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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不待所有人反应过来,她狠狠一抬手,将那把锋利的手术刀直直的插进了自己的左腹中……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了灰蒙蒙的天空。   血,从她腹中涌出来,淌了一地,触目惊心得很。   “痛……”   尹向南躺在血泊里,一张脸蛋惨白得没了任何生气。   看着她血淋淋的身子,温纯烟终是满意的掀了掀嘴角。   “尹向南,如果再不从s市滚出去,那么接下来,你那个贱人娘也会跟你肚子里的这个贱种同样的结果,好自为之!!”   温纯烟走了。   大雨中,向南躺在地上,意识模糊的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救……救我,亦枫,救救我的孩子……”   ☆、宝宝向阳   四年后,a市,典石国际家装公司。   “总算是可以下班了。”   尹向南锤了锤自己酸胀的肩膀,开始收拾办公桌,准备下班。   “向南,这么急着下班,看儿子去呀?”同事李珊珊问她。   “是啊!”向南展颜笑开,一张脸蛋上洋溢着掩不去的幸福光彩,“我先走啦!拜拜。”   她挥挥手,招呼了一声,匆忙下班,就往医院赶了去。   “看来阳阳最近病情稳定了不少啊。”李珊珊看着向南离开的背影,欣慰的感叹一声。   “你怎么知道呀?”同事刘蒙蒙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嗨!看她心情呗,她那张脸就是阳阳病情的晴雨表,阳阳身体好不好可都写在她脸上了!”   “这倒是。”刘蒙蒙赞同的点点头,“向南压力还真挺大的,一个单亲妈妈也就算了,你说偏偏那么个可爱的一儿子,怎么就得了白血病呢!唉,这老做化疗,孩子受不住,她们家经济条件也扛不了啊!”   “嗯,咱们也只能祈祷他们能尽快找到配对的骨髓了。”   …………   辅仁三甲医院。   向南匆匆挤进了人满为患的电梯内,按下十楼的楼层键。   电梯启动,每一层楼都有人上上下下,好不容易才到了十楼,向南忙从电梯里挤了出来,径自往1023号病房走去。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她儿子的小身影。   向南一下子急坏了,出门顺手扯住一个恰好从她房门口经过的护士就问,“护士,我儿子呢?有没有看到我儿子?”   “这个……”   小护士为难的看着尹向南,“对不起,这位家属,我……我是刚到医院来的实习护士,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现在就去帮您问问您的专属护士,您先别急。”   小护士说完端着手里的药,就疾步往护士站走去。   向南也小跑着跟上。   才一到护士站,向南那颗悬起的心脏瞬间落了下来,放心的长舒了口气,却不自觉的稍稍红了眼眶。   护士台里,就见一个稚气的小光头,穿着一件小巧的蓝白条纹的病服,坐在高高的小吧椅上,两根小短腿儿悬在空中不停地晃悠着,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画板,正专注的给他身边的小护士画画呢。   “阳阳,来,夸小美姐姐一句,小美姐姐就给糖吃。”   小护士拿着可爱的糖果在小向阳面前晃着。   小向阳二话没说,就往护士小美的脸蛋上‘吧唧’了一口,“最最漂亮的小美姐姐,你不要再拿糖果诱huo阳阳了,我妈咪说了,阳阳要再吃糖可就连门牙都没有了,没有了门牙,长大了就找不到像小美姐姐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啦!”   小向阳这句话,逗得护士小美心里都乐开了花,她一把将小向阳抱了个满怀,“没关系,找不到女朋友呢,小美姐姐就牺牲点嫁给你!”   小向阳也‘咯咯’笑起来,“小美姐姐是骗子,你也跟这里所有的护士姐姐一样,都只想嫁给那个全院第一帅的医生哥哥。”   ☆、连声音都能让女孩怀孕   “嗯?”小美摇头,否认,逗他,“咱们院第一帅的帅哥明明就是咱们的小向阳,我不嫁你还嫁谁啊!”   小向阳抿着小嘴儿笑起来。   向南也忍不住笑了,走近护士台,敲了敲台面,“嘿,自恋的尹向阳同学!”   “妈咪!!”   小家伙一见向南,‘窜’的一下,就从吧椅上滑了下来,直往向南奔了过去。   “慢点慢点……”   向南弯身,一把将小东西抱了个满怀。   “小美,谢谢你这么耐心的照顾我们家向阳,真是辛苦你们了。”向南感恩的同小美道谢,平日里自己忙的时候,都是小美和这些可爱的护士们帮忙照顾着小向阳,也亏得有她们在,自己才能那么放心的去上班挣钱。   “嗨,向南姐,快别这么说,照顾阳阳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更何况阳阳还这么听话这么可爱,我们每一个护士可都喜欢得不得了呢!”   向南笑起来,“所以我才更要谢谢你们呀!咦,今天这边就你一个人值班啊?怎么都不见其他护士呢?”   “才不是呢。”小美笑起来,用下巴朝右边的长廊处比了比,就见一堆护士小姐们趴在墙角在偷看着什么,“她们这群花痴都在围观我们医院的一名新来不久的脑外科医生,说实话,帅得一塌糊涂,呵呵。”   小美说着,漂亮的嘴角都忍不住漾开了一抹痴迷的笑。   而这时候,围观的小护士们纷纷折了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还写满着流连忘返。   “人走了?”小美问她们。   “嗯,进手术室了。”小护士们一脸的惋惜。   “哎呀,景医生真是帅到引人犯罪啊!!”   “岂止,那磁性的嗓音,‘脑内血肿,准备手术’,哎呦,我的妈,连声音都能让女人怀孕啊!!”小护士一副花痴的模样,压着嗓子有板有眼的学着景医生说话。   “可不是!关键是人家帅成这般了,竟然还是个黄金单身汉!而且一来咱们医院就被破格提升了教授的头衔,前途无量啊!”   “我还听说人家家里政治背景可雄厚着呢,典型的高干子弟,要房有房,要车有车的,听说在富人区还有一栋独立别墅呢。”   “哇……”   所有的女孩发出一声惊叹,仿佛对这位帅气的脑外科医生又增加了些崇拜色彩。   “唉,完了完了,那咱们都别想了,准没戏!那样条件优越的男人哪看得上咱们这些人啊,有钱人家可都讲究门当户对呢!”   可不是。   ‘门当户对’,四个字让向南竟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曾经。   曾经,她也因为‘门当户对’而被迫与那个男人分离,到最后,记忆中那个叫景孟弦的男人,却终究只能成了她生命中钢琴的第八十九键,是她永恒触摸不到的距离。   ☆、若水自杀了   尹向南才一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李珊珊就把手机递送到了她面前来,“向南,你手机都响了十几遍了,赶紧看看是不是有人找你有急事。”   “是医院来的电话吗?”尹向南连图纸都来不及放下,急忙接过手机。   “不是不是,你放心,要是医院电话我早帮你接了。”   向南打开手机看一眼,长舒了口气,善哉善哉,只是妹妹的一个好朋友李觅雅打来的电话。   她连忙回了个电话过去,那头很快就把电话接通了,“向南姐,不得了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若水,若水她……跳楼自杀了!!”   ‘轰——’一句话,如同一个炸弹一般在向南的脑子里猛然炸开。   “不过你放心,向南姐,若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李觅雅的两句话,让向南整个人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她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紧张的问她,“那若水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我们已经把她送到医院了,医生说大问题没有,但是……脚摔断了一条,而且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向南倒抽了口凉气,“这还叫没什么大问题?哪个医生说的!”   她莫名的有些来火。   “是……是若水的主治医生说的。”   “算了,算了,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辅仁医院。”   “行,我先请个假,待会再给你电话。”   向南匆匆挂了电话,就去同领导请假。   她在捷运上又给李觅雅打电话,“若水为什么会突然自杀?”   “这个……”   李觅雅有些为难。   “觅雅,你要还当我是你姐,你就跟我说实话。”   “好啦,我说。是这样子的,其实若水也不算是自杀,她就是故意从三楼把自己摔下去的。”   “她疯啦?”向南生气的喊了一句,也没管自己还在公共场所处。   “她……她其实就是看中了辅仁医院一名脑外科医生,好像是姓景来着,但这景医生对她一直爱理不理的,最后她就只能想出这么糟糕的办法了。”   景医生?该不会是那天护士小姐们一直议论着的,所谓连声音都能让女孩们怀孕的院草吧?   “我看她真是疯了,她看什么脑外科啊,直接去精神科才是!”向南气得浑身发抖,“有这么爱一个人的吗?啊?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以为她谁啊?她知不知道她自己这条命谁给的啊?她这么做对得起她妈,她姐,对得起每一个关心她的人吗?幼稚!!”   “向南姐,你就别生气了,我都骂了那丫头好久了,她是不懂事,她说她不这么做,就没机会接近人家脑外科医生,你就看在她一片痴心上,别跟她置气了。”   “呵!”向南冷笑,“我看她那颗脑子早就被摔坏了!”   ☆、四年后再遇   “尹若水,你最好跟我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   向南一进病房,生气的一把将包摔在床头柜上,红着眼瞪着床上缠满绷带的尹若水。   “姐……”   尹若水眼眶红红的瞅着生气的向南,满脸的委屈和可怜,“我疼……”   “你活该!!”   向南愤怒的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见姐姐这副绝情的样子,尹若水委屈的眼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姐,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敢有以后,看我饶不饶你!!”   向南望着自己妹妹那条被打了石膏的腿,心里疼得打紧,嘴上却不轻饶她,“追个男人,连命都搭上去,真是荒诞!”   尹若水偷偷觑了一眼生气中的向南,小心翼翼道,“姐,我真的很喜欢他。”   “尹若水,我警告你,喜欢归喜欢,但这种事情绝对下不为例!!”   她真不敢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才能让自己的妹妹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来!   尹若水同向南撒娇,讨饶,“姐,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再有下一次,跳楼的就是你姐姐我了!”向南说着起身去倒水,“行了,说说你喜欢的那个什么景医生吧,人怎么样?靠谱不靠谱?那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做出这么不经大脑的事?”   “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呀!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待会会过来查房,你自己看呗!不过,看归看,你可不能被人家迷倒啊,他可是我的!”尹若水开玩笑的说着。   向南失笑,“行了吧,我可不像你那么花痴!待会来了,我倒要好好问问他,在他景大医生的眼里,病患到底要出了什么问题才能叫大问题!”   她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水壶,“没水了,我去提点水过来。”   向南拧着热水壶出了病房。   出门右转,顺着长廊往开水房走去。   不经意的一个抬头,仿佛间桑格见到了一抹久违的颀长背影,他一席干净的白色大褂,双手随意的兜在口袋中,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着,却还来不及待她看清楚,那抹身影就飞快的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向南想要追过去的,步子才一迈出去就停了下来。   尹向南,你在做什么呢?那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可是a市,离他住的s市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而且,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真的就能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吗?四年前不可以,四年后,也同样不可以!   尹向南魂不守舍的打完水,从水房一路飘回了病房,整个人还有些不在状态内。   “你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有恶心反胃的感觉吗?”   尹向南才一踏进病房,一道不真实的男性低音,就那么淡淡如水的闯入她的耳中来。   熟悉的语调,如若幻听,让她胸口猛然一窒,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般,她一瞬间有些呼吸不过来。   ☆、冷漠的关心   “不反胃了。”床上,尹若水笑着,认真回答医生的问题,眼眸一瞟,瞄到了门口的尹向南,“姐,你杵在那干嘛?怎么不进来?”   忙着给尹若水检查身体的景孟弦没有回头,弯身,专注的查看她的眼瞳,“头呢?还晕不晕?”   “一点点。”尹若水点头。   见门口的尹向南正盯着景孟弦的背影发呆,尹若水开玩笑似的又喊了一声,“姐,你干什么呢?干嘛一直盯着人家景医生看啊?”   景孟弦依旧没有回头,直到身后向南的声音响起,“若水,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水。”   景孟弦似乎愣了一秒,回头,一眼就见到了门口的尹向南。   两束目光毫无预兆的相撞在一起,锐利如鹰的黑眸让向南有一秒骤然停止了呼吸,那一瞬,宛若连身体的血管都要凝结成石,心脏‘咚咚咚’的,如擂鼓一般,疯狂的撞击着她的心口。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景孟弦当真还有再遇的一天!   较于她情绪的起伏,反观景孟弦就显得平静多了。   错愕的神情不过从他深沉的眼底一掠而过,很快,恢复如初。   如若,她的出现,于他,惊不起任何波澜。   又或者,四年后的尹向南,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个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陌生人。   “尹若水病患的家属?”   他低沉的嗓音像极了大提琴那深沉的音韵,浑厚动听,酥人心魂。   “是。”向南点头,握着开水壶的手紧张得有些发抖,“我是她姐姐。”   景孟弦转头,弯身继续替尹若水做基本检查,“病人可能还需要留院多观察几天,平时你多留心一点,如有恶心作呕的情况,及时找我。”   “好的,谢谢。”   向南的心绪还有些起伏不定,她走近桌边,给妹妹倒水。   “姐,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景医生,我的主治大夫景孟弦!”尹若水不停地冲尹向南挤眼睛。   向南握着水壶的手陡然一偏,滚烫的开水洒了出来,溅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下意识的低叫一声。   顿时,手背上开始火辣辣的疼。   她忙将右手下意识的藏在背后,继续低头倒茶,却倏尔,只觉手背一凉,右手被人握住。   是景孟弦。   向南浑身紧绷,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却发现他的力道让她根本无从抵抗。   “烫伤不算厉害,起了些水泡,涂些烫伤膏就好。”   大概这些不过只是医生的本能反应,因为,在他那双深沉的眸底,向南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关心及担忧。   他依旧是那清清淡淡,不冷不热的态度。   “小林,带尹小姐去上点烫伤膏。”景孟弦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吩咐候在旁边的小护士。   他说完,又折身走近尹若水,弯身从她床尾的床单下取了她的脑部ct图出来,对着窗外的阳光认真的看了一会。   ☆、一去四年,恍然如梦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梧桐树,斑驳的筛落进病房来,景孟弦站在光晕里,光洁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被细碎的阳光点缀着,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峰,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及优雅。   “尹小姐,我们走吧。”   护士小林催向南。   “不用了。”向南拒绝,微微一笑,“小问题而已,我自己能解决。”   “问题确实不大。”   窗边仰着头看ct图的景孟弦突然幽幽的开了口,他将ct图收进白色塑料袋中,这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轻微烫伤是小事,但一旦没有处理得当,水泡破裂,细菌感染,伤口发炎导致身体发热,高烧不退……”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南,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她的脸上,“考虑清楚,到那时怕就不是一支烫伤膏能解决所有问题了。”   向南抿唇看着他。   危言耸听!   “那麻烦景医生帮我开个药单。”   明知他在夸大其词,但谁让他是医生呢?!   “小林,去替尹小姐开单吧。”   “好的。”   小护士出了病房去。   景孟弦拿起床尾的检查表,龙飞凤舞的在上面写着什么,握笔的手指,干净葱白。   末了,同尹若水交代,“你的情况恢复得还算比较理想,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有问题随时叫我。”   他将笔收进胸口的口袋里,迈开双腿,出了病房去,头也没回。   “姐,姐!干嘛呢,又发呆!怎么样,怎么样?他是不是特别优秀?”景孟弦前脚才踏出去,尹若水就迫不及待的追询姐姐的意见。   向南缓然回神,看着妹妹脸蛋上那掩饰不掉的爱慕,她满心的焦躁和不安。   “我先去拿药。”   她找了个借口,匆匆出了病房。   长廊上,景孟弦正和一群医生们边走边聊着,偶尔他会侧头过来同身边的医生谈论两句。   即使隔着长长的距离,向南还是能清楚的捕捉到他侧颜上的那一抹令人炫目的笑容。   恍如隔世,一去四年,他还是他,笑若星辰,仿佛什么都未曾改变,却又似什么都变了。   至少,这笑,她再也明目张胆的见不到了。   心,有些闷痛。   向南缓然回神,匆忙追上他的脚步。   “景医生。”   尹向南站在他的身后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身前的男人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景医生!”   向南又追了几步。   终于,前方的景孟弦停了下来,所有的医生也跟着停下。   他双手兜在白色大褂的口袋中,转身,慵懒的眯着眼,睇着对面的尹向南,“尹小姐,有事?”   ☆、高抬贵手   他双手兜在白色大褂的口袋中,转身,慵懒的眯着眼,睇着对面的尹向南,“尹小姐,有事?”   “嗯。”   向南点头,心跳如鼓。   看一眼他周边的其他医生,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那个,能不能单独跟你聊聊?”   “我只聊病患的病情,其他事……抱歉,我很忙。”   景孟弦说完,转身要走。   身旁的几位医生误以为又是一名爱慕景孟弦的家属,纷纷忍俊不禁的笑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向南深呼吸了口气,捏了捏拳头,晦涩的说道,“景医生,我能不能恳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妹妹!”   景孟弦回转身来。   一贯淡漠的眼眸此刻寒如冰池,“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薄唇间溢出来的声音更是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高抬贵手的放了她妹妹,就像当年她求着自己放过她一样吗?他景孟弦于她,是毒蛇?还是猛兽?!   见尹向南不说话,他凉凉的掀了掀唇角,“你妹比你可爱多了。”   “她因为你跳楼了。”   “所以?”景孟弦挑眉,事不关己的问她。   向南尽可能的忽视掉他的恶劣态度,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所以,如果你不喜欢她,请你跟她说清楚,不要给她任何奢望的机会!”   景孟弦听完她的话,‘嗤’的一声就笑了。   那笑,冰凉而讥诮,分毫不达及眼底。   他一步走上前来,逼近向南,双手懒懒的兜在口袋里,低着眉,居高临下的觑着她,好笑道,“她喜不喜欢我,这是她的事情,与你有干系?还有,尹小姐,实在抱歉得很,我景孟弦只是个医生,还不具备主宰别人心脏的能力!你的忙,我帮不上。”   他说完,转身,领着那帮医生,头亦不回的离开。   他走了,身边却仿佛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他的身上就会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特殊味道。   而偏偏,留在向南身边的就是这股特别的余味,弥漫在她的心里,久久散不去。   ………………………………   戴亦枫城南的别墅里。   向南抱着抱枕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头闷在枕头里,有气无力的问身边的戴亦枫,“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了吗?”   “嗯?”戴亦枫递了杯水过来,“先喝口水。”   向南闷在枕头底下,摇头,“不想喝。”   戴亦枫将水杯搁在长几上,撞了撞她,“到底见着谁啦?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景孟弦。”向南的声音闷闷的从枕头底下发出来。   戴亦枫喝水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半响,“终于还是见着了?”戴亦枫没有太多的惊讶,将手中的水杯搁回在长几上。   “你一早就知道他来a市了?”向南终于抬起了头来,问戴亦枫。   ☆、做你的妹夫   “嗯,他来的那天我们一堆哥们出去聚了聚,再说,我跟他虽然不是同科室,但好歹也在一个医院,偶尔会在手术室里碰到。”戴亦枫如实交代。   “不告诉我,是怕我多想?”   戴亦枫摊手,默认。   向南将头埋得更深了,她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我不想被他知道阳阳的存在。”   “你怕他妈会知道?”   “他妈不会轻易放过阳阳的,不,她那么残忍,她会要了阳阳的命。”向南根本不敢去想象如果被温纯烟知道这个孙子的存在之后会是个什么结局。   “你放心,他不会知道的。”戴亦枫回得很笃定。   向南抬起头来看他。   “他知道你结过婚了,就算他见到阳阳,也会以为阳阳是我的孩子。”   向南愣了一下,确实,她是结过婚了,就是同此刻身边的这个男人。   可,他们也离婚了,而且他们根本就是有名无实的短暂夫妻,结婚的缘由不过是为了给小向阳上一个名正言顺的户口罢了。   “其实,反过来想,他的出现说不定就是给了阳阳新的希望!”   “你的意思是……”向南一下子挺了精神,眼露精光。   “是!他是阳阳的亲生父亲,他的骨髓配对率比任何陌生人都来的高,这就是一线生机。”   向南的眼底露出了希望之光,激动的起身就要走,“我这就去找他。”   戴亦枫忙将她拉住,“向南,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过几天我们医院会进行一次全院的常规体检,到时候我们血液科会负责给所有的医生做血检,然后我会把他的血样提出来去给阳阳做个配型,如果能配上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是,是是。好,那太好了。”   向南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握住戴亦枫的手,感激道,“亦枫,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帮我。”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也同样是小向阳的主治医生。   如果不是他三番两次的帮着他们母子,说不定他们根本无力支撑到现在,不管是阳阳的病,还是她的精神。   戴亦枫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更何况,我只是做了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   妹妹住院以后,向南就更忙了。   到了周末也没时间去做兼职推销,一整天都在住院部上上下下来回跑着,上午陪妹妹,下午陪儿子。   “姐,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到底觉得人家景医生怎么样啊?”尹若水躺在床上一边吃橙子,一边问尹向南。   向南剥橙子的手,僵了一秒。   “什么怎么样?”她的态度冷冷淡淡的。   “就是做你妹夫怎么样啊。”   ☆、低智商会传染人   向南抬起头来,看着有些天真的妹妹,“不怎么样。”   “姐……”尹若水不快的嘟起了嘴。   “若水,你了解他吗?”尹向南将手中的橙子放回到身边的床头柜上,“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对他的家庭背景了解多少?爱情不是儿戏,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两个人在一起,很多时候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   “姐,你别拿你过去的事情来跟我说教,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跟你的经历一样!”尹若水听了姐姐泼过来的凉水,顿时有些火了。   向南的脸一白,呼吸有些不顺畅,“尹若水,我不管你怎么想,但你就是不能喜欢那个人!”   她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再踏上自己这条老路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谁也管不着。”尹若水油盐不进,任性的别开了脸去。   “咚咚咚——”   倏尔,病房门被敲响,就见景孟弦迈着修长的双腿,从外面走了进来。   金色的阳光从他的身后方洒进来,投下一抹孑然的影子,他站在那里,冷傲孤清的气质,如遗世独立,拒人千里之外。   “景医生,你来得正好。”   一见景孟弦,尹若水刚还不快的脸蛋上瞬间展开了笑容,“你要再不出现,我就要被我姐给叨死了。”   景孟弦面无表情的朝床上的尹若水走了过去,视线分毫也没有落在侧旁的向南身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拿起尹若水的检查表,快速的浏览了一番。   “也就那样,没觉得好太多。”尹若水扶着头,佯装不舒服。   景孟弦细长的黑眸扫了她一眼,将检查表搁了回去,“你的脑部已经没有大碍了,下午我会帮你直接转到骨科刘医生手里去。”   “啊?”尹若水一惊。   自己这才在脑外科呆了几天啊,还没来得及跟他表白呢,这么快就被转走,那自己的这番苦心岂不都白费了?   “景医生,可是我现在还很不舒服,我不……”   “尹若水。”   景孟弦将她的话凉凉的打断开来,“我们脑外科的每一张床位都非常矜贵,而且,每一张床都是用来救死扶伤的。”   “可是,我……”尹若水委屈的想要辩解。   “听说你喜欢我?”景孟弦突然转了个话题。   向南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说什么。   尹若水也同样惊讶的看着他。   “别白费力了,你根本不是我的菜!还有……”他淡漠的扫一眼她打着石膏的腿,凉薄的掀了掀唇角,轻笑道,“我简直不敢想象,为男人跳楼自杀的蠢女人该拥有怎样的低智商。”   他说着,别有深意的觑了一眼面色不佳的向南,“听说低智商这东西是会传染人的,而你,还不值得我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我有女朋友了   “听说低智商这东西是会传染人的,而你,还不值得我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   向南深深的呼吸了口气,胸口的某个部位仿佛被什么刺到了一般,隐隐作痛。   这句话很耳熟,四年前,这个男人的话还犹在耳畔间响起。他说,‘尹向南,听说低智商这东西是会传染人的,不过没关系,我让你染个够,你说咱们是唾液传染呢,还是直接……性传染算了?’   “还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突然,景孟弦的一句话,将回忆中的向南猛然拉回了现实中来。   她怔了半秒,眸色暗了下来。   而尹若水早已泪眼涟涟。   也是,刚刚那些绝情而又阴损的话,又有几个女孩能经受得住。   “你们收拾一下,下午准备换病房吧。”   景孟弦说完,转身出了病房去。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放弃的!!”尹若水躺在床上,冲他的背影执拗的大喊。   ******   病房里,只剩下尹向南和妹妹尹若水。   “姐,我跳楼自杀的事情,是不是你跟他说的?”尹若水冷着脸质问向南。   “是。”   向南点头承认,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我是为了你好。”   “什么叫为了我好啊?”尹若水急了,提高分贝就冲她大喊,“尹向南,你看我现在好吗?你以为你到底谁啊?你凭什么给我的爱情做主啊!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为什么要让他来跟我说这些难听的话,你到底什么心思啊?!!”尹若水声泪俱下的讨伐着自己的姐姐。   尹向南替她收拾衣服的手,僵住。   尹若水的每一句质问,就像一把利刀,刀刀剜在她的心口上。   “尹向南,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也想追他啊?你要是的话,你就直说啊,你没必要这样在我背后桶我的刀子!”   向南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落在她的脸上,透着一种彻骨的心寒,“在你心里,你姐姐我就是个这么不堪的人吗?”   她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同她一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那种深爱却又不能爱,甚至于日日夜夜都要遭受着别人的恐吓和惊吓的日子,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   向南扔了手里的衣服,“我去看看阳阳。”   说完直接出了病房去。   向南靠在长廊的墙壁上,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努力的想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胸口那种闷闷的不适感,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红了眼眶。   她没想到因为她的一句多嘴,会把自己和妹妹的关系闹得这么僵,甚至于会让她在景孟弦面前那么难堪。   她甚至于都不敢告诉妹妹自己和景孟弦曾经的关系。   还有……   他有女朋友了!   这明明是一件好事的,这意味着他们俩终于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她该高兴的,却偏偏,不管她怎么努力,面容上就是挤不出一丝笑来。   大家动动小手把文文(加入书架),冲杯免费咖啡,在留言区走一走,留个小痕迹,都是镜子写文的动力哇。新人新作,望大家喜欢。   ☆、再次相遇   那日之后,尹若水就被转到了骨科去,五天之后就顺利出院,而向南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景孟弦了,虽然她天天出入辅仁医院,但到底是不同的两个科室,差了好几层楼,想要遇上倒也不容易了。   典石家装,总监办公室内——   “向南,那这个案子,我可交给你了。”   总监李建成把新客户的资料交到向南的手里,“这个客户我之前让小文跟进过,他家是一栋小型别墅复式楼,上下楼层加起来大约1000平方的样子,家庭条件相当优渥,钱对他来说绝对不是问题,关键是设计理念一定要让他满意。向南啊,你是咱们设计部最精细的人,平日里耐心也是最好的,我估计这案子一定不省心,有钱人都比较难搞,所以到时候可能就需要你多费点心了。”   “好的,我一定会注意的。”向南点头。   “今晚已经跟客户约好六点在上水国际吃晚饭了,待会下班之后你去赴约,好好跟客户谈谈,看他具体有什么设计方面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文件夹里有客户的联系方式,待会你直接跟他电联就行了。”   “嗯,好的。那总监要没什么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嗯,忙去吧。”   ************   向南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坐捷运直奔上水国际饭店。   却没料到,一进酒店,一眼就见到那个数日不见的男人,景孟弦。   今日的他,与平时稍有不同。   脱了那件象征着身份的白色大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席质地考究的深色格子西服。   西服的剪裁一看就知出自国外名家设计之手,衣型完美的包覆着他修长健硕的体格,低调的优雅气质,更是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叠着双腿,散漫的坐在沙发里,幽远的视线落在窗外的繁华都市之景上,眸色更加深沉了些。   他似乎在等人。   修长的手指,饶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以显示他的耐性在等待中慢慢被耗尽。   向南正要别开视线去,未料,他突然偏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两束眸光直直相撞,向南的仓皇瞬间被他尽收眼底,甚至于来不及做分毫的掩饰。   向南匆忙找了个位置背着他坐了下来,深呼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紧张的心绪稍微平静些分。   从包里翻出资料,正打算给客户打电话,却还没来得及翻出客户的资料,突然,包里的手机响了。   向南自以为是客户打过来的,急忙去翻手机。   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鄂住。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没有保存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但那些数字组成的这组号码,却像是用刀刻在她的灵魂深处的一般,即使一去四年,却并未随着时间而被风化,反而记忆越来越深。   这是他景孟弦的手机号码,四年前到如今,从未更改。   ☆、客户是他   这是他景孟弦的手机号码,四年前到如今,从未更改。   可是,他怎么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她的号码早在逃离s市的时候就换了。   向南回头,朝他看过去,而他,也正淡淡的看着她,手机还贴在他的耳边上。   向南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打算就这么两头坐着跟我谈方案?”   景孟弦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啊?”向南一愣。   “还是说干脆直接在电话里谈?”   向南顿时回了神过来,急忙翻开客户的资料,鄂住。   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木头脑袋,这时候实在有些后悔没早一点翻阅客户的资料了。   “尹小姐,你连客户的基本资料都不提前了解的?”显然,他对她的工作态度非常不满意。   “对不起。”向南连忙道歉。   因为要提早半个小时下班,所以手上的工作卡得很紧,下午从总监那拿到资料后还来不及翻一眼,就一直忙到了出来的前一刻。   “景医生,我马上过来。”   向南说完,挂了电话,匆匆抱起资料,硬着头皮就往景孟弦的那一桌走去。   她站定在景孟弦的桌前。   “景医生,您好。”   她不卑不亢的同景孟弦打招呼,态度疏离且极为公式化,“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你。”   景孟弦叠着腿,懒懒的坐在那里,深沉的眼眸落在向南那张极为平静的脸蛋上,淡淡解说,“我也是半个小时之前知道的。”   向南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资料推送到景孟弦跟前,直接进ru主题,问他,“景医生对自己房屋的设计有什么具体要求吗?您可以看一下,这些是所有装潢设计的主题风格,您要有特别喜欢的可以告诉我。”   景孟弦抬了抬眼皮,没有去看她送过来的资料,“我饿了,先吃饭。”   向南愣了半秒,释然一笑,收了手里的资料,“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其实,她平时不这样的,平时她跟客户谈方案的时候,总会记得要寒暄几句,要说一些客户爱听的话,然后才慢慢进ru主题,可是,跟景孟弦就不行了,她只迫切的想要进ru主题,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次的会谈。   “waiter!”   景孟弦招来服务员,“点单。”   很快,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俩人一人一份,向南接过却没点,景孟弦也不客气,兀自先点开,“红酒烩牛肉、蔬菜鸡肉串、肉汁小土豆、法式奶油菜花汤,再加一份点心肉桂红酒煮苹果。够了。”   他利落而优雅的点餐完毕,收起菜单,交给服务员,从始至终,没有咨询过对面向南的任何意见。   “景先生,点这么多,我们俩能吃完吗?”终于,向南提出异议,节俭的性格使然。   景孟弦只抬了抬眼,没有理会她的异议。   亲们不要忘记加入书架,另一条留言一杯咖啡都是对镜子的无上鼓励。   ☆、拨开云雾见月明   向南乖乖闭了嘴。   很快,菜上来,四溢的香气搅得向南都有些饿了,她拿起竹筷想开动的,却见对面的景孟弦完全没有要下筷的意思,她忍不住问他,“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暂时不想吃,你吃吧。”   他淡淡的回答一句,眼眸便看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向南直觉他心情不太好,深沉的眼眸底里一片晦暗,仿佛是蕴藏着太多的扰人心事。   “你……心情不好?”   向南夹了个小土豆放进自己的碗里,还是没能忍住问他。   景孟弦偏回目光看她。   “看你气色不太好。”向南又说了一句。   “吃饭吧。”   景孟弦到底什么都没说。   他不想告诉她,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亲眼见着一条生命从他的手中消逝,而他,这位救死扶伤的医生,面对手术台上的病人,竟也回天乏术。   那种生命消逝的落寞感,他以为作为一名医生,他早该习惯的,可是,他却发现他还是没办法习惯这种感觉。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闷闷的压着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呼吸不顺。   见景孟弦不想说,向南也不再逼问,这本来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她低头,假装专注的吃饭,心绪却因他一片紊乱。   景孟弦的目光落在向南低垂的脸蛋上,细长的深眸紧了紧,沉重的心,仿佛因她寥寥几句关心的话语在渐渐散开,霎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向南吃完饭,桌子上还剩下一大半,景孟弦到底是什么都没吃,只坐在对面看着她吃而已。   向南用纸巾擦了嘴,这才想继续同他谈装潢的事儿,突然,他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医院科室打来的电话。   “老二,赶紧回来一趟,你的一位病人出了些状况,可能需要马上动手术。”电话那头是同科室的蔡凛,资质排行老三。   “哪个病人?”景孟弦蹙紧了眉头。   “十楼18号床的菜头妈。”   “我知道了,你先准备手术,我马上回来。”   “好的。”   景孟弦匆匆挂了电话。   “医院有急事?”向南估计这次的谈话要泡汤了。   “嗯,病人需要马上动手术。”景孟弦收了手机,起身,俯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向南,“关于我新房装修的问题,下次有时间我再找你。”   “嗯,好。”向南点头,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忙碌。   景孟弦会意的点了点头,离开饭桌,直接往收银台走了去。   直到他笔挺而宽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饭店门口,向南才不舍得收回了视线,心下一片怅然若失。   景孟弦赶到医院是十五分钟之后了,他进手术科,换了蓝色无菌手术服之后,进了清洁区洗手消毒。   这会老三蔡凛也换好了无菌服走了过来,“老二,今天下午那台手术别放心上,咱们做医生的到底不是救世主,尽力就好。”   “放心,肯定影响不了这台手术的。”   景孟弦拿起旁边的刷子,细致的刷着自己的手臂。   “对了,病患家属没闹吧?”景孟弦又问。   “没闹,可能大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嗯。”景孟弦沉吟了一声。   蔡凛看着他笑起来,“看你脸色比刚出手术室那会好多了,怎么?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没有。”景孟弦否认,“只是情绪比下午那会缓和了些。”他抬眸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心底有一圈浅浅的涟漪一划而过。   水停,消毒完毕,他举着双臂,兀自往手术室走去,“我先过去了,你赶紧过来。”   “嗯,好呢!”   ☆、父子相遇   傍晚七点时分,一家三口围在桌前吃饭。   向南飞快的扒着碗里的饭,“妈,待会我还有份兼职要做,你们早点睡,别等我,我今晚不回来了,做完兼职就直接去医院看看阳阳。”   “向南,你慢点吃。”尹母秦兰忙劝她,低声叹了口气,“你说你,好好儿的一姑娘家,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妈,我没事,你女儿我强壮得很。”向南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强壮,你以为你自己是大力士哦!”尹若水也忍不住抱怨姐姐几句,“你看你,这一年来整个人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平时也不晓得对自己好点。”   “南南,妈想了很久了,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答应妈去好好相次亲,这个男人是隔壁林嫂介绍的,男人是二婚,三十八岁,育有一女,家庭条件算是阔绰的,听你林嫂说他为人也不错,值得去见见的。”   听得母亲苦口婆心的话,向南心里一片晦涩,“妈,真的不是我不愿意去相亲,你也知道阳阳现在的身体状况,咱们母女不管跟了谁,都只是拖累别人而已。我又哪里好意思去相亲。”   “姐,当年我跟妈就一直劝你别生阳阳,你偏不听,现在倒好,得了这个病,还把你连累……”尹若水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秦兰低斥了一句,阻断了她后续的话,“你瞎说什么呢!这话要被阳阳听到,会有多伤心。”   “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尹若水怕姐姐伤心,忙同她解释,“我没有怪阳阳的意思,我就是心疼你。看你这么辛苦,我这做妹妹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知道。”向南点头,“我知道你跟妈都心疼我,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们,等阳阳的病一好,我就立马去相亲,每天早中晚相三场,务必在一年之内解决自己的终生问题,可以了吧?”   听了向南的话,尹母和尹若水两人互看了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阳阳的病好以后……可这病,到底什么时候会好呢?会不会,从此以后就再也不好了呢?   午后,阳光静好。   景孟弦坐在住院部的公园长椅上,叠着长腿,眯着眼,借着秋后暖暖的日光假寐着。   倏尔,脚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迷离的睁开了眼来。   “叔叔,对不起。”   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在他的脚边响了起来。   景孟弦低眉去看,就见一小东西正抱着个小足球,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儿,歉疚的瞅着他。   小东西长得极为妖孽,即使是光着一颗小脑袋,却分毫不影响他的可爱和俊美。   细长的凤眼儿微微上挑,波光粼粼的眸底透着足以让女孩儿们为之心动的色泽。   眼睛下,稚气的小鼻头高挺着,下面是一双漂亮得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的唇瓣。   “对不起,是阳阳的球砸到了叔叔的脚。”   小家伙又礼貌的道歉,主动承认错误。   ☆、父子相遇(2)   景孟弦挑眉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家伙光秃秃的小脑袋,“没关系。”   “叔叔,你也是医生吗?”   小家伙仰着小脑袋,看着他一身白净的大褂,好奇的问他。   “对啊。”   景孟弦点头。   “叔叔,你长得真好看!”小家伙忍不住夸他,“比阳阳还好看呢!小美姐姐要见着你,一定会变心的。”   小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球,努力的往景孟弦坐着的长椅上爬着。   碍于他太矮,椅子太高,他费了好大的力,就是爬不上去。   看着他滑稽的小模样,景孟弦忍不住笑了,伸手,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安置在椅子上,同他并排坐好。   “谢谢叔叔。”   小家伙开心得‘咯咯’笑,一双小短腿儿不停地晃着。   “小捣蛋,你叫什么名字?”景孟弦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脑袋。   “我叫阳阳,向阳,向着太阳!叔叔,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家伙眨巴着双眼,奶声奶气的问他。   “我姓景,景孟弦。”他认真作答。   “景医生?”小家伙睁大眼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位高大帅气的医生叔叔,圆溜溜的大眼把他从上至下好好打量了一番,“景叔叔,你该不会是脑外科的吧?”   “真不巧,我还真是脑外科的。”   景孟弦将手臂搭在后背上,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   “新到的教授?”   “对。”他点头。   “有房有车,在富人区还有栋独立别墅?”   “……”也对。   “有雄厚的政治背景?”   “喂,小鬼,你是侦探出身的吗?”   “连声音都可以让护士姐姐们怀孕?”   “……”   景孟弦差点喷了,他简直是哭笑不得,“这话可不能乱讲。”   他要连声音都能让护士怀孕,那还了得!   “叔叔,那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吧?”他记得护士姐姐们是这么说的。   景孟弦摇头,“叔叔有女朋友了。”   “啊……这样啊。”小家伙一脸的遗憾。   景孟弦好笑了,“我有女朋友了,你干嘛摆出一副可惜的样子,干嘛,你一直暗恋我哦?”   他忍不住逗弄向阳。   “不是啦。”向阳低头,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小足球,“我是想说,如果景叔叔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就把我妈咪介绍给你当女朋友。”   景孟弦一愣,“向阳没有爹地?”   “向阳有爹地,不过爹地和妈咪离婚了。”   “这样啊……”   “景叔叔,虽然我妈咪有向阳这个小拖油瓶,但是,她还是很优秀的。她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又疼阳阳,而且还很坚强!她这么好,可是姥姥每次帮她相亲,她都不愿意去,其实我知道,她怕我的病会连累人家。景叔叔,你说是不是只要给我妈咪找到一个像你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她就可以不那么苦了?”   听着小家伙一连串的话,莫名的,景孟弦的心竟忍不住为他的懂事而被轻轻揪了起来。   ☆、父子相遇(3)   “景叔叔,你说阳阳的病真的能好吗?”突然,小家伙问他,声音有些落寞。   “当然能好。”   他回答得很笃定。   其实,小家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景孟弦根本不知晓,但他知道小东西的病一定不轻,不然是不可能做化疗的。   小家伙叹了口气,“如果哪天我像小梦梦一样,睡着了就再也不醒来的话,那我妈咪一定会哭的。我不想看到她掉眼泪,所以,真希望阳阳的病能早点好起来。”   小梦梦是从前同他一个病房的小病人,一个月以前已经过世了。   景孟弦的喉咙有些干哑,面对眼前这个小患者,他竟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安抚的话来。   因为,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啊,对了……”小家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手儿探进病服口袋里,在里面胡乱的抓了一通,而后……   “景叔叔,你看这个东西你用不用得上?”   “……”   景孟弦就觉头顶有乌鸦嘎嘎飞过。   是的!这个小鬼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避-孕-套!!而且,还是散装的国产货,至于什么牌子的,他根本听都没听过。   见景孟弦脸色怪异,小家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小手抓了抓小脑袋,脸蛋儿通红,“妈咪说这东西拿出来羞羞羞的,但是,她就靠这个卖钱给阳阳治病,所以阳阳不怕羞羞,景叔叔,这东西你用得上吗?你要是需要的话,能不能找阳阳买啊?”   小家伙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眸直勾勾的瞅着他。   景孟弦当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奇葩的小鬼头呢!   从小家伙手里捏了一个套套,扬了扬,一本正经的问他,“你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   他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教出如此天真而又邪恶的孩子来。   小家伙认真的摇头,“我问过妈咪,但她不肯说。”   景孟弦捏了捏他的小鼻头,“不肯说就对了。”   “但我妈咪说了,是男人都要用。”   “……”   “妈咪说阳阳现在还是小男孩,暂时还用不上,不过以后总有一天也能用上的。”小家伙露出了满足而又期待的笑。   景孟弦彻底无语了。   他算是明白了,怎样的奇葩妈就能教出怎样的奇葩儿子!他还真对这位奇葩母亲越来越感兴趣了。   “好吧,这东西你有多少,我全买了。”   “真的?”   小家伙眼冒精光,小手儿不停地往两只口袋里掏着,“这些都是我从我妈咪的包里偷出来的,可能没有多少,不过叔叔你要的话,下次我再帮你去偷偷拿一些出来。”   他老妈要知道他在外面兜售这羞羞东西,一定得把他提起来打不可。   ☆、父子相遇(4)   小家伙把两个病服口袋掏遍了,总共数出来十八个。   “叔叔,这里十八个,五块钱一个是多少钱啊?”小家伙掰着小手指一脸迷惘的问景孟弦。   显然,他的数学知识还不能支持他完成这道艰难的数学题。   “两百块。”   景孟弦想都没想,从包里抽了两张红色钞票给小向阳。   小向阳笑了,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在景孟弦跟前,礼貌的向他一鞠躬,“谢谢叔叔。”   “阳阳,阳阳……”   突然,有人喊小向阳。   “小美姐姐!”向阳回头,露齿一笑,“小美姐姐,我在这。”   景孟弦不动声色的将十八只避-孕-套藏进了口袋里。   护士小美朝向阳奔了过来,“不是说好乖乖在喷泉池边等小美姐姐的吗?”   “对不起,因为小足球不乖,它一直滚,阳阳就只好一直追……啊,对了,小美姐姐,我要介绍一个叔叔给你认识。”   小向阳说着指了指身边长椅上的景孟弦。   “连声音都能让护士姐姐们怀孕的景叔叔!”   “……”   景孟弦有一种冲动,要拿针线把这小鬼头的嘴巴给缝合起来。   而小美,在见到长椅上的景孟弦时,起初是一愣,下一瞬,脸羞得一下就红了。   “景医生,你……你好。”   “你好。”   景孟弦疏离一笑,淡淡的同她招呼了一声,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对了,这小家伙得的什么病?”   “噬血细胞综合症。”   景孟弦拧了拧眉,这么个小东西竟然就得了这种病,而且,这病还是万分之零点一的概率。   “找不到能配型的骨髓吗?”   “是啊,寻了一年了,没找着。”   “嗯……”   景孟弦若有所思般的沉吟了一声。   他起了身来,“我待会还有一台手术要忙,下次再聊。”   “好,你先忙。”红晕布在小美的脸蛋上怎么都散不开去。   “景叔叔,拜拜。”小向阳不舍得同景孟弦道别。   “再见。”   说完,景孟弦迈步离开。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小美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好帅啊……”   “嗯,嗯。”小向阳认可的点头,尤其是买套套的时候最帅!   “不过……”小美看一眼怀里的小向阳,又看一眼那离开的背影,“之前没怎么仔细瞧,这次离这么近看景医生,突然就觉得你这小捣蛋好像跟他还有几分相像呢!”   小向阳‘咯咯’笑起来,“谁让咱们都是帅哥呢。”   “嘁,小自恋狂!”   ………………   进手术室前,景孟弦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才一把白色大褂脱下来,‘哗啦哗啦’,兜里的避-孕-套全部掉了出来。   “哟!老二,平时上班还带这玩意儿呢!干嘛?怕自己随时兽性大发啊?”老三蔡凛一见着地上的避-孕-套,就忍不住打趣他。   景孟弦皮笑肉不笑,“我现在就想兽性大发了,要不你来陪我试试?”   蔡凛夹紧菊花,赔笑道,“别啊,我对男人这东西没性趣!”他说着还绘声绘色的指了指自己的下腹。   景孟弦弯身把地上的套套捡了起来,“我要说这东西是个三岁不到的小屁孩卖给我的,估计也没人相信。”   “哈哈哈哈,你骗鬼呢!”蔡凛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景孟弦柜子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懒得再搭理蔡凛,把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是尹向南打过来的,这倒让他倍感意外。   ☆、约会   “景医生。”   “嗯?”景孟弦沉吟一句,把手中的套套全数收进衣柜里。   “关于您别墅的设计,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能不能再好好谈谈呢?还有,在做设计之前,我可能需要去一趟您的新房看一下房间的布局情况。”   尹向南坐在办公桌前,拨弄着眼前的紫罗兰,平静的问电话里的男人。   “待会我有一台手术,手术时间大概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以后你到医院正门口的喷泉池边等我。”   “好的,您先忙。”   向南的话才一说完,那边便已然将电话给切了。   三个小时后,向南准时赶到了医院门口的喷泉池,随意的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安心的等着他从手术台上下来。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   向南坐在长椅上,被懒懒的夕阳沐浴着,几乎快要睡着了。   她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六点时分,离他们约好的三个小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之久了。   手术还没有结束吗?   手术室里——   “小林,我的手机有没有响过?”景孟弦问护士小林。   “没有。”   小林是特殊巡护,平时出入病房,到了手术台上,还得负责给主刀医生们在一旁打杂。   “帮我打个电话给老四。”   “哦,好的。”   小林说着,拿过手术室的座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景孟弦依旧站在手术台前,认真的给病患动手术。   “这个瘤虽然是良性的,不过远比我们想象得要棘手啊!幸好老二你坚持给她开这一刀,不然,她失明可就是迟早的事儿了!”老三蔡凛一边看着显微镜前的手术情况,一边感叹着,由心的佩服着老二景孟弦的高瞻远瞩。   “电话通了吗?”景孟弦问小林。   “嗯,通了。”小林应了一句,又冲电话里的老四道,“云医生,你等等,景医生找你。”   小林说完把电话切成了免提。   “老四,帮我去医院门口的喷泉池一趟。”   “干嘛呀?”老四云墨在电话里狐疑的问他。   “你去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尹向南的女人在等我。如果有的话,你把我公寓的钥匙和地址给她,让她过去那边等。”   “哇,老二,原来你丫还赶着约会呢!难怪突然准备那么多避-孕-套!”老三蔡凛嬉皮笑脸的揶揄着景孟弦。   景孟弦充耳不闻,平静的吩咐一声,“脑棉。”   小林忙递了块脑棉给他。   景孟弦继续手术。   “行,老二,你放心,这事哥们一定帮你完成得美美的。”   “嗯,挂电话吧。”   向南意外,来找她的不是景孟弦。   “你是尹向南小姐?”   “是。”向南点头,“你是?”   “我是景医生的同事,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他那台手术一时半会可能完成不了,他说让你直接去他家里等着就好。”说着,云墨从兜里掏出景孟弦公寓里的钥匙,还有写着他公寓地址的小纸条,“这是钥匙和地址。”   “好的,谢谢。”   向南忙接了过来。   她只以为云墨嘴里所谓的‘他家’,指的就是待会她要去看的房子,所以也没做多想,照着景孟弦给的的地址就一路寻了过去。   ☆、在家里等他   …………………………   向南站在公寓楼下的大厅里,像无头苍蝇一般,寻着他家的通道口。   vip2003房。   可是,这电梯上就明明就只写着2001-2002房呀。   “小姐,找谁啊?”   小区的保全管理员走过来问向南。   “我找vip的2003号。请问我该走哪边上去啊?”   “哦,你是来找景医生的对吧?”看来他景孟弦在小区里还挺有名的嘛。   “嗯嗯,是的。”向南忙点头。   “景医生一般这个时候不在的。”   “我知道,是他让我来家里等他的,我有他家的钥匙。”   “哦,那就行,小姐,这边就是vip的直通电梯,你刷卡后电梯会自动打开,送你到二楼的。”   “这样啊!”   真先进!向南忍不住感叹一声,忙将手中的门卡往前面的红外线感应仪上刷了刷,果然,电梯门瞬间大开。   “大叔,谢谢你啊。”向南赶忙同保全大叔道谢。   “不谢不谢,上去吧。”   向南被电梯带着直接上了二楼,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彻底鄂住。   不是说他家还没有装修的吗?可现在,这哪里是没装修?这根本就是最顶级的精装啊!   还有,由电梯直达家里的设计,向南做了这么久的设计,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她从电梯里踏出来,面对她的就是一间宽敞的大约百来平方的客厅,客厅的地上铺着意大利最上等的棕色波斯地毯,而她的脚边则是一个将近五米来长的鞋柜,贴门而立。   向南忙脱了鞋,光着脚丫子进了大厅。   双脚踩在棕色的波斯地毯上,那软绵绵的感觉,挠着她的脚心,一种莫名的舒适感从脚底往全身蔓延而至,劳累了一天的身体也仿佛是因它而放松了不少。   向南环顾一眼四周,他整套房屋皆是古世纪欧式豪华装修风格,同样棕色系欧式皮质沙发,中间摆放着一套拥有精致雕花的上好紫檀木茶几,茶几上摆放着欧式烛台,以及一个红酒瓶架,架子上摆着一瓶82年份的赤珠霞。   无疑,他景孟弦是出自于名门望族之后,父亲是s市市长,母亲是堂堂温氏集团的大千金,现在的唯一掌舵人。   而他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摆放的家居饰品,无一不是价格斐然,从几万上到几十万。   站在偌大的厅里,第二次,向南感觉自己同景孟弦的世界如此遥不可及,而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四年以前。   向南也不敢再去参观他其他的房间,只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她无聊透了,只有不停地翻手里的设计资料。   一个小时后,她当真有些坐不住了。   看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夜空,她变得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却突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来,就见景孟弦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见到沙发上坐着的向南时,他似乎有一秒的恍惚。   ☆、怕我吃了你?   在见到沙发上坐着的向南时,他似乎有一秒的恍惚。   随手将车钥匙撩在茶几上,问向南,“等很久了?”   “嗯。”向南点头,“我以为你给我的地址是你新房地址。”   景孟弦没理她,兀自往开放式的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冷饮出来,‘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后,这才回头看跟过来的向南,“如果知道不是新房的地址,就不会过来?”   向南沉默。   沉默就表示默认。   景孟弦转身过来,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怕我吃了你?”   末了,哂笑一声,“你放心,我现在不比从前,口味已经清淡多了。”   所以,这家伙是在变相的讽她属于重口味类型吗?   向南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那就好,我本来还担心四年前年少无知时做的那些傻事会让景先生感到困扰,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景孟弦清俊的面庞瞬间阴沉了下来,视线凉凉的落在向南那张带着面具的笑脸上,“尹向南,所以四年前招惹我,只是因为当年的年少无知?”   他淡淡的问着她,那太过平静的语气,却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向南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口气,半响,点点头,“算是吧。”   因为年少无知,所以对现实看得还不够透彻。   因为年少无知,所以对他们之间的距离估量得太不精准。   景孟弦倏尔就笑了,“果然,你妹比你可爱很多。”   提起自己的妹妹,向南一愣,下一瞬,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我妹?你最近有跟她见面吗?”   景孟弦细长的黑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尹向南,你在怕什么?你是怕我会爱上你妹,还是怕我……上了她?”   “你……”   向南脸色乍青乍白。   “你不会这么做的。”突然,向南就平静了下来。   她的话语里,透着笃定。因为,她认识的景孟弦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不会这么做?”景孟弦冷笑,“她尹若水就像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尹向南,每天像个跟屁虫似的,不厌其烦的追在我身后……”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间有一片温暖从他那双深沉的眸底一划而过。   但,也仅仅只是一划而过,稍纵即逝。   末了,他拾起眼来,暖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冰凉,就听得他平静的说,“当年景孟弦爱上了那个年少无知的尹向南,而且……不仅爱了,还上了!”   说完,他凉薄一笑,“所以,尹向南,别把话说得那么笃定,你妹比当年的你更执着,更可爱,更青春靓丽,连我都不敢确定的事,你凭什么那么笃定?!”   他的话,让向南蹙紧了眉头,“你不是说你有女朋友的吗?”   “准确来说是未婚妻。”景孟弦纠正她。   ☆、还有一位朋友   向南面色微白,“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不能放过若水?”   “是她不放过我,就像当年你不厌其烦的招惹我一样。”景孟弦终于有些失了耐心。   提起当年的往事,他似乎烦得很,愠怒的扯了扯胸前的领带,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随手甩在大厅的沙发上。   结果,“啪嗒啪嗒——”,中午那堆避-孕-套竟然又不安分的从他口袋里蹦了出来,散得到处都是。   向南怔鄂的看着地上的套套,又看一眼他,眼底掠过几许尴尬。   景孟弦怎么都没料到这东西会如此不安分,频频蹦出来让他收拾。   “男人备这些东西,很奇怪吗?”   感觉到尹向南投射过来的怪异目光,景孟弦平淡无波的问了她一句。   “不是。”   向南摇头,否认。   是啊,他连未婚妻都有了,备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奇怪的。   “还是你一直记得我有不带套的习惯?”   “……”   向南吸了口气,“景孟弦,你别耍流氓!”   这男人,永远都是披着一层优雅高贵的皮,说起话来却比流氓还低俗。   然,偏偏就是这样的他,才彻头彻尾的将她尹向南勾-引得死死的!甚至于,每每回忆起他们的当年,这样的黄色桥段仿佛都成了她回忆里的一片温暖。   景孟弦不再理会向南,解了脖子下的领带,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往更衣室里走去。   边走,边解袖口上的金色纽扣,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的贵族气息。   “我饿了,先出去吃饭。”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高级饭店就餐。   服务员将菜单递上来的时候,却被景孟弦给拒绝了,“等等,我还有一位朋友。”   “好的。”   服务员拿着菜单,暂且先退下了。   景孟弦看向一旁的向南,“不介意多个人吧?”   “当然。”   向南无谓的点点头。   “因为让你设计的这套别墅,是打算做结婚的新房用,所以,我想听听我未婚妻的意见。”   “……”   所以,待会要来的人,是他景孟弦的未婚妻?!   向南有短暂的胸闷气短,她拾起一抹微笑,“这样最好不过了。”   十分钟后……   一抹端庄的白色丽影站定在了他们桌前。   “孟弦,等很久了吧?”   轻软的声音,如一道清泉一般,飘然而至。   女孩漂亮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笑,让人如沐春风。   端庄的气质,优雅的姿态,贤淑的言语,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之后,高贵的千金之躯。   “没有,我们也刚到。”   景孟弦起身,绅士的替她拉开座位。   他在她面前,俨然就是一位优雅的王子,一分一毫的痞气都没有。   向南想,或许这才是真正所谓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她该祝福他们吧?可是,看着他那样殷勤的为他的未婚妻服务的时候,为什么她的心口却隐隐有些难受呢?   ☆、电灯泡   “来,语悉,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尹向南尹小姐,我们新房的主设计师。”景孟弦向曲语悉介绍着向南,语气里全然都是对向南的一种疏离。   “尹小姐,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曲语悉。”   曲语悉?向南愣了一秒,心头微涩。   曲氏集团的千金,景家内定的准媳妇,早在四年前她就听景孟弦的母亲提起过。   向南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口气,心下释然。   他们三个人纠纠缠缠的转了一个大圈,到最后还是回归了原地。   或许,这才是他们该有的结局。   “尹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曲语悉轻柔的说话声将向南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向南回神,忙展颜一笑,礼貌的握住曲语悉伸过来的手,“你好。”   “我们先点单吧。waiter!”景孟弦招了服务员过来。   服务员将菜单递到每一个人手里。   这次景孟弦却不像上次同向南一起吃饭时那般匆匆点单,反而是非常体贴的问身边的曲语悉,“想吃什么?”   他问这些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曲语悉的,薄唇间还噙着一分宠溺的笑。   “尹小姐是客人,还是让尹小姐先来吧。”曲语悉笑着,有些羞赧。   “嗯,也好。”   景孟弦将视线挪向向南,保持着疏离的微笑,“尹小姐别客气,想吃什么随便点。”   就这一刻,向南突然就觉得自己是这次会餐多出来的一个人,是他们这对情侣之间的电灯泡。   她该捧着个饭碗坐到另一桌吃独食才对!   “不好意思,你们先点着,我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就来。”   向南逃逸般的进了洗手间去。   捧了一掌水拂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尹向南,这到底还在奢想些什么?!外面那个男人早跟你一点瓜葛都没有了,你凭什么还因为他和别的女人稍微亲密一点就感到胸闷难受呢?   向南拾起脸,看一眼镜子中有些挫败的自己。   “啪啪啪——”她张手在自己脸蛋上拍了几下,给自己打气,“尹向南,打起精神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外面那个人对你而言,只是寻常人,寻常人……”   向南不停地催眠着自己,又洗了一把脸后,这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菜已经点好,正开始往桌上端了。   “不知道尹小姐喜欢吃什么,所以我们就随便点了些,尹小姐要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随便点。”曲语悉客气的招待着向南,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不用了,这些已经完全够了,曲小姐不用客气。”   向南笑着,摆手拒绝,而对面的景孟弦却没再多说什么。   吃饭席间,曲语悉会偶尔发表一下自己对新房设计的想法,“其实我比较喜欢田园风,不过孟弦好像不太喜欢。”   她笑着,冲向南道,“他一定觉得田园风太女孩子气,不适合他们这些大男人。”   景孟弦微笑,“你要喜欢,就让尹小姐把家里设计成田园风格的就好,你不用管我,你知道,你喜欢的,我都没办法拒绝。”   ☆、海洋之心   向南闷头吃饭,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嘴里再美好的山珍海味,于她也不过味如嚼蜡。   景孟弦是宠着曲语悉的,连她这种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曲语悉笑得一脸幸福,“你这么惯着我,就不怕我被惯坏呀!”   “你这么懂事,惯不坏。”   他们俩个人的世界,向南完全插不进,当然,也更加不想插进去,所以,她只是闷着头,乖乖吃饭。   心里空空的,不能再让自己的胃也空了。   最后,他们新家的设计风格还是听了曲语悉的意见,走田园风。   吃完饭,向南同他们交涉完了后,便抱着资料匆匆离开了餐厅。   出来前,许是太急的缘故,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服务员。   “对不起,对不起。”向南道歉后,匆忙推了门出来。   一出餐厅,她长舒了口气,感觉周遭的空气都让她轻松了不少。   天,黑了。她仰头,望着那浩瀚如银河般的星空,欣慰一笑,终于……尹向南,你彻底从他的世界里走出来了!   欣慰的同时,却还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在心底不停地攀爬。   她低头,独步往捷运站走去。   尹向南,你是从他的世界里出来了,可是,他呢?他什么时候又能从你的世界里走出去?   ……………………   “先生,这是刚刚与您同桌的那位小姐掉下来的耳钉。”   站在景孟弦桌前的是刚刚那位与向南撞了个正着的服务员。   当他发现了地上的耳钉,追出去时,向南已经离开。   景孟弦见到服务员递过来的耳钉时,足足愣了三秒。   那是一颗非常细小的钻石。   钻石虽细,雕刻却精致得即使是现代工艺也几乎很少能达到这样的水平。   “交给我吧,她是我朋友,我会代还给她的。”   景孟弦将耳钉接过。   曲语悉好奇的探头过来,而后一声轻呼,“这……这不是海洋之心吗?尹小姐看上去可不像有钱人,这……可是全球唯一的一颗海洋之心的细钻啊!”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   耳钉在他的拇指与食指间摩挲着,他若有所思的盯了一会,漆黑的眼潭更深沉了些分。   向南意识到自己的耳钉丢了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捷运车上,手下意识的去理耳后跟的碎发,摸到空空如也的耳垂时,一愣。   她的耳钉呢?   向南又焦灼的抓了抓自己的耳朵,没有,还是没有。   她起身,把自己的长发理了一遍,环顾一眼四周,都没有见到耳钉的身影。   头发上,衣服里,甚至于她连包里都翻过了,统统都没有。   向南有些急了,正巧这时候捷运车刚好到了医院一站,向南来不及多想,就直奔医院而去。   她把小向阳的病房翻了个底朝天。   ☆、被他拿走了?   “妈咪,你怎么像个小老鼠似的呀?把阳阳这里翻得乱七八糟的。”   小向阳端着两条小腿儿盘坐在床上,嘟着小嘴儿,‘训斥’向南的不爱整洁。   “好宝宝,妈咪丢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必须要找到它。”向南说着,就转到了病房的另一个角落里。   “向南,你到底丢了什么呀?”小向阳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撑着一双好奇的眼眸看着向南在房间里窜来窜去。   “妈咪的耳钉不见了,就是那个蓝色的,妈咪一直带着的那个,知道不?”   “可是,你下午来看我的时候,不是还带着吗?”   “真的?”   “对啊!”   小家伙笃定的点头。   向南有些急了,该不会被自己掉在了餐厅里,或者,他家里吧?   “宝贝,你先睡,妈咪先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嗯,你先去吧,你放心,阳阳很乖的,有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叫护士姐姐的。”向阳表现得很乖,因为他知道那个耳钉对妈咪一直很重要。   “乖……”向南在阳阳的额头上啄了一个吻,“对不起,妈咪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去吧去吧。”小向阳在妈咪的艳唇上坏坏的偷了个吻。   向南一从医院里出来,就直奔晚上那家餐厅。   还好,赶过去的时候,还没打烊。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钻石耳钉落在你们餐厅?”向南站在前台问服务员。   “小姐,是不是一个这么大的?蓝色的,像海洋一般的颜色,对吧?”服务员同向南比划着。   “是是是!”向南喜出望外,“就是它,就是它,能把它交还给我吗?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是……”服务员有些为难了,“我把您的那颗耳钉交给今天下午和您一起共进晚餐的那位先生了,他没有联系您吗?”   向南一愣,神情有些异样,“这样啊……”   “那……那没事了,谢谢。”   向南从餐厅里出来,意识还有些恍惚,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给景孟弦打电话。   耳钉怎么就偏偏被他拿走了呢?这可如何是好!向南懊恼得直抓脑袋。   她一边走着,一边还是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主动联系他,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公寓楼下。   向南拿出手机,木讷的一个一个的按着数字键,按到第十一个,预备拨出去的时候,又被她一个一个删除,然后又重新来,又删除。   “真是要疯了!!”   向南郁闷得直跺脚。   她正纠结着自己是不是该放弃心里这份执念,放弃这颗耳钉的时候,突然,握在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竟然是景孟弦打来的。   向南吓了一跳,赶忙顺了几口气,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它的意义   “你在我楼下做什么?”   景孟弦劈头盖脸的就问她。   向南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果不其然,就见二楼的落地窗边立着一道孑然的身影。   即使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感觉到有一束紧迫的目光正直直的盯着她。   “我……我想找你拿回我的东西。”   向南说这话的时候,竟还有些心虚。   “什么?”景孟弦寡淡的问了一句,声音无波无澜。   向南深呼吸了口气,“我的耳钉。”   “哪个?”   电话里,他的声音,仿佛更淡了。   向南知道,他在装傻充愣。   “就是餐厅服务员给你的那一枚。”   “你说的是我过去送你的那个?”景孟弦磁性的嗓音低沉了些分,却依旧让向南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   向南沉默。   确实,那枚耳钉是他送的,而且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向南不知道自己为何还将这份礼物看得如此重要,她想,或许只是因为它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这大概只是一种不舍得的执念吧。   “被语悉拿走了。”突然,他说。   向南一愣,莫名的,就有些火了。   “你怎么能这样?那东西是我的!!”   他凭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转手送人了?他有询问过她尹向南的意见吗?从他景孟弦第一次把这枚耳钉送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东西的主人的!   他景孟弦没资格把她的东西送来送去!   “是我送你的。”景孟弦纠正她。   向南敛眉,同他据理力争,“景先生,既然你也说了是送我的,那就应该很清楚,我才是那枚耳钉的主人,所以,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又随便转手送给其他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品吗?”   “尹向南,作为一名有夫之妇,你觉得你现在对这枚耳钉这般执着就是非常有品的表现?”景孟弦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   面对他冷讽的质问,向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东西能值几个钱,你至于这么在意它?”景孟弦又问,语气仿佛平静了不少。   一时间,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感,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向南的心。   她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了口,“这不是钱的问题。”   是,这颗耳钉,或许对他而言不值钱。   他送她的时候告诉过她,这是在施华洛世奇的专柜里挑的一颗水钻,很细小,所以其实也值不得几个钱,也就两百来块而已。   “是因为它呆在我的耳洞里,已经六个年头,到现在它就像是从我身体里滋长出来的一部分,如果它就这么被突然拔掉,我不仅会不舒服,而且,会很难适应,会很难过……”   向南低着头,握着手机,喑哑着声音将一段话静静的说完。   突然,胸口有些闷。   她却又开了口,“如果还当我们曾经相识一场,就请你把那枚耳钉还给我。”   向南说得格外的诚恳,却也,格外疏离。   电话里,一片静默,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你上来。”   景孟弦突然说了话。   语气霸道,不容置喙。   向南一怔,半刻,缓然回神,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情绪很是低落,“不了,再见。”   “尹向南,如果耳钉还想要回去的话,就自己上来拿!”   景孟弦不耐烦的说完,便兀自将电话挂了。   向南站在楼下愣了很久很久……   终于,她还是进了公寓大门,按下了2003号房的门铃。   电梯门打开,她游魂般的飘了进去。   电梯直达二楼,门一打开,景孟弦就已经守在了那里。   他修长的手指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冷静的看着电梯里的向南。   “尹向南,本是滥情之人,又何必装出这副长情的模样。”   他寡凉的语气像白开水,没有怨责没有情感,一如此刻他对她,无惊无澜。   将手里的耳钉递到向南面前,俊朗的面庞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向南接过。   五脏六腑像被门四面挤压着一般,有些难受。   “下去后帮我把电梯外的防盗门带上,谢谢。”   景孟弦淡漠的说完,松了开门键,不待电梯门阖上,他已转身进了厅中去,没有分毫留念。   看着手中那枚失而复得的蓝色耳钉,向南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份执念到底是对还是错;而这份执念,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这颗耳钉?还是……因为送耳钉的人!   她迷惘了。   ☆、损人不带脏   …………   辅仁医院,脑外科门诊部。   “32号。”   实习医生杨紫杉站在门口朝长廊里等候的人群喊了一声。   “在。”   熟悉的应答声,让杨紫杉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这个成天追着景医生的花痴女又来了!   尹若水走进门诊室,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坐在桌前,始终低着头翻看着挂单号的景孟弦。   几日不见,他仿佛更加英气逼人了些,淡然优雅的气质更是不减分毫。   “哪儿不舒服?”   终于,景孟弦抬起了头来,问尹若水。   “头晕。”   尹若水才一答话,一边的杨紫杉又翻了个大白眼。   每次都是这句话,烦不烦啊!   “尹若水,鉴于你头晕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我建议你先去做个脑部ct图,然后是核磁共振检查,再照一个x光片,另外再去做一个肿瘤检测,加上心电图测试,血压测试,再然后去血液科做个血检,内科做个肝功能化验,还有肺部检查,如有必要还可以去一趟内分泌科检查一下雌性激素是不是分泌过于旺盛,最后,还请你去一趟五官科,让整形医生帮你做个人体雕刻,记住,是从上至下,全套的那一种!!”   景孟弦一大段话说下来,一气呵成,面不改色且安之若素。   而她身后的杨紫杉却早已笑岔了气过去,人人都知脑外科有一位气质优雅,绅士尊贵的万人迷景医生,却不知,在这副尊贵之躯的背后藏匿着的是怎样一颗狠辣之心!   损人不带脏,煞有封喉不见血之势!而他,却永远说得那么不疾不徐,坦然自若。   尹若水本是红润的面庞,此刻已然煞白。   “单已经开好,三千元检查费,一万元住院费,另加十万整形费。尹小姐,去收费部交款吧!”   