不喝奶茶了。”夏若琪说着,转过头去对服务生说,“麻烦你,给我一杯鲜橙汁,谢谢。”   骆希珩的表情僵了下,好半晌才尴尬地开口,“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喝奶茶的吗?”   夏若琪没有回答,直到服务生离开,才开口道,“骆希珩,人是会变的。”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感情……也一样。”   骆希珩深深地看着夏若琪,好半晌后才道,“为什么报了餐饮系?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将要来念首饰设计的。”   夏若琪还是那句话,“骆希珩,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在经历了一些大的变故之后。   “我相信。”骆希珩赞同夏若琪的话。   说话间,服务生送了饮品上来,骆希珩朝他点头致意后,才继续说,“但是,梦想却不会变。”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夏若琪垂下眸子,盯着桌上的杯子,视线不受控制地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连忙眨眼,把眼眶里的雾气逼回去,抬头,看着骆希珩,故作轻松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变的,包括梦想。”   “若琪。”骆希珩严肃地看着她,黝黑的瞳眸散发着非知道答案不可的坚决,“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不会甘心的!”   夏若琪知道他的话是认真的,也知道骆希珩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答应跟骆希珩谈谈的。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夏若琪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润喉。   骆希珩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去过我阿姨家了,所以应该知道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吧。”夏若琪的目光闪了一下。 ☆、借我睡一下   “嗯。”骆希珩点头。   当时,他从若琪的阿姨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非常的震惊。   然而,不管他怎么问,若琪的阿姨始终三缄其口,就是不肯告诉他,若琪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对不起,当时没有陪在你身边。”骆希珩难过地垂下头,这几个月多来,他一直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   “这不是你的错。”夏若琪淡淡一笑,错的人是何田田,她今天的一切,都是何田田那个女人造成的。   “但是——”   骆希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夏若琪摇头制止。   “其实,爸爸妈妈走后,还发生了一件事。”夏若琪开口对骆希珩说。   她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骆希珩,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对自己死心——   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女朋友跟别人上床的。   骆希珩搁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夏若琪瞟了骆希珩一眼,她知道,那是他紧张时的动作。   感觉到夏若琪的视线,骆希珩抬头瞥了她一眼,紧捏着的手飞快的放开,改拿桌上的杯子,掩饰自己的动作。   “爸爸妈妈死后一个多月,我跟一个陌生男人上床了。”夏若琪说。   “啪——”骆希珩手中的杯子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成好几片,流了一地的淡黄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十分刺眼。   骆希珩脑子一片空白。   他慌手慌脚地抽了纸巾,想去擦拭地上的狼籍,却一个重心不称,勾到了桌布……   一连串响的砰铿声响起,连同夏若琪面前的橙汗,也因为骆希珩的动作,而滚落到地板上摔碎,现场一片狼籍……   巨大的声响把咖啡馆里客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引了过来,服务生也跟着跑过来了。   咖啡馆里流泄着的柔美音乐,顿时被一阵窃窃私语所代替。 ***** づ ̄ 3 ̄)づ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不要吝啬你们手中滴票票,戳三下不会怀孕滴 ╮(╯◇╰)╭ ☆、借我睡一下   “你、你在开玩笑……”骆希珩瞪着夏若琪,声音颤抖,几乎无法吐出完整的句子,“若琪,你不用拿这个理由来骗我。”   他的女朋友在几个月前跟去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上床……开什么玩笑?!   骆希珩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理由。   他不相信,若琪是那种随便跟男人上床的女孩子。   夏若琪对把一地狼籍清理完的服务生说了抱歉,并把打碎的东西和付桌布的清洗费用付给服务生后,才转过头来,对骆希珩说,“我曾经骗过你吗?”   骆希珩脸色一白。   他努力地在脑子里思索着过去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夏若琪曾经欺骗自己的记忆。   然而没有。   若琪是一个非常讨厌欺骗的女孩子。   她从来没有骗过他。   “为什么?”骆希珩神情恍惚地问。   夏若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诉说,“这几个月来,我一直跟着他。能够重新上学,也是因为他,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用肉体换来的……”   她现在所有的一切,是用肉体换来的没错,这是事实,差别只在于甘愿和不甘愿罢了。   眼眶突然一阵酸涩,她用力地眨了两下眼,掩饰掉。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骆希珩的神情依然恍惚,他还未从夏若琪那些话带来的冲击中平复。   “我需要钱。”夏若琪垂下眼睑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你可以找我。”骆希珩喃喃地说。   “你自己都是学生,能帮我多少呢?伯父和伯母本来就不赞同我们在一起,如果我再找你,只会让你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下去罢了。”夏若琪虚弱笑了一下。   她知道骆希珩的家境很好,也知道就算不通过父母,他一样可以帮到自己,如果她真的需要金钱上的资助的话。 ***** づ ̄ 3 ̄)づ 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  不要吝啬你们手中滴票票,戳三下不会怀孕滴 ╮(╯◇╰)╭ ☆、借我睡一下   但并不是。   她缺钱,但并没有到要出卖肉体的地步,更不需要任何人的资助。   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因为金钱,而是……   算了,现在想那些又有什么用?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斩断骆希珩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明确地告诉他,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我们可以私奔,一起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你根本不需要……”骆希珩说到一半哽住。   他根本没有办法把“出卖肉体”这四个字说出口,潜意识里,他还是无法相信若琪会做这样的事。   “然后呢?”夏若琪看着骆希珩,眼里有着和她的年纪完全不符的世故和沧桑,“我们丢掉各自的学业,每天都为了避开你的父母而东躲西藏,每天都为生活奔波……那样的生活,是你想要过的吗?不,或者应该说,那样的生活,你可以坚持多久。”   夏若琪不想打击他,但是如果不这么说的话,骆希珩是不会死心的。   骆希珩抿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就算不私奔好了,你也不用……”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夏若琪说。   事情已经发生,她只能向前走,不能回头了。   夏若琪顿住,默默地注视了骆希珩一会,才开口道,“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不管我们曾经有过什么,也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怕他会误会……。”   语毕,她站起来,离开了座位,朝门口走去。   郑克耘司机的车子已经到了,就停在校门口,司机正站在车子旁朝校内探望。   夏若琪抬头,看了一眼被晚霞染红的天空,深吸了口气,朝那辆车子走去。 ☆、借我睡一下   骆希珩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受伤的感觉从心底涌出来,血液也被瞬间冻住似的,冰冷的感觉爬过背脊,让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先生,你没事吧?”正为邻桌客人续杯的服务生看到骆希珩异常惨白的脸色,连忙转走过来询问。   “没、我没事……”骆希珩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可是你的脸色……”   “我真的没事,只是觉得店里的冷气有点强。”骆希珩笑了笑,站起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服务生有些莫名地看了骆希珩的背影一眼,把手中的东西拿回到吧台,然后回来开始收拾桌子。   整理椅子的时候,服务生看到上面放着一个女性包包,显然是刚才那个客人忘记带走的。   服务生怔了两秒钟,拿起椅子上的包包追出去。   服务在离咖啡馆的门口大约两米处的邮筒旁,看到了神情恍惚的骆希珩。   “先生!”服务生拿着包包走过去,“您把包包落在店里了。”   骆希珩没有回应,呆呆地注意着远方,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先生?先生?先生!”服务生提高了音量。   “啊?”骆希珩猛地回地神来,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服务生,“什么事?是不是我忘记结账了?”   “不是!”服务生将手中的包递到骆希珩面前,“是您把东西落在我们店里了。”   “包包?”骆希珩转动眸子,看着服务生手中的东西半晌,才想起那是若琪带来的。   他伸手接过,并对服务生说,“谢谢。”   “不用客气,那我先回去了。”服务生腼腆地笑了下,转身离开了。   骆希珩看着手里的包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琪并没有告诉自己她的电话号码,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联络她,所以只能等明天再把东西还给若琪了。 ☆、借我睡一下   骆希珩叹了口气,拿着包包离开那里,走到路口去赶绿灯。   公车站在对面,如果要回家的话,就必须到对面去搭车。   不巧的是,他刚走到路口,红灯就亮了。   骆希珩只好站在那里等,并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要搭的那一趟车开走。   他有些郁闷地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见一辆极为豪华的车子从眼前掠过。   尽管只是匆匆的一眼,骆希珩也十分确定,车子后座上的人是夏若琪。   他只怔了零点一秒,迅速地离开那里,跑到前方几米外的的士停靠点拦下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坐进去。   “先生,请问要到哪里?”计程车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转过头,笑眯眯地看了骆希珩一眼,问。   “麻烦你,跟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子!”骆希珩低头,边扣安全带边说。   “先生,路上的车子大多都是黑色的。”计程车司机提醒。   对啊!   他差点忘记,路上的车子那么多,只说黑色的车子司机根本分不清是哪辆。   骆希珩连忙抬起头来,指着在前面路口拐弯的黑色轿车,“那辆!就是那辆黑色的奔驰。”   确定目标之后,计程车司机不再说话,立刻转换车道,追了上去。   因为正好是下往时间,路上的车子有些多,一路上又动不动就红灯,导致计程车一直无法靠近。   不过也托路况有些塞的福,他们始终没有跟丢前面的车子——   虽然两辆车隔得有些远,但在视线可及的地方。   “先生,看你这么着急,是有很重要的事吗?”等红灯的时候,计程车突然转头问骆希珩。   “啊?”没料到计程车司机会突然跟自己搭话,骆希珩怔了几秒,才回答,“嗯。她忘记带包包了。”   “她?”计程车司机看了骆希珩手中的女性包包一眼,憨厚地笑了笑,“那辆车子里载的是你女朋友啊?” ☆、我不能满足你吗?   骆希珩想说话,张了张口,又合上。   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计程车。   他不认为自己和若琪,已经分手。   但是,若琪却说……   骆希珩眨了下眼,眼神有些迷茫,表情有些尴尬。   幸好绿灯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化解了他的窘迫。   “绿灯了。”骆希珩开口,提醒计程车司机。   “啊!抱歉,光顾着跟你聊天,都忘记看路况了!”计程车司机并没有发现骆希珩尴尬的表情,连忙回神,发动车子重新上路。   没有人再说话,车上静悄悄的,除了轻微的引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十几分钟后,骆希珩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载着夏若琪的车子在一间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下。夏若琪从车上下来,走向站在酒店门口,一名身着暗色西装,全身上下都透着冷酷气息的男人走去。   夏若琪在男人面前站定,对男人不知道说什么,男人伸出手,揽住夏若琪的腰,带着她走进酒店。   那个人,应该就是若琪所说的“他”吧。   他们来酒店……要做什么呢?   一男一女到酒店……能做的事很多吧……   看着那对背影,骆希珩的心仿佛被利哭划过,闪过一阵锐痛。   骆希珩收回目光,定了定神,付了钱后推开车门下车。   在酒店的广场上发了几秒钟的呆,骆希珩垂下眼,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若琪说过,她下课后要参加实习。   所以,若琪只是来这里实习而已,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骆希珩深吸了口气,抓紧手中的包包,朝酒店的大门走去。   他在酒店大堂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夏若琪,正准备到前台去问情况,眼角余光瞄到夏若琪和男人一起走进电梯。   骆希珩怔了下,立刻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看了一眼电梯所要去的楼层,走进旁边的电梯,按下同一层的按键。   几分钟后,电梯停在二十层。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我不能满足你吗?   骆希珩跨出去,一面在宽敞的走廊上行走,一边左右近视寻找着夏若琪的身影。   好几次,饭店的服务人员看他神情着急的样子,热心地上前询问有什么需要,骆希珩都用看看酒店的风景这个借口打发过去。   他知道有的酒店是不允许不是顾客的外人来员进入参加的。   不知道这间酒店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规定,骆希珩的心里有些着急。   他很想赶快找到夏若琪,把包包还给她。   一方面是因为在走廊上晃来晃去有点心虚,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夏若琪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包包而焦急万分。   无奈这间酒店实在太大了,再加上不熟悉这里,更不知道夏若琪的目的地,骆希珩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只能明天到学校的时候再把包包还给若琪了。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骆希珩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转角处的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突然传出争吵声。   “说!你跟你见面的骆希珩是谁?”陌生男人很冲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本来他并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无奈对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而且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骆希珩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他看了没人的走廊一眼,闪身拐进一旁的角落。   *****   “说话。”郑克耘坐在沙发上,跷着长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为什么派人监视我?”夏若琪瞪郑克耘,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郑克耘抬眸,看着站在面前、一点也没有愧疚表情的夏若琪,眼神冷得像冰,“我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那么,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释这件事。”夏若琪不甘示弱地昂起下巴。 ☆、我不能满足你吗?   郑克耘盯着夏若琪看了好几秒,然后,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夏若琪观前,伸手攫住她的下巴,黑眸中掠过一丝暴戾,“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夏若琪。”   夏若琪抿着唇倒退一步,逃开他的钳制,不答话。   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向郑克耘解释,因为她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   就算今天见了骆希珩又怎么样,他们只是一起喝了杯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但是郑克耘却不这么认为,当私家侦探向他报告,夏若琪跟学校里的一个男生一起进咖啡馆呆了近四十分钟时,郑克耘整个大抓狂,暴跳如雷地踹翻了眼前的桌子,把正在做报告的秘书吓得脸色发白,直接从沙发上跌到地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想起之前私家侦探传来的照片,郑克耘的眸色睡意沉下,英俊的脸也跟着微微扭曲,“如果你想那个叫骆希珩的学生接下来的生活保持原样的话,我劝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   “骆希珩只是负责带我们熟悉学校环境的学长!我们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肮脏的关系!”夏若琪捏紧拳头,咬牙道。   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但是夏若琪知道,如果她不说的话,一定会害到骆希珩。   这是自己和何田田还有郑克耘之间的恩怨,夏若琪一点也不想把骆希珩卷起来,更不想害他。   若琪知道,骆希珩今年要参加邶风集团一年一度的服装设计大赛,郑克耘和邶风集团的总裁司空经秋是好朋友,她不想因为郑克耘的插手,而让骆希珩失去比赛的资格——   只要郑克耘愿意,他一定可以让骆希珩在初选的时候就被刷下来。   参加邶风集团的服装设计大赛是骆希珩一直以来的梦想,她不能害他……   “是吗?”郑克耘板着脸上前,“夏若琪,你知道骗我的人通常会有什么下场吗?”   夏若琪被他逼得连连倒退,最后跌坐进柔软的沙发里。 ☆、我不能满足你吗?   “我跟骆希珩之间,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夏若琪仰着头,看着郑克耘,急切地解释。   “夏若琪……”郑克耘眸了下眼,突然低下身体,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如果你跟骆希珩之间什么事也没有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解释?”   夏若琪心下一惊!   该死!   她太着急着跟骆希珩撇清关系,忘记郑克耘是一个多么聪明多疑的人了!   夏若琪白着脸,眼神飘移得不敢直视郑克耘。   “怎么,没话说了?”郑克耘捏住夏若琪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说,你跟骆希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夏若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回答。   她暗暗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向郑克耘透露任何一丝一毫,自己曾经跟骆希珩交往过的线索。   郑克耘瞪着夏若琪倔强的脸庞。   半晌后,他好像相信了夏若琪的话,捏着夏若琪下巴的手放开,脸上的表情也放软,不再那么难看了。   夏若琪暗暗地吁了一口气,伸手轻推了郑克耘一下,“你不是说要安排我在这里实习吗?”   “负责带你的人上的是晚上的班,还没到,他来的时候,酒店的经理自然会通知我。而你现在的任务,是要替我灭火。”郑克耘说话的同时,低下头,亲昵的去吻她的唇。   夏若琪本能的侧头,躲开了这个吻。   扑了个空的郑克耘整张脸又沉了下来,锐利的眼神射在夏若琪的脸上,好像在将她的脸瞪出一个洞来,“夏若琪!你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白天。”夏若琪困难地开口,声音是颤抖的。   夏若琪发现,在见过骆希珩、想起几个月前两之间的甜蜜的感情之后,她开始本能地抗拒郑克耘的碰触……   她甚至觉得自己非常的可耻—— ☆、我不能满足你吗?   为了复仇,而选择迎合这个自己完全不爱的男人。   用身体、用内心的痛苦、用的一切……来换取自己想到得到的东西。   夏若琪忽然认为,自己跟拜金女好像并没有两样……   “白天?”郑克耘嗤笑,仿佛在笑她的保守,“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在乎白天还是晚上的人吗?”   夏若琪抿唇,不说话。   郑克耘猛地凑上前,夺取她的香甜。   他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唇,力道凶猛得像在泄愤……   夏若琪瑟缩了一下,却不敢再伸手推他,只能乖乖地躺在那里,任由郑克耘蹂躏。   “僵得跟僵尸一样!”郑克耘啐道,用力地咬了一直她的唇,大掌从她的衣摆探入,隔着胸衣,粗鲁地攫取她的柔软圆挺……   他揉捏的力道下得很重,夏若琪的身体被弄得很不舒服,再加上心里的抗拒……此刻,夏若琪的整张脸都是白的。   然而她却不能动,也不敢动,只能老老实实地躺着,让郑克耘摆弄她的身体。   夏若琪闭上双眼,试着把脑袋放空,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所遇到的人全部抛出脑外。   慢慢地,她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在他的十指挑逗下,发出细喘的呻吟。   郑克耘看着脸色微微泛红的夏若琪,勾了下唇,瞳眸瞬间炯亮起来。   他把沙发上的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郑克耘迅速地脱掉衣服,上床,覆到夏若琪身上。   他伸手探进她的裙底,脱下她的内裤,抓住她的双腿,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用力一挺身,进入她。   “被子,别人会看到……”夏若琪皱眉,紧紧地抓着被单,断断续续地开口。   “麻烦!”额前滴着汗的郑克耘忍住冲刺的冲动,拉来被单,盖住两个人,“还有什么事,一次说完,我不想做爱做到一半的时候被打断!”   夏若琪撇开脸,完全不敢看郑克耘。   她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我不能满足你吗?   “装什么纯情!”郑克耘嘲弄地嗤笑一声,挺动腰部,开始尽情在她身躯冲刺……   浓重的情人气息在房间里弥漫,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拼命咬牙隐忍,却还是因为身上男人带着蛮力的冲撞,而忍不住偶尔叫出来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传到门外的骆希珩耳朵里。   *****   从来没有过经验的骆希珩根本没有听出来房间里的人正在做爱,他以为是男人对若琪做了什么事,毕竟刚才男人的口气并不好。   但,就算是那个男人对若琪做什么事,他好像也没有权力指责。   因为,若琪是自己跟着那个男人来这间酒店的,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曝光……   骆希珩在门外焦急地踱步,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报警,还是要直接冲进去。   “啊——”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若琪的尖叫。   骆希珩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然而看到房间内的情形后,他整个人都傻住了。   骆希珩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情形!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双手撑在床上,盖着被子的腰,不断地向上挺动,做着冲刺的动作。   骆希珩就算再没经验,也知道男人在做什么!   因为是背对着他的关系,骆希珩看不清男人身下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只看到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他的背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指痕……   尽管因为男人身体的遮挡,看不到他身下的人,但骆希珩一下子就猜到男人身下的人就是夏若琪。   这个房间里,除了夏若琪了男人,没有别人了……   骆希珩的脑子瞬间空白,身体像被钉住了似的无法动弹,手中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们……他们……正在做……   骆希珩没有办法思考,更忘记了这个时候应该马上离开,就这样定在那里,看着床上的人。 ☆、我不能满足你吗?   听到声音的郑克耘猛地拉起被子,将两个人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然后抱着夏若琪转了个身,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背对着来人。   正在兴头上被打断的郑克耘眯眼,非常不爽地瞪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男人,眉紧紧地蹙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郑克耘认得眼前这个满脸受惊吓的男人,他叫骆希珩,刚刚在咖啡馆跟夏若琪见面的人,目前大四,读的是服装设计。   趴在郑克耘怀里的夏若琪身体绷得如一张拉紧的弓!   她作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在自己跟郑克耘做爱的时候闯起来!   是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吗?   还是走错房间的客人?   听郑克耘的口气,应该是他认识的人,那就代表,是酒店里的工作人员?   夏若琪蜗在郑克耘的怀里,身体剧烈地颤抖,脑子乱轰轰的……   竟然被人看到……   她以后,没有脸见人了!   骆希珩看着全身散发着炽烈的怒火的郑克耘,和埋在他胸口,被被子包裹住,完全看不到长相的一团隆起,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就是无法吐出声音来。   半晌之后,骆希珩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机械般地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举高,“我……我是来送包包的,若、若琪她把包包落在咖啡馆里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   趴在郑克耘胸口上的夏若琪重重一震,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被冰冻住,刺骨地冷!   竟然……   她竟然在骆希珩面前,跟郑克耘……   下一瞬间,一股难堪的情绪涌上来,泪水,立刻夺眶而出,模糊了夏若琪的双眼。   胸口传来一阵湿意,令郑克耘的脸色一阵铁青。   他瞪着满脸不知所措的骆希珩,声音平板,没有一丝温度,“把东西放下,滚出去!” ☆、我不能满足你吗?   骆希珩一时太震惊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时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冲进来,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地把夏若琪的包包放在床尾,神情呆滞地离开了那里。   退出去的时候,甚至还帮忙带上了门。   “你哭什么!?”骆希珩离开后,郑克耘立刻扯下身上的被子,让夏若琪整个人暴露在空气当中。   夏若琪被他吼的全身颤抖了下,咬着唇没有回答,眼泪依然没有止住,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落下。   “你哭什么?”郑克耘冷着脸再问一遍。   如果是因为被骆希珩撞见这个场景尴尬而哭,那大可不必,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又不是偷情,有什么好尴尬的?   更别说,骆希珩不仅没有看到她的脸,甚至连她的半根手指头都没有看到。   除非……夏若琪很在意她在骆希珩心目中的形象……   郑克耘眸光一闪,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翻身,把夏若琪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瞪着她,黑色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鸷,“你跟骆希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夏若琪泪眼模糊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郑克耘的胸口没由来的一阵恼怒,“你最好自己说清楚,否则……”   夏若琪只是不停地落泪,完全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她的喉咙被像人狠狠地掐住了似的,发不出任何的音调来。   “很好!”郑克耘眼光一冷,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愤怒,掐住夏若琪的腰,重新进入她,并用力地撞击着她的身体,动作十分的粗鲁。   夏若琪疼得拧眉,然而更疼的,却是她的心。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竟然被骆希珩看到,她在郑克耘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   越想,内心就越难过,越难过,眼泪就流得越凶。 ☆、我不能满足你吗?   她的反应,在郑克耘眼里,仿佛一根刺一样,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   可恶!   可恶!   可恶!   这个女人一定跟骆希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郑克耘咬牙,瞪着身下仿佛在受着什么酷刑一样的夏若琪,额际青筋瞬间暴起。   该死的女人!   竟然这样影响自己的情绪!   他一定要让她尝尝和自己一样的感受!   郑克耘突然爆发地用力驰骋,用尽所有的力气,撞击着身下的女体,不断地占有着、占有着、占有着……   好像这样,就能够把内心的愤怒发泄掉一样。   夏若琪如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娃娃般,躺在那里,任由郑克耘不断地进出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知道过去多久……   郑克耘最后用力的一击,全身肌肉硬起、纠结,然后瘫软在夏若琪的身上,靠在她的耳边粗重地喘息。   折磨终于停止。   夏若琪的眼泪并没有随着郑克耘的动作而停下,依然在流。   短暂休息过后的郑克耘单手手肘撑在床上,支起身体,另一只手捏住夏若琪的脸颊,逼她与自己对视。   夏若琪模糊地看着郑克耘,以为他又要威胁自己。   然而并没有,郑克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松开,翻身坐起来,捞来不知何时掉在床上的手机,翻开,按了几个号码。   夏若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动。   郑克耘对着手机命令,“去查骆希珩的一切!从他出生,到现在,任何一件事都不准遗漏!”   说到这里的地候,他忽然顿了一下,目光移到夏若琪的脸上,一面露出诡异的微笑,一面道,“查到之后……”   “不要!”夏若琪猛地弹坐起来,扑向郑克耘,抢下他手中的手机。   然而当她看清楚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郑克耘打的是查号台的电话!   他在试探她! ☆、我不能满足你吗?   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冻结了。   “你骗我……”夏若琪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郑克耘,声音抖得如寒风中的落叶。   “骗你?”郑克耘笑了,那笑却是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能将人冻伤一样的冰冷,“说到骗人的功夫,夏若琪,你似乎更胜我一筹吧!”   夏若琪无话反驳。   “你跟骆希珩到底是什么关系?”郑克耘冷睨着她赤裸的身体,扬高音量,激恨忿咆。   他最讨厌别人欺骗自己!   夏若琪恐惧地瑟缩了一下,咬唇垂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揪住被子。   “你最好解释清楚!”郑克耘瞪着夏若琪的眼睛,“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跟骆希珩没有什么。”夏若琪用力地思索着,困难地找着不会更加激怒郑克耘的词,“我们真的只是碰巧在学校里遇到而已。”   “碰巧在学校里遇到?”郑克耘立刻发现她话里的蛛丝蚂迹,脸色黑沉,“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我跟……”夏若琪咬了下唇,“我跟骆希珩……曾经在一起过……”   “在一起过?!”听到这里,郑克耘的深黑的眸子倏地瞠大,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怒不可遏道,“在一起过是什么意思?他上过你了?”   “没有!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做过!”他粗俗的用词让夏若琪气地掉眼泪,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污辱。   郑克耘凭什么这样说自己?   她跟骆希珩之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件事,郑克耘不是在几个月前就亲自验证过了吗?!   “我有没有跟骆希珩上过床,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夏若琪拍掉郑克耘的手,受伤地冲着他大声咆哮。   郑克耘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件事,夏若琪在他之前,的确是处女。 ☆、我不能满足你吗?   他紧绷的神经,因此放了下来,然而嘴上却不肯轻易饶人,好像不说点什么就难以忍受一样,“谁知道这几个月中你们有没有背着我做过什么事!”   “郑克耘你嘴巴放干净点!”夏若琪抓起身边的枕头用力地朝他丢过去。   郑克耘头一偏,轻而易举地避开,枕头从他的脸颊掠过,掉到地上。   “把衣服穿上。”郑克耘说着,眼角余光扫过床尾的包包,深瞳闪过一抹复杂的冷光,捡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骆希珩是吗?   他会派人查清楚骆希珩的底细。   郑克耘若有似无地瞟了缩在角落里、背对着自己穿衣服的人一眼。   如果让他查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郑克耘发誓,他一定不会对骆希珩和夏若琪手下留情!   整装完毕后,郑克耘把夏若琪带到酒店大堂,交给一名叫东方御人的经理,丢下一句“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东方御人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俊脸雕刻出来那样完美,褐色中短发服帖地顺在耳后,褐色透明如琥珀的眼眸,再配上白皙无瑕的皮肤——   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夏若琪有一瞬间的怔愣。   比起郑克耘那种带着极强侵略性的帅,她更喜欢东方御人这种综合着女性阴柔的气质。   至少东方御人不会像郑克耘那样,让她诚惶得不敢直视。   “你好。”夏若琪回过神来,微笑着打招呼。   “不要以为你是董事长带来的,我就会安排你到舒服的部门工作!”东方御人轻蔑地斜睨了夏若琪一眼,口气和眼神一样不善,充满了鄙夷。   这女人的身份,想必是董事长的某任情妇吧——   他最讨厌这种靠关系找工作的人,占着自己有一点姿色,就出卖肉体来换取物质和向上爬的机会! ☆、我不能满足你吗?   夏若琪愣住。   她一头雾水,不懂自己哪里得罪东方御人了,他竟然用那种仿佛她是垃圾的眼神看自己。   “东方先生。”夏若琪皱眉,“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从郑克耘把自己丢给他起,他们好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吧,夏若琪不知道东方御人为什么对自己怀着这么强的敌意。   东方御人没有回答夏若琪的问题,他冷冷地瞪她一眼,唇角挂着讥讽的笑,丢下一句“跟我过来”后,转身大步离开。   夏若琪在原地呆了两秒,随即迈开脚步跟上去。   “东方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夏若琪一边小跑着跟上东方御人的脚步,一边问。   如果可以的话,夏若琪也不想跟这个眼睛长在头顶,动不动就用傲慢眼光睨人的东方御人多说话。   但是,郑克耘既然把她交给东方御人,就代表东方御人身上有她要学习的东西。   夏若琪不想一开始工作就竖敌,特别这个敌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所以,她想弄清楚,东方御人为什么对自己怀着这么强的敌意。   东方御人没有回答她,更加加快了脚步,摆明了不想理夏若琪。   他的脚步实在是太快了,夏若琪得十分专注地跑步,才追得上东方御人。   光是追上东方御人的脚步已经很吃力了,夏若琪根本没有空余的功夫再问问题。   她不容易追上他,却发现,两人已经来到了门上挂着“客房部”牌子的房间门口。   “东方先生……”夏若琪气喘吁吁地开口,正要继续刚才的问题,东方御人已经推开了大堂经理的门,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夏若琪跟进去。   房间里,一名穿着酒店制服的、十分干练女孩子站在讲台上,对底下一排新进的员工介绍酒店和讲解员工守则。   讲台上看到东方御人的出现,干练的女孩子立刻把工作交给其他人,朝着他们走过来。 ☆、我不能满足你吗?   “东方经理,您怎么会过来?是客房部的员工出了什么错吗?”   夏若琪抬头偷偷地打量干练女孩子一眼,注意到她的胸口,挂了一个写着“客房部经理罗芷晴”的牌子。   “不是。”东方御人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夏若琪一眼,对罗芷晴说,“她是新来的员工,你看一下哪里的职缺,把她安排过去。”   “东方经理,她是?”罗芷晴看着东方御人身边的夏若琪一眼,疑惑道。   她记得酒店的招聘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结束,东方御人突然带一个新人过来,难免让罗芷晴有些意外。   “董事长带来的。”东方御人口气充满了不屑。   一听这个女孩子是董事长亲自带来的,罗芷晴面露难色,“东方经理,你要不要……把她安排到客服部?”   客服部的工作比较轻松,不像她这边,除了负责清洁客房,就是在酒店大堂里帮到柜台Checkin的客人提行李这样的工作。   既然这个女孩子是董事长亲自带来的,就应该安排她到更轻松的部门工作才对。   而且,目前客房部除了缺少一个行李员,并没有其他的职缺,她担心如果真的把这个女孩子安排去帮顾客提行李,被董事长撞见了,自己的饭碗会不保。   听到罗芷晴这么说,东方御人的眉紧紧地拧起,皱成了一个川字形,“你管辖的部门一个职缺也没有吗?”   “呃……清洁部有一个扫厕所的职位……”罗芷晴故意说了一个年轻女孩子根本不会愿意做的职位。   “这样……”东方御人转头,问夏若琪,“你的英文怎么样?”   “不太好。”夏若琪实话实说。   虽然高中的时候,她的英文念得还不错,但已经休学几个月没用,该忘的都忘光了,没忘的也全还给老师了。   “那就不适合到客服部工作。”东方御人下结论,转过头来对罗芷晴说,“芷晴,你先安排她跟着老员工一起整理客房,等我找到职缺后再把她调走。” ☆、我不能满足你吗?   “东方经理……”   “就这样决定了。”东方御人没有给罗芷晴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夏若琪和满脸苦恼的罗芷晴。   两人无言在面面相窥了一会儿。   罗芷晴长长一叹,开口打破了沉寂,“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夏,叫若琪。”夏若琪礼貌回答。   “若琪,我可以这样叫你吧?”罗芷晴问。   “可以。”夏若琪对罗芷晴扬起一朵微笑。   “你是……”罗芷晴咬唇嗫嚅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跟董事长……”   罗芷晴没有把话说完,夏若琪却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   “罗经理。”夏若琪严肃地看着罗芷晴,“我和郑克耘没有什么很深的关系,我们只见过几次面,比陌生熟一点而已,所以你不用对我另眼相待,像其他员工一样安排我工作就可以了。而且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玩的。”   听到她这么说,罗芷晴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试探你的。”   “没关系。”夏若琪并没有因为罗芷晴的态度而对她产生什么想法。   她很明白罗芷晴的处境。   在郑克耘那种我行我素的卑鄙小人手下工作,会养成战战兢兢的个性并不意外,尤其她还是郑克耘亲自带来的——   罗芷晴会有这样的姿态,只是为了保住饭碗而已。   夏若琪一点也不意外。   “不好意思,客房部并没有空缺的职位,所以你先到她的小组里,跟着老员工,帮忙做客房清洁与整理的工作,可以吗?”罗芷晴问。   夏若琪微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罗芷晴朝讲台的方向招了招手,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子走了过来。   “经理。”   “虞司露,她是新来的夏若琪,暂时先跟着你。”罗芷晴拍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肩膀,若有所指地对她说,“记得要多照顾她。” ☆、我不能满足你吗?   罗芷晴话中有话的模样让夏若琪皱眉。   这明显是在嘱咐那个叫虞司露的女孩子不要让自己做太多事。   夏若琪想说点什么,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罗芷晴并没有挑明了告诉虞司露,让她不要安排事情给自己做,如果她现在开口说话的话,就显得有点过于草木皆兵了。   这样一想,夏若琪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请、请跟我来。”那名叫虞司露的女孩子一边推开门,一边对夏若琪说。   夏若琪对罗芷晴点了下头,跟着司露离开了客房部。   一路上,夏若琪非常担心虞司露会把自己当成一个花瓶,什么事都不让她做。   一开始,虞司露的确诚惶诚恐的,甚至连正眼看她都不敢,就连称呼直呼她的名字都会发抖,而且还毕恭毕敬地在她的名字后头加上小姐两个字,那语气和行为,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了大小姐一样来看待。   所幸的是,虞司露这样的状态只维持到了真正工作开始前的那一秒——   忙起来的时候,虞司露根本顾不上害怕,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就会直接开口叫。   这让夏若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一直面对着满脸惶恐的虞司露了。   身为正式员工的虞司露已经习惯了酒店里繁忙的工作,一整个晚上提行李下来,也没有喊过一声累。   但对于刚刚参加实习的夏若琪来说,这个工作就有些吃力了。   不停地提着房客的行李箱,把他们送进所订的房间,几个小时下来,夏若琪的肩膀已经酸痛得抬不起来。   本来八点钟夏若琪就可以下班了,然而就在她准备去换衣服下班的时候,东方御人突然出现,要求她必须跟虞司露一样十点下班!   这明显是针对!   夏若琪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不想让东方御人以为自己靠特权、是一个什么事也不会做的花瓶。 ☆、我不能满足你吗?   于是,她咬牙,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上班。   十点钟换完衣服下班的时候,她差点整个人虚脱,直接倒地酒店大堂的沙发上。   夏若琪咬牙忍住,垮着双肩,拖着疲惫的身体,脚步沉重地走出酒店,朝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她从来不知道,提提行李而已,居然会这么的累,简直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   夏若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提起精神,准备走到路上去搭车,一道娇小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冲过来,在她面前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夏若琪吓了一大跳,抓着包包连退好几步,才看清突然冲到眼前的人是今天负责带自己的虞司露。   “司露?”夏若琪稳了稳被吓到的心绪,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对、对不起。”虞司露对让一直帮自己分担工作的夏若琪感到十分的抱歉.   她微颤的口气里蕴藏着深深的惶恐,“夏小姐,请、请你不要告诉董事长,我让你替我帮客人搬行李的事!不然她一定会把我开除的!”   夏若琪失笑,“司露,你想太多了,我跟董事长一点也不熟。而且你又没对我做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找他告状?”   虞司露抬起头来,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可是她们说……你跟董事长的关系很好,连罗经理也特别交待我要好好照顾你。”   “她们?”夏若琪有一瞬间的呆滞,“她们是谁?”   “客房部的同事们啊。”虞司露直率地回答,没有任何的隐瞒。   难怪客房部的每一个人看到她,都是一副见到有害细菌般,恐慌万状的表情。   本来还以为自己的人缘这么不好,原来问题的症结并不在她,而是在郑克耘身上。   早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她就是死也不会让郑克耘带自己过来。   而且还发生被骆希珩看到他们在做爱这么尴尬的事…… ☆、我不能满足你吗?   她甚至不知道,明天到学校的时候,要怎么面对骆希珩——   幸好他们不在同一个系,否则真的会尴尬死。   夏若琪叹气,“司露,我跟董事长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可是……同事们都说,董事长亲自送你来上班……”虞司露的表情还是有点惊惊的。   “那只是被迫无奈而已。”夏若琪揉了揉眉心说。   看来她要是想在这家酒店真正地学到东西,就必须先当着大家的面,撇清自己跟郑克耘的关系才行。   那就从虞司露先开始好了。   夏若琪凝了下神,说,“我跟董事长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如果我们真的有非同寻常的关系的话,他应该会直接任命我为经理,而不是直接把我丢在酒店,你觉得呢?”   “咦?”虞司露怔住,错愕地看夏若琪,好几秒后才吐出发出声音来,“好像对耶!如果你真的跟董事长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会舍得让你到客房部帮客人提行李嘛!”   虞司露喃喃地自说着,脸上慢慢地露出了一朵放松的腼腆笑容,高兴地说,“我明天就去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夏若琪也跟着微笑起来,“麻烦你了!”   夏若琪正愁要怎么跟同事们解释呢,没想到虞司露居然主动提出来要向同事们说明,正好省了她一件事。   “啊!我的车子来了!我要先回去了。”虞司露抱着包包跳上停在两人面前的公车,投了币后,坐到靠窗的位置,然后才对夏若琪挥手,“若琪,明天见。”   “明天见。”夏若琪笑着跟虞司露挥手。   因为晚上没什么人,公车停了不到三十秒的时候,就开走了。   车站里只剩夏若琪一个人孤零零地,独自站在寒风中继续等。   虽然只是初秋,天气并没有完全转冷,但入了夜之后,风吹过来,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凉。 ☆、我不能满足你吗?   夏若琪缩着肩膀,躲在站牌后面,翘首等着自己的那班公车。   “小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等车啊?”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伴着一股难闻的酒臭,从黑暗的地方欺了过来。   夏若琪吓了一跳,迅速地转头,看到一个满脸通红、喝得醉醺醺、连路都走不稳的男人,正跌跌撞撞地朝自己靠近,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夏若琪连忙抱着包包跑开,走到站牌前比较亮的地方,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小姐,你跑什么呀?”男人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跟过来,站到夏若琪身边,距离近得只要稍微一偏身体,就能碰到她。   “不用了!”夏若琪厉声拒绝,抱着包包退开几步,“你不要再靠过来了!否则我就报警了!”   说着,她将手伸进包包,拿出手机。   “报警?小姐,你不知道这一带根本就没有警局吗?”听到夏若琪这么说,男人并没有退却,又打了个酒嗝,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色眯眯起来,好像在笑她天真一样。   他甚至一个箭步冲上前,挡住了夏若琪的去路。   醉汉靠近的那一瞬间,夏若琪全身一颤,心脏停止跳动好几秒。   不过她很快地回过神来,迅速地思考着,要怎么要做才能摆脱这种危险的情况。   往回跑是绝对行的,因为身后是公车站,根本没有人。   如果她往回跑的话,就是给眼前这个醉汉机会。   现在看来,只有趁着醉汉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冲过去,朝酒店的方向跑了。   夏若琪打量了四周的环境一眼,凝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她卯足了劲儿,准备开跑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一旁的草丛中跳出来,扑向醉汉。   夏若琪愣住,完全忘记了要逃跑,定在那里,傻傻地看着和醉汉扭打成一团的人。   好半晌后,她才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打开包包,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我不能满足你吗?   然而就在她准备按号码的时候,原本与醉汉扭打成一团的人突然推开醉汉,冲了过来,扯了她就跑。   *****   “先生……”夏若琪用力地挣开,并没有跟着对方跑。   虽然这个人救了自己,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完全地信任对方。   “若琪,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夏若琪怔住,“你、你怎么……”   骆希珩……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躲在草丛里?   眼见原本被推倒的醉汉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两人走来,骆希珩来不及解释什么了,重新抓起夏若琪的手,飞快地奔离了那里。   两个人跑了大概五分钟,才终于摆脱了醉汉。   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路灯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骆希珩……你为什么会躲在草丛里?”缓过气来后,夏若琪抽回手,问站在身边的人。   说话的时候,夏若琪的脸是撇开的。   被骆希珩撞见自己跟郑克耘……之后,夏若琪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正视他。   骆希珩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尴尬的气氛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骆希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你不是自愿的。”   骆希珩看着夏若琪,口气不容反驳的肯定。   “骆希珩……”这个时候,夏若琪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她知道,不管自己找什么理由否认,骆希珩都不会相信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夏若琪不再试图否认了。   “告诉我,他用什么威胁你?”骆希珩抓住夏若琪的手,焦急地问。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夏若琪垂下眸,轻轻地拨掉骆希珩的手,“事情已经发生了,时间不可能倒流。”   而且,骆希珩根本就不可能斗得过郑克耘,她不希望把无辜的人卷起来。   “是不是伯父伯母去世的时候,欠了他钱?”   “不是。” ☆、我不能满足你吗?   “那是为什么?”骆希珩激动地抓住夏若琪的双臂,提高了音量,他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有些空寂。   “骆希珩!”夏若琪沉下脸,低喝一声,唤醒神情狂乱的人。   “你不要再管我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骆希珩被她吼得怔在那里,好久半晌才回过神来,神情哀伤地问,“若琪,你爱他吗?”   爱郑克耘?   怎么可能!   夏若琪嗤笑一声,“我跟他之间只是交易而已。”   “若琪。”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骆希珩走到夏若琪面前,拉起她的手,珍宝似地握住。   “离开他吧,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地满足你的!”   “即使我跟郑克耘上过床,你也觉得没关系吗?”夏若琪闭了闭眼,咽下哽在喉咙的硬块。   “骆希珩,我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夏若琪了……”   “没关系!”骆希珩用力地把夏若琪抱进怀里,“没关系!只要你爱我!只要你爱我,一切都没关系!”   “骆希珩……”夏若琪轻唤着他的名字,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她……   “告诉我,他到底用什么威胁你……”骆希珩用力地抱紧她,仿佛怕她下一秒会消失一样,“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没有……他没有威胁我。”夏若琪靠在骆希珩的怀里,泪水终于涌出眼眶,“骆希珩,我已经不干净了……”   “没有!没有!”骆希珩抓着夏若琪的肩膀,大声的反驳她,“你不是自愿的!所以……不要那么想……若琪,回到我身边好吗?”   他的手腹轻轻地拭去她颊边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夏若琪泪眼朦胧地看着骆希珩,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来。 ☆、我不能满足你吗?   她很想答应,可是一想到父母的惨死,还是自己这几个月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的生活,还有跟郑克耘签下的结婚证书……   她的脖子上仿佛压着千万斤的重量一般,怎么也无法动弹。   “骆希珩,你忘了我吧。”夏若琪垂下眼,躲避着他的眼神。   “为什么?”骆希珩受伤地大叫。   夏若琪沉默了许久,才说,“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不能……”   她的表情带着深深的绝望。   “什么事?”骆希珩咬着牙问,抓住她的肩膀的手突然用力,力道大得几乎捏伤她纤细的肩,“告诉我!我们两个一起完成!”   “没用的,骆希珩,你帮不了我。”夏若琪绝望地低喃,拼命地摇头。   “你都没有告诉我什么事,又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骆希珩凝视着她,不肯死心。   夏若琪望着着骆希珩坚决的眼眸,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我爸爸妈妈——”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夏若琪的话。   是夏若琪的手机在响。   她抹了抹眼眶,轻轻地推开骆希珩,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里?”郑克耘隐含着怒气的尖锐质问,从电话那端传来。   看了骆希珩一眼,夏若琪握着电话走到旁边去,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知道?”电话这端的郑克耘声音倏沉,寒瞳阴冷地瞪着车窗外冷清的街道,不悦的情绪达到了最高点,“周围有什么建筑?”   “你……要过来吗?”夏若琪看了不远处的骆希珩一眼,小心翼翼地问。   “我在酒店门口!”郑克耘忍着咆哮的冲动,耐着性子道。   他的口气实在太严厉,令夏若琪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那……我过去找你。”   “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话……”郑克耘没有把话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掐断了。 ☆、我不能满足你吗?   夏若琪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手机,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走到骆希珩面前。   “他来接我了,就在酒店门口。”夏若琪轻声地对骆希珩说。   “你还是决定回去?”骆希珩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骆希珩……”夏若琪双手紧紧地捏成拳,指骨泛白,“谢谢你不介意……我也很想跟你一起走,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走。”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用力地吸气,“你有很好的前途,人长得又帅,所以,忘了我,去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子,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她心痛不已地说着,眼泪更是无法控制地流个不停。   骆希珩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之后,他开口,这样对夏若琪说,“那好!你去做你的事,我等你!我会一直等到你做完事情,然后回到我身边!”   “骆希珩……”夏若琪的眼前又是一阵湿润,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怎么也收不住。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根本就不值得啊!   她和郑克耘……   骆希珩伸手,轻柔地替夏若琪抹去眼泪,牵起她的手,“他不是来接你了吗?我送你过去。”   夏若琪被他牵着走。   她的心剧烈地激荡着,脑子乱成一团,完全理不出头绪来。   两人无声地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直到远远地眺望可以看到酒店,骆希珩停下了脚步。   夏若琪把手抽回来,“骆希珩,你不需要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若琪。”骆希珩转过身来,深深地凝望着她,“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等你的!我会一直等下去!”   “骆希珩……”夏若琪哭成了泪人。   她苍白的脸庞、紧抿的嘴角,揭露了她内心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别哭了。”骆希珩伸手,替她抹掉泪水,他黑幽的眼睛始终锁在她的脸上,没有移开过半分,“如果把眼睛哭肿了,他会怀疑的。” ☆、我不能满足你吗?   “骆希珩……”夏若琪看着他,心口阵阵揪痛着。   骆希珩沉默着,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夏若琪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几度说不出话来,要很用力地咬牙,才能把话说完,“如果……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孩子的话……我们……”   “好。”骆希珩知道夏若琪要说什么,直接把话接过来,“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我们就再在一起。在此之前,我们就当普通的朋友。”   他不想给她造成负责,所以他愿意退到普通朋友的位置,默默地支持她,为他们的爱情守候,直到她离开郑克耘,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骆希珩……”除了这两个字,夏若琪已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好了。”骆希珩轻轻地拥住夏若琪,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说,“快过去吧,再晚的话,他肯定会发脾气的。”   语毕,他放开她。   “嗯。”夏若琪点头,抹掉眼眶里的泪水,深深地看了骆希珩一眼,然后转身,朝远处的豪华轿车走去。   骆希珩背着光,站在冷清的街头,捏紧拳头,看着夏若琪渐渐远去的身影。   直到她走向那辆车子,打开车门坐进去,他脸上的表情终于垮下,取而代之的……   是咬紧牙关的隐忍。   和无边的……   痛苦。   *****************************   “为什么乱跑?”车子一发动,郑克耘立刻沉声地质责夏若琪。   夏若琪的表情僵了下,随即恢复正常,“车站有一个喝醉的人……所以……”   想起刚才的情形,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如果刚才不是骆希珩的话,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骆希珩,夏若琪的心口突然一阵抽紧。   为了不让郑克耘看出来,她用力地咬牙吸气,维持住外表的冷静。 ☆、我不能满足你吗?   “喝醉的人?”郑克耘斜睨了微微发抖的夏若琪一眼,想起刚才车子路过前面车站时,看到的一名摇摇晃晃路过的醉汉,眉深深地蹙起。   他伸手,把夏若琪扯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没有……我跑开了……”夏若琪摇头,断断续续地说着。   她完全不敢看郑克耘,深怕他看到自己哭红的双眼,猜出什么来。   “没有?”郑克耘不相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后,怔住。   “他对你做了什么?”郑克耘脸色铁青地大声咆哮。   “没……没……”夏若琪被他的怒气吓到,拌着唇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如果他没有做什么,你会哭?”郑克耘暴怒地狂吼,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不用想也知道,把她吓成这样的醉汉肯定和自己遇到的是同一个!   他气自己和吓她的人错身而过却什么也没有做,更急自己没有早一点过来接人。   如果他早一点过来接人,或者吩咐酒店里的人送她回去的话,就不会……   郑克耘狂怒地一拳捶在座位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胸口莫名燃起来的火焰仿佛要冲破体肤一样,烧得他恨不得把那个醉汉抓来暴打一顿——   郑克耘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侵犯了的感觉。   夏若琪是他的玩具!   他才是可以吓她的那个人!   其他所有试图想染指或对夏若琪做什么事的人都该死!   “回去之后,把那个人的样子画下来!”郑克耘将她紧紧地按进怀里,发狠的瞳眸红雾一片,狭长的双眼更是危险地眯起。   他会叫人把那个醉汉找出来,然后再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无法在W市立足!   夏若琪不懂郑克耘为什么这么生气。   对他来说,自己只不是过他的未婚妻、何田田留给他的责任不是吗? ☆、我不能满足你吗?   他看着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带着不屑的……   夏若琪没有说话,安分地靠在他怀里,盯着他的衬衫钮扣,内心充满了疑惑。   “听到没有!”郑克耘恨恨地说,牙根都快要咬断了。   “……当时跑得太急,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夏若琪轻声说完,然后提心吊胆地等着郑克耘的回答。   其实,夏若琪记得那个醉汉长什么样。   但是,她怕说出来后,郑克耘会去找那个人麻烦,到时候把骆希珩给扯出来……   想到那些可能发生的状况,夏若琪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郑克耘以为她的颤抖,是因为在害怕刚才所发生的事,脸色泼了墨般的沉,但却没有开口,再提那名醉汉的事了。   车内陷入安静。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家里。   郑克耘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拉着夏若琪进了卧室,然后“砰——”的一声,大力地甩上房门,好像跟谁有仇似的。   “对不起……”夏若琪吓得全身一震,道歉的话脱口而出。   “你道什么歉?”郑克耘上前几步,将她围困在坚硬的肉体和书桌之间。   月光从侧面照过来,他的五官一半隐在夜色里,一双精光灿烂的眸炯炯生辉。   “我……”夏若琪的身躯微微颤抖。   她见过郑克耘发怒的样子,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全身上下仿佛被火焰包围住似的,甚至连手臂上的肌肉都偾张起来。   “他碰你了吗?”郑克耘声音绷得非常紧。   “手、手臂被抓一下。”夏若琪有些怕现在的郑克耘,声音战战兢兢的。   “哪里?”郑克耘锐利灼人的视线,扫过她的双臂。   夏若琪将手抬起来,举到郑克耘面前。   郑克耘眯眼查看。   月光有些暗,看不清楚,他伸手按亮了书桌上的台灯。 ☆、我不能满足你吗?   刺眼的光线让夏若琪有一瞬间的晕眩,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郑克耘拉到了床边。   他想做什么?   难道说他又想……   夏若琪心一紧,连忙抽回手,向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突然空掉的手,郑克耘的脸瞬间黑沉,十分的难看。   几乎是同时,他抬起头来,满是不悦的瞳眸,沉沉地瞪著她,“过来!”   “我今天忙了一天,很累了,不想……”夏若琪没有把话说完。   从今天起,为了骆希珩,她会尽量地躲开和郑克耘发生关系的机会。   “很累?”郑克耘蹙眉,有一瞬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过他随即就会意了过来,伸手捏住她的手臂,沉声质问,“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我不想做……”夏若琪完全不敢看他阴狠瞪人的恐怖神情。   “你不想?”郑克耘扬唇讥讽一笑,用力一扯,把夏若琪拉到面前,咬牙道,“你有说不的权力吗?”   这该死的女人把他当什么了?   随时随地发情的动物吗?   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她手上有没有受伤而已!   郑克耘真是气歪了嘴。   “我真的很累了!”夏若琪用力地挣扎了下,想要把手抽回来,然而郑克耘却紧紧地拽住她不放。   “我说过……”郑克耘猛地起身,将夏若琪扑倒,困在坚硬的身体和柔软的床垫之间,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般,在距离她不到五公分处的距离处咆哮,“你没有选择的权力!我如果想上你的话,你就只能张开腿,乖乖地让我上!”   说到这里,郑克耘顿住,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角度,“你没有忘记,想要何家的财产,就必须按照田田的遗书,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他刚才是脑进水了才会想要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这个女人简直没心没肺,根本不值得他产生任何的怜惜!! ☆、我不能满足你吗?   郑克耘深陷在漫天的怒火当中,他气愤地捏住夏若琪的下巴,阴寒的眸光几乎要将她冻伤。   “不用你一直提醒!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夏若琪受辱地拍掉他的手,用力地撇开脸,连看都不想多看郑克耘一眼。   她的举动彻底地把郑克耘惹恼了。   他气极了,伸手用力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撕开,大手毫不温柔地抓住她胸前的丰盈,用力地揉挤。   “好痛——”夏若琪疼得直掉眼泪。   “痛?”郑克耘撇嘴嗤笑,丝毫没有放轻手中的力道,反而更加用力地揉捏她,他甚至空出一只手来,探向夏若琪的腰间,将她的裙子连同内裤一起扯掉。   “你要做什么?!”夏若琪悚然一惊,拼命地往后缩,试图逃开。   然而,郑克耘的动作更快,她还没来得及移动,就已经被他用双腿压住。   “你不觉得,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已经太晚了吗?”郑克耘嘲弄地看她一眼,动手解开自己的长裤拉链,然后覆到她身上。   当郑克耘覆上来的那一刻,骆希珩的脸在脑中划过,夏若琪瞬间觉得自己如入冰窖,全身彻骨的冰寒。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伸手,用尽全力地一推——   郑克耘一时没有防备,被推到一旁,险些跌下床去。   夏若琪立刻抓来被子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抖着声音斥道,“我不想——”   “不想?”郑克耘的脸色阴鸷,瞳眸中布满了红雾,眼神就像疯了一样,闪着狂烈的怒火!   他迅速地扑上去,扯掉她身上的被子!   “放开我!”夏若琪用力地踢打着他。   然而,不管夏若琪怎么挣扎,郑克耘的手和唇就是如影随行着吸附着她,无论如何也甩不开!   “放开你?”郑克耘瞪着她,英俊的脸上全是怒意,“你觉得可能吗?”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肿胀的欲望去碰触她的柔软。 ☆、我不能满足你吗?   郑克耘承认,一开始,他只是想要吓唬夏若琪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对她做什么。   但是她的态度实在太让人气恼,而他的身体也完全不受理智控制……   郑克耘用力地挺进她的身体,随即便是一阵狂风骤雨的律动。   “从拿到田田的遗书那一刻起,我们就注意要一辈子绑在一起,不可能再有谁放了谁这种可能性存在了!”郑克耘恶狠狠地宣布着,盯着夏若琪的狠视眼神仿佛要将她活生生撕裂,完全拆吃入腹一样。   一辈子绑在一起?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重重地打了个寒颤。   不!   她不要跟这个可怕的、只会折磨她的恶魔一辈子绑在一起!   她已经答应了骆希珩,在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和他重新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夏若琪开始用力地推搡身上的人,“走开!我讨厌你,才不要一辈子跟你绑在一起!”   “不要?”郑克耘阴恻恻地笑了两声,身体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不停地撞击着她,“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说到这里,郑克耘顿住,用力地挺进,提醒她自己的存在,“夏若琪,你不会忘记,我们已经结婚的事了吧?”   结婚……   对了,她和郑克耘,早在自己回到W市的第一天,就已经登记结婚了。   而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忘了,就算报仇之后要离开,也必须经过郑克耘的同意,两人签字离婚之后能才获得自由。   如果郑克耘不同意离婚的话,她就只能一辈子被绑在何田田遗书里所写的责任里,和郑克耘这样生活下去。   夏若琪全身僵得像座雕像,抵在郑克耘胸膛的手停了下来,缓缓地垂落。   “清楚自己的处境了吗?”郑克耘勾唇,嗤笑一声,加快了冲刺。   随着郑克耘的动作,夏若琪的细眉随之蹙了起来,呼吸声也慢慢地变重。 ☆、我不能满足你吗?   察觉到他已经在释放的关头,夏若琪连忙伸手,用力地推打他。   在听过骆希珩那些话后,被强迫着跟郑克耘发生关系、已经让夏若琪被沉重的愧疚感压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如果再怀孕的话……   不行!   她绝对不能怀孕!   夏若琪奋力地挣扎着,想要逃开,然而郑克耘的双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掐着她的腰,她完全没有办法移动半分!   “别动!”郑克耘满脸通红地说着。   然后,用力的一击,他全身肌肉纠结硬起,跟着整个人瘫软在夏若琪的身上。   “不要让我知道你偷偷地买避孕药吃。”郑克耘靠在她的耳边低声警告,气息还没有完全恢复,带着浓重的喘息。   郑克耘接近冷酷的声音,仿佛灼烫的焰火,燃烫着夏若琪的双眼,逼得她喉咙一阵硬哽,视线渐渐被一股水雾弥漫,模糊起来。   夏若琪没有说话,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把整个脑袋放空,不想也不看。   因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刀子一样,割扯着她的心。   夏若琪痛得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她甚至分不出是因为心口剧烈的痛楚令她沉睡过去,还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   夏若琪只知道,胸口的痛楚渐渐散去的同时,她的意识,也完全地脱离。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谁在她的手臂和酸疼的肩膀处按揉,力道不轻不重,正好缓解她提了好几个小时行李所留下的酸痛……   是谁?   谁在用这么温柔的方式替她缓解疼痛?   随着手腕处轻揉慢捻的动作,夏若琪感觉自己在某个地方沉浮,身体轻飘飘的……   夏若琪用力地思索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渐渐地,沉睡过去前的记忆慢慢地回流,在她脑里清晰起来。   郑克耘可怕的表情,恶魔般的行为,残酷的言语…… ☆、我不能满足你吗?   从拿到田田的遗书那一刻起,我们就注意要一辈子绑在一起,不可能再有谁放了谁这种可能性存在了!   夏若琪惊得全身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下一秒,肩膀处按揉的大掌迅速地移开,将她搂进怀里,轻拍拂她的头发,在她耳边喃喃地说着话。   夏若琪凝神,想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无奈他的声音实在太小,她的神智又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就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然而,夏若琪却分辨出了那道声音的主人。   是郑克耘!   靠在她耳边喃声细语的人是郑克耘!   夏若琪无法形容自己在明白过来这个事实后,内心的震撼。   但是,怎么可能呢?   郑克耘怎么可能会有轻声细语的时候,甚至还帮她按摩。   绝对不可能。   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郑克耘。   错觉!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她在作梦!   没错!   她一定是在作梦!   他根本就是一个恶魔,不管他人意愿的、彻头彻尾的恶魔。   她甚至怀疑,郑克耘连血都是冷的。   想到这里,她的神经反射性地绷紧。   下一瞬间,在她发上轻抚的手立刻收紧,安抚地轻拍,手劲十分轻柔,好似怕力道一重,就会把她碰疼一样。   夏若琪的内心充满了疑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下一秒,对方喃喃的、听不清说了什么的低语,在浓沉静谧中,重新散开,缓缓地钻进夏若琪的耳朵里。   如果刚才还在怀疑自己身边这个人的身份的话,这一次,夏若琪完全确定了,靠在她耳边说话、帮她按摩的人,的确是郑克耘。   夏若琪不会错认郑克耘的声音。   刚才的不确定,只是因为她不肯相信、更不敢相信郑克耘会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在她的印象里,郑克耘一向都是以狰狞魔鬼般的样子出现的。 ☆、我不能满足你吗?   他威胁她、强迫她、甚至还罔顾她的意愿,不顾一切地占有她……   有关于郑克耘那些可怕的记忆,如巨涛般,瞬间涌进脑海。   夏若琪全身一颤,蓦然惊醒。   ******   一睁开眼,立刻看到郑克耘暗黑的眼眸,和他严峻而没有表情的脸。   夏若琪的胸膛激烈的起伏着,额际全是被刚刚那些画面吓到,而冒出来的冷汗。   她怔怔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郑克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没有低语、没有按摩……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消失了。   郑克耘的表情和乌黑的眼睛一样,暗沉沉的,深不见底,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是那种极不高兴的弧度。   还有下颚的肌肉,也正在隐隐抽动,仿佛忍受着什么非人的虐待一样。   夏若琪缓缓地低头,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郑克耘的身上,脚还嚣张地挂在他的腰上……   她不敢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迅速地把手抽回来,飞快地从郑克耘地怀中闪退出来,缩到床角。   难怪郑克耘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原她把人家当成被子抱了。   夏若琪垂头,深深地唾弃自己的行为。   “醒了就快起来。”郑克耘斜睨了她一眼,起身换衣服,“九点了。”   九点?   她今天早上十点钟有课!   夏若琪惊呼一声,弹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随之滑落。   郑克耘扣扣子的动作顿住,眸光一闪,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深沉了许多。   “你看什么?”感觉到他露骨、散发着求欢意味的目光,夏若琪连忙拉被子重新遮住自己。   “啧!还是没学乖。”郑克耘嗤笑一声,俯身上前,双手撑在夏若琪的颊边,近距离地看着她。   几秒之后,他低下头,封佳她的唇,动手拉掉她身上的被子,准备再来个肉搏战——   谁叫她一大早就这样诱惑自己。 ☆、你敢逃?  夏若琪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推着压在身上的人,在他的吻和吻之间说话。   “走开!再不起床我就要迟到了……”   郑克耘不理夏若琪的抗议,以身体的优势压制她,单臂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头顶。   唇不停在她暴露在空气当中高耸浑圆上徘徊,另一只手则溜到她的腰腹之间,煽情地挑逗。   这段时间,郑克耘早已摸清夏若琪全身上下的敏感带、   熟知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让她的身体迅速地火热起来。   果不其然,郑克耘只用了数分钟,就让夏若琪全身无力,挣扎的身体无力地瘫软下来。   “放开……”夏若琪用力地咬牙,努力地维持着清醒。   夏若琪宁愿郑克耘用强迫的,也不要他用这种可以让人瞬间溺毙的方式占有她。   那会令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全然崩溃,情不自禁地配合他——   她一定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否则怎么会对郑克耘的挑逗有反应?   夏若琪咬牙,忍受着郑克耘的恶魔般的致命诱惑,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   “放开?”将经蓄势待发的火热抵近,郑克耘低哑地轻声笑,好像在嘲笑夏若琪的天真一样。   下一秒,他挺身,瞬间进入她体内,跟着是一阵天翻地覆的律动……   夏若琪终究还是敌不过郑克耘的力气与霸道,被强行压在身下,一场淋漓尽致的缠绵在晨光中展开……   夏若琪两只手紧紧地揪着床单,迷蒙地看着在自己身上奋力冲刺的男人——   俊脸因为情人而透着隐隐的潮红,刚毅紧绷的下巴上悬着几滴汗水、   男性喉结以一种侵略旋律上下滑动,肌肉喷张的双臂分别撑在她的脸颊……   尽管她恨这个男人,但却又不得不承认,郑克耘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你敢逃?   如果没有骆希珩、两人不是因为那种方式认识。   郑克耘的脾气不是那么的坏,她也许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思考自己跟郑克耘之间的可能性,夏若琪立刻全身僵硬。   “在想什么?!”郑克耘捏住夏若琪的下巴。   要求她直视着自己,跟自己一样,投入到这场欢爱当中。   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就只能有他!   他不准她走神、不准她分心,更不准她想其他。   郑克耘眯眼,蛮横冲撞着,用强悍的的行动,把夏若琪的注意力拉回来。   “你弄痛我了……”夏若琪小声地抗议着,她用力地咬着下唇,忍住不发呻吟。   她的话让郑克耘放慢了速度,强悍的气势转为温存,缓慢地律动着。   夏若琪暗暗松了口气,缓缓地放松身体……   郑克耘如一只等待的猎豹般,紧绷着身体,奋力地克制着自己在她体内尽情驰骋的冲动。   直到,她完全适应了自己的入侵后,才猛然提高了速度,重新压回主动权。   凌乱的被单,四肢在推搡中纠缠,强烈的爱欲气息在房间里弥漫,浓郁得让人晕眩……   三十分钟后,郑克耘终于获得魇足。   精神奕奕地从夏若琪的身体里退出来,慢悠悠地下床,继续穿衣服。   而夏若琪,则摊在床上动也不动,活像是一块被蹂躏过的抹布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准备。”   郑克耘把衣服丢到夏若琪身上,睨了床上的人一眼,转身走到窗前去打电话。   夏若琪,狼狈地捞起衣物飞快穿好,掩去郑克耘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然而,身上的痕迹掩去了,莹亮的眸与嫣红双颊上所留下的欢情颜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你敢逃?   “走吧,我送你到学校。”郑克耘打完电话转身,看着她扭捏遮掩的模样,不留痕迹地勾了勾唇。   男人都很享受征服女人的感觉,这是天生的劣根性。   郑克耘当然不例外。   他很享受,征服夏若琪的感觉,既然是这种征服,只是在激情迸发的时候。   即使下了床,夏若琪马上就恢复了那副剑拔弩张的模样,郑克耘依然很享受——   总有一天,他会让夏若琪心甘情愿地把心也一起奉上。   郑克耘眯了眯眼,率先走出卧室。   夏若琪随后跟上。   在床上耗了太多时间的缘故,他们并没有时间坐下来吃早餐。   郑克耘将夏若琪拖进车后座,接过佣人递来的纸袋塞进夏若琪的手里,跟着坐进来。   夏若琪错愕地看着手中还微微散发着热气的纸袋发愣。   “早餐。”郑克耘扫了她一眼,吩咐司机开车。   夏若琪怔在那里,盯着手中的纸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懂,郑克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只不过是何田田留给他的责任,他根本不需要关心她的死活不是吗?   也许……   夏若琪转头,偷偷地瞄了郑克耘一眼。   也许,这个人也不是印象中的那么坏吧。   “看什么看!?”郑克耘睇了她一眼,扬眉怒吼,“快点吃完,不要搞得我的车子全是那种味道!”   他厌恶自己不自主地叫厨房替夏若琪准备早餐的行为!   郑克耘的口气带着一股无形的冰冷不屑,让夏若琪好不容易对他产生的一丝丝改观又瞬间被浇灭!   这个人喜怒无常、脾气之坏、性格之自我中心、行为之恶劣,简直达到世界顶峰,根本无人能及!   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这个人并不如印象中的坏。   他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你敢逃?   夏若琪紧紧地捏着纸袋,坐到角落里去,避免跟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她下意识的动作让郑克耘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是怎样?   缩那么远,他身上有细菌还是病毒?   郑克耘沉着脸伸手,把缩在门边的人拖到身边按住。   夏若琪猝不及防,整个人差点撞到前面的车座上去!   这个变态、神经病、恶魔!   夏若琪眉间掠过一抹厌恶之色,稳住身体后,不留痕迹地往外挪了挪,尽可能地离郑克耘远一点。   见她移开,郑克耘的脸又是一阵不爽。   他粗鲁地把人再拉近一点,抢过她手中的纸袋拆开,抓了一个饭团塞到夏若琪的手里,满脸不耐烦地恐吓,“到学校如果没有吃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若琪真的要被这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打败了。   她撇嘴,白了死死掐在手腕上的铁臂,也是满腔的怒火,口气冲得不得了,“你不放开我怎么吃?”   “哼!”郑克耘凝了她几秒,松开手,撇脸看向窗外。   夏若琪没有再犹豫,开始解决手中的食物。   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再说话。   正在吃东西的夏若琪见郑克耘此刻的视线投放在窗外,一边偷瞄他,一边悄悄地移动身体,试图离他远一点。   然而令夏若琪没想到的是,她才移动了不到一寸的距离,郑克耘立刻察觉。   他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凛冽而且锐利,“你在做什么?”   夏若琪脸色一僵,所有的动作顿住!   她的动作可以说的完全没有声响的了,却还是被发现!   这个人全身上下都长了眼睛吗?   夏若琪垮下脸。   “我问你在做什么?!”郑克耘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暗沉。   夏若琪沉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敢逃?   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说出什么样的答案,郑克耘的反应都不会好,所以她干脆闭上嘴不说话,免得自讨没趣。   “说话!你哑巴了吗?”夏若琪的沉默让郑克耘一阵无名火怒烧,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要她说什么,内心只有被忽略的愤怒。   只不过是田田硬塞给他的责任而已,夏若琪凭什么这么傲慢?   郑克耘越想越气,忍不住伸手,拽住她的手腕,额际青筋暴起。   夏若琪依然保持沉默。   这阵子下来,夏若琪已经渐渐习惯郑克耘反复无常,对他的喝斥也慢慢习惯、   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被他一吼就全身发抖了。   因为她发现,到目前为止。   郑克耘只除了声音大点、脾气无常点、还有动不动威胁她外,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如果他不要动不动就发情,不看时机地要跟她发生关系的话,他这个人其实也还好——   假如何田田那个女人没有在遗书上要求郑克耘“照顾她”,那就更好了。   夏若琪咬唇,失落地低下头。   “夏若琪!你聋了吗?!”郑克耘咆哮着,深黑的双眸此刻似要喷出火来,将夏若琪燃烧怠尽。   夏若琪慢慢地抬起头,瞟了他一眼。   “我的耳朵很好。”她这样说。   “既——”郑克耘还想说什么,车子突然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他透过车内后视镜瞪着司机,忿怒犀利的目光与冷峻的脸色,令司机当下差点打开车门逃命去。   “你没事停什么车?!”夏若琪不买他的帐,郑克耘就直接把气撒在司机身上。   “上官、郑先生……”司机吓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太……太太……的学校……已、已经到了……”   郑克耘转头一看。   果然。   夏若琪就读的学校已经在眼前。    ☆、你敢逃?   事实摆在眼前,郑克耘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俊脸泼了墨似的黑,憋在那里生闷气。   半晌之后,想起什么似的,气焰又扬了起来,“再次再没有通知就突然停车,就开除你!”   夏若琪紧皱着眉头,看着郑克耘对司机又吼又叫,觉得这个人真的已经无可救药到一定的程度了。   察觉到夏若琪的目光,郑克耘立刻转过脸,把炮火对向她,“看什么看!?快点滚下去,我看到你就烦!”   夏若琪才不要继续呆在这里被这个变态减压,她迅速移到另一边,准备打开车门——   “等等!”   就在夏若琪跨下去的那一刻,郑克耘突然倾身,抓住了她的手臂。   “又有什么事?”夏若琪不耐烦地转身,看着一脸阴阳怪气的郑克耘。   “最好不要让我查到你跟姓骆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否则……”郑克耘顿了下,狭长的眼危险地眯起,然后才说,“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夏若琪不理他,抽回手,直接打开车门。   她不理不睬的态度让郑克耘气急,他重新攫住夏若琪的手腕,提高音量道,“听到没有!不准跟姓骆的……”   “放心吧。”夏若琪转头,睇了他一眼,冷冷地开口,“我不会让你有借口伤害骆希珩的!”   “你——”郑克耘的本意,是要夏若琪不要再跟骆希珩有任何的联系,却没料到会引来她这样的反弹,气得一口血险些喷出来!   该死!   这女人非得这样跟他唱反调吗?   她当真以为自己不会对骆希珩那小子怎么样吗?   郑克耘勃然大怒地踹了前面的座位一脚,发泄怒火,不料却换来夏若琪一个白眼。   他气得想当场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下一秒,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冷静了下来,全身上下的怒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仿佛有人提了桶水当头泼下一样。 ☆、你敢逃?   他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女人生气?   她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生气!   郑克耘抢过夏若琪手中咬了一半的饭团,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几下,咽下去,胸口的怒火才慢慢熄灭,他也恢复到到了平常冷傲的模样。   “下课后马上给我打电话!”郑克耘恨恨地扫了夏若琪一眼,然后,伸手,把她推下车,跟着用力地关上了车门。   夏若琪还没来得及站稳,车子就已经“咻——”的一声,呼啸离去,在她面前留下一串汽车尾气。   ********************   夏若琪看了看空掉的手,再看看汽车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他是吃错药么?”   “若琪。”就在她发愣的当儿,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   夏若琪僵了一下,回过头去,果然看到骆希珩站在那里,手上牵着一辆脚踏车。   她脸上的表情僵凝了一下,挤出一朵笑容,“希珩……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忘了我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了吗?”骆希珩微微一笑,指了指挂在车上的包包。   为了不让夏若琪发觉自己其实一直在这里等她出现,骆希珩暗暗地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对啊。   她怎么忘了呢,希珩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两个人会在校园里碰到,是在所难免的事。   夏若琪挤出一朵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和骆希珩之间,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然而,当两人面对面站着,夏若琪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竟像被谁掐住了似的,完全吐不出声音来。   希珩说会一直等她,夏若琪很感动,更心动。   但是,她没有办法在跟郑克耘有牵扯的情况下,若无其事地跟希珩相处……   注意到夏若琪突然暗沉的脸色,骆希珩垂下眼睑,涩然地笑了下。 ☆、你敢逃?   不过,他随即又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像老朋友那样问,“你今天要上几堂课?”   “早上和下行各有一节课。”夏若琪呐呐回答。   夏若琪眼神飘浮,没有看骆希珩,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她做不到像骆希珩那样,像平常一样跟对方聊天。   她现在,甚至连看见骆希珩都觉得尴尬,无地自容。   骆希珩一下就看穿了夏若琪的想法。   他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态度十分的轻松自然,“若琪,你不要这样,我们不是说过,要重新当好朋友吗?要开心点,来,笑一下。”   夏若琪抬眸,看了骆希珩一眼,露出一朵很勉强的笑容。   看到她眉头打着愁结,骆希珩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它……   然而骆希珩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这样做的话,会给夏若琪带来巨大的压力。   骆希珩不想破坏这种平衡。   “几点的课?”骆希珩用一种听上起来像普通学长问候学妹的口气说话,尽其所能地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轻松一点。   “十点。”夏若琪还是没什么表情。   “十点?”骆希珩看了下手表,突然惊呼。   “怎、怎么了?”夏若琪错愕地看他。   “现在已经九点五十五分了啊!”骆希珩说着,长腿一跨,坐到脚踏车上,拍着后座道,“快上来,我载你过去!”   夏若琪看着骆希珩犹豫。   “快点啊!你想第一节课就迟到吗?”骆希珩焦急地伸手去拉她。   夏若琪被动的被往前拉了几步,来到脚踏车的后座。   但是她并没有依言坐上去,反而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后座发愣。   她想前想前,骆希珩也经常用脚踏车带她到处去玩的日子,内心荒谬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刺痛与悲哀。   那些开心快乐的日子,好像近在眼前,却又好似远在天边…… ☆、你敢逃?   眼眶忽然涩涩痒痒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滚烫的液体正缓缓地爬出……   夏若琪赶紧低头。   她不想,骆希珩看到……   自己落泪的样子。   然而夏若琪低头的动作,却让原本只是在眼眶里徘徊的泪水,一下子滑落下来。   “啪答啪答——”   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在她还没看清楚之前,就打在地上破碎。   “若琪?”看到夏若琪突然落泪,骆希珩慌了。   他连忙收回脚,把车子停在一边,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你怎么了?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吗?”   “没有。”夏若琪抹掉眼眶里的泪水,抬头,微颤的语调中藏着哽意,“我只是……没什么。”   说到这里,夏若琪突然收住,她笑了下,走到脚踏车旁,拍着后座,微笑着说,“希珩,可以麻烦你载我过去吗?我真的要迟到了。”   “呃……嗯。”骆希珩不知道夏若琪为什么突然又笑了,不过他并没有多问,重新把车子推了过来,跨坐上去。   夏若琪随后也跟着坐了上去——   就像过去每一次那样,默契十足。   骆希珩问了夏若琪上课的教室,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踩下脚踏板,朝目的地驶去。   两人的身影远去后,一名身着黑色风衣,戴着棒球帽和墨镜、手中拿着一个相机,打扮得像变态怪叔叔的男人,从草丛中钻了出来,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   骆希珩早上了几个月,对校园非常熟悉,再加上是骑着脚踏车,所以花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把夏若琪送到了教室门口。   骆希珩把包包拿下来还给夏若琪,扬着灿烂的笑容说,“快进去吧。”   “嗯。”夏若琪点头,转身朝教室走去。   “若琪。”   就在她要跨进教室的那一刹那,骆希珩突然出声叫住她。   夏若琪顿住,犹豫了一下,才回过头来。 ☆、你敢逃?   “还有什么事吗?”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一会儿过来接你。”骆希珩咧嘴微笑,表情和几个月前、每一次约夏若琪的时候一模一样。   夏若琪本来想要拒绝,毕竟两人现在不适合走得太近。   然而拒绝的话刚涌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看到教授已经快走到自己的面前。   夏若琪只好先把骆希珩的事放下,转身走进了教室。   骆希珩看着夏若琪坐到位置上,喃喃地自语着,“若琪,我一定会等……”   “你等她做什么?!”   他的话来还不及说完,就被一道劈过来的声音打断。   骆希珩猛地回过头去,看到一名穿着打扮都十分古怪的黑衣男人。   这个人是谁?   郑克耘的手下吗?   骆希珩皱眉,防备地倒退了两步,“你是谁?”   “哼!”黑衣男人冷冷一哼,上下打量着骆希珩,“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夏若琪现在已经是郑克耘的老婆,你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老婆?”骆希珩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黑衣人阴森森地瞪了他一眼,“他们已经结婚了,你这样等于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是小三!小三懂吗?”   “郑克耘才是小三!我跟若琪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相爱了!”骆希珩捏紧了拳头,声音不由自主地扬高。   他的脸痛苦地纠结着,仿佛正随着极大的痛苦。   “这么大声,你想引来大家的注意吗?”黑衣人瞪他。   “你回去告诉郑克耘,我是绝对不会放弃若琪的!”骆希珩用力地瞪回去。   黑衣人没有马上说话。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有人朝这边看了。   黑衣人二话不说,扯着骆希珩的胳膊,将他拉进一旁的草丛中去。   “你做什么?”骆希珩甩开黑衣人的手,防备地看着黑衣人。 ☆、你敢逃?   “臭小子!我警告你,马上给我离开夏若琪!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黑衣人一边说,一边将指骨压得咯咯作响。   “你是谁?是郑克耘派你来威胁我的?你回去告诉他,我死也不会离开若琪的!让他不要白费心机了!”骆希珩一点也不怕黑衣人。   不仅不怕,他甚至还大声地反呛回去,“你告诉郑克耘,他要真是个男人,就自己来找我谈,不要在背后搞这种小人的动作!”   “你说什么?”黑衣人气得脸都绿了,“小人的动作,郑先生才不是小人!”   “既然他不是小说,为么叫你来?既然他不是小人,为什么强迫若琪?他明明就知道,若琪根本就不喜欢他!”骆希珩冷冷地开口。   黑衣人被说得节节败退,隔了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   “你又不是夏若琪,怎么就知道她不喜欢郑先生了?她是郑先生的女人,不喜欢郑先生,难道要喜欢你吗?”黑衣人岔岔地开口。   “她喜欢的人本来就是我!”骆希珩大声地咆哮。   他的情绪已经有点失控,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   “要不是郑克耘用卑鄙的手段,若琪根本不可能会跟他在一起!我们才是一对的!”   “年轻人。”黑衣人眯了眯眼,“你是斗不过郑先生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任什么要我放弃?我才不放弃!我和若琪是真心相爱的!”骆希珩大声地咆哮,“该放弃的人是他,若琪不爱他,一点也不!”   “年轻人,何必这么执着呢?你跟夏若琪,根本就没有缘分,都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黑衣人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跟若琪有没有缘分,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你以为你是谁啊?月老吗?”骆希珩冷嗤。   “臭小子!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黑衣人怒了,“不想身败名裂、拖累你的父母的话,你就继续跟夏若琪来往吧!” ☆、你敢逃?   黑衣人丢下这句话,气冲冲地离开了。   骆希珩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气得将手中的背包用力地摔在草地上。   “可恶!”骆希珩一边愤怒地咒骂着,一边用力地踢打着旁边的树干,直到双手的指关节——   鲜血淋淋。   许久许久之后……   骆希珩身上的力气终于全部用光,筋疲力尽得再也没有办法挥出拳头。   他抱着树干,缓缓地瘫软下来。   骆希珩靠在那里,急剧地喘息着,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慢慢地,喘息的声音变小,化为一声声低低的悲鸣,如失去伴侣的野兽一般,叫人听了,心忍不住跟着紧紧地揪起来。   从这边路过的行为,无一不被这呛人泪下的呜咽声,引得停下脚步。   然而,却没有人敢走进草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骆希珩就这样,跪在那里,抱着树干,不断地哭着,心如刀绞。   他恨自己没有能力!   如果他有能力的话,若琪就不会被郑克耘强占。   他们之间,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种,想爱,却不能爱的境界!   这一切都怪他!   都是他没用!   没用!   没用!   没用!   骆希珩不停地捶打着树干,完全没力气,双臂再也提不起来后,他改用额头,重重地去磕树干……   ******************   夏若琪下完课出来,站在教室门口,打骆希珩的手机。   铃声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夏若琪有些奇怪。   骆希珩是一个非常守时的人。   他说要跟自己一起吃午饭,那就一定会在教室门口等她。   怎么现在人不在教室外头,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该不会是……   出了什么事吧?   夏若琪心重重一跳,慌乱地挂掉电话,抖着手按了几个号码,拨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找我什么事?”郑克耘低沉的声音,从线的那端传来。 ☆、你敢逃?   “你是不是派人找希珩麻烦了?”夏若琪抖着声音问,害怕得几乎要握不住电话。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要说这个?”郑克耘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回答我!你有没有派人找希珩的麻烦!”夏若琪不想跟他多说,她只想知道,郑克耘有没有派人把希珩捉走!   以郑克耘的性格,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现在,真的很担心!   郑克耘会叫人打希珩!   整个事件中,希珩都是无辜的!   他只是倒霉的,是她的前男友而已,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事!   她不想因为这样,让希珩受到伤害!   如果,郑克耘敢对希珩做什么事的话,她夏若琪发誓,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郑克耘的!   夏若琪用力地捏着手机,指骨泛白,“回答我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跟希珩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吗?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你早就已经认定,骆希珩是我派人捉走的。”郑克耘重重地冷哼,“既然如此,还需要说话?说了,你就会相信了?”   听到他这么说,夏若琪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那么卑鄙,无缘无故跑去捉骆希珩。”郑克耘说着,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但是,如果你敢跟骆希珩有任何不正当的往来,我绝对不会客气!我会让骆希珩生不如死!你听明白了没有!?”   郑克耘说完,不待夏若琪回话,“喀嚓”一声,接掉了电话。   他没有!   郑克耘没有对希珩怎么样!   夏若琪松了一口气,手无力地垂下。   半晌后,她猛地想起什么,整个人惊跳起来,一边拨打骆希珩的电话,一边往外冲。   如果郑克耘什么也没有做,那希珩呢? ☆、你敢逃?   夏若琪跑到刚刚两人分开的小路上,焦急地四下探望寻找。   希珩跑到哪里去了?   是在上课吗?   可是,如果是上课的话,他看到自己打去的电话,应该会发个短信过来,告诉她正在上课的啊。   以前都是这样。   希珩上课的时候,会把手机模式调成震动。   但是每次只要她一打电话,他一定会回短信,告诉自己,他现在在做什么。   然而这次却没有!   夏若琪害怕极了,站在宽敞的路上,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地踱步。   早知道,就不为了避免让郑克耘借题发挥,问一下希珩所在的班级了!   这样,她就不必想找人,却完全找不到,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了!   夏若琪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一种的可能性。   夏若琪的脚步猛地顿住,双目猛地瞠大!   难道说……   他在骑车回自己系上的时候,被车子给撞了?   又或者,一不小心摔进了学校的湖中,被送去医院抢救了?   夏若琪真是越来越害怕,再次拿起手机,拨打骆希珩的号码。   骆希珩还是没有接电话。   但这一次,夏若琪却听到,路旁的草丛里,有细细的铃声传出来。   铃声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丝的呜咽声。   那个声音,好像就是骆希珩的手机铃声!   她想也不想,循着声音,慢慢地朝草丛走过去,然后拨开。   夏若琪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情形——   骆希珩神情恍惚地靠着树干,坐在草地上,狭长的双眼,肿得跟什么似的。   长长的睫毛上,还含着湿润,仿佛刚刚哭过一样。   他的额头上,有着干涸掉的红色印记。   还有他的十个指关节,也红成了一片,全部都是血。   草地上的草,也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充满绝望的吻   很明显,那些血是骆希珩的!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希珩?!”她惊叫着冲过去,跪倒在骆希珩面前,颤抖着捧起他的双手,“你的额头和手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若琪,你来了?”骆希珩原本失去焦距的眼神慢慢地回拢。   他对夏若琪露出一朵虚弱的微笑。   然后,双臂一伸,用力地把她用进怀里。   “若琪……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骆希珩沙哑地说着。   他一边说,一边趴在夏若琪的肩窝里,低声地呜咽着。   夏若琪被他这个样子,弄得心都快碎了。   她很想放弃报复何家人,答应骆希珩。   但是,却不能……   因为,她早就不是自由身,已经深陷在这个局里,抽不开身了。   她现在,是郑克耘的老婆,不管是法律上,还是事实上,都是。   如果现在,跟骆希珩发生什么的话,那就是出轨!   她没有办法做出这样的事!   即使是再爱骆希珩,也一样。   除非,她现在马上回去,找郑克耘,要他签字离婚。   但是郑克耘说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同意离婚。   夏若琪好后悔,为什么当初一回W市,那么听郑克耘的话,乖乖地跟他一起,到民政局去结婚。   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若琪……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骆希珩靠在她的耳畔,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说的第一个字,都好像是有人,拿着一刀尖锐的刀,狠狠地往她的心口扎一样,血肉模糊。   她忍着剧烈的疼痛,抓着骆希珩的双臂,让他靠在树干上,“希珩,你现在能走吗?我带你去校医院包扎伤口。”   骆希珩根本没有在听夏若琪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开她,否则,她就会被郑克耘抢走。   ☆、充满绝望的吻   骆希珩重新伸出双臂,把夏若琪抱进怀里。   他的双臂收得十分的紧,仿佛怕要将她镶进怀里一样!   夏若琪被他巨大的力道,抱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咳……希、希珩……你不要这样……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骆希珩连忙放开,紧张地检查她的身体,黑瞳里全是懊恼和后悔,“若琪!若琪!你有没有怎么样?你还好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不停地道歉,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   “我没事!”夏若琪大喝一声,抓住他的手。   骆希珩愕住。   然后,情绪慢慢地平稳了下来。   “你站得起来吗?我带你到校医院去包扎,然后再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夏若琪问他。   骆希珩点头。   夏若琪先把他扶起来,然后,弯下腰去,捡散落在地上的包包和书本。   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夏若琪把包包扣起来,转身,准备扶骆希珩去医务室。   走了没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弯下腰去继续找。   十几秒后,她终于在大约两米之外的一堆杂草当中,看到骆希珩的手机。   难怪他没有接电话,原来手机被丢得这么远。   夏若琪弯下腰去,捡起那支手机。   她不知道,骆希珩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然而她知道,骆希珩的脾气很好,从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会这样,一定有很严重的诱因。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所以,希珩才会手机丢得这么远。   夏若琪看着掌中沾了泥土的手机,眼睛刺痛了一下,慢慢地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收起手掌,紧紧地捏着手机,转身回到骆希珩身边。   “我们走吧,我先扶你去校医院。”夏若琪搀住骆希珩的手臂。 ☆、充满绝望的吻   骆希珩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夏若琪牵着走。   由于扶着骆希珩,夏若琪没有办法再空出手去牵他倒地一旁的脚踏车,只能选择把车子先锁在一边,等包扎完了再回来牵。   两人穿过几幢建筑物,到校医院挂号。   校医院里的医生,看到骆希珩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这位同学,他是跑去打架了吗?”   夏若琪尴尬地笑了下,“没、没有啊……是不小心自己弄到的……”   “不小心?”医生当然不可能相信夏若琪。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迅速地替骆希珩处理伤口。   大约半个小时后,骆希珩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上了药,包上了纱布。   夏若琪谢过医生后,带着骆希珩离开了校医生。   “希珩,你还好吗?”站在医院的门口,夏若琪这样问身边的骆希珩。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骆希珩笑了下。   “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夏若琪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问。   “学校的餐厅人太多了。”骆希珩闭了闭眼,看起来很疲惫。   “那我们到外头去吃?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店。你刚才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要吃点东西补补才行。”夏若琪看着骆希珩苍白的脸色说。   她很担心,骆希珩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会不会突然晕过去。   “好。”骆希珩低头,看了夏若琪一眼,点头。   意见达成一致后,夏若琪领着骆希珩回到原来的地方牵车。   然后,两人再一起到学校外头,找了一家安静的小餐厅,坐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位置太偏僻,还是其他原因,正值午饭时间,他们找到的这间小店,除了他们之外,居然只有一桌的客人。   夏若琪扶着骆希珩到最角落的小格间坐下。   他们一坐下,服务生立刻拿着菜单进来。 ☆、充满绝望的吻   夏若琪点了几样比较补血的菜,又交待服务生帮他们弄一份补血的菠菜汤,才将菜单还给服务生。   服务生拿着单子退了出去。   大概是店里没有什么客人的缘故吧,隔了不到十分钟,服务生就把他们点的菜全上齐了。   这期间,骆希珩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只用沉沉、带着一丝心痛的目光盯着夏若琪看。   夏若琪不敢回看他,生怕自己看一眼会心痛。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服务生大概也感觉到了,上完菜后,就立刻签单走掉了。   小小的格间里,少了服务生上菜的声音,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面对这样沉默寡言的骆希珩,夏若琪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她站起身来,对骆希珩说,“希珩,我去下洗手间,你先吃,不用等我。”   语毕,她逃似地离开了小格间,钻进不远处的洗手间,平缓一下此刻的心情。   用冷水洗了把脸后,夏若琪的情绪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她抽了纸巾擦干自己,走出洗手间,准备回去。   然而,就在她走出洗手间,往小格间走去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袭来,令她脊背一冷,全身毛孔张开——   好像有一道视线,正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夏若琪吓得全身一抖,猛地转过头去,四下打量。   没有,餐厅里除了坐在小格间对面的一桌,有一个正在看杂志的男人外,没有任何人——   唯一一桌的男客人,手中的杂志已经举过了脸,根本不可能朝这边投来视线。   难道是错觉吗?   夏若琪愣了一下。   可是,刚才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真实……   她甚至还能听到,自己胸口因为瞬间紧张,传来“怦怦怦”擂鼓般的心跳声。   但是,餐厅又没有别人……    ☆、充满绝望的吻   可能是,因为骆希珩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才产生的错觉吧。   夏若琪吁了一口气,没有再多想,回到小格间里去。   进去的时候,夏若琪随手,把门口的水晶珠帘给放了下来。   骆希珩还保持着她离开的姿势,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动手吃饭。   夏若琪愣了一下,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希珩,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吃饭?”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碗,盛了一碗汤放到骆希珩面前。   骆希珩呆呆地看着那碗汤,依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喜欢吗?那你想吃什么?我叫服务生来,重新点过。”夏若琪说着,转身,准备喊服务生。   骆希珩出声制止了她,“不用了,若琪,这些菜都很好,再点,我们会吃不完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患了很严重的感冒一样。   “那你怎么不吃?”夏若琪不解。   “我只是……想等你一起吃。”骆希珩笑了笑,说。   “原来是这样。”夏若琪咧开嘴笑,把盛了汤的碗推到骆希珩的面前,“那快吃吧,来,先喝碗汤。”   “嗯。”骆希珩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去捧碗里的汤勺。   哪只包得像两个馒头一样手根本不灵活,才一拿起汤勺,还没来得及舀汤,汤勺就“哐当——”一声,落回了碗里。   骆希珩狼狈地涨红了脸,“对不起……”   “没关系,既然你的手不方便,那我喂你好了。”夏若琪笑着拿起碗,舀了一点汤,放到嘴边吹凉,然后才递到骆希珩的嘴边。   骆希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张口喝下。   就这样,夏若琪一口一口地喂骆希珩喝汤,然后再是饭。   直到骆希珩吃饱之后,她才开始填自己的肚子。   骆希珩坐在夏若琪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露出痴迷的表情。 ☆、充满绝望的吻   他知道,如果没有郑克耘,他和若琪,现在一定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他们会一直谈恋爱,然后大学毕业,再结婚,生孩子,一起变老……   想到那些画面,骆希珩脸上挂满了笑容。   他傻笑了一会儿,缓缓地伸出手,缠绕起夏若琪一撮黑滑的发,放到鼻间轻嗅。   察觉到好像有人在动自己的头发,夏若琪转过身来,看到骆希珩的动作后,她的脸瞬间红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   “若琪……”骆希珩直勾勾地看着她,“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不是说过……”夏若琪本想用之前的话回答,但一看到他混身是伤的样子,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你别说这些了,好好把大学读完,等大学毕业后,我们再谈这个好吗?”   “不!”骆希珩坚决地摇头,双手重重地搭在夏若琪的肩上,“我们现在就走!”   “希珩,你不要冲动,我们现在这样,走了以后能做什么呢?”当时她离开W市的时候,要不是郑姐收留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可是我受不了了!”骆希珩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只要一想到,你每天跟郑克耘生活在一起……他每天晚上都会对你做那天在酒店里的事……我的胸口就像被千万把刀扎一样疼!若琪,我们走吧!走得远远得!这样,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希珩……”夏若琪僵住。   她不知道,骆希珩会这么地痛苦,痛苦得连表情都扭曲了……   看到他这样,她的心也很痛,更想跟他一起走。   可是……只要一想到爸爸妈妈的惨死,还有他们走了之后,郑克耘可能报复身边朋友的后果,她所有的勇气,又都在瞬间,消失殆尽……   “希珩,不是我不想跟你一起走。”夏若琪垂下眸,“而是,我有好多的事,放不下……” ☆、充满绝望的吻   “那你答应我,在离开之前,都不要再跟郑克耘……”骆希珩盯着她,黑色的瞳眸中,闪着殷切的光芒。   夏若琪摇头,“希珩,不可能的。就算我不愿意,他也会强迫我。”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老天要拆散我们呢?”所有的一切希望,都无法完成,骆希珩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夏若琪的肩窝处,哭了。   “希珩……”夏若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的心很痛,可是却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他,让他发泄,把心里所有的不快,全部都发泄出来。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夏若琪轻轻地拍着骆希珩的背,安抚着他。   久久之后,感觉到骆希珩的身体放松下来,夏若琪才开口问,“你身上的伤,是因为看到我跟郑克耘……吗?如果你真的受不了的话,那我们还是……”   骆希珩僵住。   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说,“不是!我不是因为那件事这样的。”   “那是为了什么?”夏若琪轻轻地把两人拉开,指腹划过他受伤的脸,“早上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才一堂课的时间,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骆希珩静默好几秒,才决定,把之前的事告诉给夏若琪听,“你去上课之后,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奇怪的男人?”夏若琪皱眉。   “嗯。”骆希珩点头,唇犹豫地嗫嚅着,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遇到郑克耘派来的人的事,说给夏若琪听。   “希珩?遇到奇怪的男人之后呢,他对你做了什么?你身上的伤,是他弄的?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郑克耘派来的?”夏若琪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立刻将事情和郑克耘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之前就对自己说过,要对付骆希珩…… ☆、充满绝望的吻   郑克耘那个卑鄙小人,她就知道,他根本不安好心!   说什么只要她不跟希珩有过亲密的来往,就不会对希珩怎么样,现在却又……   夏若琪捏紧了拳头,脸上全是愤怒的表情。   等回去后,她一定要找郑克耘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若琪气得狠狠地捶了下沙发椅,握拳,发狠地说,“希珩,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训郑克耘,替你讨回公道的!”   “算了,我问过那个男人,他说不是郑克耘派来的,也许真的不是他。”骆希珩摇头,“所以,你别去找他说这件事,如果他一发起火来,又对你……”   骆希珩没有再说下去。   夏若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他一会儿,才问,“希珩,你真的不介意我跟他……”   “我当然介意!”骆希珩打断夏若琪,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到脸颊上轻轻地摩挲,“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呢?每一次,我只要想到你被郑克耘……我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夏若琪抿着唇,没有说话。   此刻,她的胸口被一股又酸又涩的东西充满,说不出来的沉重。   希珩明明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如果她果断一点,跟他断了一切的关系的话——   她明明有一百种,甚至一千种方法,可以避开两人见面。   可是自从骆希珩对自己说,他会一直等她后,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见他……   想要在报仇之后,跟他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充满不好回忆的城市,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明明就已经决定报仇,把身体献给了郑克耘,心里却还是放不下骆希珩,跟他这样藕断丝连着——   夏若琪知道,她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可是她也没办法啊!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也许还可以……还可以…… ☆、充满绝望的吻   虽然最初那次被郑克耘强暴的感觉,已经被后来一次又一次,更加热烈的欢爱,给掩盖了过去。   但一回想起来当时的那种惊惧,夏若琪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起初,想起那修的事,她只是害怕。   到后来,竟慢慢地掺入了其他的情绪。   最近,想起那件事时,除了害怕,她的身体竟然会没由来地发热发烫。   然后,被郑克耘压在床上占有的画面,就会不断地冒出来——   夏若琪想,她一定是一个淫荡的女人。   否则,怎么会心明明喜欢的是骆希珩,身体却会因为郑克耘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而躁动不已?   她好唾弃自己!   “若琪?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放心吧,我只是说说而已!杀人是犯法的,我不会真的去杀郑克耘的!”感觉到夏若琪的颤抖,骆希珩立刻捉住她的双手,放在掌心里搓揉,不停地用言语和动作,安慰她。   “我知道。”夏若琪虚弱地摇头,“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那……”尽管他不停地想法子温暖夏若琪,但她的手还是一样的冰冷,不,甚至比刚才更冰冷了。   这让骆希珩整个人不知所措起来。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夏若琪温暖起来。   只能僵在那里,焦急地看着她。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只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而已。”夏若琪对他露出微笑,脸色却是苍白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遇到那个奇怪的男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骆希珩沉默了一下。   “他警告我不要再靠近你!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若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一定会等到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完,然后回到我身边!”一说到刚才的事,骆希珩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充满绝望的吻   “他警告你?”夏若琪的眉深深地蹙起,脑子里闪过郑克耘嚣张的脸。   “嗯。”骆希珩点头,“不过,我观察了一下,他好像真的不是郑克耘派来的。”   “如果不是他派来的,你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伤?告诉我,我去替你找他算账!”夏若琪沉着脸,严肃地说。   “算了,别再追究了。”骆希珩摇头。   如果可以,他当然很想知道,那个奇怪男人,到底是不是郑克耘派来的。   但是,他却不愿意,是由夏若琪,帮自己弄清楚这件事。   因为他知道,以若琪的脾气,肯定人直接跑去问郑克耘。   到时候,谈得愉快也就算了。   要是谈不愉快,郑克耘又强行对若琪……   那不是白白又让郑克耘占了便宜吗?!   所以,他不会让若琪,去冒这个险的。   再说,自己身上的这些伤,也不是那个男人造成的。   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去找郑克耘。   夏若琪却不这么看。   她觉得,这一次,郑克耘可以派一个奇怪的男人,来威胁骆希珩,下一次,就可以派两个,甚至更多个。   到那个时候,希珩所受到的伤害,一定会比这一次,更加的严重的!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如果我们不吱声,郑克耘下次一定会更加变本加厉的!”郑克耘那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原则可言。   否则,也不会因为一张遗书,就毁了她的一生!   “你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要怎么帮我找郑克耘算账?”不管夏若琪怎么说,骆希珩都还是摇头,“而且,这些伤真的跟那个男人没关系,是我被他的话气到,自己砸的。”   自己砸的?   夏若琪猛地瞠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怎么……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 ☆、充满绝望的吻   “对不起……只要一扯上和你有关系的事,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骆希珩懊恼地垂下头。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像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小孩一样,一被刺激就抓狂。   可是没办法,在被那男人用言语挑衅的时候,他根本就无法压抑,那股不断涌上来的愤怒和难堪。   若琪会嫌他幼稚吗?   在见识过郑克耘那种成熟的男人之后……   骆希珩摒着呼吸,惴惴不安地看着夏若琪,“若琪……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不要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你明明知道,我是……”夏若琪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要对骆希珩说“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喉咙一阵紧缩,好像被人突然用手掐住了似的。   而且,就在“喜欢”这两个字涌上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竟然闪过郑克耘那张恶魔般冷酷的俊脸……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是讨厌郑克耘的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他?   夏若琪慌了!   她惊恐万状地垂下头,不敢再看骆希珩,生怕他看出自己此刻的异样来。   骆希珩却以为夏若琪是在害羞。   若琪的心里,还是只喜欢他的!   否则,她不可能脱口而出,说喜欢自己——   虽然并没有真正地说出口,但骆希珩相信,若琪其实是要说喜欢自己的!   没有说出来,只是因为害羞而已!   这样一想,骆希珩当下心花怒放。   他伸手,托住夏若琪的下巴,将之缓缓地抬起来。   “若琪。”骆希珩轻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夏若琪没料到骆希珩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一时愣在那里。   骆希珩看着她,缠着纱布的脸,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朝她靠近。 ☆、充满绝望的吻   下一秒,意识到骆希珩想做什么的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   她心重重一跳,反射性地偏头,想要避开。   然而已经太迟了,骆希珩滚烫的唇,已经重重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夏若琪瞠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骆希珩,久久无法回神。   他们以前也接过吻,可是,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   以前,他们都是偷偷地躲在学校没人的角落里,怯生生地亲吻彼此,而且都只是唇碰唇,根本不像现在这样——   骆希珩竟然大胆地撬开了她的唇,灵活的舌头长躯直入,钻进她的口腔,不断地吮吸着她的舌……   这是真正的成年从之间的吻,火热而且湿润——   每天晚上,她和郑克耘,都会在这样的吻下,开启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   想到郑克耘那种令人窒息,几乎要抽光她身体里每一点空气的吻,夏若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感觉有一股热气,瞬间往腿间涌去……   夏若琪心下一惊,用力地推开骆希珩,缩到角落里喘气。   她的心,此刻乱极了!   一半,是因为惊愕于骆希珩竟然会有这样大胆的举动,而另一半,则是震惊于骆希珩的吻带给自己的感觉。   夏若琪发现,她对骆希珩的吻,已经没有了当初两人热恋时候,那种紧张刺激、而且还引发出得心率失常的感觉!   这个吻,让她觉得好冗长,有一种怎么盼也盼不到结束的焦急感。   而郑克耘吻她的时候,却让她全身燥热难耐,身体有一种急寻解放的感觉?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夏若琪心里很明白,郑克耘每次吻她,都会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热虚软……   为什么?   明明是一样的吻,为什么感觉却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难道说……   她真的是一个淫荡的女人,所以身体才会因为郑克耘的吻而有反应? ☆、充满绝望的吻   想到这个可能性,夏若琪的脸瞬间就白了!   “若琪?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我刚才的行为,吓到你了?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吻吻你,并没有打算做什么的。”骆希珩紧张地解释,生怕夏若琪一个不高兴,就不理自己了。   “我没事。”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   “对不起,若琪,我吓到你了……”骆希珩以为若琪苍白的脸色,是因为自己鲁莽的行为,连忙道歉,“我下次会经过你的同意后,再吻你……”   骆希珩战战兢兢的认错态度,让夏若琪的内心充满了愧疚。   她的确是有点被骆希珩的行为吓到,但真正让她错愕的,是骆希珩和郑克耘两个人的吻,带给自己的不同感觉。   然而,这些感觉,却不能跟骆希珩说。   所以,夏若琪只能选择逃避,将话题转移。   她有些心虚地避开骆希珩的眼睛,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课,该回学校了。”   骆希珩立刻明白夏若琪有意避开,于是顺着她的意思,站了起来,“嗯。我去买单,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夏若琪站起来,按住骆希珩。   “不行。我是男人,怎么可以让女人买单?”骆希珩的脸色微沉。   若琪是他喜欢的女生。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喜欢的女生掏钱买单?   在骆希珩看来,让喜欢的女人替自己负钱,是一种极为小气、而且没有男子气概的表现。   他一直很唾弃斤斤计较的男人,特别是吃饭的地候,成天把AA制挂在嘴边的那种。   “希珩,你不要发我争好吗?”对买单,夏若琪却有另一种看法和理解。   “可是……”骆希珩抓着单子不放。   “如果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所以,你的钱要存下来。这样,以后我们和不至于过得很拮据。”夏若琪分析给骆希珩听。 ☆、充满绝望的吻   “不行!”骆希珩还是反应,“你是女孩子,你身边才应该多存点钱,这样,以后如果我们吵架,你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呆在家里受我的气了。”   “我们都还没一起生活呢,你就开始想我们会吵架的事了?”夏若琪失笑,“而且,如果以时候我们吵架,该走的人应该是你吧!难不成,我们半夜的时候吵架,你也放心让我一个人离开家,到外面去住啊?”   “……抱歉,我没考虑到这些。”骆希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为自己没有考虑到若琪安全的想法羞愧。   “你别这样,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夏若琪伸手,想接过他手中的单子。   骆希珩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他的心里,对吃饭让女朋友买单这件事,存在着无法轻易跨越的疙瘩。   “希珩。”夏若琪认真地看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以后我们离开的话,处处都要花钱,而且,我马上就要上课了,所以你别跟我争了好吗?”   听到她这么说,骆希珩才把手放开了。   “那以后,我们一起的时候,再把这顿补回来。”骆希珩说,声音充满了别扭。   这个人真是……   干嘛这么计较啊!   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   夏若琪笑了笑,接过单子,在骆希珩略带幽怨的目光中,走到柜台,把单给买了。   两人并肩走出餐厅,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骆希珩还在不停地碎碎念,说什么“男子气概受到了损害”“让女生买单是对男人的一种羞辱”……之类的话。   路上的行人,一直不停地投来打量的目光。   夏若琪被看得极为不好意思,只能拉着骆希珩,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想说等他念完了,再去向教授帮骆希珩请假,然后才去上课。   让夏若琪没想到的是,骆希珩简直就是唐僧上身,念了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要停止的样子。 ☆、充满绝望的吻   夏若琪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不管怎么开解劝说,都没用。   骆希珩一直不停地说、不停地说……说得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阻止。   夏若琪踮起脚,吻了骆希珩。   果然,下一秒,骆希珩立刻就停止了碎碎念,按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正在热情拥吻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一直从餐厅跟他们到这个偏僻处的黑色身影,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相机。   ************   “总经理,楼下有位夏先生,说想见您。”秘书敲门进来,毕恭毕敬地对正埋首于一堆卷宗当中的冷酷男人。   “夏东野?”郑克耘停下书写的动作,从文件中抬头。   “不是。”秘书摇头。   “公司的客户?”郑克耘皱眉。   “也不是。”   “告诉他,我没空。”郑克耘冷淡地说完,重新埋首,继续工作。   “总经理,那位先生坚持要见您……”   “请保安把他赶走。”郑克耘头也不抬。   满满的工作,让他已经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有空见闲杂人等。   “可是……”秘书紧张兮兮地看了身后的井然有序的办公区一眼,走到郑克耘身边,弯下腰,压低声音在郑克耘耳边道,“对方说,他手上有您感兴趣的照片……”   “什么照片?”郑克耘依然没有抬头。   “那个夏先生说,是关于一个叫若琪的小姐的,而且内容很劲爆。”秘书小声地说。   夏若琪?   她又给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郑克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他还说了些什么?”   “那位夏先生说,如果总经理不见他,他就把照片洗出来,挂在我们公司楼下,让公司所有的员工参观。到时候,保证总经理会后悔……”   “请他上来。”郑克耘蹙眉,声音绷得紧紧的。   他一向不屑和威胁别人的小人打交道。 ☆、充满绝望的吻   若是平时,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拒绝与此人见面,并果断地叫保安把人赶走。   但是,就在他张口,准备叫人把对方赶走时,脑中突然闪过前两天去接夏若琪的时候,她所说的,那个醉汉的事。   难不成是那个醉汉?   那天对夏若琪做了什么事,并拍下证据,今天找上门来要钱的?   郑克耘沉下眼,声音瞬间冷了好几度,“把他带上来。”   “是。”秘书点头,退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后,她领着一名黑帽墨镜黑衣的男人进郑克耘的办公室。   “你先出去工作,十五分钟内,不要让人靠近这里。”郑克耘眯起眸子,打量了站在办公室中央的男人一眼,对秘书说。   秘书点头,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门一关上,郑克耘没有任何耽搁,立刻单刀直入,对那一身黑的男人说,“开个价吧。”   “我不要钱。”男人拿下墨镜。   “不要钱?”郑克耘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男人胃口还真不小。   郑克耘冷笑一声,道,“那你想要什么?房子?车子?还是?”   “我什么都不要。”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只相机,放到郑克耘的桌子上。   “什么都不要?”郑克耘愣了。   “嗯,我不要你的东西。”黑衣男人顿了一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郑克耘将笔丢进笔筒,往椅背上一靠,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准伤害若琪。”黑衣男人说。   “这位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相矛盾吗?”郑克耘瞄了办公桌上的相机一眼,说,“说有劲爆的照片给我看,却又让我不要伤害夏若琪。”   “我给你看这些照片,只是不希望若琪跟骆希珩在一起而已,若琪跟着他,不会有幸福的。”   “哦?”郑克耘来了兴趣,他翘起脚,双手交叉在膝盖上,右手修长的指轻轻地敲打着左手。 ☆、充满绝望的吻   “这位先生,你觉得,我是会给夏若琪幸福的人?”郑克耘微讶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对。”黑衣人回得斩钉截铁。   “如果你知道,我跟夏若琪之间,是怎么回事,恐怕就不会对我这么乐观了吧。”郑克耘低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只要郑先生答应我这个条件。”来之间,他就已经打听过了,郑克耘是一个非常守承诺的人。   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你和夏若琪,是什么关系?”郑克耘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五十开外的男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黑衣人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郑先生,你只要答应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不管若琪就可以了。”   “你这样做,会让我怀疑,夏若琪是你的女儿。”郑克耘看着黑衣人,眸光变得非常深沉。   “若琪的父母早就已经死了。”黑衣人说,“这件事,郑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我跟夏若琪的事,你知道得真清楚。”郑克耘冷笑地看着黑衣人,视线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夏先生,既然你知道我和夏若琪之间的事,那也应该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被别人调查。”   “放心吧,除了和若琪有关的,郑先生的其他事,我并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那就好。”郑克耘点头。   他不喜欢隐私被人窥探。   之前被调查的事,就当是他跑来告诉自己有关夏若琪的事的报酬好了。   他可以不计较,但是……   “夏先生,如果你不想吃官司的话,记得以后别随便在我身上动手脚。”郑克耘的表情十分严肃,语调也下得很重。   “我知道。”黑衣人点头,“那我说的事……”   “放心吧就算你没有说,我和夏若琪这辈子,是要注定绑在一起的。”说到这里,郑克耘顿住,笑了笑,才继续往下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 ☆、充满绝望的吻   得到郑克耘的保证后,黑衣人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郑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黑衣人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郑克耘出声叫住他。   “郑先生还有什么事吗?”黑衣人回头,狐疑地看着郑克耘。   “你的相机忘记带走了。”郑克耘拿起桌上的相机,把记忆卡取出来,换了一张新的进去。   然后,将相机推到桌角。   黑衣人呆了一下,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相机,放进宽大的黑色风衣里。   跟着,转身离开了郑克耘的办公室。   郑克耘眯眼,看着黑衣人缓缓离去的背影,直到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黑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他才拿出读取器,将手中的记忆卡放入,开始读取上头的内容。   郑克耘拖动鼠标,几个简单地点击之后,打开了记忆卡中的文件。   这张记忆卡的容量极大,而其中的文件,则十分的小,占不到记忆卡一半的容量。   郑克耘扫了文件名一眼,双击鼠标,将之打开。   夏若琪和骆希珩在沙发上拥吻的照片,一下子跳了出来,占满整个电脑桌面。   郑克耘盯着屏幕上的照片,黑色的眸子,微闪了一下。   他没有在这张照片上多作停留,拖动鼠标,不断地点击着下一张的箭头。   电脑里的照片,就像一部短剧一样,在郑克耘的眼前一幕一幕地闪过……   直至跳到最后一张。   依然是夏若琪和骆希珩拥吻的照片。   背景和第一张不同。   两人的姿势也不同。   最开始那张,看得出来是骆希珩先吻的夏若琪。   而这最后一张,则是夏若琪主动。   郑克耘坐在那里,看着桌面上那张照片,沉默着。   久久之后,他关掉窗口,拿起桌上的电话,迅速地按了几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秘书的职业化的声音传了进来,“总经理?您有什么事吗?” ☆、残酷的激情   “把下午的行程全部排开。”郑克耘边对着话筒说话,边关掉电脑。   “啊?可是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叫其他人主持。”郑克耘说完,不等秘书回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郑克耘在办公椅上坐了一会儿。   然后,他站起来,拎起桌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   黑色的轿车,从辰耘集团的地下车库飞速飙出,一个紧急地转变后,冲到宽敞的马路上,疾速地朝夏若琪就读的高校的方向冲去。   黑色的轿车,保持着不变的车速,稳稳地在路上穿来梭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所大学门口的停车位上停下。   车子停下后,里头的郑克耘并没有马上下车。   他半眯着眼睛,盯着前方气派的大门,看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按下夏若琪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地被接起来,“喂?”   “出来!”郑克耘冷冷地命令道。   听出电话这端的人郑克耘,夏若琪心狠狠一缩,说话的声音变得结巴起来,“我……我等下还有课……”   “给你五分钟!五分钟没有出现的话,我会亲自进去找你!”郑克耘说完这句话,直接挂断,将手机往车上随意一丢。   然后,单手带开领带,靠在座位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校门口。   三分钟后,夏若琪慌慌张张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   她苍白着脸,四下张望着,寻找郑克耘的身影。   几秒之后,她看到了停在五米之外的黑色轿车。   夏若琪一刻也不敢耽搁,小跑着来到黑色的轿车前,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你找我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请快一点说完,我一会儿还有一节课要上。”一上车,也不管驾驶座上的人脸色是如何的黑沉,夏若琪立刻直奔主题。 ☆、残酷的激情   “安全带。”郑克耘冷冷地开口。   夏若琪愣了一下,反射性地拉下安全带。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一会儿还有课要上,边系安全带边说,“我的时间很紧,麻烦你长话短——啊——”   下一秒,车子瞬间启动,冲了出去。   夏若琪吓了一跳,连忙抓住扶手。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郑克耘没有说话,双目直视着前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并且不断地加快车速。   夏若琪吓得魂都快没了,“郑克耘!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停车!快停车!你叫你快停车啊!郑克耘!你听到没有,快停车……”   随着车速越来越快,夏若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声音也越来越高亢。   “闭嘴!”始终保持着沉默的郑克耘终于受不了她的噪音,出声喝斥。   夏若琪被吼得愣了下,随即又反应过来,继续叫,“停车!快停车!郑克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发什么疯,啊——”   “吱——”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郑克耘猛地一踩油门,将车子停了下来。   夏若琪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前冲去——   如果没有安全带的话,她此刻应该整颗头都撞到挡风玻璃上去了!   夏若琪面如土色地僵在那里好久,才回过神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车子停在了一处毫无人烟的海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到后座去!”郑克耘看也不看她一眼,命令道。   夏若琪本来想反驳,一看到他黑得如锅底的脸色,和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乖乖地到后座。   郑克耘随即也离开驾驶座,坐进了后座。   一进去,他立刻对还在发抖的夏若琪说,“脱衣服!”   脱、脱衣服?   夏若琪吓了一跳,往角落缩去。 ☆、残酷的激情   “你、你要做什么?”她惊恐万状地看着郑克耘,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做什么?这还用说吗?”郑克耘一边脱衣服一边冷笑,“当然是上你!”   “你疯了吗?这里是公共场合!随时都会有人路过的!”夏若琪怔住,下一秒,她大声地尖叫,一边往车门处爬。   然而,还没爬出去一步,就被郑克耘擒住脚踝,给拉了回来。   “你也知道‘公共场合’这四个字的意思吗?”郑克耘将人塞到身下,下半身压制着她的双腿,迅速地解开腰间的皮带。   夏若琪拼命地扭动挣扎着,“不要!放开我!我不要在这里跟你……”   “不要?你有说不要的权力吗?”郑克耘脱掉衬衫,随意往旁边一丢,伸手探进她的裙底,“嘶——”地一声,粗暴地撕烈了她的内裤。   夏若琪呆住,瞠目结舌地看着郑克耘将自己破碎的内裤拉出来,丢到一旁……   她完全不敢置信,郑克耘竟然……竟然……   “不挣扎了?”郑克耘冷瞳微扬,用力地扒开她的双腿,挂到自己的腰上,悸动的男性紧紧地贴住她。   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冷气,诚惶诚恐地往后缩,“不要!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我不要在这里跟你做爱!放开!”   夏若琪用力地挣扎,双腿狠狠地踢着郑克耘,身体不断地往后挪。   这点程度的力道,对郑克耘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他冷笑着,扣住她的双腿,用力地往下拉。   “想逃?没那么容易!”   他恶狠狠地说着,劲腰用力地地向前一挺。   下一瞬间,火烫如铁的欲望,如利刃般,狠狠地劈开夏若琪的身体,进入到她的最深处。   “好痛——”夏若琪痛得头皮一麻,全身痉挛。   “痛?怎么会痛呢?平常你不是很爽吗?我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可是在我身下,不断地开口求我,快点呢!”郑克耘盯着她紧皱的眉头,阴狠残酷地笑,嘴里不断地说着,让人羞愧万分的话。 ☆、残酷的激情   “你这个变态!快走开!快从我的身体滚出去!”夏若琪嘶声尖叫,不断地捶打着压在身上的人,声音已经有些喘了。   “等我爽够了,自然会出来,现在……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欲仙欲死的感觉吧!”郑克耘哼笑着,捉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压制在头顶。   比她高了近一个头的壮硕身材,紧紧地压着她,毫无赘肉的劲腰,狠狠地挺动着,坚挺的欲望,一次又一次地将她身体最柔软的地方,撑开、再撑开……   他魔魅、闪着红光的双眸,紧紧地盯住她略为苍白的脸,身体不断地抽送着。   看着她的表情随着自己的动作,越来越痛苦,郑克耘心中的怒火,才总算是稍微褪去了一些……   下一秒,几个零碎的画面从眼前晃过。   郑克耘好不容易平息一些的怒火,再次蹭高。   他盯着身下的女人,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女人给掐死!   该死的女人!   她竟敢背着自己跟骆希珩那个小子接吻!   她难道忘记,她现在的身体,每一寸,都是属于他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支配的权力吗?   而她,竟然敢用属于他的东西,去吻骆希珩那个臭小子!   郑克耘越想越火,越想越无法忍受!   他猛低下头去,准确地寻到她紧咬的唇,狠狠地吻住!   “唔唔……”夏若琪用力地甩头,避着他惩罚似的吻。   几个闪躲后,终于避开了他烫得让人全身战栗的薄唇。   她的拒绝,让郑克耘脸色一冷。   他伸手,蛮横地扣住夏若琪的下巴,让她的脖子,无法再动弹。   跟着,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仿佛在清扫什么痕迹似地,狂肆地吮吸每一寸,直到将她的唇吻得又红又肿,才终于放开。   这期间,郑克耘身下的冲刺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随着一股又是难受、又是舒畅、还带着丝丝微疼的奇异感沉涌上,夏若琪的眉缓缓地舒开了。 ☆、残酷的激情   不管她心里,有多么地讨厌郑克耘这个人。   而她的身体,却对他的接受度非常的高。   就算刚才没有任何前戏,郑克耘的动作也十分地粗暴——   她的身体,还是很快地适应了他,慢慢地变得湿润起来……   “现在,还要我滚开吗?”郑克耘邪笑着加快了速度,一下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仿佛要刺穿她、将她顶飞出去一样。   力道是那样的重,那样的狠。   夏若琪承受不住这猛烈的攻击,呜咽着求饶,“啊……不要……郑克耘……你放开我……嗯……啊……”   “放开你?”郑克耘撇嘴,嘲讽地冷笑,“我根本就没有抓着你,要说放,应该是你放开我才对吧?”   他说着,滚烫的汗珠从喉咙处滑下,落在夏若琪红嫩的脸颊上。   夏若琪愣了下,迷蒙地抬眸,朝身上的人看去。   此时,她才发现,郑克耘说得没错。   除了两人亲密连接在一起的私密部位,他根本没有捉着自己!   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自己,撑在放平的座位两边。   而他的劲腰,则狠狠地挺动着,灼热硕大的欲望,不断在她紧窒销魂的柔嫩中进出……   “唔……”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开始蔓延,夏若琪控制不住地娇吟出声。   然而下一秒,触到郑克耘似笑非笑的得逞目光后,她立刻咬唇,硬生重地忍住。   不行!   她不能迷失!   郑克耘这么做,只是想要羞辱自己而已。   他是要借这样的举动,告诉自己,他可以操控她的身体!   所以,不管有多难受,她都必须忍住,不能被如波涛般涌来的情欲给淹没!   夏若琪用力地咬唇,直到唇瓣泛出血丝了,也不肯放开。   郑克耘看得胸口一阵不悦。   想忍?   没那么容易! ☆、残酷的激情   他冷冷一笑,抓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扯,连同她的内衣,一起拉开,丢到一旁。   然后,他低下头,吮住她胸前一朵绽开的蓓蕾,恣意地品尝着。   “嗯……”夏若琪全身一颤,禁不住刺激地娇吟出声。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立刻伸手,掩住自己的嘴,紧闭双眼,羞愧得双颊血红,恨不得当场挖个坑跳进去!   竟然……   竟然……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忍不住被郑克耘挑起了情欲。   她果然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吗?   夏若琪悲切地咬唇,眼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水。   郑克耘看得一阵光火!   她在哭什么?   因为处女之身被自己占有,没有办法把完整的交给骆希珩?   还是,觉得他的不能接受自己的碰触?   郑克耘利眸一眯,忍不住恨恨地开口,冷嘲热讽,“哭什么?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体是如果的渴望我?”   他一边说,手掌一边往下移,直到捧住她美翘的臀。   夏若琪紧皱着眉头,软软地躺在那里,双手无力地推搡着紧紧压在身上的人,连吐出来的话,都显得毫无震慑力,“嗯……放……放开我……”   “放开?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放得开?”郑克耘托高她的腰,然后一使力,坚硬勃发的男性,狠狠地嵌入她湿润柔嫩的幽径。   这个姿势,让他侵入得好深好深。   “呜……”夏若琪发出脆弱的低鸣,承受着他放肆的占有,整个人崩溃地颤抖。   那一瞬间,她几乎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挂着短裙的长腿,不由自主地往郑克耘的劲腰勾去。   成功地让她神智迷离,郑克耘得意一笑,更加使劲儿地挺腰撞击,一面俯下身去,薄唇在她雪白的丰盈上施展魔法……   第一波极致来得又猛又急。   随着郑克耘狠力一撞,让属于他的男性热潮冲进她的体内,两人同时背心抽直,然后瘫软地彼此的身上。 ☆、残酷的激情   夏若琪无意识地轻抚着瘫在身上的健硕身体,过度激情的双眸充满了茫然。   车窗外的海浪声,在空无一人的野外显得格外大声嘹亮。   夏若琪躺在放平的座椅上,撇着头,透过黑色的车窗,看着起伏不断的海面……有一种自己随时会被吞噬的感觉。   像就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抗拒郑克耘——   在那种被强迫的情况下,她居然对郑克耘产生了感觉。   到最后那一刻,她的双手,甚至是紧紧抱着郑克耘的脖子的!   一想起刚才自己那种近乎淫乱的行为,夏若琪便后悔得想冲出车子,直接跳进海中,结束生命算了。   如果死了的话……   如果死了的话,就不必承受这么多——   不必背着父母的仇,更不必被这个自己根本不喜欢、但却无法抗拒他的肉体的男人,更不用像现在这样,如一尊破碎的布娃娃般,躺在这里……   任由郑克耘侵犯自己,而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她甚至,没有力气,把压在身上的郑克耘推开——   他的分身还紧紧地嵌在自己的身体里……   不仅如此,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属于他的那一部分,正在慢慢地变烫变硬,并再次开始,缓缓地移动了起来……   移动起来?   难道郑克耘他又……   夏若琪全身一僵,迅速地回过神来,果然看到正用他坚硬的身体挤压着她,巨大的灼热缓缓地、一寸一寸地退出……   直到几乎完全离开后,又狠狠地撞入,深深地占有。   火一般热的烈焰,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灌入她体内。   夏若琪痛苦又欢愉地皱眉,双手紧紧地抓着皮椅子表层,将上头抓出一条一条皱折和抓痕。   郑克耘拉开她的手,不准她抓。   双手瞬间空掉的夏若琪,只能毫无章法地乱抓。   乱挥,她的手碰到了随意被丢弃在一旁的衣服。 ☆、残酷的激情   一只精巧的粉红色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落在郑克耘的手边。   手机屏幕,是亮的,上头显示着,有一条刚刚发来的短信。   郑克耘眯了下双眼,不留痕迹地将粉色的手机捞过来,收入掌心。   他一面律动着,一面打开悄悄地翻开手机,调出短信的号码,按拨出。   然后,将手机丢至两个椅子的缝隙当中去。   跟着,他猛地从夏若琪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深陷在情欲中沉浮的夏若琪愣住,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郑克耘低下头,靠在夏若琪的耳边,哑声问,“想要吗?”   他一边说,眼角余光一边看着缝隙当中,正处于通话状态的粉色手机,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嗯……”夏若琪难受地扭动着泛着粉色的身躯,感觉身体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空虚,急需他的填补……   “给我……”她无助的低喊,声音娇弱得让听的人骨头都要酥了。   郑克耘咬牙忍着冲进去驰骋的冲动,持续地诱惑着,炙热的舌在白嫩的雪丰盈上肆虐,以齿轻轻啃咬……   直到她完全丢度矜持,整个神智都被摧毁,发出迷乱的呻吟。   郑克耘还是不肯满足她,修长的指,顺着她的俏臀往前滑,来到两人的交合处,轻揉慢捻,撩拨出她所有的情欲……   在情欲方面,生嫩的夏若琪根本不是郑克耘的对手,特别是在,他存心要折磨她的情况下,她更是被击得溃不成军,只有在他怀里辗转轻扭,难抑娇吟的份儿。   “若琪……”郑克耘靠在她的耳畔,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噪音,低唤着她的名字,“你想要我吗?”   “嗯……”夏若琪低呜着点头,双眸含着难耐的雾气。   “来!想要的话,就说出来,大声的说出来!”郑克耘盯着那只精致的手机,唇边挂着嘲讽的冷笑。   骆希珩那个毛头小子,想跟他斗? ☆、残酷的激情   他会让骆希珩彻底地尝尝,什么叫心痛的滋味——   敢对他郑克耘的人下手,那就好好让他认清一下什么是事实!   郑克耘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阴狠,然而薄唇吐出来的话,却显得如此充满诱惑,如迷人心智的魔鬼之音般。   “给我——”夏若琪无助地低喊,有些发怒地轻咬住郑克耘的肩头,纤白的长腿,用力地勾住他的腰。   “给你什么?”郑克耘神经一绷,咬牙,忍住满足夏若琪的愿望,呼吸沉重地靠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问,“呃?你想要我?是不是?”   “嗯……”   “说你想跟我做爱。”郑克耘的双手不断地在夏若琪的身上施展着魔法,唇一边靠在她耳边,诱人她说出更加露骨的话。   “我……我想跟你做爱……”她被他逗得完全迷失了自我。   “很好。”郑克耘露出一抹无声地笑,持续诱哄她,“乖,把腿张开,让我进去。”   夏若琪咬着颤抖的唇,轻颤着,缓缓地分开修长的粉腿……   “乖女孩。”郑克耘满意地笑了下,微微挺身,悸动的男性紧紧地贴上,但却没有占有她。   “我——我——”夏若琪仰躺在那里,难耐地扭动着身体,颤抖着低喊。   “把挂到我的腰上。”郑克耘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被扔在缝隙当中的粉色手机。   手机听筒里,隐约有低低的咆哮声传来,这让郑克耘十分满意。   他更加卖力地挑逗身下的女人,让她神志全无,无力去听身边有什么声响,乖乖地把双腿挂到自己的腰上。   “我是谁?”郑克耘还是觉得不够。   “郑……郑克耘……”夏若琪攀着他的双臂不放。   “不,我说的是另一个身份。”   “你是……你是……”   “你忘记了,我们已经结婚的事了?既然结婚了,你应该叫我什么?”郑克耘轻揉着她的酥胸,问。 ☆、残酷的激情   “老……老公?”   “聪明的女孩。”郑克耘笑了,宽大的掌,握住她纤细的腰,炙烫如铁的硬挺,一寸一寸,慢慢地滑入花径,深深地占有。   “嗯……”夏若琪发出满足的娇喊。   落在椅缝中间的粉色手机里,传来更为狂烈的怒吼,郑克耘充耳不闻,摆动腰肢,让自己更深地陷入她的体内。   夏若琪发出更为娇媚的低吟,嘴里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   郑克耘无法再隐忍下去,难以克制地挺动劲腰,疯狂地在她腿间的湿润处反复进出。   先是缓慢退出,在几乎要彻底离开她的瞬间,凶狠的冲刺,全部没入她柔嫩的身体!   凶猛而有力的冲刺,带来一阵阵欢愉的高浪。   夏若琪双手环紧,承受著郑克耘猛烈的侵袭,修长的腿紧紧地缠着他的腰,随着他的驰骋而夹紧……   一瞬间,狭小的车厢内,充满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娇媚的呻吟……   深陷在情欲当中的男女,早已完全把角落里的手机忘记……   激情过后。   夏若琪虚软地蜷在郑克耘的身下,紧闭的双眼微微地颤动着,呼吸也有些不平衡。   郑克耘身体紧紧地抵着她,不肯退出来。   他趴俯在夏若琪身上,湿热的唇在她红通通的颊边游移,慵懒地享受着她、因为自己失控的模样。   夏若琪躺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慢慢的,因过度激情而迷蒙的双眸,缓缓地恢复了过来。   睫毛微微地颤动了几下,一点一点地睁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郑克耘泛着汗珠的俊脸。   她愣了一下,反射性地伸手,想要推开他。   手刚抵到他的胸膛,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像……好像是骆希珩……   夏若琪全身一颤,立刻清醒过来!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转头看向车窗外—— ☆、残酷的激情   外头一片空荡,除了辽阔无边的大海,什么人也没有。   她真是想太多了,这里离学校很远,希珩又因为身上的伤,先回家休息了,怎么可能会安突然到这里来呢?   夏若琪长长了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不对啊!   她刚才,明明有听到希珩的声音……   而且那个声音,就在耳边,很近很近的地方。   为什么……   骆希珩不在这里,她却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下一秒,她想到什么似的,整个身体绷紧,脸色也瞬间白了。   手机!   她记得,刚才自己好像抓到了衣服,手机好像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难道说……   自己方才在迷离之间,不小心按了拨出键,打通了骆希珩的电话吗?   天!   夏若琪心重重一跳,伸手,用力地推搡着郑克耘,一边转头,四下寻找着手机的身影。   然而,压在身上的人就像泰山一样,一动不动。   只能左右转头的夏若琪,根本无法找到手机在那个位置。   她又是扭动,又是神经紧绷的动作,让郑克耘好不容易抒发完的情绪,再一次高涨了起来。   郑克耘偏头,唇往左移,准确无误地吻住她的樱唇,辗转吮吸。热情的手爬到她的身上,揉弄暴露在空气当中的白嫩肌肤。   早已发硬的身体,也随之慢慢地移动起来,在她的柔嫩之间缓缓地进出,带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激动起来,夏若琪有点吓到了。   “唔……不……放……”她挣扎着,在他逼人的吻和吻之间出声。   郑克耘将她抱起,跨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人形成坐着的姿势,身下的动作一直持续着,没有停止。   “放开我……我……我……有……电话……”夏若琪双手攀在他光裸的肩膀上,断断续续地轻喘着。   “电话?”郑克耘低笑着开口,语调带着浓浓的喘息,“你说的是这个吗?” ☆、残酷的激情   他说着,从掌心举到夏若琪面前,摊开。   粉红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郑克耘的掌心里。   手机闪烁着讯号,正处于通话状态——   而翻开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骆希珩的号码!   夏若琪看着那只手机,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瞬间凝住了!   她僵在那里,好半晌,才慢慢地低头,看着唇角挂着诡异微笑的郑克耘。   “你……你早就知道……”夏若琪根本说不下去,她的喉咙像被火灼过一样,火辣辣的难受!   “你说手机正在通话中这件事吗?”郑克耘几个强烈的律动,在她体内释放之后,才微笑着开口。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平稳了下气息后,才慢条斯理地按下手机的挂断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若琪瞪着他,半晌之后,才终于吐出第二句话来,“你……你是故意的?”   “呃哼?”郑克耘挑眉,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卑鄙!”夏若琪狠狠地掐着郑克耘,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手臂里,恨不得连皮带肉地撕下来。   “卑鄙?”郑克耘表情十分的冷漠,“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卑鄙了?”   “你居然……居然……让我……让我……让希珩面前……”夏若琪激动得无法言语。   “让你在骆希珩面前?这么在乎骆希珩的看法?”郑克耘勾唇冷笑,“夏若琪,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郑克耘说着,动作从容地把身上的人移开,捡起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   夏若琪无言地看着。   她的确忘记了。   自己的身份。   她是郑克耘法律上的妻子,而跟骆希珩,则什么关系也没有……   郑克耘扣着扣子,转睨她一眼,“我想你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夏若琪抿着嘴,脸色苍白。 ☆、残酷的激情   “既然认清了事实,就安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郑克耘脸色沉肃地瞪她一眼,脱下外套丢到夏若琪的膝盖。   夏若琪惊愕地抬头,看着郑克耘。   “你知道……什么了?”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像在沙漠里呆了好久,没有喝水的人一样。   “我知道什么?”郑克耘嗤笑一声。   然后,他瞬间伸手,捏住夏若琪的下巴,动作粗鲁地抬起,俯身,靠在离她只有不到五公分距离的地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跟骆希珩一起,干了什么好事!”郑克耘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样,扎在夏若琪的心口上。   “我……你……”夏若琪张口,想辩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嗫嚅了半晌,才吐出一句气势极弱的话来,“你派人跟踪我……”   她想起,之前在餐厅时,所感觉到的那股视线。   是那个时候?那个吗?   他拍了自己跟骆希珩的照片,传给郑克耘。   所以,他才会突然跑到学校来找自己,甚至还对她做出……做出这样的事……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这样监视着,夏若琪的心里,就一阵发毛。   “跟踪你?你觉得我需要这么做吗?”郑克耘嘲讽地笑,打开车门,回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   夏若琪蜷着身子,缩在郑克耘宽大的外套里,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   她的心情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衣服都忘记穿上。   不过就算她想穿,那些衣服,穿到身上,也遮不了什么了。   因为,刚刚郑克耘已经撕了它们……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一会儿还要……上课……”好半晌后,夏若琪终于回过神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上课?你打算就这样去上课?”尽管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还是能够猜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充满了嘲讽。 ☆、残酷的激情   夏若琪垂下眼,不说话了。   尽管不想落下任何一堂课,但她的确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回学校。   车厢内陷入沉默。   郑克耘把车子开到了辰耘集团旗下的酒店,也就是夏若琪之前实习的那间。   开始的时候,夏若琪很害怕被人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不过当车子驶入郑克耘专用的车道时,她才放下心来。   想想也是,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郑克耘法律上的妻子,他不可能会让自己太过丢脸。   那样,他脸上也没有光彩。   郑克耘将车子停在专用的车位。   熄火之后,他并没有马上要夏若琪下车,而是先行下去,在电梯门口按了几个键后,才转身过来,打开车门,想要把夏若琪抱出来。   夏若琪死死地抱住座位,不肯就范。   郑克耘半眯着眼,瞪着她,眸色复杂。   “五点半的时候,会有清洁人员过来清洁电梯。”半晌后,他开口,这样对她说,“现在是五点二十八分。”   下一秒,夏若琪如被烫到一般,松开双手,跳下车,紧紧地抓住郑克耘衬衫的袖子,受惊的兔子般,四下的张望着。   郑克耘转头,淡淡扫了她一眼,拦腰将人抱起,朝电梯走去。   到电梯口的时候,夏若琪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样,死死地抓着电梯门不放,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你在发什么疯?”郑克耘看着她的动作,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电梯里有监控……”   “监控?”郑克耘哼笑,“你以为,我会让别人有机会看到不该看的画面?还有,你觉得我刚才在做什么?”   夏若琪放开手。   郑克耘没有再说话,抱着她走了进去。   电梯直达顶楼的总统套房,中间没有任何的停留。   在电梯里的时候,郑克耘已经拨了电话,通知酒店的人员,把顶楼的监控器暂时关闭。 ☆、残酷的激情   所以,现在就算夏若琪把衣服拉掉,光着身体在走廊上走,也不会有人看到。   郑克耘没有任何停留,抱着夏若琪走进房间。   把人放到床上后,郑克耘便转身,拿了手机走到阳台去打电话了。   夏若琪看着他的背影……   撇开郑克耘恶劣的行径不谈,他其实是一个很帅很有魅力的男人。   特别是,倚在栏杆边上打电话的时候——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如旋涡一般,要将人吸进去……   夏若琪失神地看着郑克耘,突然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总觉得……   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不由自主地,夏若琪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她深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的时候,身边的床垫突然一陷。   夏若琪怔了下,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跟我同处一室,是这么可怕的事?”   夏若琪猛地回头,发现原本在阳台上打电话的郑克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   她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身体,往后倒退一步。   郑克耘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挣扎。   她的反应让郑克耘十分不悦。   他捏紧了夏若琪的手臂,眯眼道,“在她们来之前,到浴室去,把自己洗干净。”   “他们?”夏若琪半张着嘴,愕然地看着他。   还有其他人,要到这里来吗?   想到待会儿还会有人出现,夏若琪顿时惊慌起来。   她的身上,除了郑克耘的外套,可是什么也没穿啊!   这房间里,又没有可以让她暂时穿着遮下身体的衣服……   郑克耘所说的“他们”来的话,她该怎么办?   就这样光着身体见人吗?   还是,郑克耘带她来这里,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让她光着身体,被众人围观?好达到羞辱她的效果? ☆、残酷的激情   夏若琪越想越心惊,脸色也慢慢地苍白起来。   “你……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   郑克耘没有回答,径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夏若琪注意到,郑克耘手里的手机,是自己的。   她伸手,想要拿回来。   郑克耘却快一步,把手机收了起来。   “那是我的。”夏若琪捏了下双拳,说。   “你想带着它进浴室?”   夏若琪咬唇沉默着。   她知道,把手机带进浴室,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带的话,她又担心,郑克耘会不会趁自己在洗澡的时候,打电话给希珩,对他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接连两次,在希珩面前丢脸,已经让她很无地自容了。   如果郑克耘再做些什么的话……   夏若琪想,就不仅仅是自地自容这么简单的事了。   她恐怕,从今往后,都没有脸再见希珩——   他是那么的宽容。   不介意自己跟郑克耘之间的事情,甚至还愿意等她……   而她却……   夏若琪眼眶忽然一阵刺痛,心口也像被什么压住了似的,沉重得难受,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一样。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骆希珩……   她不停地深呼吸,想要把那种感觉压下去。   然而她越是极力想要压制,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最后,她的视线,甚至因为渐渐在眼眶里弥漫的雾气,而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   “还不进去,你想磨蹭到什么时候?难道还等我替你洗吗?”郑克耘瞪着她,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   “不用!”夏若琪回过神来,抹了抹眼眶,起身走进了浴室。   郑克耘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带刀的深瞳闪过出一道寒芒。   他双手紧紧地捏着手机,浓眉深拧,脸上的表情是阴沉骇人的。   直到手中的粉红色手机再次响起,也没有恢复。 ☆、残酷的激情   郑克耘低头,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并没有打算接。   不用想都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骆希珩……   原本,他根本就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只是……   郑克耘抬头,看了传来“哗哗哗”水声的浴室一眼,再看看响了又停、停了再响的手机。   如果骆希珩一直这么纠缠不休的话,他倒是不介意,让那个毛头小子,尝尝什么叫坠入深渊的滋味。   郑克耘撇嘴,冷笑一声,翻开手机,按下通话键。   “若琪!”骆希珩极度受伤的声音,从听筒里飙出来。   郑克耘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想先听听,骆希珩要说什么。   “郑克耘那个变态,他又强迫你了?”骆希珩激动地咆哮。   他并不知道电话这端的人是郑克耘。   他以为,电话这端的人是夏若琪,而夏若琪不说话,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让她觉得无话可说。   “若琪,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骆希珩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噼哩啪啦地吼着,“我要把那个变态揍得下不了床……”   郑克耘握着电话,静静地听着,脸上也始终保持着冷淡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   大约三分钟后,电话那端的人终于吼够了,郑克耘才慢条斯理地出声。   “我是郑克耘。”他说着,口气淡得不能再淡。   骆希珩傻住!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电话这头的人,竟然会是郑克耘!   而他刚刚,当着人家的面,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   骆希珩不由地心虚了一下。   然而,马上的,他又理直气壮起来,“郑克耘,你凭什么接若琪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侵犯别人隐私的行为?!”   “侵犯隐私?”郑克耘嗤笑,“如果我是侵犯隐私,那么,骆先生,你这种行为又是什么?妨碍别人家庭?” ☆、残酷的激情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妨碍别人家庭了?”骆希珩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夏若琪不管在法律上,还是事实上,都是我的老婆。”郑克耘一字一句地说,语调是那么的冰冷,“你缠着一个已婚女人,不叫妨碍别人家庭,那叫什么?”   此话一出,电话那端沉默了。   郑克耘弯唇,无声地笑。   他能感觉到,骆希珩听到这个消息后的震撼,也知道骆希珩会深受打击。   但这就是事实,不容置喙的事实。   也是他的目的。   他要让骆希珩清楚地明白,继续跟夏若琪来往,骆希珩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郑克耘眯眼,抬头看了一眼浴室的压花玻璃门——   虽然看不清楚里头的具体情况,但从玻璃上隐约透出的影子、和已经停掉的水声可以判断出,夏若琪已经清洗完毕。   他眯了下眼,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骆希珩,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学业受到任何的阻碍,就不要再缠着夏若琪,否则……”   郑克耘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相信,骆希珩不是笨蛋,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一片静默。   “你的谎言是骗不到我的。”好几秒之后,电话那端的骆希珩才再次开口说话。   “骗?你有被骗的价值吗?”郑克耘嗤笑。   他说话的时候,深如黑潭的双眸始终盯着浴室的门,没有移开。   “不相信我的话,明天到学校的时候,大可以找夏若琪,当面问清楚。”郑克耘说完,不待骆希珩反应,就挂了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刻,浴室的门被拉开,穿着他的大浴袍的夏若琪走了出来。   他看着怯生生站在浴室门口的女人,喉间一紧,体内突然升起一股热气,朝下腹涌去。   这个总统套房,是他工作累了常来休息的地方,任何外都不可以进入,所以只有他个人的衣物——   对夏若琪来说,他的衣服实在过于宽大。 ☆、残酷的激情   穿在她身上,就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一样。   浴袍的前襟在她胸前交错,由于浴袍实在太大件,她纤细的体型完全被包裹淹没,除了泛着浅粉的脖子,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露。   甚至她的身体,在这么大件浴袍的包裹下,看上去有些臃肿……   虽然什么也没有露,但她全身整个人都泛着沐浴后的晶莹光泽。   几绺潮湿的发挣脱绑束,垂滑在白皙的颈间……   此时此刻的夏若琪,性感中融合着天真俏皮,散发着无限的韵味,像一抹光一样,娇容娇艳动人,让人无法移开双眼。   郑克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身体。   他知道,浴袍下边的曲线,是多么的惹人遐想。   这一点,刚才在车上,甚至过去的每一次,他都亲自验证过。   他清楚地知道,浴袍底下的曲线是多么的妖娆,她胸前的浑圆又是多么的丰腴、无法一手掌握……   还有她紧窒得像处子一样的花径,将他紧紧包裹住的销魂感觉……   郑克耘想着,下腹忍不住又是一紧!   即使内心一直清楚,夏若琪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田田留给自己的责任。   但同时,郑克耘也明白,夏若琪那副躯体,对自己的诱惑力有多大。   这种感觉,只在一个女人身上出现过。   那算是田田。   郑克耘皱眉。   对田田,有那样的感觉,是因为……   郑克耘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然而,他的表情越是冷峻,下腹的骚动则越强烈。   郑克耘必须用力地深呼吸,才能克制住那股骚动。   两人就这样,各据一方,沉默着。   直到门外响起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   “郑先生。”细致温柔的声音,在敲门声之后,传了进来。   郑克耘回过神来,起身朝门口走去。   夏若琪则反射性地,往浴室里缩去,并拉上了门。 ☆、残酷的激情   郑克耘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打开了门。   门外站的,是几名身着各种店制服,手里拎着大袋小袋的女孩子。   女孩子们见到他,都露了出可爱甜美的笑容。   “郑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了。”说话的,是为首一名略为年长的女孩子。   郑克耘点头,微侧身,让出路,“把东西拿进来。”   年长的女孩子领着她们,走进去。   女孩子们还是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总统套房来,再加上郑克耘又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大家的情绪不免有些兴奋,眼睛左瞟右瞟,偶尔还交头接耳一下。   她们之间,只有为首的女孩子表情镇定,脸上始终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且目不斜视。   郑克耘眯眼,看了她们一眼,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最讨厌工作时候分心的人,就算对方是女孩子也一样。   “你留下。”郑克耘敛了下眉,对为首的女孩子说,“其他人可以走了。”   女孩子们听到这句话,全部都一脸的失望,但又不得不遵从郑克耘的意思,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那些女孩子们一走,郑克耘朝那女孩子点了个头后,立刻朝浴室走去。   听到脚步声,夏若琪知道是郑克耘,连忙躲到浴室的门后。   夏若琪的态度,让郑克耘的浓眉深深地皱了起来,内心涌起一股极度不爽。   “出去!”他对缩在浴室玻璃门后的夏若琪说,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夏若琪抓着门把,脸色微白地摇头。   她不要穿成这样出去,被人围观。   “夏若琪!”郑克耘眼角抽搐,“你想自己出去,还是我捉你出去?”   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然而深黑的眸子,却阴沉得骇人。   尽管非常怕郑克耘,但为了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人,夏若琪还是坚决地摇头。 ☆、残酷的激情   “好!很好!你现在翅膀长硬了,敢反抗了是吗?”郑克耘的额头青筋暴跳。   他一边说着,一边跨步上前,伸手攫住夏若琪的手腕。   夏若琪下意识地挣扎。   好几次,都因为动作太过激烈,而撞到冰冷的撞墙,手肘红成一片。   郑克耘看了,眼内升起一片红雾,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该死!   这女人就一定要这么反抗吗?   还是,她反抗的,就只是自己而已?   她对骆希珩,可不是这种态度!   郑克耘想起之前的那些照片,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跟我出去!”郑克耘的声音十分的强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不要!”夏若琪摇头,死也不肯松紧抓着门把的手。   “夏若琪!”郑克耘怒吼,耐性已经完全用尽,“不要逼我用非常手段!”   夏若琪脸色瞬间刷白!   她知道郑克耘所说的非常手段是什么。   以往,每次只要她拒绝配合郑克耘的话,他就会当着家里众多佣人的面,直接把她压倒,不分任何时间不分任何地点——   他无时不刻都在用行动证明,他可以任意、随地的处置自己的身体!   虽然,那些佣人一见到郑克耘吻住自己,就马上散走,没有看到任何不该看到的。   但是,夏若琪心里清楚。   那些佣人,一定是知道,自己跟郑克耘做什么……   否则,不可能每次都退得那么快,只要她跟郑克耘……佣人们就瞬间散光,有好几个小时都不会出现……   佣人们一定觉得,她是一个淫荡的女人,成天就只知道跟郑克耘上床做爱……   夏若琪觉得自己都快要在家里的佣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这里是外面,你不能……”夏若琪看着郑克耘,结巴得连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   “外面?”郑克耘冷笑,“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吗?” ☆、残酷的激情   不会!   否则,刚才,他就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载到海边做了——   但刚才是刚才。   而且刚才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现在不同。   他们此刻在酒店里,外头还有陌生人。   如果郑克耘敢对自己怎么样的话……   她就……   夏若琪咬唇,深吸了口气,说,“如、如果你再强迫我的话……我、我就一头撞死!”   “你说什么?”郑克耘的双眼猛地瞠大。   “如果你再强迫我的话,我就一头撞死!”这一次,夏若琪的语气顺畅多了,整个人也有了一些气势。   “你就这么讨厌我的碰触?”郑克耘手双紧紧地捏成拳头,扬起。   他要打她吗?   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啪——”耳边响起一道闷声的时候,夏若琪感觉,颊边有一道劲风掠过。   夏若琪以为,她死定了,郑克耘一定会揍扁自己!   然而并没有。   她身上,没有如预期中的,传来疼痛。   夏若琪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郑克耘肌肉偾张的手臂,近在眼前。   原来他一拳击向了墙辟。   夏若琪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她整个情绪又绷了起来。   因为,郑克耘的指关节,正冒着鲜血!   夏若琪吓傻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你……你没事吧?”   “出去!”郑克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冷峻着脸瞪她。   “外面有其他人,我穿成这样……”看到他把自己弄成这样,夏若琪的语调不由放软。   郑克耘没有说话,抓着她的手,直接把人拉出去。   由于担心会给郑克耘造成更大的伤害,夏若琪不再挣扎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拉出来。   所幸的是,外头只有一个女孩子,而不是她想象的一堆男人。   这让夏若琪松了一口气。   ☆、残酷的激情   女孩子点头,走了过来,表情有些惊疑不定。   夏若琪知道,她一定是被郑克耘手上的伤吓到了。   在郑克耘凌厉的目光下,女孩子一刻也不敢耽搁,开始一一介绍纸袋里的衣服。   那女孩子说的话,夏若琪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的心思,全放在郑克耘还淌着血的指关节上。   他手上的血,已经通过两人交握,流进她的掌心。   稠稠的,滚汤的,又充满了血腥味——   夏若琪蹙眉。   虽然他这个人脾气很坏,又老是强迫自己跟他做爱,但毕竟……   毕竟……   毕竟什么呢?   夏若琪发现,她自己也想不出为什么。   只是郑克耘这样的情况,让她有点坐立难安,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挠着一样,有一种痒烫的焦灼……   夏若琪咬了下唇,开口,“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伤口?”   郑克耘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问,“你在担心我?”   他的瞳眸十分的深沉,像一汪黑潭之水,让人完全看不透在想什么。   “当然不是!我……我只是怕……这样会被别人误会我对你怎么样……”夏若琪条件反射地否认,看了在场的“别人”一眼。   郑克耘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尽管这厢两人的气氛怪异地可以,那厢给夏若琪介绍绝代里物品的女孩子,一刻也不敢停下来,继续不停地说着。   夏若琪根本就没有在听女孩子说了什么,她一门心思都在郑克耘手上。   而郑克耘,更不可能听那女孩子说话,他的心思,在夏若琪刚才的话上。   他已经想明白,自己对夏若琪的感觉了——   跟当初对田田的感觉一样,甚至还更强烈一些。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再去爱一个女人……   像过去他爱田田一样   但是……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瞳眸晦暗而且幽深。 ☆、残酷的激情   这个女人,眼里、心里,全都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骆希珩。   她会跟自己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迫不得已。   郑克耘眯眼,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   夏若琪被捏痛,下意识地抽手。   当她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开的瞬间,他突然有种想要冲着她咆哮的冲动。   但是郑克耘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这么做。   他不想再给夏若琪再造成更多的心理负担,让她更怕自己。   但是,内心又堵着一股气,无处散发。   于是,郑克耘把矛头对向房间内的“别人”——   介绍纸袋里的衣服的女孩子。   “好了,你可以滚了!”   全身紧绷、满头大汗的女孩子,听到郑克耘的话,简直如获赦令,一刻也没有多停留,直接溜了。   简直跑得比兔子还快!   夏若琪看着女孩子的背影,不敢相信她连声招呼也没打,就这样走了。   她看了看被用力甩上的门,再转头,看看身边脸色始终不好看的郑克耘,咽了下唾液,说,“那个……我先帮你包一下伤口吧……”   他的手一直在流血,夏若琪很担心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郑克耘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合衣躺了上去。   “郑、郑克耘……”夏若琪愣了一下,追上去,“这里有急救药箱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出去——”   “急救药箱在床边的柜子下。”郑克耘突然说。   夏若琪蹲下来,果然看到床头的柜子底下,放着一个白色的急救药箱。   只不过药箱放的地方有点偏,她的手臂有点够不着。   夏若琪趴在地毯上,尽量把手伸长,去勾里头的药箱。   胸口的交襟因为她的动作,而大大地敞开,露出里头未着寸缕的浑圆胸部…… ☆、残酷的激情   她是面对着郑克耘做这个动作的,所以郑克耘看得一清二楚。   郑克耘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个美景。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丰盈,眸色一点一点地变深。   等夏若琪拿到药箱,站起来的时候,郑克耘的身体,已经完全起了反应,紧绷得不能再紧绷。   