景孟弦懒懒的倚在靠背上,双手随意的兜在口袋里,俊朗的下巴冲她一比,杨紫杉立马识趣的将医单往尹若水一递,学着景孟弦的话,装腔作势道,“尹小姐,去收费部交款吧!”   尹若水依旧只是坐在那里,咬着唇,红着眼眶,直直的望着对面决绝得有些残忍的景孟弦,对于杨紫杉递过来的那张医单,她视而不见。   “景医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满腹的委屈化作眼眶里盈盈的泪水,“我到底是哪里让你这般不满意?”   景孟弦稍稍坐直身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尹若水,“我刚刚的话,尹小姐没听懂?”   尹若水咬着唇,只看着他,不说话。   “那好。”景孟弦点点头,难得的好耐心,继续说,“尹小姐,说通俗一点,我觉得你可能是雌性激素分泌过多,才会导致天天这么花痴般的缠着我,你不烦,但我烦!你闲得慌,我累得慌!另外,你的长相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为了我的心情着想,请尹小姐务必不要再把这张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会真诚感谢你的合作!”   景孟弦绝情的说完,回头看向身后的杨紫杉,冷色道,“送尹小姐出去,叫下一位病人进来。”   尹若水起了身来,受伤的眼底却全然都是一种偏执,“景孟弦,你越是这样,就只会让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   “33号!”   景孟弦不理会她,置若罔闻的叫着下一位病人。   杨紫杉才一把尹若水这尊大佛送走,她就忍不住抱怨开来,“要是每一位喜欢景老师的女生都跑到这来挂号,那外面坐着的这些病患岂不是都不要看病啦?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去床上躺好   夜里,凌晨十一点时分。   向南刚做完兼职回医院,往住院部走去的时候,路过急诊部的正门口,就听得救护车的‘呜呜呜’声响个不停。   “快,又是一起连环车祸。”   “让手术室里备血!”   向南一眼就在匆忙的人群中见到了他,景孟弦。   依旧是那件不染纤尘,却象征着他神圣职业的白色大褂。   他站在急救病床边,头低着,正在对病床上意识模糊的伤患进行伤创程度检查。   “握拳!”   他努力的同伤患者交涉着。   浅浅的灯光透过来,细碎的筛落在他专注的侧颜上,棱角分明的轮廓此刻看起来更加沉着俊朗些分。   “握拳!”   “听不听见我说话?再握紧一点,握紧,握紧!”   病床上的伤患似乎有了反应,听得他的话一次又一次努力的把手掌握紧,再握紧。   那一刻,向南清晰的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欣慰,还有希望。   “紫杉,送这位伤患去拍一张脑部ct图!”   “是,景老师!”   杨紫杉推着病患匆匆去了ct室。   另外一名伤患接踵而来,他认真的看完患者的脑部ct图后,下达命令,“脑内血肿,必须马上安排手术。”   而后,他推着伤患与一群医生护士门匆匆进了楼道的电梯间去,消失在了向南眼前。   他走了,却留下一圈圈的涟漪在向南的心里缓缓漾开……   她转身,举步往住院部走去。   曾经,她尹向南就是被景孟弦这样帅气的救死扶伤了一回。   那时候,他同现在的杨紫杉一样,还只是一位在校的实习医生,夜里遇到车祸急诊,而她尹向南就是这起车祸中唯一的一名伤患。   其实,她伤得不重,但景孟弦的导师林教授却给她开了各种各样的检查,一看检查费用的时候,向南整个人就蔫了。   “八百块?”杀猪呢!   向南坐在急诊室里表示严重抗议,末了,她将医单往桌上一甩,“医生,这收费的检查我不做了,你给我做点不收费的吧。”   “这些你真不做?”那老教授问她。   “真不做。”向南特别肯定的点头。   “那行,姑娘,你实在不愿做,咱不逼你。”老教授也松了口,看一眼自己身后的实习医生,“孟弦,你替这个小姑娘量个体温,探探脉,做个心率检查。”   “是,林教授。”   林教授吩咐完了后就出去忙其他急诊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向南和景孟弦。   景孟弦递了一根温度计给她,“夹在腋下。”   他的声音真好听。   这是向南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伸手乖乖接过温度计,拾起眼来看一眼对面的男孩,眉清目秀,却还透着几分教人难以接近的清冷。   长得倒是贼好看!   这是向南对他的第二印象。   温度计的检测结果,“没有发烧。”   “去床上躺着。”他又吩咐向南。   向南没做多想,乖乖在床上躺了下来,就见他带着听诊器,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尹向南。”   他看着向南的病历本,喊了她一声。   “嗯?”向南狐疑的眨眨眼,一脸天真的瞅着他,却觉他那张俊逸的面庞上莫名多了些分青涩的红晕。   他怎么了?   “我的手要探进你的衣服里去。”   “……”   向南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但,即使这话有些劲爆,向南却很快稳下了心绪。   “最里面?”向南故作平静的问他。   “你最里面穿的什么衣服?”   “……”当然是胸罩!!   ☆、心跳的感觉   景孟弦似乎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尴尬的咳嗽一声,纠正道,“那件的上面一件。”   他的脸,更红了。   “保暖内衣。”   这明明只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啊,可他们讨论的东西会不会太……   “保暖内衣太厚了,那我……必须要贴身听才行。”   “不听不行啊?”向南苦着一张红彤彤的脸问他。   她堂堂一黄花大闺女,也是会害羞的!   “那就得花钱。”景孟弦如实道。   向南一咬牙,紧紧地闭了眼去,“那你来吧!”   她完全一副英勇就义,统统豁出去的架势,只差没把衣服给撩起来了。   “……”   青涩的景医生无语了。   明明只是看个病而已,怎么就弄得像是要奸人辱妻似的呢!   他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才,将手……慢慢的从她的衣摆下方,试探性的探了进去。   冰凉的手,才一触上向南温热的肌肤,两个人同时一僵,脸涨红。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你的手,好冰。”向南红着脸,低声说话,试图想要缓解这份尴尬。   “嗯。”   生涩的景医生沉声应了一句,根本不敢再去多看她一眼,手有些僵硬的在她暖暖的衣服底下蠕动着,尽可能的不去碰她那丝滑如雪的肌肤。   …………   尴尬窘迫的检查,终于结束。   “你的心跳频率有些不正常,速度过快,你还是花钱再好好检查一遍吧。”景医生收起听诊器,宣布检查结果。   “不,不用了……”向南捂着自己跳动频率过速的心脏,坐起了身来,“我很好,很好。”   她想,如果每一位女患者要被一个这么有爱又帅气的医生如此检查,能不心跳过速,那就是见鬼了!   ……   过往的青涩回忆还像昨日演过的情景剧一般,清晰的浮现在向南的眼前,让她有些忍俊不禁。   然胸口却酸胀得有些厉害,连眼眶都仿佛火辣辣的。   她吸了口气,踢走脚边的小石头,匆匆往住院部去了。   *******   凌晨三点,向南迷迷糊糊的从床上醒来,想喝口水,却发现开水壶中的水已经见底了。   其实,她还可以忍着的,但是她又担心万一小向阳醒来要喝水怎么办。   所以,她还是起了床,去病房外的开水房打水。   已经凌晨这个点了,医院楼道里非常安静,而向南却怎么都没料到,一出病房就见到了他。   不远处的休息椅上,景孟弦坐在了那里。   他双手依旧是习惯性的兜在白色大褂的口袋中,头微仰,轻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剑眉紧敛,双眼轻闭着,在做短暂的休憩。   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上,流露出少许疲惫,却分毫不减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优雅之气。   不管在哪里,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总是如此尊贵逼人。   大概他真的太累了!   如此密集的工作,再强健的身体也会有熬不住的时候。   向南还是挪步朝他走了过去。   许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他突然睁开了眼来。   ☆、经不起她的轻手一拨   目光迎上向南那双淡静的水眸时,疲倦的眼底有暗潮涌动了一下。   他稍稍坐直了身子,剑眉轻蹙,“这么晚了,还在医院做什么?”   向南抿了抿唇,心底有些发虚,却没让自己表现出来,“亲人身体不舒服,我在这里照看一下。”   “嗯……”   景孟弦只是了然的沉吟了一声,便也没再过多的追问。   “你呢?还没下班?”向南问他。   “嗯,大夜班。好不容易空闲了,在这打个盹。”   其实,他也是不久接到护士站的电话,说这楼他的一位病人出了些状况。好不容易把病人处理好了,这才找了空闲时间休息一会。   “你呢?照看亲人也是大夜班?那个点过来。”他似随意般的问了一句。   “嗯?”   景孟弦的话让向南有些不明所以。   “十一点多的时候。”景孟弦只淡淡的提了一句,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向南坐下来。   向南有些意外,“那个时候你见到我了?”   她以为,只有她会一眼就捕捉到他的身影,意外,他也看到了她。   向南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嗯,我景孟弦只是眼光差,但视力还不差。”他似随口答了一句。   “……”   向南被他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懂他话里的意思。   “尹向南。”   突然,他喊她。   她的名字一从他的嘴里出来,向南又再次想到了他第一次看着病历本青涩的喊着她名字的模样。   心底漾开晦涩的涟漪。   “嗯?”她拾起眼来看他。   “让你妹别来烦我了。”他蹙眉,冷情的说着。   向南抿唇,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响,她摇头,有些无奈,“我也劝不动她。”   “还有……”突然,向南像是想到了什么,水眸微微眯了眯,“景医生不是觉得她挺可爱的吗?”   景孟弦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句的解释,仿佛是唯恐向南听不懂一般,“我说的是,她比你可爱!”   “……”   这家伙!   向南不想同他斗嘴,因为她从来都是他的嘴下败将。   “我先不跟你说了,有点困了,我去打水。”   “嗯。”   向南要走,他也没留。   两个人始终都是平平静静,温温淡淡,却只有他们自己内心里清楚,那份心底的涟漪到底因谁而起。   “你……注意休息。”   向南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   话一说完,拧起水壶,疾步离开。   看着她削瘦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拐角处,景孟弦自嘲的掀了掀唇。   起身,往另一头的电梯走去。   原来,花了整整四年时间,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池,却经不起她如此轻手一拨……   ☆、假水钻?   这日,向南同景孟弦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就是希望他能抽空带她去看一下新房。   很快,她就收到了回信。   “下午两点。”   而后,紧跟着就是他新家的地址了。   下午,赶到景孟弦新家的别墅时,接待她的却不是景孟弦,而是曲语悉。   “尹小姐,孟弦下午有一台急诊手术,一时间没办法赴约,所以他就让我过来了。不介意吧?”曲语悉笑问她。   “怎么会,你们俩谁来都一样。”向南莞尔一笑,没有太在意。   曲语悉领着向南进了毛坯房里面。   向南开始做测量记录,曲语悉也在一旁热心的帮着她。   “尹小姐,你不介意我叫你向南吧?”曲语悉突然问她。   向南笑了笑,“当然不介意。”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你。”   “嗯?”向南狐疑的抬头看她。   “我知道你跟孟弦是校友,我见过你的照片,在他的电脑里。”   向南握着笔的手一顿,神情有些尴尬,“怎么会?他电脑里不可能有我的照片吧?”   “你别误会,不是你们俩的照片,是一群人的合影。”   曲语悉笑得格外天真,“你放心啦,就算是你们俩的合影,我也不会吃醋的,我知道你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完,曲语悉冲向南眨眨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因为孟弦有一个特别可怕的妈妈。”   提到景孟弦的母亲,向南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望着眼前这个面相温柔,气质贤淑的女孩,突然,有那么一种错觉……其实,她并不像外表看上去的这般柔弱吧?   至少,她还懂得,警告她!   “对了……”   曲语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向南,你上次那枚耳钻是哪里来的啊?”   “嗯?”向南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耳钉,状似随意的答了一句,“就一个朋友送的。”   “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吧?”曲语悉暧昧的朝她笑着,“那上面镶的可不是普通的钻石哦。”   “嗯?”向南错愕的看着她。   “你不会还知道吧?”曲语悉不敢置信的看着向南,继续说,“那颗钻石名叫‘海洋之心’,听过吗?她……价值连城!全世界,唯一的一颗,就嵌在了你耳垂里。”   说这话的时候,曲语悉的眼里还透露着几分艳羡。   向南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时间乱成了浆糊。   海洋之心,全世界唯一的一颗,价值连城,且象征着唯一的爱情!!从前她即使没见过,但关于‘海洋之心’的传说,她总有听过的!却从没想到,那枚传说中的‘海洋之心’竟然就嵌在了她尹向南的身上,而且,长达六年之久!!   当年,景孟弦送给她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施华洛世奇的假水钻一颗?!   尹向南,你可真笨!!   ☆、她的照片   “丈夫送的?”   曲语悉仿佛是试探一般的问了一句。   向南猛然回神过来,对于她嘴里所谓的‘丈夫’称号,有些陌生,但她到底什么都没解释,只摇摇头,“不,不是……就一普通朋友。”   她的情绪有些恍惚,隔了好一会才回了魂,继续投入工作。   曲语悉只在一旁意味不明的笑看着,红唇轻抿,却什么都没再多说。   **********   脑外科办公室里——   “景老师,你这电脑怎么突然就崩啦?”杨紫杉正拿着景孟弦的手提电脑拷贝着论文资料,突然,电脑就自动黑屏了。   “我看看。”   景孟弦端着茶走过来,将电脑重启,却怎么也开不开机了。   “出毛病了。”   “嗨,电脑是我用坏的,那待会我下班帮你送去电脑城修修吧。”杨紫杉热心的将事情揽了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也一样。”   “你那么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呢!还是我去吧,我闲,再说我也方便,我家就在电脑城旁边。”   “那好吧。”景孟弦也没再拒绝。   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记住啊,我电脑里所有的文件都不能删除,尤其是f盘的东西,一点都动不得。”   杨紫杉冲他坏坏的挤挤眼,“怎么?f盘有限制级爱情动作大片啊?”   景孟弦优雅的抿了口杯中的茶,也不解释,笑道,“你知道就好。”   ……………………   杨紫杉把电脑送去电脑城时,有特别交代店里的老板,“这台电脑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少,尤其是f盘里的东西千万不能碰!知道吗?”   “行,一定不碰。”   李觅雅的哥哥李蒙宇恰巧就是这间店的老板。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拿电脑啊?”   “三天之内肯定帮你修好,美女你留个电话,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   “好呢!”   杨紫杉留了电话,把电脑搁下就走了。   隔天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向南就接到了李觅雅的电话。   “向南姐,你快来我哥店里看看。”   向南此刻正在给景孟弦的新家画图纸,她将手机搁在耳边,用肩膀和头夹住,问李觅雅,“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你有没有在上网?”   “在啊。”   “我发你qq上。”   “什么东西啊?”向南狐疑的嘟囔了一句,qq上李觅雅就已经传了个文件夹过来。   向南赶忙接过,才一打开,鄂住。   “向南姐,这是昨儿一客户送来修理的电脑,目测你们关系不菲啊!他电脑里可是超多你的私密照!”   向南看着眼前一张张自己的照片,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片子都是四年前的了,即使连她都没见过这些照片,但看片子的背景,以及她脸上的笑容就知道。   ☆、早就没有意义了   “向南姐,看照片都觉得那时候的你好幸福哦!”李觅雅还在电话里感叹的说着。   看着自己曾经那一张张纯粹的笑脸从电脑屏幕上晃过,向南莫名的就红了眼眶去。   心底,酸得有些发疼……   像是有什么,在她的五脏六腑里,不停地发酵,扩散。   那是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   照片到底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呢?   “觅雅,你在你哥店里等我,我下班马上过去找你。”   “行,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向南还对着电脑里的自己发呆。   照片是景孟弦拍的吗?是他吧,这样的笑,除了在他面前,她又何时还有过呢?   一下班,向南收拾了东西就直接奔电脑城去了。   “向南姐,这电脑谁的啊?”向南匆匆翻阅着电脑里照片,李觅雅探了头过来八卦的问着她。   向南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末了,看向李蒙宇,“蒙宇,这照片,我能拷走吗?”   李蒙宇摸了摸头,“这本来就是你的照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想把我的照片从他的电脑里删除。”   “啊?”李蒙宇有些为难了,“主要是这客户送电脑来的时候,就特别叮嘱了,这f盘里的东西一个都不能动。”   “说实话,看到自己的私密照片被人藏在电脑里,还真是特别让人毛骨悚然,鬼知道他平时拿着这些照片干嘛用呢!万一干坏事呢?咱们向南姐可不冤透了。”觅雅也在一旁帮腔。   向南不想为难李蒙宇,“没事,没事。”   她摆摆手,末了又道,“其实吧,这些照片咱们就算给他弄丢了,他也不定会知道。”   向南把鼠标点到文件夹的属性上,“这文件夹在你们打开之前,已经有整整两年时间没有被打开过了,也就证明这电脑的主人对这些照片,其实没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视。说不定,他只是忘了删除而已……”   向南低声喃喃了一句,语气里却掩不住那份淡淡的落寞。   “嗨,向南姐,你还是把照片拷走吧,我妹说得也对,自己的照片被一陌生人藏在电脑里,也确实怪渗人的。”   是陌生人吗?大概她与这台电脑的主人,其实也不那么陌生吧。   “我真的能拷走吗?”   “嗯,拷走吧,拷走吧!”李蒙宇像是下定了决心。   向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照片全数拷走了,“蒙宇,如果他真的来找你的话,你就告诉他,是我自作主张拿走的,他应该不会为难你。”   “好的。”   “谢谢你啊,蒙宇。”向南道谢。   最终,还是把照片拿走了。   向南不知道曲语悉在景孟弦电脑里看见的照片是不是这些,但她知道,自己的照片存放在他的电脑里,其实早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偷了他的东西   脑外科办公室里,气压低到了极点。   从来没发过脾气的景孟弦景大医生,这次史无前例的冲着他的学生杨紫杉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   杨紫杉委屈得都快哭了,“景老师,我把电脑送过去的时候,真的有特别跟他交代,电脑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丢,尤其是f盘。我真的有跟他说……我现在就去找那老板问清楚!”   杨紫杉说着就要走,却被景孟弦喊住。   “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刚刚是我语气不好,你别往心上去。”景孟弦平顺了一下心情,同杨紫杉道歉,末了,又找她要了李蒙宇的电话,“你把他的电话和地址给我,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了。”   杨紫杉忙将联系方式给了他。   *******   隔日,临近中午的时候,突然,向南接到了总监李建成拨过来的内线电话。   “向南,你去一楼的招待厅一趟。”   向南不解,“总监,有什么事吗?”   “景孟弦这位客户是你的吧?”李建成的语气有些严肃。   “嗯。”   “他现在在招待厅里等你,他说你偷了他的东西。”   “什么?”向南简直不敢相信。   “向南,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这话从人家客户嘴里说出来,到底对公司形象有损伤,所以你赶紧去把这事儿处理好!拿没拿人家的东西,你都得跟客户说清楚。”李建成还算个明事理的男人。   “是是,我这就下去。”   向南挂了电话,匆匆往电梯间走去。   …………   推开招待厅的门,向南一眼就见到了景孟弦。   他凭窗而立,单手习惯性的插在西服口袋中。   金色的阳光从上至下,透过玻璃窗,迷离的筛落进来,洒在他挺拔的身躯之上,他站在光晕里,身影半隐半现,忽明忽暗,孑然间更增几分神秘色彩。   向南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口气,方才冲着他的背影问他,“你找我?”   景孟弦转身过来,看她。   视线落在她那张故作平静的脸蛋上,盛气逼人。   “我的照片呢?”   他冷幽幽的开口,直接质问向南。   向南蹙眉,诧异于他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迈开双腿,步步逼近她。   最终,在离向南半步不到的距离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强势迫人,“把照片还给我!”   面对他的靠近,向南有些呼吸困难。   “抱歉,那是我的照片,无可奉还。”   她说完,转身就想逃。   却不料,手腕被一只大手死死扣住,他用力一扯,向南整个人就被拉着转了半个圈。   “你干什么?!”   向南被迫再次迎上景孟弦那双寒彻如冰的眼眸。   “尹向南,把照片还给我!!”他一字一句的,幽冷的吐词。   冷峻的面庞,压抑着隐隐的怒火,清冷如箭的视线几乎是要将向南生生刺穿。   扣着她手腕的手,一点点收紧了力道。   “疼……”   向南皱眉。   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   ☆、我怀念的那个她   听得她喊疼,景孟弦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甚至于……他变本加厉的加重了手指间的力道。   “景孟弦,那是我的照片!!”向南再次提醒他。   她红着眼,忍着痛,直直迎上景孟弦那双冷凝的眸子,执拗的模样,像耍小性子的孩子。   “尹向南,我可以告你侵犯我的私有财产!”   “景孟弦,是你在蛮不讲理!那照片本来就是我的,每一张照片里都是我,你凭什么告我侵犯你的私有财产?我还想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呢!”   面对向南的大声回击,很久,景孟弦都只是死死的盯着她看。   那模样,仿佛是要将她生生看穿看透一般。   很久……   “尹向南,你给我搞清楚,那照片里面的人,是四年前那个年少无知的尹向南,是我记忆中的尹向南,而不是现在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尹向南!!”   “……”   话落下,他烦躁的甩开她的手,向南有些恍然。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几乎都没能从景孟弦的这段话里晃回神来。   言外之意,就是……她已然成为了这个男人怀念的过去。   如此,而已。   心,有些痛。   一抽一抽的,那里,仿佛突然间就破了一个洞……   酸楚不停地往外涌,渗入她的眼眶里,鼻头里……   很久……   她木讷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个u盘,递给他。   什么话都没多说,转身,匆忙离开。   跨出招待厅的那一刻,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的从向南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   向南一整天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她实在摸不清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已经忘了她,为什么还要留着她那么多的照片?   他纪念的只是四年前那个年少无知的她,而并非此时此刻的尹向南?   向南觉得这种谬论有些好笑,却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除了悲伤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什么感觉了……   向南失落极了,心脏仿佛都坠到了胃里去,整个心房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向南,向南!!你干什么呢?开水都洒手上了,你不烫啊?”突然,李珊珊喊她。   向南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咖啡杯里的开水已经满了,咖啡正顺着杯沿不停的往外冒,洒在她的手上,烫得火辣辣的疼。   “烫死了,烫死了!”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想什么呢,这都能走神,手没事吧?”李珊珊关心的问向南。   “没事没事。”向南忙摇头,去自己办公桌上的包里掏纸巾。   一翻开包,向南在见到里面睡着的那枚蓝色的耳钻时,愣了好一会。   海洋之心……   施华洛世奇的水钻!   呵,尹向南,真的只有你才会那么笨相信这么漂亮的钻石只是一枚假水钻!   当年景孟弦为什么要骗自己呢?因为他知道太贵的东西她不会接受吗?确实,如此昂贵的东西,她尹向南真的承受不起!   所以……   即使追随了她整整六年了,即使舍弃它的时候会难过,会不适,但,它真的不适合她。   ☆、请尹小姐自重   向南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了通电话给景孟弦。   “有事?”   电话里,景孟弦的声音,清冷到了极点。   “嗯。”向南轻应了一声,刚还掏空的心脏仿佛一瞬间又活了,此刻正不争气的在心房里疯狂乱窜着。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个东西想要还给你。”   “尹小姐,如果是新房设计的问题,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未婚妻。如果是其他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才又继续说,“你需要还给我的东西,今天上午我已经拿回来了,所以,我实在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没有理清楚的!如果尹小姐想通过这种招数继续招惹我的话,抱歉,我对你这种有夫之妇分毫不敢性趣!还有,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请尹小姐自重!没别的事,我挂了!忙。”   景孟弦说完,根本不待向南说任何话,就‘啪嗒’一下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向南呆呆的握着手机,半响都没晃回神来。   这家伙……   ***   下了班,向南收拾了东西,就直接去了医院。   小家伙的状态不错,这多少让她心里有些安慰。   陪着小向阳吃过晚饭之后,向南就直接去了脑外科找景孟弦。   其实,她不确定这个时间点景孟弦还在不在医院的,她只是去碰碰运气而已。   “咦?尹小姐,你找我们景医生呢?”   脑外科办公室里只坐着云墨一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向南来。   “是啊!请问景医生还在吗?”   云墨摇头,“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刚走不久,这会大概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这样啊……”向南有些失望,却还不忘给云墨道谢,“谢谢你啊。”   她推门出了办公室去,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去他家里找他。   自从知道那枚耳钻是海洋之心以后,她心里总会彷徨不安,成天揣着这么昂贵的东西在包里,她真担心哪天被人给抢了怎么办?那到时候真是卖了她,她都赔不起这颗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钻石!   再者,她真不想欠那个男人一份这么大的礼!她承受不起。   向南坐捷运直接到了景孟弦的家楼下。   让她失望的是,他不在家。   向南是铁了心今天要把这枚耳钻还回去的,所以,他既然不在,那就等着吧。   向南百无聊奈的在他们公寓小区里面转悠着。   她站在小区绿化里的小桥上,眺望着人工湖里倒影着的星空,夜风拂来,撩起她如瀑的发丝,她如同夜里的一道风景,靓丽却格外清朴。   趴在桥栏上,无聊的细数着水池里倒影着的星星,以此来打发时间,倏尔,就见一道熟悉的车影从小区外驶了进来,停在了露天停车场上。   景孟弦从车上走了下来。   向南急忙拨了通电话过去,飞快的,那头的人有了反应。   ☆、弃如敝履   他掏出手机,见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似乎迟疑了好几秒,方才接了电话。   说实话,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却让向南有几分受伤。   他似乎真的特别烦她。   但好在烦了这一回后,就真的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喂。”电话里传来他好听的磁性嗓音。   没有音调,没有起伏,没有情感,淡得像白开水。   “是我。”   向南说了话,“我在你们小区的这个桥上。”   景孟弦听了这话,偏了头过来,看着灯光下桥梁上的她。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遥遥的距离相望。   “所以,尹向南,你现在又在对我纠缠不放了吗?”景孟弦在电话里问向南。   “你误会了。”向南摇头,解释,“相反的,为了不招惹你,所以我才决心把我们之间所有该理清的东西统统都理清楚,把该还的都还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纠缠不清了!你以为呢?”   “很好。”   景孟弦冷冷掀了掀嘴角,转身,迈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   景孟弦站定在了向南面前。   熟悉的特殊味道朝她笼了过来,他就站在离她半米不到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桥上,霓虹的灯光筛落在景孟弦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孔上,他似轻挑般的睨着对面的向南,“尹向南,让我看看,你到底打算怎么跟我把关系理得清清楚楚!”   向南抿了抿唇,深呼吸了口气之后,这才从包里翻出了那枚耳钉来,迟疑了半秒后,决然的递送到他面前。   “谢谢你曾经送我的礼物,但……我承受不起。所以,还给你。”   景孟弦显然有些意外她的举动。   墨染的黑眸眯起来,紧迫的盯着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前几天是谁在这里求着让我把这东西还给她,现在呢?尹向南,你现在又在跟我唱哪一出戏?!”   他似乎有些怒了。   “对不起。”向南低声道歉,“因为我之前不知道这颗钻石原来这么昂贵。”   她说着,低下了头去,不敢看他,也不想看他,只低声喃喃了一句,“我真的不想欠你什么,尤其在钱上。”   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点点金钱上的牵扯;她也不想成为景夫人眼中那种虚荣的女人!她真的不贪他们景家任何钱财的。   “尹向南,你欠我的还差这么点东西吗?”景孟弦低怒的质问她,末了,冷冷的掀了掀薄唇,“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但我真的已经不需要它了!”向南固执己见。   “既然不需要,那就扔了!”   景孟弦说着,毫不犹豫的从她的手里把耳钻抓了过来,还不待向南回神过来,就见他大手一扬,蓝色的耳钻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咚——”的一下,直落水中,激起数层浅浅的涟漪,几秒后彻底归于平静。   ☆、它不是垃圾   向南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扔了它?”   景孟弦决然的冷笑,“对不起,我景孟弦不是收垃圾的。”   看着那枚耳钉消失在了诺大的湖底,向南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眶去,“你为什么要把它扔了,它不是垃圾!”   它还有价值的!!至少,那里还承载着他们曾经那些暖暖的回忆!   即使她不要了,但,她从没想过要把它丢弃的……   “大家都不需要的东西,它就是垃圾!”景孟弦似乎也怒了,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分贝,“只要是垃圾,它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如果一早知道你会把它扔掉,那么我即使亏欠你,也绝不会把它还给你!”   向南的眼泪,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全数涌了出来。   她站在桥上开始脱外套,然后是鞋子。   景孟弦吓了一跳,拉住她的胳膊,“尹向南,你干什么?!”   “不要你管!”   向南愠怒的甩开他的手,下一瞬,“咚——”的一声,二话没说就直接跳进了湖里去,消失在了景孟弦的眼底。   “妈-的!!”   一贯教养极优的景孟弦竟然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话。   他飞快的将西装外套脱下,甩了脚上的鞋子,下一秒,“咚——”的一下,毫不犹豫的就钻进了冰冷的湖水里去。   深秋的夜,微冷。   湖里的水,更是寒得刺骨。   景孟弦一把揪住水里的向南,抱着她就往岸上拖,向南不依,死命挣扎。   景孟弦有些怒了,干脆一把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飞速的游向湖岸,从水里跨了出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向南还在他怀里挣扎着。   景孟弦完全顺了她的意思,毫不留情的一把将她摔在草地上,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   向南吃痛的低呼了一声。   她爬起来坐在地上,愠怒的同对面同样全身透湿的男人对峙着。   两个人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   夜风拂过来,冷得透心凉。   景孟弦站在寒风里,湿透的白色衬衫粘在他挺拔的身躯之上,将他性感的肌理线条突显得更加健硕迷人。   他冷如冰霜的眼眸恶狠狠的瞪视着前方的向南,“尹向南,你他妈到底有没有一点点智商?这多大一个池子,那耳钉才多大?你一头栽进去就能找到了?现在就算你在这里找一晚上,把自己冻死在这池子里,你也找不着!!”   向南被他这么一吼,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她一抹脸上的水珠,执拗的朝他怒喊,“就算是冻死淹死,我也不要你管!!”   “我他妈还偏偏就管定了!!”   景孟弦最讨厌的就是尹向南这固执得如牛一般的死性子。   却偏偏,也因为这性格,才把他景孟弦迷得神魂颠倒,即使到了如今都无法走出这女人布下的这道魔障!   ☆、对峙   景孟弦光着脚,走到桥上,将两个人的衣服和鞋子拿着就往他住的那栋楼走去。   “喂,你把我的衣服和鞋子还给我!”   向南忙起身,追了过去。   “尹向南,你要不想被冻死,就乖乖跟着我上来。”   他说着进了楼道口,刷了门卡,进了电梯里去。   站在电梯里,他一直按着开门键,视线落在楼道口的向南身上,直直的与她对峙着。   向南站在那里,咬着唇,不动。   他知道,她在跟他抗议,抗议刚刚他扔耳钉的行为!这一直就是她的老招数!   “进来。”   他耐着性子喊了一句。   向南还是不动,红红的眼底,明显有些生气。   “三……”   他开始倒数,分毫不留情面。   外面,向南的眼底有暗潮涌动了一下,她似乎迟疑了。   这是好现象。   “二……”   寒风一吹,向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他目光深沉了些分,“一!!”   话音一落,就见一抹单薄的身影,拖着一身的水汽,从外面卷了进来。   电梯门却没有应声阖上,因为,他的手指始终按在开门键上,在她没有进来之前,从未松开。   向南看着他松了开门键的手指,心下一片动容。   电梯门阖上。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氛围有些诡异。   电梯里,全然都是他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还伴随着烟草的味道,融合成一种特殊的香气,围绕在向南的鼻息间,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发紧。   她不敢靠近他,更不敢看他一眼。   只背着他,低着头,贴墙站着。   明明浑身冰冷,却偏偏,一张脸莫名的烫得厉害,心脏更是如若擂鼓一般急速跳动着。   这些都已然脱离了向南的想象!   ……………………   狼狈的两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换鞋,进了厅里去。   景孟弦一进门,就开始解衬衫的纽扣,湿答答的衣服,黏在他身上,极其不舒服,让他非常不快的蹙紧了眉头。   向南站在厅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景孟弦折回头看着狼狈的她。   “去洗澡。”   向南一惊,面色微红,摇摇头,“不用了,我……我拿了衣服就走。”   她说着,就往沙发边走了过去,却被景孟弦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不重,但言语却严厉的不容辩驳,“洗完澡,我就放你走。”   四年不见,怎么他还这么霸道!   向南蹙起了眉头,“我没衣服换。”   “穿我的。”   “……”   景孟弦从更衣室里随意的拣了件衬衫出来,扔在向南的头上,“作为一名有职业道德的医生,我没办法对一个想把自己冻死的人视而不见!”   向南吐了吐舌,看一眼同样浑身湿漉漉的景孟弦,忍不住关心道,“你也赶紧去洗个澡吧。”   向南进了公共浴室去,景孟弦把身上湿漉漉的衬衫脱下来,扔进洗衣桶里,倏尔,就听得一楼门锁被打开时,楼上发出的提醒声。   有人来了?   ☆、衣冠禽兽【已修,麻烦亲们重新阅读下】   景孟弦狐疑的走近可视电话前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景孟弦无语了!   可视电话里,就见曲语悉打开了门锁,跨进了电梯,正往二楼来。   而这时,公共浴室里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景孟弦犹豫了半秒,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向南怎么都没料到自己脱光了身子,站在花洒下沐浴的时候,景孟弦竟然就那么肆无忌惮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向南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景孟弦盯着她赤果的娇身,目光紧了紧,视线灼灼,似要将向南烫伤。   “你看什么,快出去!”向南有些气急败坏,双手下意识的交叉护在胸前,脚步连连往后退,“你衣冠禽……”   ‘兽’字还未来的及喊出来,向南整个人就被景孟弦压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她没有穿衣服,而他,也同样正光着上半身。   两个人,就这么没有分毫阻隔的肌肤相亲着,有一道火热的因子正疯狂的在氤氲的空气里发酵,膨胀。   他的皮肤,好烫……   黏在向南的身上,有一种错觉,几乎要把她烫伤。   景孟弦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重墨的眼潭深陷了下去,色泽更暗些分,好看的剑眉微挑,“你在发抖?”   有……有吗?   真的有!   向南意识到这一点后,更加窘迫,恼羞成怒的去推他,“你放开我……”   话才一出口,她就被景孟弦用手捂住了嘴巴。   他强健的体魄压在她赤果的娇身上,一动不动。   视线看定向南,眼潭深深,半俯身,靠近她,低声道,“语悉来了。”   什么?!!   向南眼眸瞪大,眼底掠过几许慌张。   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掰开他捂着自己小嘴的大手,压低声音愠怒的问他,“那你还冲进来,你疯啦!!”   要这副光景被曲语悉看见了,那还了得!就算什么都没有,也都没办法解释清楚了吧?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孟弦,你在洗澡啊?”   突然,外面传来曲语悉那温柔的问话声。   向南浑身一僵,景孟弦忙应了一句,“嗯。”   说完,他又哑声低问向南,“敢不敢出去跟她碰头?”   “我不敢。”   向南分毫不逞强。   其实,向南不是不敢,只是,她到底没必要去淌这趟浑水。能避则避,招惹一个女人,比招惹十个男人更可怖。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景夫人在。   “孬!”景孟弦毫不吝啬的鄙夷着她。   向南急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我要怎么办?躲起来?”   突然,外面又再次传来曲语悉的问话声,“你今天怎么在公共浴室里洗澡呢?”   “嗯。”   景孟弦又只是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他的目光始终盯紧着向南,“你先把澡洗完。”   “嗯。”向南点头,面颊绯红,羞窘的瞪他一眼,“你背过身去,离我远点。”   景孟弦敛了敛眉,不屑道,“你这副干瘪的躯壳,从上至下,我什么地方没看过?”   ☆、浴室旖旎【已修,麻烦亲们重新阅读下】   景孟弦敛了敛眉,不屑道,“你这副干瘪的躯壳,从上至下,我什么地方没看过?”   “你……”   向南面红耳赤,有些气急败坏,才想说话,外面的曲语悉却又再次羞赧的开了口,“孟弦,那个……我公寓里突然停电了,所以我今晚……想住在你这里,你看行吗?”   不是吧?!!   她不会就这么凑巧了吧?   向南只觉头皮发麻,朝对面的景孟弦投去求救的目光,却被他完完全全无视之。   他应了曲语悉一声,转而挑眉问向南,“你不会以为我会为了你而拒绝女朋友的留宿吧?”   “……”   看吧,向南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过天真了!   她扯了扯唇,“不会!”   他凭什么为了自己而拒绝他的女朋友呢?   “对了。”突然,向南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个,我的衣服还在外面的,她要看到了,怎么办?”   “我已经帮你放到我卧室里去了。”   向南皮笑肉不笑,“景医生经验很丰富啊。”   景孟弦微微一笑,唇瓣却冰冷万分,“怎么会?这种经验当然不及尹小姐半分。”   如不是考虑到她,他也不需要帮她藏着掖着了。   景孟弦的话,让向南微微变了脸色。   显然,他对四年前,自己和亦枫的事情,还一直耿耿于怀。   “还有……”   倏尔,景孟弦捏紧了向南的下巴,迫使着她抬高头,迎向自己深重的眸光,他肆意一笑,“倒是性爱经验比从前更丰富了不少,戴夫人想不想试试?”   一提到过往的那些事情,胸口就像包裹着一团熊熊怒火,急切的想要从身体里发泄来。   他到底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对待她。   “景孟弦,你别胡来,外面可还站着你的女朋友!”向南彻底慌了神。   景孟弦漆黑的眼底泛起层层冰寒,他冷冷的,狠厉的盯着向南,“尹向南,当年你跟戴亦枫玩这出戏的时候,什么感觉?畅快?刺激?”   他说着,大手已然托起她的翘臀,迫使着她的下腹抵住他昂扬的下体,“今天我也想尝尝这偷情的滋味!”   向南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她在他怀里气急败坏的挣扎着,滑嫩的肌肤与他滚烫的皮肤肆意摩挲着,那种肌肤相贴,紧紧黏在一起的灼热感,让向南有些迷离了心神,但理智告诉她,他们不可以!!   “景孟弦,你放开我!!”向南喊着,却不敢太大声,眼眶潮湿,笼着一层浅浅的薄雾,“我们不该这样的。”她是用一种央求的眼神看着景孟弦的。   景孟弦的烟瞳狠狠地剧缩了几圈。   “不该?”   他冷笑,心脏如同被冰寒的利刃刺穿而过,那么冷,也那么疼,“尹向南,当年你和戴亦枫偷情的时候,有想过这份所谓的‘不该’吗?!!”   他眼神,他的话,都如尖针一般,深深的刺在了向南的心口上。   她红着眼,望着他那双被过往刺痛的眼眸,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沉默,就代表了认罪!   景孟弦搂着她臀bu的手臂陡然松开来,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就听得他说,“尹向南,像你这种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冷冷的掀了掀唇角,“我嫌脏!”   说完,他顺手扯了件浴袍披在身上,头亦不回的出了浴室去。   向南怔怔的站在花洒下,清秀的面庞早已苍白得没有分毫血色……   ☆、献吻【已修,麻烦亲们重新阅读下】   …………   景孟弦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孟弦,我自作主张的过来了,你没有不方便吧?”曲语悉在厅里问景孟弦。   “怎么会。”景孟弦恢复了绅士姿态,“想喝点什么饮料?”他说着进了厨房里去,曲语悉也随着他的脚步往里面走,“我随意就好。”   听着他们的对话声越来越小,向南这才试探性的从浴室里探了个头出来,见曲语悉已经随着景孟弦进了厨房里,此刻正背着厅里站着,向南二话没说,踮着脚就飞快的从浴室里卷了出来,直接冲进了主卧房间去。   景孟弦一眼就瞄到了做贼般的向南,“语悉,你先坐会,我去里面换身衣服再出来。”   “好的。”   景孟弦说着就进了自己的卧室中去。   门被拉开,向南吓了一跳,见进来的人是景孟弦后这才长松了口气,然下一秒,却又再次紧张了起来。   因为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   衣衫下,玲珑的雪峰傲然挺立着,透过薄薄的布料,能隐隐约约窥探见里面惹人遐思的的春光。   而下面,更是衣不蔽体,什么都没有,只有长长的衬衫若有似无的遮掩着她粉色的翘臀。   景孟弦目光一沉,“故意的?”   向南有些脸红,“我能不能借你条裤子先穿穿。”   景孟弦瞥了她一眼,走到衣橱前,随意的捡了条长裤,毫不客气的扔在她的脑袋上。   向南抓下来,面红耳赤的道谢。   却倏尔,“咚咚咚——”几声,卧室门被敲响,曲语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孟弦,方便进来吗?”   景孟弦没有应话,目光深深,看定身边的向南,那视线,仿佛在询问着她一般。   向南稍稍慌了神,而后,干脆猫身藏进了景孟弦的大床底下去。   景孟弦剑眉蹙得更深,眸色彻底暗了下来。   他倒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转而走向床边,弯身,看一眼床下狼狈的尹向南,唇边一抹阴阳怪气的笑,“尹向南,我女朋友要求今晚跟我同床而眠,看来今晚就只能先委屈你了。”   “……”   向南后悔了!   可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景孟弦将门打开,“怎么会不方便呢,进来吧。”   曲语悉跟着景孟弦进了卧室,“你还没换衣服呢。”   “嗯,这不正准备换。”   他转身去衣橱前挑衣服,却倏尔,只觉腰身一紧,曲语悉从身后抱住了他。   “孟弦……”   她的头,倚在景孟弦的肩膀上,贪婪的摩挲着,“今晚让我陪你睡,好不好?”   景孟弦结实的背脊一僵。   而床底下的向南,却也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语悉……”   景孟弦回身过来,却被曲语悉再次伸手紧紧揽住,头贴在他的胸口上,“孟弦,不要推开我好不好?你知道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喜欢着你,直到现在……求你,今晚不要再把我推开了,我一个人怕黑……”   曲语悉娇柔的说着,眼底已笼起一层氤氲的雾水,她踮脚,就主动吻住了景孟弦的唇瓣。   床底下,向南能清楚的看见两双腿亲密相贴着,而曲语悉此刻正惦着脚跟,努力的与他拉近距离……   即使看不见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向南也已经猜到了。   他们在……接吻!   向南强迫着自己挪开了视线去,呼吸有些发紧,胸口宛若被什么堵塞着一般,闷闷的,格外不顺畅。   ☆、43   这一吻,景孟弦到底没有拒绝。   或许他找不到理由去拒绝,又或者,就因为床下还有个观摩者,所以,他更愉悦的希望把这一吻继续下去……   曲语悉的吻,来得愈发急切,越发肆意。   两个人一路纠缠着坠到了床上,柔软的大床顺势陷了下来,而底下的向南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大床的摇坠感。   “孟弦……”   曲语悉娇嗔着他的名字,呼吸急切的让人亢奋。   而此刻,最悔不当初的莫过于向南了!   她想,如果一早知道接下来会是这样的情景,其实,她宁愿出去面对曲语悉的!   听得床上那急切的喘息声,看着曲语悉的衣衫一件件从床上迫不及待的丢下来,向南终是没能忍住的氤氲了眼眶……   尹向南,你为什么要难受呢?外面那一双人儿才是真真正正的情侣,而你和他,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明知得不到的,你又何苦还去在意呢?   向南在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但,一点用都没有!不争气的她,眼角的泪光越来越多。   而且,胸口也越来越疼,那里仿佛是被针扎着一般,难受到了极点。   向南只觉床下连空气都稀薄得厉害,她动了动身子,想要换个姿势的,却不想一不留神,头就砸到了床架,发出一道闷闷的声响。   紧接着,就听到床上传来曲语悉的声音,“孟弦,你的床下有动静!”   向南吓得忙捂了头,心里开始祷告自己不要被发觉了才好。   如果是一早就站出来面对曲语悉,她还不会觉得这么狼狈,这么心虚,可是,现在她都已经躲起来了,要再被揪出来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了。   向南到底不想被她误会什么。   “我看看,可能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景孟弦将曲语悉从自己身上拉开,起身,猫下身子往床底下的向南看了一眼。   幽眸正好对上向南那双通红的眼眸,眼眶里还氤氲着一层迷离的雾气,深邃的眼潭掠过一道异样的暗芒,扯了扯唇,“一只丑不拉基的大老鼠,又脏又难看,还笨得像头猪!”   “……”   曲语悉捏着被子有些害怕,“我怕老鼠,孟弦,快,把它赶走。”   “语悉,你先出去吧,我抓到了老鼠以后再叫你进来。”景孟弦觉得曲语悉如果再这么呆下去的话,床下那个笨女人可能会窒息而亡。   “好好……”曲语悉许是真的吓坏了,急忙从床上蹿下来,抓起地上的外套就奔出了卧室去。   景孟弦顺手将锁带上。   蹲下身子,敲了敲床架,“出来!”   向南犹豫了一下,这才从床铺下钻了出来。   站直身子,拉了拉衬衫,有些狼狈,而她却也红着眼不太敢去看景孟弦。   景孟弦审视着她,“你哭了?”   “哪有?”向南装傻,鼻头还有些泛酸。   “尹向南,该不会看到我跟我女朋友滚床单,你就难过得要哭吧?”   “景医生,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红了眼只是因为刚刚一不小心撞到了头而已,就这么简单。”向南还在狡辩。   景孟弦轻笑,“是吗?真的只是‘一不小心’?”   向南好笑了,“莫非你还觉得我故意的?”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   “自大狂!!”   景孟弦根本不理会向南,兀自转身进了内间的浴室去。   ☆、相拥而眠【已修,麻烦亲们重新阅读下】   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景孟弦一出来,二话没说,竟然倒在床上,四肢一撑,翻身就睡了。   向南站在他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干嘛?”   景孟弦微微睁开了眼,看白痴般的觑着她,“不是睡觉,难道你以为我挺尸?”   “……”   向南无语,“那我怎么办?”   “难道你想跟我上床一起睡?”   “……”   向南觉得自己跟他有语言障碍,“我是问你,你睡了我怎么出去?”   “打开门,左转,进电梯,下楼,用你的双腿走出去!”   景孟弦不疾不徐的说完,转身,再次闭眼睡了。   “喂!”向南有些气急败坏。   “再吵我就把你压在身下一起睡!”景孟弦要挟她。   “……”   这招还果然就见了效,向南当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这期间,曲语悉有过来敲过门,景孟弦没再去给她开门,只说已经睡了,让她也早些睡。   向南到底没能出去,曲着腿,蜷在沙发上坐着,下巴抵在膝盖上,咬唇,怨念的瞪着床上睡得特别香的男人。   “猪!”   她低声损了一句。   居然说睡就睡了。   床头灯下,鹅黄的暖光筛落而下,印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睡颜,昔日的清冷全数褪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柔暖的祥和。   这样看他,真好看!   向南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原来,有些人,即使只是远远的看着,心就已经被填得满满的了。   向南坐在沙发上,餍足的看着床上的景孟弦,而后迷迷糊糊的就昏睡了过去。   夜里时分……   景孟弦从床上起了身来,看着沙发上睡得不太安稳的向南,深邃的眼潭陷了下去,弯身,打横将向南抱起来,径直往床边走去。   向南习惯了躺在他右手的臂弯里,习惯了小野猫般蜷在他怀里的睡姿。   即使四年了,依然不变。   两个人,都一样!   他将纤细的她,圈进自己的臂弯里,手臂的力道贪婪的一点点收紧,那感觉仿佛似要生生将她纳入他空虚的骨血中一般。   她真的瘦了好多,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只需稍微一个用力就能将她轻而易举的捏碎。   尹向南,在没有我的这四年里,你真的过得好吗?   他将脸贪婪的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闻着那份独属于她的馨香之气,听着她均匀浅浅的呼吸声,忽然之间,那颗空虚了四年的心,一瞬间仿佛就被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填塞得满满的……   满到,几乎快要溢出来……   尹向南,有你,世界总可以这么美好!   可你,为什么选择了逃离……   …………   凌晨五点时分,向南从景孟弦怀里转醒了过来,待弄清楚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时,她匆忙下床,抓起自己的脏衣服,在所有人还未从梦中醒来时,她早已仓皇出逃。   ☆、医闹(1)   周日,向南大清早的就赶到了医院来,经过门诊部时,就听得有人在大闹,“景孟弦这个庸医到底在哪里?别他妈给我装孙子躲起来,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我告诉你,你把人给治死了,你不赔钱咱们就直接法庭上见,我跟你没完!!”   起初,向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景孟弦?庸医?   她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个形容词同那个男人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砰砰砰——”一连窜砸东西的声音响起,让人心惊肉跳,前台的护士吓得大叫,好几个直接给吓哭了。   “去,快叫保全过来!!”   “还敢叫保全?叫保全过来也一样打!给我砸!!”   那病患家属喊着,拾起椅子就要朝那护士砸去。   向南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来了勇气,丝毫没做多想,冲过去一把死死抓住了那把摔下来的椅子。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抓住,而且,还是个女人。   “他妈的!!”他又粗暴的骂了一句,额上青筋突爆,恶狠狠地瞪着向南“是不是想要一起挨揍!!啊?”   向南抓着椅子的手,不但没松,反而还更用力了些分,她毫不畏惧的迎上男人恶狠狠地视线,“你嘴里不口口声声喊着是医生把人治死的吗?你砸这些护士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本事啊?”   那恶霸被向南问得一愣,周边全是指指点点的声音,终于,恶霸将椅子放了下来,“行,咱们不打女人也没问题,你们赶紧去把景孟弦那个庸医给我叫出来,不然,我就把这砸个稀巴烂!!”   向南忙扶了那护士小姐起来,“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你啊。”那护士忙同向南道谢。   “景医生呢?”向南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医闹,有些担心景孟弦了。   那护士一听眼眶就红了,“景医生现在还在手术台上呢,那是一场大手术,而且刚进去不久,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出来的。”   “不可能出来是吧?不可能出来,那咱们就砸到他能出来为止!!”   那男人听了护士的话,又开始一顿胡乱的砸开。   听得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向南觉得眉眼都在跟着颤跳,她明明可以放任着不管的,却偏偏,牵扯到了景孟弦,她就是做不到撇开就走。   向南问一旁知情的护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在闹什么啊?”   “还不就前几天的事情,一病患脑梗塞,第一次手术的时候,景医生就告诉人家了,那种状态不适宜动手术,他们这些家属不听,非说咱们医院故意拖延时间就为了收取他们的住院费,结果他们直接转院去了隔壁的医院,没想到开完刀之后导致二度脑梗塞,结果又转回来了求景医生给那位病患动手术,本来手术是相当成功的,可是,怎么都没想到,这病人还没来得及从手术台上推出来,突然就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了!这根本就不光人家景医生什么事,当时在场的家属也没闹,可这会又突然闹起来了,非说是咱们景医生把人家治死的,你说这有理没理了!!”   ☆、医闹(2)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医院治死了人还有理了是吧?一个个的全是庸医,还不肯认账是吧?”那男人又凶神恶煞的举着椅子逼了过来。   向南终于有些听不过去了,“你张口闭口的全是庸医,你骂谁呢?”   “骂的就是那姓景的,怎么着吧?!我们当初进医院的时候,他怎么跟我们保证的?说这手术不大,风险性不高,可结果呢?这人一推进去就再也没出来了,花了这么多钱,是让他把人往死里整的啊?我告诉你们,现在人没了,但这钱,咱们是要定了!!”   所以,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无良的医闹!!想让医院和景孟弦来当这个冤大头,简直做梦!   向南冷不丁的看着眼前的恶霸,凛冽的水眸里没有分毫的畏惧,“你当医院是什么地方?是你花了多少钱就能给你多少回报的超级市场吗?”   如果真是那样,她尹向南愿意往医院送一百万,一千万,甚至于把她这条命献给他们,她都义无反顾。   可是……   “医生不是天神,他们的医学宗旨是救死扶伤,而不是起死回生!就算你们再有钱,你们也不能逼着他们完成他们没办法做到的事!虽然每天都有生命从他们的双手中流逝,但你们又看不看得见,有多少条生命被他们用双手挽救回来!你们这种无良的谴责就是对他们的不公平待遇,就算你把他告上法庭,败下阵来的那个人,还是你!!”   向南字字珠玑,落地有声。   话音一落下,顿时,周边掌声四起。   “说得好!!”有护士开始为向南喝彩。   “就是就是,咱们医生又不是神!”   对面的恶霸,被向南这么一冲,一时间竟也有些哑口无言了。   “你很能说是吧?行,那你到法庭上帮景孟弦说个够吧!!”那恶霸继续恐吓向南。   “你确定要上法庭对吧?”向南掏出手机,佯装镇定,“好,那我现在就给景医生的专属律师打个电话,那咱们就法庭上不见不散!!”   这种时候,就看谁的心理建设强了!   “砰——”向南的手机被狠狠地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的碎开来,还不待她有反应,就觉右脸突然一辣,“啪——”的一声,她竟然狠狠地被眼前的恶霸扇了一巴掌。   “既然你跟姓景的是朋友,那这一巴掌你就代他挨着吧!我们走!!”   那恶霸一扬手就招着自己的弟兄们散了,走前也没再提上法庭的事儿,估摸着也是被向南给唬住了。   恶霸散了,所有的护士和门诊病人都围了上来,关心的问向南,“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向南摸了摸嘴角,有血渗了出来。   “哎呀,都流血了,快快快,赶紧给这位小姐看看。”   “没事,没事,上点药就成了,是里面一颗牙掉了……”   妈的,那厮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幸亏掉的只是颗多出来的智齿。   最让向南郁闷的是,她的手机给报废了!这回又得花钱去买了。   不过能把这恶霸遣走,向南这伤也总算没白受,要景孟弦真的过来,还不知道会被揍成什么样呢!   她挨着倒也让自己省心了。   ☆、无名女英雄   景孟弦和蔡凛一群人才一从手术台上出来,还没来得及把无菌服脱下,杨紫杉就过来了,“景老师,上午门诊部闹出事儿来了!”   “什么事儿?”   景孟弦抬了抬眼,将口罩取下来,扔进了回收桶里。   杨紫杉小心翼翼的觑了他一眼,这才如实交代,“就上次那个在手术台上突然心肌梗塞过了的那个病患,他们家属突然又闹到医院里来了,在门诊部发了一会疯之后,教人给驱散了。”   景孟弦怔了半秒,眼底里的色泽更暗了些分,脸上却始终无波无澜,他把身上的无菌服脱了下来,扔进回收桶里,问杨紫杉,“哪个领导出面解决的?”   “哪有领导出面,所有的人都躲着等保全去处理呢!结果,听说还是咱们医院一病患家属挺身而出,‘啪嗒啪嗒’说了一串,把人家给说走了!”   “这么厉害?”景孟弦微微眯了眼。   “可不是,听说还是个女孩子呢!”杨紫杉也钦佩的点了点头。   “闹归闹,有没有人受伤的?”景孟弦打开自己的存储柜,回头问杨紫杉。   “有!”杨紫杉点头,“景老师,你这次可真欠人家一大人情。”   景孟弦敛了敛眉,“她受伤了?”   “可不是!那群医闹误以为她是你朋友,狠狠地往她脸上抽了一大耳巴子,把人家牙齿都打掉了,最后还把人家的手机也给砸烂了!”   “他们是流氓出身的?敢在医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景孟弦有些怒了,将存储柜的门摔上,穿上白大褂就往外走,“知不知道被打的那个女孩是谁?”   “不知道,那女孩好像还特意不肯留名,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跟我把谭律师约过来,就今天这医闹的事儿,我要跟他好好谈谈。”   “景老师,你还打算告人家啊?”杨紫杉追着问他。   “他们敢在医院伤人,就该有蹲监狱的心理准备!”景孟弦俊美的面庞上露出几许凛色。   “你不怕主任找你谈话啊?”   “你觉得呢?”   景孟弦冷冷的掀了掀唇,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才一推开脑外科办公室的门,云墨就朝他迎了过来,“老二,你这次可真成风云人物了!”   景孟弦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没你这么幸灾乐祸的。”   “不不不,我这回可真不是幸灾乐祸,咱这是羡慕!真的,真的!!”云墨拍着胸部保证着。   “说人话!”景孟弦烦得很。   “美女救英雄的事儿可在咱们医院传开了!你特想知道那位无名的救命恩人是谁吧?”云墨故意卖关子。   “你知道?”景孟弦挑了挑眉。   “谁啊?谁啊?”杨紫杉也好奇的伸了个脑袋过来。   “尹向南!!我到门诊部的时候刚好见她被打离开……喂喂喂!老二,你赶哪儿去呢?待会还得查房!!”   云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景孟弦就已经出了办公室去。   他冷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在还让她挨了打,回来再找你算这笔帐!”   “喂喂,我当时不在!!我不在!!”云墨冤枉的大喊,但外面哪里还有他景孟弦的影子。   杨紫杉狐疑的眨眨眼,“尹向南?谁啊?”   “能让老二这么紧张的女人,你觉得还能有谁呢?”   “景老师喜欢的人?”杨紫杉惊愕的捂嘴,压低声音偷偷问云墨,“景老师不是有未婚妻的吗?那……这个算不算劈腿啊?”   看着杨紫杉那副做贼的小模样,云墨忍不住笑了,“杨同学,你知道得太多了!”   ☆、哪个男人魅力如此之大   景孟弦到底没能找到向南。   从住院部出来,往门诊部走去,路过中间的小花园时,倏尔,顿了下来。   视线定格在长椅上那个单薄的女孩身上,寡淡的眼底,泛起了浅浅的色泽。   她坐在那里,乌黑的长发如瀑一般洒下来,落在她的肩头上,隐隐藏匿着她那张略显红肿的脸庞。   “姐,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跟人家打架打的,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怎么对一女孩就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呢?”   尹若水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姐姐的风云事迹,她站在向南面前,替她轻轻上药。   向南卷翘的羽睫眨了眨,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疼吗?”尹若水心疼的问她。   “还行,不是特别疼。”向南摇头。   “都被揍得像头猪了,还说不疼,呵!尹小姐,你可真是铮铮铁骨啊!”   突然,一道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极不适时的插入了她们的对话中来。   话语里,阴阳怪气的,讽刺意味甚浓。   除了毒舌的景孟弦景大医生,又还能有谁呢?   向南直愣愣的看着朝她们走近的他,有些意外于他的出现。   “景医生!”   尹若水一见景孟弦,欣喜若狂。   景孟弦不理她,兀自在向南身边的椅子上懒懒的坐了下来。   双手依旧习惯性的兜在白衣大褂里,头微仰,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睨着身边的向南,轻笑道,“尹小姐,没看出来啊,散打出生的呢?”   向南知道他在故意酸自己,扬唇,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来,“这全天下景医生不知道的事情可还多着呢!”   “是吧?”景孟弦挑挑眉,四两拨千斤的问她,“听说尹小姐是为了个男人被揍成这副猪头模样的!怎么?什么样的男人魅力这般大,值得让尹小姐如此奋不顾身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   景孟弦干脆侧了身过去,单手搭在靠背上,笑得牲畜无害的问着向南。   “……”   向南觉得这家伙就是个无赖!!   她敢打包票自己今天早上那蠢事儿,他铁定已经听说了。   如果不是碍于若水在场,向南一定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恩将仇报。   向南把心底的火气尽可能的压下去,堆起冷彻彻的笑,偏头看景孟弦,“景医生,你说你这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呢?怎的一出现就能让人家好好的心情瞬间就变差了呢?”   “姐,你别这样……”尹若水蹭了蹭自己的姐姐,尽可能的在两个人之间说好话,“景医生说话一直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景孟弦凉凉的扫了一眼尹若水,看尹若水给向南上药的手法有些笨拙,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医院没护士了?”   尹若水愣了一下,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上药的手,这才恍然大悟,忙笑着摇头,“不,不是,只是不想麻烦了她们。”   “把药给我吧。”景孟弦向她摊手。   ☆、会不会强出头   “把药给我吧。”景孟弦向她摊手。   尹若水一愣,向南也同样一怔。   “药给我,我来。”景孟弦又寡淡的说了一句。   “景医生,这点小伤还是别劳烦你了。”向南忙笑着拒绝。   景孟弦起身,从尹若水手中把药拿了过来,剑眉微挑,唇间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怎么?尹小姐怕我弄疼了你啊?”   “……”   “你放心,我会把动作放得很温柔的……”   “……”   流氓!!   向南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脸上却不自觉的浮起一层氤氲的潮红,好在脸蛋受了伤,她才不至于泄露了此时此刻的心情。   因为这些话太熟悉了!一模一样的话,这男人就在他们四年前的第一次缠绵时说过!   尹若水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恍然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作答,答应却完全背道而驰。   向南说不认识,景孟弦却回答认识。   尹若水皱眉。   向南心下一慌,抬头,向景孟弦投去求救的目光。   景孟弦却视而不见,俯身,低头同向南上药,“尹小姐,你作为我曾经一名病患的家属,你觉得我们属于不认识的关系?”   “那……也应当算不太熟吧?”向南稍稍退了一步。   景孟弦与她平视,漆黑的眼底掠过几许警告的寒光,咬牙道,“嗯,不熟。”   向南松了口气,心下有些感激他。   软软的药棉从她的受伤的脸颊上划过,动作就像他说的那般,轻轻柔柔的,仿佛间,连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呵,这感觉真奇怪!   …………   夜里,将近凌晨时分,向南做完兼职回了医院来,从电梯里出来往向阳的病房走去,却在长廊里又偶遇上了景孟弦。   他还是坐在上次那张休息椅上,头靠着墙,枕着椅背,闭着眼假寐着。   仿佛是感觉到了向南的存在一般,他突然睁开了眼来,看向向南。   “又是大夜班?”   向南朝他走了过去,问他。   景孟弦摇头,“等你。”   “等我?”向南错愕。   “过来,坐下。”   景孟弦拍了拍身边椅子的靠背,抬头看她。   “过来让我检查检查你的伤口。”   “我没事。”   向南嘴上虽这么说着,却还是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景孟弦替她检查伤口,向南也没有拒绝。   “尹向南,你可真出息了!今天你可在咱们医院出了名了,一个女人,独对一群恶霸,上演了一出极其精彩的美女救英雄的故事啊!”   向南不快的睇着他,“景医生是在幸灾乐祸吗?”   “尹向南。”   突然,景孟弦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为自己而红肿的秀脸,一本正经的问她,“如果今天那群恶霸嘴里骂的人不是我景孟弦,而是别的什么张三李四,你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不顾一切的为他们强出头?”   ☆、久违的感觉   “如果今天那群恶霸嘴里骂的人不是我景孟弦,而是别的什么张三李四,你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不顾一切的为他们强出头?”   “不会。”   向南不想骗他,也不想骗自己。   她看着景孟弦,讪讪一笑,“你以为我是圣母出生?”   她的答案,让景孟弦细长的眸子微微紧了紧。   那一瞬,心脏仿佛是被一团棉花给砸中了一般,柔柔的,暖暖的,一种说不出的舒暖感充斥在他的胸口……   让他浑身都好舒坦,是那种四年里从未有过的一种舒坦感。   “尹向南,以后别再为我做这些傻事了。”   他的态度,难得的一本正经,声音有些喑哑,“我不高兴你为我做这些事!我景孟弦是个男人,不需要你一个女人来保护我,懂吗?”   向南抿了抿唇,点头,算懂吧。   “给。”   景孟弦突然从隔壁的椅子上递了个盒子给她。   “什么?”   向南狐疑的接过,打开一看,错愕,“手机?”   “赔给你的。”   “不用,我自己到时候随便买一个将就着用着就行了。”向南推拒。   景孟弦皱眉,俊脸拉了下来,“尹向南,你信不信我立马把它扔垃圾桶里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向南气结。   “赶紧找时间去把电话卡复制了。”   “嗯。”   “伤口别沾水,按时上药。”   “好。”   “另外……”   “嗯?”   “尹向南,谢谢你!”   景孟弦突然伸手,像四年前一般,揉了揉向南的脑袋。   还不待向南有任何反应,他已起了身来,兀自往长廊那头的电梯口去了。   有一抹酸涩突然急速涌上了向南的胸口……   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久违的动作,久违的感觉……   这份心动,或许……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个叫景孟弦的男人能给她了!   ………………   景孟弦已经是第三次被主任请到办公室里去喝咖啡了。   一出来,杨紫杉和云墨就在他的耳边唧唧歪歪的劝开了,“老二,你可别这么想不开啊,这事儿闹上法庭可对你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就是就是,景老师,你看你也没什么损伤不是?你这好端端的,把人家一告,万一被人反咬一口,咱们科室的优质评分就没了,到时候你看科室主任准拿你的职称开刀,非给你降成副教授不可!”杨紫杉也跟着附和。   “对对对,这事儿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云墨也忙点头。   景孟弦凉淡的瞥了他们一眼,“都很闲是不是?很闲就给我挨个挨个查房去。”   云墨和杨紫杉一同被景孟弦轰出了办公室。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这事儿吧,我们在景老师这是说不通了,只能去找那个尹小姐了。”杨紫杉终于点到了事情的要害之处。   “对对对。”云墨点头认可,“尹向南要真在乎咱们老二,就绝不会看着他被降职的!只要她松了口,那老二也没辙了。”   云墨还当真就去找了向南,向南一听这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就答应会好好同景孟弦谈谈的。   午后,向南约了景孟弦在小公园里的长椅上碰面。   他又迟了一个小时。   “抱歉,刚排队体检去了。”   景孟弦兜着两只手在口袋里,在向南的身边坐了下来。   体检?   “有做血检吗?”向南条件反射性的问他。   “嗯,刚做完。伤口怎么样了?”   他问向南,伸手,掰过向南的脸蛋,认真的打量了一番。   “已经没事了,红肿早就消了。”   向南将他的手从自己脸蛋上拿下来,神情有些窘迫。   脸颊被他一碰,只觉烫烫的,热得燥心。   “找我有事?”景孟弦问她。   “嗯。”向南点头,犹豫了一下,稍微润了润唇,才问他,“听说你打算告上次那群医闹。”   ☆、为她涉险,没必要   “嗯。”向南点头,犹豫了一下,稍微润了润唇,才问他,“听说你打算告上次那群医闹。”   景孟弦无语了,“诶,你什么时候打进我们科室来的?来,跟我说说,谁是咱们科室的叛徒?”   向南好笑,“性质没你说的这么恶劣吧?”   景孟弦也懒得同她绕弯子了,“你就说你想我怎么做吧。”   “撤诉。”   “免谈!”   景孟弦比她还偏执。   “为什么呀?”向南有些急了。   “什么为什么?尹向南,你脑子秀逗了?敢情挨打的那个人不是你啊?”景孟弦似乎有些怒了,大手一把捏起她的下颚,把她那面受伤的脸颊摆来摆去,来回看了又看。   幸好没留下什么疤痕,不然,这事儿还真没完了!   向南抓下他的手,耐着心劝他,“是,挨打的既然是我,那你跟他们毛什么呀?”   “一句俗语说得好。”   “什么俗语?”向南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个男人的思维。   “打狗还得看主人!”   靠!!   “谁是你家狗啦?”向南急了眼,怨念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你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口德啊?白眼狼!”   当初她就不该为他强出头的,就应当让他被那群恶霸揍,揍到牙齿掉光,说话漏风的时候,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口无遮挡。   “你才是白眼狼!被挨了打还替人家说情,你没有自尊的啊你!”   “……”   “总之我不会出庭做证人的。”向南跟着他死倔到底。   景孟弦蹙眉觑着她,“是不是云墨告诉你这官司要打输了,我就会被降职?”   “这种事情不需要他来告诉我,我自己想也能想到,这官司就算赢了也不过扣那人一个恶意伤人的罪名,最后关几天,赔点钱也就了事了,可是如果输了呢?一旦输了,你就得赔上‘庸医’的骂名,院方还得蒙上这不白之冤,影响医院声誉不说,往后每个病人见你景孟弦就说你是一庸医,你心里听着就不难受了?还是说你这人也没什么自尊心的啊?”   向南的话,让景孟弦怔愣了好几秒。   微光从他深沉的眼底掠起,他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秀,却眉宇间全是韧性的女孩,幽幽的点评道,“四年不见,口才稍有进步。”   “……”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向南囧。   “所以你的意思是,看着你挨了打,我景孟弦还得在一旁忍气吞声的受着?”   “如果我一早知道我的强出头可能会导致你降职的话,我当初就不该替你受这一巴掌……”   “尹向南,你这什么逻辑!”景孟弦没了耐心。   “我不管什么逻辑,总之,这上法庭就跟你们上手术台是一样的,即使有99%的胜诉可能,那也还有1%的败诉率,所以,如果你是真的为我好的话,就取消上诉,我尹向南真的不在乎这点自尊心。”   她更在意的是他的自尊心,他的事业,他的前途!   如此成功的他,犯不着为了她这点破事而去涉这个险!不是不值,而是根本没这个必要。   ☆、陪我一天   “如果这场官司输了,只会让我对你亏欠更多……”   向南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愧疚,“别让我对你亏欠太多了。”   景孟弦目光深深的盯着她,眸光越渐冰寒,半响,他冷冷的扯了扯唇角,“尹向南,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他的话,让向南的心,猛然一揪,水眸里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晦涩。   景孟弦将身子倚在靠背上,深沉的眼眸看向远处那一片火红得有些刺眼的枫叶林,“记不记得你说过,海洋之心还回来之后,咱俩至此毫无干系?”   向南低了头去,“嗯,记得。”可是,她没做到。   “尹向南,明天周末,陪我一天吧……”景孟弦突然道。   向南一愣,偏头,错愕的看着他。   景孟弦也偏头看她,一脸的平静,波澜不兴道,“陪我一天,我就答应撤诉。”   面对他开出来的条件,向南有些慌张,“我周末也很忙。”   “那如果我以那颗海洋之心作为筹码呢?”景孟弦凉凉的掀了掀唇。   向南一惊,面上微喜,“你找到它了?”   “找没找到它,全凭你自己做决定。”   所以,现在这个男人是在要挟她?   “尹向南,明天一过,我们从此就当陌路人。”   所以,明天是他们的最后二十四个小时了!   景孟弦的话,让向南一愣。   她不解的看着他,神情还有些恍惚。   景孟弦清冷的嘴角噙着一抹肆意的笑,“怎么?怕了?”   “不……不是……”   那一刻,向南就觉有一股莫名的滋味盘旋在她的心口,特别不好受。   “尹向南,其实你也是条毒蛇,让人避之不及……”忽然,景孟弦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看着远处的枫叶林,目光越渐深远。   她是一条,啃噬人心的毒蛇!   景孟弦知道,如果自己再这么同她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下去,迟早有一天,粉身碎骨的,还是他自己!   更何况,这种婚外偷情的恶劣游戏,他景孟弦,不屑玩!!   所以,就这样吧!   “明天,我家,来不来你决定。”   他面无表情的说完,兀自起身离开,留下向南一个人怔怔的坐在长椅上,发呆。   向南不明白,既然都说好要做陌路人了,为何他却执拗的还想要自己陪他一天。   其实,这一点,连景孟弦自己都没弄懂。   …………   翌日,清晨,向南到底还是去了,只是不知是为了撤诉,还是为了海洋之心,又或者还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景孟弦来给她开门的时候,还顶着个像鸟巢般的发型。头发即使凌乱,却偏偏还分毫不影响他的帅气,甚至于较平日里的沉稳,还多了些年轻朝气的散漫感。   他睁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站在门口,幽幽的觑着她。   ☆、打乱我的生活节奏   “早。”   向南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绪,同他打招呼,神情还有些尴尬。   “早。”   景孟弦扯了扯唇,转而道,“给我下碗面吧!”   “哦,好,那你赶紧去洗漱吧。”向南一口答应了。   景孟弦又折回了卧室去,向南兀自进了厨房。   厨房里干净得几乎可以用几净通明来形容,显然,这男人平日里是不轻易在家里做饭的。   打开冰箱,里面就是些冷饮,还有一包拉面孤孤单单的躺在那里。   向南皱眉,这男人平日里到底怎么生活的,这都已经入深秋了,怎么还喝冷饮呢?难怪会有胃疼的毛病。   向南烧了水,打算下面。   这会,景孟弦也洗漱完毕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这习惯,他好像还一直坚持着。   乌黑茂密的短发此刻看起来清爽了不少,还沾了些氤氲的水气,显然是刚洗过的。   睡袍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件质地上好的白色衬衫。   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口随意的卷到手臂中间,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肌肤,彰显着男人独有的刚毅。   深色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精致的剪裁将他一八八的身材衬得愈发高大挺拔,倒三角的完美腰型就如同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一般,性感得惹人遐思。   无疑,这个男人,从上至下,从里到外,都让人挑不出任何的瑕疵来,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及优雅,更是让人侧目。   向南忙从他的身上别开视线去,指了指冰箱,“都快要入冬了,你还喝冷饮?”   “习惯了。”   景孟弦迈步朝她走近。   “胃不是一直不好吗?以后别喝了。”   向南低头搅蛋,似随意般的叮嘱着他。   鸡蛋,是他冰箱里唯一的食材了。   景孟弦没有应她,习惯性的打开冰箱要去拿冷饮,手一伸出去就顿了下来。   这女人才叮嘱过的。   “给。”   向南递了一杯热牛奶给他,“刚冲的。面还要几分钟,你先喝杯牛奶暖暖胃吧。”   景孟弦接过。   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牛奶上,色泽深重了些。   视线偏移至灶台前正忙着给他搅面的向南。   四年了,尹向南除了更瘦了些,其实一点都还没变。   清秀的脸蛋,不算特别漂亮,却非常干净,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偏执,有时候很讨厌,有时候却……让人非常心动。还是像从前一样,喜欢胡乱的关心他,不许他这样,不许他那样,其实很烦,却也很暖。   “尹向南。”   景孟弦突然喊她,眼眸定格在她的侧颜上,无波无澜。   向南回头,看他,“干嘛?”   景孟弦停了十几秒。   “说好了,过了今天之后,就别再来烦我了。”   他墨染的眼底,清淡得像夜里无风的海。   景孟弦将热牛奶搁在台面上,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冷饮,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末了,抬头看向南,“知道吗?这才是我平时的生活习惯,走不进我的生活里来,就别梦想着打乱我的生活节奏!”   ☆、亦枫的电话   景孟弦将热牛奶搁在台面上,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冷饮,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末了,抬头看向南,“知道吗?这才是我平时的生活习惯,走不进我的生活里来,就别梦想着打乱我的生活节奏!”   他似乎在生气。   但向南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她没应他,转身去锅里捞面。   “面好了。”   向南将葱花洒进面汤里,端着碗搁到餐桌上。   景孟弦自己拿了筷子,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向南也跟着在餐桌前坐下。   看一眼正低头吃面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才说,“以后你新房装修的事情,我直接同曲小姐联系。”   “嗯。”   景孟弦没有半分犹豫。   向南只觉胸口像被一层完全不透风的膜覆裹着一般,难受得有些厉害,“那你要有什么意见,让她转告给我就好。”   “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景孟弦提醒她。   “哦,是吗?”向南的思绪有些游离。   “这二十四个小时里,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景孟弦拾起脸来,问她。   向南怔了一会,才想答话,倏尔,搁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等等。”   她忙起身,奔去厅里拿手机。   “亦枫?”   电话是戴亦枫拨过来的。   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景孟弦忍不住抬眸看了向南一眼,清淡的眼潭仿佛更淡了些。   他低头,继续吃面。   “向南,你……赶紧回医院来吧!”   戴亦枫的语气,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沉哑过。   向南一惊,脑子里有好几秒的恍惚。   就听得他继续说,“阳阳突然昏倒,被送进了抢救室。”   “还有,医院里需要父母签……病危通知书。”   “……”   ‘轰——’的一声,向南只觉有个炸弹倏尔从她脑子里炸开,眼前,陡然一片空白。   病危通知书?   向南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   有好几秒的,大脑皮层完全忘了工作,她红着眼,呆呆的站在那里,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倏尔,她抓起沙发上的包就往外跑。   然,还没到电梯口,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手腕紧紧钳住。   她被一股霸道的力量蛮横的一扯,整个人毫无预兆撞进一堵结实的胸膛里去,“去哪?”   景孟弦低头问她,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寒得教人发怵。   “我有急事,现在必须走。”   向南的声线颤抖得厉害,她挣扎着想要从景孟弦的禁锢中逃出来,“放开我,放开我。”   她几乎是央求的语气同他说着的,声音轻得像是从遥远的天边飘来,那般无力。   但,景孟弦不依。   抓着她的手,力道更收紧了些,眸色里全然都是霸道的强势,“尹向南,你答应我的二十四个小时呢?”   ☆、来不及了   抓着她的手,力道更收紧了些,眸色里全然都是霸道的强势,“尹向南,你答应我的二十四个小时呢?”   “改天好不好?我今天必须得走!!”   向南伸手胡乱的去按电梯,眼眸已蒙上一层氤氲的水气。   却突然,她被景孟弦紧紧地纳入了怀里,“尹向南,我胃疼……”   他在挽留她,却也在述说着一件事实。   向南身形猛地一颤,意识仿佛稍有回笼来,而眼底的雾气更重。   她已经看不太清眼前的所有东西了,包括此刻就在她面前的男人。   “你去吃药……”   “你给我倒水。”   景孟弦坚持。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份坚持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像小孩耍赖撒娇一般,幼稚。   向南摇头,推他,有些恼了,“我要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挣扎着要往电梯里走去,一张脸惨白如纸。   “尹向南,我说我胃疼!!”   景孟弦冲向南低吼。   向南抬起猩红的眼眸看着他,“放开我……”   “尹向南,这是我们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   景孟弦再次提醒她,手指用力,几乎快要掐进她的肉里去。   “放开我!!”   向南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如果再加上一颗海洋之心呢?!”   “景孟弦,你别闹了!!”向南彻底红了眼。   景孟弦一双眼眸彻底冰寒,连声音都仿佛低到了冰点,“他真的就那么重要?”   他问的是,戴亦枫。   “是。”向南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肆无忌惮的往外流,她努力的把颤抖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是我生命中最最最重要的人!所以,景孟弦,求你放手!别让我,恨你……”   向南几乎不敢去想象,如果……这是她与孩子的最后一面……   如果,她连见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来不及……   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阳阳那么可爱,上帝是不可能舍得这么对他的!   ……   景孟弦到底是放向南走了。   他坐在偌大的厅里,感觉周遭的空气一点点变冷……   餐桌上的面条彻底凉了,被汤水长期浸泡之后,膨胀得有些恶心。   一如他此时此刻的心脏!   被那份嫉妒和愠怒膨胀着,让他自己都恶心得反胃,却又无法自拔……   向南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向阳还在抢救中。   看着那红得有些刺眼的警示灯,向南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被击溃。   她沿着墙,无力的滑落在地上,小手紧握成拳,被她狠狠地的咬在嘴里,痛苦的呜咽着,豆大的眼泪肆无忌惮的往外流。   ☆、病危通知书   “向南,别这样。”   戴亦枫心疼的一把将墙角里无助的向南紧紧拥入怀中。   “呜呜呜——”   终于,向南控制不住情绪,趴在戴亦枫的肩头上,失声痛哭。   “尹小姐,这个……麻烦签一下字。”头顶,护士小心翼翼的提醒向南。   向南没有反应。   “尹小姐,麻烦签个字。”护士再次提醒她。   “南南……”戴亦枫拍了拍向南的后背,提醒她。   终于,向南拾起泪眼,看着护士。   护士抿了抿嘴,最终,还是说了,“这是……病危通知书。”   一句话,却让向南的情绪彻底反弹。   “什么是病危通知书!什么是病危通知书?亦枫,你快告诉她,我们不签这东西,我们不签!阳阳还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签这个?!阳阳好好的!!”向南激动的抓住戴亦枫白大褂的领口,精神已经完全失控。   “向南!!向南……”戴亦枫想要叫醒她,他伸手,紧紧抓住向南冰冷的双手,“南南,听我说,这单子不能代表什么,知道吗?别紧张,别紧张……”   向南歇斯底里的痛哭出声,“亦枫,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他还那么小,他还没看够这个世界,亦枫,你要救他,救他……呜呜呜……”   戴亦枫看着几近崩溃的向南,一时间他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因为,抢救室里的向阳,几乎没了生命迹象……   这个消息,他根本不敢跟她提。   他只能红着眼,将眼前这个心力交瘁的年轻母亲抱得紧紧地。   “景孟弦,孟弦……”   突然,向南从戴亦枫怀里出来,发了疯似的就往外跑,“他可以救阳阳,他一定可以救阳阳的!!我去求他……”   戴亦枫回了神过来,忙追上向南的脚步,一把将她扯住,“向南,别这样!!”   他泛着血丝的眼底,染着痛心。   “快放开我,我去找他来救阳阳,他是阳阳的爸爸,他的骨髓一定能配得上的!”向南死命的挣扎。   “南南!!”   戴亦枫大声的喊着她。   用力将她挣扎的身子掰正,“他救不了阳阳!救不了!!”   向南僵住……   瞳孔放大,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往下坠。   “你骗人,骗人!!”   向南冲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声音更像是一种绝望的悲鸣,“你骗我,他可以救阳阳的!他可以!他是阳阳的爸爸!”   “他们的配型失败了!”   其实,结果早就出来了,只是,戴亦枫不敢告诉向南罢了。   “你……说什么?亦枫,告诉我,你在骗我,你在骗我的,对不对??”向南的喉咙已经完全嘶哑,声线颤得教人发疼。   “别这样!南南,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阳阳这次肯定能度过难关的!”戴亦枫心疼的安抚着向南。   向南彻底蔫了,瘦弱的身子绝望的跌坐在地上,仿佛突然之间就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再也支不起身来。   眼泪从眼眶中无声的往外流,止不住也收不了。   晦涩的眼底,一潭死灰,没了分毫色泽,也没了焦距。   “还有法子……还能有什么法子……”   她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在这一刻,彻底破灭了!!   她可怜的阳阳才不过三岁大,为什么老天就偏偏要让他承受这种连常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化疗   …………   向南在急救室外守了整整一个上午,母亲秦兰和妹妹尹若水也相继赶了过来。   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抢救室的灯暗了下来。   很快,戴亦枫领着一群医生护士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亦枫,我的阳阳……”   向南一个箭步抢先冲了过去。   她想知道结果,却又害怕知道结果,一双通红的眼眸此刻已经肿得像枣核。   戴亦枫紧紧地握住向南冰凉的双手,眼眸通红,唇边却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南南,阳阳是个坚强的孩子,他挺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向南激动得喜极而泣,她转身,一把将身后的母亲抱了个满怀,“妈,听到了吗?亦枫说阳阳挺过来了!!阳阳没事了,没事了……妈……呜呜呜……”   向南趴在母亲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哭成了泪人儿。   秦兰紧紧地搂住自己的女儿,一双沧桑的眼睛里全是泪。   尹若水也站在一旁直抹眼泪。   向阳从抢救室里出来,就直接转进了重症监护室,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一律禁止探望,以至于向南也只能巴巴的探着脑袋从小窗口里看着病床上睡得并不安逸的阳阳。   “向南,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家好好去休息休息,阳阳这有我看着,你就放心吧。”戴亦枫劝向南回去。   向南摇头,一双眼睛却始终停留在向阳的病房里,丝毫不偏移,“我不回去了,亦枫,我就在这里看着阳阳。”   “南南……”戴亦枫还想劝向南。   “亦枫,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谢谢你!但我真的不放心。”   戴亦枫无奈一声叹息,只好放任着向南了,“不肯回去休息也行,来,先坐坐,你都站了快一个小时了,你不累啊!”   戴亦枫说着,兀自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见向南没动,他又伸手拉了拉,“来,跟你聊聊阳阳的情况。”   一听要聊阳阳的病情,向南忙在戴亦枫的身边坐了下来。   戴亦枫看一眼向南越发清瘦的面庞,有些于心不忍,抿了抿唇,稍稍酝酿了一下,这才开了口,“阳阳可能……还需要做一场化疗。”   戴亦枫的话,让向南清眸一紧,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蛋此刻更白了些分。   “亦枫,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戴亦枫吸了口气,于心不忍的看一眼向南,却还是同她说了实话,“这次把阳阳救回来,就像是从死神手里把阳阳抢回来的一般,说真的,阳阳能熬过这关……简直就是奇迹!现在他体内的噬血细胞急速增多,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化疗来抑制,不然阳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向南面色惨白,急忙扣住戴亦枫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把后续的话说下去了。   她不想听,也不敢听。   一双红肿的眼眸里蓄满了痛心的泪,“我怕阳阳熬不住……”   她不敢再去想象,化疗对于那么个小的小东西而言,是怎样一段痛苦的人生历练!   没有哪一个做母亲的,真的会舍得把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送入那可怕的化疗室。   戴亦枫握住向南发抖的双手,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暖气全数传递给她,“南南,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至于化疗的钱,还有这个月的住院费,你就别再操心了,交给我就好。”   “不行!!”   向南立马一口回绝。   “亦枫,你别这样,我和阳阳已经欠你太多了,欠你的钱我已经多到快没办法还了,我……反正你别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心里更难受。”向南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了,“总之,阳阳的医药费你别管,我一定会想办法赚到钱的,再说等到了月底我能领三份工资,住院费一定能出来的,所以你别再替我-操心了,就算你自作主张帮我把钱交了,我也照样会还给你的。”   “南南,有时候你就是太倔了。”戴亦枫无声的叹息,满满都是心疼,“听我的话,别这样为难着自己。”   “没关系,我撑得住!”   向南执拗的摇头。   ☆、咬牙走下去   离阳阳的化疗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向南的金库里还依旧空空如也,工资也要到月底才能拿到,向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咬牙,她又找了份零点之后的兼职。   这份兼职是在ktv里卖酒,销的酒水越多,提成也就越高。   其实向南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份正经的好工作。   每天面对的都是些龙蛇混杂,纸醉金迷的人和事,难免不会有老板怂恿她们这些售酒的小姐陪酒。   即使酒量再不行,即使再讨厌酒精的味道,即使再厌恶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但有什么办法?她尹向南缺钱,缺了一份救命之钱!   只要不用出卖她的身体,出卖她的灵魂,就喝些小酒,她是不会拒绝的,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日,凌晨四点,向南携着一身的烟酒味儿回了家里来。   第一事情,就是洗澡。   她急切的想要把自己身上这份纸醉金迷的恶心味道洗涤干净!   却不想才一走进浴室,她就昏天暗地的吐了起来,怎么忍都忍不住。   “姐?姐,你怎么了?”   果然,还是惊扰到了房间里熟睡中的尹若水。   向南有些慌乱,她不想被妹妹看见自己这副糟糕的模样,她一边吐着,一边冲浴室门口的尹若水摆手,“我没事,别管我,赶紧去睡觉。呕呕——”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又再次吐了起来。   “姐,你都这样了,居然还说没事?!”   尹若水心疼的看着姐姐瘦弱的背影,眼眶都红了一圈,忙奔去厨房里给向南倒了杯水,“姐,你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   向南接过水,漱了口,整个人虚得有些厉害,一张脸色惨白得没有分毫血色。   “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都四点了你才回来!”尹若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姐,你别这样,咱们没钱可以再去找亲戚借点,你别这么拼着命赚钱!别到时候阳阳的病好了,结果你又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向南摇头,“你别担心我,我能挺过去的。今儿这事你千万别告诉妈,她身体不好,不能再让她为我担心了。”   向南不放心的叮嘱着尹若水。   她又喝了几口水,在浴室里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头靠在墙壁上,闭着眼喘着气,胃里难受得像翻江倒海一般,又酸又胀,还火辣辣的疼。   “姐……”   尹若水看着自己姐姐这副受累的可怜模样,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滚了出来,“明天我就去所有的亲戚家里走一遭。”   “若水,别胡来!”向南睁开了眼来,疲倦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听姐的话,别再去给他们增加负担了。”   本来他们这些亲戚家也就没有什么富足的家庭,她又何必再去把这种艰苦的生活蔓延到其他家庭去呢!更何况,父亲走了之后,亲戚们也鲜少愿意再同她们母子三人来往了,她们又何必如此不识趣的舔上去呢。   “可是……”   “听话。”   “好吧。”   尹若水终是被向南给劝服了。   “姐,你这样,就不觉得累吗?”尹若水红着眼,心疼的问向南。   “累。”   向南如实回答。   她把自己当超人,但她到底不是超人。   只是,虽累,但她不愿放弃,她还有勇气,还能坚持。   向南微微仰头,看着头顶苍白的天花板,低喃叙说道,“若水,很多时候生活其实不如我们设想的那么好,但也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一个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候我们可能脆弱的一句轻轻的关心语就能泪流满面,而有时候,我们却能咬着牙坚强的在尖钉上走很长很长一段路……”   而她尹向南,就是如此,紧咬着牙关,坚强而勇敢的,往前走!   ☆、最狼狈的偶遇   御樽ktv俱乐部,凌晨时分,vvip包厢房3109内。   辅仁医院脑外科所有的医生和护士正在里面欢快的闹腾着,这么晚来聚首,其实也是因为资质较深的医生们都刚从手术台上下来。   “庆祝咱们科被评为今年全院最优质科室,今晚我们大家不醉不归!!”云墨拿着话筒大声高喊着。   “那可不行,明天早上我还有台手术呢,作为一名称职的医生,我得秉着对我的病人负责的原则,你们说对吧?”蔡凛嬉皮笑脸的拒绝。   “就你扫兴!”科室的总医师林彦城笑着别了一眼蔡凛。   “我也不能喝酒。”沙发中央,幽蓝色的壁灯之下,印着景孟弦那张棱角分明的清俊面庞。他讪讪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胃,“最近这里一直不太舒服,估计再喝酒,就得胃穿孔了。”   蔡凛取笑他,“你这医生白当了!”   杨紫杉到底是女孩,心细一些,关心的问景孟弦,“景老师,要不明天我帮你去内科挂个号吧,有事没事,检查一下总归是好的。”   “行了行了,不喝的闪一边,哪儿凉快去哪儿,咱们自个喝,我去点酒。”云墨高兴致的喊着,拨通了ktv的吧台内线电话,“送两打酒来3109。”   ……………………   向南没想到,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小,小到无论在世界哪个狼狈的角落,都能遇见心里那个特殊的男人。   门推开的那一刹那,向南一眼就见到了沙发上人群中央的景孟弦。   蓝色的幽光,从头顶淡淡的筛落而下,浅浅的光晕染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一半在明,一半潜伏在暗夜里,光影绰绰,神秘不可窥探。   细长的黑眸被幽光细碎的点缀着,如若夜空下的碧海,泛着湛蓝的色泽,迷离得如梦如幻,惹人遐思。   而包厢内,云墨、杨紫杉和景孟弦在见到推着酒车从外面走进来的向南时,也蓦地一怔。   “尹小姐?”云墨错愕。   杨紫杉偏头,担忧的看向景孟弦。   灯光下,景孟弦一张俊脸冷若冰霜,如炬的目光投注在向南身上,如同一把把寒冰铸成的利刃,教人不寒而栗。   那一刻,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一束迫人的寒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如同芒刺在背。   她没敢多看一眼对面的景孟弦,只微笑着同云墨打招呼,“真巧。”   那笑,多少有些窘迫。   向南忙将推车里的两打酒拿出来,搁在桌面上,熟练的一一替他们将瓶盖启开。   “大家要没别的事,那我先出去了。”向南说着,转身忙着欲走。   “等等。”   包厢内,突然有人叫住了向南。   向南狐疑的回头。   叫住她的是总医师林彦城,他眯眼笑着朝向南走了过去,“来来来,既然跟云墨是朋友,那留下来陪咱们喝喝酒,玩一会儿。”   说话间,林彦城亲昵的揽上向南的肩膀,带着她往里边走。   ☆、售酒小姐也是小姐   向南不着痕迹的从他的手臂中退出来,保持着疏离的微笑,“实在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客人比较多,所以手上的工作也比较忙,就没办法陪你们喝酒了。”   向南找借口拒绝。   现在的她,只想要快点从这间让她压抑的包厢房里逃出去!   林彦城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快了,“御樽的销酒小姐不负责给客人倒酒陪酒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两项服务要不达标,我是可以向俱乐部投诉的。”   向南一听,面色微白。   如果她要真被投诉的话,别说这个月所有的提成拿不到,就连底薪都得扣除一百块,这于她而言就如同残忍的喝了她一口血一般,教她割舍不掉。   “抱歉。”向南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露出那一贯的笑容,同林彦城赔礼,“刚刚是我的疏忽,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向南说着走过去,将桌上所有的酒杯全数倒满。   云墨看一眼向南,又看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的景孟弦,有些犯难。   “会不会喝酒?”林彦城问向南,见向南妥协,又露出了一丝笑来。   “一点点。”向南如实回答。   林彦城笑着搂过向南的肩膀,“来,陪哥喝三杯,下次一定继续关顾你!”   向南讨厌这个男人的靠近,更加讨厌他说的这句话。   什么叫关顾她?她只是个卖酒的,并不卖身!   向南接过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续三杯,杯杯如此。   她只是想要快点从这个男人身边走开!   向南从他臂下逃出来,却又再次被林彦城揽了回去,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凉声提醒他,“先生,请你自重。”   林彦城却置若罔闻,笑着拍了拍向南的肩膀,“售酒小姐也是小姐,哪有那么多的忌讳,来来,敬这里所有人一杯酒。”   听得他的话,向南面色苍白,强忍着压下心底的火气,还有那份让她难受的屈辱。   她心里清楚得很,就算自己同这个男人争得面红耳赤,到头来,吃亏的其实还是她自己。   向南走到众人中间,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微笑的扫一眼所有的人,也包括人群中央的景孟弦,“这杯酒我敬大家,希望今晚玩得愉快。”   向南说着,就要一饮而尽,却突然,被一只探过来的手给扼然阻止了。   这只手不是别人,正是林彦城。   向南皱眉。   林彦城笑眯眯的,“怎么?敬酒这么没诚意?咱们这二十多个人,你就这么一小杯给打发了?那可不行。”   向南堆着笑,摇头,“不好意思,我确实不太会喝酒。”   “没关系,多喝喝酒量就上去了!你把这里的二十多个人轮流敬一杯,我再买你十打酒,如何?”林彦城望着向南的眼底透着几分不怀好意。   包厢里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   包括景孟弦。   ☆、敬酒   林彦城是什么人,个个都心知肚明,别看他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模样,一到夜里,放到这种场合来,就典型一衣冠禽shou!隔三差五的包个小姐玩玩,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杨紫杉坐在一边,偷偷扯了扯云墨的衬衫衣摆,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呢!”云墨也有些头疼。   “那咱们要不要帮帮尹小姐啊?”杨紫杉一边问着一边睨向那头的景孟弦。   就见他低头埋在幽蓝的光晕里,正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一开一合间,金属碰撞,发出轻微的‘乓乓’声,凉意甚浓。   而他,却始终一语不发,重墨的烟潭里更是无波无澜。   仿佛,这里发生了什么,与他没有任何干系,而这个女人于他,更加不过只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罢了!   “连老二都没开口说话,我们就更不好说话了,咱们先看看形势再说。”云墨小心行事。   “好吧。”杨紫杉点头应了应。   向南本是不打算喝这十多杯酒的,但一听林彦城愿意再买十打酒,她就动摇了,飞快的在心里细算了一下,十打酒她就能额外的赚到一百二十块的提成,今天的工资加上提成,一天下来少也有三百块了!现在急着等钱用的她,此刻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我一杯杯敬大家,聊表诚意。”   向南应了下来。   云墨和杨紫杉一愣,微感惊讶。   景孟弦收了手里的打火机,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随意的搭在沙发靠背上,懒洋洋的坐着,视线清淡的落在向南的身上,平静的没有分毫波澜。   他仿佛只是个坐等看戏的陌生人一般!   向南从最外边的人开始敬酒,一人一杯,大家都热切的回应着,一饮而尽。   敬到云墨的时候,云墨忙起身,举杯道,“我这里没关系,你抿一口就行了。”   “我这里也没关系!”杨紫杉连忙跟着起了身来,笑着道,“我也不会喝酒,咱们都只抿一小口就行了,不用一口干,没事。”   向南朝他们投去感恩的目光,微微一笑,“谢谢。”   这两杯,她只是轻轻抿了两口。   一圈喝下来,最后只剩下景孟弦。   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他,向南有些呼吸困难,唇边的笑容有点点发僵。   她递了杯酒过去,一颗心仿佛快要从心房里蹦出来,“景医生,这杯酒……敬你。”   景孟弦抬眼,凉凉的觑着她,唇边一抹讥诮的笑。   倏尔,起了身来,站定在向南对面,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冷冷的掀了掀唇角,“这种地方的女人敬的酒,我从来不喝!”   “……”   他鄙夷的话语,就像一巴掌狠狠扇在向南的脸上,让她瞬间面红耳赤。   ☆、跟我有任何关系?   他鄙夷的话语,就像一巴掌狠狠扇在向南的脸上,让她瞬间面红耳赤,羞辱难当。   喉咙发紧得厉害,握着酒杯的手指间泛出骇人的惨白,而她,却还是执拗的想要在他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   仰高头,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犀利的冷眸,浅浅一笑,有些凄凉,“景医生,职业不分贵贱,虽然我们不像你们医生来得那么神圣,但是我们的每一分钱都是靠我们自己的双手挣来的,你们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们这些卖酒的呢?”   她一没抢,二没偷,三没出卖肉ti,就凭什么要被他们这些男人看不起呢?!   景孟弦唇间的笑意更浓,更冷,“尹小姐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做什么职业,神不神圣,跟我有任何关系?”   景孟弦凉薄的一句话,却不咸不淡的将向南和他所有的关系,从过去到如今,撇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   向南呼吸一窒,面色窘迫,还来不及做回应,景孟弦却已然绕过她,往对面的林彦城走了去。   他到底没喝向南敬的那杯酒。   “林医师,能不能喝?”   景孟弦站在玻璃桌前,一边优雅的倒酒,一边问对面的林彦城。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极具气质的,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一种富贵子弟才有的雅淡之气,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感,只教人觉得,遥不可及……   “还行。”林彦城笑着回他,“怎么?想跟我喝啊?”   景孟弦挑衅道,“就怕你不敢。”   林彦城扯唇笑笑,“这世上还没我林彦城不敢喝的酒!景医生想怎么个拼法?”   “很简单,谁先倒下算谁输,输的人负责今晚的开销!”   “好,没问题!”   两个男人彻底卯上了劲。   向南想开口劝景孟弦的,却又觉自己没说话的立场,更何况,也难保他不会再出言奚落自己。   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向南又推了十打酒进来,只默默的站在一旁负责给他们倒酒。   很快,一打酒就被两个男人瞬间消灭掉,周遭所有的医生开始起哄,向南一颗心却被揪得紧紧地。   两打酒完了,三打酒又再继续……   “景老师,你不是说胃不好不能喝酒吗?快别喝了,都喝这么多了……”   杨紫杉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来想劝景孟弦。   景孟弦只冷幽幽的递了一个眼神给她,杨紫杉就垂了脑袋,蔫蔫的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言一句。   杨紫杉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向南还是听清楚了。   视线不由自主的瞥向身旁的景孟弦,发现他的额际间早已薄汗涔涔,向南有些心慌了,顾不得太多,出口劝他道,“别喝了,你的胃会扛不住的。”   “闭嘴!”   景孟弦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继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真的别再喝了,这种喝法非常伤胃,你是医生,你应该懂的。”向南急了。   景孟弦冷笑,“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轮得上你来替我担心了?”   ☆、谁都没这资格   他奚落的话,向南只权当听不见,“那既然这样,我来替你喝吧!反正我也喝惯了,这点酒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   向南说着,端起酒杯就往自己嘴里灌。   一杯还没下肚,突然,嘴边的酒杯就被一只大手粗鲁的夺走,下一瞬,就听得“砰——”的一声脆响,玻璃杯被愠怒的砸在地上,瞬间摔得粉碎。   玻璃碎片溅得满地都是,向南吓得浑身一抖。   突来的风波让包厢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一瞬间房间里变得鸦雀无声。   景孟弦站在幽暗的灯光里,一双漆黑的深眸冷得如寒池,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向南,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滚!”   终于,他吝啬的赏了向南一个冰冷的字眼。   向南一怔……   “出去。”   景孟弦的声音,更加阴冷了些分。   冷漠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戳在向南的胸口上,教她疼得连呼吸都有些发抖。   向南到底还是走了。   出去的时候,眼眶已经不自觉红了一圈。   林彦城端着酒杯哂笑道,“原来是景医生的小情人啊,我说怎的无缘无故就找我拼酒呢!不过话说回来,景医生你这口味还一点不轻。这做小姐的,咱们逢场作戏,玩玩也就算了,你说你,居然还跟我较起真来了!”   “砰——”   谁也没料到,一贯教养优质,处事沉稳,风度绅士的景孟弦竟然会突然就抡了拳头朝林彦城那张道貌岸然的嘴脸砸了去。   景孟弦到底是练过几年拳的人,这一拳头砸下去,林彦城直接见了血。   “妈的!”   林彦城摸了摸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子,“景孟弦,你他妈疯了?想打架是不是?”   景孟弦冷笑,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一边解纽扣一边阴沉的朝林彦城走了过去,“来啊,我随时恭候。”   林彦城没料到景孟弦这般当真,就刚刚那么一拳,他已经感觉到俩个人要真打起来,自己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景孟弦,你别发疯了!今儿动手这事,你也不怕传到科室领导那去?”   “老二,别乱来,林彦城也说得没错,这事儿要真闹大了,难保科室领导那边不会知道。”蔡凛忙出来调停,压低声音对景孟弦说着。   景孟弦不以为然,步步朝林彦城逼了过去。   “你别胡来啊!景孟弦,为了一个小姐你……”   林彦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是一个拳头狠狠地朝他嘴巴砸了过去,“林彦城,挨点打你这张臭嘴会不会干净点?”   “他妈的!!”   林彦城彻底怒了,双眼通红,跳起来就朝景孟弦猛扑了过来,然拳头还没挥出来,就被身后的云墨一把给扯住,“林彦城,你别闹了!大家是开开心心的出来玩的,你倒好,来打架的是吧?”云墨明显的偏袒景孟弦。   “这事儿闹的人是我吗?是我吗?!!是他先动手打的老子!我说一句那女的怎么了?他自己不也瞧不起那女的吗?”林彦城红着眼咆哮着。   景孟弦指着他的鼻子,嚣张的冲他低吼,“林彦城,我警告你,对着任何女人你都可以动手动脚,但独独对她,就是不行!!还有,这女人只有我景孟弦能瞧不起她,别的男人,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任何时候都很帅   景孟弦嚣张强势的一幕,让在场所有的女护士们毫无抵抗力的倾倒痴迷,连杨紫杉都瘫在云墨的肩头上,一脸花痴的望着暗光里的景孟弦,“景老师真是太帅了!我要能被他这么护着,死了都甘愿!”   云墨忍不住打趣她,“杨紫杉,原来你也就这么点出息啊!还成天叨叨着别的女孩子发痴,我看你更痴!”   杨紫杉拍了拍云墨结实的手臂,撅起嘴来,“要你管!反正不痴你就对了!”   “嘁……”云墨痞痞一笑,完全不当回事儿。   林彦城吃瘪之后,最后是愤愤甩手走了,他走了后,大家又重拾了乐趣,兴致勃勃的k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歌,十二打酒喝得一滴不剩后才从御樽走了出来。   所有的人似乎都醉得不轻,就杨紫杉还算清醒。   她左手揽着云墨,右手扶着景孟弦,一步一个踉跄的往外走。   正巧,这会向南下班,才预备骑车回去时,就见杨紫杉艰难的搀扶着两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向南半分犹豫都没有,急忙朝他们迎了过去,担心的问杨紫杉道,“都喝了很多啊?”   “嗯。”杨紫杉将景孟弦交给向南,“尹小姐,景老师就麻烦你帮忙送回去了,我就负责送这家伙……”   杨紫杉指了指怀里的云墨。   “好的,你放心,我会把他安全送到家的。”向南忙从杨紫杉手里将景孟弦搀了过来。   “呵呵,你送他我肯定放心。”杨紫杉暧昧的笑起来,末了,看一眼向南怀里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景孟弦,这才又继续道,“尹小姐,咱们景老师拳头受伤了,可能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冰敷一下,另外听他说最近胃一直不太好,加上今儿又喝了这么多酒,他那胃怕是要扛不住了,可能你还需要你替他暖暖胃才行。”杨紫杉细心的一一叮嘱着。   “嗯,好的。”向南全数记了下来,秀眉因担忧而揪得紧紧地,看一眼他红肿的手背,有些疑虑,“他的手怎么会突然受伤呢?”   “跟人打架打的。就之前你从咱们包厢出去之后,景老师把那个一直灌你酒的混蛋痛揍了一遍!”杨紫杉将后来包厢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就连景孟弦那句非常霸道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重复给了向南听,“当时咱们景老师就指着那混蛋的鼻子警告他,‘林彦城,对着任何女人你都可以动手动脚,但独独对她,就是不行!还有,这女人只有我景孟弦能瞧不起她,别的男人,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尹小姐,你说咱们景老师是不是特别帅!!”   向南怔在原地,对于杨紫杉的这番述说,她显然还有些消化不过来。   “他……真是这么说的?”向南晦涩的问杨紫杉,有些不敢确信。   心潮酸涩,却有一种闷疼的感动在心底翻涌着。   “嗯,当时景老师可真是帅呆了!”   是吧?   向南的眼眶竟有些发烫,偏头,看一眼身边这个俊朗非凡的男子。   他醉了,闭着眼,像个孩子般温顺的靠在她的肩头上。   其实,他任何时候都很帅,就连瞧不起她时表现出的那副嚣张模样都帅得让她心池荡漾,心神恍然。   ☆、戴亦枫就让你过的这种日子?   向南没有骑车回去,而是搀扶着醉意朦胧的景孟弦站在路边打车。   深秋的夜里,冷意袭袭,或许是这寒风吹散了些景孟弦的酒劲,他睁开了眼来,迷离的瞅着向南。   看了好一会,似确定了眼前人是她尹向南后,倏尔伸手,粗鲁的将她一把推开,转身就往停车场走去。   向南没料到他会突然推开自己,踉跄了一小步之后,匆忙追上他的脚步,“你醉了,不能开车。”   “滚开!”   他冷情的呵斥着她,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向南皱眉,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真的挺伤人的。   “你喝高了,别胡来,现在酒驾抓得紧。”   “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景孟弦迷迷糊糊的掏出钥匙,才预备开锁,就被向南一把给夺了过去,“这闲事我还偏偏就管定了!”   景孟弦瞪着她,幽邃如古井的眼潭此刻还泛着几丝迷醉的猩红。   向南将钥匙背向身后。   他的眼神越发锐利了些分,冷幽幽的盯着向南,“把钥匙还给我!”   “不还!”   向南彻底同他卯上了,“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开车,是不是要闹出人命了你才甘心啊?”   景孟弦凉薄的扯了扯嘴角,“你放心,就算出了人命也不会怪是你动的手。”   “……”   向南觉得这厮就是个混蛋!连喝醉了酒都还这么混!!   明明知道她是在关心他的生命安全,他却偏偏还要同她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让她连个关心的立场都没有。   向南不想同他过多的啰嗦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过去钻进他的臂弯里,小手一把揽住他结实的腰身,费力的抱住他就要往街边走。   但向南总喜欢忽略男人与女人之间力道的悬殊。   不管她如何费力,景孟弦就像是同她卯上了一般,身子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他也不伸手去推开她。   向南一张脸憋得通红了,喘了口大气后,松手放开了他。   她仰着头,没好气的瞪着他,“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折腾废了,你才愿意跟我走啊?”她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我早上把八点还得起床上班,景孟弦,就当你可怜我也好,你别闹了,行吗?我真的困了!”   此刻的向南上眼皮早就开始同下眼皮打架了,现在要给她一张床,她一定能躺下去就睡着。   景孟弦烟瞳紧缩了一圈。   身子倚在向南的身上,低头,直直的盯着她看。   锐利如鹰的眸光里还带着几分微醉的迷离,投注在她的身上,如飓风一般,仿佛是要将她吸附进去。   就听得他哑着声线问她,“戴亦枫就让你过的这种日子?”   向南听不明白他话里到底是讽刺更多,还是怀疑更甚,又或者还有……些分对她的疼惜……   心头钝痛,有些尖锐。   她躲开了他审视的幽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走吧。”   向南搀着景孟弦上了出租车。   ☆、你想干什么?   景孟弦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憩着。   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的呼吸比以往显得粗重几分,额上更是涔涔薄汗。   纯色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水透过衣衫渗了出来,将原本健硕的身形突显得愈发性感,结实的胸膛随着他有力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这样的他,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向南忙取了湿毛巾来替他擦汗。   眼眸扫过他那只红肿的大手时,眼底掠起几分明显的心疼。   她从橱柜里翻了药箱出来,直接就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握起他的手,轻轻替他上药。   “啧啧,景医生,你可真是个暴力狂啊。”   向南轻声感叹着,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小温暖。   那彪悍的画面即使她没有见到,但她知道,今天她被他保护了。   要说没有雀跃那一定是假的。   向南时不时的会给他的伤口吹几口气,努力的想要替他减轻些分痛苦。   却不知,她这些小小的,却极为细心的举动,早已被沙发上的景孟弦全数收进了眼底。   狭长的凤眸紧眯成一条细缝,他如狩猎中的猫科动物般觑着她,锐利的鹰眸里发出危险的光芒。   “尹向南。”   他突然出声喊她。   声音低迷得有些性感。   “嗯?”向南错愕的回头。   迎上他那双迷离的深眸,向南瞬间有些恍惚。   景孟弦的眼潭剧缩了几圈,视线深深的凝着她,却倏尔,眸色暗了下去,眼光淡得让人心发凉。   他差点,就冲动的吻了她!   “别碰我!”   他冷漠的收回手,起了身来,就径自往厨房里走去。   习惯性的打开冰箱,取出冷饮,才想一口喝下去,却蓦地被一只好事的手给夺了过去。   “景孟弦,你是不是不要你的胃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喝冷饮!!”   这次向南真生气了,她抱着那瓶冷饮,愠怒的瞪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   “还给我。”   景孟弦耐着性子看着她,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给你去烧开水。”向南抱着冷饮转身要去给他烧水,却倏尔只觉手腕一紧,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子竟已被景孟弦粗鲁的推到了墙壁上压住。   冷饮跟着应声落地,但已无人再去关注。   景孟弦没吭声,他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向南,那模样像是要将她生生拆吃入腹。   “你……你想干什么?”   向南被他抵在墙壁上,脚跟贴着墙角站着,整个身子崩得僵直,大气都不敢多出。   被他近距离盯着,感觉着他拂在自己鼻息间的灼热气息,向南有些呼吸短促,脸颊飞快的燥热起来。   ☆、强吻   被他近距离盯着,感觉着他拂在自己鼻息间的灼热气息,向南有些呼吸短促,脸颊飞快的燥热起来。   才想要挣扎,却倏尔,眼前的男人,竟一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   就听得他好像在说,“尹向南,这是你先招惹我的!”   与其说这是吻,不如说是咬!   景孟弦喘着粗气,恶狠狠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细细碎碎的撕咬着,动作粗暴,似在发泄着心里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愠怒一般。   一刹那间,向南仿佛连呼吸都忘了。   大脑皮层完全停止了运转,而心脏紧张得如擂鼓一般,疯狂的撞击着她的心膜,垂落在双肩的小手下意识的篡紧,松开,又篡紧……   手心里,薄汗涔涔……   唇瓣间,全是属于景孟弦那份熟悉的特殊味道,淡淡的草香伴随着浓烈的酒香之气,肆意的在她的粉唇之上蹂躏,啃噬……   这久违的亲近,久违的味道,充斥在向南的唇齿间,一瞬间就让她湿了眼眶。   四年了,他们之间已经有整整的四年时间,天涯海角,各据一方。   这四年里,向南不知做过多少黄粱美梦,在梦里他们相遇、重逢,他们湿着眼眶拥吻着对方……   但,那到底只是一个梦,梦醒,神伤,不留任何痕迹,而眼角却还是湿的,一如此时此刻的情境一般。   ……   景孟弦健硕的身形欺的压在向南身上,两个人紧密相贴不留分毫细缝,而这一记粗暴的吻,从起初的撕咬逐渐转为强势的进攻。   他捧高她的脸蛋,用唇舌挤开她的唇齿,霸道的长驱直入。   湿re的舌尖,贪婪的在向南的檀口中描绘着,与她诱人的丁香舌疯狂纠缠,吸吮,舔舐……   却仿佛,怎么样都要不够她一般!   喘息声,越来越粗重,额上细密的汗水,越渗越多。   眼眸猩红,泛着痴醉迷离的色泽,疯狂的亲吻着怀里颤栗不止的女人。   “尹向南,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四唇相交之间,他寒冷如冰的声音溢了出来。   那种恨,已然侵入了他的骨髓,长达四年之久……   “所以……”他扯唇轻笑,嗓音阴骘,“今晚就算我上了你,也是你欠我的!”   他在报复她!   话音才一落下,他竟一把将向南的衬衫直接掀到了胸bu以上的位置。   白色的胸衣包裹着白嫩如雪的丰胸,霎时乍现眼前,刺激着他猩红的眼眸。   眼潭急速陷了下去,下腹陡然一紧。   “你做什么……”   向南仓皇回神,面红耳赤,伸手要去拉自己的衣衫,却不料,下一瞬,丰胸隔着单薄的胸衣布料,竟被他滚烫的大手紧紧握住,肆意揉捏。   ☆、缱绻缠绵   “你做什么……”   向南仓皇回神,面红耳赤,伸手要去拉自己的衣衫,却不料,下一瞬,丰胸隔着单薄的胸衣布料,竟被他滚烫的大手紧紧握住,肆意揉捏。   向南倒抽了口气,娇身猛地一个激灵,眼角泪光泛滥。   “景孟弦,你别耍流氓!”   向南将手抵在他的胸膛口上,想要推开他峥。   然而,他即使醉了,但力气却分毫不减。   他伸手,一把抓过向南不安分的小手,置于头顶,健硕的身躯强势的压在向南的身上,“尹向南,这不叫耍流氓,这叫……做ai!”   景孟弦纠正她客。   向南脸颊滚烫,急得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却不料他大手一掀,直接撩起她的裙摆,粗鲁的一把将向南的底ku扯了下来。   “啊——”   向南吓得厉声尖叫,“景孟弦,你混蛋!!你干什么呢!!”   她红着泪眸,愤怒的指控着他的恶劣行径。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记更深更痛的吻……   他灼热的大手,肆意的在向南的肌肤上摩挲着,从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到裙底下的翘臀。   抚摸得那么细致,却也那么用力!   那种感觉,仿佛是要将她彻底捏碎,却又似……心疼得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内,骨血中。   向南挣不开他的禁锢,就只能如同刀俎上的鱼肉般,任他宰割。   “你嫁给戴亦枫,值吗?”   倏尔,他覆在她的耳边问她。   声音沙哑,低迷。   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紧了又紧。   突然,他张唇,一口含住了向南透明的耳垂。   仿佛间,好似听到他一声轻细的呢喃,“尹向南,你瘦了……”   她真的瘦了好多,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更瘦了!   向南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而出,她咬唇,趴在他的肩头上,无声的哭了。   心,仿佛破开了一个洞,痛楚流泻而出,浸泡着她的心膜,痛得让她无以复加。   …………   这夜,到底是什么都没发生。   向南给景孟弦敷了药,熬了清粥之后,这才精疲力竭的回了自己家去。   ————————————偶素没能吃到肉肉的遗憾分割线—————————————   向南依旧日夜兼工,白天上正班,傍晚做推销,到了夜里就去ktv里售酒。   只是,这售酒的工作做着做着,就让她越感奇怪了。   起初是云墨来了,凌晨时分,向南上班的时候他准点过来的,并且点明了要向南送酒过去,一点就是十打酒,可是k歌的人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向南推着酒水送过去,一一搁在桌面上,也没急着给他打开,就随口笑问他,“云医生约了朋友在这玩?”   “没,就我一个人。”云墨说了实话,末了又道,“嗨,你也别叫我云医生了,叫我云墨就好,直接点,不那么生疏。”   “好啊。”向南莞尔,“不过,你一个人点这么多酒?”   十打,可是一百二十瓶,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自己喝啊?”   “对。一百二十瓶就一百二十瓶吧!”   向南囧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留一打,把其他九打先帮你退了,你到时候喝了不够再让我补就行了,你要现在就点十打的话,到时候喝不完挺浪费的,而且这里的规定还不允许退单。”   “那喝不完的总可以寄存在这,下次来喝吧?”云墨笑问她。   “那当然。”向南忙点头。   “那就行了,就十打,全部存下来,下次请朋友来玩的时候再喝。”云墨大手一挥,豪爽得很。   反正掏钱的又不是他。   “……”   向南无语了。   敢情是今天ktv酒水打折,她不知道而已?   紧接着,第二天蔡凛也来了。   向南不认识他,但上次他们科室集体聚会时,向南见过,所以知道他也是景孟弦他们同一个科室的医生。   他同云墨不一样,他是叫着一群朋友来玩的,一张口就叫了二十打酒,但结果同云墨一样,寄存了十打酒之多在ktv里。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十天…………   每天都有辅仁医院的脑外科医生或者护士来御樽点酒,而且每一个都特别慷慨大方,最少都是十打酒以上的,喝不完的同云墨一样,一挥手,存着。   这日,凌晨,向南才一上班,主管就在喊她,“向南,201号包厢来了位女医生,又是二十打酒,点明了让你去送。赶紧去吧!”   主管眉开眼笑的说着。   “好的好的。”   向南赶忙换衣服。   “向南你的生意也未免太好了吧!这个月光拿提成都能拿一万好几吧!”同是售酒小姐的阿桑羡慕的说着。   “就是就是,诶,你倒说说,你是不是跟这帮医生有啥关系啊?怎的来的人就专只找你点酒呢,咱们送酒过去,他们还不肯要呢!”小琴说着也撅起了嘴巴。   说实话,向南心里也狐疑得很,“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行了行了,有什么好想的,咱们有钱赚就行了!倒是你们,平日里好好跟向南学学,要你们个个都像她这么拔尖,我就能高枕无忧了。”主管说着,拍了拍向南的肩膀,“赶紧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嗯嗯,好的。”向南赶忙去酒库里搬酒了。   今天来的人是杨紫杉,她还带着寥寥几个人在h歌。   向南将她点的二十打酒从酒车里拿出来,也没替她打开,只问她道,“你不会也打算把这酒存在咱们ktv吧?”   杨紫杉忙点头,“对对对,我就这么想的。”   向南越来越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了,“你们科室的医生们在这里存了几乎快一百打酒了,要不我帮你抽一打出来吧,你们这来的人也不多,根本喝不了这二十打酒,瞎浪费。”   向南说着就要把这酒全数搬回酒车里去,却被杨紫杉一把给按住,“别啊,向南姐,这酒我要了,我喝得完,你就别替咱操心了。”   “你真喝不完。你要把这些酒喝完,你这身体就给废了!紫杉,平日里那些男医生过来喝酒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一小女生一来就点二十打,你还要撒谎骗我你自己喝得完?总之啊,今天不管你喝不喝得完,反正这酒我不能卖给你,一个浪费,二个你一小丫头在外面喝高了总归不安全,你就听我的,从云医生的存货里抽一打给你,就这么说定了。”   “别啊,向南姐!!”   杨紫杉忙拉住向南,一张可爱的脸蛋都快要哭了,“我不要云墨的,我一定得自己买!”   “蔡医生的,行不行?他也留了十几打呢。”   “不行。”杨紫杉连连摇头,“要不这样吧,向南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赏我十打,就十打,好不好?”   向南狐疑的觑着她,“紫杉,你跟我说实话吧,这十几天里,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群人了。   敢情个个都是兜里的钱要胀出来,没处儿花了,这才迫不及待的把钱都往他们ktv里来塞?   “没,绝对没!”   杨紫杉矢口否认,眼底露出几许明显的心虚。   显然,这单纯的小丫头实在不适合撒谎。   “有难言之隐?”   向南一眼就看了出来。   “没,绝对没有!!”杨紫杉忙摆手,脸颊通红,“算了算了,向南姐,这酒我……我不要了,你……你还是拿走吧。”   她唯恐自己露了馅,不敢再同向南纠缠。   “那我替你从云墨的酒单里抽一打出来。”   “好吧,谢谢你。”杨紫杉一脸的丧气。   看着情绪化的杨紫杉,向南觉得好笑,她一边将酒收进推车里,一边打趣她,“怎么?帮你省了这么多钱,你还不开心呢!”   “没有啊,我很开心啊。”杨紫杉还在做戏,只是这戏实在做得有些过了。   向南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推了车从包房里走了出来。   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这群医生们个个都有问题,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呢?该不会是因为……   向南没敢再往那边去想了,她唯恐是自己太自多!   抽了个空闲时间,进了洗手间一趟,才关上洗手间的门,就听得隔壁洗手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杨紫杉,此刻她正在跟别人讲着电话。   “景老师,对不起……”   她在电话里低声道歉,供认罪行,“我没买到向南姐的酒,她说我是一女孩子,死活不肯卖,我没能完成你派下来的任务,我不是好学生,可是景老师,你一定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扣我学分的,对吧?”   她说完,停顿了一会,在等对面的人答话。   “哈!谢谢,我就知道你最好!”显然,她的景老师没打算扣她的学分,“那你拨下来的款,咱是不是……可以私吞啊?”   “……”   “抠门,你们家不是大款来的嘛,我看你啊,就只舍得在向南姐身上砸钱。”   “……”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不跟你聊了,挂了。”   电话断了,很快,就听得‘吱嘎’一声,门开,杨紫杉从洗手间里走了出去。   不久后,向南也推门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魂不守舍的站在洗手台前洗着手,脑海里却一直还在盘旋着刚刚杨紫杉的那个电话。   显然,电话那头的人是景孟弦,所以,这些日子里,这群医生全是他安排过来的人吗?让她不需要太劳累,就能轻轻松松的拿到高工资?   向南怔怔的倚在洗手台前,半刻缓不回神来,心里像是倒翻了调味瓶一般,五味杂陈的,什么滋味都有。   她深呼吸了口气,捧了些清水洗了洗面,试图让自己异样的心绪平顺些,而后微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将衣领拉上去些,裙子扯下面来几分,这才出了洗手房。   ……………………   向南到底没有去主动找景孟弦,醉酒的那夜所发生的那些出格的事情,还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该走到那一步去的。   四年前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四年后如再纠缠不清的话,那代价远不是他们所能承受得了的!向南想都不敢去想。   周末,向南终于能喘口气来医院看一眼她的小向阳了。   好在,小家伙这两天里状态还算不错,向南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她坐在床前给小家伙削苹果,护士小美和小云端着药从外面走了进来。   “咦,原来今天阳阳是有妈咪陪着呢!难怪一大清早的就高兴得睡不着了!”小美笑着,软声同床上的小向阳说话。   “小美。”向南忙起身。   “小美姐姐!”小向阳一见小美出现,就笑得更开心了。   小美将药端到床头柜上,“今天感觉怎么样呀?”   “很好,阳阳吃嘛嘛香。”   小家伙拍着胸脯像小男子汉一般保证着,而后,歪着颗小脑袋看着一旁始终一语不发的护士小云,“小美姐姐,小云姐姐今天怎么啦?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她呀,大概是失恋了。”小美抿着嘴偷笑。   “胡说八道!”小云红着脸,嗔她。   “其实是这样子的啦,刚刚我们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见到景医生的女朋友了。”   向南忍不住抬眸看小美。   小美误以为向南听不明白,忙解释道,“就是脑外科的景孟弦医生。”   她说着,也拾了把椅子在小向阳的床边坐了下来,继续同向南八卦,“真意外,今天他居然直接把女朋友带到咱们食堂来了,向南姐,你没见到当时的场景啊,那可真是叫碎了一地的芳心!啧啧……”   小云不快的撅起了嘴来,“我看景医生就是来故意秀恩爱的。”   “可不是,景医生对他女朋友可体贴可绅士了,食堂里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她的好!而且,说实话,小云你可别不服啊,他们俩还真的般配得很,他女朋友长得特别漂亮,气质又好,一看就是那种有钱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绝对的门当户对!”小美做最后的总结。   向南大概是许久没用刀削过果皮了,突然手腕一抖,刀锋碰到了手指,瞬间就有血渗了出来。   她忙将手指含进了嘴里,伤口有些疼,仿佛还在一点点往心口的某一个地方慢慢渗透着……   “是,我承认他们之间是挺般配的,可是,你就不觉得他们之间很奇怪吗?”小云一脸的匪夷所思。   “奇怪什么?”小美狐疑的瞅着她。   床上的小向阳也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八卦的看着她,好奇的静待她的下文。   “他们俩不是都快结婚了吗?可是,你看他们之间那种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哪里像是热恋中的男女朋友,景医生对他女朋友虽然绅士体贴,可是,那种礼貌优雅的态度,不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吧?”   一听小云这般分析,小美也略略点了点头,“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不像那么回事。”   绅士、礼貌、优雅,这些统统都是景孟弦的代名词,都是别人对他的评价。   而唯有向南,觉得他刻薄、霸道、自负、偶尔还会对她凶神恶煞,甚至于有时候还会说出些下流的俗话来,让她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景孟弦从来与绅士、优雅无关,却偏偏,与她的爱情有染;而这样与众不同的他,却也从来只有尹向南见过。   傍晚时分,向南从住院部里出来,经过门诊部的时候,意外的遇见景孟弦,他也正巧从门诊部出来。   依旧是那件洁净如新得白色大褂,被他挺拔的身形完美的支撑着,风度翩翩似一方君子。   他也见到了朝他这边走了过来的向南,但那张清俊的面庞上,却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一泓眼潭不显半分涟漪。   他双手懒懒的兜在口袋里,步速不减,经过向南身边,淡漠的同她擦肩而过。   却始终,连个正眼都没看过她,仿佛,在他眼里,她不过只是透明的空气而已!   向南有些隐隐的难受。   这种明明遇见,却又完全被忽略掉的感觉,多少有些酸涩。   脚下的步子,亦步亦趋的,走得极缓。   其实,关于ktv里买酒的那件事,她一直想要问问他的,又或者说,想要谢谢他!   紧了紧手中的包,向南深呼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去,叫住了对面的人,“景医生。”   声音落下,对面那道挺拔的白色背影顿了下来。   向南的呼吸有些紧张,但她还是迎了上去,站定在他面前,“景医生,我们谈谈。”   景孟弦偏了视线,淡淡的看着她,“我们之间还有没扯清的关系?”   他疏离的态度,教人心底发凉。   甚至于有些让向南怀疑,那个在幕后默默帮着自己的人,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   “脑外科的医生们到ktv里来找我买酒是怎么回事?”   向南不打算同他周-旋了,直接了当的问他。   景孟弦眯了眯眼,“想说什么?”   “是你吧。”   “对,是我。”   向南意外,景孟弦竟然毫不避讳就承认了。   他低头,居高临下的觑着她,凉声问道,“有问题吗?”   难道没问题吗?   “景医生……”向南敛着眉,摇摇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不管怎样我都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但我希望这样的事情,到此为止,我……我不想受你任何恩惠。”   其实,她只是不想同他牵扯太多,更不想欠他太多!   他越是这么帮着自己,她就越是害怕自己会越来越依赖他,直到有一天……离不开他!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陷了下去,眼底泛起层层冷冽的色泽,死死盯着向南,末了,掀了掀薄唇,问她,“尹向南,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的那个吻。”   向南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脸颊瞬间就红了些分,神情有些尴尬。   景孟弦揶揄的嗤笑,“看来你还没有忘记。”   向南故作镇定,秀眉严肃的敛起来,提醒他,“景医生,我现在在跟你说买酒的事情,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景孟弦抱胸,傲慢的睥睨着她,“那些酒提成有多少?少说也有几千上万块吧?”   “嗯……”   “够买你那个吻了吧?”景孟弦凉薄的嘴角一抹讥诮的轻笑。   向南一愣,面色微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景孟弦挑了挑眉,“不懂?需要我把话再说明朗一点?”   “景孟弦,你让你的同事去买我的酒,就为了拿钱来侮辱我吗?”向南红晕的眼底有隐隐的怒意在跳跃着,“你们有钱人真的就这么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的侮辱我们这些穷人?”   望着她那双波光粼粼,固执得有些教人心疼的水眸,景孟弦清冷的笑了笑,“既然这么高傲,你可以选择不要,没有人会逼你。”   他说得那么平静,那么云淡风轻。   越是如此,就越是教向南,心口凛着痛。   垂落在双肩的小手篡成拳头,她执拗的仰高头,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讥笑,“既然景医生这么大的手笔,我又何必故作清高呢,用钱买总好过让你白白讨了便宜,是吧!”   向南如是说着,眼眶有些发烫,喉咙还有种瑟瑟的刺痛感,她点了点头,继续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补充道,“用钱来计算咱们的关系挺好的,挺好。”   至少,清清白白,一点牵扯都没有!   其实,换做是从前,依得她的脾气,早就把那些钱甩到他脸上来了,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容不得你不低头,这些钱不管是用什么换取而来的,她都退不了了,因为,她的小向阳此时此刻还躺在病床上正等着这笔钱做化疗。   面对向南的对峙,景孟弦只是意味不明的盯了她一眼,而后,迈开双腿,头亦不回的走了。   向南怔怔的杵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来。   倏尔,就见一个身穿病服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瓶不知名的液体,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朝她这边奔了过来,向南下意识的让开步子躲着他,却见他竟直直朝景孟弦冲了过去。   那一刹那间,上次那群医闹的身影再次从向南的脑海中掠过,她一惊,尖声冲景孟弦的背影大喊,“小心啊!!”   她喊话间就朝景孟弦奔了过去,因为,她喊得太晚了,男人手里的那瓶水已经正正的朝景孟弦的背影泼了过去。   “你们这些混蛋,敢给老子戴绿帽子,我要拿这硫酸水毁了你的容!毁了你的容!”中年男人大叫着,情绪失控得厉害。   “啊——”   一声尖叫是向南喊出来的。   当硫酸水泼出去的时候,那一刻,向南竟什么都来不及想,一个飞身就朝景孟弦扑了过去,她想把他推开躲过这场劫难的,却不想,这水竟全数泼在了她的脸蛋上。   瞬间,她的眼睛疼得就睁不开了,只有豆大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疼,好疼!!   她好想要大声尖叫的,却又怕景孟弦替她担心。   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就只听到景孟弦在暴怒的嘶吼,“你刚刚泼的是什么?是什么?!!”   “硫……硫酸。”男人战战兢兢的回答着,即使向南看不见,但也猜到他铁定是挨了景孟弦的揍。   “妈的!!”景孟弦怒骂了一句,他抡起拳头,失控的朝男人那张脸揍了过去,“谁准你伤害她的?”   这个女人,连他景孟弦从来,从来都舍不得伤她一根毛发,即使知道她结婚了,为他人穿上了嫁衣,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而他却还是舍不得看着她吃一点苦头,他还在费尽心思的想要帮她,可这个混蛋呢?竟然敢拿硫酸泼他最心疼的女人!!   景孟弦从来都是儒雅绅士的,但一遇到尹向南的事情,他就会变身成一头暴躁的雄狮野兽,他会把所有的礼数抛诸脑后,他会大怒咆哮,他会动手打人……   “孟弦,别打了!别打了……”   向南泪流不止,摸着黑去抓景孟弦。   眼睛疼得她发怵,“送我去看医生,我疼,疼……”   景孟弦已经顾不得这个无端端冒出来的混蛋了,他二话没说,抱起向南,疾步如风的往急诊室奔去。   向南被他抱着,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崩得紧紧的。   那个处事沉稳,遇事不惊不慌的景孟弦,却在这一刻,史无前例的有些慌了……   他来不及挂号,也来不及排队,即使长廊上还有一群病人在等着看病,但他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眼科,门诊室内——   隔壁内间里,向南躺在床上,护士正小心翼翼的替她洗眼。   “还好,虚惊一场,只是些辣椒水,要这真是硫酸,那还得了,别说尹小姐这双眼睛没了,那张脸怕是也要烧得面目全非了。”医生刘老教授心有余悸的说着。   在得知那不过只是些辣椒水之后,景孟弦绷紧的俊庞瞬间缓和了不少,却又飞快的敛紧了眉头,“刘教授,这辣椒水会不会伤到她的眼睛?我看她眼睛肿得挺厉害的,眼泪也流个不停……”   景孟弦说着,忍不住偏头看了看内间的向南,幽邃的眼潭愈发深沉了些分,眸色却无意识的柔缓了不少。   “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现在不太好受,这辣椒水呛得慌,眼睛估计还得疼上一天半天的吧!”   景孟弦凉薄的唇线崩得紧紧的,剑眉蹙得更深。   “这是什么人泼得辣椒水啊?这么狠!”   景孟弦正想回答不知道时,突然,门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医生形色匆匆的走了进来,“景医生,听说你朋友刚刚被泼了硫酸水,情况怎么样了?”   “你们是?”景孟弦狐疑的看着他们。   虽然也是同院的医生,但不同科室,所以他不认识。   “是这样的,景医生,我是精神科的胡启,刚刚那位泼硫酸的是我们精神科的一位病人,之前他因为老婆出轨,情夫把他的孩子给杀了,而导致精神失常,所以一见到长得帅的男人,他就容易失控发癫,我刚刚才在门外找到他,实在抱歉得很,是我们工作上疏忽了,那位小姐呢?情况严不严重?”   一听是医院精神病患者,再生气的景孟弦也只能将怒意统统憋进腹里去了。   他摇了摇头,“所幸我朋友没什么大事,那不是硫酸水,只是些辣椒水而已。不过往后你们一定得叫护士把这病号盯紧了,每一个长得帅的人他见着就发疯的话,那这医院里每天来来几百几千个帅哥,岂不都得被他泼辣椒水了?不,也不定,说不定下次还真就是硫酸水了!要这种事儿真发生了,我想院里估计也没得好脸色给咱们这些主治医生瞧,胡医生,你说是吧?”   景孟弦的语气,不怒而威,凉漠的警醒着胡启。   “是,景医生说得有理,今儿这事确实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实在很抱歉。”胡启和一旁的医生连连道歉。   “算了,没什么事了,你们忙去吧。”末了,停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病患怎么样了?我刚刚情绪有些激动,揍了他几拳,估计伤得不轻吧。”   胡启尴尬的笑了笑,“医生诊断鼻梁骨断裂。”   “……”   景孟弦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硬着头皮道,“他活该,这次给他点恶果子吃,看他下次记不记事点。胡医生,你把他就诊的账单来我这报吧,该我负的责,我不会推卸的。”   “这……”   “就这么说定了,你忙去吧。”   景孟弦说着,也没再等胡启说些什么,转身就进了内间去。   里面,护士小姐已经给向南洗好了眼。   向南微微能睁眼了,只是那辣椒水实在呛得她眼睛疼,才稍微挣开一个细缝,她就疼得再次将眼睛闭得紧紧地,眼泪水儿就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涌,一双眼睛更是红肿得像枣核。   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的觑着她。   黑眸里,暗潮涌动着,眉峰却已经被胸口压抑的怒火拧成了个严肃的川字。   “尹向南,当英雄的感觉怎么样?”   他微低头,凑近向南那张沾满泪痕的脸,阴阳怪气的问着她,一张帅气的脸蛋上却写满着隐隐的怒意。   他在生气!   向南努力的撑眼看着他,“景医生,如果你现在要跟我道谢的话,我会欣然接受的。”   “你少给我贫嘴!!”   这次,竟然换景孟弦提出这种要求了。   向南囧。   这话不从来都是她说的吗?每次贫嘴的都是他吧!   景孟弦用长腿勾了把椅子过来,在向南的床边坐了下来,他伸手,指着向南的脑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警告着向南,“尹向南,我再警告你一次,凡事不过三,如果这种事情你敢再让它发生第三次,我一定饶不了你!!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景孟弦是个男人,我不喜欢女人来保护我,尤其是你!!”   向南撇了撇嘴,“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吗?”   “什么叫挺好的?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还叫挺好的?如果这次不是辣椒水,而是真的硫酸,你知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景孟弦敛着眉,愠怒的问她。   向南瞠目看他一眼,半响,才低声喃喃了一句,“我只知道如果这是真的硫酸,而我没有站出来的话,后果可能就是换成你躺在这张床上嗷嗷大叫了。”   景孟弦深深的盯着她看,重墨的眼潭里暗潮涌动,末了,他状似认真的问了一句,“尹向南,你是傻bi吗?”   他景孟弦宁愿躺在这张床上的人是自己!   向南真想回他一句,你才傻bi呢!   “你还爱我?”景孟弦冷不丁的又问了一句。   向南仿佛是被他这句话给吓懵了,好半响都只是撑着那双肿得像枣核般的大眼,愣愣的瞪着他看。   景孟弦也灼灼的盯着她看。   向南缓回神来,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胸口里的那颗心脏正激动的敲击着她那张薄弱的心膜。   向南强装镇定,“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你还不了解我尹向南的为人吗?作为普通朋友我都会提醒他的,更何况,我今天真的没傻到想要去替你挡这水的,我只是想把你推开,没想到最后中招的就成了我自己!”向南极力的辩解着。   景孟弦冷冷的盯了她一眼,“你用不着这么急着辩解。”   他眸底的色泽更暗,更凉了些分,“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故意的?”   向南有些怨念,“我还想问你呢,你不就一当医生的,为什么偏偏弄得像跑江湖的一样,四面受敌的,挡都挡不过来。”   景孟弦冷幽幽的盯了向南一眼,“你以为医生那么好当的。眼睛还有没有问题?”   “好多了。”向南说着眨了眨眼。   其实眼睛还有些疼,眼泪还会往下掉,但已经比刚刚舒服了很多。   “好多了就起来,跟我走。”   向南忙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哪?”   ☆、从未停止过爱你   景孟弦没理她,兀自步出了内间去,“刘教授,谢谢你了。”   他同刘医生道谢。   “有什么好谢的,这是咱们医生的职责。孟弦啊,这是你女朋友吧?早就耳闻你女朋友漂亮大方,这回一看,果然不赖,你小子好眼光啊,下回我要再见着老林我就可以放心去复命咯。”   “有什么好谢的,这是咱们医生的职责。孟弦啊,这是你女朋友吧?早就耳闻你女朋友漂亮大方,这回一看,果然不赖,你小子好眼光啊,下回我要再见着老林我就可以放心去复命咯。”   景孟弦没有否认,只笑笑,问刘教授,“林老师他老人家还好吗?峥”   老林,林老师,就是他大学时期的教授导师,也算得上是自己与尹向南四年前的牵线之人。   如果不是他当年让自己替尹向南检查心率,他们又怎么有后来一连串的故事发生呢?   “他老人家好得很,就是怪想你们这些混小子的,有时间多去看看他。客”   “好的,一定。”   景孟弦和刘医生的对话,向南听得一清二楚。   从门诊室出来,向南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他,“刚刚刘医生的话,你为什么不否认?”   “什么话?”   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兀自在前面走着,头亦不回的应她。   “就以为……我是你女朋友……”   向南有些尴尬。   “有什么好解释的?”景孟弦一副寡淡的态度,凉声道,“难道他认为谁是我女朋友,就真是我女朋友了?”   “……”这家伙。   …………   向南随着景孟弦进了脑外科办公室,其实她是不想去的,但景孟弦说有一支药效特好的眼药膏要拿给她,她这才尾随着他进去了。   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许是大家都已经下班了的缘故。   “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准备下班。”   景孟弦说着,兀自进了里面的更衣室去。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云墨如一股飓风般卷了进来,“老二,老二,听说你要结婚了,真的假的?今天还领着咱们二嫂去食堂发糖了?”   云墨兴奋的喊着,然,再见到办公室里,端坐在沙发上的向南时,他只觉有一只死苍蝇卡在了喉咙眼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向……向南,你也在啊。”云墨面露窘色。   向南也有些尴尬,忙起身解释,“我……我只是来拿药的,马上就走。”   原来,今天景孟弦带曲语悉过来,是来发喜糖的。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向南倏觉眼眶火辣辣的,水雾飞快的迷蒙了她的双眼。   “向南,你的眼睛……”云墨指了指她红肿的眼眸,有些不明所以。   向南的眼底雾气更重了,伸手去抹泪,却还故作轻松的堆着笑道,“刚刚被辣椒水泼到了眼睛,怪难受的,这眼泪水流个不停。”   云墨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还想说什么的,却突然,更衣室的门被景孟弦推开,他褪了那件白色大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高雅的深色正装。   “过来接-班的?”他问云墨。   语气平静,不显任何波澜。   “嗯。”   “喜糖放你桌上了。”他淡幽幽的说着。   云墨一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家伙竟然还敢提,敢情他结婚的事情,丝毫不介意被尹向南知道?   “景医生,那个药……”   向南看向景孟弦。   “给。”景孟弦从口袋里掏出眼药膏,递给她“这是之前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疗效还不错,每天涂三次,等眼睛好受了些就可以停药了。”   “好的,谢谢你。”向南接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景孟弦一把拉住,“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向南忙摇头,“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忙吧。”   “我送你。”   景孟弦说着,拉起向南的手就往外走。   向南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忙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里逃出来,“景医生,别这样……”   她看一眼云墨,极为不自在。   她不想被云墨误会什么,更不想成为别人眼里的第三者。   “尹向南,我到底怎么你了,你至于这么激动?”景孟弦高声质问向南,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紧些分,“你和我之间,什么亏心事都没做,你至于这么心虚?还是说听到我和语悉要结婚了,你心里不快了,就想躲着我了?”   “我没有!!”向南矢口否认。   “没有才最好!送你回去,不过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而已!既然你不领情,罢了!”   说完,景孟弦甩了向南的手,就兀自出了办公室去。   颀长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拐角之处,那份冰凉而落寞的感觉,让向南再次湿了眼眶。   胸口,隐隐的钝痛着……   如千万只虫蚁啃噬着一般,一下一下的,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疼得窒息。   有些人,因为得不到,所以才假装不想要。   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假装的过程,有多难受……   是要有多强的制止力,才能让她不被他蛊惑!   向南同云墨招呼了一声,也跟着出了办公室去。   才一走出医院门口,就见景孟弦那辆熟悉的车停在了那里。   车窗滑下来,露出他那张清俊好看的面庞,“上车。”   向南一怔。   “刚刚的让步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景孟弦提醒她。   他的意思是,刚刚在云墨面前,放她离开只是不想被云墨认为她是可耻的第三者?   向南叹了口气,还是上了车去。   “谢谢。”   向南低声道谢。   “系上安全带。”景孟弦瞥她一眼,淡淡的提醒道。   向南一怔,尴尬一笑,“抱歉,没习惯。”   心下,微微涩然。   确实,她从来没有主动系安全带的习惯,因为,四年前从来都是他弯身替她系的,所以,直到如今,她还没习惯自己来。   果然,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可是,都四年了,为什么她却还把这种习惯一直保持着呢?   是改变不了,还是真的不愿意去改变,不舍得去改变?   景孟弦的车技很稳妥,一如他的为人,沉稳妥当。   向南靠在玻璃窗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你每天几点下班?”   突然,景孟弦问她。   向南偏回头看他一眼,“六点。”   “我是问售酒的工作。”景孟弦的声音,平平淡淡的。   向南犹豫了一会,才如实回答,“凌晨三点。”   景孟弦皱紧了眉头,“你很缺钱?”   向南抿了抿唇,想到每天没日没夜工作的自己,说实在的,心里难免有些难受,“算吧。”   她点了点头。   本来她是不希望被他看见如此落魄的自己,倒并不是怕他瞧不起这样的自己,而是,怕他替自己担心。   但,有时候老天就是喜欢跟你开这样的玩笑,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是让你遇见。   “戴亦枫没钱?需要你这么拼命的工作?”他的语气里,蕴藏着些分不易察觉的怒意。   “不是。”向南忙摇头,“我已经花了他太多钱了。”   景孟弦皱眉,偏头望着她,“你做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我……”问到这些的时候向南有些心虚,心里还在思忖着想要个什么理由来搪塞他,却听得他淡淡道,“算了,你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   向南也就闭了唇,心里有些庆幸他的不追究。   “尹向南……”   景孟弦唤着她的名字。   向南的心,揪得紧紧地。   就听得他说,“如果你真的缺钱,你可以找戴亦枫拿,你是他的妻子,他理所当然的该给你钱花,我知道你不肯花男人的钱,但是,那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丈夫!还有,女人生来不是坚强的,更不是来受罪的,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到这种份上……”   景孟弦的眼睛一直平视着前方,而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末了,他又继续道,“如果你真的缺钱,而他又不愿意给你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景孟弦的话,才一落下,向南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谢谢……谢谢……”   她连声道谢,喉咙发疼,声音哽咽。   她感恩他这番话,也感恩他愿意借自己钱。   其实,有这些,她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她含泪,摇头,“不用了,钱已经筹得差不多了。还有,你替我买的那些酒……让你破费了。”   红灯,车停下。   景孟弦扯了纸巾递给向南,眸光落在她身上,眸色发紧,“尹向南,别哭了,特别难看。”   向南忙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刘医生还说我美丽大方呢!”   景孟弦掀了掀唇,刻薄道,“那种话也就只有你自己会较真。”末了,他伸手将车前镜打下来,指了指镜面,“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向南有些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   一双眼睛肿的像桃核,眼眸里全是猩红的血丝,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因为累的。   