他必须释放,马上!   郑克耘眸光一闪,伸手,握住夏若琪的手臂,把她整个人位向床铺,压倒在自己的身下。   夏若琪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箱“咚——”地一声,滚落到地毯上。   没料到郑克耘会有这样的动作,夏若琪吓了一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你做什么……快让我起来,我帮你包扎伤口。”   “先陪我做爱。”郑克耘一边说,一边用勃发的欲望磨蹭夏若琪的身体。   “你疯了吗?!”夏若琪看着郑克耘,不敢置信他在这个时候,脑子里还想这些事!   “我是疯了……”郑克耘喃喃地说着,动手脱掉自己的衣服,并聊开她的浴袍,修长的指探进她的腿间,轻揉慢捻,用难以想象的技巧,探索她最脆弱的柔软。   强烈的快感,让夏若琪全身一麻,脑子差点糊掉。   她咬牙忍住,“你、你先上药……”   “陪我做爱,我就上药。”郑克耘说着,拉开她的双腿,热烫的刚硬,抵住她的柔软。   “你……你先上药……上完了药我……我就……”夏若琪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的身体,总是没有办法,抗拒这个男人。   郑克耘的回答是,拉开她的衣襟,低头吮吸住她胸前红嫩的蓓蕾。   “不……不行……你必须先上药……”夏若琪低吟着,声音虚弱无力。   “陪我做爱,否则我不上药。”郑克耘说话的同时,身下的刚硬或轻或重的摩擦她红润的花心,引发她剧烈的战栗,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 ☆、我们私奔吧!   “我……”夏若琪咬牙,正想拒绝。   然而压在身上的那个男人,已经将烙铁般的坚挺,强势地送进了她的身体……   夏若琪感觉到自己被不停地撑大……   她不安的扭动着,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他深陷在自己体内的坚硬、是如此的火烫、如此的巨大……   一冲进她的体内,郑克耘一刻也没有拖延,立刻开始冲刺起来。   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   这一次,郑克耘特别的温柔。   他扶着她的腰,一点一点,缓缓地退出,然后,再狠狠地撞入。   他的动作是那么有力,每一次的进入,都挟带强大的力量,像是要贯穿她的柔软……   强大的快感席卷了她,淹没了所有感官……   第一次,夏若琪伸手,主动抱住了郑克耘的脖子,并伸出长腿,勾住了他的腰。   “若琪……”直到那辆引人注目的黑色轿车开远之后,骆希珩才从暗处走出来,叫正准备进学校的夏若琪。   从早上六点开始,他就一直等候在这里,为了就是想当面问清楚。   昨天,郑克耘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还有,关于那通电话……   为了这些事,他昨天,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希珩……”虽然早就想到,骆希珩一定会找自己,但夏若琪没有料到,骆希珩会这么早就找上自己。   快得,让她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站在校门口,无言地沉默着。   他们奇怪的举动,已经引来进出学校同学们的注意。   “你几点的课?”骆希珩打破沉寂,问。   “九点。”夏若琪垂下眸子回答。   “还有一点时间,介意找个地方聊聊吗?”骆希珩期盼地看着她。   夏若琪没有马上回应。   “若琪。”骆希珩哑声叫她,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   夏若琪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骆希珩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我们私奔吧!   他就是这样固执的性格。   她吸了口气,点头。   “到学校里吧,你马上就要上课了。”骆希珩说。   “嗯。”   两人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朝校园走去,来到靠湖边一个比较偏僻的树荫下。   “你问吧。”夏若琪讷讷地开口。   一路走过来,她不停地在想。   她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她要表现得自己是被郑克耘强迫的一样……   但是,到了真正开口的时候,她却如此的心虚。   在车上的那两次,可以说是被郑克耘强迫的。   但是在酒店里的时候……   郑克耘根本就没有强迫自己。   他只是小小地用了下手段,用他受伤的手,刺起她的同情,甚至成功将她诱惑上床而已……   想起昨天两人在酒店里的情形,夏若琪的脸颊忍不住发红发烫起来。   “电话……”骆希珩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才困难地开口,“我昨天,接到电话,你和郑克耘……”   “对不起,我不知道……”夏若琪低头,感觉脖子上仿佛有千万斤的重量在压着一样。   因为,骆希珩的话让夏若琪内心更加的沉重起来。   “你跟他,已经结婚了吗?”骆希珩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连他自己都要听不到。   “你知道了?”夏若琪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骆希珩微微提高音量,情绪明显地激动起来。、   郑克耘果然没有变人。   若琪和他真的已经结婚。   而他,也的确在无意中成了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骆希珩看着一语不发的夏若琪,内心突然充满了悲凉……   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那他到底还在等什么呢?   而自己,跟若琪之间,还会有可能吗?   想到自己和若琪之间,几乎看不到未来的未来,骆希珩的心,就不住地往黑暗深渊沉去、沉去、再沉去……   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却又什么也不能做…… ☆、我们私奔吧!   因为,他们已经结婚了。   不管他有多么的不愿意承认。   但事实就是事实。   夏若琪和郑克耘,他们在外人眼里、事实上、甚至是法律上,都是一对。   而自己,却只是一个不愿意放弃,垂死挣扎的局外人……   一想到这里,骆希珩的双手忍不住抖颤起来。   他暗暗地深吸了口气,十指收握,成拳。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骆希珩咬着牙,又问了一次。   “我不知道……”夏若琪嗫嚅了一下,终于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隐瞒。   一开始,是从来没有想过骆希珩会等自己。   而当知道了骆希珩的心意后,她又怎么也无法把这种事说出口。   因为,她怕伤害他,更怕把他吓走。   夏若琪以为,只要她不说,骆希珩就不会知道。   这样,她就可以把自己已婚的消息,一直隐瞒下来,直到自己跟郑克耘结束,和骆希珩在一起那一天。   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事到如今,除了对不起,夏若琪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   她抬头,看骆希珩。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不受自己已经结婚的事的影响。   但这种冷静,却让若琪有种心惊胆跳、坐立难安的感觉……   “希珩……”她摒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呼唤他。   “什么?”骆希珩回过神。   “结婚的事……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夏若琪干涩地开口,喉咙难受极了,“我只是怕你……”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骆希珩打断她的话,神情异常地冷静。   这不像是骆希珩会有的反应。   他是一个性格比较冲动的人,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后,还可以保持得这么的冷静。 ☆、我们私奔吧!   除非他是想……   夏若琪沉默,眉头深锁。   然后,她急急地打破了沉默,   “希珩,你不要去找郑克耘,你斗不过他的。”   骆希珩没有说话。   他沉默着,眼神晦暗,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希珩?”夏若琪又叫了他一声。   骆希珩还是沉默。   他这样,让夏若琪完全找不到任何话说。   于是,她也沉默了。   两人之间,奔流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流。   “我们走吧。”半晌后,骆希珩找破了沉寂,这样对夏若琪说。   “走?”夏若琪愣了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嗯。”骆希珩点头,伸手握住夏若琪的手,下了破斧沉舟的决定。   骆希珩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也许是在玩火。   但是,目前的他,除了这个方法,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破除眼前这个逆境了。   所以,他必须这么做。   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照这样下去,也许有一天,若琪会爱上郑克耘也说不定……   他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把他们分开,将若琪带走。   阻止一切的可能性。   如果若琪爱他,那么,就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如果若琪变心……   不!   若琪不会变心。   她会爱他。   永远爱他。   否则,她根本不会承诺,处理完所有的事后,跟自己一起远走高飞,离开这个让人充满了不愉快记忆的城市。   所以,若琪一定会跟自己走的。   骆希珩在心里,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双手紧紧地抓着夏若琪。   “若琪,不要管那些事了,我们现在就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没料到骆希珩会突然说这个,夏若琪愣住。 ☆、我们私奔吧!   “我们不是说好等事情结束之后……”她反射性地,把之前说过的,拿出来回答骆希珩。   “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骆希珩提高音量,情绪十分的激动,“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经历昨天那样的事!”   直到现在,想起昨天的电话,还有那些声音,骆希珩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阵阵抽痛,仿佛有人拿刀在心口上扎一样。   “所以,我们走吧!明天就走!”骆希珩斩钉截铁地说。   那一刻,夏若琪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愣愣地看着骆希珩,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答,“希珩,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听到夏若琪这样说,骆希珩激动起来。   他抓着夏若琪的手,脸色非常的难看,“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郑克耘根本就是一个变态,你却不想离开。难道,你爱上郑克耘吗?”   “当然不是!”夏若琪断然否认,声音前所未有的高昂,引来路过行人的注目。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她连忙又把音量放小,“我只是……只是觉得,如果现在走了,之前所有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骆希珩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隐晦,内心被一种强烈的不安所占据。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若琪一定会爱上郑克耘的。   事实上,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被郑克耘影响……   只是她自己本人,还不知道而已。   所以,他必须趁若琪发现这一切之前,把她带走,走得远远的。   把那份还在破土状态的萌芽,狠狠地踩死在土壤里……   必须!   骆希珩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自私、甚至卑鄙。   但是在感情面前,谁能够真正做到放手?   他知道有些人可以。   他也承认他们很伟大。   但他不想当那个伟大的人,他只想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 ☆、我们私奔吧!   就算到最后,会被骂卑鄙,也没有关系。   骆希珩深吸了口气,“明天早上四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希珩……”夏若琪想说些什么,却被骆希珩强势地打断。   “就这样决定了!记住了,明天早上四点,在学校门口见,不见不散!我会一直等到你出现为止。”   语毕,不给夏若琪任何回答的机会,转身匆匆离开了。   骆希珩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他不敢留下来,因为他怕听到夏若琪的回答,更怕她拒绝自己提出的要求……   在和郑克耘通过电话,知道他们已经结婚后,骆希珩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特别是,刚才若琪的反应,更让他产生了一种巨大的不安。   胸口好像有什么在焚烧一样,焦灼不安,刺得他完全无法冷静。   他很怕会就此失去若琪。   很怕很怕……   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逼迫若琪做选择。   骆希珩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   夏若琪不记得,自己是自私回到家的。   在听到骆希珩那样说后,她整个人就处于游魂状态,脑子浑浑噩噩的,连今天教授在课堂上讲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下课后,到酒店去实习,也总是出错。   不是打破房间里的花瓶,就是把扫好的垃圾重新倒到地上……   东方雅人看到后,狠狠地数落了夏若琪一顿,然后就把她赶回家了。   离开酒店的时候,夏若琪的脑子依然是浑浑噩噩的。   直到进家门,看到搁在卧室的衣柜,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她呆呆地坐在床尾,面无表情地看着衣柜发呆。   怎么办?   要收拾行李,跟骆希珩一起走掉吗?   如果走的话,就代表她必须放弃这里的一切,和郑克耘的婚姻—— ☆、我们私奔吧!   何家的财产、父母的仇、学业……这一大堆等着她去完成的事。   夏若琪低头,盯着地板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放下这一切,什么也不管,跟希珩一起离开。   可是不走的话,她就要一直过这种左右为难的生活。   而且,根本没法预料,时间会是多长。   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五年,又或许更久……   她真的可以,在这种环境下生活那么久?   如果是五年……   就算她可以熬过来,那说要等自己的希珩呢,她不能那么自私,让希珩无止尽地等下去——   也许,五年后,她已经替郑克耘生了孩子也说不定。   从郑克耘从来不避孕的行为看来,她真的很有可能怀孕……   也许不用五年,一年、不,甚至半年,她的肚子里……   夏若琪全身颤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若是真到时候,她真的可以放下孩子,转身走人吗?   或许,她可以把孩子一起带走。   但这样,对希珩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   要他接受一个身体不干净的女人,已经够委屈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孩子……   夏若琪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   所以……   还是现在就走好了!   夏若琪咬唇,猛地直起身来,冲到衣柜前,打开门,把行李袋拿出来,飞快地开始整理衣服。   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带,收拾起来很简单。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夏若琪已经把东西都打包完毕了。   她提起行李袋,毅然决然地朝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房间内的电话突然响了。   夏若琪惊跳了一下,手中的行李袋“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慌乱地弯腰,将行李袋捡起来,匆匆忙忙地朝门口奔去。   然而就在她手搭上门把,准备打开的那一刻,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来—— ☆、我们私奔吧!1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这个时候会是谁?   难道郑克耘回来了?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才七点多而已啊。   平常都是不到晚上十点不到家的……   如果让郑克耘知道,自己打算和骆希珩一起私奔,那……   夏若琪脸色瞬间刷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提着行李袋在房间里团团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外的敲门声的频率越来越急促……   夏若琪六神无主,急得满头大汗。   踱步间,眼角余光扫到衣柜和墙壁是的缝隙。   她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把行李袋塞了进去。   然后,才跌跌撞撞地跑向到门前。   敲门声依然在响在,而且越来越急促。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摒息问,“谁?是谁在外面?”   “夏小姐,原来你真的在家里。”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夏若琪松了一口气,打开门,朝站在门口的人挤出一抹微笑,“我刚刚在洗手间,你有什么事吗?”   “郑先生刚刚打电话回来,问你在不在。”佣人说。   “他打电话回来?”夏若琪握着门把的手紧了下,“除了问我在不在之外,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说倒是没说什么。”佣人摇头,“不过我听得出来,郑先生的口气很着急,好像在担心什么似的。而且还交待我们,一定要看着你,直到他回来为止。”   看着她?   夏若琪的心抖了一下。   难道说……   郑克耘已经知道自己跟骆希珩约定的事了?   想到这里,夏若琪整个人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办?   如果郑克耘真的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骆希珩的……   她是没关系。   反正再差也就是被郑克耘强占,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可是希珩不同。 ☆、我们私奔吧!2   他马上就要毕业了。   而且,正准备参加邶风集团举办的设计大赛……   她知道,郑克耘和邶风集团的董事长司空经秋是朋友。   只要他一个电话,骆希珩的前程就会被毁掉……   如果自己真的跟骆希珩一起走的话,那就等于害了骆希珩——   不仅会害他丢掉只差一年就能到手的毕业证,还会害他失去一个很好的、完全成梦想的机会……   她刚才,居然连这个也没有想到,就收拾行李,要跟骆希珩一起走……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   就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抽掉一样,完全没有了生气。   佣人看她脸色突然变得如此的难看,不禁担忧起来,“夏小姐,你的脸色很难看,没事吧?要不要我通知家庭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佣人在郑府呆了起码十五年以上,对郑克耘的脾气是有了解的。   平日里郑先生虽然总是对夏小姐大吼大叫,没个好脸色,而且还时不时地在佣人面前羞辱夏小姐一下,但佣人看得出来,郑先生还是很在意夏小姐的。   否则,也不可能听说夏小姐没有到酒店去报道,就立刻打电话回来询问,甚至还丢下工作,马上回来。   “我没事。”夏若琪摇头。   “夏小姐……”佣人皱眉看着她,满脸的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夏若琪扬唇,尽量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有说服力一些,“我有点口渴,可以麻烦你帮我泡一杯茶吗?”   见她这样说,佣人也不再多加追问,默默地爱了下去。   佣人走后,夏若琪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她退了一小步,关上门。   然后,靠在门上,缓缓地滑了下来,满脸疲惫地盯着衣柜和墙壁之间的行李袋发呆。   下一秒,停掉的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们私奔吧!3   夏若琪全身一颤,跳了起来。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电话发呆。   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的走过去,接起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电话那端的人的质问,劈头就盖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到酒店报道?”   是郑克耘打来的。   夏若琪愣住,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忘记了……”   “忘记?你不是对实习这件事,很在意吗?怎么会忘记?”郑克耘冷哼。他根本不相信夏若琪的话。   “今天的课内容太多了……”夏若琪讷讷地解释着,“要不然,我现在过去好了。”   “不用!你留在家里等着!”郑克耘说完,不给夏若琪回应的机会,马上掐断了电话。   “嘟嘟嘟——”   断线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耳朵,夏若琪至少呆了五秒,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放下电话。   然后,她缓缓地在床边坐了下来,等候郑克耘。   他刚刚在电话里的口气很不好,等回来的时候,免不了又是对自己一阵大吼大叫吧。   又或者,会直接把她压倒,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对她……   因为每次,郑克耘只要有一点不顺心,都会这样做。   她已经习惯他的方式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若琪突然觉得好累。   好像瞬间被什么扯住一样,全身都软绵绵地。   她缓缓地躺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枕间传来郑克耘独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整个鼻腔。   有在于郑克耘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每天晚上,郑克耘都会在这张床上,对她……   想起那些火热的记忆,夏若琪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热,就像郑克耘此刻就在眼前,对自己做那些事一样……   她的身体,对郑克耘已经习惯了。   她习惯了他的巨大,习惯了他的挑逗,习惯了他冲刺的节奏,习惯了…… ☆、我们私奔吧!   郑克耘的身体,她已经完全习惯了。   就好像,这副身体,是专门为郑克耘生的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喜欢的人明明是骆希珩,不是吗?   为什么她的身体,却对郑克耘习惯得这么快?   他们相处的时间,还这么短,短得几乎还像是陌生人……   为什么……   夏若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躺在那里,茫然地看着床头柜发呆。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夏若琪一惊,整个人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郑克耘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谁!?”她问着,全身的神经都在那一刹那绷紧了。   “夏小姐,你的茶已经泡好了……”佣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不是郑克耘……   夏若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她以为,门外站的人只有佣人而已。   怎么也没想到,郑克耘也在。   他站在佣人的身后,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竟然回来了!   夏若琪吓得脸色发白,反射性地甩上了门!   “夏小姐?”佣人被她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一脸愕然地看着还在微微震动的房门。   “把东西给我。”郑克耘睨了一眼房门,对佣人说。   “郑、郑先生?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身后突然有声音,佣人吓得全身一颤,手里的托盘滑了一下。   郑克耘眼明手快地接住。   “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他对佣人点了个头,绕过她,走到前头。   佣人惊疑未定地看了郑克耘几秒,什么也没说,退了下去。   确定佣人已经下楼,郑克耘才把注意力转回来。   “开门。”他开口,声音充满了威严。   夏若琪缩在门口,不敢动弹,更不敢开门,整个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   郑克耘为什么今天这么早回来? ☆、把衣服脱光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开门!”门外再一次传来郑克耘的声音,夏若琪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   但对郑克耘的脾气,夏若琪已经有些了解。   她并不知道,郑克耘在公司里,是不是也这样。   但在自己的面前,他是不容许任何反驳意见存在的、无比霸道的人。   如果她够聪明的话,就不应该忤逆他。   因为,自己每一次的抗争,到最后,都只会以火辣辣的会是一场让人脸红心跳的欢爱收场……   想到那些火辣的记忆,夏若琪不由自主地红了双颊。   她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伸出手。   就在手即将触到门把的那一刻,夏若琪忽然想到什么,倏地停了下来。   她猛地转过头去,看向被塞在衣柜和墙壁中间的行李袋。   不行!   如果就这样把门打开的话,郑克耘一定会看到那袋东西的!   夏若琪心里毛了一下,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把行李袋拉出来,塞到床底下去。   然后,才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把门打开。   “为什么这么久才开让?”门一开,郑克耘立刻劈头质问。   “我……我刚才睡着了。”夏若琪咬了下唇,没有说实话。   “睡着了?”郑克耘走进房间,来到床边,看见枕头上微微的凹痕,脸色的凝肃总算散去了一些。   他放下盘子,转身对夏若琪说,“把门关上,我要洗澡,你去替我拿衣服。”   “哦……”夏若琪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听话地把门关上,然后走到衣柜前,打开门。   然而,看到一柜子的衣服,夏若琪有点傻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替哪个男人拿过换洗的衣服……   而且,更不知道,郑克耘平常都穿些什么……   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发了一会儿的呆,夏若琪转头,准备问郑克耘—— ☆、把衣服脱光   毫无预警地,一副完全赤裸的男性身躯印入眼帘。   夏若琪傻住,双眼猛地瞠大,无法言语。   她甚至,忘记了别开眼,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郑克耘的裸体发呆!   郑克耘他、他、他居然把衣服脱光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只不过,在衣柜前站了一会儿而已……   “看我做什么?快点帮我把衣服拿出来!”郑克耘打破沉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她慌慌张张地别过头去,再也不敢看郑克耘的裸体一眼。   虽然两人和过无数次,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清晰地看清郑克耘的身体……   甚至连他,曾经不断侵犯自己的部位,都看得一清二楚……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夏若琪不禁有些佩服自己——   她的身体,居然可以,容纳下那么可怕而且巨大的欲望……   想起那巨大的欲望,在自己身体里冲撞的回忆,夏若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发烫得要烧起来了!   “你……你想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夏若琪的脸红得不能再红,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衣柜里,再也不要出来了。   “随便。”郑克耘说。   他并没有转身走进浴室,而是站在地里,等候着她把衣服拿好。   “哦……”夏若琪声如蚊绳地应着,从衣柜里随便抓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准备送进浴室里给郑克耘。   哪知一转身,就撞上一副温热坚硬的胸膛。   她吓得全身一抖,手中的衣服全落了地。   好半晌后,夏若琪才困难地吐出声音来。   “你、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而且……还靠得这么近……   近得可以感觉到他在上散发出来的热力……   夏若琪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这个战栗,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慌…… ☆、浴室里的激情   每一次,当郑克耘靠近的时候,她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特别是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夏若琪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郑克耘有这种感觉……   是因为,她心里,更加害怕郑克耘的缘故吗?   夏若琪僵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郑克耘伸手,揽住她的腰,并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   “想什么这么入神?”郑克耘问,灼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脸颊上。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此刻正紧贴着郑克耘,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往后退。   郑克耘没有放手,反而将夏若琪更加用力地往自己身上按,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的缝隙!   “你……你……你不是要洗澡吗?”夏若琪不知所措地声音都抖了。   “我问你刚才在想什么?”郑克耘直接无视夏若琪的话,重复刚才的问题。   “没……没有啊……”夏若琪的眼睛左瞟右瞟,就是不敢正眼看他。   “没有?”郑克耘眯眼,目光灼灼地瞪着夏若琪,分析着她话里有几分的可信度。   夏若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   不过,心虚归心虚。   为了把自己从这种尴尬的情形中解救出来,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我只是……你这样会感冒的……快点去洗澡,然后把衣服换上吧……”   郑克耘盯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夏若琪的一颗心,因为他的态度,而七上八下的。   久久之后,郑克耘终于放开了她,转身朝浴室走去。   看着郑克耘的背影,夏若琪突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还以为郑克耘会借此机会,追问她今天没有去酒店实习的事情,并且派人调查……   幸好!   幸好他什么也没有问。   夏若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浴室里的激情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吁完,郑克耘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把衣服拿起来给我。”   夏若琪僵了下,弯腰把衣服捡起来,送进浴室放好。   这期间,她边看都不敢看传来水声的方向一眼。   然后,她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夏若琪转身的那一刹那,一只湿漉漉的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扯住了她。   “去哪儿?”郑克耘从水帘里走出来,如猎鹰般的利眸死死地盯着她。   夏若琪没料到正在洗澡的郑克耘会突然跑过来抓住自己,愣住了。   好半晌后,才回答,“我……我到外面去……”   “不准去!在这里等着!”郑克耘沉声道,抓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在……在这里等?   这里是浴室,而他正在洗澡……   她在这里,不就等于看他……   夏若琪错愕地看着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好一会儿后,她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这样不方便……我还是……”   “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了?”郑克耘哼笑,伸手揽住夏若琪的腰,轻轻一带,把她整个人压进怀里,“做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难不成你还害羞?”   他身上没有擦干的水珠,迅速地浸透她的衣服……   夏若琪甚至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传出来的热力……   她全身一颤,被他大担的举动是得不知所措。   “你……你别这样……先把身体擦干,否则很容易感冒的……”夏若琪伸手推搡着贴着自己的人。   然而,不管她怎么使劲儿,郑克耘就是不肯放手。   不仅不肯放手,他还直接把她拉进了往下喷着水的莲蓬头下。   下一瞬间,夏若琪身上的衣服,迅速地被热水淋湿。   夏若琪又惊又怕,开始奋力地挣扎。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 ☆、浴室里的激情2   因为她感觉到,他坚硬的硕挺正抵在自己的腹间。   “郑克耘……放开我……”夏若琪有点吓到了,不停地推着把自己抵到墙壁上的人。   墙壁有些冰凉,冰得她全身一颤,脑子一下子清醒不少。   “你不能老这样,兴致一来,不管我愿不愿意就直接……”   “你的意愿?那个东西,它重要吗?”郑克耘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嗤笑。   他一边剥掉了她身上碍事的衣服,一边低头,有些粗暴地吻住她微微颤抖的唇,如狂风暴寸般吮吸着。   双手,则不停地抚弄着她暴露在空气当中的滑腻肌肤……   “郑……唔……”夏若琪试着在他激狂的吻和吻之间说话。   郑克耘完全不理会她声如蚊蝇的抗议,直接拉高她一边腿,圈住自己的腰,用紧绷的欲望磨蹭着她的柔软。   “郑克耘……你放开我……”夏若琪不停地往后缩,希望能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放开你?”郑克耘冷笑,眸光一片寒冷,“我放开之后,你想做什么?回去找骆希珩重续旧情吗?”   夏若琪僵住,大惊失色地看着郑克耘,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   郑克耘……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难道……   他已经知道,自己跟骆希珩约好,要私奔的事情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骆希珩又该怎么办?   想到郑克耘已经知道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的约定,夏若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被冰冰住,刺骨的凉。   “你……”她惊愕地看着郑克耘,想说些什么,张口,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似的,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被我猜中事实,说不出话了?”郑克耘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往上一抬,喷火的双目,愤恨地瞪着她。   这该死的女人,竟敢背着他和骆希珩约好私奔! ☆、浴室里的激情3   如果他没有接到之前那个“夏先生”的通知,她此刻,应该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眼骆希珩汇合了吧!   郑克耘瞪着她,脸色慢慢变得有些扭曲。   想到她跟骆希珩私奔之后,会像他们现在一样,如此亲密地接触,郑克耘的胸口,就无法抑制地燃起一团怒火!   想跟骆希珩一起双宿双飞?   只要他活着的一天,她就休想!   郑克耘愤怒地瞪眼,腰身一挺,用力地冲进她的体内。   “唔……你轻点……难受……”夏若琪一进无法适应这么突然的入侵,眉心倏地拧紧。   “轻点?难受?等会儿你就会求着我用力点,然后欲仙欲死了!”郑克耘咧嘴,得意地说着。   下一秒,他的身体动了起来开始粗猛地侵犯面前的女体,动作强烈地近乎粗暴,每一下,都仿佛要深入到她身体的最深处一样,那么用力……   好几次,她都险些被顶飞出去。   夏若琪细细地娇喘着,要用双手狠狠地抓着他的双臂,才能站稳,而不被他的动作,侵犯得瘫软在地。   郑克耘的动作始终没有放缓,反而有越发激狂的趋势。   夏若琪拧眉,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激狂、狭长的利眸中闪着火光的男人,内心充满了疑惑……   郑克耘今天很不一样。   以往,就算是用强迫的,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粗暴,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吃入腹一样……   他到底怎么了?   难道真的知道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的事了?   可是不对啊……   以郑克耘的脾气,如果知道了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的事,一定会直接开口质问,而不是……   夏若琪迷蒙地看着郑克耘,脑子乱成了一团。   她用力地咬唇,努力地维持着清楚,想要理清眼前这一切。   然而那份揉合了刺激、兴奋和微微疼痛的快感,不断地从两人交合处袭来,迷失了她的神智。 ☆、浴室里的激情4   并且,模糊掉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随着体内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的律动,夏若琪的理智,也完全被剥离。   此刻,夏若琪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腿间,不断侵犯自己的男性力量上……   第一波的高潮来得又快又急。   郑克耘几下高速的冲刺,然后,用力一击!   他全身的肌肉在那一瞬间偾起,纠结,随后,瘫软在夏若琪的肩窝上。   刹那间,夏若琪仿佛被抛上了云端……   迷蒙间,她感觉到,属于他的男性热潮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呻吟一声,无力地瘫下身体。   郑克耘眼明手快地托住夏若琪挺翘的粉臀,避免了她跌坐到地板上的惨剧。   两人的身上全是湿的。   分不清是被水淋到,还是汗水……   郑克耘并没有得到满足。   他仍然沉在她的体内,舍不得出来,紧紧地抵着,与她相连。   短暂地休息之后,他再一次苏醒。   夏若琪迷蒙的双眼一惊,瞬间清醒过来。   他怎么又……   “不要……我好累……”夏若琪虚弱无力地推搡着他。   站着做爱真的很消耗体力,她相信,现在如果没有郑克耘托着,她早就已经瘫软到地上去了!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还有力气,陪郑克耘再来一次?   “累?”郑克耘笑了一下,问。   他的气息还有些浓重,但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将她的双腿全部勾起,挂到腰上,有力的臂支撑着双掌,托着她的臀走出浴室,来到床上躺下。   这期是,郑克耘的薄唇始终吮夏若琪她,在她的脸颊、唇、颈项处游移,留下一串串温热的吻……   一躺到床上后,郑克耘立刻迫不急待地动作起来,不顾一切地冲撞着身下的女体,仿佛害怕失去伴侣的野兽一样……   夏若琪被他侵犯得有些不舒服,眉心慢慢地拧了起来。 ☆、浴室里的激情5   “郑……”她开口,想让他动作以点,才刚吐了一个字,唇就被霸道地封缄,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有办法,她只能尽量地放松身体,希望把不舒服降到最低。   郑克耘的动作没有停上来,他强烈地律动上,不停地把自己送进她的深处,狠狠地占有她的同时,也献出了自己……   夜,还很长。   床上纠结在一起的人,如两只没有明天的兽一般,狠狠地纠缠着。   *******************************   夏若琪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看向被冰凉月光照亮的地板,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好半晌,她才在过神来,想起自己此刻正躺在床上。   她躺在那里,看着地板发呆,努力回想着睡着之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被遗忘了的事,突地跳了出来。   对了!   希珩!   她忘记跟希珩之间的约定了!   夏若琪心惊跳了下,撑臂,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被一具热烘烘的东西压住了,动弹不得。   胸脯上,罩着奇怪的热源,还有双腿间的粘腻和仿佛被什么撑大的异样感觉……   她愣了下,皱眉,伸手打开床头的小灯。   是郑克耘!   他整个人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背部,手脚并用,像一只八爪章鱼似的,巴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手,罩在她的胸脯上,他的腿,跨压在她的腰上,而他的……他的……那个,还深深地嵌在她的体内……   难怪她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夏若琪红了下脸,伸手小心翼翼地把郑克耘罩在胸脯上的手移开。   然后,再缓缓地挪动身体,试图分开两连接的部位……   她忍着因为挪动而带来的磨擦的颤动,一点一点,慢慢地挪动着、挪动着……   半晌之后,她总算是成功移开了郑克耘的腿。 ☆、浴室里的激情6   还有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脱离这种尴尬的情况的。   夏若琪满头大汗了吁了口气,停下来休息了几秒,继续努力。   然而,就在她马上就要脱离郑克耘的身体范围的那一秒,郑克耘还陷在她身体里的分身,居然瞬间硬了!   下一秒,方才好不容易才拨开的手脚再次缠了上来,郑克耘的那……那个,也瞬间重新进入了她的体内。   郑克耘醒了!   “你还想要?”郑克耘靠在她的耳畔道,温热的吻慢慢地顺着她的颈项游移的同时,身体也缓缓地动了起来。   “不……唔……不是……”夏若琪咬牙,忍下一回呻吟。   有了之前几次的欢爱,她的身体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挑逗,很快就进入了状况,随着郑克耘慢慢加快的律动,而发热起来。   “不是?”郑克耘微微退出,将夏若琪翻过身来,从正面进入她,一边律动一边问,“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本来他已经睡着了。   毕竟之前的几场欢爱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哪知这女人竟然像毛毛虫一样不停地左右挪动,硬是把他从睡梦中扰醒——   是男人都受不了这样销魂的刺激吧。   郑克耘闷哼一声,陡然抱紧她,用力攻占她的柔软。   “啊……”夏若琪被他侵袭得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咬住他的肩膀,娇弱地低吟。   郑克耘满意地自己所制造出来的效果,更加用力地冲撞起来。   他强而有力的节奏完全冲溃了她的神智。   夏若琪攀住他肌肉偾起的肩膀,稳住自己,埋在枕间的螓首难耐地蠕动着,紧咬的唇间不断地吐着无力的娇喘。   郑克耘直起身体,贪婪地欣赏着在眼前翻浪的玉肌雪肤,下颚的线条紧紧地绷起,呼吸随着身下越来越快的动作,慢慢地急促起来。   对他来说,眼前的一切,是全世界最艳丽的风景! ☆、浴室里的激情7   骆希珩想带她走?   只要他活着一天,骆希珩就休想!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男人,有机会见识到这样的美景!   这是属于他的!   他一个人的!   郑克耘眯着眼,疯狂地律动着,仿佛要将一切都毁灭一样……   “你……唔……轻……啊……”郑克耘的动作实在太过激狂,夏若琪承受不住地伸手,十指狠狠地掐着他的臂膀,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郑克耘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专注于身下的女体,不断用力冲撞、深入……   她紧闭着眼,用力地咬住唇,不让声音泄出来。   郑克耘怎么可能放弃听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的机会,他俯身,靠在她耳边,低哑紧绷道,“叫出来……”   夏若琪摇头。   他眸光微闪,加快了速度。   “叫出来,我要听你的声音……”   夏若琪用力地咬唇,无论如何,也不肯出声。   郑克耘一恼,更加用力的同时,用唇封住她的唇。   下一秒,他再也控制不住,捧起她的臀,凶猛地占有。   在强烈的律动中,夏若琪依然摇着头,试图甩开郑克耘如影随行的唇。   当极致来临的那一刻,两人都发出了沙哑的低吼……   过后。   夏若琪迷迷蒙蒙地躺在他的身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地神来。   郑克耘并没有退出来,就这样半压在她的身上,一双深沉无底的暗瞳紧紧凝视着她。   夏若琪昏昏然地开口,“你……看着我做什么?”   郑克耘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难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他深暗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夏若琪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你……干嘛不说话……”   郑克耘还是不出声,双眼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夏若琪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身上的那个人,却突然倒了下来,整个人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浴室里的激情8   夏若琪吓了一跳,整个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喂!郑克耘?郑克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她一边说一边推搡着身上的人,哪知他却好像晕过去般,一动也不动。   此刻,夏若琪才发现,郑克耘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   夏若琪的心重重地跳了下!   怎么回事?   为什么郑克耘身上会这么烫?   难道说……   连忙伸出手,朝郑克耘的额头探去,果然,触到了一片异常的灼热。   一定是昨天太久没有穿衣服,所以感冒发烧了!   夏若琪一阵手忙脚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   她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套上,然后迅速地拨了个电话给家庭医生,让他马上赶过来一趟。   跟着,她冲下楼,拿了冰袋上来,敷到郑克耘的头上,希望能够帮他先把温度降下来。   “郑克耘,你别吓我啊!”夏若琪坐在床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心急中焚地看着。   她十分勤快地帮郑克耘换头上的冰袋,并且,每隔十秒钟,就要冲出房间,看看家庭医生到了没……   然而,左盼右盼的,医生就是不来。   夏若琪都快急死了。   以前听人家说,发烧太厉害的话,不仅会把脑子烧坏,还会引起各种各样的症状……   郑克耘他……   夏若琪真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慌……   不行!   她得先帮郑克耘测试一下现在的温度是多少。   夏若琪急冲冲地站起来,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五分钟后,她总算是在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一根温度计。   夏若琪用最快的速度,将温度计消毒一遍,然后冲到床前。   “郑克耘……郑克耘我现在帮你测量一下体温,你别乱动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拉开他的手,尝试着将温度计放到他的腋下。 ☆、浴室里的激情9   然而,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人却一点也不合作,总是把温度计给甩掉。   夏若琪被他弄得没办法,只好脱了鞋上床,放好温度计后,用身体压住他的手臂,禁止他再乱动。   但是,郑克耘却故意要跟她作对一样,不停地动来动去,不是把温度计甩开,就是不肯让她把温度计放好,怎么也不肯合作——   最后,为了避开她手中的温度计,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体下面!   如果不是他全身上下的温度高得吓人,夏若琪真的要怀疑,郑克耘根本是在装睡了……   夏若琪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把人推开。   可是昏迷中的郑克耘好像知道夏若琪下一步要做什么似的,竟然伸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夏若琪努力地扳了好几次,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却还是没能把压在身上的人移开。   她叹了口气,不再试推他,改用叫的,“郑克耘?郑克耘?郑克耘你醒醒……”   然而,任凭她怎么叫,趴在身上的人说不醒就不醒。   不仅不醒,他还直接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   那高炽的热度让夏若琪忍不住头皮发麻!   天哪!   他简直像个正在燃烧的火炉一样,烫得吓人!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问题的!   夏若琪再也不顾得什么了,努力地把手抽出来,用力地掐郑克耘的脸。   “郑克耘!郑克耘!你醒醒!醒醒!”她猛地加大音量,声音几乎是在尖叫了。   不知道是被她掐得疼醒,还是被她超高音贝的音量叫醒,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郑克耘,终于迷迷蒙蒙地把眼睛睁开了。   “你终于醒了!”夏若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帮他量体温,不料郑克耘却还是紧紧地压着她,一动也不动。   “郑克耘?”夏若琪不解,他既然醒了,为什么还不从她身上下去,难道是脑子已经烧糊涂了吗? ☆、浴室里的激情10   郑克耘没有反应。   他双臂撑在夏若琪的脸颊两侧,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黝黑的双瞳,深深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郑克耘?”夏若琪小心翼翼地问着,缓缓地伸手,按住他的双臂,想要把他扶到一旁躺下。   不料,才刚从他滚烫的身体下抽出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郑克耘抓住,反剪着压到头顶上。   “郑克耘?你醒着吗?”夏若琪担忧地看着他,担心他眼睛虽然睁开了,但脑子还处在混沌状态。   郑克耘看着她,还是没有说话。   夏若琪摒息,忧心忡忡地等待着。   半晌之后,郑克耘总算开口了。   “你还想要吗?”他说,声音因为高烧而沙哑着。   “什、什么?”夏若琪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男人!   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都已经烧成神志不清了,居然还在想那件事!   入睡之前,他们就已经做了好几次了!   就算他有体力,她还怕自己被折腾死!   再说,现在的郑克耘,还有体力吗?   一想到他已经病成这样,却还不忘记折腾自己,夏若琪的胸口就涌上一股怒火。   她气得用脚踹他,“你满脑子都是这种黄色的东西吗?”   “你不想要?”郑克耘长腿一跨,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夏若琪的双腿,空着的另一只手,掀开她的睡裙,伸进去,抓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脸色陶醉的揉捏着。   “这么软……让人无法一手掌握……”   夏若琪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想打他,可是双手双脚又被掣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郑克耘!你快放开我!下去!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发高烧?!”她只能在嘴上逞功夫!   “发烧?”郑克耘看着喃喃地重复着夏若琪的话,眸中透着迷茫。 ☆、浴室里的激情11   “对!你快下去,我帮你量下体温,看下到底几度了。”夏若琪微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听进去了。   “不要!”郑克耘想也不想地拒绝,脸上还露出了三岁小孩子拒绝吃药的那种表情。   这……这……这……他……他……他……那个天天板着臭脸的郑克耘,他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夏若琪看傻了眼,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你要怎么样才肯下来?”   郑克耘这样,夏若琪也只好用哄小孩的口气跟他说话。   “我要做爱!你陪我做爱!做完我才要下去!”郑克耘任性地叫,手一边往下滑,钻到夏若琪的腰间,动作迅速地把她的内裤拨到一旁,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个正在发高烧的人。   这、这个人,真的是郑克耘吗?   为什么行为举止突然变得这么……这么……幼稚?   简直像要耍赖要糖吃的小孩一样!   夏若琪二次傻眼,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不行!做……做爱需要消耗很多的体力……你……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我不管!”郑克耘继续耍赖,带着火一样烫感的手,伸进她的双腿间,拨弄着她的柔嫩,一边还霸道地喊着,“你是我老婆,有义务陪我做爱!”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被迷惑。   但是,他不停的挑逗,让她忍不住全身发颤,理智险些崩溃。   “住……住手……郑……郑克耘……”夏若琪咬唇,用力地抽回手,抓住他在腿间嬉戏的手,“不可以!你现在……”   “可以!”郑克耘说着,单手握住她纤细的腰,另一手撩开睡裙,释放出烙铁般的男性,狂猛的冲入她。   硕硬的欲望,像滚烫的烙铁,劈开夏若琪的身体……   然后,便是一阵翻天覆地地搅动!   大概是因为正在发烧的缘故,郑克耘深入她体内的欲望,比平时更加炽烫,硕大。 ☆、浴室里的激情12   夏若琪有些害怕,他会不会把她撑坏……   她颤抖着,理智全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闭上眼,默默地承受他轻或重、快或慢、深或浅的攻击……   忽然间,敲门声响起。   安静的夜里,急促的敲门声显得更加的大声。   正在床上纠缠的两人同时一僵。   郑克耘停下动作,看着夏若琪。   夏若琪也瞬间清醒过来,看着郑克耘。   两人身上,都因为方才激烈的运动,而渗着汗珠……   几秒之后,夏若琪像被按了开关一样,低叫起来:“郑克耘,你快点出来,下去!一定是家庭医生来了!”   天哪!   她竟然在郑克耘发高烧的时候,跟他那个……   简直……简直……   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不要!我还没做完!”郑克耘斩钉截铁地说,重新又动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要猛烈,每一下都几乎要把夏若琪整个人顶飞出去一样,又深又重。   “不行……郑克耘……你快出去!”夏若琪用力咬牙,忍下一回呻吟。   敲门的肯定是家庭医生。   如果让家庭医生知道,她居然在郑克耘发高烧的时候,跟他做后,她以后,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夏若琪拼命地推着压在身上的人,试图让他停下越来越猛烈的攻击,直到释放……   激情过后。   两人靠在彼此身上喘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汗的原因,夏若琪感觉,郑克耘身上,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夏若琪一惊,立刻伸手,把瘫软在身上的男人推开,然后迅速地拉好衣服,上床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家里的佣人和家庭医生。   夏若琪看着他们,突然一阵心虚,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些,“你……你们来了?” ☆、浴室里的激情13   “这么久才来开门,是郑先生烧得很严重吗?”家庭医生一心只挂念着病人的身体,没有注意到她烫红的双颊。   “呃……嗯。”夏若琪点头,侧开身体,让家庭医生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床边。   瞧见床上的凌乱,家庭医生愣了一下,浓眉微蹙,表情若有所思,“他很不合作?”   “嗯。”夏若琪低着头,声音小得连自己的鼻子都听不见。   家庭医生皱了皱鼻子,再联想一下方才她开门的速度,再看看郑克耘额头上的汗珠,胸中一片了然。   这对夫妻,刚才肯定是在……   都已经高烧成这样了,还……   咳,郑克耘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纵欲了?   “夏小姐,我先帮郑先生看看,能麻烦你跟佣人,到楼下去帮我倒点开水,顺便拿冰袋上来吗?”家庭医生清了清喉咙,说。   “开水?冰袋?好,我马上去!”夏若琪愣了一下,拉着佣人,急急忙忙地出门,下楼去了。   家庭医生坐在床边,看着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连脚步声都慢慢听不到之后,才缓缓地转过来。   “人已经走了,你可以醒过来,不用再装昏迷了。”家庭医生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开口道。   床上的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眼。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家庭医生挑眉,环视了周围一圈,“啧啧,郑大总裁,你当我的鼻子失灵还是怎么的?这么重的情欲味道……寻常人发高烧、严重到昏迷,都是全身软绵绵的,怎么可能还有体力,跟老婆做爱?你还真是天赋异禀。”   家庭医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充满了酸味儿,好像恨不得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体力一样。   “……”郑克耘沉默了一下,开口,“我的确是感冒了,而且还有点发烧。” ☆、浴室里的激情14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感冒发烧?”家庭医生不再调侃他,拿出器具,开始替郑克耘检查身体。   “我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不生病?”郑克耘口气淡然地回应。   “两年都没生病的人,突然说句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家庭医生白他一眼,“说吧,你用了什么方法,把自己弄成这德性的?”   “没有什么方法,只是感冒了而已。”郑克耘不想多说。   “……算了,成天就像个闷葫芦一样,问了也不说。”家庭医生一边收起器具,一边交待一些该注意的事项。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切都弄完之后,家庭医生再一次忍不住好奇心,开口了。   “没什么。”郑克耘闭了闭眼,不想多说。   “我听你的秘书说,你今天还提早下班了?”家庭医生不死心,继续追问。   “你什么时候跟我的秘书来往这么密切了?”郑克耘睨了家庭医生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正好也是你秘书爸爸的家庭医生,来这里前,刚从她家里出来不久。”   “你今天话特别多。”郑克耘白家庭医生一眼。   “好奇嘛!”家庭医生耸肩,“毕竟要看到你这不动如山一辈子的人反常,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把药留下,快滚,我不想看到你。”郑克耘不耐烦地赶人。   “啧!不必这么小气吧。”家庭医生一边弄药一边问,“放心吧,夏若琪现在不在,你说什么,她都听不到的。”   家庭医生直觉地认为,郑克耘这家伙,从公司早退,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的导火线,一定是他那个刚结婚不久的小老婆。   记得没错,夏若琪好像还在念大一?   虽然郑克耘结婚的事,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让人知道,但他们这几个好朋友,他倒是全部都通知了的。 ☆、浴室里的激情15   所以,几个好友就算没有全都见过夏若琪,但对她的名字也是非常熟悉的。   只是,一开始,郑克耘说,会娶夏若琪,是因为何田田的关系,怎么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家庭医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郑克耘,眼底全是玩味儿。   该不会,这小子,爱上那个夏若琪吧?   “你小老婆的前男友出现了吗?”家庭医生猜测。   夏若琪原来有男朋以这件事,郑克耘曾经无意中提过。   不过后来听说,因为一些事两人早就分手,没联系了……   所以,应该不是夏若琪前男友的原因吧。   可如果不是,那又是因为什么?   认识郑克耘这么久,他除了何田田那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反常过……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药弄好了就快滚!”郑克耘瞪着家庭医生,英俊的脸孔因为生气,而显得有一些扭曲。   “果然和你那小老婆的前男友有关?”家庭医生笑了。   “叫你快滚没听到吗?”郑克耘的俊脸,因为没有耐心,而越来越扭曲,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欢爱消耗了太多的体力,郑克耘一定会跳起来,狠狠地揍这小子一拳,看他还敢不敢笑得这么欠抽!   “只不过一点小事,不用这么生气吧?我们好歹好几年的兄弟耶!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大小声?”家庭医生完全不把郑克耘的怒火放在眼里,继续津津有味地调侃个不停。   “沈曜!”郑克耘从床上弹起来,冲到家庭医生沈曜的面前,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面目狰狞道,“你真的皮在痒了是吧?”   “呃……你这么一提醒,我倒真的想起来,最近好像医院的事太忙,都没空运动……”尽管衣领被人揪着,沈曜的嘴还在不怕死地继续贫。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成全岂不是说不过去?”郑克耘冷笑着,扬起拳头,朝沈曜俊帅的脸蛋挥去—— ☆、浴室里的激情16   然而就在他的挥头,贴到沈曜脸颊的前一秒,夏若琪的尖叫声,从门外劈了进来——   “郑克耘!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排佣人先去休息,拿着冰袋和开水,急匆匆赶上来的夏若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郑克耘竟然想要揍家庭医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克耘是发烧烧糊涂了吗?   夏若琪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把手中的东西放至床头柜上。   然后,冲上前去,抱住郑克耘,用力地把他拉开。   没料到会被夏若琪看到这样的场面,郑克耘呆住了,什么反抗也没有,乖乖地任由她把自己,按回床上躺好,盖上被子。   “对不起,沈医生,他不是故意想要打你的,只是今天脑子烧坏了,行为有点失常。”夏若琪不好意思地向沈曜弯腰致歉。   脑子烧坏?   他没听错吧!   沈曜的眼角抽了一下。   这小姑娘可真大胆。   郑克耘的脾气,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不耐烦和不好。   一帮哥们,可没人敢轻易惹火他的。   没想到,这个连朋友都不敢惹的家伙,居然被老婆说脑子坏掉?而且看那个“脑子被烧坏”的人,还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不知怎么的,沈曜突然有股想要大笑的冲动。   但一触到郑克耘杀人似的目光,他一下子又把想笑的念头给吞了下去。   “咳……没、没什么……”沈曜用力地清了清喉咙,开口道,“病人情绪不稳,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咳……”   不行了!   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他肯定会因为憋笑而死的!   沈曜深吸了口气,连忙把该注意的事交待完结,然后打了个招呼,提着工具,飞似地朝门外跑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郑克耘说—— ☆、浴室里的激情17   “对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为了防止夏小姐被感染,感冒没好之前,你们记得别做爱……”   语毕,像是后头有恶鬼在追他一样,沈曜“咻”地一声溜掉了。   留下一脸铁青的郑克耘,和满脸通红的夏若琪!   天哪!   沈曜一定是知道自己和郑克耘干了什么事了!   否则他怎么可能会突然这么说?   当下,夏若琪真是好想挖个洞钻进去,从此再也不要出来了!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我口渴,快点拿水来给我喝!”郑克耘沉下脸,不爽地说。   沈曜早就已经走得没影儿了,她还一直盯着门口不放,不舍得把眼光收回来,是什么意思?觉得沈曜很帅,就看上人家了还是怎么的?   哼!   只要他在的一天,她就别想从他身边逃走!   不管是骆希珩、沈曜、还是其他人!   他会用尽一切能力,斩断跟她有联系的男人!   郑克耘愤愤地捏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跳,火大重复刚才的话,“你耳聋了,没听到我说话吗?我口渴,要喝水!”   “喝、喝水?”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怔了几秒,才记起郑克耘刚才说了什么,连忙把床头柜上的杯子端到他面前。   “我已经调过了,这是温的。”夏若琪说。   “你拿这么远,我怎么喝?”郑克耘没有伸和去接,沉着脸对她大呼小叫。   夏若琪当他是因为生病后,脾气才变得这样无理取闹,所以没有跟他多计较,把杯子端近了一些。   “我是鬼?你拿近点就会被我吃掉?”郑克耘沉着脸道。   他说话的口气十分的冷硬,整张脸也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人抓起来暴打一顿一样。   这个人……真的很无理取闹!   夏若琪真的很想调头就走,可是一想到他现在是病人,只好咬牙忍下。 ☆、浴室里的激情18   她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下情绪,才上前一步,将杯子凑到郑克耘的嘴边。   “喝吧。”   “这么烫怎么喝?”郑克耘紧紧地皱着眉头,垂眸看着唇边的杯子。   冷静!   冷静!   一定要保持冷静!   他现在在生病,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夏若琪用力地深呼吸,拿起杯子里的调羹,舀了半调羹的温水,意思意思地放到唇边吹了两下,送到郑克耘的嘴里。   “已经不烫了。”她压抑着胸口的怒火,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好像是满意了她的侍候一样,这一次,郑克耘不再挑三四。   他乖乖地张口,喝下了那一调羹的温水。   夏若琪准备让他多喝点温开水,这样病才好得快,所以又舀了一调羹,吹了两下,递过去。   哪知原本还巴巴地喊饿的男人,居然头一撇,拒绝再喝。   “怎么了?”夏若琪耐着性子问。   “我现在不渴了,我想睡觉,你上来陪我。”郑克耘说着,拿掉夏若琪手中的东西,放到床上头柜,然后强硬地把人楼上了床。   那力气,根本不像是一个病人所拥有的。   夏若琪愣住,直到被压进床铺,盖上被子,才猛地回过神来。   而此时,郑克耘整个人,已经动作迅速地贴到她的背上了!   他的双手,更是过分地从夏若琪的睡衣下摆钻入,准确无误地罩在她高耸的胸部上!   虽然,郑克耘只是这样握着,并没有做什么,夏若琪还是忍不住羞了脸。   他好像很喜欢握着自己的胸部入眠,然后握着握着,半夜总会兴致一来,就缠着她,要她陪他做爱……   有时候她白在太累了,醒不过来,郑克耘也不管她是不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直接拨开她的腿,狠狠地进入她,用强烈的律动,把她吵醒…… ☆、浴室里的激情19   想到那些火辣的记忆,夏若琪整个人都发烫了,双腿间也一阵湿热,仿佛随时欢迎郑克耘的造访似的……   天哪!!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这种时候,她居然想……想郑克耘对自己……   果然是被郑克耘给带坏了!   如果不是他动不动就缠着自己那个,她的身体也不会……不会如此敏感……   郑克耘只是整个人贴上来,什么也没做,她就……   夏若琪真是羞愧死了!   她用力地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千万不要被这种暧昧的姿势给影响。   郑克耘还在生病,他……   等等!   生病?   对了!郑克耘忘记吃药了!   想到这里,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拉掉郑克耘搭在胸部上的手,转过身去,对已经闭上眼睛的郑克耘说,“等等,你先别睡,先把药吃了再说!”   夏若琪一边说一面坐起来,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的药。   然而她的手才刚伸出去,还没来得及够到药包,就被郑克耘掐着腰给拖了回去。   那一瞬间,夏若琪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郑克耘死死在压在身下了。   “郑克耘,你别闹了,快放开我!我拿药给你吃!”夏若琪挣扎着说。   “我不吃药!”一听到听药,郑克耘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他最讨厌吃那地药丸,又臭又难吃。   再说,只是一个上感冒发烧而已,一切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吃什么药?   他根本不需要吃药,只要睡一觉就马上会好了!   如果她想让他的烧早点退、病快点的话,他建议她用另外一种方法——   只要她陪自己做爱,出出汗,他相信,自己的烧很快就可以退了。   郑克耘想着那个“特殊”的方法,眸色瞬间变深了许多。    ☆、浴室里的激情20   夏若琪一心都想着要让郑克耘吃药,根本没有注意到郑克耘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不同。   她挣扎着,想要从郑克耘身体下出来,双腿却被他紧紧地缠住,动弹不得。   “郑克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快放开我啊!一会儿水凉了,药的效果就会打折了。”夏若琪真是不明白,她只不是想让他吃个药而已,他干嘛一副不爽得像别人欠了几百万的样子?   难道……   这个平常冷酷得跟冰块没有差别的男人,害怕吃药?   不会吧?   夏若琪看着臭着脸的郑克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你……”   “我不要吃药!”郑克耘紧皱着眉头,脸色比刚才难看了几分。   天!   这男人果然怕吃药!   他真的在怕!   夏若琪突然有股想笑冲动!   她知道,郑克耘在生病,自己却想笑,真的很不应该。   可是……   一个折磨起别人来,丝毫不心软、简直比恶魔还冷血的男人,害怕吃药……   这真的是很好笑啊。   “噗……”夏若琪不断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不可以笑,可是一想到郑克耘竟然……   一丝笑意,无法忍住地从唇边逸出来。   “你笑什么?”郑克耘黑眸阴鸷地瞪着她,脸黑得就像锅底一样。   “没……咳……没……我没有在笑哪……”因为强忍着笑意,江南燕的呼吸变得有些不顺畅起来。   “你明明就在笑!”郑克耘额头青筋暴跳。   她咬唇,深吸了一口气,说,“只是几颗药丸而已,不会很难吃的,你先下来,我拿药给你吃……”   “我不吃药!”郑克耘低咆。   他才不要吃那些鬼药丸!   “真的不难吃的,配点温水,一下就吞下去了啊,你就把它们当成糖果嘛。”夏若琪好言相劝。   “不吃!”郑克耘说不合作就不合作。 ☆、浴室里的激情21   “郑克耘!你现在在发烧,不吃药怎么行?不吃药病怎么会好?”   只不过是几颗药丸而已,他有必要像会丢命一样吗?!   夏若琪板下脸。   她生气了!   “不吃!”   “你——”夏若琪气结,本来要大骂郑克耘一顿,想到他现在正在生病,只能咬牙,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吃药?”夏若琪放软音调,好声好气地说。   “我可以吃那些鬼东西,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郑克耘嫌恶地瞄了床头柜上的那些药包,眸光微闪了一下。   “什么条件?”吃个药也要谈条件?夏若琪愣了一下,呆呆地问。   “陪我做爱,我就吃药!”郑克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什、什么?   夏若琪傻眼!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郑克耘竟然会提出这个条件!   “你……你……你……”夏若琪结结巴巴地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怎么样?”郑克耘挑眉,优哉游哉地看着夏若琪,口气仿佛在说明天早上早饭吃什么那样简单,“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我……沈医生说……我们不能……而且刚才你已经……”实在是被郑克耘的话吓到,夏若琪断断续续地,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沈曜?一个庸医的话,听来做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他那个庸医来指手划脚的。”说起好友,郑克耘的眼中充满了不爽。   那个臭小子居然敢趁机调侃自己,等他处理完骆希珩的事,有他好受的!   郑克耘眯眼,黑眸里全是算计的目光。   “庸、庸医?”沈先生在W市,是出了名的医生,听说想要预约他的门诊,要排一个月的队耶!而郑克耘,居然说这样的医生是庸医?   夏若琪看着他不屑的表情,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浴室里的激情22   “别管那个庸医怎么样了!”见她把心思放在沈曜身上,郑克耘又是一阵不高兴,“说吧,答不答应?”   “答、答应什么?”夏若琪的脑子一时糊掉,没反应过来,郑克耘问的是什么。   “陪我做爱。”   “可……可是……”   “不答应?那这些就直接扔垃圾筒吧!”郑克耘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夏若琪定睛一看,发现,原本搁在床头柜上的白色药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郑克耘拿在手里了!   “你想做什么?”   “把它们丢掉。”郑克耘说着,做了个丢弃的动作!   夏若琪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手,“别丢!别丢!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别把药丢了啊!”   见“奸计”得逞,郑克耘不留痕迹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邪笑。   “摸我。”他说。   “什、什么?”夏若琪简直不敢相信,郑克耘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用吃药来威胁自己陪他做爱就算了,现在还……   虽然内心很有意见,但为了他的身体健康,夏若琪只好硬着头皮,闭上双眼,把手伸进郑克耘的衣服里,随便地摸了两下。   “你这也算摸?”郑克耘哼笑,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体最坚硬的部分按去,并教异她上上下下地套弄起来。   天!   这是两人发生亲密关系以来,她第一次,伸手去摸他的欲望。   他的那个好大!   简直像个凶器一样,几乎让她的小手无法完全掌握住。   夏若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可以吞下他的……他的这个,还能让他自由无阻地进行冲刺……   一想到,这么可怕的东西,即将要进入自己的身体,夏若琪整个人都颤抖了。   “不、不行……它太大了……”夏若琪抖着声音说。   太大?   这对男人来说,可是一句有为赞赏的话。 ☆、浴室里的激情23   “你可以的,刚才我们不就……”郑克耘笑了笑,靠在她耳畔,喃喃地低语着只有夫妻间才能听的话。   夏若琪被他那些充满挑逗的话,说得满脸通红,完全不敢看他,“会……会坏的……”   “放心,不会坏,它只会让你很舒服……”郑克耘嘶声说道,男性的声音,靠得好近。   “可……可是……”   “没有可是。”郑克耘说着,大掌伸至她的腰际,连着睡裤,缓缓地褪去她下半身的衣服,“不要怕,我不会伤到你的。”   “但是……”夏若琪微微地颤抖着。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放心,一切交给我。”语毕,郑克耘低头,吻住她颤抖的唇。   夏若琪娇喘吁吁,迷蒙的双眼沉沉地看着她。   郑克耘的目光锁紧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高炽的体温熨烫着她的柔嫩,坚挺的欲望分开她柔软濡湿的花瓣,轻轻地在她最湿润的一处摩擦着。   夏若琪完全说不出话来,无助地低鸣着,并本能地拱起身体,寻找着她。。   滚烫如烙铁般的欲望,在她空虚的花径前徘徊,沾取涓涓的春潮。   然后,郑克耘深吸了口气,高大的身躯往前倾,挤压柔软的花瓣,一寸寸地挺入她的花径……   她有点承受不住他的巨大,红唇逸出一声不舒服的轻吟。   “没事吧?”听到到她的声音,郑克耘立刻停下身体的动作,满头大汗地看着她。   江南燕咬着唇摇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郑克耘低声说着话。   下一秒,他狠狠地挺身,火烫如铁的欲望,狠狠地贯穿了她。   “啊——”强烈的电流,随着郑克耘的进占,冲入体内,夏若琪惊慌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推拒他,好害怕自己被撑到极限的柔嫩径,会坏掉…… ☆、浴室里的激情24   “唔……不行……我……”她哭泣着,身体一阵空虚,好像需要什么填补,然而心里,却十分害怕郑克耘真的会把自己给弄坏……   以前,两人做爱的时候,夏若琪要么闭着眼睛,要么撇开头去。   从来不敢、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的那个……   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体居然可以容纳得下郑克耘,甚至让他自由地在里头冲刺,带来极致的感官享受……   “为什么哭?会疼吗?”郑克耘抵着她的额,嘶声问。   她环绕着自己的花径是如此的紧窄湿热,让人为之销鬼,郑克耘克制着驰骋的强烈冲动,低头温柔地舔去她粉颊上的泪水……   夏若琪摇头。   除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柔嫩花径被他撑得好紧,夏若琪可以在体内深处,感受到他的脉动。   不舒适的感觉慢慢褪去,只剩下热烫如火的感觉依旧存在,空虚的感觉,从两人接触的那一点逐渐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   她明明已经适应了他的存在了,为什么身体还是这么不对劲儿?   夏若琪悄悄地挪动一下。   深埋在体内的热烫巨大,像是有灵性似的,滑得更深了一些。   然而,却没有带来疼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欢愉快感,从两人交合的地方传来,身体的空虚,也因为微微的挪动,而减轻了不少。   她仿佛找到解决自己身体不适的良方一般,开始尝试性地慢慢挪动身体……   郑克耘的理智,在她挪动身体的那一刹那,全部溃堤。   “忍着点。”他说着,握紧她的纤腰,摆动强健的腰,让欲望不断贯穿她的柔软,反覆地在她腿间的柔嫩进出……   “啊……唔……”夏若琪发出娇弱的呻吟,拱着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扭动着。   热烫无比的巨大欲望,先是缓缓地退出,在几乎完全抽离她时,再凶狠地刺入,插进她体内最深处! ☆、浓郁的欢爱气息1   郑克耘不断地摆动着腰肢,一下一下、又一下,不断在地在她柔嫩的内部烙上他的印记。   房间内,弥漫着浓郁的欢爱气息,男子的低吼,伴随着女人娇弱柔楣的低吟,气氛格外煽情诱人。   “郑克耘……”强烈的快感,从两人连接处袭来,夏若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低喊着他的名字,紧紧地抱住他。   “别怕,跟着我。”郑克耘粗哑地在她耳边说着,抱紧了她的纤腰,把她压得更近。   凶猛的欲望更加强悍、连连冲刺,深入她的花径,每一下,都带着可怕的电流般,迷眩她的神智……   欢愉像是闪电,在夏若琪的体内流窜,汇聚成一波波汹涌的浪潮,不断地朝她袭来。   夏若琪不知所措,只能紧抱着他,粉嫩的双腿勾起,缠紧了郑克耘精壮的腰,随着郑克耘的身体一上一下地起伏着,在他粗猛的攻击下,低声娇吟……   不知过了多久……   欢愉终于累积到了极限,随之陡然爆发开来。   那一瞬间,夏若琪感觉,眼前仿佛有无数的烟花爆炸般,在她眼前呈现出一片绚丽的光芒。   “啊!”她高声尖叫着,脑中一片空白,感觉到郑克耘用尽全力地最后一击,狠狠地挺进她的最深入,在她地身体深入,释放出一股烫人的热流……   然而,两人同时放松,瘫软。   夏若琪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手无意识地抚着瘫在身上的那具健硕男体,过度的激情让迷蒙的双眸有一阵子的迷蒙……   忽然,指尖触到一股冰凉。   夏若琪怔了下,倏然清醒过来,反射性地拉过被子,将郑克耘暴露在空气中的光裸身躯盖住。   “自私了?”郑克耘微起身体,看着江南燕。   动作居然还可以如此迅速,是代表他刚才的努力不够,让她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   郑克耘眯了下眼,眸色变得十分深沉。 ☆、浓郁的欢爱气息2   “在想什么?”郑克耘低头,轻啄着她红艳的唇,问。   “药……你快出去,该吃药了。”江南燕左右闪避着,在他的吻和吻之间出声,手摸索着往床头柜伸去。   “啐!你一定要这么刹风景吗?”郑克耘嫌恶地撇了下嘴,把她的手抓回来按住。   “你刚和答应过,只要我陪你……陪你……做……做,就吃药的……”夏若琪红着脸开口,“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郑克耘双手撑在民的两颊边,漆黑如墨的瞳眸紧紧地盯着她……   夏若琪被她看得全身不在自,想要逃开,身体却被紧紧地压住。   而且,他硕大的分身,还紧紧地嵌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没有退出来……   她还能感觉到,属于他的一部分,在身体里微微跳跃的脉动……   夏若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被他深如寒潭的双眸迷惑,于是转头,慌乱地避开了。   “你刚才就在想这个?”半晌后,郑克耘启口问。   “嗯。”夏若琪点头。   “没有想其他的事?”郑克耘又问,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没有……”夏若琪红着脸回答。   “真的没有?”郑克耘不太相信她的话。   “真的没有。”夏若琪想也不想地回答。   她有些弄不懂郑克耘为什么一直追问自己在想什么了。   现在,她的脑子根本还因为刚才的激情一片混沌,完全没有恢复过来。   想起他没有吃药,只是下意识的而已。   郑克耘定定地看着夏若琪,过了一会儿后,才说,“好!我吃。”   “那……你先出去,让我起来拿药……”夏若琪小声的说着,脸颊依然烫红得厉害。   “不用。”郑克耘想也不想地回答。   “不……不用?”夏若琪傻了,说话瞬间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这……这样我根本没办法拿药给你吃啊……” ☆、浓郁的欢爱气息3   这样被压着,夏若琪就只能靠手拿,但是她的手又不像他那么长,完全够不到床头柜……   “想要拿药,这还不简单?”郑克耘抱着她翻了个身,坐起来,背靠着床坐着。   然后拨开夏若琪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样就可以了。”郑克耘调整了下姿势,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在一起。   夏若琪脸红了下,单手捂着赤裸的胸围,倾过身体,把床头柜上的药包拿过来,递给郑克耘,然后再倾身,把床头柜的开水拿过来。   “快点把药吃了,躺下好好休息,不然感冒会更严重的。”夏若琪说。   郑克耘看着她,深暗的眼眸中隐含着复杂暗流。   夏若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动了动身体,想从他的身上下来。   这样坐着,真的不舒服,也让人很害羞——   特别是他的分身,还直挺挺地嵌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隐隐地跳动着,随时有再次曝发的危险……   “别动!我有点累了,没有体力再来一次,明天早上再补给你。或者,你自己来?”郑克耘掐着夏若琪的腰,用力地把她按回身上。   跟着,还挑逗一地挺了下腰,让恢复了生气的坚挺更加深入她的体内。   这样的姿势,让他插入得好深。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分身开始慢慢胀大……   “啊——我不是……我没有……”夏若琪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连话都不清楚了。   她只是想让他早点把药吃无,早点睡觉而已,根本就没有想……   而且,现在激动的人,是他,又不是她……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不介意在下面。”郑克耘咧开嘴,笑得一口白牙。   “我没有!”夏若琪真是被他气死了。   人都已经生病了,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粗鲁地把药包塞进他的手里,凶巴巴地说,“快点吃!不然我不管你了!” ☆、浓郁的欢爱气息4   夏若琪说着,板下了脸。   “好!我吃。”郑克耘笑着,打开她塞进掌心里的药包,打开。   看到静静躺在白纸上的小药丸,郑克耘嫌恶地撇了下嘴,条件反射地转开头,“我……”   下一秒,他扬起手,准备把药丸丢掉。   夏若琪眼明手快地截住,同时伸出手,用力地把他的下巴扳过来。   “郑克耘,你答应过要吃药的,不中以说话不算数!”她严肃地说着,眼里闪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你陪我……”郑克耘还在找口推托。   他就是不想吃这些看起来很恶心的药丸。   “刚才我已经陪你做过了!所以现在轮到你兑现诺言!”夏若琪步步紧逼,一点也不放松。   她总算是明白了!   这个人,找尽各种理由,就是不想吃药!   可是不吃药,病怎么会好?   不知道为什么,夏若琪发现,自己不喜欢看到郑克耘生病的样子,那会让她的心里,好像被什么压住似的,堵得难受——   他刚才全身发烫,整个人陷入昏迷的样子,真的把她吓到了!   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会让郑克耘,把这些药吃下去!   绝对不会让他再要马虎眼!   “郑克耘!你一个大公司的总裁,还怕这几颗药丸不成?”夏若琪用激将法。   “吃就吃!”郑克耘哼了一声,闭上眼,把药丸全部倒进嘴里,快速地吞了下去。   然后,抢过夏若琪手中的杯子,咕噜咕噜地灌了好几口水下去   “吃完了,现在该索取报酬了。”郑克耘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放,翻身把她压到身下,缓缓地律动起来……   “哇!郑克耘,你不要这样!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要快点休息,怎么可以……唔……啊……”夏若琪大叫着拍打郑克耘。   “下雨了,我明天不上班。”郑克耘伏在她耳边,一边律动一边说。 ☆、浓郁的欢爱气息5 “下雨?”夏若琪愣了一下,转头朝窗外看去,果然看到玻璃窗上,布满了水珠,而且外头还传来噼哩啪啦的响声。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   夏若琪拧眉,怔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专心点。”郑克耘把夏若琪的脸扳回来,狠狠地撞击了两下,提醒她此刻他们正在做什么。   他不喜欢她在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心思飘浮。   她在想什么?   想和骆希珩的约定吗?   郑克耘危险地眯起双眼,身体狂猛律动的同时,幽暗的双眸,死死地锁住她。   “你在想什么?”他问,每一个字就是一个狠狠的撞击,攻势十分的霸道。   坚硬的欲望如烙铁般,一次又一次攻进她最柔嫩无助的禁地,逼得夏若琪完全没有心力再想其他,只能在他的身下,一声又一怕地娇啼。   “唔……没……没什么……”夏若琪狠狠地咬着唇,纤白的细臂伸出,圈住郑克耘汗湿脖子,指甲深深地刺进肩头结实的肌肉。   疯狂的肢体纠缠,让夏若琪完全迷失了自己。   此刻,她的脑海、身心、灵魂,都被完完全全占领,再也容不下其他……   “抱紧一点,把脚挂到我的腰上来,我要全部的你……”郑克耘俯在她的耳边,用鼻音浓浓地索求着,喉咙上下地滑动。   丝绸般滑嫩的雪白长腿,在他充满蛊惑的声音中,缓缓地抬起,勾住郑克耘颈健的窄腰,圈在他脖子上的手,也听话地收紧。   “乖女孩。”郑克耘低笑一声,瞬间加快了速度,更加猛烈急促的冲撞……   他的冲刺极为凶猛,一下一下都像要刺穿她一样。   在这样粗猛的占领下,夏若琪很快被推上了顶峰。   夏若琪全身发软,在他惊人的抽送中颤抖抽搐。 ☆、浓郁的欢爱气息6   快感淹没了她,她紧缩着、痉挛着……   那一瞬间,夏若琪感觉自己被抛上了高高的天际,在窜流的猛烈快感中,尖叫出声,雪白娇躯染上了娇媚的淡红……   郑克耘的极致也被触发了,如同爆炸般,炸得他神魂俱失。   他无法克制地用力冲剌,在她的体内,释放出最高的热情!   激情过后,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急促地喘息着……   夏若琪迷迷蒙蒙地看着天花板,一时间还无法从刚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人的喘息声,和雨滴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来的“噼噼噼”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连续两场的激情,让夏若琪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了,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恍惚中,感觉到郑克耘缓缓地从自己的身体里退了出去,离开了。   隔了十几秒后,被子被掀开,腿间传来一股温热。   ……   不会吧?   还来?   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陪郑克耘做了啊!   他不是生病了吗?   为什么体力还这么好?   简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像块抹布一样……   夏若琪呆了一下,缓缓地低头,看到郑克耘正拿着一块毛巾,在替她擦拭身体……   原来不是要……   夏若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迷蒙中,感觉脑中有一道光闪过,就像是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夏若琪皱了下眉,用力地思考,想从刚才那道一闪而逝的光芒中探寻到一点的蛛丝蚂迹。   然而,那道光就好像没来过一样,她想破了脑子,也没有想起,到底是什么事……   郑克耘已经替她擦拭完两人欢爱的痕迹了。   他在夏若琪的身后躺下,伸手一揽,把人抱进怀里,紧紧地拥住。 ☆、浓郁的欢爱气息7   温暖的体温从身后传来,夏若琪舒服得她咕哝了一声,昏昏沉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明天再起来想到底是什么事好了。   ***************************************   同一时间。   W市某在学门口。   骆希珩直挺挺地站在路灯下,脊背挺得直直的。   因为怕夏若琪到的时候,无法一眼就认出自己,他连伞都没有撑。   豆大的雨点不停地落下来,砸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头发、衣服甚至手中的行李袋,全部都打湿了。   骆希珩的头发已经完全被雨水浸透,湿答答地贴在额上、脸上。   一颗颗的雨水,砸碎在他的脸上,然后滑过他的脸颊,重新汇集,从下巴处滴落……   他长长的睫毛上,也沾满了雨水。   骆希珩却丝毫没有感觉,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身后值班室里的警卫见他已经站了不下三个小时,第N次撑着伞出来。   “同学,你这样淋雨会感冒到,到我那里避避雨,喝杯热茶吧!依我看,你等的人不会来了。”警卫说。   骆希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对警卫的话置若罔闻,仿佛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似的。   警卫实在是担忧极了,连忙撑开带出来的伞,替骆希珩撑上。   他一点钟过来换班的时候,这个男孩子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现在已经凌晨六点多了,他至少在这里站了五个小时,还不算之前的时间……   这雨,三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了。   再这么站下去,身体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这位同学,你要不,打个问问看,你等的那个人,还来不来?”警卫好心地建议。   警卫的话,终于引起了骆希珩的注意力。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警卫,表情茫然,声音沙哑地开口,“打电话?”   “对啊对啊!”警卫猛点头,“你一直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 ☆、浓郁的欢爱气息8   骆希珩看着警卫,半晌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打电话??   他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了。   十二点半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打了电话给夏若琪,但是她没有接。   他以为她不方便接听,所以改成发短信。   然而,等了又等,也不见夏若琪回应。   他以为她连短信都不方便地,所以没有再吵她。   耐着性子等到三点钟,开始滴滴答答地下雨,骆希珩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夏若琪还是没有接。   他不死心,又发短信过去。   没有回应。   他根本无法联络上夏若琪。   骆希珩开始担心,不知道夏若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被郑克耘绊住了?   还是,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骆希珩心急如焚,却苦于没有办法联系夏若琪——   他知道郑克耘家的住址,却不敢上门去找夏若琪。   因为,他怕自己去了,会把事情往引糟糕的方向。   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站在这里等,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已经湿透的手机,拨打夏若琪的号码……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手机进了水的关系,还是夏若琪关机了的缘故,他后面的好几通电话都打不出去……   不过,骆希珩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夏若琪的号码——   虽然一直拨不通。   距离刚才那通电话,好像已经隔了很久了。   骆希珩默默地看了警卫一眼,从口袋里捞出滴着水的手机,机械似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按着夏若琪的手机号码……   警卫真的是被他这种地为吓死了!   他脸色苍白地抢过骆希望的手机,迅速地按关机,然后把电池卸下来,“这位同学,你不要命了吗?居然在雨中打手机?幸好今天没打雷,否则你早就被劈死不知道几回了!不,就算没打雷,也有可能出危险!你知不知道,在雨中是不能打手机的?” ☆、浓郁的欢爱气息9   警卫噼哩叭啦地骂着,一边捉住骆希珩的手臂,硬是把他拽进了值班室。   一开始,骆希珩并肯合作,提着行李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值班室。   几经推搡之后,警卫火了。   他一怒之下,直接抢了行李,进了值班室。   并放话,如果骆希珩在三分钟之内,没有动作的话,就把行李袋给烧了!   这下,骆希珩不进去都不行了。   “请把行李还给我。”一进门,骆希珩立刻开口,冲着警卫这样说。   “别急,先把这杯热茶喝了吧。”警卫倒了一杯茶,推到骆希珩面前。   然后,拉了把椅子,在骆希珩的面前坐下,并推了把椅子过去给他。   “同学,你到底在等谁?”警卫实在想不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让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呆在雨中,等这么久?   骆希珩没有马上回答。   他失魂落魄地坐到椅子上,捧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两口热茶,才喃喃地开口,“我……在等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非常重要的人?”警卫怔了一下,问,“你们约了几点?”   “四点……”骆希珩条件反射地回答。   “这位同学,现在已经六点多了,你再这样等下去,也没有办法。”   “再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等的那个人都没出现。我想,他应该是不会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天马上就要亮了,到时候被老师和同学们看到你这个样子,不太好。”警卫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对方明显不会来了,不是吗?   否则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不出现?   既然如此,再等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先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然后再去找那个人亲自问清楚为什么没有赴约,还得实际些。 ☆、浓郁的欢爱气息10   “不!我不会回去的!我要在这里等!一直等到她出现为止!”骆希珩抱着杯子,神色坚定地开口,脸上的表情一片决绝。   看他这个样子,警卫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位同学,要不然这样吧,你先从行李袋里,拿几件干爽的衣服,到里边去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干脆好人做到底,七点钟交班后,载你到你等的那个人家里去一趟,你看怎么样?”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伙子,在大雨中一直这么淋着,然后感冒发烧,甚至发展成肺火……   警卫光是想到那种情况,就觉得全身发毛!   所以,他决定,还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吧。   反正都把人领进值班室了,也不差再送他一程。   警卫叹气。   骆希珩却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垂着头,盯着手中的茶杯发呆。   “这位同学?”警卫不解地看着骆希珩,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沉默了。   难道……   他不想去找他等的那个人,问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没有赴约?   是因为被事情耽搁了,还是其他?   “啊?”骆希珩猛地回过头来,看向警卫,“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你先从行李袋里,拿几件干爽的衣服,到里边去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干脆好人做到底,七点钟交班后,载你到你等的那个人家里去一趟,你看怎么样?”警卫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去她家里……”骆希珩喃喃地重复着警卫的话,表情有些异样。   “还是,我一会儿送你回去?”警卫以为他不想去,连忙改口。   “不!”骆希珩深吸了口气,摇头,好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麻烦你一会儿载我过去!谢谢!” ☆、浓郁的欢爱气息11   警卫看着他半晌,微点了下头,“那你赶紧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吧,一会儿感冒就不好了。马上其他的人就要过来交班了,你速度要快点。”   他说着,指了指值班室里的一个小门。   骆希珩没有异议,默默地打开行李袋,找了几件干爽的衣服出来,走进后面的小门,迅速地换好了衣服。   等骆希珩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值班室里多了另一个人。   两人一照面,同时愣住了。   骆希珩没想到交班的人会这么早,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打了声招呼后,退到一边,把湿衣服塞进行李袋里。   然后,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等候。   大概是他在换衣服的时候,警卫已经跟来交班的人说过情况了,所以那人也没有多问,交接完毕之后,就直接开始工作,没有再理会他们了。   警卫进小房间换了衣服出来,让骆希珩在门口等候,自己则转身,撑着伞走进了雨帘当中。   不一会儿,开着一辆老旧的二手车,出现在值班室门口。   骆希珩没有迟疑,撑着伞上前,打开车门坐进去。   扣好安全带后,骆希珩报了夏若琪现在的住址给警卫。   警卫也没有多问,直接踩下油门就上路了。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郑克耘位于W市最著名别墅区的房子。   骆希珩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盯着那幢豪华的房子发呆。   在没有来这里之前,他一直相信,夏若琪今天没有赴约,是因为被事情耽搁了,或者是被郑克耘拖住了……   但是,在看到这个豪华精致的房子之后,他心里却不那么笃定了。   那豪华的房子,让骆希珩的心里,无意识地、产生了一抹自卑。   然后,猜疑便不由自主跟着冒了出来——   也许……若琪并不是被事情耽搁了,更不是被郑克耘拖住……而是,若琪自己,并不想赴这个约…… ☆、浓郁的欢爱气息12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更近、更深一层地感觉绝望的滋味么?   骆希珩透过滴满雨珠的挡风玻璃,看着眼前那幢简单,但却透着豪华的建筑,突然茫然了。   他不能肯定,若琪到底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至少,现在已经不能肯定了。   “这位同学?”警卫见骆希珩迟迟没有反应,伸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啊?什么事?”骆希珩回过神来。   “我们已经到了,你不下去找那个人问个清楚吗?”警卫不解地问。   他真的已经完全想不通,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   有事直接把人叫出来,问清楚不就好了吗?   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干脆。   而且还不利于事情的解决……   警卫看着骆希珩,脸上挂满了疑惑。   骆希珩没有回答,表情僵僵的,看着那幢建筑,没有一丝反应。   他的脑子,现在乱急了。   他想知道,若琪为什么没有赴约,但又怕承受不了事情的结果……   所以,迟迟不敢下车,上前去。   除了怕承受不住事情的结果,骆希珩更怕,自己贸然地冲过来见夏若琪,会让若琪为难——   如果她真的是被事情耽搁,或者是被郑克耘拖住,自己突然出现,肯定会给她造成困扰,也会让郑克耘心生警惕。   到时候,若琪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犹豫了、迟疑了。   警卫当然不可能猜到骆希珩内心的想法,他只是觉得,现在年轻人,做事怎么都拖拖拉拉的,一点也不干脆。   “这位同学,如要你不进去的话,那我送你回家吧。”警卫说着,发动了车子。   他上了一个晚上的班,现在很累了,而且晚上还得接着上班,可没多少空余的时间陪他在这里耗啊。   骆希珩没有说话。   隔了半晌之后,他轻轻地点了下头,说,“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浓郁的欢爱气息13   “你不找他了?”   “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骆希珩低垂着头说,感觉自己的胸口阵阵地缩紧。   “可是……”听骆希珩这么说,警卫却没有马上发动车子。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的房子。   “怎么了?”骆希珩抬起头来,顺着警卫的眼光看去。   下一秒,他像被雷劈中般愣住了——   郑克耘穿着一身家居服,站在别墅的一大片的落地窗前,往这边看。   骆希珩全身一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僵在了副座位上。   他苍白着脸,沉着眼,看着站在雨帘后的郑克耘,久久无法收回眼,就连身边的警卫一直问什么事,要不要紧,都没有回过神来。   骆希珩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郑克耘,直勾勾地看着。   他的眼底,迸发着充满恨意的火焰,那熊熊的炽意,仿佛要将郑克耘整个人都燃尽一样……   警卫张口,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见到这情形,不敢再吱声了,就默默地坐在车子里,看着他们较劲儿似地大眼瞪小眼。   就在警卫以为,这场眼神的较量,要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别墅里的郑克耘突然招手,叫来了一个穿着佣人服装的、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女人。   郑克耘靠在中年女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中年女人撑着伞,从别墅里走了出来,来到他们的车子前面。   骆希珩恨恨地瞪了别墅里头的郑克耘一眼,摇下了车窗。   “什么事?”因为对方是郑克耘家里的佣人,连带的,骆希珩对眼前的中年女人也充满了敌意,口气十分的不好。   “骆先生,我们先生请你到客厅里去坐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重复着郑克耘交待的话。   “到客厅里坐?他就不怕我跟若琪见到面吗?”骆希珩冷笑,口气里全是嘲讽。 ☆、浓郁的欢爱气息14   “骆先生,你今天是见不到我们太太的,虽然她也在家里,但是她今天不能见客。”中年女人依然面无表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这句话,骆希珩整个人激动得跳了起来。   是什么样的办法,让一个人在家,却不能出来见客?   一定是郑克耘把若琪给关起来了!   难怪若琪没有去赴约!   一想到夏若琪此刻有可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骆希珩整个人就无法冷静。   他迅速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提着行李袋跳下了车,迈开步子就要往里冲。   中年女人却眼疾手快的、在他冲进雨帘的前一秒,拉住了他。   骆希珩狠狠地转头,愤怒地瞪着中年女人拽住自己的手,冷冷道,“放开!”   “对不起,我们先生不喜欢家里被弄湿,所以骆先生,请您撑伞。”中年女人说着,将手中的移到骆希珩地头顶上。   因为伞不够大的缘故,中年女人的左肩,瞬间就被淋湿了。   坐在车子里的警卫看到这个情况,连忙拿起车后座里的伞,递了出去,“这位同学,我的伞先借你,用完了直接还到我工作的地方就可以了。”   骆希珩接过伞,对着警卫弯腰道谢,“谢谢,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一会儿你怎么办?这里不好叫车哦。”警卫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附近住的都是有钱人,每个人家里都有不下五辆的车子,所以一般没有什么紧急的情况,计程车是不会过来的。   “没关系,我一会儿坐公车回去。”骆希珩说。   刚刚来的时候,他在前面有看到站牌,也有看到站牌上的那路车在运行。   “那——你自己小心点。”警卫看了他一眼,发动引擎,缓缓地驱车,离开了那里。 ☆、浓郁的欢爱气息15   骆希珩目送警卫离去,直到车子完全没入雨帘,完全看不到之后,才转过身来,面对中年女人。   “走吧。”骆希珩说着,率先迈开了脚步。   中年女人没有说话,迈开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前去,走在骆希珩的前头,为他引路。   两人穿过宽敞的院子,来到大片落地窗右边的门口。   “请骆先生在这里稍等一下。”中年女人说着,收了伞放到一旁。   然后脱鞋,踏上木制的地板,走了进去。   十几秒后,中年女人提着了双拖鞋出来,放到骆希珩面前的地板上,“请骆先生换上干净的鞋子。”   干净的鞋子?   骆希珩盯着那双干爽的鞋子上、知名品牌的标识,再看看自己被雨水浸湿的鞋面,勾唇冷笑。   那双鞋的确是够干净!   但是,鞋子干净又怎么样?   就算鞋子干净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细菌,也掩盖不了郑克耘用肮脏手段抢走别人女朋友的事实——   一个卑鄙小人,以为披上文明的外衣,就是谦谦君子了?   不!   卑鄙小人永远是卑鄙小人!不管外表穿得多么光鲜亮丽,行为装得多么谦和有礼,也不可能真正在褪去本质,变成君子的!   骆希珩觉得郑克耘可笑!   明明是一个卑鄙小人,却要伪装成一个坦荡的君子。   而他自己更可笑,为了要跟卑鄙小人平等地对话,要穿上卑鄙小人为自己准备的鞋子!   骆希珩在心底鄙视了自己一下,脱掉被雨水打湿的鞋子,踏上木制地板,穿上了那双看起来非常名贵的家居鞋。   然后,朝近在咫尺的门口走去。   然而,才刚迈出去一步,中年女人又伸手,拦住了他。   “骆先生,您的行李袋湿了,不能提进去。”中年女人说着,伸出手,示意骆希珩把行李袋交给她。 ☆、浓郁的欢爱气息16   里面只是几件衣服而已,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证件。   所以,骆希珩想也没想,把行李袋丢了过去。   中年女人小心翼翼地把行李袋放到一边,然后,才领着骆希珩进屋。   他们穿过客厅,转了个弯,来到落地窗前。   郑克耘已经坐下了。   他翘着脚,坐在米色的沙发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骆希珩。   直到骆希珩走到面前,才扬了扬眉,对他说。   “坐。”   骆希珩看着他,没有动,一双愤怒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郑克耘。   郑克耘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转头,对骆希珩身边的中年女人说,“钱婶,麻烦你给骆先生倒杯姜茶。”   “是,郑先生。”中年女人点了下头,退了下去。   郑克耘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依然直挺挺地杵在那里的骆希珩,弯唇浅笑,开口道,“坐啊,一直站着干什么?”   “若琪在哪里?”骆希珩没有理会郑克耘的话,径直问。   “我一向不太喜欢抬头跟人说话。”郑克耘同样没有正面回答骆希珩的话,慢悠悠地开口,说着自己的习惯。   骆希珩咬牙彻齿,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拳揍飞郑克耘脸上的悠然自得。   然而,却因为此刻自己正站在别人的家里,夏若琪的下落还没有问出来,骆希珩只能咬牙忍下冲动,铁青着脸在郑克耘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若琪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快叫她出来见我!”一坐下,骆希珩一刻也没有迟疑,再次开口问,口气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若琪?”郑克耘撇嘴,笑了下,“骆先生跟我的太太,很熟吗?”   “郑克耘,你少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我跟若琪是什么关系,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何必假惺惺地装不知道?”骆希珩捏紧了拳头说。 ☆、浓郁的欢爱气息17   相较于骆希珩的激动,郑克耘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口气也是一派淡然,“骆先生,祸从口出,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了再说。”   “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骆希珩激动地挥手,“如果不是你从中插一脚,我和若琪才是一对,根本就轮不到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从中插一脚?”郑克耘勾唇笑了下,“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我又如何能插得进去?”   “郑克耘!”骆希珩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砰砰砰”地直拍桌子,“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强……强……迫若琪,你以为她会跟你在一起吗?”   “强迫?她连这种事都告诉你?”郑克耘脸色一沉。   “这种小事,若琪当然会告诉我!”见自己的话总算撼动到郑克耘,骆希珩的怒火才微微地平复下来,咧嘴得意了笑了,“她还对我做过更亲密的事呢!”   “亲密?”郑克耘冷笑,笑骆希珩不自量力,竟然想用言语刺激自己,“你们之间,能亲密到什么程度?像我一样,跟她在床上做爱?”   本来,他并不想跟骆希珩比什么,炫耀什么。   因为,那样显得很幼稚。   他是个成熟男人,不屑跟骆希珩这个毛头小子攀比。   但是,这小子的态度让人太不爽了。   敢在他面前炫耀跟夏若琪的关系?   也不称称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   郑克耘嗤笑,看着气红了脸的骆希珩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你——”骆希珩被堵得全身颤抖。   “拿这种若琪跟谁比较亲密的事来当成筹码威胁,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郑克耘口气极为不屑,仿佛做那样的事,是对智商的一种污辱一样。 ☆、浓郁的欢爱气息18   然而,这位郑大爷完全忘记了,方才他自己也拿这种事来说了,而且为了争为面子,还是拿那种极亲密的事来说……   “你这个无耻的卑鄙小人!”除了这句话,骆希珩再也找不出可以形容郑克耘行为的词了。   “无耻?卑鄙小人?你还真看得起我。”郑克耘低笑,“所以呢?我们要一直在,我的人品怎么样,这个问题上打转?”   “你叫我来做什么?”骆希珩愤怒地瞪着他。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郑克耘笑了笑,正准备往下说,看到端着姜茶走过来的钱婶,停住,对着钱婶点了个头。   钱婶一语不发地走过来,把姜茶放到骆希珩面前,平板地说了句“请用”后,又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   郑克耘看着钱婶离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客厅里后,才开口,继续往下说,“骆先生,今天请你进来,是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骆希珩怔住。   “对,交易。”郑克耘点头,“一个对你我都十分有益的交易。”   骆希珩抿着嘴,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郑克耘所说的交易,一定和若琪有关。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跟郑克耘交易的筹码。   而郑克耘想用这个跟他交易,就代表,他和若琪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喜欢和爱。   只有不确定对方的心,是不是真的在自己身上时,才会想方设法地想把对方留在身边——   如果郑克耘能够肯定若琪对他有感情,他就不会、也根本不需要拿这个来交易,试图用钱来把不利于自己的因素排除。   眼前这种情况,就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若琪根本就不喜欢郑克耘!   他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想到这里,骆希珩笑了,笑得很开心。 ☆、浓郁的欢爱气息19   “你笑什么?”郑克耘眯眼瞪他,口气倏然不悦。   “你不觉得好笑吗?”听到郑克耘的声音变调,骆希珩笑得更得意了。   “好笑?我不记得自己有说笑话给你听。”   “我说的好笑,不是指笑话,而是郑先生你的行为。”骆希珩笑容满面地说。   “什么意思?”郑克耘瞪站骆希珩,下颚线条全部都绷了起来。   “郑先生笑我跟若琪之间不够亲密,我看,你才若琪貌合神离吧!”   “说清楚!”郑克耘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如果郑先生真的跟若琪十分亲密,亲密无间,又怎么会准备,用钱来买断我和若琪之间的关系?你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吗?”骆希珩得意地说着,看到郑克耘的脸色因为自己的话而僵硬,他的内心,就高兴得不得了!   “我还没有说交易的内室,你怎么敢笃定,我要跟你谈的,是这件事?”郑克耘暗吸了口气,平稳住情绪。   “除了这个之外,我想不出任何郑先生想要跟我交易的理由。”骆希珩顿了顿,才继续说,“毕竟,如果没有若琪的话,我跟你之间,顶多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罢了,没有任何交易的可能和必要。”   “你挺聪明的。”郑克耘说。   “这件事根本不用聪明,是个人都猜得到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开口见山了。”郑克耘眯了下眼,“你要多少钱才肯彻底地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还是,你想拿到这次大赛的冠军?或者,你钱和冠军都想要?”   他调查过骆希珩,知道骆希珩正在参加司空经秋公司举报的设计大赛——   因为宋海月的关系,他跟司空经秋有些交情,也看过骆希珩的作品,只要他在背后推一把,骆希珩自然可以稳坐冠军的宝座。 ☆、浓郁的欢爱气息20   相对的,他也可以在背后踩骆希珩一脚,或者拜托一个更有实力的设计师朋友来参加这次的比赛——   郑克耘敢肯定,如果他这么做的话,骆希珩绝对不会有机会得到第一名。   甚至,还有可能复赛都进不了。   如果这件事,能用钱解决掉,那自然是最好的。   因为,他不想欠那个性格怪异的设计师朋友人情,更不想拜托司空经秋。   如果不能用钱解决的话……   郑克耘眸光微闪了下,“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等考虑完了,再告诉我答案,也不迟。”   “不用了!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项交易的!”骆希珩用力的拍桌子。   桌面上的姜茶,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左右晃动了几下,溢了出来,洒在桌面上。   在场的两个男人没人有注意到这些,他们的心思全都放在共同的话题上,根本没有空余的心思,去注意周围的环境。   “所以,你不想参加设计大赛了?”   “你想用设计大赛的事威胁我?”骆希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郑克耘。   “威胁?如果你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比较好的话,我随意。”   “邺风集团绝对不可能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来决定设计大赛的排名的,就算你有钱,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力,决定另一个集团举办的赛事结果!”骆希珩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当然没有直接决定大赛结果的权力。”郑克耘“但是,很不巧的是,我正好认识邺风集团的总裁。更不巧的是,我跟邺风集团的总裁夫人,又曾经是好朋友……”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能决定得了设计大赛的结果!”骆希珩愤慨地喊。   “我当然可以。”郑克耘气定神闲地微笑道。   “不可能!邺风集团的信誉一向很好,不可能在比赛中作假的!”   “骆先生,就算邺风集团根本不作假,我一样可以把你从初赛的名额中刷下来。” ☆、不择手段1   “你——”骆希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郑克耘并没有在开玩笑。   也相信,郑克耘的确有那个能力,让他在这次的设计大赛中失利。   他完全没有筹码,跟郑克耘斗。   只除了,拥有若琪的心。   但对骆希珩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如果他和郑克耘之间,有着一场必不可免的战役,那么,他一定会是那个胜出的人——   若琪是他最好的筹码和武器。   即使他不愿意,把若琪当物化,当成筹码或武器。   但如果郑克耘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的。   骆希珩凝了下神,说,“郑先生,你想,如果若琪知道,你想用钱来买断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她会怎么想你?”   骆希珩的话,让郑克耘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我来说,她的想法并不重要。”   “如果不重要的话,郑先生今天就不会特地把我请进家门,还要用钱来买断我跟若琪之间的关系了。”骆希珩哼笑一声,说。   “如果这么想,能够让你的心得到一点安慰的话,我不介意。”郑克耘微笑着说。   是!   骆希珩说得没错。   他是在意夏若琪的想法。   但这是他郑克耘的事,还轮不到一个毛头小子评头论足,甚至以此为武器,要挟他做出任何的妥协。   他郑克耘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想要办到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这一切,也不会例外。   为了把夏若琪留在身边,他会用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把骆希珩打得落花流水,如丧家之犬般灰溜溜地逃走——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为了自己想要的人和东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即使伤害别人也无所谓。   只要有人挡着自己的去路,他就会将之拔除,毫不留情的。 ☆、不择手段2   骆希珩显然不明白自己正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让骆希珩明白,跟他作对,是一件多么愚蠢的决定。   郑克耘勾唇冷笑一声,眸色深沉的黑眸望向骆希珩,里头闪着阴晦不明的光芒。   那抹光芒即阴恻又阴晦,骆希珩被看得全身一凉,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反射性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郑克耘垂眸,低笑一声,反问他,“骆先生觉得我想做什么呢?”   “我……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而且,你这个卑鄙小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吗?”骆希珩结结巴巴地说。   他毕竟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和充满成熟魅力的郑克耘一对比,生涩且魄力不足的缺点,立刻显现了出来。   “卑鄙小人?骆先生,你是不是对我有点误会?”郑克耘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语气也是不急不徐的,“我并不打算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骆希珩防备地看着他。   “若琪生病了,所以她不能赴你的约了。”郑克耘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   “病了?她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病了?一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一听夏若琪生病,骆希珩再也坐不住了,跳起来冲到郑克耘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愤怒道,“若琪呢?若琪现在人在哪里?你这个小人,你到底对若琪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郑克耘伸手,拿掉骆希珩的手,弹了弹衣服后,才开口说,“我没想到,若琪的身体那么弱,我只不过是要得激烈了点而已,她就承受不住,感冒发烧了。” ☆、不择手段3   “你——”骆希珩捏紧双拳,额头青筋暴跳。   “知道若琪为什么感冒发烧吗?”郑克耘站起来,与骆希珩平视,幽深的黑眸直直地盯着他跳跃着火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是因为昨天晚上在我感冒的时候,陪我做爱,被我传染的。”   没错!   他昨天晚上,不听沈曜的劝告,硬要缠着夏若琪,不顾一切地要她,就是为了把感冒传染给她,好让她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想跟骆希珩的约定——   早在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夏先生”就已经把消息传给他了。   他知道骆希珩约了夏若琪,并想带着她私奔!   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所以,他才故意把自己弄病,分夏若琪的神。   再想方设法地用做爱耗光夏若琪的力气,把病传染给她,让她昏昏沉沉地,再也没有力气想其他的事。   骆希珩?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想跟他斗?   他还太早了些。   郑克耘看着激动得上跳下窜的骆希珩,撇嘴,无声地冷笑了下。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让夏若琪怀孕,彻底地断了骆希珩的念头!   “不可能!”骆希珩挥舞着手咆哮,不相信郑克耘说的话。   他昨天就已经跟若琪约定好,两人要一起离开W市的。   若琪不可能在那种时候,还和郑克耘做爱!   郑克耘一定是在骗他!   若琪肯定没有生病!他一定是把若琪关起来了!   “不可能?”郑克耘嗤笑,笑骆希珩的天真,“骆先生,我根本不需要骗你,因为,对我来说,你没有被骗的价值。”   “若琪在哪里!?”骆希珩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他冲上前去,揪住郑克耘的衣领,如受伤的野兽般咆哮着,声音之大,几乎要将整个屋顶都掀翻了! ☆、不择手段4   “我已经说过了。”郑克耘不慌不忙地拿掉骆希珩的手,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她因为陪我做爱,被我传染了感冒细菌,现在正在休息,没有办法见客。”   “不可能!”除了这三个字,骆希珩再也说不出其他可以反驳郑克耘的话。   因为,他的眼神笃定,没有任何的飘移,一点也没有说谎的样子。   尽管郑克耘的表情和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骆希珩不相信,两人已经说好要私奔了,若琪还会跟这个卑鄙小人上床……   他不相信!   绝对不相信!   一定是这个小人,用了什么卑鄙的办法,来逼若琪就范的!   一定是。   郑克耘做了什么?   他打了若琪,还是绑着她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   骆希珩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夏若琪被郑克耘虐待的画面。   越想,他全身的肌肉就越紧绷,额头的青筋就越发地暴起……   终于,当怒火累积到一个程度的时候,骆希珩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狠狠地捏紧拳头,举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朝郑克耘挥去。   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一样,郑克耘轻巧地偏头,闪过骆希珩肃杀而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则举起来,抓住骆希珩的手腕。   “骆先生,原来你的习惯是用暴力解决问题?”郑克耘眯眼,瞪着眼前这个已经理智全无的男人,浓眉紧蹙,也有一些动气了。   他不喜欢暴力。   尤其更讨厌别人拿拳头对着自己。   而骆希珩,却犯了这个大忌。   如果在他警告过后,骆希珩还不懂得收敛的话,那么……   郑克耘危险地眯眼,凌厉的眸子直直地瞪着骆希珩。   如果他还不懂得收敛的话,就别怪自己接下来不客气了。 ☆、不择手段5   “对你这种小人,根本不需要用文明的方式!”骆希珩愤怒地瞪着郑克耘,想要再挥拳,手却被紧紧地拽住,无法动弹。   于是,骆希珩只能在嘴上逞功夫了。   “我倒觉得,我这种真小人,比你这种伪君子要好得多了。”郑克耘眯眼,表情严肃,说出来的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他甩掉骆希珩的手,目光冷冷地瞪着骆希珩,口气十分的严厉,“骆先生,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动手动脚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只是不想使用暴力而已,如果真要打起来,别说一个骆希珩,就算是十个,他照样可以让他们同时趴下!   小时候在武术馆里的生活可不是呆假的!   郑克耘表情凝肃地瞪上骆希珩,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骆希珩的注意力全放郑克耘那句“伪君子”上,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   明明是郑克耘从中插一脚,破坏他跟若琪的关系,现在却反过来咬他一口,说他是伪君子?   郑克耘是不是太本末倒置了点?   骆希珩哼笑,脑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想到那件事,如果说出来,将会给郑克耘带来的刺激,骆希珩满腔的怒火突然一下就不见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郑克耘,咧嘴,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郑克耘蹙眉,不明白骆希珩为什么会突然古怪地笑起来。   他是被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跟夏若琪做爱的事吓傻了吗?   “郑先生,你喜欢若琪吧?”骆希珩突然看开口问。   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郑克耘愣住,好几秒后才开口道,“这不关你的事!也不在我把你请进来的话题之内。”   “不!这当然在我们现在所谈的话题之内。”郑克耘那几秒的呆滞,让骆希珩心中忍不住窃喜。 ☆、不择手段6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摆出一副讶异的表情问,“该不会是真的被我猜中,郑先生喜欢上若琪了吧?”   “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郑克耘冷下脸,看着骆希珩的瞳眸散发着极冷的光芒,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郑先生是不是喜欢若琪,的确不关我的事。”骆希珩说着,露出了胜利的笑,“但是,我想告诉郑先生的是,你永远不可能从若琪的身上,得到回应。因为,若琪喜欢的、爱的人是我。这辈子,她不可能会爱上除了我之外的男人。”   “是吗?”郑克耘撇嘴冷哼,“你听过没有,女人是无法把爱和欲分开的,如果若琪真的像你所说的,喜欢和爱的人是你,那为什么,在床上,跟她做爱,给她快乐的人却是我?骆先生,你倒是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呢?嗯?”   若是以前,郑克耘从来不屑拿房中的事来炫耀或者当成筹码,但是骆希珩却三番五次地让他破例!   因为郑克耘知道,夏若琪曾经爱过骆希珩、也许现在还爱着骆希珩,她随时有可能会离开,回到骆希珩的身边去!   到那个时候,他没有任何的筹码,可以留住她——   现在,她只是因为当初压了她处女之身、又有一张结婚证书绑着、家人朋友还被威胁着,所以才没有离开而已……   如果这些因素都瞬间消息,郑克耘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夏若琪会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一定会离开!   离开自己,去和骆希珩在一起!   每次只要一面对这件事,郑克耘就会完失去理智,无法冷静地思考!   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地,想要斩断夏若琪跟骆希珩之间的联系!   就算是把他们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拿来当利器,伤害骆希珩,他也不在乎! ☆、不择手段7   郑克耘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地看着骆希珩,一字一句道,“怎么?又没话说了?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呀?既然夏若琪对我没有任何的好感,为什么又愿意陪我上床呢?需要我告诉你,她在床上有多热情吗?哦,不,不需要我说,你不久前已经亲耳听过了,不是吗?”   “那……”骆希珩被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怒瞪着双眼,恨恨地看着郑克耘,嗫嚅了好几半天,才吐出一句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话,“那都是你逼她的!如果你没有逼她,若琪是绝对不可能……”   “我逼她?”郑克耘仰高下巴,哈笑一声,“骆先生,你可真懂得自我安慰。这种事,我能逼得了她吗?难不成,我还把她的四肢都绑在床上不成?”   “你——”   “我怎么样?”郑克耘眯眼。   不用任何言语,郑克耘知道,在这场无形的战役中,自己已经占了上风。   “就算若琪跟你上床了那又能怎样?又能说明什么?又能代表什么?”骆希珩并不愿意屈于下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着,“她对你说过任何情侣间都会说过的话?还是做过任何情侣间会做的事?没有吧?我们曾经一起去看星星、看日出、吃同一块蛋糕、亲密地靠在沙发上看电影、手牵着手去逛街、给对方买衣服、送对方订情信物、还喂对方吃东西……你说若琪对你有好感,所以才跟你上床,那么,她为什么,连这些最寻常、最寻常不过的、情侣之间的事,一件也没有对你做过?”   骆希珩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地、把他和夏若琪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甜蜜,没有任何遗漏地晒了出来。   郑克耘僵如雕像。   骆希珩所说的那一切,夏若琪的确一件也没有对他做过。   她无时不刻地,都在躲避自己。 ☆、不择手段8   郑克耘甚至感觉得到,夏若琪是有些怕自己的。   “怎么?轮到你没话说了吗?郑先生!”看到郑克耘因为自己方才的那席话,而陷入僵境,骆希珩心中一阵畅快。   他的表情愈发地得意与满足了,唇角微微向上勾,挂着胜利的微笑,“郑先生,现在,你还觉得,若琪是因为对你有好感,所以才跟你上床的?”   骆希珩说到这里顿住,嗤笑一声,然后才继续说,“郑先生,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若琪是不是真心跟你在一起,你的心里,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沉默。   一阵沉默。   骆希珩的话说完后,客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郑克耘半眯着眼,看着骆希珩,面无表情,下颚紧绷。   骆希珩扬着胜利的微笑,仿佛打了场胜战一样,扬着无形的旗,对郑克耘示威。   “你一定要见到棺材才掉泪吗?”好半晌后,郑克耘终于打破了沉静,开口说话。   “什么意思?”骆希珩脸上的表情滞住,狐疑地看着郑克耘。   “你不是想知道,若琪是不是真的想跟我做爱吗?”郑克耘说着,突然伸出手,抓住骆希珩的手腕,把他往二楼楼梯的方向拖去,“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找若琪本人确认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   郑克耘拖着骆希珩来到楼梯口,笔直地来到他跟夏若琪地卧房门口。   “郑克耘!你这是做什么?”骆希珩挣扎着甩掉郑克耘的手,连连后退,身体贴到走廊的栏杆上,“我才没有那么变态,坐在床边看你们做爱!”   之前在酒店的时候,是意外——   他根本不知道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也没有料到他们连门都没有关,就当场做了起了!   这一次……   骆希珩摇头。   “看?”郑克耘嘲讽地嗤笑,“骆先生,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想看,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不择手段9   “既然如此,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让你亲耳听听,若琪是怎么说的。”郑克耘阴沉沉地笑,把骆希珩重新拉回来,按在门口站住,“你就站在这里,等着我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吧!”   语毕,郑克耘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骆希珩完全来不及回过神来,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郑克耘的背影缓缓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因为郑克耘刻意安排的关系,骆希珩可以看到,房间内的床,看到郑克耘的一举一动。   还有这间典雅卧房的床上的一小堆隆起。   隔得有一小段距离,再加上对方是躺着的关系,骆希珩无法看清床上人的长相。   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夏若琪。   骆希珩想要冲进去。   一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郑克耘的家里后,咬牙忍住了。   他握紧了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半眯着眼,死死地盯着郑克耘,密切地注意着的一举一动。   骆希珩在想,如果郑克耘敢对夏若琪做什么过分的事的话,他一定第一时间,冲进去——   这一次,他不会再理会任何事情,就算明知道打不过郑克耘,他也要狠狠地揍郑克耘一顿!   只要郑克耘敢……   敢再对夏若琪做什么出格的事的话……   骆希珩深吸了口气,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提高了警惕,侧耳倾听,随时注意着房间内的任何声响。   门是虚掩着的,虽然从门口到那张床有一小段的距离,但只要他集中注意力听的话,里头传来的声音,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何况,郑克耘又故意放大了音量,摆明了就是想让他听。   骆希珩捏着双拳,双眼直直地锁在郑克耘的身上,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来,低下头去。 ☆、不择手段10   “醒醒,你该去上课了。”郑克耘刻意扬高的声音,透过空气传出来,一字不漏地听进骆希珩的耳朵里。   骆希珩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直直地站在那里,等候郑克耘接下来的话,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在郑克耘轻轻的摇晃下,夏若琪醒了过来。   她迷迷蒙蒙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看了郑克耘一眼,然后又闭上,“我的头好重,身体完全没有力气……”   “那我帮你请假?”郑克耘把人扶起来,抱在怀里,转了个方向,让夏若琪背对着门的方向。   而自己,则正好看着门外那抹僵硬的身影。   “好……”夏若琪声音沙哑地低喃着,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郑克耘的肩膀上。   “要不要喝水?”郑克耘的瞳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外表情僵硬的骆希珩,整张脸都贴在夏若琪的颊边,一边摩梭一边问。   “没有力气……头好痛……”夏若琪昏昏沉沉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晓得、也完全没有思考郑克耘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凭本能地回答他的问题。   郑克耘笑了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然后当着骆希珩的面,托住夏若琪的下巴,将唇凑到她的唇边,就这样把口中的水渡给了她。   因为发烧的缘故,夏若琪的喉咙干灼得难受,现在好不容易有水可以滋润自己的喉咙,她立刻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嘴,把郑克耘渡来的水全部都吞了下去。   不仅哪此,她喝完那口水,还意犹未尽地吮着郑克耘的薄唇,不肯定放开。   郑克耘没有反抗,任由她一寸一寸地舔干他唇边的每一滴水。   而骆希珩,却因为看到这样的画面,整张脸都铁青了。   郑克耘看着骆希珩的反应,满意地笑了。 ☆、不择手段11   一个毛头小子,还想跟他斗?   他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否则,虽怪他不客气!   郑克耘哼嗤一声,靠到夏若琪的耳边,问,“还要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仰头再喝了一口水。   “要……”夏若琪有气无力地回答着,自发自地将唇凑了上去,昏沉的脑袋摇晃了两下,准确无误地印上了郑克耘的薄唇。   这样反复地几个来回后,夏若琪终于补充够了水分,喉咙不再像刚才那么干涩,头脑也慢慢地变得清晰了一些。   下一秒,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迷蒙的眸子一惊跳,想到什么似地猛地睁开。   夏若琪抬起沉重的手,有气无力地捧住郑克耘的颊,“你不是还在感冒吗?为什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反而到处跑?快躺下休息!”   “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担心我?”郑克耘低头亲吻了下她有些干涸的唇,对门外的骆希珩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就算夏若琪没有对自己做过那些情侣之间所做的事又怎样?   在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却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这难道不比骆希珩所说的那些虚幻、而且没有实质用处的小事要来得强?   郑克耘嗤笑,笑骆希珩不自量力,既然妄图用那些小事,来挑起他的妒忌。   “你不是在生病吗?为什么却一点也难受?”夏若琪不解地问他。   昨天晚上,明明还烧得那么厉害的啊!   为什么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已经恢复了精神,甚至还有心力,对自己露出笑容?   夏若琪原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无法想清楚事情,这下更是完全糊涂了。   他不懂,昨天晚上还全身烫得吓人的郑克耘,为什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精神,更想不通,他在笑什么…… ☆、不择手段12   “你忘记了?”郑克耘微笑着低头,抵住她的前额,“昨天晚上,你帮我退烧的事?”   夏若琪愣住,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退烧?”   “你陪我做爱的事,你忘记了吗?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你哭着叫我不要停,叫我用力时的表情,那迷人的神态,简直要把人的魂魄都勾走……”郑克耘靠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句,清晰地吐着那些足以让人羞得无地自容的话语。   夏若琪原本就因为发烧,而高炽的体温,更加的发烫了。   “你……你……你干嘛突然说起这个?”夏若琪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先是害怕郑克耘的巨大把自己弄坏,到抱着他恳求占有自己的画面,羞得直想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我是在想,你烧得这么厉害,要不要我用同样的方法,帮你退烧?”郑克耘用极为暧昧的口气说话,眼角余光朝门口僵硬如石的人瞄去,“怎么样?要不要我陪你做爱?”   “不用!”夏若琪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斩钉截铁的口气,让门外骆希珩已经失去知觉的感官迅速地恢复了过来,神色也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他甚至,还对郑克耘露出了笑容。   仿佛在嘲讽郑克耘,竟然不自量力,用这样的方法来打击自己一样。   郑克耘眯眼,下颚绷成一条直线,全身的肌肉都因为夏若琪这句话而紧绷起来。   他忍着掐死眼前这个不肯定合作的女人的冲动,咬牙彻齿地问,“为什么?”   “会把……会把病菌再传给你……”夏若琪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   不过头脑昏沉的她,只觉得全身都没劲儿,好难受,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郑克耘的情绪了。   她现在,只好躺下来,好好地睡一觉。   其他的事,随便郑克耘要怎么样,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对和意见了…… ☆、不择手段13   郑克耘满意地微笑,毫无意外地看到,门外的骆希珩的身体猛的一抽,再次僵硬。   “你忘了吗?”郑克耘抵在她的唇边,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我早就已经病了,你的病还是我传染给你的。所以,没关系。怎么样?要不要我陪你做爱?”   对正在发高烧的夏若琪来说,体温已趋于正常郑克耘身上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夏若琪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断地用脸颊去磨蹭他的颈子,发出舒服的咕哝声,已经没有在注意他刚才说了什么了。   “若琪?先别睡,先回答我的。”郑克耘靠在她的耳边说。   “什么问题?”夏若琪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根本不记得郑克耘刚才说了什么。   “说你想跟我做爱。”郑克耘大声地说完,缓缓地低下头,在夏若琪耳边磨蹭,一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诱惑她,“你不是很热很难受吗?只要你说想跟我做爱,我就可以让你舒服,不像现在这么难受……”   “真的?”夏夏若咕哝着问,含糊的声音只有郑克耘才听得到。   她虽然脑子糊成一片,但依稀还记得,郑克耘就是因为昨天晚上那几场淋漓尽致的激情,今天精神才变得这么好的。   也许做做爱,出下汗,真的有效?   反正她只要躺着不要动,应该花不了多少力气吧。   夏若琪迷蒙地想着,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好。”   门外的骆希珩,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捏紧了双拳,眼看就要推门冲进来——   郑克耘迅速地把夏若琪放回床上,说了声“先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陪你做”后,飞快地闪身,冲到门口,把推门的人挡出门外,顺手还把门带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郑克耘沉着脸,盯着一脸暴怒的骆希珩。 ☆、不择手段14   “你这个卑鄙小人!”夏若琪答应郑克耘,陪郑克耘做爱的话,让骆希珩再也忍不住了,挥拳朝郑克耘砸去。   “我卑鄙?”郑克耘冷笑着,单手接住他的拳头,黑瞳里全是阴狠的目光,“陪自己的老婆做爱,叫卑鄙,骆希珩,你是在质疑法律呢,还是在骂全天下所有的男人?”   郑克耘说着,狠狠地甩开骆希珩的手,一字一句地警告了,“我说过,我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带她走的话,尽管来试地看。若是只会用暴力,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骆希珩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脸色极为难看。   “你现在,还觉得夏若琪跟你做过的那些事微不足道的事,可以拿来当筹码?”郑克耘似笑非笑地问,笑意却未达眼底。   骆希珩被击得溃不成军,喉咙被人掐住了似的,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他只能,捏紧拳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郑克耘,努力地将自己的怒意传达给郑克耘。   郑克耘直接忽略掉骆希珩的目光,对他的怒瞪视而不见,径直说着自己的话,“如果你想要一直站在这里,等着听我跟若琪做爱的声音,那么我随便你。如果你想离开的话,就请自己下去一楼,楼下会有仆人,专门带你去换鞋,送你离开……”   郑克耘说着,看了骆希珩一眼后,转身返回卧室。   骆希珩站在那里没有动。   不是他不想动。   而是,她根本就动不了!   他的双腿,仿佛被灌了铅似的,钉在那里。   骆希珩觉得,自己连抬一下脚,都觉得吃力,何况是走路?   这种游魂般的状态,大概没走几步,就会从楼梯口直接从楼梯口滚下去了吧。   “如果你想留下,就留下吧。”郑克耘看了骆希珩一眼,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不择手段15   骆希珩僵如石块地,钉在那里,无法动弹。   楼下时刻观察着形势的钱婶,一听上楼上传来的甩门声,立刻明白过来,雇主下了逐客令,“咚咚咚”地跑上楼来。   “骆先生,我们先生已经备好车了送你回去了,请跟我来。”钱婶彬彬有礼地对僵化在门口的人说。   骆希珩没有动。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郑克耘的房门看,仿佛被人点了穴般,一动也不动,就连钱婶轻推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是该离开,还是该冲进去……   感性告诉骆希珩,他应该冲进去。   因为他知道,郑克耘那个人一向卑鄙无耻,如果自己不冲进去阻止,他说不定真的会对若琪……   可是理智又告诉骆希珩,他不应该冲进去。   因为,夏若琪现在是郑克耘的老婆,就算他对夏若琪做任何事,甚至是在夏若琪的病中,要求跟她做爱,若琪没有反对,一切都是符合常理的。   他这个外人,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   骆希珩站在那里,无法前进,也不想后退。   他已经不知道,访怎么办才好了。   “骆先生?”钱婶见他半天也没动静,伸出手在他眼前连晃了好几下。   “什么?”骆希珩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着钱婶,好半晌后才问,“什么事?”   “骆先生,我们先生已经备好车了送你回去了,请跟我下去吧。”钱婶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跟着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啊?哦,好。”骆希珩点点头,反射性地挪动脚步,缓缓地跟着钱婶走。   就在两人走了没两步的时候,身后的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的声音。   两人同时一愣,顿住脚步,回头,往卧房的方向看去。 ☆、不择手段16   伴随着“嘎吱”声传来的,还有郑克耘和夏若琪暧昧的对话声。   “我要开始了……这样难受吗?”郑克耘带着低喘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嗯……还好……”接着传出来的,是女性娇弱的低吟。   “这样的力道会不会太重?要不要我轻点?”房间内再次传出几声男性的低喘。   “啊……不用……这样刚好,很舒服……”女性娇软的声音里带着含糊的呻吟。   “你忍着点,我下次再……”话语的语末,又是几声男低的低吼。   “啊……郑克耘……轻一点……哪里不行……啊……痛……你轻一点……嗯……”   嘎吱、嘎吱、嘎吱……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骆希珩和钱婶同时瞪着声音的发源睡处,表情各异。   骆希珩脸色死白,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脑子一片空白。   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有千万个人,拿着千万把利刃,不停地往心脏扎去一样,疼痛,从胸口一直往外蔓延,延伸至全身。   骆希珩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为什么还可以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而不冲进去,把郑克耘抓来,狠狠地揍一顿?   也许是怕看到郑克耘和夏若琪赤裸着身体,在床上纠缠的面面……   也许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能够冲进去,破坏别人夫妻之间的床事……   他茫然地站在那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一样,从头到脚,刺骨的冷。   一旁的钱婶,却不似骆希珩那样表情愤恨扭曲,她现在,只觉得尴尬,还有不好意思。   郑先生也真的是,夏小姐都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他还有心情那个,而且还当着家里有客人的面……   钱婶红着老脸,再也不敢在这里多呆一秒,连忙拉了骆希珩,急冲冲地奔下楼去。 ☆、不择手段17   趁着骆希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塞进车子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并且吩咐司机马上开车送骆希珩回家。   车子缓缓地驶出别墅,开入雨帘,很快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引擎声远去,完全被雨声盖住后,坐在床边帮夏若琪按摩酸痛的全身的郑克耘才坐了起来。   他替已经进入半睡着状态的人盖上被子,缓缓地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往大门口看。   钱婶送完人回来,看到郑克耘衣衫整齐地站在二楼,惊了一下。   不是吧?   这都还没五分钟的时间,郑先生就完事穿好衣服了——   男人快成这样,那夏小姐也怪可怜的,完全不性福啊。   钱婶哀声叹气地同情起夏若琪来。   郑克耘对楼下的钱婶招了招手。   钱婶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奔上楼,来到郑克耘面前。   “郑先生……”她一边打招呼,一边还惋惜地朝郑克耘地腿间瞄去。   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哪。   看郑先生身体这么健康,平常也没病没痛的,体格又好,还以他在床上很勇猛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坚持不到五分钟……   夏小姐真是——   太可怜了!   钱婶哀声叹气。   “钱婶,你帮我倒杯温开水上来。”郑克耘说。   “好。”钱婶点头,转身下楼的时候,又意味深长地瞄了郑克耘的腿间一眼。   唉……   夏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居然嫁了个不行的男人,真是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郑克耘皱眉,不解钱婶为什么老是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   他张口,叫住钱婶,“等等!你看着我哀声叹气做什么?”   “郑先生,你想开点。”钱婶转身,走回来,沉痛地拍了拍郑克耘的肩膀,说。   “想开点?”郑克耘不懂钱婶在说什么。   他有什么事,需要被安慰的吗? ☆、不择手段18   “对啊!我理解,男人不行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你要想开……”   钱婶话说到一半,就被郑克耘打断。   “等等!钱婶,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行?我什么时候不行了?”郑克耘沉下脸,不高兴了。   一个男人,被人说不行,有谁会高兴得起来的?   何况,还是被毫无根据地说?   “郑先生,我知道这种事很难启齿,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钱婶同情地看着郑克耘,一脸的惋惜。   唉……真是可惜了。   这么年轻有为的男人,居然那方面不行……   “我到底哪里让你认为不行了?”三番两次地被毫无根据地说不行,郑克耘真的恼了,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严厉了许多。   “你、你刚才,不是跟夏小姐在房间里……那个吗?”钱婶有些被郑克耘阴晦的脸色吓到,说话变得不连贯起来。   “谁跟你说,我刚才跟若琪在房间里做爱了?我只是在替她按摩,舒缓一下酸痛的筋骨而已。”皇甫莲森冷着脸问。   他方才,的确是有意制造出暧昧不已的声音,刺激骆希珩,但那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在房间里跟夏若琪做——   她都已经病得神志不清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情想那些事?   “啊!对不起,郑先生!刚刚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我以为你……”   天哪!   居然把按摩的声音,当成是……   钱婶一脸羞愧,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事。   羞愧过后,她立刻担心起自己的工作来,忙不迭地开口替自己开脱求情,“郑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开除我……”   郑先生虽然平时冷酷点,但对佣人都非常好,她已经在这里做了快五年,还想一直做下去,直到不能动止,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丢了工作啊! ☆、不择手段19   早知道,她就不这么多嘴了!   钱婶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算了!”郑克耘挥手,“你去叫厨房弄点吃的来,若琪早餐还没吃。”   “是。”见郑克耘没有追究,钱婶立刻转身,一刻也没有多停留地奔下楼去了。   郑克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书房走去。   他到书房打了个电话到公司,告诉秘书今天不去公司,又交待了一些事后,才挂断电话,走出书房,回到卧室。   郑克耘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夏若琪,不发一语。   久久之后,他伸出手,抚上夏若琪微微发红的脸颊,反复地来回地轻刮着,表情近乎迷醉地看着夏若琪。   郑克耘以为,田田死后,他的心就再也不会再为其他的女人悸动。   却没想到,爱情这种东西,根本不受人控制——   不知不觉中,这个女人的身影,就已经闯进他的心里,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了。   但是,她喜欢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骆希珩……   一想到她居然答应骆希珩,跟他一起私奔,想要从自己手中逃离,郑克耘胸口不由一阵恼火。   他黑眸一闪,两指捏住地夏若琪的脸颊,狠狠一掐。   “痛!”沉睡中的夏若琪,痛得眦牙咧嘴,整个人弹跳了一下,醒了过来。   她看见郑克耘掐在双颊上的手,不悦地皱起眉头,“郑克耘,你干嘛掐我?!”   郑克耘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老神在在地一开口,“没什么,只是叫你醒来吃药而已。”   “那你也不用掐我啊!”而且力道还下得这么重,简直跟她有仇似的!夏若琪嘟着嘴抱怨。   “我刚才喊你了,你没醒,所以只能用掐的。”郑克耘面无表情地说着谎。   “是这样吗?”夏若琪狐疑地看着郑克耘。 ☆、不择手段20   她刚才明明就没有听到任何叫自己的声音啊……   但郑克耘又说他已经叫自己了。   难道,她的脑子有点烧糊涂了吗?   夏若琪一头雾水地敲敲脑袋,转身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包。   这些药是沈曜沈医生后来开的。   今天凌晨,她突然发起烧来,症状和郑克耘一模一样,郑克耘连忙打电话给沈曜,刚睡下没多久的沈曜,又急匆匆地被挖到郑家来。   先是一脸怪异地看了郑克耘好一会儿,这才开药给夏若琪吃。   夏若琪一开始,有点不明白,沈曜医生的脸为什么老是抽搐个不停。   直到他开完药,要离开的时候,顶了顶郑克耘的小腹,暧昧地说了句,“小子,真有你的,发高烧还能有体力”后,夏若琪才明白,沈曜一整晚,那奇异的目光,是在调侃他们夫妻之间的“那点事”——   都怪郑克耘,他没事干嘛老缠着她滚床单,现在害得她看到沈曜开的药,就觉得不好意思,好像什么隐私被人窥探了一样……   夏若琪捏着手里的药包,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羞得整张脸都红了。   她连看都不敢看郑克耘一眼,赶紧低头,将手里的药抱打开,准备把药倒进嘴里吃掉,郑克耘却在此时,伸手按住了她。   “等等!”   “怎么了?”不是他让她吃药的吗?怎么现在又……   夏若琪抬头,不解地看着郑克耘,实在有点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等一下再吃。”郑克耘说着,转头看了半敞开的门一眼,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夏若琪怔了一下,晃着沉重的脑袋,朝门口看去,发现家里的佣人钱婶,端着一份热腾腾的稀饭走了进来。   钱婶把盘子放下之后,就一溜烟地跑掉了,好像卧室里有厉鬼在追杀她一样。 ☆、不择手段21   夏若琪看得一阵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自己生病的样子太过邋遢,所以才把钱婶给吓跑,赶紧动手整理了下自己。   “不用弄了,这里没有外人。”郑克耘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再说,她这副样子,他早就已经看了不知多久了,现在才想起来要整理,不觉得已经太迟了吗?   就算不整理,他也不觉得她有多丑。   反而她的脸颊因为发烧,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似的,像极了被他爱过一样,那种娇羞时的模样,让他胸口一阵阵的悸动不已。   如果不是夏若琪现在正在生病,他一定无法控制自己,把她压进床铺当中,撕掉她的衣服,拨开她的双腿,让自己紧绷而疼痛的欲望冲进她的体内,畅快地驰骋……   想起被她紧窄而丝滑的柔嫩包裹住的销魂感觉,郑克耘的小腹一紧,感觉有一股热气,直往腿间冲去!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调整了下呼吸,撇开脸,开口道,“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郑克耘一边说着,一边盛了一碗稀饭,递到夏若琪的面前。   “哦。”夏若琪点头,接过郑克耘递来的碗,拿起调羹,舀了一小口的稀饭,吹了吹,往嘴里送——   就在她张口,要吞下那口稀饭的时候,郑克耘又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等等!”   又怎么了?   夏若琪抬眸,看着突然一脸阴晦的郑克耘,真的不懂这男人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吼来吼去。   “先喂我吃!”郑克耘看着她,蛮横地命令道。   “啊?”夏若琪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郑克耘刚才说了什么?   喂他吃?   她才是病人吧?   哪有叫病人喂健康的人吃东西的?   夏若琪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她呆滞地看着郑克耘,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舔了舔干涸的唇,问,“抱歉,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不择手段22   “先喂我吃!我吃完了,你再吃。”郑克耘盯着夏若琪手里的食物,蛮横地说。   “可是……”夏若琪看看手里的,再看向郑克耘,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叫自己吃点东西再吃药的人是他,现在不让她吃东西的人也是他……   郑克耘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行为这么奇怪?   夏若琪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郑克耘,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她久久不动,郑克耘倏地沉下了脸,不悦地开口,“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喂我吃啊!不愿意?还是不屑?你之前不是喂别人吃东西,喂得很高兴吗?”   别人?   她的印象里,没有特别喂什么人吃过东西啊。   夏若琪还是瞪着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动作。   郑克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把抓住夏若琪的手,舀了一调羹的稀饭塞进嘴里,吞下去。   然后,再舀了一调羹,递到夏若琪的嘴边。   “吃!”郑克耘板着脸命令。   夏若琪更错愕了,呆在那里好半晌,才缓缓地张开嘴巴,吃下那口稀饭。   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捂嘴惊呼了一声。   “啊!”   “怎么?”正就着她的手,一调羹一调羹舀着吃夏若琪手里、碗中的稀饭的郑克耘,被她一叫,倏地停了下来,原本微微上扬的脸色又蓦地沉了下来,“只不过喂我吃个早饭而已,你就这么不情愿?!”   “不是……”夏若琪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把话说清楚。”一想到夏若琪喂骆希珩吃东西时那副温柔的表情,再看看她现在甚至有点惊愕的表情,郑克耘的心里就一阵不爽。   骆希珩那个毛头小子哪点比他强了?   只不过比他年轻个三四岁而已,毛毛燥燥的,一点也不像成年人! ☆、不择手段23   幼稚小鬼头一个,一点优点也没有,根本就没有让人动心的理由!   郑克耘真是越想越不爽,越想心里越不平稳,赌气似地,重重地抓起夏若琪的手,舀了一调羹的稀饭,塞进嘴里!   这位郑大爷完全忘记了,他刚才拿自己跟夏若琪之间亲密的事刺激骆希珩的行为,也十分的幼稚……   还有现在,吃不到别人给的糖,就直接用抢的行为,更是一点也不像个成熟男人,幼稚得跟个六岁孩童没有任何差别……   “郑克耘……”夏若琪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过她的表情还是有点呆呆的,“你到底怎么了?”   从刚开起,郑克耘的行为就很奇怪,脸上还挂着闹别扭的表情……   “我没事!”郑克耘粗声粗气地说着,抢过她手里的碗,一口气把里头的稀饭全部喝光。   然后,再舀了一碗,塞进夏若琪的手里,霸道地命令道,“吃!”   夏若琪真是一头雾水,不过她还是乖乖地拿起调羹,舀了一口稀饭送进嘴里。   然而,还没吃两口,郑克耘就又有意见了。   他好像跟谁结了仇似的,一把抢过夏若琪手里的碗。   不会吧?   他又要跟她抢?   桌子上明明就有空碗,而且稀饭也还有一大半啊!   郑克耘要是想吃,自己拿个干净的碗盛不就好了,干嘛一直跟她抢啊!   虽然说,两人现在都感冒,但也是要预防交叉感染——   昨天沈曜沈医生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让他们两个注意点,别一个好了,另一个又感染上……病情不停地反复……   虽然郑克耘现在的脸沉得跟墨一样,但为了两人的健康着想,夏若琪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他。   “那个……郑克耘,你要不要换个碗吃?”   “谁说我要吃了?”郑克耘瞪她一眼。 ☆、不择手段24   “啊?”夏若琪呆愣住。   他不吃的话,干嘛抢她的东西?   难不成是看她不顺眼,所以连饭都不给吃?   呃……   从郑克耘刚才老抢自己碗的行为看来,的确有这个可能。   可是……   如果他不想让她吃的话,干嘛还要叫钱婶准备热腾腾的稀饭上来?   难不成……   他是想在自己面前吃,让自己看着?   郑克耘……应该不会这么恶劣吧?   平常,他除了在床上霸道一点,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不管有多忙,都会到学校去接她下课——   就算她只上一节课,下午三点多出来,也总会看到郑克耘在校门口等着。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郑克耘在自己的身上装了监视器,否则怎么会每次都那么准时?不管什么时候,都适时地出现在校园门口?   三点多,他应该还在公司上班才对……   夏若琪抬眸,悄悄地瞄了郑克耘一眼。   “看什么看?”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而且目光居然是怯生生的,郑克耘心里愈发地不爽了。   他想起之前收到的照片——   照片里,夏若琪喂骆希珩吃东西。   她当时的眼神,可不像现在这样,怯生生的。   而是充满了包容和关怀!   想到照片上的画面,郑克耘捏着碗的收不由猛地收紧,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舀了一调羹的稀饭,直接凑到夏若琪的嘴边,脸色黑沉地命令道,“吃!”   夏若琪本来还想说话,但看到郑克耘那张黑沉如墨的脸,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默默地张开嘴,吃了下递到唇边的食物。   就这样,郑克耘虽然脸色极为不好看,但还是一口一口地喂夏若琪吃完了大半碗的稀饭。   这期间,夏若琪的灵魂一直是处于飘浮状态的,她整个人,也是呆呆的。   她不明白,郑克耘为什么会突然兴起,想要喂她吃东西…… ☆、不择手段25   郑克耘的行为,真的让夏若琪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半碗稀饭见了底,夏若琪也没有回过神来。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事,还在后头。   将空碗放下的郑克耘,竟然拿起床头柜上的药,把那些药丸,倒到手里,递到了她的嘴边。   夏若琪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地呆住了。   她半张着嘴巴,呆愣愣地看着郑克耘,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郑克耘……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烧糊涂了?”夏若琪结结巴巴的问,内心实在是为郑克耘今天的反常举动震惊不已。   “吃你的药,废话这么多做什么?”郑克耘瞪了她一眼,捏了两颗药丸丢进她的嘴里,然后把装着温开水的玻璃杯往她手里一塞,沉着脸说,“快点吃!”   “哦。”夏若琪点头,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在郑克耘灼灼的目光下,一颗一颗地捏起他掌心里的药丸,吃了下去。   吃完药后,她转身,准备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哪知郑克耘又快了一步,伸手过来,抢走了杯子,咚地一声,重重地搁在床头柜上。   夏若琪看着他的动作,一阵无言,眼底闪过好多的疑惑。   他今天的行为真的很奇怪……   郑克耘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夏若琪怕他又做出什么怪异的行动来,连忙说,“那个……没事的话,我先睡觉了……”   语毕,她拉了拉被子,就要躺下去。   “等等!”郑克耘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臂。   夏若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瑟缩了下。   她就这么不想面对自己吗?郑克耘整个脸瞬间黑下。   “你……还有什么事吗?”夏若琪咽了咽口水,问。   她现在很紧张。   因为怕郑克耘又突然冒出来个什么奇怪的动作—— ☆、喂我吃东西1   又是喂她吃饭,又是喂她吃药的……   夏若琪宁愿他保持原来那种冷酷的模样,也不想看到他这么反常的一面,因为真的很吓人……   郑克耘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沉默。   夏若琪也不敢吱声,沉默着。   房间内,奔流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我要看电影。”半晌后,郑克耘打破了沉静,这样对夏若琪说。   “啊?”夏若琪愣住,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对自己这样说。   郑克耘想看电影,去看就好了啊。在这家里,他最好,更没有人敢拦着他。   而且,家里又有专门的影音室,就在卧室旁边,走几步就到了啊!   “你不准睡,陪我去。”郑克耘严肃地说。   “可是……”她是病人耶?   郑克耘竟然不让病人休息,反而要她陪着看电影的?   夏若琪瞪在眼睛,看着郑克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走了。”郑克耘起身,站在床边催促她。   “我……”夏若琪咬着唇,嗫嚅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可以不去吗?”   刚刚吃的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她现在眼皮好重,头也有些晕沉沉的,困得只想躺下去好好地睡一觉……   听到她不想陪自己,郑克耘的脸立刻板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口气闲淡地开口,好像在跟她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菜那样简单,“陪我看电影,还是陪我做爱,你自己挑一样。”   如果她选择陪自己做爱的话,那更好。   他正好想让她赶快怀孕,好彻底断了骆希珩的念头——   这样,她就会留在他的身边,跑不掉了!   做爱?   这男人……他的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的吗?   一有点什么事,就用这个来威胁自己……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敲开郑克耘的脑子,看看里头的细胞是不是全是黄色的—— ☆、喂我吃东西2   简直……让人无语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若琪一阵满头黑线地沉默。   “……我陪你看电影吧。”思索了几秒,夏若琪妥协了。   听到她答应,郑克耘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按下内线,“钱婶,送点零食到影音室来。”   虽然夏若琪并不想吃零食,但并没有开口,阻止郑克耘的行为——   她怕自己一说话,又会引来郑克耘的不悦。   她现在全身无头,头也好重,眼皮更是像被什么压着一样,随时都有闭上的可能,根本没有精力再应付郑克耘。   所以,他要做什么,就都随他去好了。   夏若琪一边想着,一边掀开被子下床,想穿上拖鞋,到影音室去。   然而她的身体实在是沉重的可以,又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灵活,才刚把脚放到床边,还没来得及下去,整个人就像不倒翁一样,向前倾去……   正准备挂电话的郑克耘看到夏若琪竟然直直地朝地板栽去,吓得全身一凉,手中的电话随意一丢,冲过来搂住她。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郑克耘大声地冲着夏若琪咆哮。   刚才那一幕差点没把他吓得心脏停止跳动!   一想到自己刚才若是没接到夏若琪,她有可能直接磕在地板上,跌得头破血流,郑克耘就全身冰凉!   郑克耘的暴吼让夏若琪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虚弱回答他的问题,“我……你不是想看电影吗?我是想穿鞋,然后陪你过去而已……”   “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穿!”郑克耘黑着脸,霸道地说。   跟着,他长腿一伸,把床边、害夏若琪差点跌下床的棉拖鞋踢得远远的。   什、什么也不用穿?   不知怎么的,郑克耘的话,竟然让夏若琪想起之前两人在床上纠缠的画面…… ☆、喂我吃东西3   她的脸,倏然红了。   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她居然会联想到两人那个的画面……   完了!   她真的变成一个超级大色女了。   动不动就想那些事!   夏若琪真是羞愧极了。   她垂着头,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走吧。”郑克耘以为夏若琪是被刚才的事吓到,并没有过多的追问,拦腰把人抱起来。   夏若琪红着脸,一动不动地呆在郑克耘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朝影音室走去。   郑克耘把夏若琪放在影音室里的大沙发上。   然后打开设备。   跟着起身,到一旁的超大柜子,一边翻找,一边问沙发上的人,“想看什么片子?”   “啊?随便……”夏若琪半眯着眼,意识不是很清楚的应话。   她已经困得不行了。   其实,一进影音室,夏若琪便有股极度发困的感觉——   虽然设备开了有一些声音,但是影音室里的灯光比卧室还暗,再加上这沙发,是根据人体工学特别订制的,柔软又舒适,让人一坐上去,就忍不住全身放松……   夏若琪现在的神志,早就已经不清醒,更不可能听清楚郑克耘说了什么。   在这么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的地方,正常人都会想睡觉了,何况是她这个重感冒的病人?   她现在,能出声说话,就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郑克耘应该不会怪她吧……   夏若琪迷迷糊糊地想着,身体缓缓地朝一旁歪去,“噗——”的一声,倒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正在挑片的郑克耘听到响声回头,看到夏若琪就这样歪在沙发上,睡得十分香甜,一张脸全黑了下来,眼色也瞬间变得混沌,晦暗不清!   陪骆希珩吃饭精神就那么好,陪他看个电影,还没开始,就睡着了?!   郑克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喂我吃东西4   他丢下手中的东西,气冲冲走到沙发边,伸手推了推沉睡中的人!   “醒来!”郑克耘沉着声音命令着沙发上的人,脸色极为难看。   夏若琪动也不动,继续睡。   “给我醒来!”郑克耘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推搡的动作顿时变得粗鲁了许多。   夏若琪还是没有反应,沉沉地睡着,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打了个小小的呼噜。   “你——”郑克耘气得直捶沙发,然而又拿沉睡中的女人没办法。   他坐在那里,长指烦躁地在柔软的沙发上轻敲着。   片刻后,郑克耘仿佛想到什么好办法似的,双瞳一亮。   他勾唇笑了下,俯下身去,靠在夏若琪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女人,再不醒来,可别怪我……”   郑克耘一边暧昧地说着,还一边轻舔着夏若琪的耳垂,大手从她的衣摆钻入,揉弄着每一寸可以触到的肌肤,享受那丝滑的触感带来的美妙感觉。   睡梦中的夏若琪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大灰狼按住,随时都有被吞吃入腹的可能,依然沉沉地睡着……   “你真的不醒吗?”郑克耘拉长了音调,缓慢地说着,大手爬到夏若琪没有穿胸衣的丰盈上,直接罩了上去,“那就别怪我在你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在这里强上你……”   他每说一个字,就揉捏一下夏若琪柔软的胸,逗得她极不舒服地皱眉,扭动身体,想把压在胸口上的热源甩开……   “走开……我好困……”夏若琪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吐着咬字不清的话。   “看来,你真的不反对我在这里爱你,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做做爱,出出汗,也可以退烧……”郑克耘勾了勾唇,露出一个邪侫的笑,微直起身体,动手解夏若琪的衣服……   钱婶捧着一盘子零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喂我吃东西5   郑先生一脸饥渴地跪在夏小姐的双腿间,大手在夏小姐的胸前忙碌着,一颗一颗地解开着夏小姐的衣服……   不仅如果,郑先生还时不时的,低下头去,亲吻夏小姐缓缓露出来的白皙肌肤。   偶尔,又抬起头来,将唇直接堵在夏小姐的唇上……   而夏小姐,而皱着眉,沉沉地睡着,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钱婶一张老脸全都红了,抱着盘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明不想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但钱婶又想知道,郑先生是不是真的不行,于是,总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瞄沙发上的那对纠缠在一起的人儿……   啊——   郑先生已经把夏小姐的上衣全部都脱了!   啊啊——   郑先生开始吮吸夏小姐的胸部了!   啊啊啊——   郑先生已经脱完了夏小姐的裤子,准备脱自己的了!   钱婶知道,再看下去,就真的会长针眼了!   她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顺手还带上了门。   钱婶本来要屁颠屁颠地离开的,但是她又真的很想知道,郑先生是不是——   于是,她像偷东西的贼一样,摒着呼吸,缩在门口,伸长耳朵偷听里头的声音。   可惜的是,影音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算钱婶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贴在门上了,还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钱婶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虽然夏小姐现在生病,郑先生跟她做爱很不体贴,但是,钱婶还是希望郑先生能够坚持得久一点,这样,夏小姐才会性福啊!   夫妻生活不协调的话,婚姻生活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尤其是,今天还来了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要跟郑先生抢夏小姐! ☆、喂我吃东西6   身为郑家好几年的佣人,钱婶当然是希望自己的雇主好啊——   所以,郑先生,你一定要持久一点,给夏小姐性福啊!   钱婶嘴里碎碎念地祈祷着,离开了那里。   屋里。   郑克耘正趴在夏若琪的身上,专注地忙碌着,当然没有注意到钱婶来了又去,更不可能听到钱婶的碎碎念。   他把全身赤裸,睡得迷迷糊糊的夏若琪抱起来,跨坐到自己的腿上,灼烫如烙铁般硕大的欲望,抵住她毫无遮掩的花瓣。   “还不醒?呃?”郑克耘靠在夏若琪的耳边低语,一边啄吻着她微微发着烫的脸颊,大掌在她柔滑的肌肤上,流连爱抚。   “给你三秒钟,如果你还是不醒的话,我就不客气了。”郑克耘一边说,一边用如钢铁般坚硬的欲望,抵在她的花径入口,来来回回地磨蹭,“一、二、三……”   沉睡中的夏若琪,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吃了药,此刻又在生病,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即使知道有人在耳边喃语,身上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双腿间更是有一股灼热而且强大的力道抵着——   她想睁开眼,醒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眼皮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不已,让她完全无法,睁开眼来。   “不醒?那就当你同意了。”郑克耘咧嘴笑了笑,伸手拨开她柔嫩的花瓣,灼热硕大的欲望,顶开紧窄的花径,缓缓地将自己挺了进去,一寸一寸嵌入她的体内,深深地进入,直到把她完全塞满……   体内突然传来的热烫与充实,让夏若琪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带来销魂的感觉。   她紧紧包裹地将自己包裹住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郑克耘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们已经欢爱过无数次,而她却还是像处女一样坚实,逼得他几乎当场疯掉! ☆、喂我吃东西7   郑克耘深吸了口气,克制着马上冲刺的欲望,在她的耳边一边磨蹭一边说,“若琪……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独有的经验了?在看电影的时候做近——骆希珩那小子,就算你喂他吃东西又怎么样?能够带给你极致的快乐,高潮时的颤抖,甚至让你怀孕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我!”   他一边宣誓似的说着,一边握着夏若琪的纤腰,往下一带,让她完完全全地将自己吞入!   郑克耘突出其来的动作,让夏若琪全身一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她迷糊了眨了眨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弄不懂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滞了几秒后,夏若琪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陪郑克耘到影音室来了。   “郑克耘?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要看电影吗?这样怎么——”夏若琪的话倏然顿住!   因为,郑克耘已经再也克制不住,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展开了强而有力的律动!   夏若琪傻眼!   她完全没有想到,郑克耘会……   他不是说要看电影么,怎么做……做……做起来了?   夏若琪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能说什么。   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脱了她的衣服,又是什么时候,把他的那、那个顶进自己的体内的……   她现在在感冒,还发着烧耶!   这个人就不能节制一点吗?连在影音室里,也……   腿心因为他强而有力的动作,传来阵阵的快感,但夏若琪的心情却不怎么好,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难受?”郑克耘沙哑地问着,握在她腰上的手,缓缓地滑下,来到两人交合的地方,动作轻柔地按捻着,勾出她更多的春潮,让人两之间的动作更加顺畅一些。   “……不、不是……”夏若琪咬着唇,颤抖着回答,额际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喂我吃东西8   “别那么用力地咬自己。”郑克耘将薄唇移过来,轻啄了夏若琪的唇几下,微喘的呼吸靠得好近,喷洒在她的脸上,完全将她包围。   “可、可是……唔……”夏若琪想说话,可是腿心不断传来的强烈愉悦,让她无法说出正常的话来,只能随着他的律动呜咽低吟……   娇柔的呻吟,回荡在安静的影音室里,引人遐思……   激情过后……   夏若琪全身无力地趴在郑克耘的怀里,紧闭的长睫轻轻颤动着。   郑克耘先是勾来薄被,将全身都出了汗的夏若琪包住,这才抬头,留恋不已地在她的唇上摩梭轻咬着,分享激情后的余韵。   偌大的影音室里,只有他们略微浓重的喘息,和唇齿相依的细微声响……   半晌后,郑克耘终于缠够了,微微松开手,问着还坐在身上的人,“会不会冷?”   夏若琪迷蒙地摇头。   “饿吗?要不要叫钱婶送点东西——”郑克耘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叫钱婶送零食过来的事!   郑克耘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到离门口最近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放满零食的托盘,再看看已经锁上的门,微微僵了一下。   看来,钱婶已经来过了。   “看什么?”夏若琪不懂郑克耘为什么突然全身僵硬,愣着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下一秒,她也呆住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那里的桌子上,还是空无一物,现在却放了一个装满各种零食的托盘……   那是郑克耘叫钱婶送的零食——   这代表,钱婶来过了!   而且有可能是在他们那个的时候,来的……   夏若琪看着那一堆小山似的零食,羞愧极了,真是恨不得立刻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天哪!   居然在跟郑克耘那个的时候,被钱婶看到!   她不要活了! ☆、喂我吃东西9   “钱婶一定看到了。”夏若琪满脸羞愧地说。   “放心,她不是那种人。”郑克耘这样告诉夏若琪。   其实,他心里也不确定,钱婶是不是有看到他们之间的事。   但是,以常人的眼光来理解,应该没有人在撞到这种场面后,会留下来看完的吧。   “可是……”夏若琪还是很担忧,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如果钱婶真的看到他们在那个的话……   夏若琪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钱婶了。   她现在,真的有种想要刨坑埋了自己的冲动!   “没什么好可是的。”郑克耘说着,抱着夏若琪的腰,把她移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好。   然后,就这样光着身子,走到门口,把搁在桌上的那一大盘零食端了过来,放在夏若琪的面前。   “想吃点什么?”郑克耘拨弄了一下托盘上的零食。   虽然郑克耘平常根本不吃这些东西,但也知道,情侣去看电影的时候,总会买这些东西,带进去边吃边看。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玩我喂你、你喂我的亲密戏码。   他一向,很不屑那种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也没有把路人目光放在眼里,当街搂搂抱抱、亲来亲去的戏码——   只是,骆希珩刚才的话,让他全身的战斗细胞,都瞬间活了过来。   拜骆希珩的话所赐,郑克耘知道了,自己唾弃的这些行为,夏若琪都跟骆希珩做过,而且做的时候,还很开心。   而他,跟夏若琪之间,不是针锋相对,就是气氛怪异,再不然,就是成人之间的“沟通”,像骆希珩所说的那种,情侣之间会有的交流,他们一件也没有做过。   所以郑克耘决定,要制造属于他和夏若琪之间,独有的记忆,把她曾经跟骆希珩做过的一切,全部都掩盖过去。 ☆、喂我吃东西10   郑克耘眯眼,随手从托盘里,抓来一包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的袋子,打开。   袋子里装的,是还微微发着热,刚刚爆好的爆米花。   “喂我吃!”郑克耘说着,把整包的爆米花递到夏若琪的面前。   “啊?”没料到郑克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夏若琪愣住了。   她瞪着大眼,呆呆地看着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快点!”郑克耘沉下脸,把整包爆米花塞进夏若琪的手里。   然后,往后一仰,像大老爷一样,整个人半瘫坐在沙发上。   他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就这样大剌剌地坐着……   夏若琪的脸红得像火烧一样,根本连看都不敢看郑克耘一眼。   因为,他腿间的欲望,还气势汹汹地昂扬着,仿佛随时可以再……再来一次一样……   夏若琪羞得整张脸都快埋进爆米花的袋子里去了!   那厢,郑克耘还在使劲儿地催促着。   “快点!我饿了!”   “你、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夏若琪低垂着头,声如蚊蝇。   “害什么羞,又不是没看过。”郑克耘睨了她一眼,不为所动,继续催促着她,“快点,我要吃爆米花!”   “你把衣服先穿上啦……”夏若琪伸手推了郑克耘一下。   她真的没办法……喂一个全身赤裸,且还保持着那种状态的男人吃东西。   那个画面,光是想,夏若琪就觉得自己快要害羞得烧起来了!   “麻烦!”郑克耘啐了一口,勾起被丢在一旁的内裤,迅速地套上。   然后,重新按刚才的姿势坐好,“这样可以了吧!”   “还有衣服……”   “衣服等下穿,我饿了!”郑克耘不想再跟夏若琪废话,长臂一伸,把缩在沙发角落里的人捞过来,安置在腿上,“快点喂我吃!” ☆、喂我吃东西11   腰被紧紧地扼着没法动,夏若琪只好顺着郑克耘的意思,捏了一颗香气沁人的爆米花,送到他的嘴边。   郑克耘黑眸幽深,直勾勾地看着她,并没有马上吃下那颗爆米花。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跑到暗乎乎的电影院里去看电影。   把自己的女人抱在怀里,享受着她的喂食,的确是一件无法言语的享受。   郑克耘的目光实在太过专注,甚至还隐匿异样的火光,夏若琪被他看得全身都快烧起来了。   “你不是饿了吗?那还看着我干嘛,快吃啊!”夏若琪红着脸、低着头,手中的爆米花往郑克耘的手中,塞了塞。   郑克耘看着她,依然没有张嘴。   “你不吃就算——”夏若琪恼怒地开口,欲把手抽回来,却被郑克耘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打断了!   郑克耘竟然把爆米花拿下来丢掉,开始舔她的手指。   “我、你这是在做什么?”夏若琪脸一烫,下意识地瑟缩,想把手抽回来。   郑克耘的动作却更快。   他迅速地伸出手,攫住了夏若琪的手腕,不让她把手抽回去。   郑克耘用极慢的速度,一根一根地舔着夏若琪纤细的手指……   不仅如此,他一边舔一边还用那种十分色情的目光,看着她……   夏若琪被他看得全身发红,感觉腿心有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已经知道情欲味道的夏若琪,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她在郑克耘赤裸裸的目光下,动情了……   郑克耘甚至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自己而已,她居然……   天哪!   她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若琪,我想吃你,可以吗?”羞愧中,夏若琪听到郑克耘这样说。   “你刚刚不是才……”夏若琪头垂得低低的,红着脸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喂我吃东西12   “刚才是刚才,现在我又想要了。”郑克耘一边说,一边还用自己硕大的坚挺,去磨蹭夏若琪的腿心,直至春潮泛滥。   “你别这样……”夏若琪很不习惯这种羞人的亲密。   “怎样?呃?”郑克耘低哑着声音问,身下磨蹭她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煽情了。   偶尔,还微微地向前挺,让被布料包裹着的坚持欲望,微微地陷入她未着寸缕,泛着芳泽的花径。   “若琪,我想要你……”郑克耘靠在她的耳边,边磨蹭她的脸颊,边低低地说着。   那声音,仿佛极强的春药般,让人心弦震动,无法自拔。   “你、你的感冒才刚好,身体、没问题吗?”夏若琪红着脸说。   “我会用行动让你知道,我的身体有没有问题……”郑克耘说完,立刻给了夏若琪一个火辣辣的热吻,用身体,将她压进柔软的沙发中。   夏若琪最先是轻微挣扎反抗,随着他强势的吻不断地深入,身体慢慢变得酥软。   然后,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应她,轻捶郑克耘肩头的粉拳,慢慢地弱了下去,改为环住他宽厚的肩膀……   郑克耘黑眸炯亮地盯着夏若琪迷蒙的神情,心底爱极了她在自己身下,脸红娇喘承欢的模样,“给我,好不好?”   他吻着她的颈子,手伸进薄被当中,沿着纤细的腰部曲线,来回游移,一边用男性的魅力,诱惑着她。   夏若琪被颈间传来的,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还有他大胆而且挑逗的触摸,迷惑得无法回神,只能在他低哑而魔魅的声音下臣服,无意识地点头。   郑克耘弯唇,无声地笑了下,直起身体,迅速地褪去内裤,重新覆了上去,急切地想要进入她温暖紧窄的身体里,尽管地驰骋。 ☆、喂我吃东西13   然而,夏若琪害羞地并拢双腿的姿势,却让他好几次都与她擦身而过。   “乖女孩,把腿张开一点。”郑克耘喘息着,在她耳边道。   夏若琪闭上眼睛,照做。   然而下一秒,夏若琪又瞬间瞪大了双眼。   她感觉到,属于他的巨大欲望,紧紧地抵着自己的柔软,在那里来回地滑动着。   然后,他劲腰缓缓地往前挺,一寸一寸地占有她、贯穿她,彻底地穿透她的花径。   这期间,郑克耘那双深幽的瞳眸,带着炽烈的欲望,在由慢而快的冲刺中,紧紧地盯住夏若琪,注视着她的眼睛……   过后……   郑克耘趴在夏若琪的身上,剧烈地喘息。   夏若琪也好不到哪里去,呼吸急促,全身上下,都因为过度的运动,而出了汗。   也因为如此,她身上的热度,也随之散去了一些。   “还好吗?”郑克耘靠在夏若琪的耳边,低声问着,一边伸手,抓来刚才被丢至一旁的薄被勾回来,裹住两人。   夏若琪还没有从方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无意识地摇头又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不要洗澡?”   “好。”夏若琪含糊地应着。   两场激烈的激情,让夏若琪出了好多汗,再加上郑克耘留在她体内的男性热潮,她现在,全身都粘粘的,难受得很。   得到肯定的答案,郑克耘缓慢地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拦腰把人抱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抱着她,准备到连通影音室的浴室时,眼角余光瞥见米色沙发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   郑克耘怔住。   “你的经期来了吗?”好半晌后,他才缓缓地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问。   下一秒,他的眉缓慢地拧了起来。   不对!   她的经期他知道,不是这几天。   如果不是经期,为什么沙发上,会有血迹? ☆、喂我吃东西14   他弄伤她了?   还是,她怀孕了?   郑克耘眯眼,一瞬不瞬地瞪着夏若琪,忽然感到寒冷袭身。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那个……”江南燕说到一半顿住。   因为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来大姨妈,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是上个月……   又好像是上上个月……   完了!   她的大姨妈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江南燕彻底地愣了!   看到她呆滞的表情,郑克耘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迟缓干涩起来,“还是我刚才,弄伤你了?”   他不太愿意相信,心中那个猜想,宁愿相信,是自己刚才动作太过粗鲁伤了她,而不是……   想到自己猜测的那个可能,郑克耘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异常地严肃。   夏若琪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她愣了下,摇头。   刚才两人亲密的时候,她只是在他刚进入的时候,有点不适,后来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和异状。   “没有。”她呆呆地说。   没有……   那就是……   下一秒,郑克耘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夏若琪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夏若琪一脸的不解。   然后,她感觉郑克耘十分小心地把自己放到沙发上,蹲下来,微微颤抖地拨开她的双腿……   夏若琪以为他又想要了,吓得连忙并拢双腿。   “别动!”郑克耘却按住她的腿不让她动。   他的脸色实在过于严肃,让夏若琪的神经也跟着绷了起来,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郑克耘拨开她的双腿,深邃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腿心,眸色一寸一寸地黯下来。   那里有微微的血迹,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    ☆、喂我吃东西15   “你的肚子会不会不舒服?”郑克耘抬头看她,黑眸中没有任何的欲念,只有严肃。   夏若琪被他弄得也紧张了起来,缓缓地摇头,“不会……”   “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吗?”郑克耘又问。   “没有。”夏若琪再次摇头,“我、怎么了吗?”   她根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郑克耘忽然变得这么严肃。   “没事,放松。”郑克耘起身,把她抱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一边拿起桌上的电话,迅速地拨通沈曜的手机。   “马上到我家来一趟。”郑克耘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随意地把电话往旁边一丢,就这样用薄被裹着夏若琪,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了卧室。   郑克耘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床上,转身打开衣柜,拿了几件干净的衣服出来,坐到床边,开始替夏若琪穿衣服。   他的动作实在太温柔,完全不像平时的郑克耘,夏若琪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这样傻呆呆地,看着郑克耘,一件一件地,给自己穿上衣服。   然后,他用力地把她按进怀里……   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夏若琪听到郑克耘“扑通扑通”略为急促的心跳,甚至还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郑克耘此刻,看起来像是在害怕什么?   “我到底怎么了?”夏若琪不由紧张地问。   “没事,你不要想太多,把情绪放松。”郑克耘一边轻拍着夏若琪的背,一边亲吻她微微抿起的唇,沙哑着声音说。   “真的没事吗?”夏若琪问。   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没事,那深深凝望着自己的眼神,甚至带着一抹深深的担忧的。   她没有办法像郑克耘所说的那样,把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   反而因为郑克耘的态度,心情愈发地紧张了。 ☆、喂我吃东西16   “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夏若琪抓着郑克耘的肩膀,着急地问。   郑克耘看她的情绪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生怕她出个什么事,连忙说,“你别紧张,我告诉你。”   “嗯。”夏若琪一听他要告诉自己,情绪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但是你要答应我,听完之后,一定要保持冷静。”郑克耘抵在她的唇边,轻舔着她的唇,殷殷地交待着。   “好。”夏若琪点头。   郑克耘捧起夏若琪的脸,深深地凝视着她。   夏若琪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有些害羞地撇开了脸。   “若琪,我可能……”郑克耘开口,声音突然哽了一下,“我可能,伤到他了。”   “伤到他?谁?”夏若琪不解,环顾了下四周。   这房间里,还有别人吗?   那刚才,郑克耘帮自己穿衣服的画面,不是就全被人看去了?   完了!   先是被钱婶看到,他们夫妻,在影音室里做,现在又……   夏若琪窘得满脸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恨不得,把脸埋进自己的胸口,再也不要抬起来!   平常,夏若琪害羞的模样,是郑克耘最爱看的,每当看到她害羞,郑克耘总会趁机逗她,然后两人不可避免地到床上翻滚。   但是现在,郑克耘却没有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他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虽然若琪的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只是出了一点点血,郑克耘还是担心,自己会伤到她——   毕竟,刚才他那么孟浪,动作那么激烈,而且还连续做了两次……   想到这里,郑克耘的神情又凝了起来。   “若琪,我可能伤到我们的孩子了。”郑克耘深吸了口气,说。   “什么?”夏若琪怔住,错愕地看着郑克耘,仿佛没有听清楚他刚才在说什么,颤抖着唇,喃喃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喂我吃东西17   “我是说,你有可能怀孕了。”郑克耘神色凝重。   “孩、孩子?”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彻底地傻了,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夏若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居然听到,郑克耘说,她有可能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不!   不是不可能!   而是绝对不能!   她好不容易,把之前断层的生活补上,回到学校去读书,这个时候,她怎么可以怀孕?   怀孕是要休学的啊!   她才刚回到学校不久,不想休学!   夏若琪用力地摇头,一脸的不敢置信,仿佛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一样。   “你、你、你在骗我……”她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我没有骗你。”郑克耘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你再仔细想想,你上次经期,是什么时候?”   郑克耘所说的消息实在太惊人,夏若琪真的被吓到了。   她努力地回想着,自己上次来大姨妈,是什么时候。   半晌后,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上一次来大姨妈的时间,是上上个月月底!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了!   也就是说,她真的有可能,像郑克耘所说的那样,怀孕了!   夏若琪整张脸瞬间刷白,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他……刚才……怎么办?”夏若琪惊慌失措地看着郑克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一方面,因为学业,并不想要这个孩子,而另一方面,又担心这个孩子,真的因为刚才她和郑克耘的亲密,而受到伤害……   “没事的。我已经打了电话给沈曜,他马上就会过来了。”郑克耘并没有猜到夏若琪内心的挣扎,以为她的惊慌,是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柔声安慰她。 ☆、喂我吃东西18   “可是……”夏若琪想说话,张口,却又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整个思绪,都因为郑克耘刚才所说的爆炸性的消息,全乱了……   怀孕了。   她居然怀孕了……   夏若琪怔忡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   郑克耘抱着夏若琪,靠在她耳边,不断喃语地安慰,“别担心,没事,只是出了一点血,你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不会有事的。”   他每说一个字,就给她一个吻。   夏若琪好害怕,自己真的怀孕,好害怕即将在面对的现实。   她伸出手,用力地环紧郑克耘的脖子,激烈地回吻他,一面吻双手一面滑下来,爬进他的衬衫里,胡乱地抚摸郑克耘结实的胸膛。   夏若琪想借由行动,证实自己并没有怀孕。   她才二十出头而已,就要当妈妈了……   她真的很害怕。   现在,除了用这个方法,降低自己内心的恐惧,夏若琪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   郑克耘当然不会错过她自己送上门来的热吻。   他按住夏若琪的后脑,把她的唇用力地压向自己,灵活的舌探进她的口中,肆意扫荡,与她的舌激烈地纠缠,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分开。   “郑克耘……”夏若琪不愿就这样结束,她想要证实自己真的没有怀孕,纤细的小手,爬到郑克耘的腰腹间,灵活地伸了进去,握住他的阳刚。   这柔软销魂的刺激,让郑克耘头皮一麻,差点直接崩溃。   他深吸了口气,捉住夏若琪的手,把她拉开。   “若琪,你冷静点。”郑克耘吻着夏若琪颤抖的唇角,一字一句缓慢地说。   “可是……我……孩子……学校……”夏若琪抖着唇,说出来的话已经完全没有章法了。 ☆、喂我吃东西19   “放心,不会影响到你去学校的。”郑克耘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柔柔地安慰她,“现在才刚刚开学,只要你衣服穿得宽松点,到六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你怀孕的。”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的情绪,微微地安定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她的心又瞬间提了起来。   “那六个月以后……”她结结巴巴地说着,情绪又开始紧张起来。   “你忘记了吗?六个月后,就是暑假了,暑假有两个月的时间,更不会有人发现你怀孕的。”郑克耘冷静地分析。   他的话,总算让夏若琪冷静了下来。   她呆呆地看着郑克耘,好半晌后,才怯怯地开口,“真的、不会被学校里的人发现吗?”   “不会。”郑克耘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但是,孩子不是要十个月才出生的吗?生完了后还要坐月子……”夏若琪猛地想起了一系列的后续,眉又深深地皱了起来。   “暑假之后,我会亲自到学校,帮你请几个月的假,让你在家里好好地休息,直到你坐完月子,再回去上课。在家里这段时间,我会专门请教授过来,帮你补课,绝对不会落下任何的课的。”郑克耘保证。   听到他这样说,夏若琪的情绪,才总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别担心,只要你安心在休养,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其他的事,都交给我。”郑克耘拍着她的背,语调始终是温柔的。   “嗯。”夏若琪点头。   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猴急到整个人跨坐到郑克耘的身上,而他的皮带也被自己扯掉了,露出里头轻薄的内裤,和蓄势待发的坚硬……   夏若琪的脸倏地红了。   她刚才、居然、居然……   想到刚才自己居然大胆地伸手,握住他的……那个,夏若琪就困窘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不要出来了。 ☆、喂我吃东西20   夏若琪慌乱地挣扎着,想要从郑克耘的腿上下来。   “都做过几百次了,还害羞?”郑克耘被她别扭的模样逗笑,心中因为自己刚才孟浪伤到她的行为而堆积的烦郁,瞬间散去了不少。   “那、那不一样……”夏若琪低垂着头,脸红得像火烧一样。   “哪里不一样?”郑克耘伸手勾住夏若琪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若琪,哪里不一样?嗯?”   当然不一样!   尽管他们做过无数次的爱,但她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主动伸手,去摸郑克耘的身体,更别说是,直接、直接用手握住他的……那个了。   夏若琪依稀还记得刚才,手碰触到他的感觉,那么巨大、那么灼热……那温度,几乎要把她的手烫伤一样。   想着刚才自己摸到的东西,夏若琪的脸更红了。   她怀疑,自己的头顶,说不定已经开始冒烟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夏若琪声如蚊蝇地说着,眼神飘来飘去,完全不敢看郑克耘。   郑克耘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心中一动,再也忍不住覆唇而上,吮住她因为方才的激烈亲吻,而红艳微肿的双唇。   “唔——”夏若琪完全没有料到,郑克耘会突然吻上来,瞪大着双眼,惊愕地看着他。   郑克耘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了好一会儿,才退开。   “若琪,你怀孕了,我很高兴。”郑克耘抵着她的鼻尖说,唇角掩饰不住地往上勾,弯成一个极高兴的弧度。   “你很想、要孩子吗?”夏若琪红着脸问。   “不。”郑克耘摇头,又吻了她一下,“我只想要你生的孩子。”   语毕,他又给了她一个吻。   “为、为什么?”夏若琪的脸红着不成样子。   “没有为什么。”郑克耘说着,再次倾前,吻住她的唇。 ☆、水乳交融1   这一次,他并没有马上就放开她,也不是像之前那样,蜻蜓点水地轻啄,而是像狂风扫过一样,用力地肆虐吞噬着她的唇舌,那狂肆的姿态,几乎要把夏若琪肺里的空气全部吸光……   久久之后,郑克耘终于觉得吻够了,才退开。   他气息微喘地抵着她的唇,幽暗的双瞳,深深地凝望着她。   “若琪,你喜欢我吗?”郑克耘沙着嗓子问。   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夏若琪的表情僵在嘴角,脑子空白一片。   “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好半晌后,夏若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明明就听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了。”郑克耘看着她,目光深沉。   夏若琪被他看得手足无措,咬着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这、你、我不知道……”最后,她这样回答郑克耘。   除了说不知道外,夏若琪不知道自己能够回答郑克耘什么。   因为,她是真的说不清楚,自己对郑克耘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每次郑克耘只要一靠近,她就会忍不住畏惧、紧张,全身的神经一下子都绷得紧紧的,心跳也变得很快很快……   那是一种,像是害怕,但又不是真正害怕的情绪。   夏若琪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这样的情绪——   紧张中带着一种微颤的畏惧……   “不知道?”夏若琪的回答,让郑克耘的黑眸,掠过一抹默然,不过他马上就释然了。   他抱着夏若琪地腰,笑了笑说,“刚才那句话,是我在跟你开玩笑,不必想太多。”   开玩笑?   夏若琪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带着疑惑地点头,“哦。”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   “你期待这个孩子吗?”好一会儿后,郑克耘打破了沉寂。 ☆、水乳交融2   “我——”夏若琪不懂要怎么回答他。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期待,心里只是觉得惊慌而已。   心里这样想着,夏若琪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算了,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了解,第一次怀孕,总会不知所措的。”郑克耘自顾地说着,眼神有些飘远,思绪深沉。   夏若琪怀孕了,这样的话,骆希珩该死心了吧。   他眯眼,缓缓地低头,看向夏若琪还很平坦的小腹。   只要一想到,她的肚子里,怀了自己的孩子,郑克耘就像呆子一样,傻呼呼地笑起来。   看着郑克耘傻笑的模样,夏若琪也有一点被他影响,心情不再像之前那样彷徨了。   夏若琪舔了舔唇,问,“你很喜欢小孩?”   问完,她的脸瞬间就红了,想起自己刚才就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人家说,孕妇都会变笨,她只是刚刚知道自己怀孕而已,没这么快变笨吧?   夏若琪对自己的问题无言。   “喜欢。”郑克耘轻声回答着,大掌轻轻地贴到她的小腹上,动作轻柔缓慢地来回摩挲着,目光柔得几乎要溢出水来。   尽管郑克耘看的是她的小腹,夏若琪却全身发烫,完全说不出话来。   因为最近,郑克耘总会时不时地,用这种目光柔得溺人的目光,看着自己。   特别是在两人做爱的时候,他盯人的目光,仿佛要把人吞吃入腹一样——   每当郑克耘一用这种眼光看她,夏若琪就有种,他正埋在自己的体内,疯狂冲刺的错觉……   完了!   她真的变很色!   郑克耘只是用目光看着而已,她居然就想到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的羞人的画面来!   郑克耘缓缓地倾身,把头埋进夏若琪的肩窝处,仿佛野兽在确认伴侣般,轻轻地来回磨蹭着。 ☆、水乳交融3   “若琪……”郑克耘突然出声,喃喃地叫她的名字。   “啊?什、什么事?”夏若琪全身一抖,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   “你会替我好好地生下他吧?”郑克耘舔着她白皙的颈子,一字一句地问,脸上露出了微微惋惜的表情。   若琪怀孕,看来他未来三个月得禁欲了。   想到未来三个月,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郑克耘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好几下。   不过,为了让骆希珩死心,这点牺牲……并不算什么。   郑克耘深吸了口气,热烫的唇滑到夏若琪的耳边,含住她的耳垂,舔吮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早知道你会怀孕,这阵子,我就应该让你请假,陪我在床上滚三天三夜,把未来三个月的份补回来了。”   “你、你别这样……”夏若琪全身颤抖,轻轻地推搡着身上的人,脸红得不像话。   三天三夜?   她真的快被郑克耘的话吓死了。   夏若琪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跟郑克耘在房间里呆上三天三夜,会累成什么样子。   这个人的精力真的很可怕的,一个晚上,不缠着她做两次以上,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本来以为,男人要的频率都跟郑克耘差不多,但是在听到几个跟男朋友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女同学在讨论这事之后,才彻底地明白过来,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   她们说,一个晚上能做两次的男人简直可遇不可求!   她们在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那种梦幻的、带着一点色色的表情。   她们还说,能遇到体力这么好的男人,简直就是上辈子烧对了香!   夏若琪听得脸色发青,吓都快被她们大胆的议论吓死了,在心里不停地反驳那些女同学的话—— ☆、水乳交融4   如果天天晚上被人缠着,做两次以上,白天还要上课,她们肯定不会说,遇到一个晚上能做两次的男人是上辈子烧对了香的!   天天那样做,怎么可能还有精神应付白天的事。   自从和郑克耘结婚之后,她就因为晚上太过劳累而天天睡眠不足,白天有时候还会在课堂上打瞌睡!   所以,男人偶尔一个晚上两次就好了,天天两次,还是……还是不要了……   夏若琪想着那天跟女同学们的对话,整张脸都红了。   “都已经这么久了,还会害羞?”郑克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夏若琪不自在,忍不住低笑起来。   她总是这样,动不动就脸红心跳,两人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每次看到他的身体,她还是会害羞得别开眼。   每一次,在挑弄她的时候,他想抚摸她双腿间的柔嫩,她都是遮遮掩掩的,不是并拢双腿,就是用手当住,不让他碰……   有时候,他想要让她彻底地忘情,为好更加全身心地自己湿濡娇吟,想要亲吻挑逗她的花瓣,还会换来她板脸生气的表情……   一想到她在床上的生涩反应,郑克耘感觉自己瞬间又硬了。   现在可好!   她是如自己的愿怀孕了,但也苦到了他。   禁欲真的很伤啊!   郑克耘苦笑了下,湿吻从夏若琪的脸颊滑过来,印上她的红唇,辗转用力地吻了个够后,才微喘着气说,“一会儿我问问沈曜,孕妇是不是前三个月,真的不能做爱。”   郑克耘说着,不给夏若琪反应的机会,再一次印上她的唇,狂风骤雨地吻了起来!   夏若琪本来很害羞,微微地后缩着,想要避开,但是在郑克耘猛烈的攻击下,渐渐地软化下来,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脖子。   就在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极不自然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水乳交融5   房内的人听到声音,火速地分开!   郑克耘转头,不悦地瞪着突然出现、刹风景的沈曜,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家教差连门都不敲了?”   郑克耘看着沈曜,整张脸都是冷的。   “郑大少爷。”沈曜扬了扬搭在敞开的门上,还未收回的手,半调侃地说,“我已经敲了无数下的门了,是你自己太过‘忙碌’,没有注意到而已。”   沈曜可没有说谎,他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的确是敲过门了,只不过房间内的男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而已。   本来,他并不想打扰他们夫妻亲亲我我,但是他也不能眼看着郑克耘的动作越来越大胆,越来越煽情,而无动于衷吧——   就算他可以做到视而不见,钱婶都一把年纪了,看到这画面铁定受不了,说不准还会当场喷鼻血晕过去呢!   再说,郑克耘这么急急忙忙的,把自己找来,应该不可能只是让自己来看他们夫妻是如何如胶似漆、干柴烈火的吧?   沈曜笑了笑,提着东西走进去,非常自来熟的,把手中的药箱放到床上柜上,这才拉了椅子坐下。   “说吧,这么急找我来,是什么事?”   “若琪她出了点血。”郑克耘面无表情地说。   “出血?”沈曜愣住,“是不小心跌倒了吗?伤口在那里?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他一时没想到怀孕那里去。   “没有跌倒。”郑克耘清了清喉咙,不自在地开口,“是我不小心……她可能怀孕了……”   “……你不小心?”沈曜怔住,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被郑克耘当着面这样说出私密的事,夏若琪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她完全不敢看沈曜,整个人深深地埋在郑克耘的胸前!   不仅感冒了还在做,现在甚至还激烈得影响到可能已经住到身体里的宝宝…… ☆、水乳交融6   夏若琪真的觉得,自己没脸再见人了!   她一脸困窘的模样,让沈曜立刻明白了过来,他重重地清了清喉咙,坐正身体,“咳!克耘,你先告诉我,她哪里不对劲儿。”   “呃……出了点血。”不知道为什么,郑克耘也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   “出血?”沈曜的表情瞬间凝肃下来,调侃的口气也不见了,恢复了平日专业的模样,“量会很多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曜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很寻常的。   但夏若琪却羞得抓紧了郑克耘胸前的衬衣,完全抬不起头来,更别说回答沈曜的问题了。   “一点点,若琪说没有任何不舒服。”郑克耘圈紧夏若琪的腰,替回答。   听到郑克耘的回答,沈曜紧拧的眉微微松了下。   下一秒,他立刻又问,“有没有买验孕棒验过?确定是怀孕了吗?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沈曜的问题,让夏若琪的头埋得更深了。   她从来没有跟谁说过自己的月事日期,还是个男人,就算对方是个医生,夏若琪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拼命地往郑克耘的怀里钻,假装自己不存在。   “上上个月25号。”还是郑克耘回答。   “平时准吗?”   “嗯,一般不会差三天以上。”回答的人依然是郑克耘。   夏若琪的月事,关系到他自身的权益问题,所以郑克耘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上个月,他就觉得夏若琪的月事来晚了,正准备带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却突然冒出了骆希珩这件事,让他一时忘记了。   所以,才会造成今天,完全没有顾及到夏若琪的身体,缠着她做爱,还不小心伤了她的事。   郑克耘捏紧了双拳。 ☆、水乳交融7   “嗯。那先测一下,确定下是怀孕。”沈曜说着,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根验孕棒,递到郑克耘的手里,并详细解释了一下用法。   郑克耘拿着验孕棒,抱着夏若琪朝盥洗室走去。   “要不要我帮忙?”到了盥洗室门口,郑克耘才把夏若琪放下来,柔声问。   “不、不用。”夏若琪红着脸回答,害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捏着验孕棒忐忑不安地走进盥洗室,把门关上。   这是夏若琪第一次使用验孕棒。   尽管郑克耘只是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她还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一进门,就立刻蹲在地上,把头埋进双手里,面无耳赤地呻吟着。   居然在除了郑克耘外的男人面前,谈这么私密的问题,夏若琪真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虽然这个人是很专业的医生,但是一想到沈曜刚才调侃的语调,夏若琪就觉得自己好丢脸。   她蹲在那里,等着脸上的灼烫褪去后,才慢慢地直起身体,按照沈曜刚才说的方法,开始使用验孕棒。   一切都弄完这后,夏若琪才咬着唇,紧紧地盯着验孕棒瞧。   不知道是她太紧张,没有测对,还是因为验孕棒失效了。   夏若琪坐在马桶上,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沈曜所说的,表示怀孕的线出现。   难道……   她并没有像郑克耘猜的那样怀孕,只是月事迟了?   夏若琪盯着手中的验孕棒,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怎么的,心中又有一股隐隐的失落感。   大概是郑克耘刚才的保证,让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吧。   现在突然又……   夏若琪叹气。   “若琪?若琪你好了吗?”门外心急如焚想知道消息的郑克耘,已经有点等不住了。   “好、好了。”夏若琪捏紧难孕棒,拖着发抖的双腿,走到门前,缓缓地打开门。 ☆、水乳交融8   “怎么样?”门一开,郑克耘立刻冲到夏若琪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验孕棒,仔细地端详起来。   “好、好像没有怀孕……”夏若琪声如蚊蝇地说着,脸色已经不是用酡红可以形容。   她的脸,已经是苍白一片了。   夏若琪真的怀疑,自己会因此而窘得晕倒过去!   神啊!   郑克耘拿着自己用过的验孕棒!   上头沾有她的——她的——她的——   夏若琪不敢再想下去了。   “没有?”郑克耘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单手圈住夏若琪,把瑟瑟发抖的她揽进怀里,转身,走到沈曜面前,问他,“这要怎么看?”   “没有、上头什么反应也没有,我没有怀孕。”夏若琪声如蚊蝇地提醒。   “不!有反应。”郑克耘神情严肃地说着,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高兴,“这上头出现了两条红线,代表什么?”   “如果出现两条红线,就代表怀孕了。”   “需要再上医院确定一下吗?”郑克耘又问。   “最好是能够到医院去照一下超音波,确定一下。”沈曜看了夏若琪一眼,“不过今天雨下得这么大,为了防止感冒——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你感冒了!”   沈曜说着,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交待郑克耘,“既然怀孕了,那些药就不能再吃了,以免对胎儿产生影响。”   郑克耘点头。   “她今天感冒的症状明显吗?还有没有发烧的情况?”沈曜又问。   郑克耘伸手,探了探夏若琪的额头,“好像刚刚褪下来了。”   他说着,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刚才她出了一点血,没有关系吗?”   “没事,如果孕妇本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出血量也不大的话,就没什么大碍。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从现在开始,记得好好休养,不要做过于激烈的运动。克耘,你最好现在开始禁欲。” ☆、水乳交融9   “我知道。”郑克耘撇着嘴点头。   “我先帮她量下体温,确定一下烧是不是已经退了,如果怀孕,发烧对胎儿很不好。”沈曜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温度计,递给郑克耘。   郑克耘没有任何异议地接过,让夏若琪回到床上躺下,拉来被子阻挡住沈曜的视线,把温度针放进她的衣服里。   沈曜自然知道郑克耘这个动作的意思,无非是不想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看到夏若琪身体的机会。   占有欲可真强!居然连他这个好朋友兼医生都防!   沈曜撇撇嘴,知趣地转过身去。   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好友恨上。   别看郑克耘平常一副挺无害、对朋友都很好的样子。   其实他们这帮好朋友兼同学都知道,他真实的脾气有多坏。   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一个老外不怕死地跑来挑衅,甚至还故意把郑克耘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了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给破坏——   后来那老外,被揍得差点成为西游记里猪八戒的兄弟。   那是他们几个好朋友,第一次见郑克耘生气。   一个个全被吓到了。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平常谦和有礼的郑克耘,暴发起来,居然这么可怕。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几个朋友,没一个敢再随便惹他生气。   他们可不想像那个老外一样,被揍得跟猪八戒称兄道弟。   想起那个老外当时的惨状,沈曜不由全身颤抖了一下,心想,现在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回头的。   直到郑克耘开品,叫他转身,沈曜才转过身来。   他一转身,郑克耘便把手中的温度计递了过来。   沈曜接过,认真地看了下,“温度已经差不多正常了,只是比平常高了零点五度,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注意多喝开水。” ☆、水乳交融10   说到这里,沈曜顿住,看了看郑克耘,说,“克耘,你的感冒还没好,最好离孕妇远点,以免交叉感染。我建议,你们从今天开始分房睡,直到两人的感冒痊愈了为止。”   “分房?”郑克耘阴阳怪气地叫了声,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我可以戴口罩。”   他已经习惯了有夏若琪在身边,是绝对不可能听沈曜的意见,跟夏若琪分房的!   “如果你可以戴着口罩睡觉,并把持住自己不对你的老婆做什么事的话,当然是可以的。”沈曜忍着笑意说。   其实并没有严重到要分房,只要分床睡就可以了,只不过平常老是被郑克耘压制调侃,沈曜心里,早就已经堆积了不少的郁闷了。   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沈曜怎么可能不趁机小小地“报复”一下?   “我可以。”郑克耘黑着脸说。   总之,他不会跟夏若琪分房!   只要一想到,未来自己要一个人躺在冷冷清清的、客房的那张大床上,身边没有夏若琪柔软香嫩的身体做伴,郑克耘的心情,一下子就荡到了谷底。   更别说,现在还有个骆希珩摆在他们中间,还没有彻底地解决。   他宁愿戴着口罩睡觉,也不会跟夏若琪分房睡的——   就算不能做什么,他也要夏若琪时时刻刻呆在自己的怀里,这样他才会放心!   郑克耘深吸了一口气,问沈曜,“还有什么事情要注意的吗?”   “呃,就是注意多休息,还有不要太过劳累……还有一些其他的细节,等明天你带她到医院来确定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沈曜回答。   “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郑克耘出声赶人。   “……”沈曜无言。   这位老兄,要不要这么过河拆桥啊!   他踏着这么大的风雨赶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水乳交融11   郑克耘这小子,居然连一口水都不给喝,利用完了就踢?   他可真是有够无情,见色忘友得彻底的!   沈曜撇嘴,在心里腹诽了郑克耘一番,面上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记得带你老婆来医院确认一下。”   语毕,沈曜一刻也没有多停留,收拾好东西,朝门口走去。   快要跨出去的前一秒,沈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郑克耘说,“对了,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就算戴了口罩,你们也别靠太近,孕妇的身体很脆弱,很容易被传染的。”   说完之后,沈曜丢下一脸黑沉的郑克耘,和始终没敢抬起头来的夏若琪,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走的时候,他还很好心地帮他们夫妻带上了门。   房间里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夏若琪始终不敢从郑克耘的怀里,抬起头来。   因为,刚才的情况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   她现在,连面对郑克耘的勇气都没有!   “你先躺一下,我去叫钱婶拿个口罩过来。”郑克耘也知道,夏若琪现在的心情,并没有试图再做什么,轻轻地把人放到床中,替她盖上被子。   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郑克耘还没来得及下楼,就见钱婶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郑克耘皱眉,看着冲到面前,气喘吁吁的钱婶。   “郑、郑先生……”钱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话说清楚,“郑先生……刚才老吴本来要送骆……”   钱婶的话还没说话,郑克耘便伸手,制止了她。   “郑先生?”钱婶不明所以地看着郑克耘。   “到书房去说。”郑克耘眯了眯眼,回头,看了虚掩着的房间一眼,率先迈开了脚步。 ☆、水乳交融12   “是。”钱婶了然地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书房走去。   一路上,郑克耘始终一语不发,直到两人都走近房间,把书房的门关上,才出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吴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到半路的时候,发现骆先生昏倒在车上了!问郑先生要怎么办?”   “昏倒?”郑克耘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骆希珩为什么会昏倒?送医院了没有?”   “送了,医生说,是因为发高烧,所以才会昏倒的。”   “医生怎么说?”郑克耘敛着眉问。   “医生说要留院观察,看看具体的情况,等高烧退下来了,才能出院。”钱婶回答,“郑先生,要帮忙通知骆先生的家人吗?”   “打个电话给老吴,让他问问骆希珩的意思,如果他想通知家人,就帮忙通知,如果不想,就从家里调一个佣人过去,帮忙照顾。”郑克耘沉吟了下,迅速地做出决定。   郑克耘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好心,或者多乐善好施。   骆希珩是在自己的车子上晕倒的,如果他完全不管,说不过去。   再则,郑克耘也不想给骆希珩任何机会,到夏若琪的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如果他对骆希珩不管不问,直接将人丢在医院,打个电话通知他的家人过来,以后,说不准骆希珩会在夏若琪面前,说他是个冷血动物。   自己跟夏若琪之间的关系,正因为孩子,要迈向一个全新的篇章,郑克耘不想,有任何不利的因素,来破坏、阻挠他跟夏若琪之间的关系。   所以,才会决定,派一个佣人过去照顾骆希珩。   这样,骆希珩才没有任何的机会,在夏若琪面前挑自己的刺——   虽然夏若琪已经怀孕,但他们毕竟在同一个学校,要说坏话的机会多的是。 ☆、水乳交融13   但是钱婶却不懂,郑克耘为什么要这么做。   骆先生不是郑先生的情敌吗?   那个骆先生,今天来势汹汹的,对着郑克耘叫嚣,说要郑先生把夏小姐还给他,为什么郑先生还会愿意帮忙?   直接叫老吴,打个电话,通知骆先生的家人来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还特地派个人过去照顾骆先生?   郑先生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钱婶真的是完全弄不明白了。   “郑先生,你真的要从家里调一个佣人过去照顾骆先生吗?”   “怎么?你觉得一个不够?”   “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婶摇头,“我是觉得,郑先生跟骆先生非亲非故的,骆先生又摆明了打夏小姐的主意,为什么你还要……”   钱婶没有继续说一去。   她相信,郑克耘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你不用管,照做就是了。”郑克耘看了钱婶一会儿,才淡淡地说。   “好,我知道了。”钱婶知道,郑克耘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   所以,她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郑克耘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眼,在原地呆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玻璃窗向外头的院子看去。   雨下得很大。   几乎把整个世界都蒙住,即使他很认真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却还是被不断斜射而下的雨帘挡住。   这雨,就像夏若琪的心一样,让自己看不清楚。   郑克耘不知道,夏若琪心里,到底装的是谁。   是骆希珩?   还是自己?   如果夏若琪心里,装的人是骆希珩的话,为什么她又会对自己露出那种羞涩的表情?   如果夏若琪心里,装的人是自己的话,为什么,她又会答应骆希珩,要跟他一起私奔? ☆、水乳交融14   郑克耘凝着眉,看着玻璃窗外,遮住视线的漫天雨帘。   这漫天的雨帘,就像自己跟夏若琪之间的关系一样,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让他完全无法看淋,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郑克耘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他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电脑发呆。   好半晌后,郑克耘才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打开电脑。   郑克耘点本来只是想连线,看看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事,信箱里是否有重要的邮件,谁知竟在无意中,点开了存放着夏若琪和骆希珩照片的文件夹。   毫无预警地,两人在大学校园拥吻的照片,瞬间跳了出来、放大,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   郑克耘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眸光一寸一寸地沉下来,最后变得阴寒,担着鼠标的手,也缓缓地握了起来,直到骨节泛白。   他绝对不会、让骆希珩成为自己跟夏若琪之间的阻碍。   郑克耘眯着眼,又看了那照片一会儿。   然后,迅速地关掉电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了桌上的车钥匙,急匆匆地离开了书房,朝楼下走去,来到门口。   正安排佣人上车,到医院去照顾骆希珩的钱婶,看到他一脸沉肃地冲下来,不由愣了下,“郑先生,下这么大的雨,您还要出去吗?”   “老吴把骆希珩载到哪个医院了?”郑克耘抓着钱婶的手,满脸阴沉地问。   “呃……在第一医院。”钱婶有点被郑克耘阴寒的脸色吓到,回答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   郑先生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就气成这样,好像谁欠了他几千万一样?   难不成……   跟夏小姐吵架了?   不对啊! ☆、水乳交融15   她刚下楼的时候,夏小姐还在睡觉呢。   再说,她也没有听到楼上有传来争吵的声音。   应该不可能是跟夏小姐吵架了吧。   难道……   是老吴刚才又打电话回来说了什么吗?   所以郑先生才这么急匆匆的,在这么大的雨天里还要出门?   钱婶纳闷地想。   不过想归想,钱婶可没那个胆量再多嘴问雇主和私事。   她只能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看着郑克耘把司机赶下来,自己坐进车子里,然后载着佣人,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郑克耘的脸色始终是阴沉着的。   后座的佣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像个雕像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话,让郑克耘一个不爽,猛踩油门。   在这大雨滂泼的时候,开快车可是会很容易出事的。   幸好郑克耘气归气,但并没有气到拿生命开玩笑,在大雨中飙车。   车子始终保持着稳稳的速度,向医院驶去。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医院。   郑克耘把车停稳后,看了车后座的佣人一眼,拿了把伞,直接下楼,边打电话给老吴问住院的房间,边往医院里走。   佣人不敢怠慢,迅速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医院的走廊上行走,左拐右拐了几下,来到老吴所说的病房。   “医生怎么说?”郑克耘收线,直接踏进病房,一面问坐在床边的老吴。   “郑先生,你怎么来了?”老吴一脸诧异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刚才郑先生打电话过来问房号,他还以为是替过来的佣人问的,没想到郑先生居然亲自到医院来了。   “我过来看看。”郑克耘瞥了床上眉头紧皱的人一眼,重复刚才的问题,“医生怎么说?” ☆、水乳交融16   “医生说,骆先生高烧引发了肺炎,必须住院治疗几天。”老吴说。   “嗯。”郑克耘点头,转过去对跟在后头的佣人说,“他住院这几天,就由你来照顾。”   “是。”佣人点头,立刻行动起来,拿起床边桌上的水壶,去替骆希珩装开水。   郑克耘看了佣人的背影一眼,对站在床边的老吴说,“老吴,你先回去吧。”   “先生,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老吴问。   “我有几句话想跟骆希珩说,在这里等会儿,回去之后,告诉钱婶,叫她晚一点,上楼去叫若琪起来,喝点开水,走动一下,别一直躺着,对身体不好。”郑克耘一边交待,一边拉了椅子坐下。   “好。”老吴点头,记下郑克耘的话,“郑先生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顺便告诉厨房,太太怀孕了,今天开始,要注意太太的饮食营养。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说,如果若琪找我,就说我送文件到公司,马上就会回去。”   “是。”老吴一一记下郑克耘的话,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郑克耘看着老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才转过头来。   冷不防地,对上骆希珩瞠目结舌的表情。   “你刚才……说什么?”骆希珩开口,声音充满了沙哑,仿佛被火炼过一样干涩。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郑克耘勾唇,冷笑一声。   本来他还想,要怎么开口,告诉骆希珩夏若琪已经怀孕的事,比较自然。   现在他既然已经听到了,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不可能……若琪不可能怀孕的……”骆希珩颤抖着唇,喃喃地说着,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们几乎天天晚上都做爱,若琪又不是不会生,她会怀孕很正常。”郑克耘看着骆希珩,撇嘴,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怀孕的!”骆希珩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水乳交融17   因为他知道,一旦女人怀孕有了孩子,就会被孩子绊住,无法再像原来那样,可以潇洒地走开。   若琪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他们之间……   骆希珩放在被子上的双手,倏地捏紧,直到骨关节泛白。   他不相信!   他死也不会相信!   不会相信若琪怀孕了!   怀了郑克耘的孩子!   他是不会相信的!   这一定又是郑克耘想出来的手段!   他不想自己再去找若琪,又因为花钱想买断他跟若琪的关系无果,所以才会用若琪怀孕这个方法,来阻止自己跟若琪在一起!   对!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若琪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郑克耘想出来的手段。   想到这里,骆希望的情况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对郑克耘说,“你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相信你!”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郑克耘想出来对付自己的招数!   他是不会傻得真相信,若琪已经怀孕了这种谎言的!   更不会因此就灰溜溜地离开,再也不理会夏若琪的!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郑克耘的口气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波澜,“明天,我会带若琪去照超音波,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答案的话,我可以破例让你见见我的孩子,我和若琪的孩子。”   最后几个字,郑克耘刻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仿佛是要让骆希珩明白什么似的,更是想借此让骆希珩彻底地对夏若琪死了那条心。   亦是在宣布,夏若琪是自己的,跟骆希珩半点关系也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若琪根本就不喜欢你……又怎么可能会愿意替你生孩子的?不可能……一定不可能……”骆希珩说话断断续续的。   他其实,已经有一点相信,郑克耘所说的话了。 ☆、水乳交融18   但是脑海深处,又有一道小小的声音,跑出来提醒他,郑克耘说的是事实,郑克耘并没有骗他。   郑克耘说得没错,他们在法律上是夫妻,又住在一起,自己不仅撞见过郑克耘和若琪在床上,还听过他们……   就连在他面前,郑克耘都从来不掩饰他对夏若琪独占的心,三番从次的拿跟夏若琪亲密的事刺激自己,更别说,私底下,他们是有多么频繁地……   想到这里,骆希珩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般,重重一痛。   直到这一刻,骆希珩才明白,他跟夏若琪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以前,中间只隔着郑克耘,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   骆希珩已经不知道,接下来,他该怎么办了。   在和郑克耘的角逐、争夺夏若琪这场战役中,他始终,是弱势的一方。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根本不容他不承认。   除了年轻几岁,他任何方面,都比不过郑克耘。   财富、地位、权力……   如果夏若琪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骆希珩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骆希珩干涩地咳了一声,垂下眼睑,掩去所有的表情,“你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虚弱,没有任何活力,仿佛一口渐渐干涸的井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当然不全是。”郑克耘笑着摇头,“我是来告诉你,今天,我说的、给你补偿的事,依然有效。你什么时候提出来,我就什么时候兑现。”   “郑克耘,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骆希珩本来已经对自己跟夏若琪之间的关系,近乎死心了,但是郑克耘的话,却让他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郑克耘的话,让他明白,郑克耘对夏若琪,根本没有任何的把握。 ☆、水乳交融19   否则,郑克耘不可能,在夏若琪已经怀孕之后,还跑来对自己说,用钱买断他跟若琪之间的联系。   或许,若琪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一切,都只是郑克耘臆想出来的——   因为郑克耘根本无法得到夏若琪的心,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切断他跟若琪之间的联系?让自己离开若琪,到时候,他才好趁虚而入?   想到这里,骆希珩如死灰般的心,仿佛被什么滋润了一般,瞬间又活了过来。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郑克耘几秒,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骆希珩的笑,让郑克耘的眉心慢慢地拢起。   “没什么。”骆希珩嘲讽地看着郑克耘,语调里充满了同情,表情更是幸灾乐祸的,“我只是,突然有些同情你罢了。”   “同情?”郑克耘嗤笑,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语气森冷,“我有什么值得被你同情的?”   夏若琪已经怀孕,她不可能再轻易地从自己的身边走开,该被同情的人,是骆希珩。   而他,则会是这场战役,最后的赢家。   郑克耘对自己有信心。   他不仅会赢得孩子,甚至,还会赢得夏若琪的心。   只要骆希珩离开的话,郑克耘相信,总有一天,夏若琪会爱上自己。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夏若琪爱上自己。   也确定,夏若琪最后一定会爱上自己。   他有什么,好被骆希珩同情的?   郑克耘半眯着眼,恶狠狠地瞪着骆希珩,深黑的眸子里,全是危险的光芒。   骆希珩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尽管他不想动用关系,让骆希珩在W市呆不下去,让他们全家搬离,但如果骆希珩还是这么固执地纠缠着夏若琪。 ☆、水乳交融20   如果骆希珩敢让夏若琪的情绪波动到、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的话,郑克耘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用一切的关系,逼他们离开这里!   到时候,他可不会这么客客气气地说话了!   郑克耘看着骆希珩,黑眸中闪过一抹隐晦不明的光芒。   沉浸在喜悦当中地骆希珩当然没有注意到郑克耘的脸色变化,还在一劲地笑着。   “难道你不值得被同情吗?”骆希珩看着郑克耘,咧嘴笑得很开心。   那笑容,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吓人。   郑克耘盯着骆希珩,没有开口,等骆希珩接下来的话。   骆希珩也没有让他等太久,咭咭地笑了几声后,犀利地开口,“若琪根本不爱你吧。”   “你从哪里看出来若琪不爱我?如果她不爱我,有可能为我怀孕吗?”郑克耘眯眼,冷哼一声,表面上似乎一点也没有被骆希珩的话影响到。   然而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悄然无声地握成了拳头。   一直注意着郑克耘的骆希珩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让他兴奋异常的画面?   看到郑克耘的情绪受了自己的话的影响,骆希珩的内心,霍然开朗起来——   就算若琪怀孕了,那又怎么样?   他既然可以接纳跟郑克耘发生过关系的若琪,自然就可以接纳若琪的孩子。   骆希珩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办得到。   只要若琪选择自己,他一定会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将他视如己出!   所以,孩子根本不是问题。   真正问题的关键,在若琪身上。   若琪会选择谁,才是他该担心的。   而不是听到郑克耘说,夏若琪怀孕,就选择放弃若琪。   只要若琪一天没有对自己说,她已经不爱自己,而爱上了郑克耘,他就一天都不会放弃! ☆、慑人的怒意1   这就是他对若琪的爱,也是维护这份爱的领悟和决心!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若琪还爱自己,他就绝对不可能会放手!   骆希珩在心底,坚定地告诉自己。   笃定之后,骆希珩仿佛又有了面对郑克耘、重新加入这场战役的勇气。   他抬起头来,毫不地看向郑克耘,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郑克耘,就算若琪怀孕了,我也不会退出的。”   郑克耘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住。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沉着声问,黑眸中闪着利刃般的锋利光芒。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骆希珩微微昂起下巴,脸上表情无比的坚定,口气更是强硬得不像他这个年纪会有的,“郑克耘,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会逼退我把若琪抢回来的决定的!”   “是吗?”郑克耘捏紧双拳,脸上一片僵硬。   “如果你不想若琪知道的话,最后别再提这件事。”骆希珩又补了一句,让郑克耘的脸色更加的僵凝严肃。   “你威胁我?”郑克耘眯眼,看着一脸美容的骆希珩,内心燃起了一股炽烈的怒火。   这小子活是不想把大学念完,不想继续在W市呆下去了吗?居然敢当面挑衅自己?   郑克耘捏紧双拳,骨节发出细微的“咯咯咯”的响声,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怒意,仿佛要把这病房里的一切,都燃烧殆尽一样。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骆希珩并没有被吓到,相反,郑克耘的怒意,反而让他愈发地冷静了。   因为骆希珩明白,郑克耘越生气,代表越在意自己所说的话。   “你也可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骆希珩说,神情一派悠闲,甚至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郑克耘紧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瞪着骆希珩,脸上的神色很复杂,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慑人的怒意2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半晌后,郑克耘打破了沉默,黑眸灼灼地看着骆希珩,一字一句地对他说。   “后悔?”骆希珩撇嘴嗤笑,语调充满了鄙夷,“如果我今天,在这里答应收下你的钱,跟若琪断了联系,我以后才会后悔。郑克耘,我再慎重地告诉你一次,我是绝对不可能会答应你的要求,更不可能接受你的臭钱,也不会跟若琪分开的!我一定会从你手里,把若琪抢回来!”   像是在宣誓一般,骆希珩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句地说完这些话。   郑克耘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骆希珩,黑眸深沉复杂,闪过无数道光芒,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反复复……   “如果你坚持觉得这样的话,我不会阻拦你。既然你不死心,那么,就要做好伤心的准备。”半晌后,郑克耘停下所有的动作,这样对骆希珩说。   语毕,他没有给骆希珩反应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骆希珩看着郑克耘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垮了下来。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异常的沉重。   如果只是若琪一个人的话,骆希望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养得起她,但是多了一个婴儿,骆希珩就不敢肯定了。   虽然刚才跟郑克耘放话,要把夏若琪抢回来,但是骆希望知道,如果若琪真的怀孕了的话,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胜算——   除非,他现在有很多的钱,足以提供若琪母子两人以后的生活无忧,若琪才有可能跟自己走。   但是,他只是个学生而已,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存款……   他根本不可能向父母要钱。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只要向父母一开口,他们肯定会怀疑自己拿这些钱做什么。 ☆、慑人的怒意3   到时候别说带若琪走了。   他恐怕还没有走出家门,就已经被父母给逮回去,锁起来了!   所以,如果他真的想从郑克耘的手里,把夏若琪抢回来,就必须在短时间内,赚到一大笔钱,一笔足够支撑他们至少一年生活的钱。   骆希珩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陷入了沉默当中。   *********************************   郑克耘疾步从医院里走出来,脸上布满了阴霾。   因为心情极度不好,所以他坐进车里的时候,把门甩得很大声。   四周路过的人,都无一不被他剧烈的动作吓得瑟缩了一下,朝那辆豪华昂贵的车子瞄去。   坐在车子里的郑克耘,脸色非常的难看,深眉怒挑、双眼布满愤怒的火光。   路过的人根本不敢多看,只敢瞄试探性地瞄一两眼,在触到郑克耘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后,就哆嗦着赶紧闪身离开了。   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敢朝那辆车子看一眼。   郑克耘坐在车子里,盯着挡风玻璃上的雨珠,扬手狠狠地捶了方向盘一拳。   该死的骆希珩!   竟然敢拿若琪威胁自己!   而他,明明很生气,即不能对骆希珩做什么!   骆希珩说得没错,他对夏若琪根本没有任何把握。   他害怕夏若琪会被骆希珩煽动,离开自己!   骆希珩那该死的臭小子,居然说不介意若琪已经怀孕!   骆希珩以为,他会让自己的孩子,喊其他的男人爸爸吗?   骆希珩以为,自己会让若琪跟他走,跟他在一起吗?   只要他郑克耘活着的一天,骆希珩他就休想!   休想从他的身边,把夏若琪带走!   等着瞧吧!   他既然可以让夏若琪怀孕,自然可以让夏若琪爱上他!   想在夏若琪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简直天真得可笑!   骆希珩可以想方设法地见夏若琪,他自然也可以想法设法,让骆希珩见不到夏若琪! ☆、慑人的怒意4   郑克耘眯眼冷哼一声,发动车子,朝家的方向开去。   半个多小时后,郑克耘重新回到了家中。   他把车钥匙随意地丢在客厅的茶几上,径直朝楼上走去。   钱婶刚好端着一空杯子从卧室里出来,看到他满脸阴沉地冲上楼的情形,不由有些担心地开口,“郑先生?郑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郑克耘面无表情地回答,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先生!郑先生!”钱婶连忙拦住他的脚步。   “你拦着我做什么?”郑克耘沉下脸,看着钱婶搭在手臂上的手。   “夏小姐刚刚怀孕,情绪肯定还不稳定,郑先生,你这表情太吓人了,要是把夏小姐吓到自私办?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钱婶看了一眼关起的房门,说。   “我知道了。”郑克耘点头,深吸了口气,转身朝书房走去。   钱婶见他没有进卧室,而是转身进了书房,才松了口气,下楼去了。   郑克耘坐在书桌前,沉着脸,看着窗外的大雨,不停地深呼吸。   他本来想打开电脑,浏览一下信箱,可一想到之前的意外,伸出去的手又倏地停了下来,挥手,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该死的骆希珩!   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挑衅,他一定要让那个臭小子吃点苦头!   郑克耘眯了眯眼,拿起桌上的电话,快速地按了几个号码,放到耳边。   电话很快地被接通,阴阳怪气的不标准中文,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leader?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Leader是郑克耘的英文名,平常他几乎不用,只有在跟国外的顾客沟通的时候,才会被这么叫。   “Francis,你现在人在哪里?”郑克耘沉着声问。   “在法国参加一个服装展览,怎么,找我有事?”   ☆、慑人的怒意5   “两天之内,到W市来,我会替你报名,参加司空经秋的集团主办的设计大赛。”郑克耘意简言赅,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啊?”Francis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怪声怪气道,“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Leader,我再怎么说也是国际知名的设计师耶,你居然叫我去参加经秋公司举办的设计大赛?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是为挖掘新人举报的大赛吧!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居然要我回去参加新人大赛?这不摆明了让那些新人落选吗?Leader,今年参加的新人里,有你的仇人吗?”   Francis无意中的话,却点中了事实。   郑克耘没有立刻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叫你回来就回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的语气十分不善,连远在法国的Francis都听出不对劲儿了。   “不会吧,今年的新人里,真有你的仇人?”Francis一阵怪叫,“谁这么倒霉,得罪了你啊!啧啧啧!Leader,你简直可怕得让我咂舌!就算人家得罪过你,你也不用玩得这么大,断人家的前程嘛!”   Francis不由同情起那个人来了。   “我已经警告过他了。”郑克耘握着电话,面不改色地开口,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   “你要不要,再警告他一次?”Francis一边替那个得罪郑克耘的人默哀,一边替对方求情。   得罪郑克耘,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   “叫你滚回来就滚回来,废话这么多做什么?”郑克耘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内心已经非常得不高兴了。   “我正在参加时装展,哪能说回去就回去的?你至少得我忙完这个时装展吧。”   “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呃……”Francis低头算了下,“大概还需要一周的时间。” ☆、慑人的怒意6   “我没有那么多耐性等你一周。三天,如果三天内没看到你赶回来报名,我就叫人砸了你的城堡!”郑克耘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充满了威胁。   “砸我的城堡,你土匪啊?!”Francis惊声喊叫,完全失了理智。   开什么玩笑,城堡里,可是有他收藏了多年的古董,要是被砸了还得了?!   “如果三天内没见到你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土匪!”郑克耘冷笑,淡淡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到Francis的耳朵里,吓得Francis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我回去!我回去!我马上回去!三天之内,绝对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千万别砸我的城堡!”Francis忙不迭地开口保证,生怕郑克耘真的对他城堡里的宝贝做什么事——   郑克耘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们这群好朋友,是绝对清楚的!   所以,大家都不敢轻易地跟郑克耘开玩笑。   因为,玩笑被当真了之后,小玩笑都会变成大悲剧的!   而直接的受害人,便是开玩笑的人,而不是被开玩笑的那一方。   想起自己之前想要恶整郑克耘,却被反噬一口,全身衣服被扒光,吊在学校的封面上的糗事,Francis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个寒颤。   回去!   这趟必须得回去!   不回去,他的那些宝贝古董可就要被郑克耘砸得稀巴烂了!   Francis真是被这一通电话,吓得魂都快要没了!   然而,电话那端的郑克耘,却还觉得他不够受惊吓似的,沉着声一句一字地冷冷道,“另外,到中国之后,希望你不要动不动就摞英文,我讨厌洋鬼子!”   “啥?”Francis彻底傻眼,好半晌后回过神来,哇哇大叫,“洋鬼子?郑克耘,你说谁是洋鬼子?你说谁是洋鬼子?我妈妈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 ☆、慑人的怒意7   “你爸爸不是法国人么?”郑克耘凉凉地开口,一句话就秒杀了Francis。   “我爸爸是入赘的!入赘的!”Francis在电话那头鬼吼鬼叫。   “我没空跟你啰嗦,总之三天内没见到你人,我就派人去砸你的城堡。”郑克耘说完,完全不给Francis回嘴的机会,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打完电话之后,郑克耘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桌上的电脑,把文件夹里,骆希珩和夏若琪的照片一一删除。   做完这些事后,郑克耘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情绪之后,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书房,朝卧室走去。   郑克耘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的门,走进去。   夏若琪早在郑克耘进门前,就已经醒了。   不仅醒了,她还喝了一碗钱婶端上来的汤。   这会儿,正坐在大床中央,抚着小腹发呆。   夏若琪还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   很难以想象,自己的肚子里,此刻居然装着一个小人……咳,不,现在还是受精卵。   她才二十出头,居然就已经怀孕,马上要当妈妈了……   这真的很让夏若琪吃惊,也很不知所措!   她自己都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有时候,在郑克耘的面前,夏若琪觉得自己不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而是一个彻底的孩子——   他充满成熟的男性魅力,每次都让她有种心慌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骆希珩带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对了!   想到郑克耘的成熟魅力,夏若琪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到底几岁了。   呃……从他的长相和天天缠着自己、惊人的体力来看,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吧。   郑克耘到底几岁?   二十五?二十八?还是二十九?   还是,郑克耘其实已经很老了啊? ☆、慑人的怒意8   很有这个可能啊!   因为现在有钱人,都长得比较年轻……   不过,不管他是二十五还是二十八,还是更大,对自己来说,好像真的都大好多,再加上他的事业有成,夏若琪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   只不过,一想到郑克耘可能已经很老了,自己又跟了一个“老头子”,还天天晚上被这个“老头子”折腾得死去活来,白天困得不得了,夏若琪就不由有些汗颜……   她的体力,居然会输给一个“老头子”……   “在想什么?”郑克耘站在床边,看了夏若琪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发现自己,不再等候,脱了鞋,坐到夏若琪的身后,张开双臂,环住夏若琪,靠在她耳边问。   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过来,夏若琪怔愣住,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便认出抱住自己的人是郑克耘。   她转过头去,看着趴伏在肩头上的人,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是去公司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郑克耘的黑眸微闪了下,“只是送一份文件过去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   “哦。”夏若琪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跟郑克耘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聊。   印象里,两人不是在床上翻滚做-爱,就是在浴室、要么就在书桌、要么就在后院的花房……总之能做过的地方,郑克耘都带着她做过了。   想起那些火辣辣的记忆,夏若琪的脸“刷”地一下,瞬间全红了。   “怎么这么烫?又不舒服了吗?”郑克耘感觉到她体温的变化,立刻紧张地跳了起来,下床,一边穿鞋一边抓来床头柜上的电话,“我打电话叫沈曜马上过——”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夏若琪扯住手臂的手给打断了。   “不用!我没事!只是刚醒,体温有点高而已,你不用打电话叫沈曜啦!”夏若琪红着脸说。 ☆、慑人的怒意9   她根本就没什么大事,却让沈曜一直往郑家跑,夏若琪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   而且,沈曜调侃郑克耘的模样,也深深地印在夏若琪的脑海里。   夏若琪现在,面对沈曜的时候无比尴尬,所以她觉得,能不见沈曜还是不要见好了,免得又被他调侃得无地自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事?”郑克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   “真的没事!只是刚醒,体温有点偏高,我真的没有发烧!”夏若琪忙不迭地说着。深怕郑克耘不相信自己的话,还拉了他的手,按到自己的额头上,“我真的没事!”   郑克耘轻触着她的额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坐到床边,说,“如果有任何不舒服,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知道,他已经打消了打电话叫沈曜过来的念头。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点头,“我知道。”   即使郑克耘不说,她有什么事,也会第一时间找他的。   夏若琪已经渐渐地开始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   心情经过缓冲和调适之后,夏若琪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反抗这个孩子的来临,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期待的。   生一个长得像郑克耘、有跟他相似的眉、相似的眼、相似的唇……的孩子,其实,也挺不错的吧……   郑克耘长得很帅,所以孩子也不至于难看到哪里去,应该会很可爱的。   想到这里,夏若琪不由勾唇,无声地微笑了一下。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郑克耘重新上床,把人抱进怀里。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小孩子其实蛮可爱的。”夏若琪说。   “你以前不喜欢小孩子吗?”郑克耘问。   “呃……以前觉得,小孩子和老人一样,都是一种很难以捉摸的生物。”夏若琪回答、。 ☆、慑人的怒意10   下一秒,她仿佛想到什么似地顿了下,“那个、郑克耘,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郑克耘伸手,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来回摩挲着,一边问。   “你、多大了啊?”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问。   郑克耘怔住。   他没有料到,夏若琪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年纪。   郑克耘低眸,看了夏若琪好一会儿,才口问,“你今天怎么突然对我的年龄感兴趣了?”   他们都已经结婚这么久,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可夏若琪却不知道,自己的年纪……   说实在的,郑克耘现在有些不爽,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反而挂着十分和蔼的微笑。   他并没有忘记,夏若琪现在怀孕,经不起任何的刺激。   郑克耘微笑地看着表情有些尴尬的夏若琪。   “没、没什么,就突然想起来,问问而已。”夏若琪干干地笑了两声,回答。   她可不敢告诉郑克耘,自己怀疑他是老头子的事,免得他一气之下,又开始发疯。   “突然问问?”郑克耘看着她心虚的表情,眸光微闪,“让我来猜猜,你突然问我年纪是为什么?难道说……你觉得我老?”   “你、你怎么知道?”夏若琪没想到郑克耘这么厉害,一猜就猜中她心中的想法。   她愣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尴尬无比地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一点也不老……如果你老的话……怎么可能……”   夏若琪断断续续地说着,越说越小声,越说脸越红……   “我怎么可能怎样?”郑克耘饶有兴味地看着夏若琪,对她的反应十分感兴趣。   刚刚那几句话有牵扯到什么吗?   她居然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就是……那个……”夏若琪结结巴巴的,脸烫得像火烧一样,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嗯?”郑克耘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夏若琪。 ☆、慑人的怒意11   他伸手握着夏若琪的腰,动作轻柔地将她转了个身,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说啊,就是什么?”   在郑克耘灼人的目光下,夏若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最后,夏若琪实在是词穷了,只好干脆用耍赖的。   “哎呀,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嘛!又不重要。”   “不,怎么会不重要呢?”郑克耘捏住夏若琪的下巴,不让她转开脸,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灼灼地望着她,“对我来说,你的每一件事,都是重要的。”   他、他、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的每一件事,对他都是重要的?   夏若琪心头重重一颤,整个人都慌了!   即使下巴被扣住,无法动弹,她的目光,也始终左右飘移着,没敢落在郑克耘的身上。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慌乱了四下探看了好一会儿,夏若琪才无措地开口问。   “我是说——”   郑克耘勾唇低笑了一声,欲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夏若琪却突然伸手拉掉他搁在下颚上的手,丢下一句“我困了,不跟你说了”后,急急地从他的腿上下来,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郑克耘干嘛要用那种深情的眼光,那么轻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难道说,他对自己……   这个念头才刚闪现,就被夏若琪迅速地拍回脑海深处了。   不不不!   不可能!   郑克耘怎么可能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绪?   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对她产生那种情绪。   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连话都很少说。   平常连话都很少说,唯一的沟通除了做-爱,还是做-爱——   这种情况下,郑克耘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因为性,而喜欢上一个人的男人……   所以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郑克耘不可能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说出那句话的。   可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那又是为了什么? ☆、慑人的怒意12   夏若琪捏着被子,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对了!   孩子!   肯定是因为孩子!   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郑克耘才会说,自己的每一件事,对他来说都很重要的!   一定是这样没错!   这样一想,夏若琪觉得,郑克耘刚才的话,就显得正常多了。   “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在想什么?”郑克耘掀开被子,看了夏若琪好一会儿,才俯下身去,靠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   “没、没什么啊。”夏若琪缩着脖子,躲着郑克耘不断呼来的灼热呼吸,结结巴巴地回答。   郑克耘眯了眯眼,伸手把侧卧的夏若琪扳过来,让她仰躺着,面对自己,“没什么?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顿住,勾了勾唇,又把话题带回去,“话别说一半,把刚才的话说清楚,如果我老的话……怎么可能怎样?”   “哎,那个一点也不重要,你别问了啦。”这个人的性格怎么这么打破沙锅问到底啊!   夏若琪脸红得不成样子,完全不敢看郑克耘。   “不,这很重要。”郑克耘坚持要知道答案。   他的内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夏若琪所说的事,跟自己的男性魅力有关。   所以,怎么样,他都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郑克耘翻身,在不压到夏若琪的情况下,双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身体悬宕在她上方,鼻尖抵着她说,“给你五秒钟,五秒钟之后,你要是还不说的话,我就吻你。”   什么?   吻、吻她?   夏若琪一惊,反射性地抬手,捂住嘴唇。   郑克耘握住夏若琪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开,“你觉得,挡着就能够阻止我?”   说到这里,郑克耘停下来,低笑了几声,才继续往下说,“你还有两秒钟。”   “就是——就是——”夏若琪就是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能怪她啊!   那句话真的有些害羞,让人说不出口的。 ☆、慑人的怒意13   那句话真的有些害羞,让人说不出口的。   “就是什么?”郑克耘挑眉,唇缓缓地贴近。   夏若琪倒抽了一凉气,一骨脑地把话倒了出来,“就是,如果你老了的话,怎么可能让我这么快怀孕嘛!”   一说完,夏若琪立刻用双手掩住脸。   天哪!   她这是变相在称赞男人那方面的能力!   简直太可耻、太让人无地自容了!   夏若琪说完,立刻窘得无言言语地往被子里缩,跟正睡懒觉的猫咪一样,蜷缩成一团。   郑克耘怎么也没有料到,夏若琪的回答是这个,瞬间呆住了。   咳!   咳咳!   原来,她是通过这个,来判断自己的年纪的吗?   咳咳咳——   半晌之后……   郑克耘回过神来,用力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才一本正经道,“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老。”   蜷缩成一团的人不仅没有回应他,反而缩得更紧了。   “我只不过比你大了几岁而已。”郑克耘又说,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勾。   大九岁也是几岁啊!   夏若琪缩着没有动,唇无声地张张合合,在心里腹诽反驳着郑克耘的话。   郑克耘还以为江南燕很介意自己年纪比她大,赶紧出声解释。   “呃……我应该,只比你大了不到八岁。”他的声音有点紧绷,隐隐透着不确定的担忧。   一开始因为两人认真过程“特殊”的原因,郑克耘从来没有想过年纪的问题,也没有觉得自己大夏若琪六、七岁有什么不妥。   这样的年纪差距本来就很正常,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然而,现在夏若琪突然问起来,郑克耘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却从来没有想过,夏若琪会不会介意年纪的问题——   如果她介意……   就算夏若琪介意,他也是不可能再放她走了!   既然认了他,她这辈子就只能跟他了!   何况,她现在还怀了自己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还会放她走? ☆、慑人的怒意14   郑克耘眯了眯眼,更加抱紧怀中的女人,眸色很复杂。   因为背对着郑克耘,所以夏若琪看不到他的表情。   所以,她的心思,还放在郑克耘的年纪上面。   “不、不到八岁?”夏若琪有些惊讶。   她以为,郑克耘的事业这么成功,年纪应该要更大一些才对的。   没想到,他只比自己大了不到八岁……   “不然你以为,我是有多老?”郑克耘把夏若琪翻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才开口问。   “没、也没有啦!”夏若琪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觉得,你公司那么大,应该需要奋斗很多年,要不然……”   “这样啊。”郑克耘笑了笑,把她轻轻地按进怀里,没有再说话。   刚才的问题,就已经让她够尴尬了,夏若琪当然不可能再自己没事找事地挑起其他的问题。   她温顺地偎在郑克耘的怀里,享受着两人这难得的、可以平静相处的时光。   *************************************   第二天,郑克耘很早就起来了。   因为他打算要带夏若琪到医院去确定一下,怀孕的事情。   但是让郑克耘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雨下得比昨天还大。   不过,郑克耘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刚才看过天气预报,说W市未来几天,都会下雨,要一星期之后,才会放晴。   他不可能、也没有耐性,等到一星期之后,再带夏若琪去医院确定怀孕的事。   郑克耘不喜欢一件事,吊着那里不上不下的感觉。   所以,就算今天下炸弹,他也要带夏若琪到医院去,把怀孕的事确定下来。   这样,他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不过,对于他的决定,钱婶还是有点不同的意见。   “郑先生,雨下这么大,你还是别这么着急去医院吧。”钱婶看着屋子外头的大雨,和停在门口的车子,一边拿伞一边说,“夏小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又怀孕了,要是出门淋到雨,病情加重了可就不好了。” ☆、慑人的怒意15   听钱婶这么说,郑克耘的脸色不由凝重了起来。   钱婶说得没错,如果他硬要带夏若琪到医院去的话,途中如果不小心被雨打到,或者吹了风,的确是有可能让夏若琪的病情更加严重。   到时候,真的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就……   “我没事。”夏若琪从大棉衣里钻出来,对郑克耘说,“我们走吧,只是去一趟医院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虽然说验孕棒已经显示怀孕了,经过一夜的时候,她也已经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   但夏若琪还是想去医院一趟,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怀孕了,也顺便问清楚一下,怀孕需要注意什么。   “夏小姐……”钱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夏若琪打断了。   “钱婶,我真的没事,你不要那么紧张。”夏若琪笑着说,“只是去医院一趟而已,小心点,不会淋到雨的,而且车子里有暖气,关上窗,也不会吹到风的。”   夏若琪说着,接过钱婶手上的雨伞,朝门口走去。   她都这样说了,钱婶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连忙拿了另一把伞给郑克耘。   郑克耘没有接钱婶递来的伞,几个跨步上前,走到夏若琪的身边,拿下她手里的伞撑开。   然后,伸手把娇小的她揽进怀里,两人的身体贴得紧紧地,撑着伞朝门口的车子走去。   来到车前后,郑克耘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让夏若琪坐进去,之后才收了伞,跟着坐进车内。   “老吴,雨天路比较滑,车子开慢点。”郑克耘按下一个按钮,将前座和后座的隔层打开,对坐在前头的司机说完这句话后,再次把隔层关了起来。   郑克耘的话,让老吴知道,他们已经坐好了。   老吴发动车子,开了暖气后,确定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之后,才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郑克耘和夏若琪坐在宽敞的后座,谁也没有说话。   车子经过W市最繁华的地段的时候,夏若琪看到车窗外的某家小店,眸光突然亮了一下。 ☆、慑人的怒意16   时刻注意着她情况的郑克耘立刻叫老吴把车子停下来。   “是不是看到喜欢的东西了?”郑克耘一边问,一边顺着夏若琪的目光,朝外看去,想看看引得夏若琪双眼发亮的东西是什么。   只可惜,这条街上十分热闹,惹女孩子喜欢的可爱店铺也不少,郑克耘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让夏若琪双眼为之一亮的。   “呃……没什么。”夏若琪收回目光,咬着唇,欲言又止。   夏若琪根本不敢说,自己在看到街角那家装潢很可近的蛋糕店里,突然想吃蛋糕。   她怕郑克耘觉得她麻烦,而且任性,所以就没敢直接说出来。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你想上洗手间?”她支支吾吾的,郑克耘的神经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没有啦,我没有想上洗手间,只是……突然想吃蛋糕而已。”夏若琪说着,转头看向路边一间装潢很梦幻的蛋糕店,脸上露出渴望的表情。   知道她只是想吃蛋糕,并没有其他的状况后,郑克耘长长地松了口气。   “想吃蛋糕,那好办!想吃什么口味的?”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夏若琪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因为她现在每种味道都想尝,但是又怕自己吃不完,到时候浪费了。   “你在这里等我下,我马上就回来。”郑克耘说完,不给夏若琪回答的机会,转身打开车门,撑着伞下去了。   隔了不到五分钟,郑克耘再次回来,手中提了一个大大的纸袋。   纸袋一打开,里头装着好几小盒的蛋糕,草莓、巧克力、抹茶……各种口味都有。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她吃蛋糕的时候噎到,郑克耘还体贴地买了草莓奶昔。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突然说想吃蛋糕?”夏若琪有点不好意思,因为郑克耘为了帮自己买蛋糕,身上的外套,有一大半都被雨淋湿了。   “你想太多了。”郑克耘脱掉被雨打湿的外套,替夏若琪打开一个蛋糕的盒子。 ☆、慑人的怒意17   “孕妇的胃口本来就跟寻常人不一样,你胃口好,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健康。”   夏若琪本来还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郑克耘赞成困扰,毕竟下这么大的雨,要郑克耘去替自己买想吃的东西,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他们虽然已经结婚,但夏若琪从来不认为,自己有权力向郑克耘任性或者使唤他替自己做这做那的。   在不是情侣,且又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随便使唤一个男人,替自己跑腿,是很过分的一件事。   然而郑克耘不但没有觉得她任性,还把过来安慰自己。   这让夏若琪心头,好似被一股暖流包围住似的,不由感觉到一阵温暖。   夏若琪突然发现,郑克耘在没有发火的时候,其实很体贴、很细心、观察力很强、也很会照顾人。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像那些跟自己同龄的那些男孩子那样,让他们帮忙做事,就满脸不情愿的表情,有时候还很喜欢碎碎念。   她以前,只觉得郑克耘是一个很霸道、很可怕、很不讲理的人,从来没有认真地静下心来,去深刻地了解这个男人。   夏若琪并不知道,郑克耘原来是这样一个体贴的男人。   过去,她对郑克耘的印象,是建立在最初那极为不好的印象之上的——   夏若琪只记得郑克耘不仅强暴自己,还用她的亲人和朋友,来威胁强迫自己跟他结婚。   再后来,在郑克耘强势的行为和言语中,她对他的印象就更差了——   夏若琪发现,她从来不曾了解过真实的郑克耘。   不,或者应该是说,过去,在种种原因之下,她拒绝去了解郑克耘。   夏若琪垂下眼,陷入在自己的情绪里,兀自地思考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郑克耘已经将蛋糕的外包装拆开,把造型十分可爱讨喜的蛋糕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是说想吃蛋糕吗?”蛋糕递过去久久,却没见夏若琪有任何的动作,郑克耘疑惑地开口中。 ☆、慑人的怒意18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看到递到面前的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过来,当着郑克耘的面,挖了一小口,送进嘴里。   绵密柔软的蛋糕入口即化,大大地满足了口腹之欲,夏若琪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很好吃?”郑克耘问。   他从来没有看过,夏若琪露出这种极为娇俏的小女儿姿态,不由勾唇,受了她的表情影响,也弯唇笑了。   “好吃。”夏若琪笑眯眯地点头,又挖了好一口送进嘴里。   “好吃的话就多吃一点。”郑克耘从纸袋里拿出另一个小盒子,打开,挖了一小匙的浓香椰子蛋糕,送到夏若琪的嘴边。   夏若琪微微怔住,抬眸看了郑克耘一眼,再看他手中的蛋糕一眼,然后张开嘴巴,吃下那小匙诱人的蛋糕。   郑克耘满意地笑了,从袋子里再翻出另一个纸盒打开,挖了一匙抹茶蛋糕,和原来一样,送到夏若琪的嘴边。   这一次,夏若琪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张口吃下。   郑克耘又打开了好多盒子,每一样都挖一小匙,往夏若琪嘴里寒,口味应有尽有——   蓝莓芝士蛋糕、酒醉樱桃蛋糕、鲜布梨蛋糕、草莓派……   夏若琪几乎要应接不暇了,小脸鼓得跟只小青蛙似的,嘴唇上还沾了点点的奶油。   到最后,夏若琪干脆有学有样,把郑克耘只挖过一匙的蛋糕拿起来,一匙接着一匙地挖了蛋糕,拼命地往郑克耘的嘴巴里塞——   郑克耘实在买了太多种口味了,她每一样只挖了一口,就觉得已经有些饱了,根本不可能吃得了那么多,剩下又觉得浪费了。   所以,夏若琪干脆就把剩下的蛋糕往郑克耘的嘴里寒了。   两人你喂我一口蛋糕,我再喂你一口蛋糕的融洽气氛,看得前头的老吴脸颊都红了,心怦怦怦跳得那个快啊!   他连忙按下按钮,把隔层关,踩下油门,重新上路了。 ☆、慑人的怒意19   正陷在互动当中的郑克耘和夏若琪当然没有发现老吴的动作,还在那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得十分欢乐。   当打开的蛋糕解决得差不多的时候,夏若琪也差不多饱了。   而郑克耘,却完全没有露出吃饱的表情,还笑着问她,“袋子里还有,还想不想吃?”   “不吃了。”夏若琪摸了摸鼓鼓的肚皮,摇头,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瞥见郑克耘耳际的发上,好像被雨水淋湿了。   她眯眼,仔细瞧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郑克耘右边领口靠近头发的那里,有点湿湿的。   夏若琪没有多想,抽了几张纸巾,然后朝郑克耘招招手,“郑克耘,你靠过来一点。”   郑克耘不明白夏若琪突然叫自己靠过去要做什么,但还是顺从了她的话,低头,朝夏若琪倾过去。   只不过因为知道自己头发上有一些地方还有雨水淋湿的痕迹,为了避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上头的雨水滴到夏若琪的身上,他并没有靠近太近。   夏若琪也没有再开口叫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微微向前倾。   郑克耘怕她碰到自己微湿的发梢,下意识地往后退。   “别动。”夏若琪开口叫住他的同时,捏着纸巾的手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替郑克耘吸开他发梢上挂着的小水珠。   郑克耘没有再动,定定地凝望着夏若琪,眸光一点一点地变得深沉起来。   车子是加车型的,车厢内很宽敞豪华,但两人因为此刻的姿势,靠得很近,近得可以嗅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郑克耘的眸光异常的深沉,瞳眸深处,闪着两簇隐隐的火苗。   夏若琪正专心致志地替郑克耘吸头发上的水珠,并没有注意到,随着她的动作,郑克耘的神情已经变了。   她一点一点地把郑克耘发梢上的湿润吸干,这才微笑了下,退回去。   然而下一秒,夏若琪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她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道灼热的热源,便罩了下来,密密地吻住了她的唇。 ☆、慑人的怒意20   然而下一秒,夏若琪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她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道灼热的热源,便罩了下来,密密地吻住了她的唇。   “唔——郑——”夏若琪反射性地张口,想要说话,没想到却正好给了郑克耘机会。   他炙烫的舌,灵活窜进她的口中,恣意地探取着她口中的甜蜜。   夏若琪愣住了,瞪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郑克耘,一脸的愕然。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替郑克耘擦个头发而已,他怎么会突然就朝自己扑过来?   夏若琪完全忘记了自己该如何反应,只能僵在座位上,任由郑克耘烫人的唇舌,在自己的唇上,不停地摩挲肆虐着。   “唔唔……”夏若琪想说话,但看到郑克耘那双亮得吓人的黑眸后,又倏地闭上了嘴。   郑克耘的眼神,比平常他们做爱的时候,还要热烫上几分,像是一把火在熊熊地燃料一样,透着异样的光芒。   而且,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甚至隐隐约约透露着兴奋……   夏若琪不懂,郑克耘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完全呆住了,僵在那里,没有推开他。   郑克耘不断地吻着他,大手从夏若琪的衣摆滑入,罩住她胸前柔嫩的丰盈,恣意地揉弄挤压,带来一阵阵难言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胸部变得好敏感。   郑克耘只是轻轻地揉弄了几下而已,夏若琪就的气息就已经乱了,胸颊也烫得厉害,心更是怦通怦通,如擂鼓般,响得不停。   夏若琪被自己的反应吓坏了,害怕地挣扎着想要逃开,但郑克耘却紧紧地扣着她,夏若琪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就是自私也挣不开他的怀抱。   就在她又气喘吁吁、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郑克耘终于放开了她的唇,改为进攻她雪白的颈子。   热烫的唇舌,印在她的颈间,先是浅啄,再是或轻或重的啃咬,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难耐地扭动着1   热烫的唇舌,印在她的颈间,先是浅啄,再是或轻或重的啃咬,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郑、郑克耘……你别这样……这是在车里……”夏若琪忍着颈间的酥麻,微微地挣扎着。   她的身体好难受,又热又冷,好像置身在火里,又好像置身在冰里。   对夏若琪的抗议,郑克耘置若罔闻,他松开她胸前的丰盈,灵活的手掀开她的裙子,拉下她的长袜,从蕾丝底裤的边缘爬进去,抚弄她柔软的花瓣。   “郑克耘……”夏若琪抓着他的肩膀,连声音都颤抖了,“不可以,这里是车子,会被人看到的……”   “放心,外面看不到里头的。”郑克耘低语着,双手往上推,把她的内衣推高,露出白嫩柔软的丰满。   “啊!”夏若琪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不料这样的动作,却让因怀疑而变得丰满的胸脯显得更加的充满了诱惑。   郑克耘拉开夏若琪的手,低头,吮住白嫩前端的一颗粉红蓓蕾,不断地舔吻啃咬,时而大口含入她的柔嫩,用力地吮吸着。   “郑克耘……你快走开,这里是车里,老、老吴还在前头……”夏若琪快羞死了。   她根本不知道,只是帮郑克耘擦个头发上的水珠而已,居然会引得他如此的冲动!   弄得自己这么尴尬。   早知道,她就不管他了。   老吴的车速并不快,车窗外,风景不断地后退,虽然已经离开了最热闹的街道,外头也下着大雨,视线有些模糊,但窗外还是偶尔看得到一闪而过的人。   夏若琪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看不到车子里的情形,但是被这样压在车座上亲吻挑逗,而且身体还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反应……   夏若琪的脸羞得一片血红,真是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不要出来了!   天!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居然、居然把手伸进来,还模仿着冲刺的动作,开始缓缓地移动了起来!!! ☆、难耐地扭动着2   夏若琪咬着唇,忍住险些逸出口的呻吟,仰靠在座位上,难耐地扭动着。   “郑克耘……唔……不行……啊!”夏若琪紧闭着双眼,颤抖着声音,微弱地抗拒着。   “你不喜欢吗?”郑克耘靠在夏若琪的耳边低语,在揉弄挑逗她的同时,解开了自己裤子上的拉链,释放了热烫如烙铁般坚硬的欲-望。   “不……”夏若琪乱无章法地摇头,又点头。   她现在的脑子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又点头又摇头,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郑克耘一边低嘎地说着,一边以硕大的欲-望前端,缓缓地在她春潮泛滥的花瓣上来回地摩擦,引起一阵阵可怕的愉悦快感。   “这里是车上,你不要这样。”腿心传来的可怕压力,让夏若琪微微地清醒了一些。   她睁开眼,迷蒙而慌乱地看着衣服还十分整齐、腿间却竖着一支可怕的凶器的郑克耘,咬着唇用力地摇头。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老吴他听不到的。”郑克耘说着,微微挺动身体,以欲-望的前端,缓缓地分开她的花瓣。   “不要……”夏若琪感觉到那属于郑克耘的股强大的压力,正一寸一寸地往身体里挤。   而她的花瓣,被一寸一寸地分开,直到他坚硕的灼热,完完全全地没入她的体内,两人之间,紧密地相连,没有一丝的缝隙……   郑克耘的巨大,给夏若琪带来了热烫与充实。   在他完全没入体内的那一刻,夏若琪几乎怀疑自己会在那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郑克耘只是让分身深深地嵌在夏若琪的体内,享受她如丝绸般紧窄的包裹,没有任何的动作。   “郑克耘?”夏若琪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进入自己后,就不动了。   平常,他一进入,总是先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律动的……   “你怀孕了。”郑克耘憋红着脸,粗嘎地说,一面,还煽情地揉捏着夏若琪的丰盈,把它们挤压成各种形状,满足自己的视觉享受。 ☆、难耐地扭动着3   “你怀孕了。”郑克耘憋红着脸,粗嘎地说,一面,还煽情地揉捏着夏若琪的丰盈,把它们挤压成各种形状,满足自己的视觉享受。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做完全套,只是她春潮泛滥的模样太诱人,让郑克耘想起自己在她体内驰骋的情形,忍不住想重温一下,被她紧紧包裹的销魂感觉而已。   “那你还……”夏若琪整个人都埋在郑克耘的胸膛里,不敢往车窗外看,深怕外头有人发现,他们此刻,正如此亲密无间地连接着……   “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而已。”郑克耘抱着夏若琪的腰,转了个身,形成夏若琪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用她的长裙,遮掩住两人交合的地方。   “要、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夏若琪转头,紧张朝车窗外瞄了一眼。   她现在的姿势,下半身虽然没有曝光的危险,但是整个胸部,因为郑克耘刚才的揉弄,几乎是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的。   夏若琪不敢想象,一会如果到了医院,老吴下车来帮他们开门,看到她赤裸着上身的样子,会是多么地尴尬……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的。”郑克耘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低声保证着。   “那……那你让我把衣服穿好啊。”夏若琪急急忙忙地伸手,拉被推高到锁骨的内衣。   郑克耘却不肯让她这么简单地就得逞。   他伸手,握住她胸前的柔嫩,反复地揉挤着,时而还低下头,舔弄,直到满意了,才抬起头来,目光如火地看着夏若琪,一字一句,认真道,“孩子出生之后,不准喂母乳。”   “啊?”夏若琪愣住,“为、为什么?”   现在不是都在说,小孩子吃母乳,会比较好吗?   怎么郑克耘反而不让她喂母乳?   他不是很期待这个小孩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郑克耘再低头,吮吸了她的丰盈几下,把它们弄得比原来更加嫣红后,才轻柔地替夏若琪把内衣拉好,拉下她的毛衣…… ☆、难耐地扭动着4   “没有为什么。”郑克耘再低头,吮吸了她的丰盈几下,把它们弄得比原来更加嫣红后,才轻柔地替夏若琪把内衣拉好,拉下她的毛衣……   “我不允许,任何人来分享属于我的东西。”郑克耘说着,按住夏若琪的头,轻轻地把她按进怀里。   “……”夏若琪无言。   他不知道,郑克耘的占有欲这么强,连这个都要跟小孩子计较……   她想说他,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郑克耘说。   于是,她干脆不说话了,就这样温顺地趴在郑克耘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她闭上眼,想小眯一会儿,可是他灼烫的坚挺,却硬生生地卡在体内,让人无法忽略。   夏若琪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只能睁着眼,定定地看着郑克耘胸前的扣子……   两人没有再说话,车厢内静悄悄的。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掺着情欲的暧昧味道。   窗外,风景不断地往后退去……   “若琪。”半晌之后,郑克耘打破了沉寂,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在胸膛里微微震动,混着心跳声,透过夏若琪脸颊上的肌肤,传进夏若琪的耳朵里。   “什、什么?”夏若琪颤了一下,才出声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郑克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夏若琪的背,状似无意地问,好像只是随口问问这个问题而已,然而,他紧绷的下巴,却泄露了自己此刻内心的紧张。   “什么以后?”夏若琪不明白,郑克耘指的是什么。   “以后,你还打算,看到我就避开吗?你有没有想过,尝试着心平气和地面对我?”郑克耘问。   没有给夏若琪回答的机会,他又开口道,“我知道,我第一次带给你的感觉不好,但是,既然我们已经结婚,现在你也怀孕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做一对正常的夫妻?”   “正常的夫妻?什么意思?”夏若琪愣了。   他们现在不就是正常的夫妻吗? ☆、难耐地扭动着5   他们现在不就是正常的夫妻吗?   每天见面,每天晚上做爱,除了话少一点,这和正常的夫妻有什么差别?   “嗯。”郑克耘点头,“就是,你以后在我出门的时候,可以替我打领带。然后,我会在玄关吻你。上课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查勘,看看我有没有跟秘书关系暧昧。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跟我说,心里不舒服,你可以打我出气。半夜想吃什么,也可以使小性子,要求我去买。你还可以替我准备便当,让我带到公司去,在床上,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动作,也可以提出来,我们还会一起去看你的阿姨……”   郑克耘一件一件地说着,正常夫妻所会做的事。   随着郑克耘的描述,夏若琪不禁在脑海里,描绘起两人那样相处的画面……   想象着那些画面,夏若琪的心居然不由自主地发烫起来!   “可是,那样的话,你不会觉得烦吗?”夏若琪没有忘记,郑克耘是成功人士,每天都是很忙的。   有好几次,她打电话给他,他总是在开会,而电话,也都是秘书在代接,然后才转给他。   “烦?我怎么会觉得烦?”他现在,巴不得夏若琪天天粘着自己呢,最好连学校也不要去了,陪着他到公司去,让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免得工作中闲下来,想要见见她,都还要开车到学校去。   有时候,中间只有十几分钟的空闲,想开车去学校都不够,更别说见到她,抱着亲一亲,吻一吻了。   但是郑克耘知道,要让好不容易才重新进学校的夏若琪休学,天天陪自己去上班,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尽管很想让夏若琪现在就休学,郑克耘也没有把这个想法提出来。   他沉默了一下,说,“不会,我怎么会嫌你烦?你可以天天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以后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夏若琪点头。 ☆、难耐地扭动着6   “我知道了,以后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夏若琪点头。   “这代表,我们已经达成一致,要做真正的夫妻了吗?”郑克耘弯唇,露出一抹开心的微笑。   “嗯。”夏若琪点头。   既然两人都已经有孩子了,她决定,尝试着改善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总这么剑拔弩张的,的确不好。   “若琪,我很高兴。”郑克耘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视着她,黑眸中闪着两簇夏若琪不明白的火苗。   夏若琪没有回应郑克耘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她红着脸,垂眸不敢直视郑克耘的眼神。   可是一低头,又看到自己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虽然长裙完全将腰部以下的部分全部遮挡,但夏若琪并没有忘记,也不可能忘记,此刻郑克耘的坚硬,正深深地嵌在自己的体内,不容忽视地脉动灼烫着……   “郑克耘……你要不要先出来……你这样,我没办法说话了……”夏若琪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却引来他欲-望的更加涨大……   他的欲-望好庞大,几乎已经把她撑到了极限,可怕的烫感,随着他微微地脉动,灌进她的体内。   夏若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身体也一阵空虚,几乎要忍不住扭动腰肢,让自己像平常那样吞吐他。   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夏若琪又咬牙忍住了。   郑克耘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他额际渗着薄薄的汗珠,要很用力地咬牙,才能忍住把她压在宽敞的座椅上,肆意冲刺的冲动。   天!   都已经做了这么多次了,她还紧得跟处女没什么两样,那销魂包裹的感觉,简直要逼疯了郑克耘。   他想退出来,可是又舍不得这种销魂的感觉,只好拼命地咬牙,忍耐着。   半晌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掐着夏若琪的腰,轻轻地移动了下。   “啊!”夏若琪惊呼,攀着他的肩膀往后缩,声音有些颤抖的惊慌,“郑克耘,你忘记我已经怀孕了吗?” ☆、难耐地扭动着7   “啊!”夏若琪惊呼,攀着他的肩膀往后缩,声音有些颤抖的惊慌,“郑克耘,你忘记我已经怀孕了吗?”   “当然没有。”郑克耘微促地喘息着,停下动作,伸手摸出手机,迅速地打了几行字,发送出去。   很快,对方就回了一条短信过来。   郑克耘一看,迅速地把手机丢开,抱着夏若琪翻了个身,让她仰躺在宽敞的座椅上,缓缓地在她湿润而且紧窄得不像话的花径内来回地移动。   “啊……唔……”夏若琪惊喘,红唇随着郑克耘缓慢地进出,而逸出娇媚的低吟,努力地适应着,他的巨大,滑过柔嫩的内部肌肉所带来的快感。   郑克耘紧紧地抱着她,缓慢地撤出灼烫,在几乎要离开她时,再微微加快速度,深深地顶入,贯穿她的柔软。   夏若琪低喘着,双手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连忙缓慢地攻击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郑克耘……唔……你不是说,不会动吗?我……啊……怀孕了啊……”江南燕惊慌地叫着,很担心他的动作,会让自己再度像昨天那样出血。   到时候,孩子如果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我已经问过沈曜了。”郑克耘轻缓地律动着,额际淌着薄汗,“他说,只要我不用力,别射在你体内,就不会有事。”   他说着,又律动了好几下。   听到他这样说,江南燕的心微微地放下了一些,闭上眼,不再抗拒,承受着郑克耘磨人的律动冲刺,把一切都交给感官。   “若琪。”郑克耘把手伸进夏若琪的腰间,捧住她的双臀,微微一使力,让她更加朝自己贴近,更让自己的欲-望,深埋进她的体内。   夏若琪全身酥软,完全力不上力气,只能抱着他的颈子,娇吟喘息着。   强烈的快感,从两人交合处,不断地传来。   夏若琪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还在车子里,前头虽然被隔开,但还有老吴在…… ☆、难耐地扭动着8   夏若琪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还在车子里,前头虽然被隔开,但还有老吴在……   她彻底地沉浸在郑克耘带来的感官刺激里,脑子里空白一片。   欢愉不断地在她体内凝聚,继而像烟花般爆发。   郑克耘低吼一声,迅速地退了出来,在她白皙的大腿上,释放出热烫的男性精华。   然后,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虚弱的时候,重新顶进她的体内,享受她在极致时,花径阵阵紧缩,所带来的销魂感觉。   极致过后,两人靠在一起急促地喘息着。   后车厢内,充斥着浓郁的情欲气息。   前头,老吴完全被隔绝在外,完全不知道,后头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情。   郑克耘撑着双臂,不让自己的体重压到她。   他悬宕在夏若琪的身上,直到她花径内的紧缩褪去,这才缓缓地将虚弱的自己退出来,开始帮她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   夏若琪躺在那里,一动也没法动,只能任由郑克耘轻轻地拭去她腿心、腿间两人欢爱的痕迹,然后再帮她把底裤套上,并拉好裙子。   “还好吗?”弄完一切后,郑克耘才把虚弱无力的人抱起来,按在怀里。   “嗯。”夏若琪喘息着点头,有点担忧地开口,“郑克耘,孩子……孩子有没有事?”   她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出意外。   “没事。”郑克耘轻吻了下她的唇,低低地说,“我刚才动作很轻,他没事,放心吧。”   “沈医生不是说,我们不可以……”   “他乱说的,只要我像今天这样,动作放轻,不用力撞击,你的身体还是可以的。”郑克耘说,“我怎么可能放弃享用你身体的福利?禁欲很伤的。”   “可是……”夏若琪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郑克耘压下来的唇吞掉。   她听说,怀孕前三个月,是不可以做爱的呀,否则孩子很容易流掉的。   吻够了之后,郑克耘缓缓地退开,“放心吧,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的。” ☆、难耐地扭动着9   吻够了之后,郑克耘缓缓地退开,“放心吧,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的。”   语毕,他又低下头去,蜜蜜地吻住夏若琪。   该死!   如果不是她怀孕了,他会把她压在身下,再来一次的。   郑克耘浓郁地想,更加用力地吮吸她的唇,以解身体没有完全抒发的难受。   就在他们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车子缓缓地驶进了医院,在一处比较偏的车位上停了下来。   老吴拿着伞下车,来到后座敲门。   “郑先生,我们已经到了。”   夏若琪听到老吴的声音,全身一震,慌乱地后退,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相较于她的慌乱,郑克耘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缓缓地退开,替夏若琪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有些纷乱的头发,这才按下车窗,把证件交给外头的老吴,说,“老吴,麻烦你先去帮我挂个号,我们马上就来。”   “好的。”老吴连看都没看车子里的情形一眼,接过证件,转身就离开了。   老吴走后,郑克耘重新把车窗升起来。   夏若琪以为他把车窗关起来后,就要打开门下车。   然而等了好久,郑克耘却不再有任何动作,也看不出来有人下车的迹象。   夏若琪不解地看他,愣愣地问,“我们、不下车吗?”   “等等。”郑克耘开口,声音有些微哑。   “为什么要——”话还没说话,夏若琪就立刻明白过来,郑克耘为什么要自己等了!   他刚刚释放过的欲望,又再次昂扬了起来,顶在她的腿心上——   因为在家里的关系,郑克耘今天穿的是牛仔,贴身的裤子,紧裹着他结实的翘臀,让他的身体线条愈发的流畅,也愈发地一览无遗。   在这种欲-望勃发的状态,的确不好下车去见人。   夏若琪红着脸,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身体,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你还要多久才会……”   冷静下来。   夏若琪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她相信郑克耘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难耐地扭动着10   夏若琪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她相信郑克耘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别动!”郑克耘按住夏若琪的臀,禁止她再扭来扭去,勾起自己更亢奋的反应。   他的脸色一片潮红,黑眸也透着灼人的火焰,仿佛随时会失控的样子,夏若琪惊得全身僵硬,不敢再乱动了。   她真的不知道,郑克耘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   他公司里不是很多事,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么,为什么还可以每天晚上折腾她,而且一折腾肯定不下于两次。   想起之前那些火辣辣的夜晚,和刚才两人大胆的行为,夏若琪的脸比番茄还红,几乎都能滴出血来了。   说实在的,有时候,她真的有点吃不消郑克耘,他惊人的体力,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简直跟温泉一样源源不断。   本来夏若琪是想,怀孕了也好,她就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息三个月,不用天天应付郑克耘那吓人的欲望了。   没想到,郑克耘却还是有办法,让她……让两人……   夏若琪真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这辈子,大概都没有办法逃开天天晚上被折腾的命运了。   夏若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尽量放松心态,接受郑克耘天天夜里的侵犯了——   都已经怀孕了,她除了让自己尽快地适应郑克耘的体力,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叹什么气?”郑克耘冷静下来,抱着夏若琪的腰问。   “没什么,只是……只是觉得,这雨下得好大,下得人心烦意乱的。”夏若琪转头,看了车窗外不断往下斜射,把视线都完全挡住的雨帘,再轻叹了一口。   不知道是因为一直下雨,还是怀了孕,有些忧郁的原因,夏若琪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压着一样,有点沉重。   还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她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难耐地扭动着11   可是,她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夏若琪看了郑克耘一会儿,开口问他,“郑克耘,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郑克耘轻抚着她的背回答。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夏若琪苦恼地皱眉,   “重要的事?”郑克耘的黑眸微闪了一下,随即立刻恢复了正常。   他修长的指绕着夏若琪的黑色长发,面无表情地说,“该带的东西我都已经带了,没有什么忘记的。别想太多了,沈曜不是说了吗?你现在是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这样宝宝才会健康。”   被郑克耘这样一说,夏若琪也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深吸了口气,吐出,“嗯。”   “走吧,老吴应该挂完号了,我们进去,直接找沈曜,让他找个女医生帮你照超音波。”郑克耘说着,把夏若琪抱到一旁的座置上坐下,打开车门,拿了伞准备下车。   “等等。”就在郑克耘要跨下去的前一秒,夏若琪出声,叫住了他。   “呃?”郑克耘立刻停下所有的动作,回过头来看着她,“怎么了?”   “你先套件外套再下去吧,不然会感冒的。”夏若琪说着,转过头去,打开车子里的箱子。   她记得,郑克耘的车子上,都会放备用的换洗衣物。   夏若琪打开箱子,果然看到里头,整整齐齐地叠放着郑克耘的外套。   她把外套拿起来,转过身来,递到不知什么时候,又把车门给关上的郑克耘,“你把衣服穿上再下车。”   郑克耘目光灼灼地看着夏若琪,没有接过她手中的外套。   “你……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衣服没有穿整齐?夏若琪狐疑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没有啊,她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穿着,一点也没有春光外泄地危险。   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的异样后,夏若琪重新抬起头来,看向郑克耘,准备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难耐地扭动着12   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的异样后,夏若琪重新抬起头来,看向郑克耘,准备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郑——”然而张刚一张口,她的唇就已经被郑克耘压过来的热唇吻住。   热烫的唇封缄了她的,反复地摩擦了几下,伸出灵活的舌,喂入她的口中。   郑克耘的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   夏若琪喘息着,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又被郑克耘压平到座位上了。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掀夏若琪的裙子,而是撑着双臂,悬宕在她的上方,用充满情欲的目光看着她。   “郑克耘……”夏若琪被她看得身体一阵阵发烫,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她想起刚才两人在这个座位上的销魂缠绵,还敏感着的身体,涌出一股热流。   “若琪,我很想……”郑克耘抵在她的唇上,沙哑地开口,“我真的很想再来一次,但是,你现在的身体,没办法承受这么多,沈曜说了,如果我真的忍不住的话,一天也只能做一次……”   他把夏若琪抱起来,坐到自己的腿上,一边抓住夏若琪的手,按向自己腿间的坚硬勃发。   “感觉到了吗?”   夏若琪被手心那股热烫灼得无法思考,只能僵僵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手中的热烫硕大,缓缓地冷静下去,恢复原状。   “郑克耘,我、我们下去吧,老、老吴肯定在那里等急了。”夏若琪抽回手,断断续续地开口。   “好,现在先放过你,等明天,再补回来。”语毕,郑克耘狠狠地亲了她一下,才放开。   “……”夏若琪无言,眸光因为郑克耘的话,而闪过一抹惊愕。   “你这是什么表情?跟我做爱是这么意外的事?”郑克耘捏了捏夏若琪的鼻子,先把人放到一边的座位上,才套上夏若琪刚才拿出来的外套穿上。   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难耐地扭动着13   “你这是什么表情?跟我做爱是这么意外的事?”郑克耘捏了捏夏若琪的鼻子,先把人放到一边的座位上,才套上夏若琪刚才拿出来的外套穿上。   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他站在门外,撑着伞调整了一会儿,确定夏若琪出来的时候不会被雨淋到,这才朝车内的内招了招手。   夏若琪拉了拉衣领,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下车。   她一下车,郑克耘立刻拉开长外套,把骄小的她,整个人都包进怀里。   夏若琪没有挣扎,乖乖地靠着郑克耘不动。   她知道,郑克耘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吃她豆腐,而是为了防止她被雨水淋到。   郑克耘的体贴,让夏若琪的胸口,一阵暖呼呼的。   她靠在郑克耘的胸膛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伸手,轻轻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正在关车门的郑克耘,全身一震,手里的动和顿住。   她从来……没有主动地抱过他。   夏若琪今天,给自己的惊喜太多了。   郑克耘低头,看着缩在怀里的人,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发心,把车门关上。   如果不是沈曜交待她现在不能太过运动,他绝对会再把夏若琪拉回车上,狠狠地爱她。   可惜……   郑克耘深深吸口气,拥着夏若琪,小心翼翼地朝医院门口走去。   两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医院大厅。   老吴已经等在门口有好几分钟的时间了,看到他们出现,立刻迎了上来,撑开手中的伞,替他们挡雨,并顺手接过了郑克耘手里的伞。   他正担心收伞的时候,把雨滴到若琪身上呢,老吴的动作,真是帮了大忙了。   郑克耘感激地看了老吴一眼,拥着夏若琪走进雨飘不进来的大厅内后,才放开夏若琪。   医院大厅内的女生们,突然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哥出现,都露出了梦幻的表情,无一不期望这帅哥转来来看自己一眼。   然而,当她们看到,一个女人,从帅哥的怀里钻出来后,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垮了下来! ☆、难耐地扭动着14   然而,当她们看到,一个女人,从帅哥的怀里钻出来后,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垮了下来!   郑克耘当然不可能有心思,关注身边的女人是用什么样花痴的目光,看着自己的。   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夏若琪的身上。   郑克耘小心翼翼地拥着夏若琪,带着她避开嘈杂的人群,朝沈曜工作的楼层而去。   出了电梯之后,郑克耘又小心翼翼地护着夏若琪,来到沈曜的科室。   他们到的时候,沈曜有病人,没有空招呼他们。   郑克耘自发地牵着夏若琪,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候。   半个小时之后,沈曜才终于处理完手上的事,来到郑克耘他们面前。   “抱歉,今天有点忙。”沈曜一边拿下听诊器,一边朝门外走,“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没什么。”郑克耘淡淡回答,牵着夏若琪站起来。   他们一起朝同楼层的妇科诊疗室走去。   今天的妇科诊疗室人比较多,所以他们又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本来沈曜要自己帮夏若琪照超音波,但郑克耘一看他坐下去,手还没碰到仪器呢,整张脸就黑了下来,凶得跟恶鬼一样,沈曜只好打消了帮忙的念头。   沈曜只好站起来,把他们交给那女医生后,交待了几句后,先离开那里,到外头等着去了。   那女医生什么也没说,带着郑克耘他们,走进一个用淡色布帘隔出来的小隔间。   里头有一着小小的单人床,床边放着一台仪器。   夏若琪想,那应该就是用来照超音婆的东西。   进来小隔音,女医生在护士的帮忙下,把布帘拉得密密实实之后,才转过头来对夏若琪说,“麻烦请躺上床,然后把裙子掀起来,把内裤往下拉。”   女医生的话让夏若琪红了脸颊,但是她还是听从女医生的意见,咬着牙躺到窄小的单人床上,缓缓地掀起了裙子。 ☆、难耐地扭动着15   女医生的话让夏若琪红了脸颊,但是她还是听从女医生的意见,咬着牙躺到窄小的单人床上,缓缓地掀起了裙子。   纵然刚才已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刚才又在车上跟郑克耘刚那个过,但面对着郑克耘,夏若琪还是觉得很害怕,所以即使是听了护士的话,掀起了裙子,也只是在膝盖上方一点点而已。   护士笑了笑,“要再往上拉一点点哦。”   “……好。”夏若琪红了下脸,看了郑克耘一眼,硬着头皮,把裙子再拉高一点点。   “还是不行哦,请再拉高一点。”   夏若琪又拉高了一点点,握着裙角的手,因为害羞,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天哪!   郑克耘在看!   他一定在看……在看着她……   一想到郑克耘就站在身边看着,夏若琪的手就再也不敢动了。   她蜗牛似的速度,却让护士觉得有点好笑。   护士看了站在床边,表情有些焦急的男人,立刻明白过来,夏若琪这样拖拖拉拉的原因。   她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直接把话挑明,“请再把裙子往上拉二十公分左右。”   再往上拉二十公分?   那不是整个内裤都露出来了吗?   夏若琪全身一怔,傻了。   如果说,这里面只有她和护士还有医生三个人,自己肯定不会照个超音婆也拖拖拉拉的。   但是郑克耘还在啊!   如果她把裙子拉那么高,他肯定会看到……看到她的内裤的……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脸颊再一次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一样。   做都做过,连孩子都有了,还这么害羞的女孩子还真的很少见。   见她害羞成这样,护士小姐笑了一下,伸出手去,准备直接帮夏若琪把裙子拉高。   然而另一只手却更快一步,伸了过去,抓住夏若琪的裙角,按着护士小姐刚刚的指示,拉高了二十公分,露出她纯白的小内裤,和平坦的小腹。 ☆、难耐地扭动着16   然而另一只手却更快一步,伸了过去,抓住夏若琪的裙角,按着护士小姐刚刚的指示,拉高了二十公分,露出她纯白的小内裤,和平坦的小腹。   护士小姐愣了一下,随即对郑克耘露出一个笑容,“谢谢,麻烦你顺便帮忙,把你太太的内裤往下拉大约十公分左右。”   护士小姐知道,如果叫躺在床上,脸红得吓人的孕妇拉,肯定又要费上好多时间,而且这害羞的孕妇,还未必会配合呢。   护士小姐微笑着看着郑克耘。   郑克耘点头,修长的指勾住夏若琪的内裤,往下拉了十公分,露出她白嫩的小腹。   护士小姐满意地笑了笑,拿了条毯子,盖住夏若琪小腹以下的部分后,才退开。   护士小姐退开后,医生立刻走到床边,拿起仪器,抹上一些透明的凝胶。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会有一点凉。”女医生说明过后,将仪器轻轻地贴到夏若琪的小腹上,“现在,你们可以看屏幕了。”   夏若琪和郑克耘同时转头,看向小小的屏幕。   黑色的屏幕,光影不断地闪烁着。   夏若琪有一瞬间,完全不能理解,女医生叫自己看屏幕,是要她看什么。   不过,当屏幕上出现一个比较明显的、被半透明的圈圈包着的一个小小的、完全看不清楚样子的物体时,夏若琪几乎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医、医生……那、那是什么?”夏若琪回过神来,呆呆地问。   “这就胎儿,你们的孩子呀。”医生笑眯眯地说着,按下仪器的某个按钮,“我拍下来,给你人作纪念。”   “嗯。”夏若琪呆呆地点头,内心有一些激动。   虽然接受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但直到看到那个小东西,从医生嘴里听到,那是她和郑克耘孩子的那一刻,夏若琪才有了自己已经成为母亲的真实感。   她心里好高兴,不由自主地咧嘴微笑。   可是下一秒,又想到什么似的,笑在唇边凝住了。 ☆、难耐地扭动着17   可是下一秒,又想到什么似的,笑在唇边凝住了。   “医生,这——他怎么长这样?”小孩子不是要有手和脚的吗?为什么她肚子里这个,却长得这样?   医生微怔了下,笑了,“你怀孕才刚要满三个月,胎儿的面部、肘、膝、手指及脚趾才刚刚开始成型,所以才会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哦。”夏若琪有些失望,但双眼仍然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小人不放。   原来,他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呆了这么久了,而她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呢。   夏若琪怔怔地看着屏幕失神。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医生已经把仪器挪开。   护士小姐取来纸巾,替夏若琪拭去小腹上的透明凝胶,并小声地叫夏若琪,告诉她已经可以起来了。   夏若琪一时只顾着看屏幕上的小人儿,根本没有听清楚护士小姐在说什么,定在那里没有反应。   郑克耘看了她一眼,伸手替夏若琪把衣服拉后之后,把人扶了起来。   手上的温度,让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郑克耘的帮助下,从小床上起身,连忙红着脸向他道谢,“谢谢。”   郑克耘没有回话,搭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有放开,像护着什么珍宝似的,扶着她回到诊疗室。   他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细心,像一股暖流,漫过夏若琪的胸口,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暖暖的。   “这本手册,麻烦下次产检的时候,一起带过来。”医生看了他们一眼,拿出一本孕妇健康手册,交给郑克耘。   郑克耘点头,接过来。   “这是宝宝的超音波照片。”医生笑了一下,又拿了一张黑白照片,递过来。   不过这次,医生并没有递给郑克耘,而是递给了夏若琪。   夏若琪看着医生手中的照片,不知怎么的,双手竟然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稳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接通过医生手中的照片。 ☆、难耐地扭动着18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稳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接通过医生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印着一个不太清晰的小人儿的身影。   夏若琪指尖轻抚着照片上的小人儿,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   医生笑了笑,对郑克耘说,“郑先生,虽然您的太太再过两就怀孕满三个月,但还是会可能有一些不良的反应,情绪上也会比较不稳定,请你一定要多多照顾她。”   “三个月?”郑克耘愣了下,才开口道,“她之前,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正常的。”医生微笑,“有的人怀孕的反应很强烈,有的人却一点也没有反应,所以不用担心。接下来,你只要多注意帮孕妇保持舒畅的心情,还有注意她的饮食健康和营养,这样就没问题了。”   “我知道了。”郑克耘点头。   “另外,您太太已经怀孕过三个月,按常理来说,是可以行房的。”医生扶了扶眼镜,口气十分专业认真,“但是,为了避免伤到胎儿,希望郑先生在和您太太行房的时候,动作不要太大,尽量不要挤压到孕妇的肚子。我建议,郑先生可以采取后入式,插入的时候,不要太深,动作也不要……”   医生的口吻十分专业严肃,然而夏若琪却听得满脸通红!   “医生!”夏若琪大叫一声,打断了医生的话,“你、你不要再说了!”   此刻,夏若琪真的很想死。   天哪!   她从来不知道,医生还会交待别人怎么做爱的!   什么后入式,插入的时候不要太深,简直乱七八糟……   “郑太太,夫妻之间,做爱是很正常的,你不用害羞。”医生觉得夏若琪实在是太过害羞了,她从来没有遇过哪个孕妇像她这样的。   照超音波的时候扭扭捏捏,现在在讲孕妇要注意事项的时候,又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我、我们知道了,你、你不要再说了。”   夏若琪怀孕,医生如果再说下去,她就要夺门而出了。 ☆、难耐地扭动着19   照超音波的时候扭扭捏捏,现在在讲孕妇要注意事项的时候,又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我、我们知道了,你、你不要再说了。”   夏若琪怀孕,医生如果再说下去,她就要夺门而出了。   “但这些都是必须注意的……”   医生还想继续说,却被郑克耘挥手制止。   郑克耘对医生摇了摇头,“医生,我先扶她到外面的椅子上休息,马上回来。”   医生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郑克耘的意思,轻点了下头。   得到医生的赞同后,郑克耘扶起夏若琪,把她带到诊疗室外的椅子上坐下,留下一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后,又转身,进了诊疗室。   夏若琪看着他缓缓消失在诊疗室的身影,忍不住害羞了捂住了发烫的脸颊。   坐在夏若琪隔壁的孕妇,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出声与她搭讪,“你第一次来做检查吗?”   “啊?”身体突然传来声音,夏若琪怔住,好几秒后回过神来,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这附近只有她们两个人,才知道坐在身边的孕妇是在跟自己说话。   夏若琪缓缓地点了下头,回答得有些迟疑,“是、是啊……”   她不习惯自己被人搭讪,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先生对你真好。”那孕妇羡慕地看着夏若琪。   “会、会吗?”夏若琪怔怔地回答。   “当然啦。”孕妇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羡慕,她甚至还露出了梦幻的表情,“你看你的先生,人长得帅,又那么温柔体贴,扶着你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在保护什么宝贝似的,不像我家那个死鬼……唉!”   孕妇长长地叹气。   “你、你先生怎么了?”夏若琪本来不习惯跟陌生人讲话,但眼前这个孕妇一副完全把她当成好朋友的模样,夏若琪也不好不回应。   “我家那个死鬼啊,昨天本来说要送我来产检的。”孕妇说着,脸上出现了生气的表情,“哪知,他不但反悔,还用那种超烂的借口来搪塞我!”   “什么借口?” ☆、难耐地扭动着20   “什么借口?”   “我家那个死鬼说,他昨天早上下班之后,送一个在校门口淋了一夜雨的小伙子,去本市最豪华的别墅找人耶!说谎就说谎,不想来就不想来嘛,干嘛找那种烂借口,又不是拍偶像剧,有谁会那么傻,跑到雨中淋着雨等人啊!”孕妇义愤填膺地说,满脸都是埋怨。   孕妇的话让夏若琪愣了一下,脑中好像闪过一道暗光,但马上就消失了,那速度,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捕捉。   就在她正要深入回想刚才那道光的时候,身边的孕妇又抱怨了起来——   “还有今天,叫他陪我来产检,他居然还说,要先拐去看看昨天那个小伙子,现在还有没有在那里等。”孕妇越说越不爽,“结果呢!结果开车绕到W大门口,却一个人影儿也没看到!害我坐在车子里,陪着他绕了一大圈……”   孕妇喋喋不休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出W大的时候,夏若琪整个人僵住,脸色瞬间刷白!   夏若琪知道刚才那道暗光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了!   她忘记了!   忘记了跟骆希珩之间的约定!   这孕妇所说的,在W大门口等候的人,一定是骆希珩!   她竟然完全把跟骆希珩的约定给忘记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夏若琪僵在椅子上,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丝的血色。   好半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左右翻找着包包,想拿手机给骆希珩打电话。   然而,她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通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郑克耘以“有辐射”的理由,给收走了。   没有手机,就不能联络骆希珩。   夏若琪怔在那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坐立难安,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抓着包包左看右看,急得额头全是薄汗。   身边的孕妇,并没有注意到夏若琪的异样,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从丈夫那里听来的,有关于那个在W大门口淋雨的、傻小子的事…… ☆、错过的约定1   身边的孕妇,并没有注意到夏若琪的异样,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从丈夫那里听来的,有关于那个在W大门口淋雨的、傻小子的事……   她竟然,忘记了和希珩之间的约定!   夏若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行!   她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她要去找个公共电话,打给希珩,问看看他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夏若琪抓紧了包包,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正滔滔不绝的孕妇,被她吓了一跳,猛地停住了喋喋不休的抱怨,错愕地看着夏若琪,好几秒后才跟着站起来,开口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是我太啰嗦了吗?还是……”   孕妇的话还没有说话,夏若琪就已经抓着包包朝电梯的方向冲了过去。   郑克耘听完医生的交待,从诊疗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他怔了一下,连忙跨步追上前去,把在走廊上疾速奔跑的夏若琪捉住。   “若琪!你这是做什么?医生不是刚刚交待过不能太激烈运动,你忘记了吗?”   郑克耘紧紧地扣着夏若琪的手臂,口气十分地严厉。   他被夏若琪在走廊上狂奔的样子吓到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有没有不舒服?”郑克耘深吸了口气,大常贴上夏若琪的小腹,来回地轻抚着。   “郑克耘……”夏若琪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郑克耘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出手去,在郑克耘的身上一阵乱摸,并颤抖着声音道,“郑克耘,手机呢?我的手机呢?你快点把我的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   “打电话?你要打给谁,我帮你打,医生说你现在最好不要过多地接触手机。”郑克耘蹙眉,先抓住夏若琪上下其手的手,然后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夏若琪的手机。   “打给——”夏若琪张口,正要说话,电梯的门突然“叮——”地一声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位长得十分高大彪悍的男人。 ☆、错过的约定2   “打给——”夏若琪张口,正要说话,电梯的门突然“叮——”地一声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位长得十分高大彪悍的男人。   男人看到郑克耘,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看着郑克耘,食指抖啊抖地,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你不是……你不是那天的……”   “我不认识你。”郑克耘看也不看那男人一眼,直接无视掉他,转过头来,问夏若琪,“要打给谁?”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手机,准备拨号。   “打给——”   夏若琪正要开口,那男人又插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住在高级别墅区的那个先生!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我那天送骆先生去你家找你的啊!你们后来谈得怎么样了?骆先生有见到他的女朋友吗?我这两天都没有见到骆先生到学校去,听说请假了,先生,你知道骆先生去哪里了吗……”   高大彪悍的男人,像个长舌妇一样,噼哩叭啦地说着。   郑克耘听得脸色愈来愈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还有这么巧的事,这高大彪悍的男人,竟然就是那天送骆希珩去见自己的保安!   郑克耘拧着眉,瞪着挡在面前,滔滔不绝的保安,恨不得马上就带夏若琪离开这里。   然而,这男人的体格实在是太过高大彪悍,又亦步亦趋地挡着,郑克耘闪了好几次也没避开。   这里是医院,刚才又从电梯里陆陆续续出来好几个孕妇,郑克耘根本不敢直接把那男人拉开,怕一个不小心,撞到别人,就不好了。   郑克耘瞪着那高大彪悍,脸上一片阴沉。   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夏若琪知道,那天骆希珩去家里找过自己的事情——   那件事情一旦摊出来,肯定会把自己想用钱买断骆希珩跟夏若琪之间关系的事也扯出来!   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因为这个孩子,稍微地改善了一点。 ☆、错过的约定3   那件事情一旦摊出来,肯定会把自己想用钱买断骆希珩跟夏若琪之间关系的事也扯出来!   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因为这个孩子,稍微地改善了一点。   他还没有让夏若琪真正地爱上自己,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任何的差错。   郑克耘危险地眯了眯眼,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那高大彪悍的男人一眼,口气凌厉道,“这位先生,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没有看过你送什么骆先生来过我家,你认错人了,麻烦请让一让好吗?”   郑克耘的表情和口气都极为凌厉,让高大彪悍的男人不由愣住。   不过随即,那高大彪悍的男人又迅速地回过神,继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还不断地举例,证明自己那天是真的载骆希珩去见过郑克耘。   “先生,你忘记啦!就前两天的事啊,那天下着大雨,我载着骆先生去到你家门口的啊!”高大彪悍的男人说着,还伸出双手,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形状,“我记得,你家有这么一大片漂亮的落地窗,里头还有精致的……”   夏若琪本来一心一意只想打电话给骆希珩,并没有把这高大彪悍的男人的话放在心上,在听到男人具体地形容出,自己家的情况时,她怔住了,被高大彪悍的男人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夏若琪的视线,不再盯着郑克耘手里的,而是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个高大彪悍的男人。   郑克耘注意到夏若琪的目光,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该死!   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遇到那天送骆希珩到家里去的司机!   如果早知道,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他刚才就不在诊疗室里,问东问西,问那么该怎么照顾孕妇的事,早点带着若琪离开了——   那些事,他可以打电话问沈曜的!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直直地盯着那高大彪悍的男人的目光,微蹙的眉拧得更深了。   “先生,你那天真的送过一位骆先生到我家去?”夏若琪轻轻地问着,报了一个日期给眼前这位高大彪悍的男人。 ☆、错过的约定4   “先生,你那天真的送过一位骆先生到我家去?”夏若琪轻轻地问着,报了一个日期给眼前这位高大彪悍的男人。   听到有人愿意听自己说话,高大彪悍的男人立刻转移了目标,把自己那天如何遇见骆希珩,又是如何看着骆希珩在雨中淋雨,如何失魂落魄……的事,全部都告诉给了夏若琪。   高大彪悍的男人,甚至还把那天,郑克耘把骆希珩请到家里去坐的事,也一并告诉给了夏若琪。   男人把这些话都吐完之后,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离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留下郑克耘和夏若琪两个人,站在电梯门口,大眼瞪小眼。   郑克耘沉默着。   夏若琪也沉默着。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路过的人,看到他们的模样,也都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加速地离开。   虽然,也有人停下来,朝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猜测着这对男女,为什么杵在电梯门口。   夏若琪和郑克耘,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些人的目光。   他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对方。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骆希珩那天,到家里找过我?”半晌后,夏若琪终于开口说话,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静。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薄唇紧紧地抿着,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他不想告诉夏若琪,骆希珩去过他们家的事。   但是,刚才那高大彪悍的男人,却把那天的细节形容得那么仔细,仔细到连郑克耘想否认,骆希珩去过他们家的事,都觉得牵强。   “希珩那天去找我……”夏若琪吸了口气,捏紧双拳,“说了什么吗?”   郑克耘还是抿着唇,没有回答。   他在想,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够搪塞过去。   “郑克耘,你告诉我啊,希珩那天到底说了什么?后来他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刚才那个人说,希珩这两天都没有去学校?” ☆、错过的约定5   “郑克耘,你告诉我啊,希珩那天到底说了什么?后来他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刚才那个人说,希珩这两天都没有去学校?”   夏若琪接连地问了好几个问题,声音近乎嘶吼。   郑克耘僵愣在那里,还是没有回答。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郑克耘,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啊!希珩那天到底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你把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他这两天,会没有去学校?”   夏若琪低吼着,身体剧烈地颤抖,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   她想冷静下来,因为刚才医生交待过,她的情绪不能太激动,那样,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夏若琪不断地深呼吸,希望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没有办法,她的手不断地颤抖着,身体也在颤抖,根本就停不下来——   心里,全是骆希珩会不会遇到什么不测的事!   夏若琪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若琪!你冷静点!”郑克耘看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吓得脸都白了。   他伸出手,想要抱夏若琪,却被她用力地甩开。   “希珩根本就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郑克耘,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夏若琪冲着郑克耘怒吼。   她已经因为骆希珩几天都没有去学校的事,而失去了理智。   “若琪!”郑克耘伸出手,再次试图安抚,又被夏若琪避开。   “你快点告诉我,你对希珩做了什么?希珩到底在哪里?你这个卑鄙的人,已经把我跟他拆散了,为什么还要、还要对希珩……”夏若琪口不择言地说着,没有注意到,郑克耘的脸色,已经因为她不断地质问,而慢慢地沉了下来。   “拆散?什么也没做?”夏若琪的指责,让郑克耘再也忍不住冷哼出声,“夏若琪,你当真以为,我完全不知道你跟骆希珩约好了一起私奔的事吗?你甚至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错过的约定6   “拆散?什么也没做?”夏若琪的指责,让郑克耘再也忍不住冷哼出声,“夏若琪,你当真以为,我完全不知道你跟骆希珩约好了一起私奔的事吗?你甚至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我还没质问你跟骆希珩藕断丝连的事,你反倒追问起我来了?”郑克耘捏住夏若琪的手腕,居高临下地怒瞪着她,“你背着我跟骆希珩所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我一点也不知情吗?”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脸色瞬间刷白!   她错愕又震惊地看着郑克耘,好半晌才吐出声音来,“你、你、你派人跟踪我?”   难怪她那天跟希珩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还感觉最近身边老是有一道强烈的眼光在盯着。   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   “跟踪?我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吗?”郑克耘嗤笑,“夏若琪,你别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算我们只是公证结婚,能够挖出你是我郑克耘老婆消息的、大有人在!你敢那么毫不遮掩地跟骆希珩在餐厅里、学校的角落接吻,还怕别人不拍了送来找我勒索钱财吗?下一次被送到我面前的会是什么?你跟骆希珩被捉奸在床的偷懒照片?还是……”   郑克耘故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污秽不堪。   “我和希珩没有……”夏若琪想要否认,可话说到一半,又倏地收住了。   郑克耘说的那些,都是事情。   她的确是跟希珩在餐厅和学校的隐蔽处,接过吻……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必说得这么不堪啊——   她跟希珩,根本就没有偷情!   她不会在跟郑克耘还有婚姻关系的时候,跟另一个男人怎么样的!   “怎么?没话说了?既然心虚了,那就把你的担忧全给我收起来,我不想因为你跟骆希珩之间的那些污秽事的,而影响到我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有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让骆希珩为此付出让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代价!” ☆、错过的约定7   “怎么?没话说了?既然心虚了,那就把你的担忧全给我收起来,我不想因为你跟骆希珩之间的那些污秽事的,而影响到我的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有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让骆希珩为此付出让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代价!”   郑克耘说到这里,顿住,轻轻一扯,把夏若琪扯进怀里,紧贴着自己,然后盯着她,一定一句道,“你最好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别在我的眼皮底下,跟骆希珩做出什么勾三搭四的事,否则……不仅连你的家人朋友,就是骆希珩的父母,也会受到牵连。相信我,让一个人在W市,甚至是他最喜欢的业界,找不到任何立足之地,并不是一件难事。”   “你……”夏若琪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天,郑克耘也是用这样的威胁的冷硬口气,对自己说话。   然后,就对她……   许久已经不再想起的回忆,如潮水般朝夏若琪涌来……   那些可怕的、让人战栗的回忆,让夏若琪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的头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压了千斤重的东西一样,好沉好痛。   眼眶,慢慢地被雾气给弥漫住了。   跟着,郑克耘沉肃的俊脸,开始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   下一秒,夏若琪感觉到自己的下腹,突然传来一种浓重感,然后便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抽痛。   那痛来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深刻。   夏若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样!   她就只能皱起眉头,还来不及呻吟呼痛,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随着夏若琪摇摇晃晃倒向自己的动作,郑克耘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都冻住了!   他全身发凉,想也不想地拦腰把人抱起,苍白着脸,快速地朝沈曜的科室奔去。   一路上,郑克耘不断地在心底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夏若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更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话刺激她! ☆、错过的约定8   一路上,郑克耘不断地在心底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夏若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更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话刺激她!   他刚刚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要拿话刺激她?   夏若琪想知道骆希珩的情况,他告诉她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吗?   郑克耘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他整个人都乱了!   完全无法思考了!   ****************************   沈曜忙完手中的事,在科室里等了又等,也不见郑克耘和夏若琪回来,就忍不住出来看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郑克耘脸色煞白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夏若琪,慌慌张张地往自己这边冲。   “怎么了?”沈曜连忙迎上前去,“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昏过去了?”   “先别问那么多了,快帮我看看她怎么样了!”郑克耘怒吼着,脸上的冷静早已完全不见,只余下焦急。   “先把她抱进来,MISS李,你去把妇科的主任请过来一下,就说这边有紧急的情况要处理!”沈曜没有任何的迟疑,连忙拦开门口所有的人,把郑克耘带进诊疗室,然后迅速地拉上布帘。   郑克耘小心翼翼地把夏若琪放到诊疗室里的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一边向沈曜简单地说明情况。   几乎是郑克耘把人放下的那一刻,MISS李就领着妇科主任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沈曜简单把情况跟妇科主任说了一下,便避嫌地退了出去,并把郑克耘也一起拉了出去。   诊疗室里究竟并不大,一个妇科主任,和一个护士,就已经占去不少的空间了,如果郑克耘再挤在里面,恐怕会妨碍她们处理。   郑克耘并没有反对,乖乖地退了出来。   一到外头,沈曜立刻出声质问郑克耘,“克耘,我不是已经交待过你,千万要注意的吗,你怎么还这么冲动?!”   郑克耘抿着嘴,脸色冷峻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错过的约定9   郑克耘抿着嘴,脸色冷峻地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沈曜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冲动了。   他不应该那么沉不住乍,去刺激若琪。   如果他不说那些话刺激她,若琪也不会晕过去。   郑克耘懊恼地低吼了一声,重重地一拳,捶在墙壁上,发出沉沉的闷响。   “好了,再后悔事情也都已经发生了,你捶墙也没有用。”沈曜在郑克耘想捶下第二拳的时候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我可不想我这里再多一个伤患,你你冷静点同,一会儿还要负责照顾你老婆,别在这里发疯!”   沈曜的话,让郑克耘的情绪,微微地冷静了下来。   郑克耘深吸了口气,转过来,看着好友,忐忑不安地问,“她会没事吧?”   他的声音微微发着抖,脸上充满了担惊受怕的表情,看得沈曜一阵不忍。   老实讲,沈曜一直很想看自己这个好友吃瘪的表情,但今天真的看到了,却是因为这件事,沈曜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只能祈祷夏若琪没事,否则,以郑克耘的性格,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放心吧,你老婆只是昏过去,并没有出血,应该只是情绪太过激动所致,不会有什么事的。”沈曜拍着郑克耘的肩膀安抚他。   郑克耘唇抿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他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看着布帘后的小诊疗室,一动也不动。   沈曜知道郑克耘此刻心情难受,也就没有试图打扰,陪着他静静地等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妇科主任和护士终于掀布帘,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郑克耘立刻冲上前去,捉住妇科主任的手,焦急地问。   郑克耘的力量下得很重,妇科主任被他捏得额头直冒冷汗,当点没当场晕过去!   “先、先生……麻烦你先放开,你抓痛我了!”妇科主任一个女人,哪经得起郑克耘这样大力道的抓握,疼得眦牙咧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错过的约定10   “先、先生……麻烦你先放开,你抓痛我了!”妇科主任一个女人,哪经得起郑克耘这样大力道的抓握,疼得眦牙咧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她到底怎么样了?”郑克耘才懒得理妇科主任是不是已经被自己捏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   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知道夏若琪的情况。   其他的人,在她眼里,全部都不重要。   沈曜见妇科主任的脸已经完全皱成了一团,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连忙上前,拉住郑克耘的手,“克耘,冷静点,你这样抓着医生,她根本没办法回答你的话。快放开,不然她怎么告诉你夏若琪的情况?”   沈曜的话,让郑克耘微微地冷静了下来。   下一秒,他松开了妇科主任的手。   妇科主任一获得自由,立刻跳开三步,闪到一边去,搓揉自己几乎要被捏断的手,一边还提心吊胆地看着郑克耘,全身都进入戒备状态,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这男人真是太野蛮了,居然二话不说,直接捏自己的手,跟刚才在那边诊疗室里那个和善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妇科主任看着郑克耘,心有余悸地甩着已经被捏麻痹的双手。   “她到底怎么样了?”郑克耘甩开沈曜的手,上前一步,绷着声音问。   妇科主任下意识地抖了下身体,后退一步,没有说话。   此刻,她被郑克耘刚才的模样吓得的脑子空白一片,根本就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妇科主任不回话,无疑是把郑克耘紧张的情绪瞬间提高到一个高度,他捏着拳头,又要冲上去——   沈曜连忙冲出来,拉住郑克耘,用紧轻柔的语气问,“杨医生,孕妇的情况怎么样?”   “呃……”妇科主科本来要夺门而出的,听到沈曜带着充满磁性的安抚声音后,情绪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孕妇只是因为一时情绪紧张,所以才会晕过去,身体和肚子里的宝宝都没事,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两天……” ☆、错过的约定11   “呃……”妇科主科本来要夺门而出的,听到沈曜带着充满磁性的安抚声音后,情绪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孕妇只是因为一时情绪紧张,所以才会晕过去,身体和肚子里的宝宝都没事,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两天……”   她没事……   夏若琪没事……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   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发生什么事。   听完妇科主任的话,郑克耘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到地上去。   沈曜连忙伸手扶住他,一面转头,对妇科主任微笑,   “好的,杨医生,谢谢你,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你回科室忙去吧。”   妇科主任听到这里,立刻带着护士,拔腿就闪,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开玩笑,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她的手肯定会被郑克耘捏碎的!   沈曜微笑着看妇科主任离开,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才转过头来,对郑克耘说,“克耘,你还好吗?”   “我没事。”郑克耘摇头,深吸了口气,推开沈曜的手,站直身体。   “你带着证件,到楼下去办住院手续,我和护士先把她送到病房里去。”沈曜说着,走到门口,吩咐MISS李,去把病床推过来。   郑克耘没有动。   他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想一直守在夏若琪的身边。   沈曜当然知道郑克耘此刻的想法,他上前一步,拍了拍郑克耘的肩膀,说,“克耘,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的老婆出事的。”   郑克耘抿着唇,还是没有说话。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沉默了至少有十几秒钟,然后才动了,疾步地朝门口走去。   郑克耘走后,MISS李也正好,带着几个护士,推着病床进来。   沈曜一刻也没有迟疑,立刻开始忙碌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夏若琪扶到病床上,然后朝病房推去。 ☆、错过的约定12   沈曜一刻也没有迟疑,立刻开始忙碌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夏若琪扶到病床上,然后朝病房推去。   到病房之后,沈曜才刚把夏若琪放到床上,详详细细地弄好后,就见已经办好所有手续的郑克耘,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我还得回去工作,你在这里照顾她,有什么事,直接按铃,或者叫护士过来找我。”沈曜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郑克耘站在那里,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夏若琪,一语不发。   久久久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搬了椅子,在她的床边坐下,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停留在夏若琪的脸上,没有移开。   *****************************************   “嗯,没事,只是住院观察一两天而已……你先回去,叫钱婶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过来。”   夏若琪醒来,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医院穿着白袍的护士刚推开门,轻轻地走出去。   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郑克耘的声音。   郑克耘……   郑克耘!   下一秒,昏倒前的所有记忆,如潮水般,瞬间涌进她的脑海里。   希珩!   对!   她还没问到有关于希珩的事!   夏若琪想要坐起来,可小腹却传来隐隐的沉重感。   那种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一样的难受,让夏若琪整个人都僵住了。   孩子!   她差点忘记孩子的事了。   夏若琪连忙停下所有的动作,轻轻地躺了回去。   “郑克耘……”夏若琪张口,叫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声音如此沙哑虚弱,好似被什么辗过一样。   正在打电话,交待老吴事情的郑克耘听到她的声音,全身一僵,立刻收线,转过来。   “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若琪轻缓地摇了摇头,想回答没事,可脱口而出的,却是——   “郑克耘,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把希珩怎么样了……” ☆、错过的约定13   “郑克耘,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把希珩怎么样了……”   郑克耘抿着唇,不说话。   他定定地看着夏若琪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就这么关心骆希珩?”   夏若琪被他问得怔住,一时竟无法回答。   他捏紧了双拳,骨指泛白。   她一醒来,开口问的,就是骆希珩。   她难道,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吗?   骆希珩对她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   她就真的,那么爱骆希珩?   爱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漠不关心?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人在扯拉着,朝两个方向狂奔一样。   他敛下眸光,内心深深地厌恶起骆希珩。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过一个人,这么想,毁了一个人的前程——   郑克耘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因为夏若琪对骆希珩的袒护,而毁了骆希珩。   他不断地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立刻打电话,让一切都运转起来的冲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等候着她的答案。   夏若琪被他看得心一阵阵地慌。   她知道自己一醒来,没有关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而问骆希珩的消息,很不应该。   她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   但是,话都已经问出口了呀,她还能怎么办?   就只能接着下去了。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有些结巴地开口,“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把骆希珩……”   “够了!”郑克耘低吼一声,音量大得几乎要把整个屋顶震翻,就连走廊上的护士,都惊地全身一颤,敲了下门,推开门进来问情况。   “郑先生?怎么了,是你太太有什么事吗?”护士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问。   郑克耘的脸色冷峻得近乎可怕,护士根本不敢走进来,只敢缩在门后。   “没事,请不要来打扰我们。”郑克耘开口,连头都没回一下。   护士听到这句话,非常识相地退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并贴心地在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错过的约定14   护士听到这句话,非常识相地退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并贴心地在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护士走后,郑克耘才再次开口说话。   “你还爱骆希珩?一直都忘不了他?即使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也忘不了?”郑克耘握紧拳头,表情凝肃。   夏若琪怔住。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郑克耘的问题。   因为现在,她已经完全分不清楚,自己对骆希珩,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和郑克耘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对骆希珩那种很确定的爱,已经慢慢变得模糊,掺进了其他的情绪……   她对骆希珩的愧疚、有怜惜、有不忍……有着种种难以分辨的情绪,但已经无法如最开始那个时候,非常肯定地从这些情绪当中,找出确定的爱了。   那么,她到底,还爱不爱骆希珩呢?   夏若琪怔在那里,一脸的木然。   郑克耘将她的沉默,理解成了默认。   “为什么不回答?”他问,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铁青得可怕,仿佛下一秒要吃人似的。   夏若琪有些被他吓到,脸色白了一下,嚅嚅地开口,“我、我只是想知道希珩的情况而已……”   “希珩,叫得可真亲热。”郑克耘突然笑了,笑容冷得仿佛能把人冻成冰,他突然伸出手,捉住夏若琪的手腕,紧紧地扣住,愤怒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你就这么爱他?爱得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关心?”   “我没有……我不是……”郑克耘脸色狰狞的模样,让夏若琪害怕,她不断地倒抽冷气,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没有?不是?”郑克耘低咆着,整张俊脸几乎要完全贴到夏若琪的脸上去,“既然没有,为什么叫我从来都是连名带姓,而叫骆希珩,却叫得那么亲热?”   他承认,自己非常在意这点!   一想到,夏若琪可能在跟骆希珩独处的时候,用软软的音调,叫骆希珩的名字,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错过的约定15   一想到,夏若琪可能在跟骆希珩独处的时候,用软软的音调,叫骆希珩的名字,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恨不得当场冲到骆希珩所住的楼层,去把骆希珩给掐死!   “我……”夏若琪回答不上来。   她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地叫郑克耘,已经习惯了——   夏若琪不知道,郑克耘原来这么在意称呼。   既然他这么在乎称呼的问题,为什么之前从来不说?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结结巴巴地开口,“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你不用这么在意……”   “只是一个呼吸而已?”郑克耘又冷笑,音量微微地扬高了,“夏若琪,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是我郑克耘的老婆,不是他骆希珩的!骆希珩他除了是你的同学之外,什么也不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我,能跟你上床做爱的人也是我!而你,却如此亲密地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男人名字,而对自己的老公,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连名带姓地叫!”   他吼得很大声,刺耳的音量,几乎要把夏若琪的耳膜都给刺穿了。   “这——”夏若琪战战兢兢看着他,嗫嚅了好半晌,才终于吐出话来,“如果你介意的话,我、我以后会改的……”   “以后会改?”郑克耘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显得高兴,他的脸色,反而比刚才更加不悦、更加黑沉了,“夏若琪,你可真自觉,连这种事,都要我来提醒。”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夏若琪被那抹神色震得心口一抽,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样疼痛。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郑克耘的脸,却被他避开。   “郑……克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习惯而已。”夏若琪张嘴,本来要脱口而出“郑克耘”三个字,看到他脸色随之一沉后,立刻改口。   郑克耘没有说话,他松开夏若琪的手,退开。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的怒气和受伤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 ☆、错过的约定16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的怒气和受伤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会让你见骆希珩。”郑克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淡描写地开口。   他的表情明明很自然,很平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可怕,然而夏若琪看着,却没由来得一阵发冷。   这一瞬间,夏若琪不想见骆希珩了!   一点也不想!   她只想郑克耘的脸上,恢复表情!   “克耘……”夏若琪哑着声音开口,并伸手,想要拉他,他却在同一时间,坐到了椅子上,避开了夏若琪的碰触。   “你要见骆希珩可以。”郑克耘看着夏若琪,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静,黑眸也如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一比波澜,“答案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见他。”   “克耘……”夏若琪发现,自己除了喊他的名字,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郑克耘凝肃而死灰的表情,让她的胸口,仿佛被什么重重地压住一样,好沉好沉。   夏若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她明明是怕郑克耘的才对啊,为什么在看到他眼里流露出受伤的神色时,心里这像被什么绞紧一样难受。   夏若琪从来没有为谁这样难受过,就连骆希珩也没有。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郑克耘说自己的情绪,也无法说——   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这情绪和由来,要怎么说?   “只要你答案,无论如何,都会替我保住这个孩子,我马上就可以让你见他。”郑克耘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脸上依然保持着毫无波澜的神情。   夏若琪脸色惨白地看着郑克耘,喉咙像被谁掐住了似的,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跟郑克耘之间,好不容易好转一些的关系,又因为自己的无心,而被推到了最开始那种僵硬的局面上去了。 ☆、错过的约定17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跟郑克耘之间,好不容易好转一些的关系,又因为自己的无心,而被推到了最开始那种僵硬的局面上去了。   夏若琪很后悔,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打破这种僵局,   她木然地看着郑克耘,好半晌,才干涩地吐出声音来。   “好。”夏若琪的声音,好像被火炼过一样沙哑。   郑克耘脸色一变,声音沉了下来,“你连考虑都不考虑,就直接答应了?”   骆希珩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   郑克耘捏紧了双手,直到骨节泛白。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夏若琪,眸光渐渐地趋冷,直到冰凉一片,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温度。   “好,好,好。”郑克耘轻轻地点头,连说了三个好,他甚至还露出了笑容,“放心吧,等过两天,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我就会安排你跟他见面。”   “克耘……”夏若琪看着郑克耘,感觉忽然之间,有一股酸涩,莫名其妙地从涌了下来,碜得她胸口一阵隐隐的疼……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只知道,郑克耘此刻的表情,让她看了好难受……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郑克耘又笑了,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得似冰人的寒冰,“我公司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克耘……”夏若琪下意识地伸手,拉住郑克耘,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这个房间看起来好大,好空,夏若琪好害怕,郑克耘会就这样丢下自己,直接走掉。   “放心吧。”郑克耘轻、但却坚定地抽回手,“我会等钱婶过来再走的。”   语毕,他拿出手机,看也不看夏若琪一眼,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夏若琪定定地看着郑克耘的背影,听着他冷静地跟钱婶讲电话,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一样难受。   她从来不知道,郑克耘突然变得冷静的态度,会让自己这么地难受,让她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几乎无所适从。 ☆、错过的约定18   她从来不知道,郑克耘突然变得冷静的态度,会让自己这么地难受,让她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几乎无所适从。   这里是高级病房,病房里的空间,明明就很大,可夏若琪,却有一种,仿佛被置身于狭小的幽闭空间一样的感觉。   她不仅觉得空气变得好稀薄,就连心脏,也因为郑克耘冰冷而没有任何感觉的语调,而剧烈地疼痛起来。   夏若琪双手紧紧地抓着洁白的被子,表情和心一样痛苦、难受……   她想说些什么,想把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告诉郑克耘,可张口,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郑克耘打话电话转过来,看到的就是夏若琪紧握着被子,垂着头猛掉泪的情形。   他全身一僵,黑眸中闪过一道心疼,但随即又马上隐去。   “你想马上见骆希珩?”郑克耘冷声问夏若琪,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夏若琪愕住,猛地抬起头来,嘴巴微张,不敢置信地看着郑克耘,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以为,自己是在难过,不能马上见到希珩?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她的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了似的无法说话。   她的唇颤抖着,不断地张张合合,好半晌后,才艰涩地发出声音来,“克耘,我没有……”   郑克耘没有继续听她说下去。   他淡淡地瞥了夏若琪一眼,打断她的话,“我出去抽根烟,马上就回来。”   语毕,没有给夏若琪任何开口的机会,径直走了出去。   夏若琪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郑克耘,迅速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她知道郑克耘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要到外头去抽烟,他只是不想听自己说话,想要避开她而已——   郑克耘很讨厌烟味,他根本不会抽烟。   夏若琪看着开了又关上的房门,呆坐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心一阵阵地抽痛,仿佛有人正拿着鞭子在狠抽一样。 ☆、错过的约定19   夏若琪看着开了又关上的房门,呆坐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心一阵阵地抽痛,仿佛有人正拿着鞭子在狠抽一样。   为什么?   夏若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明明就不爱郑克耘啊,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冷淡而难受心痛?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夏若琪定定地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更不能理解,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这样,让她无法厘清的感觉。   郑克耘离开没有多久,钱婶就来了。   不久之后,郑克耘也回到了病房。   看到钱婶之后,郑克耘什么也没说,只深深了看了夏若琪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夏若琪几次张口,想要叫住他。   然而每每一张口,脑子就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她连叫住郑克耘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只能看着他,脸色沉冷地离开……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眼眸不由一片黯然。   她抿了抿唇,失落地低下了头。   **************************************   郑克耘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回到公司里去,而是独自一个人,会在车子里,闭着眼仰躺在座位上,一脸的挫败。   沈曜下了班,正准备取车回家,看到好友竟然没有在病房里陪老婆,反而坐在车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下意识地挪动脚步,走过去,轻敲了两下车门。   郑克耘神经一绷,睁开双眼,看到车窗外的人是沈曜,把车窗降了下来。   “什么事?”郑克耘问。   “是我该问我什么事吧。”沈曜勾了勾唇,饶有兴味地看着郑克耘脸上挫败的表情,“还在懊恼自己刺激了夏若琪、让她住院的事?”   “不是。”郑克耘抿了抿唇,开口,黑眸里有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既然没有,干嘛这副要生要死的表情?”沈曜伸手,捶了他的肩膀一记,“要不要到我家去喝一杯?”   看郑克耘这个样子,沈曜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才这么建议。 ☆、错过的约定20   看郑克耘这个样子,沈曜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才这么建议。   不过话是这么说,沈曜觉得郑克耘应该不会跟答应自己的提议。   因为,他还要留在医院里照顾夏若琪。   然而,让沈曜感到意外的是——   下一秒,郑克耘居然点头,说了个“好”字!   沈曜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张着唇,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问,“呃……克耘,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能不能再说一遍?”   刚才还在那里担忧得半死,已经准备好了长期驻在医院准备的男人,现在居然答应要跟自己回家喝一杯?   这……也太奇怪了点吧?!   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曜呆滞地看着郑克耘,俊脸上的表情,有些搞笑。   “上车,我送你回去。”郑克耘没有心思关心好友脸上的表情如何,更没有心思解释,径直这样对沈曜说。   沈曜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了郑克耘几眼,自觉地绕过车头,坐到副驾上。   他本来是想继续问,把郑克耘这样的原因问出来,但是郑克耘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冷峻,冷峻得沈曜根本无法开口。   算了,郑克耘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就算他磨破了嘴皮子,郑克耘也不会说的。   沈曜叹气,扣好了安全带。   沈曜坐好之后,郑克耘立刻发动车子,朝他家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无语地坐着。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沈曜的家门口停下。   两人一起下车,搭电梯到八楼。   一进门,郑克耘走向客厅中央的沙发,重重往上头一坐,把整个人埋了进去。   “喝什么酒?”沈曜把公文包放好后,才走过来问。   “随便。”郑克耘回答。   沈曜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储酒柜走去,打开门,拎了两瓶浓度不高的酒出来——   他不敢给郑克耘喝浓度太高的酒。 ☆、买醉1   他不敢给郑克耘喝浓度太高的酒。   因为,郑克耘的酒量并不好。   他不但容易醉,醉了之后,还会像小孩子一样,又吵又闹的。   沈曜可不想照顾一个酒鬼。   沈曜拿了两个杯子,倒了半杯的酒,放到郑克耘的面前。   跟着,在郑克耘的对面坐下。   “夏若琪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郑克耘没有回答,径直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推到沈曜的面前。   沈曜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立刻替他再倒了半杯的酒。   郑克耘还是跟刚才一样,一饮而尽。   这一次,他没有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而是直接将杯子递到沈曜的面前。   沈曜本来不想再给郑克耘倒酒,但是郑克耘却用一种十分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没有办法,只能又替郑克耘倒了半杯。   就这样,郑克耘半杯半杯,几乎没有停顿地喝着,而沈曜自己,则完全把酒杯放下,不再试图喝酒,而改为替郑克耘倒酒了。   除了因为帮郑克耘灌酒灌得太快,让沈曜没有空余地间替自己倒这个原因之外,沈曜还担心,一会儿要送郑克耘回去的时候,喝醉酒开车不好。   沈曜已经打定主意,一会儿要跑一趟,送郑克耘回去了。   他跑一趟倒是没有关系,只是……   沈曜抬头,看了坐在对面,喝得眼神已经有些迷茫、明显出现了醉意的郑克耘,暗暗长叹。   夏若琪不是都已经没事了吗?   既然如此,郑克耘又到底在抑郁什么,发什么疯?   沈曜真的有点弄不懂他了。   尽管内心很想问郑克耘,到底是怎么了,但沈曜知道,自己如果这个时候问的话,郑克耘不但不会说,还有可能对自己暴力相向——   问一个酒鬼问题,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沈曜再叹一口,再一次往递到眼前的酒杯注了半杯酒。 ☆、买醉2   沈曜再叹一口,再一次往递到眼前的酒杯注了半杯酒。   郑克耘这小子,到底打算喝多少酒才要停下来啊?   早知道郑克耘会这么一杯接一杯的,他就是死,也不会提议,让郑克耘陪自己小喝一杯的!   