脸蛋上虽然干净得没有任何瑕疵,却苍白得没有血色,这样的自己,确实也怪渗人的。   她吐了吐舌,收起镜子,提醒景孟弦,“绿灯了,赶紧开车。”   车,在小巷里停了下来。   “就到这里吧,谢谢你。”   向南解开安全带,同他道谢。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进小区里面?”   “嗯,不用了。”向南忙摇头。   今儿放假,若水应该在家里,向南到底不想被若水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   景孟弦没再多说什么,放了向南下车。   他将刘医生开的口服药递给她,“记得每天按时吃药,药膏也别忘了涂,要有什么不舒服的,随时到医院来检查。”   “嗯,好。”   他的叮嘱,让向南心里微暖。   “那我先进去了。”   “嗯。”   向南转身要走,却倏尔,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车内的景孟弦。   而他,也正偏头看着她。   向南又往回走。   看着她突然折回来的身影,那一刻,景孟弦的心跳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初见她时的状态,那么急切,那么凶猛的撞击着他的胸口。   向南站定在车窗前,目光柔缓的看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会,才说,“刚刚忘了跟你说……恭喜你。”   景孟弦漆黑的烟潭紧缩了一圈,面色瞬间寒了下来,“你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句不相干的话?”   向南抿了抿唇,没有理会他的话,深呼吸了口气,这才又继续道,“孟弦,幸福的婚姻和爱情一样,需要满满的祝福才会完美。”   她微微笑着,眼眸有些酸涩,“好好珍惜你和曲小姐的缘分,万千世界里能相遇已经是福,能像你们这样,相识相知相爱且还门当户对的,真的……很不简单。”   向南的声线有些发哑。   曾经自己被景夫人发难的时候,她总在想,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有个好的家世,足以与他媲美,与他站在同一个舞台牵手对视呢?如今,她长大了,也不那么想了,虽然出身贫寒,但到底这评估不了一个人的整个人生。只是,她永远都羡慕那个能站在这个优质男人身边的女孩……   那是她,一辈子遥不可及的梦。   “所以,我祝福你们。”   向南说完,眼眶已经红了。   而她却依旧保持着那抹最真挚的微笑,步子缓缓往后退着,而双手却冲着景孟弦做了一串复杂的手语。   向南走了,转身的那一刻,早已泪流满面……   景孟弦怔怔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深黑的深潭,越渐晦涩。   单纯的她,以为他还读不懂她的手语,却不知,在失去她之后,他已经找了全国最好的手语老师学习。   他知道她在说,“请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幸福。”   可是,尹向南,没有了你的世界,又何来所谓幸福!   “尹向南——”   突然,景孟弦朝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向南的背影一僵,却没有回头。   却听得景孟弦在身后问她,“耳钉,还要不要?”   他不知何时下了车,走近了过来,向南转身看他,眼已经红得像小兔子。   景孟弦站定在她面前。   眼潭深深的盯了她一眼,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径自从兜里掏出那枚蓝色的耳钉,大手温柔的替她拨开长发,挽至耳后,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细嫩的耳垂,这才俯身,替她将耳钉插进了那个小小的耳洞中。   所有的画面,一如……那年那日。   他的指腹又软又热,烧着向南的耳垂,发烫得厉害,连眼眶都跟着开始烧了起来。   “谢谢……”   向南不敢抬头去看他。   因为,眼泪早已在眼眶中堆积,只要她一眨眼,就能泄出来。   倏尔,朦胧的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洒下来,落在他们的肩头上,凉意习习。   “下雨了,我先回去了。”   向南的声音有些发哑。   “你也赶紧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始终是低着头说着,没正眼看景孟弦一次。   而景孟弦却至始至终的凝着她,一语不发。   “再见……”   向南说完,转身,冒雨匆忙往家里奔去。   雨,似越下越大,落在她的脸上,竟还有些疼。   向南伸手想要去抹开脸上的水,却发现,越抹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尽,到最后她几乎分不清脸上那水到底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   景孟弦,你知不知道,我尹向南从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爱你,我只是……决定不再表现出来了而已!   雨刮器在玻璃窗上来回挥动着,清楚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楚。   景孟弦靠在车椅上,燃了一只烟,淡漠的抽了几口。   烟草的味道,他一向不太喜欢,但却能麻痹他这颗孤漠了整整四年的心。   袅袅的烟圈笼着他那张清俊的面庞,迷离的眼眸愈发深邃而凉淡。   他伸手将烟头重重的摁灭在烟灰缸里,而后,启动车身,急转方向盘,离开了这让他几乎窒息的是非之地。   ——————————————————————   阳阳化疗的前一天夜里——   向南拧着一份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推开了血液科办公室大门。   “亦枫,猜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啦!”   今儿是周末,办公室里也就戴亦枫一个人值班,所以向南也没敲门,直接探了脑袋就进去了。   却不想,办公室里竟然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景孟弦!   向南脸部的笑容,稍稍有些不自在。   拧着糕点进了办公室,冲景孟弦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招呼了。   景孟弦面无表情的坐在戴亦枫对面的旋椅上,连招呼都吝啬于同向南打,更别说是一抹客气的笑了。   戴亦枫显然也没料到向南会这个点过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向南偷偷地觑一眼对面的景孟弦,低声回答戴亦枫道,“我不放心。”   她不放心阳阳,但她没敢把话说明白,唯恐景孟弦察觉出什么来。   然这话听入景孟弦耳底,却全然变了味。   “拿什么吃的来了?我看看。”戴亦枫说着从向南手中接过那盒糕点,“还热乎着呢!那得趁热吃了。”   “嗯。”   向南有些尴尬,她看一眼景孟弦,“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所以我就带了一双筷子过来。”   “没事,我这有呢!”戴亦枫说着就去抽屉里拿洗过的竹筷。   “你们不用客气了。”   景孟弦说着站起身来,淡漠的看着对面的向南和戴亦枫,疏离一笑,“我拿了血检报告就走。”   其实,他的血检报告出来很久了,本来是整个科室一起拿的,但科室里来拿结果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独独少了他景孟弦的报告,最后这事儿就一直被他给耽搁了,直到今天好不容易记起,就顺便过来拿了。   戴亦枫将他的血检报告递给他,“放心,检查结果挺好,就平日里多注意休息。”   “嗯,谢了。”景孟弦从他手里把报告接了过来,“下班了,先走了。”   “这糕点真不吃啦?”戴亦枫问他。   “嗯,不吃了,还得留着肚子吃语悉炖的血燕呢!”景孟弦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莫名的,有一种微微的酸意还泛着浅浅的涩然涌向向南的心头,特别不是滋味。   景孟弦出了血液科的办公室去,直到走前都没正眼看过向南一回。   向南长舒了口气,神情里却掩不住些分的落寞。   “怎么?吃醋啦?”戴亦枫笑问她。   “说什么呢!”向南死鸭子嘴硬,“吃糕点还差不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吃醋了,来来来,赶紧趁热吃了!”   里面那对夫妻的恩爱,无疑,对景孟弦而言就是一根刺,一根深深扎在他心口上,四年都未拔出来的刺,每每见到他们,景孟弦就会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像足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   向南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化疗对于小向阳而言不仅没有较好的帮他抑制体内的噬血细胞,甚至于因为化疗,他体内许多正常细胞以及免疫细胞被一同杀灭,导致小家伙免疫力大大降低,而化疗所带来的副作用也越来越严重。   起初,小向阳是上吐下泻。   他几乎是日日夜夜里都蹲坐在马桶上,直不起身子来。   “向南,阳阳有点困了……”   小向阳坐在马桶上,撑着一双惺忪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向南。   苍白稚嫩的脸蛋上,写满着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疲倦和痛苦。   向南心疼得差点落泪,但她忍住了,她怕自己一哭,小家伙也跟着哭了。   她伸手,将小家伙抱入怀里,“宝宝睡妈咪怀里好不好?”   因为小家伙不能从马桶上起来,一起来,下面就像开闸的水龙头一般,拉稀的大便会洒得到处都是,停都停不下来。   小家伙已经好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肚子里根本没什么可拉的,拉出来的也全是水和血。   看着这样的他,向南就觉好像有千万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剜在自己的心口上一般,每一刀几乎都要了她的命!   小向阳窝在妈妈的怀里,小脸蛋儿贪婪的蹭了蹭,“向南,你别难过,阳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小向阳的话,完全就是颗催泪弹,向南怎么都没能忍住,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般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她死死地咬住唇瓣,害怕自己哭出声来。   伸手,将怀里的小宝贝抱得更紧更紧,那患得患失的模样似唯恐小家伙如同风中的流沙一般,说没就没了。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阳阳,不管有多苦,妈咪都会为了你一直一直挺下去,所以,不管未来有多艰苦,请你为了妈咪,也一定,一定要坚强的走下来!!   现在,他就是她心中唯一的明灯,一旦灯暗了,她尹向南的世界也就全黑了!那种昏天暗地的日子,她想都不敢去想。   阳阳的泻,好不容易给止住了,却不想,医生再次给向南带来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病房外的长廊里——   “南南,说这些话之前,我希望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戴亦枫看着对面弱不经风的向南,几乎有些难以启齿。   这么残忍的话,他该如何像这个可怜的母亲开口?   这一刻,戴亦枫觉得自己就是个恶魔!   向南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脸色一白,眼眶瞬间就红了,搁在身前的双手颤得有些厉害,“你……你说,我……已经做足了……心……心理准备。”   向南的声音,抖得叫人心里发疼。   戴亦枫深呼吸了口气,隔半响,才道,“南南,你知道的,这次的化疗对阳阳的病情没有起到任何的帮助,甚至还有让他病情恶化的趋势……”   “嗯……”   向南低着脑袋,点了点。   她正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次的化疗副作用……起初我们以为只是些轻微的消化道障碍,但是,今天的检测结果……”说到这里,戴亦枫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喉咙发哑,几乎不忍再继续往下说,“我们发现化疗药物已经损害到了的阳阳的肝功能,现在的他,并发感染慢性中毒性肝炎……”   向南洁白的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非常用力,几乎快要把自己咬出血来了。   她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掉眼泪,只是瘦弱的娇身抖得如风中的筛子。   她非常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是阳阳唯一可以依赖的大山,她不能让自己倒下来,哪怕一点点的脆弱,她都不能表现!   “南南,别这样……”戴亦枫心疼得一把将她纳入怀里,手温柔的拍上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出来。如果你要怨我,我也受了!对不起,当初研讨会上我就应该拒绝化疗的,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医生的错,我知道,化疗是延缓阳阳生命的最佳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连唯一的办法都失败了……   向南觉得整个天空都黑了,第一次知道,原来心伤到深处,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埋在戴亦枫的肩头上,闭上眼,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面对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再坚强的她,真的,也快要撑不住了……   老天爷,如果你尚有一丝丝的怜悯之心,请您心疼心疼我的孩子,就算让我日日千跪万拜,又或者直接拿我的生命跟他换取,我都义无反顾的啊,老天爷!!   长廊的尽头处,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淡漠的望着这头紧紧相拥的两束亲密身影。   幽光至景孟弦深邃的眼潭里掠起,他转身,双手兜进白大褂的口袋中,从容离开。   尹向南,请你从此以后……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   中毒性肝炎,无疑,又是一大笔的开销。   向南的精神已经快要被这可怕的病魔瓦解,而金库也在一点点的消耗亏空。   向南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时时刻刻都在工作线上才好。   明天就要往医院里交钱了,可她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本来她是大可以找戴亦枫去拿钱的,可是,她亏欠那个男人实在太多了,不管是婚姻,还是金钱。   阳阳的病,他已经出了太多的力和钱,她不能再去麻烦他了。   向南趴在桌上,焦头烂额。   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给戴亦枫打电话时,倏尔,景孟弦那天的那句话突然窜入了向南的脑海中来。   ————如果你真的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向南浑身一个激灵,坐起了身来,双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不行不行,不能去找他借,他们不是早就说好两不相欠,谁也别去招惹谁的吗?!她要再去找他就是违规了!   “啊——”   向南一头栽在桌上,遭心的不停地抓头发。   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劝着她尹向南,去找他又怎样呢?现在关乎的可是阳阳的生命问题,而他又是阳阳的亲生爸爸,找他拿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果然,这么一想,向南心里还真好受了些,找他借钱的事儿,好像也显得不是那么为难了。   不管怎样,为了阳阳,她一定得去试试的。   而且,她相信他会借给自己的。   向南下定决心,起身,裹了外套就要出门去。   “妈,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   向南冲着厅里的母亲喊了一句。   秦兰皱眉,“这都十点多了,还出去干嘛呀?”   “有点急事要处理。”   秦兰叹了口气,“你每天就忙不过来,诶,多穿点衣服,外头怪冷的!你等等,妈去给你拾条围巾来,这再过十来天,怕就要下雪咯!”   “诶,好!”   向南等在门口。   秦兰很快就给向南拿了条围巾出来,“裹上裹上,别感冒了,你这身子骨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是是是!你就别担心我了,我会好好爱护我自己的。你赶紧进去吧,别再这风口上站着,怪冷的!”   “嗯,好。你骑车注意安全啊!”   “好,我知道了!”   向南摆摆手,一边应着一边匆匆奔下楼去。   她到了景孟弦的楼下之后,犹豫了相近十多分钟,最后被风吹得冷得有些受不住了,她才敢给他打电话的。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通。   景孟弦在那头也不说话,最后,先出声的人还是向南。   “是我。”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也不接她的话。   “景医生……”   到底是借钱,向南还显得有些难以启齿,“那个,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聊聊?”   景孟弦在电话里轻笑,“聊什么?尹小姐该不会是想找我叙旧的吧?”   “不,我不是那意思。”   向南抿了抿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我知道你不太想见我,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我在你楼下等你,什么时候你要觉得你有时间了,就麻烦你下楼来见见我,谢谢。”   向南的话才一说完,那头竟毫不犹豫的就将电话给挂了。   向南愣了十几秒,而后,才木讷的将手机收进了兜里。   寒风袭来,她打了个哆嗦,忙把外套裹紧了些。   这天还真是说冷就冷了!   二楼落地窗边,景孟弦颀长的身影懒懒的倚在沙发背上,深远的眼眸透过玻璃窗锁定住一楼的路灯下那道单薄的身影。   纤瘦的她裹着厚厚的围巾和外套,来来回回的在路灯下走动着,时不时的会仰头看一眼二楼他这扇亮灯的窗户。   即使,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依旧能感觉到她那份迫切的期待。   景孟弦弹了弹手指间的烟灰,微低头,又抽了几口手里的白烟,袅袅的烟圈至凉薄的唇间吐出来,迷蒙了他深邃的眼眸。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几个快捷键,拨了通电话出去。   很快,楼下的向南做出了反应。   “景医生!”   电话接起,向南兴奋的声音直直往他的心口上砸来,让他仿佛连心跳都加速了些。   “上来。”他的语气无波无澜。   “是,谢谢你!!”   向南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挂了电话,向南匆匆奔进了电梯里。   二楼,景孟弦叠着双腿,慵懒的埋坐在单人沙发里,锐利的视线剜在对面坐立不安的女人身上,而他,却不疾不徐的,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漠然的静待她开口说话。   “景医生……”   终于,向南鼓起勇气开了口。   她深呼吸了口气,停顿了半刻,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恳求道,“我想……找你借五万块钱。”   ☆、借款风波:想要趁机泡我?   她深呼吸了口气,停顿了半刻,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恳求道,“我想……找你借五万块钱。”   向南长舒了口气,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景孟弦漆黑的烟潭掠过一道暗芒,视线定格在向南那张仓皇的脸蛋上,有些冰凉。   “借钱?”   他凉凉的笑着,有些讽刺,“尹向南,我没听错话吧?峥”   向南被他讥诮的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向南抿了抿唇,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我确实是因为急着要钱,所以才开口向你借的,但你放心,我保证,我保证这钱一定会还你。”   向南努力的向他保证着,那认真的模样,换来的却是景孟弦没心没肺的笑客。   而且,是嘲笑!   “尹向南,你可真厉害!”   他说着,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冷饮,末了,偏头看厅里的向南,唇间一抹凉薄的笑,“你当我是你什么人?”   向南咬着唇,不说话。   景孟弦单手插在口袋中,走近她,俯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向南,嗤笑道,“出了问题,你不找你老公解决,却跑来找我这个所谓的前男友,尹向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总该不会是想要趁机泡我吧?”   他说着,俊美的面庞越发凑近向南几分。   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向南的鼻息间,让她呼吸变得有些短促。   “我不是那意思。”   向南否认,突来的靠近,让她有些紧张,头下意识的往后靠,想要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景孟弦的眼潭深陷了下去,声音瞬间阴冷了下来,“那你是什么意思?四年前玩得我还不够,四年后还想要继续是吗?”   向南抿了抿唇,心口有些发紧,“景医生,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找你借些钱,你别误会。”   “我还真就误会了!”   景孟弦低眉看她,唇间一抹冷笑,“尹向南,你可真行,一边跟戴亦枫唱着夫妻恩恩爱爱的戏码,一边又跑来旧情人这里装可怜,博同情!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南的面色陡然一白,“既然这样,那抱歉,景医生就当我今晚从来没有来过吧。”   她说着,伸手要去推身上的景孟弦,却反被他桎梏住了双手,“尹向南,欲拒还迎的戏码,百试不爽是吧?”   “我没有!!”   向南怒了,她红着眼,朝他大吼,“景孟弦,当初是你告诉我,如果我缺钱,可以找你来借的!我现在只是单纯的想找你借钱而已,没有想要接近你,更没有想要玩你,泡你的意思,懂吗!!”   景孟弦冷笑,“我现在不乐意借了!你懂了吗?”   他不乐意的原因是因为他突然就看懂了这个女人和戴亦枫之间的爱情,突然就看清楚了自己与这个女人之间的距离!   “我懂了。”   向南挣扎了一下,看着他的双眸有些凉意,“请你放开我。”   景孟弦不动,伸手,粗鲁的捏起她倨傲的下巴,“尹向南,你知道你什么地方让我最厌恶吗?”   向南皱眉,看着他,倔强的与他对峙着。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恶狠狠地盯着她看,那模样宛若是要将她拆吃入腹,“我最讨厌的就是,在我一次又一次努力的试着放下你的时候,你他妈就跟阴魂不散的野鬼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招摇过市,不厌其烦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尹向南,我能不能问问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干什么?!!”   景孟弦的情绪非常激动,猩红的眼底写满着怨忿,死死地瞪着向南。   向南望着他,眼眶倏尔就红了。   她想干什么?她真的……什么都没想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也没那个资格去想!   “抱歉,景医生,我保证……”向南的声音嘶哑得有些厉害,“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以后就算是无意中碰见,我也会识趣的只当陌路人!今天的事情,是我鲁莽了,我道歉。”   向南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平静些。   而景孟弦只是一直死死盯着她看,末了,不留分毫情感的一把将她推开来。   景孟弦站直身子,低眉,从容的整理着衬衫袖口,末了瞥了向南一眼,恢复了他一贯的沉稳和冷静,“我身上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你明晚再过来拿吧。”   “不,不……不用了。”   向南忙拒绝,起了身来,神情还有些别扭,眼眶红得如小兔子一般,“景医生,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但……就这样吧!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之间本不敢再有任何牵扯的,是我……逾矩了!再见!哦,不,最好是……再也不见。”   向南哑声说完,头亦不回的匆匆出了景孟弦的家中去。   望着她逃逸般离开的身影,景孟弦漆黑的深潭越渐幽沉。   再也不见?再也不见……   他凉薄一笑,随手点了支烟,散漫的倚坐在书桌上,任由着烟草的味道麻痹着他这颗早就空了的心。   尹向南,为什么这样绝情的话,却总能轻而易举的就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呢?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然如此!!   他将烟头重重的摁灭在烟灰缸里……   尹向南,再也不见……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   钱,到底没借着。   向南才一到医院就接到了医院的催款单。   小家伙盘腿坐在床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儿盯着向南看,“向南,我有点想家,想姥姥了。”   “嗯?”   向南从催款单前拾起头来看向小向阳。   “你带宝宝回家吧!”小向阳把头歪进向南的怀里,“宝宝想回家跟姥姥一起住。”   向南敛眉,心狠狠地扯了一下,忙将催款单收了起来,抱起怀里的小向阳,“宝宝告诉妈咪,为什么不想在医院里住下去了呢?”   “医院里味道好重,阳阳不喜欢……”   向南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氤氲,“宝宝是不是以为妈咪没钱给宝宝治病了?”   向阳沉默了。   向南有些想哭,但她忍住了,“傻瓜!不许胡思乱想,妈咪有钱的,知道吗?”   小向阳红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向南,我是不是你的拖油瓶呢?”   “阳阳,妈咪不许你说这种话!”向南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是妈咪的小太阳,如果没有你,妈咪的生活里就再也没了阳光,这样说,你懂吗?”   小向阳稚气的黑眸里闪过几许晦涩,他伸手,拉了拉向南柔软的大手,“妈咪……”   他撒娇般的唤着向南,那软绵绵的声音,听得让向南直想哭。   “你答应姥姥去相亲吧。”   “阳阳,你想说什么?”向南哽咽的问他,一双眼睛更红了。   小向阳低了头去,不太敢看向南,低声嘟囔了一句,“向南,那天戴叔叔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向南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叔叔只是说你有肝炎,并没有说治不好,知道吗?”   “向南,你别撑了!你别撑了!!”   突然,小家伙就大声喊了起来,喊完就在那失声力竭的哭,“你去相亲,你去找男朋友!!我不要成为向南的拖油瓶,我不要当拖油瓶!!”   向南只是看着他,任由着他喊着,而她却始终咬着唇,一语不发,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汹涌而至,收不住,也停不了。   向南从医院里出来后,她就做了个决定。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现在的她,当真已经别无他法了。   仿佛是唯恐自己会后悔一般,她一下车,就直奔当铺里去。   “老板,帮我把这东西当了,看能抵多少钱。”   向南从自己的耳朵上取下那枚海洋之心,递给老板,“帮我看看……”   当铺老板一接过海洋之心,眼底顿时闪过几许精光,他拖了拖鼻梁上的镜框,看一眼自己手里的宝贝,又看一眼对面的向南。   向南吸了口气,“老板,你就甭看了,这东西我确实是买不起,是朋友送我的,它铁定不是假的!”   “那我得细细研究研究,探探真假,你先坐会。”   老板说着,就拿着海洋之心进了里面的房间去。   向南也没坐,只焦躁的在外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心里毛得厉害。   “姑娘,行!你这东西看着像真家伙,咱们店收了。”很快,老板拿着那枚海洋之心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的啊?”   向南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兴奋,还是失落。   “你说吧,你想要个什么价,来来来,坐。”老板热情的招呼着向南坐下,一边给她泡茶,“姑娘,我跟你说实话吧,你手里这东西确实价值不菲,但你要是喊太高了价,咱这小庙也收不起,我出五十万,这可是最高价了,你就看行不行吧?”   “五十万??”   向南震惊。   “姑娘,这五十万可真不是个小数目了,要不,我再加十万?”显然,这老板以为向南不满意这价格,“六十万!真的,不能再多了!”   向南恍然回神,她匆忙摇头,“不……不,我不要那么多……”   向南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干涩,“老板,实不相瞒,这东西对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她说着吸了口气,又继续道,“可是我现在急缺救命的钱,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东西拿你这来了,我是这么想的,我把这东西当在您这儿,五万块钱,我只要五万!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还您五万五,再把这枚海洋之心赎回来,您看这样好不好?”   “一个月?”   那老板又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镜架,“你的意思是,这一个月之后如果姑娘你没把这钱还清楚,这枚海洋之心就归我了,对吧?”   “对……”   向南深呼吸了口气,又补充道,“可是,老板,如果一个月没过,你就把这枚海洋之心处理掉了的话,那就算你违约,你得赔偿我……六十万!!”   老板犹豫了一会,最终,点头,“那行,来,白纸黑字,咱们立下字据!”   “太好了,老板,谢谢你!!谢谢你!!”   向南起了身,感谢的同老板连连鞠躬。   “你也别顾着谢我,要还想把这海洋之心赎回去,就赶紧凑齐了五万五来还我,知道吗?”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老板,你真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向南在字据上签字盖手印的时候,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怎么?舍不得啦?”那老板一眼就看出了向南的心思来,“嗨,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这顶多也就离开你一个月,你要把五万块按时送来了,这海洋之心还是你的!咱不过也就巴巴的拿着看一个月,对不?”   “也是。”   向南重重的点了点头,深呼吸了口气之后,这才下定了决心在字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临走前,她万般不放心的叮嘱着老板,“老板,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立下了字据的,在这一个月里,不管谁想要,你都一定不能把它处理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向南是被老板轰着走的,出了当铺门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那里已经空了,一如她此刻的心一般,空荡荡的感觉,极为不好受。   她深呼吸了口气,不停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很快,很快,她就会把那枚耳钉再次赎回来的!   ——————————————————————   曲语悉随着好友秦杉一同进了一间当铺古董店里。   店内的布置格外的雅致,还透着一股书香古朴的味道,这倒让本还有排斥的曲语悉心里稍微舒适了些。   “杉杉,我就搞不懂你,你怎么就喜欢来这里淘这些别人都用旧了的东西呢!”曲语悉实在有些不理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看人家只是间小小的当铺,这儿可总有千百年前的老古董现身,偶尔还会有那么些奇珍异宝,这时候谁抢就谁赚,再一转手就是好几番呢!简而言之,我这叫投资,大小姐,你懂吗?”   曲语悉耸耸肩,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那好吧,你慢慢看,我去那边坐着等你。”   曲语悉说着,就转身去了茶座边坐了下来。   “哟,我说今天怎么咱们这店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原来是咱们秦小姐大驾光临了!来来来,随意看看。”当铺老板推着眼镜忙从里面迎了出来。   “老板,就你这嘴甜。最近有没有什么稀奇的新货呀,给我推荐推荐。”   “有,当然有!来来,这边请,昨儿才收了一批宋朝龙泉窑的青瓷,您看这……”老板说着拿起其中一只瓷器递到秦杉面前来,“怎么样?这可真称得上巧夺天工吧!”   秦杉笑了笑,有些意兴阑珊,“还有没有其他的呀,我最近收了挺多这玩意,想看看别的新奇东西。”   秦杉一边说着,双眼一边四处搜寻着,只期盼能淘点新鲜货出来。   而曲语悉依旧只是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手边一本古董介绍的书籍。   “嗨,新奇的东西有,就是……”老板说着推了推眼镜架,“您先等着,我这就去拿”   “什么东西啊?”秦杉一脸的好奇。   那老板说着就进了里屋去,很快,就见他拿着一个精细的锦盒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东西啊,我保准您会爱不释手。”   那老板还在卖关子。   “赶紧的,赶紧打开看看。”秦杉有些迫不及待了。   “诶!”老板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打开,秦杉才看一眼,就完全被震摄住了,“天,海洋之心?!!”   茶座边的曲语悉一听这话,猛然拾起了头来。   “对,就是它!当年在拍卖会上被一个神秘人以会上最高竞价拍走的海洋之心,从那之后的六年里,海洋之心消失不见,直到如今,它再度面世!怎么样,秦小姐,这东西能挠得你心痒痒吧?”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得意洋洋的笑问秦杉。   “老板,开个价。”秦杉豪爽而又干脆。   老板犯难的摇摇头,“秦小姐,这价可还真没办法开,这是咱一位顾客寄卖我这的,归不归我,还真得一个月之后才知道呢!”   老板又将自己与向南白纸黑字的约定同她提了一下,而秦杉本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才想作罢的,却听得曲语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不轻不重的响了起来,“老板,这枚海洋之心,两百万我要了,另外,那位小姐的六十万我负责赔偿,也就是二百六十万,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成交?”   老板震惊的看着秦杉身后娇小秀气的曲语悉,“这位是……”   秦杉笑了笑,“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曲氏集团的千金曲语悉小姐。”   “曲小姐,您好,您好!我这有眼不识泰山,把您给怠慢了,曲小姐别见笑。”老板唯唯诺诺的与曲语悉握手。   曲语悉同他握了握手,莞尔一笑,“老板,我刚刚给您的价格,您看合适吗?”   “曲小姐,这价格要换做平时吧,还真挺合适的,可是,刚刚我给跟您说了,这是我跟一个客户签好的协议,到底属于我这边违反了合约是吧?您看您……能不能再适当的加一点?我这……”   “三百万!总共三百万,你要觉得合适,我现在立刻开支票给你,如果觉得这价格还不满意的话,那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曲语悉波澜不兴的说着。   “好!三百万就三百万,成交!”   “谢谢。”   曲语悉写了支票给老板,“老板,还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一下。”   “曲小姐别客气,尽管说就好,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小事而已。”曲语悉笑笑,“如果你那位客户来询问这海洋之心时,你千万别告诉她是谁买走了,你知道这种事情,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你就说是一位先生买走了就行。”   “这当然,这当然,曲小姐放心就好,这事儿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就好。”   曲语悉笑笑,拉着秦杉一同出了店门。   “杉杉,我现在开始相信你说的话了,果然,这种小店里也有奇珍异宝。”   例如,海洋之心!   曲语悉深沉一笑,有些东西,有些人,就是注定该属于她,也只能属于她!   ☆、景孟弦——向南心底最完美的白衣天神(温馨推荐)   夜,已深。   凌晨四点时分,向南下班回医院的住院部,才上十楼,路经长廊的时候,就见景孟弦匆忙进了间病房去,看他脸上那紧张肃穆的神情就知道,铁定是病人出现了突发状况。   向南步履往前,继续走着,再经过那间病房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偏头往里面瞧了几眼。   “杨臣,看着我,看着我!!橼”   就见病房里的他,俯身,正努力的同病人交涉着,手里举着医用手电筒,焦灼的检查着病人的瞳孔。   “听得见我说话吗?杨臣!”   病人没做任何反应闼。   景孟弦一眼瞄到桌上的药瓶,剑眉蹙起,突然意识到什么,面色一白,“护士!!护士!!”   “咳咳咳……”就在这时候,床上的病人突然咳嗽起来,景孟弦几个箭步冲出病房来,“护士!!”   然而,护士站那头,空空荡荡的,值班的护士大概都忙着查房去了。   景孟弦将视线落定在向南身上,目光深深,就听得他沉声命令道,“进来,帮我搭把手!”   向南一愣,“我?”   “我行吗?”她还有些自我怀疑。   景孟弦转身进了病房里去,“快点,我说行就行!赶着救命!”   “哦!”   向南哪里还敢怠慢,急忙追上他的脚步,就进了病房里去。   床上病人一张脸肿得像个大包子,近看还怪渗人的。   景孟弦在给他拔呼吸器,一边命令向南道,“去,拿垃圾桶过来,顺便打盆清水过来!”   “是。”   向南匆忙去拿垃圾桶,又飞快的接了盆水过来,就见景孟弦已经将毫无意识的病人扶着坐了起来,“把垃圾桶放好。”   向南忙将垃圾桶放置在床边,却还忍不住狐疑的问他,“你要做什么?”   “他刚磕了一整瓶安眠药,现在还有一些堵在了喉咙眼里,我必须让他尽快吐出来,然后去洗胃。”难得的,景孟弦耐着性子同向南解释。   “我来吧!我来帮他。”   向南自告奋勇的说道,“当年我爸吞安眠药的时候,就是我帮他抠出来的。”   她说着就要去替这名病患抠喉。   “让开!”   景孟弦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伸手不耐烦的将她扯开。   抵开病患的嘴,毫不犹豫的就将手伸进了他的嘴里去。   起初这病患怎么都不肯吐,一感觉到有手伸进了他的喉咙眼里,他张口就把手指给狠狠地咬住了。   景孟弦疼得蹙紧了眉头,却执拗的把手指不停地往里探。   向南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疼不疼?”   景孟弦咬牙继续,而此刻,手指被咬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来。   向南没办法,只能劝病患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听得到,“这位先生,您有点良知好不好?人家景医生是为了救你的命,你这么咬着人家,怎么就好歹不分了!你快松开!!快点!!”   病人杨臣似完全没听到一般,咬着景孟弦的嘴分毫不松。   “你倒是松口啊!!”向南急了。   “你让开点!待会吐你一身!”景孟弦敛着眉,有些不耐烦的冲向南说道。   向南侧了侧身,让开些分。   “呕呕呕——”   她才一让开,病患就跟着吐了。   一股浓烈的药味还伴随着酸气弥漫出来,吐得景孟弦满身都是,他受伤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污垢,但他连眉头都没蹙一下,长松了口气,转身去洗手台洗手,一边吩咐向南道,“快去护士站叫两个护士过来,病人得马上送洗胃室。”   “是是……”   向南急忙奔出了病房去,很快,她折了回来,还带来了两个护士。   “赶紧的,送洗胃室!”景孟弦命令着护士。   “是是!”   护士应着,随着景孟弦推着病人就出了病房,直往洗胃室奔去,向南不放心,也跟着追了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也可算帮人从阎罗爷那里把命给扯了回来。   两个人精疲力竭的瘫坐在长椅上,累得气喘连连的。   “你的手,没问题吧?”   向南将头歪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关心着他。   景孟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咸不淡道,“这不值得算个问题。”   向南蹙起眉头来,“都流血了,还不值得算问题!你以为你铁打的啊!”   她说着,直起身子来,“你先去把身上这套脏衣服换下来吧,我下楼一趟。”   向南说着,就起身,径自往电梯间走去。   景孟弦休息了分分钟,也跟着起了身来,往脑外科办公室走去。   向南去药房里买了药之后,折回他的办公室里来找他的时候,他恰好从浴室里沐了浴出来。   一席棕色的羊毛衫包裹着他健硕的体魄,下身搭着一条剪裁得体的深色长裤,这样的他,看似随意,却浑身至上而下透出的慵懒气息魅得教人挪不开眼去。   他拿着干毛巾,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自己浸湿的短发,视线落在向南的脸蛋上,蹙了蹙眉,一甩手就将自己手里的毛巾扔在了向南的脸蛋上,没好气道,“把你嘴边的口水给我擦了!”   “……”   向南怨念的把毛巾抓了下来,瞥了他一眼,“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男人!”   “像你这么花痴的女人,倒是一抓一大把!”景孟弦毫不示弱的回击着她。   “王子病!”向南把药甩桌上,又补充一句,“还是那种病入膏肓型的。”   “这什么?”   景孟弦翻了翻那一袋子药。   “药膏,记得抹上。”   “用不着,流了两滴血而已,至于这么矫情?”他随手把药膏往桌上一撇。   看着他这副无谓的态度,向南无端有些冒火,“你这是两滴血的问题吗?景孟弦,你自己是医生,你就应该清楚,你刚刚被人咬破的地方残留了多少细菌和病毒,这病人要一旦有什么传染病,你就非得跟着遭罪不可!”   “是吗?那可真要让尹小姐失望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旋开那支药膏的盖子,熟练的用盖帽将药膏桶开个小口,递给向南,而后又递了支棉签给她,再然后,乖乖把自己的手也送了过去,“就你这药膏,最多能起个愈合作用,你以为能消毒啊?等你给我来消毒,我早病入膏肓了!在病患洗胃之前,早就有护士给我做过紧急处理了!要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我这医生也白当了。”   听了他的话,向南这才松了口气,“那你不早说。”景孟弦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今天这事,谢了。”   向南歪头看着他,抿嘴笑了,“还真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好话。”   景孟弦将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憩着,“今儿我真累了,没功夫跟你耍嘴皮子。”   向南细心的替他上药,“其实今天这事,好像让我对你又加深了点认知。”   景孟弦本想随口回句‘没必要’的,但他到底没说出口来。   睁眼,目光沉沉的凝着她的侧颜,“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那种洁癖特别严重的男人,可是,我没想到,像你这样……”向南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似认真的想了想,才又继续说,“像你这样一个贵族公子,平日里都是干净得纤尘不染,全身上下精致得找不出分毫不简洁的地方,可是,面对病患的时候,你亲近得就像个……白衣天使,对!就是白衣天使!!不嫌脏,也不怕累,哪怕就是一分毫的不耐烦都没有表现出来。说真的,景医生,那一刻我觉得你的形象突然就被放大了很多很多倍!突然也就明白了,原来你在医院里被这么多护士崇拜着,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景孟弦抱胸,促狭的盯着她看,末了,一勾嘴角就笑了。   不得不承认,她说这段话,着实让他心里舒畅了许多,那种感觉,就像浮在云里雾里一般,轻飘飘的,特别舒爽,特别畅快。   景孟弦不想深入的去追究这是份什么感觉,也不想去深入的了解这个女人说这番话时的心境是什么,对他们而言,有些东西不用理得太清楚,因为,一旦清楚了,心也就空了,凉了!   “尹向南,我就当你这段话是在夸我,但是,夸归夸,也请你注意你的用词,白衣天使?你觉得用这四个字形容一男的,合适吗?”   “……”向南无语了,敢情她说了这么一大堆,这男人就把这四个字当作重点来听了。   “白衣天使,多指穿白色大褂的护士,因为她们纯洁、善良、富有爱心,她们救死扶伤,童叟无欺,所以就被人们比喻为是奉了上帝差遣而来到人间救治病人的美丽天使!懂了吗?看你没文化的。”   “……”   向南被他堵着一时语塞,愣了好半会,点头,“行,就你有文化,谢谢你的用心解说,我懂了!那说你是白衣英雄,行了吧?哦,不对,不对,配天使的应该是白衣天神!白衣天神!”   “……”   景孟弦冲向南举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不知道是因为两个人都太疲的缘故,还是因为一同解救了一条脆弱的生命,以至于此时的两个人不像平日里那么剑拔弩张,倒温情得像多年结交的好朋友。   这一刻,仿佛谁都忘了那‘再也不见’的约定,又或者,谁都没有忘记,只是,在这难得的暖意氛围里,谁都不想提。   景孟弦起了身来,走至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了一踏红色的钞票出来,“给。”   向南一愣,抬头,错愕的看着他,“这……”   “五万块钱。”   向南顿时了然了过来,忙推拒道,“不用了,那钱我已经自己解决了。”   景孟弦皱眉,“解决了,那你还每天往ktv里跑?”   “嗯。”向南起了身来,“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家庭条件不怎样……”   “戴亦枫呢?你当他是个死人?”景孟弦莫名其妙的就有些恼了。   “喂,你说话留点口德……”这家伙!   “我怎么没口德了?我这才这么一说,你就舍不得了啊?”景孟弦冷笑,“行,这钱你就当我多管了闲事,我闹得慌,行了吧!”   他没好气的一把将那一沓钱甩进了抽屉里。   “我才说了这么一句,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向南也无端端有些火了。   她有些烦躁的将滑下来的长发挽至耳后,“你早点下班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侧身越过他就要走,却蓦地被景孟弦扣住了手腕。   向南拧眉,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耳钉呢?”   他突然问。   向南脸色一僵。   景孟弦探究的视线落在她紧张的面庞上,将她所有心虚情绪全数收进眼底,他皱眉,有些失了耐性,“耳钉呢?去哪了?”   向南吸了口气,偏头,看他,“卖了。”   景孟弦眼潭紧缩了几圈,扣着向南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力道,“到底去哪了?”   显然,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真卖了。”   向南不想骗他。   景孟弦突然额上青筋突暴,“就为了那区区五万块钱?”   向南吸了口气,“对。”   她点头,“五万块钱对你而言是区区,对我而言就是……难上加难!”   景孟弦漆黑的眼潭一片猩红,“你他妈到底是有多缺钱,还是说,在你心里,那枚耳钻,从来就只值这五万块钱?!!”   向南咬着唇,无辜的看着暴跳如雷的他,“如果我说这五万块钱真的比那枚耳钻还来得重要,你会不会体谅我?”   “体谅?”   景孟弦倏尔就笑了,“尹向南,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真教人烦!当时是谁一直在跟我强调那枚耳钉的重要性,是谁一直把那枚耳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又是谁……告诉我,那枚耳钉还继承着忘不掉的回忆!尹向南,只懂得用钱来衡量它的价值的你,根本不配说这些话!!”   景孟弦的话,字字珠玑,敲在向南的胸口上,让她直接喘不过气来。   “把它卖掉,确实是我不应该,但是,我只是把它寄卖在了当铺里,一个月之内,我会把它赎回来的!”   “赎回来?”景孟弦冷冷一笑,“真的还有那个必要吗?”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没有半分温度的睨着向南,“尹向南,别再把它当作你的筹码了!缺钱的时候,把它寄卖了,手上活了又去把它赎回来,你到底把它当成什么了?”   景孟弦步步逼问着向南,声音寒如冰池,凝着向南的视线,更是冷得足以将她冻结。   向南委屈得有些想哭,“我真的不是那意思。”   “出去。”   景孟弦冷幽幽的出声。   向南泛红的水眸剧缩了一圈,双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出去!!”   景孟弦的声音更加冷厉了些分。   向南抿了抿唇,红着眼,转身预备出门去,却还是被景孟弦给扼住了手臂。   “你把它卖到了哪个当铺?”   他到底没办法把它弃之不顾。   向南咬了咬唇,低声回他,“凡水街的那一家。”   “五万?”   向南沉默。   “好样儿的!”   景孟弦冷撤的掀了掀嘴角,放了向南离开。   他随意的在办公室里趴了三个小时,八点一到,他驶车就往那家店铺而去。   但,结局让他非常失望。   那老板告诉他,海洋之心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买走了,至于到底是谁,什么身份,那老板只说自己都不太清楚。   景孟弦从店铺里空手而出,晨曦透过薄薄的云层筛落下来,照射在他那张疲倦的俊颜之上,他随手将西装外套背在身后,转身,迈步朝停车场走去,晨曦下那道优雅的背影,却总有种道不明的落寞感。   过去的回忆,他总想像至宝一下抓在手心里,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可是,也正因为他将那些早已逝去的过去抱得太紧,以至于到如今,他景孟弦根本腾不出手来拥抱现在……   他的现在是谁?不是那早已为人妻的尹向南,而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曲语悉!!   ——————————————————————   这日,曲语悉约了向南看设计图纸,地址就选在了市中心一家咖啡馆里。   向南赶到的时候,曲语悉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不好意思,曲小姐,路上有点堵,让你久等了。”   向南将设计稿放下,笑着同曲语悉赔不是。   “哪的话,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才是,下次碰面我们尽量选路段好的地方。”曲语悉温软的说着,招手,叫来侍应生,转而问向南,“向南,想喝点什么?”   “美式咖啡就好,不加糖。”向南笑着同侍应生点单。   “一杯摩卡。”曲语悉也跟着点了单。   向南将图纸递给曲语悉,“曲小姐先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大肆提出来,我没关系。”   “好。”曲语悉莞尔一笑。   她仔细的翻阅着手里的图纸,不留余力的称赞道,“向南,你的设计水平还真挺不赖的,这初步的设计我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向南谦虚的笑笑,“这里边有不少同事的功劳。”   “你就谦虚吧。”曲语悉笑着,故作不经意的拂了拂耳前的发丝,将细碎的长发挽至耳根后,露出一抹细碎的蓝色钻石来。   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咖啡厅里,筛落在蓝色的钻石之上,映射出一片幽蓝浩瀚的大海,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叫人一眼就能捕捉到阳光下那颗价值不菲的细钻,也教人,一眼就挪不开视线去。   向南面色一白,看着曲语悉耳垂上的那枚海洋之心还有些不敢相信,“曲小姐,你这枚耳钉……”   “啊……你是说这枚海洋之心吧?”曲语悉笑得格外温暖。   “它……它是海洋之心?”向南皱眉,有些疑惑。   “嗯,很神奇吧!我一直以为这颗海洋之心全世界就只有一枚,可是,当孟弦把它拿给我的时候,你可以想像我当时的心情吗?太surprise了!”   ☆、炽热焚心的吻   大概是曲语悉脸上那抹幸福的笑太闪眼,以至于让向南觉得眼睛有些干涩,胸口有种发紧的闷痛感,“这枚耳钻是……景医生给你的吗?”   “对啊,他说什么……好像是从一间小小的当铺里寻到手的,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向南哪有心思管神不神奇,一听是当铺里寻到的,她整个脑子里就嗡嗡嗡的响,一张脸煞白得厉害,“曲小姐,你……你知不知道是哪间当铺?”   “好像是叫古什么来着,就是凡水街的那个,向南,怎么样,漂不漂亮?孟弦说送给我做新婚礼物。向南?向南……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啊?”向南恍然回神,脸色有些难看,她忙起身,收拾资料,“那个,对不起,曲小姐,这些图纸你先拿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随时通知我,我……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处理,抱歉,下次再约。橼”   向南说完,也不等曲语悉回答,便匆匆出了咖啡厅,打了车就直接往凡水街奔去。   “老板,我的海洋之心呢?”   向南气喘吁吁的进了当铺店,都来不及喘口气,劈头盖脸的就问店铺老板宕。   那老板一见向南,脸色一变,眼底闪过几许心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这不一个月还没到吗,怎的就急着来还钱了?”   “老板,我问你,我的海洋之心呢?!”向南将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   “嗨,尹小姐,你别激动,来来来,先坐着喝口茶。”   “我不喝!!”向南彻底怒了,“你别拉我!你把我的海洋之心拿出来!我要看看!!我要看!”   “你这一小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泼呢?”   “老板,做生意的最讲究的是什么?是诚信!!我当时把我的海洋之心给你的时候,咱们白纸黑字签了协议的,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赎它,可是你呢?你居然瞒着我就帮我把我的海洋之心给处理掉了!!你做人做生意都不能这样,你知不知道!!”   向南说着说着,就差点哭了,一双眼睛通红得像兔子一般,愤怒的瞪着老板。   老板叹了口气,“妹子,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但有时候你遇到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咱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不是?敢情人家拿着东西要来砸店了,我还不卖啊?这样子吧,咱们白纸黑字的都写好了,这事儿就算我违反了合约,答应你的六十万,我一分都不少你,可以吧?”   老板说着,就从自己衣服兜里掏了一张银行卡出来,“这里面有六十万,分毫不少,自从这海洋之心卖出去以后,我这心里贼不踏实,所以早就把这六十万给你备好了,待会你去银行看看,少了你尽管找我拿,另外那五万块钱,算了,算我多补偿你的。”   “我不要钱!!”   向南倔强的直接拒绝,眼眶通红,“我要我的海洋之心,你把它卖给谁了?!”   其实,它到底是被谁买走了,她心里已经很了然了,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那耳钉被一有钱的先生买走了,具体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你要的耳钉真没了。”老板将银行卡递到向南面前,“赶紧的,别在这闹了,咱们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我赔偿你的六十万都在这里,拿走拿走!再不拿,这六十万我可当你自动弃权的。”   “奸商!!”向南红着眼怒骂着对面的老板,一滴眼泪就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她倔强的一挥手将它抹去,“是!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只能怪我自己太白痴,太容易相信一个人,难怪都说无奸不商,你们做生意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这钱我不要,但我也绝对不会便宜你!!”   向南说着,愤怒的扯了老板手里的银行卡,冲出了店里去,把他的店门摔得‘砰砰’直响,末了,还不解气似地,又狠狠地在门上揣了几脚,方才离开。   向南从当铺里出来,就打了通电话给景孟弦,电话响了不知有多久,才被那头的人懒洋洋的接了起来。   “谁啊?”   电话里,声音还透着明显的惺忪之意,太阳都日晒三杆了,这家伙居然还在睡觉,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向南火气蹭蹭就往上冒,“景孟弦,你做男人怎么做得这么没品啦!!”   被向南这劈头盖脸的一骂,电话里的男人,足足怔愣了半分钟之久,紧接着,就听得他在电话里头咆哮,“尹向南,你这个疯女人!我睡个觉碍着你屁事儿啊?”   吼完,“砰——”的一声,景大医生连电话都懒得挂了,怒得一甩手就直接把手机给扔了,烦躁的一扯被子,将头裹得严严实实的,睡了。   而那头,回应着向南的,就只剩下那一阵机械的“嘟嘟嘟——”声。   “混蛋!!”   向南冲着手机憋屈的骂了一句,她还没说正事儿呢!!   收起电话,她就匆匆往捷运站奔去,这事儿她必须得找他讨问个明白!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响起,而且一次来得比一次更疯狂。   景孟弦烦躁得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终于,被这烦人的铃音吵得快炸了,他睁开眼来,惺忪的睨了一眼门口那联通一楼的可视电话,下一瞬,只觉眉峰突跳得有些厉害。   尹向南!!   她还真没完没了了!!   景孟弦烦躁的拍下门锁,楼下的电梯门“叮——”的一声,应声大开,向南匆忙走了进去,然后就被带着上了二楼。   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向南又探头在厨房里寻了一圈,也不见他的身影。   总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向南蹙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都已经将近中午了,这家伙居然还在睡!   她也不打算坐在厅里等他起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了他卧室门就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他还在睡觉。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只露出那一头凌乱的短发来,显然,就算是向南来了,他也完全没有要翻身起来的意思。   向南站定在他的床边,手不停的勒着自己单肩包的包带,彰显着她此刻心里的不安和紧张。   她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景孟弦。”   “……”   无人应她。   “景孟弦,我有事要问问你。”   还是没有理她。   向南有些郁闷了,舔了舔唇,继续道,“我知道你醒了,你别给我装睡。”   终于,床上的男人有了动静。   景孟弦翻了个身过来,从银色的被褥里露出他那张惺忪的俊颜来,眯着细长的眼眸,慵懒的的觑着对面的向南,“这大清早的你就来闹腾,你还给不给人睡了?”   他的嗓音里透着明显的疲惫,却依旧那般磁哑动听。   “都正午十二点了。”   还大清早呢!敢情他一点时间概念都没了。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景孟弦烦不胜烦。   他看到向南那张脸就想到她卖了海洋之心那事儿,一想到那事儿,心里就无端端的冒火,那火气是好几天了都压不下来。   向南被他这厌烦的话有些给伤到,抿了抿唇,直接问他道,“你把海洋之心送给曲语悉什么意思?”   景孟弦蹙紧了眉头,冷冷的剜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他干脆一掀被子起了身来。   顿时,精壮的身躯,不掩一物的暴露在空气里,麦粒色的肌肤,嵌着性感流畅的肌理线,魅得堪称尤物,教人挪不开眼去。   而下身……   只有一条简单的深色四角短裤包裹着他健硕的下体,不知到底是因为裤子太紧,还是因为他某个部位实在太强大,以至于那轮廓线明显得叫向南陡然就红了脸去。   “你……你干什么?”   向南羞得急忙转身,捂了脸不去看他。   景孟弦则一派从容的打开衣橱,拣了件睡袍往自己身上一裹,末了,又转身进了洗漱室去。   向南也忙追了过去。   景孟弦站在镜前洗漱,向南则倚在门口,凉幽幽的觑着他。   “我今儿本来约了你女朋友看图纸的。”   “未婚妻!”   景孟弦凉淡的纠正她,嘴里还含着白色的牙膏泡沫,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   向南哂笑一声,未婚妻就未婚妻,有什么了不起的,需要他这么刻意强调一句?   “行,未婚妻就未婚妻,我见到她耳朵上戴着那枚海洋之心了!”   向南的话,让景孟弦愣了半秒,末了,含了口水,‘咕噜咕噜’几下,吐掉,抬头,问向南,“那又怎样?”   那不咸不淡的语气,仿佛对这事儿早就心知肚明了一般。   向南被他这态度有些给气到,“景孟弦,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品啊?你……你有这么个必要吗?你就不能送她点别的新婚礼物,你就非得送这个?你有没有想过你未婚妻要知道以后,心里会什么感觉啊?”   景孟弦洗了把脸,用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净,又将毛巾搁回了原处去,这才从洗漱室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随口问向南,“谁跟你说那耳钉是我送的?”   “她自己说的。”   向南怎么都忘不掉曲语悉说那话时,那张幸福的笑颜。   “哦……”   景孟弦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   他将还有些困顿的身子埋进柔软的沙发里,闭着眼就不说话了。   向南站在沙发边,皱眉,居高临下的觑着他,“景孟弦,你不觉得这事儿你该给我个说法吗?”   景孟弦半睁着眼眸,迷离的盯着她,“尹小姐,你在这说笑吧?这事儿你找我给说法?你怎么就不先问问自己,那耳钉是从谁的手里卖出去的呀?”   “我没卖它,我只是……”   “行了!”   向南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景孟弦一把给打断,他睁眼,凉凉的觑着她,“我不想再为了这点事继续同你纠缠下去,我困了,你走吧!”   向南憋屈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站在那里,咬着唇,一直瞪着他。   末了,从兜里翻出刚刚那老板给的那张银行卡,“景孟弦,这里六十万,麻烦你帮我去把那耳钉买回来,谢了。”   景孟弦幽幽的睁开了眼来,漆黑的眼潭紧迫的盯着向南那张倔强的脸。   “你哪来的六十万?”他问她。   “那老板赔偿给我的。”向南如实交代,有些烦躁的舔了舔唇,“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给了他更多的钱,但你就算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那么些钱来,我只有这六十万,你就念在咱们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把那枚耳钉还给我,行吗?”   景孟弦直起了身来,眼潭深深的凝着向南,“你不一直喊着缺钱吗?既然有六十万,你还装什么清高?”   “这不一样!!”   向南把手里的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在景孟弦身边坐了下来,“我不要钱,你把耳钻还给我!”   景孟弦偏头看着她,眯了眯眼,重墨的烟潭里有涟漪掠起,“你这么固执于这颗耳钉,该不会是想留着下次当卖时再要个更高的价格吧?”   “……”   向南好笑又好气,眼底有丝丝悲凉,“在你眼里,我真就是这么个为了敛财而不折手段的人?”   景孟弦嗤笑了一声,“在我眼里,你尹向南是个什么人,重要吗?”   “……”   刚刚她话的重点,应该不是前一句吧?   向南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这事儿,算我拜托你了。”   “我问你话呢!在我眼里,你尹向南是个什么人,到底重不重要!”   向南蹙眉,“景孟弦!”   “在我眼里,你尹向南是个什么人,到底重不重要?”   他执拗的又一次重复的问着她。   落在向南脸上的眸光,越来越深重,情愫也越来越浓烈。   那一刻,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突突突’的撞击着她的胸口,一下一下的,那么猛烈,那么急速。   向南有些尴尬,偏过头去,点了点茶几上的银行卡,“钱……我放在这里了,至于……你……”   她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倏尔,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霸道的钳住了下巴,强迫着她偏回头来,迎上他那双深幽的眼潭。“你……你干什么?”   向南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发紧了。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红唇上的一软……   他,竟然……吻了她!!   向南双眸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陡然放大的俊脸。   娇身紧绷,扣着沙发的五指下意识的收拢,死死捏住沙发边角,就不敢再动弹了。   双唇碰触的那一刻,向南感觉到有一股震麻,由唇瓣直往舌尖蔓延开来……   这是一记极狂热,足以烧融任何女子的焚心炽吻……   景孟弦灼热的大手捧住她的脸蛋,单膝半跪在沙发上,与身前这个女孩,深情纠缠着。   喘息,有些粗重。   低淳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酥人心魂,教人不饮也醉……   向南被他逗弄得浑身虚软,意识恍惚,双手只能娇慵无力的攀住他,意乱情迷的随着他的节奏,与他纠缠共舞,任由着他掠夺着自己的每一寸气息……   而她那一贯平静的瞳眸,此刻漾着薄薄的雾气,粉嫩的颊腮微泛酡红。   这个吻,不知延续了多长时间……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向南喘不过气来时,景孟弦这才松开了她。   动作间,仿佛没有任何的不舍,然,黑眸里那层潮红的雾霭却出卖了他柔浅的心境。   他起身,径自出了卧室去。   向南独自一人埋在沙发里发呆。   唇边,仿佛还残留着他的味道,那种淡淡的馨香还伴随着清新的牙膏味,充斥在她的檀口间,久久的化不开去……   很久很久,向南的脑子里,依旧空白一片,一颗心脏还脱轨的仿佛随时快要蹦出来。   她走出卧室,已经是十来分钟的事了。   景孟弦正在用面包机热吐司,向南一见他的身影,脸颊就忍不住燥红一片。   她将银行卡搁在他眼皮底下,“钱,给你。”   “拿回去。”   “我不要!”   景孟弦抬眸,对上向南那双还有些雾霭朦胧的双眼,那一刻,莫名的,有一种暧昧的情愫在两人视线之间蔓延,向南忙窘迫的别开了眼去。   景孟弦不轻不重的看着她,隔半响,才道,“尹向南,你当我脑门被夹坏了?我把前女友用了六年的东西转手送给自己未来老婆?”   向南不得不承认,‘未来老婆’这四个字……有些刺耳,这称呼就像一根针一般,深深的扎在她的心口上,疼得有些尖锐。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潭,视线清淡了几许,也平静了几分。   紧抿着唇瓣,蹙眉,不解的看着他。   景孟弦掀了掀唇,“这么阴损的事儿,你这木鱼脑袋能想得出,但我景孟弦还做不出!再说,我送我未来老婆新婚礼物,至于穷得把这破耳钉拿过去滥竽充数?”   “……”   果然,这家伙嘴里就没一句好听的话。   ‘破耳钉’、‘滥竽充数’,呵!在他眼里,这枚耳钉真的就如此廉价,如此不被重视?   听得他左一句‘未来老婆’右一句‘未来老婆’的,向南心里烦不胜烦。   她撅嘴,有些怨念的瞪着他,“那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你干嘛不把话说清楚?”   “我刚刚有说过一句那耳钉是我送的吗?”   “那你也没说那耳钉不是你送的呀?”向南委屈极了。   “在你眼里,我景孟弦就是个这么没品的男人?”   向南摸了摸鼻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低声喃喃道,“差不多吧。”   “……”   好样儿的!   景孟弦烦躁的一把将面包机推到她面前,“帮我热了!”   “凭什么呀!”向南抗议。   “是不是你污蔑我在先?”   “那是你不事先解释清楚。”向南据理力争。   “我周末本来一美美的觉,就被你这无厘头的事儿给搅了,怎么算?”   “景大医生,这都正午十二点半了!”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倒床上的吗?”景孟弦问她,点了点手腕上的表,“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推了个病人进手术室,忙到上午十点才从手术室里出来,尹小姐,麻烦你再仔细算一算,就为了你这莫须有的事儿,你让我躺了几个小时,你觉得我让你热这几片吐司,到底应该不应该?”   景孟弦的话,让向南一愣。   心下陡然被一片歉疚占据得满满的。   她忙乖乖的拿过面包机,愧疚的觑了一眼景孟弦,“那个,要不你再去睡会,我不吵你了!对于今儿这事儿,我道歉,是我太鲁莽了,扰你睡觉也是我不应该,对不起!”   向南平日里虽然很倔强,但是,只要是她的不是,她一定有错就认,有错就改檑。   “算了,我也睡不着了。”   向南吐了吐舌,开始给他热吐司,一边问他,“你们当医生的忙起来都这么不要命的啊?”   景孟弦不说话,只站在她身旁看着她为自己热吐司憨。   “诶,你平时要能多休息,你就多休息一下,你没看新闻吧,光咱们这个市,每年都有百分之二过劳而死的医生,虽然救治病人要紧,可是自己的身体也不能不顾吧?”   景孟弦捏了块吐司放进嘴里,含含糊糊的问她,“你咒我死?”   “呸呸呸!!”   向南连呸几声,“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了?”   景孟弦看着她这副嗔怒的模样就笑了,不得不承认,其实这样的尹向南,还真的挺可爱的。   向南给景孟弦热了吐司之后,又去给他冲了一杯热牛奶。   她用勺子细致的搅着牛奶,末了,突然问景孟弦,“让你去找曲小姐要那颗耳钉,会不会太为难?”   景孟弦将桌上的银行卡搁到她面前,“你把这卡拿走。”   “我不要!我真不要,这钱本就不属于我。”向南拒绝。   “别让我把一句话重复好几遍,我烦!”景孟弦的眸光重重的落在向南身上。   向南咬唇看着他,“那我的耳钉……”   “别用这副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权利帮你把它拿回来!”景孟弦不咸不淡的说道。   “也是……”   向南点头,“这事儿是我自己闹出来的,与你无关……”   她说着,将热牛奶递给他,“景医生,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没有留她。   向南道别后,拧了包就预备离开。   “尹向南。”   景孟弦还是叫住了她。   向南错愕的回头。   景孟弦将那张银行卡塞她手里,“你的东西忘了拿。”   向南怔怔的望着自己手里那张银行卡,想到那颗耳钻,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的,什么味道都有。   “拿着这六十万,别再去ktv里卖酒了。”   向南抬眸看他,眼底染上层层雾霭,认真的问他,“你瞧不起我们这些卖酒的吗?”   景孟弦好笑又好气,他抱着胸,身子懒懒的倚在电梯门边上,觑着向南,“尹小姐,新闻上有没有报道过本市每年有多少售酒小姐是过劳而死的?”   “……”   向南娇嗔的瞪他一眼,“景大医生,你多积点口德吧!”   咒她死呢!!   ————————————————————————   住院部,a区,十楼,病房里。   “景医生,上次的事儿可真是谢谢你啊!”   景孟弦来查房,杨臣忙从病床上坐起了身来,感恩的同他道谢。   “别,躺着就好,身体不舒服,别硬撑。”景孟弦忙扶着杨臣躺下,给他认真的检查了一下身体,量了个体温,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脸上这一块肿也消得差不多了。景医生,真是特别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现在……现在还不知道躺在哪个孤墓里呢!”   “别谢我,我这也不过只是职责所在,你再熬几天,等身体养好点就可以动手术了。”   “好的,谢谢,谢谢!啊,对了,我记得当时还有个小女生来着,没穿白大褂,看着不太像护士,是景医生的朋友吧。”   景孟弦掀了掀唇角,“嗯。”   “应该是女朋友吧!看着她挺心疼你的。说起这事儿,嗨,又得怨我!景医生,你那手是不是被我咬伤了?来,赶紧送我看看。”   景孟弦将手兜进口袋里,“没事,一点小伤。”   “真对不住啊!”杨臣道歉,“我当时也是急了,你那小女朋友说得是一点也没错,我这人啊,好歹不分,没良知!”他自怨自艾的说着。   景孟弦勾唇一笑,“你别听她瞎扯,她有时候说起话来就没遮没掩的。”   杨臣也跟着笑了,“景医生,平时没见你这么眉开眼笑过,一提起女朋友你就笑了,眼睛里全是掩不住的小幸福哟。”   景孟弦一怔,愣了半秒,才解释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是?哟,那太可惜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杨臣说着,就拿了桌上一袋水果往景孟弦的手里塞,“景医生,拿着拿着,这是咱们家自己种的,新鲜着呢!”   “这个我可不能要,你就别塞了。”景孟弦忙拒绝。   “咱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你这要不接受就是瞧不起咱们这乡下农民,再说了,这也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你得分点给你那小女朋友去!告诉你啊,这瓜可甜了,哥保准她吃了会喜欢,说不定一高兴还真就答应给你做媳妇了!去去去,拿着,别嫌弃哥。”   给他做媳妇?景孟弦笑起来,有些自嘲。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来了,景孟弦也不好再拒绝。   查完房,提着水果进了办公室,遇到云墨也在里头,“哟,老二,提的什么新鲜水果呢?来,给咱做兄弟的分点。”   云墨说着就要去拿袋子里的水果,却不料被景孟弦一手拍开,“别动。”   “不是吧,这么小气?”   景孟弦不搭理他,坐在办公椅上,沉思了一会。   末了,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那头,过了好一会才被接通。“喂。”   一抹动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了过来。   在见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向南着实愣了好半会,诧异,他竟然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但意外之余,心里却不免还有些小小的期待,以及雀跃。   “是我。”   景孟弦磁沉的声音,依旧那么动听。   “嗯。”   莫名的,向南又想到了那天他们那一记出格的吻,她忍不住伸手触了触自己的唇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一颗心,奇妙的变得紧张起来。   “你……找我有事吗?”   “在哪?”   景孟弦问她,语气依旧是不温不火,不咸不淡。   较于向南的紧张,他就显得平和了许多。   “我在医院呢。”向南如实交代。   “在医院哪里?”   向南诧异,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要来找我吗?”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拢了拢眉,似有些不快的问道,“有问题?”   “没……没问题。”   她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我刚好在住院部楼下的小公园里晒太阳呢。”   “嗯。”   景孟弦应了一句,就兀自将电话给挂了,而后,提了桌上那一袋水果就往外走。   “老二,给向南送水果去呢?”云墨八卦的凑了上来。   景孟弦凉漠的剜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   云墨默了,这算吃醋吗?   景孟弦在见到小公园里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时,脚下的步子僵硬的停了下来。   公园的长椅上,就见向南和戴亦枫两个人头抵着头,正懒洋洋的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两个人似乎还在聊着什么有趣的话题,有说有笑的,偶尔还会推嚷着对方。   “嗨,戴医生跟她女朋友关系可真好,成天就看他们俩黏糊在一块儿。”   “哪是女朋友呀!听那些小护士们说她是戴医生的老婆,呵呵,两个人可还真般配呢!”   “嗯嗯,般配,般配!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身边,两位正坐在石椅上晒太阳的病人,看着长椅上的戴亦枫和向南兴叹着。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呵!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景孟弦还听得别人用这八个字来形容自己和她,那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谈不上特别兴奋,但至少心里是舒坦的,可这一刻,再听到这八个字时,却是极为的讽刺和可笑。   他景孟弦到底在做什么?   还在对一个曾经无情的背叛了自己,现如今也已经是人妻的女人存在着幻想吗?还在奢望着她能与自己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种念头,连他景孟弦都觉得可笑到了极点!   他想,他当真是疯了!而且,还疯得一点都不轻。   景孟弦漆黑的烟潭剧缩了一圈,转身,不带分毫留念的离开。   长椅上——   “亦枫,我好像……”   向南眯着眼看着天上刺目的太阳,双眼有些发疼,“我好像……总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怎么办?”   戴亦枫也学着她的模样,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却闭着唇,不回答她的话。   向南把手举起来,挡住眼前的太阳,让细碎的阳光从她的指缝间洒下来,“他于我,就像天上的太阳,有他的地方,就有阳光,哪怕只是从指缝间溜出来的这几束余光却也足以照亮我整个世界,可是……他的光线太灼人,以至于我永远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却不敢靠近,也不能靠近,他的热会把我灼伤,会让我……灰飞烟灭……”   说到这里,向南的眼,已经不自觉红了一圈,她吸了口气,稍稍坐直了身子,“他约了来这找我?”   “是吗?”戴亦枫也跟着起了身来,他笑了笑,神情里却难掩几许落寞,“那我先走了,待会还得去查房呢。”   “好吧,那你先忙。”   “拜拜……”   戴亦枫走了,独独留下向南一个人还在长椅上等着。   有些人,明知不能靠近,却还在希望着靠近,期待着靠近……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最后,痛苦的人,还是她!   这些道理,向南不是不懂,而是懂,却还是做不到。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却始终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景孟弦回了办公室,将手里的水果往云墨的办公桌上一搁,“吃了吧。”   云墨愣了愣,抬头看他,就见他已然回了自己办公桌前忙开了,面无表情的俊颜上瞧不出任何的情愫来。   云墨打开水果袋瞅了一眼,又瞅了瞅对面的景孟弦,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她没肯要,还是吵架了啊?”   景孟弦没有回答他的话,拿了病历本,起了身就往外走,“走了,准备手术了。”   “哦哦,来了!”   云墨赶忙追了过去。   而小公园里的向南却还在原地的长椅上一直傻傻的等着他,等了不知有多久,向南困顿的在长椅上睡了又醒了却还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   优雅的法式餐厅内,四处弥漫着浪漫的气息,动听的琴音,还伴随着轻音乐的流泻,教人闻之而醉。   “孟弦,你挑的地方,总让我特别喜欢。”曲语悉陶醉的盛赞着。   景孟弦只是淡淡的笑着,视线落在她耳垂上那抹幽蓝的海洋之心上,剑眉微微拢了拢,“语悉,耳朵上的这枚海洋之心,怎么回事?”   曲语悉愣了半秒,而后轻笑起来,“怎么样?好看吗?我在一家店铺里淘出来的,很诧异吧!”   景孟弦深重的视线凝着她,末了,才道,“它不适合你。”   曲语悉秀气的笑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深意的问景孟弦道,“到底是它不适合我,还是我不适合它?”   “都一样。”   景孟弦毫不避讳的作答。   末了,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出来,递到曲语悉面前,“四百万,卖给我。”   曲语悉脸色一白,眼眶瞬间就红了,“景孟弦,你在替谁把这颗海洋之心买回去??”   景孟弦深重的眼眸直直的凝着曲语悉,眼底的色泽更暗沉了些,“不管是为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不属于你,也不该属于你。”他动听的声线,有些发哑。   曲语悉眼底有泪光在闪动,“它不属于我?属于谁?就属于尹向南吗?”   其实,她买这颗耳钉,然后在向南面前说那些话,就是想试探一下他们俩现在的关系的,而试探结果,诚然她所见,他们之间真的没那么简单!   景孟弦眉峰紧蹙,盯着曲语悉的视线越渐冰凉,“所以,你是打算连我的过去都准备参与进来吗?”   他显然有些不太耐烦了。   “这真的只是你的过去吗?如果真的只是过去,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我不过只是买了你送前女友的一份礼物而已,你真的需要这么在意吗?”曲语悉带着哭腔,一脸委屈的问着他,而后,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一般,越泄越多,“孟弦,你知不知道,你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除了这一次,就为了她尹向南!!”   景孟弦直直的望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面庞,眼底除却冰凉,却找不到任何怜惜,“我的过去,我希望我自己来解决,而不是你自作主张的替我去忘记!我不喜欢搬弄是非的女人,还有,我在意它的原因,是为了我自己!曲语悉,你耳朵上嵌着的那枚耳钉,是我的回忆,是我的青春,你觉得我凭什么不能找你把它买回去?”   曲语悉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面色白得如同一张纸,“孟弦,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所以,我不觉得我的未婚妻戴着我前女友的耳钉会合适!”   景孟弦眼潭暗了下来,“取下来吧,别用我的过去来惩罚你的现在!你曲语悉会拥有更好的!而它……”   其实早该不具备任何价值了!   只是,他们都太偏执,对过往都太不从容,才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   ……………………   这日,向南接到曲语悉的电话,说是觉得设计上有些小问题需要再沟通一下,向南也没敢怠慢,收到她发过来的地址之后就直接往她那赶了过去。   站在奢华圣洁的婚纱殿门外,向南还有些恍惚,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寻错了地方。   恰在这时,里面的接待员小姐恭恭敬敬的替她拉开了身前那扇玻璃大门,“小姐,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那个……”   向南有些不自在,“我是来找人的,但……我好像搞错了地方,不好意思。”   她说完就预备退出去,却听得接待小姐问道,“您是来找曲小姐的吧?”   “嗯,对。她在这里吗?”   “在的,来,小姐,里边请。”   接待小姐领着向南往里面走去。   一路上,洁白的婚纱,琳琅满目,有如圣洁的百合,有如艳丽的玫瑰,有如冷傲的蓝色妖姬……它们就像一道道美丽的风景,承载着每一位女孩对幸福婚姻的憧憬,以及另外一半的向往。   许是接待员看出了向南眼底的那一抹神往,她笑问道,“小姐还没结婚吧?”   向南回神过来,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呵呵,没结婚也可以先选一套婚纱备着,等找到了适合结婚的伴侣,就可以穿上这婚纱直奔婚姻殿堂了。”   那一刻,莫名的,向南就想到了景孟弦。   曾几何时,她总爱趴在他的背上同他开玩笑,“景医生,这辈子我尹向南就赖定你绝不撒手了,你要敢娶了别的女人,我就跑去你的婚礼殿堂上一哭二闹三上吊,再然后带着你美丽的新娘私奔去,让你抱着你的双人床孤独一辈子!”   那时候的景医生是怎么回她的?   她记得他掰过她的脸,一脸认真的告诉她,“尹向南,这辈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说嫁,我就娶!”   时间一晃过去好些年,向南才发现,过往的那些回忆,她竟还记得如此清晰。   清晰到……能让她红了眼,酸了鼻。   也清晰到,一抬眼,她就见到了记忆里那抹认真的容颜……   他就侧身,凭窗立在那里。   ☆、景医生出大事了——我尹向南就是赖定了你!【万字加更】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射进来,筛落在他的左侧方,他一席优雅的白色礼服,立在绰绰光影里,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失真的性感。   俊美绝伦的五官掩埋在光影里,更增几分神秘色泽,那双幽邃的眼眸却始终色淡如水,不显分毫波澜。   仿佛是察觉到了这边她投注过去的视线一般,景孟弦忽然偏了头过来。   在见到门口的向南时,他那双一贯不显山露水的清眸里却有了淡淡的涟漪,剑眉微微敛起,锐利的视线落在向南的身上,如刀锋一般剜着她。   向南神情还有些恍惚,直至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景孟弦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檑。   他们在给即将来临的婚礼试装!   而曲语悉约她在这里……   “小姐,小姐?有看中的款式吗?浑”   见向南发呆,接待员小姐笑着唤了唤她,向南回神,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强逼着褪去眼底那层迷离的雾霭,看一眼对面英俊非凡的准新郎,摇头,淡淡一笑,“我已经结婚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她知道,她是故意说给对面那个男人听的。   或许,她的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   即使她比谁都清楚,她根本没这个资格生气。   “我想我确实来错了地方。”   向南说着,转身就要走。   “向南!”   曲语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向南,这边。”   她的声音,那么静婉,温柔,也那样无害,仿佛今天这些偶遇,绝不是她刻意安排一般。   向南脚下的步子稍稍顿了顿,而后转身看向对面一席洁白婚纱的曲语悉。   她真的好美……   圣洁的婚纱如同飘渺的云朵,裹在她娇小的身段上,就如同云雾里的天仙一般,纯澈、干净、美好。   这样完美无暇的她,无疑,与身旁这位卓尔不群的男人堪称绝配。   所谓‘金童玉女’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哇,太美了!曲小姐,你和景先生是我进店以来所见过最美最般配的夫妻。”   向南身边的接待员再见到曲语悉时,都忍不住一声惊叹。   向南心底一阵道不明的涩然,“曲小姐,我看你今天太忙,有什么问题,我们改天再谈吧。”   “向南,别这样。”   曲语悉忙提着婚纱朝她奔了过来,亲昵的挽住她的手,笑道,“你不是不知道,关于新房装修的事情,我和孟弦都挺着急的,眼见着就快结婚了,这装修的事儿还没个一撇的。向南,你别生气,我也是着急了才叫你来这的,你放心,费不了多长时间了,这已经是我们最后一套装了,马上就试完了,你再等等我,好吗?”   面对曲语悉的温柔相劝,好像她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通情达理了。   “好,那你忙吧,我等你。”   向南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点头应了下来。   她告诉自己,把整件事情看淡些其实就没关系了,可是,试装的新郎到底是他,她又如何能看淡呢?   曲语悉提着婚纱走到景孟弦身边,同他笑着耳语了几句,两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开心的话题,耳鬓厮磨间时而能听到曲语悉那银铃般的笑声,而景孟弦一贯紧绷的唇角也在这一刻漾开了浅浅的笑意。   向南的胸口有些凛着痛,她强迫着自己别开了视线去。   没多久,曲语悉又折身进了试衣间去。   向南选择了在离景孟弦最远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她低着头,随意的翻捡着手边的婚纱摄影资料,却能感觉到有一束锐利的视线剜在她的身上,如若是要将她生生刺穿一般。   她不用去看便知道这束目光来自于哪里。   终于,向南还是搁了手里的资料,深呼吸了口气之后,起了身来,朝景孟弦走了过去。   景孟弦的视线,不温不淡的落在她的身上。   向南不自在的扯了扯两边牛仔裤的裤缝,“那个……”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抿了抿唇,才继续说,“我不希望曲小姐误会我跟你之间的事,所以,景医生,以后如果我们没什么别的事情,还是……不要再私底下碰面了。”   其实,向南不是惧怕曲语悉,她怕的是她背后的景夫人!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冰凉了些分,冷情的掀了掀唇角,“那就麻烦尹小姐管束好自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另外,我是不是得感谢尹小姐成为我们新婚的第一位见证人呢?”   景孟弦的话,在向南听起来显得有些刻薄。   第一位见证人?呵!她绝对对他们这对准新人的新婚礼服一点兴趣都没有!   向南觉得胸口有些发堵,那种一吸气心脏就隐隐作痛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她双手不自在的在双侧磨来磨去,稍稍顺了口气,抿了抿唇才回答道,“虽然我不太在意这些事儿,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向你未婚妻稍微提一下,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叫我一个外人来见证比较好,你说是吧?”   景孟弦幽沉的眸底有暗芒涌动,深深的凝了向南一眼,蓦地,别开了眼去,只道,“你走吧。”   向南一愣。   那一刻,她仿佛在他的眼底有看到一抹淡淡的悲凉。   他掏了支烟出来,叼在嘴里,点燃,抽了一口,袅袅的烟圈从他凉薄的唇瓣间溢出来,他透过薄烟看着对面向南那张似幻如梦的脸,“尹向南,那枚海洋之心我已经丢了,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向南捶在侧身的双手不自觉的篡紧。   “这意味着我连过去都放了!而你……请你从此以后滚出我的世界,再也不要梦想着闯进来,搅乱我的人生!”   他说这话时,深沉的眼底尽是一片漠凉。   那份凉意,几乎凉透了向南的心。   她扯唇笑了笑,“这正是我的意思。”   潇洒的说完,也没再去同里面的曲语悉打招呼,径自转身,就出了店门去。   一出店门,寒风拂过,让向南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噤。   天,仿佛又冷了些分。   而她的眼眶,不自觉又湿了一圈……景孟弦,你说,想要抛开你,和关于你的过去,怎么就那么难呢?   向南吸了口气,紧了紧脖子上的围脖,顶着风往捷运站走去。   —————————————————————————————   向南经过门诊部的时候,就见景孟弦领着一群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们行色匆匆往二号大楼里走去。   看他们肃穆的表情,向南就猜到定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病例。   二号大楼,脑外科大型会议室里——   大屏幕上,投影着一张病患脑部ct图。   脑外科科室的副主任站在台上就这位病患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我的意思是,这位病患并非普通的患者,他是一位艾滋感染者,他的生命其实已经危在旦夕,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涉险给他动这一刀了,虽然这个肿瘤长在他的脑部也同样在危害着他的生命安全,但谁又能保证最后结束他生命的不是艾滋,而是这颗肿瘤呢?”   副主任的话说完,主任也跟着起了身来,“我跟李主任一个意思,毕竟这手术是得动刀子流血的,艾滋病毒的厉害性大家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不小心感染上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是不是?”   台下,景孟弦单手撑头,盯着屏幕上放大的脑部ct图发呆。   对于主席台上两位主任的话,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进耳里去。   “老二,对这事你怎么看?”身边的蔡凛推了推他。   景孟弦挑挑眉,抿了抿唇,“你呢?”   “我觉得主任说的这些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那你呢?”景孟弦偏头问右侧的云墨。   云墨指了指蔡凛,又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我跟老三一个意思。”   景孟弦淡淡的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台上,科室主任扫一眼全场,“大家如果有什么其他看法,可以提出来,讨论讨论。”   景孟弦优雅的起了身来,从容道,“主任,我想我不太认同您的想法。”   云墨和蔡凛对望了一眼。   景孟弦双手依旧闲适的兜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剑眉微挑,扫视一眼众人,“我想问问大家,艾滋的潜伏期有多长?”   景孟弦自问自答的继续说着,“人体感染艾滋后,平均七到十年,甚至于是二十年才有可能发展成为艾滋病人,而这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里,他们只是艾滋携带者,而并非艾滋病患者!而今天我们所讨论的这位病人,他的病毒携带时间才短短的半年时间而已,至今为止,全球还没有任何可证实的资料证明有短于一年的艾滋病潜伏期的案例存在!而这颗恶性脑肿瘤呢?不出半年时间,他就能要了这位患者的命!主任,就像你说的,没有人能保证到最后结束他生命的到底是这颗肿瘤,还是艾滋病毒!而我们医生的本职是救死扶伤,我们穿着这身白大褂就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给自己退缩。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主张开这刀……”末了,他看一眼众人,才又继续道,“如果主任信得过我,我申请这台手术由我来主刀。”   景孟弦从容的说完,礼貌的冲全场鞠了个躬,礼毕后这才落了座。   …………   一场研讨会开下来,经过几经商讨,最终采纳了景孟弦所提出的意见。   给艾滋病患开这刀,而主刀人自然就是景孟弦了,副手为云墨和蔡凛,这也是他们俩主动要求的。   一出会议室,所有的人议论芸芸,消息瞬间就在脑外科炸开了锅。   最担心的莫过于杨紫杉了,“云墨,你干什么的呢!这么大个事儿,你也不劝劝景老师。”   “他是怎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决定了的事情,咱们劝得动吗?”云墨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无辜。   “那你呢?你不也自告奋勇的要进手术室吗?那个……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杨紫杉担忧的瞅着他。   “我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其他人都只是打打副手而已,我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老二,缝针的时候稍不注意就能扎破手,嗨,烦着呢!”云墨烦躁得直抓头,“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备齐病患的资料,这两天就预备动手术了。”   “哦……”   杨紫杉闷头应了一句。   她抱着一踏资料从二号楼出来,恰巧遇见向南去门诊部的一楼拿药。   “向南姐!”   她忙走过去同向南打招呼。   “紫杉。”   向南站住脚,“怎么?刚开完会呢?”   “没,这会议我一实习生还没资格旁听呢!”杨紫杉讪讪一笑,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向南姐,咱们景老师一向就听你的话了,你能不能帮忙去劝劝他,让他别动这手术啊?”   向南微愣,不解的看着焦虑的杨紫杉,“什么情况啊?”   “嗨,就刚刚,他们决定给一位艾滋病患者开刀动手术!主刀人就是咱们景老师,而且还是他主张的这场手术。向南姐,你也知道,这艾滋病是个什么概念,开刀又是个什么概念,景老师一旦有个小小的伤口就极容易被感染病毒的,所以,你要能劝他,你就劝劝他吧,这根本就是拿着自己的生命上手术台啊!”   向南愣了好半会,水眸里掠起忧虑的涟漪,秀眉拢了拢,问她,“景医生自己怎么说的?”   “听说是他坚持要做这台手术的。”   “是吗?”   向南抬了抬眉,倏尔,脑海里再次窜出那天夜里他抢救病患时的英姿,向南笑了笑,“那我相信他的坚持一定是最正确的决定!当你见到他上了手术台,专注的抢救那位病患的时候,我相信你到那时也一定会与我的看法一致!另外……”   向南吸了口气,耸肩,讪讪一笑,“我现在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所以,我说什么话,他都不会听的。”   说完,向南同杨紫杉摆了摆手,“我先不跟你聊了,排队领药去,再见。”   “再见……”这日,整个脑外科都充斥着一种紧张的诡异气氛。   上午十一点,艾滋病患被送进了手术台上,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小时了,还没有手术结束的消息传出来,每个人都紧张得不停地在看墙上的石英钟。   而手术室内——   “柳叶刀——”   景孟弦将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探出来,飞快的,手心里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脑棉——”   “医勺。”   手术台边,所有的医生和特护们几乎都屏息以待。   直到从显微镜下显示最后一勺肿瘤被景孟弦挖出来,所有人才长吐了口气,这也就意味着手术已经基本快要完成,只剩下最后一个阶段了,那就是脑部缝合。   云墨自告奋勇的凑了过来,“老二,你累了这么长时间了,先休息会,就剩下最后这一小流程了,还是我来吧!”   “我看还是我来,你们都休息会。”蔡凛也跟着凑了过来。   景孟弦抬眸看了看他们,沾满鲜血的手,举在半空中,沉声道,“都一边去。”   即使,他那张俊颜被蓝色无菌口罩挡住了,却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脸上的那抹肃然。   他从特护手中接过针线,专注的给病患缝合起来。   云墨和蔡凛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这可比给人家动手术开脑颅来得紧张多了。   倏尔,就听得特护喊了一句,“糟了,破了手!”   “该死!!”   云墨骂了一句,面色一白,“赶紧的,赶紧做紧急处理。”   景孟弦一双漆黑的眼潭深陷了几许,他尽可能的让自己情绪平稳一些,将手摊给特护小林,安抚在场的所有人,“慌什么,扎破手又不是才有的事儿,咱们上手术台的,什么事儿没碰过?”   云墨紧张得头冒冷汗,“老二,你赶紧的,一边歇着去,我来。”   “来什么来!你一边呆着,我这手已经扎破了,敢情你还想来扎一针?”   “你这……”云墨不知该说什么好。   “行了,只有几针就完了。”   紧急处理过后,景孟弦又再次投入了手术中去。   手术相当成功。   景孟弦脱了无菌服,出了手术室,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去了血液科抽血化验。   临近下班的时候,景孟弦就被叫进了主任室里去。   “孟弦啊,今儿手术台上的事情,咱们也都听说了,你也知道,艾滋病毒这东西到底不是闹着玩的,我刚刚同几位副主任一同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放你些时间的假,你也知道,这化验结果一时半会的也出不来,就算每天把你强留在医院里,恐怕你也没办法专心工作。你说是吧?”   景孟弦从未觉得心头有像此刻这般沉重过。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想过艾滋病毒的可怕性,但一旦这东西即将要与他扯上关系的时候,说真的,那种恐慌……就像细菌一样,疯狂的侵蚀着他所有的勇气和镇定。   他知道主任给他假期的缘故,这就等同于把他同所有的员工和病患隔离起来了,这样的决定倒也无可厚非。   “主任,我听从你们的安排。”   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喑哑。   “好。”主任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孟弦啊,我们做这项决定也是考虑大局为重,希望你别介意。”   “当然。主任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嗯嗯,去吧。”主任点头,示意他离开。   ……………………   周末,向南在医院里陪阳阳。   去开水房打水的时候,路径护士站,就听得小美和一群护士们在八卦。   “你们知不知道,景医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怎么啦?怎么啦?”一听小美这么一说,所有的护士都探着脑袋凑了过去,连向南也忍不住停住了脚步,耳朵下意识的就竖了起来。   “还不就前几天艾滋病患者那场手术闹的,听说他在手术台上被针扎破了手,结果被科室主任要求停休一段时间,说是要等他的化验结果出来以后,再对他的后续工作做安排呢!”   “天……”小护士们惊叹出声,“景医生该不会真的就被感染了艾滋病毒吧?这东西可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哼!医院领导也未免太狠心了些,如果景医生真的是被感染了艾滋病毒呢?他们打算怎么办?难道直接把景医生革职?可别忘了,人家还是为了医院里的病人才这样的呢!”   “嗨,咱们要不要找时间去看看他呀?”有护士开始提议。   “怎么看呀?咱们又不知道他家在哪,再说了,我们这样冒冒失失的跑人家家里去,多不好意思,人家认都不认识咱。”   小护士们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向南已经完全听不入耳了。   她慌里慌张的打了水,折身进了病房,小向阳还在睡午觉,向南匆忙收拾了手提包,就出了病房往护士站走去。   “小美,麻烦你下午帮我照顾一下阳阳,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好的,向南姐,你就放心去忙吧。”   “谢谢。”向南行色匆匆的就进了电梯去。   站在景孟弦的楼下,向南犹豫了很久都不知该不该按那个门铃。   她来来回回的在楼道里走着,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行动,要知道就在前几天她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跟他说,没什么事儿,私底下就不要再碰面了,可现在……   向南一拳打在自己的脑门上,“尹向南,你没那本事,就别瞎逞强!”   现在好了吧!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担心人家也只能杵在这里干着急。   “小姐,来找景医生的吧?”   小叔的保安大叔问向南。   “是啊。”向南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大叔,景医生在家吗?”   “在呢!一直都在,都好些天没见他出门了。”   “这样啊。”   向南一听他好些天没出门,就更着急了,容不得她想太多,就按响了2003号屋的门铃。   但,回应她的却一直只是沉默。   无人理会。向南挫败的锤了肩头,“大叔,景医生真的在家吗?家里好像没人呢!”   “在呢!我看他车还停在停车场了,肯定在的。”   向南有些郁闷了,难道他看到是自己,所以故意不开门的?   向南再次按响了他们家的门铃,而且,大有同他卯上了劲的意思,他不开门,她就不停地按。   十来分钟以后,向南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一看,竟然是景孟弦打过来的。   向南愣了半秒,按着门铃的手,也扼然停止。   下一瞬,急忙将电话接了起来。   “景孟弦,你在哪?”   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劈头就问电话那头的人。   或许是她语气里溢满着太浓重的担忧之味,以至于让电话里头的景孟弦足足愣了十几秒。   “尹向南,你再敢按一下那个门铃试试!吵死了!”   “……”   靠!他居然还好意思在电话里冲她咆哮,冲她抱怨?她按门铃的手也很累,好不好?!   “你给我开门,我就不按了。”向南平和的语气里似还带着些祈求。   “那你继续吧。”景孟弦的声线沉了些分,说完,他就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喂!喂喂!!!”向南不甘心的冲电话里喊着,但回答她的只剩下那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向南有些挫败,还有些不甘心,伸手又去按门铃,却发现……   他竟然把门铃的电池给拆了?!   向南回拨他的电话,回应她的却是,已关机。   “景孟弦,你到底搞什么鬼!!”   向南急了,她知道,他绝对不是为了躲着她才这样的,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担心他真的有艾滋病毒的话,离她远一些会安全一些。   向南急的眼眶都红了,焦躁的在原地不停地跺脚,“混蛋,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啊?!”   向南彻底联系不上楼上的他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奔到外面,站在他们这栋楼的楼下冲着他二楼的落地窗大声喊着他,“景孟弦!!景孟弦——开门!!你不开门,开个窗也行啊!景孟弦——”   向南扯着嗓子,失声力竭的喊着,一张脸憋得通红了,却也不见二楼的人给任何的回应,倒是其他楼的,频频有人探头出来观望。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而向南就那么偏执的站在楼底下喊着,即使声音已然嘶哑,而她却依旧不肯罢休。   终于,其他楼的人忍不住了,开始冒出头来对她频频指责。   “嘿,在这吵什么呢!你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到其他居民啊?”   “对不起,对不起……”向南哑着声音不停地同他们鞠躬道歉,“但我还是得喊,喊到他听到为止。”   她不能让他独自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更不能让他觉得他生病了就孤独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她想告诉他,即使是染上了艾滋也没关系,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愿搭理他,也没关系,她在,她会一直在!而且,她真的不害怕这份病毒!不,不是不怕,而是独独不害怕他身上的!   景孟弦站在窗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一楼那抹倔强的身影。   漆黑的眼眸如千年古井,幽远而深沉,而眼底那抹晦涩的暗芒愈发深重了些,那里仿佛还有淡淡的波光淌过,泄漏了他此刻浮躁不安的心。   这个女人几乎是他所认识的人里最偏执最倔强,也最死心眼的一个。   有时候,固执起来,真的,教人心烦,也教人……心疼!   她那抹嘶声力竭朝楼上大喊着的身影,许是刺到了他心脏的某一个敏感的地带一般,那里还隐隐透着些疼意。   黑眸紧缩了几圈,眼底染上一层朦胧的柔情,他低声喃喃道,“尹向南,你还敢再傻一点吗?”   见到楼下的女孩,开始不停地鞠躬,景孟弦意识到她许是被其他居民指责了。   这样她总该放弃了吧?   可是,他忘了,她是尹向南!   那个一旦认定了的某件事就能死倔到底的尹向南,又怎可能如此轻言放弃?   直到楼上一盆冰凉的清水掠过景孟弦的落地窗,毫不留情的朝向南泼了过去时,她嘶喊的声音嘎然而止。   她站在那里,还来不及做出反映,就已经被泼成了落汤鸡。   冰凉的水,从头顶灌下来,浇湿了她的全身,冷得她浑身一个哆嗦,她就像只狼狈的像个落水鬼一般,一时间,竟委屈得有些想哭。   “该死!”   楼上,景孟弦显然没料到会突然衍生出这么一场戏来,他来不及想太多,顺手拿了边上的外套,就匆匆下了楼去。   向南还一直傻傻的杵在原地不肯动,但许是被泼了水的缘故,她变乖了不少,至少她不再开口喊他了。   立冬的天,阴彻彻的冷,向南浑身冷得像抖筛子一般,她下意识的把自己裹得紧紧地,但即使这样,却依旧给她带来不了多少温暖。   “尹向南,你敢给我再倔一点吗?”   倏尔,一道冰凉的声音闯入她的耳底来,紧接着,一件厚重的外套将她裹得紧紧地,熟悉的温暖顿时在她的周身弥漫开来。   向南心头一喜,一转身,就撞进了景孟弦那双漆黑深沉的眼底里去。   他的视线,直直的凝在她身上,眼底似还有愠怒的焰火在跳跃。   向南望着他,眼底蒙上层层氤氲的雾霭,“景孟弦……”   她一出声,景孟弦那双重墨的眼潭更暗了些分。   她的喉咙,已然嘶哑。   他一步走上前来,就那么随意的一伸手,拨了拨她头顶湿答答的发丝,然后,就听得他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同向南道,“我家里装的全都是隔音玻璃。”   “……”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她刚刚在这下面费声费力的嘶声呐喊,其实,他根本一句都听不到?!!   这一刻,向南只感觉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心里奔腾。   她悔恨得差点就抽了自己一大耳巴子。   嘶了声不说,但湿了身事态就严重了!现在她已经冷得上牙直打下牙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嘶声抱怨着他。景孟弦替她将外套又裹紧了几分,“别说话了,声音难听得像公鸡叫。”   “……”   为什么,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总变得特别难听,特别刺耳了呢?   景孟弦总算是让她进了屋去,拣了一套干净的浴袍给向南换上,又拿了吹风机给她,末了,将房间里的空调打到最高之后,随手甩了遥控器,就兀自去了露天阳台上抽烟。   隔着阳台玻璃门,向南就见他侧身倚在那里,头微低,独自抽着手里那根孤寂的长烟。   在向南的记忆里,近乎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他,落寞,无助,似还带着些凉人心池的迷惘……   这样的他,让向南光是远远的看着,就心疼得发紧。   她以为他什么都不在意的,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他如所有人一样,会害怕,会迷茫,会孤独……   仿佛是感觉到了身后向南的存在一般,他没有回头看她,只沉声道,“衣服烘干了就走。”   向南擦头发的动作,一僵。   心里有些钝痛。   她走上前来,靠近他,头歪在他的俊脸下,冲他做了个滑稽的鬼脸,问他道,“中午吃了什么?”   景孟弦敛眉看着她,不回答她的话。   “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吃,保安大叔说你已经好多天没出门了,我得去检查一下,看你这几天到底靠什么过日子的。”   向南说着,还真就转身往厨房里去了。   一打开冰箱,她就傻眼了。   “景孟弦,你生活不会自理呀你,一冰箱的方便面,你是不是真不要你的胃啦?”向南站在厨房里就开始愠怒的数落开来。   倏尔,一股大力将她搭在冰箱上的手臂抓了下来,而后,重重一甩冰箱门,她整个人就被景孟弦强势着推着往外走,“尹向南,我的生活要怎么过,还轮不上你来插手!请你立刻从我家里消失,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别推我,我不出去!!”   向南死赖着不肯走,一双手抠在电梯门上,死活不肯让他关门,“你就算把我推出去了,我也会继续站在楼下喊,喊到你再给我开门为止!!”   “尹向南,你给我滚!!!”   景孟弦突然就拔高了音量,一双眼眸猩红的瞪着满脸委屈的向南,“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让你滚!!”   “我不滚——”   向南红着眼,卯足了劲冲他一声大喊,即使她的喉咙已经嘶得根本快要发不出声音来,但她还在执拗的冲他喊着,“我就不滚!!不就一艾滋吗?它能把我怎么着?我不怕!!我今儿还非就赖定了你,赖定了你!!景孟弦,你就觉得你一定染上了这破病,是吧?人家医院检查结果都还没出来呢,你在这多愁伤感个屁啊!!”   望着向南这副死倔到底的模样,那一刻,景孟弦仿佛又再次见到了四年前的她……   ☆、睡在她的心窝里——你在,阳光也在!   望着向南这副死倔到底的模样,那一刻,景孟弦仿佛又再次见到了四年前的她……   她真的还是那个她,一点都没变。   倔得像头牛,也同样……倔得让他,心跳不已。   向南正想趁着他发怔之际,偷溜回去的,却不想,双腿才迈出去一步,就被景孟弦给揪了回来。   “回去。檫”   他的语气,依旧霸道得不容置喙。   深沉的眼眸紧迫的睨着她,“尹向南,我从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   他蹙了蹙剑眉,眸色愈发凝重几分,“你也别把艾滋想得那么轻松,一旦染上,你可能到最后……连半个朋友都找不着了……艇”   这一刻,向南清晰的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几许落寞的情绪,就听得他哑声道,“别拿这东西开玩笑,我们谁都担当不起!你走吧,回去,离我越远越好!”   向南的眼眶,已经因他这几句沉闷的话,完全湿透了。   她想,他有这样的感觉,一定是这些日子里遭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所谓连半个朋友都没有……是因为他被所谓的朋友冷待了吗?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在惧怕他,都在躲着他吗?   “你别赶我走……”   这次,向南不再同他呛声了。   她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才一出声,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她一伸手,不顾一切的环住了景孟弦精壮的腰肢,脸贴在他柔软的羊毛衫上放声大哭,“景孟弦,你别赶我走,我不走,我不想走!别说你没有艾滋,就算你有,你也感染不了给我的,你是医生,你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啊!艾滋只会通过血液、母婴和性传播的……呜呜……你这么没常识怎么当医生的呀!”   他是医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艾滋的传播途径,可是,凡事都会有一个万一,他们都该小心至上的。   向南说得一抽一抽的,那可怜的小模样还有些滑稽,让景孟弦看着又心疼又好笑。   墨染的烟瞳暗了下去。   被她紧紧搂着,感受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这团软绵绵的小东西,那一刻,整颗心脏仿佛都坠在了云里雾里中,四周像被绵绵的云朵裹着一般,柔得只需轻轻一个触碰就能深深的陷进去。   感觉似梦似幻,亦真亦假得教人心醉神往……   “尹向南,你再这样抱着我,我不排除我们之间不会通过性传播……”   话,只说到了一半,他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磁性沙哑的声音低沉、浑厚,如大提琴拉出来的弦律一般,教向南闻之也醉。   向南一窘,忙尴尬的松开了手,从他怀里跳了开来,凝雪的颊腮上早已泛起娇羞的酡红。   最终,景孟弦到底没拗过向南,两个人从电梯门转移到了大厅里。   向南不自在的并着双腿坐在单人沙发里,而对面,景孟弦叠着双腿冷凉的坐在那里,他纤白的手指间还燃着一支白烟,淡淡的烟圈弥漫着,将他那张近似嫡仙的俊颜浅浅笼罩,鹰隼般锐利的眼眸透过薄薄的烟雾,落在她身上,就听得他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你前几天跟我说过什么?”   他俊美无俦的面庞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向南窘迫的微微低了头去,摇头,否认。   其实,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景孟弦深吸了口手里的烟,剑眉深深蹙起,似乎有些烦闷。   “你说我们私底下不要再见面了!现在呢?你又想干什么?”他的语气里,夹带着明显的烦不胜烦,“成天像只恶心的苍蝇一般缠着我,你什么意思?”   他厌恶的话语,让向南微微白了脸,抿了抿唇,自觉这次又是自己的过错,“抱歉。”   她道歉,试探性的同对面的男人打商量,“这次能不能当是有正事?”   “正事?”景孟弦寡凉的笑了,笑得没心没肺,“尹向南,为什么什么事情在你心里都能成正事了?是不是只要你想来找我,哪怕就是在路上碾死了一只蚂蚁也能算件正事啊?”   向南咬唇,被他说得有些无力还击。   确实,这话是自己之前说过的,可现在,正如他所说的这般,自己又像只难缠的苍蝇一般缠着他不肯放手。   向南吸了口气,掩饰着心里的钝痛,“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我还是那句话,在你没有确诊之前,我就赖定了你!你说我死心眼也好,说我不要脸也罢,随便你怎么想,我不在乎……”   其实,她在乎的!   她不想被他烦,但更不希望他把自己当作艾滋病患者,孤独的关在房间里,然后每天就靠着吃方便面度日子。   景孟弦深邃的眼潭陷下去几分,他伸手,将烟头重重的摁灭在烟灰缸里,抬眼,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向南身上,“我想有件事情还需要你弄清楚。”   “?”向南绷着嘴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不管我有没有艾滋,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如果我没感染上艾滋的话,那么,我就该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诚如你所见,我要结婚了!”   景孟弦说着,摊摊手,“婚礼就定在两个星期之后,所以,尹向南,你觉得你到现在还有留在这的立场吗?”   他那样不疾不徐的问着她,却字字句句都能将她逼入死角。   而他那句‘我要结婚了’就像一句绝情的宣判一般,瞬间,让向南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又赌,又疼。   眼眶不自觉蒙上一层雾霭,雾霭越积越厚,到最后几乎迷离了她的视线。   “要不这样吧……”   她的声音,嘶哑得有些难受。   她想哭,但一直忍着了,她知道是自己在多管闲事,但这闲事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去管,“要不,你打电话叫曲小姐过来陪陪你吧,总之,你别把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头……”   她不放心,她真的不放心!   “我不会让她过来的。”景孟弦一口否决。   “为什么?”向南有些郁闷,很快就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艾滋是不会通过正常的交往传播的,你是医生,难道你连这都不懂吗?”   “你觉得我跟她之间只是正常的交往关系?”景孟弦冷笑着问她。向南被他问得一愣,下一瞬,脑子一转,明白了过来。   明白了后,心里就莫名的端着了一把火,没好气的冲他吼道,“你就不能这几天只同她有正常关系啊?忍几天你怎么啦?见到她你就会迫不及待的发春啊?你当你自己是兽犬动物吧?”   向南承认,她是有些吃醋了。   而且,她太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吃醋的立场,但是感情这种东西,没有理智到会考虑这事儿她该不该吃醋,轮不轮得到她来吃醋,现在的她就是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特别不畅快。   她别开了脸去,不再看他。   景孟弦深重的视线,直直的注视着那张倔强的容颜,漆黑的眼潭掠起圈圈涟漪,继而,就听得他沉声道,“尹向南,你以为每个人做事都像你这么不经大脑的吗?所有人一听艾滋都唯恐避之不及,就你……”   还傻头傻脑的往里面钻!   也就她,会记得担心他,会在意他此时此刻是不是一个人,是不是会孤独,是不是会害怕……   尹向南,原来四年前爱上你,也并非没有理由!   向南听到这番话,足足愣了半分钟的时间,心底陡然涌起一股子难受来,“所以,她也没来看过你?”   景孟弦漆黑的眼潭闪烁了一下,眼底有些晦涩,“尹向南,别那副义愤填膺的态度,这只是现实而已。”   向南冷笑,“真是好个现实啊!原来曲小姐也是这么没常识的人。看来你跟你妈的眼光都不怎样嘛。”   突然提到他妈,让景孟弦怔了半秒,锐利的眼眸审视的觑着向南,“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妈挑中的媳妇?”   向南一慌,意识到自己说快了嘴,心里有些虚了,却很快给自己找到了搪塞的理由,“曲小姐自己说的。”   “她给你说这些?”   “说啊,她说你母亲非常喜欢她。怎么?有问题吗?”   她确实是说过,就量房的那天,她是有提过的。   景孟弦深深的盯了她两眼,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指了指向南头上还有些湿答答的头发,“去,把头发去吹干。”   “哦,好……”   向南拿了身边他刚刚准备好的吹风机,就站在阳台上乖乖吹头发去了。   景孟弦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望着阳光下那抹纤细的身影,幽深的眼潭,越渐柔和……   下午,向南窝在他的短沙发上睡着,景孟弦躺在长沙发上闭眼休憩着。   薄薄的午后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映射进厅里来,筛落在里面这一双温暖的人儿身上。   柔情,瞬间泄露了一室……   温热的旖旎在整间屋子里弥漫开来。   仿佛不需要什么话语,也不需要去刻意做什么事儿,只需要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对方躺着,这一刻,就已经是永恒。   景孟弦微微眯眼,望着头顶那束柔暖的金色阳光……   突然间,他觉得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充实的过过日子了!那种心被填满,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还有……身边有她的日子……真的,一去四年,再重现,竟显得那般不真实,如梦如幻,溶着他的心窝,叫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握紧。   他起身,走近向南。   俯身,专注的凝望了她好久,从她秀气的柳叶眉,到精致的鼻头,再到绯红诱人的樱唇……   眼潭,深陷了下去。   末了,他背着她在沙发前坐了下来,头往后轻轻靠着,倚在她的身上,在贴近她心脏的地方,闭眼睡了。   向南,现在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你的心跳,可是如今,有没有那么一刻的,你的心跳是……因为我?独独只因为我?   午后的阳光泄下来,如同给他们笼上一层薄纱……   景孟弦安心的睡了。   向南醒来的时候,就见他坐在地毯上,头歪在自己怀里,酣畅的沉睡着。   此刻的他,如同熟睡的孩子一般,慵慵懒懒的,不具备任何攻击性,甚至于,还让她觉得有那么些分的可爱。   独独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他,向南那双漂亮的嘴角也已经不自觉轻轻上扬。   她没敢乱动,唯恐自己会惊醒了梦中的他。   她也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就睡进了自己怀里来,这个问题,她不想去深究,她只知道,这份感觉特别美……   就像是初春三月里盛开的樱花,春风一拂,花瓣缀满心头,旖旎了她整座心房。   她抬头,看着窗外被黄昏的光晕晕染成一片绯红的天际,倏尔,就笑了。   临近晚餐的时候,他从她怀里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似乎还愣了半秒,然嘴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却让向南默了,“尹向南,一睁眼就看到你,才发现你比四年前更难看了。”   “……”   向南能粗鲁的骂句三字经吗?   景孟弦从地上起了身来,兀自往厨房里走去,“尹向南,我要吃饭!”   刚还说她丑来着,现在又嚷着要吃饭了,当她是管饭的奶妈呢!真是活该被饿!   “好啦!我现在下楼去买菜,你再等等吧!”向南说着就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或许,心口不一永远都是女人最擅长的本事。   但,她不会知道,就在景大医生,刚刚一睁眼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他想说——尹向南,一睁眼,看见阳光和你都在,这就是我唯一想要的未来!   但这未来……谁都已经给不起他了!   晚上给他做饭的时候,向南忍不住问身边的他,“手术的事儿,你后悔吗?”   她突来的问题,倒是让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末了,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知道,如果我没坚持动这台手术,那么我一定会后悔。”   看着他认真俊美的侧颜,向南忍不住笑了,“景医生,能做你的病人,是一种福气。”   在向南心里,这个男人是堪称完美的。   他有强大的家世背景,却从不高调纨绔,相反的,他摒弃了所有富家子弟的恶习,他优雅,低调,沉稳,对工作热忱专注,态度严谨,对待自己的病患,更是善良、富有爱心。   老天安排她尹向南与这样完美的男人相遇,其实就已经是一种福气,而曾经还让她与之相恋过,就更是无上赏赐,她其实早该满足的,可是……这样如嫡仙般的男人,一旦曾经拥有过,她这样的凡人又怎还能轻易忘怀,轻易放下…   夜,深——   景孟弦驱车送了向南到医院。   他下车来,绅士的替向南将车门打开,向南从车上垮了出来。   “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他抬头,看一眼医院正门口上的‘辅仁’二字,墨染的烟瞳似有一抹不太明显的晦涩一掠而过。   “嗯,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向南知道他的为难,也心疼他的为难。   她指了指医院,回头冲他道,“休假的事儿,你别放心上,院里领导也是为你着想。”   景孟弦没有回答她的话,深重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医院正门口,淡淡的看了一会,末了,才收回视线来,“你进去吧。”   向南知道他在看什么。   如果他的艾滋病毒一旦确诊的话,那么他梦想的医生生涯也就在这里彻底结束,他的心底大抵是有着不舍和挣扎吧。   “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向南问他。   “快了,大概就这两天的事儿吧。”   “那太好了!希望越快越好!”等待越久,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向南抬眼看着他,“景孟弦,如果结果出来了,不管怎样,希望你能把它告诉我。”   景孟弦低着眼眸,直直的注视着她,“我答应你,结果出来,你会是成为除我之外,第一个知道的人。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瞒你。”   明明就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可莫名的,听入向南心里却觉得那么那么温暖……   暖得,她连眼眶都不自觉有些湿了。   “那就好……”   向南点头,鼻尖有些酸意,“那个,我……进去了。”   “嗯。”他沉吟作答。   “那……我走了,拜拜……”   向南退了几小步,冲他摆摆手,转身要走,却倏尔,手腕被一股力道轻轻握住。   向南的心,一紧,呼吸窒了一秒,她转头,望着眼前的景孟弦,心神还有些恍惚。   他深沉如千年古井般的黑眸直直锁住她,“尹向南,不管怎样,谢谢你。”   突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竟然……舍不得了!   今日,那些偷来的幸福,也就在这一刻,全部结束了!   向南吸了口气,心有些发疼。   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就突然,她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那一秒,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手心里的那只大手,蓦地一僵。   向南也慌了一秒,猛然回神过来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才想要松手逃开的,却不想,手心里的那只大手,比她逃逸的动作来得更加迅猛,他手心忽然一紧,就直直的握住了向南的手,让她那只肇事的小手,逃无可逃。   向南一慌,顿时,绯红爬上她雪嫩的颊腮。   她羞窘的望着对面的男人,“那个……”   舌尖不自在的舔了舔红唇,只觉喉咙莫名有些燥热。   景孟弦一直直直的凝视着她,凝视着她那双红色诱人的唇瓣,凝视着她那因紧张而不断吞咽的喉管……   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吻她。   但,他到底抑制住了!   因为,他现在还处在危险的观察期,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与她保持恰当的距离才是他该做的!   向南抿了抿唇,微微压了一下情绪,深吸了口气之后,才同他道,“景孟弦,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你,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在!一定会作为你的朋友,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不可能会是一个人……”   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一定会是三个人!   她,还有他们的阳阳!!   向南早就想过了,如果这次艾滋检查结果真的是一场悲剧的话,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告诉他,他做爸爸了!她会不留余地的给他希望,给他阳光……   ☆、父子关系——你儿子跟你特别像!   朋友……   果然,她永远都能把他们的关系划得清清楚楚,让他每每稍有一点点不清醒的时候,她就能用一句话便轻而易举的将他再次打退回原地去。   景孟弦忽而松开了她的手,眼池里蒙上些许寒凉,掀了掀薄唇,“走吧。”   “好……”   手心里突来的泛空,让向南竟还有些许的失落猷。   她木讷的抽回手来,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向南转身往医院里走去泄。   景孟弦头亦不回的上了车,而后,不带分毫留念的驱车离开。   向南回头,直到那抹车影在深黑的夜里消失不见,她这才不舍得收回了视线来。   ————————————————————————   等结果的日子,无疑是最煎熬的。   “向南,你这图纸上又写错了个数字啊。”   李珊珊拿着cad样稿图朝向南的办公桌走了过来。   “啊?是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再检查一遍。”向南一边道歉一边打开自己的cad制图软件。   李珊珊将身子随意的倚在向南的桌上,担忧的看着她,“喂,你这两天怎么回事啊?魂不守舍的,特别不在状态,是不是……阳阳又出什么事儿了?”   除了她的宝贝小向阳能让一贯严谨处事的向南频频出错之外,她还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不是不是,阳阳还好得很。”向南忙摇头,歉疚的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cad图样稿,“来,我看看具体哪错了。”   “阳阳没事就行,看你这两天心事重重的样子,怪担心的。”   “我没事,放心。”向南报以她一抹安心的笑。   她只是担心某个人的检查结果而已。   从那天他告诉自己两天后差不多要出结果了,到今天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向南可真要急死了。   “向南姐,你的快递。”   同事拿了份快递走了进来,“给,顺便帮你带上来的。”   “谢谢。”   向南接过,狐疑的将快递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   快递只是个简单的信封而已,而且还是同城速递。   这是什么?   “谁寄来的东西啊?”李珊珊忍不住好奇的问她。   “我也不知道。”向南摇头,狐疑的将手中的信封撕开来。   信封里,只是几张简单的薄纸。   第一眼,印入眼底的是‘艾滋病毒(hiv)感染检测结果’几个大字,那一刻,向南的心,仿佛一瞬间就停止了跳动。   这是景孟弦寄过来的检查结果。   手,抓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才不出几秒的时间,手心里就已经渗满了薄薄一层汗水。   明明在这之前,向南是那样的期待拿到结果,可当结果真的已经握在她的手上时,她才发现,她竟然胆小的根本不敢去看。   她闭着眼,将化验结果贴在突跳的心口上,虔诚的祈祷了好一会,这才睁开了眼来,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鼓起勇气翻开了最后一页……   当结果印入眼底的时候,向南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她似乎极力的想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却偏偏,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到最后,无法自控的抱住那几张化验单哭得像个泪人儿。   这突来的情绪变化,吓坏了身边的李珊珊。   “向南,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哭成这样!快,先别哭了,别哭了……”   李珊珊一边抽纸巾,一边试图安抚着向南的情绪。   向南从化验单里拾起头来,冲着她突然就破涕为笑了,只是那笑着的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姗姗,我没事,我……我只是……太开心了,真的!我是喜极而泣,呜呜呜……”   她真的太开心了,因为刚刚她心里所祈祷的事情,灵验了!!   他的检测结果显示,呈阴性(—),参考值阴性!   “太好了,太好了……”   向南抱着化验单喜极而泣,“他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好人果然一生平安。   看着向南这副又哭又笑的模样,李珊珊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递了几张纸巾给她,“行了,又哭又闹的,像个孩子,赶紧的,把鼻涕眼泪擦了。”   向南含泪笑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纸巾,“走,请你喝咖啡去!”   “哇!真的,那我要一杯摩卡!现磨的那种!”   “行,什么都行!”   …………   辅仁医院——   “景医生,早!”   “景医生,早上好!”   “景医生好!”   “景医生,好久不见,气色越来越好了啊!”   景孟弦双手兜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一路微笑着朝办公室走去,路上频频遇到熟悉的医生护士们,不停地同他热心打着招呼。   每一个他都报以最从容优雅的微笑。   时隔半月,再进医院,一下子觉得连医院里的空气仿佛都变新鲜了,医院里每一张笑脸上也都洋溢着一种道不明的美丽。   景孟弦想,这或许就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归属感,而他的归属,就是医院和病患。   大概,他这辈子注定就是要做一名医生的。   但他到底没想到,不久后来的将来,他却抛弃了他的医生生涯,而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他才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砰砰砰——”   彩带喷灌爆破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响起,五彩斑斓的彩条从头顶倾泻而下。   迎接他的是一张张熟悉而热切的面孔。   “老二,欢迎强势回归!!”蔡凛走过去一把将景孟弦重重的抱住。   “老二,咱想死你了!!”云墨激动得一下子窜到景孟弦的身上,重重的锤了锤他的后背,“妈的,下次再敢把咱们关门外试试!!”   景孟弦伸手,用力回抱了抱他,感激他对自己的这份兄弟之情。   其实在自己闭关的最后一天,他有带着一群医生护士们来探望过他的,但都被他无情的拒在了门外。   “景老师,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杨紫杉仰着一张小脸,激动的说着,结果,说着说着就哭了,然后一头就栽进了景孟弦的怀里,“景老师,你不知道这几天咱们有多担心你,呜呜呜……云墨那家伙每天担心得你睡不着,天天深更半夜的给我打电话,闹得我黑眼圈都深了,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呜呜……”   所以,她哭到底是因为他景孟弦能回来喜极而泣呢,还是因为高兴自己终于能安心睡大觉了?所有的人被杨紫杉可爱的话给逗乐了,云墨把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从景孟弦怀里揪出来,“干嘛呢!说话归说话,趁机吃人老二的豆腐可不是那么回事啊!不知道多少小护士在观望着这个位置呢,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你!”   “哟,这怎么回事啊?咱办公室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一股子酸味劲儿啊!这谁在吃醋呢!”蔡凛一边说着,还一边故作那么回事儿的嗅着。   所有的人都笑了,除了两位当事人。   杨紫杉一张脸瞬间刷得通红,她娇嗔着给了蔡凛一拳,“蔡医生,你别拿咱们开玩笑!”   云墨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讪讪的笑了,一胳膊挽住杨紫杉的肩头,“今儿主角是咱们老二,可别拿我跟她开涮,再说了,这小妮子太嫩了,不是咱的菜。”   “哟,老四好重口味的!”   一干人就在办公室里笑得前仰后合的。   “景医生,景医生……”   突然,有护士推开了脑外科办公室的门,“你快去门诊部看看。”   “怎么了?”   一听这话,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窜入大脑中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医闹。   “出什么事了吗?”   景孟弦从容的随着护士往外走,所有的人一窝蜂跟了上来。   “不知道,是科室主任打电话过来,说是让你赶紧过去那边。”   “行,我知道了。”   景孟弦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才一走到门诊部门口就听得有医生护士们在大声议论着,“景医生来了,来了……”   让景孟弦和脑外科所有医生惊愕的是,今儿这次不是医闹来寻事,而是……   门诊部的大厅里,就见之前那位被景孟弦开刀动手术的艾滋病患站在那里,手里捧着块将近三米长的大牌匾,一见景孟弦进来,他‘咚’的一声,应声落地,就在大厅里,景孟弦面前直直跪了下来,男儿热泪狂涌而出,一滴一滴烫在所有的医生和病患身上,也烫在脑外科科室主任那颗自惭形秽的心上。   “景医生,感谢您的仁心仁术,如果不是您,我不会知道原来像我们这样的特殊群体也有人愿意关爱,也有人愿意舍命相救!!”   他说着,将那块牌匾上的红色绸带扯开,上面印着八个金灿灿的大字,‘救死扶伤、神术仁心’。   那一刻,这八个大字宛若一串串的火焰,烧红了在场所有人的眼,连一贯自控力极强的景大医生,也在那一瞬间,微微烫湿了眼角。   围观的人群里,向南也不自觉抹了一把感动的泪。   景孟弦从容的走近那名病患,弯身,扶他起来,“快起来,你这一跪十个我景孟弦都受不起!救你,只是我作为一名医生的本职罢了,确实不需要这样。”   周围响起动容的掌声,一浪盖过一浪,云墨和蔡凛忙从那名病患手里将牌匾接了过去。   景孟弦扶了病人起来,一抬眼就见到了人群中的向南。   而她也正看着他。   两个人,隔着人群,默契的相视而笑。   待所有的人都散了,他朝向南走了过去。   再见他,向南显得还有些不自在,将手背在身后,笑睨着他,“景医生面对这么高的评价,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   “倒不是不好意思,就觉得太盛赞了,承受不起。”景孟弦习惯性的将双手兜进白衣口袋里。   “是景医生太谦虚了。”向南抿嘴笑起来,“我说过嘛,能做你的病人,是一种福气,如果换做是别的医生,不定会给他开这刀的,对不对?”   景孟弦只凝目看着她,抿着唇不说话。   向南向他探出右手,“景医生,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景孟弦不明所以的问着,伸出右手,重重的同她握了握。   “恭喜你回到你热衷的岗位上来!”   “谢谢。”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向南有些木讷的从他的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来。   “嗯,好。”   景孟弦点头,没有挽留她,只是落在她脸上的那道视线愈发深重了些。   向南转身,往长廊另一头走去。   倏尔,听得一道娇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孟弦!”   是曲语悉。   向南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顿,然下一瞬,她举步,头亦不回的离开。   尹向南,从今往后,真的,别再给自己找各种缘由靠近他了!那个男人,与那个女人,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对,而自己不过只是他们之间多余的一份回忆罢了!   “孟弦,你结果出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呢?害我在那白担心,我问了云医生才知道的。”曲语悉亲昵的挽着景孟弦的手,同他道歉,“对不起,孟弦,这些天我没去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景孟弦微微一笑。   “没有就好,害我紧张了好些天呢!真是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就最近手头上实在太忙了,你也知道,咱们东区刚好有新品要上市,我就正好……”   “语悉。”   曲语悉还在力图替自己辩解,景孟弦轻声将她打断开来,“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根本没在意。”   她不来看他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其实他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来与不来,他亦无所谓,到底是因为太忙,还是因为恐慌,他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什么了。   “你没生气就好,那今天中午陪我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今天刚上班,确实有点忙,改天好吗?”景孟弦委婉拒绝。   “那好吧。”曲语悉撇撇嘴,虽有不快,但她也没强求,“那我过两天再约你。”   “嗯。”   ——————————————————————   这日,小向阳砸了自己的存钱罐,把里面所有的硬币都掏了出来,认真的细数着。   “一块……”   “两块……”   “三块……”   最后数下来,竟有将近五十块钱。   小向阳一把将硬币抓进兜里,就偷偷溜出了病房,直接出了医院去。   景孟弦才一下班,远远的就见小向阳鬼头鬼脑的溜出了医院大门,直接进了医院门口的那家水生物店里去。   景孟弦歪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跟紧了他的小步子,追了进去。   小家伙正踮着脚,趴在一个高高的大鱼缸边上,眨着乌溜溜的大眼儿,目不转睛的瞅着里面游来游去的小红鱼儿。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景孟弦仿佛在小家伙那双稚气的眼里看出了几分羡慕的神情来。   不就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儿吗?值得他一副羡煞了的表情瞪着看?   “看什么呢?”   景孟弦摸了摸腿边的小东西。   “景叔叔!”小家伙见到景孟弦,有些兴奋。   景孟弦在他旁边蹲了下来,学着他的小模样,瞅着浴缸里的小鱼儿,“想干什么?看得这么痴痴的,想买呀?”   “嗯。”   小家伙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将视线落定在了鱼缸里,“景叔叔,你说……哪条鱼儿会活得比阳阳更久呢……”   小向阳的话,让景孟弦微微愣了一下,所以,这就是他羡慕它们的原因吗?   他侧目,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喉咙有些微涩,“哪一条都活不过小向阳。”   向阳轻轻笑了,“景叔叔,我知道你在骗阳阳。”   “景叔叔是医生,医生说能比得过就肯定比得过。”   小向阳不再理会他的话,抬头问老板,“老板叔叔,你有身体好的鱼儿吗?”   “……”   老板汗颜,“小弟弟,什么叫身体好呀?”   “就是能够蹦蹦跳跳,不用打针,不用吃药,也不会让我妈咪掉眼泪的小鱼儿。”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回答他,却是一脸的小认真。   老板同景孟弦对视了一眼,“先生,您儿子这是想要什么品种的鱼呢?这我实在有些琢磨不透了。”   “你就给他来一条最胖的鱼吧!用鱼缸装好。”   显然,老板误会了他和小向阳之间的关系,但他也懒得解释了。   “好呢!”   老板应了一声,就给小向阳挑鱼去了,小向阳探着小脑袋,不放心的同老板叮嘱着,“叔叔,我要最健康的鱼宝宝!不能生病的那种哦!”   “好呢,知道了!”   景孟弦帮小家伙把账给结了。   老板收钱的时候,还忍不住夸向阳,“先生,你这儿子长得可真可爱!”   景孟弦低头看一眼自己脚边的小东西,伸手,摸了摸向阳光溜溜的小脑袋,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不是他爸爸。”   “啊?你们不是父子关系啊?我还觉得你们俩长得贼像呢,都挺耐看的!”   景孟弦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领着小向阳就从店里出来了,对于老板的话,他也只当是奉承而已,也就没往心里去了。   小向阳单手捧着小鱼缸,另一只手牵着景孟弦的大手,随着他一同往医院里走去。   “阳阳,能不能告诉叔叔,你买这条鱼干什么呢?”   “我妈咪喜欢。啊,景叔叔,我妈咪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来医院了!”小家伙说着,脚下的步子逐渐快了起来,稚气的小脸蛋上也闪着几许雀跃的神情。   “是吗?那阳阳要不要带景叔叔见见你的漂亮妈咪呢?”景孟弦总对这孩子的母亲有些好奇,他奇怪到底是什么样成功的女人才能教出一个如此懂事乖巧的孩子来。   “好啊好啊!”小家伙更开心了,“景叔叔,要不你干脆做我妈咪的男朋友吧!”   景孟弦囧。   有见过这么急着把自己母亲推销出去的小鬼头吗?   他牵着阳阳的小手,一路随着他往他的病房走去。   ☆、安全套的使用方法——尹小姐请以身试教   他牵着阳阳的小手,一路随着他往他的病房走去。   却不料,才一走到住院部门口,竟然就撞见了曲语悉,还有温纯烟。   “妈?”   在见到对面这位雍容华贵,气质端庄,眉宇间敛着几许不易亲近的贵妇时,景孟弦着实有几分意外的欣喜,“您怎么过来了?”   “儿子……猷”   温纯烟一见自己多日未见的宝贝儿子后,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一伸手就将面前的景孟弦抱了个满怀,“想死妈了!想死妈了……”   “妈,您过来怎么都没给我打个电话呢?这都下班时间了,也不怕跟我错过了。”   “伯母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就让我没给你打电话,这不,又惊又喜的吧!”曲语悉笑着在一旁解释着,末了,这才注意到景孟弦脚边的小男孩,“哇,这哪里来的baby啊?长得好可爱!粉粉嫩嫩的,像个瓷娃娃。湛”   “小阿姨好。”   阳阳礼貌的鞠躬同曲语悉打招呼,又看一眼她身旁的贵妇人温纯烟,抱着小鱼缸又是一个礼貌绅士的半鞠躬,“奶奶好。”   温纯烟皱眉,淡漠的瞥了一眼脚边的小向阳,不快的扯了扯身上的披肩,冷哼道,“这声‘奶奶’可不是你能随便叫的!”   敏感的小向阳似感觉到了温纯烟对他的冷淡与厌恶,他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景孟弦。   “妈,你别这样,他只是个孩子!叫您一声‘奶奶’也无可厚非。”   景孟弦摸了摸小向阳光秃秃的脑袋,安抚着他。   而就在这时,向南恰好下楼来寻小向阳,电梯门一开,她一眼就见到了厅里这副情景。   她整个人一惊,面色陡然一白,有一秒的,脑袋几乎处于当机状态。   温纯烟……   那个曾经拿着小向阳的生命,一而再再而三对她进行威胁恐吓的女人!   而此时此刻,她的小向阳就直直的站在了那个女人的脚边。   向南慌得浑身颤抖,她不停地在心里安抚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一些,只是,眼眶却抑制不住的湿了一圈。   她是害怕的!这种恐慌已经整整四年没再经受过了,突然来临,让她再次慌了手脚。   她差一点就直接冲过去,把她的小向阳护了起来,但温纯烟的话,让她及时止住了步子。   “这哪来的野孩子,你还替他说话!”温纯烟尖声斥责着自己的儿子。   话语,刻薄难听。   向南的眼潭愈发晦涩了些,但悬在喉咙眼里的心脏也在这一刻稍稍落下了些分。   这话也就证明,她温纯烟根本还不知道小阳阳到底是谁的孩子。   向南找了个角落,把自己挡了起来。   “妈,他不是什么野孩子,他是咱们医院的一名病患。”景孟弦解释。   “病人你还牵着他?”温纯烟的眼底流露出明显的厌恶来,“快点,松开他的手,万一人家得的是什么传染病怎么办?你赶紧松开!我都说了,叫你别当这什么医生,你非不听!”   温纯烟说着,就用力去扯小向阳的手。   顿时,他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上就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向南在一旁看着,感觉整颗心脏都似被一根细弦紧紧勒着一般,疼得她浑身发怵。   她恨不能一步冲过去,推开对她儿子动手动脚的温纯烟,但还不待她挺身而出,就有一只大手已然抢在了她的前头。   “妈,你别闹了!!”   是景孟弦。   他将温纯烟的手从小向阳的胳膊上挪开,“他只是个无辜的小孩子,他不是您嘴里的野孩子,也没得什么传染病,您不需要对一个孩子也这么刻薄!”   说完,他又将小向阳的胳膊检查了一番,见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了下来。   要真被弄得受个什么伤的,他怎么跟人家母亲交代呢!   “你……”温纯烟气急,“为了这么个野孩子,你还跟妈呛声?”   “孟弦,你少说两句……”曲语悉忙当和事佬,拉了拉景孟弦,压低声音道,“伯母好不容易来一趟,别把关系弄僵了。”   “妈,我不是那意思。”   景孟弦的脸色缓和了些,“我先送这孩子回病房,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会。”   “不就一孩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语悉,你必须给妈争点气,你跟孟弦结完婚后,就马上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给我!”   曲语悉听了景纯烟这话,脸都红了,她乖巧的应了一句,“伯母,我……我们会努力的。”   “还叫什么伯母,一个星期后就是我们景家的人了,得改口叫‘妈’了!”   “是。妈……”曲语悉羞答答的叫了一句。   景孟弦没有理会两个女人的对话,牵着小向阳就往电梯口走去。   小向阳捧着小鱼缸,一边走,一边仰头问他,“景叔叔,那个漂亮阿姨就是你的女朋友吗?”   “嗯,对。”   “你要跟她结婚了?”小家伙八卦的问着他。   “对。”   “那你喜欢她吗?”小家伙又继续追问。   景孟弦低头,看一眼脚边的小向阳,末了,点了点头,“嗯,喜欢。”   只是,喜欢却永远无法夸张成爱。   “那就好……”小家伙点了点小脑袋,又继续说,“那我就不把我妈咪介绍给你认识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家伙的语气里隐隐间似乎还有些遗憾。   电梯门阖上,将他们一大一小后面的对话一一阻隔在了门内,向南也已经听不到了。   她倚在冰冷的墙壁上,捂着凛痛的胸口,长长的吐气。   面色,白得像纸,没有分毫血色。   耳畔间,还是温纯烟的那些话……   所以,一个星期之后,他和曲语悉真的要结婚了?!   还有他那句毫不犹豫的‘喜欢’,当向南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胸口突然袭来的一抹钝痛,那里仿佛被大石压着一般,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   景孟弦载着曲语悉和母亲温纯烟在整个a市里兜了大半圈,最终,选在了一家上好的五星级国际饭店用餐。   “妈,您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过来了?”景孟弦绅士的替母亲和曲语悉将椅子挪出来。   “嗨,还不是担心你们这两位大忙人会忘了自己的婚期!这都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也不见你们有回家的动向,我这是急了,才往这边赶的。什么情况?孟弦,婚假请到了吗?”   景孟弦用消过毒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请到了,三天时间。”   “三天?”景纯烟不满意了,“不行,时间太赶,回头我让你爸的秘书给你们领导打个电话。”   “妈,别这样。”景孟弦有些头疼,但他没表现出来,只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自己的母亲,“是这样子的,在您没来之前呢,不巧我刚好生了场病,然后院里为了给我充足的休息时间,所以直接放了我半个月的大长假,直到前两日我才复工,所以我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多到根本支不开身,能有三天假,院里都已经很给面子了,所以您真不需要再让爸的秘书给领导们打电话了。”   “你生病了?”温纯烟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儿子这张英挺的面孔,“我说怎么感觉瘦了不少!那你现在病全好了吗?唉,生个病也不见你们谁给我打个电话!你们俩现在是怎么的?有事都打算瞒着我这当妈的是吧?”   “妈,咱们哪里敢,这不还是怕您担心吗?”曲语悉忙说好话。   温纯烟拉住曲语悉的手,“语悉啊,孟弦身边有你我还是挺放心的,那这十多天里就辛苦你一直在照顾着他了,待会咱们上街去,让孟弦好好犒劳犒劳你,想买什么尽管让他刷卡。”   温纯烟这话一说出来,曲语悉就觉脸颊烫得厉害。   她羞愧得根本不敢抬眸去看一眼景孟弦,“妈,犒劳就不用了,您也知道我平时都不缺什么,待会咱们好好陪您在市里玩玩就行了,啊,对了,今儿晚上刚好有一个夜市狂欢大party!这个妈您一定要去看看,听说是a市每年一度最热闹的狂欢节呢。”   “你这小妮子就是贤惠得打紧,好,你说去就去!”   景孟弦只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不对她们两个女人的行程发表任何言论。   视线却总会不经意的落在曲语悉的身上,突然间,他就想起了那个叫尹向南的女人来。   那个在这些封闭的日子里,不断给他阴沉的生活注入阳光的女人!   漆黑的眼眸深邃了几许。   …………………………   夜市里,热闹辉煌,人声鼎沸,四处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俨如一个不夜之城。   “妈,快看,快看那边,好美的烟花……”   “妈,要不要吃一点这个,章鱼小丸子,味道可美了。”   “妈,您看我戴着这个可爱吗?”   “……”   曲语悉显然是那种极会哄长辈的女孩,嘴里一句一句热切的叫着‘妈’,搅得温纯烟心花怒放的。   这到底是女人的世界,景孟弦实在不便参与其中。   于是,他找了个吸烟区,独自站在那里抽烟。   而此刻,离他正对面不远的地方,搭建的一个伞亭前,有一个身穿光头强(见《熊出没》,不知道他是啥形象的,建议亲百度一下)的卡通道具装的人正在大力推销着手里的避-孕套。   推销员的脸被整个光头强的脑袋罩着,他看不见她的面容,但凭她的身高,他猜测这名销售员是个女孩子。   女孩似乎对这份工作格外的热衷,她拿着避-孕套,一直在卖力的叫唤着,笨拙可爱的身姿在人群里努力的扭来摆去,活跃着气氛,惹得路人频频为她驻足。   看到对面这滑稽的一幕,景孟弦凉薄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起初有小孩子兜售避-孕套,如今又惊现小女生兜售得这么带劲儿的!   收回视线,景孟弦灭了手里的烟头,预备去人流中找寻自己的母亲和曲语悉。   经过光头强的卡通人面前时,就听得她在努力的向众人推销着手里的避-孕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2013最新豪华版,超薄体验,螺旋凸点,不用不知,一用想停都停不下来!!今晚最低折扣,一律半价,谁买谁赚!!”   “……”   这牛掰的广告语加上这道甜美的声音,还真让男人们挺有购买欲望的,但这声音……   为什么他总会觉得有那么些分的耳熟呢?   “先生,试试吧,试试吧!   “先生,我保管您会对它满意的,买一盒吧!”   “买一盒吧!”   那恳切的声音,熟悉得让景孟弦眯了眯眼,漆黑的烟潭里迸射出一束锐利的寒光,直直投射在‘光头强’身上,如若似要将她生生刺穿。   “我买。”   倏尔,一道冰冷如寒池般的声音在‘光头强’的耳畔间响起。   光头强道具服装后的向南那张笑脸,还未来的及漾开,便已然凝在了那里。   她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也能让自己遇到他,景孟弦!   但,一想到自己还带着‘光头强’这个头号大面具,心里倒安抚了不少,他不该会认出她来的。   向南讷讷的递了盒避-孕套给他,手还有些发颤,“先生,二……二十块钱。”   她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粗犷几分。   然,伸出去的手,却蓦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负不负责教顾客怎么用?”   他话语讥诮的调戏着她,抓着向南的手,也格外用力。   而那双冰冷的寒眸更是一瞬不瞬的凝着向南,让她有那么一刻的慌了手脚。   向南知道,他大抵认出自己来了。   才预备取下头上的道具服,与景孟弦直接来个鱼死网破的,却不想,一抬眼就见到了人群中正往他们这头走了过来的曲语悉以及……温纯烟!!   向南一慌,道具服里面的脸色瞬间白得有些骇人。   “尹向南,这道具服里面如果真的是你,你死定了!!”   景孟弦抓着她的光头强脑袋,死命儿的要把她的道具服抠下来。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可以把人生活得如此落魄不堪!!   “你放开我!!”   向南死死抱住自己的大头脑袋,与他抗争到底。   该死,要被温纯烟发现自己也在a市的话,她们一家四口的日子也就一定不好过了。   “混蛋!!”向南抱住自己的脑袋,怒得伸腿去踢景孟弦,却被他一一避开。   趁着他躲避的空隙,向南抱着自己的脑袋,穿着那身道具服,笨拙的仓皇出逃,这滑稽的模样惹得路人频频回头观望。   景孟弦没做细想,拔腿就追了上去,现在他更加可以确定道具服里面的人就是她尹向南了!!   “你最好别让我追上你!不然,你完了!”   街上,人流多得叫向南想哭。   本来穿着这身奇装异服,跑起来就已经非常吃力了,再加上人流拥挤,向南简直就像是夹缝中求生,但好在拥挤的人还不只有她,她身后锲而不舍的追着自己的景孟弦倒也好不到哪里去。   向南时不时的会回头看一眼那个追着自己不放的男人,“该死!他到底想干嘛!”   终于,向南挤出了人群中来,又跑了一阵,见到一间私家收费的洗手间时,她简直像见到了亲妈似得,一瞬间激动得就差没热泪盈眶了,她来不及做多想,撒腿就逃进了洗手间里去。   向南把光头强的头套取下来,坐在马桶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道具服是那种完全不透气型的,裹在她身上,再冷的天,这会也热得像个蒸笼一般了,加上她穿着它跑了数里路,这会子向南早已浑身湿透,额上大汗淋漓,长发湿黏黏的耷拉着,落魄得像个小乞丐。   但,即使这样,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她还是成功的把身后的大麻烦给甩了!   说实话,她到底不太愿意被景孟弦见到这般狼狈的自己!   然,她还来不及松口气,却倏尔,洗手间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拉开来。   而后,再‘砰——’的一声,狠狠地被甩上,直接落锁。   向南瞪眼,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景孟弦!   他阴沉着那张极美的面庞,呼吸微喘的站在她的对面,冷幽幽的瞪着她。   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水透过衬衫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体魄突显得更加性感强健,结实的胸膛随着他的喘息上下起伏着,男人那独有的阳刚之气,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这样愠怒而又清冷的他,简直能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但,现在决计不是花痴的时候!   向南飞快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稳了稳坐姿,倨傲的抬头,迎上景孟弦的视线,有些愠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孟弦凉薄的唇角,一抹肆意的冷笑,倏尔,俯身凑近向南,“尹向南,你可真行,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刷新对你节操的认知度!!”   所以,他追她这么远,就为了来羞辱她的?   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扑洒在自己的鼻息间,向南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她下意识的将头往后靠了靠,毫不畏惧的对上他讥讽的视线,“敢情你不用这东西,还不许别人卖了?”   末了,见到他手里还抓着刚刚那盒避-孕套,向南小手往他身前一摊,凉声道,“给钱。”   景孟弦漆黑的幽潭剧缩了几圈,眼底有明显的怒意迸射而出,如一把把阴冷的利刃,恨不能生生将她刺穿。   倏尔,他就清冷的笑了起来。   伸手,用虎口一把霸道的勒住向南的下巴,迫使着她抬高面庞迎上他的视线,“尹向南,突然我就对你这东西非常感兴趣了!”   向南被他勒着,两个人的呼吸靠得极紧,向南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唇齿间吐出的灼热气息,拂在她的鼻息间,让她呼吸变得有些短促,额上,细密的汗水越流越多。   但,她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很……很好!那景医生多买点回去试试?”   都到这节骨眼上,她尹向南竟然还不忘推销。   “那当然。”景孟弦扯着嘴角,冷笑,“但是,使用方法还需要尹小姐亲身试教,倾囊相授才行!!”   冷冽的说完,他一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向南的唇瓣,肆意的攻占着她湿热的檀口。   ☆、洗手间里的激情——偷来的爱情   冷冽的说完,他一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向南的唇瓣,肆意的攻占着她湿热的檀口。   “唔唔唔——”   向南没料到他会突然吻自己,“景孟弦,你放开我,唔——”   她伸手,用力推挤着身前的男人,在他怀里死命挣扎起来。   但,景孟弦似乎早已被怒火冲淡了理智,他单手将向南挣扎的双手桎梏于头顶,湿热的吻,再次如密集的雨点般,落在向南的唇上,脸蛋上…轺…   “景孟弦……”   向南逃脱不成,被他挤压在怀里,如同困兽之斗。   小脸儿憋得通红,喘息声更甚,“你……别耍流氓……啊——唔唔——蔼”   就在向南抗议间,倏尔,身上男人的唇瓣从她的唇上挪开来,直接攻往她嫩白的勃项间。   那种突来的酥麻感,惹得向南抑制不住的轻吟出声来。   一张绯红的脸蛋顿时烫得像被火烤着一般,娇身毫无意识的颤栗起来,眼眶已被蒙上一圈淡淡的雾霭,“你要干嘛,你别胡来!!”   景孟弦的大手,粗暴的去扯向南身上那件闷着不透气的套头衫,动作里满满都是不耐的烦躁,“尹向南,你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这么糟糕!!你不是推销避-孕套吗?不是喊着超薄体验,一用停不下来吗?来!现在就让我停不下来!!如果这东西真像你说的那么好用,那你那些破套套,我买了,我全都买了!!!”   景孟弦愠怒的冲向南大声嘶吼着,赤红的眼底毫无遮掩的泄露着他此时此刻憋在心里的盛怒。   他在生气,可是,他到底在气什么!!   “景孟弦,你疯啦!我在街上卖个套套到底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这也值得你追着我跑这么远来羞辱我?”   向南红着眼,毫不示弱的回击他,愤怒之际将怀里的‘光头强’狠狠地砸在他身上,道具应声落地,滚了几个圈后被弄得脏兮兮的,向南小嘴儿一撇,委屈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你混蛋!!这么热闹的一天,却被你害得连生意都做不成!!还有这道具,是我花大血本租来的,现在也因为你被弄成这样,你赔我,你赔我!!!呜呜呜……”   向南像个耍性子的孩子,蹲坐在马桶盖上委屈的大哭起来。   看着她声泪俱下的可怜模样,景孟弦心底竟莫名漫起了几许内疚来,一时间呆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哭了!”   