沈曜看着眼前双眼已经完全迷茫的郑克耘,第N次叹气。   就在沈曜唉声叹气的时候,一杯接一杯,不停灌酒的郑克耘突然停下了动作,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沈曜。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沈曜被他看得一阵莫名,下意识地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没什么不对啊!   衣服整整齐齐,没有扣子扣错的情况,更没有沾到酒……   既然如此,那郑克耘在看什么?   沈曜抬头,正想问,郑克耘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   “是不是女人,都没有办法忘记,第一上喜欢过的男人?”   “啊?”这、这是从哪里飞来的问题?   沈曜愣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这小子脑子出问题了吗?   都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现在才来问自己这种问题?   沈曜有些惊心地看着郑克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沈曜,我在问你问题。”郑克耘打了个酒嗝。   “啊?”沈曜从思绪当中醒过来,定了定神,开口,“克耘,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沈曜其实听清楚了,只是不敢相信,郑克耘怎么会这样的问题。   郑克耘他到底怎么了?   遇上了什么难言的感情问题吗?   所以,让郑克耘这要失魂落魄的,并不是夏若琪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女人吗?   那么,这个女人是谁?   夏若琪吗?   还是另有他人?   无数的问题,在从脑海里冒出来,沈曜想着,都已经有些晕了。   “是不是女人,都没有办法忘记,第一上喜欢过的男人?”郑克耘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呃……”沈曜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克耘,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可以问问,让你问这个问题的女人是谁吗?” ☆、买醉3   “呃……”沈曜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克耘,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可以问问,让你问这个问题的女人是谁吗?”   “夏若琪!”喝了酒的郑克耘十分爽快地回答,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咦?”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沈曜再次愣住。   夏若琪?!   让郑克耘失常买醉,问这种奇怪问题的人居然是夏若琪!   沈曜真是诧异极了。   几个月前,郑克耘低调结婚,几个好友,都以为是他想保护还是学生的夏若琪,不想让太多人的人去打扰她——   大家都以为,他们是相爱的。   难道……不是吗?   沈曜错愕万分地看着郑克耘,好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声音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克耘,你跟若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郑克耘又打了个酒嗝,“只不过是,她在学校里,遇到了初恋情人而已。”   语毕,郑克耘又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发现杯子早已经空掉之后,他干脆把杯子放下,捞过酒瓶,就这样直接灌了好几口酒下去。   “初、初恋情人?”沈曜怪腔怪调地低叫,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郑克耘,对他现在才来迷茫这种问题,感觉到非常的奇怪,“你们都已经爱到结婚了,还怕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男人?”   “这些你不用管。”郑克耘又灌了好几大口酒下去,然后才说,“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女人,都没有办法忘记,第一上喜欢过的男人’这个问题就可以了。”   “呃……这个……”郑克耘的问题,还真的把沈曜给问住了。   沈曜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偶尔发有一夜情,对女人可以算是小有了解,但他毕竟不是女人啊,又怎么能够明白,女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倒是有听前任女友说过,女人的确会对自己的初恋、还有第一人男人,比较难以忘怀。 ☆、买醉4   不过,他倒是有听前任女友说过,女人的确会对自己的初恋、还有第一人男人,比较难以忘怀。   但是这个答案,明显不能告诉现在的郑克耘——   他的郑克耘会因此,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比如在他家里乱砸什么的。   虽然郑克耘的酒品还算可以,但喝醉酒的人,还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   沈曜凝眉想了想,挑了一个算比较安全的答案来回答,“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之前是有听说过,女人的确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比较难以忘怀,至于初恋情人,应该还没有那么重大的影响吧。再说,不管怎么样,你跟夏若琪都已经结婚。再说,她不是已经怀孕了吗?女人如果不爱一个男人,是会千方百计想要避孕的。现在你们连小孩都有了,过去那个男人,也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不必太过介怀啦!”   沈曜说着,伸手带着安慰性质地拍了拍郑克耘。   沈曜的话,并没有安慰到郑克耘,反而像踩了郑克耘的痛处一样,让他把手中的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根本就不爱我!”郑克耘低吼,身体因为醉酒,站不稳,而微微地摇晃着,随时都有倒回沙发上的可能。   “啥?”沈曜这回真的彻彻底底地呆住了,嘴唇半张,双眼圆瞪,一副仿佛被雷劈到的表情。   夏若琪不爱郑克耘?   那他们当初为什么结婚?   而且还这么快就有了小孩?   “别说爱了。”郑克耘勾唇,嘲讽地低笑一声,“她大概,连喜欢都没有喜欢过我吧。”   郑克耘摇扔晃晃地说着,拿起刚才搁在桌上的酒瓶,猛灌了好几口酒下去。   沈曜有点被他这样猛灌的模样吓到了,连忙起身,把郑克耘手中的瓶子抢下来。   郑克耘哪里肯放手,紧紧地换着酒瓶不放。   沈曜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郑克耘手中的酒瓶抢下来,把他按回到沙发上坐好。 ☆、买醉5   沈曜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郑克耘手中的酒瓶抢下来,把他按回到沙发上坐好。   “克耘,你跟夏若琪之间,到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说,夏若琪根本就不爱你?”沈曜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们几个好友,一直以为郑克耘和夏若琪是相爱之后才结婚,还替郑克耘高兴,他终于走出了何田田的那一段,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夏若琪不爱郑克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曜看着郑克耘,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然而,让沈曜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还精神很好的郑克耘,在说完夏若琪从来没有喜欢过他那句话后,就头一歪,睡过去了!   沈曜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郑克耘,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不是吧!?   竟然在这种紧要的关头睡了,克耘这小子,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该不会是醉酒之后,说来逗他开心的吧?   沈曜看着郑克耘傻眼,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伸手去拍郑克耘因喝醉,而通红的脸。   “克耘?克耘?克耘你醒醒!把话说完再睡啊!”   郑克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没用任何的回应。   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深眠状态。   沈曜一阵无言。   他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扶起郑克耘,朝门口走去,来到走廊上等电梯。   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喝个酒而已,居然搞到大雨天还要送人回家的地步,他到底是何苦来哉啊!   沈曜深深地叹气,把郑克耘扶进电梯,到车库去。   沈曜站在两辆车子前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开郑克耘的车子,免得这小子明天来取车的时候,追问自己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以郑克耘的性格,他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什么也没说,自己到时候,要用什么来回来他? ☆、买醉6   他什么也没说,自己到时候,要用什么来回来他?   沈曜可不想什么也不知道,却搞出一堆的麻烦。   他深吸了口气,打开车门,把郑克耘扶进副座,扣好安全带,然后才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去……   半个小时后,沈曜所开的车子,缓缓地驶进郑克耘家的别墅。   老吴看到郑克耘醉熏熏地被沈曜送回来,仿佛被雷劈到般,僵在门口,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冲上前来,帮沈曜扶人。   “沈医生,我们家先生,怎么会喝得这么醉?”老吴一边替他们拿拖鞋,一边问。   “没什么,克耘大概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吧,所以多喝了两杯。”沈曜看了老吴一眼,没有多说。   “不顺心的事?”老吴愣住,连手中的拖鞋都忘记了要放下,“是……太太坚持要……”   老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从楼梯口传下来的一道声音打断。   “他怎么会喝得这么醉?”夏若琪本来想下楼,泡一杯热牛奶,却没想到,会看到这副情形——   郑克耘居然喝得醉熏熏的,让沈医生送回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沈曜和郑克耘面前,紧张地问,“沈医生,克耘他……怎么了?”   “没什么。”沈曜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才接下去道,“我们刚才在聊天,一时高兴,所以就多喝了两杯。   “多喝了两杯?”夏若琪看着整个人都歪倒在沈曜身上的郑克耘,对沈曜的话,有着深深的怀疑。   郑克耘觉得酒会误事,平常不喝酒的,就连公司的庆功宴,他也是滴酒不沾,又怎么会因为一地高兴,而多喝了两杯?   夏若琪狐疑地打量着沈曜,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帮忙,却被沈曜伸手拦下。   “很重,你怀孕才刚要满三个月,还是别太劳累。”沈曜淡淡地开口,跟老吴一起,扶着人朝楼上走去。   夏若琪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 ☆、买醉7   夏若琪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   她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转身进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然后才上楼。   蜂蜜水可以解酒后头痛。   夏若琪希望,郑克耘明天醒来之后,会舒服一点。   夏若琪上楼的时候,沈曜和老吴正安顿好人,从他们的卧室里出来。   “好好照顾他。”沈曜留下这句话后,再一次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转身离开了。   “沈先生,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外头下这么大的雨,不好叫车子。”老吴跟上去。   沈曜没有反对。   正如老吴所说的,外头现在下着那么大的雨,还真是不容易叫到车子。   特别是,这一带又只有几趟专属的车,平常计程车都很少来。   沈曜和老吴,一起步下楼梯,朝门口走去。   夏若琪愣在门口,看着沈曜和老吴缓缓离去,直至完全消失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沈曜离开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是在告诉自己,郑克耘会喝醉,是因为她的原因吗?   夏若琪缓缓地低下头,瞪着脚下的地板,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可能。   难道说……   郑克耘是因为之前在病房里、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一点小摩擦,所以才跑去找沈曜喝酒的吗——   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是回公司?!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胸口,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样,十分沉重,还闷闷地疼。   她定定地站在那里,表情有些茫然呆愣。   夏若琪不懂,自己心中的茫然和疼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明明就不爱郑克耘,为什么会为了他而心疼难过。   是因为之前在病房里的事,所以她的心,才会如此的难受迷茫吗?   夏若琪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捧着蜂蜜水,转身走进卧室,来到床边坐下。   郑克耘躺在床上睡着。   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开,似乎在做什么恶梦一样,十分地不舒服。 ☆、买醉8   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一样,十分地不舒服。   夏若琪咬唇,看着郑克耘好一会儿,才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倾身,伸手去扶郑克耘。   费了好大的劲儿,夏若琪才把郑克耘从床上扶起来,让他半靠到自己身上。   然后,夏若琪才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递到郑克耘的嘴边。   “克耘,你醒醒,先喝点蜂蜜水,明天醒来头才不会那么痛。”夏若琪一边说,一边尝试着把蜂蜜水喂进郑克耘的嘴里。   大约是真的口渴了,尽管喝醉了,又睡得迷迷糊糊的,郑克耘却十分听话,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夏若琪递上来的蜂蜜水。   半大杯的蜂蜜水,很快就被郑克耘喝了个精光。   夏若琪微微松了一口气,把杯子放回到床头柜上,再小心翼翼地把郑克耘放回到床上。   就在她替郑克耘调整枕头,准备替他拉上被子的时候,紧闭着双眼的郑克耘突然伸出手来,准确无误地扣住她的!   夏若琪愣住。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被郑克耘拖到了床上,紧紧地抱在怀里了。   “郑克耘?”夏若琪愣愣地看着双眼依然紧闭的男人,有一瞬间,无法回神。   他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为什么动作还可以这么准确无误?   夏若琪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郑克耘,感觉着他喷洒在脸上的灼热呼吸,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敢乱动,生怕喝醉了的郑克耘会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肚子,而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她刚刚硬要出院的时候,医生就交待过,一定要小心,还特别交待,这几天绝对不可以太碰到肚子——   她再三向医生保证,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之后,医生才同意让她出院的。   想到这里,夏若琪深深地吸了口气,轻推着环住自己的郑克耘说,“克耘……你醒醒,先放开我……” ☆、买醉9   想到这里,夏若琪深深地吸了口气,轻推着环住自己的郑克耘说,“克耘……你醒醒,先放开我……”   郑克耘一动也不动,双手紧紧地圈着夏若琪的腰不放。   他不仅没有放开,还咕哝了一声,伸手把她圈得更紧,像过去每一个夜里一样。   郑克耘醒着吗?   “克耘?”夏若琪小声地叫着紧贴着自己的人。   然而郑克耘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他根本就还没有醒。   夏若琪叹气,知道自己现在如果硬来的话,肯定是不行的,只好乖乖地躺在那里,等郑克耘睡熟一点,再起来——   她的力气根本就没有郑克耘大,他现在又喝醉了,如果一不小心,太用力拉扯,伤到肚子里的孩子,那就不好了。   真不知道,一个喝醉的人,为什么还能这么有力气,不是都说烂醉如泥吗?   夏若琪暗暗地叹了口气,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郑克耘的呼吸终于慢慢地变得平稳,圈在她腰上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不再像刚才抱得那样紧了。   夏若琪深吸了口中气,伸出手,轻轻地抓起郑克耘的手,以极缓极缓的速度,从自己的腰上移开。   因为怕吵到郑克耘,她的动作十分地轻慢,仅仅只是把郑克耘的手移开而已,就已经费了她近五分钟的时间。   不过幸好,她成功地把郑克耘的手移开了,这期间,郑克耘并没有醒来过。   夏若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准备起身下床。   然而就在她完全退出郑克耘的怀抱是,原本还紧闭着眼的郑克耘,突然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往夏若琪的方向看过来!   夏若琪怔住,半撑着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也没办法动!   她没有想到,郑克耘会突然醒过来!   怎么办?   她现在、该说些什么?   夏若琪僵在那里,看着郑克耘,好半晌都无法回过神来,直到手发酸了,才开口,结结巴巴道,“郑、郑克耘……你、你醒啦……会不会难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 ☆、买醉10   夏若琪僵在那里,看着郑克耘,好半晌都无法回过神来,直到手发酸了,才开口,结结巴巴道,“郑、郑克耘……你、你醒啦……会不会难受?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   郑克耘没有说话,就这样躺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唇紧紧地抿着。   夏若琪的手很酸,心跳得很快。   她好想起下床离开这里,可是郑克耘的视线,又直勾勾地锁着自己,让她根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就在夏若琪以为,两人要这么天长地久地对望下去的时候,郑克耘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轻叹一声,专注地看着夏若琪,浓黑的瞳眸,像浓雾一样迷蒙,如梦呓般的低语,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如音符般地散着——   “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喜欢的偏偏却是骆希珩呢?”   *****************************************************   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喜欢的偏偏却是骆希珩呢?   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喜欢的偏偏却是骆希珩呢?   我那么喜欢你……   为什么你喜欢的偏偏却是骆希珩呢?   我那么喜欢……   夏若琪坐在教室里,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风景,怔怔地出神。   昨天,她本来以为,郑克耘会跳起来对自己吼。   然而并没有,郑克耘说完这句话,就又倒头睡过去了。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郑克耘像没事儿人一样,去公司上班——   郑克耘完全不记得,喝醉酒之后的事情。   还有他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不再像之前那样了。   那句如梦呓般的话,就好像是夏若琪梦中所听到的一样。   直到现在,夏若琪还是不能从昨天那个场景中回过神来。   郑克耘竟然说喜欢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每次看到郑克耘,她总是又恐惧又心跳加快的,但他们之间,明明就没有任何爱的成分啊! ☆、买醉11   虽然每次看到郑克耘,她总是又恐惧又心跳加快的,但他们之间,明明就没有任何爱的成分啊!   而且,郑克耘不是只把自己当成责任吗?   为什么……   会不会,昨天的呓语,只是郑克耘无意中所说的梦话而已?   又或者,他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女人?   夏若琪记得,郑克耘曾经说过,何田田是她的姐姐——   如果郑克耘所说的没错的话,她和何田田,应该长得有点相似吧。   或许是,碰了克耘把自己,当成了何田田。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否则,夏若琪真的想不出,郑克耘会说那句话的理由。   她跟郑克耘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流——   平常几乎不怎么说话,就算说话,也都是围绕着根本无关感情的话题,再不然就是争吵,冷战,每次都是在床上,化解种种的矛盾……   这种相处模式的他们,怎么会有感情?   她心目的爱情,情侣,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情侣之间,不是应该有说不完的情话,每天都想要腻在一起、看电影、不停地给对方打电话、发短信……做一些浪漫的事吗?   夏若琪知道,情侣之间,到了浓情的时候,上床做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她的记忆里,跟郑克耘之间,除了做爱,还是做爱,根本就没有什么沟通。   唯一的一次,比较像情侣之间会做的事,就是在几天之前——   结果还是一样,以做爱划上句号。   如果郑克耘那天所说的话,是对自己说的,那夏若琪不懂,郑克耘到底喜欢自己哪点,身体吗?   想起来,郑克耘的确在两人激情过后,说过喜欢她的身体的话。   郑克耘说,他喜欢深埋在自己的身体里,被自己紧紧包裹住的销魂感觉,更喜欢在她如丝绸般紧窒的身体里冲刺,仿佛就像到天堂一样……   想到郑克耘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夏若琪整张脸都红了。 ☆、买醉12   想到郑克耘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夏若琪整张脸都红了。   郑克耘那个人,在床上,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每次,她都被说得几乎快要无地自容,心中惶惶不安的,同时,心儿也怦怦怦快速地跳个不停,仿佛有人在里头使劲地擂鼓一样……   生怕别人发现自己此刻的异样,夏若琪连忙收回目光,垂下头去,不敢再想了。   她满脸通红地坐在那里,就连教授早已走掉,骆希珩走到面前,都没有发觉。   “若琪。”骆希珩站在课桌的对面,看着几乎要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的夏若琪,低声叫她。   他已经站在对面很久了,久到完全把夏若琪刚才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骆希珩不懂,夏若琪到底在想些什么,可以想到面红耳赤。   但直觉告诉骆希珩,夏若琪心中所想的事,和郑克耘有关。   想到这里,骆希珩的眼神,顿时变得如要下倾盆大雨前的天一样,黑沉沉的。   骆希珩眸光微闪了下,提高音量,喊她,“若琪!”   “啊?”夏若琪猛地回地神,抬起头来,看到骆希珩,整个人都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希珩,你、你来学校了?”   她一直以为,骆希珩好几天没有出现,是因为被郑克耘关起来了,原来不是吗?   郑克耘并没有对骆希珩做什么?   所以,那天,自己在医院里不断地质问,而生气,到现在还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郑克耘对自己的照顾还是没有变,依然和以前那么细心,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细致了。   但是夏若琪却可以感觉得出来,郑克耘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是在行动上,而是在细微的眼神和情绪上。   郑克耘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而是失去了该有的温度——   尽管他对自己依然温柔,但夏若琪却有一种,他们好似陌生人的错觉。 ☆、买醉13   尽管他对自己依然温柔,但夏若琪却有一种,他们好似陌生人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夏若琪难受,让她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一样,沉重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种沉重的气息,让夏若琪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哽着一样难受。   她现在,甚至连跟骆希珩说话,都觉得愧疚,对不起郑克耘……   夏若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真要说对不起谁,应该是对站在雨中,等了自己好几个小时的骆希珩才对。   为什么,她此刻,对骆希珩的愧疚,却没有对郑克耘来得多,来得深?   夏若琪看着骆希珩,表情有一些茫然。   “为什么那天没有赴约?”骆希珩在夏若琪的对面坐下,黑眸灼亮,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着急。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想要知道,夏若琪那天,是不是真的病了,所以才不能赴约。   想要知道,夏若琪是不是真的如郑克耘所说的那样,怀孕了。   想要知道,夏若琪对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感怀有。   想要知道,夏若琪对郑克耘,到底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想要知道……   骆希珩有太多太多的想要知道,太多太多的疑惑,需要夏若琪来解惑。   他需要夏若琪的肯定,这样,才能够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否则,骆希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内心压抑着的难受,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他真的很怕,自己承受不住的那天,会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来——   骆希珩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内心那股冲动了。   所以,他现在需要夏若琪的肯定。   夏若琪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告诉骆希珩,自己是因为跟郑克耘……那个,被传染了感冒,所以才会彻底地把两人之间的约定给忘记吗? ☆、买醉14   告诉骆希珩,自己是因为跟郑克耘……那个,被传染了感冒,所以才会彻底地把两人之间的约定给忘记吗?   还是,随便说个谎敷衍?   她不想随随便便地敷衍骆希珩,但又无法说出实情……   夏若琪觉得自己好为难。、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无法取舍——   骆希珩是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她在恋爱里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是骆希珩给的、   而郑克耘……   她已经和郑克耘结婚,而且现在还怀了郑克耘的孩子——   夏若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走开,跟骆希珩走了。   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份,现在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爱情,而丢下自己的孩子,跟骆希珩离开?   夏若琪没有办法,做到那么不负责任。   尽管一开始,她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充满了惊愕和不确定。   但现在,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孩子,开始期待了啊。   这样的情况下,夏若琪又怎么可能,会放得下一切,跟骆希珩走。   她绝对不会不要这个孩子的!   夏若琪对自己发誓。   当然,她可以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也相信,骆希珩不会介意。   但是,离开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骆希珩自己大学都没毕业,她又怀孕,两人私奔了,要怎么生活?   即使能够度过这段,孩子的奶粉钱怎么办?孩子以后还要上学……   他们自己都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连自食其力,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养活一个孩子?   况且,夏若琪不想让孩子,跟着自己到处颠簸,她希望,孩子能够在一个良好的环境中长大,受很好的教育……而能够给她的孩子提供这些的人,不是骆希珩,而是郑克耘。   因为,目前的骆希珩,根本就做不到。   尽管这样想,有些势利,但这些都是摆在面前的,十分现实、而且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原本,夏若琪根本不愿意去想这些。 ☆、买醉15   原本,夏若琪根本不愿意去想这些。   她一上在逃避,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一直拖到自己把对骆希珩和郑克耘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理清楚。   然而突然的怀孕,和骆希珩在雨中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的事,还有骆希珩现在,有些紧迫盯人的神情,都让夏若琪不得不认真的思考,且要求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个决定,在两个男人之间,做一个取舍。   夏若琪回过神来,环顾了四周一眼,发现教室里,有好几个同学,在往这边看,观察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希珩,我们换一个地方再说吧。”夏若琪说。   她不想,又有什么闲言闲语,传到郑克耘的耳朵里——   夏若琪不敢肯定,这些朝自己和骆希珩投来打量目光的同学里,有没有一转眼,就准备拿着情报,去找郑克耘的人。   她和郑克耘之间的关系,已经因为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有些僵硬了,夏若琪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再继续恶化下去——   哪怕是为了孩子也好。   接下来的日子,她都会尝试着,与郑克耘好好地相处下去。   至于骆希珩,她只能对他说抱歉了。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骆希珩没有迟疑,抓起书包,跟了上去。   夏若琪带着骆希珩,穿过宽敞的大路,拐进一条林荫小道,直到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才停下来。   她站在路中央,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转过身来,看着骆希珩。   “希珩。”夏若琪开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干哑。   骆希珩看着她,表情冷峻,没有说话。   “我们……”夏若琪舔了舔唇,深深地吐纳了好几次,才有勇气继续往下说,“我们之间……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句话,骆希珩的眼角,重重地抽搐了一下。   尽管早就已经预料到,今天会得到不好的结果,但听夏若琪说出来,骆希珩的心,还是剧烈地抽痛了起来。 ☆、买醉16   尽管早就已经预料到,今天会得到不好的结果,但听夏若琪说出来,骆希珩的心,还是剧烈地抽痛了起来。   就好像,有谁拿了一把钝刀,在他的心口上,反正戳刺折磨着一样,整个疼痛的过程,是如此的绵长……   有一度,骆希珩以为,自己的心会痛得裂开来。   但是却没有。   不仅没有,他竟然还可以,冷静地站在这里,而没有倒下。   骆希珩深深地看着夏若琪,好半晌后,才哑着声音,开口说话,“若琪,郑克耘说你已经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夏若琪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原来,她真的已经怀孕了。   郑克耘并没有骗他——   那么,那天,夏若琪没有赴约,也是像郑克耘所说的那样,是在陪郑克耘做爱吗?   他在雨中,淋着雨,全身战栗地发抖,一直等、一直等、从充满希望,等到失望,从失望,等到绝望,等到心冷……   而这个时候,她不仅陪着另一个男人,甚至还跟那个男人,在床上做爱,甚至还因此,被传染了感冒?   那天,他们一定很激烈吧。   郑克耘是怎么爱夏若琪的?   郑克耘会吻她的唇吗?   会吻她的颈子吗?   会吻她的胸吗?   会吻她的肚脐吗?   会吻她的……   ……   会!   答案是肯定的。   郑克耘一定会吻遍她的全身,然后像那次,自己在酒店里不小心撞到的情形那样,深深地进入夏若琪的身体,占有她……   本来,这一切都是他的权利——   他才是夏若琪真正的男朋友,陪夏若琪上床做爱的人,应该是他,凭什么郑克耘就突然跑出来把自己的权利压走了?   这一切,到底是凭什么?   就因为郑克耘比他有钱?比他成功吗?   骆希珩捏紧了双拳!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从这场战役中退出——   战还没有开始打,凭什么就要他退出?   骆希珩发誓,他不会退出的!   他一定会从郑克耘的手中,把自己的女人抢回来! ☆、买醉17   他一定会从郑克耘的手中,把自己的女人抢回来!   骆希珩捏紧双拳,深吸了口气,“为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问着,声音里,有着沉沉的心痛。   “希珩……我已经,走不开了……”夏若琪深深地看了骆希珩一眼,才开口说话,声音像被火灼过一样干涩。   “走不开?”骆希珩怔住,好半晌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神来,“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吗?因为怀孕了,所以才走不开?”   夏若琪静静地凝望着夏若琪,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你知道了……”   “我们约好一起离开的那,郑克耘特地跑到医院里来告诉我的。骆希珩嘲讽地勾了下嘴角,嗤声说道。   “医院?”夏若琪呆了下,迅速地回过神来,上前一步,紧张地抓着骆希珩的手臂,“你为什么会在医院,是生病了吗?”   她的动作,让骆希珩沉如死灰般的心,倏地活了过来。   他反手,紧紧地抓住夏若琪的手臂,急切地开口,“若琪,我们一起走吧,孩子的事,不是问题。只要我们努力一点,一定没有问题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的!我……”   “希珩。”夏若琪蓦地提高音量,打断骆希珩激动的话,“没用的,我不希望孩子,跟着我过东躲西藏,过着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想让他在最好的环境里长大。”   “所以,你就抛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选择跟郑克耘在一起?”骆希珩问着,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看不出来到底是笑,还是哭。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现实。   明明,就差只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然而,夏若琪却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为什么这个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骆希珩盯着夏若琪的肚子,黑暗的眸子,一点一滴地染上愤怒。 ☆、买醉18   骆希珩盯着夏若琪的肚子,黑暗的眸子,一点一滴地染上愤怒。   都是这个孩子!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他跟若琪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一切都是这个孩子的错!   骆希珩愤恨地咬牙,一股阴暗的想法,缓缓地在心底浮现。   如果……   如果这个孩子不在了,那么若琪是不是就会跟他一起走了?   骆希珩捏紧了双拳,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夏若琪的肚子,眸中的阴狠光芒越来越强烈。   骆希珩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好像、好像要做什么似的,夏若琪被吓到,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希、希珩?”夏若琪抖着声音叫骆希珩,在他可怕的目光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对不起,我之前一直在发高烧,所以可能精神不太好。”知道自己的表情吓到了夏若琪,骆希珩连忙收起心中阴暗的想法,换了一个表情,对夏若琪露出一个微笑。   “呃……那你现在……没事了吗?”夏若琪小心翼翼地开口,深怕再引发骆希珩方才那么狰狞吓人的表情。   “已经没事了。”骆希珩微笑,不留痕迹地瞄了夏若琪的小腹一眼。   “那就好。”夏若琪看了骆希珩一会儿,才迟疑地一口道,“希珩,关于我刚才说的事……”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骆希珩打断。   “若琪,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跟郑克耘在一起?”   骆希珩的声音十分严厉,字字都带着刺,刺进夏若琪的心里。   虽然不见血,但却每一个字都扎在夏若琪的心上,疼得她全身的细胞都在抽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了般,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夏若琪捏紧双手,直至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她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之所以会嫁给郑克耘的原因!   “你忘了,叔叔阿姨,是怎么死的了吗?”郑克耘盯着夏若琪,一字一句地说。 ☆、买醉19   “你忘了,叔叔阿姨,是怎么死的了吗?”郑克耘盯着夏若琪,一字一句地说。   “我……”夏若琪想要说话,可喉咙却被人掐住了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早知道,你根本没有把叔叔阿姨的死,放在心上,我当初,就不该让你跟郑克耘在一起,直接把你带走就好了。”骆希珩说。   夏若琪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尽管夏若琪的脸色,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骆希珩却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往下说。   “若琪,你爱上郑克耘了吗?爱上害死叔叔阿姨的帮凶?”   “我……不……没……”夏若琪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跌跌撞撞地倒退一步,几乎要站不稳而跌倒在地。   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树干,稳住自己虚软的身体。   身体虽然暂时稳住了,双腿却还在剧烈地颤抖个不停,随时都会瘫软下去一样。   “如果你真的可以忘记叔叔阿姨的事,那么,我们之间的事,就随你吧。”骆希珩走到夏若琪的面前,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郑克耘那天,为什么到医院找我吗?”   “为、为什么?”夏若琪僵硬地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问。   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骆希珩那句“若琪,你爱上郑克耘了吗?”上,根本一点也不想知道,郑克耘那天,为什么会去医院打骆希珩,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会这么问,只是条件反射而已。   “郑克耘说,他会给我一大笔的钱,叫我不要妨碍他的责任。”骆希珩面不改色地扭曲了那天郑克耘所说的话,只提及了表面的事实——   在来见若琪之间,骆希珩已经调查过,郑克耘为什么会娶若琪的理由了。   他清楚地明白,郑克耘对若琪,早就已经从责任,慢慢地转为了喜欢,甚至是爱。   但是,骆希珩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夏若琪这件事的—— ☆、买醉20   但是,骆希珩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夏若琪这件事的——   他不可能,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往其他男人的怀里推。   喜欢一个人就成全他这种高尚的事,他骆希珩做不到,也不屑做。   在他的思想里,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用尽一切办法,独占她的全部。   这是他爱的方式,也是他处事的态度。   骆希珩这样想着,在心底暗暗地下了决心——   接下来,他不会现继续这样等待下去,他会正面地和郑克耘对决,各凭本事,看谁能够,最终得到夏若琪。   “若琪,你只是郑克耘的责任而已。”骆希珩想着,深吸了口气,捏紧了双拳,继续说道,“你真的,打算跟一个你不爱、也不爱你的男人,过一辈子吗?”   夏若琪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树干,指骨泛白,手指几乎要陷进树干里去。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促成叔叔阿姨死去的帮凶!若琪……”骆希珩还在不断地说着,而夏若琪的思绪,早已飘远。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对外界的感官,也已经完全消失,只觉得脑子一阵“嗡嗡嗡”地炸响,轰得她头重脚轻,几乎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   夏若琪就这样晕沉沉地站在那里,听着骆希珩一字一字,说着当年的事情。   她的双手和双脚,都在颤抖。   随着骆希珩的话,夏若琪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一点一滴地被抽走。   慢慢地,她的双腿开始发软,已经无法再支撑身体的站立……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靠向身边的树干,想要借此支撑一下自己,然而让夏若琪没想到的是,当自己的身体碰到树干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突然虚脱,滑向地面。   不停地说着当年那些事情的骆希珩看到夏若琪滑倒,倏地停住,紧张地蹲了下去,“若琪?若琪你怎么了?若琪?”   骆希珩紧张地呼唤夏若琪。 ☆、风情万种1   骆希珩紧张地呼唤夏若琪。   然而夏若琪已经听不到骆希珩的声音了。   她只觉得眼前,仿佛被什么蒙住了似的,突然一片黑暗。   跟着,就失去了意识。   骆希珩呆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夏若琪会突然晕过去!   他倏然停下所有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满心,都想着该怎么办。   “若琪!若琪!若琪你醒醒!你别吓我啊!”骆希珩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况,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的脑子糊成了一片,像一只无头苍蝇似地,抖着身体左看右看,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抖着手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因为太过紧张害怕的关系,他好几次,都握不住手机,将之滑掉到地上。   骆希珩不停地深呼吸,反复好几次后,才终于稍微冷静了下来,手不再像刚才那么抖了。   他飞快地按了几个号码,深吸了口气后,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地被接通,郑克耘深沉、略带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骆希珩?你想清楚,要跟我交易了?”郑克耘问。   之前用若琪的电话,拨过骆希珩的手机,所以郑克耘记得骆希珩的手机号码。   “不是!是若琪……”骆希珩摇头,看了靠着树干歪倒在那里的夏若琪,才开口继续道,“若琪她晕倒了!”   “你们在哪里?”郑克耘握紧了手机,绷着声音问的同时,抓起桌上的钥匙,起身就要往外冲。   围在他身边的女人,见他要离开,立刻粘了上来,抱住他的腰不放——   “郑先生,酒还没喝完呢,你想去哪儿?”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边抱着郑克耘的腰,一边风情万种地伸出青葱玉手,从郑克耘敞开的衬衫钻进去,若有似无地轻划着他赤裸的胸膛。   “滚开!”郑克耘用力地将粘在身上的女人扯开,一边往外冲,一边对着手机吼,“地址给我!” ☆、风情万种2   “滚开!”郑克耘用力地将粘在身上的女人扯开,一边往外冲,一边对着手机吼,“地址给我!”   骆希珩栗栗危惧地报上了地址。   郑克耘一刻也没有迟疑,打开门冲了出去,飞快地在霓虹灯闪烁的走廊上奔跑起来,连等电梯都没有,从楼梯,直接往下冲,来到车子前,打开车门坐进去,然后发动车子,朝骆希珩刚才所说的地址开去……   骆希珩打电话来的时候,郑克耘正在一家高级俱乐部买醉。   郑克耘这两天连公司都没有去,出家门后,就直接到这间高级俱乐部来报道了——   以前,郑克耘从不涉及这种场所。   但是,夏若琪心里装的人只有骆希珩这个想法,却让他的心,无法平静。   他根本连坐在办公室里,都觉得压抑、心烦气躁,更别说是静下心来工作了。   后来,在公司下属的建议下,他来到这间高级俱乐部,花钱买醉,这才终于让难受的心,微微平静了一些。   只是,不管自己多么努力,想要把江南燕喜欢的人是骆希珩的事实忘记,身体却还是会下意识地为她揪痛、担忧。   就像现在,仅仅是听到她晕过去,他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整个人都无法平静,心仿佛被几千根针同时扎一样的难受——   十分遵守交通规则,从来不闯红灯的郑克耘,刚才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几乎是一路狂飙着,朝骆希珩所说的方向冲去。   二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被郑克耘缩小成了不至十分钟。   郑克耘连找车位都懒得找,直接踩下刹车,然后打开车门,再次开始狂奔起来。   他一边跑,一边打开了蓝牙,拨了个电话给沈曜,让他把一切准备好。   一分钟后,郑克耘来到了骆希珩所说的地址,也看到了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的夏若琪。   郑克耘心重重一抽,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去,把靠在树干上的人抱起来,飞快地朝车子停靠的方向奔去。 ☆、风情万种3   郑克耘心重重一抽,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去,把靠在树干上的人抱起来,飞快地朝车子停靠的方向奔去。   骆希珩在原地愣了好久,抓起包包,跟了上去。   郑克耘没有理会跟在后头的骆希珩,抱着夏若琪来到车子前,小心翼翼打开门,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副座,扣上安全带。   之后,他才急急地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后,迅速地踩下油门,朝医院的方向奔去。   而追上来的骆希珩,只看一辆豪华的轿车,呼啸而过。   还没来得及细看呢,郑克耘已经带着骆希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骆希珩当然不可能死心,他跟着那辆子车跑,出了门之后,骆希珩拦了一辆计程车,追着郑克耘去医院。   两辆车一前一后,迅速地朝医院的方向飞去。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医院。   郑克耘看也不看后头慢慢追上来的骆希珩一眼,径直把夏若琪抱了下来,朝医院内奔去。   沈曜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看到郑克耘抱着夏若琪一出现,连忙带着护士们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夏若琪放到床上,推走了。   郑克耘也一直跟着护士的脚步在奔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人……   直到,护士把夏若琪推进诊疗室,并不准任何人进去为止。。   郑克耘想要跟上前却说,却被护士给拦下了。   “郑先生,很抱歉,这里你不能进去,麻烦请到那边的椅子上坐下,等结果。”护士委婉地说,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我要进去!”郑克耘恶心狠狠地瞪了护士一眼,动作粗鲁地把她拉开,就要往里冲。   护士小姐连忙伸手,按住郑克耘。   “郑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医生正在替您的太太检查,如果你贸然闯进去,会影响到医生的。”护士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沈曜也上前来,开口劝说,“克耘,不会有事的,你别急,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风情万种4   沈曜也上前来,开口劝说,“克耘,不会有事的,你别急,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沈曜的话,终于让郑克耘稍微地冷静了下来。   他松开紧握的双拳,转身,往诊疗室外的椅子走去。   正准备要坐下,一道急匆匆的人影人走廊的那头,奔了过来,冲到郑克耘的面前。   是骆希珩。   他满通红,显然是一路从一楼狂奔上来的。   一冲到郑克耘的面前,骆希珩连站都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忙不迭地开口,问夏若琪的情况。   “若琪她怎么样了?”   郑克耘微微一怔,然后缓缓地抬眸,看向站在面前,满脸通红的骆希珩。   他紧紧地抿着唇,没有开口说话,眼神十分冰冷,脸上也全是阴鸷的表情。   “郑——”骆希珩见郑克耘久久没有开口,开口正准备继续问,然后他才刚一张口,话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郑克耘一拳,狠狠地打偏了头,身体晃了两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重重的响声,引来了走廊上过往行人的注目和围观。   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议论着,甚至有人对郑克耘指指点点。   郑克耘对这些都充耳不闻,弯下腰去,揪住骆希珩的衣领,把表情还有些晕眩的骆希珩给提了起来,用力的抵到墙上,表情狰狞得近乎可怕。   “骆、、希、珩!我早就警告过你,嘴巴放干净点!”郑克耘怒吼着,挥拳又朝骆希珩的脸颊砸去——   然而这一拳,并没有砸在骆希珩的脸上,因为他的手被冲过来的沈曜给捉住了。   沈曜没想到郑克耘会突然动手打人,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冲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克耘!这里是医院,你冷静一点!”   虽然不知道,郑克耘和骆希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从郑克耘怒火冲天的情况看来,这个叫骆希珩的大男生,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风情万种5   虽然不知道,郑克耘和骆希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从郑克耘怒火冲天的情况看来,这个叫骆希珩的大男生,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能够让郑克耘发火到揍人,真的不容易。   郑克耘很不喜欢暴力,他一向都会动用商场上的手段,来让对手屈服求饶。   这骆希珩,居然能够让郑克耘气得理智全无,实在是不简单。   沈曜抬眸,深深地看了骆希珩一眼,把郑克耘揪住人家衣领的手拉回来,半拖半推地,把郑克耘拉到一边去,一边还对来往的行为道歉。   “抱歉,我这朋友因为太担心老婆,所以情绪难免激动了一点,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大家散了吧。”   行人听沈曜这一解释,继续纠结,纷纷地离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尽管已经被沈曜拉到一旁,郑克耘胸口的那团怒火,还是没有消。   他沉着脸,冷冷地瞪着骆希珩,目光阴鸷,仿佛随时都要置人于死地一样——   如果眼光可以杀的话,骆希珩现在,恐怕已经死了不下一千次了!   “克耘,你是怎么回事?”沈曜看了骆希珩一眼,靠在郑克耘的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知道的声音道,“不是说了让你冷静了吗?怎么你不但不冷静,反倒还动手打起人来?”   幸好郑克耘刚才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道,造成的伤并不太严重,只是摔倒在地,擦破点皮而已。   要是出点血,或者把人打晕过去,弄出一堆事来,那可真麻烦了——   夏若琪突然晕到的事已经够让人烦躁着急的了,如果再来一个骆希珩……   沈曜不敢再往下想,如果刚才郑克耘真的把骆希珩打出点什么伤,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郑克耘并没有回答沈曜的话,他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重新又冲到面前来的骆希珩,好不容易放松的双拳,再一次狠狠地握紧。    ☆、风情万种6   郑克耘并没有回答沈曜的话,他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重新又冲到面前来的骆希珩,好不容易放松的双拳,再一次狠狠地握紧。   “冷静!冷静!”感觉到郑克耘的紧绷,沈曜连忙更加用力地压制住他,一面转过头去,对骆希珩低吼,“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想找死吗?!”   郑克耘发起火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骆希珩真的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绝对是会被郑克耘给打死的!   沈曜可不想自己的好友,因为一点小事而获罪。   他拼命地压制住郑克耘,一边催促骆希珩,“还不快走?!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挨揍吗?!”   “若琪……”骆希珩喃喃地说着,依依不舍地朝诊疗室紧闭的门看去。   说实话,骆希珩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一切,着实是被郑克耘完全黑沉的脸吓到,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听从沈曜的劝说,转身离开。   然而,当骆希珩想到之前,夏若琪猛然晕倒的画面,他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听到骆希珩叫夏若琪的名字,郑克耘整个人像被按了什么开关一样,好不容易褪下去的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   他用力地拽着沈曜的手,想要把他甩开。   然而沈曜却用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按住他不放,“克耘,你冷静一点。”   冷静?   在夏若琪被刺激得送进医院之后,郑克耘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他不仅无法冷静下来,就连这几天下来,积下来的抑郁,也一起暴发了!   郑克耘死死地盯住骆希珩,满脸阴沉、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温度,“不想死的话,马上滚!”   他的目光和口气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会在瞬间,把人冻僵了一样。   一心一意,想要知道夏若琪情况的骆希珩,并没有被吓到退却。    ☆、风情万种7   一心一意,想要知道夏若琪情况的骆希珩,并没有被吓到退却。   他反而,还缓缓地上前走了两步,来到郑克耘的面前,开口,一字一句、坚定地问,“若琪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关你的事!马上滚!”郑克耘愤怒地低咆着,一边想要挣开沈曜的禁锢,冲上前去,再狠狠地揍骆希珩几拳。   然而沈曜却死死地拽着不放,郑克耘根本就无法动弹。   他尝试着挣了好几次,却怎么都无法把沈曜甩开,于是转过头去,瞪沈曜。   “放手!”郑克耘怒吼着,额际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矛头指向沈曜一样。   “克耘,这里是医院,就算你不考虑到其他的病人和家属,也考虑一下还在诊疗室里的夏若琪。”沈曜用力地把人拖到诊疗室旁去,“你这样大吵大闹的,如果有人报了警,你被带去警局,到时候谁来照顾夏若琪?”   沈曜的话,总算是让郑克耘的情绪,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他瞪了骆希珩一眼,情绪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沈曜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紧扣着郑克耘的手。   然而沈曜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呢,骆希珩又不怕死地追了过来。   “郑克耘,若琪——”   骆希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沈曜扯住手臂,拖到一旁去。   “骆先生,你真的活得这么不耐烦了吗?”沈曜沉着脸警告他,“如果你不想出什么事的话,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我只是想知道夏若琪的情况……”骆希珩一边说,一边朝诊疗室的方向奔去。   沈曜眼明手快地捉住骆希珩。   他好不容易,才让郑克耘冷静下来,怎么可能让这毛头小子,再继续上前去挑起郑克耘的怒火?   “骆先生,麻烦你认清一下眼前的情况好吗?”沈曜不悦地沉下脸,“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里是医院,麻烦请保持安静!”    ☆、风情万种8   “骆先生,麻烦你认清一下眼前的情况好吗?”沈曜不悦地沉下脸,“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里是医院,麻烦请保持安静!”   骆希珩被沈曜一吼,脸上坚决的表情退去不少,但他并没有放弃,想要知道夏若琪情况的念头。   但正如沈曜所说,这里是医院,不能喧哗。   骆希珩没有再继续纠结,默默地退到一边,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候着。   沈曜见他不再闹事,就没有再多管。   但郑克耘却不能接受,骆希珩在这里——   不仅仅是因为骆希珩害夏若琪晕倒的事,还因为……   郑克耘害怕,如果骆希珩在这里,一会儿夏若琪如果醒过来,想要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骆希珩……   所以,他必须把这个烦人的臭小子赶走。   必须赶走!   郑克耘脸色一沉,更加捏紧了双拳,直到骨节泛白。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朝骆希珩的方向走来。   还以为事情总算可以告一段落的沈曜,没有想到郑克耘整个人又突然散发出了斗志昂扬、一副要把骆希珩的鼻梁揍断的模样,眼角重重一抽,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死死地拽住好友——   “克耘,你这是做什么?冷静!冷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要保持冷静!你想想——”   沈曜正要说让他想想诊疗室里的夏若琪,刚好这么凑巧,诊疗室里的门在此时打开了,满脸严肃的妇科主任,走了出来。   郑克耘第一次时间,甩开沈曜,冲到妇科主任的面前,伸手,紧紧的钳住她的双劈,急切道,“若琪她怎么样了?”   妇科主任之前就已经被郑克耘狰狞的模样吓过一次,所以一看到他,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再加上双劈被紧紧地掐着,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妇科主任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风情万种9   妇科主任之前就已经被郑克耘狰狞的模样吓过一次,所以一看到他,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再加上双劈被紧紧地掐着,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妇科主任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郑、郑、郑……先生,麻烦你先放、放开我好吗?你捏得我好痛……”妇科主任脸色惨白,额头不断地冒出汗珠,疼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妇科主任一边断断续续地求饶,一边朝夏侯风里身后的沈曜投去求救的光波。   “快告诉我,若琪他怎么样了?”郑克耘黑着脸,高声质问着,才不管自己的力道下得太重,几乎要把妇科主任的手臂都给掐断了。   一旁的骆希珩,听到夏若琪的名字,飞速地冲了上来——   “医生,若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滚开!”郑克耘转头,狠狠地瞪了骆希珩一眼,恨不得一拳把这个烦人的骆希珩揍飞,但是沈曜刚才的话,却历历在目——   沈曜说得没错,这里是医院,夏若琪还躺在诊疗室里,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他的确不该不顾他人的想法,在医院里大吵大闹,影响到别人。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夏若琪怎么样了。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跟骆希珩在这进而扯。   郑克耘微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把目光移回到妇科主任的身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若琪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脸色这么白这么难看,是什么意思?”郑克耘低咆着,声音大得仿佛要把整座医院给掀翻。   见那妇科医生被郑克耘吓得脸色都发白了,整个人也心有不甘地颤抖起来。   沈曜连忙冲过来拉住郑克耘,压低声音道,“克耘,你先别激动,若要是吵到医院的病患,可就严重了。。    ☆、风情万种10   沈曜连忙冲过来拉住郑克耘,压低声音道,“克耘,你先别激动,若要是吵到医院的病患,可就严重了。”   沈曜的话,让郑克耘再次飙升的怒火,微微被压了下来。   他缓缓地松开了妇科主任的手,深吸了口中气,稳住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若琪她怎么样?”   “郑、郑先生……”看到他这个样子,得到自由的妇科医生,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您、您的太太只是晕过去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妇科主任已经紧张得,都用敬语了。   听到夏若琪没事,郑克耘全身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靠着诊疗室外的墙壁,缓缓往下滑去。   沈曜和骆希珩听到妇科主科这么说,紧绷的表情,也一下子松了下来。   此时,诊疗室的门被打开,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   郑克耘立刻弹站起来,冲过去按住病床。   沈曜和骆希珩也同时冲了过来。   夏若琪还没有醒,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乎很不舒服。   郑克耘正要伸手,抚平她眉间的微皱,一只手却更快一步地劈了过来,握住了夏若琪的双手——   “若琪,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刺激你——”骆希珩颤抖着握着夏若琪的手,不仅是声音,他连嘴唇都在颤抖。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双手就被郑克耘狠狠地一掌扯开,“滚开!”   骆希珩一时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向前跌去,重重地摔倒在一旁,发出一声闷声,引起了过往行人的注意。   “克耘,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引起骚动可不好。”沈曜一边提醒着郑克耘,一边伸手,把倒在地上的骆希珩扶了起来。   ☆、风情万种11   “克耘,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引起骚动可不好。”沈曜一边提醒着郑克耘,一边伸手,把倒在地上的骆希珩扶了起来。   一从地上站起来,骆希珩又要冲上前去。   沈曜拉住了他,“骆先生,你回去吧,就像克耘所说的,这里没有你的事。”   “若琪……”骆希珩还想说些什么,被沈曜打断了。   “你刚刚也听到了,夏若琪没事,所以走吧,别再闹出什么事来了。难道说,你还想让夏若琪出点什么事吗?”沈曜沉下脸问。   从郑克耘的脸色,和他对骆希珩的态度,沈曜猜出,夏若琪的晕倒,肯定跟骆希珩脱不了干系。   被沈曜这么一说,骆希珩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躲在病床上的夏若琪一眼,落寞地转身,准备离开。   而一直要求骆希珩滚蛋的郑克耘,却在此时,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   郑克耘的话,让沈曜和骆希珩同时愣了。   “克耘?”沈曜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好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骆希珩叫住。   骆希珩离开,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吗?   “沈曜。”郑克耘看了沈曜一眼,才开口道,“你帮我照顾一下若琪,我马上就回来。”   语毕,他迈开脚步,朝骆希珩走去。   沈曜伸手拉住郑克耘,有些焦急地细他,“克耘,你打算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你别冲动。”   “放心吧。”郑克耘拿掉好友钳在臂上的手,笑了下,说,“我只是有些话想要问骆先生而已,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但是……”沈曜看看郑克耘,再看看骆希珩,内心里,真的不相信,好友会冷静的、只是想跟骆希珩说说话而已。   “只是说几句话,我不会做什么的。”郑克耘说着,上前两步,揪住骆希珩的衣领,把他往安全楼梯的方向拖去。   只是说几句话,不会做什么?   看他那一脸沉肃的模样,也不像啊。    ☆、风情万种12   看他那一脸沉肃的模样,也不像啊。   沈曜焦急地张口,想要叫住郑克耘,一抬眸,他们人已经拐进安全楼梯里去了。   沈曜想上前看看情况,可是夏若琪还需要人照顾,他只好先跟着护士,把夏若琪推进病房再说。   ******************************************   “你到底想纠缠到什么时候?”来到安全楼梯之后,郑克耘一刻也没有迟疑,立刻开口,打破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说到这里,骆希珩的表情,怪异地抽了下,“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若琪?”   “放?”郑克耘撇嘴,对骆希珩的话觉得好笑,他从来就没有限制过夏若琪的行动,更没有意图控制夏若琪,“放”字,又从哪里说起?   若真要说“放”,骆希珩才是那个,该放手的人吧!   天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但是过度天真,那就惹人厌烦了——   尤其是,不愿意承认事实的天真。   郑克耘冷笑,“骆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吗?”   “我跟若琪,才是一对的!”骆希珩捏紧了双拳,激动地开口。   “你跟若琪才是一对?”郑克耘觉得更好笑了,他撇嘴,加重了语气,“骆先生,夏若琪现在是我的老婆,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在别人的丈夫面前,说这种话,我可以告你妨碍别人家庭的。”   郑克耘顿了一下,“骆先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想毁了前程的话,就离若琪远一点,我不想再听到、看到有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今天的事,看在若琪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如果还有下次……”   说到这里,郑克耘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如果还有下次,我会让你彻底地尝尝痛苦的滋味。”   “痛苦的滋味?”骆希珩哈笑一声,对郑克耘的话,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害怕。   痛苦,他这段日子以来,尝得已经够多了!   ☆、风情万种13   “痛苦的滋味?”骆希珩哈笑一声,对郑克耘的话,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害怕。   痛苦,他这段日子以来,尝得已经够多了!   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却被别人强行抢了去,弄到最后,他却变成了一个边缘人——   这种痛苦,他已经受够了!   他不想要再这么卑微地,躲在暗处等待,他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   接下来,他要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夏若琪抢过来,让郑克耘,也尝尝自己所承受过的痛苦。   骆希珩捏紧双拳,深吸了口气,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道,“郑克耘,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若琪的,不管未来,会有多么痛苦的事情,等着我们三个人,我都不会放弃的!”   说到这里,骆希珩突然顿住,深深地看了郑克耘好几秒,才继续往下说,“也许,接下来,要痛苦的人,并没有三个人,而只会是你一个人而已。”   “不会放弃?你以为,一句不会放弃,就能改变什么事吗?骆希珩,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郑克耘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强忍着一拳把骆希珩揍飞的冲动,暗暗地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骆希影响。   郑克耘很清楚,骆希珩刚才那些话,是在挑衅自己。   他不会让骆希珩如愿的。   郑克耘眯眼笑了笑,声音异样地平静,“若琪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若琪永远不可能再从我的身边走来,她注定,这辈子只会是我郑克耘的女人。你所说的痛苦,只是假设,它不会存在。”   “那又怎么样?怀孕三个多月……你真的以为这燕,若琪就会永远地呆在你的身边吗?”骆希珩古怪地笑了下,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郑克耘,你还真是天真,居然因为若琪怀孕,就忘记了当初,她为什么要嫁给你的原因。”    ☆、风情万种14   “那又怎么样?怀孕三个多月……你真的以为这燕,若琪就会永远地呆在你的身边吗?”骆希珩古怪地笑了下,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郑克耘,你还真是天真,居然因为若琪怀孕,就忘记了当初,她为什么要嫁给你的原因。”   骆希珩说到这里停住,咭咭地笑了几声后,才又继续往下说,“若琪她不爱你!她之所以会嫁给你,只是为了借你的手,去抢夺何家的财产而已。你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骆希珩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如细针一样,刺进郑克耘的心里,虽不见血,却隐隐地在发痛。   的确如骆希珩所说,夏若琪怀孕之后,他就完全忘记了,自己跟夏若琪最初的相遇,和两人之所以会结婚的理由。   他娶夏若琪,是为了完成对何田田的承诺。   而若琪嫁给他,则是为了得到她应得的财产,还有夏若琪所说的,因为何田田是害死她父母的仇人,她要让何家人,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他和夏若琪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这是郑克耘心中的隐忧,也是他一直忌讳骆希珩的原因。   不过,他是不会,让骆希珩看出,自己内心的隐忧的。   郑克耘暗吸了口气,捏紧双拳,“她不爱我?骆希珩,你不觉得,自己太过武断了吗?”   “武断?”骆希珩又开始怪笑,“如果若琪爱你的话,就不可能会跟我约好了要一起走。如果不是你刻意阻拦,我和若琪,早就已经离开W市,到另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了!”   骆希珩扭曲了事情的经过,说着被扭曲过的“事实”。   郑克耘抿着唇,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能否认,骆希珩此刻所说的,是事实。   夏若琪的确是跟骆希珩约好了要一起私奔,而他后来也在卧室里发现了,夏若琪准备好的行礼。   如果不是自己刻意的阻拦,若琪的确有可能,已经跟骆希珩离开了。    ☆、风情万种15   夏若琪的确是跟骆希珩约好了要一起私奔,而他后来也在卧室里发现了,夏若琪准备好的行礼。   如果不是自己刻意的阻拦,若琪的确有可能,已经跟骆希珩离开了。   郑克耘的沉默,更加助长了骆希珩的气焰。   他笑得更加得意了。   “我已经告诉若琪,你意图用钱拆散我们的事了。”骆希珩得意地着郑克耘,一字一句地说。   听到这句话,郑克耘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全身重重一震!   看到郑克耘这个反应,骆希珩笑得更开心了。   “郑克耘,你跟若琪,永远不可能会有幸福的。”骆希珩看着郑克耘,嘴角弯起,笑意再也无法抑制,逸出了因为激动,而微颤的嘴唇,“你对若琪来说,只是害死她父母的人,何田田的帮凶,若琪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你,也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   骆希珩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重重地锤在郑克耘的心上,尽管不见血,但却痛得他几乎五脏六腑都要抽起来。   “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就算前途毁了,我也不会让你得到幸福的!”骆希珩一字一句,对郑克耘宣布着。   郑克耘看着他,没有说话,双手捏得死紧,直到骨节泛白。   “等着吧!郑克耘,我一定会让你尝尝,我这段日子以来,所承受的痛苦。”骆希珩宣布完这句话后,便满面笑容,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郑克耘僵在那里,看着骆希珩带着胜利笑容离开的背影,胸口好像被重击了一下,有点茫然……   他内心很不高兴,自己竟然被骆希珩的话影响。   然而他让更不悦的,是骆希珩刚才所说的,都是事实!   本来以为,只要让夏若琪怀孕,她就不会离开,两人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阻碍。   然而现在,在骆希珩的提醒下,郑克耘才倏地明白过来,他和夏若琪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就可以解决的。    ☆、风情万种16   然而现在,在骆希珩的提醒下,郑克耘才倏地明白过来,他和夏若琪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就可以解决的。   摆在面前的,还是其他更多的问题。   郑克耘站在那里,看着早已空掉的门,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被推入病房之后,夏若琪就醒了。   睁开眼皮,看着上周的一片洁白,夏若琪有一瞬间,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夏若琪着着洁白的天花板,好几秒后,才分清楚,自己现在在医院里、躺在病床上。   但是,她记得自己在学校里的啊,怎么会到这里来?   是谁把她送到医院的?   夏若琪疑惑地凝眉思索。   下一瞬间,昏倒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骆希珩所说的那些话,也重新在脑海中显现。   夏若琪全身一滞,脸上的血液瞬间褪尽!   交待完护士,应该注意的事项后,走到床边的沈曜,看到夏若琪睁开了双眼,拉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下,“你醒了?还好吧?”   耳畔传来的声音,让夏若琪怔住。   她怔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声音虚弱地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突然晕倒,是克耘把你送过来的。”沈曜笑了笑说,看到夏若琪的脸色,又瞬间发白,连忙补上一句,“放心吧,孩子没事。”   “克耘……他人呢?”夏若琪左右环顾了一圈,咽了咽口水后,才开口问。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仿佛在害怕什么似的。   郑克耘送她来医院的,那么,是不是代表,郑克耘知道,自己跟骆希珩见面的事了?   她和郑克耘之间,本来就因为骆希珩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了,如果再让郑克耘知道,自己跟骆希珩见面,那他们……   夏若琪不敢再想下去了!   “克耘……”沈曜说到这里倏地顿了下,才继续道,“他到洗手间去了,马上就会回来。”   ☆、风情万种17   沈曜本来是要说出郑克耘去见骆希珩的事,但一想到那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到嘴边的话,就自动地咽了下去。   还是……不要告诉夏若琪,刚才在走廊发生的事吧,免得刺激到她。   沈曜暗暗地吸了口气,“你先躺着好好休息,我去——”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准备到外头去把郑克耘叫进来。   然而才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倏地想到什么似地,重新坐了回去。   夏若琪微愕地看着沈曜,不懂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沈曜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两眼,才开口道,“若琪,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夏若琪回过神来,轻点了下头。   “我知道这样问有些逾越。”沈曜顿了下,似乎在考虑该不该继续,几秒之后,才继续往下说,“但是作为克耘的朋友,我还是想啰嗦地问一句,你跟前男友之间,还有联系?”   沈曜的表情非常严肃。   夏若琪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曜的话。   其实,她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沈曜提出来的的问题,却让她很在意。   大概,是因为沈曜是郑克耘好朋友的关系——   夏若琪不想郑克耘的好朋友,对自己产生失望的情绪。   因为她发现,自己在怀孕之后,就产生了不会离开的念头——   如果要留在郑克耘身边,那么,也就必须维持在自己,在郑克耘朋友前的形象。   她不能,让郑克耘的朋友,以为自己是那种很水性扬花的女人——   事实上,她跟希珩,真的什么也没做。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念书,偶尔会碰到……”    ☆、风情万种18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念书,偶尔会碰到……”   “只是偶尔碰到吗?”沈曜并不是十分相信,夏若琪的话。   如果他们只是偶尔碰到的话,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沈曜猜,夏若琪跟骆希珩之间,今天肯定发生过什么。   否则,事情不可能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克耘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自从学生时代,见过郑克耘对洋鬼子发过一次火后,沈曜就再也没有见过郑克耘,脾气这么大过了。   既然是何田田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可见这个夏若琪,对克耘来说,意义有多么不同。   但是……   沈曜垂眸,看了夏若琪一眼。   她吞吞吐吐的,或许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吧。   也罢。   问这个问题,也是他多管闲事,探人隐私了。   沈曜微叹了口气,整色一整,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连语调,也变得十分沉肃,“若琪。”   夏若琪被这样一叫,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吊着一颗心看着沈曜,双手不由自主地捏了起来。   “不管你跟前男友到底经历过多么深厚的感情,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你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了克耘,就别再跟前男友牵扯不清了。”   沈曜顿了一下,“克耘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你知道这件事吧?”   夏若琪猛地抬头,愕然地看着沈曜。   郑克耘好几天没去公司了?   她不知道这件事!   他每天,都和平常一样,送自己去上学,然后开车去上班的啊!   怎么会好几天没去公司?   他不去公司,去了哪里?   夏若琪看着沈曜,好半晌后,才干涩着声音,开口道,“克耘他……”   她想问沈曜,郑克耘这几天去了哪里,可是张口,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怔在那里发愣。   ☆、风情万种19   她想问沈曜,郑克耘这几天去了哪里,可是张口,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怔在那里发愣。   “我希望你能尽快地做出决定,这样的不管是对你自己、对克耘、对孩子、还是你的前男友,都是件好事。你肚子里的孩子这次虽然没事,今天这种情况多发生两次,我就不敢保证了。若琪,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边比较重要,应该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语毕,不给夏若琪回答的机会,沈曜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夏若琪沉默地瞪着沈曜渐渐消失在门后的身影,脸色难看。   沈曜的话,让她陷入了某种进退两退的维谷,再也无法自拔……   他说得没错,她的确不该再这样下去犹豫下去。   可是,她和骆希珩之间,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犹豫不犹豫的问题了——   她本来,已经下了决心,要跟骆希珩说清楚了。   然而……   骆希珩却提醒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她跟郑克耘之间,是怎么开始的。   而她,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嫁人给郑克耘的——   那个被自己早已忘却已久的、为了替父母讨回公道,才想要夺走何家的财产,让何家人一无所有的原因。   想到自己当初嫁给郑克耘的理由,夏若琪的心,一下子抽紧,莫名地痛了起来……   接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一边是孩子和郑克耘,一边是永远失去父母的痛,她到底该怎么办?   要为了孩子妥协么,还是……   夏若琪紧捏着双拳,垂着头,失神地望着眼前一片洁白的被子,紧蹙的眉,怎么也无法舒开,就连郑克耘已经走过病房,也没有察觉。   “走吧,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郑克耘看了呆愣在床上的人一眼,张口说道。   夏若琪的情况,本来就不用住院,是他刚才的反应太过,沈曜才帮她输了住院手续。    ☆、风情万种20   夏若琪的情况,本来就不用住院,是他刚才的反应太过,沈曜才帮她办了住院手续。   这个声音……   夏若琪怔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克耘……”夏若琪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定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郑克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动手,把人抱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夏若琪没有动,乖乖地让他抱着,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电梯,然后再到地下停车场的车子前。   郑克耘单手打开车门,把人放进副座。   就在他准备退出来,绕到前头开车的时候,却发现夏若琪紧环着自己的颈子不放。   “有事吗?”从病房出来后,沉默的郑克耘,第一次张口说话。   “克耘……我跟……”夏若琪有些紧张地开口,想要解释自己今天会去见骆希珩的理由,却被郑克耘打断。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郑克耘淡淡地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黑眸也如一汪深潭,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派漠然的模样,让夏若琪不由自主地、缓缓地松开了双手。   郑克耘又看了夏若琪一眼,替她扣上安全带后,才退出去,转身坐到驾驶座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家。   郑克耘依然沉默不语,动手把夏若琪从车子里抱出来,穿过客厅上楼,回到两人的卧室。   把夏若琪放到床上坐下之后,郑克耘才再度开口。   “你刚才有什么事要说?”郑克耘问着,黑眸中闪过一抹晦涩的光芒。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勇气,已经在方才那种沉默当中,被消磨殆尽了。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公司了。”郑克耘面无表情地说。   回公司?   夏若琪愕然地抬头,看着郑克耘,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沈曜明明说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啊!    ☆、错位的激情1   沈曜明明说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啊!   为什么他还告诉自己,要去公司?   想到这里,夏若琪神经一震,整个人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郑克耘的面前,伸手抱住他的手臂,“等等……你先别走……”   郑克耘看着扑在自己手臂上,丰满的胸脯因为挤压,而显露出诱人犯罪的深沟,眸色瞬间转深。   “你想要?”郑克耘问着,一边牵着夏若琪的手,来到自己平常办公的桌边,抓起她的双手,让她整个人趴上去。   然而,迅速地解开自己的皮带,拉开拉链。   听到身后传来拉链的声音,夏若琪瞬间明白过来,郑克耘想做什么。   她脸色一红,急切地转过头去,“克耘?我不是……”   后面的话被消音,因为郑克耘热烘烘的唇,覆了下来,吞咽掉她所有的声音。   “克耘……”夏若琪左右回避着他的吻,想要说话。   郑克耘却伸手攫住她的下巴,微微施力,不准她闪避。   热烫的唇重新覆了上来,空出来的手,热情地钻入她的衣衫下摆,抚弄每一寸触碰到的白嫩肌肤。   “啪——”   夏若琪听到一声扣子落地的声音。   下一秒,感觉胸前一凉,内衣被郑克耘扯掉,丢到一旁。   宽大的掌,毫不犹豫地罩了上去,揉捏因为怀孕,而无法一手掌握的丰盈,恣意地拨弄着。   “唔……克……”夏若琪挣扎着拉掉他扣在下颚上的手,喘息着转过身来,张口正要说话,郑克耘炽烫的唇,又再一次贴了上来。   他圈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放到办公桌上,右手一扯,夏若琪胸前的扣子“噼噼叭叭”地掉至地上,衣服倏地敞开,露出未着寸缕的娇躯。   郑克耘眸光一黯,低头吻住她胸前的丰盈,煽情地吮吸。   “克耘……”如电流窜过般的酥麻,从胸口传来,夏若琪低喘一声,脑子蓦地空白一片。    ☆、错位的激情2   “克耘……”如电流窜过般的酥麻,从胸口传来,夏若琪低喘一声,脑子蓦地空白一片。   浓烈的吻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郑克耘用最快的速度,剥去夏若琪身上的衣物,大手一扫,把桌上的东西扫至一旁。   然后,将她放倒在书桌上,瘦削精壮的胸膛,紧紧地贴了上去。   夏若琪只感觉眼前一片旋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郑克耘急切地拉高了自己的腿环住他的腰间。   下一秒,属于他的阳刚灼热,猛地冲进她的体内。   “克耘……”夏若琪倒抽一口冷气,娇弱的身体,几乎无法适应他这么突然的侵入。   她深吸了口气,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被郑克耘紧紧地扣住。   “克耘,我们谈——”   后面的话再次被没注意。   郑克耘一句话也没有说,俯下身下,吮住她微启的红唇,身体开始缓缓的动作。   他的表情有点阴沉,夏若琪不由担心,他会太过粗暴,而伤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然而并没有。   郑克耘冲刺的动作虽然极快,但夏若琪感觉得出来,他在尽量地放轻力道——   以往每一次,郑克耘每一下,都仿佛要把她顶飞出去一样,力道又狠又重。   这一次,他的速度虽快,但却每次都在快要贴近她的身体的时候,迅速地退了出去……   夏若琪轻叹一声,暂时放弃,在这个时候向郑克耘解释今天自己为什么去见骆希珩了。   她的臣服,换来郑克耘更为快速的进袭冲刺。   他紧抿着唇,脸色潮红,奋力地冲刺着,沉重的喘息呼洒在夏若琪的耳边,引得她一阵阵地战栗发麻。   “克耘……”夏若琪低吟着,伸手手,环住他的颈子,主动把身体贴了上去。   她的动作,让郑克耘全身一震,仿佛被雷劈中般,怔了一秒。   随后,他开始了更猛烈的攻击,不断地占有她、拥抱她、得到她,以确定她在自己的怀里……    ☆、错位的激情3   随后,他开始了更猛烈的攻击,不断地占有她、拥抱她、得到她,以确定她在自己的怀里……   夏若琪无法思考,全副的感官,都集中在不断侵袭自己的男性力量上,只能紧攀着他,随之起舞。   第一波的极致,来得又快又急。   两人同时抽紧,那份揉合了兴奋、刺激与快感的的感觉,让夏若琪紧紧地攀着郑克耘,指甲深深地陷进了的肌肉里,划出一条条红痕。   夏若琪低喘着,感觉属于他的男性热潮,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低吟一声,昏然地瘫软在她的肩膀上。   两人的皮肤都被因为而渗出的汗水濡湿。   夏若琪喘息着,双眼迷茫,还未从方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意识有些模糊。   迷蒙中,她感觉到,郑克耘握着自己的腰,把她轻轻地放了下来,翻过身去,抓着她的双手,按压到书桌上。   夏若琪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感觉身下有一个硬物入侵,她的身身体再一次被充满。   “啊——”突然被撑大到极致,夏若琪忍不住娇吟出声。   她娇媚的声音,更加勾起了郑克耘的欲念。   他伸手,绕到她的胸前,握住那对丰盈,颈腰微微用力,往前一挺,完全没入她。   “克耘……”夏若琪咬着唇低吟,声音娇媚柔软,几乎可以让听到的人都融化掉。   然而听到她这个声音,郑克耘并没有显得高兴,俊脸反而瞬间沉了下来,尽管身体,因为她的声音,而更加在兴奋。   他厌恶自己被夏若琪影响!   她喜欢的人不自己,而他,却因为她的一个小动作,而热血沸腾,这个事实,让郑克耘全身都崩紧,深埋在她体内的昂扬,更加地坚挺巨大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捧住她的双峰,深而快的,一下一下挺她的灵魂深处,每一下,都像是在惩罚谁一样……    ☆、错位的激情4   他深吸了口气,捧住她的双峰,深而快的,一下一下挺她的灵魂深处,每一下,都像是在惩罚谁一样……   激情过后……   郑克耘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密地抱着她安抚入眠,而是把人抱到床上后,就转身穿衣服,准备离去。   裸背突然贴到冰凉的被子,让夏若琪倏地从激情的余韵中清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如往常一样,往身边探去,却触到一片冰凉与空荡。   夏若琪蓦地睁开眼,看到已经穿戴完毕、转身准备离开的郑克耘。   夏若琪心下一惊,猛地弹坐起来,急急地伸手,拉住他。   “你……要去哪儿?”夏若琪嗫嚅了好几秒,才发出声音来。   “回公司,公司里有事……”郑克耘低头,看了一眼,被她紧紧扯住的袖子,表情淡然地开口。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完,就被夏若琪急切地打断了——   “沈曜说,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去公司了!”   此话一出,卧室内一片寂静。   郑克耘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一寸一寸缓缓地回过头来,看向夏若琪。   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   夏若琪紧张地倒抽了一口气,但却没有放开郑克耘。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一语不发。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诡异而沉重的气息。   郑克耘深深地看着她,好半晌之后,才启口,吐出话来,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从极寒的冰天雪地里传来一样,“是又怎么样?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没有料到郑克耘会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夏若琪怔住,抓着他袖子的手倏地松开。   “你喜欢的人不是骆希珩吗?”郑克耘嗤笑,唇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孤度,“什么时候,你开始对我的事,感兴趣起来了?”   “我不是……”   “对我没感情,就不要摆出那种样子。”    ☆、错位的激情5   “对我没感情,就不要摆出那种样子。”   “克耘……”夏若琪急欲解释,可张口,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对郑克耘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又要怎么说?   “没事的话,我走了。”语毕,郑克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若琪坐在床中央,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消失在眼前,胸口好像被什么重重地捶了一拳似的,闷闷地发疼。   她坐在那里,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接下来的几天,夏若琪都没有看到郑克耘——   每天,他在她未醒的时候,就出了门。而晚上,又几乎都是过了凌晨才回来。   夏若琪曾想过等他,可是又担心自己熬夜,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所以将没有的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只不过,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如果郑克耘一直这样早出晚归,他们再这样一直碰不到面的话,她要怎么向郑克耘解释,那天骆希珩的事情?   夏若琪决定,她今天要去郑克耘的公司找他,把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   她深吸了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郑克耘秘书职业化的声音,从线的那一端,传了过来。   “您好,这里是辰耘集团……”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李秘书,是我,我找克耘……他在吗?”   “董事长夫人?”李秘书低声惊愕,“你怎么会打电话到我这儿来?要找董事长的话,可以拨他的手机啊!”   “他手机……”夏若琪咽了咽口水,才继续往下说,“关机了。”   “这样……”李秘书点头,“董事长今天还没到公司哦。”   还没去公司?   夏若琪怔住,下意识地朝床头柜上的闹钟望去。   十点四十七分,上班时间早就已经过了——   郑克耘六点多就出门了,现在居然还没有到公司。   ☆、错位的激情6   郑克耘六点多就出门了,现在居然还没有到公司。   他去哪里了?   江南燕抿了抿唇,才开口,继续说话,“李秘书,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呃……”李秘书犹豫了一下,“董事长夫人,我只听说,董事长最近都在俱乐部,但我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家……”   李秘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猛地想起什么似的,提高了音量,“对了,董事长夫人,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沈曜沈医生,他应该知道,董事长去了哪家俱乐部。”   李秘书的话,并没有让夏若琪高兴,因为她知道,俱乐部是什么样的地方。   那里有好多漂亮的女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是男人的销金窟,没有一定的身价与地位,是根本进不去的——   开始的时候,一直生活在单纯环境里的夏若琪,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直到嫁给郑克耘,偶尔听他提起陪一些公司合作的客户去的,她才知道的这些讯息。   平常,郑克耘要去那种地方,都会先提前打电话回来告诉她,并说明什么时候会回家,而这次……   夏若琪敛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我知道了,李秘书,谢谢你。”   她说完,不给李秘书反应的机会,轻轻地挂上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夏若琪坐在床边,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儿的呆,才回过神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通了沈曜的号码。   沈曜很爽快地告诉了她,郑克耘常去的几家俱乐部的地址和电话。   得到讯息后,夏若琪向沈曜道过谢,挂断了电话。   之后,她坐在那里,看着手里那张写了地址和电话的纸张出神。   要……去吗?   去找郑克耘?向他把那天的事说清楚?    ☆、错位的激情7   去找郑克耘?向他把那天的事说清楚?   但是,郑克耘曾经说过,俱乐部那样的地方,一定要是会员,才可以进去的——   她就算到了门口,恐怕也会被挡住,进不去吧。   夏若琪咬唇,坐在那里犹豫着。   可是如果不去、选择逃避的话,她跟郑克耘之间的关系,就会一直这样恶化下去。   她已经决定了,跟骆希珩断干净,留在郑克耘的身边了。   尽管内心,因为骆希珩的提醒,而挣扎不已——   骆希珩提醒她,郑克耘是何田田害死自己父母的帮凶,但夏若琪心里,其实非常清楚,这件事,跟郑克耘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只不过是,在事后,维护何田田,选择站在何田田的那边,替她四处奔波——   因为郑克耘的插手,那场以两条人命为代价的车祸,变成意外事故,而何田田,也因为郑克耘动用关系奔走,而免去了牢狱之灾……   郑克耘并不像骆希珩所说的那样,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帮凶,他只是……只是……让她的父母死得……死得无法安宁罢了。   回想起先前,自己亲眼看着何田田被无罪释放,从法庭中走出来的画面,夏若琪的心里,又是一阵阵抽紧,剧痛。   她要很用力地深吸,才能够咬牙忍住不再一次落下泪来!   尽管到现在,内心都还很怨郑克耘当时的做法,但是,夏若琪知道,就算当时郑克耘不帮忙,何田田的父母,也会插手。   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局都不会变,何田田都会没罪。   郑克耘只不过是刚好,是何田田的男友,又恰好在那个时候,维护了何田田——   如果换成其他的女人,郑克耘也会那么做吧。   所以……   她其实,真的不必这么在意这个问题——   她现在需要面对的,是该如何向郑克耘解释,骆希珩的事,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过去里。   ☆、错位的激情8   她现在需要面对的,是该如何向郑克耘解释,骆希珩的事,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过去里。   无法自拔。   就像沈曜所说的,她和郑克耘既然已经结婚,也有了孩子,那就该对过去和现在,有一个明确的取舍,这样对她自己、对郑克耘、对肚子里的孩子、对骆希珩,才是件好事……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只能选择面对!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钱包,走出卧室。   她迈着坚定步伐,来到客厅,叫钱婶去让老吴,把车子开出来。   钱婶见她一脸沉重,什么也不敢问,立刻转身去叫老吴了。   很快,一辆高级轿车,便停在了门口。   夏若琪起身走出去,拉开车门坐进去,并把地址报给了老吴。   老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发动了引擎。   他们顺着沈曜给的地址,找了好几家俱乐部,发现白天都没有营业。   现在,他们来到的,是最后一家。   远远的,夏若琪就看到,那家装潢十分豪华的俱乐部,门是开着的。   这家有营业。   也就是说,郑克耘在这里边。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手中的包包。   老吴把车子停在路边的停车格里后,转过头来问,“夏小姐,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不用了。”接下来,是她自己的事,她要自己去面对。   夏若琪摇头,捏着包包,打开车门,下了车,深吸了口气后,挺直腰杆,一步一步地朝俱乐部走去。   **********************************   一开始,俱乐部的人,并不肯让夏若琪进去——   俱乐部是男人去的地方,一个女人突然上门……想也知道工作人员不可能放她进去。   后来夏若琪还是打电话求助了沈曜,对方才不甘不愿地让她进去,并申明,只能呆让她找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如果她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就请她出去。    ☆、错位的激情9   半个小时后,如果她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就请她出去。   半个小时已经足够了。   因为刚才,沈曜已经告诉了她,郑克耘平常会去的那个固定包间。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手里的包包,挺直腰杆,朝沈曜所说的那个包间走去。   她迈着坚定的步伐,缓步在富丽堂皇的走廊上行走,拐了两个弯后,来到沈曜所说的,郑克耘常来的、固定的包间。   一来到门口站定,夏若琪立刻听到,女人银铃般的媚笑声、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低语,从虚掩的门隙中,传了出来。   夏若琪全身崩紧,整个人如被雷劈中般,僵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   从里头传来的那些女人的声音,非常陌生,是夏若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而男人的声音,夏若琪却非常的熟悉。   是郑克耘。   她怎么也不可能,错认那个声音。   听着包间里头,不断地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夏若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瞬间降至冰点,双腿,也不由自主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夏若琪从来不知道,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给人的感觉会是这么的冰冷可怕。   这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对夏若琪来说,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而她在这里,就仿佛误入了,根本无法喘息。   夏若琪双手捏紧,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直至骨节泛白,她内心的沉重感,才终于褪去了一些。   没事的!没事的!   郑克耘来这里,只是和往常一样,陪客户来而已,并不是自己来寻欢作乐的……   夏若琪在心底,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几番心理建设之后,夏若琪内心的凉意,才总算是散去了,但是她的双手和双脚,却依然微微地颤抖着,完全不受控制。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缓缓地伸出手,按在门把上。   闭了闭眼之后,才用力地推开—— ☆、错位的激情10   闭了闭眼之后,才用力地推开——   下垂的帘缦,昏暗的灯光,淫——靡的气息。   华丽的总统包间,整个空气,都浸在在酒香肉香女人香里。   六个精致漂亮的东方女人,四个丰满的西方女人,分别分布在昂贵的沙发上。   那些女人,每个人脸上,都画着浓厚精致的妆,除了用薄薄的布料,把重点部位遮住之外,那些女人身上,根本几无寸缕!   而懒散地横靠在正中央坐着的,是已经喝到有些茫的郑克耘——   他的头发不仅乱了,衬衫扣子也被缠绕在身边的女人,解开了好几颗,露出了精壮结实的胸膛。   郑克耘的腿上,倚偎着一个如水蛇般的妖娆女人。   夏若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   她定定地站在那里,双腿仿佛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依偎在郑克耘身上的那个女人,伸出柔软无骨的纤手,在郑克耘光裸的身躯上,来回地划动。   郑克耘毫不迟疑地伸手,抓住那妖艳女人的细手,欲放到唇边亲吻,却被妖艳的女人灵活地、欲擒故纵地避开。   女人柔媚无骨的手,往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伸去,捏了一颗葡萄过来,涂着艳红蔻丹的纤纤十指,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地轻剥着手中那颗葡萄。   然后,再风情万种地递到郑克耘的嘴边。   郑克耘慵懒地笑了下,张口,准备吃下那颗已经剥好皮的葡萄,那娇艳的女人,却突然一缩手,把葡萄含进了自己红艳的唇中。   妖艳的女人把葡萄放入口中,却没有吞下去,就这样含着,妩媚地看着郑克耘。   郑克耘微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微笑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蒙,好像神智有些不清似的,缓缓地朝妖艳的女人,凑上唇去,重重地吻住那个妖艳的女人,把她口中的葡萄,度了过来。   跟着,妖艳的女人,小鸟依人的偎进了郑克耘的怀里,长指在他光裸的胸膛上,轻轻地画着圈圈。   而郑克耘,也眼神迷离地看着那妖艳的女人…… ☆、错位的激情11   而郑克耘,也眼神迷离地看着那妖艳的女人……   当郑克耘朝那妖艳的女人,倾下身去的时候,夏若琪的心脏,仿佛被谁,拿着锤子,重重地锤了一下似的,剧烈地疼痛起来——   夏若琪不知道,自己看到这幕,内心会如此的难受、如此的疼痛!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心痛。   夏若琪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只觉得,胸口仿佛有千万把刀在扎一样——   那一瞬间,夏若琪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心被扎得血肉模糊的景象。   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似的,夏若琪头一阵晕眩,身体重重地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在地。   幸而她及时伸手,扶住了门,才没有跌倒。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抬起仿佛千斤重的脚,正要迈进去,耳边又听见,倚偎在郑克耘怀里的妖艳女郎,红唇吐出了,可以让人销魂蚀骨的低唤,“耘……”   妖艳女郎说着,水蛇腰一扭,长腿一跨,面对面地坐到郑克耘的大腿上。   然后,低头,献上了红艳的唇。   郑克耘原本要迎上去,却在两唇相碰的那一刹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头一侧,避开了妖艳女郎送上来的红唇。   妖艳女郎微愣了一下,又立刻笑开,并顺势让红唇落在郑克耘的耳畔,充满诱惑地轻啃舔吻起来,柔媚无骨的手,顺着光裸的胸膛,一寸一寸地,往下游移,来到郑克耘包裹在黑色长裤下的男性部位……   女郎一边勾惹着郑克耘,一边充满诱惑地舔唇。   尽管郑克耘并没有对妖艳女郎的行为,做出任何的反对,但表情却一派淡然——   郑克耘手里捏着装着洋酒的杯子,专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仿佛坐在身上的女人,不存在拟的。   夏若琪看着,妖艳女郎的那双柔软无骨的手,在郑克耘的男性部位上来回地抚摸逗惹着,胸口重重一抽,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郑克耘没有拒绝妖艳女郎的触碰!   此刻,夏若琪的脑海里,就只有这样一句话。 ☆、错位的激情12   此刻,夏若琪的脑海里,就只有这样一句话。   夏若琪从来不知道,看见其他的女主,碰触郑克耘的时候,自己会如此的难受。   她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前去,狠狠地把赖在郑克耘身上的女人,用力地推开。   然而,她的双腿,却仿佛被钉住了一下,怎么也不听使唤,迈不出去。   想要张口说话,张口,却又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若琪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能说什么,她又有什么立场说话……   她是跟郑克耘已经结了婚,但两人之间,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吵嚷着要求对方,不能跟其他女人(男人)来往的关系。   本来,夏若琪已经忘记了,自己跟郑克耘之间那荒谬的开始。   郑克耘只是为了责任才娶自己,而自己,也只是因为,想要报复何家,占光何家所有的财产,所以,才会跟郑克耘走到了一起。   他们之间,说白了,就只有责任和利用。   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或者要求郑克耘。   因为,郑克耘在知道自己和骆希珩见面的事后,也并没有开口,对她要求什么。   这一次,郑克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并没有要求她与骆希珩断绝关系。   夏若琪收回目光,缓缓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已经微微有些凸的小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坐在郑克耘腿上的、那妖艳的女人,已经开始解郑克耘的皮带……   江南燕的双眼,随着妖艳女郎的动作,而一寸一寸地瞪大,脸色更是一片惨白。   妖艳的女人,已经解开了郑克耘的皮带,开始拉他的长裤拉链。   随着那缓缓的“刷刷刷”的声音,在昏暗的包间里响起,江南燕的呼吸,也一点一点,慢慢地急促了起来。   终于,妖艳的女人,把郑克耘的长裤拉链也拉掉了。   夏若琪全身都在颤抖。   小腹,因为情绪的紧张,而传来了一阵阵紧缩的感觉。   她不断地深呼吸着,稳住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 ☆、错位的激情13   她不断地深呼吸着,稳住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   不行,她不能激动!   沈曜刚刚打电话的时候,还特别地交待过,让她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否则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夏若琪拼命地咬牙,试图稳住内心的情绪,然而却没有办法。   包间内旁若无人的男女,动作越来越煽情,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让人无法冷静地听下去。   郑克耘甚至已经把那妖艳的女人,放平在沙发上,整个人欺了上去。   夏若琪的双手死死地掐着门,直至骨节泛白。   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松开掐在门上的手,想要进去。   然而才刚刚抬起脚步,就感觉到一阵头重脚轻,整个人剧烈地晃动着,眼前的景物,瞬间都开始摇晃起来……   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凉气,抱着小腹,仿佛瞬间虚脱了一般,背部靠着门,滑向地面。   “砰——”   半敞开的门被她这样一靠,狠狠地往里撞去,发出巨大的响声。   女人的媚笑声、男人的调笑声……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包间内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滑坐在门口的女人。   门口怎么会突然坐个陌生的女人?   所有人都愣住住,看着夏若琪,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十分的震愕。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美酒、凌乱、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暧昧与光裸,就显得更加的明显。   刚才,夏若琪想过无数种引起郑克耘注意力的方法,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   她瞪着沙发上的男女,脸色一片惨白。   郑克耘怎么也没有想到,夏若琪竟然会跑到俱乐部来。   他低咒一声,如触电般,迅速地弹坐了起来,把敞开的领子和拉开的长裤拉链整理好。   郑克耘想要冲上前,把跌坐倒在地上的夏若琪扶起来,但是一想到她背着自己去跟骆希珩见面,还因此而进医院的事,郑克耘就又坐了回去。   他背挺得直直地,有些焦虑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门口的女人。 ☆、错位的激情14   他背挺得直直地,有些焦虑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门口的女人。   该死!   是谁把这里的地址告诉夏若琪的?   如果让他知道,绝对揍得他三天三夜都起不了床!   此时此记得,郑克耘的酒意已经完全醒了。   他捏紧着双拳,死死地盯着坐在门口的女人,额际的青筋缓缓地暴起。   夏若琪来做什么?   她干嘛一直坐在那里,还不起来?   以为这样,就能够再一次地打动自己的心吗?   在她单独跑去骆希珩,还默认心里装的人一直是骆希珩之后?   想到那天自己问夏若琪话的情形,郑克耘的眼中,不由红雾一片。   既然喜欢、爱的人是骆希珩,那她现在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专程来嘲笑他狼狈的样子吗?   还是,她那天,已经跟骆希珩商量好了,什么时候离开——   来找自己,就是要谈判的?   难怪那天在医院,骆希珩敢那么肆无忌惮,对自己放话。   他们一定是,商量好了离开的事吧!   该死的女人!   她就这么想逃离,呆在自己的身边,就让她这么难受?   他哪一点比不上骆希珩那个毛头小子了?   骆希珩不管哪一点,都比不过自己,他只不过是比自己早遇到她而已!   尽管如此,得到夏若琪的人,还是他,要跟夏若琪过一辈子的人,也是他,骆希珩凭什么冲着他大呼小叫的?   他凭什么?!   那个臭小子,他凭什么?!   就因为夏若琪心里喜欢的人是他吗?   郑克耘越想越火,真想越觉得愤怒!   该死的!   就算骆希珩哪一方面,都比不过自己又怎么样?   他还是赢不了骆希珩。   因为,他的条件再好,夏若琪要是看不上,那就一切都没有用!   更别说,当年,他还帮着何田田——   夏若琪心里,一定恨死自己了!   就像骆希珩说的那样,夏若琪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甚至爱上自己!   因为,他是帮凶——   尽管他什么也没有做,根本不知道夏若琪父母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当年,他的确是站在了何田田的身边没错。 ☆、错位的激情15   但当年,他的确是站在了何田田的身边没错。   郑克耘瞪着夏若琪,捞来大理石茶几上的洋酒,仰头,大口地把剩下的半瓶,全部都灌了下去。   然后,他像一个痞子似的,扬着邪侫的笑容,半仰靠在沙发上,打了一个酒嗝,把缩在身边,表情有些微愕的妖艳女人,重新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妖艳的女人们,本来以为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是郑克耘的什么人,一个个都怔在那里,惴惴不安,完全不敢有什么动作。   现在看到郑克耘如此肆无忌惮,妖艳的女人们以为,门口那个脸色苍白的可怕的女人,应该是找错了地方,被这里的环境吓到,跟郑克耘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一个一个,又迅速地朝郑克耘围了过去,风情万种地粘在他身上,做出各种各样的暧昧动作来。   夏若琪看着包间里的,心再一次重重一抽,仿佛又被人重重地揍了一拳似的,剧烈经疼痛起来。   她看着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却依然还跟那几个妖艳的女人调笑的郑克耘,眼眶刺刺痒痒的,视线缓缓地变得模糊起来……   夏若琪觉得肮脏!   包间内的一切,男人、女人、声音、空气……都是如此的不堪,肮脏!   她咬牙,扶着门,缓缓地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地走进去,来到郑克耘的面前站定。   “李秘书说,公司里有好多事等着你处理。”在这种情况下,夏若琪竟然听见,自己的声音,超乎寻常地冷静。   还以为,自己会因为眼前的情况,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呢。   夏若琪不禁有些佩服起自己来——   “你不该来这里。”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的问题,一边与怀里的女人调笑,一边回答,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夏若琪的影响。   但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却仿佛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一样,眉头皱在一起,一张精致而且娇艳的脸,此刻全白了。   “耘……”妖艳女郎痛苦地出声,仿佛此刻正在承受着难言的痛苦一样。 ☆、错位的激情16   “耘……”妖艳女郎痛苦地出声,仿佛此刻正在承受着难言的痛苦一样。   妖艳女郎痛苦的声音,引起了夏若琪的注意。   她不由自主地,朝妖艳的女郎,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几乎是在夏若琪转过头,看向妖艳女郎的那一刻,郑克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抱在怀里的女人狠狠地推开。   妖艳的女郎得到自由后,立刻揉着腰,缩到沙发的另一头去,离郑克耘远远的,战战兢兢地朝他们这个方向看来——   她怕自己如果再靠近郑克耘,腰都会被他掐断!   真不知道,郑克耘到底是怎么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变脸。   难道说……   这女人,是郑克耘的女朋友或者更亲密的人?   想到这里,妖艳女郎的神色,不由露出了一丝的惊慌。   随即,妖艳女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跟郑克耘有很亲密的关系,他不可能如此冷淡,脸色也这么不好看哪。   妖艳女郎奇怪地看着郑克耘,满脸的疑惑。   郑克耘才没空理会妖艳女郞怎么想,他抬起头来,直视着发愣的夏若琪,把刚才的重复了一遍,口气依然冰冷而且没有温度——   “你不该来这里。”   不该来这里?   听到这句话,夏若琪发现自己,突然好想笑。   她跑遍了整个W市的高级俱乐部,就为了找到郑克耘,向他解释自己那天跟骆希珩的事。   而他,不仅在这里寻欢作乐,看到自己的到来后,竟然只有这句话对她说?   夏若琪已经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寻人的过程中,到底是为什么什么才如此焦心了。   但是,她人既然已经来了,也已经下了决心,要跟郑克耘说清楚自己跟骆希珩见面的事,就不会无功而返。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稳住胸口那股又灼又涩的感觉后,才缓缓地开口,“郑克耘,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们单独谈谈。”   “不用。”郑克耘看也不看她一眼,倾身,把缩在一旁的妖艳女郎重新捞进怀里,一脸满不在乎地表情,“她们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错位的激情17   “不用。”郑克耘看也不看她一眼,倾身,把缩在一旁的妖艳女郎重新捞进怀里,一脸满不在乎地表情,“她们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这些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妖艳女人都不是外人?   那么谁才算是外人?   她吗?   听着郑克耘的话,夏若琪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她嘲讽地勾唇,无声地笑了下自己,深深地吐纳了几下,才开口道,“我那天,去找骆希珩,只是想要跟他把事情说清楚而已。”   语毕,夏若琪抿着唇,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郑克耘的回答。   郑克耘看了夏若琪一眼,表面上似乎什么反应也没有,搁在妖艳女郎腰后的手,却缓缓地握成了拳头。   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跟骆希珩说清楚,回家要怎么向自己提分手吗?   郑克耘抬起眸来,定定地看着夏若琪,没有言语。   两人就这样,在这种昏暗的灯光,充满了暧昧气息的环境里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偎在郑克耘怀里的妖艳女郎,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流动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也不敢再吱声,就这样呆呆地滞在郑克耘的怀里,看着郑克耘和夏若琪之间的僵境。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半晌之后,郑克耘终于打破了沉寂,却是这样对夏若琪说。   他不想在跟夏若琪谈骆希珩,特别是在这个地方。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夏若琪没有理会郑克耘的话,径直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重复着自己刚才所说过的话,“我那天,去找骆希珩,只是想要跟他把事情说清楚而已。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郑克耘还是这句话。   他的表情,已经开始流露出了不耐。   郑克耘不相信,夏若琪所说的话——   如果只是要去跟骆希珩说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你不相信?”夏若琪看出了郑克耘眸底的怀疑。   郑克耘抿着唇,没有说话,但他冷淡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错位的激情18   郑克耘抿着唇,没有说话,但他冷淡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怀疑的表情,让夏若琪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缩。   她在心底不断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不可以退缩。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事情说清楚,就不能退缩。   否则,这一趟,就白跑了。   “我那天,是去跟骆希珩彻底地理清关系的。”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道。   跟骆希珩理清关系?   如果她真的是去找骆希珩说清楚的,骆希珩那天,又怎么敢理直气壮的冲着自己那样放话?   夏若琪以为他是傻子,会傻到相信这么蹩脚的理由吗?   郑克耘撇嘴冷笑。   他的不言不语,还有脸上的嘲讽的神情,都让夏若琪的心一阵阵地抽紧。   她捏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你听到了吗?我刚刚说的话。”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郑克耘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   他却一直只有“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这句话?   夏若琪看着表情淡然的郑克耘,久久无法说出话来。   这一刻,夏若琪终于了解,郑克耘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可是,即使明白了这个事实,夏若琪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郑克耘解释,才能够让他相信,自己那天,的确只是去找骆希珩说清楚而已?   夏若琪咬着唇,站在那里,看着郑克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包间内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克耘……”好半晌后,夏若琪终于又鼓起勇气说话。   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身后传来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服务生礼貌地敲了敲门,引起包间内的人的注意力后,才缓缓地走了进来。   服务生迅速地扫了包间一眼,来到夏若琪的面前,对她做出了请的手势,脸却是转向郑克耘的,“郑先生,让这位小姐闯进来是我们工作人员的疏忽。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请她出去。”   “不……嗯,麻烦你了。”郑克耘本来想说不用,话才一出口,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点了下头。 ☆、错位的激情19   “不……嗯,麻烦你了。”郑克耘本来想说不用,话才一出口,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点了下头。   他想起了之前,骆希珩在医院里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想起了多年前,自己曾对求助无门的夏若琪视而不见,想起了……   郑克耘想起了很多事。   而每想起一件事,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心也往下沉一分——   因为越想,自己跟夏若琪之间不可能的想法就越清晰,几乎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   郑克耘无法再忍受那种胸口那股灼人的感受,沉交通卡你,提高了音量,对服务生道,“麻烦你请这位小姐出去,谢谢。”   他竟然叫服务生请自己出去?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仿佛这一刻,才知道,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男人一样。   不、不对。   她本来,也就没有试图了解过这个男人。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把郑克耘放在心上过——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怀孕,夏若琪想,她应该还会继续地这样忽略郑克耘下去——   这一次的怀孕,让夏若琪不得不正视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尝试着,正视郑克耘,去了解郑克耘,正视自己对郑克耘的感觉,也正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只是夏若琪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面对这些事的时候,换来的,却是郑克耘这样的反应。   夏若琪想要上前,更加靠近郑克耘一点,解释清楚,服务生的手,却突然劈了过来,挡在了夏若琪的面前——   “这位小姐,你答应我们的半小时,已经到了。”这位服务生,就是刚才领夏若琪进来的那一个。   夏若琪看也不看服务生一眼,径直看向郑克耘,一字一句,清晰道,“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郑克耘没有回答。   他沉默地坐在那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伸手捞过桌上的酒瓶,咕噜咕噜地灌了好几口酒下去。   夏若琪想要上前,却被服务生挡住。   她怕不小心碰到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站在原地,不敢硬来。 ☆、错位的激情20   她怕不小心碰到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站在原地,不敢硬来。   “郑克耘!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说的话?”夏若琪提高音量问,执意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然而她的坚持,却只换来了郑克耘不冷不热的回应——   “我刚才就说过了,有事回去再说,服务生,麻烦你请这位小姐出去,谢谢。”   收到郑克耘的授意,服务生的语气,立刻变得有些强硬起来,“这位小姐,麻烦请你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夏若琪理也不理服务生,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郑克耘。   郑克耘面无表情,不停地往酒杯里倒酒、喝光,再倒酒、再喝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夏若琪点头,“我会叫骆希珩过来,把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的。”   语毕,若琪转身跑出了包间。   没有人拦她,更没有要出声叫住她。   大家就这样,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看着夏若琪,跑出包间,迅速地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服务生回过神来,迅速地追了上去。   包间内一片寂静。   几秒钟之后,包间内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和反应。   “耘……你不去追她吗?”靠郑克耘最近的妖艳女郎,看了看已经空掉的门口,才把目光转向郑克耘。   “谁让你多事了?”郑克耘脸色一沉,转头,朝妖艳的女郎射去凌厉的目光,同时又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一大口的洋酒下去,然后气愤地将杯子往地上重重一摔!   “砰——哗——”高脚杯飞出去,撞在坚硬的地板上,碎了一地。   玻璃碎片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那炫目的光芒,几乎要刺伤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妖艳女郎们全被那声巨响吓到,僵着身体定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脸上布满了惊恐。   包间里,一片寂静。   摔了酒杯的郑克耘,拿着酒瓶,还在不断地灌酒。   坐在他身边的女郎,看到他这个样子,内心猜到了平常连说话都懒得跟她们说的郑克耘,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买醉了。 ☆、错位1   坐在他身边的女郎,看到他这个样子,内心猜到了平常连说话都懒得跟她们说的郑克耘,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买醉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开口,“郑、郑先生,你真的不去看看吗?刚刚那个小姐,好像怀孕了,让她一个人在俱乐部里走,很不安全……”   虽然那个女孩子衣着非常朴素,后头还有服务生跟着,但是难保在俱乐部里的男人,不会把她错认成为在这里工作的女人——   说不定他们还会以为,俱乐部最近走清纯风格,把刚才那个女孩子硬拉进包间……   妖艳女郎想着,不由自主地瞄了阴沉着一张脸的郑克耘一眼、   看郑克耘的态度,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被哪个客人拉进包间,他肯定要雷霆大怒的。   妖艳女郎倒不是怕郑克耘生气,在这种欢场工作这么久,什么脾气的客人没见过?   她怕的是,郑克耘要是生起气来,把俱乐部买了,直接歇业,那她们可就得失业了……   这样一想,妖艳女郎重新鼓起了勇气,“郑先生,您还是……”   妖艳女郎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完,因为郑克耘已经蓦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如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包间。   ************************************   夏若琪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出了俱乐部。   出来之后,她并没有朝老吴停车的方向走去,而是捏着手机,朝相反的方向走,来到俱乐部侧面的一座巨大的喷水池下边,坐到了长型木椅上。   夏若琪拿出手机,给骆希珩打电话。   她要让骆希珩过来,请他帮忙向郑克耘解释,那天两人约见面的事情。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骆希珩略带惊喜的声音,从线的那端传了过来——   “若琪?”骆希珩很兴奋。   他没有想到,夏若琪会这么快就给自己打电话——   她已经想好,要跟自己一起走了吗?   “希珩,你现在有空吗?”夏若琪咽了咽口水,才出口说话,声音显得有些干涩。   “有!我有空!”骆希珩丢下正在前头领路的工作人员,转身朝门口奔去。 ☆、错位2   “有!我有空!”骆希珩丢下正在前头领路的工作人员,转身朝门口奔去。   他此刻,正要去参加设计比赛第一场初试。   虽然这场比赛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和夏若琪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负责带路的工作人员没料到参赛的选手,会突然跑出门外,吓了一跳,怔住两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拔腿追上前去——   “骆先生?骆先生你要去哪?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工作人员一边追一边喊。   骆希珩懒得搭理工作人员,径直跑到酒店的门口,左顾右探地寻找着附近的公车站点,一边对着手机道,“若琪,你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若琪都已经打电话来了,说不定是要商量一起走的事,既然如此,他还参加什么比赛?!根本就不需要比赛了!   “希珩……”夏若琪听到了骆希珩这边的动静,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继续说话,“你……正在参加设计大赛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天就只好先把向郑克耘解释的事缓一缓了。   夏若琪有些失落的叹息。   “没有!我没有在参加比——”骆希珩想要否认,追上来的工作人员却高声打断了他——   “骆先生,你这样中途跑掉,会被取消参赛资格的!”而且,W市并不是主要赛场,评选人员也只在W市呆一天,过了今天,评选人员就要马不停蹄地赶至下个城市,甄选下一批的选手,根本没有时间耽搁,就算报名时,选手送上的设计作品再优秀,不参加初试,也一样会被刷下去的——   评选人员下午五点的飞机赶往另一个城市,三点左右就会退房了,现在已经是两点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等骆希珩!   工作人员担忧地看着骆希珩——   在W市所有参赛的选手中,骆希珩是最优秀的,一定会通过初试,她不希望,骆希珩因为迟到,而被刷下去。   然而骆希珩却不是这么想。   他怒瞪了一眼,揭穿自己谎言的工作人员,才略带尴尬地对着手机开口,“若琪,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 ☆、错位3   他怒瞪了一眼,揭穿自己谎言的工作人员,才略带尴尬地对着手机开口,“若琪,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   “希珩,你先去参加比赛吧,有什么事呆会儿再说。”夏若琪虽然失望,但却也不能不考虑骆希珩的情况。   她不想害他失去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不——”四处寻找公车站的骆希珩正要反驳夏若琪的话,却意外地发现,她就坐在离自己所站酒店的、隔壁的、喷水池对面的长椅上!   骆希珩想也不想地捏着电话冲了过去。   “若琪!”   夏若琪没有料到,骆希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开口,“希、希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若琪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俱乐部的隔壁,是一家十分豪华高级的酒店,酒店的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头写着“邺风集体设计大赛W市甄选会场”几个大字。   原来骆希珩就在隔壁的酒店参加比赛……   那横幅如此明显,只稍一抬头,就能够看见,她刚才一心一意,只想着要找到郑克耘,完全没有注意到……   夏若琪回过神来,看了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工作人员一眼,对骆希珩说,“希珩,你先回去参加比赛吧。”   “可是……”骆希珩满脸的为难,伸手想要抓夏若琪的手腕,却被夏若琪轻巧地避开。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留在郑克耘身边,她就该避免和骆希珩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否则,只会让郑克耘更加地疏远自己,让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僵硬而已。   郑克耘刚才让服务生把自己请出俱乐部的话,让夏若琪内心还隐隐地介意着。   “我在这里等你,有什么事,等比赛完了再说。”夏若琪垂下眸子,淡淡地开口,没有看骆希珩的表情。   骆希珩没有料到,夏若琪会避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僵住,手顿在半空中收不回来。   两人就这样僵在那里,表情各异,谁也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对他们说,“酒店房间里有供陪同参赛的人休息的客厅,这位小姐也一起来吧。” ☆、错位4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对他们说,“酒店房间里有供陪同参赛的人休息的客厅,这位小姐也一起来吧。”   语毕,也不管骆希珩和夏若琪的反应,工作人员一手一个,抓着他们,疾步地朝酒店走去。   *************************************   一路摇摇晃晃,从俱乐部里走出来的郑克耘,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之所以跟出来,只是不想夏若琪肚子里的孩子出事而已,绝对没有在担心夏若琪。   郑克耘深吸了口气,捏紧双拳,走到站在门口的两位迎宾面前。   “请——”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郑克耘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夏若琪和骆希珩两个人,一起朝俱乐部旁边的酒店走去。   那一瞬间,郑克耘的脑子一片空白,酒也醒了大半。   他仿佛被什么钉住了似地,雕像般地站在那里,看着夏若琪和骆希珩一起,在一个身着套装,看似酒店工作人员的人的带领下,走进酒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等到郑克耘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夏若琪和骆希珩的身影了,他们已经走进了酒店。   郑克耘不死心的,迈动脚步,从俱乐部这边,走到酒店门口,站在那里,目光四下地探寻着酒店内的男男女女,希望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夏若琪并没有跟骆希珩一起到酒店来。   然而,事实却让郑克耘失望了——   他在酒店大堂转角处的电梯门口,看到了缓缓走进去的骆希珩和夏若琪。   郑克耘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的,整个人重重地晃了晃,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当场跌倒,幸而快速地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门,才没有在众人面前,狼狈地跌倒。   才刚刚冲着自己哀求,让自己相信她,一转身就又找上了骆希珩!   该死的女人!   她刚才的话和追到俱乐部找人的行为,都是唬弄自己的吗?   他还以为夏若琪多少有一点开始在乎自己了,没想到……   郑克耘站在那里,脸色沉峻地看着早已关上的电梯门,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错位5   郑克耘站在那里,脸色沉峻地看着早已关上的电梯门,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酒店的迎宾人员,看到他一脸阴沉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来,职业而礼貌地开口——   “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郑克耘看也不看迎宾人员一眼,径直迈开脚步,朝电梯的方向冲去。   他要去看看,夏若琪骆希珩到酒店来,到底准备做什么。   如果夏若琪敢背叛自己,那么……   郑克耘捏紧了双拳,冲进另一个电梯里,用狠厉的目光,把里头的人全部瞪走之后,才用力地捶下刚才夏若琪和骆希珩搭乘的电梯所到的楼层。   到了之后,郑克耘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刻从电梯里冲了出去。   一出电梯后,郑克耘立刻开始扫视四周。   他在走廊的转角处,看到了夏若琪和骆希珩的身影,他们正相携,走进一间房间里。   郑克耘脸色一黑,疾步地追了上去。   然而当他追上前的时候,房间的门却已经关上了。   夏若琪那个女人……   竟然背着自己,跟骆希珩跑来这里开房!   他们之间,曾经这样背着自己,幽会过多少次?   而夏若琪,又跟骆希珩,上过多少次床?   郑克耘就这样,僵化在走廊上,恶狠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深深地沉默着,双手紧握成拳,直至骨节泛白。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脸色,双唇像拉到极致的弓一样,绷成死紧,双眼一片红雾。   该死的女人!   竟然敢背叛他!   她肚子里,甚至还怀着孕,怀着自己的孩子!   竟然就……   而骆希珩那小子,竟敢无视自己的警告,如此挑衅——   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骆希珩!他要让骆希珩,为今天的行为,生悔一辈子!   郑克耘沉沉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脸色越来越难看、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他异常地愤怒,愤怒到连礼仪都忘记了,抡起拳头,狠命地开始敲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大声,引来了过往行人的频频注目。 ☆、错位6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大声,引来了过往行人的频频注目。   郑克耘全部视而不见。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会让骆希珩有时间,碰夏若琪!   *************************************   同一时间,房间内。   夏若琪捧着一杯热牛奶,木然地坐在外头小客厅的沙发上,等候进去参加初试的骆希珩。   若琪不知道,自己想要骆希珩去帮忙解释的做法,到底对不对。   但是,除了这个方法,她就再也想不出,其他能够让郑克耘相信自己、离开俱乐部,让一切都恢复到从前的方法了。   想起刚才自己在俱乐部里看到的一切,夏若琪胸口忽然莫名地痛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双眼突然传来一阵灼热干涩,好像有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一样,痒痒的。   一直以来,夏若琪都弄不清楚,每次当郑克耘靠近的时候,自己心里那股既害怕、又畏惧、且心脏还怦怦怦跳个不停的感觉是什么。   她以为那是自己怕郑克耘的表现。   然而,直到今天、直到她看到,郑克耘跟其他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而自己看到那个画面,感觉到万分的心痛的时候,夏若琪才明白,那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郑克耘……   所以骆希珩提出要跟自己一起私奔的时候,她才犹豫不决、甚至还找了种种借口来拖延……   她竟然喜欢上了郑克耘,喜欢上一个,自己本来打算只是想利用的男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郑克耘的,又是为什么喜欢上郑克耘?   因为他每天风雨、不管多忙都会去接自己上下学?还是,因为他时常流露出来的专注目光而沉醉?还是……两人在床上,培养出了无可比拟的默契——   书上说,女人总是分不清爱和性的。   或许,她真的是在,两人不断地交换体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郑克耘吧。   她甚至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除了郑克耘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对自己做那些亲密事情。 ☆、错位7   她甚至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除了郑克耘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对自己做那些亲密事情。   就算是骆希珩,夏若琪也觉得,光是想,就已经让她无法承受,胃里一阵阵地反胃想吐。   她的内心,现在满满都是酸楚,因为郑克耘在俱乐部里买醉的事。   那种难言的心酸,涌到她的喉咙口,几乎要哽住她的呼吸吞咽的能力,夏若琪现在,光是呼吸,都觉得好困难,每一次都仿佛在受着什么极可怕的酷型一样……   那种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只要一想起,郑克耘亲密地搂着那些女人的画面,夏若琪的心,就像被坦克辗过一样难受。   之前,她一直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痛苦地难以抉择。   然而,当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明白了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是谁的时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却发展成了今天这样,让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地步——   如果她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意,早一点拒绝骆希珩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跟郑克耘之间,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他连听自己的解释,都不愿意的地步……   她黯然地看着手中的杯子,心隐隐地痛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门外,响起震耳欲聋的捶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响声,让夏若琪吓了一跳。   她猛地回过神,从沙发上弹起来,再看看几乎要被震掉下来的门。   是、是赶不上参加初试的参赛者吗?   夏若琪上前几步,来到门口,准备开门,可想到刚才那工作人员说,参加初试的时间已经截止,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要……开门吗?   夏若琪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不断传来震动的房门好一会儿,然后才转头,看了身后关起来的房门一眼。   骆希珩和其他的选手正在里头参加比赛,如果被这声音吵到的话,肯定会影响他们的发挥的。   只是开门跟外头的人说明一下情况,应该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夏若琪便不再犹豫,深吸了口气,拉开了房门。 ☆、错位8   想到这里,夏若琪便不再犹豫,深吸了口气,拉开了房门。   门一开,一道黑影便迅速地朝夏若琪扑了过来。   夏若琪还没时白过来怎么回事,人就已经被扯出门外,按压在走廊的墙壁上。   “啊!唔——”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逃,下一秒,紧紧攫住她双臂的人,头已经压了下为,热烘烘地唇欺上了她的。   是色狼吗?   夏若琪全身一凉,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救——唔唔——”   她张开嘴想要呼救,可对方却趁着这个机会,霸道地将舌头探入她的口中,肆意地肆虐地着她的唇与齿,宽厚的大掌,更是从她的衣服下摆爬起去,隔着胸衣,握住了她胸前的丰盈,肆意地揉捏掠夺着……   “不要……”男人身上的浓浓酒味,让夏若琪全身都在颤抖。   她用力地转动脑袋,终于避开了男人如影随行的吻,挣扎着呼救,“救命——”   然而走廊上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   夏若琪全身都在颤抖!脸色更是犹如白纸那样,没有一丝的血色。   她全身僵硬地钉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怕这个醉汉伤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有激烈的反抗……   夏若琪只能尽其所能地避着男人如影随行的吻,不停地呼救着,希望房间内的人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   然而夏若琪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刚才工作人员就说过了,房间里的隔音效果不错,除非大力砸门这样的动作,否则里头的人是根本听不到外头的声音的!   当男人的手,推高自己的胸衣,毫无阻隔地掬握住她的胸脯时,夏若琪的心底,升上一股难言的绝望。   “才多久没有做爱而已,你就已经忘记了我的体温了吗?”感觉到夏若琪异样的紧绷,郑克耘停下所有的动作,低嗤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若琪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双眼一片红雾,表情愤怒的郑克耘,好半晌后,才发出声音来,“克、克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错位9   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双眼一片红雾,表情愤怒的郑克耘,好半晌后,才发出声音来,“克、克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俱乐部里跟那些女人……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心又是重重一抽,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僵住。   “怎么,见到我这么不高兴?”郑克耘冷冷地问,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以为,夏若琪是跟骆希珩跑来开房间的事被自己发现,脸上的表情才会变得如此僵硬。   内心,熊熊的怒火燃得更炽了。   郑克耘再一次俯身,堵住了夏若琪的唇,双手在她身上更加肆意地揉弄起来。   熟悉的味道再次灌入口不,夏若琪心神大乱,下意识地伸手,揪住郑克耘的后脑想要拉开他。   然而,这个动作却和举手拥抱郑克耘没有任何的差别,两人的距离不仅没有分开,反而拉得更近了,夏若琪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贴着自己,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炙烫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夏若琪几乎要沉醉在他的吻里,然而下一秒,想起他们此刻还在走廊上,随时会让人看到,连忙转动脑袋想要避开。   不料郑克耘的吻却如影随形地吸附着,怎么也不肯放开。   夏若琪本来脑袋被他吻得有点昏昏的,再这样一拉扯,力气很快就用尽,轻得气喘吁吁,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无力地抓着郑克耘的衣服,任由他肆无忌惮地肆虐她的唇,抚弄她的身体……   原本以为,郑克耘的动作会点到即止,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如果做出太亲密的举动,就算没人,也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哪知郑克耘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他的手已经爬过她的大腿,伸进了她的双腿间,开始拨弄她的柔软,夏若琪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正硬硬地抵在她的小腹上。   郑克耘该不会是想在这里、走廊上……   夏若琪全身一惊,整个身体的温度倏然降低了好几度。   “不要……克耘……不要在这里……”夏若琪暗暗地吸了口气,揪住郑克耘的头发,用力地往后扯。 ☆、错位10   “不要……克耘……不要在这里……”夏若琪暗暗地吸了口气,揪住郑克耘的头发,用力地往后扯。   “唔……”郑克耘一吃痛,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地退开几公分,手上还拎着她的内衣,双眼和双颊也被情欲憋得通红。   胸前空荡荡的,夏若琪根本不敢乱动,只能乖乖的抱紧郑克耘,偎在郑克耘的怀里。   然而这个动作,却让她更加在感觉到,郑克耘身上的热度和硬度。   她瞬间羞红了脸,无措的目光四下环绕了一圈,没有发现走廊上有任何人经过之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人也没有。   这就代表,他们刚才的举动,根本没有人知道。   “你拒绝我?因为骆希珩?”郑克耘再一次误解了夏若琪的意思,恶狠狠地瞪着夏若琪,脸色黑沉得可怕。   “不……”夏若琪正要解释,郑克耘却突然扣住了她的手,把她拖进了电梯中。   夏若琪一阵头晕目眩,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人就已经在电梯里了,等她回神来的时候,发现电梯正在往上。   “克耘?”夏若琪一脸疑惑地看着郑克耘,不知道他准备带自己去哪里。   郑克耘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因为怒火而紧绷着。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双喷火的黑眸,紧紧地盯着楼层按钮。   看到他这个样子,夏若琪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她抿上嘴,默默地站在那里。   小小的空间里,一片静默。   夏若琪以为,他们会一直沉默到电梯门打开。   然而下一秒,郑克耘却突然转过身来,扣住她的双手手腕,把她抵到墙壁上,狂烈地吻了起来。   “唔唔……”夏若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郑克耘带着滚烫体温的手,再一次爬到了自己的身上,肆意地抚弄……   他动作十分的炽烈,勃发的滚烫体温,也源源不断地传来,让夏若琪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抱住了郑克耘精壮的腰,回应他灼人的吻……   夏若琪的动作,让郑克耘的身体,愈发地兴奋了起来,更加扣紧了她的腰背,用力地深吮…… ☆、错位11   夏若琪的动作,让郑克耘的身体,愈发地兴奋了起来,更加扣紧了她的腰背,用力地深吮……   一时间,电梯内,充满了男女动情的气味。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郑克耘迅速地拦腰把人抱起,走到走廊转角处的总统套房门前,轻按了几个号码,门就迅速地开了。   居然不用房卡,难道这个酒店,也是郑克耘公司的吗?   夏若琪整个脑子都晕沉沉的,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想着这个问题,却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放放平在沙发上。   下一秒,郑克耘丢掉手上挂着的内衣,迅速地扯开衬衫,压了下去,并动作粗鲁地开始扯夏若琪的衣服。   没三两下的功夫,夏若琪已经被剥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小内裤了……   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脸始终是阴沉的,眼神也凌厉得吓人——   那眼神,根本不像是对她动情时那种眼神,反而像是要惩罚她似的……   “克耘……你别这样……你弄痛……唔——”夏若琪有些害怕地推搡着郑克耘,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郑克耘压下的狂切热吻给吞噬了。   “你也知道痛吗?”狂肆地吻了她一会儿,郑克耘才抬起头,冷笑一声,解开皮带,拉下拉链,露出一片精瘦平坦的小腹,还有汹涌的欲望。   尽管两人已经亲密过无数次,对郑克耘的身体完全不陌生,但看到他的身体,夏若琪还是再一次地红了双颊,不好意思了别开了脸。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郑克耘伸手,扣住夏若琪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一字一句,冷冷道,“是害羞,还是连看我一眼都觉得不屑。”   “我没——啊——”不敢置信,郑克耘竟然会这样误解地自己,夏若琪张口,想要解释,然而却完全没有机会。因为郑克耘已经用力地挺身,进入了她的濡湿!   身体被充满的那一瞬间,夏若琪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双手抓紧了郑克耘的手臂,眉头微皱,忍受着他突然入侵的不适。 ☆、错位12   身体被充满的那一瞬间,夏若琪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双手抓紧了郑克耘的手臂,眉头微皱,忍受着他突然入侵的不适。   怀孕之后,郑克耘在床上,动作始终是小心翼翼的,从来没有这样粗鲁的对待过自己。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夏若琪看着悬宕在自己上方的男人,额际因为一时无法适应他的巨大,而渗出了薄薄的汗珠。   郑克耘垂下眸,不去看夏若琪难受的表情,强悍吻住她,大手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揉弄,身体开始粗猛地动作。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甚至让夏若琪有一种,回到两人的第一次,自己被他凶狠的强占时的感觉——   那时候,郑克耘也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感情地、这不怜惜地占有自己……   想到最初那种不愉快的记忆,夏若琪仿佛被触动了哪根神经一样,开始激烈地反抗起来。   “不要!放开我!痛……”她激烈地捶打着郑克耘,想要把欺压在身上的他推开……   郑克耘不断地吻她、吸吮她、啃咬她、大手不断地揉弄夏若琪身上,每一个可以触发她情欲的敏感点。   情欲与暴力的结合,让郑克耘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他捧起她的臀,凶猛地占有,不断地进入她的身体,每一下,都挟带着巨大的力量,仿佛要把夏若琪整个都劈开一样。   “不要……”夏若琪低喘着,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然而身体却违反了她的意识,反而伸手环住了郑克耘精壮的腰身。   尽管身体做出了与大脑意识完全相背的动作,夏若琪嘴上,却没有妥协,嘤嘤地呼着痛——   郑克耘充耳不闻,不断地强烈律动着,把自己送进她的身体深处,动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只要一想到,夏若琪背着自己,跟骆希珩到酒店,他整个人就像被千万根针刺了一样,难受得不能自已。   他只有通过,不断地占有夏若琪,才能平息住内心的怒火,确定她还在自己的身边,而没有跟骆希珩离开。   极致的高峰,来得又猛又急,郑克耘低嘎地闷哼了一声,背心猛地抽直。 ☆、错位13   极致的高峰,来得又猛又急,郑克耘低嘎地闷哼了一声,背心猛地抽直。   在他最后几下重重的撞击中,两人同时,攀上了情欲的顶峰。   激情方歇,两人瘫在沙发上急促地喘息。   前所未有的极致,让夏若琪过了好久,头脑仍然一片晕眩,回过神来后,才发现,郑克耘仍然深深地沉在她的体内,双臂紧掐着她的腰不放。   夏若琪抬眸,看着郑克耘额上,因为激情而渗出的薄汗,张口,正要说话,他却快一步地从她体内退了出来,捞了一件薄被扔给她后,就迅速地背过身去,迅速地开始穿衣服,明显不想面对她。   夏若琪看着眼前的男人,到嘴边的话,因为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而自动咽了下去。   没有人说话,弥漫着情欲的房间里,一片静寂。   空气中,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在不断地扩散,压得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半晌后,郑克耘打破了沉寂。   “我会打电话让老吴过来接你。”   “克耘……”夏若琪还想说什么,郑克耘却已经穿戴整齐,朝门口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他要走了吗?   连话都不说?   夏若琪心下一急,抱着薄薄的被子,跳下沙发,冲到郑克耘的面前,紧紧地扯住了他的手臂——   “克耘……”   “有事吗?”郑克耘低头,看了她暴露在空气中光裸的肌肤一眼,眉深深在蹙了起来。   “我和希珩……”仿佛怕郑克耘跑掉似的,夏若琪紧紧地扣着他的手臂,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继续道,“真的没什么,我那天,真的是去找希珩把话说清楚的……”   语毕,她屏着呼吸,看着郑克耘,等候他的回答。   “还有其他什么中吧一?”郑克耘低头,表情淡然看着夏若琪。   夏若琪的话,丝毫没有引起郑克耘心中的波澜。   就算那天,她跟骆希珩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又怎么样,又能代表什么?   亲眼看见夏若琪跟骆希珩到酒店开房,还不够他看清事实,明白夏若琪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自己吗? ☆、错位14   亲眼看见夏若琪跟骆希珩到酒店开房,还不够他看清事实,明白夏若琪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自己吗?   郑克耘撇嘴嗤笑。   骆希珩说得没错,因为过去,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所以,夏若琪永远不可以爱上自己——   他是害死她父母的帮凶……只要有这个理由在,他和夏若琪之间就永远不可能……   哪怕两人之间,有了孩子。   更何况,她心里装的那个人,还是骆希珩,从来就不是自己。   郑克耘敛下眼睑,不去看她因为没有套上衣服,而有些微颤的双肩,忍住想要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   该死!   她就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郑克耘沉着脸,盯着夏若琪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冲动,绷着声开口,“去把衣服穿上!别冻到我的孩子!”   他说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动作粗鲁地替夏若琪拉紧了身上的薄被。   郑克耘的动作,让夏若琪本来已经凉透了的心,微微地恢复了一毕的温度。   她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伸手,抱住了郑克耘的劲腰,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   郑克耘全身一震,僵在那里,无法回神,胸口因为夏若琪的动作,而剧烈地悸动着,心脏几乎要在那一瞬间,完全停摆。   她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郑克耘低头,看着偎在怀里的女人——   夏若琪从来就没有,主动地拥抱过自己……   她的这个动作,比两人刚才那场淋漓尽致的欢爱,更让郑克耘觉得震撼。   他的心,因为夏若琪的这句话,而深深地躁动着、跳跃着……   那股无法压抑的剧烈震撼,让郑克耘忍不住抬起手,想要紧紧地把怀里的女人抱住。   然而,夏若琪的下一句话,却又瞬间,把郑克耘打入了无底地万丈深渊当中。   “对不起。”夏若琪紧紧地抱着郑克耘,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对不起……   原来,她主动靠近自己,只是为了说这句话?   那一瞬间,郑克耘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败坏崩塌一样,轰隆降作响,震得他脸色刷白,额头青筋暴起。 ☆、错位15   那一瞬间,郑克耘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败坏崩塌一样,轰隆降作响,震得他脸色刷白,额头青筋暴起。   郑克耘闭上双眼,暗暗地吐纳了几下,咽下胸口那股几首要哽得他无法呼吸的沉重后,才开口说话——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说,语气又降回了原来的温度,恢复了方才的没有波澜。   “克耘……”听着郑克耘始终波澜不惊、一副完全不想听自己解释的模样,夏若琪不觉鼻头有点酸酸的。   他这样,夏若琪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说过,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他们之间,除了最初的那两个轻碰嘴唇的吻,就再也没有任何更亲密的行为了。   郑克耘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她到底要怎么说、怎么做,郑克耘才会愿意相信,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才会愿意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要天天跑到俱乐部去跟那些女人……   想到之前在俱乐部里看到的情形,夏若琪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抽紧——   这几天来,郑克耘都一直呆在俱乐部里,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他有没有跟她们……   想到郑克耘有可能已经跟俱乐部那些、长得风情万种的女人的其中一个上过床,夏若琪的胸口,就好像被什么撕扯着一样疼痛。   她深吸了口气,更加用力地抱紧了郑克耘,连身上的薄被掉落了、身体开始微微地瑟抖起来,都没有注意到。   看着她微抖的模样,郑克耘脸色一黑,迅速地伸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朝床的方向走去。   郑克耘把人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便松开了双臂,转身欲离去。   夏若琪迅速地爬起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克耘……”   “有什么话,一次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我还有事。”郑克耘捏紧了双拳,忍住回头的冲动,一字一句道。   “对不起,我不应该一个人跑去见希珩……”夏若琪急切地解释着,用力全身的力气,把背对着自己的郑克耘扳过来,不顾羞涩地凑上唇去,亲吻他冰凉紧抿的唇。 ☆、错位16   着自己的郑克耘扳过来,不顾羞涩地凑上唇去,亲吻他冰凉紧抿的唇。   郑克耘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夏若琪在自己的唇上又啃又咬。   她笨拙的吻技,已经咬痛了他,但是郑克耘却没有伸手,把人推开。   “你还要想?”半晌之后,郑克耘终于开口说话。   “不是!”夏若琪怔了一秒,随即否认,“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相信我跟骆希珩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让我相信?”郑克耘嗤笑一声,反手捏住夏若琪的下巴,把人压进柔软的床中,居高临下地瞪着她,阴恻恻道,“你也是用这样的手段、用身体,让骆希珩相信你最后,会跟着他一起走的吗?是不是?!”   说到最后,郑克耘突然提高了音量,疾言厉色地暴吼。   “我——”夏若琪从来没有见过郑克耘如此愤怒的一面,吓得整张脸瞬间刷白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否认,“不,我们没有……”   “没有?夏若琪,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郑克耘狞笑,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彻底地暴发了。   他的手,迅速地覆上她的丰盈,毫不怜惜的用力揉弄着,“说!他有没有碰过这里!?”   郑克耘的动作十分粗暴,夏若琪疼得直皱眉头,额际不断地有冷汗冒出。   她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用力地摇头,“没、没有,我和希珩真的什么也没做……”   此时此刻,郑克耘所以的神智,都已经被怒火给占领,根本没有把夏若琪的话听进去。   只要一想到骆希珩有可能碰过她,郑克耘的内心,就涌起一股杀人的冲动,他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对骆希珩做出什么事来的!   “这里呢?他有没有碰过?”郑克耘用力地拨开夏若琪的双腿,长指毫不怜惜地,狠狠地戳进她的身体里。   夏若琪疼得全身一缩,咬着牙用力地摇头。   “夏若琪,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吗!?”郑克耘勾唇,阴狠一笑,迅速地解开长裤拉链,用力一挺,深深地进入她的体内。 ☆、错位17   “夏若琪,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吗!?”郑克耘勾唇,阴狠一笑,迅速地解开长裤拉链,用力一挺,深深地进入她的体内。   尽管身体里,还残留着郑克耘刚才留下的体液,但被这么狠力地进袭,夏若琪还是头皮一麻,全身的细胞,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更别说,郑克耘进入之后,就马上开始了一阵天翻地覆的搅动……   害怕自己的任何抵抗,再引来郑克耘更大的怒火,夏若琪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只能不停地深呼吸,放松自己,承受着他一波比一婆强烈的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郑克耘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最后一下用力地挺进,郑克耘在她的体内,释放了自己……   过后,郑克耘紧紧地抵着夏若琪,不肯放开。   他想要立刻抽身离开,然而身体却事与愿违地走不开——   这女人,明明心里装的人不是自己,跟前男人卿卿我我,还和前男友跑去开房……但是为什么,他的身体,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郑克耘沉下脸,深吸了口气后,撑臂退开。   “克耘……”夏若琪也跟着坐了起来,捉住郑克耘的手不放,“你、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郑克耘撇嘴冷笑。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俱乐部见那些女人?”夏若琪咽了咽口水,才艰涩地吐出这句话。   “夏若琪,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可以要求我?”郑克耘怔了一下,随即嗤笑。   “我们已经结婚了,而且……而且……我、我喜欢你……”   “喜欢我?”郑克耘勾唇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翻身把夏若琪重新压到身下,用力扒开她的双腿,挺腰,狠狠地进入,“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的身体?还是喜欢我可以让你欲仙欲死?嗯?”   他狰狞着脸,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挺进,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怒意不平似的,开始用力地撞击起来。   喜欢他?   这女人以为他是傻子,这么好骗吗?   前一刻,才刚刚跟骆希珩去开房间,下一刻,却又说喜欢自己? ☆、错位18   前一刻,才刚刚跟骆希珩去开房间,下一刻,却又说喜欢自己?   当真以为,他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吗?   郑克耘愤恨地咬牙,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不满和愤怒,冲撞而去。   这一波高潮来得又狠又急,几下又狠又快的挺进之后,郑克耘背心抽直,在夏若琪的体内,释放了自己。   之后,他一刻也没有停留,迅速地退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拉好。   “把你自己整理一下,半个小时之后,我会让老吴来接你。”郑克耘看也不看夏若琪一眼,丢下这句话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夏若琪木然地看着开了又关的房门,久久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捏着被子的手,缓缓地收紧。   他不相信。   郑克耘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可是,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啊,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若琪看着这空荡荡的房间,胸口沉痛得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眼眶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的灼热。   她已经那么努力地解释了,为什么郑克耘就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呢?   要怎么说、这么做,郑克耘才会相信,她是真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   夏若琪用力地掐紧了双手,表情痛得几乎快要扭曲。   她坐在那里,好久好久,待胸口的疼痛终于散去了些后,才缓缓地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走出那个豪华无比的总统套房。   夏若琪脸色苍白,像游魂一样,在酒店的走廊上飘荡着。   她从来不知道,酒店的走廊,原来可以这么安静,安静得让她的心,几乎无法呼吸。   接到电话,上来接人的老吴,看到夏若琪一个人在走廊上,茫然地来回走,赶紧迎上来。   “夏小姐?你没事吧?”她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老吴看得有些惊心。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看到来人是老吴,缓缓地摇了下头,“没事。”   “夏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老吴说着,按下了眼前的电梯按钮。 ☆、错位19   “夏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老吴说着,按下了眼前的电梯按钮。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老吴率先走了进去。   夏若琪看了老吴一眼,跟了进去。   确定她站好后,老吴才按下了关门的按键。   电梯开始缓缓地下降,下了两三层后,夏若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从失神中回过神来——   她忘记了,自己刚才是陪骆希珩来参加初试的!   刚才跟郑克耘在酒店的房间里……至少呆了有两个小时,骆希珩的比赛一定早就完了的!   如果他找不到自己,肯定会着急的。   而且,她今天找骆希珩的目的,是为了让他跟自己去向郑克耘解释那天的事,如果就这样回去,这一趟就白跑了。   想到这里,夏若琪迅速地伸手,按下另一个楼层的按钮。   电梯门“叮”地一声,迅速地打开了。   “夏小姐?”老吴疑惑地看着夏若琪,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按下另一层的按钮。   “老吴,我还有点事,你先到楼下等我,我马上就来。”夏若琪说着,疾步地走了出去。   老吴想要跟出去,却被这一层涌进来的乘客,挤到了最角落,根本无法迈开半步。   应该没事的吧。   老吴叹了一口气,只好照夏若琪的话去做,到楼下去等了。   骆希珩正在为夏若琪的突然失踪,而焦头烂额地在走廊四处寻找,看到她从电梯里出来,连忙飞奔过来,张臂用力地抱住——   “若琪!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刚才跟谁在一起?”骆希珩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然而话说到一半,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薄荷香味儿,他的话倏地收住,语调倏地严厉了起来。   “希珩。”夏若琪用力地掰开骆希珩的手,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暗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到,“你以后,别再动不动就……碰我了。”   骆希珩全身一震,脸色瞬间刷白。   他看着夏若琪,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夏若琪,喃喃地、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错位20   他看着夏若琪,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夏若琪,喃喃地、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我已经结婚了,我们这样……不好。而且,我那天也说过了,我们到此为止吧。”夏若琪淡淡地解释。   “若琪,为什么?”骆希珩看着夏若琪,年轻的俊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尽管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夏若琪跟自己说要分手的事,但骆希珩,还是不能相信,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态度。   “我怀孕了。”夏若琪低头道。.   她不敢直视骆希珩受伤的眼神,怕被他看出,自己已经喜欢上郑克耘的事。   “我早就说过,这不是问题,只要你跟我一起走,我可以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骆希珩捏紧双拳,微微提高音量,低吼着。、   “希珩,你冷静点。”夏若琪一边说,一边担忧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后,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郑克耘刚才没有到柜台登记,就直接进了房间,夏若琪猜想,这个酒店肯定跟郑克耘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她怕自己如果跟其他的男人有太深的牵,会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流进郑克耘的耳朵里。、   她和郑克耘之间的关系,已经够紧张了,夏若琪不想再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加剧他们之间的紧张。   “并不只是这个原因。”夏若琪决定不再拖拉,趁着今天,把话说清楚。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骆希珩,一字一句道,“希珩,你别再执着在我身上了,好好地去找一个女朋友吧,因为——”   夏若琪说到这里,微顿了下,舔了舔干涸的唇,才继续道,“我已经……喜欢上郑克耘了。”   “你说……什么?”骆希珩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脸色瞬间刷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如雕像般,僵硬在那里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看着夏若琪,艰涩地、缓缓道,“若琪,你刚刚说什么?”   “我已经喜欢上郑克耘了。”夏若琪说。   这一次,她完全没有停顿。 ☆、彻底的断干净1   这一次,她完全没有停顿。   “喜、喜欢上郑克耘?”骆希珩看着夏若琪,表情还有些不敢置信,“那你父母的仇呢?就这样算了吗?若琪,你忘记了,郑克耘是害死你父母的帮凶了吗?”   亲耳听到,夏若琪承认,已经喜欢上郑克耘,骆希珩的脑子已经乱了,他只是凭本能地,说出这些话来。   “郑克耘只是在事后,作为何田田的男朋友,站在何田田那一边而已,整个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夏若琪看着骆希珩,声音异常地冷静,“以前,我也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无法挣开。这段日子来,我想了很多。如果当时,换成是我、而不是何田田,做了那样的事,他的性格,也一定会站在我身边。所以,这件事,不能怪郑克耘。他只是在保护他想保护的人而已。”   “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既然你曾经被当成那个被牺牲掉的路人,为什么今天,还会喜欢上他?”骆希珩嗤笑。   他想在夏若琪面前,说点郑克耘的坏话,张口,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努力了几次之后,还是无法找出任何可以反驳夏若琪的话,于是骆希珩不再尝试着开口了。   夏若琪因为骆希珩的话,而怔怔地发着呆。   她知道,自己在郑克耘心里,只是何田田留给他的责任,郑克耘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但是,喜欢如果能够控制,那还叫什么喜欢呢?   夏若琪抿着唇,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走廊上,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你之前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想要告诉我这件事?要跟我彻底的断干净?”半晌之后,骆希珩打破了沉寂。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仿佛被抽光了全身所有的血液一样,苍白如雪。   看着骆希珩几乎要站不稳的模样,夏若琪差点就在摇头否认了。   但是,她不想再继续在两个男人之间疲惫地来回,更不想让郑克耘继续误会下去了,所以—— ☆、彻底的断干净2   但是,她不想再继续在两个男人之间疲惫地来回,更不想让郑克耘继续误会下去了,所以——   “对。”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回答。   骆希珩重重地晃了晃,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若琪,我从来不知道,人要变心起来,可以这么快……”骆希珩虚弱颤抖地说着,微扬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那抹笑,比哭还难看。   夏若琪捏紧了双拳。   她不能去扶骆希珩,否则,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发地无法理清。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骆希珩断干净,那么,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的心软,这样不管对谁,都不是件好事——   她不想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沈曜已经严重地警告过她,如果想要肚子里这个孩子,心情最好放松一些,别再一直纠结,否则,就算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过了三个月的不稳定期,还是会很危险。   “希珩……”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对骆希珩道,“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骆希珩虚弱地开口,声音如游魂一般,轻得几乎快要听不见。   “你最近有空吗?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见郑克耘,帮我向郑克耘解释一下,那天的情形。”夏若琪咽了咽口水说。   “那天的情形?”骆希珩抬起头来,看向夏若琪,眼里有错愕、有不敢置信,有自嘲……   若琪竟然要求他去向郑克耘解释——   她就这么在意郑克耘的想法吗?   骆希珩浅浅地勾唇,低头,极为讽刺地低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望向夏若琪,微笑着,一字一句道,“好,我会去找郑克耘解释的。”   他咧嘴而笑,笑容再真挚不过。   不知怎么的,骆希珩的笑明明那么自然,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夏若琪的心里,却因为他的笑,而产生了一股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   骆希珩答应自己,会去跟郑克耘解释,她应该高兴才对啊!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怀孕,心里想法比较多的原因吗?   夏若琪敛了下眉,回过神来,对骆希珩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准备好了,就给你打电话,通知你来。” ☆、彻底的断干净3   夏若琪敛了下眉,回过神来,对骆希珩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准备好了,就给你打电话,通知你来。”   她要先回去确定一下郑克耘最近的行程,挑个他不在俱乐部的时间,让他们见面——   如果让骆希珩知道,郑克耘最近一直都在俱乐部里厮混,他一定会有很大的反弹,甚至还会做出暴力的事来。   夏若琪不希望,骆希珩和郑克耘之间,因为自己,而起任何的冲突。   如果不是因为中间卡着一个自己,他们根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夏若琪微微失神地看着骆希珩——   她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三个人之间,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郑克耘,更没有想到,她会有一天,需要骆希珩帮忙,向郑克耘解释……   “我可以去向郑克耘解释,但是——”骆希珩的眸光微闪了一下,开口,打破了沉寂。   “但是?”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有些紧张地看着骆希珩。   他……反悔,不想替自己解释了吗?   “不用这么紧张,我答应会去向郑克耘解释,就一定会去的。”骆希珩勾唇,笑容有些扭曲。   他当然不会拒绝夏若琪的要求,解释,他也会去的,但是——   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郑克耘得到夏若琪的心。   即使,若琪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骆希珩还是不肯就这么认输放弃。   若琪是他这辈子,第一个爱上、也深爱的女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骆希珩暗暗地吐纳了几下,抬起眸来,望着夏若琪,语调轻松而且随意,“要我去向郑克耘解释可以,但是你要先请我吃饭。”   说到这里,骆希珩顿了下,摸了摸肚子,才继续往下说,“今天要参加初试,一直很紧张,我连午饭都没吃呢。”   骆希珩说着,又扬唇笑了笑。   “吃饭?”没有料到骆希珩会说这个,夏若琪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微笑道,“当然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对面有一家很好吃的菜馆,我们到那边去吧。”骆希珩说着,走向电梯,按下下行的按钮。 ☆、彻底的断干净4   “对面有一家很好吃的餐馆,我们到那边去吧。”骆希珩说着,走向电梯,按下下行的按钮。   “好。”夏若琪点头,正要跟上去,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了。   “怎么了?”骆希珩回过头来看她。   “对不起,司机还在楼下等我,他也没吃饭,你介不介意多一个人?”夏若琪问。   “介意。”骆希珩很认真地回答。   他之所有要求夏若琪请自己吃饭,可是有其他目的的,如果多了一个人,就没有那种效果了。   所以,骆希珩坚决反对,有外人的加入。   “那——我先打个电话,让他也去吃点东西,别在车上等,饿着了。”没料到骆希珩会这么严肃地拒绝,夏若琪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疑惑地看了骆希珩一眼,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之后,对骆希珩抱歉了笑了下后,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骆希珩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目光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直到她背过身去后,才缓缓地拿出了手机……   各自挂完电话后,夏若琪和骆希珩,一起离开酒店,到对面的餐馆去吃饭。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刚才生气离开的郑克耘,夏若琪并没有在餐馆里呆多久,迅速地吃完饭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一方面,夏若琪是想回家去看看,郑克耘现在的情况,另一方面,刚才在餐馆里吃饭的时候,夏若琪总是感觉到,一有道奇怪的视线,朝自己这边盯。   这让她想起,上一闪,跟骆希珩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的情形。   那时候,她也是感觉到有奇怪的视线朝自己射来,后来,就有人拍了照片,去找郑克耘了——   夏若琪担忧,再发生之前那种情况,所以很快地,就离开了餐馆,坐上老吴的车子,回家了。   希望别再发生,有人拿着自己跟骆希珩吃饭的照片,去找郑克耘才好。   夏若琪失神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来,都没有发觉。   老吴把车子停好之后,到后头把车门打开。   等了半晌,也没见车内的人下来,他不禁有些纳闷,开口问道,“夏小姐?你没事吧?” ☆、彻底的断干净5   等了半晌,也没见车内的人下来,他不禁有些纳闷,开口问道,“夏小姐?你没事吧?”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摇头,讷讷地开口,“没、没事!”   夏若琪尴尬地笑笑,下了车。   下车之后,夏若琪第一时间,冲到楼上的卧室和书房,看郑克耘有没有回来。   然而前前后后地找了一圈,连厨房都找了,就是没有发现郑克耘人。   夏若琪有些失望地坐到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从酒店出来后,郑克耘大概……又回俱乐部去了吧。   夏若琪看着这一室的冷清,心口突然一阵酸涩。   *******************************************   再一次见到郑克耘,已经是第三天后的凌晨。   他喝了很多的酒,整个人显得醉醺醺的,眼神也有些浑浊,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几次都险些撞到房间里的东西。   房间内顿时一阵乒乒乓乓地响。   夏若琪本来已经睡着了,但是郑克耘弄出来的声音太大,她被吵醒了。   “你回来了?”夏若琪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郑克耘一脸疲惫地靠在衣柜旁边,连忙掀被下床,过去扶他,“你还好吗?先到床上去躺一下,我倒杯开水给你。”   “夏若琪?你没有跟骆希珩一起走?”郑克耘伸手,托住夏若琪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凝着她,呼出浓浓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我没有要跟他走。”夏若琪皱眉。   郑克耘满身的酒气,让她有点难受。   “没有要跟骆希珩走?你在骗谁?行李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吗?”郑克耘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勾唇嗤笑一声,脸色突然沉下,无比严肃地盯着夏若琪,“我已经给过你三天的时间的,既然你没走……那……”   郑克耘黑眸一眯,低头,覆上她的唇,重重地吻住她。   熟悉的气味,带着浓重的酒味灌入口中,夏若琪有一瞬间的晕眩与不适,她伸手想要把人拉开,郑克耘却更用力地吮住她的唇,紧紧地扣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动。 ☆、彻底的断干净6   熟悉的气味,带着浓重的酒味灌入口中,夏若琪有一瞬间的晕眩与不适,她伸手想要把人拉开,郑克耘却更用力地吮住她的唇,紧紧地扣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动。   夏若琪的力气根本就大不过他,而且她也怕喝醉了的郑克耘,会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肚子,于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他肆无忌惮地肆虐她的齿与唇。   在夏若琪肺里的空气几乎要被吸光的时候,郑克耘才终于松开了她的唇,但却没有放开她,双手依然紧紧地扣着她的。   夏若琪涨红着脸,靠在郑克耘的身上急促地呼吸。   “为什么不走?”郑克耘深深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这样问。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会走的。”夏若琪咬了下唇道。   “因为孩子?”郑克耘低头,看了她微凸的小腹一眼。   “不是。”夏若琪迅速地摇头否认。   孩子只是一个契机而已,一个让她明白自己心意的契机,她之所以不走,还跑去跟骆希珩说清楚的原因,是因为她喜欢上了郑克耘。   可是夏若琪却不知道,要怎么告诉郑克耘自己的心意——   在俱乐部的时候,她就已经说过,但是郑克耘并不相信。   夏若琪已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郑克耘勾唇,邪魅一笑,神情突然变得一些痞,“不是因为孩子,那是因为什么?我的床上功夫,比骆希珩好?”   就算已经醉得有些神智不清,但郑克耘并没有忘记,三天前,他的老婆,在他公司旗下的酒店,跟另一个男人开房间的事实!   想到那天自己看到的情形,郑克耘全身的神经,又倏地绷了起来,瞪着夏若琪的目光,也瞬间阴沉了许多。   夏若琪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竟然会觉得,自己留下来,是因为他的……他的……   她深吸了口气,用力地甩开郑克耘的手,“你胡说!我才不是因为你的……你的……”   夏若琪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而且,她也没跟骆希珩上过床,哪里知道谁的……那个比较好…… ☆、彻底的断干净7   而且,她也没跟骆希珩上过床,哪里知道谁的……那个比较好……   “害什么羞?早就不知道做过几百次了。”郑克耘撇嘴,嗤笑一声,大手从夏若琪的衣摆爬入,罩住她胸前的柔软,带着挑衅意味地揉捏了几下。   夏若琪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他,“克耘……你喝醉了……别这样……”   “醉?”郑克耘撇嘴低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放心吧,就算醉了,我也可以让你欲仙欲死的!”   郑克耘一边说着,一边扣住夏若琪的手腕,带着她旋了个方向,将她抵在衣柜上,双手抓着她的衣服,用力往上一推,连同夏若琪的内衣一起推高,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和丰盈挺的胸脯。   郑克耘眸色一暗,不待夏若琪反应过来,迅速地低下头去,含住她一边丰盈上红梅,用力地吮吸,一只手则爬到另一边的胸脯上,用力地掬握住,肆意地揉搓着,而另一只手,则爬进了她的腿间,寻找那一处的温暖芳泽。   夏若琪全身一颤,脸颊瞬间红成一片。   “克耘……唔——”夏若琪张口想要说话,却被他迅速覆上来的唇吞噬了所有的声音。   他全身都是酒气,夏若琪有些无法适应,牙关咬得紧紧的,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撇开头,郑克耘却迅速地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唇。   下颚传来的微痛,让夏若琪蹙了下眉,紧闭的牙关倏地松开。   郑克耘立刻趁此机会,将舌喂入她的口中,开始肆意地扫荡起来。   渐渐地,夏若琪适应了他带着沉重酒气的味道,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应郑克耘的吻……   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郑克耘迅速地剥光了两人的衣服,让两人之间,最亲密地碰触。   这期间,他的唇始终没有离开过夏若琪,彻底地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用唇舌,给她带来最大的满足。   充满侵略的男性味道,完全覆盖了郑克耘身上的酒味儿,强悍地笼罩在夏若琪的周围。 ☆、彻底的断干净8   充满侵略的男性味道,完全覆盖了郑克耘身上的酒味儿,强悍地笼罩在夏若琪的周围。   她睁着微雾的双眼,迷蒙地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前的郑克耘,微仰着头,娇弱无力地轻喘着,喉间无法控制地吐着低低的嘤呜,身体不由自主地濡湿起来……   看着夏若琪在自己的吻下,辗转娇喘的模样,郑克耘再也忍不住,调整了下姿势后,勾起她一只白嫩的玉腿,勾在自己的腰间,悸动的男性欲望,紧紧地贴了上去……   “克耘……”夏若琪低喘细吟着开口,脸颊一片绯红。   和郑克耘已经水乳交融过无数次,夏若琪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她没想到,郑克耘竟然在衣柜前,两人还站着的情况下,对她……对她……   夏若琪想着,整张脸都红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抵着自己的男人,郑克耘却已经率先一步,灼热的大手,在她的腿间探测,修长的指,将她的柔嫩分开,然后,迫不急待地冲入——   “啊!”郑克耘进入时,夏若琪忍不住低呼出声,随即又用力地咬住了双唇。   不行……她不能出声……   虽然他们住的这层,并没有其他人住,但三更关夜的,郑克耘刚刚进来的时候,门又没有关,她如果出声,会让人听到的……   “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郑克耘低笑一声,开始了磨人的律动。   “不、不行……门没关……会被人听到……”夏若琪被他不断的进袭,攻击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啧!麻烦!”郑克耘低啐了一声,托住夏若琪的臀,将她整个人抱起,走进一旁的盥洗室,反手把门关上,伸脚踢开了双人浴缸的开关,“哗哗”的水声,顿时充满了整间盥洗室,空气也变得温热氤氲起来……   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郑克耘的唇并没有离开夏若琪,身体的律动也没有停止……   强烈的律动中,双人浴缸的热水被注满,郑克耘抱着夏若琪坐进了浴缸当中,让热水漫过两人的身体。 ☆、彻底的断干净9   强烈的律动中,双人浴缸的热水被注满,郑克耘抱着夏若琪坐进了浴缸当中,让热水漫过两人的身体。   腿心传来的刺激,再加上热水的浸泡,夏若琪全身的毛孔,在那一瞬间都张开了。   “啊……”忍不住,一声呻吟,逸了出来。   郑克耘没有说话,专心地律动着,看着她丰盈的胸脯,在自己的撞击下翻浪,形成全世界最美妙的风景。   他强而有力的节奏,几乎击溃夏若琪的神智,她双手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螓首微微后仰,紧咬的唇无力地松开,吐着勾人心魂的娇吟……   郑克耘呼吸急促,下颚绷紧,看着眼前,最艳情的风景,唇微微地弯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又想到什么似的,整张脸沉了下来,动作也变得开始有些粗暴,掐着她因为怀孕,而变得有些丰腴的腰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紧……   三天前,他及时地冲过去,把夏若琪拉走——   郑克耘知道,那时的夏若琪,并没有跟骆希珩发生关系。   但是那天没有,并不代表之前也没有!   夏若琪背着他,偷偷地见了骆希珩那么多次,谁能保证,他们没有上床?   只要一想到,夏若琪的身体,被骆希珩碰过,她也在骆希珩的面前,露出这样娇媚的神态,郑克耘额际的青筋,就瞬间暴了起来!   他咬牙,用力地撞击着跨坐在自己腰上的女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的不满似的。   腰间突然传来的微痛,让夏若琪不舒服地皱起了眉。   她低头,看着身下,表情狰狞,双眼一片红雾的郑克耘,低弱地出声,“克耘……你捏痛我了……”   “说!他有没有上过你?!”郑克耘对夏若琪的话充耳不闻,松开她的腰,握住她在眼前弹跳的丰盈,恶狠狠地质问。   夏若琪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郑克耘说的是什么。   “没有……我跟希珩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夏若琪用力地摇头。   她不懂,郑克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说,他这阵子的夜不归宿,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彻底的断干净10   难道说,他这阵子的夜不归宿,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他以为,自己跟骆希珩上床了?   夏若琪的内心,有一种被污辱了的感觉。   她很生气,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生气,否则,她跟郑克耘之间的关系,就会越走越远。   她必须先低头,才有可能修补两人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夏若琪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去,吻住郑克耘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抵在他的唇上道,“克耘……我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   郑克耘的反应是,捧住她的双臀,深而重的,一下一下地、撞进她的身体深处……   尽管郑克耘没有说话,夏若琪却能够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这代表,郑克耘已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他们之间,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吗?   夏若琪虚软无力地瘫在他的胸前,在极致来临、神智迷离时,浑浑地想。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夏若琪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她环顾了四周一眼,发现郑克耘也在,他整个的贴在自己的背上,一手被她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则罩在她的胸脯上……   “轰!”   夏若琪的脸颊,瞬间刷红。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两人在浴室里的事。   郑克耘说得没错,就算他喝醉了,也可以让她……   啊啊!   她在想什么东西啊!   夏若琪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那些旖旎画面甩掉,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小心翼翼地抓着郑克耘的手,一寸一寸地移开……   大概是喝了很多酒,昨天又消耗了太多体力的关系,尽管夏若琪的动作有点大,郑克耘却并没有醒过来。   他搁在自己胸脯上的手实在是巴得太紧,夏若琪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终于把郑克耘的手拉开。   呼——   幸好没有吵醒他。   夏若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动作轻巧地转过身,面对着郑克耘。   郑克耘还没有醒过来,轻浅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夏若琪伸出手去,轻触他的眉梢,然后,顺着一直往下,来到他的薄唇。 ☆、彻底的断干净11   夏若琪伸出手去,轻触他的眉梢,然后,顺着一直往下,来到他的薄唇。   然后停住。   昨天,在告诉郑克耘,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他并不像上次那样,露出不屑的表情,反而对她更加地热情……   想到昨天两人激情的夜晚,夏若琪脸上,好不容易褪去一些的绯红,又再次回来了。   郑克耘昨天的反应,应该是代表,他已经相信自己所说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回到从前,不会再因为骆希珩的事,而这样一直僵硬下去了吧。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低头,在郑克耘的薄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留恋地看了他好久之后,才掀开被子下床——   郑克耘昨天大概是太累了,激情过后,并没有像往常的每一次那样,帮自己清理,她的腿间,现在还残留着郑克耘留下来的痕迹,粘腻得让她有点不舒服。   夏若琪准备先洗个澡,然后再到楼下,请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点的饭菜,让郑克耘垫下胃。   她小心翼翼地穿上棉拖,轻巧无声走过盥洗室。   几乎是在夏若琪踏进过盥洗室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在沉睡中的男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既然心里喜欢、爱着的人是骆希珩,又为什么要用那么温柔、充满感情的方式吻自己?   郑克耘沉默地看着关上的盥洗室门,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醒了?”夏若琪整理完自己出来,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郑克耘,怔了一下,拿了件睡袍走过去,替他披上,“早上温度比较低,先披件衣服。”   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的话,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动作,眉头紧紧地拧着。   “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就在夏若琪欲抽回手的时候,郑克耘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质问道。   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女人,突然关心起自己,这让郑克耘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直直地凝望着夏若琪,揣测着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目、目的?”夏若琪怔住,好半晌都无法回过神来。 ☆、彻底的断干净12   “目、目的?”夏若琪怔住,好半晌都无法回过神来。   她根本就没有料到,郑克耘会突然这样说。   夏若琪以为,经过昨夜,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破冰了。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郑克耘根本就不相信她昨天所说的话。   或许,他连自己昨天说过什么,都忘记了吧……   也对,只凭一句话,怎么可能让自己和郑克耘之间的关系回到从前?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郑克耘,好几秒后,才开口道,“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而已,没有什么目的。”   声音吐出来之后,夏若琪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异常地干涩。   尽管能够理解郑克耘对自己的防备,夏若琪的心,还是因为他怀疑自己别有目的的态度,给刺伤了。   “关心我的身体?”郑克耘嗤笑,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语气瞬间变得尖锐起来,“你最想关心的人,不是我吧?”   郑克耘一边说着,一边扯掉夏若琪替自己披上的睡袍,掀开被子,就这样光着身体下床,走到衣柜旁,迅速地抽了几件衣服出来套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克耘,你要去哪儿?”夏若琪怔了一秒,迅速地回过神来,追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   郑克耘转过头来,沉默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去哪里?放手!”半晌之后,他才冷峻地出声。   被郑克耘这样一质问,夏若琪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她却没有听从郑克耘的话,放开手。   “可是……”夏若琪咬了下唇,想说点什么,张口,脑子却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放手。”郑克耘面无表情地说。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冷然的神情,胸口被一股难言的情绪压抑着,难受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地松开了手。   郑克耘立刻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若琪看着他匆匆消失在眼前,鼻头忽然一阵阵发酸,眼眶一阵发红。   到底要怎么样,郑克耘才肯相信自己呢? ☆、彻底的断干净13   到底要怎么样,郑克耘才肯相信自己呢?   要怎么样,才肯相信,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真的没什么,也没有,要跟骆希珩一起离开的打算呢?   夏若琪站在那里,久久、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   那天,郑克耘愤然地从家里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上次,他就算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但再晚,都会回家,不像这次,郑克耘干脆连家都不回了。   夏若琪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郑克耘了,这一个星期来,她连学校都没怎么去,一直都在找郑克耘。   打电话到公司去,李秘书的口气支支吾吾,一直在闪躲自己的问题,也不再像上次那么热心了,更是强烈地反对,她到公司去。   尽管李秘书强烈地反对,夏若琪还是去了公司,只不过并没有上楼,在大门口等,可惜的是,接连几天,她都没有等到郑克耘的人。   他没有去公司。   有一两次,碰到李秘书,她看到自己,简直像看到鬼一样,闪得比什么都快——   大概是郑克耘交待了她什么吧,否则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前后转变得这么快的。   李秘书这个模样,夏若琪也没有多加为难她,换了个对象,打电话给沈曜,想从沈曜那里知道郑克耘最近到底去了哪儿。   沈曜告诉了她好几个郑克耘常去的地方,夏若琪也一一都找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郑克耘的任何身影……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夏若琪重重地坐进沙发里,突然有种虚脱了的感觉。   这几天,她都快把W市给翻过来了,就是没有找到郑克耘。   他到底……上哪儿去了?   铃——铃——   就在夏若琪想着,明天再去那些地方,重新找过一遍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若琪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拿起电话。   “钱婶,晚上公司有个晚宴,你叫人把她打扮好,七点我会派人过去接她。”是郑克耘打来的电话。   夏若琪的内心一阵高兴,激动地张口,想要说话。 ☆、彻底的断干净14   夏若琪的内心一阵高兴,激动地张口,想要说话。   然而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就听到“喀”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耳边不断地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夏若琪呆呆地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话放回去。   宴会……郑克耘七点会派人过来接她……   这代表,她终于可以见到郑克耘了?   胸口瞬间被一股狂喜充盈!   终于……可以见到郑克耘了。   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夏若琪已经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再见到郑克耘的时候,一定要把事情都说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边朝卧房的方向走,边喊正在擦桌子的人,“钱婶!克耘七点钟会过来接我,你叫人来帮我打扮!”   钱婶点头,收起抹布,转身打了个电话。   很快,化妆师和服装师便赶来替夏若琪做造型了。   因为郑克耘没有交待,要参加的是什么的宴会,再加上她怀孕,不能使用过多的化妆品,所以并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打扮好了。   之后,夏若琪就坐在客厅里,等候郑克耘派来的人。   七点钟的时候,郑克耘派来的车子,准时出现在门口。   不待钱婶反应,夏若琪就提起晚宴包,跑到门口的车子前,拉开车门。   “克、克耘?”看到坐在后座里的男人后,夏若琪怔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会亲自回来——   他刚刚不是说,派人来接自己的吗?   夏若琪怔在那里,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还愣着做什么?上车!”看她站在外头发呆,郑克耘沉下了脸。   “啊……哦。”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包包握在胸前,坐进了车子里。   “穿成这样是想要勾引谁?”夏若琪一坐进来,郑克耘立刻伸手,拉掉她手里的包包,露出抹胸式的小礼服,和她一大扯白皙的肌肤。   “不是……我没有……”夏若琪连忙否认。   这衣服是服装师挑的,因为下摆有点蓬,可以遮住她已经蛮明显凸的小肚子。、 ☆、彻底的断干净15   这衣服是服装师挑的,因为下摆有点蓬,可以遮住她已经蛮明显凸的小肚子。   夏若琪也向服装师提出,抹胸的设计太过暴露了,也试过其他的礼服。   但其他的礼服穿上去,肚子不是太明显,就是下摆太长,怕踩到跌倒。   反复试了好几套礼服之后,夏若琪才同意了服装师的建议,穿这一件。   这件礼服虽然是抹胸式设计,但并不暴露,只是露了一点肩而已,夏若琪没有想到,郑克耘竟然会这样说。   “那我去换一件……”夏若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开车门下车,去换一件衣服。   郑克耘却率先一步,扣住了她的腰,不准她动。   “老实坐着。”他沉声道,转过头去,对前头司机道,“你下去,让钱婶拿过一件衣服出来。告诉钱婶,要包住全身的,除了脖子,如果露出一点肉,她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是,郑先先!”司机听到吩咐,立刻打开车门,下去了。   司机走后,车子里就剩下郑克耘和夏若琪两个人。   车内一片寂静。   “克……”夏若琪想要开口说话,却猛地被郑克耘一推,整个背都抵到椅背上。   “闭嘴!”郑克耘低吼着,低头,用力地吮住夏若琪的唇,毫不怜惜地啃咬肆虐,大手不断地在她的身上爱抚。   “唔唔……”这里可是在车上,刚刚下去的司机,随时都有可能回来,郑克耘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里——   夏若琪被郑克耘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激烈地伸手推他,一面闪避着他如影随行吸附的吻。   然而还没推搡几下,双手手腕就被郑克耘扣住,压制到头顶。   他的大手迅速地爬进她的裙底,指间一用力,将她的底裤扯下。   “不要!克耘!不要在这里!会被人看到!”夏若琪倒抽了一口冷气,挣扎着抽回手,慌乱地想要按住郑克耘,他的动作却更快一步,又把她的手捉住了。   “放心吧,家里根本就没有我所说的那种礼服,他们至少得上半个小时,才能发现,再打电话叫人送来,估计也得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彻底的断干净16   “放心吧,家里根本就没有我所说的那种礼服,他们至少得上半个小时,才能发现,再打电话叫人送来,估计也得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郑克耘一面说着,一面将夏若琪放平,捉住她的双腿,架到肩膀上,劲腰一挺,不顾一切地撞进她的体内。   “唔……”夏若琪拧眉,还没来得及适应郑克耘突然的入侵,他就已经捧起她的臀,凶猛地开始占有。   随着律动的慢慢加快,郑克耘的额际,开始渗出了薄薄汗珠。   在强烈的律动中,夏若琪忍不住伸手捶打他肌肉偾起的手臂。   可恶!   消失那么多天才回来,现在又……   他怎么可以在门口、在车上,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对她……   夏若琪委屈地红了眼眶。   尽管内心充满了委屈,但两人已经超过一个星期没有发生亲密关系,她的身体还是很快地就适应了郑克耘,并开始对他的攻击产生了反应……   大约是太久没有亲密的关系,两人很快地就被情欲给包围。   极致来得又猛又急,郑克耘猛地撞击了几下,低吼一声,背心倏地抽直。   夏若琪紧闭着双眼,低低地娇吟着,全身痉挛,感觉属于他的男性热潮,涌进自己的体内。   在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娇吟声中,两人同时攀上了情欲的高峰。   余韵里,郑克耘小心将架在肩膀上的双腿放下,双手撑在夏若琪的脸颊两侧,黑暗的瞳眸,直直地凝望着她。   这一个星期来,为了证明她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他找了不下十个女人,想要跟她们上床。   每次都是在俯下头,想要亲吻那些女人的时候,夏若琪的脸就会在脑海中闪现,让他完全无法吻下去——   一次两次这样就算了,每次都如此,郑克耘都要忍不住怀疑,他这辈子,是不是除了夏若琪,就再也无法碰另一个女人了!   虽然结果之后,他也没有打算,碰其他的女人。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唯一想要碰的女人,心里却没有自己,郑克耘的胸口就忍不住燃起一阵炽烈的怒火! ☆、彻底的断干净17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唯一想要碰的女人,心里却没有自己,郑克耘的胸口就忍不住燃起一阵炽烈的怒火!   “怎、怎么了?”夏若琪看到郑克耘目光凌厉地瞪着自己,忍不住全身一颤,从晕眩的高潮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缩,想要脱离他的禁锢。   然而这个动作,非但没有让两人间的距离拉远,反而让依然沉在她体内的他,瞬间又苏醒发硬了起来。   夏若琪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刚才他们……那个,已经耗去了不少的时间,如果再来一次,司机回来,或者钱婶一会儿出来,肯定会看到的。   如果被钱婶他们看到,自己在车子里,跟郑克耘那个……   天哪!   那她以后真的没脸见他们了!   想到这里,夏若琪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伸手,用力地把欺在身上的人推开,转过身去,开始整理自己。   郑克耘也没有再上前把人捉回来。   刚才那场激--情,已经耗去了半个多小时,他估计着,司机和钱婶,也应该快出来了。   脱下外套丢给夏若琪,郑克耘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谷欠火平息,然后将拉链拉上。   就在他们整理完自己的瞬间,钱婶和司机,急冲冲地提着一个纸盒出来,来到车前。   郑克耘摇下车窗。   夏若琪害羞地缩在他的身边,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手臂里,完全不敢抬起头来往外看,深怕钱婶他们从自己的脸色或神情中,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郑先生,这是您要的礼服。”钱婶目不斜视,把盒子递了进去。   “嗯。”郑克耘点头,接过纸盒,摇上了车窗,对已经坐回到驾驶座上的司机道,“走吧。”   司机点头,发动了引擎。   就在司机准备把车子开走的时候,钱婶却突然扑上前来,整个人趴在车窗上,双手拼命地敲车窗,一边还大声高呼着——   “郑先生!郑先生!”   “还有事?”郑克耘怔了下,再次把车窗摇下来。   “夏小姐今天晚上还没吃饭,你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走?”钱婶看了一眼缩在郑克耘身边的夏若琪说。 ☆、彻底的断干净18   “夏小姐今天晚上还没吃饭,你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走?”钱婶看了一眼缩在郑克耘身边的夏若琪说。   “不用,宴会上有东西可以填肚子。”郑克耘转头,淡淡地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吩咐司机开车。   听到郑克耘这么说,钱婶便不再坚持,松开了手。   钱婶退开后,司机立刻踩下油门,将车子开走。   车子离开钱婶的视线之后,夏若琪立刻松开郑克耘,缩到角落里去。   郑克耘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车子就这样缓缓地在路上行驶着。   谁也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沉默。   当车子行驶到某间婚纱店的门口时,郑克耘突然出声,让司机把车子停下,拉着夏若琪下了车。   “不、不是要去参加宴会吗?”夏若琪愕然地看着郑克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拉进婚纱店里。   郑克耘没有回答。   他径直向婚纱店的门市人员打了个招呼后,就拉着夏若琪进了化妆间。   丢下一句,“把她的头发重新弄过”之后,就一语不发地退了出去,夏若琪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婚纱店的服装师,拉进了更衣室里,去换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看到郑克耘也已经进来了。   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纸袋。   “把这个吃了,不要饿到我的孩子。”郑克耘沉着脸道,手中的纸袋重重往桌上一放,动作十分嫌弃地推到夏若琪的面前。   他刚刚出去,是去替自己买吃的?   夏若琪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拆开纸袋。   里头是好几样精致的糕点,从包装上看,是上次她吃的那家,而且还是热的——   大概是郑克耘特别要求店家加热过了。   “谢谢。”夏若琪的鼻头酸酸的,心也因为郑克耘的举止而狂烈地颤动着。   夏若琪不知道,郑克耘的行为,是如他所说的那样,不想她饿到他的孩子,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她在心底,悄悄地把郑克耘的行为,解读成那是他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   这样的想法,让夏若琪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难以修补。 ☆、彻底的断干净19   这样的想法,让夏若琪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难以修补。   夏若琪吸了吸鼻子,拆开了蛋糕的盒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开始吃郑克耘特地买回来的蛋糕……   **********************************   尽管因为怀孕,没有化妆,钱婶后来找的那件礼服也丑得可以,但在婚纱店造型师的打造之下,却焕发出了另一种味道,一种连夏若琪自己都觉得很柔美、很有女人味儿的味道。   她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是一件什么味道——   确切地说,应该是怀孕之后,所透露出来的那种,介于少女和妈妈之间的那种味道吧。   总之,夏若琪被自己居然能够在造型师的打造下,透出这种味道,觉得神奇极了。   不过更让她觉得神奇的,是郑克耘在看到自己装扮完毕之后,竟然微怔了下,黑眸中掠过了一丝惊艳。   尽管郑克耘很快就又恢复了之前那种黑脸,但夏若琪肯定,自己真的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艳。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好看吗?   夏若琪微红了下脸,上前一步,牵住郑克耘的手。   郑克耘微怔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她。   夏若琪扬起头,对他露出一抹甜笑。   “郑先生,你跟你太太的感情真好。”正在替夏若琪进行最后的整理的服装师,一脸羡慕地说。   郑克耘面无表情,晦暗的黑眸微闪了了下,没有说话。   尽管郑克耘什么也没有说,夏若琪却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情,因为服装师的这句话,而下降了好几度。   深怕郑克耘会甩手走的,夏若琪更加握紧了他的手。   他们都没有应声,服装师讨了个没趣,便闭上嘴不说话,低头迅速地把夏若琪的裙子整理好。   一切都弄好之后,郑克耘便拉着夏若琪,迅速地离开了婚纱店,回到车上。   车子很快就重新地上路。   郑克耘始终沉默着。   因为有司机在场,夏若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着保持沉默。   车内,奔流着一股令人几首快要窒息的暗流,直到车子开到了宴会的现场,两人下了车,夏若琪才暗暗地吁了一口气。 ☆、彻底的断干净20   车内,奔流着一股令人几首快要窒息的暗流,直到车子开到了宴会的现场,两人下了车,夏若琪才暗暗地吁了一口气。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就觉得眼前一晃,整个人都被郑克耘扯了过去。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郑克耘拉进了一旁的安全楼道里。   “克耘?”夏若琪不懂,郑克耘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到空无一人的安全楼道里来,他们不是要去参加宴会的吗?   “不准对我露出那种表情!”郑克耘阴狠地瞪着她,一字一句道,扬高的音量,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着,显得格外的大声凌厉。   夏若琪愣住,完全不明白,郑克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克、克耘?”   “别以为,你笑一笑,我就会相信你的谎言!”郑克耘单手捏着夏若琪的下巴,用力地把她的脸抬起来,愠怒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我……”他的力道下得好重,夏若琪疼得地皱眉,好半晌才困难地说出话来,“克、克耘,你弄痛我了……”   她以为,郑克耘专程跑去,替自己买蛋糕,还贴心地叫店家加热,是因为他的态度已经软化,却没有想到,他那些行为,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而已。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心情,瞬间又荡到了谷底。   不过下一秒,她又瞬间又想通了——   三番两次地看到,自己跟骆希珩在一起,又发生了送进医院的事,换成是她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相信并原谅对方的。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忍住下颚传来的疼痛,开口问道,“克耘,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跟希珩之间,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呢?”   只要他提得出来,她就一定会尽力地做到的!   夏若琪在心底暗暗地发誓。   “我对你跟骆希珩之间的事没兴趣。”郑克耘阴沉道,满脸的黑沉,“但是如果你敢因为骆希珩,而伤害到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语毕,他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安全楼道,朝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宴会1   语毕,他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安全楼道,朝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夏若琪看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捏紧了双拳,跟了上去。   不管郑克耘心里怎么想,她都会想尽办法,让他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的——   如果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她就把骆希珩找来解释。   总之,只要他一天不相信,她就会一直解释,解释到他相信为止。   *****************************************   来的路上,郑克耘简单地说过,宴会会到场的人,只是公司里的一些高管,不会有外人。   让夏若琪没想到的是,郑克耘所谓的没有外人,是包括了他所有的好朋友在内——   沈曜、司空经秋、夏东野、韩适宇、言日升……还有一个叫Francis、嘴里不停喊着自己不是老外的老外。   尽管这些人夏若琪陆陆续续地见过一些,但一下子见这么多郑克耘的朋友,还是第一次。   她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抓紧了郑克耘的手臂。   “怎么现在才来?”沈曜对夏若琪和善地笑了下,才开口问郑克耘。   “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郑克耘冷淡地回答,表情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好像沈曜只是一个交往不深的陌生人一样。   沈曜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径直转过头去,对笑容有些勉强的夏若琪说,“不用紧张,比起克耘,他们都很好相处。”   语毕,沈曜还调皮了眨了眨眼睛。   “你最好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郑克耘森冷地看着沈曜,眸光锋利。   “呃……”沈曜脸上的表情僵住。   这小子,不管过去多少年,脾气还是一点也没变。   对自己喜欢的人或东西,不管是多好的朋友,只要多看一眼,就会变脸。   看来,真的是她了吧。   沈曜笑了笑,回过神来,自讨没趣地笑了下,收回停留在夏若琪脸上的目光,解释道,“我只是看若琪有点紧张,所以调解一下气氛而已。”   “她再紧张,也轮不到你管。”郑克耘阴沉道,突然反手抓住了夏若琪的手,黑着脸问,“你很紧张?” ☆、宴会2   “她再紧张,也轮不到你管。”郑克耘阴沉道,突然反手抓住了夏若琪的手,黑着脸问,“你很紧张?”   “不、不会。”夏若琪吸了口气,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   “不会?”郑克耘沉下脸,内心十分地不高兴。   面对沈曜的时候,笑得那么自然,面对自己的时候,就笑得这么僵,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起来有那么让人讨厌吗?   一想到她不但没有喜欢自己,反而还讨厌起自己来,郑克耘整张脸都黑了。   他沉着脸,捏着夏若琪的手,正准备把她拉到后边的洗手间去,好好地盘问,那一拨个个都十分出类拔萃的男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来。   跟着,是一道惊诧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leader!leader!”   夏若琪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个长得十分俊帅的老外,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老外看也不看四周的环境,张开双臂,就要朝郑克耘抱去——   就在francis抱上郑克耘的那一瞬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站在郑克耘身边的夏若琪,所有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leader,这个东方小美人是?”francis看着夏若琪怪叫。   “我说过,不要叫我那个名字。”郑克耘很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的英文名,除非是一些不会说中文外商,其他人如果动不动叫他的英文名,郑克耘心里就会忍不住地反感——   本来他的英文名就是为了生意上的往来方便,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呃……”francis僵了一下,立刻换了称呼,“克耘,这个东方小美人是谁,你的新女伴吗?”   郑克耘把夏若琪介绍给几个好朋友的时候,francis刚好在国外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时装发表会,没有来得及赶回来,所以并不认识夏若琪。   然而,他的无心之语,也透露给了夏若琪另一个消息,郑克耘经常在宴会上换女伴。   尽管,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夏若琪知道,自从两人结婚之后,到骆希珩的事暴发之前,郑克耘并没有跟任何女人有来往,但听到他以前的丰功伟绩,她的情绪,还是忍不住低落了一下。 ☆、宴会3   尽管,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夏若琪知道,自从两人结婚之后,到骆希珩的事暴发之前,郑克耘并没有跟任何女人有来往,但听到他以前的丰功伟绩,她的情绪,还是忍不住低落了一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郑克耘以前有多少女人,最近又去哪里厮混,而是,她该怎么样,才能够让郑克耘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相信她跟骆希珩之间,只是曾经有过一段情,并没有任何的暧昧。   夏若琪垂下眼。   “我老婆。”郑克耘眸色微闪,冷冷地看了francis一眼,淡然道。   “啊?”francis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呵呵地傻笑着,对夏若琪道,“那个……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呵呵呵……”   夏若琪抬起头来,看了francis一眼,没有说什么,心情却因为francis欲盖弥彰的解释,而下荡了好几个台阶,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向francis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郑克耘转头,不高兴地看了夏若琪一眼,一语不发地牵着她,将她带到没什么人的角落,留下一句“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打个招呼”后,就转身走向了沈曜他们。   尽管现场并不吵,空气也不会差,但郑克耘还是不想把她带到人太多的地方去——   那一帮朋友,因为两人之间没有办婚礼,一直在说要找机会整他们,现在带夏若琪过去,只会让她感觉更无所适从而已。   然而,郑克耘没有带着自己去见好朋友的举动,却让夏若琪的心情,再次又荡到了谷底。   郑克耘他……   是不是觉得,因为骆希珩的事情,所以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见朋友了?   夏若琪失落地看着眼前,长型餐桌上的各种美食,心口仿佛压了一颗大石头一样,沉重得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她用力地深呼吸,几次之后,内心的沉重感,才总算是散去了一些。   就在夏若琪长长地吁了一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咦?你不是那天出现在俱乐部的女孩子吗?” ☆、宴会4   “咦?你不是那天出现在俱乐部的女孩子吗?”   俱乐部?   夏若琪心下一惊,缓缓地转过头去。   看到站在眼前的女人的面孔后,她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的呼吸,又再一次地绷紧了。   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脸上没有那么重的妆了,但夏若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是那天,自己跑到俱乐部找郑克耘时、看到的那个,坐在郑克耘腿上的女人。   郑克耘不是说,参加这个宴会的,只是公司里的一些高管吗,为什么这个女人……也会在?   夏若琪怔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女人,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会在这里碰到我?”女人对夏若琪笑,说话的同时,转过身去,朝郑克耘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克耘邀请我来的。”   “你……跟他很熟吗?”夏若琪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有人拿着火在灼她的喉咙一样。   “克耘经常到我们俱乐部来。”女人妩媚地笑了笑,“中午的时候,我正好听他提起今天晚上有宴会的事,跟他说想来看看,他就安排人带我进来了。”   “是吗。”夏若琪淡淡地应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四肢却因为女人的话,而瞬间冰凉。   是什么样的关系,会让郑克耘特别安排人,把这个女人带到这场宴会中来——   这个宴会,都是公司高管和郑克耘好朋友的场合,并没有任何合作的对象……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私人性质的宴会。   而郑克耘,却把俱乐部里的女人,还到这样的宴会中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并不单纯吧。   或许……已经上过床了?   夏若琪的心微微地抽了下,但表面上,还是十分的平和,这里是公共场合,不仅公司里的高管都在,还有郑克耘所有的朋友,她不能有任何不当的举动,更不能对女人的话,发表任何的意见,只能微笑。   因为两人只见过一次,基本还只是个陌生人,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话聊,简单地打了招呼后,就各自保持着沉默,没有再说话了。 ☆、宴会5   因为两人只见过一次,基本还只是个陌生人,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话聊,简单地打了招呼后,就各自保持着沉默,没有再说话了。   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安静得出奇,夏若琪几乎连那个女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到。   夏若琪站在那里,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她想离开那里,可又怕郑克耘回来之后,发现自己不在原地等他而生气,所以,尽管十分尴尬,与觉得,周围的空气很压抑,她也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等郑克耘与朋友们寒暄完回来。   所幸的是,郑克耘并没有跟那帮朋友多说,只是跟那个叫francis的老外,说了几句话后,就回来了。   郑克耘拿盘子,夹了几样食物,才回到夏若琪的身边。   他看了一眼,站在夏若琪旁边的女人,没有说话,径直把手中的盘子交到了夏若琪的手中。   夏若琪一脸诧异,不懂郑克耘为什么要把盘子交给自己。   是……想要她帮忙拿着吗?   夏若琪看了一眼手中的盘子,抬头,朝郑克耘投去疑问的目光,“克耘?”   她记得郑克耘不爱吃西餐,几乎已经到了看到西餐就皱眉的程度。听沈曜说,是因为当年他们几个在国外读书,天天吃西餐,吃怕了的原因——   他不是不吃西餐的吗?为什么递给自己的盘子里,装的却是意大利面?   夏若琪本来也不太喜欢西餐,只是怀孕以后,口味好像变了不少,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都吃得津津有味儿。   所以……这盘还冒着热气的面,是郑克耘专门盛给她吃的吗?   夏若琪深深地看着郑克耘,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真的不知道,郑克耘在想些什么。   他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为什么又要对她这么细心呢?   也许……真的像他在婚纱店里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吧,否则,郑克耘不可能对自己这么细心的。   夏若琪暗暗地叹了口气,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一层落寞。   郑克耘淡淡地瞥了夏若琪一眼,问站在她身边的女人,“你们认识?” ☆、宴会6   郑克耘淡淡地瞥了夏若琪一眼,问站在她身边的女人,“你们认识?”   “克耘,你忘记了吗?我跟这个女孩子在俱乐部见过的啊。”女人双眼凝望着郑克耘,眼波流转。   夏若琪的表情很尴尬,但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   尽管她跟郑克耘是夫妻,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单纯是夫妻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说得清楚的。   他们之间,严格说起来,是责任与利用的关系,她其实并没有资格,管郑克耘的私生活   只是这个事实,却让夏若琪难受得捏紧双拳,指骨都泛白了。   然而她依然抿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原来如此。”郑克耘点头,淡淡地说。   “克耘,你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女人说着,一面伸手,亲密地勾住郑克耘的手臂,兀自地猜测着郑克耘和夏若琪的关系,“让我猜猜,能够追到俱乐部去找人的,一定关系非浅,而且这个女孩子看起来这么年轻……她该不会是……你的妹妹吧??”   因为穿着微蓬的长礼服的关系,夏若琪的肚子不是很明显,没有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她已经怀孕。   妹妹……   听到这个猜测,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郑克耘没有说话,夏若琪也保持着沉默。   她没有想到,女人会如此猜测自己跟郑克耘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真的这么没有夫妻的样子吗?   夏若琪失落地垂眸。   见她沉默垂眸,郑克耘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他根本就不记们,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也一直在等夏若琪向眼前女人解释两人的关系——   如果真如夏若琪所说的那样,她对自己是喜欢的,是不可能,忍受得了,被另一个女人,这样误解的吧。   更别说,这个女人,还是欢场女子。   然而,夏若琪却只是一味儿地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说——   她不是说喜欢他吗?   既然喜欢,却连悍卫自己情感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喜欢?   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在耍弄自己,松懈自己的防备,然后好跟骆希珩一起走吧。 ☆、宴会7   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在耍弄自己,松懈自己的防备,然后好跟骆希珩一起走吧。   想到这里,郑克耘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自从身边路过的侍者手中,捞过一杯香槟,一饮而尽,然后冷哼着丢下一句“你自己到处转转吧”就又转身,回到那帮朋友当中去了。   夏若琪全身的血液,瞬间降到冰点。   也令这一方小天地的气氛,陷入了一处令人窒息的沉默……   “呃……难得到这么高级的宴会来,我到处转转。”女人并没有在原处多呆,捏着一个酒杯,离开了那里。   夏若琪僵愣在那里,看着那女人,踩着猫步,摇曳生姿地走到郑克耘身边,亲密地与他身边的朋友打招呼,很快地融入他们的谈话当中。   而郑克耘,甚至还向沈曜他们,介绍了那个女人……   他甚至没有像介绍那个女人一样,把自己那么隆重地介绍给他的朋友过——   也许在郑克耘的心里,她真的只是责任,地位是连那个欢场的女子,也比不上的吧。   既然如此,那她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自取其辱吗?   夏若琪弯唇,无声地嘲笑了下自己,伸手从身边路过的侍者手中,捞来一杯香槟,仰头灌了下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裙摆,离开了那个热闹,但却一点也不属于她、完全和她两个世界的宴会现场。   夏若琪一口气,跑出了宴会现场。   然而从那里出来之后,夏若琪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地方可去,想要叫计程车,却又发现,包包放在郑克耘的车子上,身上根本没有钱……   夏若琪不想回到那个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宴会当中去,那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所适从,更别说,那里还有一个,让她心情一片沉重的欢场女人……   她怎么可能回去呢。   就算要用走路的,才能回到家里,她也不可能回到那个宴会现场去的。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后转过身,提起裙摆,朝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才刚抬起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耳边却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宴会8   然而才刚抬起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耳边却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若琪?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这个声音……   夏若琪缓缓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骆希珩。   希珩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晚了,他应该不是来参加什么比赛的吧,而且,W市的初赛,不是早就已经结束了吗?   她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希珩?”   “我跟爸妈一起来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到你。”骆希珩说着,指了指酒店门口,那个醒目的红色牌子。   夏若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酒店门口的红色牌子上,写着某某某生日快乐的祝词,与会场的入口标识。   “我陪……郑克耘来参加他们公司的聚会。”夏若琪暗暗地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那股不舒服的感觉。   “是吗?”骆希珩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笑了笑,仿佛完全没有芥蒂般,问道,“既然是陪他来,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郑克耘他人呢,他怎么没有陪着你?”   骆希珩说着,朝夏若琪的身后探了探,没有发现郑克耘的身影。   “他……”夏若琪滞了一秒,才回答,“他在里面陪朋友聊天,我觉得闷,所以就出来走走,待会儿就回去了。”   语毕,她朝骆希珩露出了一个笑容。   “若琪。”骆希珩的脸色突然沉下来,“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我没有骗你啊,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夏若琪嘴角微抽了一下,不敢直视骆希珩的双眼。   “你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左右飘浮。”骆希珩肯定地说。   夏若琪沉默了一下,低叹一声,“我……不习惯那里头的气氛,所以想早点回去。”   夏若琪说了自己的想要回家的想法,但却没有把让自己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说出来。   她觉得,既然要跟骆希珩彻底地分手了,就不该再让他知道,自己太多的私事。   这样不仅对骆希珩不好,郑克耘知道她跟骆希珩走得近,还告诉他这些事的话,肯定会生气,态度也会更冷淡的。 ☆、宴会9   这样不仅对骆希珩不好,郑克耘知道她跟骆希珩走得近,还告诉他这些事的话,肯定会生气,态度也会更冷淡的。   “只是因为这样吗?”骆希珩紧迫盯人地问。   “嗯。”夏若琪点头,“我不想打扰到他,所以就自己跑出来了。”   骆希珩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追问下去,脱下外套递给夏若琪,“走吧,我叫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不想再跟骆希珩有过多的牵扯,夏若琪并没有接过骆希珩递来的外套,更下意识地拒绝他的提议。   话才刚说了一半,就被骆希珩打断了。   “你连包都没带,有钱叫车吗?”骆希珩沉着脸问。   从她跟郑克耘一起出现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她了,并一直跟着她,在门口观察着会场内的情形,目睹了刚才她在宴会厅里所遇到的一切,但是他不会告诉夏若琪这些,也不打算告诉她。   夏若琪无话可说。   正如骆希珩所说的那样,她身上,根本就没有钱搭车……   “走吧,穿成这样,一会会感冒的。”骆希珩替夏若琪把外套披上,想要拉她的手。   夏若琪侧身避开,没有让骆希珩碰到自己。   骆希珩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回过神来,冲着夏若琪微笑,“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到路边叫车。”   语毕,骆希珩立刻转身,离开了那里。   他必须离开。   否则,在夏若琪拒绝自己的亲近之后,骆希珩怀疑,自己又会像上次那样,控制不住,用言语刺激她。   虽然骆希珩想要让夏若琪失去肚子里那个孩子……   但骆希珩也明白,如果自己做得太明显,绝对没有好处,郑克耘不会放过自己——   他并不怕郑克耘,但今天自己是陪着父母来参加父母朋友的生日宴会,骆希珩不想在这种场合引出任何的意外。   反正以后机会有的是,不急在一时。   明天,他打算到郑克耘的公司找郑克耘好好“谈谈”……   想到明天的情形,骆希珩的情绪,不由激荡起来,脚步也快了许多。 ☆、宴会10   想到明天的情形,骆希珩的情绪,不由激荡起来,脚步也快了许多。   “希珩……”夏若琪想告诉骆希珩,不用到路边去叫,酒店门口就有专门的车子,才刚一张口,话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却发现骆希珩已经跑到路边去了。   没有办法,夏若琪只能站在原地等他。   很快,骆希珩就叫了一辆车子过来。   “上车吧。”骆希珩打开门,从副座下来,绕到夏若琪的面前,替她打开后座的门。   夏若琪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宴会现场去,可一想到之前碰到的那个女人,那宴会现场那种气氛……在你若琪迅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   她出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郑克耘却没有发现,更没有出来找自己——   也许,郑克耘早就已经发现她不在,只是不屑出来找她而已,又或许,郑克耘正和那个欢场的女人,聊得很开心,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已经不在宴会现场这件事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跟那里格格不入,是铁一般的事实。   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自己,勉强培着笑脸,硬要融入他们?   反正,她在不在,对郑克耘来说,也不会有任何的差别吧。   迟疑了片刻,夏若琪终于松口,“那就麻烦你了。”   夏若琪一边说着,一边缓步上前。   就在她提起裙摆,准备要坐过车子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如刀锋一样锋利的森冷的、熟悉的声音——   “穿成这样,你想去哪儿?”   这个声音不是……   夏若琪全身一震,一寸一寸,缓缓地转过头去,果然看到郑克耘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五步的地方。   “克耘!”她惊喜地低叫一声,抓着裙摆,准备回到郑克耘的身边,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后,整个人都僵住,双脚仿佛灌了铅似的,再也抬不起来。   还以为,郑克耘是专程出来找自己的……   结果,根本不是——   郑克耘只是刚好陪这个女人出来透气,发现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夏若琪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宴会11   想到这里,夏若琪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骆希珩看到夏若琪身体在摇晃,连忙伸手,把她扶住。   郑克耘的眸光瞬间趋冷,散发着刀刃一样的寒光。   “夏若琪,你最好把我的警告牢牢地记在心上!别勾三搭四的!”他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不带一丝的温度,声音仿佛从冰窖里传来一样,冻得人忍不住全身战栗。   夏若琪站在那里,看着跟其他女人勾三搭四,却还理直气壮指责自己的男人,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好笑,也升起了一股逆反的心理。   她什么也没有做,却要不停地被指责,不停地放低身份解释。   而郑克耘,却明目张胆地,把欢场的女人带到只有公司和朋友参加的宴会上来,还光明正大地把那女人,介绍给朋友……   现在,甚至还带着另一个女人,跑来质问自己,警告自己——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   夏若琪记得,自己最初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就算被强行带回来,她也反抗地剪掉了郑克耘办公室里所有的电话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郑克耘面前,开始变得唯唯喏喏了起来?发现自己喜欢上郑克耘那一刻开始吗?   还是更早的时候?   喜欢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会让人变得这么卑微、毫无自我?   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委曲求全的人。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委屈自己,不停地解释、不停地诉说?   反正不管她怎么说,郑克耘都不会相信的——   他已经认定了,自己跟骆希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夏若琪不想一直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自我垂怜了,沈曜也说过,她必须保持心情愉快,否则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到影响……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至于郑克耘不相信,就随便他怎么想吧!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郑克耘,一字一句,清晰到,“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不会忘记,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开始,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你大可放心,在我们的契约之内,我绝对不会做出让你蒙羞的事情!” ☆、宴会12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郑克耘,一字一句,清晰到,“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不会忘记,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开始,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你大可放心,在我们的契约之内,我绝对不会做出让你蒙羞的事情!”   “你——”没有料到夏若琪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郑克耘怔了一秒,回过神来,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夏若琪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若琪直挺着腰杆,走到计程车前坐进去,然后,重重地甩上了车门。   “砰——”   巨大的关门车,让计程车为之一震,也让在场的每个人,神经为之一跳,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骆希珩率先回过神来,朝副座的方向走去。   “郑克耘,你等着吧,我会把她抢回来。”在经过郑克耘身边的时候,骆希珩压低了声音,这样对郑克耘说。   语毕,他完全没有给郑克耘反应的机会,径直走到副驾驶旁边,拉开门坐了进去。   计程车司机什么也没有说,面无表情地踩下了油门。   载着夏若琪和骆希珩的车子,就这样扬长而去,消失在郑克耘的面前。   郑克耘黑沉着脸,站在那里,看着计程车迅速消失……   “克耘,你……不去追吗?”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问。   一开始,她还以为刚才那个女孩子是郑克耘的妹妹——   如果是女朋友或者更亲密的关系的话,郑克耘是不可能把人丢在一边的。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地就被打破了。   郑克耘在发现那个女孩子不见后,整个人就显得烦躁起来,到处在宴会现场找人,焦急的程度,简直可以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   那一刻,女人才明白,刚才那个女孩子,对郑克耘来说,绝对不可能只是妹妹那么简单。   那个女孩子,对郑克耘,一定有着非凡的意义。   否则,郑克耘不会整个人急成这样。   认识郑克耘的时间虽然不久,但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在俱乐部里碰面,女人知道,郑克耘的脾气其实十分冷淡,对俱乐部里的女孩子们都爱理不理的。 ☆、宴会13   认识郑克耘的时间虽然不久,但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在俱乐部里碰面,女人知道,郑克耘的脾气其实十分冷淡,对俱乐部里的女孩子们都爱理不理的。   虽然偶尔也会做出突然把她们其中一个人扑倒,盯着看的举动,不过那些行为,都是在郑克耘喝了些酒后才会出现——   他并没有对她们做什么事,只是女人很好奇,郑克耘为什么会在扑倒她们的时候,一脸纠结的表情。   直到刚才,郑克耘发现,那个女孩子不在宴会现场,女人才明白,郑克耘为什么这阵子来,老是跑到她们俱乐部,买醉,但又从来不对她们做什么事。   女人长长一叹,劝说道,“克耘,你还是赶紧追上去吧……”   郑克耘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计程车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久久久久之后,他仿佛被什么戳中了神经似地,猛地回过神来,抓住女人的手,往酒店里冲去。   女人被拖着一路奔跑,只觉得眼前一阵晃动,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郑克耘扯进酒店的豪华房间里了。   “克耘?你这是做什么?”女人不懂,郑克耘把自己拉到酒店房间里来做什么,表情有些迟疑未定。   郑克耘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居高临下地瞪着女人。   房间内的灯光,透过光洁的地板,投射到郑克耘黑沉的脸上,使得他英俊的五官轮廓更加明显深邃,脸色也更加地严肃吓人。   女人被吓到了,头皮阵阵发麻,心儿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擂鼓一般,怦怦怦地作响。   郑克耘他、他想做什么?   该不会是……   女人的心重重一跳,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转身,想要离开这里,郑克耘却更快一步地伸手,扣住了女人的手臂,一使劲儿,把她拖了回来,丢到了床上。   女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稳定一些的时候,又感觉眼前一黑,郑克耘已经整个人欺了下来!   “克耘?!”女人惊呆了,愕在那里,一时忘记了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宴会14   “克耘?!”女人惊呆了,愕在那里,一时忘记了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郑克耘撑着双臂,眯眼,瞪着身下的女人,眸色阴晴不定,表情甚至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突然冲动地把这个女人拉到酒店房间里来。   是因为夏若琪当着他的面,跟骆希珩离开的原因?   想起刚才,夏若琪当着自己的面大吼大叫,然后还甩车门离去的场景,郑克耘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撑在女人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直至手骨泛白。   那个该死的女人!   她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跟骆希珩一起离开!   好!   很好!   真是太好了!   既然她都敢当着自己的面,跟其他的男人走了,那他还顾虑什么?   郑克耘咬牙,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去——   “克耘!?”虽然她是很想跟郑克耘发生什么,然后借机套上郑克耘,但是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后郑克耘肯定也只会把她当成欢场的女人,用钱解决了吧。   女人凝了凝神,不停地往后瑟缩,想要从郑克耘的身体下边逃出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就被郑克耘紧紧地扣住了双臂,压在那里动弹不得。   “不准动!再动我掐死你!”郑克耘不耐烦地低咆,脸色难看得像泼了墨似的。   女人吓得全身一抖,再也不敢乱动了,脸色一片煞白!   她真的有点害怕,郑克耘会把自己掐死。   因为他现在,整个人都紧绷着,处于高度愤怒的情况之下。   郑克耘缓缓地低下头去,薄唇一寸一寸地朝女人红艳的唇靠近……   就在两人的唇快要碰触到一起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之前夏若琪在自己唇上,印下轻柔一吻的画面……   郑克耘头用力一撇,闪开了女人红艳的唇。   下一秒,他迅速地翻身起来,双手撑着头,坐在床边,如愤怒的兽般,低咆:“滚!马上滚!”   女人虽然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但还是一刻也不敢停留,爬下床,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郑克耘坐在那里,烦躁地抓头发,越想越烦、越想越气。 ☆、宴会15   郑克耘坐在那里,烦躁地抓头发,越想越烦、越想越气。   几秒之后,他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戳中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往外冲去。   *****************************************   计程车里。   “在想什么?”骆希珩转过头去,看着后座发呆的夏若琪,声音比方才跟郑克耘说话的时候,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没什么。”夏若琪回过神来,抬头看了骆希珩一眼,努力地挤出一朵微笑。   “要不要回去?”骆希珩垂下眼睑,掩去眸中那抹晦涩的光芒。   “不用了。”夏若琪摇头。   郑克耘有那个女人陪着,她现在回去,只不过是去自取其辱。   而且,夏若琪也已经决定,不再这样唯唯喏喏地过下去了,郑克耘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就让他不相信好了!   从现在开始,她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好好地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   至于跟郑克耘之间……   反正他们还是夫妻,以后有的是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的。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对骆希珩道,“希珩,我现在不想回去,能不能……陪我到海边走走?”   “当然可以。”他巴不得夏若琪不要回郑克耘那里去!骆希珩想也不想地点头,马上转头,让计程车司机调头,把车子开到海边去。   夏若琪感激地冲着骆希珩笑了笑。   尽管内心已经对与郑克耘之间的关系,下了决定。   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心情根本不可能转换得如此之快。   夏若琪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克耘。   所以,她不想这么快地回去。   她必须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把情绪调整好了,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郑克耘。   夏若琪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再一次,陷入了失神当中。   骆希珩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沉默地伴着夏若琪。   计程车开到海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骆希珩先付完车费,再绕到后头替夏若琪开门。   两人一同,朝沙滩上走去。   猛不期然地,骆希珩的手机响了起来—— ☆、宴会16   猛不期然地,骆希珩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人同时怔了下。   夏若琪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走到一旁去了。   骆希珩看了夏若琪一眼,从包包里拿出了手机。   是郑克耘打来的!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号码,骆希珩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骆希珩深深地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郑克耘如雷鸣般的咆哮,立刻从一的那传吼了过来,音量大得几乎要刺穿骆希珩的耳朵。   “她在哪里?!”郑克耘黑沉着脸,瞪着空荡荡的客厅,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暴躁不安。   他在后悔自己刚才没有立刻追上去,否则现在也不用对着一个空荡冷清的客厅干着急。   该死的夏若琪!   该死的骆希珩!   该死的一切!   郑克耘暴躁地在客厅里来顺踱步,并不断地将挡在面前的障碍物一一踹开。   “砰枰枰——”   整个房子内,瞬间充满了止起彼伏的巨响,佣人一个个都被吓得脸如土色,全身发颤地缩在角落里,没有一个人敢靠上前去。   郑克耘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都怕自己被他的怒火给烧到。   然而,电话那端的骆希珩可一点也不怕郑克耘。   反正他早就已经准备好霍出去了,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在面对郑克耘的怒火时,骆希珩的语气,依然是不急不徐的,“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若琪在哪里。”   骆希珩说着,还回头,深深地看了站在不远处的人一眼,唇角勾直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骆希珩!不想你的父母因为你在W市连工作都丢掉的话,最好给我收敛点!”郑克耘踹翻挡在眼前的一个沙发椅,音量又倏地扬高了好几度。   客厅里的佣人们,被郑克耘吓得一窝蜂似地逃散。   电话这端的骆希珩,一点也没有被郑克耘的凶狠吓到。   “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他说着,黑眸微眯,闪着算计的光芒。   “好!很好!你最好把皮绷紧一点!”郑克耘怒极反笑,用力地掐断电话,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急冲冲地朝门外狂奔而去—— ☆、宴会17   “好!很好!你最好把皮绷紧一点!”郑克耘怒极反笑,用力地掐断电话,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急冲冲地朝门外狂奔而去——   骆希珩那小子,最好不要让自己找到!   否则,自己绝对会揍得他三天三夜都起不了床!   还有夏若琪!   她最好洁身自爱一点!   否则他就、他就……   总之,如果让他发现,夏若琪背叛自己,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   把皮绷紧一点?   那郑克耘也得先找得到他们才行。   骆希珩看着已经被掐断的手机,微勾唇角,露出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容后,朝不过多处的夏若琪走去。   “你很忙吗?如果很忙的话,就不用陪我了,送我回去吧。”看骆希珩一通电话打了蛮久,夏若琪礼貌性地开口这样说。   吹了一阵子的海风之后,她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不再似刚才那样沉重了。   江南燕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面对郑克耘了。   而且,她也出来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没什么,只是一个同学,打来问课题的。”说到这里,骆希珩顿住,眸光微闪了下,才继续道,“要不要喝点什么,前面不远有一家店,有卖热牛奶。”   “不了。”夏若琪摇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只是喝杯热牛奶,暖下身体而已,花不了太多的时间的。”骆希珩说。   夏若琪还是摇头,“不了,希珩,已经很晚了,我真的该回去了。”   尽管已经想好,不再委曲求全,一味地忍让退后,夏若琪还是不愿意郑克耘为自己担心——   或许,他正与那个长得十分妖艳的女人在起来,根本就不会担心自己。   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必须回去了。   再晚,就要错过平常的睡觉时间了。   “要不这样吧。”骆希珩凝眉,想了下,开口道,“我叫车子绕过去,买一杯热牛奶,你在路上喝,海边风大,吹久了怕你感冒,还是喝杯热饮比较好。”   骆希珩都已经这么说了,夏若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轻轻地点了下头,答应了,“好吧。” ☆、宴会18   骆希珩都已经这么说了,夏若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轻轻地点了下头,答应了,“好吧。”   “那走吧。”骆希珩仿佛得到什么奖赏一样,咧开嘴,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两人一起到路边去拦车。   计程车很快就来了,骆希珩和夏若琪一起上车。   车子开了大概两分钟后,在骆希珩所说的那家小店门口停下。   夏若琪留在车上,骆希珩下车去买热牛奶。   夏若琪看到,骆希珩站在开放式的窗口与店员交谈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了那家店里。   大概是打包需要一点时间,骆希珩到店里去等吧。   夏若琪眨了眨眼,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发呆。   不知道……郑克耘现在是不是还在那家酒店里、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委曲求全,但一想到郑克耘跟那些女人在一起,夏若琪的胸口还是无法抑制地烦闷起来……   她一脸失神地坐在那里,直到骆希珩回来。   “若琪,你的牛奶。”骆希珩打开后座的车门,把手中的杯子递到夏若琪的面前,并顺势坐到了后座,夏若琪的身边。   “谢谢。”夏若琪回过神来,冲着骆希珩露出一抹微笑,接过了他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杯子,打开盖子喝了一小口。   虽然她不懂骆希珩为什么会突然坐到后座,但并没有对他的行为,提出任何的异议。   骆希珩握拳,屏息看着夏若琪,直到她缓缓地喝下杯子里的热牛奶,他紧握的拳头才慢慢地松开。   等夏若琪停下喝牛奶的动作后,骆希珩才开口问,“你和……郑克耘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没有料到骆希珩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夏若琪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尴尬地反问。   她的语气里,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防备。   骆希珩眸光微闪了下,双眼里全是晦暗的光芒,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着的,语气甚至不家些落寞,“放心吧,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情况,没有要做什么,你不用对我防备心这么重。” ☆、宴会19   骆希珩眸光微闪了下,双眼里全是晦暗的光芒,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着的,语气甚至不家些落寞,“放心吧,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情况,没有要做什么,你不用对我防备心这么重。”   骆希珩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我刚刚会那样问,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而已。   夏若琪真挚地道歉,语气十分客套,仿佛两人只是关系十分平常的同学,一点也没有曾经是情侣的样子——   从夏若琪上次说要跟自己分开,才过去了几天的时间而已……   这短短的几天,就已经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疏远了吗?   疏远得像没有话说的尴尬陌生人一样……   看着夏若琪对自己生疏的模样,骆希珩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俊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他沉默着。   夏若琪也没有说话。   狭小的车厢内,奔流着尴尬的气息。   “你还没回答我,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半晌之后,骆希珩打破了沉默,主动开口重新把话题挑上起来。   “还是和原来一样。”夏若琪垂下眼,缓缓地回答。   “和原来一样?”夏若琪和郑克耘之间,并没有因为自己那天的那些话,而产生任何的矛盾吗?   骆希珩眉深深地蹙了起来。   “嗯。别一直说我了,你呢?设计大赛怎么样了?对方有通知你什么时候去参加复赛吗?”夏若琪点头,把话题带开。好不容易才把情绪调整好,她不想再让自己陷入那种揪心的情绪当中去。   而且……   夏若琪转头,看了骆希珩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夏若琪总觉得,今天的骆希珩和平常不太一样,整个人都怪怪的,这让她的内心,产生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夏若琪直起身体,探上前头,问默默开车的计程车司机,“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还要多久会到?”   “前面转个弯,再走十分钟,就可以到了。”司机头也不回。 ☆、宴会20   “前面转个弯,再走十分钟,就可以到了。”司机头也不回。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尴尬的车厢了。   夏若琪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大概是刚才和路上,神经都十分紧绷的关系,放松之后,夏若琪突然觉得眼皮变得好重,好像被什么压着一样,沉得都快睁不开眼了。   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到她睡觉的时间啊?   夏若琪捂嘴打了个哈欠,轻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而身体却完全背离了思想,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头也开始晕晕沉沉的……   然后,夏若琪听到,骆希珩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困的话,就睡一下,一会到了我会叫你。”   “嗯……麻烦……你了……”夏若琪昏昏沉沉地说着,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头好重!   怎么回事?   怀孕之后,她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郑克耘也特别吩咐家里的厨师,都严格地按照营养来搭配她的每日三餐,所以,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除了最开始那次,不小心被郑克耘传染了感冒之外,她每天都生龙活虎的,怎么今天……   难道……是昨天晚上吹了海风,所以感冒了吗?   夏若琪撑着仿佛被千斤的东西压着的头,缓缓地坐起来。   触目的,是一片既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房间。   这是哪里?   夏若琪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四下环顾一圈,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家里,而是身处在一个小房间里。   这个房间虽然小,但看上去很整洁,书柜、衣柜、电视、穿衣镜……该有的东西也都有,靠窗户的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摆着一盆看上去透着绿意的仙人掌,仙人掌的左侧,放着一个相框,相框上的人看上去十分熟悉,似乎是她?   这里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夏若琪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准备掀被下床,走过去看个究竟。   下一秒,夏若琪却仿佛被雷劈中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她、她没有穿衣服! ☆、跟他做了吗1   她、她、她没有穿衣服!   夏若琪的脸色瞬间刷白,迅速地来被子,盖住了自己!   然而,赤裸的身体是盖住了,夏若琪却发现了一个让她瞬间四肢冰凉的事——   骆希珩正睡在自己的身边的床位上!   而他,同样也是全身赤裸的!   夏若琪看着躺身边的骆希珩,脑子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心瞬间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中,四肢僵硬透凉。   她……他……她和骆希珩……做了什么?   难道说……   昨天晚上,她……他……她和骆希珩做了吗?   夏若琪仿佛被雷劈中般,定在那里,心不断地朝黑暗的深处沉去,脑子里开始迅速地搜索起有关于昨天的记忆。   她记得,昨天自己从宴会现场跑了也来,巧遇骆希珩,之后当着郑克耘的面甩手走人,然后再和骆希珩一起到海边去,之后她以时间不早为由,要求骆希珩送自己回去,而骆希珩也依言,叫了计程车送她,期间,她曾经问计程车司机,还有多久能够到目的地……   所有清晰的记忆只到这里,之后,她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有些模糊,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突然变得好困,然后就靠在那里睡着了……   再然后……   再然后,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   那时候她困得不行,以为抱自己的人是郑克耘,就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那人抱着自己下车,走入一处黑暗的楼道,然后进屋,再把自己放到床上……   迷迷糊糊中,夏若琪还想,家里的灯是不是坏了,为什么到处都黑漆漆的……   原来,昨天晚上,她根本没有回去,而是、而是……被骆希珩带回他父母在学校外头的房子里来了。   难怪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这间屋子眼熟——   以前跟骆希珩在一起的时候,她来过这里好几次……   只是……   她依稀记得,骆希珩把自己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之后就离开了,为什么醒来的时候,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衣服、还有骆希珩的衣服,是怎么脱的?   难道说……   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把骆希珩当成郑克耘,跟他做了吗? ☆、跟他做了吗2   难道说……   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把骆希珩当成郑克耘,跟他做了吗?   怎么会?!   居然、居然……她居然跟骆希珩……   昨天,她的确是在宴会现场喝了一杯香槟,但一杯香槟,怎么可能把人喝醉?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定是!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地回想着,昨天骆希珩送自己回家路上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她仿佛被什么劈中了一般,全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瞪着骆希珩!   “骆希珩!你给我起来!”好半晌,夏若琪才回过神来,惊怒交织地推着睡在身边的骆希珩。   “唔……若琪?你醒了?”骆希珩睡得迷迷糊糊的,还在半梦半醒状态,口齿有些不清地喃了一句,横过手来,又要抱她。   夏若琪心下一惊,下意识地瑟缩身体,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小小的空间里响起,骆希珩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掌印。   这一巴掌,彻底地把骆希珩打醒了。   “怎么了?”骆希珩摸着疼痛的脸颊,有些莫名其妙。   “你昨天给我喝的牛奶,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你……我……我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夏若琪要不断地深呼吸,才能够忍住让声音不颤抖。   她只记得自己在计程车上睡着,迷迷糊糊中被骆希珩抱出车子,来到他的住所,被他放在床上,根本不记得他们之间做过什么……   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夏若琪的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混乱……   “你不记得了?”骆希珩怔了下,垂眸掩去暗黑眸子里的精光,瞥了夏若琪一眼,沉沉地开口。   记得?   她要记得什么?   夏若琪仿佛被雷劈中般,瞪大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骆希珩,身体不停地颤抖。   难道……真的有?   她和骆希珩之间,真的已经……   想到自己跟骆希珩已经那个,夏若琪的心里,霍得涌上一股难以言语的哽涩,眼眶也瞬间地红了。   “你的意思是,我、我们真的……”她一字一句、艰难地发着声,仿佛喉咙正被人狠狠地掐住一样。 ☆、跟他做了吗3   “你的意思是,我、我们真的……”她一字一句、艰难地发着声,仿佛喉咙正被人狠狠地掐住一样。   “都这样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怎么样?”骆希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当着已经快哭出来的,夏若琪的面,拉开了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完全赤裸的身体。   夏若琪立刻别开脸去,“骆希珩!我们到底有没有……”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夏若琪无法确定,自己跟骆希珩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关系,执意地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有。”骆希珩肯定地回答,眸色突然变得非常深沉。   有……   居然有……   居然真的有……   她跟骆希珩之间,居然真的发生……   怎么办?   她已经跟郑克耘结婚了,是郑克耘的老婆了啊,怎么可以、怎么可能跟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前男友、自己准备跟他断干净关系的前男友,发生亲密关系……   这样,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郑克耘?又要怎么面对她和郑克耘之间的关系?   他们已经因为骆希珩闹得这么不愉快了!   如果让郑克耘知道,自己跟骆希珩上床了,郑克耘一定会……一定会……   夏若琪无法想象,郑克耘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但她清楚地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郑克耘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别说回到从前了,也许连以后都没有了!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昨天晚上,说什么也不会任性地甩头离开,更不会答应让骆希珩送自己回家……   她以为,骆希珩是真的想要送自己回家,没有其他的想法,没想到,他却在给她的饮料里动手脚!   “骆希珩,你这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夏若琪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力地朝骆希珩丢去,眼泪再也噙不住涌出了眼眶,一颗颗迅速地连成线,滴落进棉被当中。   “若琪,我会负责的……”   骆希珩张臂,想要抱夏若琪,却被她避开。   “谁要你负责?!”她已经结婚、是有老公的人了,根本就不需要骆希珩这个混蛋负责! ☆、跟他做了吗4   “谁要你负责?!”她已经结婚、是有老公的人了,根本就不需要骆希珩这个混蛋负责!   想起郑克耘,夏若琪胸口忍不住一痛。   她背叛了郑克耘……她和郑克耘、还有骆希珩之间,该怎么办?   “你该不会是还想回到郑克耘的身边吧?”提起郑克耘,骆希珩勾唇冷笑,口气里充满了不屑的味道,“别傻了,若琪!像他那种心高气傲的男人,怎么可能还会接受你?”   夏若琪沉默,唇抿得紧紧的。   骆希珩说得没错。   如果她真的跟骆希珩发生了关系,和郑克耘之间,就真的不可能了——   郑克耘不可能会接受一个,身体不干净的女人……   他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希珩。”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骆希珩,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真的做过了?”   夏若琪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自己真的跟骆希珩上过床了。   她不是处女了,而且跟郑克耘之间,几乎每天都会有亲密的关系,当然知道,事后身体会有什么样的症状——   每次跟郑克耘做过爱后醒来,她的腿间总会有一股酸麻粘腻的感觉,因为郑克耘不喜欢做防护措施,每次都直接在她的身体里……   但是现在,她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所以,夏若琪不相信,自己真的跟骆希珩上过床了……   “你不相信?”骆希珩的眸子闪了一下,眼色变得比方才更加地深沉了。   “我的身体没有感觉。”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逼自己冷静地回答。   “是吗?”骆希珩嗤笑了一声,跳下床去,从地上捡起一个用过的保险/套,晃到夏若琪的面前,“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   看着骆希珩手中的东西,夏若琪哑口无言,脸色仿佛被人捅了一刀、鲜血流尽那样,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尽管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感觉,但骆希珩拿出来的证据,却是如此地……   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能如雕像一般,僵直在那里,一动也无法动弹,脑海一片混乱,除了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跟他做了吗5   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能如雕像一般,僵直在那里,一动也无法动弹,脑海一片混乱,除了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   “砰——”   突然一声剧烈的响声响起,打断了屋子里两个人的沉默。   “骆希珩——”随之而来的,是郑克耘暴怒的狂吼。   然而,当看到屋子里的情形后,郑克耘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人猛地掐住一样,后面的话完全消音了。   他仿佛被雷劈中了般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捏着一个保险/套的骆希珩,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夏若琪,久久久久,才回过神来。   “你们在做什么?”郑克耘瞪着他们,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声音森冷得仿佛从冰窖里传来一样,冰冷锋利地割过空气。   “克、克耘……”夏若琪的脸上全上惊慌与心虚,脑子更是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地,找不到任何的字回应。   她作梦都没有想到,郑克耘会突然出现在骆希珩的房间里!   郑克耘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夏若琪苍白的脸而微颤的脸颊,“你昨天晚上,就睡在这里?跟他一起?”   郑克耘说着,转头狠狠地瞪了骆希珩一眼,那森冷的目光,几乎要射出刀刃来,把骆希珩削成一片片。   “不是……我……克耘……”夏若琪神色慌乱,想要解释,然而却脑子一片混乱,找不到任何的词。   在这样的情况下之下,夏若琪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连她自己都没的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跟骆希珩发生过什么,要怎么向郑克耘解释或者说明?   亲眼看到她光着身体躺在骆希珩的床上,而骆希珩手里还拿着用过的保险/套,不管她现在说什么,郑克耘都是不会相信的吧?   别说郑克耘了,就连她自己,都……   如果她昨天,没有跑出宴会厅,没有答应让骆希珩送自己回家就好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夏若琪咬着唇,捏紧了双拳,低下头,不敢直视郑克耘的双眼。 ☆、跟他做了吗6   夏若琪咬着唇,捏紧了双拳,低下头,不敢直视郑克耘的双眼。   郑克耘默默地凝视着她,不言不语,半晌后,才冷冷地开口,语调冰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像鞭子一样抽过空气,“把衣服穿起来,跟我回去!”   郑克耘说着,抓起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丢到床上,然后勒着骆希珩的脖子,退到外头的客厅去。   夏若琪不敢有任何的反抗,看了郑克耘的背影一眼,迅速地抓过面前的衣服,颤巍巍地套上。   因为心中忐忑不安与极度的担忧,手中的衣服好几次没有拿住,滑落到被子上……   费了好一番功夫,夏若琪才把衣服穿好,白着脸,颤抖着身体,缓缓地走出房间。   郑克耘黑着一张脸站在客厅的正中央,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而骆希珩,身上已经套上了衣服,站在客厅另一个角落,脸色同样不好看。   “克……克耘……”夏若琪战战兢兢地叫着,一点一点地慢慢朝他靠近。   郑克耘什么也没有说,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往外走。   骆希珩冲上来想要拦他们,郑克耘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瞪得他脸色一僵,踉跄着后退了好一步,定在那里,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郑克耘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拉着人离开了那间小小的套房。   回家的路上,郑克耘始终沉着脸,一语不发。   他不说话,夏若琪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咬着苍白的唇,沉默着。   “你们上过几次床?”车子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郑克耘突然转过头来问她。   “我没……”夏若琪想要否认,但是张开嘴,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跟骆希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要怎么像郑克耘说明?   于是,夏若琪抿嘴,低下了头,喃喃道,“对不起……”   “我问你跟他上过几次床!没有要你道歉!”郑克耘咆哮着,双手死死地掐着方向盘,指骨泛白。   “我不知道……”一股委屈涌上来,夏若琪眼眶红了。 ☆、跟他做了吗7   “我不知道……”委屈和愧疚的情绪同时涌上来,夏若琪眼眶红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跟骆希珩发生了什么事……   身体告诉夏若琪,自己跟骆希珩之间,并没有怎么样,但是希珩刚刚手上拿的东西,却又是如此地证据凿凿,根本容不得她不信——   是因为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还是因为被下药,所以身体才会对骆希珩做过的事完全没有记忆吗?   夏若琪脑中一片混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骆希珩真的太过分了!   他怎么可以做出下药这种事来!   她明明已经说过,自己现在喜欢的人是郑克耘了啊!   骆希珩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如果真的跟骆希珩发生了什么,她以后,要怎么面对郑克耘——   她根本就做不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还若无其事地呆在郑克耘的身边……   “对不起……”夏若琪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再也忍不住地哭了。   “……”郑克耘怔住。   夏若琪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成这样过。   即使是最开始,被他强迫夺去处女之身,她顶多也只是隐忍地、默默地流泪而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得这么伤心过。   她掩着自己的脸,激动地、无声地、剧烈地哭泣着,仿佛遭遇了世界上最不幸的事一样。   郑克耘被他哭得一阵心烦气乱,“你哭什么?!”   明明是她跟其他的男人上床,被自己撞个正着,她还有脸哭?!   想到刚才自己亲眼看到的情形,郑克耘被她的泪水,微微融化去的怒火,重新燃了起来,口气凶狠道,“哭什么哭!不准哭!给我闭嘴!”   他说着,迅速地跳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副座上,打开门,把哭得稀哩哗啦的女人拉下来,气汹汹地往屋子里走去。   钱婶正在擦桌子,看到他们回来,正想打招呼,看到郑克耘黑沉如乌云的脸,和哭得几乎睁不开双眼的夏若琪,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识相地退回去了。   郑克耘头也不回地把夏若琪拉到楼上的卧室里。 ☆、跟他做了吗8   郑克耘头也不回地把夏若琪拉到楼上的卧室里。   “说!你跟他到底上过几次床?!”郑克耘粗鲁地捏着夏若琪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我……我……我不知道……”夏若琪嘤嘤地哭着,眼泪不停地从眼眶溢出来,滑过脸颊,落进郑克耘的掌心里。   夏若琪的回答,彻底地激怒了郑克耘。   他冷笑一声,更加用力地掐紧了她的下颚,“不知道?那就是已经多到记不清次数了?”   “不是……我没有……”夏若琪摇头,想要否认,却抽抽噎噎地,连话都说不清楚。   “没有?刚才我看到的,难道是幻象吗?你想告诉我你们什么也没做吗?在脱光了躺在人家的床上,骆希珩手中拿着的用过的保险/套的情况下?夏若琪,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傻子吗?!”郑克耘色厉内荏地咆哮,额头青筋暴起,一拳重重地砸在床垫上,发出一声闷响。   夏若琪全身一震,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我……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睡着了?   郑克耘一愣,随即又猛地回过神来,脸上重新面满了怒意,“夏若琪,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这个可笑的理由,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几乎快要把牙齿给咬断了。   睡着了?   他是傻子,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郑克耘甩开她的手,转身,不想看夏若琪泪水涟涟的脸。   他怕自己会气得失手掐死她,更怕自己会因为她痛苦的表情,而选择相信她,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茫然、懊恼……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和骆希珩捏着一个用过的保险/套,向自己示威的表情,他内心的怒火就无法平息。   再想到骆希珩,曾经碰过他心爱女人的身体,像自己一样,吻她,爱抚她,甚至进入她,郑克耘的内心,就有一股杀人的冲动。   他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否则一定会失手把怒火发泄在夏若琪的身上—— ☆、跟他做了吗9   他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否则一定会失手把怒火发泄在夏若琪的身上——   尽管内心十分生气,但郑克耘并没有忘记,她还怀着孕,和自己绝对不会对女人动手的原则。   郑克耘捏紧了双拳,转身,想要离开,脚步还没迈出去,腰却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抱住他的人是谁。   郑克耘全身一僵,俊颜瞬间冷了下来。   他现在,不想跟她呆在一个空间里!   “放手!”郑克耘冷冷道,声音如从冰天雪地里传来。   “克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夏若琪用力地摇头,死死地抱住郑克耘精壮的腰不放。   她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放手,不把话解释清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当下说清楚,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形同陌路了。   “不知道?”郑克耘冷笑一声,硬把搂在腰上的手拉开,转过身去,掐着夏若琪的双肩,凶狠道,“上都已经上过了,你还会不知道吗?”   “克耘……”夏若琪哭得不能自已,想要否认,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根本就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跟骆希珩上床……   “不要叫我!”郑克耘厉声喝斥,松开手,准备离开。   夏若琪却更快一步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对不起……我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放手!”郑克耘黑沉着脸,没有第二句话。   夏若琪摇头,滚烫的泪水浸湿了郑克耘胸前的衣服,那炽热的温度,烫得他嘴角抽搐,心中的愤怒更深。   明明是她跑去跟骆希珩上床,被他逮个正着,她还有脸哭?!还有脸说不知道?!   “夏若琪,你抱着我做什么?!”郑克耘狰狞着脸,凶狠道,“是不是还没有从骆希珩那里满足?既然如此,我这个正牌的老公不成全你,岂不是显得很没有人情味?!”   郑克耘凶狠一笑,大手一拉,撕掉了她身上的衣服,低头,强悍地吻住她,大手不断在她身上、毫不怜惜地揉捏。 ☆、跟他做了吗10   郑克耘凶狠一笑,大手一拉,撕掉了她身上的衣服,低头,强悍地吻住她,大手不断在她身上、毫不怜惜地揉捏。   夏若琪下意识地想要逃,可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吓人,她完全被吓住了,动弹不得,只能定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郑克耘把自己推进柔软的床垫中……   “他碰过这里了吗?”郑克耘罩住她丰满的胸脯,用力地挤捏。   夏若琪疼得直皱眉头,刚张口想要说话,郑克耘的手却又离开了她的胸脯,来到了她的腿心,修长的指狠狠地、毫不鸟地插进她的体内。   “这里他也碰过了吧?”郑克耘狞着脸问,一面手指仿着分身的动作,快速地进出她的身体。   “好疼……”完全没有任何前/戏,夏若琪的身体一片干涸,根本经不起郑克耘的折腾,疼得连身体都蜷了起来。   “疼?更疼的还在后头呢!”郑克耘冷笑一声,用力地分开她的双腿,拉下长裤的拉链,不顾一切地撞进她的体内。   突如其来的进占,让夏若琪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绷了起来,脸色一片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着唇,拼命地深呼吸,适应着郑克耘突然撞入的硕大……   然而郑克耘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来适应,进入之后,就迅速地捧起她的臀,开始凶猛地进入占有。   郑克耘从来没有如此的疯狂过——   他狂风暴雨似地律动着,几乎失去理智般,像在宣泄什么、麻痹什么……用尽全力地在她体内一再地纵情……   以前虽然有过狂野的经验,但她怀孕后,郑克耘在床弟之间一直都是体贴的,从来不曾粗鲁地抓痛过过她。   但是现在……   夏若琪感觉,郑克耘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只知道不停地占有、在她的体内疯狂地律动……   她把他,伤得很重吧。   夏若琪疼得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眼泪不停地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呼痛,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她任性地跑出宴会厅,就不会遇上骆希珩,如果不遇到骆希珩,也就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无可挽回的事情…… ☆、跟他做了吗11   如果不是她任性地跑出宴会厅,就不会遇上骆希珩,如果不遇到骆希珩,也就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无可挽回的事情……   “对不起……”夏若琪含泪,忍着疼痛抱着他道歉。   现在,她除了道歉之外,再也想不到自己能够做什么……   尽管她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道歉根本就一点用也没有……   郑克耘早已失去了理智,对夏若琪的道歉充耳不闻。   她不停、不停地道歉,而他,只知道反复得索取,仿佛再也看不到两人的明天一样……   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郑克耘才翻身下来,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若琪撑起被肆虐得软绵绵,几乎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深吸了口气,伸出手去,想要碰触郑克耘。   郑克耘迅速地避开,仿佛她是病毒一般,火速地跳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去。   随着穿衣的动作,郑克耘幽暗黑眸中的温度,也在一点一滴地冷却,直到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穿戴完毕,郑克耘缓缓地转过身,用极其冰冷陌生的眼神,看着赤裸着身体,坐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片的夏若琪。   “记得我说过的话。”郑克耘一字一句缓缓地开口,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早已捏握成了拳头,“如果你敢让我的孩子受到一点伤害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骆希珩一家!”   语毕,他转身,欲离开卧室。   夏若琪快一步从床上下来,扑到他的面前,用力地扯住他的手臂,哽咽地开口,“克耘……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你?”郑克耘冷笑一声,一字一句,清晰道,“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你觉得我会恨你吗?”   语毕,郑克耘从容地伸手,把手臂上的手拉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缓缓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再也没有力气站着,缓缓地、无力地瘫坐到地上——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郑克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吗?”沈曜大叫地扑过去。 ☆、跟他做了吗12   “郑克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吗?”沈曜大叫地扑过去。   刚刚准备下班的时候,接到家里佣人打来的电话,说郑克耘突然冲到家里,大吼大叫,还随手乱砸东西。   虽然以为是佣人在开玩笑,但沈曜还是连忙火速地赶回来——   郑克耘跑到他家里砸东西?   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然而让沈曜没有料到的是,当他踏进家门,竟然真的看到郑克耘在家里发疯,不断地踹桌子,砸东西,客厅里一片狼籍。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沈曜有瞬间的怔然,随即冲了上去。   郑克耘对沈曜的话充耳不闻,仅是淡淡地瞥了沈曜一眼,回头,继续抱起桌上的花瓶,举高,准备砸下去——   “郑克耘!那是我的家传之宝,你砸了,我们朋友也不用做了!”沈曜按住郑克耘的手,怒吼,声音大得几乎要把整个屋顶给掀翻。   沈曜巨大的音量与没有任何虚假的怒意,终于让郑克耘混乱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他看了沈曜一眼,缓缓地松开了手,如瞬间被戳破般的汽球一样,瘫坐到沙发里。   沈曜脸色微白地把抢救下来的花瓶,交给一旁瑟瑟发抖的佣人,交待他们拿去收好之后,才回过身来,坐到郑克耘的对面。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大清早的,不去上班,跑到我这儿来发什么疯?”沈曜抹了把脸,让自己从刚才家传之宝差点被摔掉的惊惧中回过神来,看着郑克耘问。   “没事。”郑克耘用力往后一仰,闭上了双眼,明显不想回答沈曜的任何问题。   沈曜蹙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郑克耘。   他从来没有见过郑克耘这个样子,不但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还拼命摔东西。   “跟你老婆吵架了?”沈曜猜测。   郑克耘脸色一僵,没有说话。   沈曜叹气。   看来他猜得没错,果然是跟夏若琪吵架了。   “不是告诉过你,若琪正在怀疑,让你的脾气就不能收敛一点吗?”沈曜语气略带无奈地指责好友。   一猜到他们吵架,沈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郑克耘又在闹脾气—— ☆、跟他做了吗13   一猜到他们吵架,沈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郑克耘又在闹脾气——   因为夏若琪初恋男人的事。   “克耘……”早说了,再刻骨铭心的初恋,都已经过去了,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看不开?   沈曜暗暗地长叹一声,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郑克耘严厉地打断。   “不想挨揍的话,就闭嘴,我现在想睡觉,不想听你啰嗦!”   “……”沈曜眀着好友,一阵无言。   大概,是真的吵得很厉害吧,否则郑克耘不会如此暴躁。   沈曜长长一叹,伸脚踢了踢背对着自己,窝在沙发上的人,“要睡到客房去,我值了一晚上的班很累,医院里的事也很多,没空照顾你。”   郑克耘一动也不动,懒得理沈曜。   “……”   算了,这家伙固执起来,根本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沈曜再次叹息,叫佣人拿了被子出来给郑克耘,交待佣人好好看着他后,就转身回卧房补眠去了。   *************************************   夏若琪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郑克耘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她打了好多的电话,到处问,就连francis也问过了,就是没有得到郑克耘的消息。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晚了,钱婶又极力地拦着,夏若琪昨天晚上,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再次冲到之间的那间俱乐部里去了。   昨天一整个晚上,夏若琪都心神不宁的。   后来还是钱婶,怕她会在客厅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一整夜,翻出了上次沈曜给的纸条,让她打电话到俱乐部去,确认郑克耘的行踪……   郑克耘并不在俱乐部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准备打个电话给沈曜,问下他那边的情况,沈曜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昨天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沈曜家里的佣人说他去医院值班不在。   然而,夏若琪的手才刚伸出去,还没来得及碰到电话,电话却先响了起来。   是郑克耘吗?他终于打电话回来了?   眸中闪过强烈的惊喜,夏若琪猛地抓起了电话,“克耘!”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 ☆、跟他做了吗14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   “克耘,我真的不是故意……”夏若琪着急地捏着电话,站了起来。   “若琪,是我。”骆希珩缓缓地开口。   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让夏若琪心一惊,脸色惨白一片。   骆希珩……   他怎么会知道家里的电话,还打到家里来?   夏若琪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电话也因为握不住而滑落……   她瞪着电话,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路过客厅的钱婶,看到夏若琪摇摇晃晃的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夏小姐,你没事吧?是郑先生打回来的电话吗?早上郑先生公司的秘书打电话来,说有事要找他……”   钱婶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提在夏若琪脚边的电话,准备接听。   “啊?不是!不是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用力地抢过钱婶手中的电话,紧张得满头是汗,“钱婶,你去忙吧,如果克耘打电话回来,秘书打他的事,我会转告的。”   “呃……哦。”钱婶愕然地看着空掉的手,内心虽然奇怪,但也并没有多想,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等钱婶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夏若琪才慌慌张张地地抓起电话。   “你打电话来做什么?!”尽管怕被人发现,夏若琪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但是她的口气却十分不好。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夏若琪的口气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她甚至连跟骆希珩说话,都觉得呼吸困难!   “若琪,我想和你谈谈。”骆希珩并没有在意夏若琪不善的态度,口气依然是平稳的。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也不要再烦着我了!”夏若琪激动地叫。   如果不是骆希珩,她和郑克耘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会发展到今天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   现在,夏若琪的内心里,真的对骆希珩充满了怨恨!   她已经说清楚了啊,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做……   骆希珩的做法,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打乱了,让她心烦意乱,彻底地失去主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跟他做了吗15   骆希珩的做法,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打乱了,让她心烦意乱,彻底地失去主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骆希珩。   可是……   夏若琪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自己不见骆希珩,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联系,还依然存在。   有些东西,不是说不见,就能够抹去的。   她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只会更加地牵不清。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然后冷冷地开口,“骆希珩,你已经害我做出对不起克耘的事了,还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苦苦地缠着?甚至还……”   说到后面,夏若琪控制不住地哽咽了起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与其说怪骆希珩,倒不是说,她更恨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她的优柔寡断,该断的不断清楚,根本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她竟然一直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跟其他人不同,和前男友分手之后,两人之间还能够当朋友。   没想到……这种天真的想法,却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夏若琪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过一个人。   此刻,她心底深深地厌恶着骆希珩!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和郑克耘根本不会……   想到郑克耘昨天晚上,离开卧室时的那种表情,夏若琪的心狠狠地被揪紧,仿佛正有人在那里用力地拉扯一样,痛得她眼眶都红了。   有那么一瞬间,夏若琪眼前一阵晕眩,身体重重地摇晃,几乎要站不住,幸好及时伸手,抓住了身后的沙发,才免去整个人向前栽的危险。   “若琪,我只是想替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而已。”骆希珩沉默了一会儿,才声音低落地开口说话。   尽管早已经料到,夏若琪会有的反应,但亲耳听到,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这些言语却犀利的话,骆希珩还是无法抑制地红了眼眶。   他知道自己昨天做的事伤害到了夏若琪,但是骆希珩真的不甘心,不甘心把自己爱的女人,就这样拱手让给郑克耘。 ☆、跟他做了吗16   他知道自己昨天做的事伤害到了夏若琪,但是骆希珩真的不甘心,不甘心把自己爱的女人,就这样拱手让给郑克耘。   就算是最终的结果,会被夏若琪怨恨,他也无所谓——   如果爱一个人,不全力地去争取,那叫什么爱?   认识了骆希珩那么久,夏若琪当然知道,骆希珩是什么样的性格,也知道他心中对爱情的执着与偏执的想法。   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天真的以为,时间长了,骆希珩的想法就会改变……   然而现在……   “希珩,爱走了就是走了,不会因为你的牺牲或者努力,就回来的。”夏若琪沉默了一下,才凝重地开口,“希珩,我已经不爱你了。”   “就算你明白,跟郑克耘之间,已经走不下去了,也……”   骆希珩涩然地开口,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夏若琪严厉地打断了——   “我们之间真的已经过去,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骆希珩没有说话,双手紧紧地掐着手话,直至骨节泛白。   “你不会天真的认为,郑克耘还会接受你吧?若琪,别再自欺欺人了,郑克耘那种高傲的男人,是不可能会接受一个曾经跟过另一个男人的女人的。既然你们之间已经完全没有可能,那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对你的爱不会比任何人少……”久久之后,骆希珩才开口继续说话,他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利刃,深深地扎在夏若琪的心口。   夏若琪捏着话题定在那里,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般,无法言语,脸色苍白一片。   她不知道,骆希珩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郑克耘的性格。   但是夏若琪知道,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以郑克耘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曾经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过的女人——   他昨天的怒火,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尽管内心早就已经因为骆希珩的话,而动摇,陷入一片混乱,然而夏若琪还是忍不住挣扎着开口,“这是我和郑克耘之间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 ☆、跟他做了吗17   尽管内心早就已经因为骆希珩的话,而动摇,陷入一片混乱,然而夏若琪还是忍不住挣扎着开口,“这是我和郑克耘之间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   “你真的可以自己解决吗?若琪,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明明很清楚,你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了。”骆希珩肯定地说。   “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我和克耘……”夏若琪张口,想要辩驳,然而声音却虚弱得,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骆希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她和郑克耘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如果真的跟骆希珩发生过什么,郑克耘的确是不可能再跟她……   夏若琪咬唇,沉默了。   “若琪,离开他吧,到我身边来,我会比他更爱你,更疼你。”骆希珩放柔了声音,缓缓地说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的……”   夏若琪抿着唇,没有说话,捏着电话的指骨,已经完全泛白。   她的心好混乱,脑子更是“嗡嗡嗡”的,嘈杂一片,已经完全听不清楚,骆希珩在说什么了,只能凭本能地开口喘息着低叫,“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向郑克耘开口,那我去找他,把事情说清楚——”骆希珩擅自决定道。   “不要!你不要去!”夏若琪回过神来,惊慌地打断他。   “若琪。”骆希珩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我没有拖!”夏若琪激动地喊叫,“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过去了,你不要再这样纠缠不清的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烦我了,我也不会再接你的电话!”   骆希珩的表情凝结在嘴边,心情瞬间降入深渊,但他并没有放弃,“若琪,你不用这么快答复我,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会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   “我不——”夏若琪本来想叫他不要再纠结,骆希珩却已经把电话挂了。   “嘟嘟嘟——”   耳边只剩下断线的声音。 ☆、跟他做了吗18   耳边只剩下断线的声音。   夏若琪看着手中的电话,僵在那里,脑中空白一片。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情绪几乎崩溃地跌坐进沙发里。   怎么办?   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夏若琪屈膝蜷起身体,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呆滞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前方的地板,缩在沙发上颤抖,脑中一片混乱。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夏若琪就这样蜷缩在那里,胸口仿佛有千万个人在撕扯着一样,让她难受,更让她茫然……   她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钱婶以为夏若琪窝在沙发上休息,连忙按掉了客厅的灯,转身上楼去拿薄被。   就在钱婶离开客厅,转入房间的那一刹那,客厅被按掉的灯又突然大亮起来。   夏若琪一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度,抬手挡了下光线,才慢慢适应,看清了出现在客厅里的人。   郑克耘站在沙发边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克耘……”尽管只是一通电话,和骆希珩连面都没有碰,见到郑克耘,夏若琪还是一阵心虚,声音弱得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   “你在紧张什么?又背着我做什么事了?”郑克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夏若琪,攫取她脸上每一寸表情。   他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双眼更染着宿醉之后,还未完全褪去的红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   拿着薄被过来的钱婶,看到郑克耘吓人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无声地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夫妻。   “没……没有……”夏若琪战战兢兢地应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起身立正的反应。   “没有的话,你在心虚什么?”郑克耘的语气依然冷得让人颤抖。   他微眯着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不停发抖的女人,缓缓地捏紧了双拳。   该死的女人!   竟然还敢跟骆希珩联系!   她就这么想离开,跟骆希珩双宿双飞?   他到底有哪点不好?让她这么急着想要逃开? ☆、跟他做了吗19   他到底有哪点不好?让她这么急着想要逃开?   骆希珩到底哪里比他好了?让她如此神魂颠倒,甚至做出婚内出轨的事?!   想到那天早晨,自己接到短信之后,冲到骆希珩家里,看到的情形,郑克耘额头的青筋,再次暴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在胸腔内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只要一想到,骆希珩那个臭小子碰过夏若琪,他就有股杀人的冲动!   该死!   骆希珩竟然敢碰自己的女人,还当着自己的面示威!   他绝对会让骆希珩后悔前几天的举动!   绝对!   郑克耘更加捏紧了双拳,直至指骨泛白!   最该死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竟然敢在做出那样的事之后,还跟骆希珩保持联系!   这一点,才是让郑克耘最不能忍受的!   有时候,他真的有股,想要动手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郑克耘怒瞪着夏若琪。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被郑克耘厉眸一瞪,夏若琪不由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连话说不清楚了。   “不知道要说什么?”郑克耘冷笑着扫了桌上的电话一眼,唇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嗤笑道,“是啊,跟我当然没话说,跟骆希珩倒是情话绵绵的嘛!”   郑克耘更加捏紧了双拳,愤怒的表情再也抑制不住,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夏若琪缩着肩膀,噤若寒蝉。   郑克耘看着她不停发抖的模样,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惜,然而又迅速地被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所激起的愤怒所取代。   “你又背着我跟骆希珩说了什么?”郑克耘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夏若琪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是不是商量着,什么时候离开?”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夏若琪忍着下颚传来的疼痛,用力地摇头否认。   然而,郑克耘却完全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他更加捏紧了夏若琪的下颚,声音也愈发地暴怒起来,“没有?不是?夏若琪!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在你做出那样的事后!?” ☆、跟他做了吗20   他更加捏紧了夏若琪的下颚,声音也愈发地暴怒起来,“没有?不是?夏若琪!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在你做出那样的事后!?”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被他一吼,夏若琪凝在眼眶里的泪水,立刻滚了下来。   夏若琪并没有说谎,她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跟骆希珩,做过什么对不起郑克耘的事——   尽管骆希珩言之凿凿,甚至还拿出了证据。   但是,夏若琪是真的没有感觉啊,没有感觉,自己跟骆希珩发生过……   不过这只是夏若琪自己的感觉而已。   也许,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真的有过什么,而她至今不肯承认,是因为连她自己,也不能接受,跟骆希珩发生过什么的事……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已经跟郑克耘结婚了,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五个月了——   这样,要她怎么接受,自己跟另一个男人……   想到那天早晨,醒来时,看到的情形,夏若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的双眼已经完全模糊,几乎看不到郑克耘的模样。   夏若琪哭哭啼啼的表情,让郑克耘更为恼火。   明明就是她背着自己,跟其他的男人搞三掂四,她竟然还敢哭!   郑克耘气得全身颤抖,情绪差点当场失控。   他深吸了口气,忍住动手把这女人掐死的冲动,暴吼道,“说!你跟他又约定了什么?”   夏若琪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摇头。   “说!是不是约好了要离开这里?夏若琪,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让我的孩子,叫其他的男人爸爸,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挖出来!你最好相信这一点!”   语毕,他用力地甩开夏若琪,头也不回地冲上楼。   “我真的没有……”夏若琪看着郑克耘消失的方向,像虚脱了一般,缓缓滑向地面。   “砰——”   楼上传来了郑克耘用力甩门的声音,跌坐在冰冷地板上的夏若琪,再也止不住喉间的啜泣,捂着脸颊痛哭出声。 ☆、距离1   楼上传来了郑克耘用力甩门的声音,跌坐在冰冷地板上的夏若琪,再也止不住喉间的啜泣,捂着脸颊痛哭出声。   “我到底……该怎么办?”痛哭中,夏若琪忍不住,喃喃地问着自己。   ********************************************   大概是怕她再跟骆希珩联络,那天之后,郑克耘不像再之前那段时间那样,早出晚归,成天不见人影了。   他完全恢复了正常,每天正常时间上班,到点下班,平静得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郑克耘在骆希珩打来电话的第二天,就到学校里,替夏若琪办了休学手续,以要时刻监视着她,以防她带着他的孩子离开为由,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把夏若琪带在了身边——   不管是上班还是和出门和客户应酬,或者是出差,郑克耘总是命令夏若琪不准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否则他就对她的朋友和亲人不客气。   开始的时候,对于郑克耘时时刻刻把自己带在身边的决定,夏若琪的内心,其实是高兴的。   郑克耘愿意带着自己,这代表,他并没有完全对自己死心,不是吗?   然而,夏若琪的这个想法,却在两人形影不离了一个星期之后,缓缓地消失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郑克耘的确把她带在了身边。   但是……   夏若琪看了一眼,被好几个、全身上下,都透着知性的女性,围在中央的郑克耘,心情缓缓地朝谷底荡去……   这一个星期来,郑克耘真的只是把她带在身边,除了吃饭或者叫她回去,他几乎没有跟自己多说过一句话,却和那些明显对他有意思的女人,相谈甚欢——   一开始,夏若琪还会坚持站在郑克耘的身边,免得那些对郑克耘有着企图的女人,行为和言语太过火。   然而几次之后,夏若琪却自动地退到开了——   郑克耘跟那些职场女性,聊的全是工作上的事,他们的话里,好多的专有名词,夏若琪已经很努力地听了,但还是一个也听不懂……   那种感觉真的很糟——   站在郑克耘和那些知性的职业女性中间,夏若琪才察觉到,她和郑克耘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距离2   站在郑克耘和那些知性的职业女性中间,夏若琪才察觉到,她和郑克耘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郑克耘却是商业精英——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为了能够听得懂郑克耘和那些职场女性聊天的话题,夏若琪偷偷地叫钱婶去买一些商业的书来看,然而怀孕的她根本就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更别说让自己越来越钝的脑子,记住那些专有的名词了……   夏若琪没有办法,一脸茫然地站在他们中间,听那些职业女性与郑克耘侃侃而谈,那只会让她越来越清楚,自己跟郑克耘之间的差距——   慢慢地,在郑克耘那些职业女性谈话的时候,夏若琪不再亦步亦趋地跟着了。   她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等候郑克耘忙完,从那个世界中下来。   一开始,郑克耘还会因为夏若琪私自离开而不高兴。   发现她只是乖乖地坐在一旁,并没有任何想要逃开或者偷偷跑去打电话的举动后,就没有再说什么,随她去了——   尽管郑克耘的内心,对夏若琪避开自己的交际圈的行为,非常不爽。   但看在她怀孕的份上,郑克耘还是把心底的不悦,给压了下去。   如果让他发现,夏若琪还背着自己跟骆希珩联络,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骆希珩的!   郑克耘半眯着双眼,盯着包间内,坐在最远的沙发上,单手撑着下颚,一脸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女人,心底又是一股不悦涌上来。   她觉得无聊了?   又在想骆希珩了?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眼神不由转为一片阴狠。   坐在他对面正在抱怨参加设计大赛麻烦的francis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诉苦,“leader……不,克耘,你没事吧?”   “没事。”郑克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你刚才说什么了?”   “……”敢情他抱怨了半天,郑克耘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吗?   francis一阵无言。   算了。   郑克耘的魂全挂在那个东方小美人身上,完全都没在听自己说话,他唧哩呱啦的,根本就是自讨没趣。 ☆、距离3   郑克耘的魂全挂在那个东方小美人身上,完全都没在听自己说话,他唧哩呱啦的,根本就是自讨没趣。   Francis叹了口气,“我是说,过两天我要到X市去参加邺风集团的设计大赛了。”   初赛对他这个国际知名的顶尖设计师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关键是几天之后的决赛——   尽管他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但五官和发色看着还是很外国人,跟邺风集团的司空经秋,是好朋友,那天司空经秋夫妇已经确定出席设计大赛决赛,如果就这样去参加的话,肯定一眼就会被认出来。   按照设计大赛的规则,已经从业的人员,是不可以参加的。   他这样去,肯定要被取消比赛资格。   司空经秋要是知道,他作为一个国际知名的设计大师,还跑去参加选拔新人的设计大赛,肯定不会饶了自己——   别看司空经秋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揍起人来可是很痛的。   Francis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宋海月,给宋海月来了个法式的见面礼,被司空经秋一拳揍飞,脸颊肿了好几天才消下去……   害他那几天,老是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来看去。   那种经历,francis可不想有第二次。   所以,在去X市之前,他找上了郑克耘,商量该怎么办。   郑克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现在改头换面的方法多的事,你可以戴假发,戴瞳片,实在不行,就去整形。我还有事,先走了。”   “……”francis无言。   郑克耘看也不看他一眼,利落地起身,走到沙发的另一边,伸手把怔在那里的女人拉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就在郑克耘跨出门的那一瞬间,francis突然想到什么,猛然跳了起来,追上去,“克耘,还有一件事。”   郑克耘顿住脚步,“什么事?”   “孙品熙回来了,你要不要跟她见个面?”francis问。   品熙是他们两人留学时的同学,也是郑克耘前女友何田田的闺蜜,一直在澳洲工作,最近才被调派回来。   “嗯,你约时间,再通知我。”郑克耘说。   “不用改天了。”francis笑了笑,视线越过郑克耘,朝他身后的某处看去。 ☆、距离4   “不用改天了。”francis笑了笑,视线越过郑克耘,朝他身后的某处看去。   郑克耘愣了下,和夏若琪同时回头,看到一名长得十分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站在几步之后,笑容满掬地看着他。   “克耘!好久不见!”郑克耘回头的那一刻,漂亮的女孩子立刻扑了上来,冲进他的怀里,给他来了个法式热吻。   同学多年,郑克耘和francis早就已经习惯了孙品熙的热情,对此更习已为常。   “啊!”站在旁边的夏若琪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会突然扑上来,一时没站稳,整个人向后倾去,幸好francis及时伸手扶住自己的腰,她才没有跌倒。   抱着郑克耘热吻的孙品熙听到叫声,连忙转过身来道歉,“Sorry!我不知道克耘的身边有站人,你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里?”   夏若琪有些慌乱地抱着已经非常明显的肚子,摇摇头,张口正欲说话,却被郑克耘打断——   “不用管她。”郑克耘连看都没看夏若琪一眼,视线始终放在孙品熙的身上,声音也异常地温柔,“你怎么会突然回国?”   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之后,不,应该是认识郑克耘之后,夏若琪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温柔地说话。   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女孩子……   她是谁?   为什么郑克耘对她如此特别。   夏若琪的内心,深深地震撼着,忍不住多打量了那漂亮的女孩子几眼,同时发现,那个女孩子也在打量着自己。   “克耘,她是谁?你的新秘书吗?怎么这么年轻?看起来像是大学还没毕业的样子呢。”孙品熙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夏若琪,黑眸中充满了好奇。   “不会吧?你不知道若琪?”一旁的francis惊讶地插话。   “我该知道什么吗?”francis的突然插话,让孙品熙有些不高兴,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若琪是克耘的老婆啊,孩子都五个多月了。”francis说着,转向郑克耘问,“克耘,你没告诉品熙,你已经结婚的消息吗?”   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脸上涩气还未完全褪去的女孩子,是克耘的老婆? ☆、距离5   这个看起来十分年轻,脸上涩气还未完全褪去的女孩子,是克耘的老婆?   克耘什么时候结的婚?   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孙品熙怔住了!   “没有。”郑克耘回答。   孙品熙虽然是大学时候的朋友,但还没到那种有什么事都必须通知的地步,郑克耘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必要,通知孙品熙。   再则,他跟孙品熙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有过一小段,虽然是那种不带感情式的,单纯是身体上的相处,但如果自己特别打越洋电话通知孙品熙结婚的消息,以女孩子的心态来说,她也许会以为自己在示威也说不定。   “不是吧!再怎么说,你们也曾经是情侣耶!”francis口没遮拦地大叫。   郑克耘淡淡地看了   情侣?   这个女孩子,她是……郑克耘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郑克耘交过不止何田田一个女朋友吗?   夏若琪全身一震,缓缓地抬头,看着站在眼前,这个拥有着漂亮外表,气质也十分优雅的女孩子,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郑克耘什么也没说,仅是淡淡地看了francis一眼,视线甚至没有在夏若琪的身上停留片刻,就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了孙品熙的脸上,语调温柔地问,“见过沈曜他们没有?”   “没有。”孙品熙深深地凝视了夏若琪一眼,回过神来,重新对郑克耘展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容,“刚下飞机,联络了francis,知道你在这里,连酒店都没来得及去,就赶过来了。”   说着,孙品熙指了指脚边的行李箱,眼角余光再一次朝站在郑克耘身后的夏若琪瞟去。   她这次回来,本来是想要重新跟郑克耘在一起的,却没想到,会听到郑克耘已经结婚的消息,而且他居然结婚这么久了——   这女孩子的肚子,看上去,至少有快六个月了吧。   他结婚这么久了,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这让孙品熙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怅然。   两人在国外那一段,对郑克耘来说,真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孙品熙微不可闻地轻叹。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郑克耘看了夏若琪一眼,问孙品熙。 ☆、距离6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郑克耘看了夏若琪一眼,问孙品熙。   “回来接管这里的分公司,暂时不会离开了。”孙品熙说,扫了夏若琪一眼,又重新恢复了笑容,“克耘,你有没有时间,帮我物色一幢房子?很多年没回来了,都不知道W市的情况,”   “找什么房子啊,克耘家里的空房多的是,你可以住到他家里咩!反正都那么熟了!再不然,让克耘把他的公寓给你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嘛!”francis再次欠揍的开口。   Francis的话,让现场陷入一片沉默。   孙品熙承认,她一下飞机就立刻联络francis,赶过来见郑克耘,的确是有想让郑克耘“收留”自己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会碰到现在这样的情况——   郑克耘结婚了,而且老婆都怀孕这么久了。   所以刚才,她也就不好提出,让郑克耘把空出来的公寓,租给自己住的要求,改口为让郑克耘帮自己物色公寓。   没想到口没遮拦的francis,却帮她把话说了出来。   孙品熙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夏若琪却没有料到,francis会突然这样说,愣在那里,无法反应。   “先见见沈曜他们吧!”郑克耘开口道,并没有答应francis提出的建议,也没有拒绝。   他深沉的眸色,让人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好。”孙品熙的脸色微僵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正常,重新展开了笑颜。   四个人一起离开了那里,下楼。   在电梯里,郑克耘打了好几个电话,约沈曜他们到指定的地点见面。   夏若琪始终默然地站在郑克耘的身后,看着亲密地挽着郑克耘手臂的孙品熙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有说。   电梯内一片静寂。   Francis就算再迟钝,也嗅得出气氛不对,闭嘴不说话了。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压得所有人一语不发。   这种沉重的气氛,直到电梯门打开,几人一起走出电梯,来到门口的车子前,新鲜的空气拂过来,沉重的气氛,才终于散去了一些。   夏若琪以为,张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距离7   夏若琪以为,张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然而郑克耘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情,再一次跌入了谷底。   “我还有事,你跟老吴先回去。”郑克耘这样对夏若琪说,拉开了车门。   夏若琪僵住。   这是骆希珩的事发生之后,郑克耘第一次,主动不要她跟着。   “你……”夏若琪回过神,张口想要说些什么,郑克耘却已经转过身去,招计程车了,完全没有朝她的方向看。   夏若琪深深地看了郑克耘和孙品熙的背影一眼,张开的唇缓缓地合上,垂下眸子,默默地坐进了车子里。   Francis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担忧,但又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唇张张合合了半晌,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替夏若琪关上了车门。   郑克耘已经叫到计程车了。   他和孙品熙一起,坐进了车子,连回头朝这边的方向看一眼都没有,只有孙品熙从车窗探出头来,催促francis快点。   Francis看了夏若琪一眼,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Francis上车之后,计程车很快地就开走了。   夏若琪看着计程车远去的方向,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车厢里,如死一般的沉寂。   “夏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半晌后,驾驶座上的老吴打破了沉默,开口这样说道。   夏若琪没有回应,仍然直勾勾地看着计程车消失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夏小姐……”照这样子,就算他喊一百遍,都没人应自己吧。   老吴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再做多余的事,踩下油门,将车子躯离了。   ******************************************   夏若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紧紧地捏成拳,久久久久,都没有松开。   那个叫孙品熙的女人,和郑克耘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的像francis所说的那样,她和郑克耘,曾经是情侣吗?   他们分手之后,一直还有联络?   郑克耘对孙品熙,又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孙品熙真的是因为工作回来的吗?还是……另有原因?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距离8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会不会见沈曜他们只是一个借口,郑克耘和孙品熙,是为了避开她,单独见面……   夏若琪坐在那里,脑子里不断地闪现。   每一个猜测,都像鞭子重重地甩在夏若琪的心上一样,让她抑制不住地颤抖疼痛。   夏若琪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桌上的电话。   她很想打个电话,问郑克耘的行踪。   然而,好几次,都是几乎要碰到电话的时候,又猛地胆怯地,将手收了回来……   她不有把握,郑克耘会不会接自己的电话,更不敢猜测,郑克耘在接到自己的电话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会不高兴自己打扰他们,会不会……   夏若琪知道,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跟骆希珩……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管郑克耘的私生活。   可是……知道郑克耘和那个长得很漂亮,又非常优雅自信的女孩子孙品熙一起出去,她的心底,就忍不住一阵阵抽紧,整个人都被强烈的焦虑给攫住了。   夏若琪焦虑难安地坐在那里,不断地重复着伸手想要握电话,在几乎碰触到电话时,又猛然缩回的动作,直到郑克耘出现在门口。   郑克耘走进家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夏若琪,眉深深地蹙起,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下腕上的手表。   安排孙品熙和沈曜他们见面之后,他又把孙品熙载到了离孙品熙工作的地方不远的那套公寓里,把她安顿之后,才离开。   这一串事情下来,至少花了三个小时。   夏若琪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发了这么久的呆?   她在想谁?想得这么出神?   骆希珩吗?   郑克耘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口气也瞬间降了好几个调,“你在这里做什么?”   “克耘?”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坐沙发上站起来,“你、你回来了?”   郑克耘没有回答她,举步缓缓地走过来,半眯着眼打量着夏若琪,好几秒后,瞄了桌上的电话一眼,冷冷地开口,“又想给骆希珩打电话?”   他的声音一片冰冷,刺得夏若琪全身的神经倏地绷紧。 ☆、距离9   他的声音一片冰冷,刺得夏若琪全身的神经倏地绷紧。   “不是,我没有……”夏若琪急急地否认。   “没有?”郑克耘嗤笑,突然伸手,攫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沉声道,“没有想打电话给骆希珩,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说到这里,郑克耘停顿了下,眼角余光扫过桌上的电话,厉眸倏地一眯,才继续道,“夏若琪,别告诉我,你坐在这里,是在等我。”   她的确是在等他没错。   只是,就算她说出来,自己正在等他,郑克耘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如果告诉郑克耘,自己正在等他,他说不定,又会以为她在说谎,而更加生气了。   夏若琪抿嘴,垂下了双眸。   “默认了?”郑克耘冷哼,黑色的双眸瞬间布满寒霜。   夏若琪无话可说。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郑克耘都不会相信的。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废话呢。   夏若琪的沉默,让郑克耘心头一阵怒火猛窜。   他正欲发火,眼角余光却瞥见角落里有几道探头探脑的身影。   郑克耘凝了下神,松开夏若琪的下颚,用力地捏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楼上卧室的方向走去。   进了卧室之后,郑克耘立刻用力地把门甩上,反锁。   然后,他才重新伸手,捏住夏若琪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看自己,神色阴狠道,“说!你刚才不是趁我不在,给骆希珩打电话了?你们又约了到哪里上床?”   “我没有……”夏若琪忍着下颚传来的阵阵疼痛,一字一句,困难地回答。   “没有?”郑克耘眯起双眼,牙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夏若琪!”   “……”夏若琪看着眼前这个表情狰狞可怕的男人,心底突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疲倦。   她还要像现在这样,不停地解释多少次?   这样下去有用吗?   郑克耘根本就不相信她……   夏若琪觉得好累了,她不想要在这个问题上,反反复复地解释与说明了——   也许她真的做错了事,跟骆希珩发生了什么,这是她的错没错。 ☆、距离10   也许她真的做错了事,跟骆希珩发生了什么,这是她的错没错。   但是,她真的不想要再过这种,天天被耳根提命地提醒、那件连她自己只要一想起来,全身的神经就会抽痛不止的事了。   她觉得好累。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既然大家都这么痛苦,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克耘厉声打断了——   “闭嘴!”郑克耘黑眸猛地瞠大,眸光冷得几乎可以在瞬间把人冻死,“你以为,我会让自己的孩子,叫其他的男人爸爸吗?”   郑克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就连之前看到她全身赤/裸地躺在骆希珩的床上,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怒火冲天地几乎失去理智。   他当然知道,夏若琪想要说什么。   她想要离婚,想要自由之身,然后好跟骆希珩双宿双飞!   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愿,不会让骆希珩如愿的!   夏若琪这辈子子,都别想从他的手心飞走!   她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   骆希珩以为他玩出这么一出,自己就会放人了吗?   他休想!   郑克耘的表情越发地狰狞,俊脸几乎扭曲了。   “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这里,得到自由!”他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从极寒之地传来。   “与其这么痛苦地绑在一起,不如给大家一个痛快,让我们都解脱,不好么?”夏若琪喃喃地说着。   内心里,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其他,才对郑克耘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夏若琪十分清楚明白的是,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窒息的。   夏若琪无力地看着郑克耘,   “闭嘴!”郑克耘暴吼着,打断夏若琪的话,眼底全是愤怒。   解脱?   原来,对她来说,跟他在一起,是这么痛苦的事?   看着夏若琪脸色苍白、泫然欲泣的模样,郑克耘心底的怒焰,燃得更炽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何发泄这股怒气——   尽管夏若琪做出这样的事来,尽管他的内心,真的很愤怒,却也无法拿她怎么样! ☆、距离11   尽管夏若琪做出这样的事来,尽管他的内心,真的很愤怒,却也无法拿她怎么样!   “砰——”郑克耘气得一脚踹翻了一旁的五斗柜。   夏若琪吓了一跳,整个人跌坐进柔软的床垫里,惊恐万状望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从来没有见过,郑克耘如此生气的模样,脸色瞬间白成一片。   郑克耘看着她害怕的模样,忍不住又重重地踹了倒地的五斗柜一脚。   该死!   明明被捉奸在床的人是她,为什么看起来却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郑克耘真的好生气,他想把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可是又怕那样做,只会更吓到夏若琪,只能捏紧了双拳,硬生生地把涌上来的怒意给压下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凶狠道,“夏若琪,最好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跟骆希珩还有任何的联络,否则,就真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语毕,郑克耘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暴躁不安,完全无法冷静下来的地方。   然而还没走两步,耳边却传来了夏若琪幽幽的声音——   “既然她回来了,我们分开,不是更好吗?”   她?   郑克耘愣住,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夏若琪说的“她”是指孙品熙   他跟孙品熙的确有过一段,只不过那一段,大家都说得很清楚,不涉及任何的感情,否则两人也不可能毕业之后,就分开。   只是郑克耘不明白的是,夏若琪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孙品熙。   因为francis话,所以夏若琪以为自己跟孙品熙是那种关系?   郑克耘眯眼。   既然她以为自己跟孙品熙是那种关系,还才大方的成全他?   之前还说什么喜欢自己——   如果她真的喜欢自己,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连问都没问,就把他让给另一个女人,还说什么对他们来说是解脱!   那些话果然是哄骗自己,想要松懈自己的防备,好找机会跟骆希珩离开的吧!   想到这里,郑克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郑克耘阴沉地开口中,额际青筋暴起。 ☆、距离12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郑克耘阴沉地开口中,额际青筋暴起。   他整个人都处在暴怒当中,黑眸中燃着阴狠的怒火。   夏若琪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我——”她脑中一片混乱,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我叫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郑克耘低吼。   夏若琪不懂,郑克耘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既然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而她,也搞不清楚,和骆希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再加上,郑克耘的前女友,孙品熙回来了,分开不是最好的吗?   不管她怎么解释,郑克耘都不想听,也听不进去,夏若琪真的觉得很累了,身心疲倦,根本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好怕,自己的情绪,再不断地起伏下去,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自己是不是真的跟骆希珩发生过什么,她也已经不想追究了,至少现在不想——   就让她私心地以为,她跟骆希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   现在的她,只想要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把身体养好,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   “克耘,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夏若琪说,“我在这段婚姻里,几乎呼吸不到空气,再这样下去,我会窒息的。所以,我们还是离……”   “闭嘴!”郑克耘低吼,喝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他倏地伸出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颚,愠怒的呼吸喷在她睑上,“你敢再提这两个字,就别怪我!”   “就算会窒息,你也必须给我坚持下去!”说到这里,郑克耘眯眼,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当初在签字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这桩婚姻!”   “我知道你不想离婚,是因为对何田田的责任。”夏若琪用力掰开他的手,“但是,我不想,也不需要成为任何人的责任!更不想一直这样痛苦地生活下去,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   “我叫你闭嘴!”郑克耘低吼,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我们这样勉强地绑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思?”夏若琪红了眼眶。 ☆、距离13   “我们这样勉强地绑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思?”夏若琪红了眼眶。   “跟我在一起勉强,跟骆希珩在一起就不勉强是吗?”郑克耘沉着脸暴吼,目光尖锐得几乎要把人刺穿。   又是这样。   每次只要她一说话,郑克耘总要往另一个方向屈解。   这样下去,怎么可能不窒息,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把所有的事都说开的一天?   她真的累了,不想再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夏若琪闭了闭眼,不再试图与郑克耘争执,也不想再解释。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争执,怎么解释,到了郑克耘的眼里,都会变成另一种意思。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默认了?”郑克耘一脸阴森地看着夏若琪,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尽管内心已经调整过,不打算再解释,更不打算再争执,见到郑克耘怒气迸发的模样,夏若琪还是微白了脸。   夏若琪抿着嘴,一语不发的模样,更让郑克耘感觉到生气。   他的眼中,燃着熊熊的怒火,炽烈得几乎要把整人卧室都烧成灰烬!   “说话,你哑巴了吗?!”郑克耘怒吼。   夏若琪抿着唇,没有反应。   她不敢、也不想再回答任何的话,免得吵闹一直持续下去,没有停止的那一刻。   “夏若琪!说话!你是不是想离了婚之后,就马上投入骆希珩的怀抱?!”郑克耘扣住她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已经接近凶猛。   夏若琪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事情根本就不是郑克耘所想的那样,不管是有下定决心与骆希珩断干净、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之前,夏若琪就没有主动地想过,要离开郑克耘,跟骆希珩在一起——   以前,是因为对骆希珩的愧疚,而无法拒绝。   现在,骆希珩做出了那样的事,她就更不可能,去跟骆希珩在一起了。   她只是想要找一个安静的、不会让自己的情绪起伏太大的地方,好好地养胎,把孩子生下来而已,为什么郑克耘就是不能理解呢?   *****************************   祝大家新快乐~ ☆、距离14   她只是想要找一个安静的、不会让自己的情绪起伏太大的地方,好好地养胎,把孩子生下来而已,为什么郑克耘就是不能理解呢?   夏若琪垂下眸,无声地叹息。   她无声的模样,让郑克耘怒极,可他又不能对夏若琪做什么,只能磨牙对自己生气,不停地踹倒在地上的五斗柜,直到把内心的怒火发泄完了,才转过头来,眯着眼,看着夏若琪,一字一句,如立誓般,狠狠地开口道——   “夏若琪!你最好死了那条心!我是不会放手的!”   语毕,郑克耘又狠狠地踹了五斗柜一脚,转身,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卧室。   既然不肯相信她所说的话,又发生了骆希珩这样的事,郑克耘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开手,让两个人都得到解脱呢?   夏若琪看着倒在地上的五斗柜,和从抽屉里倾泄出来的物品,愣在那里,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那天之后,郑克耘不再时时刻刻把夏若琪带在身边。   夏若琪的生活,恢复了原来的自由——   现在的她,除了呆在家里,看电视、发呆、看书,偶尔到街上去走走外,基本就在发呆了。   学校那边,郑克耘为了防止自己跟骆希珩有联络,已经替她办了休学手续。   夏若琪根本就找不到事情做。   之前在郑克耘公司的时候,她还有激、情,努力地去学学商业杂志,现在被晾在家里,再加上心境的转换,夏若琪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既然已经想好了要给对方一个解脱,也知道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会有说得清楚得一天,她学那些,还有什么用?   夏若琪放弃了。   她不再试图要融入郑克耘的世界了。   发生了骆希珩那样的事,就算她再努力地融入他的世界,又能怎么样?   即使没有发生骆希珩的事情,他们这样,不停地争吵,僵持下去,也根本不会有一个结果,倒不如让双方冷静地思考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适合在一起。   总之,先暂时这样吧。   夏若琪长长一叹,拿起桌上的包包,朝楼下走去。 ☆、距离15   夏若琪长长一叹,拿起桌上的包包,朝楼下走去。   她今天,要到医院去产检。   郑克耘当然不可能陪她去——   那次之后,他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说话了。   郑克耘每天还是会准时地回来,也没有搬到客房去睡,每天晚上,还是会和她做/爱,交换体温。   只是,他们之间,除了身体上的沟通之外,已经变得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比起之前来说,也许这个状态,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吧。   夏若琪自嘲了笑了下,穿过客厅,踏出家门,来到停在门口的车子前。   尽管知道,现在的郑克耘,不可能特地抽出时间,陪自己去产检,但在上车前,夏若琪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郑克耘的手机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郑克耘紧绷而且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什么事?”   这个号码只有一个人知道,所以郑克耘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他拧眉,挥了下手,让正在做工作报告的主管停下,拿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来到没人的走道上。   “我……”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才开口,向郑克耘报告自己的行踪,“今天要产检,我会出门一趟。”   “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给老吴,让他载你到医院去。我还在开会议,很忙,没空,就这样。”郑克耘淡然道,完全不给夏若琪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本来,是想问郑克耘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自己去产检的。   可是他连让自己开口说这话的机会都不给,就把电话挂断了……   夏若琪怔在那里,握着手机,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   老吴的手机铃声响起。   夏若琪知道,那是郑克耘打来的电话,刚才郑克耘就说过了。   她定定地站在车门前,看着接电话的老吴,很想接过他的电话,继续刚才未完的话,可一想到郑克耘说还在会议,心中的念头就这样忍下了。   老吴很快就挂了电话,走到夏若琪的面前。   “夏小姐,走吧,郑先生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老吴替她拉开了车门。 ☆、距离16   “夏小姐,走吧,郑先生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老吴替她拉开了车门。   夏若琪没有说话,点点头,坐进了车子里……   **********************************************   尽管郑克耘说了他很忙,没空,夏若琪还是在心底,暗暗地期待着,他会出现在医院门口。   车子一驶进医院大门的时候,夏若琪就摇下了车窗,开始四处搜寻那抹熟悉的身影。   然而,夏若琪失望了——   郑克耘根本就不在。   大概,真的是因为工作太忙,而抽不开身吧。   以前只要有时间,郑克耘都会陪自己来产检的。   夏若琪叹了口气,下了车,婉拒了老吴陪同自己上楼的提议,独自一人,提着包包,走进了医院。   到沈曜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忙,夏若琪自发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等候——   其实她大可以自己直接到妇产科去,反正这家医院已经来过好几次,妇科主任夏若琪也很熟悉了。   只是……   既然郑克耘都说,已经联络了沈曜,就算夏若琪相要自己过去妇产科诊室,却还是乖乖地坐在沈曜的办公室等候——   要是郑克耘知道,自己没有按照他的安排,肯定又要生气的。   他们之间的气氛,虽然很僵,但至少目前是平静的,夏若琪不想再有任何的纷争,来破坏目前这份平静。   “喝杯热牛奶吧。”沈曜的小助手看到夏若琪进来,抽空泡了一杯热牛奶过来给她。   “谢谢。”夏若琪冲着小护士笑了笑,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   “不用客气,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沈医生很快就会忙完了。”小护士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夏若琪捧着热牛奶坐在那里等候。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沈曜终于处理完手头的事,走了过来。   “沈医生,今天要麻烦你了。”夏若琪微笑了下起身。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沈曜拿下脖子上的听诊器,交到小护士的手里,上下打量了夏若琪一眼,“你脸色不太好看,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   “没有啊。”夏若琪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的脸色很不好吗?” ☆、距离17   “没有啊。”夏若琪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的脸色很不好吗?”   “比上次来产检时,差了很多。”沈曜据实以告,领着夏若琪一边朝妇产科的方向走去,一边关心道,“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夏若琪僵了一下。   她明明已经尽量地把自己的心态放轻松了,结果却还是一眼就被看了出来……   面对沈曜的问题,夏若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抿嘴保持着沉默。   看她的样子,再加上之前郑克耘突然跑到家里砸东西的举动,沈曜不用想也知道,这对夫妻肯定是吵架了。   真不懂这对夫妻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有什么好吵的,婚都结了,孩子也六个多月了,还搞冷战这套。   搞得一个跟疯子一样乱砸东西,一个又一声不吭,紧闭着嘴沉默,让人想要劝说,都无从下手。   沈曜长长一叹,开口道,“若琪,我不知道,你跟克耘之间因为什么事吵架,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孩子并不是你给他足够的营养,就会健康的,你还必须把心情放松,这样,孩子才能够健康地成长。”   “沈医生,谢谢你,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夏若琪咬了下唇,低声回应。   “那就好。”沈曜点头,抬头敲了敲敞开的妇产科诊室的门,引起里面的人注意后,才转头,对夏若琪道,“我不方便进去,你自己担心点,有什么事,叫一声就可以了,我就在门外。”   “嗯,我会的。”夏若琪点头,低头,快速地走进诊室,掩去一阵阵发酸发红的眼眶。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陪着自己的人,会是沈曜,那个最应该来的人,却因为会议缺席了……   这个苦涩的事实,让夏若琪喉咙一阵灼涩,身体像是被石化了一般,被酸楚掏空了知觉。   夏若琪像个游魂似的,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了诊室里,被布帘隔出的一个小空间里……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完检查的,更不记自己又是怎么来到外头,坐下搂。 ☆、距离18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完检查的,更不记自己又是怎么来到外头,坐下搂。   妇产科医生孜孜不倦地说着这次产检的结果。   夏若琪滞着表情,微白着脸,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妇科主任长长地叹了口气,抓住夏若琪的手,引起她的注意力之后,才开口道,“夏小姐,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你的情绪再这样不稳定下去,我真的不敢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出事……”   如果可以的话,医生真的很不愿意这么说。   但是夏若琪的情况真的太不好了,不仅身体情况比上一次产检差了许多,而且,胎动也十分异常,这让医生十分忧心,怕再这样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   听到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有事,夏若琪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   “医生,我的孩子,他没事吧?”她紧张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妇科主任,脸上全是焦急的表情。   “暂时没事,但是如果你的情绪再这么不稳定下去,真的会出问题的。”妇科主任神色凝重地说,“虽然还没到禁忌的月份,但根据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我建议你从今天开始,最好和你的先生分床睡,以免不小心碰到肚子。还有,夫妻之间的亲密也必须提早停止……”   “这……”夏若琪为难地看着妇科主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并不是夏若琪不想答应妇科主任的话。   而是,郑克耘今天没有来,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如果回去的时候,她向他提出,要分床睡,还不能陪他那个,他肯定会生气的。   到时候,又不是知道,要出什么样的状况了。   正如妇科主任所说的那样,她最近的情绪,起伏太大了,已经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再发生争吵,郑克耘肯定又会把责任归到骆希珩的身上——   夏若琪知道,到时候,就算她想要控制情绪,也不可能吧。   吵闹起来的时候,她肯定会被郑克耘的话影响的……   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开口向郑克耘提出分床,甚至停止两人亲密行为的要求。 ☆、距离19   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开口向郑克耘提出分床,甚至停止两人亲密行为的要求。   “医生,能不能麻烦你,亲口跟我的先生说一下?”夏若琪深吸了口气,这样问妇科主任。   “啊?”妇科主任愕然。   她没有想到,夏若琪会突然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愣住了。   而夏若琪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拨号。   妇科主任连忙按住夏若琪的手。   平常都是直接在医院里,告知孕妇的先生,这些该注意的事项,而今天,是她第一次碰到有孕妇提出,让自己在电话里通知的事。   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妇科主任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有些为难了。   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在电话里,跟人说这些注意的事项。   而且,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由她这个外人来说,似乎……不太合适吧。   “夏小姐,我们上班时间,不能打电话的。”妇科主任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委婉地拒绝了夏若琪。   “医生……”夏若琪还相说点什么,小护士已经领着另一个准备产检的孕妇进来了。   夏若琪只好起身,退了出去。   看到夏若琪走出诊室,沈曜立即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去,“都检查完了吗?”   夏若琪点头,没有说话。   她还陷在刚才医生的话里,没有回过神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若琪难看的表情,让沈曜微愣了下,“若琪?你没事吧?”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茫然地看着沈曜,“你说什么?”   沈曜蹙眉,立刻联想到夏若琪是因为产检出了问题,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他想也不想地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郑克耘。   还来不及把号码按完,就被夏若琪按住了手臂。   “我没事,克耘还在开会,现在打电话给他不好。”夏若琪说。   “你真的没事吗?”沈曜有些愕然的问,夏若琪的脸色比刚才到医院的时候还要难看,他半点也不敢大意。   担忧的同时,沈曜更对夏若琪的说郑克耘正在开会的事,有着深深的不解—— ☆、距离20   担忧的同时,沈曜更对夏若琪的说郑克耘正在开会的事,有着深深的不解——   刚才在门外等候的时候,还接到郑克耘打来问情况的电话,怎么夏若琪却说,克耘在开会?   尽管内心充满了不解,沈曜并没有多问,只是笑了笑说,“正好下班了,我送你回去吧。”   夏若琪本来想说不用,可转念一想,又点头同意了。   让沈曜送自己回家,郑克耘应该不会说什么,而且,她也想问问沈曜,孙品熙的事。   夏若琪暗暗地吸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吴的电话,交待老吴,让他先回去之后,才转过头来,对沈曜笑了笑,说,“沈医生,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沈曜回以微笑,率先迈开了步伐。   两人一起到地下车库取车,然后沈曜直接开车,送夏若琪回家。   “沈医生,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路上,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夏若琪突然开口道。   “呃?”沈曜挑眉,颇意外,夏若琪竟然会突然这样说。   他张口,正要回答,红灯却变绿了。   沈曜只好先把车子开走,之后,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下。   “你想问什么?”把车子停稳之后,沈曜才开口,问坐在副座上的夏若琪。   “沈医生,我记得,你跟克耘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还一起到国外留学的,对吧?”夏若琪问。   沈曜点头,表情越来越疑惑了。   他记得,夏若琪一向对他们这帮朋友,没什么兴趣,怎么今天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来?   “那你……也一定知道克耘在国的留学那几年的事了?”夏若琪又问。   “知道。”尽管内心充满了疑惑,沈曜还是点头。   “那……你认识孙品熙吧?”夏若琪咬唇,犹豫了一下,才问。   “孙品熙?”沈曜一愣。   还以为夏若琪想说什么,原来她绕这么大一圈,是想问孙品熙的事?   沈曜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夏若琪,注意到她搁在膝盖上、紧紧捏成拳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显得十分紧张。   沈曜的眸光,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1   沈曜的眸光,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   突然问起曾经跟克耘在一起过的女人,又紧张成这样,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夏若琪其实并不像郑克耘所说的那样,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而是早就已经喜欢上克耘了吧——   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一个男人,是不可能,会询问这个男人过去有过哪些女人的。   既然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那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他们是在闹什么别扭?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曜颇为玩意地看着夏若琪,开口反问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品熙?”   夏若琪被他一看,心虚地撇开了脸,连声音都变得结巴起来,“没……没什么……”   “品熙的事说来话长,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沈曜说着,打开了车门,率先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夏若琪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夏若琪咬唇犹豫了一下,解开了安全带,慢吞吞地下了车,跟着沈曜的脚步,朝路边的一家餐厅走去。   尽管已经决定,要让双方冷静一下,但夏若琪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知道孙品熙跟郑克耘之间的事。   想知道孙品熙和郑克耘之间的事,并不就意味着,夏若琪决定要回到原来的那种状态中去——   她只是,想要知道,郑克耘和孙品熙之间曾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只是这样而已……   夏若琪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慢吞吞地在沈曜替自己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有没有不吃的东西?”沈曜接过服务生手中的菜单,问坐在对面的夏若琪。   夏若琪摇头,表情有些茫然,“我不挑食。”   “这家的海鲜面做得不错,要不要试试?”沈曜看着菜单问。   “好。”夏若琪点头。   沈曜合上菜单,点了一分海鲜面给夏若琪,替自己叫了一分意大利面,然后又吩咐服务生,先送一杯热牛奶上来,然后才把菜单还给服务生。   服务生拿着菜单退了下去。   沈曜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后才开口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2   沈曜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后才开口问,“你想知道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住,眸光微闪了下,仿佛在考虑什么般,半晌后,才又开口,“若琪,你问孙品熙,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啊?”夏若琪没料到,沈曜会这么直接,滞了好一几秒,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道,“不……不是,我只是……”   夏若琪结巴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敢直视沈曜。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的问题。”沈曜笑了笑,把话题转移开来,径直说起了郑克耘和孙品熙的事,“品熙家里,和克耘,是几代的世交,两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原来,郑克耘和孙品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后来会在一起,的确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尤其两个人不管是外貌还是家世,都那么般配……   夏若琪捧着服务生送上来的热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沉默地听着,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握着杯子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收紧。   沈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继续往下说,“品熙从小就喜欢克耘……后来克耘出国留学,品熙为了他,也申请了同一所学校,去当了克耘的学妹。在国外的时候,品熙向克耘提出了交往,克耘并没有同意。克耘只是把孙品熙当成儿时的玩伴,并不喜欢她……”   夏若琪更加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摒着呼吸,看着沈曜,“那为什么……”   夏若琪没有继续往下说,沈曜却明白夏若琪想要问什么。   尽管有点意外,夏若琪是怎么知道的、关天克耘在留学时期和品熙的事,沈曜还是微笑着说了下去,“克耘和品熙会在一起,是因为一个意外。”   “意外?”夏若琪怔住,不懂沈曜这句话的意思。   “嗯。”沈曜点头,继续往下说,“当时几个俄罗斯的同学毕业,在克耘的家里开party,当时大家多喝了些酒,所以就那样了。因为那次意外,他们就断断续续地来往了大概一段日子……不过后来,克耘遇到何田田,两人就分手了。” ☆、你想知道什么3   “嗯。”沈曜点头,继续往下说,“当时几个俄罗斯的同学毕业,在克耘的家里开party,当时大家多喝了些酒,所以就那样了。因为那次意外,他们就断断续续地来往了大概一段日子……不过后来,克耘遇到何田田,两人就分手了。”   “当时,品熙还因为何田田的事,跟克耘闹了好一阵子,甚至连双方家长都差点因此而断交呢。”沈曜微笑着,以轻松的口气,轻松地带过了孙品熙当年闹得人心惶惶的自杀事件。   “原来是这样。”夏若琪喃喃地说着,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沈曜,只能对他尴尬地笑笑。   她原本以为,郑克耘和孙品熙之间,会有更深更纠结的关系,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照这么说的话,在郑克耘心里,何田田还是最重要的吧。   所以,他才不愿意跟自己离婚——   因为,在郑克耘的心里,何田田才是他爱的女人。   否则,他当年,也不可能,为了何田田,跟家族世交的女儿,闹得这么不愉快;也不可能,因为何田田一句话,就娶了自己;更不可能,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两人已经走到这个令人几乎无法喘息的地步了,还不愿意离婚。   夏若琪无声地笑了下,掩去突然涌上眼眶的酸楚,暗暗地吸了口气,才道,“沈医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沈曜张口,正要说话,服务生端着他们点好的餐走了过来。   沈曜微笑着向服务生道歉,体贴地接个手,替夏若琪把面前的东西移开。   待服务生把东西放下,都弄好之后,才开口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并没有做什么。”   夏若琪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放下手中的东西,低下头去,拿起叉子,开始吃面。   “克耘和品熙,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想太多,不管品熙回来想要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的,因为,克耘不是一个会轻易回头的人。”