他耐着性子哄她。   结果,向南哭得更厉害了,“你别管我!!”   她赌气的冲他吼着,把身子蜷在马桶盖上,头埋进膝盖里哭得更厉害了。   “尹向南,你再敢继续哭,我就继续吻你!!”   景孟弦恐吓的话,让向南猛然从膝盖里拾起了头来,眼泪陡然扼在眼眶中,莹光闪闪,泫然欲泣。   突然,“哇——”的一声,向南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次大哭出声来,“你还敢威胁我?你这个流氓,臭流氓!唔唔唔——”   “……”   靠!!   毫无疑问,向南再次被身前的景孟弦给强吻了。   他向来是说到做到,身体力行的好男人!   他濡湿的唇瓣与向南的红唇贪婪的纠缠着,湿热的舌尖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急切而又柔情的攻占着向南的檀口,汲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分气息。   大手更是猖獗得隔着厚厚的道具服,在向南纤细的娇身之上,厮磨开来。   向南明明想要反抗,想要拒绝的,可偏生,面对他这份霸道的温柔,她竟生不出半分的气力来抵抗。   一双娇慵的水眸里氤氲着旖旎的雾气,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那般无助、柔弱,直教身前的男人想要她更多,更深!!   “也不知道这孟弦到底跑哪儿去了,抽支烟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妇人声,让洗手间里面正拥吻缠绵的两个人倏尔一顿。   向南身形一僵,面色陡然刷成惨白。   “他可能是找不着我们人了,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吧。”说这话的人是曲语悉。   向南惊慌的望着身前的景孟弦,而他也正看着她。   只是,在他那双深沉的眼眸里,她却捕捉不到一分一毫的慌乱,亦或是紧张。   “你的电话……”   向南压低声音提醒着他。   然,话才一出口,景孟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向南惊住,有那么一刻的,宛若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一般。   “咦?”   门外传来曲语悉狐疑的声音。   景孟弦看一眼向南那张苍白的脸蛋,而后,不疾不徐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来,上面的来电显示赫然印着‘语悉’二字,他毫不犹豫的直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妈,是不是我听错了?我刚刚一打通孟弦的电话,好像这里面就在响呢!”曲语悉说着,狐疑的推了推向南这间洗手间的门。   向南一下子紧张得浑身崩作一团,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门锁,半响,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这锁是好的。   “里面有人吗?”   曲语悉在外面试探性的喊着。   向南紧张得揪着景孟弦的衣袖,倏尔,灵机一动,捏住自己的鼻子,压着声线,用他们乡下的土方言开始假装接电话。   “妈,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马上就回了。”   “嗯嗯,好呢!我在拉屎呢!不跟你聊了……”   “嗯嗯,回见,唔唔——”   向南‘电话’才一打完,还来不及待她反应,微张的红唇就再次被袭过来的唇瓣死死封住,肆意缠绵。   向南双眸瞪大,几乎不敢相信,景孟弦这混蛋……   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敢吻她!!   敢情他不知道外面站着的是他的母亲和他的未来老婆?!!   向南顿时有种在人家正室眼皮底下与别人丈夫偷情的感觉,心底又羞又气,想要推离他的,却偏生拗不过他的力气,并且连呼救和谩骂都不行!   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在向南演了那段戏之后,曲语悉才觉得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又继续拨打景孟弦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而洗手间里面,景孟弦吻着向南的动作更是变本加厉。   洁白的皓齿啃咬着她白皙的脖子,紫红色的唇印一个接着一个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隐现出来。   向南气急败坏的伸手去捶他,却无果,换来的只是他更加猖獗的占有!   灼热的大手直接探入向南的衬衫底里去,飞快的捕捉住她丰盈的雪峰,隔着薄薄的胸衣,肆意揉捏,任由着它的柔软在自己手心里变幻出无数诱人的姿势来。   向南想要大叫的,可是,外面守着的两个女人让她根本不敢喊出声来。   她想要反抗的,却面对他的大力,她根本无处可逃。   她就像个被困住的小兽兽一般,可怜得只能任由着他侵犯,占有!   向南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故意为难她,羞辱她……   他大抵还忘不掉四年前,那些她给他的那些难堪,以及伤痛。   “走吧,我们出去找找他。”   打电话无果,外面的两个女人上完洗手间后便相携走了出去。   而这时,景孟弦也应声放开了怀里的向南。   向南坐在马桶盖上,气喘吁吁的瞪着对面的男人,一张清秀的脸蛋此刻羞得通红,水眸里雾气弥漫,委屈很重,愠怒更甚,“景孟弦,你这个疯子!!”   景孟弦深重的眼眸直直的注视着向南那双红肿的樱唇,末了,勾了勾嘴角,一副淡漠的态度轻笑道,“一直以来我都好奇这出轨的味道到底有多刺激……”   “看着你在我身下那么狼狈的样子,尹向南,这滋味,其实还不错!!”   景孟弦说着,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搁在马桶的水池盖上,“避-孕套的钱。回去之后我会认真跟语悉试试感觉的,如果不错,我再找你!”   他说完,转身推开洗手间的门,从容的走了出去。   那优雅的姿态,足以叫所有人忽略,他是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的事实。   “混蛋!!”   向南委屈的抓着那二十块钱朝门口砸了出去,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涌了出来,“谁他妈稀罕你的钱,景孟弦,你这混蛋,流氓!!”   景孟弦从洗手间里出来,望着手里那盒国产避-孕套,他就觉眉心骨跳得厉害。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卖酒,就卖避-孕套?他留下来的那六十万呢?用哪里去了?还有戴亦枫,他会让自己的妻子出来做这种工作?   这一切也未免来得太过诡异!   景孟弦顺手将手中的避-孕套扔进了垃圾桶里去,而后,迈步朝刚刚向南所处的那个伞停走去。   伞停前还有推销员在卖力推销着。   景孟弦从容的走至台前,“数一数,这里多少箱,我全买了。”   “什么?”   前台的那销售员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大个老板出现,他惊讶的直接合不拢嘴来,甚至于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景孟弦蹙眉,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算一算多少钱。”   站在大街上买避-孕套,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而且还一买买这么多,这不平白无故的遭人围观吗?景孟弦只觉自己这张英俊帅气的脸都被尹向南那个蠢女人给丢光了!   “好的,好的,马上!”   那销售员说着,就开始激动的算钱去了。   景孟弦独自站在一边抽烟,等待着结果。   “先生,好了,这里一共二十箱,每一箱是五十盒,一盒卖二十元,所以总共是两万块钱,先生买得多,所以给您一个八八折,收您一万七千六百元!!先生,您这是付现金还是刷卡呢?”   景孟弦从皮夹里抽出一张vvip金卡,蹙眉问道,“这东西你们是拿提成的?”   “嗯,对。”那销售员如实交代。   “那你刷两万块钱,开单的时候写尹向南的名字。”   “什么?”   那销售员还以为是自己没听太清楚。   景孟弦抬眼看了看他,“有问题吗?”   “没……没。”销售员嘴上虽是这么说着的,但心里早就骂了个遍。   本以为自己这次赚翻了,却不想这到手的钱竟然也还能飞出去!   直到亲眼看着销售员开单的时候写下尹向南的名字,景孟弦这才将手中的卡递了出去,“这二十箱货我就不拿了,你让她想办法给我送过去。”   “好的,麻烦先生写一下您的地址。”   “不需要了。”景孟弦拒绝,“你告诉她,我姓景。她会知道该往哪儿送的。”   景孟弦说完,头亦不回的走了。   他前脚才走,后脚向南就狼狈的回来了。   一回来就见他们正在拆伞亭,向南有些急了,“诶,你们干嘛呢?今儿就不摆摊了?这会才人正多的时候呢!”   “还摆什么呀,尹小姐,托您的鸿福,今儿个咱们促销的这几十箱套子全被一大老板给买走了!”那销售员酸不溜秋的说着。   “什么意思啊?”向南不明所以。   “自己看呗。”那销售员比了比台面上的出货单。   向南看着出货单上的数据,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二十箱全买了?谁啊?这么厉害,能用得完吗?那可是整整一万二千只!!”   天啊!!就算365天,夜夜都用,也能用整整三十二年啊!!   这男人也未免太厉害了吧!   “厉不厉害不知道,但人家有特别强调开单的时候得写你的名字,给他八八折优惠人家还不肯要!尹向南,我看人家买这一万多个套套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跟你一起用完它们!要说他不喜欢你,没人会相信!”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想着跟我一起用完它们,啊?我连这人姓什名谁都不知道,怎么就把这艰巨的任务扛我身上来了呢!”   “他说他姓景,这二十箱货让你找时间给他送过去!”   “姓景?”   向南无语了。   难道是景孟弦?这个疯子……   买这么多套套,能用得完吗?!   向南咬了咬唇,有些郁结。   却一想到同事刚刚的那些话,脸蛋儿就忍不住燥红起来。   向南收工,抱着她的‘光头强’道具服装,坐捷运回家。   半个小时后,从捷运站出来,往家门前的小巷子里走去。   此刻,向南的脑子里依旧是一团乱麻,整个思绪还沉浸在洗手间里有些晃不回神来。   红唇肿得有些厉害,轻轻抿一抿还能感觉到阵阵疼意,可想而知那家伙吻得到底有多粗暴。   而颈项上……   向南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里紫红色的吻痕,像开出的一朵朵娇艳的罂粟花,嵌在她白皙透亮的肌肤上,好不打眼。   她低低叹了口气,强迫着自己挥去那些不该有的情愫,收拾了心情后,继续往家里走去。   走至巷口的尽头处,向南脚下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   “曲小姐?”   向南错愕的望着对面的曲语悉。   晦暗的路灯下,她一席黑色的连体裙,隐没在暗黑的夜空里,有些冰凉,骇人。   她那张一贯噙着温婉笑容的脸蛋,此刻却冷得教人不敢接近。   在见到向南后,她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鞋,缓缓地走近了过来。   向南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曲语悉,说实在的,突见时,她有些被这份阴寒给震慑住,但很快,向南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曲小姐,你来找我?”   向南问她。   曲语悉冷凉的掀了掀嘴角,却倏尔,一扬手,“啪——”的一声响,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毫不犹豫的就扇在了向南的左脸上。   顿时,五个猩红的手指印透过白皙的肌肤隐现了出来,清秀的面颊很快青肿了起来。   这突来的变故,让向南还有些发懵,她捂着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这个清冷决然的女子。   一个巴掌才一落下,曲语悉的手又再一次朝向南扬了起来。   掌风拂过,而她的手,却被向南死死的扣在了空中,向南冷冷的凝着她,毫无畏惧的与她对峙,“曲语悉,你要撒泼是不是也得先挑对对象啊?我尹向南可没你想得那么好欺负!!”   她说着松了曲语悉的手,一把将她推离开来。   曲语悉站在她的对面,隐在黑暗里,冷笑着问向南,“尹向南,当人小三的滋味如何?很爽、很刺激是不是?”   曲语悉的话,让向南一怔,身体僵住,面色有些苍白。   “看来这个贱人小三的位置你是坐得有滋有味的!”   说着,她一步走上前来,伸手,抬了抬向南的下巴,将她颈项间那刺目的吻痕尽收眼底。   向南蹙眉,有些烦躁的挥开她的手,却面对她的质问,自己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抓捏着一般,让她直直透不过气来。   向南越过曲语悉,往自己家里走去。   “尹向南,听说你妹妹也挺喜欢我老公的,是吧?”   曲语悉说那句‘我老公’的时候,说得极为得意,却提到她妹妹的时候,那话语里冰凉得教人不寒而栗。   向南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来,她紧了紧单肩包的肩带,深呼吸了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这才转身,迎向对面阴骘的女人,“曲语悉,你敢动我妹妹分毫,我绝对……不饶你!!”   曲语悉淡淡的笑了,“你放心,那个女人,我根本不屑碰她!”   她只需要让她们俩姐妹鹬蚌相争,而她,就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向南抿了抿唇,有些难堪,“你跟景孟弦之间,我无意做你们的第三者。”   但……就在刚刚,她还同那个男人接吻了!这是事实,这是个让她毫无回口之力的事实!!   “无意?”   曲语悉冷笑,“如果是无意,那么今天晚上在洗手间里跟他纠纠缠缠的那个贱人又是谁?说来也真巧,老天故意安排让我掉了个耳坠,我回头一寻,竟然就见你们俩相继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说到这里,曲语悉深呼吸了口气,强忍了忍心口的钝痛,微微笑起来,那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温婉和煦,“没关系,尹向南,记着你今天对我做的这些事儿,总有一天……你会为此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缠人是一门艺术——他要结婚了!   而关于尹向南的存在,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曲语悉是决计不会告诉温纯烟的!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与景孟弦的婚姻纯靠温纯烟一手搭桥,而温纯烟的手段,太狠,太残忍,也太直接,一旦伤了这个女人,触到了他景孟弦的底线,恐怕他会同温纯烟直接来个鱼死网破,而自己与他的婚姻也会彻底告吹,所以,她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决计不会让自己冒这个险的!   这样的女人,就该慢慢的玩死她!!   ……………………   隔日,脑外科办公室—轺—   玻璃门被推开,有医生探着脑袋往里面喊,“景医生,一楼有你的快递,赶紧下楼签收一下。”   景孟弦搁下手中的病例表,有些狐疑,“我的快递?”   “嗯。快去看一下吧!氨”   “好的,谢谢。”   景孟弦起身,双手兜在口袋里,就往一楼去了。   才进一楼大厅,就见一群医生护士们围在前台,议论芸芸着。   “哇靠,景医生会不会太厉害了?”   “哇塞,景医生那儿一定特别牛,好想看一看,摸一摸啊……”   “你们说景医生会是一夜几次郎啊?买这个多,我的天,不会一夜五次郎吧?”   远远的,景孟弦就听到一群小护士们在花痴着什么,总之,不知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反正他这个听者是觉得挺害臊的。   “聊什么呢?这么闲,今儿都不值班?”   景孟弦兜着双手,泰然自若的朝她们走了过去。   “啊……景医生好。”   女孩儿们一见当事人过来,小脸儿陡然臊红一片。   景孟弦挑眉微笑,看向前台的小姐,询问道,“小秦,听说有我的快递?”   “啊……是。”   小秦的脸蛋上露出几许尴尬来,异样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景孟弦,而后,指了指前台前一堆货箱,“景医生,就……那些。”   景孟弦顺着她的视线将目光挪过去,下一瞬,眉心突跳,眼角抽了几抽。   赫然印入眼底的是‘‘迪世邦’避-孕套’的字样,而后,尾边还跟个偌大的‘景孟弦亲启’,‘景孟弦’三个大字写得巨大,那模样仿佛是唯恐旁人不知这东西是他的一般。   景孟弦揉了揉眉心骨,有些头疼。   无疑,这是尹向南在报复他昨晚的恶劣行径!但,这手段也未免……太阴损了!!   “景医生,你要不要再去叫几个同事过来帮忙啊,我看你一个人应该搬不了这么多吧?”前台的小秦善良的提醒他。   景孟弦勉强扯出一抹干笑,“我自己来想办法,就不麻烦别人了。”   “景医生,我来帮你吧!”周边有小护士们开始踊跃报名了,说着,抱起一箱避-孕套就屁颠屁颠朝他奔了过来,一脸害羞的瞅着他,“景医生,走吧。”   “我也来,我也来!”   “……”   然后,整个情景就变成了这样……   他景大医生的身后跟着一长串抱着避-孕套的小护士,每一个小护士们脸上全是一脸的绯色娇羞,而他,此刻的景大医生像不像个等着临幸她们的医冠禽兽?   这画面感,着实有欠和谐。   他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冲所有热心的女护士们谦和一笑,故作从容道,“谢谢大家的热心帮忙,不过,都放着,我自己来!”   而后,他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云墨,压低声音道,“赶紧的,叫上蔡凛,一起下来。”   云墨和蔡凛下来之后,见到楼下这阵势,就差没直接笑喷了过去。   “来,美女们,把套套全部放下吧,这事儿咱们男人自己来!”云墨笑着从小护士们手里接过那一箱箱的避-孕套。   几个人麻着头皮,搬着几箱避-孕套,在医院里招摇过市,惹得人频频侧目相看。   一进电梯,云墨就笑得前仰后合,“行啊,老二,这么厉害,看来这声‘老二’还真没白叫啊!”   云墨说着,还不忘暧昧的盯了一眼景孟弦下腹处的‘老二’。   景孟弦一张脸黑成了锅底,扯唇冷冷一笑,不应他的话。   云墨被他这副冷澈澈的态度给吓到,背脊一片寒凉,但还是麻着胆子凑了过去,“老二,说真的,你没受什么刺激吧?突然买这么多避-孕套……咳咳咳,你这是要在床上把人做死的节奏啊!”   云墨的话,惹得蔡凛在一旁捧腹大笑。   景孟弦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电梯的楼层数字上,听闻云墨的话,他挑眉,凉凉的掀了掀唇角,“你也觉得我应该把这人直接弄死在床上是吧?”   “……”   云墨缩了缩脖子,“我个人觉得曲小姐太娇弱,可能扛不起这项重任。”   景孟弦嘴角的笑容越发肆意,“我相信尹向南不会负我所托的!”   云墨和蔡凛齐齐吞咽了一口口水……   所以,景医生这不仅仅是要弄死尹向南的节奏,还是要出轨的节奏啊!   一万两千只,晚上他定会替向南默哀的。   而这时,正在公司里专注的画着设计图纸的向南,突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她不停地抽纸巾擦鼻子。   谁呢,这么想她!   “向南,总监找你,赶紧进他办公室一趟。”刘蒙蒙喊了她一声。   “哦,好呢!”向南随手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起身就匆匆往李建成的办公室去了。   礼貌的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总监,你找我?”   “嗯,坐。”   李建成示意向南坐下。   向南也没客气,就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来,看一下这个方案。”   李建成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她,“上头刚分下来的案子,一间星级酒楼的设计案。”   向南翻开一看,鄂住,“s市的?”   “对。今天已经同s市那边谈好了,明天一早派人过去看房,所以,这案子还得麻烦你领着团队去一趟,汽车票财务部那边已经订好了,明天早上八点的车。”   “总监……”   向南抿了抿唇,有些为难,“这事儿能让姗姗跑一趟吗?我这……”   “你不愿意出差?”李建成一脸严肃的看着向南,末了,搁了手里的笔,问她道,“还是担心你儿子吧?”   “嗯。”向南诚实点头。   “向南,你也知道,这是公司的决议,不是你我能做主的,那边的人是看了你的设计稿之后才挑中了我们公司,所以,明天的事儿,你怎么都推脱不了,虽然孩子的事儿是正事,但作为公司的一员,这也是正事!要不这样吧,我向上头申请一下,让你在s市最多呆三天,后续的事,先让团队在那边扛着,你先回来,这样总没问题了吧?”李建成做了让步。   “好的,谢谢总监的体谅。”   “嗯,那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   晚上,向南在医院里陪阳阳,难得的,尹若水也在。   但一整晚她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情绪也格外的低落,总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我不太舒服,出去透口气……”   尹若水说着就出了病房去。   向南有些不放心,哄了阳阳睡着了以后,便出去找她。   却不想,才一走到长廊的尽头,就撞见了她与景孟弦。   “景医生!”   景孟弦是背对着尹若水的。   听闻尹若水叫他,他分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脚下的步子依旧往前走着。   “景医生……”   突然,尹若水几个箭步冲了过去,紧紧地从身后搂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向南一窒。   “你真的要结婚了吗?”   尹若水哭了。   她的手臂,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那模样,宛若是唯恐他会随时消失不见了一般。   景孟弦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伸手,绝情的一点点掰开尹若水抱着自己的手臂。   “尹二小姐,麻烦你自重!”   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分毫温度。   “我不要!我不要……”尹若水耍赖般的缠着他,死都不肯放手,“景医生,我不要你结婚!呜呜……”   景孟弦耐着性子甩开她的手,转身,看着眼前泪眼涟涟的她,清隽的面庞上不带分毫表情,“尹若水,是我之前那些话说得还不够直接吗?”   他平静的语气,淡得像白开水,“如果是,那我再重复一遍。”   景孟弦落在尹若水身上的视线,凉得没有分毫温度,也没有分毫的情感,更没有任何的涟漪,“你不是我的菜!从头到脚,你都没有一个地方是能入我的眼!说好听一点是,我觉得你难看!说得难听一点的,是你尹若水根本配不上我!别再不知天高地厚的缠着我不放,不管我结婚与否,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懂了吗!!”   果然,听完景孟弦的话,尹若水面色惨白,整个人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向南终究有些听不过去,看不过去了!   她一步冲上前来,将哭花的妹妹护在自己身后,吸了口气,迎上景孟弦微鄂的视线,冷凉道,“景医生,说话是一门艺术,你能不能对这门课程稍微讲究一些?”   景孟弦低眸,将视线落在向南那张声讨的面容上,勾了勾嘴角,肆意的笑了,“尹小姐,那能不能拜托你好好教教你妹妹,缠人其实也是一门艺术,你看能不能让她对这门课程也稍微讲究一点?”   从前他也是被尹向南这么缠着不放的,可为什么当时的他只除了拿她没办法之外,就没有分毫的厌恶之感呢?   “……”   向南深吸了口气,自觉有些抗不过这家伙这张阴损的利嘴。   尹若水苍白得面色此刻如死灰一般,她像是被景孟弦这些话深深的刺伤了,眼泪不停地往外涌,但她还有些不甘心,“景医生,我真的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吗?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景孟弦正了正身子,敛眉,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喜欢我哪儿,我来改,行吗?”   “景医生,你别太过分了!”   向南忍不住插话,维护自己的妹妹。   景孟弦凉淡的瞥了向南一眼,又将目光冷凉的落在尹若水身上,绝情道,“拿着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还总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却不知道在你尹若水看来这是爱情,但在我景孟弦看来,你这是烦!在别人眼里……”   说到这,他顿了下来。   目光转移到向南身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后续的话。   后续的话是,‘在别人眼里,你这是犯贱!’,但他不想看尹向南那副声讨他的表情,所以,他尽可能的收了嘴。   向南深知他的嘴有多毒,虽然不知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但她知道从他嘴里出来的,就绝对不会有一句是好听的。   “景医生,是我们冒昧了,抱歉。”   向南拉着尹若水的手就往长廊的另外一头走去。   “姐,你别拉我!!我不走,你别拉我!!”   尹若水奋力的甩着向南的手。   而景孟弦就站在长廊的这头,淡淡的看着,看着向南那道不肯屈就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烟潭的眸色,稍重了些。   他转身,直接进了电梯中去。   那天,尹若水哭了整整一夜。   因为,第二天景孟弦就要回s市同曲语悉完婚去了。   向南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消化这个消息的……   尹若水哭了一夜,她也就陪了一夜。   清晨,薄薄的晨曦透过迷离的雾霭,从窗中映射进来,筛落在窗边向南的身上,如同给她铺上一层金色的薄纱……   她怔怔的望着窗外那轮璨然的太阳,蓦地,就红了眼去。   他终于要结婚了……   这样,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向南伸手,将自己清冷的身躯抱住一团。   初冬的清晨,有点冷。   这会,兜里的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是公司同事打来的。   “向南,在哪呢?我们该往长途车站去了。”   “好的,我马上就到。”   向南拿了行李,走近小阳阳的床边。   小家伙还在安逸的睡着,睡梦中,粉嫩的小嘴儿嘟着,可爱透了。   向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手,不舍得摸了摸小家伙光秃秃的小脑袋,末了,低头在他白嫩嫩的脑门儿上轻轻落了好几个吻,“宝贝,妈咪不在的这三天里,一定要好好照顾着自己,要乖乖的等妈咪回来……”   她说着,又不放心的替小家伙将被子压好,“妈咪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阳阳身边的。”   “再见……”   向南的声线已经不自觉有些喑哑。   三天……   对于他们母子而言,长远得就像三年!   更何况小向阳的三天……对她而言,更是矜贵到无价!   眼眶湿了一圈,她转身,拧着行李出了阳阳的病房去。   坐在开往s市的长途汽车上,向南从来没觉得心情像此刻这般沉闷过。   她不知是四年后再回s市的缘故,还是因为……他要结婚的缘故……   头靠在车窗外,呆滞的望着高速公路边上那些萧条的景色,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真的累了的缘故,向南终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车已经停进了s市的长途汽车站里。   “到了。”   同事们开始纷纷拧行李下车,向南也尾随而下。   站在车站里,抬头,看一眼s市的天空,那里灰蒙蒙一片,宛若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这里,仿佛一切都变了,却又似什么都没变。   仿佛间,她又回到的那年那月那日那个春假……   那时候,他景孟弦还不是她尹向南的男朋友。   她搭长途车回a市,一干好友拉着景孟弦来送她,每一个朋友都不舍的来同她道别,除了他。他就那么淡漠的站在人群最末端里,没有要上前来的意思,当然,也更没有要来同她道别的意思。   他俨然就是陪着朋友来道别的路人而已。   所有朋友道别完毕,向南也该进车站了,目光不舍的落在不远处的景孟弦身上,还在期望着他能走过来同自己道个别,哪怕就同她说一句话,她都满足了。   但,她的希望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彻底落空了。   “我还有事,就不同你们一块回去了。”景孟弦同朋友招呼了一声,头也没回,就出了候车室去。   看着他的渐行渐远的身影,向南把失落写进了眼里。   朋友全都走了,离开车还有十来分钟,她又候了一会,这才拉着行李过安检,直接进了车站里头去。   正预备跨上大巴车的时候,倏尔,听得有人在身后喊她。   “尹向南!”   那一刻,向南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那熟悉而略带冰凉的声音,除了他景孟弦又还会是谁呢?   向南惊喜的回头,就见他提着一个白色的购物袋正直直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景孟弦……”   向南欣喜的唤着他,所有的雀跃都写在了脸上。   而相对于她的开心,景孟弦就显得平静多了,目光落在向南那张因寒冷而冻得通红的脸蛋上,眉头蹙了蹙,“如果一开始不知道我会过来,你会不会多裹几件衣服?”   景孟弦直白的话,让向南脸一红。   确实,就是因为一早听说他会来,所以这才刻意把自己装扮得细致精美一点。   白色蕾丝连衣裙打底,裹着一件卡其色修身长风衣,而下面就是一条半透明的黑色蕾丝长袜,性感的装扮衬得她整个人纤长而美艳,但也冻得她够呛。   景孟弦将手里的东西搁在向南的行李箱上,提袋里都是些吃的喝的。   他毫不犹豫的取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替向南熟稔的裹上。   向南受宠若惊的瞪着他。   她呆滞的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近距离这张帅气的面孔,任由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意摆弄着,而她的心脏……早已不知在何时停止了跳动。   颈项间,充斥着他的温度,直往她的胸口处烧去,让她冰凉的身体瞬间热得发烫。   “到家以后给我电话。”   他说得那么平静,也那么理所当然。   ☆、那年追爱——带着她逃婚了!   “到家以后给我电话。”   他说得那么平静,也那么理所当然。   末了,又取下手上的手套,牵起向南冰凉的小手,细心的替她一一戴好。   向南紧张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你……你干嘛突然这样,我……我不太习惯……”   从前不都是自己这么热切的对他好,然后他一副贼不耐烦的样子甩开她的吗?今儿怎么…轺…   “那你最好尽快习惯。”他依旧淡幽幽的说着,语气却霸道得不容置喙。   “景孟弦,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一刻,向南仿佛听到了心脏急切的锤击着心膜所发出来的‘咚咚’声按。   “你不是一直想泡我吗?”   他弯着嘴角,笑问她,好看的眉峰一挑,“那我让你泡个够……”   向南想,那一瞬间的那一抹笑,她这辈子大抵都忘不掉了。   即使现在想来,也足以将她整颗心融化……   …………   我不确定自己到底需要用多少时间来忘记你,也不敢保证自己就真的一定能把你忘了,但我所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静静的想着你,默默地祝福你,而后渐渐的与你……再无交集。   …………   刚到s市,向南和她的团队就已经忙开了。   一整天就在酒楼里量房,看建筑图,而酒楼的少东家在晚上还设了盛宴替他们接风,晚饭后又紧接着是一系列的招待活动。   无外乎就是唱唱歌,喝喝酒那些,其实向南本想拒绝的,但考虑到他们到底是公司大客户,向南也不好意思怠慢,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赴宴了。   让向南欣慰的是,少东家慕少白是个非常优雅得体的男人,他一不劝酒,更不逼着他们喝酒,总叫大家随意就好,这倒让向南轻松不少。   “尹小姐来过s市吗?”   慕少白热切的同向南搭讪。   向南微微一笑,“大学四年都在这里度过的。”   “哦?这么巧,读的什么学校?”慕少白似乎对她的事情有些感兴趣。   “林科大,设计系。”   “林科大?那更巧了。”慕少白笑起来,“我好哥们也是林科大毕业的,不过他读的是医学系,跟你不在同一个校区。”   医学系……   向南又一次想起了景孟弦来,胸口泛起淡淡的酸涩。   “待会他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他应该算你的学长。那小子可真谓优秀得让身边所有的男人自惭形秽,不过,悲哀的是,今晚是他最后一个单身之夜了,以后他就再也没资格去祸害那些无辜的小少女们了。”   慕少白说这些话的时候,绝对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向南莞尔一笑,“好啊。”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慕少白起身,笑着就朝门口迎了过去,“新郎官,别来无恙!”   “听齐伟说你慕少今晚又在祸害一位从a市过来的美女?要不要先介绍介绍?”   那醇厚动听的声音在包厢门口响起的时候,向南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回头,一眼就撞见了景孟弦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   深刻的轮廓线绰绰的隐在迷离的光线里,清隽的五官,颠倒众生,教人见之心颤。   一席深色的长风衣裹在他颀长的健躯之上,气质优雅,身材挺拔,风度翩翩似一方君子。   在见到向南的时候,景孟弦似乎愣了好几秒。   显然,他也未曾料到刚刚自己嘴里的美女就是她,微光至烟眸里掠起,他偏头,淡笑着问慕少白,“齐伟说的美女就是她?”   他似随意般的问着,边褪下手上的手套,转而交给身边的侍应生。   “你先别听齐伟鬼扯!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巧得很,这位美女,你学妹!也是林科大毕业的,她叫……”   “尹向南。”   景孟弦抢在慕少白前面,喊出了向南的名字。   向南不自在的掀了掀唇角。   慕少白惊喜,“呀,原来你们认识啊?”   景孟弦勾唇轻笑,笑容俊美而谦和,而望着向南的双眼却带着几分疏离,“只是认识而已。”   向南有些尴尬,胸口有些发闷,双手不自在的背在身后摸了摸牛仔裤的臀袋,“真巧啊。”   “嗯。”景孟弦沉吟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慕少白招呼着他们相继入座,“嗨,向南,既然你跟这小子认识,那你明天干脆跟我一起去参加他的婚礼呗!”   向南一愣,显然没料到慕少白会突然提出这个请求来。   她的脸色,白了几分,仓惶摇头,“不,我就不去了。”   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景孟弦独自一旁点着烟,迷离的烟眸深沉的盯了一眼向南嘴角的那抹笑,末了,吐了口烟,撞了撞慕少白的肩头,“你别带她来瞎凑热闹。”   他的喉咙有些哑。   “为什么?”慕少白不解的看看景孟弦又看看向南,“你们不是认识嘛,热闹热闹,不会怎样吧?”   景孟弦倏尔笑了起来,那双藏匿在烟雾里的黑色深眸中还噙着几许吊儿郎当,“你怎么知道不会怎样?”   他勾着嘴角肆意的笑着,半真半假道,“说不定我就拉着她逃婚了。”   一句不知真假的玩笑话,顿时让向南慌了心神。   胸口像被巨石压着般,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呼吸紧得有些发疼,她索性端起身边的酒杯,嗜饮了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酒有些烫喉咙,烧在她的胸口里,闷闷的痛。   眼眶不自觉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气……   “尹向南,逗你玩的,别当真。”景孟弦轻声笑了。   向南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牵强的笑,“我怎么会当真。”   慕少白撞了撞景孟弦,揶揄道,“你小子不赖啊,才到a市多久,就学会调侃小女生了!也不怕语悉把你灭了。”   景孟弦只笑笑,没当回事。   向南没理会他们的话,端着手边的酒杯又抿了几口,水眸刻意的扫向别处,逼迫着自己不去看景孟弦那张清隽的脸。   “明天备好大红包,哥儿几个准备大闹洞房。”慕少白一脸的坏笑,撞了撞景孟弦的酒杯,“那什么咬苹果类的都是小case,齐伟那货想了几个贼厉害的招儿!哈哈……”   “说说看,多厉害。”景孟弦眯了眯眼,却依旧一脸的安然若素。向南偏着同身边的同事说话,假装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含樱桃,懂吧?就是把樱桃扔在咱嫂子的……咳咳咳,胸衣里头,让你一个一个咬出来,第二部曲,就是让咱们闷骚的景大医生躺着,狠狠地享受一回嫂子的嘴上功夫,把樱桃放在你的那儿,然后让嫂子一口一口含出来……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光听着都觉得够你爽的?齐伟这招绝吧?”慕少白荡漾的笑着。   向南突然起了身来,看着慕少白和景孟弦的视线有些躲闪,“我去隔壁间透口气……”   说完,她匆匆进了包房里的小暗室中去。   慕少白看着向南离开的身影,还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我刚刚说的那些话,让尹小姐害羞了?”   景孟弦抽了口手里的烟,也没说话了。   向南掩上小房间的门,将外头所有的喧嚣都阻隔了起来。   她靠墙,坐在长长的沙发方椅上,头靠着墙壁,闭着双眼休憩着。   呼吸有些沉重,眼眶有些发烫,即使是闭着眼,也能轻易见到晶莹的水珠潋滟在她卷翘的羽睫之上。   只是,执拗的她,却怎么都不肯让它们滚落出来。   曾经,向南偏执的以为,这段爱只要他不放手,她就永远不会做先行离开的那个人,可结局是她先放了手,任他离开……   直到如今,他成为别人的风景,而她再也抓不住他。   过往的回忆忽然像猛兽般朝她汹涌而至,咬在她的胸口上,让她泪如雨下……   当年,她追他的时候,完全以死缠烂打取胜,而那时候她还有一名劲敌,那个女孩叫吕纯,人如其名,温纯秀气,美丽大方,与曲语悉是异曲同工之妙,而她也是景孟弦比较喜欢的类型,那时候她就总听同学说其实他们俩才是真正的一对儿,只是后来吕纯又跟其他男人暧昧不清,这才导致俩人彻底没戏的。   要说向南心里不酸那一定是假的。   那日,一朋友生日,约着大家到俱乐部里玩儿,她在,景孟弦在,那个叫吕纯的女孩子居然也来了,走进包厢里,她倒什么都没说,直接偎在了景孟弦身边坐着。   一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答不出的话就喝酒,酒的量也不少,一喝就是十杯,猛地很。   却不想,第一轮的任务卡就抽到了吕纯,而发难的人,恰好是她尹向南。   向南承认,她是不喜欢这个女孩子的。   “选什么?”   她对吕纯的态度,一直就淡淡的。   “心里话。”吕纯羞怯怯的回答。   向南倒也不客气,扯了扯嘴角,直接问她,“跟景孟弦在一起的时候,交过几个男朋友?”   一句话,不带任何修饰,也没有任何委婉的用词,直截了当得让吕纯瞬间白了脸。   景孟弦凉淡的坐在一旁,一语不发,只是,唇线崩得很紧。   吕纯姣好的面庞上露出尴尬的浅笑,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发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提了,我认输,喝酒吧!”   向南秀眉一挑,摊摊手,“你自便。”   吕纯二话没说,端起桌上的酒杯就喝。   只是,才灌了没两口,她就开始猛咳嗽,到最后,一张脸儿憋得通红,连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   “不好意思,平时胃不太好,所以喝得少……”   她一副满心歉疚的模样,说完,又再次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够了!”   突然,温纯的手,被景孟弦按住。   手心,一片冰凉。   “胃不好,这么喝下去,会喝死人的。”   他的话语里,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抬头,看向对面的尹向南。   视线,却凌厉得如同一把利刀,直接深深的剜在向南的心口上。   他在怪她?为什么?   向南冷笑,胸口剧痛。   越是如此,她就是越是不肯服输,秀眉微挑,没心没肺的冲景孟弦道,“怎么?舍不得了?”   “我替她喝。”   景孟弦没有回答向南的问题,转而拿起酒杯,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一时间,包厢里所有的人再次陷入一片沉默中。   向南痴痴的看着对面这个为吕纯而赴汤蹈火的景孟弦……   一颗心,像是被细细的弦丝捆绑着,分成几部分,勒紧又勒紧。   疼得她,鼻头发酸,眼眶泛红,差点溢出泪水来。   蓦地,她起了身来,一把夺过景孟弦手中的酒杯,“景孟弦,你凭什么替她挡酒,你是她的谁?”   向南耍性子般的厉声质问着他,不争气的眼泪滑落而出,却直言现实,“你不过就是她一前男友!不,不是前男友……”   她摇头,冷笑的补充,“是很多个前的前男友!!”   连她都不知见过吕纯多少次与不同的男人从酒店里开=房出来。   “你,闭嘴!!”   景孟弦愠怒的朝向南一声冷喝。   下一瞬,抓过酒杯,继续喝。   向南却又再次执拗的将酒杯抢了过来,她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紧迫的盯着景孟弦,凉笑,“舍不得她喝,对吧?”   她的泪,渗下来,“可怎么办?景孟弦,我这个白痴,也舍不得让你喝……”   豆大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而出。   “所以,还是我来替她喝吧!”   向南说完,闭眼,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酒,烧在她的胸口里,好疼好疼……   “尹向南,别再闹了!!”   景孟弦凶狠的夺走向南手中的酒杯,直接摔在地板上,“尹向南,是不是你以为你爱我,我就非要喜欢你?我告诉你,爱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儿!如果爱情里有一百步,就算你走九十九步,那也只是徒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让我只走一步,我也不乐意!你懂了吗?”   终于,向南通过这个游戏,找到答案……   她咬唇,含着泪,看着对面这个狠心的男人。   蓦地,她却执拗的笑了……   摇摇头,“没关系,景孟弦,哪怕你一步也不想走,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多走一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我不在乎再为你多走一步……”   只要,他站在原地,不后退就好!向南偏执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呆愣在原地,久久回神不过来,尤其是……景孟弦!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向南依旧噙着那抹不肯服输的笑,同所有的朋友招呼了一声,便径自出了包厢去。   转身出门的那一刹那……   泪,狂涌而下。   景孟弦,你知不知道,即使再没心没肺的女人,听到你这样一段决绝的话,心里也还是会痛的……   后来,那夜向南把自己一个人躲在了学校的花圃里,哭得不省人事。   景孟弦不知是恰好路过还是刻意去寻她的,他倚在一颗垂柳下,淡漠的站在那,喊她,“尹向南。”   向南倔强的躲在里面,不肯出声。   “出来。”   向南不肯理他。   “我耐心是很有限的,你再不出来我走了!”   果然,这句话揍了效。   花堆里,隐隐攒动。   紧接着,一只哭得像小花猫般的脸蛋探了出来。   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向南含着泪的眼眸还透着些微醉的涣散,痴痴的模样,有些落魄,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还能不能走?”他问她。   见她没反应,景孟弦皱了皱,背身,弯下腰来,沉声道,“上来吧。”   向南一愣,下一瞬,破涕为笑,一个利落的蹦跳,就爬上了景孟弦那宽厚的背上去。   眼泪,肆无忌惮的往外涌……   没有人知道,她等这样一份亲近等了有多久……   向南将脸蛋贴在他的背上,贪婪的摩挲着,“景孟弦……”   “嗯。”景孟弦沉吟。   “要你为我主动前进一步……真的就那么难吗?”   那夜,他的回答,向南等了很久……   等来的,却依旧只是他那无止境的沉默。   沉默,就代表默认!   向南伏在他的背上,泪如雨下……   却听得她哽咽着,执拗道,“没关系,放着我走!哪怕你不愿意往前走一步,也没关系,只要你答应我,你守在原地不要动就好……”   没人知道,那时候的尹向南,爱得有多累,又有多痛,又有多偏执。   “景孟弦,答应我,不要再往后退了,因为,我怕……这条布满荆棘的路,我怕铁打的尹向南也会累啊……”   后来,向南迷迷糊糊的歪在景孟弦的背上睡着了,仿佛间她似有听到他在说,“那个叫吕纯的女孩子,其实根本不是我的菜。”   …………   过往的回忆,像一根根绵绵的细针,扎在向南的心口上,疼得几乎让她窒息。   四年前,她那么努力,那么辛苦的追上他的脚步……   而如今,却又不得不放手,让他离开!   要问向南舍不舍得,她舍不得!   痛吗?   她不知道这还算不算一种痛,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脏裂开了千万条细缝,无数的痛楚透过每一道细缝,绵伸至她的肌肤里,血液里,骨髓里……   直至侵占,她的呼吸!   让她哭得完全背不过气来。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向南只想要点一支烟,让它们来麻痹她浑身的凛痛。   她不会抽烟,但她还是点了一支。   她蹲在吧台前,胸口痛一次,她就抽一口,痛两次,她就抽两口……   她告诉自己,过了今晚,过了今晚就什么都过去了!!   包厢门推开的时候,景孟弦就见向南蹲在吧台边上,一边寥寥的吐着烟雾,一边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   景孟弦凉薄的唇瓣崩成一条直线,迈步走进去,顺手将门掩上。   他弯身,烦躁的扯了向南手里还燃着的烟头,不耐烦的扔在地上。   “什么时候学了抽烟的?”他沉哑的声音,从胸腔里愠怒的吐出来。   ☆、你敢说你不想要我?——霸道缠绵【10000+】   他弯身,烦躁扯了向南手里还燃着的烟头,不耐烦的扔在地上。   “什么时候学了抽烟的?”他沉哑的声音,从胸腔里愠怒的吐出来。   向南一窒,他突然出现,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眼泪,却还在肆无忌惮的往外流,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轺”   向南想要解释,也急着要掩饰,只是话到唇边,却什么理由都想不出来了。   景孟弦将她拉起来,剑眉紧蹙,目光深深的胶在她身上。   眼底掠起一丝晦涩,伸手,替她一点点把眼泪擦干,只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岸。   他终是低低的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蛋,低声劝她,“别哭了……”   向南将脸埋在他温热的大手里,贪图着此刻这份难得的亲近。   她真的舍不得放手!   “对不起……”   向南哭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想哭的,我也不想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可是,一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一想到他明天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她的情绪就怎么都压抑不住……   看着她潸然落下的眼泪,景孟弦只觉喉头酸涩得有些厉害。   蓦地,他捧起她的脸蛋,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她苦涩的红唇……   他突来的吻,让向南哭得更厉害了。   他的吻,那么温热,像一把炙热的烈火烧在她的唇瓣上、檀口间,几乎是要把她烧熔……   如果可以,向南多希望就这么融在这个男人所给予的温柔里,即使要把她化了,她也心甘情愿。   眼泪,顺着向南苍白的面庞,漫进缠、绵的四唇之间,苦不堪言。   景孟弦猿臂一探,紧紧地烙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她贴合在自己身上,不留分毫细缝。   两个人,身体相贴,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还有,他那为她而飞速膨胀的下、体!   向南的脸,透红。   景孟弦捧高她的脸蛋,肆意的亲吻着她,从唇瓣,捻转到脸颊,再到她敏感的勃项之间……   那里,突来的湿热感,让向南忍不住无辜的娇、吟出声来。   他湿热的舌尖,吮过她每一寸颈项间的肌肤,薄唇含、吮着向南那性、感的喉咙,偶尔舔舐,又偶尔啃咬,惹得向南禁不住连连呻、吟出声来,嘴里开始向他讨饶,“别……别这样,孟弦……”   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快、感,真的叫她有些招架不住。   然,她抗拒的话,却像是一股强劲的催、情、药一般,让景孟弦要她的动作越来越粗鲁而急不可耐!   他伸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向南身上的外套给拉了下来。   “孟弦……”   向南吓坏了,才想要阻止他的,却倏尔,感觉腰间一烫,他的大手,早已探进衬衫底里,握住了她的腰肢,甚至于,正一步步往胸口前烫过去。   向南长吸了口气,眼底的泪水越蓄越多。   她伸手,慌乱的要去抓他的大手,却倏尔,感觉到胸口一紧……   她的丰、盈,隔着薄薄的胸衣,被他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肆意揉捏!!   “孟弦!!”   向南哭着喊他,“别这样!别这样……”   景孟弦喉头滚烫,声音嘶哑,“你敢说你不想要我吗?”   仿佛报复般的,他说着,就伸手,探进胸衣里直接捏住了向南粉色诱人的小葡萄……   “啊……”   向南低/吟的叫出声,眼眶里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出来。   倏尔,就感觉胸口整个一凉,待她回神过来,才惊觉自己身上的衬衫,以及黑色的蕾丝胸衣,全部被他霸道的掀高,那白皙嫩美的丰/盈弹跳而出,疯狂的刺激着景孟弦所有的感官!   下腹急速膨胀,浑身热血沸腾,连漆黑的深潭里都被染上了一层情、欲的绯红。   他一俯身,张嘴,就吮住了向南那弹跳的粉色葡萄……   向南浑身一僵,连脚趾都忍不住蜷了起来,身体紧贴在墙壁上,脑袋已然一片空白。   粉色的小葡萄被景孟弦挑、逗的吞、含着,舌尖一次又一次的舔舐……   那种湿热的快、感,几乎让向南意识坍塌。   而他不安分的手,早已落在了向南的腰间,飞速的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拉下拉链。   “不要,景孟弦!不要!!”   向南猛然抽回了理智,在他怀里挣扎开来,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双腿间一凉……   他已然粗暴的将她的长裤褪至膝间,而他纤长的手指,顺势朝向南夹紧的私、密处探了过去,隔着那层薄薄的底-裤,尽情的厮磨着。   向南怕了,眼泪肆无忌惮的往外流……   却换来的,更是他变本加厉的挑、逗。   他的手指直接挑开向南的底-裤,不待她有任何的反应,直直的……朝她紧密的花、穴中,深入了进去!   “啊……”   向南含泪娇、喘,呻-吟出声,水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不停地求饶,“孟弦,我不要,我不要……别这样子对我,唔唔——啊……”   她越是求饶,他手指间抽-插的动作,越发迅猛。   直到感觉到双、腿之间,有粘稠的水渍溢出来,他才放缓了手间的动作,转而顺着那些暧、昧的水珠轻轻摩挲着她的敏感地带……   他的喉咙,已然沙哑,“都这样了,你还敢说不要吗?”   向南羞愧难当,头靠墙,咬着唇,闭上那双泪眼,不再去看他,“你真的……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吗?”   景孟弦眼潭一深,搂着她腰间的猿臂收紧了力道。   吻,如密雨一般,疼惜的落在向南的面颊上,手却开始解着自己腰间的皮带。   “别这样,别这样!!!”   向南慌了,哭得愈发厉害起来,她伸手去推身前的男人,“景孟弦,别这样,我们不该这样的!!你别忘了,你明天就要结婚了……”   所以,现在的他们,在做什么?   在他婚前的最后一天温存一下对方的味道吗?   现在的他们,真正儿像极了那在外面偷、情的可耻男女!!   其实,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却偏偏……都抵挡不住对方的诱、惑!!为什么,有些人明明不能在一起,而老天却偏偏还要安排他们相遇,而后相爱……   向南的话,让景孟弦浑身一窒。   炙热的眼潭深得像口千年古井,灼灼的胶在向南的脸上,深沉而专注,甚至是前所未有的较真。   “尹向南……”   他沙哑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字,继而就听得他说,“只要你说一句,你不要我娶她,我保证……明天的婚礼就永远不会再出现!”   尹向南,只要你一个确定的眼神,一句确定的话语,哪怕让我背叛全世界,我也心甘情愿!!   哪怕她已经有了家室,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与她一同背离这份道德底线。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听着他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宣誓,向南差一点就点了头。   眼泪,如绝提般涌下来……   她多想同他说实话,她真的不希望他结婚,不希望从此与他陌路……   可是,这话她没资格说,她也不能说!   “我祝你……幸福……”   向南不知道自己是用一种什么样的语气把这五个字说出来的。   她只知道,说完这话,她的浑身颤得像抖筛子一般,仿佛五脏六腑都跟着碎了。   景孟弦深沉的眼潭瞬间陷了下去,一句话,宛若将他从天堂直接拉入了地狱……   他似还有些不甘心,死死地盯着向南,再一次问她,“这是你的真心话?”   他的声音沙哑,迷离,闻者而心碎。   “是!”向南咬着唇,执拗的点头,强逼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们滚落出来。   暗淡,至景孟弦漆黑的眼底一掠而过,刚还热情的眸色瞬间被冰寒所取代。   手,替她一点点整理好身上还有些凌乱的衣裳,健硕的身形,彻底从她的娇躯上退离,再抬眸,深沉的眼底已然没了半分情意。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却在开门的瞬间顿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尹向南,如果是真心祝我幸福,就别再躲着抽烟了!还有,我不喜欢抽烟的女人,虽然我们做不了伴侣,但我也不希望我曾经爱过的女人成为我最厌恶的人!”   景孟弦冷沉的说完,旋开门锁,走了出去。   徒留下向南一个人,抱着冰凉的自己,蹲在角落里,哭得不省人事。   其实,就在景孟弦转身的那一刹那,向南有见到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根简单的链子,而链子上,嵌着一颗蓝色的吊坠……   那坠子,就是曾经他送她的那颗海洋之心!!   ……………   翌日——   向南把工作统统塞得满满的,让自己从早到晚都忙得不可开交。   量了房之后,她一刻也没停歇,直接进入主题,开始想方案,做设计。   一整天下来,向南不给自己任何喘气的机会,可偏偏,这一天还像过了一年一般,那样漫长无期。   在s市的这三天,向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而关于他的婚礼情况,向南不得而知,但听那日,他与慕少白的谈论就知道会是一场幸福热闹的婚礼。   终于……   他结婚了!   而她,也真的可以彻彻底底的,断了念想了!   向南一个人拧着行李,打车往长途汽车站去了。   候车厅里人来人往,要寻个休息椅也不容易,向南站在那里,左顾右盼着。   “巧。”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向南的侧身响起。   向南错愕的偏头去看,就见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一派闲然的站在她的身旁。   不知是因为结了婚的缘故,还是什么,今日的他,看上去似乎格外的意气风发,那凉薄的唇角此刻似还扬着淡淡的笑。   向南思绪有些恍惚,心底漫过几许明显的涩然。   她客气的扯了扯嘴角,微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孟弦挑挑眉,“送一个来参加婚宴的远方亲戚,刚走。”   “这样……”   向南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回a市?”景孟弦又转而问她。   “嗯。”   向南点头,一偏头,瞄见了个座位,微微欠身道,“你先忙,我……去那边了。”   向南说完,拉着行李就要走。   然,拉杆却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握住,行李箱顺势落进了景孟弦的手中去。   “正巧,我也准备回a市。”   向南不解的看着他。   “我开车,一起走吧。”   他说着,拉着向南的行李就往外走。   “不用了!!”   向南赶忙追了过去,按住自己的行李箱,“景医生,你别客气,我已经买过票了,我坐长途车回去就好。”   “把票退了吧。”景孟弦停了下来,低眉看她,“你不是正好缺钱吗?我载你回去,这钱你也就不用花了。”   “这是公司的钱。”向南忙找借口。   景孟弦好整以暇的觑着她,“看吧,公家的钱就不是钱,对吧?”   “我不是那意思。”向南头皮发麻,“总之,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   “走吧!”   景孟弦根本不给向南反抗的机会,拖着她的行李就往停车场走去,“尹向南,我一个人开这么长的路,没人陪我说话,我怕我会睡着。”   向南追着自己行李在后面一路小跑着,“曲小姐呢?她不是也一直在a市吗?你们不一起回去?”   “嗯,她忙着善后,一时间走不开。”   也是,婚后很多琐碎的事儿是需要处理的。   “要不你随便在车站拉个去a市的旅客吧,他能陪你说话,你还能挣点小外快,是不是?景医生,我求你把我行李还给我,行吗?我真坐大巴回去!喂,你干嘛,干嘛!!”   向南话都还来得及说完,就见他直接开了尾箱,将她的行李塞了进去,她这才冲过去想要阻止的,然尾箱盖却已经被他死死封住,上了锁。   “你就是我在路上随便拉的旅客,虽然赚不了小外快,不过一路上我要想睡着,大概是不太可能的了!另外,我累了还能给我当当司机,上车!”   景孟弦说着,就兀自上了驾驶座去。   向南呆呆的站在车身旁,咬着唇,怨念的瞪着他。“不上车?”   景孟弦挑挑眉。   她能不上车吗?她所有的东西统统都塞在刚刚那被锁起来的行李箱里面了,包括她的钱,还包括她的车票!   “你先把尾箱打开,就算我上车,我也得先把票退了吧?那票还在那行李箱里呢!”   她说得可真是大实话。   “票不退了,反正花得也是公家的钱!”   “……”   景孟弦说着,已经开始发动引擎。   “喂!!”   向南还在垂死挣扎。   “上车。”   最后,她终是拗不过他,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去。   向南决计在车上不同他多说一句话,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到了服务站的时候,景孟弦将车驶进服务站的停车场里,兀自下了车去,见向南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敲了敲她的玻璃窗,替她将车门打开,“下来走走,坐了几个小时了,你也不嫌累?”   向南别开脸去,没有理会他。   “出来透口气。”   他耐着性子,继续同她说话。   向南完全置若罔闻。   景孟弦将身子懒懒的倚在车门上,挑挑眉,问她,“你那天哭,是因为我要结婚了?”   这话一出,向南果然有了反应。   她转了头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景医生,结了婚的人,脸皮都会变得像你这么厚吗?”   “那得问问人家戴亦枫。”   “……”   向南懒得跟他争论了。   “尹向南,要不你给我做情妇吧!就是那种不见光的地下情人……”景孟弦眯着眼,揶揄的问着她。   向南皱眉,愠怒的瞪他,“景孟弦,你侮辱我没关系?可你别忘了你昨儿才结的婚!!”   景孟弦肆意的笑了起来,倏尔伸手,一把将车里的向南打横抱了出来,“逗你玩儿的!出来走走吧,别在里面闷坏了。”   向南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脸倏的就红了,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那飞速避开的模样,俨然视他如蛇蝎。   但景孟弦似乎根本没在意,也不再搭理她,就兀自到一旁的吸烟区里抽烟去了。   而向南对于他那句做情妇的话,还心有余悸,心里顿生几许悲凉来。   数个小时之后,车子顺利的驶出高速公路,往市中心里开去。   “你去哪?我回医院报到,先送你回家?”景孟弦握着方向盘,偏头问她。   “我也去医院。”   向南现在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她的阳阳了。   景孟弦透过后视镜觑了她一眼,掀唇,凉薄一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戴亦枫?”   向南愣了半秒,掀了掀嘴角,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尹向南,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你每天这么日日夜夜拼命赚钱到底在图什么?戴亦枫不给你钱花?如果他连这点最基本的都满足不了你,那你当年为他而背叛我,是不是也太可惜了些?至少你要钱,我一分不会少。”   景孟弦的嘴角浮着明显的讥诮。   向南吸了口气,胸口有些沉重,“是我们的一位亲人生病了,他需要很多救命的钱,亦枫已经尽力了,不管是金钱上,还是精神上……”   说到这里,向南的眼眶不自觉就湿了一圈,她继续说,“其实钱对我们而言不重要,如果钱能换来亲人的健康,即使我们再辛苦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景孟弦有些意外于这个结果,“所以你把海洋之心卖了也是为了救你的亲人?”   “是。”   向南点头,却还不忘解释,“但我没卖它。”   即使如此,让她欣慰的是,那颗海洋之心没丢,也没落到别人的手中去,至少,还在他们之间。   “嗯……”景孟弦沉吟一声,点了点头。   突然就明白了,她当卖海洋之心时的心情。   “我能不能问问是你们什么亲人?”他就是单纯的好奇使然。   向南怔了半秒,有一抹不自在从她的眼底掠过,然正忙着开车的景孟弦却无法见到。   “一位至亲。”   向南回答得模棱两可,末了,淡淡一笑,“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这个话题听起来有些沉重,我不太想提。”   “嗯。”   至亲,在景孟弦看来,大概就是父母双亲了。   也难怪她会如此拼命!   景孟弦的眼潭暗下了几许,他想,如果打从一开始,她嫁的人是自己,她的生活会不会就变得好过一些?至少,不需要她如此卖命的去赚治病钱!即使他再穷,他也决计不会舍得她这样的。   …………   车,才一驶进医院停车场,景孟弦下车去替向南拿行李,就见云墨和杨紫杉屁颠屁颠的朝他奔了过来。   “景老师,新婚快乐!!”   杨紫杉甜甜的喊着。   “老二,新婚性福啊!!”云墨一脸暧昧的笑着,勾上景孟弦的肩膀,“咱嫂子呢?”   他探着脑袋,就往副驾驶座看去,“嫂子,赶紧下车呗,还害羞什么呀!”   结果,直到见到下了车来的向南时,云墨一下子缄默了。   “向……向南姐。”   杨紫杉窘迫的喊了一声,末了,还不忘踹了云墨的屁股一脚。   景孟弦站在那幸灾乐祸的笑。   向南的脸颊有些发烫,“那个……我……我刚好去他们s市出了趟差,恰好就给遇上了,然后就一起回来了,你们别误会,我……我们……”   向南尴尬得有些语无伦次,冲对面的景孟弦投去求救的视线,而他却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更别提要来替她解围了。   “向南姐,你别解释了,我们不会误会的!”杨紫杉忙替她圆场。   脑外科的医生护士们其实谁都清楚,这个叫尹向南的女人或许才是他景医生心目中的最爱,只是,他们俩却不知因为何故,偏偏就是不能在一起。   “老二,看你一副意气风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就知道你这两天过得特性福!”   大老远的,蔡凛就朝景孟弦喊着,然,一见身旁的向南时,他也同云墨一样,喉咙里像咽了只苍蝇,立马就噤了声,末了,才心领会神的叹了一句,“原来如此,老二你行啊!新婚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啊!”   景孟弦不以为然,淡淡问他道,“没婚也称得上新婚生活?”他的一句话让所有人费解的愣住,尤其是向南。   “什……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没婚啊?喂喂,说说,说说什么个情况?”   蔡凛八卦的凑了过去,杨紫杉也好奇的探着脑袋,一脸欣喜,“哇,景老师,你为咱们向南姐取消婚礼啦?”   向南一听这话,脸倏尔更红了。   她仓惶的看着对面的景孟弦,冲他道,“你别乱开玩笑。”   向南嘴上虽是如此说的,但其实她与蔡凛他们一样,对于他这突来的话,好奇得不得了。   “我没结婚。”   景孟弦肯定的回答他们。   所有的人一脸唏嘘的望着他,转而又看向向南。   向南一脸无辜,一颗心却紧张得宛若随时要从心口里蹦出来。   “别看她了,这事儿与她无关。”景孟弦单手拉着向南的行李,另一只手兜在风衣口袋里,脚步从容的往医院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昨天早上还没来得及举办婚礼,语悉的爷爷就突发心肌梗塞,当场过了。”   “……”   这……到底怨谁没福气?   所有人囧!   “依我们s市的风俗,亲人过世,子孙都得戴孝百日,所以,这一百天之内,我们也不可能再完婚了。”   向南听到这个消息,要说自己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欣喜,那绝对是假的。   果然,爱情都是自私的!   此刻的心情,她当真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五味陈杂,什么味儿都有。   只是,所有的事情发生得极具戏剧性,而向南的心情也是一路跟着起起伏伏,患失患得的。   景孟弦见所有人还愣在原地,没有跟上来,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怎么?”   “没。”云墨笑起来,率先跟上他的步子,一边走一边道,“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是吧?老三。”   “是!难怪意气风发的很!”蔡凛完全赞同的点头。   “那景老师,本来我们大家是来恭贺你新婚快乐的,既然你没结婚,那咱们还是先走了,对了,曲小姐爷爷那事,节哀。”   说完,杨紫杉一手拉着云墨,一手扯着蔡凛就往匆匆往医院里头去了。   就听得云墨还在那不甘心的喊,“老二,要套套,楼上多的是!还有二十几箱在那等着你呢!!”   “……”   向南默,脸颊有些发烫。   寒风里,景孟弦一派优雅的站在那里,单手撑在行李拉杆上,另一只手兜在风衣口袋里,眸微低,视线促狭的落在向南的身上,“几十箱套套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   “……”向南囧。   这事儿能怨她吗?   她伸手去拉他手里的行李,“我自己来吧。”   景孟弦没动,手依旧撑在行李杆上,没松开来,目光直直的凝住眼前有些心慌,却还在强装镇定的女人,“尹向南,听到我没结婚消息,开心吗?”   他挑眉,直截了当的问她。   向南一愣,心虚的扯了扯嘴角,“景医生结不结婚,应该跟我关系不大吧?”   “呵……”   景孟弦凉凉一笑,笑得意味不明的,顺手就将行李递给了向南,“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你去忙吧。”   景孟弦头亦不回的走了。   看着微风中那道挺拔的身姿,向南突然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变晴朗了些分。   向南拧着行李,才上住院部十楼,小美就焦灼的冲她迎了上来,“向南姐,你回来的正好,我正准备给你电、话呢。”   向南见小美这副心急的模样,心陡然一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几乎小跑起来,就往阳阳的病房奔了过去。   “向南姐,你先别激动,阳阳现在不在病房,他……他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   小美的一句话,让向南脚下的步子猛然一顿。   眼潭一暗,面色瞬间惨白,雾气顿时笼上向南灰色的眸瞳里。   “阳阳突然全身发热,淋巴肿大……”   “小美,别说了,我……我不想听……”   向南颤声阻止她。   深呼吸了口气,强忍着眼帘里的泪水,往抢救室走去。   心脏,不停地颤抖着,摇摇欲坠的感觉,让她难受到了极点。   没有人会知道,那种每天活在惶恐中的生活是怎样的黑暗……   她每天拼尽全力,不留余力的赚钱给阳阳治病,她那么那么努力,即使再累再苦再痛,她也从不允许自己喊出来,可是……这么努力的她,却偏偏怎么都得不到老天爷的青睐……   老天爷随时都可能把小阳阳从她生命里带走,而她……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一整天,向南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   小阳阳的情况时好时坏,从抢救室里出来之后就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向南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她甚至都不清楚,她的宝贝阳阳,自己到底还能看几眼……   坐在病房外的长廊椅上,向南一次又一次的逼迫着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如果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坚强,那病房里才不过三岁大的小阳阳,你凭什么教他坚强!!   “南南……”   戴亦枫穿着无菌服从重症监护室里走了出来。   向南急忙迎了过去,“他怎么样了?”   “没事,别激动,先坐下。”   戴亦枫示意向南坐下,将口罩取了下来,握在手心里,“阳阳挺好的,没咱们想的那么严重。”   他的声音,沙哑得有些厉害,而后抓起向南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大手中,“那个……南南,以后要没有什么必要的话,就别出差了,阳阳……这几天,怪想你的。”   “对不起……”   向南一听这话,蓦地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涌,“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我不会再离开他半步……”   “好好陪着他。”   戴亦枫握着向南的手,越发紧了紧。   向南一怔,面色陡然一白,“亦枫,你这话……是不是因为阳阳……”   是不是因为阳阳……其实根本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向南已经完全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样都问不出口。戴亦枫抿着唇,不说话。   不说话的意思,就等同于默认!   向南摇头,声泪俱下。   她不敢去设想,阳阳的生活迹象一点点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洗漱台上不再有他小小的牙刷?阳台上不会再出现他那些可爱的小衣衫?饭桌上少了一副小碗筷?从此再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妈妈的时候,是不是也只能茫然张望,却不见他的小身影……   向南捂着嘴,试图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然心弦的崩溃,却让她怎么都抑制不住,眼泪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亦枫,我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吗?我不想他走,我不想他走啊……”   向南像孩子一般耍着赖,可是,她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不是她耍耍赖就可以得到满足的事儿。   戴亦枫心疼的替她拭泪,长叹口气,犹豫了半会,才道,“南南,我们现在在这里干等着适合的骨髓配对,确实不是个办法,守株待兔只会把阳阳的时间磨完……”   戴亦枫说着,艰涩的抿了抿唇,“其实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只是……”   他的眼潭,晦暗了几许。“你说!!亦枫,不管什么办法,哪怕就是要了我的命,我都愿意放手一试的!!”向南激动得热泪盈眶。   “再生个孩子!”戴亦枫深吸了口气,看定向南,一鼓作气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同景孟弦再生个孩子!同胞的脐带血有25%的吻合机会,而非亲属间的配对成功率仅仅只有十万分之一,所以,我以为与其在这里等着那十万个人,还不如自己给阳阳创造生命的机会!”   戴亦枫知道自己提出这个办法就意味着自己永远失去对面这个女孩了,可是,面对一条生命,他又怎能把自己的私情摆在前面呢?   何况,这个优秀的女孩,他从来也没得到过,又谈什么所谓的失去呢?   戴亦枫的话,让向南彻底惊住。   她怔忡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戴亦枫,艰涩的扯了扯嘴角,“亦枫,别……别开这种玩笑……”   ☆、贴心照顾——你对我的性爱习惯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她怔忡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戴亦枫,艰涩的扯了扯嘴角,“亦枫,别……别开这种玩笑……”   “南南,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开这种玩笑的,何况,这办法,其实你也早该想到了……”   确实,当景孟弦与阳阳配对失败后,她真的有想过的,但她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25%,向南不得不承认,这于她而言,绝对是一个极具诱惑的数字!   向南不停地做着深呼吸,手极为不自在的在双腿上磨来磨去,展现着她此刻的慌乱与窘迫轹。   她的脸色,白得有些骇人。   末了,掀唇冲戴亦枫笑了笑,“我……再想想……”   而且是,好好想想醌!   再生个孩子?与景孟弦?这不是个说做就能做的轻松活儿!   本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够复杂的,如果再平白无故又多个孩子出来,不说他们大人,就说孩子,谁来保证他的幸福呢?生下来又跟小阳阳一样,一出生就没有一个健全的家?也同他一样,一出生就被人要挟生命?说不定是没出生就被恐吓……   向南摇头,光是想来就有些后怕,她不太赞成这个决定。   对孩子而言是自私,对她而言,是难事,对景孟弦和曲语悉而言,更是伤害!   戴亦枫握着她冰凉的手,“你先别着急做决定,再认真想想,但是……”他说到这里,抿了抿唇,“如果决定了,就越快越好。”   毕竟,阳阳的身体是等不起的。   向南艰涩的点头,“好,我考虑考虑。”   沉重的心,一时间变得紊乱不堪。   ——————————————————————   深夜,向南拧着行李站在十楼等电梯。   电梯门一开,意外的,就撞见了穿着白色大褂的景孟弦。   向南一愣,倏尔,脑子里就想到了戴亦枫刚刚提出来的那个关于怀孕生子的救治方法,心下一慌,脸蛋一热,一时间向南杵在那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门,阖上。   倏尔,又被打开了来。   景孟弦的手,一直按在电梯的开门键上,淡淡的问她,“不下去?”   向南回神过来,眼底闪过几许窘迫,“下去,谢谢。”   她道谢,拧着行李,进了狭小的电梯中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明不该拥挤的,可向南却偏生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身体不舒服?”   突然,景孟弦问她。   “啊?”向南愕然偏头,扯了扯嘴角,牵强一笑,掩饰着心头的紊乱和紧张,“没,没有……”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景孟弦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向南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景孟弦指了指她两边脸颊,“你的脸已经红得快要到脖子上去了,你确定没在发烧心悸什么的?”   心悸……   被景孟弦如此一说,向南的脸蛋更红了。   她忙别开了脸去,“可……可能是电梯里太热了。”   很快,电梯门打开,停在了一楼,向南几乎是逃逸般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才一出去,手腕倏尔被一抹温热的力道轻轻握住。   向南一惊,回头,对上景孟弦那双温淡的眸子。   “如果真不舒服,就别死撑,这里是医院。”   他说着,一把将向南拉近,伸手,就往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剑眉蹙起,“尹向南,你发高烧这么厉害,你还敢说你没有不舒服?”   “啊?”   向南也学着他往自己额头上探了探,还真是,烫得厉害!   难怪她总觉得今儿一整天都有些恍恍惚惚的,以为只是自己心焦力瘁而已,她也没怎么当回事,现在看来自己还当真有些身体不适。   “我带你去挂急诊。”   景孟弦拉着向南,就往急诊部走去。   向南的手,被他紧紧地牵着,许是因为高烧的缘故,两个人的手心里已是一层薄薄的湿汗。   小手微微在他手心里挣扎了一下,却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其实我没关系,吃点药可能就好了。”   说实话,小感冒那些,向南是从来不到医院里来就诊的,谁都知道,医院里进一趟钱包就能扁一圈,她多少是舍不得的。   “你先在这等我。”   对于向南的话,景孟弦完全置若罔闻。   把向南安置在急诊厅的休息椅上,俯身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蹙紧了眉心。   他走去饮水机前,给向南倒了一杯热水,“趁热喝了。”   向南从他的手里接过水杯,手指触到他指骨分明的大手,心底掠过一分悸动,“谢谢。”   景孟弦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去挂号窗前给向南排队挂号。   他一席白大卦,站在人群中央,显得极为突兀。   然那挺拔的背影,宽厚的肩膀,却能给她一种暖人心池的温实,他于她就像这握在手中的水,温热却不烫人。   “想什么呢?对着杯水发呆,还不喝?”   突然头顶响起景孟弦温沉的声音来,向南一抬眸,就撞进了他那双温淡的深眸中去,教她有一瞬间的恍然失神。   愣了好几秒,她才低头,乖乖喝了几口杯中的温水。   景孟弦性感的嘴角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   “走吧。”   他拉过她的行李箱,就往急诊室走去。   还好,晚上就诊的病人不多,向南没等太久就轮到了她。   量过体温后,情况不算理想,高烧达三十九度多。   “输液吧,得赶紧把温度降下来才行。”   医生给向南开了药,景孟弦直接拿过药单就走,向南一把拦了下来,“我自己去吧。”   景孟弦温淡的看着她,用下巴比了比她身后的休息椅,“去,坐好。”   向南咬唇,有些为难。   “尹小姐,你就让景医生去吧!难得见她对一女孩子这么上心的,你这可真头一个,要还不让他献这点殷勤,我看他这一晚都要睡不着了。”坐诊的医生都忍不住打趣他们。   向南脸一红,忍不住抬眸看他一眼。   景孟弦只是勾唇笑着,什么也没解释,更没否认医生的话,“我先去拿药,在这等我。”   景孟弦走了,向南看着他那抹不停为自己忙碌的身影,心窝里瞬间被一股暖流填得满满的……   向南总共要输四瓶液,输液室里,景孟弦给向南挑了个不靠风口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替她调试好输水的速度,末了,站在她对面,双手兜在白大褂里,居高临下的觑着她,“戴亦枫还不知道你生病的事吧?”   “嗯,他忙。”向南点头。   景孟弦嗤笑,“忙到连老婆都不顾了?”   他说着,在向南坐着的沙发扶手边上坐了下来,“给他打个电、话吧,让他下来陪着你。”   谁都知道,在生病的时候,最希望身边陪着的人就是那个自己最爱的人!   向南有些心虚,摇摇头,“这点小事就不打扰他了,他现在应该还在手术室里呢。”   末了,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有些歉疚道,“没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不用陪着我的,你赶紧去忙你的吧。”   “我已经下班了。”景孟弦随意的应了一句。   “啊,是吗?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向南说着,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都要过零点了,你赶紧回去睡一觉吧,今天还开了一天车呢!”   确实,景孟弦今天真的还挺累的。   白天开了五个多小时的长途车,然后连家也没回,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值班,晚上又动了个小手术,才刚送了病人进病房,准备下班的时候,就撞见了生病的尹向南。   景孟弦倚在她的沙发靠背上,剑眉深蹙,眼轻闭,休息着。   向南侧头看他。   精致的五官,深刻凌厉,棱角分明如人工雕刻,垂下的眼睫浓密纤长,鼻梁高挺,异常俊美,唇瓣凉薄,性感幽魅。   只是,如此好看的面庞上,却依旧掩不住那几许疲倦来。   向南有些心疼,试探性的用手臂轻轻撞了撞他,“景医生,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景孟弦好看的眼眸撑开一条迷离的细缝,看着向南,突然问她,“冷不冷?”   向南反应过来,摇摇头,“还好。”   景孟弦强撑起身来,“在这等我一会。”   他说着就径自出了输液室去。   再回来,他已经换下了那身干净的白大褂,深色的长风衣穿在他身上,身形挺拔得如同t台男模,只是较他们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他的手里还多了条毛毯。   他将毛毯递给向南,“盖上吧,一会这水打进血管里去,冷得厉害。”   向南心下一片温暖,“谢谢。”   她伸手接过,抬头看他,“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我这真不碍事。”   “已经连续忙了十几个小时,也不在乎你这两个小时了,不过,你倒挺会挑时间病的。”   偏要在他忙昏了头的时候生病。   要说他不想回去休息那一定是假的,可是,他放心得下这个女人吗?扪心自问,他确实放心不下。   向南歉疚的低了头去。   景孟弦懒洋洋的在向南的沙发扶手边上坐了下来,侧头叮嘱她道,“明天早上起来,记得量个体温,如果烧没退下去,就得赶紧来医院,知道吗?”   “嗯。”   向南乖乖点头。   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精神头显得有些蔫,那双一贯充满活力的水眸,此刻被一层朦胧的雾霭笼着,娇弱得有些无辜,却教人为之心疼。   景孟弦看着这样的她,无奈一声叹息,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烧还是没退。   “尹向南,以后别再那么拼命了,卖那些避-孕套,又能挣几个钱,那天我把这辈子的避-孕套全买回来了,也不过才两万块钱而已!你能拿两百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最多的还是心疼。   四年前,她那样执拗的求他放手,他以为放了她离开后,她至少会让自己活得比没有他的时候好,可现实呢?他不知道她幸不幸福,但他知道,其实她过得一点也不好!   向南故作轻松的扯唇一笑,“能拿两千。”   “两千?”景孟弦蹙眉,似认真的想了想,“那东西的成本到底是有多低?卖出来平均两块钱一个不到?”   之前他倒没仔细算,这回仔细一算来,景医生震惊了,嫌恶的瞅着向南,“尹向南,你卖情趣用品也就算了,你居然还买伪劣情趣用品?”   “哪里伪劣了!”向南抗议,打起十二分精神还自己清白,“你以为便宜就伪劣啦!再说了,你凭什么说它伪劣啊?你又没用过!”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用过它?”景孟弦眯眼觑着她。   向南怂怂鼻,“你不一直对那东西过敏吗?”   确实,他从来不用的原因,是因为他对橡胶过敏得厉害。   景孟弦恶劣的笑了,“看来你对我性、爱习惯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向南的脸,倏尔就红了,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温热的手掌拍了拍向南的后脑勺,忍不住捉弄她道,“我买它们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景孟弦!”   向南脸颊上的绯红,被他两句调戏的话语,就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去,她嗔睨着他,警告他道,“你别乱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   景孟弦黑眸深深的看着向南,俊脸上那抹纨绔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深意的认真。   向南的心一悸……   突然,胸腔里的心脏就如擂鼓一般撞击着她的心房。   “我先眯一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叫我。”   较于向南的紧张,而她身边这位罪魁祸首,就显得淡然许多。   他直接倚坐在沙发的宽扶手上,闭眼,睡了。   向南顿时如释重负,长松了一口气。   直到夜里两点,向南的针才将近打完。   而她,却早已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在秀脸两侧,衬得她白皙的肌肤越发晶莹剔透。   卷翘的羽睫像两把小小的蒲扇,轻掩下来,投射出两抹柔柔的光影,许是真的累了的缘故,她似乎睡得很深。   当最后一滴药水渗入向南的身体中去时,护士适时朝他们走了过来。   景孟弦却伸手,低声阻止了护士的行为,“她睡了,我来吧。”   他轻轻从向南的身边退出来,弯身,拿过消毒棉,紧紧地压覆在向南的血管上,而后,小心翼翼的将针头从她的手背上扯了出来。   睡梦里的向南许是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秀眉不悦的敛了敛,偏了个头,转而又继续睡了。   景孟弦将她身上的毛毯拉开,握了握她的手,皱眉,还是一片冰凉。   他匆忙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小心翼翼的将沙发上的她扶坐起来,任由着她的脑袋歪在自己的肩头上,而他则细心的替她将风衣一点点穿好。   许是这药还带着催眠的作用,所以,怀里的她,睡得格外沉。   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还稍微有些不适感,温热的脸蛋似抗议般的在景孟弦的颈项里蹭了蹭,小嘴嘟起,发出几道娇嗔的喃喃声来。   她的肌肤很烫,黏在景孟弦的脖项间,简直就是往他身上点了几把烈火,烧得他顿时下腹绷紧,连带着呼出的气息都变得灼热几分。   景孟弦深沉的眼底掠过一抹炙热的幽光,眼潭越发深邃了几许,而后,一弯身,轻而易举的就将向南从沙发倚上打横抱了起来。   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这轻如羽毛的体重,让他心微紧。   从医院里出来,景孟弦就抱着向南直接上了他的车。   将副驾驶的座椅遥控下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了上去,关上、门,他越过车身,坐进了驾驶座上。   车里还有些凉意,他下意识的将空调打到最大,又反身从后座拿过靠枕以及毛毯。   轻轻掰起向南的脑袋,将靠枕塞在她的头下,让她尽可能的睡得舒服些。   向南似有些不满意他的挪动,又是几句抗议的嘟囔声,小秀眉皱起,满满都是嗔怨。   看着她这副不自觉撒娇的小模样,景孟弦微微弯了嘴角,却还不忘柔声轻哄着她,“马上就好……”   枕头塞下去,向南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小脸稍稍磨蹭了几下,而后,侧身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又睡了。   看着她乖巧的睡颜,景孟弦深幽的眼潭里潋滟出层层柔暖的色泽,落在她的面庞上,越渐深重,也越渐滚烫。   那模样,宛若是怎么看她,都看不够一般。   忽然,景孟弦低头,就有些自嘲的笑了。   现在的他,到底在干什么呢?对着一个已婚女性发、情?   替她拢好毛毯后,发动引擎,驶离了医院,往她家的路线开了去。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深巷里,已经将近凌晨三点时分。   又隔了半个小时,向南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转醒了过来。   惺忪的水眸一睁开,就撞进了景孟弦那双幽魅的眼底去。   他正单手撑着头,身微侧,专注的视线落在向南的眼睛里,分毫没有要偏离开去的意思。   性感的嘴角,似还噙着半分淡淡的笑。   那笑,让向南心神一阵恍惚,久久的,跌在他迷离的深潭里,回不过神来。   “醒了?”   景孟弦低沉的嗓音,慵慵懒懒的,轻声问着向南。   向南一愣,恍然回神,眼底掠起几分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睡着了……”   她匆忙坐起身来,掀开身上的毛毯,才发现此刻自己身上还裹着他的大衣。   难怪,刚刚在梦里的时候,总有一种被他感觉,像是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让她那么踏实,心安……   向南的脸,不着痕迹的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她忙解下身上的外套,“这么冷的天,你就穿一件衬衫,也不怕感冒了。”   倏尔,景孟弦俯身,朝她凑了过来。   突来的靠近,让向南呼吸一窒。   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拂在自己酡红的脸颊上,向南紧张得一颗心仿佛都快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了一般。   向南眉眼微低,看着他性感的薄唇一点点朝自己的樱唇挪近,卷翘的羽睫紧张的忽闪忽闪着……   终于,她抗不过他,深吸了口气后,伸出双手,抵在了他的胸前,“景孟弦,你……你要做什么?”   ☆、浴室旖旎(1)——牵着手,我们一路走到白头吧(温馨)   终于,她抗不过他,深吸了口气后,伸出双手,抵在了他的胸前,“景孟弦,你……你要做什么?”   向南问这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靠背正在一点点升起来。   再看看他撑在自己身边的手臂,向南的脸,陡然一燥。   景孟弦勾唇,微微一笑,眼底还带着明显的戏谑,“我帮你把椅背升上来,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轹”   羞涩的酡红直接从向南的脸颊一路蔓延到耳垂去。   显然,自己被他捉弄了!   向南恨不能直接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太丢人了!醐!   她忙将风衣塞进他怀里,眼神躲闪,不敢再去看对面的他,一张脸更是红得像熟透的番茄,“那个,谢谢你陪我打针,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谢谢你的衣服……”   向南一连串说了好几个谢谢。   景孟弦从她的手中接过自己的风衣,却在风衣底下,轻而易举的捉住了她湿热的小手。   她的手心里,全是薄薄的细汗。   向南心头一悸,水眸里掠起一层绯红的雾霭,小手在他的手心里挣扎了一下,换来的却是他耍赖般的紧握。   向南抬眸看他,有些无辜。   而那份柔弱的无辜,却正正击中了景孟弦的心窝,他发现自己竟有些贪念手心里这份柔软的触感,教他舍不得放开手去。   “景孟弦……”   向南微微挣扎了一下,脸露窘色,有些羞涩。   景孟弦紧了紧她的小手,而后将她的手松了开来。   向南连忙把手收了回来,还有些尴尬,“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点,慢点开车。”   景孟弦将头靠在椅背上,没有看她,只沉吟道,“我有些累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难听出几许疲惫来。   向南心疼的看他一眼,心里有些歉疚,“对不起啊,是我耽误了你的休息时间。”   她说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三点了?”   她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我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唉,你怎么不早点叫我醒来呢!”   景孟弦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偏头,淡淡的看着她,嘴角似还噙着浅浅的笑。   “怎么办?我好像开不动车了。”   向南有些抱歉,心里满满都是他给予的温暖。   想了想,她也学着他的模样,将头微侧着,靠在椅背上,清眸静静的看着他,“要不我陪你在这先休息一会吧。”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想留她下来的,但说出的话,却完全相背离。   “逗你玩的,回去睡觉吧!”   他探手,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拍了拍向南的右脸颊。   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满满都是让向南心悸的宠溺……   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那个他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年代!   向南的心一紧,痛意袭来,有些尖锐。   见向南没动,景孟弦又催她,“赶紧的,回去吧,别耽误我的时间了。”   他又怎么舍得把她留在这里陪着他一起折腾呢!   向南不放心的看着他,“那你真的还可以开车吗?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那你要不要送我回去?”   景孟弦随即接口问她,嘴角依旧是那抹淡淡的笑。   “……”   向南脸一红,“不要了,我开车技术差,那……我先下去了。”   “嗯,晚安。”   “晚安。”   向南推开门,下了车去。   门才一阖上,车窗又被向南敲响。   景孟弦将车窗滑下来,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你到家以后给我发条简讯吧。”   向南有些不放心他。   “好。”   景孟弦弯了嘴角。   “那我先进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   景孟弦点头,目光越过她,看一眼她身后的黑漆漆的小巷子,剑眉微微蹙了蹙,“这离你家还有多远?”   “没多远了,五分钟的路程而已。”   景孟弦听完,蹙起了眉头,继而,推开车门,长腿一迈,就下了车来。   向南愣愣的看着他。   “走吧,我送你到楼下。”   他说着,迈开双腿,就率先往前走了。   向南赶忙跟上,随着他挺拔的身影一同隐没进了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其实不用的,我每天都这么走回来的。”   “你不害怕吗?”   景孟弦问着她,而后,一伸手就准确的捉住了向南还有些冰凉的小手。   向南一怔,身体微僵,瞬间,小手就紧张的渗出微微薄汗来。   她明明想要抗拒的,可是,她全身仿佛是抽不出一丝气力来拒绝他这份温暖的靠近。   一时间,她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被他牵着,一路往深巷里走去。   那一刻,向南多希望,时间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让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慢慢的,慢慢的走下去,一路走到白头,走到生命的尽头。   想到这里,向南心下尽是一片涩然,眼眶不自觉的湿了一圈。   “在想什么?”   忽然,景孟弦问她。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间响起,如若动听的琴弦声,教她有些恍然。   “没。”   向南忙摇头。   眼前出现一点点晦暗的星光,她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中抽了回来,艰涩的抿了抿唇,微微一笑,“我到了。”   景孟弦看着眼前的安置房,敛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向南,“戴亦枫让你住这?”   “不,不是。”   向南说起话来有些吞吐,她将双手背在牛仔裤的臀袋里,“我妈和我妹住这。”   景孟弦剑眉深蹙,“你不跟戴亦枫住,你跟你妈住?”   他探究的视线越渐深沉,盯着向南如同研究一只白老鼠一般,“尹向南,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跟着戴亦枫其实过得一点也不好!”   向南脸色微僵,舔了舔唇,想了许久,才找了个理由出来,“你也知道,亦枫的工作跟你一样,平时忙得在家的时间很少……”   “你这话是在暗示我,你平时都比较寂寞?”景孟弦挑高了浓眉。   “不,我不是这意思。”向南忙摆手,红着脸解释,“你也知道他在城南有栋别墅,但平时他在家的日子特别少,我一个人住着也害怕,所以亦枫不在的时候,我就回自己家里来了。”   景孟弦心头微沉,眸色瞬间凉了几许。她怕黑吗?她不怕。这么黑乌隆冬的小巷子她都敢独自一人走,那她怕什么?她怕寂寞,怕没有戴亦枫陪在身边的那份空虚的凉意?   想到这些,他心头莫名有些添堵。   “我先进去了,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   景孟弦淡淡的应了一句。   “再见。”向南摆摆手,道别后,就匆匆进了小区楼里去,消失在了楼道里。   站在楼上,向南怔怔的望着一楼那抹孤漠的身影,直到他彻底隐匿进了黑暗中去,她才不舍得收回了视线来。   手心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暖得教她一颗心还在不停地乱窜着。   ——————————————————————   下了班,向南赶来医院,阳阳还在重症室里呆着,不许探望,向南只能呆坐在重症室外陪着他。   “姐,姐……”   “若水,你怎么来了?”   尹若水拎着饭盒冲向南迎了过来,“我来给你送餐的,还热着呢,赶紧吃了吧。”   向南心里一片感动,“我待会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干嘛刻意送餐过来。”   “妈说你生病了,不能在外面吃,所以就嚷着让我给你送来了。”尹若水说完,起身凑近重症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一眼里面的阳阳,秀眉揪了起来,“姐,医生说阳阳什么时候可以从这里出来啊?”   向南摇摇头,情绪有些落寞,“暂时还不知道,还得看情况,阳阳时好时坏的……”   向南低声叹了口气,心头又沉重了几分。   尹若水在向南身边坐了下来,也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说这配对怎么就这么难呢?到现在还没个音讯的。”   尹若水的话,又再次让向南想起了景孟弦。   那个能与她为阳阳创造出有25%的几率的男人,她是不是真的应当放手一试?   向南没了主意。   “对了,姐,你猜我今天早上去上班,在楼下遇到了谁?”   尹若水说这话时,眸光里闪着兴奋的微光。   “嗯?”   向南狐疑的看着她。   “你怎么都猜不到!”尹若水故意卖着关子,隔了半响,才笑嘻嘻的道,“是景医生。”   “景医生?”向南错愕,蹙眉,“景孟弦?”   难道他昨晚真的没开车回去,就在车里睡了一整晚?   “对啊!”尹若水连连点头,“你也没想到吧?我见到他的时候也呆了好久。他的车停在咱们家前面的那条小巷子里,他好像在车里睡了一整夜!姐,你说他怎么会到咱们家附近去呢?好奇怪哦,难道他有朋友在咱们小区里?如果是,那就太好了,下次我还能从他朋友那先下手,跟他套点近乎!啊,对了,姐,你还不知道吧,景医生还没结婚呢!说来也真是好笑,结婚的那天,曲语悉的爷爷居然就那么走了,姐,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尹若水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推,听得向南有些晕晕乎乎的。   向南突然就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同景孟弦再生个孩子,那么若水呢?若水能不能接受?对她而言是不是也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向南突然觉得头有些疼了。   但她又瞬间意识到了一件事,偏头,不解的看着她,“若水,你怎么知道景医生没结婚的事儿?”   尹若水耸耸肩,“曲语悉自己说的。”   向南皱眉,“曲小姐不是在s市吗?”   “对啊,她跟我电、话里讲的。”   向南的秀眉蹙得更深了,心里顿时设起一道防线,“到底什么情况?你怎么会有她的电、话?你跟她很熟吗?你们俩平时还会经常联系?关系呢,关系怎么样?”   尹若水突然劈头盖脸的就被向南问了这么多话,顿时愣在那里,好久都没缓回神来,末了,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姐姐看,“姐,你干嘛?我不就跟曲语悉联系联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怕她还能吃了我呀?”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向南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我跟她关系还能怎样,她是我情敌诶!我能跟她好吗?不过,说实话她那人其实还不错,平时我对她刻薄几句,她也没当回事,还是那副白莲花的态度。之前我是不大理她的,不过前些日子,她有经常到我们甜品店来吃甜品,所以我跟她也就慢慢熟了点。偶尔会联系联系,但也不太频繁。”   见尹若水这副态度,向南心里稍稍松了些芥蒂,“总之你要没事,以后离她远点。”   “怎么啦?”尹若水还一脸的疑虑。   “没什么。”向南抿了抿唇,只道,“她到底知道你喜欢她未婚夫,我担心她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儿,所以你还是提防着点好。”   尹若水嗤的一声笑了,“姐,就她那朵白莲花能对我做出什么事儿来啊!你放心,她欺负不了我,我欺负她还差不多。”   向南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着她,“你平时也悠着点,别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单纯。”   “姐,你怎么突然就阴谋论起来了,怎么?难不成你跟她还有过节啊?”   “我能跟她有什么过节。”   向南讪讪一笑,倏尔像是想到什么,神色紧张的叮嘱尹若水,“若水,你记得在曲小姐面前不要提我的事情,包括阳阳和亦枫。就算她问起,也不准说,知道吗?”   尹若水狐疑的眨眨眼,“姐,为什么呀?而且,你为什么觉得她会问我这些啊?”   向南干涩的抿了抿唇,不想骗自己的妹妹,但她和景孟弦的那些事儿她一时也说不出口,“什么事你就别管了,总之你别提就行了。”   “那好吧。”尹若水懵懵懂懂的点头,应了下来。   ……………………………………………………………………………………   夜里,景孟弦在坐急诊。   厅里人满为患,又是一起连环车祸,一个接着一个的伤患被推入手术室中去。   向南坐在他的急诊室里,安静的等着他,看着他不停忙碌的身影,水眸里掠起几分心疼来。   昨晚他根本没怎么好好休息,这会又快过凌晨了,估计今晚又够呛的。   直到凌晨一点多,景孟弦手上的事儿才稍微松了些。   他飞快的去洗手池旁洗手消毒,把自己整理干净了之后,这才拾了把椅子在向南面前坐了下来。   伸手,往她额头上探了探,满意的点点头。   高烧倒是已经退下了。   “有没有吃药巩固一下病情?”   他问她,磁性的声音如绵绵微风,拂在向南的耳边,让她心神恍惚。   她点头,“嗯,吃过了,你呢?你今天有没有稍微休息一下?还是直接从早上忙到现在?”   向南紧张的看着他,不难发现她眼池里那抹担忧及关心。   “担心我啊?”   景孟弦勾着嘴角,笑问她。   向南一撇嘴,“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若水说今天早上她在我们家楼下见到你了,昨晚你根本就没回去,你在车里睡了一晚上?”   “我不说了嘛,我开不动车了。”景孟弦笑着老实交代,“与其疲劳驾驶,还不如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至少比较安全,对不对?”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向南有些愧疚。   “你来这等我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跟我说这个?”景孟弦剑眉轻挑,问她。   “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嗯?”   “这都一点多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得等到早上才能走。”向南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语气里似乎还有些怨念。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我要说是呢?”   向南叹了口气,“这么个熬法,你现在还年轻,感觉不出来,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了。”   “行了,走吧!”   景孟弦说着,就起了身来。   向南不解的看着他,“去哪?”   “为了不让自己早衰,下班。”   向南笑着追上他的步伐,“你当医生的,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啊?”   景孟弦双手兜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迈步往脑外科办公室走去,“我十点就应该下班了,但遇到了点紧急情况,就加了几个小时的班,我回办公室洗个澡,换件衣服。”   “好。”   向南讷讷的点头,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在这等我一会,无聊了就玩玩电脑。”   景孟弦将向南带到他自己的电脑面前坐下。   “好……”   向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他,这好像也不是她的初衷来着,可是,一等上了,她好像又不好意思先走了。   但,真的只是因为不好意思?会不会还参杂着其他不舍得情绪呢?   景孟弦进里面的浴室沐浴去了。   向南坐在他的电脑桌前,盯着他的电脑屏幕发呆,她哪里敢动他的私人电脑。   倏尔,又想起前些日子她那些存留在他电脑里的私照来,说实话,向南还真的挺好奇那些照片还在不在的,但她终究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真的打开他的电脑去翻找。   “尹向南。”   倏尔,浴室里传来景孟弦低沉的唤声。   “嗯?”   向南偏头,狐疑的应他。   “帮我把浴巾拿过来,在我的衣柜里,203号。”   “啊?哦哦……”   向南愣了一下,这才赶忙起身,去给他拿浴巾。   “我送过来了。”   找到以后,向南拿着他的浴巾,就往浴室里走去。   “给我吧。”   结实的手臂,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向南才要将浴巾递过去的,倏尔,脚下踩到一个光滑的异物,她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就往前跌去。   “啊……”   向南吓得尖叫。   就在她跌倒前的一瞬间,倏尔,只觉腰间一紧,一只有力的猿臂将她紧紧握住。   她整个人顺势跌进一堵湿漉漉的胸膛里去,温热的脸颊磕在他健硕的肌肉上,还有些疼。   “想投怀送抱,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吧?”   ☆、浴室旖旎(2)——无法自控的爱   头顶,传来景孟弦戏谑的声音。   向南脸蛋陡然燥红。   视线平平的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那性感的肌理线不掩一物的彰显在向南眼前,让她羞涩的忙低了眼眸去。   结果,不低头还好,一低头……   向南脸颊登时滚烫,像煮沸的开水一般,浑身的热气直往外冒轹。   此刻的他,竟然什么也没穿,而下腹处那茂密的黑色森林,就那么直白的躺在她的眼前,那举起的粉色龙-头更在以肉眼能察觉到的速度急速膨胀,而后,重重的抵在了向南的小腹上……   一瞬间,向南的脑子开始嗡嗡嗡的炸响。   “看到了什么?醣”   头顶,再次响起景孟弦磁哑的嗓音。   慵懒的声线,透着绵绵的情-欲,暧昧得教人心神颤动。   向南彻底慌了神……   一颗心脏,此刻正疯狂的擂击着她的心膜,紧张得宛若随时要从心房里蹦出来。   “我……我先出去了。”   向南想逃。   看着她这副脸红心跳的小模样,景孟弦满意的掀了掀嘴角。   胸膛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大,落在她细腰上的猿臂越发箍紧了些分,不着痕迹的将她柔软的娇身往自己怀里一带,两个人登时没了分毫细缝。   谁都能清楚的感觉到,相互之前的体温,还有因这份突来的暧昧,而变得灼热的气息。   而向南更是能清楚的察觉到,下面顶着她的那个东西,越来越庞大,也越来越硬……   “放……放开我……”   向南红着脸,在他怀里窘迫的挣扎着。   景孟弦不放反而抱着她的力道更紧了些,“你感觉不到它吗?”   “景孟弦!!”   向南面红耳赤的提醒着他。   景孟弦嘴角噙着笑,“小点声,我还听得到。”   健硕的身形不着痕迹的往向南身上欺压而去,将她笼罩在自己与墙壁中间。   单手,勒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猿臂随意的撑在她脑后的墙壁上,“你说我不过只是洗个澡,你都不想让我安生……”   迷离的热气,拂在向南的鼻息间,让她整个人如同着了魔一般,酥了心魂。   “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努力的辩驳着,“再说,明明是你让我给你送浴巾的,还有,门口那块肥皂……”   说到这里,向南眯眼一副瞬间了然的模样瞅着景孟弦,“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景孟弦好整以暇的觑着她,搂着她的大手下意识的在她腰间挠了挠,“你觉得我景孟弦是那么没品的男人吗?”   被他挠着,向南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娇身在他怀里不自在的扭了扭,“景孟弦,你快别闹,痒……”   向南灿烂的笑容,格外炫目,一瞬间,让景孟弦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   幽眸深邃了几许,视线缠绵的胶在向南的脸上,逐渐热切,仿佛间,有一道电流急速从心底掠起,他情不自禁的倾身,想凑过去吻她……   然,向南的脸微微一偏,就躲开了他的吻,薄唇只落在了向南滚烫的脸颊之上。   向南紧张得呼吸发紧,但她的躲闪,却分毫也没激起景孟弦的愠怒,薄唇在她粉嫩的颊腮上轻轻啄了几口,而后,一路往她敏感的耳根处吮了过去。   向南柔软的耳垂被他轻轻吮在薄唇里,暧昧的吞含着,湿热的舌尖,熟稔的挑弄着她,一下又一下,细细碎碎的厮磨,吸吮,舔舐……   每一个挑、逗的动作,几乎都在疯狂撩拨着向南的理智神经线。   耳根处的酥麻,一直往娇身的每一寸骨血蔓延而去,一时间,她只能娇慵的瘫在他怀里,任由着他肆意把玩。   小手挡在他的胸前,还在试图与他保持着些距离,头微偏,呼吸急促,“别,景孟弦,别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对于她拒绝的话语,景孟弦却置若罔闻,伸手,温柔的抓下她挡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它好像有点不听话……”   ‘它’当然指的是下面那个抵在向南身上,几乎要烙疼她的庞然大物!   “帮帮我……”   他哑声,祈求着向南。   幽魅的眼底,充斥着欲望的因子,教向南看着有些恍然。   她的脸,红得发烫,雾霭染在她浓密的羽睫之上,摇头,“我……我不要……你明知道我们不该这样的。”   向南的声音不自觉有些哽咽。   让他,只是听着,也难掩些分的心疼。   好像,真的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他无声的叹息,指骨分明的大手顺着她的脸颊插进她柔软的发丝里,捧起她的脸蛋,而后……深深的吻住了她!   这个吻,向南没再拒绝,而他,也没再深入,只是浅尝则止而已。   她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下腹处那抹抵着她的庞然之物还在胀大,向南几乎有些要替他担心起来。   然,他却放开了她。   唇间,全是她清新的味道,让他有些流连忘返。   眸瞳微红,大手拍了拍她滚烫的脸颊,“出去吧。”   向南担忧的看着面色绯红的他,“你……没事吧?”   “有事。”他毫不避讳的承认,挑挑眉,视线交织在她身上,有些炙热,“可你要帮我解决吗?”   “……”   向南红着脸,从他的臂弯里钻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遁出了浴室去。   站在办公室里,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而脑海中,却全然都是他那霸气的庞然之物,怎么挥都挥不去。   向南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尹向南,你这个色女!!   她舔了舔唇,只觉有些口干舌燥,赶忙走去饮水机边给自己接二连三的灌了几杯水,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些。   而浴室里的景孟弦绝对比外面的向南苦上上百倍。   庞然之物还在高耸的挺立着,任他如何努力就总是蔫不下去。   显然,这个女人于她,比催-情、药来得更甚!   何况,他真的已经禁欲太久……   这夜,几乎零度的天,景孟弦竟淋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才勉强将体内的温度压了下来。至那夜浴室风波之后,向南就鲜少再见到景孟弦了,许是他太忙了,又加上她在刻意避着他的缘故。   阳阳的病情逐渐好转,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到了普通病房中来。   而曲语悉也从s市已经回来好些天了,这事儿是向南从自己妹妹那得知的。   说来也奇怪,尹若水和曲语悉之间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好,好到有时候让向南都觉得不太寻常。   …………   景孟弦正埋头在电脑面前写医学论文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就见曲语悉踩着水晶高跟鞋优雅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孟弦。”   景孟弦错愕的抬起头看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上班吗?”   “嗯,刚好这会闲了,就过来看看你。”   曲语悉在景孟弦身边坐了下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景孟弦将手中的事情搁了下来,转身看她,微微一笑,“怎么?特意来找我,有事?”   “对。”   曲语悉弯着眉眼,乖巧的笑起来,“我想让你明天陪我一起去野炊,好不好?”   “野炊?”   景孟弦似乎兴致缺缺。   “嗯,孟弦,我们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约会过了,虽然我们婚没结成,可是,一天蜜月你也该补给我吧?”曲语悉脸上的委屈,教人动容。   他抬目,视线落在曲语悉那张静婉的面庞上,有些深沉。   这些日子,其实他总是在想,尹向南、或者她,他与谁才是那所谓的错位纠缠。   是他同尹向南吧!   毕竟,两个人都偏离了自己的位置,他是个即将有家世的人,而她,是个早已有家世的人了!他们再继续纠缠下去,会不会是一错再错,而带给旁人的伤害呢?又有多深?   “孟弦,看什么呢?”   曲语悉见景孟弦看她有些出神,脸颊染上几许绯红,娇嗔的提醒着他。   景孟弦回神过来,微微一笑,“你刚刚说去野炊?”   “是啊,去黑旗峰做野外烧烤,是那种自己拾柴生火的,据说特别好玩。”曲语悉满脸的期待。   “好,那就去那。”景孟弦应了下来。   “太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去安排,晚上再具体告诉你时间。”   曲语悉雀跃的起了身来,“我还约了朋友一起吃晚饭,先走了,拜拜。”   曲语悉走了,景孟弦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渐渐黑屏的电脑,幽邃的眼底越渐浑沌。   突然发现自己的感情生活已成一团乱麻。   有些人,是承诺,他不想背叛。   有些人,是蛊毒,谅他再理智,也终究逃不过那一眼万年所掀起的涟漪……   或许,他真的该好好理一理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了!   …………   晚饭,曲语悉约的不是别人,正是尹若水。   “若水,明天去野炊,你要不要一起去?”曲语悉试探性的问对面的尹若水。   尹若水狐疑的看着她,有些兴趣缺缺,“哪些人啊?”   其实尹若水之前真的特别不喜欢曲语悉,但到后来,慢慢的接触,发现曲语悉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而后两个人又经常联系,聊聊天,逛逛街什么的,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朋友。   但即使成了朋友,也不代表男人就可以相互推让的!   “就我和孟弦。”   曲语悉吸了一口杯中的饮料。   尹若水一愣,“景医生也去?”   “他去很奇怪吗?”曲语悉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尹若水审度的觑着她,“喂,你们俩幽会无缘无故的叫上我,为什么?该不会是想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刺激我吧?”   曲语悉‘扑哧’一声笑开,“那你就说你到底去不去嘛!”   “去,为什么不去!我要用我这个两百瓦的大灯泡拆散你们!”   曲语悉温婉的笑起来,“我对他有信心。”   “那好吧!那就看我明天怎么把景医生勾到手!”   尹若水信誓旦旦的说着。   “那你要不把向南也一起叫上吧。”曲语悉突然提议。   “我姐?”   尹若水犹豫了,“怎么会突然想到她呢?”   曲语悉微微一笑,“我们跟她也都比较熟嘛,再说,万一我们把你冷下来了怎么办?叫上向南四个人也会比较好玩,对吧。”   “可是我姐恐怖不会参加哦!”要被她知道是同曲语悉一起野炊,恐怕她不会太乐意,“不过我可以去动员动员,我姐最近比较辛苦,很久没出去放放风了,我也觉得她该出去走走了,行,那我回去问问她。”   “好,那向南那就靠你咯!”   “没问题。”   两个女人就这么把这件事情给决定了。   到了晚上,尹若水来动员向南出去野炊的时候,没敢跟她提曲语悉和景孟弦也一同去的事儿,只说和几位朋友一起出去游玩,起初向南是百般不乐意的,但却怎么都拗不过尹若水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下来。   ——————————————————————————   翌日——   向南怎么都没料到,今儿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组合出来游玩。   四个人,曲语悉和景孟弦,加上她和妹妹若水。   而显然,向南和尹若水的出现也着实让景孟弦愣了半秒,好看的眉峰拧做一团,不解的看向曲语悉。   曲语悉微微一笑,“待会再跟你解释。”   景孟弦的不满,毫无一分遮掩的落入向南眼底。   太明显,她和若水的出现,让景大医生特别不快。   为什么?因为她们俩的存在,打扰到了他和曲语悉的二人世界?   “向南,你也来啦,真是太好了。”曲语悉走过来,熟络的牵起向南的手,热情的同她打着招呼。   这突来的热情让向南心生别扭,望着眼前曲语悉这张温婉的笑脸,再想到那夜清冷高深的她,这判若两人的落差感,登时让向南背脊发凉,心里打了个激灵,急忙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回来。   手心里,全是汗。   她自认为自己同眼前这个女人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   “我就不同你们一起去了。”   向南淡淡的说着,嘴角一抹微笑,“你们玩好。”   她不着痕迹的看一眼对面的景孟弦,却发现,他的视线也正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向南慌忙别开了眼去,才转身要走,却被曲语悉一把拉住,“向南,你别这么扫兴嘛,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还没玩你就闹着要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我们这里面谁不合呢!那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又或者,你不喜欢孟弦?”   曲语悉笑意盈盈的问着向南,提到景孟弦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   向南也拾眼去看景孟弦,却发现他早已去了远远的吸烟区里抽烟去了。   他颀长的身影,慵懒的斜倚在电、话亭上,棱角分明的侧颜在袅袅的烟圈里越渐迷蒙。   寒风拂过,掀起他长风衣的边边角,烟雾散开,清晰了他清隽的轮廓线,却让向南有些迷了眼。   “向南,你就陪咱们去吧,你看我们三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对不对?”曲语悉还在劝说着。   向南恍然,偏头,淡淡看着眼前的曲语悉。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对啊,姐,你就陪陪我们嘛!你看你最近这么忙,平时白天晚上,晚上又还得照……”   “若水!”   见尹若水差点说漏了嘴,向南急忙制止了她,“我去。”   她凉淡的瞥了一眼曲语悉,又看一眼自己的妹妹,尹若水似乎发觉自己差点在曲语悉面前提到了阳阳的事情,也赶忙住了嘴。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说,但姐姐叮嘱过的,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走吧。”   向南说着,率先就往车前走去。   尹若水赶忙跟了上去。   四个人刚到黑旗峰就忙开了。   景孟弦在不远的地方搭烧烤架,曲语悉将水杯一一摆好,尹若水给所有人倒了杯水。   曲语悉端起一杯水,将水杯递给向南,而后微微一笑,“向南,麻烦你帮我把这杯水端给孟弦一下,我这手头上有些忙不开。”   向南抬眸看她一眼,似犹豫了半刻,这才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起身,往景孟弦走了过去。   不远处,他正弯着身子,努力的搭建着身前的烧烤架,动作虽不是太熟练,却分毫不减他身上那份独特的魅力。   向南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他,“先喝口水吧。”   景孟弦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南。   四目相对,向南不着痕迹的别开了眼去。   莫名的,又想到了上次浴室里的情景,颊腮不自觉漫过一层淡淡的绯红。   景孟弦从她手里接过水杯,“谢谢。”   他淡淡的道谢。   向南尴尬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折回了尹若水身边,陪着她们一同收拾东西去了。   终于,半个小时后,所有的东西整理好,烧烤架也已经搭建完毕,就差柴火了。   “我去拾点柴火过来。”   作为这里唯一的男人,景孟弦自当挺身而出。   “孟弦,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次,曲语悉没再给任何人机会,说着跑过去就挽住了景孟弦的手腕。   向南故作一旁认真的串烤肉,对于他们之间的亲密行为,她选择了自动过滤。   “我也去!!”   尹若水说着就起了身来,跳到景孟弦的手边,拉下曲语悉的手,“我陪景医生去!”   景孟弦敛了敛眉,寡淡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在这等着吧。”   “不要,我一定得去!”尹若水固执己见。   曲语悉就在一旁咬着唇看着。   景孟弦不理她们,双手兜进口袋里,就兀自往深林里走去。   尹若水想要去追的,却被向南伸手拉住,“若水,陪我串肉吧。”   曲语悉二话没说,急忙追了上去,“孟弦,我跟你一起去!”   “姐……”   尹若水不开心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只能呆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还是把咱们撇开过二人世界去了!早知道就不来了!”尹若水还在不满的抱怨着。   向南没说话,继续安静的串肉。   ☆、景孟弦,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而这边,较于向南的低兴致,曲语悉就显得兴致高多了,她的心情似乎一直都挺好。   景孟弦弯身拾柴,曲语悉一路陪同。   “孟弦,你知不知道刚刚向南跟我说什么?”   曲语悉在景孟弦的身边蹲了下来,吟吟笑着,“她说她觉得我们俩特别般配,希望看到我们俩早点结婚,然后生个胖乎乎的小孩子!”   景孟弦拾柴的动作,微微顿了半秒,而后,继续拣柴轺。   “她还传授了我一些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呵呵,光听她跟我讲她和亦枫之间的事情,我就觉得他们俩特别幸福!她刚刚还有说,她和亦枫现在正着手准备要孩子了呢!他们真的好幸福哦,听得我都有些羡慕了,哪像我们这样,明明眼见着要结婚了,结果又得等三个多月,唉……”   曲语悉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景孟弦起了身来,环顾一眼四周,“这边好像没什么易燃的柴火,要不再到里面去看看吧。”   曲语悉一愣,“孟弦,你都没听我说话啊?哎”   景孟弦淡淡的勾了勾嘴角,神情有些漠然,“听了,但我对别人的幸福,不太感兴趣。”   他说着蹙了蹙眉,额上冒出些些薄汗了。   他有些奇怪,这深山老林里,加上初冬的天气,越往里走就应当越冷凉才是,可他却恰恰相反,不仅感觉不到丝毫凉意,甚至于身上还越来越燥热起来,连手心都已经被汗湿了。   “孟弦,你怎么了?”   曲语悉担忧的看着他。   “没事。”景孟弦摇摇头,“就突然觉得有点热。”   他将身上的风衣褪了下来,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衬衫有被汗水浸湿的痕迹,贴在景孟弦精壮的身形之上,衬得他越发性感而强健。   “你穿这么少,小心着凉了。”曲语悉担忧的叮嘱着他。   “没事,走吧。”   景孟弦带着曲语悉往林里走去。   他走前面,曲语悉在后面缓慢的跟着。   “啊——痛……”   突然听得曲语悉一声尖叫,她弯身就捂住了脚踝,脸露苍白之色。   “怎么了?”   景孟弦忙折身,担忧的走了过去,“脚怎么了?我看看?”   “没……没事,就扭了一下。”   曲语悉吃痛的摇头,一双清秀的黛眉拧做一团,“孟弦,扶我到那边坐坐,好不好?”   曲语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小石头。   景孟弦扶起她就往那边走去,却不料才走了几步路,突而就觉脚下一轻,伴随着曲语悉一声惊骇的尖叫,两个人竟毫无预兆的就直直坠进了一个深深的陷阱里去。   曲语悉吓哭了。   晶莹的泪珠染在睫毛之上,尤其可怜,她一头栽进景孟弦温热的怀里,“孟弦,我害怕,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们会掉进洞里来!呜呜呜……”   她说着,将景孟弦抱得紧紧地,死也不肯松手,小肩膀在他怀里抖得像筛子。   感觉到她的害怕,景孟弦也没急着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开,但也没有伸手去抱紧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别害怕,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捕猎陷阱而已。”   景孟弦从容的说着,又环顾一眼四周,确信道,“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既然有人捕猎,就应当会有人按时来查探陷阱的。   “来,我先扶你去一边坐好,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自己出去的。”景孟弦说着就要将怀里的曲语悉拉开,但曲语悉就是不依,娇身慌得在他怀里蹭着,“我不要,我害怕……”   怀里这柔软的厮磨感,突然就让景孟弦浑身燥热不安起来,但即使如此,他竟会觉得……这感觉有些舒服?   连他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给懵住。   他伸手,将怀里的曲语悉推离开来,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   “孟弦,你怎么了?”   曲语悉一抬眼,就撞见了景孟弦那双泛着绯色情迷的深眸。   她伸手,就去探他的额头,才一触上他的肌肤,就被景孟弦伸手抓了下来。   “我没事。”   他逞强。   “你明明有事,你额头好烫!连脸都红了。孟弦,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曲语悉满脸忧色。   景孟弦不再理会她,兀自到陷阱边开始查探情况。   现在他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把自己从这洞里弄出去,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极为不寻常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身体,不正常了!!   他浑身发热,喘息粗重这些也就罢了,可就在刚刚曲语悉在他怀里才稍微磨蹭了几下,他的下、体竟然就不争气的……硬了!   这决计不是他身体的正常节奏,对于自己欲望的掌控力,他太清楚不过了。   在洞穴边上查探了一圈,让他有些失望,洞穴深三米左右,边缘也槽得很光滑,基本想要靠手攀岩上去是不太可能的,初步看来,现在的他们只能等外头的人来救援了。   景孟弦忙翻兜里的手机,摸了几个口袋也没发现手机的踪影,这才想起刚刚在搭烧烤架的时候,接了个医院的电、话,就顺手把手机搁在了一旁的小台子上。   他转身问曲语悉,“语悉,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曲语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撇撇嘴,“我昨晚睡得早,忘记给手机充电了,现在它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孰不知,就在前一刻她曲语悉才故意将手机关机的。   “怎么办?”   她可怜兮兮的瞅着景孟弦,说着又将身子朝他黏了过去。   景孟弦也没好说什么,“那就先等着吧,你的脚怎么样了?来,先坐下,我看看。”   曲语悉摇头,“我的脚没事,就刚扭到的时候疼了一下而已,现在已经不疼了。但我害怕……”   她躲在他滚烫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一双小手臂用力的环住他结实的腰肢,不让他把自己轻易拉开。   “语悉,你先放开我!”   景孟弦的声音,嘶哑了些分。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下腹,正强硬的抵住曲语悉柔软的小腹,他下意识的退离半步,却不料曲语悉又如橡皮胶一般朝他黏了过来,让他的下、体重重的抵住她,不留分毫细缝。   而她还眨着一双无辜的媚眼儿,动情的看着景孟弦,娇嗔的同他撒娇,“孟弦,你别把我推开,好不好?我害怕……”   而洞穴外,正等着柴火的向南和尹若水见他们迟迟没有回来,忍不住开始担忧了。   “姐,他们这都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见人回来啊?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尹若水站在烧烤架前,张着脑袋,直往深林里望去,却始终不见他们的人影。   “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向南提议。   尹若水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曲语悉的电、话,然而回应她的是已关机。   “她手机怎么关机了?总不会没电了吧,我刚还见她电量满格呢!这家伙……”   尹若水一边抱怨着,一边回头问向南,“姐,怎么办?电。话打不通,我又没有景医生的手机号码……”   “我来打吧,我有他的电、话。”   向南掏出手机,拨通了景孟弦的电、话,而尹若水睁大着眼,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电、话在烧烤台上响了起来,无人接听。   向南蹙眉,“他没带手机出去。”   都一个多小时了,希望没出事才好。   “姐,你怎么会有景医生的电、话?”   尹若水狐疑的凑了过来,审视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向南将手机收进棉袄口袋里,抬眸看向尹若水,“我有他电、话很奇怪吗?我没告诉过你,他是我一位客户来的?”   “啊……我忘了,嘿嘿。”   尹若水这才想了起这档子事儿来,“姐,赶紧的,把他的电、话给我。”   尹若水说着就去掏向南兜里的手机,向南也没拒绝,大方的将手机递给了她,“若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他们。”   “姐,我跟你一起去。”尹若水一边输手机号码,一边说着。   “不用了,你就在这等我。”向南说着,将手机从尹若水手里拿了回来,“你在这等等他们,万一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有手机,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记住啊你,哪里也不许去,知道吗?”   向南还在不放心的叮嘱着自己的妹妹。   “嗯,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乱跑。”   “好。”   向南点点头,便转身也顺着刚刚他们的方向往深山里去了。   …………   而这边,洞穴里的情况,却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景孟弦已经完全可以确信是自己被误食了催-情-药,可是,谁会有这东西,谁又会对自己下这种药?   是眼前一脸无辜的曲语悉,还是洞穴外的尹若水?   “孟弦,你的脸颊已经红得不正常了,你到底怎么了……”   曲语悉说着,就伸手过来要摸景孟弦的面庞,却一手被他紧紧捉住。   “告诉我,谁给我下的药?”   曲语悉一脸愕然,“什么药?”   “你不知道?”   景孟弦敛眉,审度的盯着她看。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曲语悉摇头,急忙否认,倏尔,像是明白了什么,“孟弦,你……你该不会被灌了那种……那种药吧?”   说到这里,曲语悉的脸也不自觉跟着红了。   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手,热得滚烫,贴在她的肌肤之上,教她一颗心脏胡乱的跳窜着。   看来这药性的作用,真的有像情、趣店老板说的那么厉害,她不过只是沿着他的水杯沿口摸了一圈,竟然就有这么强的效果。   “若水!!一定是她……”   曲语悉愤怒的说着,“难怪昨天她一直缠着我说要一起过来,还说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刚刚还那样死缠烂打的要跟你一起过来!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景孟弦薄唇紧抿,崩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视线冷冽而锐利,盯着对面的曲语悉,教她背脊一阵寒凉。   “真的不是你?”清冷的字眼,一字一句的从齿缝间蹦出来。   曲语悉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孟弦,你宁愿相信她们俩,你都不相信我?!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对你下药?”   曲语悉委屈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坠落而下,“杯子是尹若水准备的,水也是她倒的,就连你那杯水,都是向南送过去的,你觉得我有机会对你下手吗?孟弦,你这么怀疑我,就是你的不是!在你眼里,我曲语悉真的就那么不堪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连她们俩姐妹都比不过……呜呜呜……”   曲语悉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景孟弦,双手揪着他的衬衫领口,趴在他的胸膛里哭得泣不成声。   面对她的指控,景孟弦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解释。   “别哭了,如果真的只是个误会的话,我道歉。”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也让他没有任何头绪。   他确实想不明白,三个女人里,会有谁对他下这种卑劣的手,下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就为了同他发生关系?   呵!这也未免太荒谬了点!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下药的女人决计不会是尹向南!   倏尔,脑子里再次窜出那夜浴室里的情景来,那么动情的画面,而她却还避之不及,又怎会多此一举的给他下药呢?!   只是,一想到尹向南,景孟弦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愈发不可收拾起来,浑身烫得像是被一团大火烧烤一般难受,而他的下腹更是肿胀得宛如随时要炸开。   他想甩开脑子里那副影像的,却偏偏,思绪里的尹向南越演越烈,从起初裹着单薄的衣衫,渐渐的到赤果相见,甚至于能热切的感觉到有一抹火热的身体正往他的身上贴过来……   柔软的小手,拂过他结实的胸膛,小心的一颗一颗替他解着衣扣……   那种酥麻的感觉,如同挠在他的心口上,让他喘息更重,烟瞳弥漫着绯色的欲、望,彰显着此时此刻,他身体里蓄势待发的热火!!   唇,覆上他的薄唇,肆意深吻……   脑海中,全是尹向南那张泛着羞涩酡红的脸蛋。   “孟弦,要我……”   娇媚的声音从四唇相交间溢出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女人,才把她揉进怀里的那一刻,景孟弦猛然顿了下来。   他伸手,毫不犹豫的将怀里的曲语悉推离开来,甩了甩昏沉的头,尹向南那张迷离的俏脸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曲语悉那张娇媚而受伤的面庞。   当他一把将身前的女人勒进怀里,搂着她腰肢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怀里的女人并非他脑海中的尹向南。   因为她们的腰围不一样,明显瘦弱的尹向南腰肢更纤细些,抱起来还有些搁手,但他喜欢那种感觉,甚至是沉迷,所以他记忆深刻。   “别碰我……”   他的声线,有些沉哑,意识明显涣散。   然而,对于他的话,曲语悉如同置若罔闻般,一个深切的吻又再次朝他贴了过去,“孟弦,放开自己好不好?你明明就想要我……”   曲语悉说着,抓着他灼热的大手,牵引着他往自己的酥、胸上放了过去。   突来的丰盈,让景孟弦手心里一紧,他几乎是下意识般的,握了握,而后,不受控制的抓揉起来……   动作粗暴得教曲语悉又爱又恨,而他,似乎早已没了任何意识,对于眼前的一切,他早已模糊。   洞穴上方,曲语悉那番动情的话,全数落入向南的耳底。   也是因为那番绵绵细语,她发现了他们的痕迹。   蹲坐在穴口边上,俯瞰着洞穴里的情景,向南突然觉得自己出现的非常不是时候。   望着里面那一双热切拥吻的身影,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中了她的胸口,竟教她有些呼吸困难。   眼眸酸涩,心脏也在一抽一抽的疼……   她背了身去坐着,将头搁在膝盖上,迫使着自己避开那些画面,不去看景孟弦那样热切深吻着曲语悉时的模样,不去看他为曲语悉的身体而疯狂时的表情……   忍着痛,深吸了口气,才发现胸口疼得宛若撕裂了一般。   雾气漫染她的睫毛,她闭上眼,静静的坐在原地等着,突然就觉得,周遭的空气在一点点变冷……   “尹向南!!”   突然,有人在洞穴里喊她,那愠怒的吼声宛若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除了景孟弦又还有谁。   向南一愣,回头,氤氲着水眸,俯身去看洞穴里的他。   这会,景孟弦和曲语悉已然分开了距离,而他正仰着头,双目通红,咬牙瞪着洞穴外的向南,“你打算在上面坐到什么时候去?还不找人过来拉我们上去??”   向南不明所以,他这么瞪着自己做什么?难道是怪自己扫了他们温存的雅兴不成?   孰不知景孟弦是气愤她早就过来了,竟然就坐在头顶上看戏,要不是他意志够坚定,今儿还真恐怕要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来了!   向南将视线挪向景孟弦身旁的曲语悉身上,就感觉有两束冷冽如箭的眸光顿时朝她刺了过来,还来不及待她反应过来,曲语悉已瞬间变脸,一脸娇弱的模样冲她道,“向南,你快叫人来帮帮我们,我们上不去了,这里面可吓人了,我想上去……”   向南凉凉的觑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有些凉意。   “我马上打电、话报警,你们先等等吧!”   向南掏出手机拨了110出去,倏尔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头探入洞穴里,看着曲语悉,一脸无害道,“曲小姐,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打了好久都没打通,若水说你的手机早上看还满格电量呢,现在这会子突然关机,都不知道把咱们俩急成什么样,早知道你们在这里温存,我就不来打扰你们了。”   向南弯眉笑说着,看着面色越来越惨白的曲语悉,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笑意更深。末了,偏头看向身旁的景孟弦,笑道,“景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景孟弦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笑了。   偏头,看向身边的曲语悉,迷离的眼底泛出几许锐利的精光,却终究,只是紧抿着薄唇,什么话也没多问。   独独只是被他看一眼,曲语悉就有种背脊犯凉的感觉。   她亦知道,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为了顾及她的颜面。   许是因为尹向南的出现,洞穴里,景孟弦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不少,至少,他不会再对着身前的曲语悉发、情了。   而曲语悉碍于向南的存在,她也不好再去做些过火的行为。   很快,警察赶来,大家协力营救洞穴里的他们。   警察先抛了一根粗绳给他们,悬在腰间上,再一点点将两个人拉上来。   临近洞穴,曲语悉眼见着就快要着地了,她喊洞口的向南,“向南,快,拉我一把。”   向南倒没有犹豫,伸手吃力的就去拉曲语悉,“慢点。”   曲语悉伸出手来,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解开绳索,就听得向南还在喊,“喂,你待会再解,还没上来呢!”   话音才一落下,向南突然觉得手心里传来一道刺痛,那感觉像被一根极粗的针扎进了血肉里,疼得她根本来不及去思索,吃疼的低呼一声,条件反射的就把手缩了回去。   直到手缩回去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要啊————”   向南吓得大叫,再伸手,然,一切已晚矣,她只抓了个空。   眼前的曲语悉因她这突来的松手,整个人就毫无预兆的往洞穴里坠去,她吓得大声尖叫,面色惨白,“救我,孟弦————”   看着曲语悉那张越渐远去的面庞,向南清淡的眸瞳不断地的扩大,直到眼神涣散……   而后,眉心一颤,“砰——”   一道震耳欲聋的落地声,让向南顿时湿了眼眶。   “天——”   “快,快救人!!!”   所有的警察都变了脸色。   还悬在半空中的景孟弦也慌了半秒,冲头顶的警察喊道,“快,放我下去!我是医生!!”   警察仓惶的将景孟弦放了下去。   “尹小姐,你为什么要故意松手??”   警察在上面,黑着脸质问向南。   向南摇头,眼眶已然湿了一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说不是故意的?我看着你把手松开的!!我刚刚亲眼所见,你还不承认?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恶意伤人,作为一名警察,我以恶意伤人罪起诉你,待会跟我去警察局录口供!!”   “你们在那吵什么!!赶紧打急救电、话,她伤得特别严重,头部受到猛烈撞击,现在必须马上进行抢救!!”   洞穴里,景孟弦抬头愠怒的冲上面的人大喊。   向南有那么一刻的,脑袋一片空白。   双脚慌乱的往后退了两步,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般涌了出来。   她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明明有什么东西扎在了她的手心里,让她出于条件反射的,不得不松手。   向南想到这里,摊开自己的手心,就见手心里有一个针孔大的孔,还隐隐有血渗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扎的?是怎么扎进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东西握在曲语悉的手心里,而她刚刚还急着解腰上的绳索……   向南突然觉得头有些晕,脚下轻飘飘的,背脊凉得厉害。   一个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心的女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曲语悉,你那张温柔的脸蛋后,到底藏匿的是一颗怎样阴险可怕的心?   向南光想到都有些毛骨悚然!   很快,救护车赶到,曲语悉已然失去了知觉,那条浅色的碎花裙上染满着骇人的鲜血,有些触目惊心。   她昏睡在那里,不省人事,一张脸惨白的如若没有半分生气。   景孟弦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不停地在她的耳畔间鼓励着她。   尹若水见到这副情景,完全吓坏了,“姐,这到底怎么回事?语悉怎么会这样?”   “对,这事你就该问问你姐!!”   那警察一脸厉色,“呵,刚刚我们去山洞里救人,你姐倒好,眼见着人家要上来了,她居然故意松手,把人家从三米半高的地方活活摔了下去!!可真有够狠的。”   “我说过我没有!!!”   向南苍白的面色,倔强的冲警察大吼。   眼泪早已干涸,为这种女人掉眼泪,她不值得!!   “是,我承认,我松开手是我的过错,她受伤也与我脱不了干系,但是,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故意松手的,我也没有要故意伤害她,我是因为手心里突然被东西扎到才条件反射的松了手!你们怎么不调查调查到底是什么扎到了我的手?”   “尹小姐,请你认错态度好一点,上车,现在立刻跟我回警察局!”警察冷着脸,分毫不给向南辩解的机会,示意向南上警车去。   “姐,你……你怎么能这样?”   尹若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我虽然一早就猜到你不太喜欢语悉,可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尹若水的话,让向南一怔,她木讷的偏头,望着身边自己的妹妹,神情越渐冷淡而僵硬。   “你刚刚说什么?”向南的声音轻得宛如风中飘来,凄凉得叫人撕心的疼,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终究,她没能控制住情绪,哭了出来,“尹若水,连你都不相信我……”   向南从未觉得自己的心像此刻这般冰凉过。   她偏头,忍不住去看景孟弦,却见他随在曲语悉的身边,与她擦肩而过,匆匆上了急救车去,而至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未曾有一秒的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底,溢满着掩饰不掉的担忧,全只是为了曲语悉!   向南有些难受,她不期待他会上前来关心她一句,可,哪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也会充满勇气来对待这份冰凉的。   但,到底没有……   也是,那个被她摔落在地上的女人才是他的未婚妻,也就在前一秒,她还撞破了他们之间的温存,或许连他都觉得是自己妒火燃起,才故意把曲语悉摔下去的吧!   向南轻轻闭了闭眼,再挣开时,那抹委屈已然淡去,只剩下薄薄一层绯红的雾气。   “麻烦你们安排送我妹下山。”   她说完,再亦不看一眼身边的尹若水,就随着警察上了警车去。   “姐……”   尹若水红着眼追了几步。   向南回头,平静的叮嘱她,“告诉妈,我在医院不回去了,阳阳那儿帮我多留个心,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她没故意伤人,所以她确信国、家律法不会对她如此不公的!   ……………………   向南已经在警察局里磨了将近四个小时了,从上午一直坐到下午,而他们显然还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尹向南,刚刚辅仁医院那边打来电、话,曲小姐的伤势很严重,到现在还在抢救室里没有脱离危险,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她相安无事,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闪失的话,你就准备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吧!”   向南搁在身前的手,陡然一片冰凉。   手指,颤得有些厉害,面色也苍白得没有血色。   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向南有些浑噩,脑袋里有好长一段时间处于当机状态。   她怎么能让自己捆在这监狱里?她身上还背负着阳阳的生命,她的宝贝儿子还在等着她回去救他,她怎么能把自己就埋没在了这可怕的监狱里!!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故意伤害她!”   向南说话的时候,苍白的唇瓣还颤抖得厉害。   她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些身穿制度的警察,是这般的丑陋,他们打着正义的幌子在对她一个无辜的老百姓进行污蔑、指控,却从未想过要去做一名警察最该做的事情,那就是深入调查这件事。   “你们看不到我手心里的伤吗?你们为什么不去调查调查,这件事的责任真的在我身上吗?”   那录口供的警察有些不耐烦的搁下了手里的笔,“尹向南,不管你手里的伤是怎么来的,我们这有证人亲眼所见,看见是你主动松了曲小姐的手,另外,曲小姐摔成这样,你敢说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如果你不想在监狱里太难过的话,我劝你认罪态度还是好点比较好。”   说实话,这种时候,向南真想骂他祖宗十八代。   “我没罪,我凭什么认!!今儿你们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说我没罪!!她曲语悉不是我故意摔下去的!!你们这些混蛋,吃着百姓给的饭,就这么替百姓办事的吗!!你们除了欺负我们这样的弱小,你们还能干什么?!!”   向南说这些难听的话,也确实是被这些混蛋给逼急了,却不知其实这些人也是被曲氏的权势给逼急了。   谁都知道,这坠进洞穴里,生死未卜的人是曲氏千金曲语悉,如果她真的一旦有什么闪失,那曲家的人还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去营救的警察吗?可想而知,到时候冠他们一个救援失职的罪名,他们的铁饭碗也就彻底砸了,所以,所谓万全之策就是找尹向南来做他们的替死鬼,   问题被她扛下来后,他们自然就能全身而退了!   这事儿虽然有些卑鄙,但人活世上,谁不先为自己着想?   “不认罪是吧?”   向南的牛脾气,还真把录口供的警察给惹爆了,他突然跳起身来,毫不犹豫一巴掌就朝向南的脸蛋扇了过去,“不肯认罪,老子就打得你认罪!!妈-的!!”   向南清秀的脸蛋被打得一偏,一时间,只觉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作响。   向南显然没料到自己好好的在警察局里竟然就挨了打,直到脸上传来那火辣辣的肿痛感,她才恍然回神。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疯啦!!!”   她红着眼,冲那警察失控的大声尖叫,“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向南委屈极了,他们不应当是老百姓的公仆吗?为什么却像打手一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揍人,“我没罪,你没伤害她,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向南自知打不过他,只能泄愤的用脚去踢身前录口供的桌子,委屈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涌,“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让我出去,我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告你!!身为警察却不秉公执法,甚至知法犯法,动手打人!你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好!有你这句话,就更别想从这出去了!死也不肯认罪是吧?行,那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去!阿良,把她关起来,先饿两天,别通知她家里人,我倒要看看这张嘴能犟到什么时候去!”   向南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关了起来。   她明明没有犯法,却偏要给她治一个恶意伤人的罪名!   所谓人言可畏,黑白颠倒的世界竟是这般冰凉可怕!   向南被关进了黑暗的看守所里。   看着这陌生的恶劣环境,她恍如噩梦中,抱了抱自己冰凉的身体,试图给自己制造些分暖意,却终究无济于事。   身体凉,而心,更凉,更冷……   脑海里,一直是那些对她黑白颠倒的指控,耳畔间,全然都是自己的妹妹在一声又一声的斥责着她,‘姐,我对你太失望了……’   还有景孟弦那擦肩而过,却熟视无睹的态度。   所有对她的漠然,加上脸蛋上这火辣辣的凛痛,教再坚强的向南,也终于扛不住这份悲戚,头埋进膝盖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向南不知道在看守所里呆了多久,时不时的就见看守所的人分批去吃饭,而她却只能被关在里面,连滴水都进不到。   肚子早已饿到贴着后背了,但执拗的她,决计不会像外面的人讨饶的,更加不会认罪!!   死也不认!!   到了夜里,向南冷得直哆嗦,几度的天,却连张被子都没有,教她躺在硬板床上,蜷做一团,根本无从入睡。   饥寒交迫的感觉,几乎要将向南所有的意志消磨。   就在她快要经受不住的时候,突然,看守所的门被打了开来。   一位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恭谦的同向南说道,“尹小姐,外面有人来保你,请你出来。”   向南抬头,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警察。   很久,她几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一百八十度,不对,应该是三百六十度的态度急转弯,让她半响都没晃回神来。   但一听有人来保自己,向南根本已经没精力再去想太多了,急忙跟着警察就出了这冰冷的看守所。   然,一进大厅,再见到等候在厅里的景孟弦时,向南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眶,瞬间又被雾气漫染。   他颀长的身影,挺拔的立在大厅里,绰绰光影筛落而下洒在他的身躯之上,如同给他笼上一层清冷的薄纱。   此刻的他,较于平时愈加冷沉数分,侧身立在那里,如同高高在上的至尊王者般,教人不敢轻易接近。   许是感觉到了向南的存在一般,他偏头,一眼就见到了她。   门口,她迎着寒风站在那里,一双通红的水眸痴痴地望着他。   冷风拂过,掀起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露出那张红肿得有些触目的面颊。   她冷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个圈,差点滑落而出,却被她强忍着吞了回去。   “来,过来……”   景孟弦冲向南招了招手。   向南愣了好久,最终,才僵硬的迈着双腿,一步一步,缓缓地往景孟弦靠了过去。   她其实有些怕的。   她怕他也会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告诉她,他对自己太失望了;也怕他会像这些无良的警察一般,劝她赶紧认罪……   向南如是这般想着,一颗心颤痛得宛若随时会裂开,撕裂的痛楚,带着刺骨的冰寒,蔓延至她的全身。   靠近他的步子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僵硬。   倏尔,一只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凉颤抖的小手紧紧握住,收入他大大的掌心里。   而另一只手,捧高她红肿的脸蛋,低眉,如炬的目光审视着她。   仿佛间,向南有从景孟弦那双深沉的眼底看到一抹……心疼。   漆黑的烟瞳收紧,他蹙眉,“谁打的?”   他问向南,语气极致的温柔,却也冷冽得像一把冰刀,足以置人于死地。   向南吸了口气,好想哭。   眼眶里不停地有泪水在里面打转,那委屈的模样,搅得景孟弦一颗心脏紧揪着痛。   “谁打的!!”   他偏头,冷声吼问着警局里值班的警察,一双冰寒的眼眸迸射出骇人的幽光,眼底那片可怕的猩红在预示着他此刻身体里那无法压抑的怒火。   “是……是李云志。”   那值班的警察吓坏了,说起话来还有些哆嗦,“景先生,他……他今晚不值班。”   景孟弦没有说话,凉薄的唇瓣紧抿着,崩成一条直线,冷幽幽的视线如凌迟一般的,落在对面的警察身上,让他浑身不寒而栗,额上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我这就打电、话叫他过来,景先生稍等,稍等……”   而后,就听得那警察细声给李云志打电、话去了。   “云志,你赶紧到警局里来一趟!”   “你还有心情泡妞?我告诉你,你小子闯大祸了!你今晚要不过来,你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踏进这警局半步了!!”   “出什么事?你混小子居然把s市市长的公子爷给开罪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赶紧过来!”   那警察说完,“啪——”一声就将电、话给挂了。   “景先生,您稍等半刻,他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景孟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没理会那警察,又偏回头,视线专注的落在向南受伤的脸蛋上,手指轻轻碰了碰,却换来向南呲牙咧嘴的呼痛声。   她眼眶通红,“疼,别碰……”   望着景孟弦的眼底,全是那让人衍生保护欲的柔弱。   向南其实不是那种会轻易展现柔弱一面的女孩子,可是,面对这样众叛亲离,黑白颠倒的局面,绕是她再坚强,她也真的挺不住了。   她也想找个能给她安抚,能让她温暖的肩膀靠一靠,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也偶尔会想要被人关心,被人心疼一下……   景孟弦伸出猿臂,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紧紧地收进了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替她撩起脸边的发丝,挽至耳后,“先别哭,眼泪要渗进伤口里会更疼,等好了,再让你躲在我怀里哭个够。”   “……”   向南眼一红,眼泪就‘啪嗒啪嗒’的直往外掉,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   坏蛋,这话明明就是句催泪弹好不好?!!   向南将脸埋进他怀里,任由着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倏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景孟弦怀里退开来,问他道,“曲语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理想。”   景孟弦如实交代,眼底露出几许忧色,“但好在也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头部撞得比较严重,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现在还得依靠呼吸机。”   “这么严重?”向南没料到当真摔得这么重。   心里燃起自责,虽然这事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是因为她松了手,才导致她摔下去的,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云志来了。”   突然,景孟弦拍了拍她没受伤的脸颊,提醒她。   向南一抬头,就撞见了心急火燎着进门来的李云志。   李云志见到向南也是一愣,而后,眉眼一瞪,嚣张的喊道,“谁让她出来的啊?不是说了,最少要关到她认罪为止吗?啊?”   景孟弦一见李云志对着向南这副嚣张的架势,他二话没说,走过去,一勾手,就狠狠地给了他一记闷拳。   向南吓了一跳,“孟弦……”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替自己大打出手了。   这个暴力分子!   这突来的一记闷拳,让李云志好久才反应过来,“今儿下午老子还救了你,你现在居然恩将仇报打我!行,想玩是吧?那我奉陪到底!妈、的!!”   那李云志完全不似个警察,还当真就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分毫区别,骂完抡着拳头就要朝景孟弦砸去,却还不待他躲闪,一只大手就已经死死地抱住了李云志的腰,“李云志,你别闹了!!你要想把自己闹进监狱去,你就把这拳头砸下去!你知道这人谁吗?啊?他就是我刚刚给你说的,s市市长的公子景孟弦!你再闹,你这饭碗就丢定了!!”   那警察才一把话说完,还不等李云志做出任何反应,景孟弦一步走上前去,照着他的脸,又挑衅的砸了一拳。   而刚还嚣张的李云志在听得那警察的话后,整个人一瞬间就懵了,闷闷的被挨了一拳后,蔫得却也不敢多言一语。   “挨打的感觉怎么样?”   景孟弦冷冷的问他,深幽的黑眸里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李云志咬了咬唇,过了好久,他才木讷的冲向南弯了弯身,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不稀罕你的对不起!”   向南走上前来,愠怒的冲他说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尊重,要的是清白!!李云志,从你把我扣进这警局里来以后,你就没做一件警察该做的事情,你不听我对整个事件的真实申辩,你污蔑我,栽赃我!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名警察!!”   李云志咬着唇,白着脸,没敢再吭声。   “李云志,把你的手伸出来。”   景孟弦冷沉的命令他,语气不容置喙。   李云志犹豫了一下,半响,才战战兢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来。   景孟弦握着拳头,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握紧我的拳头!”   李云志看了一眼景孟弦,对上他冷冽的寒光,忙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拳头。   却不料,手心里倏尔一痛……   “啊——”   他吃痛的低呼一声,条件反射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来,顿时,手心里多了一个像向南手里一样的针孔。   景孟弦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枚胸针,胸针上还沾着李云志的血迹,他冷漠的将那枚胸针随手甩进了垃圾桶里去。   末了,又从自己兜里拿出一枚被保护袋收着的胸针,往桌上一扔,凉声道,“既然你们做警察玩忽职守,我也只好自己去给她找证据,还她清白了!李云志,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枚胸针是我从那洞穴里找到的,胸针的针头上还有明显的血迹,你们大可以拿去化验一下,看看这上面沾着的血,是不是她尹向南的!另外,就在刚刚我已经在你身上通过实验证明了,这口针插进人皮肤里的那种痛,足以让每一个人条件反射的松手!连你这样一个大男人都没办法忍住的痛,你凭什么就认为她一小女子能忍住?”   景孟弦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足以教在场所有的警察面红耳赤。李云志彻底白了脸去。   *****   向南被景孟弦牵着出了警局。   她的小手,被他紧紧握在手掌心里,那一刻,向南的心里是一种四年后从未有过的踏实。   莫名的,眼眶就不自觉的有些红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你先去车里等我,我去旁边打个电、话。”   景孟弦说着开了车锁,示意向南先上车,而他则从容的走去另一边打电、话去了。   “李秘书,是我!”   电、话是拨给父亲秘书的。   “兰城分局,李云志,从此以后不想听到他还在任何政府部门工作的事!你安排一下。”末了,他冷凉一笑,“路子越绝越好!”   向南不知他在给谁打电、话,他似乎不太想让她知道的样子,所以她也就不问,更没急着上车去。   她站在那里,迎着寒风,看着夜幕下那抹挺拔得教人心安的身影。   路灯泄了层层光影,如银色薄纱般筛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而他,单手兜在风衣口袋中,优雅的站在那里,背着她专注着的讲着电、话。   风,拂过,掠过向南的眼,掀起层层薄雾,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球。   有些人,真的一旦遇见,便是一眼万年,而有些心动,一旦开始,即便时间再长久,也已然……覆水难收。   泪水,在向南的眼眶里打转……   她什么都没想,就突然,朝他冲过去,一把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景孟弦精壮的腰肢。   小脸埋进他结实的后背,把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这突来的拥抱,让景孟弦身形微僵。   心,顿时像被一团棉絮击中一般,深陷了下去,旖旎了满心房的柔情。   他还在同李秘书讲电、话,但所有的未完的话已化作一句简单的结束语,“那就先这样吧,我挂了。”   他收了线。   电、话才一挂断,腰间抱着他的小手更紧了些分,就听得她哽咽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景孟弦,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做那个唯一相信我的人……”   泣不成声的说完,向南哭得更厉害了。   景孟弦转身,将向南收入怀里,猿臂紧紧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让他贴着自己,更近些,再近一些……   “尹向南,其实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你……”   他的声线,有些沉哑,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就听得他继续说,“曾经你说你爱我,我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可结局事实告诉我,那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谎言,而你,更是一个玩弄感情的大骗子。”   