沈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   他以为,夏若琪这次脸色和状态如此不好,是因为孙品熙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4   他以为,夏若琪这次脸色和状态如此不好,是因为孙品熙的事情。   夏若琪一震,手中的叉子倏地停了下来,脸色发白。。   她现在,正遭遇着,和孙品熙一模一样的情形——   想要让郑克耘相信自己,她不停地解释,然而郑克耘却始终不肯相信她的话……   是因为郑克耘是一个不会轻易回头的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跟郑克耘之间,就真的不可能有说清楚的一天吧了。   夏若琪捏紧了手中的叉子,直至骨节泛白。   “怎么了?东西不合你胃口?要不要换一份?”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沈曜停下吃面的动作,关心地问。   “啊?”夏若琪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笑了下,“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语毕,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夏若琪继续开始吃面。   虽然看得出来,夏若琪并不是像她嘴上说的那样,沈曜也没有多加追问。   既然夏若琪不想说,他又何必追问?   而且,那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询问的范围——   对他来说,夏若琪只是好朋友的老婆,两人连朋友都还谈不上。   今天所说的这些话,本来就已经有些逾越了。   该负责夏若琪心情的人,是克耘,而不是他这个外人。   沈曜微耸了下肩,笑着,“先吃东西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会有腥味儿了。等吃完了东西,我送你回去。”   “嗯。“夏若琪点头,继续吃面。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四周一片安静。   就在两人都解决掉盘子里的食物,准备买单离开时,熟悉的声音,从包间方向的走廊上传来——   “克耘,谢谢你带来我这里,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会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没什么,你难得回来,我应该要照顾你。”   夏若琪瞬间被雷劈中了般,怔在那里,无法动弹。   尽管还没有看到人,夏若琪还是马上就听出了,那两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软软的、带着撒娇意味的,是孙品熙。   尽管只是见过一次,但夏若琪却绝对不会认错那个声音。 ☆、你想知道什么5   尽管只是见过一次,但夏若琪却绝对不会认错那个声音。   而略显低沉的磁性男音,则是刚才,在电话里,告诉自己,他有重要会议要开的郑克耘……   轰!   夏若琪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她滞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样的表情。   夏若琪缓缓地抬头,看了看沈曜,又转头,朝包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坐的位置,正好是从包间那边到门口的必经之路……   怎么办?   她是不是应该起身先离开?   还是……   夏若琪手足无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离开,却因为太过紧张,不小心扯到了桌布,杯子盘子“乒乒乓乓”地翻倒,滚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瓷片,也把刚好走出来的一对男女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来。   几个人一打照面,同时愣住了。   四个人就这样对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打破沉寂的,是听到声音,赶过来查看情况,并急急忙忙收拾残局的服务生——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服务生本是要来说赔偿的事宜,看到打破东西的人是店里的贵宾,现场四个人表情又怪异得很之后,便迅速收拾掉地上的东西,匆匆地离开了。   小小的一方空间,因为服务生的离去,而再次恢复了寂静。   四个人又无声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沈曜略为疑惑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克耘,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曜看了挽着郑克耘手臂的孙品熙一眼,问。   “品熙住在这附近,我带她来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郑克耘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的波澜。   夏若琪却因为郑克耘的话,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郑克耘刚才不是说,他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么,怎么——   难道说……   他并没有在开会,而是在陪孙品熙逛街吗?   夏若琪缓缓地捏紧了双拳。   而且……   夏若琪抬眸,深深地看了郑克耘一眼。   孙品熙住在这附近……   记得没错的话,郑克耘在这附近,有一套公寓空着——   难道真的像francis所说的那样,郑克耘把公寓给孙品熙住了? ☆、你想知道什么6   难道真的像francis所说的那样,郑克耘把公寓给孙品熙住了?   想到这里,胸口涌上了一股又酸又涩的感觉,夏若琪要很用力地深呼吸,才能把胸口那股不断翻腾的情绪压抑住。   她紧紧地捏着拳头,看着郑克耘,想说点什么,张口,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夏若琪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因为不管说什么话,都不能改变,郑克耘为了陪另一个女人逛街,而把陪自己产检这样重要的事,撇到一边的事实。   夏若琪的脑子乱轰轰的,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郑克耘所谓重要的会议,就是陪孙品熙逛街……   对郑克耘来说,他一向珍视的孩子,还不如一个刚刚归国的朋友重要。   沈曜错了。   能够为她撇下孩子不管,怎么可能是早就已经断干净的朋友呢?   夏若琪突然想笑,但嘴角却仿佛被谁紧紧地扯着一样,怎么也弯不起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强迫自己,必须保持微笑,这里是公共场合,她不能失态……   终于,僵硬的嘴角,在极大的意志力的控制下,缓缓地向上勾起。   然而令夏若琪想不到的是,还没来得及展露笑容,下半身忽然传来了一股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剧痛,小腹沉重得让她心惊。   夏若琪脸色一白,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桌子,力道大得整个指骨都泛白了……   “若琪?!你没事吧?”站得最近的沈曜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过来,扶住了她。   郑克耘也脸色难看地冲了过来。   他迅速地拨开沈曜的手,把夏若琪接了过来,脸色铁青慌道,“沈曜,马上开车到医院去!”   沈曜点头,迅速地冲出餐厅,去开车。   “肚子……”夏若琪张口,想要说话,可下腹传来的一股巨痛,却让她眼睛一片晕眩,声音抖得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突然又一股剧痛传来,夏若琪全身发颤,疼得额头冷汗直冒。   然后,头重重地一撇,昏了过去。 ☆、你想知道什么7   然后,头重重地一撇,昏了过去。   郑克耘慌得整张脸都白了,迅速地把人抱起来,急急忙忙地往外冲。   ******************************   “郑先生,我之前就已经交待过,不能让孕妇的情绪太激动吗?怎么才转眼的功夫,就闹成了这样?!你知不知道,如果刚才来得晚一些,孩子就保不住了?!”   妇科主任一边替已经安定下来的夏若琪拉上被子,一边不高兴地低斥站在床边的男人。   “抱歉,是我疏忽了。”郑克耘低声认错。   “这次是送医及时,再有下次,孩子就真的要保不住了!现在孕妇需要静养,麻烦无关的人跟我出去!”   语毕,妇科主任狠狠地瞪了郑克耘一眼,再充满鄙夷了看了他身边的孙品熙一眼,才合上病历,朝门口走去。   走了两岁,没听到身后有跟上来的脚步声,妇科主任满脸怒容地转过身去,压低声音,冲着孙品熙道,“你一个无关的人,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刚刚情况危急,妇科主任没有空余的时间打量他们,现在一看这几个人,她瞬间就敏感地嗅到了不对劲儿。   再综合这一次,夏若琪一个人来产检的事情,妇科主任自然而然地,就把孙品熙认定为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尽管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医生,孙品熙微怔了下,还是听话地跟着妇科主任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孙品熙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郑克耘道,“克耘,晚上你别过来了,改天吧。”   孙品熙虽然想要让郑克耘回到自己的身边,但事非轻重,她不是分得清的。   郑克耘动也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孙品熙的话一样,幽暗的眸光,始终没有从床上脸色雪白的夏若琪身上移开过。   孙品熙无声地叹了口气,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几乎是孙品熙退出去的那一刹那,夏若琪就睁开了双眼——   在被推进病房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不睁开双眼,只是因为怕在病房里看到孙品熙,更怕自己的情绪会再次激动而已—— ☆、你想知道什么8   不睁开双眼,只是因为怕在病房里看到孙品熙,更怕自己的情绪会再次激动而已——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孙品熙刚才也在病房里没有离开。   不过也多亏了孙品熙刚才的在场,夏若琪才更加笃定了,要把这几天来,一直在内心摇摆不定的想法说出来。   “你醒了?”郑克耘伸手,想要去牵夏若琪,却被她避开。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夏若琪撇开眼,不去看他脸上僵硬的表情,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克耘,我们离婚吧,我真的很累了。”   郑克耘嘴角抽搐,没有正回应她提出来的事,“好好休息,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不要想太多。”   他说着,一边伸手,替她把被子拉上去一点。   “我这不是想太多。”夏若琪缓缓地摇头,凝了凝神后,才开口说话。   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这让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的郑克耘,不得不深深地拧起眉,回答这个问题。   “关于这件事,我以为,之前我们就已经讨论过了。”郑克耘说,微沉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十分的不高兴。   “克耘,我不想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夏若琪的声音微微颤抖。   郑克耘沉默不语。   夏若琪从他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被隐藏的压抑。   她的胸口,顿时产生了一股怯懦、不再再继续说下去的念头,然而一想到这阵子以来,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的生活,和肚子里的孩子,夏若琪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涌上心头的怯懦给压了下去。   “再继续在那段让人窒息的婚姻里呆下去,我真的不知道,孩子会怎么样……”   郑克耘还是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但夏若琪从他看似冷淡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动摇。   “克耘……”她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郑克耘打断了。   “跟我在一起,真的令你这么痛苦?”郑克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不像是他发出来的。   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想知道什么9   “跟我在一起,真的令你这么痛苦?”郑克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不像是他发出来的。   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夏若琪张口想要否认,可一想到,如果自己否认,他们之间或许还要这样永无止境地纠缠下去,没有说得清楚的一天,夏若琪便又把嘴合上,不说话了。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郑克耘同意离婚,那就——   让他这样认为吧。   夏若琪暗暗地深吸了口气,缓缓地点头,一字一句,微颤道,“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请你——放了我吧。”   郑克耘沉默着,不说话,眸光阴晦不明。   夏若琪摒着呼吸,等待着。   “孩子怎么办?”半响之后,郑克耘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希望孩子能够跟着我。”夏若琪开口,双手捏紧了被子。   郑克耘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眸光晦暗,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夏若琪以为他不同意让孩子跟着自己,连忙补上一句,“就算我们离婚了,你也可以随时来看孩子的。离婚搬家之后,我会把新的地址告诉你,手机号码也不会变,你还是可以随时联络到我。”   夏若琪真心的希望,郑克耘能够答应自己的要求。   她在这段婚姻里,真的已经达到了极限了——   既然走不进对方的心里,继续勉强这样绑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倒不如冷静地分开,把空间留给对方……   也许,她会因为连让郑克耘明白自己心意的机会都没有,就离开而懊恼。   也许,她会因为放开这个出色的男人而惋惜。   也许,分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但是,夏若琪相信,对于今天的决定,她不怨也不悔。   当两个人无法站在平等的线上,无法走近对方的心里,无法聆听对方的心意的时候,这段感情,还有什么走下去的必要呢?   夏若琪捏紧了双拳,等待着郑克耘的回答。   郑克耘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紧抿的唇始终没有任何开启的意思。   他是……不愿意把孩子交给自己吗? ☆、你想知道什么10   他是……不愿意把孩子交给自己吗?   夏若琪摒息。   “如果你怕孩子跟着我会吃苦的话,等他一岁后,可以让人把他接回去。”夏若琪咬了下唇说。   “你已经打定主意,非要离婚不可了对吧?”郑克耘开口,声调和脸上都一片平静,但搁在膝盖上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却泄露了内心的压抑。   郑克耘真的不明白,骆希珩到底哪里好,可以让她如此地神魂颠倒,甚至连孩子都不想要,也要离婚,去跟骆希珩在一起?   他静静地看着夏若琪,久久久久之后,才开口说话,“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个答案,夏若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隐隐地升起一股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却又因为郑克耘的没有挽留而难过。   潜意识里,她还是没有对郑克耘死心,还是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放弃郑克耘吗?   或者,自己的心里,以为郑克耘并不会同意离婚的事?   夏若琪垂下双眸,对郑克耘的决定没有说话。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郑克耘突然开口,这样问夏若琪。   “要……说什么?”夏若琪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她完全不懂,郑克耘为什么会这样问。   “算了。”郑克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她,“你好好休息,离婚的事,等出院后,我会请律师过来办。”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夏若琪看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胸口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久久久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   夏若琪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出院。   来接她的人是老吴和钱婶,郑克耘并没有出现。   尽管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郑克耘不会出现,但看到坐在驾驶座的老吴,夏若琪还是不由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夏小姐,郑先生到欧洲出差了,要过两天才会回答,所以才没有来接你。”钱婶笑着开口,并替帮若琪打开了车门。 ☆、你想知道什么11   “夏小姐,郑先生到欧洲出差了,要过两天才会回答,所以才没有来接你。”钱婶笑着开口,并替帮若琪打开了车门。   “我没有——”夏若琪张口想要否认,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钱婶却已经提着行李,朝后备箱的方向走去了。   她只能合上嘴,默默地坐进车里。   回程的时候,钱婶告诉夏若琪,她住院的这一个星期,郑克耘心情一直很不好,不仅对家里的佣人大呼小叫,而且还常常半夜一个人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对钱婶一路来的碎碎念,夏若琪始终保持着沉默。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也不懂,郑克耘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离婚之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用再找“正在开重要会议”这样的借口,来掩饰和孙品熙在一起的事,这样,他为什么还会心情不好?   夏若琪无声地坐在车后座,垂眸不语。   钱婶还在耳边,不停地说着,郑克耘最近几天的不对劲儿。   夏若琪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离婚之后,她要搬去哪里住,该怎么生活,又要做什么。   学校那边,郑克耘替她办了一年的休学,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三个多月就会出生,扣掉坐月子的一个月,她还有七个多月的时间是空出来的。   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七个多月的时间,多看看书,这样等回学校的时候,才不会有一种被落下很久的感觉。   夏若琪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没有发现,车子已经开到家门口停下了。   钱婶下车,替夏若琪开了车门后,跟老吴一起,合力先把行李提进屋。   夏若琪在车上发了一会儿的愣后,才下车,回到阔别一个多星期的家。   客厅里,迎接夏若琪的,除了钱婶、老吴,家里的一些佣人外,还有一个西装笔挺、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年轻男人。   夏若琪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去,“请问你是?”   年轻的男人扶了扶眼镜,才开口说话,“你就是夏小姐吧?” ☆、你想知道什么12   年轻的男人扶了扶眼镜,才开口说话,“你就是夏小姐吧?”   夏若琪愣愣地点头。   “夏小姐你好,我是郑先生的专属律师,我姓赵,这是我的名片。”年轻的男人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律师?   夏若琪呆了下,立刻明白过来,这个姓赵的男人,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   这个姓赵的男人,一定是郑克耘找来,替他们办离婚手续的吧。   “这里不方便,到楼上书房去说吧。”夏若琪把名片收入手中,“钱婶,麻烦你帮我泡杯茶上来。”   语毕,夏若琪领着那年轻的律师上了楼,来到郑克耘的书房。   一进书房,赵律师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资料,放到桌子上。   “夏小姐,这是郑先生托我拟的离婚协议书,你看看哪里还有需要补充的,告诉我,我马上修改。”   “不用了,你就按现在这样的弄吧,弄好了我直接签字就可以了。”夏若琪摇头,把桌上的文件推回到赵律师的面前。   夏若琪根本不用看这份协议。   因为她相信,郑克耘不会亏待自己——   就算不考虑她,郑克耘也会考虑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赵律师没想到夏若琪会这样说,一时愣住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道,“夏小姐,你真的不再看看吗?”   赵律师看着桌子上的协议,犹豫着没有拿起来。   “不用了,我相信他不会亏待我们。”夏若琪说。   “那……要不我简单地跟你说说协议的内容吧。”赵律师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开。   如果她说不用,估计这个律师会一直问下去的吧。   夏若琪看了赵律师一会儿,长长一叹,开口道,“好吧。”   得到夏若琪的同意后,赵律师开始念协议的内容。   离婚协议上附赠的东西,远远比夏若琪想象的要来得多。   郑克耘除了把何家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她的名下,拨了一笔夏若琪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数字的金额到她的账户上,另外还从他的名下,划了好几套房产给她……   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夏若琪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只听赵律师说,除了公司,郑克耘几乎是把所有的资产都给了她。 ☆、你想知道什么13   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夏若琪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只听赵律师说,除了公司,郑克耘几乎是把所有的资产都给了她。   一条又一条的明细,听得夏若琪一阵头晕,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赵律师已经拿着她签完字的协议书离开了。   她不知道,郑克耘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的东西。   是担心孩子以后的生活不好吗?   夏若琪低头,看着手中赵律师留下的、厚厚的协议书影印本,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搬出来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夏若琪一直没有打电话回去,只是从电视新闻上看到,郑克耘从欧洲回来,并带回了庞大金额的合作项目。   夏若琪抱着可爱的抱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上,郑克耘风尘仆仆、一脸疲倦,却还要提着精神应对记者的模样,缓缓地咬紧了唇。   他看起来很累,很没有精神,眼里有着深深的疲倦,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才这么不好吗?   还是,和她一样,一时之间,无法适应突然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刚搬出来的前两三天,夏若琪几乎都睡不着觉,总觉得心里空空的,直到这两天,才渐渐地好一些。   夏若琪知道自己是因为郑克耘不在身边,所以才会睡不着。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总要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的。   因为,她和郑克耘已经签字离婚了。   像现在,她不就适应得很好吗?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按掉电视,拿起桌上的钱包,准备到附近的超级市场去买点菜回来,然而准备晚上的晚餐。   让她没想到的是,一打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让她意外万分的人。   “克……克耘?你怎么会来?”夏若琪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   “你要去哪?”郑克耘看了她一眼,动手把脖子上的领带拉开。   “我要去超级市场,买今天晚上要用的菜。”夏若琪愣愣地答。 ☆、你想知道什么14   “我要去超级市场,买今天晚上要用的菜。”夏若琪愣愣地答。   “我陪你去。”郑克耘说着,径直走进来,把手中的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再把领带也扯下来,然后才走回到夏若琪的面前,接过她手中的购物带和包包,伸手揽住她的腰,“走吧。”   夏若琪愣愣地看着郑克耘把自己扶出去,关上门,然后带着她乘电梯下楼。   她根本没有料到,郑克耘会突然过来,更没有想到,郑克耘会说要陪她一起去超级市场买菜……   夏若琪内心的震惊,不仅是一点点。   一路上,夏若琪都处于游离状态,直到两人一起走进热闹的超级市场,她才回过神来。   “你不是刚从欧洲回来吗?怎么有空……”夏若琪看着推着购物车的郑克耘,迟迟没有把手中的东西放进去。   她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也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了,郑克耘甚至还给了她数都数不清的东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算到此为止了。   夏若琪觉得,既然分开了,就不要再有牵扯——   之所以决定跟郑克耘离开,为的就是不想再继续陷在其中。   郑克耘今天这样突然跑来,让夏若琪很为难。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郑克耘,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让郑克耘走开。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脸上更没有表现出来。   但夏若琪看得出来,郑克耘的黑眸里,有着深深的疲倦。   既然这么累,为什么不回去休息,反而风尘仆仆地跑过来找自己?   她真的有点不懂郑克耘了。   但不得不承认,今天是这阵子以来,他们之间,相处得最和平的时刻。   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气氛没有僵掉,脸色也没有难看,更没有冷嘲热讽——   这种情况,在骆希珩的那件事之后,根本没有出现过……   尽管夏若琪很想叫郑克耘回去,可是内心,却又对两人这种难得的平静气氛,有一种深深的舍不得……   他们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了。   夏若琪看着拿在手中的青菜,怔怔地发呆。 ☆、你想知道什么15   夏若琪看着拿在手中的青菜,怔怔地发呆。   “发什么呆?不是要买菜吗?”郑克耘说着,伸手接过夏若琪手中的青菜,放进篮子里。   “谢谢……”夏若琪回过神来,有些结巴地道谢。   “还要买什么菜?这个可以吗?”郑克耘拿起货架上的盒肉,放进购物车里。   他说话的口气十分自然,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也没有离婚一样。   眼前这个郑克耘,陌生得让夏若琪无所适从。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夏若琪恍惚地看着郑克耘,有种置身在梦中的感觉。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郑克耘的错觉……   为什么?   郑克耘已经不介意骆希珩的事了吗?还是……   夏若琪怔怔地看着郑克耘,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若琪?”郑克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若琪摇头,还是没有从怔然中回过神来。   郑克耘蹙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走道上有两个小孩,你追我赶地朝这边跑过来。   他的心重重一跳,倏地伸出手去,扣住夏若琪的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夏若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手臂一紧,双眼一黑,眼前一阵晃动。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郑克耘的怀里了。   而脚边,有两个小朋友,摔倒成一团,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远处有两个大人,满脸焦急地往这边跑。   “这……”夏若琪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小朋友,一脸的茫然。   她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小孩,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又是什么时候摔成一团的。   “小朋友,没人告诉你们,在超市里不要乱跑的吗?”郑克耘紧紧地圈着夏若琪,脸色有点苍白,表情也十分地严肃。   两个哭得稀哩哗啦的小孩,看到他那张铁青而严肃的脸,蓦地停止哭泣,身体狠狠一抽,泫然欲泣地看着郑克耘,再也不敢吱声了。   直到两个大人跑到面前,将他们扶起来安抚,才再一次放声大哭。 ☆、你想知道什么16   直到两个大人跑到面前,将他们扶起来安抚,才再一次放声大哭。   两个大人一边致歉,一边领着孩子离开了。   刚才闹哄哄的一小方空间,突然陷入了安静。   夏若琪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被郑克耘紧紧地扣住,整个人也偎在他的怀里,仿佛触电了一般,倏地把手抽了回来。   “刚才……谢谢你。”夏若琪说着,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离郑克耘更远一些——   尽管没有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方才那两个大人的话语里,夏若琪也猜到了。   郑克耘眼神微凝,抬眸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没有计较她的躲避,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才开口道,“你到出口去等,告诉我要买什么,我买完了出去跟你汇合。”   “不用了,这间超市我常来,没事。刚才只是意外而已,你赶时间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夏若琪伸手,想要把购物车拉到面前,却被郑克耘拦住。   “不要拒绝我,若琪。”郑克耘说,“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超市里的人流量会多起来,到时候挤来挤去,很不方便。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夏若琪咬着唇不说话。   她很想告诉郑克耘,这附近并不是商业区,所以不可能发生他所说的那种情况——   这间超市人流量最高峰的时候,并不是下班后,而是下班后一小时,她还有很充足的时间,来选购自己想要买的东西。   可是看到郑克耘那一脸凝肃的神情,夏若琪到嘴边的拒绝的话不自觉地,就咽了下去,换成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夏若琪勉强地笑了下,把自己准备要买的东西一一告诉郑克耘。   “不用客气,孩子我也有份。”郑克耘把车子放在原处,先护着夏若琪到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后,才转身折回去,迅速地把她所说的东西买齐,提出来,两人一起回夏若琪所住的公寓。   “怎么不搬到热闹一点的地方去住?”回程的路上,提着好几大袋东西的郑克耘,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想知道什么17   “不用客气,孩子我也有份。”郑克耘把车子放在原处,先护着夏若琪到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后,才转身折回去,迅速地把她所说的东西买齐,提出来,两人一起回夏若琪所住的公寓。   “怎么不搬到热闹一点的地方去住?”回程的路上,提着好几大袋东西的郑克耘,率先打破了沉默。   夏若琪现在住的这幢房子,并不是郑克耘给她的,而是向别人租来的。   郑克耘想不明白,夏若琪为什么有自己的房子不住,反而却要跑到这里来租房子。   “太吵了,我想给孩子一个安静一点的环境。”夏若琪低着头回答。   “这里离医院太远,产检不方便。”郑克耘说。   “不会。”夏若琪摇头,语调显得有些疏远,“楼下就有公交车站到医院,中途都不用换车,很方便。”   “下次产检是什么时候?”郑克耘问,单手护着她走进电梯,并按下了夏若琪所住的楼层按钮。   “下个星期。”夏若琪回答。   “到时候我来接你。”   “不……”夏若琪正要拒绝,电梯却在这个时候“叮”地一声,打开了。   郑克耘提着东西率先走了出去。   夏若琪瞪着他的背影,怔怔地站在那里,久久久久,都没有反应。   直到电梯门缓缓地合上,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跟上郑克耘的脚步,回到租住的家里。   郑克耘把东西放到客厅的桌上,才转过身来问夏若琪,“哪些要放到冰箱里去?”   “我自己来就好了。”夏若琪没有关上门,直接走了过来,动手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分好,放进冰箱里。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的动作,没有说话。   他知道夏若琪为什么不关门——   她不想自己在这里多呆,希望他马上离开,所以刚才进来的时候,连门都没有带上。   郑克耘眸子微黯,默默地走到夏若琪的身边,动手帮忙,直到桌上被拿得只剩下只够一个人吃的菜后,才打破沉寂——   “你不准备我的吗?”郑克耘问。   “什么?”夏若琪怔住,好半晌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郑克耘,表情愕然。 ☆、你想知道什么18   “什么?”夏若琪怔住,好半晌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郑克耘,表情愕然。   “若琪,我希望,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郑克耘突然这样说。   夏若琪的脑子本来就因为郑克耘刚才的那句话而错愕震撼着,现在突然又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几秒后,才回过神,结巴道,“你刚才……说什么?”   郑克耘的眸光微闪了下,才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并不想见到我,毕竟你离婚就是为了这个。”   说到这里,郑克耘顿了一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毕竟我是孩子的父亲,就算离婚了,我们也不可能完全断了联系。”   他的意思是说,就算离婚,搬出来,他们之间,还是不可能如她想象的那样,直到孩子出生之后,才会偶尔碰一两次面吗?她还在继续在那种紧张的气氛当中,难受反复,心情紧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离婚,又有什么意义?   夏若琪愕然地瞪着郑克耘,脸上表情一片僵硬。   “我们还是……”半晌后,夏若琪艰涩地开口,努力地保持着冷静道,“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我不是那种放着孩子不管的人。”郑克耘说。   他并没有正面地拒绝她刚刚提出来的要求,但夏若琪却明白,郑克耘话里的意思——   就算两人离婚了,郑克耘也没有打算,从她的生活中退场。   今天,郑克耘的到来,只是一个开头而已,以后,他不仅不会从他们的生活中离开,还会频繁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当中。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好久好久之后,才开口说话,“我自己可以生活的很好,你不用……”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郑克耘打断——   “孩子我也有份,我有责任照顾你们。”郑克耘说,语调异常地冷静。   夏若琪沉默着,没有说话,心情因为郑克耘的话,瞬间坠入了谷底。   不管是她,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对郑克耘来说,都只是责任而已…… ☆、你想知道什么19   不管是她,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对郑克耘来说,都只是责任而已……   明明已经决定,把这份感情放下了,为什么在听到郑克耘这样说后,心里还会一阵阵地发酸发涩?   夏若琪眨了眨眼,暗暗地深吸了口气,咽下喉咙口的哽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有必要吗?离婚这后,我就已经不是你的责任了。”   “这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这是我不可推卸、必须负的责任。”郑克耘开口,将桌上最后一个东西拿起,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夏若琪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噙不住,滑下眼眶,流进她微颤的嘴角,尝到一阵苦涩。   尽管早就明白,自己在郑克耘的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两人也已经签字离婚,但亲耳听到,他说自己是责任,内心还是忍不住阵阵抽痛。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会照顾你。”郑克耘把东西放进冰箱里,然后才转过身来。   夏若琪连忙转过身去,装出一副正在挑捡桌上青菜的样子,掩去悄悄拭泪的举动。   确定自己的情绪稳定之后,夏若琪才转过身来,扬着一抹微笑,对郑克耘道,“对,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你的责任。”   夏若琪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轻快一些,“但是,克耘,我们已经婚婚了,你也已经给了我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可以让我过得比任何人还好。所以,你可以不用把我当成是你的负担了。”   郑克耘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无声地跨过厨房的门槛,穿过夏若琪,去把大门关上,然后才来到夏若琪的面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继续挑捡。   夏若琪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她并不想跟郑克耘同处一室,但又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说服他,让他离开——   刚才,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其实已经非常清楚明白了,希望郑克耘离开。   然而,郑克耘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不仅把门关上,甚至还动手,开始接过自己手中的菜,开始选,一副不会轻易离开的模样…… ☆、你想知道什么20   然而,郑克耘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不仅把门关上,甚至还动手,开始接过自己手中的菜,开始选,一副不会轻易离开的模样……   没有离婚的时候,除了在床上的时间,郑克耘甚至连跟自己同处的时间,都觉得不耐烦。而现在,他却又……   夏若琪真的有点弄不懂,郑克耘在想些什么了。   “不用紧张,也不要有压力,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郑克耘说。   普通朋友?   他们之间,如果可以做普通朋友的话,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也不会做出离婚的决定。   就是因为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跟郑克耘当普通朋友,她才会提出离婚,想要换一个环境,也换一个心情。   这段时间来,永无止境的争吵、怀疑、屈解、甚至是冷战,已经耗尽了夏若琪所有的力气。   所以,她放弃了,不想再继续在那个环境里再继续呆下去——   离开,不仅仅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为了让两个人,都能有更大的空间,有新鲜的空气可以呼吸。   这样也许以后,他们因为孩子而碰面,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夏若琪真的不想,他们继续在那断让人窒息的婚姻里,耗光所有的心力,最后两人变成仇人的下场。   然而……   好不容易从那场婚姻中抽身,心情也慢慢地调适过来的时候,郑克耘却突然跑来,跟自己说,想要跟她做普通朋友?   夏若琪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并不缺我这个‘普通朋友’。”夏若琪说,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   她特别加重了“普通朋友”四个字,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提醒郑克耘,她并不愿意,成为他的朋友。   郑克耘沉默,好半晌后,才开口,轻而清晰地吐了一个字。   “缺。”   夏若琪沉默,双拳捏得更紧,指骨泛白。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郑克耘开口,眸子略闪,“我只会偶尔过来,看看孩子的情况。”   说到这里,郑克耘微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我平常工作很忙,也不可能常常过来。” ☆、留下来吧1   说到这里,郑克耘微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我平常工作很忙,也不可能常常过来。”   夏若琪还是沉默。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郑克耘。   要顺着郑克耘的话,答应他所提出来的,“偶尔”过来看自己的要求吗?   夏若琪咬唇。   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要再见到郑克耘,更不想,自己再被卷入那种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情境当中去……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让人窒息的婚姻中走出来……   “还是……”夏若琪眸光微闪了下,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郑克耘张口给打断了。   “既然要当朋友,不介意我留下来吃顿饭吧?”郑克耘问。   留下来吃饭……   夏若琪无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郑克耘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懂?   对已经离婚,而且离婚的原因并不愉快的夫妻来说,一起吃饭,是多么奢侈的要求。   她根本就不想再见郑克耘啊。   至少目前、在心情完全没有回复之前不想。   然而郑克耘,却如此轻易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郑克耘今天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又为什么对自己提出,要做普通朋友?甚至在自己表现出并不欢迎他的情况下,还硬要留下来吃饭?   郑克耘到底怎么了?   夏若琪怔然地看着桌上的东西,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饭吧。”郑克耘都已经开口了,夏若琪除了这样说之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了——   虽然他们已经签字离婚,但郑克耘毕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她总不能真的把他赶出去。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内心的情绪,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开口,“这里不像你的家,有佣人,一切都必须自己来,所以,可以麻烦你帮忙把这些青菜拣下吗?这里的菜不够两个人的份,我再去拿点东西出来。”   “好。”郑克耘点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开始认真地拣青菜。   夏若琪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厨房。 ☆、留下来吧2   “好。”郑克耘点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开始认真地拣青菜。   夏若琪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厨房。   郑克耘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认认真真地捡着菜。   直到夏若琪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的门,开始认真的准备食材、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朝厨房的方向看去,目光深邃难懂。   夏若琪在厨房里忙碌着,并没有注意到郑克耘的目光,等到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她才走出来。   郑克耘已经把桌子上的菜处理完了。   夏若琪看了郑克耘一眼,拿起桌上的菜,开口道,“你先在客厅里休息一下,可以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   新闻上报道,郑克耘早上才刚刚从欧洲回来,回来之后,马上就接受了商业采访。算一算采访的时候,他应该是下了飞机之后,就没有休息过。   夏若琪想,郑克耘应该很累了。   因为他不仅看上去满脸的疲倦,连双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你要不要躺着睡一会儿?”把捡好的菜拿进厨房手,夏若琪又不放心的返回来,这样对郑克耘说,“我去拿一床薄被给你盖下。”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深深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吗?”是衣服没有整理好,还是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夏若琪被他看得有些莫名,下意识地伸手擦拭脸颊,并低下头去,看身上的衣服。   她的身上没有不对劲儿啊,郑克耘在看什么?。   夏若琪一脸狐疑地抬头,不解地看向郑克耘。   “好。”郑克耘回望了她几眼,缓缓地点了下头。   “那你……等一下,我去抱被子。”夏若琪微怔了下,才回过神来,走进客房,打开了柜子。   “我来帮忙。”郑克耘站了起来,几个跨步上前,来到夏若琪的身后。   “不——”夏若琪正要开口说不用,却发现郑克耘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住了。   她的脸微微地红了下,下意识地缩回手,把身体蜷缩起来,尽量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留下来吧3   她的脸微微地红了下,下意识地缩回手,把身体蜷缩起来,尽量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夏若琪挺着个大肚子,郑克耘伸手的动作,让她根本无处可躲,不仅如此,他们此刻的姿势,就好像郑克耘正从身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一样……   夏若琪脑子一片空白,整个心绪都乱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拼命地深呼吸,阻止自己脸红,一面祈祷着郑克耘赶紧把薄被拿下来,退开。   客房里,突然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四周安静得,两人几乎可以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郑克耘低眸,看着缩在自己和衣柜中间的夏若琪,拿薄被的动作十分缓慢。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夏若琪——   在欧洲的那一个星期里,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报告夏若琪最近的情况之后,那个问题,就开始缓缓地在脑海里形成。   好几次,他都想打国际电话回来,问夏若琪,最后还是犹豫了。   等回到W市之后,这个想法却一下子在心中清晰了起来,让他下飞机,接受完某个商业节目的采访之后,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来到她这里。   他想要知道,夏若琪为什么在离婚之后,没有跟骆希珩在一起——   从李秘书发来的资料里,这一个星期以来,夏若琪除了购买生活必需品之外,几乎不怎么出门,更别说见骆希珩了。   而且骆希珩现在去了X市参加比赛,两人根本也不会碰到面。   只是,让郑克耘奇怪的是,李秘书在替夏若琪缴费用的时候,却发现她手机里的余额一分也没动——   也就是说,这一个星期来,她根本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   邮件往来就更不用说了——   早在夏若琪肚子里的孩子满四个月之后,因为担心孩子受辐射影响,她就再也没有碰过电脑了。   为什么?   为什么夏若琪不跟骆希珩联络?   他以为,离婚之后,夏若琪会迫不急待地去跟骆希珩在一起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完全没有联络骆希珩…… ☆、留下来吧4   他以为,离婚之后,夏若琪会迫不急待地去跟骆希珩在一起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完全没有联络骆希珩……   郑克耘反反复复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夏若琪为什么会这样做。   于是,在采访结束之后,郑克耘就马上开车过来了。   只是到了这里,见到夏若琪之后,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没有离婚,当然够理直气壮地质问,离了婚之后,他可以关心夏若琪肚子里的孩子,却根本没有任何立场,质问夏若琪的任何行为……   郑克耘怔在那里,沉沉地失神。   气氛,又是一阵怪异的沉默。   夏若琪有些无法承受这种奇怪的气氛,深吸了口气,打破了沉寂,“还是我来找吧,你到客厅去休息……”   她说着,踮起脚,伸手想要去拿被子,却被郑克耘温热的大掌握住了手腕。   “已经找到了。”郑克耘说着,从柜子里抽了一条薄被出来。   “那——你到客厅的沙发去睡一会儿吧。”夏若琪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想要从郑克耘和怀里退出来,奈何郑克耘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点儿也没有走开的意思。   夏若琪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还是……你想在客房里休息?”   说话的时候,夏若琪一直不停地往柜子的方向蜷缩身体,尽量让两人的身体不要有任何的碰触。   “不用了。”郑克耘摇头,深沉的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把手收回来,“我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就可以了。”   “那……那我先去厨房准备晚餐,你休息一会儿,等弄好了,我再叫你。”夏若琪红着脸,仿佛客房里有什么东西在追着自己一样,疾步地朝客厅的方向奔去。   才刚走到门口,郑克耘的声音却突然从后头传了过来——   “若琪。”   “什、什么事?”夏若琪全身一僵,身体倏地定住,却没有回过头来。   “为什么……”说到这里,郑克耘顿住,微眯了下眼后,才继续往下说,“为什么不跟骆希珩联络?你不是为了他,才跟我离婚的吗?” ☆、留下来吧5   “为什么……”说到这里,郑克耘顿住,微眯了下眼后,才继续往下说,“为什么不跟骆希珩联络?你不是为了他,才跟我离婚的吗?”   夏若琪微微一震。   为了骆希珩跟他离婚……   原来郑克耘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吗?   他今天,是来问自己这个问题的?   夏若琪猛地回过头来,瞪视着郑克耘,脸上的表情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以为,他们之间,可以和平相处了,却没想到,郑克耘专门跑来,一开口问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们都无法心平气和、冷静地相处,更别说是当朋友了——   只是一句话而已,夏若琪的心情,已经荡到了谷底。   她连等待郑克耘回复的时间都没有给,就迅速地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我还是习惯一个人吃饭,不能招待你了,请回吧。”   夏若琪一边说着,一边侧开身体,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克耘拿着薄被站在那里,深深地凝视着夏若琪,没有动。   好半晌后,他才开口,打破了沉寂,“抱歉,我只是顺口问问,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不问了就是。”   语毕,他拿着薄被走出去,来到客厅,当着夏若琪的面躺到沙发上,披上薄被,闭上了双眼。   连续一个星期以来的东奔西跑,加上离婚的事,给郑克耘带来的烦躁,让他身心俱疲,再则这里的房子虽小,但却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几乎是一沾到沙发,郑克耘就睡着了。   夏若琪愕然地看着躺在沙发上郑克耘,无法反应。   郑克耘难道没听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吗?   她明明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躺到沙发上睡觉……   郑克耘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若琪咬唇,看着躺在沙发上,已然入睡的男人,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上前去摇醒他。   然而,夏若琪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站在客房的门口,愣了好一会儿,转身,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晚餐。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夏若琪把煮好的菜端出来,放到桌上摆好。 ☆、留下来吧6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夏若琪把煮好的菜端出来,放到桌上摆好。   然后再进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出来。   然而走到餐桌前,准备放下碗筷的时候,夏若琪又犹豫了。   刚才已经对郑克耘下了逐客令,现在又替他准备碗筷……   她真的不懂,郑克耘为什么要跑到自己住的地方来,还突然问自己那样的问题。   夏若琪看着手中的碗筷,心情突然变得不好起来。   她有些赌气地放下一副碗筷,拿着另一副碗筷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就在夏若琪跨过厨房门的那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郑克耘的声音——   “为什么把碗筷收回去?”郑克耘撑臂起身,走到夏若琪面有,表情有点严肃。   夏若琪顿住脚步,捏紧手中的碗筷,唇抿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郑克耘也没有再说话,接过夏若琪手中的碗筷,拉起她的手,往餐桌的方向走去。   夏若琪飞快地抽回手,脸色微白地看着郑克耘,脸色也有些严肃。   郑克耘没有再试图拉她的手。   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的壁钟,才开口说话,“站了快一个小时,双腿应该很酸了,到那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没事。”夏若琪拒绝他的好意。   “已经七点多了,过去吃点东西。”郑克耘仿佛没有看到夏若琪脸上的拒绝,伸手揽住她的腰,半推半拖地,把夏若琪带到了餐桌旁,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   然后,拿起公勺,盛了一碗热烫,放到夏若琪的面前。   “先喝碗汤暖暖胃。”郑克耘说着,一边坐下来,一边替自己也盛了一碗。   夏若琪看着他的不经自己同意的一连串动作,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不知道,郑克耘的脾气,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硬的——   他以前,虽然会强迫自己跟他那个,但还是会理会她的抗议,并且给予正面的回应,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完全无视她的话,只按自己的意思去做。   夏若琪坐在那里看看郑克耘,再低头,看看放在面前的汤,没有说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留下来吧7   夏若琪坐在那里看看郑克耘,再低头,看看放在面前的汤,没有说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完全没有遇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咬着唇踌躇了半晌,才眉心深锁地开口——   “郑先生,我希望,你以后来我家的时候,能够先打个电话来,让我有所准备。还有,我喜欢一个人吃饭,下次请你不要再突然跑来了。”说到这里,夏若琪顿住,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郑克耘,“你这样,会造成我的困扰。”   郑先生?   才不过签了离婚协议一个星期而已,她的称呼就从“克耘”变成了“郑先生”?   仿佛被谁重重地揍了一拳似的,郑克耘的身体微微一震,表情复杂,眸光晦暗难测。   夏若琪没有开口说话。   郑克耘也保持着沉默。   周围一片寂静。   空气里,奔流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   “我刚才说过,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生疏,我希望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克耘’。”半晌后,郑克耘打破了沉寂,开口这样对夏若琪说。   夏若琪咬着唇,没有马上回话,紧拧着眉,仿佛在苦恼什么,好几秒之后,才开口道,“我们真的可以当朋友吗?你可以坦然地面对我吗?”   夏若琪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着,搁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担成了拳头,“你明明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婚,即使这样,你还能够坦然面对我,面对一个在你心里,一点信任都不肯给的女人?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从那个让人快窒息的婚姻中挣脱出来,并不是为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如果郑克耘还是和以前一样,在自己租用的房子里随时出现并来去自如,那离不离婚,又有什么区别?   之所以没有搬去郑克耘给她的房子里住,就是不想他随时出现,来扰乱自己平静的生活——   郑克耘的房子,他不可能没有钥匙。   郑克耘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听着,有上没有透露心中任何的情绪和想法。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声地看着夏若琪。 ☆、留下来吧8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声地看着夏若琪。   直到她把所有的话说完,郑克耘才缓缓地张口,“这些事以后再说,先吃饭吧。”   郑克耘的眼神很坚定,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光芒,让夏若琪无法拒绝。   她心里很清楚,郑克耘所谓的以后再说,只不过是不想正面回答问题,拖延时间的借口。   于是,夏若琪不再说话了。 、   因为她清楚,自己再继续跟郑克耘争辩下去,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夏若琪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   她不语,郑克耘也不再说话,拿起面前的碗,开始喝汤。   只是,他的目光,始终投射在夏若琪的身上,眸光始终难测。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   尽管郑克耘一直在替夏若琪夹菜,盛饭,但半个小时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地埋头吃饭,忙碌着自己的事。   吃完饭之后,郑克耘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替她收拾完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清洗干净擦干摆好之后,在客厅里无声地坐了好一会儿后,才起身说要离开。   夏若琪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郑克耘的身后,把他送到电梯门口。   他们到的时候,电梯正好打开。   郑克耘走进去,手按在门上,看了夏若琪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夏若琪的脑子空白了一秒,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头拒绝,“不用了,明天我有事,会不在家。”   “不在家?”郑克耘的眉深深在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明天是产检的日子吗?”   “不是……郑姐说要到W市来看我。”夏若琪摇头,随口编了个理由。   其实她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单纯地不想要再见到郑克耘而已。   他的出现,会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再起波澜。   这样,不仅对他们两个没有好处,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影响。   “你们明天想去哪里?”郑克耘眸光身闪了下,问。   “就只是……随便逛逛,没有特定的地点。”夏若琪回答。 ☆、留下来吧9   “就只是……随便逛逛,没有特定的地点。”夏若琪回答。   “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七点,我会过来,和你一起到车站去接她。”郑克耘说完,随即放开按在电梯门上的手。   电梯门立刻缓缓地关上。   夏若琪愕然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好久好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缓缓地走回家。   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刚刚那些话,只是用来敷衍郑克耘的借口罢了——   郑美优的花店里忙得晕头转身的,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到W市来?   她以为自己这样说,郑克耘就会知难而退了。   没想到的是,郑克耘竟然说明天要过来,一起到车站去接郑美优……   怎么办?   明天根本就没有要去接人这个事情,郑克耘来的时候,她要怎么解释、怎么把这个谎圆过去?   难道为了这件事,真的打电话请郑美优来W市一趟吗?   夏若琪咬着唇,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然而还没拨号,他又把电话放了回去。   为了这点小事,把郑美优叫上来,太麻烦人家了——   在花店工作过,夏若琪知道,现在的郑美优有多忙。   可是如果不打电话给郑美优,请她过来一趟,郑克耘那边……   夏若琪就这样,坐在客厅里,眉心深锁,反反复复地,拿起电话又放下……   **************************************************   第二天一大早,郑克耘就开车到夏若琪租住的公寓。   他按门铃的时候,夏若琪还在休息。   她没有想太多,披了件外套,就迷迷糊糊地去开门了。   “下次不要随随便便开门。”郑克耘看到她连问下门外的人是谁都没有,就直接把门打开,眉心紧蹙,口气变得有些责备。   “你……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夏若琪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但随即,她的表情也僵住了。   因为,是天怕麻烦到郑美优,她根本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面对郑克耘——   夏若琪本来是决定,假装不在家的。   却没有想到,郑克耘会这么早就过来…… ☆、留下来吧10   却没有想到,郑克耘会这么早就过来……   现在也才七点半而已……   夏若琪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郑克耘。   “我带了早餐给你。”郑克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举高手中的袋子,一面走进屋里,反手把门关上,伸手揽住夏若琪的腰,把她推进盥洗里,“先去刷牙洗脸,再出来吃早餐。”   夏若琪有些跟不上郑克耘步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进盥洗室刷牙洗脸,接着又回房间,换了衣服,才回到客厅。   “你怎么……”夏若琪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定在那里,不知道该往前还是退回去。   郑克耘已经把带来的东西都摆到茶几上了,中式西式早餐都有——   他甚至,连碗筷都拿好了。   “不知道你般出来之后,口味有没有变,所以我让厨房都准备了一些,过来吃吧。”郑克耘一边说,一边说盛了一小碗的稀饭出来。   夏若琪没有动,她瞪着他,眸光复杂难测。   她不能理解,郑克耘替自己送早餐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   更不能明白,他为什么一大清早地,就跑到她家里来……   最让她疑惑的是,郑克耘突变的脾气——   他在欧洲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感觉和之前相比,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整个态度都变了,现在甚至还替自己送早餐……   夏若琪怔在那里,无法回神。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郑克耘十分自然地朝夏若琪招手。   夏若琪回过神来,缓缓地走到郑克耘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一坐下,郑克耘立刻将盛好的稀饮递过去,“我记得你在家的时候,每天早上吃的都是稀饭。”   在家的时候……   还以为那段冷战的日子,郑克耘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过,却没想到,他连自己的生活习惯都记得这么清楚……   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夏若琪的内心实在有些震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伸手接过郑克耘递来的碗,愣愣地道谢,“谢谢。” ☆、留下来吧11   她伸手接过郑克耘递来的碗,愣愣地道谢,“谢谢。”   “介不介意,我在你这里休息一会儿?开了一个晚上的线上会议,身体有点僵。”郑克耘问她,一面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好。”夏若琪捧着碗,呆呆地回答,“客房的柜子里有被子,你可以到客房去休息。”   郑克耘并没有站起来,反而坐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   “怎、怎么了?”夏若琪被她看得一阵莫名,还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对劲,连忙低下头查看,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想开口问郑克耘怎么了,却又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口气问,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低下头去,默默地吃早餐。   郑克耘就这样坐在对面,看着夏若琪,直到她喂饱肚子,把碗放下。   “走吧。”看她吃完之后,郑克耘才站起来。   走?   走去哪儿?   夏若琪愣住,怔怔地看着郑克耘,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郑克耘所说的走,是要去接郑美优这件事。   “这……不用了,我自己去……”夏若琪下意识地开口拒绝,郑克耘却已经站起来,走到身边,伸手把夏若琪牵了起来,拥着她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郑……先生?”夏若琪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要去接郑美优,不是应该出门吗?   为什么郑克耘却带她进卧室?而且还当着自己的面,拉上的窗帘、关上房门,还脱起了衣服?   夏若琪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裤的郑克耘,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你这是做什么?”好半晌后,夏若琪才干涩地吐出声音来,脸色因为郑克耘的光裸,而一片绯红。   “我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休息了。”郑克耘说着,走到夏若琪的面前,拦腰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褪去她的外衣,从身后抱住夏若琪,整个人紧紧地贴到她的背上,“陪我睡一会儿。”   “可是我们……”夏若琪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开放在胸口的那只大掌,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留下来吧12   “可是我们……”夏若琪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开放在胸口的那只大掌,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郑克耘睡着了。   一沾枕就睡着,看来他真的已经很累了。   夏若琪脸色一凝,缓缓地放下欲拉郑克耘的手,不再试图做任何的抗拒。   先让郑克耘好好地休息,其他的事,等郑克耘睡醒了再说吧。   夏若琪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情完全放松了。   放松心情之后,夏若琪发现,自己突然也产生了一股困意,脑中对郑克耘今天的行为,胡思乱想了一阵,也跟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一直以来的生物时钟,让郑克耘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一瞬时,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看到躺在身边的人之后,才想起来,这里是夏若琪租住的公寓,也想起来入睡之前的事。   郑克耘在不惊动夏若琪的情况下,起身穿衣服。   穿戴完毕之后,他来到床前,静静地看着夏若琪的睡颜。   她侧躺着,胸前的衣服钮扣因为睡着的关系跑开,露出了肩膀附近白皙的肌肤,脸颊也泛着淡淡的粉色。   郑克耘低下头去,靠在她的颈间,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那熟悉的柔软,与温暖而泌鼻的香气,让他满足地叹息,紧绷的身体和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这一个星期在欧洲,他几乎没有休息。   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工作太忙,精神太紧绷而无法入眠,没想到的是,回国之后,躺在熟悉的床上,却依然无法入睡。   所以昨天晚上,他才会突然连线国外分公司的主管,开视讯会议……   直到刚才,几乎是一沾枕就入眠的情况,和几乎全身心都放松的睡眠,让郑克耘明白,这阵子的失眠,并不是因为工儿忙的关系,而是因为夏若琪不在身边……   夏若琪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但却是他最放不下的女人……   否则,他不可能,在亲眼看到她赤/裸着身体,躺在骆希珩的床上,还会再来找她,关心她的饮食起居…… ☆、留下来吧13   否则,他不可能,在亲眼看到她赤/裸着身体,躺在骆希珩的床上,还会再来找她,关心她的饮食起居……   郑克耘不知道,他们之间,该怎么办。   但他十分清楚的是,就算是离婚了,他也没有办法,完全不来找她。   他根本就放不下夏若琪。   郑克耘无声地苦笑,低眸凝望着床上的夏若琪,轻叹一声,低低的呓语,在静谧的房间中,如梦般的散着——   “为什么要背着我跟骆希珩来往呢?”   ************************************************   “为什么要背着我跟骆希珩来往呢?”   “为什么要背着我跟骆希珩来往呢?”   “为什么要背着我……跟骆希珩来往呢?”   夏若琪停下手中浇花的动作,望着窗外的景色,怔怔的出神。   距离郑克耘那天来,已经过去两天了——   那天之后,郑克耘便没有再来过。   当天,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连郑克耘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郑克耘离开之后,只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他已经离开的事,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夏若琪从报纸上知道,因为一个新的合作项目,郑克耘那天之后,就又急匆匆地去了国外。   尽管已经两天没有郑克耘的消息,更没有见到他人,但夏若琪现在,仍然会时不时地想起,那天的事,想起他如梦般飘散在耳边的呓语——   如果不是因为醒来之后,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收拾好的早餐,夏若琪几乎都要以为,那天的事,真的只是她的一场梦。   梦里,郑克耘用充满了无法压抑的痛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语。   而她,明明想要醒过来,解释清楚自己和骆希珩的事,咬牙努力了好几次,都无法说出话来——   之后的两天,夏若琪只要一睡觉,就会陷在那个梦境里,不断地循环。   每次醒来,都会被自己无法动弹,无法开口的模样惊出一身的汗……   夏若琪长叹一声,收回目光,放下花洒,走回客厅。   产检的时间到了,她要到医院去。 ☆、留下来吧14   产检的时间到了,她要到医院去。   夏若琪来到客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拎起包包,朝门外走去。   然而一开门,她却又愣住了——   郑克耘站在门外!   看他的手势,似乎是准备按门铃的样子。   “你、你怎么来了?”夏若琪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   看报纸上说,郑克耘到国外出差去了啊,怎么……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表情十分地错愕。   “今天不是要产检?”郑克耘没有正面回答夏若琪的问题,用另外一种方式说明了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产检?   夏若琪呆呆地回想,好半晌后,才想起来,两天前,跟郑克耘说过,自己今天要去体检的事……   当时,她只是随口说了一下而已,声音小得以为郑克耘不会听见。   没想到他不但听见,也记住了……   夏若琪就这样呆呆地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郑克耘看了夏若琪手中的包包一眼,问。   “准、准备好了。”夏若琪反射性地回答,缓缓地,终于回过神来,但表情依然还有些愕然。   她还没有完全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那走吧,我陪你过去。”郑克耘说着,顺手接过了夏若琪手中的包包,轻轻地把人拉出来后,关上门,牵着她走进电梯……   夏若琪愣愣地被拉着走,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后,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缓缓地低头,看了下两人交握的双手,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郑克耘,好几秒后,才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我自己可以去产检,你不用特地跑过来陪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郑克耘沉声打断了。   “孩子我也有份,所以我必须来。”郑克耘淡淡地开口,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夏若琪却从两人紧握的双手,感觉出了他身体的紧绷。   因为,在自己说出,不用郑克耘陪的那一瞬间,他的手霍地收紧了下——   尽管手被握紧的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但夏若琪却不可能错认。 ☆、留下来吧15   尽管手被握紧的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但夏若琪却不可能错认。   还有郑克耘刚才那铿锵有力的话,也让人无法忽视,无法拒绝——   郑克耘说得没错,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力关心孩子。   想到这里,夏若琪牙一咬,终于微微地点了下头,同意郑克耘陪自己一起到医院去产检。   两人下了楼,来到郑克耘的车子前——   郑克耘没有带司机来,所以是自己开车。   两人很有默契在坐进车子,系上安全带。   郑克耘一刻也没有耽搁,踩下油门,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夏若琪平常做产检的医院。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下车之后亦然。   进了医院,夏若琪始终和郑克耘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郑克耘欲说话,才一张口,想到什么心的,又闭上了。   算了,既然夏若琪要保持距离,就让她保持距离吧。   郑克耘暗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本以为这种沉默无言的状态,会一持持续到产检完,没想到两人到了诊疗室外面时,一路都保持着沉默的夏若琪,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就送到这里以,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夏若琪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准备跟进诊疗室的郑克耘说。   既然两人已经离婚了,郑克耘就没有必要陪她进去了。   那样,她会觉得不好意思。   “如果只是到这里,就违背了我的初衷。”郑克耘眸光微闪了下说,“既然陪你来产检,就要陪完全程。”   “可是——”夏若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郑克耘飞快地打断。   “不要再说了,我一定会陪你进去。”郑克耘异常地坚持,脸上全是凝肃的表情。   “那,好吧……”既然他这么坚定,夏若琪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点点头,答应让郑克耘一起进去。   她答应郑克耘陪自己诊疗室,有两个原因。   第一, 在外头和郑克耘僵持,会影响到看诊的时间。   第二, 她怕影响到其他的孕妇看诊。   两人一起走进诊疗室。   妇科主任看到夏若琪,微笑着与她打招呼,“先坐一下,马上就好了。” ☆、留下来吧16   妇科主任看到夏若琪,微笑着与她打招呼,“先坐一下,马上就好了。”   妇科主任说着,转身准备继续工作,却意外地瞥见了夏若琪身边的郑克耘。   “咦?郑先生,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妇科主任惊讶地问——   郑克耘已经好几次都没有陪夏若琪来产检了,今天会突然出现,妇科主任很是意外,不由笑着调侃了句,“今天准爸爸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工作忙得抽不开身吗?”   夏若琪没料到医生会突然这样说,脸色凝住,愕然地盯着医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郑克耘也愣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尴尬掉……   “抱歉,是我疏忽了。之后的产检,我都会排开工作,陪她来。”好半晌之后,郑克耘才接过话,对医生微笑。   不仅如此,郑克耘还伸手揽住了夏若琪的腰,对医生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这样就好。”医生微笑。   夏若琪尴尬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站着又觉得尴尬,推开郑克耘又怕医生说什么,只能僵直着身体站在那里。   幸好医生手中还有事要忙,很快就转身进布帘去给其他的孕妇检查,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夏若琪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外头的椅子上等候。   过了几分钟,护士小姐叫到她的号,夏若琪站起来,走进帘子后去找医生。   这里,郑克耘又因为陪夏若琪进去的事,而发生了一点点的争执——   郑克耘坚持要陪着夏若琪进布帘,夏若琪却不同意。   最后,还是医生出声调解,才把这件事完美地解决掉。   产检之后,郑克耘送夏若琪回家。   车上,夏若琪就今天的事,向郑克耘说对不起,“抱歉,我不知道医生会那样说。”   夏若琪顿住,咬了下唇才继续道,“之前是因为医生有问到,所以我才说你工作很忙,没空陪我来产检,以后我自己去产检就可以了,你不用特别陪我……”   郑克耘没有说话,专心开心,但是脸色明显比刚才差了好多,“孩子我也有份,陪你来产检是应该的。” ☆、留下来吧17   郑克耘没有说话,专心开心,但是脸色明显比刚才差了好多,“孩子我也有份,陪你来产检是应该的。”   夏若琪不明白,郑克耘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刚才到现在,他孩子有份的话,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也许,郑克耘最近反常的举动,真的只是为了孩子吧。   否则,夏若琪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以让郑克耘的态度改变这么大。   想到这里,夏若琪突然感觉到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两个人没有离婚的时候,一直在反复不停地争吵、冷战,离了婚之后,却反而因为孩子,能够心平气各地看着对方,冷静地说话了。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值得高兴还是悲哀的事。   夏若琪长长一叹,眉心深锁地别开脸,不再看郑克耘。   郑克耘当然没有错过夏若琪细微的表情,他转头,看了夏若琪一眼,眼神微闪了下,然后才又转过头来继续开车,没有说话。   “要不要到公园去走走?”红绿灯的时候,郑克耘才突然开口,这样问夏若琪。   “啊?”夏若琪回过神来,看着郑克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提议。   她微张着嘴,表情愣愣的。   郑克耘笑了笑,“刚才开车到你住的公寓,发现楼下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公园,里面有很多娱乐设施,在那里玩的小朋友也很多,要不要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夏若琪的表情还是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郑克耘笑着说。   这时候,绿灯正好亮了,郑克耘转了下方向盘,将车子拐进大路旁的小路里去。   夏若琪瞪着郑克耘,久久久久都无法说出话来。   她不明白,郑克耘到底怎么了,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带自己去公园……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郑克耘吗?   为什么看起来和原来如此不同?   他对她的态度,平和得像两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一样?   夏若琪想要开口拒绝郑克耘的要求——   除了孩子,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走这么近真的不太好。 ☆、留下来吧18   除了孩子,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走这么近真的不太好。   可是,夏若琪却发现,自己张口,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对郑克耘说不,尤其是当郑克耘的脸上,扬着好久以来,都没有出现的笑容的时候……   夏若琪就这样僵僵地坐在副座上,直到郑克耘把车子停下来,下了车,来到她这边,替她把门打开,她才猛地醒悟过来。   “下车吧,我们到了。”郑克耘弯腰进来,替夏若琪解开了安全带。   夏若琪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缓缓地下了车,表情还是呆呆的。   郑克耘伸手把夏若琪拉到身边,再关上车门,牵着她往公园深处走去。   虽然时间还早,只是九点多而已,公园里已经来了好多孩子和孩子的父母。   夏若琪看着那些跳来跳去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的印象里,公园的娱乐设施都是孩子玩的,而她一个怀孕六个月的孕妇来这里,根本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她挺着个大肚子,怎么可能跟那些孩子一样,跳上跳下地去玩那些娱乐设施?   如果她真的像那些孩子一样玩,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的吧?   夏若琪抬头,看了一眼身边,表情洋溢着一丝丝兴奋的郑克耘,脚步缓缓地放了下来。   “怎么了?”郑克耘立刻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她。   “这里都是小孩子玩的,我来不合适。”夏若琪看了前面闹哄哄孩子们一眼,才开口说话,“还有,医生刚刚说了,我不能做太过激烈的运动……”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要抽回被郑克耘牵住的手。   两个人离婚以来,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牵她、碰她——   之前那次,是看郑克耘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才会留他在家里休息,没有推开他。   但是现在……   夏若琪又抬眸,看了不远处的孩子和孩子的父母一眼,手中挣扎的力道更重了。   还有,让夏若琪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天,郑克耘来家里,只字未提郑美优的事?   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说谎了吗? ☆、留下来吧19   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说谎了吗?   所以才会一大清早,就跟到家里来,睡到她的床上?   郑克耘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知道自己扯出郑美优,只是为了敷衍他,所以他才会一大清早就跑到家里来……   夏若琪抬头,深深地看了郑克耘一眼,心中对他的疑惑与迷茫越来越深了。   她发现,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郑克耘……   她完全猜不到,郑克耘到底在想什么……   “前面有一个成人都可以玩的设施。”郑克耘说着,拉着她的手,穿过热闹的人群,走到一种比较偏僻,没有什么人玩的秋千前。   “坐,我在后面推你。”郑克耘站在秋千的后面,对夏若琪说。   夏若琪僵在秋千前,一脸的愕然。   她根本没有想到,郑克耘居然会临时起意,要自己到公园来荡秋千……   一点也没有想到。   “快坐下……”郑克耘轻晃了下秋千,催促夏若琪。   夏若琪没有动作,舔了舔唇,才开口说话,“你……不用上班吗?”   郑克耘滞了一秒,随即摇头,“项目已经都签约了,剩下来的交给公司的其他员工就可以,不用我天天守着,快上去。”   “可是……”夏若琪为难地转头,看了身后热闹的人群一眼,发现那边已经有几个孩子的父母,朝他们这个方向,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他们一定觉得她很幼稚,这么大了还跟孩子抢东西玩。   夏若琪脸一红,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被这么多的目光注视着,夏若琪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她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然而双脚却又不听使唤,仿佛灌了铅似的,陷在那里,半步都移不开。   “我……还是算了……我想回去了……”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捏着拳头,准备离开。   郑克耘却更快一步地探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臂。   “既然来了,坐下也没关系,反正这里冷冷清清的。”郑克耘拉着夏若琪来到秋千前,把她按上去,“整天呆在家里,会闷出病来,对孩子的健康也不好。”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无法反驳。 ☆、留下来吧20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无法反驳。   郑克耘如此坚持,再加上感觉到前方不断地有目光注视过来,夏若琪想,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会引来更多的注目而已。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举起沉重的双手,抓住了秋千的锁链。   夏若琪一抓稳,郑克耘立刻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初露的晨光,淡淡地洒在他们的身上,将两个人的影子剪成了一个,在地上重叠着……   夏若琪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到公园里来玩秋千。   她的心中,有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胸口暖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样。   他们现在的这种感觉、这种画面,在外人的眼里,就像一对正在热恋情侣一样。   看收惯了郑克耘平常不够理性的模样,夏若琪有点不太适应,两人这样的相处状态——   她紧绷着心情坐在那里,时不时地东张西望,打量着身边的小朋友和小朋友的父母。   夏若琪真的很在意他们的眼光。   郑克耘根本不管这些,径直地轻摇着秋千。   尽管内心一直很担忧,眼眸更是左看看右看看的,但从秋千上下来的时候,夏若琪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是微笑着的——   潜意识里,她是高兴郑克耘陪她到公园来散心的吧。   夏若琪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从公园出来后,就没有放开的双手。   只可惜,他们已经离婚了,否则……   不过,就算他们没离婚,又能怎么样呢?   以他们过去的相片模式,根本不可能有今天这样和平相处的样子吧。   夏若琪凝了凝神,坐到车子上去。   郑克耘替她系好安全带,关上门。   然后,才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府上,开车送夏若琪回去。   “打算顺产还是剖腹产?”车子无声地行驶了一会儿,郑克耘突然开口,这样问身边的夏若琪。   “啊?”夏若琪愣了下,有点疑惑地转头,不明白皇甫莲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但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他,自己内心的想法,“顺产。” ☆、把备用钥匙给我1   “啊?”夏若琪愣了下,有点疑惑地转头,不明白皇甫莲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但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他,自己内心的想法,“顺产。”   “那你应该多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困难。”郑克耘说。   夏若琪没有回答。   其实每天,她都会安排一段时间,到外头走走。   只是夏若琪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给郑克耘知道,那样,就好像自己在向郑克耘报告行踪一样。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并不太适合。   “以后我每天早上,都会过来陪你出门散心。”郑克耘淡淡地说。   每天都会来?   夏若琪怔住,凝望着郑克耘,无言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工作那么忙,不用了特地过来,我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   她现在住的地方,离原来那个家至少有四十分钟的车程——   当初在找房子时,特别选这么远,就是因为怕在日常生活中遇到郑克耘,发生相见无言的尴尬情形。   现在他突然又说,要天天过来陪自己散步……   如果这样的话,她搬这么远又有什么意义?   夏若琪凝了下神,继续道,“而且,这样太麻烦你了,你根本不需要……”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郑克耘打断了——   “这是我的责任,我说过了,孩子我也有份,这么做是应该的。”郑克耘说,声音带着强硬的味道,仿佛又回到了原来那个蛮不讲理的模样。   夏若琪怔住。   “你怀孕快七个月,如果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出了意外怎么办?”郑克耘的脸色凝肃冷峻,方才在公园里的和善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表情看上去变和有些狰狞起来。   夏若琪下意识地抖了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家里有没有备用钥匙?”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转了个话题。   “啊?有。”夏若琪下意识地点头,表情还残忍着一丝恐惧。   “回去之后,把备用钥匙给我。”郑克耘说,语气虽然平静无波,却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威慑感。 ☆、把备用钥匙给我2   “回去之后,把备用钥匙给我。”郑克耘说,语气虽然平静无波,却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威慑感。   夏若琪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吭。   “听见了吗?”郑克耘以为夏若琪没有听见自己所说的话,加大了音量,执意要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夏若琪呆在那里,愕然地瞪着郑克耘前所未有的表情,耳朵里轰轰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尖叫一样,让她有点听不清楚外界的声音。   郑克耘从来没有用如此强迫式的高调跟自己说过话,他只会用行动表示而已——   强迫她不准离开他身边半步,强迫她不准跟骆希珩见面,强迫她不准出门……   尽管过去的一段时间,夏若琪早就已经习惯了郑克耘的凶巴巴的样子。   过去,郑克耘每次生气,都是因为骆希珩。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郑克耘因为一点小事而整个脸色都变样。   这让夏若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瞪着大眼,微张着嘴,看着郑克耘,表情充满了愕然。   “听见了吗?回去后,把备份钥匙给我。”郑克耘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好。”夏若琪愣愣的点头。   其实,她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也嗡嗡嗡作响,根本就没有自觉,自己答应了什么。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郑克耘终于满意了,闭上嘴,不再开口说话,专心地开车。   夏若琪沉默着。   车厢内一片寂静。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夏若琪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沉重起来,压得人完全喘不过气。   她想要说话,来缓解一下这种奇怪的气氛,但是一张口,脑子又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两人认识到结婚、再到离婚,他们之间的沟通,一直都少得可怜——   他们总是在不断地重复着吵架,冷战这样的事,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夏若琪根本没有与郑克耘沟通的经验,无法找出话来跟他说。   郑克耘刚才的话,已经完全是霸道了,夏若琪对他的话也颇有微词。 ☆、把备用钥匙给我3   郑克耘刚才的话,已经完全是霸道了,夏若琪对他的话也颇有微词。   但此时此刻,郑克耘脸色不好的情况下,夏若琪根本不敢把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   只能沉默。   **************************************************   大概是因为昨天精神太紧绷了,一放松之后,觉得疲惫非常,睡得特别深沉,夏若琪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床——   昨天,郑克耘把自己送回家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她的家里,呆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十点多后,才回去。   如果不是电话铃一直响,夏若琪现在估计还在睡,没有醒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起来,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的呆,才披了件外套下床,走出卧室,到客厅去接电话。   “喂?请问哪位?”刚睡醒,夏若琪的声音有些微哑,整个人也显得不够清醒,一边还在打着哈欠。   “是我。”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郑克耘。   夏若琪瞬间清醒过来,声音立刻变得有些保留,“什、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我今天会晚点过去。”郑克耘一面说,一面伸手,朝抱着文件的秘书挥挥手,示意她先进会议室。   “哦。”夏若琪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捏着话筒的手,手心已经有点微微渗汗。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下,才继续有声音传来,“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刚睡醒?”   “嗯。”夏若琪点头,一个问句一个答案,绝对不会多说。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跟郑克耘说什么。   昨天,他在家里的时候,也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用用电脑,或者问正在替肚子里的孩子织毛衣的她会不会口渴,要不要吃东西之类。   昨天,他们几乎就是在无言中度过的。   两人在面对面相处的时候,就已经这么相顾无言,何况是现在还是在电话里?   “吃过早餐了没有?”郑克耘又问。   “还没。”   “那……先去吃早餐吧,不要吃太多,我一会儿开完会就过去,会带东西过去。”郑克耘话一说完,就急急地掐断了电话,仿佛在怕她拒绝他来一样。 ☆、把备用钥匙给我4   “那……先去吃早餐吧,不要吃太多,我一会儿开完会就过去,会带东西过去。”郑克耘话一说完,就急急地掐断了电话,仿佛在怕她拒绝他来一样。   夏若琪呆呆地站在那里,听着电话嘟嘟嘟地响,神情有些恍惚。   好半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慢慢地放下话筒,准备到盥洗室洗漱。   就在她转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   夏若琪怔了好几秒,才接起电话。   “还有什么事吗?”夏若琪直接开口,这样问电话那端的人。   她以为打来的人还是郑克耘。   电话那头沉默,没有声音传来。   “喂?”夏若琪觉得奇怪,为什么郑克耘打电话来,却不吭声,不由提高了音量,“郑……”   然而她口的中名字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   夏若琪怔了下,马上认出,这是骆希珩的声音。   “什么事?”夏若琪的声音立刻变得保留疏远。   尽管已经和郑克耘离婚,她也不可能回到骆希珩的身边去——   这是她在   她搬得这么远,一是怕在日常中遇到郑克耘,二就是想要躲开骆希珩,不想再跟骆希珩之间有任何的牵扯,为了避开骆希珩,她甚至,还故意挑了他去X市的时间搬家……   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彻底地避开骆希珩,不与他联络,没想到骆希珩却打电话到家里来了……   骆希珩是从哪里知道,她这边的电话的?   他一直跟着她,没有去X市参加比赛吗?   从她搬到这里开始?   想到这种可能,夏若琪抓着话筒的手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尽量维持着平常的声音说话,“你……有什么事?”   “若琪,知道你为了我,跟郑克耘离婚,我很高兴。”骆希珩略为兴奋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为了骆希珩跟郑克耘离婚?   夏若琪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连忙否认,“不是!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和克耘离婚,不是因为你!” ☆、把备用钥匙给我5   夏若琪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连忙否认,“不是!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和克耘离婚,不是因为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才重新有声音传过来——   “不是因为我?”骆希珩的声音有些不高兴。   “不是。”夏若琪斩钉截铁地回答。   “若琪,别骗我了,我明白你需要时间去适应。”骆希珩不相信。   他认为,夏若琪之所以跟郑克耘离婚,一定跟自己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夏若琪无言以对。   以前,她从来没有发现,骆希珩是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若琪,你现在有空吗?”骆希珩丝毫没有意会到夏若琪沉默的意思,开口问。   夏若琪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话,“什么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约你出来吃个饭。”骆希珩说。   “希珩,我那天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和你——”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才开口说话,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骆希珩大声地打断了,“若琪,我知道你还在忌讳郑克耘,没有关系,我会等你把心情调适好的。今天打电话,只是约你吃饭而已,并没有要逼你马上做决定的意思,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   “希珩!”夏若琪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否认,我跟克耘离婚,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但是,事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是因为你对我做出那种事,不是因为我对你余情未了!希珩,我真的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放过我,也放过自己吧!去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子,不要一直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了。不管我是不是和克耘离婚,我们之间,都已经过去,不可能了!”   夏若琪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摒着息等候着骆希珩的回答。   电话那端陷入了沉默。   “若琪,你什么时候去产检?到时候我陪你去。”半晌之后,骆希珩重新开口说话,却直接忽视了夏若琪刚才所说的话,转移了话题,声音放得非常非常的柔和。 ☆、把备用钥匙给我6   “若琪,你什么时候去产检?到时候我陪你去。”半晌之后,骆希珩重新开口说话,却直接忽视了夏若琪刚才所说的话,转移了话题,声音放得非常非常的柔和。   夏若琪无言地叹息,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说,才能够让骆希珩,彻底地把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听进去,并且接受。   夏若琪心里很清楚,骆希珩并不笨,他当然明白,自己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不肯接受、也暂时无法放手而已。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清晰道:“希珩,你醒醒吧,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和医生约了什么时候产检?”骆希珩直接忽略夏若琪刚才的话,径直问着自己的问题。   他脸上的表情,虽然笑着,但捏着话筒的手却在剧烈的颤抖,骨节也完全发白了。   “希珩……”夏若琪有些无力,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骆希珩却还是这样避重就轻。   这样的状态,就算是再说上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他们也不可能有说得清楚的一天。   夏若琪决定,不再继续跟骆希珩说了,这样没有结果的谈话,根本没有意义。   她深深地吐纳了一番,开口道,“希珩,克耘刚才打过电话来,五分钟后会到我的公寓门口,现在五分钟已经到了,我该去给他开门了。为了避免郑克耘误会,你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了。就算打了,我也不会接的。”   夏若琪说完,不给骆希珩说话的机会,就把话筒从耳边拿开,挂断了电话。   然而就在她挂上电话的那一瞬间,门铃竟然真的“叮叮叮”地响了起来。   难道郑克耘真的来了——   刚才她只是随口一说,用来哄骗骆希珩的而已,没想到……   夏若琪怔了一下,迅速地回过神来,走过去打开里边一层的木门。   “郑——”   夏若琪张口,正想要叫郑克耘的名字,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站在门外的人给震得咽了回去。 ☆、把备用钥匙给我7   夏若琪张口,正想要叫郑克耘的名字,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站在门外的人给震得咽了回去。   站在门口的人根本不是郑克耘,而是骆希珩。   夏若琪脸色发白地看着满脸怒意、站在门外的骆希珩,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断断续续地出声,“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若琪,先开门让我进去。”骆希珩没有回答夏若琪的问题,而是用力地摇了两下反锁的铁门。那“轰轰轰”的声音,听得夏若琪一阵阵心惊胆战,冷汗直冒。   她就这样愕然地看着骆希珩,完全无法反应,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两人就这样一个屋内、一个屋外的对视着。   久久之后……   夏若琪终于回过神来。   她深深地看了骆希珩一眼,下一秒,“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夏若琪靠在门板上,脸色发白地喘气,像只热锅似的蚂蚁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找不到头绪。   骆希珩竟然找上门来了……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跟骆希珩相处了那么久,夏若琪对骆希珩的脾气非常地了解,在没有达到目的前,骆希珩是不可能会离开的。   这个楼层虽然只住了两户,对面的邻居也很好相处,跟骆希珩也很熟,但骆希珩要是一直在这里闹,人家肯定会有意见的。   不仅如此,声音再大的话,或许还会引来其他楼层住户的抗议。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是,夏若琪又根本想不到,该怎么处理眼前的这种情况。   她紧握站双拳,站在门口来回踱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道亮光从夏若琪的脑海中闪过。   她猛地停下踱步的动作,急匆匆地奔到客厅中央的桌子旁,抓起了桌上的电话,迅速地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但是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电话的主人郑克耘,而是郑克耘的秘书——   “你好,辰耘集团,请问哪位?”李秘书职业化的甜美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你好,李秘书,是我。”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尽量维持着平常的声音说话。 ☆、把备用钥匙给我8   “你好,李秘书,是我。”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尽量维持着平常的声音说话。   “董事长夫人?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李秘书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李秘书觉得讶异,董事长夫人居然会打电话到公司来,董事长明明有为董事长夫人办了一个专门的号码的。   夏若琪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克耘他……在吗?”   分不清是因为害怕此刻正在门外的骆希珩,还是因为打电话给郑克耘紧张,夏若琪的声音竟然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董事长刚过去开会,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才会出来。”李秘书说。   夏若琪咬了下唇,强忍住要李秘书到会议室去叫郑克耘的冲动,说,“那我一会再打吧。”   语毕,夏若琪就迅速地把电话给挂了。   她怕自己如果不挂电话,下一秒就会任性地要求李秘书去会议室里帮忙叫郑克耘——   如果她开口,李秘书肯定会去叫人。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事,而影响到郑克耘的工作。   况且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什么事都麻烦郑克耘也不好——   刚才打电话到郑克耘的公司,只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已,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行动了。   夏若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瞪着桌上的电话,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电铃声伴着用力的拍铁门的声音,再度响起,她才猛地打了个颤,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慌乱地抓起电话,飞快地按了另一组号码。   夏若琪打的是郑克耘的之前抄给自己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了之后,夏若琪就抓着电话线,焦急地等待着。   然而电话响了好久,却没有人接听。   夏若琪不死心,挂了再打。   还是没有人接听……   门外不停地传来巨大的拍门声和门铃声,还有邻居抗议的声音……   夏若琪不停地重复着挂断和重新拨号的动作,整张脸都因为惊慌而发白了。   “快接电话啊!”夏若琪急得满头大泪,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除了打电话给郑克耘之外,还能做什么了。 ☆、把备用钥匙给我9   “快接电话啊!”夏若琪急得满头大泪,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除了打电话给郑克耘之外,还能做什么了。   她不停地祈祷着,希望郑克耘赶紧接电话。   然而,电话已经响了好久,却始终没有人接起来。   门铃声、敲门声、邻居的抗议声,还在不断地从门外传进来。   夏若琪脸色苍白地站在桌子旁,急得满头大汗。   她拿着话筒,又等了好一会儿,郑克耘还是没有接电话。   大概是因为开会,所以手机没有带在身边吧。   夏若琪慌乱地放下电话,深吸了口气,急匆匆地跑到阳台,拿了一个扫把,紧紧地握在手里。   然后才心惊胆颤地奔到沙发上坐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不断传来声音的门,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怎么办?   夏若琪抓着扫把,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不停地发抖,整个人都慌了。   以骆希珩的性格,他不达到目的,是不会走的。   她又不能打电话报警——   虽然骆希珩的行为让人很无奈,甚至有些害怕,但他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   夏若琪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可是如果不报警的话,骆希珩就会一直闹下去,会让楼上楼的的邻居很不满,甚至是房东,也会觉得是把房子租给了一个麻烦的人……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套周围的公共设施很方便,去医院又不远的房子,真的不想因为骆希珩而搬家。   而且,她现在怀孕已经快七个月了,搬来搬去真的不好。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   夏若琪看着不断传来乒乒乓乓巨响的门,双手紧紧地捏着扫把柄,指骨都泛白了。   就在她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夏若琪吓得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战栗着身体,眼神慌乱地看向电话,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电话。   “喂?请、请问找哪、哪位?”夏若琪看着门的方向,紧张地开口。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充满了恐惧。   郑克耘听在眼里,忍不住深深地蹙眉。 ☆、把备用钥匙给我10   郑克耘听在眼里,忍不住深深地蹙眉。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郑克耘拧着眉问。   没有料到郑克耘会打电话过来,夏甚至愣了好一几秒,才回过神来,有点不敢相信地开口,“克耘?”   “发生什么事了?”郑克耘的眉依然是拧得深深的。   夏若琪握紧了话筒,张口,正准备回答,“砰!砰!砰!”猛然三下,巨大的敲门声响起,夏若琪吓得全身一颤,手中的话筒就这样掉到地上。   她滞了一秒,扶着腰蹲下去,慌手慌脚地把话筒捡起来,重新放回到耳边,虚弱地唤了一声,“喂?”   “谁在你那里?”郑克耘警觉地问,全身的神经瞬间都绷了起来。   “是、是……”夏若琪张口,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音量之大,震得人耳朵都要疼起来。   “有人骚扰你吗?”郑克耘想也不想地丢下手中的文件,扔下一桌子等着会议的主管经理,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朝门外冲去。   “是……是骆希珩……”夏若琪抖着声音回答,“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地址,还突然跑来,在外面大吵大闹。”   夏若琪的话音才刚一落,砰砰砰、轰轰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克耘……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骆希珩一直在外门不肯走,走廊上肯定围了好多的邻居。”   夏若琪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才抖着声音继续往下说,“房东好像也来了……”   “好!”郑克耘挥开一路追来的李秘书,用最快的速度,奔进电梯,在按下行按钮的时候,一面安抚着电话这端的夏若琪,“你先进卧室其藏好,我马上就到!”   ***************************************************************   郑克耘用破纪录的车速,狂飙到夏若琪现在住的地方。   车子一停下,郑克耘就迅速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出车外,冲进那幢住宅。   此时,电梯没有来,门口还站满了人。 ☆、把备用钥匙给我11   此时,电梯没有来,门口还站满了人。   郑克耘只看了围在门口的人,想也不想,就转身,朝安全梯的方向跑去,走楼梯,一路冲上楼。   他心急如焚的同时,胸口也有一团怒火,在熊熊地燃烧着。   郑克耘一点也不明白,夏若琪为什么不去住自己给她的、安全设施好得陌生人完全无法进入的房子,却要跑来住这种连管理员都没有的房子!   这幢住宅,外观破旧也就算了,就连安全楼梯,也让人完全看不下去——   阴暗潮湿的空气,发黄的墙壁、灰尘可以刮下一层的楼梯扶手、阴森黑暗的光线、以及淡淡的腐败霉味……   这里的一切,看在郑克耘的眼里,根本就不像是人会住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住久了,健康人的身体,恐怕都会被憋出病来!   他转给夏若琪的房子,就是连地下车库,都要比这里好上不知道几百倍、几千倍、几万倍……   而夏若琪,却不要住他的房子,反而跑来住这种鬼地方?!   现在,还被骆希珩追上门骚扰,吓得肝胆俱裂,连话都说不清楚!   郑克耘真的很想把夏若琪的脑袋敲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明明有条件好的地方不去住,偏要跑来这个鬼地方——   她千方百计,甚至不惜用孩子来做条件地离开他,为的就是住在这样的破公寓里,过贫民窟的生活?!   夏若琪到底有什么毛病?!   跟着他,难道会比沦落到住这种破旧不堪的小公寓、被骆希珩吓来得强吗?   郑克耘一边跑一边愤恨地想。   越想,心头的火就越旺……郑克耘几乎快气昏过去!   他拉掉领口的领带,一口气冲上夏若琪所住的楼层,果然看到,她的家门口,围了一大群的人——   有隔壁邻居、楼上的住户、楼下的住户、房东……最醒目的,就是那个被众人围在门前,不停在拍打门铃和铁门的骆希珩。   围在门口的每个人,都各说各的,有人指责并拉骆希珩,有人骂骂咧咧抱怨着被打扰,有人甚至加入了拍门的队伍,嘴里一面说着,让夏若琪出来把话说清楚…… ☆、把备用钥匙给我12   围在门口的每个人,都各说各的,有人指责并拉骆希珩,有人骂骂咧咧抱怨着被打扰,有人甚至加入了拍门的队伍,嘴里一面说着,让夏若琪出来把话说清楚……   郑克耘想也不想地拨开人群,冲上前去,挥拳就朝骆希珩砸去——   骆希珩完全没有防备,被郑克耘一新揍得整个人飞了出去,连撞好几个人后,才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   所有人都没料到会有人突然跑出来揍人,全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像被按了开关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郑克耘,个个都瞪大着双眼,脸上全是惊讶的表情。   原本吵吵嚷嚷的走廊,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骆希珩,你阴魂不散地跑来这里缠她做什么?”郑克耘弯下身,一把将跌在地上,一脸疼痛表情的骆希珩抓起来,横着眉质问。   刚刚摔得很重,直到现在,骆希珩的头还有些晕。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凝眸几秒,才看清站在眼前的人谁。   下一秒,骆希珩用力地掰掉郑克耘的手,拭去嘴角的血迹,   “你才是阴魂不散的那个人!”骆希珩大声地反驳,一点儿也没有被郑克耘难看的脸色吓到,更没有吸取刚才的教训,“你们已经离婚了,我为什么不能来找若琪?!”   “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郑克耘杀气腾腾地吼着,又挥拳朝骆希珩砸去,打得骆希珩踉跄着往倒退了好几处,才站稳——   他和夏若琪只是签了离婚协议而已,并没有到民政局正式办理。   就因为夏若琪不懂这些,才会以为他们已经离婚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这句话,骆希珩猛地站直身体,冲到郑克耘的面前。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郑克耘狠狠地说着,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再一次冷冷地开口,“骆希珩,我劝你还是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报警抓你!”   语毕,郑克耘当着一走廊惊愕不已的人的面,狠狠地把门甩上了。   关上门后,郑克耘一刻也没有迟疑,冲到缩在沙发角落的夏若琪身边—— ☆、把备用钥匙给我13   关上门后,郑克耘一刻也没有迟疑,冲到缩在沙发角落的夏若琪身边——   “若琪!没事吧?”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表情有些茫然,说话也没有经过任何的头脑,只是凭直觉,“克、克耘?你、你怎么来了?”   “先别管这些!”郑克耘把夏若琪手中的扫把拿下来,沉着脸问,“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出现了……”夏若琪愣愣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完全是反射性地在回答郑克耘的话。   算了。   夏若琪现在这种状态,就算问了,她估计也说不出上所以然来。   郑克耘蹙眉,凝望了夏若琪一眼,微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样?还好吧?有没有被吓到?肚子里的孩子呢?”   郑克耘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眉头始终紧锁着。   “没事……”夏若琪轻轻地摇摇头。   骆希珩在外面大吵大闹,她虽然害怕,但并没有恐惧到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她知道,没有钥匙,骆希珩是不可能进得了这个套房的。   只要她一直不出去,就不会碰到骆希珩。   夏若琪刚才之所以害怕,主要是因为她清楚,骆希珩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她担心,自己不开门让骆希珩进来,骆希珩真的会一直守在门口,直到她所有的食物都吃完、或者是要去产检,不得不出门的那一天……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逞什么强?”郑克耘的脸色顿时黑下来。   “我不是逞强,孩子没事,他很好。我也没事,只是有点错愕,骆希珩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夏若琪终于完全回过神来,脑子也恢复了运转。   不等郑克耘说话,夏若琪又喃喃自语道,“我明明,没有告诉骆希珩现在的住址……”   “若琪。”郑克耘深吸了口气,稳住内心的火气,尽量用心平气和的口气说话,“从一开始,我就想问了。”   “问什么?”夏若琪不解地看着郑克耘。   “为什么不搬到我给你的公寓里去住?那里的环境、安全设施要比这鬼地方好上千倍万倍。” ☆、把备用钥匙给我14   “为什么不搬到我给你的公寓里去住?那里的环境、安全设施要比这鬼地方好上千倍万倍。”   郑克耘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如果你搬到那里去住,骆希珩一到楼下,就会被保安拦住,完全不可能会发现今天这样的事……”   说到最后,郑克耘的语调,已经有点拔高了。   “这里不是鬼地方,这里很安全,邻居也都很和善……”夏若琪下意识地反驳。   这房子,是她花了好大一番心力,才找到的。   虽然旧了点,离闹区远了点,安全设施差了一点,但周围的设施都非常齐全,交通也方便,有直接到她要产检的那家医院的公车。   夏若琪当初,就是看中了这里安静,但又有十分好的交通,才会决定搬到这里来住的。   现在,郑克耘却嫌弃她找了好久的满意房子,夏若琪有些不高兴了。   看到夏若琪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郑克耘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扬了起来——   人都已经追到门外大吵大闹了,她还有心思跟自己抬杠,争论房子好坏的问题?   郑克耘真是气歪了嘴。   “安全?”郑克耘嗤笑,转头朝还在乒乒乓乓作晌的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声道,“如果这里安全的话,那此刻在外头大闹的骆希珩又是怎么回事?见鬼了吗?   郑克耘真是越说越怒,恨不得敲开夏若琪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骆希珩都已经追过来了,她竟然还说这里很安全?   她到底是没有少根筋,还是内心里,其实是希望骆希珩出现的?   想到这里,郑克耘的脸色又更黑了。   他愤然地瞪着夏若琪,不容拒绝地开口,“不要再多说,立刻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走?去哪儿?”夏若琪呆呆地问。   “当然是搬回去!难道你认为,这里还可以继续住下去吗?”郑克耘神色严肃地说。   骆希珩这次没有达成目的,下次肯定还会再来。而他,还有工作,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在夏若琪身边——   就算他想二十四小时跟在夏若琪身边,并提出这个建议,现在的她,恐怕也只会反感,抗拒。 ☆、把备用钥匙给我15   就算他想二十四小时跟在夏若琪身边,并提出这个建议,现在的她,恐怕也只会反感,抗拒。   郑克耘不想把事情弄僵,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夏若琪搬回去——   只要夏若琪搬回去,骆希珩就不敢再来骚扰。   不算是来了,也不可能见得到夏若琪。   而且……   这样,不仅可以杜绝夏若琪和骆希珩之间的往来,还可以就近照顾,随时知道夏若琪的情况,免得上班的时候,没事总会想她挺着个大肚子,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朋友照顾,会不会出意外……   再则,夏若琪搬回去,对于自己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决定,也有很大的帮助——   住在一起,总比相隔两地来得好些。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郑克耘还是很感谢骆希珩的。   如果没有骆希珩今天的大吵大闹,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样打破目前的僵局。   多亏了骆希珩,他今天,才能明正言顺的,开口要求夏若琪回去。   郑克耘望了夏若琪一眼,幽暗的眸光微闪了下,摒着呼吸,静待夏若琪的回答。   “我不能回跟你回去。”夏若琪咬唇思考了半天,才缓缓地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夏若琪并没有忘记,自己已经跟郑克耘离婚了,更没有忘记,自己就是因为怕被那个家里的沉重气息压得精神焦虑,才搬出来的。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每一天每一天的心情都在放松,又怎么可能会走回头路,搬回去让自己压抑难受呢?   “骆希珩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怕得连门都不敢出了,还这么固执做什么?”郑克耘眯着双眼,真的火了,声音大得几乎要把整个屋顶给掀翻。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能再麻烦你……”夏若琪喃喃地开口,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地捏紧。   “是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婚了?”郑克耘冷笑两声。   什么?   他们还没有离婚?   怎么可能?   她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啊!   怎么会……   夏若琪怔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郑克耘,断断续续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备用钥匙给我16   夏若琪怔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郑克耘,断断续续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式离婚,要两个人一起到民政局去签字办理,你那天签的,只是离婚协议书而已。”郑克耘说。   “这……怎么可能?”夏若琪软软的音量倏地扬高,“我听同学说,只要签了离婚协议书,就可以结束婚姻了。”   夏若琪一脸的错愕,怎么也不敢相信,郑克耘所说的事。   在她的同学,还有自己的眼里,签离婚协议书就算是已经离婚了。   而且,郑克耘也的确是把离婚协议书上,所写的东西,都一一地兑现,给自己了——   如果他们没有离婚,郑克耘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些?   “你同学?”听到夏若琪这么说,郑克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简直是哭笑不得,“敢问一下,你同学里,有哪个已经结婚了?”   “没有……”夏若琪脱口答道。   同学里头,除了她之外,根本没有人是已婚的身份。   “既然如此,她们是从哪里得知,又凭什么这么肯定,离婚只要签离婚协议就可以了?”郑克耘无声地叹息。   他该说夏若琪在学校里认识的那些同学蠢还是单纯?竟然一致认为,签了离婚协议就是离婚?   “这……”夏若琪答不上来。   被郑克耘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同学的话有点怪……   “去收拾东西,马上跟我走。”郑克耘说。   他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跟骆希珩那个臭小子纠缠。   “可是……”夏若琪为难地看了郑克耘一眼,并没有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咬了下唇,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试图做抵抗,“我可以搬到你给我的公寓去住……”   “不行!”郑克耘想也不想,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夏若琪的要求。   “为……为什么?”夏若琪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   “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你就算是搬到公寓里,骆希珩一样会找上门。所以,你必须搬回去!”郑克耘很干脆地说,一点也不容拒绝。   “可是……” ☆、把备用钥匙给我17   “可是……”   夏若琪迟疑着,一脸的为难。   其实,她的内心里也十分的清楚,郑克耘说的话是对的。   骆希珩今天有可能找到这里,明天,就也有可能,找到她住的其他地方。   唯一能够避开骆希珩的办法,就只有搬回去。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足以让人窒息的大房子里搬出来,怎么可能还会愿意就这样回去?   自己倒是无所谓,夏若琪担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如果不搬回去,被骆希珩这样骚扰,也无法静养……   夏若琪咬着唇,盯着地板,没有说话。   她不语,郑克耘也没有吱声,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夏若琪的回答,紧抿的唇透露出了一丝丝紧张的情绪。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夏若琪却依然坐在水发上,盯着地板发呆,眉头深蹙,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完全没有理会郑克耘。   郑克耘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却怎么也等不到夏若琪的回答。   于是,他干脆不等了,转身直接进卧室,去替夏若琪收拾东西。   夏若琪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搬回去住的这件事,完全没有发现,郑克耘已经走进卧室,丢了旅行箱到床铺上,并把夏若琪的柜子全部打开,一件一件地把里头的衣服放进旅行箱里……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打包好,提着箱子走出卧室,来到夏若琪的面前。   “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郑克耘提着两个大旅行箱,居高临下地问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郑克耘好久,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没、没有了……”   除了自己的衣服,这里所有的电器设备全是房东的。   之前为了怀孕后记性变得有些差的自己,去产检的时候方便一点,不要再到处找文件,夏若琪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包里——   所以,夏若琪根本没有什么好搬的。   “既然没有,那就走吧。”郑克耘不容抗拒地开口。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能再麻烦你。”夏若琪回答。 ☆、把备用钥匙给我18   “既然没有,那就走吧。”郑克耘不容抗拒地开口。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能再麻烦你。”夏若琪回答。   郑克耘脸色微变,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眼神冰冷得像岩石一样坚硬,唇紧紧地抿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夏若琪看了郑克耘一眼,再转头,朝门的方向扫了一眼,才开口,“外头已经没有声音,骆希珩大概已经走了。刚才真是谢谢你,能够过来……”   夏若琪客气地道歉,态度十分疏远有礼,就像两人是偶尔碰面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一样。   郑克耘没有说话,眉却越拧越紧。   她一定要这样吗?   离婚之后,当朋友的大有人在,别说他们只是签了离婚协议,还没有离婚呢——   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扯不断的联系,孩子。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深深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想跟我回去?难道你想继续留在这里,天天被骆希珩骚扰?”半晌之后,郑克耘才动了动唇,开口说话,“还是,你的心里,其实是喜欢和享受,这种被人捧在心上的感觉?”   夏若琪不肯走的事,让郑克耘的火气不由上来了一些,说话的口气,变得有些强硬起来。   “当然不是!”夏若琪飞快地回答。   如果她是这样想的,刚才何必要打电话请人来救自己?   “不然呢?还有其他什么原因?”郑克耘吊着声音问,紧绷的语调,可以看出他此刻正在奋力地压抑着什么。   “我不喜欢那里。”夏若琪想了半天,也没能具体地想出来,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那里——   夏若琪只知道,那幢房子,带给她太多太多压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空气。   特别是郑克耘。   每次一碰到郑克耘,夏若琪都会觉得很难受,特别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   以前,两人僵局归僵局,但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她也不至于在房子里见到郑克耘而感到一阵烦恼,压抑…… ☆、把备用钥匙给我19   以前,两人僵局归僵局,但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她也不至于在房子里见到郑克耘而感到一阵烦恼,压抑……   自从发生了骆希珩那件事之后,他们之间的平静便被打破了。   尽管对那次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夏若琪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更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面对郑克耘……   对郑克耘的愧疚,和猜测那件事发生过没有的不确定感,这双重的压抑,几乎已经压垮了夏若琪。   然而,上天似乎觉得她的压力还不够,在她被这些压力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生活里,突然又多出一个郑克耘留学时候的女朋友,孙品熙……   尽管压力大得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但这并不是夏若琪决定离开的原因。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离开,是产检时,医生所说的那些话——   如果继续用这样的状态生活下去,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出事……   所以,她只能做出选择离开那里。   有这么多对孩子不利的因素,她怎么可能还会想要搬回去?   夏若琪凝眉,思索着,要用什么样的有力的借口,来拒绝郑克耘——   相处了那么久,她当然很清楚郑克耘的脾气。   如果理由不够有力充分,郑克耘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这点和骆希珩完全不同。   骆希珩是无论如何,都会一直纠缠着,直到他自己累了为止。   而郑克耘虽然也固执缠人,但却不会像骆希珩那样蛮不讲理,只知道一味地纠缠。   正因为骆希珩是那样的人,夏若琪也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搬家这件事。   然而,夏若琪却并不希望,自己搬回到郑克耘住的房子里去。   所以,她不能答应,郑克耘的要求。   “我真的不喜欢那幢房子。”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重复刚才的话。   听到她坚持的话,郑克耘的脸色有点僵,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今天,谢谢你丢下会议,跑过来看我,剩下的事,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公司里的人肯定都在等你。”夏若琪深深地吐纳一番,才和缓而且温柔地开口说话。 ☆、把备用钥匙给我20   “今天,谢谢你丢下会议,跑过来看我,剩下的事,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公司里的人肯定都在等你。”夏若琪深深地吐纳一番,才和缓而且温柔地开口说话。   郑克耘定定地望着夏若琪,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夏若琪有点气弱地回视着郑克耘,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张地揪着裙角。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客厅里一片宁静,除了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好久,郑克耘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旅行箱,伸手捉住夏若琪的手臂,拉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克……郑先生?”夏若琪一脸莫名地看着郑克耘宽阔的后背,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要开口底单,郑克耘却已经“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夏若琪愕住,呆呆地看着郑克耘,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让夏若琪更为错愕的,却是郑克耘接下来的动作——   他突然转过身来,轻轻地一推,把夏若琪抵到身后的门上,跟站,迅速低下头,热烘烘的唇就这样压了下来。   “唔唔唔……”夏若琪下意识地挣扎,想要推开欺在身上的人,却不料根本就推不开郑克耘,反而换来了更加炽热的狂吻。   郑克耘的手,已经从夏若琪的裙摆,溜了进去,抚弄每一寸可以碰触得到的肌肤。   “克耘……”夏若琪挣扎着,想要说话。   “嘘……”郑克耘不断地吻着她脸上的每一寸,温热的吻一路往下,滑到她的锁骨。带着滚烫温度的双手,丝毫没有犹豫,解开了夏若琪内衣的扣子,直接罩了上去,心情地揉弄。   “克耘,等一下,我们……我们已经离……唔……”夏若琪试着在吻和吻之间出声,才张开口,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唇又被封住了。   郑克耘狂烈地吻着她,双手迅速地扯掉夏若琪身上所有的衣物,也一并随去自己的。   肺里的空气几乎被吸光,夏若琪连说话都变得喘起来,“克耘,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离……啊!” ☆、激情1   肺里的空气几乎被吸光,夏若琪连说话都变得喘起来,“克耘,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离……啊!”   郑克耘似乎没有听到夏若琪的话一般,急切地抬高她的腿,环在自己的腰间,阳刚的灼硬,猛然冲进她的体内,完完全全地充满她。   “克耘……”夏若琪低吟一声,娇弱的身体,几乎无法适应他硕大而灼热的入侵。   “我在这里。”郑克耘不断地亲吻的她的唇,身体开始快速地进袭,动作强烈得几乎失控——   自从夏若琪搬出来这后,他几乎和所有的女人都断绝了联系,马不停蹄的、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就连孙品熙约了几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叙旧,打电话找他去,他都兴趣缺缺,完全提不起精神。   脑子里想的,除了夏若琪,还是夏若琪。   郑克耘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在哪个女人的身上,体会这过种坐立难安,心情瞬间荡到谷底,完全拿她没办法的感觉——   就连面对何田田时,他的情绪,也总是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情绪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剧烈地起伏,这还第一次。   想到这里,郑克耘不由有些恼了。   然而,更令他恼怒的,是这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人,心里装的,却不是他!   郑克耘咬牙,绷紧了身体,略带着报复意味地用力挺进。   “啊……”夏若琪轻喘了一声,眉心起了些波纹,双手紧紧地攀着着克耘的手臂,指甲深深地陷进他偾起的肌肉里。   “轻……轻点……孩子……”夏若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不成句。   腿心深处传来的,那份揉合了快感、刺激、兴奋以及微微疼痛的感觉,让她的神智几乎被撞飞出身体。   夏若琪全身心的感官,都集中在不断进袭,进出身体,充满自己的男性力量上。   自从她怀孕之后,在床弟之间,已变得十分轻柔温和的郑克耘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意识没有任何拘束,只知道要占有她、得到她,确定她就在自己的怀里,不会跟骆希珩离开,哪怕她曾经背叛过自己—— ☆、激情2   他的意识没有任何拘束,只知道要占有她、得到她,确定她就在自己的怀里,不会跟骆希珩离开,哪怕她曾经背叛过自己——   特别是在骆希珩还在门外的情况下,郑克耘的心中,更是充满了不确定感,想要确定夏若琪在身边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   郑克耘低下头,贴在夏若琪的耳边,身体不断地律动着。   淋漓的热汗,从他的额头,顺着脸颊缓缓地滑下,浸湿了夏若琪披散在肩上的黑发……   第一波的极致来得又快又急。   夏若琪感觉到,在她体内的律动速度越来越快,属于郑克耘的男性灼热,也愈发地胀大。   她眉心微紧,轻细的口申吟声随着郑克耘快速的动作,慢慢地变重。   “嗯……”郑克耘猛地抽紧,全身的肌肉跟着硬起,纠结,然后,缓缓地瘫软在她的身上。   郑克耘用力一击的时候,夏若琪感觉到,属于他的男性热潮,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低吟一声,跟着昏然,整个人软趴到郑克耘的身上,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急促地喘着气,皮肤都被因激=情而冒出的热汗濡湿……   空气中,飘满了情谷欠的味道,余波还没有完全褪去。   郑克耘仍然深深地嵌在她的身体里,不肯退出来。   夏若琪依然可以感觉到,深埋在体内,属于他的那部分,还在隐隐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再次舒醒。   微微调整过呼吸,郑克耘回过神来,以极为缓慢的动作,慢慢地退出她的身体。   过度的激=情,让夏若琪的双眸有好一会儿的茫然。   她无意识地看着郑克耘,感觉随着他的退出,腿心深处传来一阵湿润……   郑克耘弯腰,将双眸迷蒙的夏若琪抱起,踩着蹒跚的步伐,回到床上,转身进盥洗室,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蹲下身体,替夏若琪清理自己留下的体液。   轻轻擦拭的动作,让他的那一部分,再度苏醒。   郑克耘随手将毛巾丢到地上,爬上床去,低头紧吧地吮住夏若琪的唇,灵活热烫的舌,钻进她的齿间,汲取属于她的甜美的津液。 ☆、激情3   郑克耘随手将毛巾丢到地上,爬上床去,低头紧吧地吮住夏若琪的唇,灵活热烫的舌,钻进她的齿间,汲取属于她的甜美的津液。   夏若琪还没有从刚才那场激=情中回过神来,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郑克耘缓缓地、再次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她咬唇,忍下一回口申吟,眉心跟着拧紧。   再度占有夏若琪之后,郑克耘不再有动作,只是静静地跪在她的双腿间,厚实的大掌,来来回回地在她的大腿,隆起的小腹处轻抚厮摩着。   “嗯……你……”夏若琪在他的身下,难耐地喘息着。   他为什么还不……   “跟我一起搬回去。”郑克耘低低地说着,诱惑性地挺了下腰,在她体内,缓缓地移动了一下。   “啊……不、不行……”尽管身体的谷欠望已经完全被郑克耘挑起,夏若琪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家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窒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在床弟之间,她又完全不是郑克耘的对手,一旦被挑动情谷欠,完全不能收放自如,只有被动地被郑克耘牵着走,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跟我一起搬回去。”郑克耘重复了一遍,忍得十分辛苦,已经满头大汗,但为了达到目的,他就是不肯动,强忍着快意驰骋的冲动,咬着牙道。   “不……啊……”夏若琪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子,咬着唇在枕间摇头,不肯就范。   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郑克耘又微微用力地向前挺了下,江南燕全副的感官都放在侵袭自己的男性力量上。   “跟我一起搬回去。”郑克耘再次重复,身体再次缓缓地、磨人的动了几下。   江南燕咬着唇,紧闭着双眼,在枕间奋力摇头,可怜娇弱的模样,彻底地摧毁了郑克耘最后的一丝自制力。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紧紧地扣住她的粉臀,深深的、而且重的,一下又一下,撞进她的深处……   在郑克耘猛烈的攻击下,夏若琪根本无从反抗,只能乖乖地瘫软在那里,任他为所欲为。 ☆、激情4   在郑克耘猛烈的攻击下,夏若琪根本无从反抗,只能乖乖地瘫软在那里,任他为所欲为。   夏若琪不知道他们做了几次,更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她只知道,在自己累得四肢无力,全身软绵绵,眼皮也沉重得仿佛灌了铅似的,不断往下瞌、又是一股男性的热潮涌进自己身体里的时候,郑克耘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并缓缓退了出去。   夏若琪全身无力地躺在那里,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他们分开之后,第一次上床,也是她怀孕之后,郑克耘第一次这么激烈。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刺激惊人,让她全身心都被调动起来,血管中的血液好像在沸腾一样,不管她用多大的自制来控制,就是停不下来。   迷蒙间,夏若琪感觉到郑克耘下了床,走进盥洗室,然后又出来。   接着,一股湿热的感觉在腿间漫开,然后是身体。   从温度蔓延的方向,和那温热物体的触感,夏若琪判断,郑克耘正在替自己擦拭刚才几场激/情留下的痕迹……   郑克耘小心翼翼地替夏若琪擦拭掉身上的汗水,然后才拿了干爽的衣服,一件一件,替夏若琪穿上,之后,再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一切都弄妥后,郑克耘转过身,走到窗口,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老吴,把地址报给老吴,让他叫一个年轻一点的司机马上过来提行礼。   之后,再才新回到床边,伸手把已经疲惫得睡着的夏若琪抱起来,朝门口走去。   他们出去的时候,刚才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去了,空荡荡的楼道里,只剩下肿着两个熊猫眼骆希珩还守在那里。   郑克耘看也不看他一眼,用脚勾上门后,腾也手把门锁上之后,抱着夏若琪笔直地走进电梯,按下一层的按钮。   骆希珩看到他们出现,立刻弹直身体,追了过来,伸手挡住缓缓关上的门,并侧身挤进了电梯。   “你要带若琪去哪里?”骆希珩捏着拳头,大声质问。   郑克耘看了他身后缓缓关上的电梯门一眼,没有说话。   他根本不打算理骆希珩。 ☆、激情5   他根本不打算理骆希珩。   “你要带若琪去哪里?”骆希珩挥舞着拳头大叫,额头青筋暴起。   “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质问我?而我,又为什么要向你报告?”郑克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哼道。   “就凭我是若琪的男朋友!”骆希珩激动地大叫,声音大得郑克耘怀里的夏若琪不舒服地皱了下眉。   “男朋友?”郑克耘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撇嘴冷笑,“把别人的老婆称作自己的女朋友,你倒是挺会替自己安排名分的。”   “你们已经离婚了!”骆希珩更加的激动,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把人的耳膜给刺穿。   看到郑克耘抱着夏若琪出来,骆希珩已经气炸了,全身都在颤抖!   他气郑克耘有夏若琪房子的钥匙,自己却不得其入。   他气夏若琪毫无防备地睡在郑克耘的怀里,对自己却视而不见,任他在门外不停地敲门,也不理不睬……   骆希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愤怒过!   就连知道夏若琪和郑克耘结果的消息时,也没有如此地生气!   胸口,燃烧着一团熊熊的怒火,狂炽得几乎要把整个电梯给焚烧掉!   有一瞬间,骆希珩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前去,从郑克耘的手中,把人抢回来。   不过,骆希珩愤怒归愤怒,却没有忘记,夏若琪此刻已经睡着了。   如果现在上前去抢人,会把夏若琪吵醒——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疏远,骆希珩不想再给夏若琪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他只能拼命地忍着胸口翻腾的怒火,耐着性子与郑克耘周旋。   “骆希珩,你听到,若琪自始至终,都是我郑克耘的老婆,你最好认清这个事情!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郑克耘面无表情地说。   他完全没有把骆希珩放在眼里。   在郑克耘的心里,骆希珩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尽管他卑鄙的手段,至今还让自己怒意难消,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骆希珩,根本不需要逞口舌之快。   “你——”骆希珩气得横眉竖眼,险些就要冲上前来。 ☆、激情6   “你——”骆希珩气得横眉竖眼,险些就要冲上前来。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郑克耘看也不看一眼,抱着夏若琪,绕过骆希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骆希珩看着郑克耘离开的背影,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捏拳,用力地朝电梯墙壁砸去!   ************************************************   夏若琪瞪着眼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这里是?   夏若琪怔怔地转头,环顾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家。   明白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时,夏若琪彻底地愣住了。   竟然……回到了原来的家里——   此时此刻,她正在原来的卧室里,躺在之前和郑克耘一起睡过的大床上。   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她根本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夏若琪皱眉凝神,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她记得,骆希珩突然找上门,想要进来,之后她打了电话给郑克耘,郑克耘赶来,帮她收拾行礼,并要自己跟他搬回来住。   她没有同意,郑克耘就她……   想到两人之间的缠绵,夏若琪的脸倏地刷红了。   她记得,自己跟郑克耘那个之后,便累极地睡了过去。   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   是郑克耘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把自己带回来的吗?   夏若琪撑臂坐起来,果然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   郑克耘怎么可以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把她带回来?   夏若琪有些生气地捶了下床垫,气呼呼掀被,准备下床去找郑克耘理论。   然而,她的脚还没来得及落地,卧室的门就被打开,郑克耘端着一碗冒着香气的粥走了进来。   “你醒了。”郑克耘淡淡地开口,加快脚步,来到床前,当着夏若琪的面,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的碗递到夏若琪的面前,“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夏若琪看了一眼郑克耘手里的粥,没有接过来,反而开口,怒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 ☆、激情7   夏若琪看了一眼郑克耘手里的粥,没有接过来,反而开口,怒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   “先把东西吃了。”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把碗放到夏若琪的手中。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一派淡然的模样,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自己大吼大叫之后,郑克耘会像以前一样,整张脸都变色,随之生气。   然而他却没有。   不仅没有,郑克耘的脸上,甚至还挂着和善的笑容……   夏若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郑克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乖乖地低下头,借着吃东西的动作,掩盖自己错愕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夏若琪在吃东西的时候,郑克耘突然开口,这样对夏若琪说。   夏若琪愣了一下,没有抬起头来,也没有说话。   “放心,你搬回来这段时间,我会搬到书房去睡。”郑克耘继续说。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会在家里碰到我。骆希珩那边的事,我会让人去处理,你不用担心,他会跑到这里来骚扰你。”郑克耘继续说。   夏若琪还是没有说话,舀食物的动作,却放缓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产检的时候,我还是会陪着你。”说到这里,郑克耘顿了下,“如果你想见骆希珩,现在就可以拒绝我的提议,我会派老吴送你回去。但是,到时候如果孩子出什么问题,我们都无法预料。”   郑克耘的音调缓慢而严肃。   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若琪,等待着她的回答。   郑克耘已经决定了,不管夏若琪说什么,他都不会让她从这个家再搬出去——   刚才的那些话,只是他在以退为进罢了。   相处这么久,郑克耘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夏若琪,但他大致也摸清楚了夏若琪的性格。   夏若琪不会拿孩子开玩笑。   她一定会选择留下来,只要他把夏若琪在意的因素一一排除。   果然,在听到郑克耘这样说后,夏若琪慢慢地抬起了头。 ☆、激情8   果然,在听到郑克耘这样说后,夏若琪慢慢地抬起了头。   她咬着唇,看了郑克耘一眼,好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我……还是留下来好了。”   尽管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没有听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他的心里,难免还是会担忧。   现在听到夏若琪这样说,郑克耘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又听夏若琪开口道,“我想搬到客房去住。”   既然只是暂时地借住,那就不应该占了主卧室,让身为主人的郑克耘搬到书房。   郑克耘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脸上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他沉默的这个当儿,夏若琪完全猜不出来,郑克耘内心的想法,也强迫自己不要多猜。   四周一片宁静,只余下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微微压抑的气息……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过了好半晌,夏若琪暗暗地深了口气,打破了沉静。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会搬到你之前说的公寓里去,那里的保全系统比我现在住的地方好,骆希珩他肯定上不去的。”   她在反抗郑克耘擅作主张——   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把她带回来,还把她安排在两人之间的卧房。   有婚姻关系的时候,夏若琪完全不敢反抗,现在两人已经离婚了,她不想再被郑克耘牵着鼻子走了。   “你的回答呢?”夏若琪问,口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郑克耘看着她,久久之后,才启口说话,但说的,却与夏若琪刚刚的话对不上——   “我们并没有离婚,你现在还是我的老婆,睡在主卧里,是无可厚非的。”郑克耘慢慢地说。   夏若琪愣住了。   一时之间,她无法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若琪愕然开口,声音断断续续的,脸上全是惊讶的表情。   他们不是已经都签了离婚协议,郑克耘也把协议上的承诺一一兑现了……为什么他现在又会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离婚? ☆、激情9   他们不是已经都签了离婚协议,郑克耘也把协议上的承诺一一兑现了……为什么他现在又会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离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签了离婚协议。”郑克耘轻声开口,解答夏若琪的疑惑,“要真正地离婚,必须到民政局签字才可以。”   夏若琪更加地愕然。   她以为,签了离婚协议之后,就算是离婚了,却完全没有想到,想要离婚,还有这样的程序……   所以说,她和郑克耘,真的没有离婚,还是夫妻?   夏若琪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郑克耘。   既然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婚,那郑克耘为什么还要给她那么多东西?   他根本不必那么做的啊。   夏若琪真的弄不懂,郑克耘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了……   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郑克耘,久久都没有回过这神来。   “为什么……”半晌之后,夏若琪才打破了沉寂,微抖着声音开口。   郑克耘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顺手把她手里的碗接过来,放到床头柜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离婚要到民政局签字?既然没有离婚,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的东西?”夏若琪接着问,声音充满了茫然。   郑克耘看着她,没有表情。   “你回答我,郑克耘。”夏若琪继续说。   郑克耘沉默着,还是没有回应。   夏若琪定定地看着郑克耘,脑中闪过一种可能性。   她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刻开口,“你在怜悯我,还是你觉得,离开之后,会让孩子跟着我吃苦,所以才施舍了那些东西给我?”   夏若琪一字一句的问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骨泛白。   郑克耘抿著唇,深邃让人无法看透的眸光直直地凝视着夏若琪,还是沉默。   他的沉默,在夏若琪看来,是一种变相地承认。   想到郑克耘是在施舍自己,夏若琪整张脸都白了,她咬了下唇,颤抖着提高了音量,愤然道,“郑克耘!你可恶!”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枕头,用力地朝郑克耘砸去—— ☆、激情10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枕头,用力地朝郑克耘砸去——   郑克耘没有避开,柔软地枕头就这样笔直地砸到他的胸口上,然后落到地上,还是没有说话。   他以为那些财产,就可以收买她的心,让她乖乖地回来吗?   夏若琪气疯了!   她再抓起另一个枕头,用力地朝郑克耘砸去。   郑克耘还是不避不闪,任由枕头砸中自己,再弹掉到地上去。   郑克耘淡然的模样,让夏若琪更为恼火。   她气极地抓起盖在身上的被子,准备再朝郑克耘扔去——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克耘终于动了。   他伸臂,按住夏若琪泛白的双手,轻轻地开口,“你还在怀孕,不要太动气,对身体不好。”   “不要你管!”夏若琪大叫着甩开郑克耘的手。   这是夏若琪第一次,对着郑克耘发如此大的脾气。   因为她无法忍受郑克耘用这样的方式,来看轻自己——   好像自己提出离婚,是为了分郑克耘的财产一样。   事实明明就不是那样的!   她是因为怕孩子出事、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状态,才向郑克耘提出离婚的!   夏若琪真想越气,很想扑上去踹郑克耘几脚,然而她现在行动不太方便,身边又没有什么可以扔的东西,只能气呼呼地坐在那里,脸涨红一片,整个身体都因为气愤,而微微地颤抖着。   “你想太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郑克耘说,眼色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没有这个意思?”夏若琪瞪着郑克耘,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那你是什么意思?郑克耘,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开?贪图你的财产吗?所以你刚才跑去我家里,跟我上床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拿了你那么多东西,所以你要我用身体偿回来吗?”   夏若琪音量倏地扬高,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快要弹跳起来了。   “我没有那样说过。”郑克耘沉默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才开口说话。   “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夏若琪抓起被子的一角,用力地往郑克耘的方向丢去。 ☆、激情11   “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夏若琪抓起被子的一角,用力地往郑克耘的方向丢去。   夏若琪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可理喻。   可是,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并没有跟郑克耘真正地离婚,郑克耘却还把名下的财产转移给自己之后!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相较于夏若琪的激动,郑克耘却显得冷静多了。   他静静地站在原处,两泓如黑色潭水的深沉眼眸,深深地看着夏若琪,透着复杂的情绪,俊郎的眉也微微地蹙起,仿佛有什么事正困扰他一样。   “我只是放不下你而已。”沉默了几秒后,郑克耘终于开口,他没有正面回答夏若琪的原因,但话里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够清楚了。   夏若琪愣住,满脸愕然地看着郑克耘,好半晌无法回过神来。   放不下她?   郑克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自己怀孕了,所以郑克耘觉得,她是他的责任吗?   像何田田的遗言留给他的责任一样,觉得她和孩子,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   这样的想法,让夏若琪的心口一酸,那一瞬间,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从始至终,郑克耘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何田田留给他的责任而已……   对郑克耘来说,她根本什么也不是,只是责任!   夏若琪木然地看着郑克耘,突然悲哀地笑了。   只是因为何田田的遗嘱,便轻易地改变了她的命运。   从被郑克耘从学校捉回来,强/暴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被何田田紧紧地操控着,不管她多么努力地挣扎,都无法挣脱……   而她的爱情,就好像一场错误、一场早就安排好的错误,在何田田冥冥之中的操控下,慢慢地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她原本喜欢、爱的人,应该是骆希珩的。   如果她喜欢、爱的人还是骆希珩,根本就不会遇到这么多的事。   她会平平顺顺地读完大学,然后再顺着当年两人的梦想,一起到国外去留学,之后再回国找工作,结婚…… ☆、激情12   她会平平顺顺地读完大学,然后再顺着当年两人的梦想,一起到国外去留学,之后再回国找工作,结婚……   可是,就因为何田田的一封遗嘱,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的爱情,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像一场误会一样,自始至终,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而郑克耘,根本就不可能回应她的感觉,他爱的人,是何田田,一直都是。   否则,他不可能,对自己这么好,这么尽心地“照顾”自己。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突然然之间,一股酸涩的泪水莫名其妙地涌上了眼眶……   她用力地咬唇,拼了全部的力气,把眼眶里的泪水收回去。   “我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想当你的责任。”夏若琪对郑克耘说。   郑克耘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不否认,一开始,夏若琪只是何田田留给自己的责任而已。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这份责任早就已经变了质,慢慢地转化成了感情——   这样的转变,就连郑克耘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   郑克耘的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夏若琪解释自己心境的转变,特别是在这种状况之下。   他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岁的女人,甚至为她妒忌、吃醋、发疯……做了以前从来不曾做过的事……   不仅如此,他甚至在亲眼目睹了夏若琪全身光裸地躺在骆希珩的床上、骆希珩捏着用过的安全套示威的情况下,还无法把这个女人放下——   他在夏若琪身上放的感情,比自己想象得要深得多。   郑克耘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夏若琪的感情,只是,该怎么向夏若琪说明这些情况,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而且,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吐露了之后,夏若琪会不会相信。   因为之前的不算愉快的相处经历,让郑克耘对这段感情,充满了不确定和不安感——   他抓不住夏若琪的情绪,更猜不中夏若琪的心。   夏若琪曾经说过喜欢自己……   只是他却不能相信,她说的话——   因为他们中间,不仅仅是单纯的把喜欢或爱说出来,就能解决的事情。 ☆、激情13   因为他们中间,不仅仅是单纯的把喜欢或爱说出来,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们中间,还有何田田、还有夏若琪父母的事……最重要的是,还有骆希珩……   想到骆希珩,郑克耘的眸色立刻变得深沉灰暗。   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踹开骆希珩家门时,看到夏若琪全身光裸,躺在其他男人床上的画面……   因为亲眼目睹了那些,郑克耘的心里,仿佛有火在燃烧着一样的难受。   然而尽管如此,他却还是放不下夏若琪。   这两种不同的情绪,不停地在郑克耘的心里乱窜着,就好像有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往两边拉扯一样,让他几乎没有一刻能够安宁下来。   郑克耘不知道该如何平衡这两股让自己完全无法安静下来的情绪,权衡之后,他做出了把夏若琪接回来的决定——   既然无法从中找到一个平衡点,那么,就只能尽量把情绪压抑住,顺着自己的心,去做想做的事。   其实,郑克耘根本也没有想好,把夏若琪接回来之后,要怎么做。   但是,他心里清楚的是,如果不把夏若琪接回来,骆希珩就会一直缠着她,夏若琪的生活根本不得安宁。   这样,不管是对夏若琪,还是对孩子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例子。   郑克耘承认,他更担心的是,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骆希珩会对夏若琪做出什么事来,尤其是,自己做了“那件事”之后……   他凝神,调整了下情绪,才开口道,“我承认,最初的确是把你当成了田田留给我的责任。”   夏若琪全身一震,突然感觉眼眶一阵发红。   尽管早就已经清楚地知道,对郑克耘来说,自己只是他的责任。   可如今亲耳听到,她的心里,还是一阵翻滚刺痛,就像有人拿着针往她的眼前里扎一样   夏若琪轻咳了一声,撇开了头。   借着这个动作,掩饰红掉的眼眶,不想让郑克耘看到她此刻的狼狈与脆弱。   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继续往下说,“若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都要说……” ☆、激情14   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继续往下说,“若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都要说……”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双手也缓缓地捏紧,指甲陷进肉里。   他要说什么?   夏若琪暗暗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向郑克耘,试图从他的眼眸里,揣测出一点蛛丝蚂迹。   然而看了半天,却还是徒劳。   她根本就猜不透,郑克耘的想法,脑中一片空白。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她从来就没有猜中过郑克耘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夏若琪只能保持着沉默,咬着唇,等候着郑克耘接下来的话。   “你已经不再是责任。”郑克耘深吸了口气,终于决定还是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   “不是你的责任?”夏若琪愕住。   她不明白,郑克耘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尽管接下来的话,会让你以为我见异思迁,但我还是要说。”郑克耘略带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才道,“若琪,你已经不再是我的责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一颦一笑,已经开始牵动我的意志,甚至还来不急等我察觉,你就已经把我的心带走了。”   没有料到郑克耘会突然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夏若琪彻底地愣住了。   对夏若琪来说,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她根本不知道该发何反应,内心也没有因为听到郑克耘的这些话而高兴,更无法判断,郑克耘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一个从头到尾,都让自己不管是生活还是情感上,都处于被动的男人,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   她根本就不相信,郑克耘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如果她的一颦一笑,真的牵动郑克耘的意志,甚至已经把他的心带走,郑克耘怎么可能还会用那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   夏若琪并没有忘记,他们之前的婚姻生活,有多么的炒糟糕,让人难以喘息。 ☆、激情15   夏若琪并没有忘记,他们之前的婚姻生活,有多么的炒糟糕,让人难以喘息。   所以现在,她根本就不相信,郑克耘所说的那些话。   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否则,怎么可能突然之间这样说?   而且还是在发生了骆希珩那样的事之后,才对她这样说?   “你不相信我?”郑克耘愣了一下,猛地瞪大了双眼。   夏若琪咬着唇,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郑克耘定定地看着夏若琪,好久好久之后,才重新开口说话——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让你难以相信接受,但是那些都是事实。”郑克耘说到这里,顿住,微吸一口气,看了夏若琪隆起的小腹,才继续往下说,“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所说的话。若琪,留在家里,让我照顾你好吗?”   郑克耘低声说完,然后摒着呼吸,等候夏若琪的回答。   夏若琪什么话也没有说,但脸色和眼神却变了,变得比方才疏远陌生了许多。   郑克耘刚才那一眼,在夏若琪的眼里,有着另一种解读——   还在纳闷,郑克耘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来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啊。   现在,她对郑克耘来说,已经不是责任,而是可以替他生下孩子的工具了吧——   因为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吃苦,所以才会只签了离婚协议,还没有正式离婚,就给了她那么多的东西。   后来发现她根本没有动那些东西,完全靠着自己之前的存款在维持生活,又没有搬进他给的公寓,所以他又跑来,要自己搬回来住……   郑克耘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她,只不过是孩子的附属品……   事情明摆着放在那里,为什么她却到现在,才想明白呢?   夏若琪弯唇,无声地嘲笑了下自己。   “不用再说了,我会留下来。”夏若琪别开眼,冷淡地开口。   “若琪,你相信我的话了吗?”郑克耘有些激动地伸手,欲抓夏若琪的双手。   夏若琪往后一缩,避开了。 ☆、激情16   夏若琪往后一缩,避开了。   郑克耘脸上的表情僵住,抬眸,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若琪?”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不会让孩子出事,更不会让孩子以后吃苦的。”夏若琪忍着胸口不断翻腾的疼痛,缓缓地开口说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夏若琪的四肢阵阵发冷,身体也在微微地发抖,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让声音跟着发直抖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若琪的反应完全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郑克耘的眉深深地蹙了起来。   “没什么。”夏若琪说,心里依然疼得仿佛要撕裂一般,但脸上却反而露出了笑容,“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而已。”   “你明白了什么?”郑克耘的眉拧得更深,出现了几条深深的皱摺。   他看着夏若琪,内心突然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如果你想要孩子生下来之后跟着你,直接开口就好,不用勉强自己说那些违心的话,来降低我的防卫心。”夏若琪缓缓地、清晰无比地开口,对郑克耘说。   “你以为我刚才的那些话,是为了降低你的防卫之心,然后再从你的手里,把孩子要回来?”郑克耘一字一句地问,声音一下子变得紧绷,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难道不是吗?”夏若琪冷淡地反问,脸上平静无波,仿佛早就已经接受、也认定了这个事实。   郑克耘看着她坚定且不容置疑的表情,明白自己就算说破了嘴皮子,夏若琪都不可能会相信,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在夏若琪的心里,他根本就一点位置也没有吧。   她心心念念想的人,就只有骆希珩而已。   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会往另一个方向去想,扭曲自己的意思——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说?   这位大爷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之前,一直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在对待夏若琪。   “好!很好!非常好!”郑克耘瞪着夏若琪,缓缓地握紧了拳头,连续说了好几次好字。   说完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激情17   “好!很好!非常好!”郑克耘瞪着夏若琪,缓缓地握紧了拳头,连续说了好几次好字。   说完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夏若琪迎视着郑克耘的目光,并没有因为他脸色变了,而表现出任何的害怕。   郑克耘看着她的模样,内心突然伸起一股强烈的怒意——   为自己的表情,已不能动摇到她而生气。   以前,只要自己的表情一变,夏若琪内心的情绪,就立刻会表现在脸上的。   然而现在,他在夏若琪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牵动,就好像、他们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的一举一动,对她而言,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一样……   这个事实,让郑克耘完全无法忍受。   他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房间里烟嘴地来回踱步。   椅子挡在前面,郑克耘狠狠一脚,将之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就连床头柜,也受到了牵连,被连踹了好几脚……   一时间,巨大的声音,在卧室里止起彼伏。   夏若琪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郑克耘像个疯子一样,东踹西踢,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他终于踹累了,甩手愤然离开,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木然的视线,缓缓地扫过被郑克耘弄得一片狼籍的房间。   心里,再一次强烈地意识到,这里,自己根本就无法呆下去……   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再离开这里。   她要找一个骆希珩找不到的地方,搬过去。   经过之前发生的一切,夏若琪已经决定,这次再找到新的住处,不会告诉郑克耘住址。   这样做,会违背两人当初的约定……   但是她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这样做。   **********************************************   因为昨天碰了克耘的大闹,夏若琪一直收拾到近十一点,才终于睡着。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十点。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房间内的摆设,有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钱婶揍着热腾腾的早饭,敲门进来,她才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已经回到原来的家了。 ☆、激情18   直到钱婶揍着热腾腾的早饭,敲门进来,她才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已经回到原来的家了。   “夏小姐,你醒了?”钱婶笑眯眯地走过来,把手中的盘子放到床头柜上。   “钱婶。”尽管有些尴尬,夏若琪还是对钱婶露出了笑容。   “夏小姐,你先去洗漱,换下衣服,一会出来吃早餐。”钱婶说。   “好。”夏若琪点头,扶着腰下了床,朝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走进盥洗室前,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钱婶说,“钱婶,麻烦你把东西端到客厅,我整理好了到楼下去吃。”   “夏小姐……”听到她这样说,钱婶好像被谁戳中了哪根神经一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十分惊慌的表情,声音也变得有些微抖,“反正我都已经端上来了,你还是……在这里吃吧……”   钱婶的反应,让夏若琪一愣。   她刚刚,有说什么吓人的话吗?   “是不是,来客人了?”夏若琪收住脚步,站在盥洗室门口,问钱婶。   “呃……这个……”钱婶吞吞吐吐,脸色很不好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瘾一样。   她根本不敢告诉夏若琪,郑先生昨天半夜,突然打电话把一个姓孙的女孩子叫到家里来,陪他喝酒到天亮。   此刻,他们还在楼下有说有笑……   她怕夏若琪如果知道这些,会受不了——   因为郑克耘并没有对任何说起,所以钱婶还不知道,夏若琪和郑克耘的关系,目前已经僵硬到要离婚的状态了。   楼下大概真的是很重要的客人吧。   夏若琪想。   其实,她刚才之所以那样问,只是觉得钱婶的神态有异,顺口问问而已,并没有要追问下去的意思——   以前没有跟郑克耘离婚,她都很少管郑克耘的交友情况,何况现在他们已经离……签了离婚协议的现在?   “如果来了客人不方便的话,我就在这里吃吧。”夏若琪笑着对钱婶说。   听到夏若琪这样说,钱婶终于放心了,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甚至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激情19   听到夏若琪这样说,钱婶终于放心了,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甚至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那我先帮你盛一碗粥凉着。”   “好。”夏若琪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盥洗室。   钱婶看着夏若琪消失在盥洗室的身影,拍着胸脯长长地松了口气,“夏小姐,我先下去忙了,你用完早餐之后,直接把碗放在那里,我一会儿上来收。”   “好。”盥洗室里,正在挤牙膏的夏若琪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应钱婶。   “那我先下楼去了。”钱婶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夏若琪花了一点时间,整理完自己,走出盥洗室,把床头柜的食物端到郑克耘的书桌这边,准备在这里吃。   然而,她才刚刚把东西放好,正准备要坐下,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夏若琪怔了一下,直起身体,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想看看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吵。   才刚走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到门口,关着的房门就突然“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醉醺醺、走路摇摇晃晃的郑克耘出现在门口。   一阵浓重的酒味儿,扑鼻而来,瞬间将卧室充满。   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郑克耘,夏若琪愣住,微张着唇,惊愕地看着门口的人。   然而,让她更惊愕的,是站在郑克耘身边,同样一身酒气的人。   是孙品熙。   此刻,她几乎是整个人挂在郑克耘的身上。   而郑克耘,则是搂着孙品熙的腰,两人都有些衣衫不整,亲密贴在一起的姿势,像极了一对情侣。   夏若琪瞪着摇摇晃晃朝自己走来的郑克耘和孙品熙,胸口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顿时变得沉重起来,几乎无法呼吸。   郑克耘和孙品熙越走越近,迎面而来的酒味,也越来越重……   夏若琪想要离开这里,双脚却仿佛被灌了铅似的,重得完全抬不起来。   她就这样,钉在卧室的中央,看着那对男女,相拥着,走向自己刚刚睡过的那张大床,齐齐地倒了上去。 ☆、激情20   她就这样,钉在卧室的中央,看着那对男女,相拥着,走向自己刚刚睡过的那张大床,齐齐地倒了上去。   夏若琪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耳边也仿佛有一群蜜蜂在叫一样,“嗡嗡嗡”地轰鸣着。   “品熙是克耘大学时候的女朋友。”   那天在餐厅里,沈曜说过的话,一下子,从夏若琪的脑海深处,跳了出来。   夏若琪回神来,缓缓地转头,看着倒在床上、依然抱在一起的男女,全身的血液瞬间降到脚底,四肢冰冷几让她全身忍不住发颤。   发愣间,夏若琪看到,原本偎在郑克耘怀里的孙品熙突然抬头,坐了起来,食指朝自己这边戳过来——   “克耘,这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孙品熙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   “女人?你说的是谁?”郑克耘随后也跟着坐了起来,目光顺着孙品熙手指的方向,朝夏若琪看来。   夏若琪全身僵硬,钉在那里,神色复杂地看着郑克耘,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   “你说的是她吗?她只不过是故人留给我的责任罢了,不重要。”郑克耘怔怔地看了夏若琪好一会儿,笑着转头,这样对孙品熙说。   夏若琪全身一震,知觉和泪水随着郑克耘的声音,一起离开她的身体……   胸口多了一股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沉重。   她突然想哭,又有一点想笑——   责任……   她果然只是郑克耘的责任而已。   还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已经开始牵动他的意志,甚至还把他的心带走……   原来,一切真的都是郑克耘哄自己的借口而已。   酒后吐真言——   她猜得没错。   从头到尾,郑克耘都只是把她当成是何田田留给他的责任而已。   昨天晚上,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从她的手中,把孩子抢过来而已,根本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自己的一颦一笑,已经开始牵动他的意志……   一切,都是骗人的。   夏若琪突然勾唇,笑了。   她深深地看了床上的男女一眼,深吸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出了那间充满酒味与谎言的卧室。 ☆、无处可去1   她深深地看了床上的男女一眼,深吸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出了那间充满酒味与谎言的卧室。   离开那个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地方,夏若琪像一抹游魂似的,在街上游荡。   夏若琪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   原来租住的公寓,有骆希珩在,肯定是不能回去的。、   就算她想回去,现在也回不去了。   刚才急急忙忙的,一心只想着离开,她甚至连钱包,都忘记拿,更别说是公寓的钥匙了——   在街上走了一圈,她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夏若琪停住脚步,望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无声地叹气。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她却觉得四肢一阵阵发凉。   也许是因为心里觉得冷的缘故。   夏若琪看着自己映在橱窗里,脸色苍白如雪的自己,心口倏地抽紧。   是她的错,她不该还继续呆在W市,更不该告诉郑克耘,自己的住处的。   如果她走得再远点,彻底地和郑克耘断了联络,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更不会看到那样的场面了。   心,也不会一次比一次,更加地痛了。   夏若琪在橱窗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转过身,往回走。   她的心中,已经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因为身上没有带钱包,夏若琪是用走的,回郑克耘的家的。   那个家离她所在的街道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夏若琪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终于回到那里。   站在门口迎接她的,是满脸焦急的钱婶。   见到夏若琪回来,钱婶立刻冲了上来,“夏小姐,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吓死我了!”   “没什么,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你不用担心。”夏若琪勾唇,笑了笑,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己来。   还以为,自己再无勇气回到这里,没想到,她不仅走回了这里,在看到这幢豪华的房子之后,刚才那股抽痛的心情竟然不覆存在,胸口反而一片平静了。   大概是已经看开,不再多想什么了吧。 ☆、无处可去2   大概是已经看开,不再多想什么了吧。   夏若琪笑了笑,对钱婶说,“钱婶,我行动不是太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到卧室,帮我把包包拿出来?”   “夏小姐,你很着急想要包包吗?如果不着急的话,我一会再帮你去拿。”钱婶吞吞吐吐地说。   夏若琪转头看了卧室的方向一眼,心中了然,钱婶是怕贸然进去,会打扰到郑克耘和孙品熙,被孙品熙骂。   算了,反正她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无处可去,不急在这一时。   想到这里,夏若琪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一会儿就麻烦你把钱包送到书房来。”   语毕,夏若琪冲钱婶虚弱地笑了笑,离开那里,朝书房走去。   她要到书房,借用一下郑克耘的电脑,查一些资料。   夏若琪已经决定了,这一次,她要彻底地理清自己、郑克耘、还有骆希珩之间的关系。   她不想继续陷在这段纠缠不清的关系当中了——   如果留在W市要承受这接连不断、让人难受的事,继续在这个泥沼中陷……   她会选择离开,走得远远的,找一个他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这样,或许就不要见到那些伤人的画面,心也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痛了。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郑克耘的电脑。   **************************************   “我有话对你说。”第二天一大清早,郑克耘醒来之后,夏若琪来到他的面前,一句废话也没有,单刀直入地切入主题。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公司里还有会议。”郑克耘停下手中折袖口的动作,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话。   他有些不敢看夏若琪的眼睛,在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之后——   尽管昨天,两人都喝得烂醉,不可能跟孙品熙做什么事,但是把女人带回家,甚至还让她睡在主卧室里,的确是他的不对。   现在才七点整,今天公司也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会议。   郑克耘之所以这么早起来,是因为意识到昨天的事,觉得见到夏若琪之后会尴尬,所以想要避开罢了。 ☆、无处可去3   郑克耘之所以这么早起来,是因为意识到昨天的事,觉得见到夏若琪之后会尴尬,所以想要避开罢了。   “我只要五分钟就好,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夏若琪的态度很坚定。   她已经决定,一定要在今天,把事情都说清楚。   这样,她才能够毫无顾虑地走开。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郑克耘还是那句话。   语毕,他没有给夏若琪任何开品的机会,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会等你。”夏若琪对着郑克耘的背影说。   郑克耘僵了一下,没有回过头来,迈开步伐,离开了。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车里的身影,一动也不动。   半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转身,准到楼上去拿包包,出门准备东西。   夏若琪已经决定好要去哪里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安排那边的住处,还有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   她扶着腰,慢慢地爬上三楼,穿过走廊,来到卧室的门口。   夏若琪站在门口休息了一会儿,抬起头,准备打开房门。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门把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孙品熙出现在面前。   夏若琪怔住,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   “你……你好……”孙品熙没有料到会当面和夏若琪撞上,结结巴巴地开口,表情都显得有些尴尬。   “你好。”夏若琪微笑着向孙品熙打招呼,声音异常的平静。   说完这句话之后,找不到话跟对方说的她们同时沉默。   四周一片寂静,连对方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你要进去吗?”半晌之后,孙品熙先动了,她转头,看了卧室一眼,尴尬地问夏若琪的同时,侧开身体,退到了一旁。   夏若琪摇头,也侧开了身体,“还是你先吧。”   孙品熙极不自然地开口,眼神左飘右飘,根本不敢看夏若琪,“你是孕妇……”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夏若琪打断了——   “你先。”夏若琪说,口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无处可去4   “你先。”夏若琪说,口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好。”孙品熙点头,抓紧了手中的包包,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夏若琪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口,目送孙品熙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之后,她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关上门,缓缓地转身、慢慢地朝卧室里的那张大床走去。   ************************************************   六点不到,郑克耘便离开了公司。   但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开车前往沈曜的家。   尽管已经在办公室里烦躁了一天,但郑克耘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夏若琪。   想起夏若琪的表情,郑克耘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夏若琪早上的表情很决绝,像是已经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   而那个决定里,是不包括他的。   郑克耘不由自主地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就在他踩下油门的瞬间,右边的小巷子里,突然探出两道剧烈的强光。   过于强烈的光线,郑克耘有一瞬间的眼盲。   “砰!”   下一瞬间,郑克耘的耳边,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   天旋地转之间,昂贵的车子被从巷子里冲出来的车撞到了另一条线道上,横在了正中央。   郑克耘下意识地疾转方向盘,试图让车子转个方向,避开这一条线道上,正朝自己疾速驶来的车子。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砰!”   飞速驶来的车子,根本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上来,把郑克耘的车子,再撞到另一条线道上。   郑克耘只感觉到身体不断地在震动,耳边不断地传来碰撞和喇叭的声音,眼前一会黑暗,一会儿又眩亮。   他已经无法看清眼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只能紧紧地抓着方向盘,试图把车子调正——   现在正好是高峰期,车流量十分庞大,如果车子停在路中间,恐怕无法避免被连环撞击的命运。   才刚这样想着,“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撞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具有冲击力极强的撞击。 ☆、无处可去5   才刚这样想着,“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撞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具有冲击力极强的撞击。   郑克耘的车子被撞飞出去好几米,在空中翻转了几圈。   然后,重重地摔在路中央。   郑克耘只感觉眼前不断的有白光闪过,耳边更是不断地传来撞击声……   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头部传来一阵剧痛,随后,头重重一撇,瞬间失去了意识。   *********************************************   接到医院打来电话的时候,夏若琪正在查询最近一班,飞离W市的机票。   听到郑克耘出车祸的消息,她的脸色瞬间刷白,手中的电话也“啪”地掉落,重重地打在桌子上。   她一刻也没有在书房里多呆,抓起桌上的钱包,就直接往外冲。   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老吴从车库里把车子开出来。   夏若琪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夏小姐?”老吴被她苍白如雪的脸色吓了一跳,吓了几秒后才开口问,“你没事吧?夏小姐?”   “马上到医院去,克耘他……出车祸了……”夏若琪抖着双唇,报了一个地址给老吴。   “车、车祸?!”老吴一听,脸色也白了。   他二话不说,拉好安全带,踩下了油门。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医院。   车子才刚一停稳,夏若琪便立刻打开车门出去,冲向医院的大门。   沈曜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夏若琪出现,立刻迎了上来。   “他怎么样了?”夏若琪抓住沈曜的手臂,抖着声音问。   “还在手术室,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沈曜的声音和夏若琪一样颤抖,脸色更是一片沉肃,“我先带你过去。”   沈曜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夏若琪,小心翼翼地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夏若琪都没有说话。   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内心好像被什么人拿锯子锯着一样难受——   特别是沈曜说,他也不知道郑克耘的情况之后。   如果不是因为还不知道郑克耘怎么样了,她一定会立刻就晕过去的! ☆、无处可去6   如果不是因为还不知道郑克耘怎么样了,她一定会立刻就晕过去的!   夏若琪在沈曜小心翼翼的护送下,走进了电梯。   她的脚步和情绪十分不稳定,几度都差点摔倒。   幸好有沈曜在身边护着,否则她早就因为坚持不住,而倒下去了。   夏若琪看着缓缓上升的电梯楼层按钮,紧紧地捏着钱包,指骨泛白。   随着电梯缓缓地上升,夏若琪吊着喉咙口的心,也随之越来越抽紧。   当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电梯的那一瞬间,夏若琪才终于稍微稳住了内心的情绪。   “他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夏若琪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根据警察那边过来的消息,克耘最先是被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的车子撞上的。”沈曜说。   最先?   难道说,他不止被撞了一下吗?   夏若琪的心猛地抽紧,脸色白得不能再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褪尽了一样。   “嗯。”沈曜神色严肃地点头,“克耘的车子,被从巷子里突然冲出来的车子撞上,之后又发生了追尾,再被撞飞到另一个线道……”   沈曜慢慢地复述着,从警察那里听来的答案,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郑克耘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生命特征几乎停止了……   这些情况,沈曜根本不敢跟夏若琪说。   他怕她一时承受不住,晕过去,或者发生一点什么意外,到时候,就真的出大麻烦了——   沈曜没有忘记,夏若琪现在,还怀着身孕。   两人急冲冲地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手术室外。   他们到的时候,手术室外的灯还亮着,手术室的门也紧紧地闭着——   这预示着,郑克耘的手术还在进行中,目前除了里头的医生和护士,再没有其他的人,知道郑克耘现在的情况……   “手术可能还要大概半个小时,你先坐一下。”沈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把夏若琪扶到椅子上坐下。   夏若琪微微侧了下身,避开。   “不用,我站在这里等就好了。”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声音无比冷静。 ☆、无处可去7   “不用,我站在这里等就好了。”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声音无比冷静。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就仿佛刚才那个茫然惊惧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人,瞬间消失不见了一样。   “手术没那么快结束,还是先到那边去坐一下吧。”沈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全是担忧的表情,“就算你不考虑自己累不累,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   沈曜的这句话,引起了夏若琪的注意力。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了沈曜一眼,回头,看了手术室一眼,定在那里好几秒之后,才终于迈开了脚步,像抹游魂似的,慢慢地走到座位前,轻轻地坐下。   坐下之后,夏若琪瞪着医院走廊的大理石地板,像一尊雕像似的,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若琪,你要冷静,克耘不会出事的。”沈曜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很担心,连忙蹲下,低声地安抚她。   夏若琪慢慢地抬起头来,整张脸白得似雪,唇一片雪白,张张合合好几次,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问沈曜,郑克耘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喉咙却仿佛被人掐住了似的,完全无法发声。   沈曜有些被夏若琪的模样吓到,连忙开口道,“若琪,你放心吧,替克耘动手术的,是医院最好的医生,他会没事的。”   夏若琪没有反应,整个人还是不断地在发抖。   “放心吧,克耘不会有事的。”沈曜握住夏若琪抖个不停的手,坚定地安慰她。   “他……会不会死?”夏若琪努力了好久,终于发出声音来。   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就仿佛在炼狱里走过一遭的人一样。   “不会的。”沈曜一字一句,坚定地、缓慢地开口,“克耘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他出事的。”   尽管身为医生的沈曜这样保证,夏若琪的心,依然无法平静下来,如果有人在拉扯一样,剧烈地抽痛着、担忧着、害怕着、煎熬着……   她真的很害怕,郑克耘出事。   如果他出事,那她和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无处可去8   如果他出事,那她和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亲耳听到郑克耘酒后的话,夏若琪万念俱灰,想离开郑克耘,离开W市,走得远远得,从此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也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要离开了——   夏若琪本来是想,等郑克耘回来之后,和他谈清楚离婚的事之后,就马上离开的。   却没有想到,她等到的,却是郑克耘出车祸的消息……   夏若琪不知道为什么,郑克耘会突然出车祸,更不知道,郑克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车祸。   沈曜所说的、出事的地点,就在郑克耘平常会开的那条路上。   他来来回回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出过事,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她准备要跟他说清楚的时候,却出了事?   是因为她在他出门的时候,说了那些话,导致郑克耘分神,所以他才会被从巷子里出来的车子给撞上的吗?   否则,怎么可能平常没事,就正好在这个时候,就出事了?   只要一想到,郑克耘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才会出车祸,夏若琪的心便抽得更紧了。   “若琪,你冷静一点,克耘会没事的。倒是你,情绪太过激动的话,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的。”沈曜不停地在夏若琪的耳边说话,试图让不断颤抖的夏若琪冷静下来。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夏若琪抬眸,看了沈曜一眼,才干哑地开口,脸色还是如原来那样苍白,甚至比原来更苍白了。   沈曜知道自己再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只能暗暗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坐到夏若琪身边的椅子上,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着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叫护士。   时间是晚上十点多,除了偶尔经过的护士,医院的走廊上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声晌。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静静静地等候着,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无处可去9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和护士先后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凝重的表情。   夏若琪一秒钟也没有耽搁,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上前去,紧紧地抓住走在最前头的医生。   “他怎么样了?”夏若琪问,双眼一片红雾,脸上都是完全无法抑制的担忧与恐惧。   医生没料到挺着大肚子的她会动作这么快,一时愣住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沈曜走上前来,向陆续走出手术室的医生和护士微点了下头,伸手把夏若琪轻轻地拉开后,才开口问主刀医生,“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生活危险,但病人伤势太重,还在昏迷,大概要一两天才能清醒。”主治医生回过神来,摘下口罩说,“我会安排病人转到病房。”   “辛苦了。”沈曜道谢,长长地松了口气。   “应该的。”主治医生朝沈曜微点了下头,转身,正欲离开,眼光余光瞥到站在沈曜身边的夏若琪,在听到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后,双眼一闭,身体在瞬间软了下去。   主治医生下意识地伸手,满脸惊惧地拉住了夏若琪。   沈曜也吓了一跳,同时伸出手去。   一旁的护士看到这个情况,连忙转身,去推了病床过来。   “快,把她抬到病床上,孕妇晕倒了!”主治医生凝肃着脸道。   沈曜点头,一刻也没有迟疑,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夏若琪抬上了病床。   **************************************   去看完正在医院另一间病房调养的夏若琪,沈曜领着送换洗衣服到医院来的钱婶,走进病房。   一进门,沈曜和钱婶就愣住了。   郑克耘醒了。   在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   “你醒了?”沈曜快步地走上前去,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接在郑克耘身体上的各种仪器,没有发现问题之后,才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了的?”郑克耘转动眸子,看了被绷带缠得密密麻麻的自己,开口问。 ☆、无处可去10   “我怎么了的?”郑克耘转动眸子,看了被绷带缠得密密麻麻的自己,开口问。   昏迷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任何东西,只靠点滴维持着,郑克耘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无力。   此刻,他整个人都软棉棉的,完全提不起任何劲儿来,就连说句话,都觉得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沈曜说。   “下班?车祸?”郑克耘奇怪地看了沈曜一眼,才开口问,“什么意思?”   郑克耘的表情一片茫然,完全听不懂沈曜在说什么。   他不是刚回送走要回国参加婚礼的孙品熙,回学校的时候,被酒后驾车的黑人司机给撞了吗,怎么会突然提到上班?   郑克耘完完全全地愣住了,茫然地看着沈曜,脸上挂满了不解,“品熙她回学校了?”   品熙?   沈曜怔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醒过来问的第一个人,会是孙品熙——   他们明明,已经分开好几年了……   “克耘?”沈曜震了一下,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郑克耘轻轻地摇了下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品熙还没有回学校?”   沈曜深深地看着郑克耘,没有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郑克耘醒过来,第一个问的人,是分开好多年的孙品熙,并且还提到了学校?   郑克耘几乎从来不在他们这些好友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怎么今天突然……   沈曜紧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郑克耘,心中闪过一股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是……   “克耘,你记不记得,自己现在几岁?”沈曜吊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问。   “二十二,有什么问题吗?”郑克耘冷冷地看了沈曜一眼,沉声问道。   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喉咙又干得仿佛有火在灼烧一样,郑克耘的耐性已经用尽了。   二十二……   那是他们在国外留学的年纪。   当年,郑克耘在送孙品熙去机场的时候,的确遇过一个小车祸。   那天,郑克耘的车子的确只是与一名喝了酒的黑人,发生了追尾,车身被刮伤,但人却什么事也没有。 ☆、无处可去11   那天,郑克耘的车子的确只是与一名喝了酒的黑人,发生了追尾,车身被刮伤,但人却什么事也没有。   更不可能,弄到上医院的程度……   沈曜深吸了口气,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郑克耘都答不上来,整个人也显得很烦躁,冷着脸的模样,又好似回到了当年那冷酷无情的样子……   沈曜愕然地看着郑克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竟然只记得二十二岁以前的事。   郑克耘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   心中有一个画面掠过,沈曜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郑克耘记得自己、记得钱婶、记得孙品熙……甚至还记得学校……   然而,他却对之后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他倏地从椅子上起身,丢下郑克耘和一脸莫名的钱婶,直接就朝外跑去。   几分钟后,沈曜再次回来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那天替郑克耘主刀的医生。   “情况就是这样的……”沈曜轻敲了两下门,然后领着主治医生走进病房。   看到穿着白袍的医生进来,郑克耘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最讨厌医生这个职业,更讨厌看病吃药这类事。   沈曜明明就知道他的禁忌,却还把医生给带过来!   “你叫他来做什么?”郑克耘狠狠地瞪了沈曜一眼,以眼神警告他马上把医生带出去,否则等自己的身体好了,有沈曜好受的。   “你身上的伤很严肃,必须让医生看看情况才行。”沈曜好声好气地说。   “叫他给我滚出去!”郑克耘冷冷地开口,仿佛主治医生身上带有细菌般,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他甚至,还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抓起床边桌上的杯子,用力地朝主治医生的方向砸过去。   砰——啪——   杯子撞到床角,跟着摔在地面,裂了一地的陶瓷碎片。   主治医生没料到郑克耘的脾气这么不好,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脸色也无法避免地白了一下。   “难道你想一直这样躺在床上?”沈曜的脸沉了下来。   郑克耘紧拧着眉,看了沈曜一眼,不说话了。 ☆、无处可去12   郑克耘紧拧着眉,看了沈曜一眼,不说话了。   见郑克耘终于安分下来,沈曜才转过身去,对主治医生抱歉地笑一下,开口道,“麻烦你了。”   主治医生回过神来,在郑克耘凌厉的眸光之下,脚步微跄地上前,用最快的速度,替郑克耘检查完毕,再迅速地退开。   “他怎么样?”沈曜问。   主治医生转头,有些胆怯地看了郑克耘一眼,没有回答沈曜的问题,默默地退到了门外。   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沈曜当然明白,主治医生这个动作的意思——   只有在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的时候,医生才会避开病人,把实情告诉家属。   “钱婶,麻烦你先照顾一下克耘,我马上就过来。”沈曜看了郑克耘一眼,对呆在房间里,有些不知所措的钱婶说。   语毕,他完全不给郑克耘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病房。   “……好的。”钱婶怔怔地点头,看着瞬间就空掉的门口,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拿着东西上前。   ************************************   “克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跟着主治医生走到没有人经过的走廊转角,沈曜立刻开口问。   作为一个医生,他当然知道,病人有可能会因为严重的撞击,而出现失忆的情况,但是毕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案例,甚至还是发生在自己的好朋友身上,沈曜一时之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病人的头部,曾经受到过撞击,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主治医生说。   “他会保持这个状态多久?”沈曜蹙眉。   “我也不敢太定论。”主治医生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毕竟这处案例出现的情况极少,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已经详细地检查过了,郑克耘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的血块,所以不存在动手术之后就能恢复的情况。像他这种情况,只能看天意。也许,他一两个月就能恢复记忆,但也有另一种不乐观的可能性……”   主治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沈曜的心里,已经知道了那个不乐观的可能性是什么—— ☆、无处可去13   主治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沈曜的心里,已经知道了那个不乐观的可能性是什么——   那就是,郑克耘有可能一辈子都会记不起来,那些失去的记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要怎么向同样住在病房里夏若琪说明?   克耘和若琪,还有孙品熙之间的关系,又会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沈曜看着主治医生凝肃的表情,陷入了沉思,就连主治医生,什么时候退去,都没有发现。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沈曜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朝夏若琪所住的病房走去。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夏若琪的病房外,站在门口犹豫着。   郑克耘的失忆的事,是纸包不住火的,所以,沈曜并没有打算瞒夏若琪。   他苦恼的是,要怎么开口,向夏若琪说明眼前的状况,尤其是夏若琪现在还因为动了胎气,正在医院观察的情况下。   沈曜紧握着拳头,站在门外,英俊的脸上,布满了烦恼。   他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告诉夏若琪郑克耘现在的状况,而是转身,朝郑克耘病房的方向走去。   **************************************   “……事情就是这样。”把一切的事情,告诉给郑克耘知道后,沈曜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二十七岁,还结婚了?”听完沈曜长长的诉说,郑克耘靠在那里,双眼微瞪,有好一会儿,都无法反应过来。   “嗯。”沈曜点头,“她叫夏若琪,现在也在医院里。”   郑克耘静默着,没有说话。   眼前这样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   郑克耘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二十七岁,而且还结婚了——   他的老婆,甚至怀孕七个多月了……   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空白了五年的时光。   一时之间,郑克耘脑子空白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只能怔怔地呆在那里,无法回神。   “你想见她吗?”沈曜问。 ☆、无处可去14   “你想见她吗?”沈曜问。   “嗯。”郑克耘回过神来,缓缓地点了下头。   他心里有些话,想要亲口问问夏若琪。   沈曜没有说话,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沈曜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娇小女生。   看到夏若琪的那一瞬间,郑克耘怔了一下。   夏若琪长得十分清秀,脸上一点妆也没有,长发柔柔顺顺地披在肩膀上,整个人看上去,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郑克耘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娶她,夏若琪完全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的是像孙品熙那样自信艳丽型的女孩子,正因为这个原因,当两人酒后乱性,孙品熙提出交往时,郑克耘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结婚的对象,会是孙品熙那类型的女孩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选择了夏若琪这样的女生——   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口味变了吗?   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轻声道,“坐下,我有事问你。”   夏若琪站在沈曜身边,没有动。   现在的郑克耘,看上去比原来更冷酷可怕。   在他凌厉的目光中,夏若琪的双腿,仿佛被什么钉住了似的,无法抬起,更别说移动了。   郑克耘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等候着。   夏若琪更是不敢出声。   尽管她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已经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   “你们好好谈谈。”半晌之后,沈曜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半推半拉的,把夏若琪送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喀——”门被轻轻关上的那一瞬间,夏若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吃了你。”郑克耘说。   “你……还好吗?”夏若琪反复吐纳了几次,才平复好心情,开口说话。   她不是害怕,她只是,在担心郑克耘的伤势的同时,面对失忆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处可去15   她不是害怕,她只是,在担心郑克耘的伤势的同时,面对失忆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的问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夏若琪被他看得有些坐立难安,身体反射性地往后缩,却不料椅子一葳,整个人向后仰去——   郑克耘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弹坐起来,伸手拉住夏若琪。   这一拉,夏若琪是有惊无险地脱离了危险,郑克耘却因为过大的动作,扯动了伤口,痛得整张脸都拧了起来。   “你没事吧?”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紧张地靠上前去问,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   她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紧张与关心,让郑克耘的神经微微地震动。   沈曜告诉自己,夏若琪爱他的时候,郑克耘并不相信。   然而现在……   郑克耘忍着伤口不断传来的疼痛,微眯了下眼,声音略为粗哑地开口,问在自己身上检查口的女人,“若琪,你爱我吗?”   夏若琪全身震动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住。   不太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夏若琪缓缓地抬起头来,满脸愕然地看着郑克耘。   “你刚刚……说什么?”好半晌之后,夏若琪才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开口。   因为实在太过于震惊,夏若琪的双眼,还是瞪得很大。   郑克耘没有立刻说话。   他定定地看着夏若琪,好半晌之后,才启唇,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若琪,你爱我吗?”   郑克耘慢慢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   这一次,夏若琪完完全全地听清楚,郑克耘刚才说了什么了。   那一瞬间,她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那里,无法动弹,无法说话……   夏若琪不懂,郑克耘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郑克耘最该问的,不应该是他为什么会车祸、身体如何、失忆之后,该怎么办这些问题吗?   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反而这样单刀直入地问自己,这么直接的问题?   夏若琪抿着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无处可去16   为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反而这样单刀直入地问自己,这么直接的问题?   夏若琪抿着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她爱郑克耘,这个事实勿需置疑,她也曾经,向郑克耘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只是他并没有相信。   失忆前的郑克耘,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失忆之后的他,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刚才来的路上,沈曜已经向她说过,郑克耘的具体情况——   他的记忆停留在二十二岁留学那年。   他现在的女朋友是孙品熙。   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对郑克耘而言,所有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是从沈曜口中得知的。   对现在的郑克耘来说,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如果现在,她这个陌生人,对郑克耘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恐怕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花痴吧……   明知道对方不记得自己,却还硬要表达,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对方。   况且,她都已经订好机票要离开了……   就算现在向郑克耘表达了自己内心的牵持,她也不可能因此就留下来啊。   也许,郑克耘失忆,是老天爷想要让他们彻底地断干净吧——   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他忘了她。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天意,那她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已经看得到未来定局的事,而垂死挣扎?   郑克耘忘了她更好。   至少这样,自己的心里,就不会再压抑着那股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虽然,被心爱的人遗忘的滋味,难受得心口仿佛被千万把刀在刺着一样,疼痛得她几度要痛哭出声。   夏若琪深深地吸了口气,力持声音的稳定,开口,轻轻地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等伤好了之后再说吧。”   她一边说,一边按下床边的开关按钮,将微微翘起的床放平。   然而,郑克耘却没有顺着床放平而躺下。   他坐在那里,微拧着眉,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执意要从她的口中,得到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郑克耘又问了第三次,“若琪,你爱我吗?” ☆、无处可去17   他坐在那里,微拧着眉,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执意要从她的口中,得到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于是,郑克耘又问了第三次,“若琪,你爱我吗?”   夏若琪没有回答。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失忆后的郑克耘,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个问题。   这个答案,对两人之间的事,已经没有任何记忆的他来说,很重要吗?   夏若琪顿在那里,久久、久久都没有动弹。   “若琪,你爱我吗?”郑克耘瞪着她,再问,声音异常的冷静。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问这个?”夏若琪回过神来,继续替郑克耘检查伤口,却没有抬起头来看他。   她真的想不通,郑克耘为什么会突然执着于这个问题。   在过去那段让人压抑的婚姻里,夏若琪明白了一件事——   爱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与你不在同一条线上,并不断在怀疑、猜忌,那么不管她在多么痛苦地执着纠缠,独自一人在那里痛苦地爱着,对方都不可能会感觉得到。   这样的情况,只会耗光所有的热情,埋葬掉爱情带来的美好感觉。   夏若琪不想,自己对郑克耘的感情,因为种种的原因,到最后,变成了一种怨恨。   所以,不敢轻易地回答他刚才所问的问题。   “若琪?我可以这样叫你吧?”见她久久没有反应,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郑克耘微凝了下脸,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当然……可以。”夏若琪抬起头来,笑了笑说。   “我的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郑克耘问,脸上始终布满着凝重的表情。   她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下内心的情绪,才开口说话,然而却还是没有回答郑克耘的问题,依然用刚才的理由,直接避开了。   “你的伤还没好,不要想太多了,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夏若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住郑克耘,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平,再替他盖上被子。   郑克耘凝望着眼前神色有些僵滞的夏若琪,好半晌后,才微微点头,极轻极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无处可去18   郑克耘凝望着眼前神色有些僵滞的夏若琪,好半晌后,才微微点头,极轻极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之后,他便没有再追问,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夏若琪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看着郑克耘。   直到耳边传来,郑克耘趋于平稳的呼吸,她脸上的表情,才瞬间垮了下来。   **********************************************   郑克耘住院之后,除了必要的事,夏若琪几乎二十四小时都留在医院里。   沈曜一开始并不赞成她留下来照顾郑克耘,毕竟她现在是孕妇,不宜过度劳累。   但郑克耘却仿佛有着蜥蜴般的复原力般,医生说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恢复的伤势,他竟然在第二周就已经接近痊愈了。   再加上郑克耘住的是私人病房,里头什么都有,他又一直很配合、很听夏若琪的话,沈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沈曜同意让夏若琪留下来照顾郑克耘,最大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而是那天,他看到夏若琪到医院其他的楼层去产检后,郑克耘在病房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虽然郑克耘什么也没问,但他却动手拿起夏若琪落下的手机翻阅……   夏若琪不在,郑克耘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即使不记得若琪,共同生活过的记忆、与无形中产生的依赖感,并不会随着记忆一起褪去,这大概,就是大家所说的牵绊吧。   沈曜暗暗地叹了口气,走到那个不断在沙发上重复着起身又坐下的人面前,开口道,“克耘,我知道你很想见若琪,她只是走开一下,马上就回来了,你不用这样坐立难安的,像个望妻石一样不停地看门口。你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还没有完全好,你最好别太操劳它们。”   郑克耘起身的动作在空中僵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身体,有些粗嘎地开口,“我只是要去洗手间而已,并没有在找她。再说,我们才刚认识十几天,我找她做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沈曜挑了挑眉,侧身让来,做了个请的姿势,“洗手间在那边,你请便。” ☆、无处可去19   “哦?原来是这样。”沈曜挑了挑眉,侧身让来,做了个请的姿势,“洗手间在那边,你请便。”   “你——”郑克耘气愤地瞪了沈曜一眼,转身走进洗手间,用力地摔上门。   明明就是没见到夏若琪心神不宁,还只是上洗手间呢,就装吧!   沈曜摇头,无声地笑了笑,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不知道郑克耘和夏若琪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沈曜很清楚,郑克耘车祸之前,他们两人曾经发生过矛盾,已经严重到几乎要离婚的地步。   也许,这次的车祸,是老天给他们两个的契机。   然而,沈曜却没有忘记,郑克耘和夏若琪之间,还杵着一个在郑克耘目前的记忆里,是他女朋友的孙品熙。   孙品熙这阵子没有出现,是因为被公司派到另一个城市去做市场调研。   她并不是到另一个城市去定居,总归是还会回来的。   孙品熙一直没有放弃,欲和郑克耘合好的想法——   如果让她知道,郑克耘现在的情况,她肯定会锲而不舍,想尽办法,把郑克耘重新抢过去。   沈曜实在无法想象,郑克耘最后选择的人是孙品熙的画面   倒不是说他讨厌孙品熙,他只是觉得,郑克耘那种强势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孙品熙。   如果他们两个真的适合,当年就不会分手了。   而且,郑克耘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孙品熙。   既然过去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对,都没有让他们爱上对方,之后,肯定也是不可能的吧。   沈曜回过神来,正准备继续替郑克耘整理出院的东西,一抬头,却看到应该在洗手间里的郑克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曜吓了一跳,握拳,捶了郑克耘的肩膀一记——   “你别无声无息的杵在这里,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她到底去哪里了?”郑克耘完全没有理会沈曜惊吓的脸色,沉着脸,径直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她?”沈曜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郑克耘所说的那个她是夏若琪。 ☆、无处可去20   “她?”沈曜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郑克耘所说的那个她是夏若琪。   他张口,本欲告诉郑克耘夏若琪的下落,看到郑克耘一脸别扭的表情后,立刻转了个话题,“你说的她是谁?护士小姐吗?”   平常,他们这帮好朋友,可是完全没有机会见郑克耘发窘的样子。   这次居然让他看到了,真是机会难得啊!   若不是怕郑克耘一拳赏过来,沈曜真想拿出手机,把郑克耘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给那一票好朋友看看。   “不要装傻!”郑克耘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这位大哥,你连名字都没说,只丢了一个‘她’字出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猜得到你说的是谁?”沈曜不怕死地继续调侃。   “若琪!夏若琪!她去哪里了?”郑克耘沉着脸开口。   “原来你是在问若琪啊。”沈曜恍然大悟地点头,继续不怕死地掳老虎须,“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在找她吗?”   “我现在要找她!”郑克耘咬牙,一字一句道,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咯咯”作响。   沈曜知道,自己该收敛了,再调侃下去,明天肯定要带着熊猫眼上班的。   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后,才开口道,“你睡才的时候,妇科的主任让护士来说有些事要交待,若琪到她那边去了,已经去了半个多小时,大概马上就会回来了。”   “她们在几楼?”郑克耘问。   “啊?”沈曜愣住,不明白郑克耘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他想去找夏若琪?   有没有这么粘啊?   只是分开半小时而已……   沈曜眉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   “我问你她们在几楼!”郑克耘才懒得管沈曜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直接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拎到自己的面前,拳头扬起,随时准备给沈曜一拳。   “她——”   沈曜张口,正准备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微讶的低呼——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夏若琪一边说着,一边疾步快走,来到他们面前,伸手把郑克耘拉开。 ☆、判若两人1   夏若琪一边说着,一边疾步快走,来到他们面前,伸手把郑克耘拉开。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半个多小时,郑克耘就和沈曜剑拔弩张地快要打起来了。   “我们——”   沈曜开口,正准备解释眼前的状况,却发现,夏若琪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这边,一心一意,只挂心着郑克耘。   “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你们怎么会闹成这样?沈医生他打你了吗?”夏若琪紧张地检查着郑克耘的伤口,完全没有把一旁的沈曜放在眼里。   他才是那个差点被揍的人好吗?   沈曜看着那两个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男女,定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夏若琪仔仔细细地检查过郑克耘,确定他身上没有任何地方受伤之后,才转过身来,看向沈曜,脸色凝肃地开口质问,“沈医生,克耘的伤还没好,你怎么可以动手?”   “我不是——”动手的人是郑克耘好吗。沈曜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好几下,开口正欲解释,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夏若琪严肃地打断了。   “沈医生,我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暴力的人!就算你和克耘之间,曾经有过什么矛盾,但他现在是一个病人,你怎么可以对他对手?”夏若琪一字一句道,脸色越来越严肃。   动手的人明明就是郑克耘!   沈曜张口,正欲回话,夏若琪却已经拉着郑克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沈曜愣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爽地朝空中挥了一个空拳。   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差点被郑克耘揍就算了,居然还被冤枉成暴力份子……   *********************************   “这是?”郑克耘木然地看着让佣人帮她行李搬到隔壁客房的夏若琪,表情有点疑惑。   他感觉到,回到家之后,夏若琪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了,和在医院里时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夏若琪还一直很紧张地问自己的情况。   然而随着车子越来越靠近家里,她的情绪,也渐渐地变得不稳定起来。 ☆、判若两人2   然而随着车子越来越靠近家里,她的情绪,也渐渐地变得不稳定起来。   为什么回到家之后,夏若琪的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这里,曾经给过她不愉快的回忆吗?   郑克耘深深地看关夏若琪,狭长的眼,缓缓地眯了起来,眼眸里有着异于平常的光芒。   夏若琪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下意识地别开了眼,轻声解释着,“我怕这些东西放在你房间里,会把你绊倒。”   你房间?   这不是他们的卧室吗,怎么会变成他一个人的房间?   郑克耘愣了下,反射性地开口,问道,“你要搬到哪里去?”   “我睡客房。”夏若琪说。   “客房?”郑克耘的浓眉深深地蹙起,眸色也瞬间变得深沉。   他完全弄不懂,夏若琪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口,还是因为她怀孕,怕夜里被自己不小心压到,她才要搬到客房去睡。   还是说,他们之间的婚姻,有其他的问题?   郑克耘凝了下神,朝提着箱子往门口走的佣人投去凌厉的一眼,佣人吓得脸色苍白,瑟缩了一下,把箱子重新放回了原处,然后脚底抹油地溜走,离开这个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沉重气息的地方,顺手还带上了门。   待佣人走后,郑克耘才开口,继续说话,“为什么要去客房睡?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我们已经结婚了。”   夏若琪沉默。   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郑克耘,他们之所以会结婚的原因,和这段婚姻所带来的压力。   如果想要离开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郑克耘完全不记得自己,在他的记忆里,孙品熙才是他真正的女友,这个时候,如果向他提出正式离婚,郑克耘应该会答应,并爽快地跟她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   只要到民政局办理好手续,她就可以没有任何牵挂地离开了——   郑克耘出事那天,她本来就是要跟他摊牌的。   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夏若琪无声地叹气,一时之间,脑子也有些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判若两人3   夏若琪无声地叹气,一时之间,脑子也有些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想趁此机会,把事情解决了,一张口,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郑克耘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她要是现在提出让他陪自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会不会显得很无情?   夏若琪咬唇,沉默着。   “我……医生说要避免压到你的伤口。”好半晌之后,夏若琪才再度开口。   她的声音绷得紧紧的,话也转得很生硬,仿佛在强忍着什么话没说一样。   郑克耘怎么可能没有听出她的异样——   不知道是因为这半个多月朝夕的相处,还是因为在过去的婚姻中培养出来的敏锐,郑克耘几乎可以百分百地,感觉到夏若琪细微的心情变化。   郑克耘知道,夏若琪有话没有说。   他也不追问,只是无声地瞥了她一眼,转移了话题,“我肚子有点饿了。”   “我马上让厨房帮你准备点吃的。”听到郑克耘这么说,夏若琪立刻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不下厨吗?”郑克耘皱眉,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夏若琪。   住在医院的半个月,都是夏若琪亲自动手,准备三餐,郑克耘已经习惯了吃好煮的东西,现在突然听到夏若琪要叫其他人准备,就忍不住出声问了。   “家里有厨师。”夏若琪愣了一下,才开口说话,“你以前都是只吃他们做的。”   “以前是以前。”郑克耘的眉拧得更深了,眸色也有些灰暗。   他迈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夏若琪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才又开口道,“我今天想吃你煮的。”   “家里有厨——”夏若琪下意识地开口,想要说明情况,却被郑克耘打断了。   “我可以叫他们马上就放假,或者离开也可以。。”郑克耘说,语气十分严肃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成份。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打开了门,一副马上要下楼去把厨师辞掉的模样。   夏若琪连忙伸手拉住郑克耘,“别这样,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下楼去做就是了,别去为难他们。” ☆、判若两人4   夏若琪连忙伸手拉住郑克耘,“别这样,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下楼去做就是了,别去为难他们。”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郑克耘就把那些完全没有做错什么的厨师解雇掉,夏若琪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本来,她说要让厨房准备吃的,也只是想让郑克耘换换口味而已,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夏若琪还以为,这半个月来,他一直都是吃自己煮的东西,大概早就腻了。   没想到,回到家之后,郑克耘竟然会继续要求她动手。   大概是因为吃惯了她弄的东西吧。   现在的她,可不敢想,郑克耘这样的行为,是因为喜欢吃自己弄的东西。   这样的想法太不现实了。   因为,郑克耘已经失忆——   就算他住院的这半个月,都是自己在照顾,但郑克耘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喜欢上自己吧。   失忆之前,两人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郑克耘都没有爱上自己,这短短的十几天,又怎么可能呢?   夏若琪勾唇,无声地笑了下,调整过内心的情绪之后,才开口道,“你先到床上躺一下,我弄好了叫你。”   语毕,她迈开脚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郑克耘没有听夏若琪的话,回到房间内,反而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两人就这样默然无声地行走着,踏下楼梯,穿过一客厅,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夏若琪以为他是怕自己下楼梯的时候,发生点什么事,所以才会跟着自己,便没有说什么,让他跟。   然而到了厨房之后,郑克耘不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还开口,问她要不要帮忙。   是她听错了吗?   还是因为怀孕所产生的幻觉?   平常连厨房都不进的郑克耘,居然主动提出,要帮忙?   “帮、帮忙?”夏若琪仿佛被什么重重地打中一样,愣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郑克耘说,并伸手接过夏若琪手中的碟子。   夏若琪呆呆地看着郑克耘,唇张张合合好半晌,都没能吐出话来。   她完全被郑克耘的话、和他反常的行为吓到了。 ☆、判若两人5   她完全被郑克耘的话、和他反常的行为吓到了。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从容帮忙的模样,内心有些忐忑。   她真的有些弄不懂,郑克耘的想法了——   他这半个月来反常的行为,真的让夏若琪有点难以适从。   十几天来,除了公司里的秘书会准时送文件到医院,让郑克耘签名,经常开视迅会议之外,他几乎没有跟任何人联络。   包括孙品熙。   就好像,他忘记的,不是二十二岁之后的记忆,忘记的,不是她,而是孙品熙一样。   有男女朋友,是可以超过半个月不发短信不打电话的吗?   夏若琪坐在椅子上,一边挑菜,一边神情凝重地看着郑克耘沉思。   她的思绪乱糟糟的,好似有好多条线缠在一起,怎么也扯不开,绕得她心情无比的沉重。   然而,让夏若琪心情一直无法平静的,是这几天来盘旋在脑中的某种猜想。   郑克耘他会不会并没有……   “这个要怎么弄?”已经弄完一种菜的郑克耘,拿起桌上的芦笋,问夏若琪。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看到郑克耘手中的东西后,连忙开口,“把老的部分去掉,再折成小段就可以了,像我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根芦笋,示范给郑克耘看。   郑克耘拿起一根芦笋,照做。   然而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做过任何家务事的郑克耘,做起这些琐事起来,难免笨手笨脚的,不得要领。   明明是一样的手法,一根好好的芦笋,居然可以被他弄得像扭过一样,皮好好的,里边的东西却全烂了。   夏若琪看着被郑克耘“折磨”得不成笋样的芦笋,一阵无语。   “这个不是这样弄的。”她伸手,接过郑克耘手中的已经不成样子的芦笋,丢到一旁,再重新拿了一根放进郑克耘的手里,手把手地教他,“要这样,先去老皮,然后才能折得下来。”   夏若琪耐心地解说示范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向前倾的动作,她几乎整个小腹,都贴到郑克耘的身上去了。 ☆、判若两人6   夏若琪耐心地解说示范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向前倾的动作,她几乎整个小腹,都贴到郑克耘的身上去了。   郑克耘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夏若琪近在咫尺的脸,怔怔地失神。   她和自己印象中的女人很不同,她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唇膏都没有擦。   尽管如此,夏若琪看上去,却散发着一股,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韵味——   在郑克耘过去二十二、不,二十七年的生命中,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像夏若琪这样的女孩子。   那些女孩子,总是化妆精致的妆,穿着光鲜的衣服,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时时刻刻惦记着礼仪……除了长相,她们每一个人,都似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不管是举手投足,还是思维方式,都充满了相似的地方……   也许,这就是那些女人,无法走近自己内心的原因?   所以,他才会娶了夏若琪?这个跟自己过去交过的女朋友完全不同的类型?   夏若琪看上去,一副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他怀疑自己之前怎么下得了手。   虽然沈曜早就说过,夏若琪已经成年,但是,她的脸真的太稚嫩了,皮肤年轻得几乎能够掐出水来……   郑克耘下腹一紧。   沈曜不会骗他,所以,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确是自己的老婆。   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郑克耘盯着夏若琪美丽的侧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她已经十分明显的腹部。   夏若琪没想到郑克耘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芦笋掉在桌子上。   “你、你、你……”夏若琪白着脸,瞪大着双眼,看着郑克耘,好半晌才吐出完整的话来,“你做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站直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两步,与郑克耘保持距离。   “没什么。”郑克耘的脸色沉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想摸摸孩子而已,说不定这样我能够想起什么来。”   夏若琪瞪着郑克耘,仿佛在思考他话里的可信度。 ☆、判若两人7   夏若琪瞪着郑克耘,仿佛在思考他话里的可信度。   不能怪她多想。   才刚刚怀疑郑克耘并没有失忆,他突然就对着自己来了这么一个动作,是谁都会被吓到的——   住在医院的半个月里,郑克耘经常会盯着她的肚子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开始,夏若琪以为,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是因为他不习惯突然多出一个孩子。   现在冷静想一想,事情很多地方都有点蹊跷……   比如,郑克耘很快就接受了医生所说的失忆病症。   比如,失忆后的郑克耘居然只花了三个小时,听完秘书汇报情况,就立刻开始下决策,进入工作状态……   ……   失忆的人,有可能这么快就恢复状态,加入职场吗?   夏若琪实在有些纳闷,内心也充斥着怀疑。   但是,她只是一个学生,又还没有工作经验,根本无从判断郑克耘的这种情况,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她只是深深地疑惑着,猜测着……   内心里觉得,会不会……郑克耘真的没有失忆?   可是,他的样子,又不像是一个有记忆的人——   尽管失忆前和失忆后的郑克耘脾气一样阴阳怪气,说话一样冷冰冰的,但是夏若琪还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变化。   失忆之前,郑克耘就像一只过入警戒状态的刺猬,全身的刺都是张开的,让人无法接受,更无法沟通。   失忆之后,他虽然表情冷了点,说话也是毫不情的,但夏若琪可以感觉得到,郑克耘把身上的刺都收起来了。   还有就是郑克耘的眼睛。   夏若琪没有在郑克耘的眼里,看到任何伪装的成分——   什么都可以骗人,但唯独眼睛,骗不了人。   之前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夏若琪有注意过郑克耘的双眼,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眼眸内更是没有一丝的波澜。   那模样和表情,是一个真正失忆的人才会有的。   如果郑克耘没有失忆,却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他的演技也太高了。   不可能。   郑克耘不可能没有失忆。   他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骗自己,不是吗? ☆、判若两人8   他根本就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骗自己,不是吗?   夏若琪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才开口——   “你以后想要摸孩子,请先告诉我一声,让我有心理准备……”夏若琪喃喃地说着,心绪还是有些不稳定,连带的,声音也微微地抖了起来。   “你很怕我?”郑克耘突然开口,这样问夏若琪。   “没、没有啊!我、我怎么可能会怕你……”夏若琪怔了一下,猛回过神来,用力地摇头。   “既然没有怕,为什么会吓一跳?”郑克耘沉声问。   “这……我……”被他这样一问,夏若琪顿时语塞,一时半刻找不到词来回答。   她急得坐立难安,整张脸都红了,紧张地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郑克耘。   好几秒之后,夏若琪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   她有些兴奋地开口,“我、只是不习惯有人碰我。”   “不习惯有人碰你?”郑克耘听到这句话,微蹙的眉没有松开,反而拧得更紧了。   他深深地看着夏若琪,好半晌后,才一字一句,缓缓地开口,“记得没错的话,我是你的丈夫。”   夏若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郑克耘的这个问题,只能怔在那里,僵笑。   郑克耘继续说,“既然我们已经结婚,连孩子都有了,我的碰触,居然还会让你不习惯?”   夏若琪摒息,看着郑克耘,还是没有说话,她的双手,紧张地拧着手中的芦笋,连芦笋什么时候被捏得稀巴烂也毫无知觉。   郑克耘沉着眼,看着夏若琪手中的小动作,狭长的眼眸,缓缓地眯了起来。   “我们之间的婚姻,有什么问题吗?”郑克耘一针见血地问。   所以,回到家里后,夏若琪的情绪,才会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   甚至,也不像在医院里时候那样,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后,照料得滴水不漏了?   夏若琪一僵,紧咬着唇,没有说话。   “吵架?”郑克耘猜测着。   夏若琪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他们之间的问题,远远比吵架要复杂上不知道多少倍。 ☆、判若两人9   他们之间的问题,远远比吵架要复杂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该告诉郑克耘事情的真相吗?   夏若琪犹豫着。   她不回答,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问题,比吵架还要来得严重吗?   难道说……   郑克耘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我动手了?”   所以她才会一回到家里,就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情绪老是不对?   “当然不是!”夏若琪疾速地否认,   “不然是为什么?”郑克耘看着夏若琪,眸色深沉,脸色复杂得可怕。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夏若琪喃喃地说,脸色有些慌张,“你不要再追问了,我真的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没有其他的原因……”   郑克耘失忆之后,她完全拿捏不准,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他除了失去记忆之外,看起来明明和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表情依然是那么酷,说话也依然是冷森中带着嘲讽。   然而夏若琪却觉得,郑克耘变了。   具体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就是给她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以前的郑克耘,完全不可能叫她下厨煮东西给他吃,更不会出现在厨房,甚至还亲自动手,帮她做这些事……   夏若琪怯怯地抬头,看向郑克耘,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连忙撇开眼。   郑克耘没有错过夏若琪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挑了下眉道,“是吗?”   “是、是啊……”夏若琪不自然地笑了笑,迅速地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转身替郑克耘准备吃的东西去了。   郑克耘看着她忙碌的模样,眸子缓缓眯起,眸光变得如浓墨般暗沉,笼罩着一层让人完全猜不透、看不穿的光芒。   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话。   夏若琪在准备完饭菜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郑克耘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坐在餐桌旁吃饭,目光随着夏若琪的移动而移动。   **********************************   夏若琪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厨房,冲进了客房,有些慌张地关上了门。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刚才那样的郑克耘。 ☆、判若两人10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刚才那样的郑克耘。   那双如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将人一切都看透似的,令夏若琪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惊惧。   尽管除了骆希珩那件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细节的事,夏若琪的内心并没有任何事瞒着郑克耘,但被他那样犀利的目光一看,她整个人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股畏惧。   那不是寻常的害怕,而是比害怕更深一层的东西。   夏若琪无法用言语说清楚,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只是这种感觉,让她在短时间内无法面对郑克耘。   所以,夏若琪连晚饭都没有下楼吃,直接打电话让钱婶送上楼来。   一般用过晚饭之后,夏若琪都会到附近的小公园去散个步。   但今天情况特殊,为了避免碰到郑克耘尴尬,夏若琪洗漱完毕之后,在房间里稍微走动了一会儿,就准备到床上休息了。   然而她才刚刚爬到床上,关了灯,正准备躺下去,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夏若琪僵住,好几秒后,才缓缓地坐起来,揪着被子出声,“……谁?”   “是我。”带着一丝不悦的熟悉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   郑克耘?   夏若琪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床头柜的闹钟一眼。   九点三十五分,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是来追问下午的事吗?   夏若琪更加捏紧了手中的被子,对着门的方向道,“我、我要睡了,有、有事明天再说吧。”   尽管已经极力地控制了,但她的声音,还是无法抑制地微抖了起来。   听着夏若琪微颤的语调,郑克耘整个眉都拧了起来。   他继续不断地敲门,不由自主地把声音放柔了些。   “我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郑克耘说,声音虽轻,但却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   夏若琪咬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等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下床拿了件衣服披上,捏着拳头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下内心的紧张后,才缓缓地走过去开门。   “这么晚了,你、你有什么事吗?”夏若琪打开一个小小的门缝,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判若两人11   “这么晚了,你、你有什么事吗?”夏若琪打开一个小小的门缝,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样说不清楚。”郑克耘面无表情地说。   “可、可是……”夏若琪犹豫着,没有把门完全拉开。   “放心,我只是来谈点事,不会吃了你的。”郑克耘沉着脸说,目光缓缓地移到夏若琪隆起的小腹上,略带嘲讽的嗤了一声,才继续开口说话,“我也不是禽/兽,这样还下得了手。”   这位大爷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出车祸之前,跑到别人家里,出卖色相的事情。   “我十点钟必须睡觉。”夏若琪回头,看了床头柜上的时钟说。   “嗯。”郑克耘点头,漆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压抑的恼怒。   过于紧张的夏若琪没有看到,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缓缓地拉开了门。   郑克耘抿着唇走进去,来到床边坐下。   夏若琪轻轻地关上门后,也走了过来。   “请问,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夏若琪捏着拳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坐在床边的男人。   她实在不懂,已经对两人之间的事,没有任何记忆的郑克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说。   “你早上几点起床?”郑克耘问。   “七点半。”夏若琪眨了眨眼,完全想不通,这个问题跟他这么晚来找自己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如实地回答了。   “我明天早上会接你一起出门。”郑克耘说。   “啊?”夏若琪怔了下,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出门买菜吗?”郑克耘问。   “买、买菜?”夏若琪闻言,脸色更加地茫然了。   家里所有的食材,每天早上,都会有人送过来的啊,难道郑克耘不知道吗?   夏若琪深深地看了郑克耘一眼,想起他此刻失忆了,连忙解释道,“厨房那边会在前一天打电话给菜农,通知他们第二天要送什么菜。”   “我刚才已经通知他们,从今天起,不用打了。”郑克耘淡淡地开口,好像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一样。   今天起不用打了? ☆、判若两人12   今天起不用打了?   难道……郑克耘把厨房的人全部都解雇了吗?   想到这里,夏若琪猛地瞪大了双眼,有点不敢相信地开口,“你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就把他们给解雇了?!”   “谁告诉你我把他人解雇了?”郑克耘拧眉,有点不满,夏若琪竟然这样猜测自己。   “难道不是吗?”夏若琪怔住。   “当然不是!”郑克耘粗嘎地开口,“我只是让他们通知那些菜农,不用送我们两个人的分而已。”   “为、为什么?”夏若琪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随即又被郑克耘这句话给轰得愣住了。   郑克耘他,竟然连饭都不让吃,也要自己去买……   “记住,明天我八点钟在楼下等你,然后一起到超级市场或者菜市场。”郑克耘说完,突然在夏若琪的面前脱起了衣服。   “你、你这是做什么?”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瞪着已经脱去外衣,只余下睡衣的郑克耘,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震惊。   “当然是睡觉。”郑克耘淡淡地看了夏若琪一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夏若琪看着大咧咧雀占鸠巢的郑克耘,好几秒后,才喃喃地开口,说出话来,“可、可这是我的床……”   她之所以避开主卧室不睡,有两个原因。   一是不想在孙品熙躺过的床上休息,二就是想避开郑克耘。   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还跑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她要怎么办?   回主卧室当然是不可能的,已经九点多快十点,让佣人去布置另一个客房又觉得有点麻烦人家,不好意思。   再说,现在开始整理客房,至少也要一两个小时才能睡觉,届时,就已经超过了她平常睡觉的时间了……   怎么办?   要不要开口,让郑克耘离开?   夏若琪看着床上的男人,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还不睡觉,你七点半起得来吗?”闭着眼睛假寐的郑克耘突然睁开双眼,开口问道。   “啊?”夏若琪僵了一下,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脱了鞋,上床爬到另一边躺下。   “可以关灯了吗?”郑克耘问,手已经伸出去,压在床头灯上。 ☆、判若两人13   “可以关灯了吗?”郑克耘问,手已经伸出去,压在床头灯上。   “可、可以了。”夏若琪反射性地回答,表情愣愣的。   “啪——”   郑克耘按下了开关,房间内顿时暗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夏若琪躺在那里,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内心突然觉得一阵诡异。   刚才明明还在讨论到菜市场买菜的事啊,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已经在床上躺平,准备要睡觉了?   而且,郑克耘刚刚,也点头,答应让她十点钟睡觉了啊,怎么会突然变成他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了?   夏若琪愣在那里,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任何的话,来跟郑克耘说——   黑暗中,她的唇张张合合了好半晌,终于还是缓缓地闭上了。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   ***************************************   郑克耘七点钟就醒过来了。   他洗漱完毕,穿戴好衣服,坐在床边,等候夏若琪醒来。   夏若琪在七点半准时醒来。   看到坐在床边的郑克耘,她怔住,有一瞬间,想不起来,他怎么会会在自己的床边。   “你忘记了?”郑克耘敛了下眉,缓缓道,“今天我们要一起到超级市场买东西。”   夏若琪还是愣愣的,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你忘记了?”郑克耘皱眉,表情显得有些不高兴。   “没、没有。”夏若琪断断续续地回答,脑中浮现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和郑克耘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单方面所下的决定。   她想开口拒绝,想到自己如果不跟郑克耘一起出门,今天大概会饿肚子,就点头答应了,“我去洗漱换衣服。”   夏若琪一边说着,一边走进盥洗室,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整理完结。   然后,跟着郑克耘出了门。   郑克耘载着她来到离家最近的一家超级市场。   “这里可以吗?”停车的时候,郑克耘转过头问夏若琪。   “呃……可以的。”看着窗外的夏若琪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反射性地问,表情还有些茫然。 ☆、判若两人14   “呃……可以的。”看着窗外的夏若琪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反射性地问,表情还有些茫然。   她还没有能够,从郑克耘竟然要跟自己到超级市场买菜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郑克耘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夏若琪的这边,替她也打开了车门。   “下车吧。”郑克耘说。   夏若琪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缓缓地下了车。   两人都下车之后,郑克耘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关上车门,揽着夏若琪的腰,朝商场的入口走去。   夏若琪完全没有回过神来,就这样怔怔地跟着郑克耘走,直到来到人声鼎沸的商场入口处。   “决定好要买什么了吗?”准备搭电梯到地下商场的时候,郑克耘突然停下来,这样问夏若琪。   “啊?”夏若琪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神情有些茫然的慌乱,“还、还没有。”   “我不喜欢吃红萝卜。”拥着夏若琪走进电梯的时候,郑克耘开口说。   “啊?”夏若琪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郑克耘是在交待自己,他的喜好。   她慢半拍地回过神来,对郑克耘说,“挑食不好……”   “我不喜欢青椒。”郑克耘又说,完全没有把夏若琪刚才的忠告放在眼里。   夏若琪抬眸,深深地看了郑克耘一眼,不再说话了。   因为她知道,郑克耘固执起来的时候,根本什么人的话都不会听。   她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还有韭菜的味道,我也不喜欢。”郑克耘继续说。   夏若琪没有说话,抿着唇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郑克耘不喜欢红萝卜、青椒、韭菜……   尽管夏若琪没有刻意地在记,但郑克耘所说的话,她还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并记在了心上。   因为时间还早,电梯里没有其他人。   电梯缓缓地下降,他们就这样站在里头,一个说一个听,直到门“叮”地一声打开。   郑克耘停住嘴,揽着夏若琪走出去,小心翼翼地带着她,避开来往的人群,推了个手推车,往超级市场内走去。   郑克耘把夏若琪领到生鲜区的角落里站定。 ☆、判若两人15   郑克耘把夏若琪领到生鲜区的角落里。   “把要买的东西告诉我,你在这里等,我马上就回来。”郑克耘表情严肃地说。   “可……”夏若琪本来想拒绝,但看到前方越来越密集的人群后,打消了这个念头,“红萝卜、青椒、韭菜……”   夏若琪念了一堆的菜名,郑克耘越听,眉皱的越深。   这女人明知道他不喜欢这些菜,却还要买它们,她是故意的吗?   郑克耘看着夏若琪,眼角不停地抽搐着。   “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等夏若琪念完菜名之后,郑克耘才沉着脸开口。   “这些是我要吃的。”夏若琪轻轻地说道。   “我不喜欢这些菜,换掉!”郑克耘沉声强调,音量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好几度,引来过往路人的驻足围观。   “这些菜都是医生交待要多吃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拜托家里的厨师的。”夏若琪认真地说,暗暗地吸气,掩去眼角故意捉弄郑克耘的捉狭。   那些菜的确是在医生建议的菜单内,但有些菜医生也交待过不宜多吃,否则不好。   夏若琪之所以开出这样的菜单,只是为报昨晚郑克耘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的一点小仇而已。   她也不打算告诉郑克耘,他一脸错愕、眼角抽搐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好笑——   以前,夏若琪从来没有任何机会,在两人的争吵或讨论中占过上风呢,这次郑克耘失忆,她就忍不住小小地捉弄了他一下。   平常,她也没有机会捉弄郑克耘,这次,就当是分开前,给自己留点美好的记忆吧。   夏若琪笑着想。   郑克耘直勾勾地看着浅笑的夏若琪,眉蹙得极深,好半晌后,才开口说话。   “每顿都要吃这个吗?”郑克耘拧着眉问,声音依然沉得很,但夏若琪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妥协了。   夏若琪在心底暗笑了一声,决定放过他,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   听到这句话,郑克耘眉间的折痕缓缓地松开了。   “你在这里等,我去买。”郑克耘不是太情愿地说。 ☆、判若两人16   “你在这里等,我去买。”郑克耘不是太情愿地说。   “好。”夏若琪点头,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微笑。   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张口又闭上,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买菜去了。   虽然很想四处走走,但怕走出去会和来往的行人撞上,夏若琪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处等候。   夏若琪正想着一会儿回去要煮什么菜呢,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若琪,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曜目看到夏若琪,掩饰不住惊讶的表情,快步走了过来。   “沈医生?”夏若琪也很惊讶,竟然这么早会在超级市场里碰到沈曜,“你不上班吗?”   “刚值完夜班,来买点东西回去填填肚子。”沈曜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购物篮。   “原来是这样。”夏若琪笑着点头。   “你呢?这么早来超级市场做什么?”而且还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沈曜问。   看起来,她好像在等人。   沈曜转头,环顾了周围一眼,发现了站在蔬果区,放红萝卜架子前挑选的郑克耘。   克耘居然会买红萝卜?   记得没错的话,他一下视红萝卜为“杀父仇人”吧?   沈曜愕然挑眉,看着不远处的郑克耘,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他怎么……”沈曜惊讶极了,眉挑得高高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夏若琪没有回答,只是微笑。   她内心犹豫着,该不该告诉沈曜,自己捉弄郑克耘的事。   沈曜和郑克耘是好朋友,如果他知道自己捉弄郑克耘,一定会跟郑克耘说的。   所以……   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吧。   夏若琪暗暗地吸了口气,稳住内心的情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话,“之前妇科主任告诉我要多吃蔬菜,这样对孩子比较好。”   “原来如此。”沈曜点头,转过头去,看了站在红萝卜区前皱眉的郑克耘,忍不住嗤笑出声。   夏若琪大概能猜到沈曜在笑什么,但她并没有点破。   沈曜暗笑不停。   最讨厌红萝卜的人居然被派去买红萝卜,这真是太好笑了。   不行!   他得把郑克耘苦恼的画面拍下来,跟那帮好朋友分享才行。 ☆、判若两人17   他得把郑克耘苦恼的画面拍下来,跟那帮好朋友分享才行。   沈曜连忙放下购物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郑克耘猛拍了好几张。   “卡嚓卡嚓——”   一时间,小小的一方天地,快门声不断响起。   沈曜拍了十几张才停下来。   获得了足够素材的他显得很高兴,笑眯眯地转过头来,对着夏若琪微笑,“若琪,你知道,克耘最讨厌吃什么吗?”   “啊?什么?”夏若琪帮做茫然地看着沈曜,装傻。   “红萝卜!他最讨厌红萝卜!甚至已经到了看到就觉得恶心的地步!真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有今天!”沈曜看着郑克耘苦恼的模样,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   “是、是吗?”夏若琪努力地憋着笑,尽量维持住声音的平稳,其实内心已经快笑翻了。   从沈曜的反应来看,郑克耘真的很讨厌红萝卜。   然而,她却故意让郑克耘去买……   看着郑克耘一脸沉闷地站在货架前,嫌弃地挑拣着红萝卜,夏若琪不禁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她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之后,才开口道,“我过去帮忙……”   语毕,她有些慌乱地迈开步子,朝郑克耘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沈曜拉住了手臂。   “沈医生?”夏若琪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愕然地看着沈曜,不明白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克耘讨厌红萝卜对吧?”沈曜冲着夏若琪挤眉弄眼地笑。   看到夏若琪站在角落里憋笑,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只是刚才还不是很确定而已,现在夏若琪突然急着要走开,沈曜直觉自己的判断一定没有错了。   “你一定知道克耘最讨厌红萝卜吧!”沈曜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夏若琪没有说话,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态度。   心血来潮地使一次坏,就被当场抓获,她还能有什么话好说的。   看到夏若琪这样的表情,沈曜更加确定,她是故意让郑克耘去买他最讨厌的东西了。   “捉弄他很好玩吧?”沈曜继续挤眉弄眼,一副大小孩的模样,表情十分的兴奋。 ☆、判若两人18   “捉弄他很好玩吧?”沈曜继续挤眉弄眼,一副大小孩的模样,表情十分的兴奋。   “呃……”夏若琪很想否认,但……   她抬眸,看了一眼,已经从红萝卜区,移动到青椒区、脸色苦得跟什么似的郑克耘,终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平常我们可都没有机会整到那小子,偶尔整整他,心情都会舒畅很多。下次如果你再想捉弄克耘,记得拍几张照发给我。”沈曜一边说,一边又“卡嚓卡嚓”地拍了好几张照片存起来。   尽管已经很努力地在憋了,但看到沈曜的模样,夏若琪终于还是忍不住,完全笑开了。   正如沈曜所说的那样,除了最初跟着郑克耘回W市那次,剪了他办公室里所有的线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总是郑克耘占上风,她从来没有反驳的余地。   能够捉弄到郑克耘,感觉真的还蛮好的。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笑着点头,“好……”   “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到时候有情况,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沈曜说。   夏若琪依言,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交给沈曜。   这期间,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   沈曜接过夏若琪的手机,低头输号码,夏若琪又在调整呼吸,免得大笑出声,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买完东西的郑克耘已经走回来,就站在几步之外,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们。   郑克耘不知道,沈曜对夏若琪说了什么,竟逗得她笑得这么开心。   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夏若琪整个人都放松了。   没有了在家里时的紧张,更没有了面对自己时偶尔会露出来的瑟缩——   住院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看过夏若琪笑。   郑克耘心里,一直对这件事充满了疑惑,更不明白,夏若琪为什么每次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情绪会如此的紧张。   而对着沈曜的时候,却笑得如此的灿烂,毫无保留。   身为沈曜的好朋友,他当然清楚,沈曜一直很会逗女孩子开心,不管男女老少,他几乎都能逗得对方哈哈大笑。   而自己,却恰恰相反,除了想跟自己发生点什么女人之外,其他人,总是见了他就避开…… ☆、判若两人19   而自己,却恰恰相反,除了想跟自己发生点什么女人之外,其他人,总是见了他就避开……   郑克耘从来没有想到,夏若琪对沈曜笑,竟然让自己如此介意……   他皱着眉,上前迈了两步,更加靠近两人。   夏若琪还在微笑,并没有注意到郑克耘的到来。   沈曜却率先一步,发现郑克耘。   “克耘,你买完东西了?”沈曜笑眯眯地打招呼,把手机还给夏若琪。   郑克耘扫了沈曜一眼,没有说话。   夏若琪止住笑,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郑克耘。   “嗯,走吧。”郑克耘点头,连招呼都没跟沈曜打,直接拉了夏若琪的手,就要离开。   “咦?这么快就要走了?”他还想教夏若琪一些整郑克耘的方法呢!沈曜诧异地看着他们。   “医院倒了吗?”郑克耘瞪了沈曜一眼,低沉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火药味。   沈曜无言,好几秒后才开口说话,“一大早的,你有必要这么咒我吗?”   “难道不是吗?”郑克耘的口气依然不善,表情冷冷的,目光更是寒得仿佛能将人冻成冰,“如果没倒的话,你会这么早就出来游荡?”   从来没有见过无缘无故这么冲的沈曜愣住了。   他微拧着眉,瞪着郑克耘,视线在他的脸上来回扫描,表情若有所思。   这小子,该不会是……   想到心中那个可能性,沈曜突然笑了。   沈曜轻咳了两声,故意提高音量,对夏若琪说,“若琪,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断地用眼角余光扫向郑克耘。   果然不出所料,听完自己所说的话后,郑克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夏若琪也真是有本事,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就再次把失忆的郑克耘给迷住了。   沈曜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   沈曜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两人之间“合谋”的事,让夏若琪顿时愣住,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   她当然不可能回应,只是冲着沈曜微笑了下——   本尊在场,她哪敢说什么啊,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畅了。 ☆、判若两人20   本尊在场,她哪敢说什么啊,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畅了。   看着夏若琪和沈曜不知在商量什么的模样,郑克耘的内心,不悦极了。   很想一拳把沈曜脸上的笑揍歪,碍于在公共产所,郑克耘才没有动手,只是捏着购物车的手却捏得死紧,骨节泛白。   沈曜没有错过郑克耘细微的变化,了然一笑,不怕死地开口,“记得,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或者发信息也行。”   沈曜突然高调的态度,让夏若琪有些为难。   她正努力地想着,要怎么样回答沈曜呢,郑克耘却已经捏着她的手臂,朝收银台的方向走去,很快地,就看不见沈曜的身影了。   郑克耘用最快的速度结账,然后一手拎着东西,一手牵着夏若琪朝超市门口走去。   夏若琪却没有配合他的脚步,“等一下,我们就这样走掉很不礼貌,要跟沈医生说一下才行。”   “不用了。”郑克耘绷着声音说话,眉因为不悦而皱得紧紧的,张口随便安了个罪名给好朋友,“他天生贱骨头,太有礼貌的打招呼反而会让他睡不着。”   “啊?是这样吗?”夏若琪愣愣地看着郑克耘,一时有点不能接受这个奇怪的答案。   “走,我肚子饿了。”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的话,只是拉着她朝门口走去。   他怕自己在这里多呆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动手揍沈曜那小子。   “哦。”夏若琪茫然地应着,转头,看了超市入口方向一眼,才回过头来,认真走路。   夏若琪并没有注意到,在她看向超市入口方向的时候,郑克耘的脸色沉了下来。   两人一起离开,到停车位上去取车,跟着回家。   一路上,郑克耘都没有再说话,抿着嘴,始终保持着沉默。   夏若琪也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个开车,一个看窗外的风景。   车内,一片寂静。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后,郑克耘突然开口问夏若琪。   “啊?”夏若琪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郑克耘问的是什么事,“呃……” ☆、你喜欢沈曜?1   “啊?”夏若琪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郑克耘问的是什么事,“呃……”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就只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需要到交换手机号码吗?   郑克耘的脸色更沉了。   夏若琪以为郑克耘发现了自己捉弄他的事,表情不由虚了一下。   郑克耘没有错过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眸色更加暗沉了一些。   “你喜欢沈曜?”郑克耘沉着声问。   “啊?”夏若琪怔住,一时不能理解,郑克耘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笑得很开心。”   “哦。”夏若琪笑了笑,一面注意着郑克耘,确定他的脸色没有变得更难看之后,才开口道,“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沈医生送我去产检,所以比较熟……”   “你喜欢沈曜?”郑克耘突然打断了夏若琪的话。   “啊?”夏若琪怔住,有些茫然地看着郑克耘,好几秒后,才缓缓地点了下头,“沈医生人很好,很照顾我。”   夏若琪实话实说。   如果不是沈曜帮忙安排好一切,她一个人到医院产检,恐怕会手忙脚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吧。   夏若琪心里,是真的很感谢沈曜。   当然,也很庆幸能够和沈曜交朋友。   只是她不明白,郑克耘为什么一直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会做朋友,不就是因为喜欢对方的性格吗?   夏若琪转头,奇怪地看着郑克耘。   郑克耘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专心地开着车,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那双暗无深潭的眸子,透着凌厉冰寒的光芒。   夏若琪突然不敢出声,再跟郑克耘讲话。   因为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好可怕,就好像恢复到了没有失忆前、生气的样子……   郑克耘失忆这半个多月来,夏若琪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情绪起伏得如此厉害。   车厢内一片沉寂。   空气中,窜流着一股沉重的气流……   “下次产检是什么时候?”将车子停好之后,郑克耘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夏若琪,语调低沉地开口。 ☆、你喜欢沈曜?2   “下次产检是什么时候?”将车子停好之后,郑克耘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夏若琪,语调低沉地开口。   “下周一。”夏若琪反射性地开口回答。   “我会打电话给沈曜,让他不要多事。”郑克耘说完,不给夏若琪回应的机会,打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替夏若琪拉开车门。   多事?   沈曜之所以帮忙,不是受了郑克耘的拜托吗?   夏若琪呆呆地看着郑克耘,一时之间,还无法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   “下车。”郑克耘黑着脸开口,语气依然沉得可以。   “啊?哦……”夏若琪愣愣地点头,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缓缓地下了车。   郑克耘用力地甩上车门,转身,离开了车库。   她刚才……说了什么让郑克耘生气的话吗?   夏若琪愣在那里,看着郑克耘气冲冲的背影,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种游魂般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到家里,准备早餐,都没有缓过来。   夏若琪切着菜,时不时还转过头去,看着黑沉着一张脸,坐在餐桌旁等候的郑克耘。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的不高兴?   是她真的在无意中,说了什么让郑克耘不悦的话么,还是他公司里有其他的事?   夏若琪出神地想着,一时之间,没有下刀的方向,手一歪,刀锋笔直地朝手指切去。   “啊!”   夏若琪一吃痛,下意识地松手,将刀往前一丢,捏住不断向外涌血的手指。   郑克耘在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郑克耘眉蹙得紧紧的,沉声责问。   夏若琪抿着嘴,没有说话,任由郑克耘把自己拉到一旁坐下,拿出医药箱处理伤口。   “你到底在想什么?手上拿着刀还走神!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郑克耘一边替夏若琪处理伤口,一边还不忘责备她几句。   夏若琪沉默着,双眸直勾勾地看着郑克耘脸上丝毫没有掩藏的担忧表情,一时之间,有些迷惑了。   郑克耘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把心思表露在外的人。 ☆、你喜欢沈曜?3   郑克耘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把心思表露在外的人。   至少她认识的不是。   郑夏若琪的印象里,郑克耘是一个很深沉的男人。   不管是情绪、心思还是感情,都极少表露在外,所以她才会完全无法猜出,郑克耘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才会一直无法向他坦诚自己的心意——   因为两人的开始并不完美,关系又一直处于那种压抑、不信任的状态,更无法预料说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夏若琪才会越来越觉得压抑,甚至已经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但是现在……   郑克耘却这么清楚地,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就像刚才在超级市场一样,完全没有遮掩保留……   夏若琪完全迷糊了,摸不清楚郑克耘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他心情真的很不好的缘故吗,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失忆前把真实的性格藏了起来,失忆后没有?   夏若琪不敢肯定,是不是因为失忆,才让郑克耘转变如此之大,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失忆前的郑克耘,还是失忆后的郑克耘,都让她无法抑制地怦然心动,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朝这个男人身上奔去……   那种深刻的感觉,几乎要把整颗心都牵动起来,也让她完全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是该按照原来的计划,等郑克耘伤好之后就离开呢,还是留下来……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怔怔地失神。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郑克耘皱着眉头,看着一脸神游太虚的夏若琪,脸色又沉了几分。   她到底在想什么?   沈曜吗?   居然想到把自己的手指都给切了!   想到夏若琪刚才有可能是在想沈曜,郑克耘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冷峻。   “啊?有。”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成木乃伊似的手指,断断续续地开口,“……我下次会注意。”   “我刚才说的并不是这个。”郑克耘黑着脸说。   “啊?”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夏若琪怔怔地看着郑克耘,一脸的茫然。 ☆、你喜欢沈曜?4   “啊?”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夏若琪怔怔地看着郑克耘,一脸的茫然。   “从今天开始,你搬回到主卧室来睡,免得再出什么意外!”郑克耘不容拒绝地说。   “不要!”夏若琪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什么?”郑克耘瞪着她,眸光非常尖锐,如刀刃般锋利。   夏若琪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脖子,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回答郑克耘。   “为什么?”郑克耘又问,语调比刚才还要凌厉上几分,脸色一片铁青。   他们是夫妻,郑克耘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分房睡。   “医生……”夏若琪正欲搬出医生来做挡箭牌,才一张口,就被郑克耘严厉地打断了。   “不要再拿之前那一套敷衍,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医生了,她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郑克耘瞪着夏若琪,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道。   夏若琪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竟然会为了这种小事,专门打电话给医生,一时愣住了。   “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郑克耘盯着夏若琪,沉沉地开口。   “我……”夏若琪顿住,困难地咽了口唾液,才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其实……在你失忆之前……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了,而且我也已经搬出去,如果不是因为车祸……”   她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然后抿着唇,捏紧着双拳,看着郑克耘,等候他的反应。   “离婚协议书?”郑克耘眉拧得深深的,“为什么会离婚?”   他不是那种会拿婚姻开玩笑的人,既然娶了,就绝对不可能会同意离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否则,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签离婚协议书的。   郑克耘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夏若琪抿着唇,一语不发。   他们之间的事千丝万缕,夏若琪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向郑克耘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而且,夏若琪也没有勇气,当着郑克耘的面,说出那次在骆希珩家里醒来的事……   “说话!我们为什么会离婚?”郑克耘再问一次,加重了语气。   “……有很多的原因,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夏若琪踌躇了半晌,终于开口说话。 ☆、你喜欢沈曜?5   “……有很多的原因,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夏若琪踌躇了半晌,终于开口说话。   “一时半刻说不清楚?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你可以一件一件说。”看到她终于愿意开口,郑克耘的语气不由放软了下来。   夏若琪抿着嘴沉默。   郑克耘也不逼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收拾医药箱,等候着。   “时间不早了,我先准备早餐……”半晌之后,夏若琪终于开口说话,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郑克耘的问题。   “坐下!”郑克耘严厉地打断夏若琪,伸手把她拉回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则起身,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继续下面的工作。   夏若琪瞪着他熟练的动作,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从来不知道,郑克耘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他不仅会下厨,而且动作和姿势看起来都那么标准优雅……   像他这种天之娇子,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   夏若琪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男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   她就这样呆愣地看着郑克耘,直到一碗浓稠度刚好,冒着热气的稀饭送到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呆?快吃饭。”郑克耘有些粗鲁地开口,拿了调羹舀了一匙稀饭吹凉,送到夏若琪的嘴边。   “我自己、可以吃。”夏若琪反射性地避开,伸手想要拿郑克耘手上的调羹,却被他灵巧地避开。   “把嘴巴张开。”郑克耘拿起饭碗,寒着脸开口。   “我……”夏若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郑克耘一个森寒的眸光瞪得把话都咽了回去,乖乖地张开了嘴。   郑克耘一语不发,持续着手中的动作,脸色依然沉得可以。   看他这个样子,夏若琪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再说,她现在正在吃东西,也说不了话。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吃完了这顿早餐。   之后,郑克耘回公司上班,而夏若琪,刚被要求呆在家里,不准乱跑,等他回来。   夏若琪没有异议,反正她出门也没什么事,再加上怀孕快八个月了,她也不想出去到处乱走。 ☆、你喜欢沈曜?6   夏若琪没有异议,反正她出门也没什么事,再加上怀孕快八个月了,她也不想出去到处乱走。   只是,闲下来的夏若琪,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   她在屋前屋后逛了几圈,终于还是腻了,回到郑克耘的书房,准备找本书来消磨一下时间,却不料,不小心碰翻了郑克耘书桌上的一个文件袋。   文件夹落在地上,里头的资料散了一地。   夏若琪怔了下,扶着腰蹲下去,困难地一张张捡起,重新将它们收进文件袋中。   然而收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夏若琪却忍不住停了下来。   因为她不小心瞥见,手中折色的A4纸上,贴了一张熟悉的照片。   是francis的履历表。   他的东西怎么会在郑克耘的书房里?   难道,francis在郑克耘的公司上班吗?   可是,从来没有听郑克耘说过啊。   而且,公司员工的履历都是由人事部保管的,郑克耘不可能带回来。   是不小心落在家里没带走吗?   夏若琪愣住,不由打开文件带,拿出里头的东西,多看了几眼。   文件袋里装的,是一叠设计稿。   虽然不是设计系的,但之前在骆希珩身边耳濡目染了一年多,夏若琪当然能够看出来,这些设计稿是做什么用的。   再加上,文件袋里头,还有邺风集团设计大赛的报名表。   大概francis也是回来参赛的吧。   夏若琪没有多想,把资料放回文件袋,再把文件袋搁回原处。   然后,拿着书朝阳台的沙发走去。   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她的脚步。   夏若琪怔了一下,转身走到书桌旁接起电话,“喂?”   因为不太敢确定是谁打来的电话,夏若琪的声音有点怯生生的。   “是我。”郑克耘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夏若琪不由挺直了腰,口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你打电话回来、有什么事吗?”   她一直没有忘记,郑克耘早上生气离开的样子。   “桌上有一份蓝色文件袋装的资料忘了带,你帮我送过来下,老吴的车子已经在门口了。”郑克耘一口气把话说完,不给夏若琪反应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喜欢沈曜?7   “桌上有一份蓝色文件袋装的资料忘了带,你帮我送过来下,老吴的车子已经在门口了。”郑克耘一口气把话说完,不给夏若琪反应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了。   夏若琪愣在那里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咬着唇,沉默地看着静静躺在郑克耘书桌上的文件袋,没有说话。   夏若琪不懂,郑克耘怎么会要她送文件。   她只去过他的公司一次,连具体地址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送啊?   可是如果不去的话,郑克耘会生气的吧……   早上她没有跟郑克耘说两人离婚的原因,他出门的时候,已经气得整张脸都青了。   如果再惹郑克耘生气,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之前知道自己跟骆希珩接吻的事,郑克耘差点没把她折磨得瘫在床上起不来……   想到两人那次在海边的事,夏若琪脸一热,灼灼地烫了起来。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之前心里没有喜欢郑克耘的时候,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的心里,全部都是暴行、甚至是折磨,然而当喜欢上郑克耘的时候,郑克耘过去那些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行为,如今想来,竟让她的身体,忍不住炽热起来。   郑克耘的有力的臂膀、郑克耘精瘦的腰身、郑克耘在她耳边的喘息、郑克耘身上传来的体温……还有他每一次强而有力的侵袭……   轰!   夏若琪连耳根都红了。   不行!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肯定会自燃的!   夏若琪举起手,用力地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   片刻之后,夏若琪脸上的红潮终于消退。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拿起书桌上的文件袋,走出书房,来到楼下。   站在车门边的老吴看到夏若琪下楼,立刻抬手打开了车门,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上车。   确定夏若琪坐稳之后,老吴才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开车。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郑克耘位于W市黄金地段位置的公司楼下。   公司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深色套装,探头探脑的女孩子。   夏若琪认出那个女孩子是郑克耘的秘书。 ☆、你喜欢沈曜?8   夏若琪认出那个女孩子是郑克耘的秘书。   她们见过面的。   看着郑克耘秘书那张熟悉的脸,夏若琪突然胆怯了。   早上郑克耘离开的时候那么生气,自己现在再上去,会不会……   夏若琪本来想叫老吴送上去,但一想到郑克耘没看到自己可能会更生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下车。   李秘书领着她乘专属的电梯,来到郑克耘工作的楼层,但却并没有直接带她进郑克耘的办公室,而是将她带到了会客室。   “李秘书?”夏若琪看着空无一人的会客室,转头诧异地看向李秘书。   “董事长刚刚来了访客,大概还要二十分钟才会有空,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董事长回来,我立刻通知你。”李秘书笑着说。   “不用了。”夏若琪摇头,举高了手中的文件袋,“我只是来送这个的,你帮我转交给他就可以了。”   李秘书摇了摇头,没有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董事长夫人,董事长出去前有交待,一定要见到你本人。”   夏若琪愣住,没料到郑克耘竟然会这样交待他的秘书。   “那好吧。”既然郑克耘都这么说了,夏若琪也不好多为难李秘书,找了个沙发坐下。   “那你先坐会儿,我去忙。”李秘书泡了一杯热牛奶,顺便拿了一书杂志给夏若琪。   然后,才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夏若琪乖乖地坐在会客室里等候。   然而二十分钟过去了,李秘书却没有进来通知她,郑克耘也没有出现。   郑克耘从来不是不守时的人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夏若琪放下手中的杂志,有些纳闷地站了起来,出了会客厅,来到李秘书平常工作的地方,想问问她情况。   李秘书的助理却告诉夏若琪,李秘书刚才接了个电话,出门处理事情了。   至于郑克耘,助理只说看到他和一个人往安全门的方向走去,具体去哪里也不清楚。   安全门?   听到这个答案,夏若琪愣住了。   怎么会有人会客选在安全门的?   夏若琪回过神来,向助理询问了郑克耘离开的方向,捏着文件袋,狐疑地朝安全门走去。 ☆、你喜欢沈曜?9   夏若琪回过神来,向助理询问了郑克耘离开的方向,捏着文件袋,狐疑地朝安全门走去。   才刚刚一靠近,夏若琪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   夏若琪僵滞在门后,听着从安全门那头,传来的声音,双脚仿佛被钉住了似的,无法动弹。   这声音如此熟悉,让她神经瞬间绷紧,忍不住全身阵阵恶寒。   是孙品熙。   尽管只听过她的声音几次,但夏若琪发誓,自己绝对不可能错认。   原来,郑克耘的客人是孙品熙。   难怪他要避开公司里的人,到安全门后见面了。   她差点忘记了,郑克耘现在失忆了,他的记忆里,孙品熙才是真正的女朋友……   他们,是在商量怎么安置自己吗?   夏若琪摒息,站在那里,手中的文件袋捏得死紧,指关节泛白。   “你该回去上班了。”郑克耘清冷的声音,从安全门后传了过来。   “是因为她怀孕了吗?所以你才会把她留在家里?”孙品熙看着始终面无表情的郑克耘,脸色非常不满。   “品熙,你逾越了。”郑克耘依然是那股冷冷的态度,疏离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孙品熙男朋友的样子。   “逾越?关心男朋友的交友状况,这也叫逾越吗?”孙品熙紧紧地盯着郑克耘,双拳捏得死紧。   她今天,是专程过来确认郑克耘失忆的事——   出差回来,听说郑克耘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只记得二十二岁以前的事,孙品熙先是惊愕,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高兴。   郑克耘二十二岁,正是他们在一起的那年。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就等于,她的机会增加了。   然而……   孙品熙抬眸,深深地望了郑克耘一眼,觉得自己完全摸不透郑克耘了。   他看起来的确是失忆了没错,但却也比当年二十二岁时,更加冷漠了。   孙品熙不懂,既然郑克耘已经失忆,为什么还要留着夏若琪?   她所了解到的他,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以郑克耘的性格,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用最快的速度跟夏若琪离婚,而不是把夏若琪留在身边。 ☆、你喜欢沈曜?10   以郑克耘的性格,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用最快的速度跟夏若琪离婚,而不是把夏若琪留在身边。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难道真的是因为夏若琪怀孕,郑克耘不想自己的孩子失散在外这个原因?   孙品熙站在那里,看着郑克耘,等候他的回答。   “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郑克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他的声音冷淡得近乎残酷,脸上更是一丝表情也没有。   孙品熙脸色瞬间刷白,扯开唇,无声地笑。   “你真的是我的克星。”她喃喃地说。   郑克耘没有表情,黑眸一片森寒,“别再来公司。”   “是因为她吗?”孙品熙不死心,微微提高音量问,脸上的表情一片哀伤。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始终都无法走进郑克耘的心……   孙品熙突然觉得有些茫然,不懂自己这次回国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不过,就算郑克耘冷漠得让人颤抖,她还是不会放弃的。   她会坚持到底,直到郑克耘接受自己为止——   谁让她深爱、并且始终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呢?   “你管得太多了。”郑克耘冷冷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孙品熙却突然跑过来,从背后抱住郑克耘,“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冷淡?我到底哪里不好?”   郑克耘冷静地拉开她的手,没有回头,“你没有不好,只是我不爱你而已。”   他的话残忍如冰冷的刀刃,深深地刺进孙品熙的心脏。   孙品熙一阵晕眩,身体重重地晃了几下,几乎站不稳瘫软在地。   她深吸了口气,捏紧双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慢慢道,“我这么爱你,难道,你就不能试着爱我吗?”   “品熙,爱一个人,是不能学习的。”郑克耘说完,不给孙品熙说话的机会,伸手拉开了安全门。   夏若琪听到开门声,全身一震,慌乱地后退一步,想要离开那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安全门就已经被拉开了——   “若琪?” ☆、你喜欢沈曜?11   “若琪?”   郑克耘没料到夏若琪会站在门外,一时间愣住了。   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伸手接过她手中、被捏得皱巴巴的文件袋的同时,也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转了个身,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转身的瞬间,夏若琪看到了,站在楼道里,表情哀伤的孙品熙。   夏若琪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却仿佛被掐住了似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再加上郑克耘不容抗拒的臂膀,夏若琪根本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拉进了他的办公室。   算了。   现在,她不管说什么,对孙品熙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吧……   夏若琪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早就知道,郑克耘很受欢迎,喜欢他的女人也很多。   但是,夏若琪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喜欢郑克耘这么多年,而且对方还是那么漂亮、并且充满了知性的孙品熙……   条件那么好的女孩子郑克耘都不喜欢,他就更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了吧——   她不管哪个方面,都比不上孙品熙……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   “你都听到了?”进了办公室后,郑克耘反手锁上门的同时,突然开口,这样问怀里的夏若琪。   “啊?”夏若琪僵了一下,才明白郑克耘指的是什么。   “没、没有,我刚走过去没多久……”夏若琪结结巴巴地回答,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   “沈曜已经告诉过我了。”郑克耘说。   “啊?”夏若琪愣住,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我跟她,早就已经结束了。”郑克耘走到夏若琪的面前,看着她说。   “啊?哦。”夏若琪愣愣地看着郑克耘。   她不懂,郑克耘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个。   他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可是……为什么?   他根本没有必要向自己解释什么,不是吗?   夏若琪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就在她发愣的空档,郑克耘突然将右边的手臂撑在她左颊的门上,整个人向前倾,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夏若琪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 ☆、你喜欢沈曜?12   就在她发愣的空档,郑克耘突然将右边的手臂撑在她左颊的门上,整个人向前倾,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夏若琪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   郑、郑、郑克耘干嘛靠这么近?   他想做什么?   夏若琪下意识地后退,整个背都贴到门板上去,有些惊慌地看着郑克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放在哪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一般寂静,郑克耘纯男性的体热不断地扩散,在两人之间形成了暧昧的气氛。   夏若琪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液,努力地往后缩。   “你……”夏若琪张口,想说些什么,郑克耘一个灼热的呼吸又迎面扑来,让她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脸颊也一阵阵地发烫,下面的话,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不仅如此,除了感觉郑克耘的呼吸扑在脸上之外,夏若琪甚至还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怦、怦怦、怦怦怦……   “你呢?”郑克耘问,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彻底地把夏若琪困在自己的身体和门之间。   “我、我什么?”夏若琪颤抖着声音问。   “沈曜告诉我,你在嫁给我之前,有一个男朋友,你们之间断干净没有,你还爱他吗?”郑克耘问,按在门上的手,在夏若琪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地握成拳头。   夏若琪咬着唇,没有说话。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郑克耘。   她跟骆希珩,早就已经说清楚了,但是却不能说完全断干净——   因为,她跟郑克耘之间,还发、发生过一件,至今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事……一件,让郑克耘大发雷霆的事……   “说话。”郑克耘低下头来,紧绷的眼神与夏若琪平视。   “我和他——”夏若琪才刚张口,就又闭上了——   她很想告诉郑克耘,自己早就已经不爱骆希珩,也已经跟骆希珩已经断干净了,可是一想到那天的事,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阵抽紧。   夏若琪不想说出那天的事,来破坏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暖和下来的气氛,却也不想骗郑克耘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你喜欢沈曜?13   夏若琪不想说出那天的事,来破坏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暖和下来的气氛,却也不想骗郑克耘自己跟骆希珩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夏若琪希望自己跟骆希珩是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虽然,对所有的一切,她都没有记忆,   可那天,她的确是光裸着身体,在骆希珩的床上醒过来的。   这一点,她根本无法否认。   夏若琪当然知道,她现在完全可以告诉郑克耘,自己跟骆希珩之间,什么也没有,郑克耘也一定会相信。   但是,沈曜说过,郑克耘失忆,只是暂时的现象,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过去的事——   要是她现在骗郑克耘,等到他恢复记忆的那天,事情一定会败露,到时候,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罪名了……   想到那个画面,夏若琪就忍不住一阵哆嗦,脸色也愈发地白了,甚至连身体,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回了双臂,“现在不想说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先过去坐吧,我还有一点事,马上就处理好了。”   语毕,郑克耘拉着夏若琪的手,走到沙发旁,把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吩咐李秘书的助理泡杯热牛奶、顺便带几本书进来后,就回到办公桌后忙碌去了。   夏若琪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已经重新投入工作的郑克耘,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出,在知道郑克耘和孙品熙单独见面、看到孙品熙那样哀伤的表情之后,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夏若琪只知道,此刻她的心,就仿佛被什么拧着一样,紧绷而且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之前看到郑克耘在俱乐部里,抱着其他女人时差不多。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感觉比之前那次来得要强烈得多。   是因为郑克耘失忆,此刻记忆里的女朋友是孙品熙的关系吗?   因为明白孙品熙和俱乐部那些女孩子完全不同,所以她才如此的难受?   可是,就算明白,她又能怎么办呢?   郑克耘没有失忆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僵滞,失忆之后,会有任何的改变吗? ☆、你喜欢沈曜?14   郑克耘没有失忆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僵滞,失忆之后,会有任何的改变吗?   她到底是要按照原来的计划,等郑克耘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离开,还是留下来,尝试一次,两人有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可是和骆希珩之间又……   想到跟骆希珩之间的事,夏若琪脸色不由自主变得有些难看……   夏若琪兀自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郑克耘已经忙完手中的工作,站在她面前好久了。   郑克耘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神情严肃地看着眉头紧皱的夏若琪,不发一语,眸色深沉、复杂得几乎可怕。   她在想什么?   骆希珩吗?   郑克耘眯了眯眼,缓缓地蹲下来,与夏若琪保持平视。   “在想什么?”郑克耘问,微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空寂。   夏若琪没有任何动静,她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回神。   这样的情况,让郑克耘的利眸眯得更深了一些。   他勾唇,露出一抹无声的嘲讽笑容,倏地伸出手,捏住夏若琪的下颚,在夏若琪错愕的目光当中,猛地倾身,吻住了她略微苍白的唇。   “唔——”没料到夏若琪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瞪着大眼,面带惊吓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全身僵硬,完全忘记了要反应,任由郑克耘压在唇上辗转深吻……   直到郑克耘退开,夏若琪也没能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郑克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唇后,才退开。   “我——你——我们——”夏若琪依然没有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真的很震惊,郑克耘会要突然吻自己……   “呃?”郑克耘挑眉,玩味儿地看着夏若琪。   “我——你——”夏若琪依然说不出完整的话,脸也红到了耳根。   “你是想说,我们不能有刚才的举动?”郑克耘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夏若琪红着脸点头。   她实在想不透,郑克耘为什么会吻自己,他明明就已经失忆了,现在的女朋友是孙品熙——   他该吻的人,应该是孙品熙,不是吗? ☆、你喜欢沈曜?15   她实在想不透,郑克耘为什么会吻自己,他明明就已经失忆了,现在的女朋友是孙品熙——   他该吻的人,应该是孙品熙,不是吗?   “我记得我们是夫妻。”郑克耘淡淡的开口,眸色很深,看不出来他现在在想什么。   “可、可是,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夏若琪总算恢复了正常,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我知道。”郑克耘的眸光微闪了下,“但只是签了协议,还没有离婚不是吗?”   夏若琪怔在那里,无法反驳。   郑克耘说得没错,他们只是签了离婚协议书,并没有真正地离婚。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郑克耘要求自己跟他发生亲密关系,也完全可以用“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来解释,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吻……   她只是……只是,脑子整个乱成一团,在心里上,更完全不能理解,郑克耘的行为罢了……   郑克耘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吻自己……   夏若琪怔在那里失神,郑克耘却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走吧。”郑克耘说,语气里有着难掩的轻快,那副表情,比读小学的小男生终于扯到旁边那个女生的辫子,还要来得得意许多!   “走?去、去哪?”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拉着自己往门口走的郑克耘,表情还是呆呆的。   “当然是吃饭。”郑克耘看了下手表说。   “哦。”夏若琪的表情还是呆呆的。   郑克耘带着她离开办公室,来到公司附近一家西餐厅——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都在家里用餐,厨房准备的一向都是中菜,郑克耘今天想换个口味,他知道夏若琪和自己不一样,她虽然不是很喜欢西餐,但也并不像自己那样排斥。   夏若琪依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郑克耘熟练地替自己摆弄餐巾,然后叫来服务生点餐。   “想吃什么?”郑克耘问。   “海鲜意大利面。”夏若琪没有看菜单,随口念了一个名字。   郑克耘转过身去,对服务生重复了一遍,再点了一份自己的。   然后,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你喜欢沈曜?16   然后,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服务生走了之后,郑克耘突然开口,这样问夏若琪。   既然被她看到了自己跟孙品熙见面,郑克耘就没有打算隐瞒,欲趁着吃饭的时间,把问题说开。   “要问——什么?”夏若琪怔了一下,才开口问。   “关于我和孙品熙之间——”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口说话,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夏若琪急切地打断了——   “不用了!”夏若琪的音量扬高了好几度,引来了餐厅其他顾客的注目,有些被吵到的顾客,甚至已经拧起了眉。   她顿住,抱歉地朝那些顾客点了下头,才转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   说到这里,夏若琪顿住,因为服务生把她的意大利面和郑克耘点的餐送过来了。   她友善地对服务生笑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刀叉,缠了一些面,假装正在吃东西。   等服务生走后,夏若琪才重新抬起头来,压低声音,对坐在对面的郑克耘说,“她本来就是你的女朋友,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郑克耘眯眼瞪着夏若琪,英俊的脸孔因为她刚才的话,显得有些一些扭曲。   “你觉得我不需要解释?”他开口问,声音倏然降了好几度,冰冷得仿佛像是从极寒之地传来。   “我们……”夏若琪咬唇顿了好几秒,才开口道,“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而且,孙品熙本来就是你的……女朋友……”   她困难地把话说话,拿着叉子再缠了一些面,送进嘴里,用力地咬了几下,吞下去,试图用这个方法,压下哽在喉咙口的酸涩。   对现在的郑克耘来说,她只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老婆,完全没有感情基础,她根本没有资格质问郑克耘什么……   即使知道他和孙品熙见面,她的心里很难过,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郑克耘没有失忆,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感情基础。   一直以来,都只是她单方面地喜欢郑克耘而已,他心里装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你喜欢沈曜?17   一直以来,都只是她单方面地喜欢郑克耘而已,他心里装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夏若琪突然失去了所有胃口。   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叉子,“对不起,我想回去了。”   语毕,夏若琪就要起身离开。   “把面吃完!”郑克耘伸手按住她,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音里更是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夏若琪僵了一下,乖乖地坐回原位。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和孙品熙之间,根本不是那回事。”郑克耘深深地看着她,眸光深沉,“而且,早在出院那天,我就已经打电话告诉她,我们之间结束了。”   结束?   夏若琪僵在那里,愕然地看着郑克耘,脑中空白一片。   “为什么?”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慢慢地开口。   “在你的眼里,我是那种结了婚还会在外头搞三捻四的人?”郑克耘眸光微闪了下。   “我、不知道……”夏若琪喃喃地说。   她从来就不曾真正地了解过郑克耘……   “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总之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不认为自己还有跟孙品熙牵下去的理由,就是这样。”郑克耘房间地加重了“结婚”两个字。   可是,他们也签了离婚协议啊!   夏若琪想要提醒他这个事实,张口,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吃饭吧,吃完饭,陪我到处逛逛,我有些东西要买。”郑克耘拿起桌上的叉子,缠了一些面,送到夏若琪的嘴边。   夏若琪没有立刻张口吃下。   她仿佛被雷劈中了似的,瞪着大眼,愕然地看着郑克耘,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却还是没有张口吃下送到嘴边的食物。   坐地周围的顾客看到他们的动作,投来了各种目光。   夏若琪红了下脸,伸手接过叉子,迅速地把叉子上的面送进嘴里。   “我、我自己可以吃。”她颤抖着声音道,连握着叉子的手都在颤抖。   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去,认真地开始吃面。   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没有说话,拿起面前的叉子,开始解决眼前的食物。 ☆、你喜欢沈曜?18   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没有说话,拿起面前的叉子,开始解决眼前的食物。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吃完了这顿午餐。   用过午餐后,郑克耘带着夏若琪来到附近的一个大商场。   因为刚才餐厅里的小插曲,再加上很少跟郑克耘一起上街,夏若琪显得有些不安,一路上都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知道什么似的。   “跟我上街是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两人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郑克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问站在身边,探头探脑的夏若琪。   “不、不是……”夏若琪抬头,慌乱地否认,“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不习惯?那可不行。我突然发现,跟你生活在一起,是件挺不错的事,暂时不打算离婚了。”郑克耘勾了勾唇,伸手把畏首畏尾的女人揽进怀里,立刻感觉到她的身体瞬间僵直。   暂时不打算离婚?   这是什么意思?   夏若琪猛地抬头,惊吓地看着郑克耘。   “只不过是不打算跟你离婚,就吓成这样?”郑克耘笑了笑,低下头来,靠在夏若琪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真是越来越期待,把你压我身下时的表情了……”   “你、你、你乱说什么……”没料到郑克耘会突然说起这个,夏若琪的脸“轰”的一下,瞬间红透了!   “我怎么乱说了?”郑克耘抬眸,看了夏若琪一眼,笑容痞痞的,“难不成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给的?”   “你你你——”夏若琪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失忆之后,竟然会变得这么百无禁忌,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开黄腔,惊愕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走吧,再继续磨下去,周围的人估计会以为我诱拐孕妇了。”郑克耘笑了笑,挺直身体,揽着夏若琪往里走去。   夏若琪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周围的人朝他们这边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她吓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往郑克耘的怀里靠去。   郑克耘看着她极度害羞,但却没有推开自己的模样,缓缓地勾唇,笑了。 ☆、你喜欢沈曜?19   郑克耘看着她极度害羞,但却没有推开自己的模样,缓缓地勾唇,笑了。   郑克耘带着夏若琪穿过人群,走到男性内衣的专柜。   光顾着躲闪路人视线的夏若琪,根本没有料到,自己被领到了一个她平常只是路过,完全不会踏进来的地方。   营业小姐看到有客人上门,立刻迎了上来,笑眯眯地开口询问,“欢迎光临,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呢?”   “不、不是我,是他要买东西……”夏若琪猛地回过这神来,连忙摇头撇清关系。   营业小姐听完,立刻转了个方向,问郑克耘,“先生,请问你需要买些什么呢?”   “我老婆说要帮我买几件内裤。”郑克耘转头,看了夏若琪一眼,镇定自若地吐出这句话。   内、内裤?!   夏若琪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一寸一寸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郑克耘,瞪着一双大眼,愕然地看着郑克耘,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现场一片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好半晌,夏若琪才回过神来,飞快地打量了四周的环境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男性贴身用品专柜……   轰!   夏若琪的脸瞬间刷红,脑子更是空白一片。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郑克耘竟然会带自己来男性用品专柜,还要求她帮忙买内裤……   看着营业小姐笑容可掬的脸,夏若琪真是羞愧的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然而,让她更加羞愧的,却是营业小姐接下来的对话——   “你好,这位小姐,请问你先生平常是穿什么size的呢?有固定喜欢的品牌或者款式吗?还是,需要我帮你介绍?或者,你们先到里面去坐一下,我拿最新一期的杂志给你们选。”营业小姐笑眯眯地说着,一面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他——我不知道他穿什么size,更不知道他喜欢的款、款式……”夏若琪红着脸,结结巴巴,连话都快说不完整了。   她从来没有,帮哪个男人买过衣服,而且还是贴身的衣服,已经窘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喜欢沈曜?20   她从来没有,帮哪个男人买过衣服,而且还是贴身的衣服,已经窘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若琪,我们是来买东西的,你就别开玩笑了。”郑克耘冲营业小姐笑了一下,倾下身去,靠在夏若琪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会不知道我的size?呃?”   没有料到郑克耘竟然会说这个,夏若琪又惊又愕,睁着大眼,看着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玩味笑容的郑克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   他怎么能够这么从容地说出那种充满挑逗意味的话?   这个人、真的是郑克耘吗?   他跟没有失忆的时候,差好多。   失忆前的郑克耘,一向很严肃,从来不会说这些不着边际、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的,而且两人还在大街上,眼前还有一个笑容可掬的营业小姐……   郑克耘他……怎么了?   难道说,车祸不仅让他失去了记忆,也摔坏脑子了吗?   夏若琪愣愣地想。   “我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惊讶?”郑克耘笑道,揽着她的腰,在营业小姐的指引下,来到店内的沙发上坐下,并顺手接过营业小姐递来的杂志搁在腿上,然后才接过营业小姐随后递来的开水,送到夏若琪的面前。   夏若琪呆呆地接过,放到嘴边轻啜了一小口,一次性杯子上传来的温度,和舌尖的热度,终于让她回过神来。   “你——你——”尽管已经回神,但她脸上的热度依然没有退去,喉咙更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一样,发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了?”郑克耘笑了笑,翻开腿上的杂志,开始浏览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还不时地抬头,问夏若琪她喜欢哪个款式……   夏若琪盯着手中的杯子,羞得连头都不敢抬,恨不得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郑克耘竟然、竟然当着营业小姐的面,问自己喜欢他穿什么样的款式……   他们的话题,什么时候大跃进,变得这么开放了?   之前两人明明就还没什么话说的……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   之前两人明明就还没什么话说的……   夏若琪本来想不理他,但是营业小姐却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地介绍,并时不时地拉她互动,鼓励她替郑克耘选择。   夏若琪被弄得实在没办法,只好牙一咬,眼一闭,随手指向郑克耘手里的杂志。   “这、这一款好了。”夏若琪红着脸说,声音颤抖得快连她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   “你喜欢我穿这一款?”郑克耘看着杂志中,男模身上那件少得可怜的面料问,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笑意。   “对!就这一款,你快点买啦!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回去了!”夏若琪用力地点头,连看都不敢朝郑克耘的方向看一眼。   “你确定吗?”听到她这么说,郑克耘已经完全掩饰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夏若琪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去,正欲开口,眼角余光瞥见自己手指所指的内容时,整个人像被雷劈中般定住了!   她手指所落的地方,正好是杂志中男模的重要部位,而杂志上的那个男模,全身光溜溜的,只穿了一件布料少得可怜,只包住重点部位的内裤……   “轰!”   夏若琪的脸瞬间红得不像话,手也在最快的时间内缩了回来。   她居然指着杂志模特的重点部位……   夏若琪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当下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我、你、你、你干嘛不提醒我……”   害她在营业小姐面前丢脸……   “我刚才已经提醒过你了。”郑克耘慵懒地开口,笑得很开心。   他刚才那算提醒吗?根本是等着看好戏的调侃好吗!   夏若琪红着脸伸脚,狠狠地踹了郑克耘一下,抢过他手中的杂志,手忙脚乱地塞还给营业小姐。   然后,倏地站了起来,伸手进郑克耘的衣服里,摸出他的皮夹,抽了一张卡出来,丢给营业小姐。   “你店里每一个款式、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夏若琪很豪气地说。   没错!   她这是在报复!   她要花掉郑克耘身上所有的钱,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让自己在营业小姐面前丢脸!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2     她要花掉郑克耘身上所有的钱,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让自己在营业小姐面前丢脸!     只可惜,郑大总裁根本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因为,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倒是营业小姐,有些被夏若琪的行为吓到了,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这、这位小姐,你确定吗?”     从来没有顾客下手这么阔气,营业小姐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确定!”夏若琪瞪了笑眯眯的郑克耘一眼,咬牙横着心道。     营业小姐听完,连忙转身打包东西去了。     “原来你这么喜欢帮我买衣服。”郑克耘笑眯眯地说着,一面缓缓地站了起来。     “谁、谁喜欢帮你买衣服了!?”她只是不想继续在这里丢脸下去,欲马上离开而已!     夏若琪狠狠地瞪郑克耘一眼,把皮夹丢还给他。     “嗯,你不喜欢帮我买衣服。”郑克耘轻声重复夏若琪的话,把皮夹收起来,唇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话说出来,好像郑克耘是认同了夏若琪的观点一样,但听在夏若琪的眼里,却根本不是那回事!     郑克耘根本就是意有所指!     他是故意那样说的!     因为,郑克耘那样说了之后,正在打包的营业小姐,对夏若琪露出了“你果然喜欢帮他买内裤”的表情!     夏若琪气结,抡起拳头想要打郑克耘,却反被他握住了手腕。     郑克耘扣着夏若琪的手腕,伸手一带,将她转了个身,再轻轻一推,把夏若琪推进沙发中。     然后,迅速地弯下身躯,当着营业小姐的面,薄唇印上夏若琪的。     夏若琪没料到郑克耘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整个人都傻住了,脑中更是空白一片。     郑克耘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自己。     这……     她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瞪大着双眼,看着郑克耘,无法回神,也无法动弹……     郑克耘欺压在唇上的柔软唇瓣,带着他独有的味道,侵入夏若琪的齿关,在她的唇内掠夺辗转。     错愕之中,夏若琪只觉得,属于他的好闻气息盈满鼻间,仿佛突然之间,她的世界里就只有郑克耘的存在一样,一片寂静。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3     郑克耘欺压在唇上的柔软唇瓣,带着他独有的味道,侵入夏若琪的齿关,在她的唇内掠夺辗转。     错愕之中,夏若琪只觉得,属于他的好闻气息盈满鼻间,仿佛突然之间,她的世界里就只有郑克耘的存在一样,一片寂静。     郑克耘微凉的唇、火热的舌、强壮的手、绵细的纠缠,在眼前缠绕着……     夏若琪的脑袋糊成一片,愕然地微张着唇,完全忘记了思考。     郑克耘的舌侵入得更深,不断地吮吸着夏若琪肺中的空气,强势得如他的气息一样侵袭过来,将她整个人完全地弥漫……     不行!     她必须呼吸!     夏若琪张嘴,想要吸口气,无意中碰触到郑克耘的火热的舌,换来了更深的吮吸,郑克耘的双手,也更加箍紧了她的双臂,避免她逃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克耘的唇终于退开。     “乖乖坐在这里等我。”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松开双手,挺直身体,转身朝已经看傻掉的营业小姐走去。     郑克耘不是失忆了吗?     可为什么……     她却从他的吻里,尝到了熟悉的气息?     夏若琪怔怔地坐在原地,目光随着郑克耘的移动而移动,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震惊,直到郑克耘拿好东西回头,也没能回过神来……     “走吧。”郑克耘笑了笑,伸手朝傻在沙发上的夏若琪伸出手。     夏若琪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郑克耘好几秒,才慢慢地抬起手臂,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吻中回过神来,表情依然是愣愣的。     相较于夏若琪的震惊,郑克耘却显得很开心,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郑克耘拥着夏若琪,离开了那家男性用品专柜。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的那一幕,完全落入了站在对街,直勾勾往这边看的女子眼里。     孙品熙面无表情地瞪着对街的一幕幕,眼底有着震惊,更掺杂了一抹极为强烈的妒意……     认识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面的郑克耘。     从来没有。     ***************************************     郑克耘带着一脸呆滞的夏若琪,回到车上。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4     郑克耘带着一脸呆滞的夏若琪,回到车上。     “要不要到处逛逛?”把东西放好之后,郑克耘凑上前去,问愣在副座上、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夏若琪。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郑克耘近在咫尺的俊颜,脸“刷”地一下又红了,连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不、不用了,我、我想回去了。”     “也好。”郑克耘点头,发动了车子,“反正我下午没什么事,正好想回去休息。”     “你、你下午不用上班?”夏若琪猛地转过头来,瞪着郑克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若琪以为,郑克耘把自己送回家之后,就会回公司去上班,这样她就可以不必面对他,没想到郑克耘竟然决定,一整个下午都留在家里……     她震惊地看着郑克耘,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有意见?”郑克耘挑眉,转头看了夏若琪一眼,淡淡地开口问。     夏若琪愣愣地摇头。     她怎么敢有意见?     她只是觉得,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郑克耘而已——     因为,他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还是,你不欢迎我?”郑克耘问。     “没、没有……”夏若琪的表情有些尴尬。     那幢房子本来就是郑克耘的,他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她根本没有任何权力不欢迎。     郑克耘不再说话。     夏若琪也没有再开口。     车内,奔流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耳边偶尔传来的风声……     “若琪,这半个月来,你跟我在一起生活,觉得难受吗?”车子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郑克耘突然转过头来,这样问夏若琪。     夏若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地回答,“不会。”     因为郑克耘性格的转变,这半个月,可以说是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她过得最轻松的日子。     郑克耘很相信自己,没有任何的压不信任与猜忌。     她就好像干涸了很久,突然获得水的鱼一样,终于能够在这段婚姻里自由地呼吸。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5 她就好像干涸了很久,突然获得水的鱼一样,终于能够在这段婚姻里自由地呼吸。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为了什么签了离婚协议,也不管。但是,你要不要试着继续保持这段婚姻关系?”郑克耘问。 “为什么?”夏若琪错愕地看着郑克耘,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喜欢两个人胜过一个人。”郑克耘这样回答她。 夏若琪沉默。 “你不说话,是代表同意了吗?”郑克耘替两人卸下安全带后,才开口问。 夏若琪依旧不说话。 郑克耘的问题来得太突然,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她不回答,郑克耘也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 夏若琪垂下眼,静止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仿佛在考虑着郑克耘的提议。 好久好久之后,她终于开口说话,却没有正面回答郑克耘的问题,“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郑克耘的眸光闪了一下。 “也好。”过了片刻,郑克耘才开口,一面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替夏若琪打开车门,“你回去好好想想,等想通了,再告诉我答案也不迟。” 夏若琪瞪着站在车门边的郑克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下车。 她没有应下郑克耘的话。 因为他们之间,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 郑克耘失忆、骆希珩、孙品熙…… 她必须好好地想一想,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和孙品熙是什么关系?”在经过郑克耘身边时,夏若琪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问他。 “呃?你说的是谁?孙品熙吗?”郑克耘眸光微闪了一下,眼色瞬间变得混沌,有些晦暗不清。 “嗯。”夏若琪点头。 “这个问题,会影响到你的思考?”郑克耘看了她半晌,才开口问。 夏若琪没有回答,但她眼底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却已经透露了一切。 “我不否认,和孙品熙之间有过一段,但我和她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感情,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郑克耘看着夏若琪教人有些看不透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地说。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6   “我不否认,和孙品熙之间有过一段,但我和她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感情,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郑克耘看着夏若琪教人有些看不透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地说。   瞪着郑克耘严肃而认真的脸,夏若琪沉默了好一会儿。   “如果我和骆希珩之间曾经有过联系,你会介意吗?”夏若琪突然这样问郑克耘。   “你说的是什么?”郑克耘微眯了下眼。   “就像是……身体接触之类……”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有些干涩地开口。   “那么你呢,是不是能平静地看待,我和孙品熙的那段过去?”郑克耘晦暗的眼闪了一下,反过来这样问。   夏若琪停了一会儿,才回答,“不会。”   她不是一个会纠结过去的人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她担心的,是如果自己答应郑克耘,尝试着重新开始,待郑克耘恢复记忆之后,想起那次骆希珩所做的事,会……   一想到那件事,夏若琪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紧缩,仿佛被人紧紧地揪着一样难受。   她从来没有像讨厌骆希珩那样,讨厌过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骆希珩做出那样的事,她今天,根本就不会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不是因为骆希珩做出那样的事,她现在,根本就不会犹豫,而是会直接答应郑克耘的提议。   之前想要离开,是因为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出事,现在郑克耘提出了要重新开始……   夏若琪抬眸,深深地看了郑克耘一眼。   而且,他这半个月来,的确变了好多,变得让她觉得,两个人之间,其实并不需要走到离婚这一步……   过去郑克耘没有失忆的时候,她希望两人能够坐下来冷静地谈一谈,却一直都做不到,现在郑克耘失忆了,他们才能够心平气和地相处,并且拥有他难得一见的温柔一面……   这样的情况实在有些讽刺,可是夏若琪却还是因为郑克耘的提议而心动着。   然而尽管心动,她却也不得不考虑,现实的问题——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7   然而尽管心动,她却也不得不考虑,现实的问题——   骆希珩之前所做的事,是阻碍夏若琪点头的最大因素……   她必须好好地想一想,才能够做出决定。   决定自己到底是去还是留。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先回去好好想一想。”郑克耘说,转身把车钥匙交给了迎出来的老吴,并且拜托他帮忙把东西提进去。   夏若琪点头,跟着郑克耘一起进屋。   **************************************   进到屋子里之后,夏若琪本来是要回房间休息的,才刚迈开脚步,走到书房门口的郑克耘却突然开口——   “一个人呆着有些无聊,介不介意到书房来陪陪我?”   “我——”夏若琪张口正要拒绝,抬头看到郑克耘诚挚的双眸,拒绝的话突然在喉间哽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于是,她只能轻轻地点了下头,顺从郑克耘的意思,走到他的面前,和他一起进入书房。   郑克耘满意地笑了笑,转身轻轻地把门带上,随手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然后,朝站在书房中央、有些不知所措的夏若琪招招手,“过来。”   夏若琪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到郑克耘的面前。   “坐下来。”郑克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   坐、坐到他的大腿上?   郑克耘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   夏若琪瞪着大眼,愕然地看着郑克耘,僵在那里无法反应。   “愣着做什么?快过来。”郑克耘笑着催促她。   “可——”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点?而且她现在的体重可不比以前,就这样坐下去,郑克耘估计会承受不住吧。   夏若琪看了郑克耘的双腿一眼,没有动。   此刻她的眼底,有愕然,也有着疑惑。   她实在不懂,郑克耘最近的行为怎么会这么反常,不仅在男性用品专柜毫无禁忌地调侃,现在甚至还像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叫自己过去坐他的大腿……   原来的他,根本就不愿意多听她说一句话,也不信任她,更别说做出这些只有情人或夫妻之间才会有的亲密举动了……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8   原来的他,根本就不愿意多听她说一句话,也不信任她,更别说做出这些只有情人或夫妻之间才会有的亲密举动了……   夏若琪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因为眼前的情景,在她的眼里,显得如此的梦幻,不真实……   她甚至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一个人失忆之后,真的会变这么多吗?   还是说,现在的郑克耘,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夏若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过去,还是不过去。   此刻,她的心狂烈地跳动着,好像有人正在往两个不同的方向拉扯一样,左右着她的思想,让她无法决定。   “快点过来。”郑克耘问。   夏若琪沉默片刻,才开口——   “不、不用了,我坐那边就可以了。”夏若琪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沙发,嚅嚅地说。   “不行!你不过来,我们要怎么重新开始?”郑克耘摇头。   夏若琪愣人住。   她完全没有料到,郑克耘在提了要重新开始之后,就马上就付诸行动。   她刚才,甚至并没有答应要和郑克耘重新开始!   而且郑克耘也说了,给她时间好好想想的。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想要提醒他,自己还没有答应,可一张口,喉咙却干涩得仿佛被火灼过一样,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要破坏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静……   于是,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捏紧了双拳,迈开脚步,一点一点,缓缓地朝郑克耘走去。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夏若琪却仿佛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终于来到郑克耘的面前。   “坐下来。”郑克耘似乎对夏若琪的行动十分满意,脸上挂着微笑,声音也比刚才柔了好几分。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依言,小心翼翼地坐到他的腿上。   夏若琪刚一坐下,郑克耘立刻伸手圈住了她因为怀孕而圆圆的腰身,微微向前倾,整个胸膛贴到她的背上,头也顺势往她的肩窝入靠去。   夏若琪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两人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如情侣般亲密的举动,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9   因为两人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如情侣般亲密的举动,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郑克耘咧嘴,无声地笑了下,将掌心贴到夏若琪隆起的小腹上,靠在她耳边轻语,“不是累了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晚饭的时候,我会叫醒你。”   两人之间,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夏若琪僵硬着身体,无法像郑克耘所说的那样,放松下来休息。   郑克耘没有再说话,在夏若琪的肩上靠了一会儿,才无声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贴到身上靠住。   在郑克耘的胸口一躺定,夏若琪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累了,脑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去。   郑克耘凝着眉看了呼吸已经渐渐平稳的夏若琪,片刻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   吵醒夏若琪的,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   她缓缓地睁开眼,迷蒙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撑着双臂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拿起刚才随手放在上面的手机。   “喂?”因为郑克耘还没睡,夏若琪尽量把音量压到最低。   对方似乎没料到夏若琪会用这样的音量说话,微怔了一下,才开口,“请问是夏若琪夏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十分陌生,夏若琪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说话。   “我是XX航空公司的,之前您打过电话来咨询XX号的航班,请问您现在需要订票吗?”航空公司售票员职业化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夏若琪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不久前曾经打过电话,咨询航班的事。   她按住手机,转头,看了郑克耘一眼,深吸了口气,捏着手机转身,脚步极轻地朝门口走出,来到走廊外。   夏若琪伸手轻轻地把门带上,走了几步,到走廊的另一头后,才重新拿起手机,放到耳边。“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   因为怕书房里的郑克耘听到,夏若琪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0   因为怕书房里的郑克耘听到,夏若琪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我是XX航空公司的,之前您打过电话来咨询XX号的航班,请问您现在需要订票吗?”售票小姐以为她正在开会什么,就没有多想,压低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夏若琪转头,看了关着的书房一眼,深吸口气,有些抱歉地说,“抱歉……发生了一些事,我暂时还没有要离开……等要走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好、好的,那如果夏小姐有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售票小姐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愣了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礼貌性地和夏若琪打了招呼之后,挂断了电话。   夏若琪盯着发出“嘟嘟嘟”响声的电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大概是潜意识里,对郑克耘提出来的建议心动了吧。   夏若琪眨了眨眼,缓缓地将手机收起,盖上。   然后,深吸了口气,捏紧手机,缓缓地转过身去,准备回书房。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却愣住了——   原本应该在书房的沙发上休息的郑克耘,竟然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夏若琪怔在那里,表情惊愕。   郑克耘他……什么时候醒的?听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了吗?   夏若琪咬着唇,有些忐忑地看着郑克耘,右手紧紧地捏着手机,指骨都泛白了。   郑克耘定定地看着她,眸色有些复杂,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更别说猜测出,他是否听到了自己所说的话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你、你醒了?”半晌之后,夏若琪打破了沉默,结结巴巴地开口说话。   郑克耘没有马上回答。   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夏若琪,一语不发。   下一秒,他突然扬唇,笑了出来——   仿佛阳光突然笼罩至郑克耘脸似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怎么一个人跑到走廊上来?”郑克耘笑着问。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1   “怎么一个人跑到走廊上来?”郑克耘笑着问。   其实早在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   之所以躺在沙发上假寐,是因为他想知道,夏若琪会怎么回复航空公司。   说实话,刚才听到夏若琪回绝了订票,他的确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   幸好夏若琪拒绝了航空公司的售票小姐。   否则,他估计一会得打电话给秘书,让她把那家该死的航空公司买下来。   郑克耘眸光微闪了下,举步走到夏若琪的向身边。   “怎么不说话?”他轻柔地开口,伸手轻揉了下她的发心。   “没、没什么,只是坐久了腿有些麻,出来活动一下。”夏若琪回过神来,自以为不留痕迹地把手背到身后,将手机藏起。   郑克耘眸光微沉,若有似无地扫了她的小动作一眼,立刻把目光移开,低头看了下腕上的手表,缓缓地开口,“肚子饿了吧?下楼吃饭吧,厨房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语毕,他伸手,揽过夏若琪的腰。   “好。”夏若琪点头,迅速地收手,趁着郑克耘靠过来的空档,把掌中的手机,快速地塞进裤子的口袋里。   郑克耘当然不可能没有看到她这个小动作。   相反,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他居高临下,几乎是把夏若琪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什么也没有说,权当没有看到,十分自然地拥着夏若琪,朝楼下走去。   既然夏若琪已经回绝了航空公司的售票小姐,他当然可以当作“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没有听到她与航空公司售票小姐的对话。   两人一起来到一楼的餐厅。   厨房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钱婶也正准备上楼去叫他们用餐。   本来,厨师已经被郑克耘强制放假,郑克耘的三餐,也该由夏若琪来负责,但因为夏若琪的手受伤了,所以才又被重新叫了回来。   两人默默地走进餐厅吃饭。   之后,夏若琪再返回客房。   郑克耘当然不可能落单,紧随其后,跟着她回了客房。   夏若琪这次学聪明了,在郑克耘进门前,就转身挡在了门口。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2   夏若琪这次学聪明了,在郑克耘进门前,就转身挡在了门口。   “我要休息了,你也回自己的房间去吧。”她深吸了口气,微微提高音量,这样对郑克耘说。   她并不是故意要拒绝郑克耘的接近,既然拒绝了航空公司售票小姐的电话,夏若琪当然是有了留下来再试一次的想法和决定。   之所以不让郑克耘进门,主要是因为他的睡姿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昨天晚上,郑克耘不仅醒着的时候紧紧地贴着自己,就连睡着了,也不安分,居然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乱摸……   虽然他并没有真正地做什么,只是做了摸摸胸部这样小儿科的举动,人也是在睡梦中,两人有过比这更亲密的举动,但是夏若琪还是觉得很害羞。   毕竟,两人还从来没有过之样的相处模式。   以前,每次发生过亲密关系之后,郑克耘只是拥着她入眠,从来不会再动手不脚的——   再说,哪有人喜欢睡觉的时候,胸口压着一只狼爪,又摸又捏又揉的?   想起昨天夜里,郑克耘的动作,夏若琪的脸颊,忍不住再次刷红,身体也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我一个人睡不着。”郑克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他直直地看着夏若琪,甚至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眼神。   没料到郑克耘会这样说,更没料到一向强硬的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夏若琪一下子愣住了,瞪着双眼,怔怔地看着郑克耘,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你——”好半晌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错愕而又艰涩地开口,然而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哽住了一样,无法发出完整的字句来。   夏若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郑克耘,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我怎么了?”郑克耘咧嘴,笑了一下说,看着夏若琪的表情有些玩味儿,似笑非笑。   “……”夏若琪无语。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郑克耘,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   “是困了吗?那进房睡觉吧。”郑克耘笑眯眯地说完,突然噘着嘴凑到夏若琪的颊边,很用力地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发出很大的“啾”声。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3   “是困了吗?那进房睡觉吧。”郑克耘笑眯眯地说完,突然噘着嘴凑到夏若琪的颊边,很用力地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发出很大的“啾”声。   之后,再若无其事地伸手,揽过呆住的夏若琪,走进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夏若琪僵如石人,就这样任由郑克耘揽着自己,来到床边。   “时间还早,要不要先看个片子再睡?”郑克耘抬头,看了床头柜的闹钟一眼问。   “啊?好。”夏若琪怔怔地点头,她还没有从郑克耘刚才的模样给自己所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实在是太震惊了,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竟然会有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   在夏若琪的眼里,郑克耘一直都是一个强硬得让人无法拒绝的人……   “你先脱衣服到床上,我去放片子。”郑克耘笑着伸手,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抖开,并将枕头叠起排好。   夏若琪没有立刻动作。   她呆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郑克耘,仿佛不能理解郑克耘的举动。   好半晌之后,夏若琪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缓地伸手,仿佛机械人般,一件一件地开始脱衣服,直到剩下贴身的衣物之后,才缓缓地抬起双腿,钻过被子里去,靠在郑克耘摆好的枕头上去。   确定她坐好之后,郑克耘才转身,走过去打开了电视和家庭影院。   然后,像昨天晚上一样,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的内裤,才爬到床上,在夏若琪的身边坐好。   夏若琪脸一热,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郑克耘却动作更快地伸出手,扣住了夏若琪的肩膀,把她揽过来,贴到自己的身上,紧紧地拥着,再从容地替两人拉好被子。   夏若琪下意识地挣扎,然而,郑克耘的手臂却搂得死紧,她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挣脱了。   她努力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成果,只好停止这徒劳无功的动作,抬起头来,准备开口让郑克耘收手。   然而她只来得及张口,连话都还没有吐出来,不远处的超大电视突然跳出来的画面和传出来的声音,把她吓得整个人都傻住了。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4   然而她只来得及张口,连话都还没有吐出来,不远处的超大电视突然跳出来的画面和传出来的声音,把她吓得整个人都傻住了。   “这、这、这是——”夏若琪指着画面上,纠缠在一起、尤如麻花一样的男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看着画面中那个肌肉发达的猛男,霸道地压到柔弱女人的身上,用力地拨开她的双腿,重重撞了进去,之后再将女人的双腿架在肩上,狠命地往女人的体内撞去的画面,表情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震惊。   郑克耘、郑克耘竟然放A—片给她看!   夏若琪的下巴差点没惊讶地掉下来!   她瞪大着双眼,惊骇地看着超大屏幕上的画面,整张脸仿佛着火了似的,火辣辣地红成一片。   夏若琪可以肯定,自己的脖子,甚至有可能连身体,都因为眼前这一幕幕惹火的画面,而发烫烧红……   “……”夏若琪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一样,干涩灼烫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紧紧地抓着衣角,不停地往被子里缩。   然而郑克耘揽在腰上的手,却阻碍了夏若琪的往下,迫使她定在那里,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屏幕中的猛男仰着头,臀部规律快速地往前挺动,微张的唇间,哼出舒畅的口申吟,而躺在他身下的女人,则卖力地低叫着,脸上的表情和猛男一样享受……   猛男伏在女人身上律动了一会儿,仿佛不满意似的,微微后退,将女人转了个身,让女人背对着自己,翘着臀伏趴,跟着抵近女人洁白的臀后,xing感的冲chi再度展开……   夏若琪脸红得像火烧一样!   她极力地想要避开,然而身体被紧紧地扣着,无法动弹,夏若琪只能慌乱地闭上双眼,撇开头,不敢再看。   眼睛看不到了,耳朵却还没有停止运作——   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口今,不断地传进夏若琪的耳里……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乱哄哄的一片,隐约中,有两道浓烈的身影,在不停地翻滚纠缠着。   四周的空气,似火一样,灼烫着皮肤,一如她刚才看到的猛男热烈侵犯女体的影像。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5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乱哄哄的一片,隐约中,有两道浓烈的身影,在不停地翻滚纠缠着。   四周的空气,似火一样,灼烫着皮肤,一如她刚才看到的猛男热烈侵犯女体的影像。   这场天雷勾动地火的火热又欠爱,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夏若琪也红着脸、闭着眼睛缩在那里半个多小时。   让她回过神来的,是郑克耘爬到胸口的大手和突然吐出来的声音——   “怎么一直闭着眼睛?片子不好看吗?”郑克耘轻咳了一声,隐去嘴角的笑意问。   尽管他已经努力地维持,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一些沙哑。   虽然十分努力地抑制,方才那个热情四溢的片子,还是让他的身体兴奋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斗斗夏若琪的,没想到却……   可惜,夏若琪现在的身体不适宜有太激动的运动,否则他估计早就已经按捺不住,把人给压倒“正法”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郑克耘低头,看了一眼双腿间已经肿胀得不像话的谷欠望,无声地苦笑了下。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放这种片……”夏若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好半晌才把话说完整。   她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这种片是哪种片?”郑克耘挑眉,突然倾身,靠到夏若琪的面前,在距离她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看着她。   夏若琪吓了一跳,整个往后缩,慌乱得目光不知道放哪里是好,“就、就是……那、那种片啊!”   “那种片?”郑克耘伸手攫住夏若琪的下颚,迫她转过头来看自己,表情似笑非笑。   “就、就是……A、A、A……”夏若琪A了老半天,也没有办法吐出后面的话来,那两个字,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A?你想说的是America,美国片吗?”郑克耘的表情依然带着笑,就连声音,听起来也十分地愉悦。   夏若琪害羞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玩了,简直就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女一样,郑克耘怀疑自己会逗她逗上瘾。   当然,如果逗完之后,能够来一场热情如火的又欠爱就更好了。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6   当然,如果逗完之后,能够来一场热情如火的又欠爱就更好了。   可惜啊……   郑克耘低头,看了夏若琪隆起的腹部一眼,无声地叹息。   可惜她马上就要生产了,根本不适宜做任何激烈的动作,再加上生产之后,还要有大约两个月的恢复期……   也就是说,他至少还得再忍三个多月,才能得偿所愿……   郑克耘再一次无声地叹息,抬眸,对上夏若琪惊愕得瞪到最大的双眼。   “你、你、你……”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郑克耘,夏若琪根本不知该如何应付,仿佛失语般,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样?”郑克耘咧嘴笑,深邃的目光,盯着夏若琪半晌,然后伸手,抚摸她烫红得仿佛能够冒出烟来的脸颊……   夏若琪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想到,郑克耘在放了那样的片子之后,还能够如此的镇定自若,甚至还用一种调侃的语调跟自己说话。   以前郑克耘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以前很严肃,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更不可能拿自己寻开心,还放这样奇怪的片子给她看……   失忆的人,前后变化真的会如此之大吗?   夏若琪愣愣地看着郑克耘,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她手足无措地僵在那里,整个思绪已经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郑克耘笑了下,说,“时间差不多了,明天还得到医院去复诊,睡觉吧。”   语毕,他退开,下床去关了家庭影院,才再回到床上,动手把夏若琪扶起,将她身后的枕头放平。   “睡觉吧。”郑克耘拍了拍枕头,轻声道。   夏若琪沉默地凝望着郑克耘好一会儿,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地侧躺下去。   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完全不敢靠郑克耘太近——   她怕郑克耘再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像昨天晚上那样,伸手过来,在她的身上乱摸。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她真以为能避得开?   郑克耘勾唇,无声地笑了下,按掉灯,也跟着躺了下去,并伸手,将缩在床边的女人揽过来,扣进怀里。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7   郑克耘勾唇,无声地笑了下,按掉灯,也跟着躺了下去,并伸手,将缩在床边的女人揽过来,扣进怀里。   夏若琪僵如石块。   郑克耘一点也不介意,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两人以最亲密的姿势相贴。   之后,大掌故技重施,从夏若琪的衣摆滑入,罩住她因为怀孕而变得丰满的胸脯。   然后,才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   隔天,郑克耘和夏若琪一大早就来到了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沈曜刚好下班,空出时间来带他们到另一名医师那边做检查。   因为担心仪器会有辐射,郑克耘让夏若琪在外头等候,自己则跟着沈曜进去。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确定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一心记挂着夏若琪的郑克耘,一刻也没有在那里多逗留,直接就转身朝门口走去,甚至连检查报告都没有来得及拿。   沈曜正向替郑克耘检查的医师道谢,转过身来,看到郑克耘人已经走到门口,连忙和医师打了个招呼,抓起桌上的单子。   “克耘,你的检查报告。”沈曜一边叫一边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郑克耘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   “我没事,不需要那种东西。”郑克耘头也没回,伸手握住门把。   沈曜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问,“你不想知道检查的结果吗?”   他觉得奇怪。   刚才医师也没有说过任何话,郑克耘根本连单子都没看,怎么会如此笃定自己没事?   难不成……   沈曜深深地看了郑克耘一眼,眉缓缓地蹙了起来,“克耘,你……”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沈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郑克耘,眉越拧越深。   “你想说什么?”郑克耘透过门缝朝外看了一眼,才转过头来,缓缓地开口问。   他半眯着眼,表情十分严肃,浓黑的双眸中甚至透出了犀利的光芒,仿佛被人猜中了极力隐藏的什么事一样……   这让沈曜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克耘,你该不会没有……”沈曜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话。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8   “克耘,你该不会没有……”沈曜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话。   沈曜并没有把话说完,郑克耘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郑克耘瞪着沈曜,没有出声。   久久之后,他眸光微闪了下,才打破了沉寂,冷着声开口,缓缓地、一字一句道,“不要做过多的猜测,也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算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也不会客气。”   语毕,郑克耘拿过沈曜手中的检查报告,转身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沈曜看着郑克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仿佛一座石像般,呆在那里,久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刚才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沈曜几乎是已经完全确定了。   这种行事风格……郑克耘果然是假装失忆!   那小子,骗夏若琪就算了,竟然连他这个几十年的好朋友都骗!   沈曜猛地回过神来,拉开门跟出去,正好对上带着夏若琪准备离开的郑克耘的双眼。   他动了动嘴,正想说些什么,张口,还来不及说话,郑克耘又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把沈曜涌到嘴边的话全部都瞪了回去。   “不要做多余的事!”郑克耘说,表情和眸光一样森冷,仿佛从极寒之地传来一样。   沈曜瞪着黑沉着脸的郑克耘,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是检查有什么问题吗?”看到沈曜急匆匆追出来,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夏若琪紧张得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她的直觉里,是郑克耘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沈曜的神情才会这样古怪。   “没事。”郑克耘声音轻柔地对夏若琪摇了摇头,转过头来看沈曜的时候,又极速地换上了一张黑沉如墨的脸。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郑克耘说,又狠狠地瞪了沈曜一眼,冷眸中充满了警告的光芒。   沈曜僵在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好的,克耘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沈曜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安抚夏若琪。   听到郑克耘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夏若琪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19   听到郑克耘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夏若琪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真挚地向沈曜道了个谢。   然后,才跟着郑克耘一起离开了医院。   郑克耘并没有送夏若琪回家,而是带着夏若琪到了一家电影院门口,买了两张票。   夏若琪怔怔地看着郑克耘的动作,不明白他最近到底怎么了……   老是拖着自己,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前天是抱着她又摸又捏,昨天是突然放A---片给她看,刚才则是莫名其妙地瞪沈曜,现在又突然带着自己跑到电影院来……   郑克耘他,不用上班的吗?   夏若琪看了附近大厦顶端的时钟一眼,再看看郑克耘脸上仿佛小时候即将要参加远足的孩子一样的兴奋表情,脸上充满了疑惑。   “走吧,时间到了,我们该进去了。”郑克耘开口道,一面拥着夏若琪,朝电影院内走去。   “啊?”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表情呆滞地看了郑克耘一眼,就这样怔怔地被他拉进电影院,来到位置上坐好。   坐下之后,郑克耘塞了一包爆米花到夏若琪的手里。   夏若琪仿佛机械般,缓缓地低头,看了手中的东西一眼,再抬头,看来郑克耘,喉咙仿佛被谁掐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克耘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夏若琪真的是有点吓到了。   “我、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夏若琪一边问一边东张西望,看看周围有些昏暗的灯光,再看看陆陆续续入座的人们,满脸的疑惑。   她完全不懂,郑克耘为什么要带自己来电影院。   郑克耘想看电影的话,可以在家里看啊——   她记得家里有不输于电影院设置的设施啊,而且家里也不会像电影院这么嘈杂,又不用排除买票……   为什么郑克耘想看电影不选择在家里,反而跑到这里排除……   “来这里当然是看电影。”郑克耘笑着说。   夏若琪当然知道来电影院是要看电影,她奇怪的是,郑克耘为什么会跑到电影院来看。   “这里比较有气氛。”郑克耘一眼就看穿了夏若琪在想什么。 ☆、每一个size都打包一件20   “这里比较有气氛。”郑克耘一眼就看穿了夏若琪在想什么。   原来如此。   夏若琪点头,没有再多问。   电影很快就开始,两人都不再说话,认真地看电影。   看完电影,夏若琪以为,郑克耘会载她回去,然后再去公司上班。   令夏若琪没有想到的是,电影结束之后,郑克耘不但没有载她回家,反而是开车载着她朝家的反方面而去,来到她之前上学的那条街上。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在郑克耘将车子靠边停的时候,夏若琪疑惑地看了一下周围的景物,疑惑地问。   她真是越来越弄不懂郑克耘在想些什么了。   “已经中午了。”郑克耘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说。   “啊?”夏若琪愣愣的,还是不明白,中午跟郑克耘带自己来这里,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我肚子饿了。”郑克耘一边提醒夏若琪,一边替两人解开安全带,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所以,郑克耘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要吃午饭吗?   夏若琪呆滞地看着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替自己开车门的郑克耘,内心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加地深了——   这半个多月来,因为怀孕的关系,郑克耘一直反对她在外面吃饭,今天怎么……   夏若琪真的好疑惑,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再加上现在又在大街上,她只能先暂时将问题压至心底,准备一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再问。   郑克耘带着夏若琪穿过一条小巷子,来到一间看上去极小的店门口。   站在门口,看着这家小店的灯箱牌和复古似的门,夏若琪总觉得眼前这家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怀着深深的疑惑,夏若琪跟着郑克耘走进了那家小小的店。   这是一家极小的店,里头空间很小,只摆了几张小小的桌子,和一两个迷你小包厢。   郑克耘带着夏若琪,来到其中的一间包厢坐下。   进到这家小店之后,夏若琪就一直在四处打量,不断地回忆,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店。 ☆、无事献殷勤1   进到这家小店之后,夏若琪就一直在四处打量,不断地回忆,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店。   然而怀孕之后,她的记性变得很差,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个店。   再加上,服务生他们坐定之后,服务生就进来点餐,思绪一下子被打断,就再也衔接不起来了——   夏若琪干脆就不想了,乖乖地坐在那里,看着郑克耘点餐。   因为不是用餐高峰期,郑克耘点完餐之后,服务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菜上齐了。   “坐到这边来。”服务生走后,郑克耘对坐在对面的夏若琪这样说。   夏若琪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郑克耘,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坐过来啊!”郑克耘拍着身边的沙发说,脸上笑眯眯的,眸光深邃无底,让人完全猜不出来,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不用了,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夏若琪下意识地摇头拒绝。   这个时候虽然不是用餐高峰期,餐厅里也只是零零星星地坐了几个人,但这个餐厅离学校好近,夏若琪担心怕被同学认出来,到时候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所有的同学,都不知道她已经嫁人,甚至还怀孕。夏若琪不喜欢向并不是太熟的同学或者朋友,解释这些私事。   “为什么?你觉得跟我坐在一起很丢人,所以才要离得远远的?”郑克耘一听到夏若琪拒绝亲近自己,眸光瞬间黯了下来,又露出之前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   夏若琪看着对面,完全不像郑克耘的郑克耘,怔在那里,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那我们还是回去吧。”郑克耘说着,将面前的碗筷一放,满脸失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夏若琪连忙伸手拉住他,“你别这样,我坐过去就是了。”   语毕,夏若琪起身,绕过桌子,来到郑克耘的身边。   见到夏若琪朝自己走过来,郑克耘失望的脸色,方才褪去,重新露出了笑容,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坐下,殷勤地摆好碗筷。 ☆、无事献殷勤2   见到夏若琪朝自己走过来,郑克耘失望的脸色,方才褪去,重新露出了笑容,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坐下,殷勤地摆好碗筷。   “沈曜刚刚说我的手不宜太过劳累,所以,麻烦你了。”郑克耘盛了一碗汤递到夏若琪的手里,对她这么说。   气氛一时僵凝中。   夏若琪无言以对。   摆碗筷和盛烫动作如此迅速的人,居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这样的话,夏若琪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快点啊。”郑克耘推了推面前的碗,催促她。   夏若琪红着脸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她根本没有料到,郑克耘会突然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整个脑子一时之间都懵了……   “快点,吃完饭我们还有其他的事。”郑克耘说。   夏若琪低头,看了面前的碗一眼,再抬头看看郑克耘,不发一语,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实在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郑克耘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突然好到可以喂对方吃东西的地步吧。   更别说这餐厅里还有其他的人在了……   夏若琪咬着唇,有些害羞地环顾了一圈,正好对上从走廊经过的服务生的目光。   她吓了一跳,连忙避开,垂下头去。   “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我们就回去吧。”郑克耘说着,作势又要站起来。   夏若琪直觉地伸出手,拉住郑克耘。   “你……别这样,我帮忙就是了。”她红着脸说,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的鼻子都快要听不见了。   郑克耘看了夏若琪一眼,这才满意地坐了下来,朝她靠过去。   不习惯这么亲密的夏若琪正欲往后缩,在触到郑克耘黯然失神的目光之后,全身又重重一僵,不敢再动了。   她不明白郑克耘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三番两次地露出那样的表情。   夏若琪发现,一旦郑克耘露出那种表情,她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罪恶感,完全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而且,她好怀疑,自己如果拒绝郑克耘提出来的要求,郑克耘真的会如他脸上所表现的那样,伤心得离去…… ☆、无事献殷勤3   而且,她好怀疑,自己如果拒绝郑克耘提出来的要求,郑克耘真的会如他脸上所表现的那样,伤心得离去……   然后难过好几天……   夏若琪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碗,舀了一调羹的汤送到郑克耘的嘴边。   郑克耘笑眯眯地看了夏若琪一眼,再看了她手中的调羹一眼,毫不客气地张口喝下。   夏若琪再舀了一调羹,一样送到郑克耘的嘴边。   郑克耘依然没有任何犹豫,张口喝下……   一开始,夏若琪的手还有些抖,脸也完全不敢抬起来,就怕餐厅里的其他人看到他们这边的情形,会投来奇怪的目光。   喂郑克耘喝完那碗汤之后,她的动作变得顺手起来,手不再抖了,脸上的红潮也退去,恢复了正常。   她甚至,还主动拿碗装了其他的饭菜,拼命地往郑克耘的嘴里塞。   郑克耘一点也不介意,夏若琪略嫌粗鲁,极不熟练的喂法。   他的表情始终是微笑的。   就在夏若琪一口接着一口,喂郑克耘吃东西的时候,突然有一对情侣从包厢外头的走廊路过,看到里头的情形,特意停下脚步,朝这边看来。   夏若琪甚至还听到,门口的男生,用半抱怨的口气,对身边的女朋友说“你看看别人的女朋友,这么温柔……你却这么粗鲁……明明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为什么差别这么大……”之类的话——   这家小店虽然隔了包间,但门口只用透明的珠帘遮挡,所以从走廊上路过的人,是完全可以看到包厢里的情形的。   尽管那对情侣并没有在走廊上站多久,但他们的对话,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夏若琪的耳朵里……   她还以为这个时间不会有多少人来用餐,再加上这里又是角落,不会有人看到,没有想到还是被撞见,而且还是学校里的同学……   夏若琪好不容易褪去热度的脸还是再次刷红,一阵灼热地发烫,下意识地缩回手,想要把手中的碗筷放下。   然而她实在是太过紧张了,一时间没注意,手一抖,装着饭菜的碗直接掉到郑克耘的身上。 ☆、无事献殷勤4   然而她实在是太过紧张了,一时间没注意,手一抖,装着饭菜的碗直接掉到郑克耘的身上。   菜的汤汗,迅速地在郑克耘的衣服上漫开,染出了一大片的污渍。   “对不起!”夏若琪抖着声音道歉,手忙脚乱地抓了几张纸巾,去替郑克耘擦拭。   尽管夏若琪的动作已经很快,但还是慢了一步,郑克耘白色的衬衫和裤子,不仅被汤汁弄湿,甚至还染上了可怕的颜色。   夏若琪实在是不好意思极了。   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拼命地抽纸巾替郑克耘擦拭,一面还不停地道歉。   就在夏若琪认真替郑克耘擦拭的时候,他腿间的裤子,却慢慢地鼓了起来……   夏若琪浑身一震,仿佛被雷劈中了般,瞪大着双眼,愕然地盯着郑克耘的反应,错愕得全身都在颤抖。   他、他、他……   这里是餐厅,她是在替他擦身上的污渍,又没有做什么,郑克耘他怎么可以……   夏若琪如触电般地缩回手,红着脸撇转开了脸。   “你、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到洗手间去清理一下。”郑克耘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转身朝包厢外走去。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起身的动作,让随意放在长裤口袋里的手机滑了出来,掉在了沙发上。   夏若琪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她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更不敢对郑克耘的动作发表任何的意见,就这样僵僵地坐在位置上。   直到耳边响起一道手机铃声,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朝声音的发源处看去。   夏若琪盯着躺在沙发上震动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那是郑克耘的手机。   她朝郑克耘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张口正准备叫人,却发现他已经转身走进洗手间了。   夏若琪捡起沙发上的手机,站起来追上前去,把手机交给郑克耘,想到刚才那对情侣的对话和外头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脚步猛地顿住,重新退回了包厢里。   还是……等郑克耘回来之后,再告诉他刚才有人打电话来好了。 ☆、无事献殷勤5   还是……等郑克耘回来之后,再告诉他刚才有人打电话来好了。   反正如果把电话按掉,对方应该就会知道这边的人在忙,不会一直打,会等这边的人回拨过去吧。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捏着手机,坐回到沙发上。   然而,让夏若琪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按下拒绝接听电话没十秒钟,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打得这么频繁……   应该是有急事吧。   怎么办?   要帮郑克耘接吗?   夏若琪看着手中不断响铃震动的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接还是该等郑克耘回来。   她咬着唇等了好一会儿,郑克耘还是没有出来,于是她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来得及出声打招呼,对方的声音劈头传了过来,“克耘,我已经完全按照你那天的意思,在你没有离婚之间不吵不闹了,听你的话,乖乖地等你离婚了,你怎么可以一边骗我会跟夏若琪离婚,一边跟夏若琪到餐厅吃饭?”   夏若琪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如此的耳熟,她怎么也不会错认这个声音。   打电话来的人是孙品熙。   还以为,他们是在谈分手的事。   结果那天,他们在安全门后面,讨论的是要自己跟郑克耘离婚这件事吗?   夏若琪全身一阵发寒,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降到了冰点。   孙品熙有些失控的声音,继续从电话那端传来——   “克耘,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到!你让我乖乖等,我就乖乖等!可是为什么,你要跟夏若琪去看电影还有吃饭?”坐在门外车子里的孙品熙,透过小店的玻璃,瞪着里头坐在沙发上接听电话的夏若琪,一双黑眸透出如蛇蝎般狠厉的妒忌光芒,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了一样。   没错!   从郑克耘带着夏若琪到医院起,她就一路跟着他们了。   看着郑克耘万般呵护地带着夏若琪,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甜甜蜜蜜地手牵手逛街看电影,孙品熙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地插进一把利刃一样,痛得全身痉挛。 ☆、无事献殷勤6   看着郑克耘万般呵护地带着夏若琪,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甜甜蜜蜜地手牵手逛街看电影,孙品熙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地插进一把利刃一样,痛得全身痉挛。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失忆后的郑克耘,居然还跟夏若琪这么亲密!   “克耘,就算明白自己拥有你的心,我也没有办法接近你的身体留在那个女人身边!为什么?你为什么还不跟她离婚?是因为她已经怀孕,你不忍心吗?那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在一起,又算什么?我明明才是你的正牌女友,却要躲躲藏藏,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孙品熙越说越激动,音量也越提越高,到最后,她甚至都相信了自己刚才所纺织的谎言。   夏若琪如一尊雕像般,僵滞在沙发上,听着孙品熙声泪俱下的控诉……   “克耘,你明知道我很爱你,所以才会拼命地容忍,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是因为我的容忍,所以你才这么不在乎吗?就因为她怀孕了,你才这样对待我?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也可以生……”孙品熙继续控诉。   随着孙品熙尖叫般的凄厉控诉,夏若琪的心也一寸一寸地往黑暗无底的深渊跌去。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在做了这些过分的事之后,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话?”孙品熙握着电话大喊,声音哽咽,脸上的表情和语调一样扭曲,看起来十分吓人。   夏若琪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尽,苍白如雪。   她的手心剧烈地颤抖着,指骨因为紧捏着手机的动作而泛白……   外头的孙品熙看到夏若琪的反应,嘴角微扬,露出了狠厉的冷笑。   夏若琪当然不可能看得到这些。   她根本不知道,孙品熙人现在就在小店外面看着自己,更不知道,孙品熙一路跟着他们过来,为的就是等郑克耘离开这一刻。   夏若琪瞪着郑克耘刚刚离开的方向,表情一片木然,痛苦酸涩的雾气一下子涌上来,笼罩了她的眼眶,让她的视线在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无事献殷勤7   夏若琪瞪着郑克耘刚刚离开的方向,表情一片木然,痛苦酸涩的雾气一下子涌上来,笼罩了她的眼眶,让她的视线在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还以为,这半个多月来,两人的关系已经慢慢地改善,夏若琪甚至,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拒绝了航空公司售票小姐打来的电话,没想到,真相却是这样的伤人——   原来,这半个月来,郑克耘是因为孩子,才会……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咽下喉咙口的哽涩与灼烧感,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道,“我不是郑克耘。”   她缓缓地说,声音超乎寻常的冷静,连夏若琪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居然可以用这么平静的声音说话。   听到夏若琪说话,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然后,孙品熙什么也没有说,迅速地按下了挂断键。   夏若琪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滞在那里,久久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连手机“啪”的一声,掉到地上,都完全没有察觉。   “什么东西掉了?”郑克耘走到包厢外,先是听到响声,迈了两步跨进去,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他弯腰捡起手机,有些愕然地抬眸,看向夏若琪,“怎么了?”   夏若琪一动不动,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她直勾勾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神情木然,眼眶里无法抑制地笼罩着弥漫了视线的雾气。   “到底怎么了?”郑克耘向前一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夏若琪。   他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还好好的,这才离开不到十分钟而已,夏若琪的脸色突然变得如此难看起来……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   “现在?你还没吃饭。”郑克耘看了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一眼,微蹙着眉,揣测她的神情。   “不用了,我不饿,也不想吃了。”夏若琪说,语调平静得让人听了忍不住泛起一骨悚然。   “为什么?”郑克耘脸上的表情消失,整个人瞬间冷了下来。   夏若琪没有马上回答。 ☆、无事献殷勤8   夏若琪没有马上回答。   她静静地看着郑克耘,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直到骨节泛白。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站在自己眼前、明明很近,却又远得完全碰触不到的男人。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吃了而已。”半晌之后,夏若琪才开口说话。   她的语调冷冷的,瞬间恢复到了郑克耘失忆前的模样。   “不想吃?”郑克耘微眯着眼看着她,幽暗的黑眸中,快速地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夏若琪没有说话,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在面对郑克耘的时候,就会想起刚才接到的电话,和孙品熙所说的那些事,喉咙不断地发涩发哽,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夏若琪怀疑,如果她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肯定会当场崩溃的。   她一刻也无法再继续呆下去了!   郑克耘半眯着眼,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夏若琪,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一些端倪。   然而他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除了夏若琪的身体和双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之外。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那里对视着,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如果你想要留下来继续吃的话,我可以自己叫计程车——”夏若琪率先打破了沉默,然而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郑克耘沉声打断了。   “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郑克耘黑沉着眼,脸色冷峻地开口,“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若琪,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夏若琪没有回应。   她沉默地站在那里,听着郑克耘说话,双手捏得越发地紧,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去。   孩子。   果然是孩子。   他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孩子。   果然如孙品熙所说的那样,郑克耘失忆之后,还对自己这么照顾,甚至提出两人重新开始,都是因为孩子。   夏若琪看着他,神情陌生,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男人一样。 ☆、无事献殷勤9   夏若琪看着他,神情陌生,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男人一样。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郑克耘沉着脸问,“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他说。   “我听到了。”夏若琪回答,声音板得紧紧的。   说完之后,她重新坐回位置上,拿起碗,如郑克耘所想的那样,开始吃东西。   看到夏若琪这个模样,郑克耘沉下眼。   “你到底怎么了?”郑克耘沉着脸问,随之也坐了下来。   他不懂夏若琪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他离开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整个人就变得奇怪起来。   郑克耘拧着眉,深深地看着夏若琪,一语不发,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他看了好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没什么。”夏若琪深吸了口气说,语调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   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她的情绪不再像方才那样紧绷了。   她开始思考,孙品熙刚才那些话的可信度,和刚才那个来得如此巧合的电话。   会不会……是孙品熙故意打来的?   夏若琪咬唇想了下,喃喃地继续往下说,“对不起,我刚刚心情有点烦躁,所以才会对你乱发脾气……”   郑克耘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她,好半晌之后,才启口道,“先吃饭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掌中的手机,黝黑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嗯。”夏若琪点头,重新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而郑克耘,就这样坐在那里,沉默地看着夏若琪,一语不发,眸光却越来越阴沉凌厉,透着一抹森寒的光芒——   他会查清楚夏若琪突然反常的原因。   本来郑克耘是打算吃过午饭之后,再带夏若琪到街上去走走,看到她一脸意兴阑珊,完全提不起兴趣的模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开车把夏若琪送回了家。   “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郑克耘在停车的时候,夏若琪这样对他说。   “嗯,我送你上楼。”郑克耘点头,转身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并打开了车门下车。 ☆、无事献殷勤10   “嗯,我送你上楼。”郑克耘点头,转身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并打开了车门下车。   两人一起,回到客房。   把夏若琪送回房间之后,郑克耘什么也没问,就离开了。   郑克耘离开之后,夏若琪一路来一直硬撑着的平静,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地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下了刚才默默记起来的号码。   写完之后,夏若琪有些失神地捏着那张纸条,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终于鼓起勇气,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缓缓地按下那一串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就迅速地被接起来了,孙品熙有些惊喜的声音,从话筒的那端,传了过来——   “克耘?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夏若琪不在你要约我吃饭吗?在我这里还是我叫助理预订餐厅的位置?”孙品熙高兴地说,语调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夏若琪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话。   “我是夏若琪。”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语调超乎寻常地冷静。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响,但却没有断线。   “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夏若琪问。   孙品熙没有答话。   她完全没有料到,夏若琪会打电话给自己,一时之间愕住了,完全无法反应过来。   “我想约你见个面。”尽管孙品熙没有说话,但夏若琪知道她在听,所以夏若琪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继续往下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孙品熙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在心虚的样子。   “有一些事,我觉得亲口问你会比较好。”夏若琪说。   刚才孙品熙语气中的闪躲,让夏若琪更加确定了自己要和她见一面的决心——   夏若琪总觉得,孙品熙的话里,有隐瞒着一些事。   她想要弄清楚郑克耘和孙品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若琪不愿意破坏,跟郑克耘之间,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和平相处,就算事实真的如孙品熙所说的那样,她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再决定怎么办。 ☆、无事献殷勤11   夏若琪不愿意破坏,跟郑克耘之间,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和平相处,就算事实真的如孙品熙所说的那样,她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再决定怎么办。   她不要像郑克耘那样,什么也不问,就直接给人定罪。   “你想要知道什么?”孙品熙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开口问。   “我想问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夏若琪说。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无波,然而紧握着电话,颤抖泛白的指骨,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因为,夏若琪完全不了解孙品熙,更不懂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夏若琪只知道,孙品熙是很成功的女强人。   而她,却是一个连职场都没有经历多少的大学生,如果真要比起来,恐怕会完全被孙品熙的气势压下去吧。   夏若琪想。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退缩。   因为,想要知道郑克耘和孙品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念头,比任何事都要强烈。   她一定要见到孙品熙,问清楚她打那个电话的动机。   然后,再回来问郑克耘,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你想要问中午那个电话的事?”孙品熙吊着声音问,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孙品熙根本没有料到,夏若琪竟然会打电话给自己,甚至还要约自己见面——   她以为,夏若琪应该是那种什么也不懂、更不可能追问就会直接离开的人。   毕竟夏若琪年纪还那么小,能想到的事并不多,更不可能精明到怀疑自己所说的话。   然而让孙品熙没有想到的是,夏若琪不仅打电话给自己,甚至还摆明地说要问中午的事。   这让涉猎职场多年,早已经风雨吹打不动的孙品熙不禁有点心虚起来,有一度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电话,掉到地上。   她深深地吐纳了好几次,才终于稳住,摒着息等候夏若琪的回答。   “对。”夏若琪点头,肯定地回答她。   “需要我通知克耘吗?”孙品熙沉默片刻后说。   “不用,我想单独和你见面。”夏甚至说。   “好。”听到夏若琪这样说后,孙品熙咧嘴,无声地笑了。 ☆、无事献殷勤12   “好。”听到夏若琪这样说后,孙品熙咧嘴,无声地笑了。   她笑得十分开心,因为之前自己撒的谎不会被揭穿而开心。   “既然你想要弄清楚,那么我会告诉你,把一切都告诉你。”孙品熙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明天晚上八点,XX餐厅。”孙品熙说,半眯着的眼,充满了算计,刻意保持着平静的语调,无法抑制地透着一股阴暗晦涩的气息。   “XX餐厅?我不知道地址。”夏若琪说。   “郑家难道没有司机吗?”孙品熙哼笑了一声,冷冷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妒忌。、、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见面,所以不想麻烦他们。”夏若琪冷静地开口。   孙品熙报了一串地址给夏若琪,并详细地说明了搭车的方式,“我不喜欢迟到,想要知道答案的话,记得到时候准时!”   语毕,不给夏若琪反应的机会,孙品熙就直接把电话挂掉。   夏若琪拿着早已经没有人声传出来的话筒,坐在床边发呆。   她脸色雪白,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脑中更是空白一片。   还以为,孙品熙不会答应跟自己见面,没想到,她居然那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孙品熙的干脆,反而让夏若琪瞬间慌乱起来,就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弱者一样,心脏开始“怦怦怦”地乱跳,胸口也仿佛也被什么重重的东西压住似的,整个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好半晌之后,夏若琪才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地把电话放回去。   和孙品熙约好了见面的时间之后,夏若琪便又打了个电话给郑克耘,询问郑克耘明天晚上会不会在家,顺便告诉他,自己明天会出门一下的事。   郑克耘的秘书告诉夏若琪,郑克耘临时有很重要的事处理,刚刚离开了公司,去处理事情,大概要明天晚上才能回家。   李秘书问夏若琪找郑克耘有什么事,可以留言,等郑克耘打电话回公司的时候转告。   夏若琪什么也没说,只告诉李秘书不是太重要的事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无事献殷勤13   夏若琪什么也没说,只告诉李秘书不是太重要的事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打电话,本来就只是想要告知郑克耘一下,自己要出门,免得他知道自己出门,又紧张兮兮地跑回来。   现在郑克耘不在,正好省去一些解释——   反正夏若琪只打算出门和孙品熙见一面,并没有打算呆多久,郑克耘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这样一想,夏若琪便安下心来,不再多想,专心地等候和孙品熙见面时间的到来。   第二天晚上六点,用过晚餐,夏若琪和钱婶打过招呼之后,就坐着之前预订好的车子,离开了家,来到和孙品熙约好的见面餐厅附近的造型屋。   她预约了造型师和化妆师,替自己整理妆容。   夏若琪本来就不会化妆,平常顶多就是擦擦唇膏而已,加上怀孕之后,医生交待脸上不能有任何化妆品,以免影响孩子的健康,夏若琪连唯一的唇膏都丢掉了。   所以,家里没有任何化妆品的夏若琪,只能求助外面的造型师。   本来,夏若琪并不打算化妆,但要见的人是自信美丽的孙品熙,又是要谈有关于郑克耘的事,她怎么能不防?   当然,夏若琪也不可能浓妆艳抹,毕竟还是要考虑到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今天约见的这个知名的造型师,是沈曜介绍的。   所以,她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排到位置。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下内心的情绪,伸手推开眼前这间小小的造型屋,走了进去。   造型师早就已经准备好一切等候了,看到她出现,立刻迎了上来。   因为夏若琪挺着大肚子,造型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用太多的化妆品,只是替她简单地弄了个发型,上了一些淡妆,所以夏若琪从造型屋出来的时候,时间还非常早,只有七点而已,离和孙品熙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夏若琪不知道这一个小时自己要去哪里,就随便在附近找了一家书店消磨时间。   就在她捧着一本书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让她全身寒毛瞬间竖起来的声音—— ☆、无事献殷勤14   就在她捧着一本书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让她全身寒毛瞬间竖起来的声音——   “若琪?”骆希珩缓缓地走到夏若琪的面前站定。   骆希珩的声音里带着掩藏不住的惊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书店里碰到夏若琪——   前段时间,他到X市去参加设计比赛,也没有空余的时间,想办法和夏若琪见面。   等他从X市回来之后,发现自己再也见不到、联络不上夏若琪了——   郑克耘始终严密地防备着,让他完全无法靠近,更无从得到夏若琪的任何消息。   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被设计大赛的评委刷下来,不用再继续参赛了,有的是时间跟夏若琪联络。   想到自己在大赛失利的事,骆希珩的黑眸不由一黯——   本来以为,这次大赛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中途竟然杀出一个实力更为强劲的混血儿francis,把他瞬间给击溃……   尽管十分不甘心,但骆希珩却不得不承认,那个叫francis的混血儿的作品,的确是比自己有实力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不是因为此次大赛对参加者的身体有着严格的规定和审查,骆希珩差点就要怀疑,francis是专业的设计师。   因为francis的实力,的确是自己至少在五年之内,都无法追得上的。   在实力上,他输得心服口服。   骆希珩从思绪当中回过神来,把注意力放在夏若琪身上。   输了比赛没有关系,还可以重头再来,而在感情上,如果输了,就真的无法再重头再来了。   这样一起,骆希珩整个人都显得热络起来,讲话的语调,也变得积极,“若琪,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若琪不用抬头看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骆希珩。   夏若琪想,她这辈子,到死,都不可能会忘记他的声音。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不要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但是不行。   骆希珩都已经走到眼前了,夏若琪当然不可能还当作没有看到这个人。 ☆、无事献殷勤15   骆希珩都已经走到眼前了,夏若琪当然不可能还当作没有看到这个人。   如果自己真的当没有看见骆希珩的话,他估计会大声吵闹吧,以骆希珩的性格。   孙品熙马上就要来了,她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夏若琪暗暗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站在眼前的骆希珩。   “你什么时候来的?”夏若琪问,声音明显的冷漠。   她并不想与骆希珩再有牵扯,在他做出那样的事之后。   骆希珩拿下肩上的背包,伸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夏若琪的面前。   “连我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郑克耘又对你做了什么吗?”骆希珩说,声音有些激动,略微提高的音量,在安静的书店里显得格外大声,引来了周围其他人的注目。   这个问题已经有些涉及到个人隐私,夏若琪不想回答,也不知要怎么回答。   夏若琪根本就不想跟骆希珩说话,她希望他能够快点离开,不要打扰自己。   然而骆希珩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他甚至一点也不介意夏若琪的冷漠,还冲着她微笑。   “你到底怎么了?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书店里,是真的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吗?”骆希珩笑着问,仿佛没有听到夏若琪刚才的话,没有看到她倏变的脸色一样。   夏若琪别开眼,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希珩,我不想被打扰。”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虽然已经尽量压到了最低,但每个字都吐得清晰有力,冷漠而且疏远。   听到这些话,骆希珩的脸瞬间放下,一丝笑容也没有。   “为什么?”骆希珩沉着声问,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扭曲。   他不喜欢夏若琪这样对自己说话,在两人之间,架起一道无法跨越的城墙,就好像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一样。   夏若琪抿着嘴,没有回答。   她转过身,朝柜台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显示她过来买单,准备离开这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骆希珩沉着脸,锲而不舍地追问。 ☆、无事献殷勤16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骆希珩沉着脸,锲而不舍地追问。   夏若琪不言不语的模样,让骆希珩有些生气,脸部微微扭曲,显得有些狰狞。   面对骆希珩的追问,夏若琪还是没有回答。   四周一片沉寂。   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了。   夏若琪迅速地掏出钱包结账,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   然而她才刚来得及起身,脚步还没有迈出去,手臂就被人紧紧地扯住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夏若琪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着骆希珩问。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骆希珩沉着脸问,音量一下子提高好几度,引来了周围好多人的频频注目。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夏若琪冷淡地回答,甩开骆希珩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地走出了书店。   好不容易见到夏若琪,骆希珩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她走?   他迈开脚步,疾步地跑了上去,在书店的门口,成功追上了夏若琪,拉着她闪进一旁没什么人经过的巷子里。   “若琪,你到底怎么了?”骆希珩问,语气里包含着怒火,表情也有些张狂扭曲。   设计大赛失利的事,让骆希珩的情绪一直有些不稳定,夏若琪冷冷淡淡的态度,让他的情绪更加地烦躁,有些忍不住,把愤怒迁怒到夏若琪的身上。   夏若琪甩开骆希珩的手,冷冷地凝望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你想要我说什么?很高兴见到你吗?在你做了那样卑鄙的事之后?”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里含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恨意。   如果没有骆希珩一直纠缠不清,自己和郑克耘之间,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她,也不用听孙品熙示威,更不用挺着个大肚子,跑来见孙品熙。   夏若琪知道,自己意志不坚定,没有认清事实,才是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但骆希珩不断的纠缠,让她实在忍不住,把责任推到了骆希珩的身上去。 ☆、无事献殷勤17   夏若琪知道,自己意志不坚定,没有认清事实,才是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但骆希珩不断的纠缠,让她实在忍不住,把责任推到了骆希珩的身上去。   已经发生的错事她无法更改,但夏若琪不想一错再错。   现在的她,只想弄清楚,郑克耘和孙品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其他的人——   特别是骆希珩。   瞪着骆希珩有些扭曲的表情,夏若琪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开口说话。   “希珩,我们之间真的已经过去了,请你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夏若琪说。   骆希珩全身一震,没有说话。   他深深地看着夏若琪,眼神隐含著难以掩藏的痛苦。   夏若琪并没有因为他痛苦的表情而心软。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心软,只会让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而已,完全无法解决问题。   再则,她现在关心的人和事,也不该是骆希珩,而是郑克耘。   “希珩,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见面,也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们之间真的已经过去了,以后就算在街上碰到我,也请你当作没看到我。不管我和郑克耘之间,到最后会不会有结果,我都不可能会再回头,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夏若琪神情坚定地说,话中没有任何的余地。   夏若琪的话深深地震撼了骆希珩。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夏若琪会如此的决绝。   “伯父伯母……”骆希珩还不死心,抖着唇开口,想替自己争取一些有利的条件。   “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件事了!”夏若琪面无表情地看着骆希珩,有些严厉地开口。   她微抿的唇没有透露一丝情绪,但紧捏的双拳,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可是郑克耘他是害死——”骆希珩有些气弱地开口。   他不甘心、也不肯死心,就这样被夏若琪判“死刑”,更不甘心,就这样被夏若琪拒在生活之外……   然而骆希珩的话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夏若琪严厉地打断了——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克耘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对我的父母做过什么事!”夏若琪脸色阴沉。 ☆、无事献殷勤18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克耘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对我的父母做过什么事!”夏若琪脸色阴沉,音量不由拔高了好几度。   “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私自地把罪名和责任推到郑克耘身上而已。”夏若琪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说。   骆希珩沉默以对。   夏若琪说得没错,郑克耘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的父母做过什么事,郑克耘只是在事后,维护当时身为他女朋友的何田田而已。   这是人之常情——   换作是他,大概也会那样子做吧。   骆希珩当然明白,自己之所以在夏若琪面前,不断地提起当年的事,只是为了激起夏若琪对郑克耘的仇恨之心而已。   因为除了这个,他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的理由,来破坏她和郑克耘之间的关系,阻止夏若琪离自己越来越远。   “希珩,关于当年的事,我已经想开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了。”夏若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严肃而认真地说。   骆希珩沉默,喉间一阵阵发紧,心中一片茫然。   夏若琪父母早逝这件事,是他唯一能够用来扳回一城的筹码。   如今,这个筹码突然就被否定,骆希珩的脑子瞬间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好了。   骆希珩不甘心就这样输给郑克耘,却又对眼前的情况无计可施。   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夏若琪加重了语气,脸色冷峻地对骆希珩这样说,“我不想到最后,连最起码的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骆希珩紧抿着唇,以深邃却让人无法看透的眼神直勾勾地凝望着夏若琪,没有开口说话,更无法反驳夏若琪的话,就这样苍白着脸,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另外,我希望你以后不再再跟我联络了。”夏若琪说。   她是打定主意,要在今天,把所有的话,都跟骆希珩说清楚、彻底地断绝两个人的关系——   刚才所说的,做普通朋友,只是表面上客套的话而已。   夏若琪的内心里,早就已经想好,要把骆希珩这个人完全地剔除出自己的生活了。 ☆、无事献殷勤19   夏若琪的内心里,早就已经想好,要把骆希珩这个人完全地剔除出自己的生活了。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夏若琪说。   被骆希珩这样一耗,她和孙品熙相约时间见面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再不走的话,一定会迟到的。   思及此,夏若琪立刻转身,准备要离开。   然而她才刚刚转过身去,脚步还没来得及跨出去,手臂就被人紧紧地拽住了。   不用想都知道,拉住自己的人是谁。   夏若琪一寸一寸,缓缓地回过头去,神色冷峻地看着骆希珩,声音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仿佛从极寒之地传来的一样,“我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想要做什么?”   骆希珩深深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冷得像冰冷的岩石一样坚硬。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几乎可以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夏若琪挥动手臂,试图挣脱开骆希珩嵌在臂上的手,然而他握得实在太紧了,夏若琪根本动弹不了。   她又怕动作太大,会跌倒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只好停止所有的动作,保持着冷峻的神情,瞪着骆希珩,等候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大约一分钟之后,骆希珩终于动了动唇,开口说话了。   “你不要……去见她。”他声音沙哑,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说着,表情有些微微地扭曲,漆黑的双瞳中,透露着深深的担忧。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夏若琪问,眉深深地蹙起来。   骆希珩为什么会这样说?   难道骆希珩知道她一会儿要见的人是谁吗?   “总之……你不要去见她。”骆希珩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多说,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为担忧了。   骆希珩表现,是一种间接地承认,承认他知道自己一会儿要去见谁。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和孙品熙见面的事?”夏若琪眸色黑沉,扬高了音量质问,“骆希珩,你又做了什么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会罢休?将来,你会有更需要关切的人、更需要关切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纠缠不清?” ☆、无事献殷勤20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和孙品熙见面的事?”夏若琪眸色黑沉,扬高了音量质问,“骆希珩,你又做了什么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会罢休?将来,你会有更需要关切的人、更需要关切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纠缠不清?”   说到这里,夏若琪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往下说,“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三番两次地破坏我,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已经说过,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为什么你就是听不懂?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清?”   骆希珩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夏若琪。   “骆希珩,我真的不想,到最后恨你,请你放过我、别再来烦我、也别再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了好吗?”夏若琪这么对骆希珩说。   这是她能想得到,最重的话了。   如果骆希珩听完之后,还是像原来那样纠缠不休,那么,她会选择从此当这个人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就算路上碰到,也不会打招呼,直接就当作没看到,走过去的。   夏若琪心底非常明白,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和骆希珩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当朋友了。   但显然骆希珩并不这么认为——   他还不能接受,夏若琪已经不喜欢、爱自己的事实,沉迷在过去的情感里,无法挣脱,更无法跳出来。   他不断地努力,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挽回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夏若琪,没想到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种结局。   骆希珩僵在那里,身体仿佛被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喉咙阵阵发紧,完全无法动弹,更别说是开口说话了。   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夏若琪,一语不发。   尽管内心已经明白,自己跟夏若琪已经完全不可能,骆希珩紧抓着夏若琪手臂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骆希珩根本没有办法松开。   他觉得胸口好重,仿佛被几千斤的石头压着一样,快要喘不过气来,额头不断地有冷汗渗出,苍白的唇,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四周,是那么的静谧,完全没有一毕声响。 ☆、根本就放不开手1   四周,是那么的静谧,完全没有一毕声响。   “你不要去见她。”好半晌之后,骆希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开口。   他没有回答夏若琪的质问,而是喃喃地重复刚才的话。   夏若琪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用力地掰掉骆希珩的手,沉着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语毕,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巷子口走去。   骆希珩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夏若琪一步一步、慢慢走出视线的背影,久久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跨步追了上去,抢在夏若琪走出巷子之前,伸手拽住了她。   夏若琪猛地转过头来,怒瞪着骆希珩,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话——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用力地甩开骆希珩的手,沉下脸生气地质问。   骆希珩看着夏若琪,没有说话。   他眼中的绝望,让夏若琪的心,产生了几秒钟的愧疚。   下一秒,心中那一点的愧疚,瞬间就被甩出了脑袋——   夏若琪没有忘记,骆希珩之前做过的那些事。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回头,就应该要更加坚定一点。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瞳中没有任何心软的成分。   骆希珩还是没有说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夏若琪。   他的眼中,蕴藏着深深的痛苦——   夏若琪决绝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剑一样,穿透了骆希珩的胸口,让他心痛难忍。   这一刻,骆希珩清楚地明白,夏若琪已经彻底地关上了跟他联系的那扇门。   他们之间,再也不会因为过去的那段感情、更不会因为自己知道夏若琪和郑克耘之间所存在的问题,而重新衔接起来……   尽管脑子里,十分明白跟夏若琪之间已经完全不可能,但骆希珩却还是无法放手,就这样离开。   如果真的能够放手的话,之前就不会冒着被夏若琪讨厌的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了。   对夏若琪,骆希珩根本就放不开手,也不懂,夏若琪的心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倾向郑克耘的。 ☆、根本就放不开手2   对夏若琪,骆希珩根本就放不开手,也不懂,夏若琪的心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倾向郑克耘的。   是因为郑克耘比自己条件好吗?   还是因为自己太紧迫逼人,所以才在无形中,把夏若琪推向了郑克耘?   骆希珩站在夏若琪的面前,微白的唇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仿佛被谁掐住了似的,一阵阵紧缩,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深沉如两泓漆黑潭水的眼,仿佛被染上了一灰尘,一片暗沉沉的,没有了原来的晶亮,浓眉深深地蹙起,表情痛苦地扭曲着……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夏若琪第三次质问,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她有些担心,骆希珩又在想什么计谋,来破坏自己和郑克耘好不容易慢慢缓和起来的关系。   一想到骆希珩有可能还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夏若琪的胸口,迅速地燃起一股怒意。   随之,她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和善起来,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前所未有的森冷。   骆希珩还是无法开口说话。   他就这样定定地站在夏若琪的面前,如一座雕像一样,表情痛苦扭曲。   “你有什么话快点说!我还有事,没有空在这里陪你耗!”夏若琪的声调森冷,她一句话也不想和骆希珩多说了。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骆希珩舔了舔干涸的唇,终于发出声音来。   然而话说了一半,他又突然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好似有什么难言之瘾一样。   骆希珩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夏若琪一下子警戒起来。   “你又做了什么?”她沉着声质问。   骆希珩的身体震动了一下,黑眸中闪过一抹慌乱。   夏若琪没有错过他眼中一掠而过的惊慌,整张脸瞬间沉了下来,张唇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骆希珩打断——   “若琪……”骆希珩干涩地开口,声音低哑而且粗嘎,充满了压抑的痛苦。   夏若琪不为所动,冷着脸,看着骆希珩,眸光凌厉得如冰刀、仿佛从冰窖里传来。   她发誓,不管骆希珩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再相信了! ☆、根本就放不开手3   她发誓,不管骆希珩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再相信了!   “你不要去见她,她会伤害你的……”骆希珩喃喃地说着,表情越来越扭曲愧疚。   夏若琪嗤笑一声,觉得这句话从骆希珩嘴里吐出来,实在是太可笑了——   一个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的男人,居然担心别人会伤害到自己?!   他是不是弄错什么事了?   她记得,真正把她伤害得进退两难、在痛苦和愧疚中挣扎的人,是他骆希珩吧!   “伤害我?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夏若琪冷笑,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她已经对骆希珩的话感到十分的厌烦,一刻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请你不要再纠缠不清!否则,我会报警的!”夏若琪冷峻地说,脸色十分地不善,看着骆希珩的眼神,就仿佛仇人一般。   然后,她紧紧地捏着拳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骆希珩看着夏若琪再次离开的背影,眼眶突然被一片水雾弥漫……   在他回过神来时,发现眼泪已经流下,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掉进脚边的地砖上,一滴一滴,仿佛灼人的毒液一样,灼伤着他的心。   骆希珩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缓缓地闭上眼,拼命地深呼吸,想要平复胸口那股像是心突然被剜掉般的剧烈疼痛,然而因为太痛苦了,骆希珩连闭上眼睛的力量都已经失去,只能睁着眼,看着阴霾的天空,任由苦涩的液体不断地滚落。   他的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几度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夏若琪。   然而夏若琪的脚步却那么决绝、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双腿仿佛被什么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久久之后,骆希珩内心的痛苦总算是散去了一些。   他的手缓缓地松开,然后又再度握紧,骨节泛白,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一样。   直到身体不再颤抖,骆希珩才缓缓地松开了拳头,面无表情地、以极缓慢、极缓慢的速度,朝巷子口走去,凭着刚才的记忆,去寻找夏若琪。 ☆、根本就放不开手4   直到身体不再颤抖,骆希珩才缓缓地松开了拳头,面无表情地、以极缓慢、极缓慢的速度,朝巷子口走去,凭着刚才的记忆,去寻找夏若琪。   *********************************************   离开那个小巷子之后,夏若琪一刻也没有耽搁,迅速地朝和孙品熙约定的餐厅走去。   然而就在走到离餐厅还有七八米距离外的时候,她看到那家餐厅门口的车位上,停了一辆十分眼熟的轿车。   停在餐厅门口的那辆车子,是郑克耘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开走的。   夏若琪愣了一下,脚步倏地收住了。   她瞪大着双眼,看着停在餐厅外的车子,身体好像被什么人拖住了似的,没有办法动弹。   夏若琪就这样钉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辆车子。   然后,她看到了,车门被打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郑克耘下车,绕过车头,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夏若琪先是看到,一双修长的腿踏出来,然后再是曼妙的腰部线条,跟着,一个让夏若琪预想不到的人,孙品熙,以极为优雅的动作,下了车。   夏若琪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两下。   她不懂,孙品熙为什么会坐在郑克耘的车子上。   而郑克耘,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餐厅。   难道说,自己今天跟孙品熙见面,郑克耘是知道的吗?   还是,他们只是在路上巧遇,郑克耘并不知道孙品熙要见的人是谁,顺便送她过来?   夏若琪的心头一阵紧缩,脸色泛白。   孙品熙下车子之后,就立刻伸纤劈,挽住了郑克耘的手——   郑克耘仅是转头看了孙品熙一眼,并没有对孙品熙的行为表现出任何的厌恶。   夏若琪的身体又是重重一震。   她看着郑克耘挽着孙品熙一起走进那间餐厅。   那一瞬间,夏若琪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就这样看着孙品熙和郑克耘一起走进餐厅——   他们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两个人在路上巧遇。   因为,两人的肢体动作亲密得有些碜人。   那样亲密的挽法,根本就不像是朋友,而是像情人。 ☆、根本就放不开手5   那样亲密的挽法,根本就不像是朋友,而是像情人。   一对有着多年默契的情人。   这一刻,夏若琪突然明白过来,孙品熙为什么会这么干脆地答应自己提出来的见面要求。   孙品熙之所以答应跟自己见面,就是想用这种直接而且残酷的方式示威,告诉自己,她才是最后的胜者,并以此回应那天的电话内容。   夏若琪在走道中央发了一会儿的呆,回过神来,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即使亲眼看到郑克耘和孙品熙一起走进餐厅,她也没有完全相信,郑克耘和孙品熙之间,真的有什么。   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在路上偶遇,郑克耘顺路送孙品熙过来——   虽然他们的肢体动作亲密得像亲人。   夏若琪一步一步,来到餐厅的门口,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抬起了手。   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准备把门推开的时候,一只大掌突然劈了过来,抓住夏若琪的手腕。   夏若琪怔住,几秒之后回过神转头,才发现抓住自己手腕的人,竟然是骆希珩。   “你跟来做什么?”看到来人是骆希珩,夏若琪的脸一下子放了下来。   “若琪,不要去见她。”骆希珩说,语调十分平常自然,好像他们刚才在巷子里的争执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夏若琪说。   因为在公共场所,餐厅门口又来来往往不断有人进出,夏若琪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一面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激动。   “她会伤害你的。”骆希珩表情严肃地说。   夏若琪咬唇,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抽回手。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表情比骆希珩更加地严重。   尽管夏若琪的声音和动作都已经压到最小,但两人挡在餐厅门口的举动,还是引来了过往路人的注目。   因为知道骆希珩不是那种说了就会放弃的性格,夏若琪在第一时间,转身,朝餐厅旁边的小巷子走去。   骆希珩怔了一下,立刻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人流量比较少的巷子转弯处。 ☆、根本就放不开手6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人流量比较少的巷子转弯处。   “骆希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一走到巷子口,夏若琪立刻沉下脸开口质问骆希珩,半点也不客气。   “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而已。”骆希珩低声道。   担心她受伤害?   一直以来,伤害自己的人,不都是骆希珩吗?   夏若琪冷笑。   “你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点可笑吗?”夏若琪半眯着眼道,语调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觉得孙品熙哪一点可以伤害到我?难不成她会动手打我?”   “你刚刚没有看到吗?郑克耘和孙品熙一起进了餐厅,而那家餐厅的楼上,就是酒店。”骆希珩抬眸,直直地看着夏若琪,微微提高音量提醒她。   刚才一路跟夏若琪过来,骆希珩当然没有错过郑克耘和孙品熙一起走进餐厅的那个画面。   “就算这样,那也是我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夏若琪全身微微一震,心里因为骆希珩的话而动摇,嘴上却不肯认车里强硬着。   在有过那么多次不断被误会、被不信任的亲身体验之后,夏若琪对很多事的看法和决定,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   她要郑克耘亲口证实,和孙品熙之间的事,才会真正的死心。   所以,不管骆希珩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夏若琪内心早已笃定的决定。   “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因为儿女私情、连父母的仇都可以视而不见的人。”骆希珩眉心深锁,沉着黑眸,捏紧双拳,一字一句缓缓地说。   夏若琪的心已经完全倾向郑克耘。   现在的骆希珩,除了紧紧地抓住夏若琪父母被“郑克耘害死”这个根救命稻草之外,再也无法想到其他任何的办法,来挽回这段早已经逝去的感情。   陷入困境的骆希珩,当然不可能轻易地放弃唯一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然而骆希珩这样的举动,在夏若琪的眼里,却显得如此的让人厌烦。   “除了这个,你还能够想点别的办法吗?”夏若琪毫不客气地说,已经不想再给骆希珩留颜面。 ☆、根本就放不开手7   “除了这个,你还能够想点别的办法吗?”夏若琪毫不客气地说,已经不想再给骆希珩留颜面,“想点别的新鲜办法,来阻止我?”   夏若琪冷冷地看着骆希珩,黑眸没有任何的温度。   骆希珩的纠缠不清,已经让夏若琪十分厌烦,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再继续这样拖拉下去了。   “若琪?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冷血无情的样子?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骆希珩心痛地问,表情和胸口一样痛苦。   他完全迷茫了,不知道该拿夏若琪怎么办,要怎么挽回这段感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   “随便你怎么想吧。”夏若琪淡淡地说。   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也觉得自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既然都已经下定决心跟骆希珩撇清关系,从此把骆希珩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她又何须再解释什么?   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根本不需要花任何的心思和口舌去解释。   想到这里,夏若琪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微沉的脸色也慢慢地缓和过来了。   “希珩,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说话了。”夏若琪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且清晰地开口,“我和你已经完全不可能,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一切都不会改变,我和郑克耘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请你不要再纠缠不清,给自己留一点尊言。”   语毕,夏若琪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   “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郑克耘和前女友一起到这么暧昧的地方来吗?”骆希珩冲着她的背影大喊。   夏若琪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骆希珩不死心地追上来,跟在夏若琪的身后。   “你真的就那么相信郑克耘,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骆希珩抓住夏若琪的手,沉着声问。   “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夏若琪用力地甩手,想要挣脱。   然而骆希珩的掌却仿佛一把钳子似的,扣得死紧,夏若琪根本就无法挣脱。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真的要我打电话报警才甘心吗?”夏若琪厉声道。 ☆、根本就放不开手8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真的要我打电话报警才甘心吗?”夏若琪厉声道。   她真的是生气了,另一只自由的手伸进包包里,拿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再不快刀斩乱麻,骆希珩恐怕会一直纠缠下去,影响自己和孙品熙的见面。   人是她先约的,夏若琪不想迟到或者失约,就算孙品熙和郑克耘在一起也一样。   无论如何,她都要亲口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若琪拿着手机,眼神很坚定。   “他们是两个人,你只有一个人,不管哪个方面都处于劣势。我真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而已。”骆希珩迅速地伸手,阻止住夏若琪号码的动作,急切地开口,“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和我的心意,大可以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郑克耘的情况,如果他向你坦诚自己的行踪,说明他光明磊落,那么我就会放手,不会再纠缠你。”   “这句话可是你说的。”夏若琪拧眉,盯着骆希珩,一字一句地问。   骆希珩点头。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郑克耘,到时候希望你能够遵守承诺,说到做到。”夏若琪抽回手,迅速从手机里翻找出郑克耘的号码拨出。   本来,夏若琪大可以不必理会骆希珩,更不用打这个电话。   但骆希珩实在是太烦人了,软硬不吃,她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堵他的嘴、限制他的行动——   夏若琪很了解骆希珩的性格,就算今天她报了警,解决了眼前烦人的情况,等骆希珩离开警局之后,肯定还会卷土再来的。   她还有正常的生活要过,不可能为了躲骆希珩而一辈子躲在家里不出门。   夏若琪以后要是想平静地生活,就必须解决掉骆希珩这块牛皮糖才行。   她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把心思放到手机上。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接起,郑克耘略为低沉的声音从线的那一端传来。   “若琪?你怎么会打电话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郑克耘的声音有些紧张。   “没有。”夏若琪深深地吐纳几次,让胸口翻腾的情绪平稳下来后,才重新开口说话。 ☆、根本就放不开手9   “没有。”夏若琪深深地吐纳几次,让胸口翻腾的情绪平稳下来后,才重新开口说话。   “家里的厨师煮了好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打电话问下你现在人在哪里,要不要回来吃饭。”夏若琪一字一句,尽量保持住内心的情绪,用平常的语气说话。   “吃饭?”郑克耘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夏若琪会打电话跟自己说这件事。   平常这种小事,都是由钱婶打电话通知的。   所以,夏若琪的这通电话,真的让郑克耘很讶异。   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紧张地问,“怎么了?是家里有事吗?”   “没有。”夏若琪摇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你很忙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郑克耘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孙品熙一眼,眸光微闪了下,才继续说话,“我再过一个小时回去。”   他原本就有打算,挑个时间,跟孙品熙把话说清楚。   所以今天孙品熙打电话来约见面,郑克耘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只不过……   郑克耘微眯起眼,打量了坐在对面朝自己微笑的孙品熙一眼,内心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是错觉吗?他总觉得,孙品熙今天的样子有些奇怪……   郑克耘微蹙了下眉,回过神来,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话上。   “你现在是在公司里吗?”夏若琪停顿了几秒,才开口问。   问完之后,她摒着呼吸,吊着一颗心,静静地等待郑克耘的回答。   郑克耘没有马上回答。   他定住,深深在看了对面的孙品熙一眼,才缓缓地点头,“嗯。”   郑克耘的内心对孙品熙突然约自己见面的事感到奇怪,更对夏若琪会突然打电话来的觉得讶异。   但正因为对眼前的情况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才决定不告诉夏若琪,自己和孙品熙见面的事,免得她又胡思乱想,让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出现变故。   郑克耘完全没有想到,夏若琪不仅已经知道了他跟孙品熙见面的事,甚至现在人就在附近,而且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餐厅,眼看就要到达餐厅门口了。 ☆、根本就放不开手10   郑克耘完全没有想到,夏若琪不仅已经知道了他跟孙品熙见面的事,甚至现在人就在附近,而且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餐厅,眼看就要到达餐厅门口了。   “我晚点回去,有事一会儿再说吧。”郑克耘说。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太多自己和夏若琪之间的事——   孙品熙在听闻自己“失忆”之后,立刻找上门来,郑克耘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内心在打什么主意。   孙品熙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容易打发的人,这一点,早在大学时代,郑克耘就见识过了——   若是让她嗅出自己和夏若琪之间有任何问题,她绝对不会按兵不动。   若琪现在怀孕,年纪又小孙品熙好几岁,再加上根本没有多少社会历练,当然不可能是孙品熙的对手。   他不希望夏若琪出现任何的意外,所以一定要在今天,把一切都解决清楚。   郑克耘敛下眼,表情严肃地看了孙品熙一眼。   餐厅外的夏若琪,表情比郑克耘更加的严肃。   听到郑克耘说他在公司里,夏若琪脸色一白,几乎握不住手机。   打电话给郑克耘,本来只是想要让骆希珩死心而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竟然会对自己说谎。   夏若琪透过餐厅的明镜如水的玻璃门,看向坐在前言,靠窗位置的郑克耘,久久无法动弹。   她的双脚仿佛被什么钉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直到骆希珩的身影倒在玻璃门上,夏若琪才回过神来。   夏若琪深深地吐纳了几次,用力地咽下喉咙间的不适感,才终于吐出了相对正常一些的声音,“……那……你早点回来,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等郑克耘反应,夏若琪便飞快地把电话掐断了。   然后,夏若琪就这样,怔怔在站在餐厅门口,看着餐厅里那对正在聊天的男女,一动也不动。   “若琪,你没事吧?”骆希珩靠上前来问她。   没有反应。   夏若琪仿佛没有听到骆希珩说的话一样,站在那里不动,表情依然如方才那样木然,眼神渐渐变得没有焦距。 ☆、根本就放不开手11   夏若琪仿佛没有听到骆希珩说的话一样,站在那里不动,表情依然如方才那样木然,眼神渐渐变得没有焦距。   难道真如孙品熙那天电话里所说的那样,郑克耘只是因为孩子,才会对自己好、还说要重新开始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难怪骆希珩要一直阻止自己去见孙品熙了。   这样的情形,如果她贸然去见孙品熙,的确会受到伤害。   可是如果不去见孙品熙,就没有办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夏若琪回过神来,缓缓地、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看向餐厅内,郑克耘和孙品熙所坐的那一桌,陷入了两难。   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现在就进去问个清楚,还是等郑克耘走了再进去?   “若琪,走吧,别去见孙品熙了。”骆希珩再提醒她一遍,脸上开始有忧心的神色。   因为此刻,夏若琪的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得仿佛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一样。   她的唇,更是如暗沉的天空一般,发白灰涩,甚至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若琪?”骆希珩再三开口唤夏若琪,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夏若琪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泥人一般,默然地站立着,双眸直勾勾地看向餐厅内的某个角落。   她的沉默并不是因为在伤心郑克耘和孙品熙单独见面的事,而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在撞到这样的情形之后,该怎么办。   当然,夏若琪的心里,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苦涩的。   只是相较于涌到喉际、哽住她灵魂的苦涩,暂时被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求知欲给压下去了而已。   夏若琪现在,更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克耘是因为受了孙品熙的嘱托,来让自己死心的,还是因为他们的同时出现,只是巧合而已?   夏若琪想要走进餐厅去问个清楚,脚步才刚抬起来,就又收了回去。   她怕进去问了之后,得到的答案,并不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时,该怎么办……   骆希珩看着失魂落魄的夏若琪,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话。 ☆、根本就放不开手12   骆希珩看着失魂落魄的夏若琪,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话。   “若琪,如果你一定要见孙品熙的话,我可以陪你进去。”骆希珩热心地说。   由于夏若琪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骆希珩根本就不敢提刚才让她确认的事情,只能焦急地看着她。   夏若琪没有回应。   她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若琪?”骆希珩再唤了她一次。   这一次,夏若琪总算是回过神来。   “什么事?”她缓缓地转过头,声音微哑地开口,表情还是有些茫然。   “这样的情况见面对你不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骆希珩问。   夏若琪沉默以对。   正如骆希珩所说的,现在这种情况,跑去跟孙品熙见面,对自己来说十分不利,她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但是,如果就这样走掉的话,今天的事情,大概就没有问清楚的一天了吧——   夏若琪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单独质问郑克耘今天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再则,就算是问了,郑克耘不承认,她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只能趁现在了。   可是……   夏若琪是真的没有勇气,走进这家餐厅,冲到郑克耘和孙品熙面前去质问他们,更没有自信自己可以在他们面前,保持镇定,把话说完。   毕竟,夏若琪以前从来没有过跑去质问其他女人这样的经验。   她就这样木然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周围一片安静,除了进入餐厅的客人偶尔发出来的脚步声外,再没有任何的声响。   因为他们所站的位置并不是在餐厅的正中央,所以迎宾小姐也没有过来说话,就随他们站着。   久久之后,被过往行人不断投来的目光看得有些发窘的骆希珩打破了沉默,“若琪,我送你回去吧。”   语毕,伸手就要去牵夏若琪的手。   夏若琪侧了下身体,避开。   骆希珩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不用了。”夏若琪说,深吸了口气,举起了右手。   她决定了,进去把事情问清楚。 ☆、根本就放不开手13   她决定了,进去把事情问清楚。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握住门把,用力地推开,越过迎上来的迎宾小姐,笔直地朝郑克耘和孙品熙的那桌走去。   骆希珩一刻也没有犹豫,随后也跟了上去。   他怕夏若琪一个人面对这件事时会受不了。   就在夏若琪一步步地靠近,眼看就要走到郑克耘和孙品熙那桌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孙品熙说话的声音——   “克耘,你其实没有失忆对吧。”孙品熙的语气十分肯定。   郑克耘没有失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夏若琪的表情瞬间僵滞在脸上,脚步也倏地停了下来。   然后,她看到了孙品熙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在嘲笑什么、又好似得逞了什么事一样……   那一瞬间,夏若琪的脖子仿佛被谁掐住了似的,二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只能定定地站在那里,无法动弹。   追上来的骆希珩没料到会看见孙品熙这样的表情,一时也愣了。   郑克耘是坐在孙品熙的对面,当然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看到夏若琪,他只是觉得孙品熙的表情有些奇怪而已,并没有多想。   服务生看到夏若琪和骆希珩进来,走过来欲开口招呼,却被骆希珩一个噤声的动作挡下。   为了不引起餐厅内其他顾客的注意,骆希珩拉着夏若琪坐到了郑克耘身后的位置上,并随便点了几样东西,把服务生打发走了。   夏若琪就这样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表情十分茫然。   看她这个样子,骆希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着沉默。   餐厅里的音乐的音乐很好听,缓缓地流泄着,但夏若琪却没有心情欣赏,更没有办法放松心情。   因为接下来,郑克耘说了一句让她全身的血液都瞬间降到冰点的话——   “你今天想要问的,就是这个吗?”郑克耘冷冷地开口。   他的声音平稳得听不起任何的起伏,一点也没有意外,孙品熙的问题。   夏若琪听着,心一寸一寸,不停地往黑暗地深处沉去,手脚一阵又一阵的发冷。 ☆、根本就放不开手14   夏若琪听着,心一寸一寸,不停地往黑暗地深处沉去,手脚一阵又一阵的发冷。   为什么郑克耘一点也不意外孙品熙提出的问题?并可以表现得如此的镇定?   难道说……真如孙品熙问的那样,郑克耘并没有失忆,这一切,都只是……只是……   夏若琪完全想不出来,郑克耘为什么要假装失忆……   是因为觉得这样好玩吗?   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夏若琪低着头,盯着服务生刚刚送来的饮料发怔,整个脑袋乱轰轰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听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而骆希珩,也安静地坐在那里,陪着她——   “你果然没有失忆。”孙品熙肯定地说,脸上的表情缓缓地沉了下来。   孙品熙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这件事——   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一边因为夏若琪刚刚的呆滞而高兴,一边又因为郑克耘并没有失忆而深深地失落。   孙品熙本来是想,借由郑克耘失忆,重新培养起两人之间的感情,再利用一些小事,刺激夏若琪,让她死心,把夏若琪从郑克耘的生活里驱逐出去的。   现在……   孙品熙敛眉,深深地看了郑克耘一眼。   郑克耘并没有失忆,那么她之前所打的想法落空了——   他们不可能重新开始培养感情。   郑克耘从来不是一个会回头看的人,这一点,早在几年前,孙品熙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自己这么深爱着的一个男人,却对自己完全无动于衷,夏若琪更割舍不下这份感情,所以才会远渡重洋,回到这里。   孙品熙想要再争取看看,能不能重新赢回郑克耘的心。   因为,她再也不可能那样爱一个男人……   像爱郑克耘那样……   深深地爱上一个人。   然而,孙品熙却也明白,她的爱情早就已经逝去,不可能再回来。   不,应该是说,郑克耘的爱情,从来就不在她的身上……   他从来没有像紧张过夏若琪那样,紧张过自己……   所以,孙品熙不甘心。 ☆、根本就放不开手15   所以,孙品熙不甘心。   就算明白郑克耘的爱情从来不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愿意如此轻易地退让。   当你深深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退让是什么。   她也不想伤害夏若琪,尤其是夏若琪现在还怀孕……   可是,割舍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孙品熙割舍不下,所以不得不选择伤害。   因为命运已经替她选择了一条路,她在按照命运的指示,顺着自己的心去做而已——   她只是想为了自己的幸福,再争取一把,只是这样而已。   哪怕到最后有可能会遍体鳞伤。   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可以不择手段,哪怕伤害别人也在所不惜!   孙品熙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那股不断冒上来的罪恶感,一字一句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克耘,你并没有失忆。”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用这个理由来威胁我吗?”郑克耘漠然地开口,反问孙品熙。   “为什么要假装失忆?”孙品熙没有回答郑克耘的问题,反而这样问他。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郑克耘嗤笑,“我们之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不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立场和资格问这件事吗?”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孙品熙,他们甚至连情侣都不是。   “是因为骆希珩?”孙品熙继续避开郑克耘的问题,一径的问着自己心中的疑问。   骆希珩?   又是他!   那个臭小子还没有学到教训吗?在夏若琪面前搬弄事非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跑到孙品熙面前嚼舌根?   看来,他应该让骆希珩更加明白自己现在处境才行。   郑克耘狭长的双眸瞬间眯了起来。   “骆希珩对你说了什么?”郑克耘沉着声,一字一句,缓缓地问。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光却冷得仿佛一把随时能取人性命的利刃一样。   “你最好别做多余的事,否则就算是多年的朋友,我也一样会像对骆希珩那样,对你不客气。品熙,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拿自己的前途,来换一个根本对你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的回头。”郑克耘说。 ☆、根本就放不开手16   “你最好别做多余的事,否则就算是多年的朋友,我也一样会像对骆希珩那样,对你不客气。品熙,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拿自己的前途,来换一个根本对你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的回头。”郑克耘说。   孙品熙沉默,目光若有似无地朝郑克耘身后的位置看去。   郑克耘也没有说话。   除了缓缓流泄的音乐声,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声。   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这次设计大赛,骆希珩落选,是你动的手脚?”半晌的,孙品熙重新开口,却不是回应郑克耘的话,反而是这样问。   “你想要知道什么?”郑克耘面无表情。   他的口气和脸色一样冷冰冰的,听得孙品熙全身发寒,血液的温度瞬间降到最低。   虽然郑克耘的语调只是冰不的,没有任何火气,但毕竟相处过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孙品熙知道,郑克耘已经生气了。   可是,尽管如此,孙品熙却不想因此就退缩。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也无法回头了——   如果让郑克耘知道,自己背着他对夏若琪说过那些话,做过那些事,他肯定也不会饶过自己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收手?   就算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她也要闹得郑克耘和夏若琪鸡犬不宁,让他们跟自己一样痛苦,她才甘心。   “你让francis去参加比赛了?”孙品熙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肯定地说。   因为是共同的朋友,所以孙品熙十分了解francis的情况——   自己先前打电话想叫francis帮朋友设计一套婚纱,法国那边却说francis出差不在,再加上之前在比赛的现场,见过一个参赛者有些闪闪躲躲的,孙品熙就更加肯定了。   Francis一定是进行了变装,去参加设计大赛了。   而能够请得动francis的人,除了郑克耘几个好朋友之外,没有别人了——   沈曜他们当然不可能无聊到去破坏司空经秋经营的集团举办的设计大赛。   但郑克耘就不同了,他理由充足。   因为参赛者中有骆希珩。   骆希珩是夏若琪前男友的事,孙品熙是不久前,骆希珩主动找上门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根本就放不开手17   骆希珩是夏若琪前男友的事,孙品熙是不久前,骆希珩主动找上门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了骆希珩和夏若琪之间的事,孙品熙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约夏若琪见面。   想到骆希珩之前告诉自己的事,孙品熙突然勾唇,无声地笑了下。   郑克耘眯起双眼,“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孙品熙的模样实在有点奇怪,而且自从接到孙品熙的电话开始,郑克耘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一连串的事让郑克耘不得不提高了警觉。   “没什么。”孙品熙还是笑,“我只是在想,如果夏若琪知道你假装失忆,是为了对付她的前男友骆希珩,动用不光彩的手段,断了骆希珩的前途这件事,她会有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郑克耘提高音量,粗暴地打断了孙品熙的话。   他面无表情地瞪著宋允儿,凌厉冰冷的目光,让孙品熙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冻结,喉咙仿佛被人猛地掐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品熙,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不要自己的前途了。”郑克耘冷冷地警告她,语气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孙品熙仿佛被雷劈中了般,脸色苍白,愣在那里,无法反应。   “为什么……”好半晌之后,她才开口,语句断断续续的,几乎不成句,“为什么?她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也没有任何询问这件事的资格。”郑克耘冷冷地说。   孙品熙瞪大眼睛,脸色更加苍白,唇更是抖得厉害。   “克耘……”孙品熙虚弱地开口,除了抖着声音唤郑克耘的名字之外,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郑克耘会这么不留情面——   他们不仅曾经有过一段,甚至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不要试图做一些无用的事,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郑克耘继续往下说,看着孙品熙的眼神十分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我……”孙品熙的喉头干涩,发不出声音。 ☆、根本就放不开手18   “我……”孙品熙的喉头干涩,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郑克耘并没有在开玩笑。   一直以来,郑克耘都是言出必行的人。   就像当初他坚持分手时,也是那么决绝,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就连她搬出郑克耘的爷爷,郑克耘被郑爷爷罚跪在宅子的门口,也没有能挽回这段感情……   孙品熙不仅没有挽回那段感情,从那之后,郑克耘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别说碰面的时候说话了。   也正因为如此,夏若琪这些年,才会连国都不怎么回,一直躲在国外。   因为,她怕看到郑克耘那厌恶的眼神。   直到一年前,郑克耘到国外参加某次会议,两人才重新说上话。   也正是那次的碰面,孙品熙重新对两人之间的关系燃起了希望,更促使她回国。   然而,让孙品熙没有想到的是,郑克耘竟然已经跟还在读大学的夏若琪结婚,并且还有了孩子……   在知道郑克耘已经结婚,并且夏若琪已经怀孕,孙品熙的心瞬间就被强大的妒忌给占领——   凭什么她苦苦求了那么多年却得不到的东西,要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生?!   她不甘心!   就是死也不甘心!   她绝对不允许夏若琪这么轻易地得到她求不得的东西!   孙品熙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怪异地笑了。   郑克耘被她笑得眉深深在蹙了起来,神色越发的严峻。   “她已经知道了,夏若琪已经知道你假装失忆的事了。”孙品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嘴角的弧度扭曲得有些可怕。   孙品熙已经彻底地霍出去了,因为她终于看清楚自己的爱情却已经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或者说,她的爱情从来就没有来过,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孙品熙悲哀地笑。   “什么意思?”郑克耘质问,脸色严厉可怕,布满红雾的双眼,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一样。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孙品熙怪异地笑了笑,说。   “你对若琪说了什么?”郑克耘的语调和表情一样平静,眼神却冷得可怕。 ☆、根本就放不开手19   “你对若琪说了什么?”郑克耘的语调和表情一样平静,眼神却冷得可怕。   “我什么也没有说。”孙品熙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暴戾,仿佛要将自己一口吞掉的男人,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也没有说?你当我是傻子吗?”郑克耘冷哼,完全不相信孙品熙的说词。   如果她什么也没有说,又怎么能够这么肯定夏若琪已经知道他并没有失忆的事?   郑克耘定定地看着孙品熙,眸光又冷了好几分。   “我想,你不仅不想要自己的前途,甚至连父母也不想管了。”郑克耘平静地这么对孙品熙说,   孙品熙呆住。   郑克耘竟然打算对付自己的父母——   他们是看着郑克耘长大的啊!   他怎么能够这么不顾情面、铁石心肠得说出这样的话来……   孙品熙瞪大着双眼,错愕地看着郑克耘,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不用怀疑。”郑克耘继续往下说,他的语调平稳得像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就算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阿姨,也应该为他们做了错事的女儿负责。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的意思,应该不用我解释给你听吧?”   孙品熙颤颤抖抖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一片干法,完全说不出话来。   “郑爷爷……”好半晌之后,孙品熙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郑爷爷和伯父伯母他们……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孙品熙的话,让郑克耘觉得好笑。   “他们不会让我这么做?”郑克耘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品熙,觉得她实在是太天真了,“你认为,若琪肚子里的孩子,会比不是你父母在我爷爷和父母心目中的地位?”   夏若琪怀孕,爷爷可是比任何人都高兴。   早在若琪怀孕的时候,爷爷就嚷着要回国看孙媳妇,只是因为手上还有很重要的评委工作抽不开身,所以才会至今都没有回国——   本来郑克耘的父母是要提前回国的,但是担心郑爷爷因为知道孙媳妇怀孕的事而太过兴奋,丢下工作偷偷溜回来,所以才也滞留未归。 ☆、根本就放不开手20   本来郑克耘的父母是要提前回国的,但是担心郑爷爷因为知道孙媳妇怀孕的事而太过兴奋,丢下工作偷偷溜回来,所以才也滞留未归。留下来照顾爷爷而已。   爷爷和父母现在可是把夏若琪看得比他这个儿子还重要,而孙品熙却以为,搬出爷爷和父母就能够让自己屈服,这简直太可笑了。   一个工作了那么多年、成熟独立的女人,想法竟然会这么天真……   郑克耘继续冷笑,“品熙,你的智商是被那些没有完全进化的洋鬼子给拖低了吗?”   “我……”孙品熙抖着唇,脸色苍白,无法言语。   郑克耘说得没错,郑爷爷和伯父父母都很喜欢小孩子,如果夏若琪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郑克耘迁怒到自己的父母身上,他们是不可能会插手阻止的……   想到这里,孙品熙突然害怕起来,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郑克耘绕回来追问。   “我……”孙品熙颤抖着唇,回答不上来。   她根本不敢告诉郑克耘,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如果让郑克耘知道,她曾经打电话,用那样的口气误导夏若琪,甚至还约夏若琪见面,设计郑克耘,他一定不会饶了她和自己的父母的。   想到自己做的事却要父母来承担,孙品熙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郑克耘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更不能让郑克耘知道,夏若琪现在就坐在郑克耘身后的桌子上。   孙品熙深吸了好几口气,稳住怦怦怦一阵狂跳的心后,才开口说话。   “没、没有……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孙品熙断断续续地说,脸色还是有些惊惶不定,眼光也左右飘移着,始终不敢落在郑克耘的脸上。   “是吗?”郑克耘半眯着眼打量着孙品熙古怪的神情,完全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他很了解孙品熙。   如果不是做了一些手脚,她不可能如此笃定地告诉自己,夏若琪已经知道他没有失忆这件事。   “现在说出事实还来得及。”郑克耘一字一句,带着警告的语气说,“如果让我自己查出来,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你不重要1   “现在说出事实还来得及。”郑克耘一字一句,带着警告的语气说,“如果让我自己查出来,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郑克耘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相信孙品熙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因为她的表情已经开始松动。   “现在说出事实还来得及。”郑克耘沉着脸,给出最后的警告。   孙品熙脸色惨白。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到底是该说出事实,还是不说……   尽管郑克耘嘴上说现在说出事实还来得及,但孙品熙知道,自己如果现在把事实说出来,下场也不会有多好。   孙品熙从小就认识郑克耘了,当然十分清楚绝对护短的性格——   当初他就是这样维护何田田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当年那场车祸的详细情况,但撞死了人要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然而何田田当年却只是付出了极小的代价——   她甚至连牢都没坐。   由此可见,郑克耘是一个多么护短的人。   只要是他放在心上的人,无论如保,郑克耘都不可能会让她受半点罪,哪怕是得罪全天下的人。   当年,那个被郑克耘放在心上的人,是何田田。   而现在,则是夏若琪……   孙品熙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挤破了头,也没能让郑克耘把自己放在心上……   她瞪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辛酸的泪水不知不觉滑下脸颊……   “我到底哪里不好?”孙品熙问,声音破碎不堪。   面对孙品熙的泪如雨下,郑克耘不为所动。   因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差吗?”孙品熙不死心地再问。   郑克耘依然沉默。   他冷漠的反应,让孙品熙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还能够保持冷静?   “郑克耘,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孙品熙接近歇斯底里地吼,音量之大,引来了餐厅内其他客人和服务生的注目。   为了得到答案,孙品熙已经完全不顾形象了——   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她此刻内心的痛苦。   郑克耘没有反应。 ☆、你不重要2   郑克耘没有反应。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对没有放在心上的人或事,完全采取漠视的态度。   郑克耘平淡的表情,让孙品熙彻底地崩溃了,“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连回答一下我的问题都不愿意了吗?”   “你想要听什么?”郑克耘终于开口说话,口气还是平淡无波,像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   他最讨厌女人死缠烂打,而孙品熙,却好死不死了犯了这一戒。   所以,郑克耘的态度更加不耐烦了。   “在我眼里算什么……”郑克耘眯了眯眼,缓缓地开口,“这个问题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回答过了。”   他的语气一如刚才那样平淡,但听在孙品熙的耳朵里,却显得如此的犀利、尖锐,就像一把刀刃一样,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   几年前……   是了,郑克耘几年前的确回答过自己。   孙品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郑克耘当年说过的话——   他说,他们只适合当朋友,一辈子也无法当情人。   因为,因为爱一个人,是一瞬间就决定的事,而不是两人相处得够久,就会产生爱情。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但只要一想起郑克耘当年所说的那句话,孙品熙还是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脸色苍白,身体不断地颤抖,死白的双唇咬得紧紧的,好像是在控制内心的情绪,又好似在阻止从眼眶不停奔流出来的泪水。   郑克耘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这样漠然地坐在孙品熙的对面,看着她流泪难过。   餐厅里的顾客好奇过后,出于礼貌,纷纷地收回了目光,不再朝这边看,只有一两个好奇心过于旺盛的顾客,偶尔还会转过头来偷瞄几眼。   服务生更是低着头,闷声不吭地忙碌,假装没有看到这一桌。   夏若琪坐在那里,神情复杂。   而骆希珩,则是握紧了双拳,定在那里,黑色的眸子里迸射着愤慨的光芒,仿佛要将一切都燃尽一样——   该死的郑克耘,竟然在设计大赛上动了手脚,害自己落选,他发誓跟郑克耘誓不两立! ☆、你不重要3   该死的郑克耘,竟然在设计大赛上动了手脚,害自己落选,他发誓跟郑克耘誓不两立!   骆希珩的捏紧双拳,骨节“咯咯咯”作响。   餐厅里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四周一片寂静,连根针掉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好半晌之后,孙品熙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一些,一字一句,缓缓地开口。   “再说一遍!请你再说一遍,当年那些话,让我彻底地死心。”她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个不停。   孙品熙需要不停地深呼吸,才能够让自己稍微地平静下来。   她的内心实在是太痛苦了,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此时此刻,她连合起眼皮,逃避的力气,都已经完全丧失。   “如果你坚持的话。”面对孙品熙失控,郑克耘的表情依然如方才那样平静,语调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当然看到了孙品熙的痛苦。   当年,郑克耘完全不能理解,孙品熙为了自己自杀是什么样的心理,但是现在,在经历过深刻地爱上一个人、却又始终无法确定对方心意这件事后,郑克耘突然能够理解孙品熙的痛苦了。   这也是自己为什么能够继续坐在这里,容忍孙品熙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的原因。   但是,怜悯归怜悯,孙品熙的痛苦,并不是他的责任。   因为,怜悯,不是爱情的理由。   孙品熙痛苦而无声地抽泣着。   郑克耘看着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开口,“只适合当朋友,一辈子也无法当情人,因为,因为爱一个人,是一瞬间就决定的事,而不是两人相处得够久,就会产生爱情。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些话,你是聪明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也了解我的性格,品熙。”   郑克耘的话没有留任何的余地,并且还特意地加重了“品熙”这两个字,让孙品熙明白,自己维护夏若琪的决心是有多大。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孙品熙胆敢在夏若琪面前乱嚼舌根,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还曾经有过一段的孙品熙,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重要4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孙品熙胆敢在夏若琪面前乱嚼舌根,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还曾经有过一段的孙品熙,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郑克耘的话,终于让孙品熙真正地死心了。   这一刻,她明白,不管自己做什么,郑克耘都不可能会爱上自己,他们之间,除了从小认识的这层关系之后,再也不会有其他任何的可能了。   孙品熙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的手缓缓地松开,慢慢地抬起,一点一点地抹掉脸颊上已经冰凉的泪痕。   然后,才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夏若琪对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郑克耘没有回答孙品熙的问题。   但他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听到“夏若琪”这三个字后,郑克耘冷静得像岩石一样刚硬的表情,瞬间软化了下来,就连紧抿的唇也微微地松开了。   孙品熙很清楚,只有在很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郑克耘爱夏若琪,而不是她。   孙品熙木然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脑子里除了这个念头之外,再无其他。   是呀,郑克耘爱的人是夏若琪。   而她用尽一切回来,想要追求的爱情、她的努力,在郑克耘对夏若琪的感情面前,就像一个笑话,一天可悲的笑话……   她的爱情一直都是一厢情愿、一场冀望于不会有结果的幻想。   这件事,早在几年前自杀,郑克耘连去医院看自己一眼都不肯时,孙品熙就明白了。   然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如飞蛾一般,不断地朝幻境扑去……   孙品熙看着郑克耘,跑角微扬,浅笑着,然而同时,酸涩难忍的泪水,却再一次涌上了眼眶。   “即使她曾经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过,你敢不在乎吗?”孙品熙又哭又笑地说,她的表情和胸口一样痛苦。   “你这话什么意思?”该死的骆希珩跑到孙品熙面前乱嚼舌根了吗?   郑克耘微微一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眸中迸射出可怕的光芒,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一样。   脸色同样变样的,还有坐在郑克耘身后这张桌子的夏若琪。 ☆、你不重要5   郑克耘微微一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眸中迸射出可怕的光芒,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一样。   脸色同样变样的,还有坐在郑克耘身后这张桌子的夏若琪。   夏若琪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骆希珩,怎么也想不到,骆希珩竟然会跟到孙品熙的面前,去说这些——   他到底要把多少人扯进这场关系中来才甘愿?   “为什么……”夏若琪伤心地瞪着骆希珩,泪水安静地从眼眶涌出,滑下脸颊,“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我?”   夏若琪的声音低低的,几乎没什么重量,餐厅里其他的顾客当然不可能听得到这小小声的呓语——   除了坐在对面的骆希珩和坐在她身后的郑克耘。   郑克耘怎么也没有想到,夏若琪竟然会在出现在同一个餐厅里。   他全身一震,缓缓地回过头,朝向声音的发源处看去。   “若琪……”郑克耘一字一句,慢慢地开口,声音干哑微颤,充满了愕然。   夏若琪对郑克耘的呼唤置若罔闻。   此时此刻,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追问骆希珩答案之上,并没有注意到郑克耘已经站起来,离开位置,来到了面前。   骆希珩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夏若琪的身上,也没有注意到桌子旁站了一个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我?是不是一定要逼得我无路可走才肯甘心?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管我和郑克耘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我们之间都不可能了,为什么你就是听不懂?!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休?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思?”夏若琪问,拳头捏得死紧,直到骨节泛白。   面对夏若琪的质问,骆希珩无话可答。   他僵在那里,仿佛一座石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若琪……”半晌之后,骆希珩开口了。   他低哑而粗嗄的声音,充满了愧疚,表情更是一片痛苦。   “我真的没有想到。”夏若琪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你不重要6   “我真的没有想到。”夏若琪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骆希珩全身重重地震动了一下,漆黑的眸中掠过无法掩藏的痛苦。   夏若琪的话,震撼了郑克耘。   因为郑克耘完全没有料到,夏若琪竟然是这么厌恶骆希珩的。   他一直以为,夏若琪心里的人是骆希珩……   夏若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厌恶骆希珩的?   她第一次告诉自己心意的时候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夏若琪心里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郑克耘的内心,瞬间飞扬了起来,因为孙品熙而变坏的心情,也一下子散得无影无踪。   然而还不到五秒,郑克耘的好心情就褪去了。   因为他想起了夏若琪向坦白心意时,自己的反应,和后来他对夏若琪所做的种种……   郑克耘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和不冷静。   想到过去,自己对夏若琪所做的、所说的那些过分的事,郑克耘的脸色忍不住一阵青一阵白,一颗心也怦怦怦极度不安地猛跳起来——   这段日子以来,他这样毫不讲理,夏若琪她会不会、也像厌恶骆希珩那样,开始厌恶自己?   不行!   他必须问清楚!   郑克耘暗暗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扣住了夏若琪颤抖的手腕。   郑克耘的动作,让骆希珩和夏若琪同时愣住,同时转头,朝郑克耘的方向看过来。   夏若琪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眼前的男人,整个人都呆住了。   “克、克耘……”她微哑着声音开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桌子,和哭得已经无声的孙品熙,现慢慢地回过头来,“你、你怎么……”   骆希珩也同样震惊。   看到郑克耘,他的脸色瞬间刷白了,眼神左右飘移,完全不敢直视对方——   骆希珩在害怕。   害怕自己找上孙品熙,想要和她联手拆散郑克耘和夏若琪的计划被看穿。 ☆、你不重要7   害怕自己找上孙品熙,想要和她联手拆散郑克耘和夏若琪的计划被看穿。   现在的郑克耘完全没有心思理会骆希珩在想什么、害怕什么。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夏若琪的心里,是不是还有自己。   “跟我走!”郑克耘把夏若琪从位置上拉起来,圈在自己的身边。   “走……走?去、去哪里?”夏若琪疑惑地问,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孙品熙一眼。   这种时候,郑克耘不是应该首先质问自己为什么跟骆希珩在一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餐厅吗,为什么……   夏若琪迷惑地看着郑克耘,有些摸不懂他的行为模式了。   “回家!”郑克耘说。   语毕,他拿出皮夹,掏了几张钞票丢到桌上子,然后重新揽住夏若琪的腰,朝门口走去。   夏若琪本来还想要停下脚步说点什么,但郑克耘的手却扣得那么紧,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来,只能跟着他走。   而骆希珩和孙品熙,还有餐厅里的其他顾客与服务员,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们,一动也不动。   直到很久以后,骆希珩和孙品熙才意识到,郑克耘和夏若琪已经离开了。   带着他们所有的知觉、对爱情的幻想离开,一去不回头。   *********************************************************   “若琪,你爱的人是谁?”在车上,郑克耘严肃着脸,这样问夏若琪。   夏若琪愣住。   她完全没有料到,郑克耘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夏若琪瞪着前方,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都无法发出声音来。   因为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若琪,回答我的问题。”郑克耘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再问。   “我……”夏若琪的眸子微闪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身体也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郑克耘立刻发现她的异常,紧张地靠上前去,紧张地检查夏若琪的身体。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夏若琪虚弱的回答,额头不断地渗出薄汗。 ☆、你不重要8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夏若琪虚弱的回答,额头不断地渗出薄汗。   “肚子?”听到这句话,郑克耘整张脸都变了,他毫不犹豫地发动引擎,将车子朝医院的方向开去,并同时戴上了耳机,拨通了沈曜的电话,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夏若琪的脸色白得不像话,几乎全身的血液都被瞬间抽光了一样……   看到她这个样子,郑克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如果不是心里那股绝对不能让夏若琪出事的强大力量支撑,他恐怕早就已经握不住方向盘了——   因为,在车子开往医院的路上,夏若琪不但脸色雪白,全身颤抖,额际不断地冒出豆大的汗珠,双腿间,也有一股濡湿的液体在蔓延……   等车子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夏若琪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楚了。   接到郑克耘的电话,沈曜一秒也没敢耽搁,召集了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准备好一切等在门外,一看到郑克耘的车子出现,就立刻推着病床,迅速地上前。   郑克耘根本不顾车子有没有停在停车位上,踩完刹车之后,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刻跳下车,抱起夏若琪朝等着的沈曜和护士冲过去,把夏若琪放到病床上。   他的脸色,远比夏若琪更加苍白,身上的衣服也被夏若琪腿间不断漫开的液体染湿了,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久经考验的医生和护士一时之间也有点被郑克耘的模样吓到,怔住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看看她啊!”郑克耘暴吼,整个人像被惹怒的狮子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挥拳揍人。   被他一吼,医生和护士迅速地回过神来,连忙推着病床,往医院里走。   郑克耘苍白着脸,紧握着夏若琪的手,一路随着病床进急诊室。   到了急诊室后,医生开始检查夏若琪的情况,而护士们打点滴的打点滴,帮夏若琪处理身上液体的处理液体。   沈曜则负责把始终守在病床边的郑克耘拉开,以免他妨碍医生的工作。   直到医生宣布,夏若琪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孩子想要提早出世,必须马上送进产房,郑克耘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你不重要9   直到医生宣布,夏若琪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孩子想要提早出世,必须马上送进产房,郑克耘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医生和护士用最快的速度,推着病床,朝产房的方向而去。   郑克耘拉了拉领带,迈开脚步,准备跟上去,却被沈曜伸手拉住。   “放开!”几乎是沈曜伸出手的同一时间,郑克耘就伸手将之拍掉了。   他面无表情地瞪着沈曜,凌厉的目光,几乎要把人给瞪穿。   沈曜僵了一下,缓缓地收回手。   “你必须先去补办手续。”沈曜说。   然后,摒着呼吸,等候郑克耘的反应。   郑克耘看了他一会儿,掏出皮夹丢给沈曜,“你去替我办。”   丢下这句话之后,郑克耘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沈曜,抓着皮夹愣在那里。   ****************************************   阵痛愈来愈密集。   夏若琪握紧了郑克耘的手臂,感觉到腹部的压力越来越大。   她全身紧绷地躺在那里,痛得全身骨头仿佛被卡车压过一样……   痛!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   夏若琪呻吟着,紧紧地掐着郑克耘,汗和眼泪不断地冒出来,像雨一样落下。   随着阵痛的强烈,夏若琪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朦胧中,夏若琪只听得见,郑克耘的声音——   他时而靠在她的耳边是,用颤抖而微哑的声音,不断地跟自己说话,时而又冲着医生和护士狂吼。   夏若琪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腹部的剧痛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郑克耘对医生吼了些什么。   她只隐隐约约感觉,郑克耘的声音,尽管十分大声,却也有些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   而医生和护士,则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好几次都险些忘记手上的工作。   郑克耘再这样下去,医生和护士恐怕会被吵得无法专心工作吧。   必须让他冷静下来才行。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忍着剧痛,勉强地睁开眼,看向郑克耘那张苍白惊惶的脸,毫无血色的唇不断地颤动着,虚弱地开口说话。 ☆、你不重要10   夏若琪深吸了口气,忍着剧痛,勉强地睁开眼,看向郑克耘那张苍白惊惶的脸,毫无血色的唇不断地颤动着,虚弱地开口说话。   “克耘,你打扰到医生的工作了……”夏若琪一字一句,困难而缓慢地说着。   下一秒,腹间的痛楚突然扬高,达到了顶端。   夏若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夏若琪发出一声尖叫,感觉下腹的压力,如流水般化开,跟着整个身体颓然软下去……   朦胧中,夏若琪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和医生护士的欢呼,还有郑克耘焦急万分的叫声——   “若琪!”   郑克耘的呐喊在耳边响着。   夏若琪想要睁开眼来,看看眼前的情形,然而还没来得及动,就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画面、声音,全部消失了。   ****************************************   “若琪的情况还算可以,应该马上就会醒过来了,你决定要让她留在医生坐月子,还是接回去?”   夏若琪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和两道站在床边的既模糊又熟悉的身影,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沈曜的声音。   当夏若琪完全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才发现,站在床边的人是沈曜和郑克耘。   她来回地打量了他们一眼。   沈曜的表情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而郑克耘的脸色则显得十分冷峻严肃。   他的眼神冷静得像没有温度的岩石一样刚硬,紧抿的唇更是没有透露任何的情绪,让人完全猜不出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克耘?”夏若琪听到自己的声音好虚弱。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会痛吗?”听到夏若琪的声音,郑克耘立刻转过身来,坐到病床边。   夏若琪虚弱地摇头,“我……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鼻间传来的消毒水气味,再加上穿着白袍的沈曜,让夏若琪瞬间知道自己现在身在医院,但她的脑子却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你不重要11   鼻间传来的消毒水气味,再加上穿着白袍的沈曜,让夏若琪瞬间知道自己现在身在医院,但她的脑子却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们的孩子出生了。”郑克耘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   孩子……已经出生了?   夏若琪怔住,瞪大双眼,看着郑克耘,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缓缓地低下头,朝自己的腹部看去,果然看到那里一片平坦,已经看不到任何的隆起。   下一瞬间,昏迷前的记忆,瞬间涌进夏若琪的脑海里。   “孩、孩子呢?”好半晌之后,夏若琪才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尽管想起了昏迷前的记忆,但由于被痛感模糊了神志,进产房之后没多久就昏了过去,所以夏若琪对生产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孩子护士在照顾,你想见见他吗?”郑克耘伸手拨开夏若琪额前的发丝,轻柔地开口。   夏若琪点头。   郑克耘立刻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沈曜一眼。   “我马上去把孩子抱过来。”沈曜瞬间明白过来郑克耘的意思,想也不想地转身,朝门口走去,飞快地消失在了病房的门口。   “医院有月子中心,你在住在医院还是回家?”沈曜走后,郑克耘开口,这样问夏若琪。   “我想回去。”夏若琪想了一下,说。   这里的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而且夏若琪也不太喜欢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   “等沈曜把孩子抱过来,我就去让他办出院手续。”郑克耘说。   “嗯。”夏若琪点头。   郑克耘没有再说话。   夏若琪也沉默着。   洁白的病房里一片安静,直到沈曜领着一名抱着孩子的护士进来,寂静的病房,才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我们一会儿要出院,你去办理出院手续,办完手续之后,例一张坐月子要注意的事项给我。”郑克耘抓了皮夹丢给沈曜,然后接过护士手中的孩子,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夏若琪的枕边。 ☆、你不重要12   “我们一会儿要出院,你去办理出院手续,办完手续之后,例一张坐月子要注意的事项给我。”郑克耘抓了皮夹丢给沈曜,然后接过护士手中的孩子,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夏若琪的枕边,不再理会沈曜了。   沈曜看看郑克耘、再看看瞄到情况不对,已经溜到门口的护士,最后才低头看向手中的皮夹,整个傻眼——   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像个陀螺一样忙来忙去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被要求写注意事项?   他是外科医生,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哪里知道女人坐月子时需要注意什么?!   完全不知道该上哪里找坐月子要注意的事项写给郑克耘的沈曜捏着皮夹站在那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办理手续?!”郑克耘本来在逗孩子,眼角余光瞄到沈曜还忤在那里一动不动,俊脸立刻沉了下来。   “可是我……”沈曜捏着郑克耘的皮夹,进退两难,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马上离开去帮忙办出院手续吧,一会儿交不出女人坐月子需要注意的事项,郑克耘那小子肯定会在医院里大吵大闹。   若是不离开去办理出院手续的话,郑克耘现在就会大吵大闹……   沈曜权衡了一下,立刻做出决定:先去帮忙办理出院手续,之后的事,等办理完出院手续再说吧。   沈曜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   沈曜用最快的速度,替夏若琪办理好了出院手续,甚至还细心地打了电话,通知钱婶过来帮忙。   也正因为这一通电话,他才能够按照郑克耘的要求,例出“女人坐月子注意事项”的清单——   幸亏钱婶迅速地赶了过来,还告诉了沈曜一大串的事,否则沈曜还真的不知道,等下要拿什么交差。   捏着一张刚刚打印好的清单,沈曜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以敲了几下门,然后推开。   “我要的东西呢?”郑克耘一看到他进来,立刻开口质问。   “喏——”沈曜把手里的东西统统递过去,交到郑克耘的手里。 ☆、你不重要13   “喏——”沈曜把手里的东西统统递过去,交到郑克耘的手里。   然后,走到床边,帮忙他收拾东西。   他们没有在医院里多逗留,用最快的速度,把行李打包好,离开了病房。   沈曜帮忙提行李,钱婶抱孩子,而郑克耘,则是负责抱还无法靠自己行走的夏若琪。   所有的一切都进展得极为快速——   只花了不到十分钟,郑克耘、夏若琪、孩子、还有钱婶,就已经坐在开往回家方向的车子上了。   因为刚刚生产完没多久的关系,夏若琪的身体还是有一些虚弱,所以一路上,整个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感官有些不太清晰。   她隐隐约约听到郑克耘用很柔的声调,在耳边喃喃地说着话,眼神更是无比的温柔。   夏若琪迷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见过,郑克耘用如此温柔的目光看过自己,就好像在呵护一件心爱的宝贝一样,那么温柔,幽暗的双眸如此多情,几乎能够掐出水来。   夏若琪怔怔地看着,内心深深地震撼着……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存多情的郑克耘。   自从两人认识到结婚,直至现在,郑克耘从来不曾用这样的眼光,看过自己。   当然,相处这么久以来,郑克耘并没有对自己不好——   他只是喜欢强迫自己,单方面的认定事实而已……   所以,当郑克耘露出如此细腻表情的时候,夏若琪突然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为什么?   为什么郑克耘的态度,前后差别会如此之大?   夏若琪就这样怔怔在看着郑克耘,直至车子缓缓地停下,郑克耘抱着她下车,回到卧室,表情都依然如刚出医院那时一样凝滞,无法回神。   “怎么了?”注意到夏若琪异常的沉默,郑克耘开口问,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啊?没、没什么。”夏若琪猛地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郑克耘怎么可能会对自己露出那种温柔的神情?   刚刚大概是她精神有点不好,看错了吧。   “身体不舒服吗?”郑克耘问。 ☆、你不重要14   “身体不舒服吗?”郑克耘问。   郑克耘的声音十分的轻柔,脸色也几乎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立刻就放柔了。   如果说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那么现在……   夏若琪微微蹙眉,深深地打量着郑克耘。   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清晰,不容错认,让她的心微微地震撼着。   “若琪?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沈曜过来?”见她久久没有回应,郑克耘微微提高了音量,重新说了一遍。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   “没!我没事!不要去麻烦沈医生了。”夏若琪连忙出声阻止。   听到夏若琪这样说,郑克耘的眉没有松开,反而蹙得更深了。“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没事。”夏若琪深吸了口气,有些仓惶地打量了四周一眼,情急之下,随便找了个事转移话题,“房间你动过了吗?”   这里是他们之前的卧室,因为孙品熙来过的原因,夏若琪已经很久没有踏进来过了。   刚才她实在是对郑克耘的模样太过震惊,所以才会没有注意到,郑克耘把自己抱回了原来的卧室。   也正因为如此,夏若琪才有机会看清楚卧室内的一切。   卧室内一片崭新。   看得出来,大动过——   房间已经和原来没有任何一处是相同了。   家具、电器、灯饰、墙面、天花板、甚至连地板都完全换了风格……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换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门的方向没有变,夏若琪几乎要以为,自己正处在另一个房间里。   夏若琪实在是有些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到了。   这……   郑克耘是什么时候,让人过来重新弄过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夏若琪极度纳闷地看着郑克耘。   仿佛早料到她会有这样反应,郑克耘笑了笑说,“我搬进客房那天开始弄的。”   郑克耘搬进客房……   竟然那么早,她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夏若琪怔在那里,表情呆呆的。   可是不对啊。   她几乎每天都在,家里的房间如果要动的话,自己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你不重要15   她几乎每天都在,家里的房间如果要动的话,自己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不是所有的装潢公司,做起事来都会很大声。”郑克耘一眼就看穿了夏若琪内心的疑惑。   为了不惊扰到夏若琪,郑克耘几乎问遍了整个W市的装潢公司,才终于找到了一家能够完成自己提出的条件的装潢公司——   装修的时候,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打扰到夏若琪,不仅要扣除所有的酬劳,还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   所幸这家装潢公司的技术相当过硬,再加上夏若琪这段日子经常卧床休息,或者到花园去晒太阳散步,并没有多长的时间呆在屋子里,装潢公司的人才能够迅速地把事情办完,然后离开。   郑克耘的话让夏若琪无言以对。   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驳郑克耘。   他竟然说,不是所有的装潢公司,做起事来都会很大声——   怎么可能会有装潢公司在装潢的时候,完全没有弄出声音,又不是装了灭音器——   再说,这个房间可是连灯饰、天花板、地板都换了,怎么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尽管内心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但事实摆在眼前,夏若琪也不得不相信,郑克耘找来的装潢公司,真的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弄出来。   否则,她不可能到今天才知道,这个房间,变化如此之大,让她看完之后,直接傻掉。   然而,房间变得怎么样,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郑克耘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   不仅是把房间完全改掉这件事,还是他的表情、他说话的语调、他深沉黑眸中完全不掩藏的温柔……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夏若琪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她完全想不到,郑克耘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了什么。   想问,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夏若琪完全无法适应,郑克耘的态度的突然转变。   现在的她,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累了吧,先躺下休息,有什么事,等精神好一点再说。”郑克耘突然开口这样说。 ☆、你不重要16   “累了吧,先躺下休息,有什么事,等精神好一点再说。”郑克耘突然开口这样说。   他的语调一如刚才那样轻柔,表情也那样温柔,凝望着夏若琪的眸光十分深沉,让人看不透。   夏若琪没有反应。   她还深陷错愕当中,不知该如何反应。   “还是你想先看下孩子?”郑克耘问。   怕吵到夏若琪,他刚才让钱婶先把孩子抱到隔壁的婴儿房去了。   夏若琪无意识地摇头,嘴上却喃喃地说着与行为完全不同的话,“他还好吗?”   “刚刚睡着了,钱婶抱到隔壁的婴儿方去了。”郑克耘朝卧室里的一扇门瞥去一眼,淡淡地说,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夏若琪看着郑克耘的表情,内心更加地疑惑了——   怀孕的时候,郑克耘口口声声都说,最重要的人是孩子。   现在孩子生下来了,她却没有从郑克耘的脸上,看到一丝的喜悦。   郑克耘在提及孩子的时候,也没有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语调淡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孩子,而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这么喜欢小孩,甚至三番两次地威胁自己不准让孩子出事,怎么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他反而突然冷淡了呢?   夏若琪真的有点被郑克耘的态度弄糊涂了。   “那先躺下睡一下,等孩子醒了我再叫你。”郑克耘把夏若琪放平,拉来被子替她盖好。   夏若琪听话地躺下,一双迷惑的眼,还是直勾勾地看着郑克耘,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闭上眼睛休息。   “乖,闭上眼睛睡觉。”郑克耘语调轻柔地说。   听到他这样轻柔的声音,夏若琪非但没有表现出高兴,脸色反而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这也不能怪夏若琪,实在是因为郑克耘前后差异太大,她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只能怔在那里,瞪着大眼,盯着郑克耘看,一动也不动。   他们就这样各怀心思地看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中,奔流着一股紧绷尴尬的气氛。   久久之后,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道了一声晚安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你不重要17   久久之后,夏若琪深吸了口气,道了一声晚安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大概真的是太累了。   她几乎是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   夏若琪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她醒来时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并不是郑克耘,而是孩子。   夏若琪觉得有些奇怪,孩子怎么会在自己的身边。   会这样想,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孩子,而是——   沈曜说生产之后,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适合太经常抱孩子之后,郑克耘就刻意地隔开她和孩子,并交待不准家里的佣人把孩子抱给自己的。   怎么……   夏若琪看了看躺在身边睡得十分香甜的孩子一眼,再朝背对着自己,在房间里整理婴儿床的钱婶看去。   “钱婶……”夏若琪舔了舔唇,开口说话,声音显得有些虚弱飘渺。   “太太,你醒了?”钱婶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来,走过来把夏若琪扶坐起来,再伸手到床头柜边上,打上搁在上头的保湿瓶,倒了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这是郑先生吩咐厨房刚弄的,说太太醒了之后,就给你喝。”   太、太?   夏若琪愣住,有些不能适应钱婶突然改变的称呼。   以前,钱婶都叫自己夏小姐的,怎么突然……   “是郑先生交待的,屋子里所有的人,从今天开始改称呼,叫太太。”钱婶似乎明白她在疑惑什么,笑眯眯地解释。   夏若琪沉默。   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夏若琪也清楚,就算自己问钱婶,她大概也不知道,郑克耘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行为,于是干脆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了。   “克耘他……人呢?”夏若琪环顾了四周一眼,转移话题。   “公司里有急事,郑先生赶回去处理了,大概一小时之后就会回来。”钱婶回答,说完之后,钱婶又把手中的碗递过来,“太太,喝点汤吧,郑先生特别交待的。”   夏若琪点头,接过了那碗汤,低头喝了一点。 ☆、你不重要18   夏若琪点头,接过了那碗汤,低头喝了一点。   因为刚刚醒来的关系,夏若琪并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点汤之后,就把碗还给了钱婶。   “太太想要继续休息还是起来走一走?”钱婶收拾好碗之后问。   “我想再睡一下。”夏若琪说。   大概是剖腹产恢复期更长的缘故,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疲倦,整脑袋也有些晕沉沉的。   尽管已经睡了好久,夏若琪还是觉得很累很困。   “那我一会把小少爷抱到婴儿房去睡,免得吵到太太。”钱婶将碗筷收拾好之后,绕到床的另一边,抱起孩子。   “不用了,让他呆在这里吧,我想抱抱他。”夏若琪说。   因为郑克耘不准她随便动,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有好好看过呢,更别说是抱了。   夏若琪想趁现在,抱抱孩子——   郑克耘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就回来了,到时候,估计她就只能看看,连碰一下都要郑克耘的允许。   “可是郑先生说过,不能让太太太过劳累……”钱婶为难地看着夏若琪,抱着孩子定在那里,有些进退两难。   郑克耘去公司的时候,有特别交待过,不能让夏若琪抱孩子,否则就开除自己。   现在夏若琪却突然说要抱孩子……   这实在是让钱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没关系,你把孩子抱给我,克耘回来之后,我会跟他解释的。”夏若琪说。   “可是……”钱婶看了夏若琪苍白的脸色一眼,还在犹豫。   她不敢随便拿夏若琪的身体开玩笑,更不敢违背郑克耘的交待……   就在钱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郑克耘缓缓地走了进来。   夏若琪看着突然现出的郑克耘,愣住。   她没有料到,郑克耘会这么早就回来。   不是说他要去一个小时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和夏若琪的反应完全不同,看到郑克耘,钱婶整张脸都亮了。   她抱着孩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郑克耘的面前,迅速地说明了下情况,得到首肯后,就匆匆地退出了房间,把孩子抱到婴儿房去了。 ☆、你不重要19   她抱着孩子,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郑克耘的面前,迅速地说明了下情况,得到首肯后,就匆匆地退出了房间,把孩子抱到婴儿房去了。   速度快得让夏若琪开口叫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婶消失在眼前。   沉默了一会儿,夏若琪才回过神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是去处理一些事,一个小时足够了。”郑克耘解开领带,坐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把夏若琪身后的枕头拿掉,让她躺下。   “怎么不好好休息?”他问,表情和语调一样轻柔。   “我想抱抱孩子。”夏若琪朝婴儿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说。   “沈曜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等好了之后再抱他。”郑克耘说,表情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凝肃。   夏若琪又朝婴儿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自然地流露出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渴望,“可是……我还没有抱过他……”   “乖,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说。”郑克耘打断夏若琪的话,这么对她说。   夏若琪不再说话了,但却没有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反而一直看着婴儿房的方向。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郑克耘,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一直以来,她从来就没有一次,能够说得赢郑克耘,也没有改变过他的想法。   但尽管如此,想抱抱孩子的念头,却十分地强烈,让夏若琪鼓起勇气,第一次在郑克耘否认之后,提出了抗议。   “我想抱抱孩子。”夏若琪说,略微加重了语气。   这已经是她对郑克耘所说的,最重的话了。   郑克耘没有说话。   他的回应是把车钥匙往床头柜一放,脱掉身上的外套,单手疲累地揉捏后颈,躺到夏若琪的身边,然后翻身,双手撑在夏若琪的脸颊两侧,在不压到她的情况下,倾身吻住她。   他、他、他……   没料到郑克耘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夏若琪倏地愣住,瞪大着双眼,呆呆地盯着他,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   一时间,卧室内什么声音也没有,无边热意焚烧蔓延…… ☆、你不重要20   一时间,卧室内什么声音也没有,无边热意焚烧蔓延……   郑克耘解下夏若琪胸前的衣扣,热烫的大手,爬进她的衣服里,轻轻地爱抚着她的肌肤,顺着腰侧缓缓往上,最后停留在她丰满的胸脯,轻轻地搓揉,尽情地宠着她丰满迷人的酥胸。   这期间,郑克耘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避免自己压到她。   纠缠的吻不曾断过。   不知不觉间,夏若琪开始回应起郑克耘的吻,学的他的样子,啃吮他的唇……   尽管隔着薄薄的衣衫,夏若琪却能够感觉得到,从郑克耘的身体里所散发出来的热烫温度,仿佛会把人灼伤一样,让人晕眩。   郑克耘的唇不再满足于唇,移至她的肩劲,并开始缓缓地一路往下。   夏若琪嘤咛一声,微微仰高头,神情迷乱地闭上眼,让他更加贴进自己,进一步的侵略。   随着衣扣一颗颗被解开,温热的吻蔓延到胸前艳红的顶端,一个无法错认的坚硬,抵在她的腿间。   “克耘……”夏若琪轻吟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抓紧了郑克耘的手臂。   她细柔的嗓音,让沉浸在谷欠望当中的郑克耘猛地清醒了过来。   郑克耘迅速地抽回手,抬起头来,前额抵着她的前额,大口大口地喘气,平复胸口不断翻腾的情绪。   “快点把身体养好。”他抵着夏若琪的额下颚的线条紧绷,呼吸急促,沙哑地开口。   郑克耘明明就没有说什么过火的话,夏若琪却突然一阵口干舌燥起来……   “我、我、我……”夏若琪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你的身体好点,我会让钱婶把孩子交给你照顾。”郑克耘翻身躺到夏若琪的身边,终于调整好了呼吸。   “轰”的一下,夏若琪的脸瞬间涨红!   夏若琪觉得自己真的好邪恶。   郑克耘让她养好身体,是为了照顾孩子,而她却邪恶地想歪了!   完了!   她真的变得好邪恶……   夏若琪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完全不敢朝郑克耘的方向看。 ☆、再见,我的爱1   夏若琪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完全不敢朝郑克耘的方向看。   或许是公司里的事太累了,郑克耘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不自然的模样,只是轻叹一声,拥着她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   夏若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郑克耘的反应。   是的。   在夏若琪的眼里,郑克耘这段时间来的表现,就是反常。   她坐月子的这一个月,郑克耘不仅态度整个大转变,他没有什么大事,不怎么去公司了,几乎   每天都在家里,看着她和孩子。   郑克耘这种照顾人的方式,让夏若琪好几次有种自己正在坐牢的错觉——   不过幸好的是,她今天总算可以到房间外头去透透气了。   郑克耘去公司之前,沈曜到家里来过。   沈曜说,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不用成天关在屋子里了。   知道这个消息,夏若琪真的是高兴坏了。   郑克耘前脚刚才踏出门,她立刻就也抱着孩子离开了卧室,到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去了。   然而让夏若琪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自己家的小花园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穿着佣人服装的骆希珩!   “你来做什么?”夏若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抱紧手里的孩子,对骆希珩怒目相对,并反射性地向后退,四下环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可以拿来防御的东西。   钱婶他们这时候都在主屋里忙碌,小花园离主屋有一点距离,就算是大叫的话,他们估计也听不到,所以夏若琪只能自己想办法。   骆希珩没有说话。   他缓缓地走到夏若琪的面前。   “若琪,你不用紧张,我今天来,只是想要跟你告别而已,什么事都不会做的。”骆希珩看着夏若琪,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在S市的烈火集团找到工作,等下个月拿到学位,我就会离开W市,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纠缠着你了。   听到骆希珩只是来告别,夏若琪吁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缓缓地松了下来。   “恭、恭喜你……”夏若琪微笑着说。 ☆、再见,我的爱2   “恭、恭喜你……”夏若琪微笑着说。   因为郑克耘处处为难骆希珩,所以才会害他在W市找不到工作,所以夏若琪对骆希珩,有某种程度的不好意思。   “你呢?已经决定,要留在郑克耘的身边了吗?学位呢?你不打算继续读了吗?”骆希珩问,神情有些落寞。   “嗯。”夏若琪点头。   虽然不知道和郑克耘之间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但夏若琪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走不开。   至于学位,夏若琪想,等孩子大一点的时候,郑克耘应该不会反对她重新回学校去吧。   “若琪。”骆希珩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有些困难地吐出声音来,“我马上就要离开W市了,你能不能……来送送我?”   夏若琪沉默,没有马上回应骆希珩。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骆希珩。   如果是其他的人,想要让自己送机,夏若琪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骆希珩和自己有着难以厘清的纠葛……   再加上,郑克耘本身就很忌讳自己跟骆希珩之间有任何的联系,如果让郑克耘知道,自己跑去送机,他肯定会生气的……   可是不去的话,夏若琪的内心又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造成骆希珩离开W市的人是郑克耘,但夏若琪知道,郑克耘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因为自己。   所以严格地来说,骆希珩要离开W市,最大的责任应该是自己。   一方面是对骆希珩的抱歉,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真的去送机,骆希珩会做出什么事来,夏若琪犹豫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谁也没有说话,四周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没有说过刚才那些话。”骆希珩说完,深深地看了夏若琪一眼,转身离开。   夏若琪怔在那里,看着骆希珩落寞离去的背影,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自动咽了下去。   她就这样呆滞在那里,看着骆希珩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 ☆、再见,我的爱3   她就这样呆滞在那里,看着骆希珩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   “我考虑一下。”当骆希珩走到门口,准备地跨出去的时候,夏若琪终于开口说话。   骆希珩全身一震,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他飞快地转过身来,欣喜地看着夏若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来之前,骆希珩根本没有想过,夏若琪会答应自己提出来的、去送机的要求。   “只是考虑一下,还不知道会不会去。”怕骆希珩误会,夏若琪连忙解释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只要你愿意考虑,我就很高兴了。”骆希珩颤抖着声音说。   夏若琪咬了下唇,才开口道,“我有可能会和郑克耘一起去,你不介意吧?”   骆希珩用力地摇头。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本来就没有想要再做什么,只是希望在离开的时候,能够和过去做一个完美的ending,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   所以,夏若琪会不会跟郑克耘一起出现,骆希珩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骆希珩毫不犹豫的回答和真挚的表情,让夏若琪心中最后一丝担心疑虑都消失了——   从见到骆希珩的那一刻起,夏若琪全身的肌肉始终都绷得紧紧的,不断地揣摩骆希珩的表情,打量他的小动作,想要知道他这次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经历过之前种种的事后,夏若琪对骆希珩的印象,瞬间降到了冰点。   她甚至,连话都不想要跟骆希珩说。   在心底,已经完全把骆希珩当成是陌生人,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陌生人——   所以,夏若琪刚才看到骆希珩的那一刹那,才会那么震惊害怕,并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强烈的反应,怒目相对,竖起刺来保护自己和抱在怀里的孩子。   然而,让夏若琪没想到的是,骆希珩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竟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自己提出来的可能性——   和郑克耘一起到机场去送他。   这样的骆希珩,让夏若琪有些于心不忍,因为造成骆希珩在W市找不到工作,要离开W市的罪魁祸首是她。 ☆、再见,我的爱4   这样的骆希珩,让夏若琪有些于心不忍,因为造成骆希珩在W市找不到工作,要离开W市的罪魁祸首是她。   “什么时候走?”夏若琪咬了下唇,问。   “下周三。”骆希珩回答。   “我考虑清楚之后,会跟你联络。”   “我等你。”骆希珩点头,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纠缠不清,转身离开了。   夏若琪看着骆希珩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门后,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这时候的夏若琪,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逛小花园的心情。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房间,不料一转身,却看到了此时应该在公司里的郑克耘。   夏若琪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回来了?”   郑克耘没有回答夏若琪的话,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孩子,然后拉着夏若琪的手,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郑克耘的脚步有些快,夏若琪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克耘?”夏若琪微喘着气加快步伐,一面打量着郑克耘的脸色。   然而,郑克耘此刻面无表情,夏若琪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只能任由着他拉着自己,穿过客厅,踏上楼梯,来到卧室。   一进卧室,郑克耘立刻走进婴儿房,把孩子交给正在整理房间的钱婶,叫她带孩子出去晒晒太阳,然后再把门反锁,朝夏若琪走过来。   “克耘?”夏若琪一脸迷惑地看着郑克耘,内心充满了不解。   她不明白郑克耘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还硬拖着自己进卧室。   难道说,他看见骆希珩了?   “克耘,我和……”夏若琪心一惊跳,下意识地开口,想要解释,郑克耘却突然伸手,把她推倒在床上,陡然倾身压在她的身上,有些温柔、又有些霸道粗野的吻,重重地落在夏若琪的唇上。   生完孩子之后,郑克耘一直很克制,尽管在吻她、爱抚她的时候,会险些擦枪走火,但他总是在最后关头克制住了自己。   可是今天却不同,夏若琪感觉得出来,郑克耘的动作和气息有多么的急切,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度,几乎要灼伤她。 ☆、再见,我的爱5   可是今天却不同,夏若琪感觉得出来,郑克耘的动作和气息有多么的急切,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热度,几乎要灼伤她。   夏若琪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唔——克耘……”她下意识地挣扎,没想到却反而被禁锢得更紧。   郑克耘用力地将夏若琪压陷进床垫里,大手在她的身上来回地游移,隔着衣物感受她的每一雨柔软。   她的唇被他吮吸得微肿,双眼渐渐地朦胧起来,全身忍不住轻颤……   “我想要你。”直到两人快没有呼吸的时候,郑克耘才微微退开,沙哑地说。   他的双手并没有停下来,用最快的速度,褪去两人身上的衣物,让两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隔阂、完完全全地贴合在一起。   夏若琪脸红得不成样子。   她害羞得闭上眼睛,睫毛如蝶翼般抖颤扑动,咬着唇缓缓地撇开头。   郑克耘微眯了下眼,重新低头,炽热的唇先是吻上她紧闭的双眼,然后沿着红成一片的脸庞往下,滑到她几乎和脸一个颜色的左耳垂,含住轻吮……   夏若琪全身一颤,忍不住溢出了一声轻吟,郑克耘立刻覆住她微张的红唇。   虽然距离两人上一次的又欠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郑克耘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   好久好久了,这滑腻如丝的肌肤,这令人沉醉的自然香气,对郑克耘来说,几乎像经过了一世纪那样的漫长。   “若琪,张开眼睛看着我。”郑克耘抚弄着她胸前的丰满,沙哑地开口。   夏若琪用力地摇头,不但没有睁开双眼,反而闭得更紧,脸色也更红了。   郑克耘低笑一声,低头吻住了她贲起的娇嫩柔软,以唇取代了手刚刚覆住的位置,轻舔慢啃。   夏若琪在枕头上辗转轻吟,娇弱无力。   彻底地享用过她胸前的美好,郑克耘握住帮若琪的手,要她像自己爱抚她一样,爱抚自己。   昏昏沉沉中,夏若琪睁开漾满水雾的双眼,看着郑克耘带着自己的手,抚摸过他精瘦的胸膛,一路往来,来到他最坚硬也最脆弱的地方。 ☆、再见,我的爱6   昏昏沉沉中,夏若琪睁开漾满水雾的双眼,看着郑克耘带着自己的手,抚摸过他精瘦的胸膛,一路往来,来到他最坚硬也最脆弱的地方。   当自己的双手,碰触到那个灼烫如铁的硬物时,夏若琪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对这种事向来不擅长的她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却被郑克耘狠狠地扣住。   郑克耘抓着夏若琪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要夏若琪感觉她对自己的影响。   夏若琪红着脸瘫软在枕被间,女乔喘细细,脸红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郑克耘的唇再度回到她的唇上,有力的舌强势地喂入夏若琪的口中,她半被迫地张开唇吸吮着。   尽管对两人这样亲密的动作感到害羞,但夏若琪却喜欢郑克耘的吻、湿热、强烈、霸道、充满了生命力。   男性动情的味道将夏若琪完全笼罩住,让她的身体跟着发热濡湿起来……   夏若琪忍不住伸出一只嫩白的腿,勾住郑克耘精壮的腰。   这么明显的邀请,任何男人都会受不了,何况邀请的人,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郑克耘受不了了!   他急急地顶开夏若琪的双腿,将自己安置在她的腿间,灼热的大掌往下探去,在她的腿间探测,以指轻轻地分开她的花瓣,然后用力地一挺腰,阳刚的灼热猛然冲进她体内。   “克耘——”夏若琪低口今一声,娇弱的身躯一时无法适应这么突然的入侵,有些难受地身蹙了下眉。   “我在这里。”郑克耘低声地回应着,捧住她的双臀,身体开始粗猛的进袭,动作强烈到近乎粗暴。   夏若琪低喘着,紧紧地抓着夏若琪的手臂,指尖深深地陷进他的肌肉里——   那份融合了兴奋、刺激以及一些微微的痛感,让夏若琪神智有些迷离,全身心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侵入自己身体里的男性力量之上。   这阵子来温和的郑克耘此时完全消失无踪,他仿佛一只脱疆的野马一般,尽情地驰聘着,不停在占有她、拥抱她、得到她,确定夏若琪就在自己的怀里,哪里都不会去。 ☆、再见,我的爱7   这阵子来温和的郑克耘此时完全消失无踪,他仿佛一只脱疆的野马一般,尽情地驰聘着,不停在占有她、拥抱她、得到她,确定夏若琪就在自己的怀里,哪里都不会去。   是的。   碰了克耘看到了骆希珩——   原本,他只是要回来拿一个忘记带走的文件,听钱婶说夏若琪抱着孩子到花园去,就过来看看,却没有料到,会如此碰巧地,看到骆希珩离开。   骆希珩为什么会穿着佣人服出现在这里?他有什么目的,跟夏若琪都说了什么?又是来让夏若琪跟他一起离开的吗?   郑克耘眯了眯眼,停下身体的节奏,深深地注视着身下的女人。   “克耘?”夏若琪迷蒙地睁开双眼,看着欺在身上的人,目光扫过郑克耘的眉、眼、鼻、唇……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郑克耘没有说话,漆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夏若琪,眸光晦涩不明,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郑克耘轻叹了一声,低头紧紧地吻住她,身体重新开始了侵占的动作,速度和力道都比先前要强烈上许多!   不管骆希珩今天来做什么,又对夏若琪说了什么,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夏若琪走的。   骆希珩就休想从他的手中,把夏若琪抢走——   为了留住夏若琪,就算要无所不用其极地算计、用尽各种卑鄙的手段……哪怕会变成一个阴恶狠绝的恶魔,郑克耘也在所不惜!   如果骆希珩敢再轻举妄动,自己绝对会让他连S市都无法呆下去。   郑克耘知道,骆希珩在烈火集团谋到了一个职位,不久将会离开W市——   虽然他跟烈火集团的上官烈仅有几面之缘,说过几次话,还谈不上深交,内心里也清楚,上官烈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但是如果骆希珩敢做出什么事……   哪怕是要扛上在黑白两道都极具影响力的上官烈,郑克耘也绝对不会害怕与退缩!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夏若琪会丢下自己和孩子,跟骆希珩远走高飞——   如果夏若琪的心在骆希珩身上,那么就算他化身成为凄厉险恶的魔鬼,也于事无补。 ☆、再见,我的爱8   如果夏若琪的心在骆希珩身上,那么就算他化身成为凄厉险恶的魔鬼,也于事无补。   最重要的,是夏若琪的想法。   只要夏若琪的心里,有自己的位置,那么,就算是大家都忌讳三分的上官烈,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与退缩。   郑克耘陡然抱紧夏若琪,用力地侵占她的柔软。   “啊……”夏若琪咬住他的肩膀轻口吟。   第一波的极致来得又快又急。   两人全身的肌肉同时抽紧,夏若琪感觉到属到他的男性热潮,涌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口申口今一声,昏然地瘫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的皮肤都被汗水濡湿,一片粘。   余韵还未褪去,他和她仍然紧密相接。   郑克耘抱着夏若琪调整了下方向,重新吮住她的唇,火热的舌钻进她的齿间,汲取她甜美的津液,迅速地将她带入第二回合……   直到日光渐渐西斜,被月光缓缓地取代,卧室内浓烈的纠缠仍然肆意地奔放!   *************************************************   夏若琪已经决定,要到机场去送骆希珩,也准备把这件事告诉郑克耘。   但是她却没有机会向郑克耘提起骆希珩要离开的事——   好几次,在上床休息之前,夏若琪想要开口,郑克耘却总是抢先一步地扑过来。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郑克耘扑过来之后,夏若琪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白天郑克耘出门上班的时候,夏若琪还在睡梦当中,到了晚上,郑克耘又重复昨天的行为,直接把人压倒——   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以至于到了骆希珩要走的当天,夏若琪也还是没有机会说出自己要去送骆希珩的事。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郑克耘已经出门,夏若琪还是没有机会跟他说到话,刚才打电话到公司,李秘书又说,郑克耘正在开会,电话没有带进去,大概要一个小时后才会出来。   怎么办?   骆希珩马上就要到机场去了,再不出发,估计会赶不上送他的。   夏若琪焦急地捏着电话,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再见,我的爱9   夏若琪焦急地捏着电话,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要不然……不要告诉郑克耘,让老吴送自己过去送骆希珩?   夏若琪咬着唇,胡乱地想。   可如果这样,郑克耘知道了,会不会又像以前那样生气?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郑克耘也好久都没有生气了,但夏若琪还是无法预料,郑克耘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夏若琪实在是有点担心。   毕竟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弄清楚,郑克耘当初为什么要假装失忆……   可是这边的时间又很紧迫……   就像骆希珩说的,这一离开,他们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造成骆希珩远走他乡的人是自己,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送送他。   夏若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牙一咬,心一横,放下电话,猛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她决定了,先到机场去送骆希珩,等回来的时候,绕到郑克耘的公司,告诉他这件事。   ************************************   李秘书十分清楚,在郑克耘的心里,夏若琪的位置有多重——   如果让郑克耘知道,夏若琪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自己都没有告知,他一定会生气的。   所以,当郑克耘的手机再次想起的时候,李秘书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直接抓起桌上的手机,走进了会议室。   正在开会的各主管经理看到李秘书突然闯进来,都吓了一跳,倏地停下所有的动作,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李秘书轻咳了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容地走到郑克耘的身边,低下头去,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话——   “郑先生,刚才太太打来一通电话找您,听口气,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不过我没有拿进来。”李秘书说着,将手中还在不停响的电话递到郑克耘的面前,“这是第二通。”   郑克耘看了会议室内的各主管经理一眼,接过李秘书手中的电话站起来,挥手示意会议暂停,一面朝门外走去。   “喂。”走到门外之后,郑克耘才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再见,我的爱10   “喂。”走到门外之后,郑克耘才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郑克耘。”电话响了这么久才被接起,骆希珩有些不耐烦了。   他毫不客气地直呼郑克耘的名字。   骆希珩?   听到这个声音,郑克耘的眉深深地蹙了起来,声音也变得紧绷,“我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这个手机号码,是郑克耘当初为了夏若琪能够直接联络到自己而特别申请的,除了夏若琪以外,只有沈曜几个好朋友知道。   骆希珩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沈曜那些人跟骆希珩根本不熟,他们不可能把自己的号码告诉骆希珩,而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又没几个……   郑克耘拧眉,脑中突然浮现几天前,在自己家的小花园里所看到的情形,心重重一跳!   难道……骆希珩和夏若琪在一起?   “骆希珩,你把若琪怎么了?”郑克耘提高了音量,狠狠地握紧电话,指骨泛白,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响声,微眯的双眼更是瞬间迸射出一股凌厉可怕的光芒。   从会议室里跟出来的李秘书看到他的模样,惊得后退了一步,扶着身后的门才站稳,怎么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电话那端的骆希珩沉默,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如果不是隐隐传来的呼吸声,郑克耘几乎以为骆希珩已经把电话挂了。   “说话!”郑克耘沉着声开口,语调森寒。   即使隔着电话线,骆希珩也能感觉得到,从郑克耘身上所传来的怒意。   骆希珩沉默了好久,暗暗地吐纳几下,调整好呼吸,然后才开口,这样对郑克耘说,“我现在在机场。”   机场?   郑克耘的脸色倏变。   “骆希珩,如果你敢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郑克耘厉声质问着,不顾李秘书错愕的目光,冲回办公室,抓了车钥匙,直接往外奔去。   “董事长,会议——”等李秘书反应过来,要追上去的时候,发现郑克耘早就已经冲进电梯了……   **************************   等电梯往下降的时间里,郑克耘挂断骆希珩的电话,直接拨夏若琪的手机。 ☆、再见,我的爱11   等电梯往下降的时间里,郑克耘挂断骆希珩的电话,直接拨夏若琪的手机。   电话响了十几声,没有人接电。   郑克耘改拨家里的号码。   电话是钱婶接的,她告诉郑克耘,夏若琪抱着孩子坐老吴的车出去了,好像是去机场。   听完钱婶这样的叙述,郑克耘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此时,电梯门正好打开。   郑克耘想也不想地迈开脚步,冲到车库打开车门跳进去,踩下油门,往机场的方向驶去。   他猛踩油门,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才终于赶到机场。   然而,当郑克耘赶到机场的时候,骆希珩在电话里报给自己的、前往S市的航班已经起飞。   他没有能够赶上。   机场人来人往,郑克耘僵滞在入关的闸口前,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半步……   他没有赶上。   来不及阻止骆希珩把夏若琪带走……   夏若琪甚至,连孩子都一起带走了……   难道对她来说,骆希珩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机场内人来人往,潮来潮去,人龙如流水般吞没了他身后边领域,甚至有行为对郑克耘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但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麻木了一样,表情痛苦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   久久之后,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郑克耘终于回过神来。   他深吸了口气,突然跑了起来,冲到排了长长队伍的闸口前,挥手用力地、一个一个地拉过排队的人,对他们的脸进行辩认,发现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再用力地推开。   “喂!你在做什么?小心一点,这里有小孩!”一堆被拨得东倒西歪的乘客纷纷出声抗议。   郑克耘顾不了任何人,他满脑子就只想找到夏若琪,不能让骆希珩把她带走,根本没有听到乘客们的抗议。   但是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郑克耘切开了一波、又涌来一波,有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上前想要阻止郑克耘,被他凌厉的目光瞪退。   由于郑克耘的脸色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有些吓人,排队的人纷纷地往后退,让出了一条道,给郑克耘通行。 ☆、再见,我的爱12   由于郑克耘的脸色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有些吓人,排队的人纷纷地往后退,让出了一条道,给郑克耘通行。   乘客们让道的行为,给郑克耘提借了方便。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往前,把在场不是骆希珩或夏若琪的乘客一个又一个地排除掉,直到找遍了各个闸口的队伍。   夏若琪和骆希珩根本没有在其中,郑克耘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W市到S市的航班经常误点,他以为,可以在人群中找到他们的,却没想到,一向以误点著称的航班,居然在这个时候,准时了。   那个几乎每趟都误点的航班,一准时,就带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郑克耘怔然地站在那里,表情微微扭曲,内心和表情一样痛苦地扭曲着。   周围被扰乱的秩序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被打乱的队伍重新排了起来,继续安检。   几名接到讯息赶来的警务人员本来是想要强行把郑克耘架走,看到现场的秩序已经恢复了正常,郑克耘的表情又十分的狂乱而扭曲,神情也有些不对劲,就没有太强硬,只是请他到一旁去休息,免得再打扰到其他的乘客安检。   郑克耘在警务人员半推半拉的劝说下,移到一个不影响乘客安检的空位上。   警务人员调解完之后,就离开了。   而郑克耘,却好像失了魂一样,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十分钟过去,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狂乱而且痛苦。   一个小孩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撞到郑克耘的身上。   然后,郑克耘像是突然被打醒了一般,猛地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一组电话号码。   “替我订一张到S市的机票,越快越好!”电话一接通,郑克耘就立刻对李秘书下指令,“接着,打电话到S市的分公司,让他们到上官烈的公司去,打探骆希珩一切的事情,越详细越好!听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骆希珩,并且扣——”   郑克耘的话说到这里,倏地顿住,因为他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再见,我的爱13   郑克耘的话说到这里,倏地顿住,因为他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他猛地转过头去,看到那个人的模样,眼睛一寸一寸,缓缓地瞪大——   夏若琪抱着孩子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她微蹙着眉,用有些讶异又有些迷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郑克耘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地放下。   他摒着呼吸,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因为去往S市的航班早在二十分钟前就已经起飞……   航班应该已经带着夏若琪和骆希珩还有孩子,一起离开了W市,他也准备马上赶往S市……   但是情况却突然出现了变化——   夏若琪并没有走,她正抱着孩子,站在一排人龙的旁边。   站在她右边的,是正在等待安检的骆希珩。   郑克耘一刻也没有犹豫,迈开脚步,用力地挥开挡在面前的人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站在队伍旁边的夏若琪。   短短的一小段距离,郑克耘却感觉自己好像跑了一个世纪一样。   他的心始终紧紧地吊着,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怕夏若琪转身、怕夏若琪跟着队伍进入闸口,更怕她离开。   直到终于切切实实地抱住了表情有些愕然的夏若琪,感觉到她在自己怀中的温度,郑克耘的心才一点一点地归回了原位。   他用力地抱着夏若琪,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肩膀给揉碎,甚至还挤痛了夏若琪怀里的孩子。   “呜哇——”   婴儿嘹亮的声音在机场大厅响起……   郑克耘猛地回过神来,放松了一些力道,但却并没有放开夏若琪。   郑克耘刚才的动作,再加上孩子的哭声,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夏若琪愣在他的怀中,好半晌后,才有些无措地挣扎了下,“克耘,你怎么……会在来这里?”   她不明白郑克耘为什么会到机场,不明白他脸色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惊慌,更不明白他这样抱着自己……   他不是还在开会吗?   郑克耘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搂着夏若琪的腰,把头深深地埋在她和孩子的中间。 ☆、再见,我的爱14   郑克耘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搂着夏若琪的腰,把头深深地埋在她和孩子的中间。   他的嘴里喃喃地说着话,但由于声音太小了,夏若琪根本就听不清楚郑克耘在说些什么。   怕引来其他乘客的不方便,夏若琪和骆希珩投去一个抱歉的眼色之后,半推半牵地带着郑克耘走到旁边去。   骆希珩看着他们的背影,正想要跟过来,一回头却发现前面一个乘客已经安检完毕了——   算了,大概他和夏若琪的缘分真的已经到此为止了吧。   再说,自己刚才打电话给郑克耘,也只是想要看看他对夏若琪的在乎程度而已。   现在他看到了,也死心了。   即使没有向对方表明心意,但郑克耘和夏若琪是相属的,他们之间,没有他任何的位置。   他真的应该识相地退场了。   骆希珩苦笑了一下,不再有任何的犹豫,转身走进了安检闸门。   安检完毕之后,骆希珩从包包里拿出了手机,按了一串信息。   看到郑克耘刚才的模样,骆希珩一点也不怀疑他对夏若琪的感情,也相信郑克耘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件事”……   但是……   骆希珩抬头,隔着闸口,看了郑克耘和夏若琪一眼,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按下了发出键——   就当是他送给夏若琪最后的礼物吧。   发完短信之后,骆希珩迅速地关了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站在外头的两个人沉浸在这一方的天地里,完全没有注意到骆希珩。   “为什么要跟他走?”郑克耘急切地问夏若琪,脸上的表情十分矛盾,夹杂着找到她的喜悦,与不能接受夏若琪竟然要跟着骆希珩走的痛苦。   “走?”夏若琪看着他,表情更加迷惑了。   她完全听不懂,郑克耘在说些什么……   “克耘,你先冷静一点,你的手机响了。”最后,夏若琪只能抬起手,温柔轻拍着郑克耘的手臂,这样对他说。   郑克耘的回应是再一次紧紧地抱住她!   夏若琪更加错愕。   她整个人都迷糊了,根本就想不通,郑克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再见,我的爱15   她整个人都迷糊了,根本就想不通,郑克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不在家的这一小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夏若琪苦思不解的时候,郑克耘突然扔出了让她心脏几乎被震到麻痹的话来——   “我爱你!若琪!我爱你!”郑克耘靠在她的耳边喊。他的声音低沉而且压抑着痛苦,像是从灵魂深入传来的呐喊一样,甚至还带着一丝沙哑的哽咽,“不要离开我,我发誓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乱发脾气!所以若琪,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   夏若琪愣住。   她完全没有料到,郑克耘会突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夏若琪有一瞬间,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因为郑克耘的话、郑克耘微抖的拥抱。   她的心一片柔软,被这样的郑克耘完全击溃——   当你心爱的、始终强硬的男人,在你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的时候,你根本无从防备。   “克耘,你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夏若琪有些慌了手脚。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现在这样的郑克耘,难免会手足无措。   想回抱下他,怀里又抱着孩子,根本就不方便,所以只能不断地用言语安慰。   “搭乘XXX航班的旅客请注意,飞机再过半个小时就要起飞了,请尽快地完成安检……”乘务小姐悦耳的声音,透过广播传出来。   “我爱你,若琪,不要离开我……”当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郑克耘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般,身体猛地一震,双手紧紧地扣着夏若琪的腰。   他不能让她搭上那班飞机,不能让她跟着骆希珩走!   郑克耘的模样让夏若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四周的人都向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夏若琪下意识地动了下身体,郑克耘下一秒就圈得更紧,夏若琪只好站在那里不动,就这样紧紧地贴着他,等等郑克耘冷静下来。   夏若琪的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的震撼,并不亚于郑克耘——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郑克耘竟然会突然跑到机场来,告诉自己“他爱她”。 ☆、再见,我的爱16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郑克耘竟然会突然跑到机场来,告诉自己“他爱她”。   她以为,郑克耘是因为生气自己跑来送机,却没想到……   夏若琪看着埋道在自己和孩子中间的男人,怔在那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后,郑克耘的呼吸总算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促,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克耘,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夏若琪柔声问。   我们先离开这里……   夏若琪的这句话,终于让郑克耘模糊的焦距,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对!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他喃喃地说着,直起身体,迅速地接过她手中已经哭完一场,正在玩两人衣服扣子的孩子接过来,牵起夏若琪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朝外头奔去。   此刻的机场,在郑克耘的眼中,就像恶魔,随时会将他手里的夏若琪夺走。   他必须带他们离开这里,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   郑克耘带着夏若琪,穿过层层的人群,来到外头的停车位上,迅速地打开后座车门,带着夏若琪一起坐进去。   坐进车子之后,郑克耘立刻拿出电话,准备给老吴打电话,让他过来开车载他们回去,因为郑克耘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开车。   然而当他看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条短信息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条短信是骆希珩发来的。   讯息上只有短短的十三个个字——   我跟若琪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字,让郑克耘整个人都为之一怔。   他完全没有想到,骆希珩会在这个时候,澄清这件事——   在他已经完全忘记“那件事”的时候……   当初,自己用了很多的方法,想要让骆希珩说出那天他跟夏若琪光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的事情真相,骆希珩却怎么也不肯说,一口咬定和夏若琪已经发生过关系,让郑克耘在开始的那一段时间,十分痛苦与纠结……   现在突然在心情平复、完全不在意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的时候,听到骆希珩的澄清,郑克耘的心情实在是有点复杂。   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无措的。   “怎么了?”看到郑克耘瞪着手机发呆,夏若琪忍不住凑上前来。   然而当她看到屏幕上的那条短信时,也愣住了。   和骆希珩光着身体躺在床上那件事,一直是夏若琪心中难以释怀的一件事,现在突然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带着这个污点,带着对郑克耘的愧疚,却没有想到……   夏若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 本文内容由【澜渊】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