他说着,叹了口气,将怀里身体微僵的向南又抱紧了些,那模样宛若是极担心她会从他的怀里再次逃开一般,“今天的事情,我明明就应当像所有人一样怀疑你的,连我自己都亲眼见着是你松开了曲语悉的手,可是,我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尹向南是那样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四年前被骗得还不够厉害,四年后还愿意被你傻傻的这么骗着……”   其实,这里,他说的心!!   四年后,他依然这么被她傻傻的骗着他这颗心!   尹向南,你真的注定就是我人生的一个劫啊,即使我多努力的想要逃开你,却怎也逃不开你设下的情劫!   向南在他怀里委屈的撇嘴,眼泪肆意的落下来,“对不起……”   她道歉,真诚的为过去的种种而道歉。   她把自己埋进他怀里,更深些分,“可是,我保证,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是故意松开她的手的……”   听着她还在这么认真的同他解释,景孟弦轻声笑了,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抚她,“尹向南,即使被你骗过,但我始终相信你的品行!所以,无需跟我解释太多。”   他的话,彻底让向南泪腺崩溃,她像个可怜的孩子般,感动的在他怀里,哭得不省人事。   景孟弦,谢谢你一直相信我,谢谢你,一直在!一直陪在我身边!!   ☆、回归正途——三人行的婚姻,谁也玩不起!   景孟弦去药店给向南买了药,又领着她去吃了饭,这才又坐回了车上。   他率先下了车来,向南紧跟而下。   寒风拂过,掀起层层凉意,让向南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一件厚重的风衣裹在了向南的身上。   “穿好。”   景孟弦的声线沉哑,伸手,替她将风衣领口裹紧了些分轹。   “我不冷,你就穿一件衬衫,会感冒的。”   向南说着就要把风衣脱下来,却被景孟弦拒绝了,“穿着吧,正好,吹吹这冷风,让我冷静冷静。”   他漆黑的深潭里,似有落寞染起,却只是一掠而过,半秒过后便恢复了一池的平静箐。   他背身,站在桥梁边上,迎着夜风,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迷离了他冷峻的侧颜,晦暗的灯光下,孤漠的身影教人心里发凉。   “向南……”   他突然喊她,没有回头看她,那双深幽的眼眸直直的注视着河那头的微光星影。   向南心一悸,她的名字从他唇间温柔的喊出来,那一刻,向南能清楚的感觉自己的眼眶一瞬间就烫得想哭。   “嗯。”   她应了一句,有些哽咽。   走近景孟弦,在他身侧的位置上站了下来。   “你跟我的事……”   他的声音沉哑得如若至谷底发出一般,闷闷的,泛着些疼意,末了,抽了一口手里的烟,偏头,迷离的望着向南,“戴亦枫知道吗?”   向南一愣。   抬头,迎上他深重的黑眸,就听得他在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我们俩现在……就是在偷情!你在做着背叛戴亦枫的事,而我也在亏欠着曲语悉。”   他深邃的眼潭彻底暗了下去,视线落回在对面的河岸线上,“其实我最厌恶的,不是抽烟的人,因为你,我曾让自己成了烟瘾患者,而现在……”   他顿了顿,才又继续,“向南,我不想再因为你,让自己变成一个对感情不专一的男人。如果我们再继续下去,那么……我与过去的你,还有戴亦枫又有什么区别?我不想让自己变成自己最厌恶,也最恶心的模样!”   向南的眼泪,肆意的涌了下来,任由她怎么忍,都忍不住。   最厌恶,最恶心……   这样的字眼,让她心揪着疼,但她却怨不了他,因为是她自己编造了那样的一面给他的。   向南仓惶的给自己抹眼泪,却倏尔,被景孟弦一伸手,就紧紧地抱入了怀里。   “尹向南,这么喜欢掉眼泪的你,让我怎么放心再把你还给戴亦枫……”   他的喉咙,已然嘶哑。   紧紧地抱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埋在自己怀里,很深很深。   才一纳入景孟弦温暖的怀抱,听着他动情的话,向南就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失声。   她多想告诉他,她从未背叛过他,多想告诉他,她的心从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未曾从他身上离开过半分,她也多想告诉他,他们之间还有个可爱的孩子……   可是……   她什么也不能说。   向南反手将他紧紧搂住,埋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他没哄她,也没劝她,因为他答应了她,允许她躲在他怀里哭个够的!   他的指间擦过向南的脸颊,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拨至脑后,柔柔的轻抚着向南垂落在后背上的长发……   “如果让你为了我,与戴亦枫离婚……”   景孟弦沙哑的话才说了一半,就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体一僵。   他失笑,有些自嘲,或许他真的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眼底掠起一丝落寞,就听得他哑声道,“尹向南,别当真,我逗你玩的。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桩婚,三人行的婚姻,我们已经玩不起了!”   他亦不想玩!   向南从他的怀里退开来。   雾霭的水眸,对上他那双晦涩得教人心疼的眼眸,那一刻,向南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被撕裂的声音。   景孟弦将双臂搭在桥栏上,目视前方,“如果你跟戴亦枫幸福的话,你们就好好过!至于我……”   他顿了顿,偏头,看向向南,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我会努力祝你幸福的。”   向南的眼泪,肆意的淌了下来……   她也学着他的模样,将手臂搁在桥栏上,含泪,重重的点头,又点头,“我也祝你和她幸福到白头……”   于是,两人陷入了很久的沉默。   空气,如若被抽干了一般,让他们谁也透不过气来。   到底还是景孟弦率先打破了这份压抑的沉默,他偏头,问向南,“这样才是我们正道,对不对?”   今天白天发生一连串惊悚骇人的事情,从他吞下催、情、药,再到曲语悉摔进洞穴,而后向南挨了打差点被送入监狱,所有的事情连起来,景孟弦相信这绝不只是个偶然那么简单,但他亦不确定这是不是曲语悉一手精心策划,如果是,那也未免太阴狠,太可怕。   但,如果是,他知道,事情的开端一定源于他,而这件事也同样再警醒着他,即使再爱,道德伦理的事情,却永远不能违背。   查清楚今天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一回事,与她保持适当距离,又是一回事!   “是。”   向南点头,闷声应他。   “听说你和戴亦枫准备要小孩了。”   他似随口问了一句。   这也是他今儿确定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   向南一愣,偏头,怔怔的看着他。   “谁告诉你这些的?”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语悉。”景孟弦如实回答,挑挑眉,微笑道,“怎么?不是真的?”   他竟然在期待着她的否认。   但,终究,向南只是笑笑,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她将视线放逐在远处的河岸线上,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掩了那一潭的雾霭去。   她不说,是因为不愿再挑起他与曲语悉之间那些没必要的矛盾了,正如他刚刚跟她说的一样,他们幸福就好!   会幸福吧!相爱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幸福的!   而他,是爱着曲语悉的吧,如果不爱,今儿在洞穴里,他又怎会与她那样情难自禁呢?   向南睁开眼来,将身上裹着的大衣脱了下来,交给他,“太晚了,我该回去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穿上,我送你回去。”景孟弦没接。   “不!”   向南急忙摇头拒绝,“你不要再送了!”   她说着,眼眶已经红了半圈,“再送来送去的,何时才是个尽头,而且,我想自己去走走……”   向南将手里的衣服交给景孟弦,“谢谢。”   她说完,转身,往他相反的方向,头亦不回的走了。   纤瘦的背影,渐渐的隐没在了黑暗里,消失在了尽头深处……   那一刻,景孟弦仿佛像又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那个让他撕心裂肺的夜晚。   “我们分手吧!”   尹向南清冽的声音,没有分毫的温度。   她就那么站在寒风里,冷然的看着他。   而她的身边,还站着戴亦枫。   他们十指紧扣,毫不避讳的在他的眼底炫耀着他们那该死的爱情!   景孟弦单手兜在风衣口袋里,视线淡漠的望着对面向南那张陌生的面孔,“把手放开……”   他逐字逐句,冰冷的命令着向南。   那双锐利的眼眸,却足以将她生生刺穿。   向南讥讽一笑,“景孟弦,该放手的人是你!你还没清醒过来吗?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的眼底,尽是烦躁与厌恶,“我走了!你别再来烦我们。”   向南淡漠的说完,拉着戴亦枫转身就走,然而,步子才跨出去一步,就被景孟弦伸手给拉住。   他的手,冰得刺骨。   “尹向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的喉咙哑得仿佛被人用刀子割破了一般。   而那把刀,就是尹向南!   那一刻,他仿佛有感觉到了她半秒的犹豫,却倏尔,他的手,被她极不耐烦的甩开。   “景孟弦,你够了没?!再给我一次机会?”向南冷凉的笑着,笑得残忍而决绝,“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讨厌你的这份自负!讨厌你这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凭什么每次我都要以低姿态去迎合你?!我够了,也累了,当然,也就不稀罕了!所以,别再用这副嘴脸来求我回去了,我看着只会更恶心罢了!!”   向南决绝的说完,就牵着戴亦枫的手,隐没进了黑暗里,头亦不回的消失在了他眼前。   那晚,景孟弦在那个桥头迎着风,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一夜。   尹向南,早知你给我的爱情如此脆弱,我就不该心不设防的让自己彻底沦陷……   记忆抽回,寒风袭来,让他更冷了些分。   转身,上车,启动车身,追逐着向南的身影,一路默默地随着她,往她家里的方向驶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区里,他才驱车,往自己家中驶离而去。   ——————————————————————   向南拎着水果去看曲语悉。   vvip病房里,空无一人,许是她的专职看护正好忙去了。   曲语悉的身体状况依然很糟,口鼻上还戴着呼吸器,整个人杵在深度昏迷中,不省人事。   看着这样的她,向南心里愧疚难当。   她将手里的水果篮放置在床头柜边,拾了一把椅子在曲语悉的床前坐了下来。   “曲小姐,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话,你能不能听到,但,我希望你能听到……”   向南顿了顿,吸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首先我要真诚的跟你说对不起,真的真的很抱歉。不管是你受伤的事情,还是……我跟景医生的事情。”   提到那个男人,向南胸口有些闷疼。   仿佛间,她还有见到床上的曲语悉,那双僵硬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对于景医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保证,往后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纠缠,当然,也希望曲小姐别再费尽心思的一而再,再而三给我们安排见面的机会,给你造成的伤害,我真诚的道歉。另外,关于那天洞穴里的事情……”   向南敛了敛眉,“我希望那件事真的只是个意外,而并非你精心设计……”   向南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把这段话说完的。   她只知道说完之后,她的心情特别糟糕,那种感觉不太好受。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爱情,却总有如此多的现实挡在面前,让她总遇见却不得之。   向南从曲语悉的病房里走了出来是一刻钟之后了。   却不知,病床上的曲语悉,一点一点艰难的撑开了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眸。   眼底的恨意,迸射而出,而放在双侧的小手,颤抖着,因恨还在不停地收紧,收紧……   曲语悉未曾料想,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场局,结果却是她以惨痛代价来收场。   她给景孟弦下药,一来是希望他能当着尹家两姐妹的面,表示出对她的爱慕,二来,她希望能借助这催、情、药让他丧失理智而要了她,可是结果呢?虽然尹向南是见到了他们之间的缠绵景象,却也扰了他们之间的结合。   在曲语悉看来,只要景孟弦要过她了,他们的婚姻基本就已经稳妥了,可从他们相识恋爱到订婚,再到如今,他也未从碰过她一次!!   当尹向南来救她的时候,她再次萌生一个计划。   她故意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亲眼见证是她尹向南松开了她的手,故意把她摔进洞穴里的,她想让景孟弦对这种女人失望,也希望借此机会将她送入大牢里去,至此让她再无机会与景孟弦见面,却不想,景孟弦这般信任她,也不曾想自己会摔得这么严重,才把证据遗落在了洞穴里。   曲语悉心有不甘,她躺在病床上忍受着这份痛苦的时候,却想到她尹向南依旧还在同她的未婚夫缠缠绵绵,她就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尹向南,我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好过的!!   曲语悉使出浑身的力气,努力的伸手,去扯鼻子上的呼吸机。   她的力气很小,很弱……   她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鼻口上的呼吸器拔了下来,而后,毫无意识的再次昏死了过去。   顿时,‘嘀嘀嘀——’紧急呼救声响彻整个病房。   “天,医生,救命啊!!医生,我们家小姐要不行啦!!”   就听得曲语悉的看护保姆在病房门口嘶声叫喊,“有人拔了我们小姐的呼吸器,快来救命啊!!”   向南一听,猛然回头,正正对上病房门口的看护保姆。   那保姆也在盯着她看。   倏尔,就见景孟弦领着一群医生护士门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那紧急的警报声还在刺耳的尖叫着,叫得向南心惊胆颤。   还不待向南回神过来,就见那保姆突然朝她冲了过来,一把就揪着她的头发把她往病房里拖,“就是你这个女人,刚刚我进来就见你从我们家小姐的病房里出去!!是你拔了她的管子,你为什么要害她!!她这么善良的孩子,你怎么舍得对她下手!!”   向南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懵了,待她反应过来,头皮已经疼得宛若随时要嘶下来,“放开我!!放开我的头发,疼死了!”   向南极力的挣扎,却不料,越挣扎越疼,疼得她连眼泪都要渗下来了。   “我们家小姐要有什么万一,老爷和夫人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老太婆不仅不放,反而还越发加大的力度。   向南觉得整个头皮都快要被她掀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凭什么她要一次又一次的接受着他们这样毫无根据,黑白颠倒的指控!!   “你放开我!!我尹向南到底把你们怎么了?什么都怨我!她摔了,怪我!现在被拔了管子,也怪我!!我他-妈就是天生一条贱命,活该被你们这群人践踏吗?!!”   向南歇斯底里的喊着,眼底已是一片通红,但她决计不会让自己哭出来的。   她伸手,狠狠地掐住了老太婆的手,容不得她再去想那些尊老爱幼的破道德伦理,她就用指甲划伤了那保姆的手,终于,老太婆尖叫一声,吃痛了松了向南的头发,嘴里还在冲她骂骂咧咧着。   向南被她这么一闹,整个人登时蓬头垢面的像个疯子。   看着她指着自己骂骂咧咧的模样,以及周旁那些护士们毫不掩饰的指责声、鄙夷声,让向南所有的情绪都达到了一个崩溃点。   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她红着眼,愤怒的朝对面的老太婆大喊,“是!!就是我把她故意摔进洞穴里,是我故意拔掉了她的管子,我就是恨不得她早点死!!我这样说够了吗?你们满意了吗?你们不就是要这样的结果吗?我认,我统统都认行不行?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个怎么个让我生不如死法!你们来,统统冲我来!!我尹向南就不怕!”   她尹向南会怕吗?她从来就是个越斗越勇的战士!!   “姑爷。”   向南的话才一落,就听得那保姆突然冲她身后喊了一声。   向南红着眼,木讷的转身,一眼就撞见了一席白色大褂的景孟弦。   他的视线,淡淡的落在狼狈的向南身上,那眸光,清冷得似一池寒潭,没有半分涟漪。   那保姆一把老泪就流了下来,“姑爷,刚刚这坏女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赶紧报警把她抓起来吧!她太狠了,太狠了……要不是我恰好进来,我们家小姐……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陈妈,以后不要再让她接近你们小姐。”   景孟弦淡淡的叮嘱了一句,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向南红着眼,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雾气,漫染在水眸底里,越积越多……   本就狼狈的她,此刻更是落魄得无所遁形。   就听得景孟弦沉声同她道,“以后你离她远点,越远越好!”   说完,头亦不回的进了曲语悉的病房去。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向南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但她很快执拗的抹了去,忍了心口的钝痛,随手抓起自己凌乱的长发,绑了个利落的马尾,而后,吸了口气,高傲的扬起头,出了长廊去。   尹向南,没关系,你是个战士,所以,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   ☆、我离婚了——让我做你的情-妇吧!   “老四,是我。”   景孟弦给云墨打了通电、话。   “干嘛?”   “给尹向南打通电、话,问问她在哪里,你去找她。”景孟弦在电、话里吩咐着。   “老二,你干嘛不自己去啊?轹”   “我忙。”   景孟弦回答得简明扼要,末了继续说,“找到她以后,如果她在哭,你就好好安抚她,带上紫杉一起。”   他怕他一男人,搞不定掉眼泪的女人箬。   “之后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点头相信她,不能怀疑她。”   “哦,是。”   景孟弦交代他的话,云墨是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应了下来。   “另外,不要跟她说是我让你去找她的。”景孟弦的声线有些沉。   “为什么呀?”云墨就不理解了。   “你别管这么多,照着做就行了。”   “哦,行!那我先去给她打电、话,如果她哭得真的连我和紫杉都束手无策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打电、话给你求救啊?”   “不用了。”这头,景孟弦似认真的想了想,“你给我发短信吧。”   “行,那就先这样,挂了,待会联系。”   云墨和杨紫杉接到景孟弦的指令后,第一时间就开始行动,找到向南的时候,她正坐在医院公园的长椅上晒太阳,只是头发凌乱,有些落魄。   景孟弦还在查房的时候,就收到了云墨的短信。   “老二,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景孟弦没有犹豫,编了个‘好’字就飞快的发了过去,而后继续查房,检查病人身体状况。   “好消息,向南没哭。”   这确实是个让他欣慰而又心疼的好消息。   那个女人,永远都故作坚强。   把满腹的委屈憋着,还不如全数哭出来,至少心里会来得舒服些。   其实,景孟弦不知道,如果他在的话,向南一定会哭到泣不成声的。   在别人面前,再多的委屈,她也没有落泪的冲动。   “坏消息呢?”   景孟弦又问他。   “她在不停地骂你。”   “……”   景孟弦想了想,回了三个字过去,“任她骂。”   云墨拿着手机就囧了。   老二,如此乖巧,可不太似你的风格节奏啊!   还不等云墨反应过来,他的手机又震动了,“她骂了些什么?”   显然,景大医生还是有些熬不住了。   “笨蛋、黑白颠倒的坏蛋、还有说祝你在床上和曲小姐永不和谐!”   尹向南,你倒够狠!   景孟弦却忍不住微微弯了嘴角,这话倒还真像她撒泼逗趣的时候会说的话。   不过,说他黑白颠倒,他倒不承认。   他信她,所以才让她远离曲语悉的。   尹向南,你大概才是最笨的那个吧!   景孟弦没有再回短信息过去,只要知道她好,就行了!   ——————————————————————   周末,病房里响彻着小向阳凄厉的哭声。   向南把瘦小的阳阳紧紧地抱在自己柔暖的怀里。   阳阳是那种绝不轻易掉眼泪的孩子,可是,今天,他哭得特别厉害。   此刻,护士正抓着阳阳的手,在给他扎针,而这一针,却已经是今天的第五针了。   小家伙疼得一抽一抽的,小胳膊上扎针的地方已经整得像个大包子。   “疼……”   “阳阳好疼……”   “妈咪,妈咪……”   阳阳稚气的童音,嘶声力竭的喊着向南。   那一道道凄厉得哭声就如同一把把的尖刀,扎在她的心口上,一刀一刀,那么疼……   阳阳的噬血细胞又扩散了,现在医生们正急着给他抑制,不仅每天要注射的药物急速增多,就连药也苦得难以入口。   一针完毕,搂着阳阳的向南有些恍然。   当今天早上向阳的身体检查表出来的时候,向南有种昏天暗地的感觉,全世界仿佛都在摇晃,搅得她昏昏沉沉的,难受得慌。   她伸手,将哭得不省人事的阳阳抱入自己的怀里,试图将身体里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他,又似乎,急着想要从小阳阳的身体上汲取更多的勇气和动力。   “宝贝,你再忍忍……”   “不管用什么办法,向南都会拼尽全力的救你……”   所以,即使,要伤害许多许多的人,可是……请原谅她,她只是个母亲!   每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都是自私的!可以自私到,再也无从顾及他人!!   这日,向南狠下心来,做了一个决定。   …………   午后,向南哄了阳阳睡着了之后,出了医院,往她锁定的目的地走去。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心,有像今天这般沉重过。   就在前几天,她还那么信誓旦旦的同曲语悉保证,她绝不再纠缠于那个男人。   就在前几天,他还说过,他不愿因为她尹向南而变成个不专情的男人。   可现在呢?她又在做什么?   向南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会伤害多少人,可是,为了救她可怜的阳阳,她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   她不能再继续游离下去了!   景孟弦鄂于向南的找上、门来,当见到门口突然出现的她时,他忍不住微微敛了敛眉。   他似乎在做饭的样子,不,不对,准确的说,他应该是在煮一碗最简单的清汤寡水的面。   厨房的橱台上还摆放着未来的及搅匀的鸡蛋,砧板上的葱花切得长长短短的,特别不美观。   “找我有事?”   景孟弦没让向南进屋来,只站在门口问她。   向南迎着他的视线,直直的看着他,一直看着,看了好久好久。   景孟弦不满的蹙了蹙眉,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看什么?”   向南吸了口气,不再给自己任何退缩的机会,“景孟弦,你曾经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景孟弦皱眉,诧异于她的话,“什么话?”   向南舔了舔唇,这才鼓起勇气,艰涩的道,“你说……让我做你的情、妇。”   向南的话,让景孟弦瞳仁一紧,登时就像看怪物一般,冷冷的盯着向南看。   敛眉,烦躁的道,“你把话说清楚,没头没脑的说这些,什么意思?”   他显得极为的不耐烦了。   向南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小手搁在身前,忍不住紧张的篡了篡,而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他,“那个要求,我答应……”   “哪个要求你答应?”   景孟弦不敢置信的瞪着对面的向南。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向南握着手提袋的手,不停地收紧,一想到阳阳那张苍白的小脸蛋,她就再也没了退缩了理由。   “我想做你的女人……”   “……”   景孟弦沉默。   很久很久,性、感的薄唇紧绷成一条清冷的直线,凛冽的视线投射在向南身上,几乎是要将她生生刺穿。   向南如同芒刺在背,有种被他当白老鼠深入探究的错觉。   贝齿紧咬着下唇,彰显着她此刻的不安。   忽而,就听得景孟弦幽幽的问她,“女人,还是情、妇?”   一句话,平静得没有任何涟漪,亦没有分毫的温度。   向南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凉了些分,“情、妇?”   向南咬了咬唇,胸口闷得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到一般,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却见她,点了点头,“是。”   那一刻,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束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眸光,锐利得有些骇人。   景孟弦勾了勾嘴角,肆意的笑了,那笑分毫不达及眼底,冷得教人心惊胆寒,“就专门用来解决性、欲的那种?”   “……”   景孟弦直白的话,让向南微微白了脸。   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而她要的,也不过如此!   贝齿咬在下唇上,力道越来越重,唇瓣也越渐惨白,但她终究没有否认。   只是,选择了无声的沉默。   “沉默就代表默认,对吧?”   景孟弦冷凉的问她,倏尔,就嗤笑出声来,“很逗,尹向南,你可真逗!”   向南握着手提包的手,微微紧了紧,“我认真的。”   “呵!”   景孟弦轻笑,优雅的解了围在腰间的围裙,随手扔在不远的橱柜上,视线冷凉的扫了一眼向南,“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找一个人妻做情、妇?”   他笑,“你别逗了!解决生理需要的那东西,是越紧越好。至于你……”   他摇头,将向南从上至下的审视了一下,微微眯了眯眼,“我提不起性趣!”   “……”   向南白了脸。   果然,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别想有一句是好听的。   景孟弦亦如此,温柔的时候,可以把你当冰融化,冷决的时候,即使你是上百度的高温烈火也能把你冻结。   “说吧,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景孟弦转身,进了厨房去,端起鸡蛋,用筷子非常笨拙的搅了搅。   向南终是有些看不下去,她走过去,伸手接了过来,“还是我来吧。”   景孟弦没有拒绝,只是像看怪物一般瞪着没有太多表情的向南。   向南低头搅着鸡蛋,没有回答景孟弦的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她又替他把锅里的水烧开,这才将面条放了进去。   所有的事情做好之后,她才转身去洗手。   回身过来的时候,就见景孟弦正倚在厅里的沙发上抽烟,袅袅的烟雾里,他那双深沉的眼眸,锐利的落在向南身上,“说吧,你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魅眸微眯,烟头在烟灰缸上轻轻弹了弹,沉声问向南。   他以为前几天他们之间已经把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向南望着他,足足愣了半分钟的时间。   很久……   “钱。”   “我想要钱。”   向南说完,吸了口气,又鼓起勇气再说了一句。   那一刻,向南分明看见了景孟弦那凛冽的眉心突跳了一下。   他似在压抑着某种怒火。   手指狠狠地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起了身来,一步一步逼近向南。   向南能深刻的感觉到他身上所带来的那束冷然之气,教她浑身不寒而栗。   “把刚刚那话再说一遍?”   他低头,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向南,咬牙切齿的命令她道。   这样的景孟弦,如同一头即将爆发的凶狠猛兽,让向南有些畏怯。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了,“我要钱……”   她站在那里,双侧垂落的小手紧握成拳,头微低,就听得她还在重复,“景孟弦,我要钱!我想要钱!!”   除了这个,向南真的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你的意思是,为了钱,你愿意把身体给卖了?”   向南咬唇,沉默。   “是不是?”   景孟弦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分贝。   “是!!”   向南狠下了心来,高声回他。   “好样的。”   景孟弦冷笑,“尹向南,你果然越来越出息了!”   他以为卖酒卖避-孕套已经是她的下限,没料到,那才不过只是小儿科而已!   他拢眉,烦躁的又点了一支烟,吐了一口烟雾,冷声问向南,“戴亦枫呢?”   “在医院。”   向南明知他问的是什么,却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你要卖身的事,他知不知道?”他冰漠的眼底,像寒潭。   “……”   “打电、话给他。”   景孟弦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就直接摔在向南的脚边,“打电、话给他!!当着我的面,用我的手机,告诉他,他的妻子,你尹向南为了钱他妈现在就要卖身给我!!我倒要看看,他戴亦枫到底怎么做人丈夫的!!是不是真他妈的为了钱,都能把老婆给卖掉!!!”   向南从来没有见过景孟弦发这么大的火。   如果戴亦枫现在就在他面前,他景孟弦铁定二话不说就一拳给揍了过去,非打得他满地找牙,连他爸妈都认不住出他来不可。   他自然知道向南要钱铁定是为了给亲人治病,但他怎么都没料到戴亦枫这个做丈夫的竟如此没有担当,能把一个妻子照顾到这种份上来。   向南惨白着脸,不肯动。   “怎么?不敢打?”   景孟弦冷笑,“不敢打就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向南吸了口气,弯身,从地上把手机拾了起来,递给对面的景孟弦。   “我做谁的情、妇,不需要先请示他。”   向南一脸的平静,顿了顿,才说,“我跟他……离婚了!”   “……”   六个字,让景孟弦蓦地怔住。   他清幽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向南看,那模样宛若是要将她生生看穿看透一般。   暗芒,清晰的至他深邃的眼底掠过,掀起层层波澜,十几秒过后,恢复一潭冷清,“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语气,分明是故作平静。   “很久了……”   向南舔了舔唇,补充道,“好些年了。”   听闻向南的话,景孟弦心里当真不知该作何想。   开心吧?   看着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两个人原来过得如此凄惨,他是该开香槟大肆庆祝的吧?   可是,为什么他却偏偏开心不起来呢?   甚至于,觉得胸口像压着块巨石一般,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个女人的生活,到底有多糟糕?   长久的,厅里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   景孟弦倚在橱台上,凛着眉,抽完一支烟,又点了一支烟。   离婚了?!   呵!也是,只有这个理由,才能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说通。   厨房,电炉上煮面的平底锅早已沸腾,拉面在里面尽情的翻滚着,顶得锅盖打在锅沿上‘啪啪啪’的响着。   “我先去帮你把面夹出来……”   向南说着,越过他就要进厨房去。   却伸手,被景孟弦扣住了手腕。   “尹向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做女人,还是做情、妇!!”   女人,意味着,好好爱,好好过!   情、妇,意味着,好好做!   这话……多像四年前诀别的那次,他拉着她的手说,‘尹向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向南回头,水眸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掀了掀唇角,“情、妇。”   这两个字,也就意味着,她从未想过要同他好好爱,更没有……好好过!   向南知道自己是自私的,所以,说完这句话,她没敢再多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就兀自进了厨房去。   景孟弦在阳台上不停地抽烟,就连向南叫他过去吃面,他也作势没听到,冷冷的站在那没有进屋去。   他深吸了口手里的烟,又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尹向南的存在,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种把她放在心口里,谁也无从取代的感觉,好受吗?一点也不好受!   而如今,自己在她的生命里完全进退自如,而他呢?他是不是也能做到跟她一样,让她在自己的生命里同样进退自如?   过去四年的痛,让他没了那份自信。   他做不到不在意,把她留在身边,爱而不得,无疑是对他自己一种最残忍的惩罚方式!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愿再去延续了。   “你再不来吃,面要被汤泡烂了。”   向南柔暖的催促声再次从他身后的厅里传了过来。   他转身,深深的看一眼身后的向南,而后,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转而进了厅里来。   桌上,放着那碗刚出炉的汤面,热气腾腾的还冒着雾气,突然他就觉得胃里好像已经被填得什么都塞不下了。   “要多少钱?”   他问向南。   向南一愣。   “亲人治病,缺多少钱?”   景孟弦耐着性子重复。   向南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倏尔,景孟弦递了张金卡给她,“这是我的副卡,密码你的生日。”   向南心微悸,清丽的水眸掀起浅浅的一层涟漪,看着他,却没有伸手去接他手里的金卡。   景孟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用多想,密码四年前设的,懒得改了才一直放任着,里面的钱够你花了,不够我会随时补进来。”   见向南没接,他皱眉,“拿着。”   向南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景孟弦似有些失了耐性,“怎么?还真要陪我上次床,这钱才肯拿是不是?”   ☆、哪个亲人生病了——景医生空降向南之家   景孟弦似有些失了耐性,“怎么?还真要陪我上次床,这钱才肯拿是不是?”   向南为难的看着他,心下却是一片动容。   至少,他愿意毫无条件的借钱给她,是不是?   “尹向南,别挑战我的耐性!!”   显然,景医生有些生气了轹。   向南犹豫了半刻,终究还是讷讷的伸手,将他手里的卡接了过来。   显然,她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她也只能以后再找机会把钱还他了!   望着手里的银行卡,向南心情有些复杂箅。   甚至于她有些怀疑,自己兜这么一大个圈子,到底有没有必要。   她总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关于阳阳的事情,可是,告诉他又怎样呢?阳阳的身世一旦曝光,说不定从此没有哪家医院再愿意帮他们治疗,那样的一天,向南几乎都不敢去设想,如果让她看着怀里阳阳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而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她定会疯掉的!   还有他,知道真相之后,他定会拼尽了全力来护她和阳阳周全的,一旦与温纯烟闹上,到最后又会落到一个怎样的收场呢?   他们是注定了没办法在一起的,又何必再告诉他真相来徒添他的烦恼呢!   向南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舔了舔唇,“景医生,无功不受禄,对于我刚刚提出的条件,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向南不卑不亢的说完,转身便出了景孟弦的家里去。   走前,她能感觉到有一束骇人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但她选择了无视。   电梯门阖上,向南长松了口气,才发现不知何时,她手心里早已一片凉凉的薄汗,电梯里还倒影着一张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的面庞。   终究,她还是跨出了这一步,但她相信,这一定会是阳阳生命里最关键的一步。   向南如是想着,清秀的嘴角忍不住弯出了一抹灿烂的弧度。   她的宝贝,就是她最美的笑容!即使,再苦再累,一想到他那张可爱的脸蛋,什么样的艰辛困苦都忘了……   ………………   景孟弦临窗而立。   目送着那抹纤瘦的娇影走出小区后,才淡淡的收了视线回来。   眼潭,越渐深沉,色泽也更暗了些分。   他再次点燃了一支烟……   突然就觉胸口闷得特别难受。   今天尹向南给他带来了两个冲击。   她要做他的情妇,只是情妇,为了钱!   她离婚了!!   两个消息,却在说明着同一件事……   她尹向南过得不好!甚至可以说,她的生活一团糟!!   为了钱,她日夜卖命,拼命干活。   卖酒,卖避-孕套,直到如今……   连身体,都能出卖!!   景孟弦低头,抽了口手里的烟,试图让烟草来麻痹他心口这份明显的钝痛。   尹向南,到底是怎样艰苦的生活,才把你逼到了这样的绝路上来!   他有没有必要去深入了解一下?   ——————————————————————————   曲语悉的身体,终于开始好转。   半月之后,精神气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依旧不能下床,但至少能够坐起身来陪人聊天了。   景孟弦一席干净的白色大褂,双手习惯性的兜在衣服口袋里,双腿交叠,慵懒的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椅上,淡漠的看着床上的曲语悉,清隽的面庞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关于那天的催、情、药,还有你摔进洞穴,以及拔管的事儿……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孟弦的声音,冷幽幽的,像冰柱,教人闻之而栗。   景孟弦的话音才一落,曲语悉的眼眶顿时就湿了,“孟弦,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懂吗?”   景孟弦只淡淡的抬了抬眼皮,脸色更冷些分。   “你看不到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被拔管差点送了性命的人是我,为什么你反过来还要来训斥我?在你眼里我真的就那么不重要?还是说……你真的就那么爱她尹向南?”   曲语悉说得声泪俱下,一滴滴的眼泪从羽睫下滑落而出,好不惹人疼惜。   “我是医生,在我眼里每一条生命都尤其重要!”   景孟弦用广泛的定义回答她,一句话就淡淡的将她与他所有的病人划到了同一个级别之上。   曲语悉心里一片漠凉,泪潸然而下,“在你心里,我就跟你的那些病人毫无差异是吗?所以你现在仅仅只是把我当作你的一位病人来查房的吗?”   “如果只是我的病人,我根本不在乎他的品行如何。”   景孟弦寡淡的说着,起了身来,“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你就那么肯定这些事情不是她尹向南精心设计的局吗?”   曲语悉冲着他的背影,不甘心的喊着,手,捏紧被子,几乎要把指甲嵌入被褥中去。   景孟弦回头看她,目光平静,“因为像尹向南那种高傲的女人,她不可能会为了谁而出卖自己的灵魂!”   曲语悉眼眸一紧,眼底顿时湿了一圈。   这话,不仅是在抬高她尹向南,而且,还在不留余地的贬低她曲语悉!   曲语悉深吸了口气,尽可能的将心头的那抹愤恨压下来,掀起嘴角,温婉的微微一笑,“孟弦,如果你真的这么爱向南的话,我可以向伯母要求退婚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只要你一句话……”   景孟弦望着曲语悉那张温婉秀气的笑脸,眼底更深了色泽,忽而,冷凉的笑了笑,那笑有些意味不明,只道,“你好好休息。”   “语悉!!”   病房外,响起尹若水的唤声,人未到声先到是她一贯的风格。   尹若水探头走了进来,一眼就见到了预备出门去的景孟弦,“景医生。”   她一愣,喜悦跃然眼底。   景孟弦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就算做招呼了。   “孟弦,麻烦你帮我给若水倒杯水吧,我行动不太方便,谢谢你了。”曲语悉轻轻喊住了要出门去的景孟弦。   景孟弦倒没有推拒,转身走去饮水机边给尹若水倒了杯水。   尹若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将手里的水果篮搁下,接过他手里的水,“谢谢,其实我自己来就好。”   她偏头,看一眼床上情绪特别低落的曲语悉,“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她又转而看了一眼景孟弦,试探性的问道,“吵架了?”   景孟弦没答话,“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孟弦……”   曲语悉还是叫住了他,“你待会能不能帮我把若水送回去,然后从她那帮我把上次借她的那本限量版时装杂志拿过来?我最近躺着实在无聊了,那本书还没来得及看呢。”   尹若水听闻要景孟弦送她回去,心里一悸,受宠若惊的看着床上的曲语悉,又期待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景孟弦,紧张得忙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温水,倏尔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   “语悉,你早告诉我嘛,不然我今天就给你拿过来了,免得这么麻烦了。”   然而,让尹若水更加意外和欣喜的是,景孟弦竟然没有拒绝她。   “还有半个小时我下班,查完房之后,我来找你。”景孟弦看着尹若水,淡淡的交代了一句,转身,便出了病房去。   景孟弦一走,尹若水就兴奋的在曲语悉的病房里嚷开,“语悉,你真是太太太大方了!!你居然就这么给我跟景医生制造机会!我真恨不得抱住狠狠亲你一口。”   曲语悉轻轻一笑,那笑却分毫不达及眼底,但语气却是一贯的温柔无害,“我可没给你制造机会,待会你可别对他动手动脚,我要知道了,定饶不了你。”   尹若水坏坏一笑,“要人家对我动手动脚的话,那可就不能怨我了。”   曲语悉轻笑出声来,“行,他要真对你动手动脚,我就大大方方的把他让给你,怎么样?”   “喂,你会不会太自信了点。”   尹若水不满意的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曲语悉只笑笑,心底却是一抹讥诮的冷哼。   她自信像尹若水这种无脑的女人,决计入不了他景孟弦的眼,至于为什么她要让景孟弦去送她,呵,自然有她的理由所在。   尹若水就像景孟弦和尹向南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一旦时间到了,时机成熟了,便足以将他们这对恩爱的鸳鸯炸得粉身碎骨,到那时,她倒要看看他们这份恶心的爱情,能坚持多久!   ………………   半个小时后——   景孟弦送尹若水往她家中走去。   一路上,景孟弦一直缄默,只专注着开车,而尹若水却活泼得实在有些过分。   “景医生,你那天早上为什么会在我们家楼下呀?”   尹若水歪着脑袋问驾驶座上的景孟弦。   景孟弦打了个往左转的指示灯,视线依旧专注的落在正前方,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见他没回答,尹若水多少有些失落,但她还是继续不耻下问,“难道你也有朋友住我们小区吗?”   “嗯。”   这次,景孟弦终于出了声,吝啬的赏了她一个字。   “谁啊?”   她好奇的眨眨眼,“几座几号啊?男的女的呀?有机会大家可以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嘛!”   景孟弦偏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掀了掀唇,“女的。”   这两个字一落,明显有一抹失落从尹若水的眼底掠过,“女的呀。”   她干干一笑,“你那么早就在她家楼下等她?”   景孟弦敛了敛眉,寡淡道,“那是我跟她的事情。”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与她尹若水无关,而他,也拒绝回答。   尹若水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但她没让自己表现出来,毕竟能与景孟弦单独相处,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又怎们能因自己一时不快而糟蹋了这么好的时光。   看着马上就要到家了,尹若水有些急了,她只想找更多的话题与景孟弦拉近些距离。   正当尹若水想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倏尔,景孟弦意外的开了口,“你们家有亲人生病了?”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尹若水一愣,她讷讷的点了点头,“景医生你也知道吗?”   “谁病了?具体什么病?”   或许他还能帮得上些忙,至少想要找个专科教授类的是没多大的问题。   “是我……”   尹若水才想说话的,却倏尔,兜里的手机极不适时的响了起来。   铃音在安静的车内响着,声音极大,有些刺耳,她歉疚一笑,“等等啊,我接个电、话。”   “姐?”   电、话是向南打过来的。   景孟弦不着痕迹的看了旁边的尹若水一眼。   “若水,快到家了吗?”向南在电、话里头问她。   “快了快了,姐,是不是在等我吃饭啊?”不难听出,尹若水的心情特别不错。   “嗯,那你快点,等你。”   “好的呢!马上!”   尹若水挂了电、话,转而偏头试探性的看一眼身旁的景孟弦,别开眼去,又折回来继续看他,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问他,“景医生,你……要不要来我们家一起吃饭啊?反正现在也到了吃饭时间了,对不对?”   “嗯?”   景孟弦偏头,淡淡的看着她,似乎对她提出的邀请,没有太多的兴趣。   但,让尹若水开心的是,他并没有一口拒绝,这也就意味着,她还有机会。   “一起吃吧,我姐做的饭真的特别可口,保准你吃过一次后,也会想吃第二次的。”   尹若水用向南精湛的厨艺,诱惑着他。   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敢抱多大希望的,却不想……景孟弦,竟然……点了头!!   那一刻,尹若水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惊喜,“景医生,你……你答应了?”   景孟弦掀了掀嘴角,“饿了。”   一想到尹向南做的那些可口的饭,他似乎真的有些馋了。   尹若水低着头,捂着自己那颗乱跳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轻轻笑着。   她真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过。   第一次……   第一次,坐上景医生的车。   第一次,他竟然答应了她的邀请,和她一起回家吃饭!   他们之间的关系,简直就是质的飞跃,让尹若水手足无措的同时,又惊又喜,但也让她得到了一个讯息,那就是……景医生不再像从前那样讨厌自己了!   当景孟弦出现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向南登时愣在原地,忘了招呼,也忘了说话。   景孟弦一席优雅的黑色休闲西服在身,外套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同样黑色系的背心马甲,以及质地上好的格子衬衫,下身一条考究的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更将他颀长的身姿衬得愈发挺拔而健硕。   他站在那里,玉树临风,尊贵绅士,如王子一般,全身至上而下都透着一种与她们这种平民之地极不搭调的气质。   俨如一国之君踏入了穷乡僻壤之地,教人受宠若惊的同时,整间屋子甚至顿时蓬荜生辉,因他而闪亮。   景孟弦单手拢西服,头微低,优雅的跨进了低矮的小房子里来。   “阿姨好!”   他微笑着,礼貌的同厅里的秦兰打招呼。   秦兰一见有客人来了,连忙笑着,热情的从厅里迎了出来,“是若水带客人来了哟!!来来,快进来坐。”   她迎至门口,一见风度翩翩,俊美挺拔的景孟弦时,她蓦地一愣,脸上的笑容似有半秒的僵硬。   “妈,他就是景孟弦景医生啦!”   尹若水在一旁开心的介绍着,突然心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仿佛此刻她就是在同自己的家人介绍着她的男朋友一般。   这感觉,真美!   向南站在一旁,不自在的摸着裤子上的臀袋,有些尴尬。   她确实没料到景孟弦竟然会突然空降到自己家来,这让她多少有些始料未及。   “妈,妈……”   见秦兰看着景孟弦一直发呆,尹若水终于忍不住提醒自己的母亲,失笑道,“妈,你别老一直盯着人家看,多不礼貌呀。”   秦兰回神过来,嘴角的笑容还有些不自在,忙点头应和,“是是是,是不礼貌,来来,赶紧先进来坐,景医生对吧?刚刚说叫什么来着?”   秦兰招呼着景孟弦进屋,向南沉默的尾随而至,只觉头皮发麻的厉害。   “景孟弦。”   景孟弦忙礼貌的接口。   “好,好,孟弦,来,正好刚做好了饭,先去洗手,咱们马上开饭。”   “好呢,谢谢阿姨。”   景孟弦嘴角的笑容尤其灿烂。   却倏尔,一偏头,就问身边的向南,“我该去哪边洗手?”   向南没料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登时愣了半秒,这才回答他,“厨房,那边。”   她指了指最左边的屋子。   秦兰拍了拍向南的脑袋,“没礼貌,带景医生过去。”   向南被打了一下,怨念的嘟了嘟嘴,无奈,领着景孟弦进了厨房去。   尹若水在厅里和秦兰一起布置碗筷。   今儿的她,谁都看出来了,雀跃得像只小麻雀,在厅里飞来飞去的,好不快乐。   秦兰看着尹若水那张开心的脸蛋,慈爱的面庞上,露出几许沉重来。   厨房里——   景孟弦在洗手,向南在一旁站着。   她偏头,看一眼厅里雀跃的尹若水,又转而不解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来我们家?”   景孟弦洗完手,向南又给他递了条毛巾,两个人默契的动作,俨然不是什么陌生人。   他将手擦干,抬头,挑眉问向南,“我得装不认识你,还是装特别熟?”   装特别熟?   向南皱眉,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不认识!”   转身,便直接出了厨房去。   ☆、餐桌上的风波——谁都不允许跟他走近   餐桌上,向南闷头吃饭。   而尹若水不停地给景孟弦夹菜,“景医生,你多吃点,我姐做的菜,味道可美了。”   景孟弦抬眼看了看对面一语不发,只顾埋头吃饭的向南,随手将尹若水夹过来的菜搁在了饭碗的一边,再也不闻不问。   尹若水见他不肯吃自己夹得菜有些郁闷,但她也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小景啊,这菜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呢!阿姨也不知道你会过来,不然就该多买点菜了。轹”   秦兰慈爱的笑着问景孟弦,倒没有伸手去给他夹菜。   “阿姨,这菜很合我的胃口。”   景孟弦微笑着,礼貌的回答秦兰的话篁。   秦兰点头,毫不吝啬的赞赏道,“真是个有礼貌又有家教的孩子啊,你说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来。”   见秦兰对自己心仪的男人赞不绝口,尹若水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而向南也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母亲口里称赞的男人。   他目若星辰的眼眸微微笑着,弯出一道温和谦逊的弧度来,往日里那些清冷在这一刻被收敛得极好,俨然就是位优雅的王子,足以让所有的女孩为之怦然心动。   向南将目光偏向妹妹,就发现她那双爱慕的视线那么热切的落在他的俊脸上,不偏不倚,甚至于热烈得几乎要将他灼烧。   忽而,向南就觉胸头有些沉重。   她开始在想,自己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同若水把自己与景孟弦曾经的关系挑明?可是,看着妹妹这颗欣喜若狂的心,她还当真狠不下这颗心。   向南咬了咬竹筷,有些郁闷。   “小景啊,你们家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呀?”   倏尔,就听得秦兰问景孟弦。   “妈……”   尹若水推了推母亲的手臂,“干嘛呢,人家第一天来就问人家家世,这样更不礼貌。”   秦兰这次却完全没给尹若水好脸色看,沉着张脸,把尹若水的手没好气的推了回去,斥道,“你懂什么?”   向南狐疑的抬眼看自己的母亲,有些意外,她似乎不是那种特别在意别人家家世的人呀。   景孟弦微微一笑,“我父亲是s市的一名政府官员。”   他说得极为低调。   “什么政府官员啊,明明就是s市的市长!景医生,你干嘛这么谦虚啊?”尹若水急忙替他补充。   一张嘴,却让秦兰陡然僵了脸。   “s……s市市长?”她喃喃了一句,握着竹筷的手,颤了一下,牵强一笑,“景医生果然是大户人家啊,这么好的条件,像我们这样的小家庭又怎么能配得上你这样的贵族公子呢!”   景孟弦也没料到秦兰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敛了敛眉,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向南,而向南也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尹若水登时就变了脸,“妈,你说什么呢!”   她一张脸拉得老长,很是不开心,“景医生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吗?如果真是,他今天就不会和我一起回家吃饭了!”   “你少给我说两句!景医生是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家人会不会嫌贫爱富!!”秦兰似乎也有些怒了,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个分贝。   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连忙缓下情绪,同景孟弦道歉,“小景你别在意,秦阿姨就是这么直接的人,往后啊你就少跟我们家若水来往了,你这样优秀的男孩子,要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是不是?咱们家这样的情况,确实跟你配不上。”   “妈!!”   尹若水一摔手里的饭碗,眼眶一瞬间就红了,“你怎么能这样?我这好不容易才跟景医生好点,你就拉我后腿,你是我妈吗?”   尹若水喊完,整个眼眸都湿了。   尹向南和景孟弦两个人谁也没料到,一顿饭吃下来,最后竟会是这样的局面收场。   只是,母亲的话,更是给向南敲了一记警钟。   但,这警钟敲得实在太重,让她心头顿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妈,若水,你们别这样,家里还有客人在呢!”   向南起身,安抚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秦姨……”   景孟弦优雅的起了身来,嘴角依旧是那抹恰到好处的笑,“我想你们大家可能都误会了,我跟若水不过只是最普通的朋友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有进一步发展。”   只寥寥几句话,他便轻而易举的将自己与尹若水之间的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末了,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向南的面庞上,又同秦兰道,“不过,秦姨,我还是想告诉您,如果一个女孩,一旦被我认定,我就不会管她是不是贫穷或者富有,更不会管我家里人会是什么态度,我只知道,我要的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既然是最好的,我便不会轻言放弃!”   这认真的一段话,像是一种宣誓,也似对秦兰这位做母亲的一种保证。   向南心头微悸,惊愕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骤跳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却飞快的恢复了平静,不自在的别开了眼去。   尹若水脸色惨白如死灰,将手里的碗筷搁下,眼泪早已涌了出来,“你们慢慢吃吧,我饱了。”   她说完,哭着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去,那扇本就破烂的门,此刻更被她摔得‘嘎吱’作响。   “妈,我去看看她……”   向南说着就要走,却被秦兰一把给喝住,“看什么看,让她去!坐下,吃饭!!”   “妈……”   向南从来没见过这样严厉的母亲。   “坐下!!”   秦兰用筷头重重的敲了敲桌面。   见母亲这副架势,向南哪还敢再惹她生气,也只能闷头闷脑的重新坐上了餐桌去。   而景孟弦依然从容的坐在桌前,优雅的品味着身前的饭菜,似完全不被刚刚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波所干扰。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各有所思,向南更是味如嚼蜡。   吃完饭,尹若水的门被打开,就见她红肿着双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杂志,她递给景孟弦,“给。”   景孟弦淡淡的看她一眼,伸手接过。   转而,看向正忙着的秦兰,“秦姨,今天打扰您了,改天有时间我再来拜访您。”   “诶,好呢!”   秦兰忙着,却也没有挽留景孟弦。   “景医生,我送你下去。”   尹若水说着就转身去屋里拿外套,预备出门去,却不料,一听这话,秦兰连忙搁了手里的活儿,就冲了出来。   “若水,你不准去!!哪儿都不许去,给我乖乖在家里呆着!!”   秦兰的情绪有些激动,让一旁的向南都有些讶然。   母亲平时似乎真不是这样子的。   “妈,你发什么疯啊!!”尹若水站在房门口急的直跺脚,眼眶通红,大声喊着,“我就要去!!”   “你敢去试试!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秦兰似乎动了真格,说着,拿过沙发上的鸡毛掸子就往尹若水的身上抽了过去,“给我滚回去!回房里去!!向南,去,替妈送景医生出门!”   景孟弦没料到秦兰会这般较真,他忙上前挡住了秦兰手里的鸡毛掸子,大手也没用力,“秦姨,别这样,为了我伤了你们母女的和气,不值得。我自己下去就好。”   见景孟弦这样,秦兰也就住了手,没好意思再继续抽尹若水,只拖着她就往她的房间里走去。   尹若水挣扎,“妈,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尹若水哭着,歇斯底里的大叫,被秦兰连拖带拉的关进了房里去,“开门!!开门啊!!妈,你这样我会恨你的!妈——”   尹若水嘶声喊着,不停地拍着房门。   秦兰听闻女儿的哭喊声,一张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拿着鸡毛掸子的手还抖得厉害。   “妈,这样真的好吗?”   向南也有些急了,“要不我们还是先让若水出来吧……”   “你住口!!”秦兰一声厉喝,末了,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景孟弦,“去,送景医生下楼。”   向南担忧的看一眼尹若水那张紧闭的房门,无声的叹了口气,同母亲商量道,“那我送了景医生下楼之后,你得赶紧把若水放出来。”   “行,我知道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把我自家闺女关一辈子?”   听闻这话,向南这才放了心下来。   景孟弦望着秦兰,疑惑的敛了敛眉。   显然,今天这顿饭,他蹭得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向南送景孟弦下楼。   “你母亲平日里特别歧视家里当官的?”   景孟弦实在忍不住问向南。   向南也有些搞不懂自己母亲了,她摇摇头,“也没有,我们家从前隔壁叔叔也当官的,我看她对人家也没这副态度啊。”   景孟弦挑挑眉,“她对我什么态度?”   “她对你什么态度,你不清楚呀?”向南也没直接说,主要是不想太打击了一贯自信的他。   “嗯,她似乎不太欢迎我去你们家。”   向南深吸了口气,耸耸肩,没解释,因为她也是这种感觉。   一想到母亲似乎不太喜欢他,心里就稍稍有些不舒服。   “不过,你好像也不太欢迎我,为什么?”   景孟弦敛了敛眉,漆黑的深潭里分明还染着些分的不愉快。   向南抿了抿唇,半响才道,“我只是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而且……还是同若水一起……”   景孟弦淡淡的看了向南一眼,却没再过多的解释,只道,“往后我会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   其实,他答应送尹若水回家,是突然想到她尹向南平日的生活艰辛,或许他可以适当的照顾一下她的家人,而忽然出现在她们家,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她的生活环境而已。   只是,造成这么大的风波,他也有些始料未及。   “若水……真的挺喜欢你的。”   向南有些忧心。   景孟弦一贯平静的眼眸里掠起一抹暗芒,深意的盯了一眼向南,只淡漠的道了一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他突然想,如果哪一天让尹向南在他与自己的妹妹之间,做个抉择的话,她会如何?   景孟弦深幽的眼潭暗了下去,他希望,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打开车锁,开了车门,催促向南,“进去吧,外头挺冷的。”   “嗯。”   向南摸了摸臀袋,看着对面的景孟弦,有些不自在,“那个……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件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景孟弦没料到尹向南对于这件事竟然会这般执着,他冷冷的盯了向南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尹向南,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再听到这件事!”   他分明有些生气了。   向南噤声,眼底露出些许失落的情绪来。   或许,她真的该考虑换一种途径了!   “进去吧。”景孟弦示意她先上楼去。   向南点了点头,望着他的水眸底里有一层柔暖的涟漪,“路上小心开车。”   她还是不忘叮嘱他。   “嗯。”   景孟弦幽深的眼底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微光,分明还带着半分的悦然。   “拜拜……”   向南冲他摆摆手,水眸里有淡淡的不舍一掠而过。   她转身,往家里去了。   待会还得去医院陪阳阳。   ……………………………………   一进屋,向南就只听得尹若水在那歇斯底里的哭闹着,她还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被母亲放行。   而秦兰坐在还未来的及收拾完的餐桌前一阵发呆。   那张写满岁月的沧桑面庞上,没有分毫的血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妈……”   向南走进屋来,“怎么了?还在为若水的事儿遭心呢?”   秦兰一听向南的声音,陡然回了神过来,忙起了身,拿过手里的抹布,慌神的擦起桌子来,“他走了?”   “嗯。”   向南点头,“妈,你赶紧让若水出来吧。”   “若水跟他关系怎么样?”   秦兰忽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向南一愣,摇摇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妈你会不会对景医生太敏感了些?他不过就是个高官子弟,你刚刚那样,特别容易让人误会的。”   “误会?误会什么?”秦兰的脸色极为难看。   误会你不喜欢人家啊。”   “难道你觉得我该对他表现出一副极为热切的模样?我告诉你们俩姐妹,不管你们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单恋也好,还是恋爱也罢,又或者只是简单的朋友,你们都不允许跟他走近!”秦兰这话是冲着尹若水的房间喊着的,分明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但却也让向南微微白了脸。   “妈,我不太理解?你要不要给个理由啊?”   “没有理由!我就是不喜欢他,如果不想把我气死的话,以后你们姐妹俩都给我离他远点,尤其是尹若水,你听到没有!!”   她冲着房间里的尹若水大声警告着。   向南不明所以,水眸里笼上几许忧色和狐疑,她没再多说什么,“妈,我先去看看若水。”   “你坐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秦兰命令向南坐下。   向南也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前天你张阿姨又来找你了,说是要给你介绍一位学历人品都不错的男孩子……”   “妈……”   一听相亲的事儿,向南就有些头疼,“这事儿咱们不是说过,在阳阳病好之前,咱们不提的吗?”   “是!但是你告诉我,阳阳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哪一次医院不是传来不好的消息?向南,你别怪妈把话说得太重,你这样子迟早是要给自己做好打算的,别为了阳阳把自己这美好的年华给耽搁了,万一有个什么万一……”   “妈!!”后面的话,向南一句也听不进了。   她知道母亲想说什么,可是,她不想听,她也不敢听。   “我不管你听不听,总之你要不想我被你们姐妹俩气死,这次怎么都得给我去赴约,只是去看看怎么了?还能把你吃了啊?”   秦兰今天的脾气还真有些火爆。   一想到姐妹俩的终生大事都不让她省心,她就更觉火气不断往上涌。   向南自是理解母亲的愤怒,也明白这样的自己有多让母亲担忧,她无奈,只好点头应了下来,“行,妈,我答应你去见见他好吧?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不会瞒着他我有个孩子的事情……”   秦兰似愣了一下,沧桑的眼底晦涩了几分,嘴里悲戚的喃喃了一句,“真是冤孽!也不知是不是咱这当妈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妈,你别这样。”向南听得有些心痛和歉疚。   “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妈是替你的将来担心!你这女人就是傻,不经事,太不会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秦兰说得差点红了眼,“行了,妈也不希望你去骗人家,你想说就说吧,这个周末给你们安排时间见个面。”   “好。”   向南哪里还敢拒绝。   虽然她清楚这场相亲90%是不会成功的,但去看一看至少也让母亲心里多少安慰一些。   其实,秦兰心里也不比自己的女儿混沌,她自然是知道以她们家这样的条件,相亲成功的概率简直就像阳阳的配对适合率一样,但只要有机会,她一位做母亲的也怎么都不愿放弃。   希望,有比没有总该要好些!   景孟弦站在住院部十楼的护士台前。   “麻烦帮我查一下,十楼有没有一位叫尹向南的病患家属,病患具体是哪间房能告诉我一下吗?”   ☆、相亲偶遇——我是向南的男朋友!(小弦子要怒了!)   “麻烦帮我查一下,十楼有没有一位叫尹向南的病患家属,病患具体是哪间房能告诉我一下吗?”   “有的,向南是左栋十楼1023号房,但是,他们在昨天已经办离了转院手术。”   “转院了?”景孟弦蹙眉。   “是!不过今天好像还没……”   护士的话,才说了一半,倏尔,就见向南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嗨,向南姐,正好,景医生正找你呢!轹”   景孟弦微侧身,就见到了向南。   向南见到他,也足足愣了半秒。   半响,她朝他走了过来,“找我?篝”   向南诧异。   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淡淡的点了点头,“嗯,来看看你的家属。”   他没有掩饰。   向南微微一怔,眼底掠过一抹不自在,这才微微笑道,“谢谢,但是我们已经办了转院手术。”   景孟弦微微蹙了蹙眉,“怎么?辅仁是本市医疗机构最优质的一家医院,不认为呆在这里会更好吗?还是说你确实缺钱得厉害,负担不起这里的医疗费?我给你的钱,用了吗?”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听说协和医院血液科从美国引进了最新的医疗技术,是专攻白血病这一类的,所以我想去试试。”向南忙解释。   原来如此!   景孟弦了然的点点头,面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协和那边据说医疗效果还不错,如果真是这样,你倒不妨去试试,至于钱,缺了跟我说,另外,协和的血液科有几位经验老道的专科教授是我从前的恩师,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向南感动于他不留余地的帮助。   她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亦枫已经都帮我联系好了……”   景孟弦漆黑的眼眸深邃得如同一口千年古井,紧迫的凝望着对面的向南,深不见底。   半响,沉吟一声,算作应答。   “我来医院办点剩下的手续,你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向南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景孟弦什么亦没多说,淡淡的与她点头,算作招呼,便径自越过向南,直接进了电梯中去。   向南回身,望着那抹消失在电梯门口的挺拔身影,心下一片失落。   往后,他们应该当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至于阳阳的病,向南已经想好了,这次先去协和看看情况,如果真的无计可施了,她会考虑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景孟弦,到那时,她不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局面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他们的每一步,一定会走得无比艰难!   …………………………   1023号病房。   小家伙趴在小美的怀里哭成了泪人儿,但他却张着小手,像个小大人一般,不停的给小美抹眼泪,“小美姐姐,你别哭,哭起来不好看,阳阳不喜欢你哭……”   奶声奶气的声音才一落下,结果,小家伙自己哭得更厉害了。   小美一把将阳阳搂进怀里,抱得更紧些分,不舍的眼泪几乎要流成了河,“怎么办?小美姐姐舍不得阳阳。”   因为,小美比谁都清楚,与小阳阳这么一别,甚至都有可能就是阴阳两茫茫。   “阳阳也舍不得你!不过,阳阳答应你,等阳阳病一好,就立刻来看你,好不好?”   阳阳红着眼,温柔的安抚着小美。   “嗯嗯,等阳阳病好了,一定记得过来找小美姐姐,小美姐姐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小美将小向阳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紧紧抱着,而她早已是泣不成声。   向南在一旁看着,也感动得直抹眼泪,戴亦枫站在一旁缄默着。   半个小时后,同所有的护士道完别,才刚要走的时候,小向阳却不肯动了,“向南,你再等等阳阳,好不好?”   向南蹲下身来,“阳阳还有事吗?”   “嗯,我想去跟景叔叔道个别。”小家伙说话的声音小小的。   向南微鄂,心弦像是被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拨动了一下,心底漫起一片涩然。   她抬头,看一眼身边的小美,起了身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小美,能不能麻烦你带阳阳走一趟……”   “好啊,没问题。来,宝贝,小美姐姐带你去找景叔叔!”   “谢谢小美姐姐!”   小家伙顿时喜笑颜开,任由小美领着就出了病房去。   向南看着小家伙雀跃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没了主意的问亦枫道,“真不知道我当年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们到底是父子的,对不对?”   她的决定,会不会太残忍,太自私?   只是,如果不这样,他们的人生会不会又再次走上绝路呢?   …………   小向阳推开脑外科办公室的门时,里面所有的医生,都像看奇形物一般,瞪着大眼,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可爱小尤物。   小家伙棕色的大眼睛如同异国的小孩童一般,那密而卷的睫毛长得像两把小蒲扇,随着大眼儿好奇的忽闪忽闪着,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蛋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可爱得真让人恨不能扑过去咬上一口。   “请问景孟弦叔叔在吗?”   小家伙稚气的声音在脑外科室里响起,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往正埋首在办公桌上,认真校对文案的景孟弦看了过去。   听到那熟悉的童音,景孟弦也愕然的从文案里抬起了头来。   “阳阳?”   他错愕,搁了手中的文件,起了身来。   “景叔叔!!”小家伙一见景孟弦,便松了小美的手,欣喜若狂的朝景孟弦奔了过去。   “景医生。”   小美笑着走过来,同景孟弦打招呼。   她弯身,将小家伙抱入了自己怀里。   景孟弦淡淡一笑,又看一眼她怀里的小向阳,“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一问这话,小美怀里的小向阳情绪似乎就不太好了,他低头,小手儿不停地在身前搅着,掩饰着他此刻心里头的不开心。   “怎么了?心情不好?”   景孟弦低头,凑近小向阳,关心的问他。   “来,阳阳,告诉景叔叔,你今天来找他是做什么的。”小美哄着小阳阳。   小阳阳一颗小脑袋垂得更低了,就听得他稚气的声音闷闷的从唇瓣间溢出来,“景叔叔,阳阳是来跟你道别的……”   小家伙说完这句话,眼眶都湿了。   “道别?”景孟弦心头微紧,敛眉,不解的看着小美。   “景医生,是这样子的,您也知道最近协和那边有对阳阳他们这个病出了个专题方案,所以大家都纷纷转院去了那边,阳阳也不例外,所以……”   “我明白了。”   景孟弦点了点头,心头微微有些失落。   这种失落说不上为什么,就像当尹向南告诉他,他们转院了的时候,他心里的那份失落是一样的感觉。   或许以后真的就鲜少会再见了。   他伸手,将小向阳从小美怀里接了过来,“我抱抱他。”   他的声音不自觉有些喑哑。   小家伙听闻这话,连忙将小身子凑了过去,钻进了景孟弦健硕的胸膛里。   似乎,这是景孟弦记忆里第一次抱小孩,怀里那种柔柔暖暖的触感,如同一团棉花糖一般,轻轻的撞击到了他心脏每一处柔软的地方。   倏尔,他就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就是这个孩子的爸爸!   他被自己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到,失笑,诧异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父爱泛滥,这实在不似他的风格。   “景叔叔,你会去看阳阳吗?”忽而,小家伙抬起小脑袋,一脸期盼的问景孟弦。   “当然。”   景孟弦毫不犹豫的点头。   “太好了!”小家伙在他怀里雀跃得直鼓掌,一双漂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儿,“下个月阳阳生日,景叔叔你也一起来给阳阳庆祝,好不好?”   “好。”   景孟弦点头应答。   他想,生庆的那天是不是就有幸能见小家伙的母亲一眼呢?   小向阳伸出小藕臂又抱了抱景孟弦宽厚的肩膀,小脸蛋儿贪恋的在他颈项里蹭了蹭,“那阳阳真的要走了……”   他稚气的声音里分明透着不舍得。   “好。”景孟弦用暖实的厚掌,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背,“再见。”   他竟然,有些舍不得。   “再见……”   小家伙已经红了眼,带着哭腔同他道别。   小美从景孟弦怀里将向阳抱了过来,“景医生,那我们先走了。”   “好,我送你们出去。”   景孟弦将他们送出了办公室。   ——————————————————————————   向南终于还是接受了相亲。   看着对面年过四十,挺着大肚腩,还顶着一头特别明显的假发的中年男子,向南喝入嘴里的柠檬汁差点呛了出来。   真不是她对人家外表有歧视,而是,这样的画面完全与她老妈跟她形容的大相径庭。   当时她老妈是怎么跟她说来着?   “南南啊,听张阿姨说人家是做it行业的,长得那可是一表人才,而且收入颇高,人品更是没得话说。”   向南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单纯的老妈,“妈,如果这男的真的有张阿姨说得这么好,你觉得人家会介绍给你女儿?”   向南一向有自知之明,她到底是个单亲妈妈,作为个男人要说不介意那绝对是假的。   “你张阿姨说了,这男的什么都好,就是……年龄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就知道!   向南本还天真的以为,这所谓的一点点,就应当真的只是一点点吧,却没料到,这一点点,竟然就能直接让阳阳喊爷爷了。   她多少有些消化不良,想走的,但是碍于是张阿姨介绍的,又是老妈一直推崇的,她也就没好意思撒手跑人。   “尹向南小姐是吧?你好你好,幸会,我叫范统,很高兴认识你。”   对面的肚皮男油光满面的堆着笑,伸出那双肥手要与向南握手。   “?”   向南眉心抽了两抽。饭桶??   她没听错吧?这么别出心裁的名字?   “别误会,规范的范,统一的统。”   范统忙解释,对于向南的误会,他似乎早已习惯。   向南有些尴尬,连忙起身与他握手,“范先生,您好,很高兴认识你。”   “来来,坐坐……”   范统说着,也没松向南的手,另一只肥手竟然也伸了过来,握住了向南的右手,笑眯眯道,“我能叫你向南吧?”   向南登时只觉头皮发麻,整个背脊都凉了,“没……没问题。”   她窘迫的从他的手里,强硬的把自己的手拉了回来,却听得那男人还在笑眯眯的感叹,“向南你皮肤可真滑,不像个当了妈的女人……”   一听这话,向南顿时心生厌恶,却也没好意思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有些不快的坐了下来。   却不知,这一‘暧昧’的画面,全数落入了玻璃窗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里。   “就这了。”   景孟弦淡幽幽的说了一句。   云墨错愕不解,“在这吃晚饭?”   他抬头看一眼店招,囧,“老二,这不是餐厅,这只是个咖啡厅,餐厅还在前面呢!”   “就这。”   景孟弦不怒而威的语气,不容辩驳。   而他的俊颜,更是从起初的面无表情,到现在的冷得像块冰。   云墨随着景孟弦进了咖啡厅去,一进去,意外的,就撞见了临窗而坐的向南。   云墨登时了然了过来。   他勾唇一笑,径自就朝向南走了过去,热情的同她打招呼,“哟,向南,好巧啊!”   向南没料到相个亲竟然也会遇见熟人。   见到云墨如果算是噩梦一场的话,那么在见到站在云墨身后不远处,冷着一张脸的景孟弦时,向南顿时有种直坠地狱十八层的感觉。   这算什么?人一倒霉,连喝口水都能塞牙缝!   向南扯唇,不自然的同云墨打招呼,“真是好巧啊。”   “朋友吗?”   范统见向南遇见了熟人,也连忙起了身来,礼貌的同云墨握手,“你好,你好,我是向南的男朋友,范统。”   一句话,惊艳四座。   向南登时就觉后背发凉,有一束清冷如冰,利如刃的视线,直直朝她穿射而来。   “你刚刚说什么?”   云墨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男朋友??”   他瞪大眼,怪异的看一眼向南,又看一眼身后一张脸已经彻底寒成了冰窖的景孟弦,而后,毫不客气的捧腹大笑起来,“饭桶?!!哈哈哈,这个名字,好,好,太好了!!”   向南尴尬得无地自容。   “你别误会,我跟范先生才刚认识而已。”她红着脸解释。   “什么误会呀!向南,你就放心吧,我对你挺满意的,今儿咱们回去就跟咱妈商量商量,把咱们婚期给定了!免得你觉得我眼界高,瞧不上你。”那范统忙抢着接话。   这话向南怎么听都怎么觉得不舒坦。   敢情他对自己满意就行了,就自信到完全不用问问她尹向南对他的感觉了?还什么眼界高,这话敢情是在说,凡眼界高的就瞅不上她尹向南了?就算这是半个事实,但也不需要丫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吧?还订婚期呢!做他的春秋白日梦去吧!!   向南是越想越窝火,但碍于这样的场面,她又不好意思撕破脸皮,再说了,要真闹个不愉快,回家她铁定被老妈给训死。   向南顺了口气,坐了下来,把烧在胸口的火苗尽可能的压了下来,她展颜,不自然的露齿一笑,“范先生,我觉得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向南,你就别给我装矜持了,你的情况啊,张阿姨都给我讲了,说你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嫁掉,这不,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个女人回家给咱生孩子,咱们俩这刚好凑成一对,是不是?”   是你个头!!   向南差点没能忍住爆了句粗口,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才注意到还杵在桌前等着看戏的两尊大佛。   向南登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浑身特别不舒服。   相亲遇上这么个奇葩也就算了,偏偏桌前还一前一后的多了两个看戏的人,关键这两个看戏的人吧,还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完全不觉得自己已经打扰到了其他人。   见他们不走,向南也不好意思轰他们,这到底是公共场所,所以到最后她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范先生,其实我真没想过这么快就……”   “南南啊,范哥真的挺喜欢你的。”   向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范统一把给打断开来,而他那只咸猪手竟然还配合的就朝向南的手抓了过来,任由着向南怎么挣扎都始终挣不开,“你放手!!”   向南终于有些怒了。   然而,在她发怒之前,已经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抽在了范统的肥手之上,让他疼得一咧嘴,忙把那只咸猪手抽了回去。   “你……你是谁?”   范统瞪着眼前气质清冷,浑身戾气逼人的景孟弦时,眼底露出了几许没出息的胆怯来。   景孟弦只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薄唇紧抿着,没再理会他。   颀长的身躯,从容优雅的在向南身边坐了下来。   端来她身前那杯柠檬水,又扯了几张纸巾,冷着脸,愠怒的命令向南,“把手拿过来!”   语气冰凉,没有分毫温度。   向南怔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还是鬼使神差的将两只手乖乖的向他伸了过去。   ☆、缠绵①——把衣服脱了!(开船了!这次真的!15000+字)   景孟弦将纸巾在柠檬水里浸湿,托起向南的手,搁在自己冰冷的掌心里,一下一下,重重的给她擦拭着她的手,从手心,一直到手背,而后是十指,甚至于连指缝间他都没有要放过的意思。   向南忽而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嫌那男人脏!   在一旁看戏的云墨忍不住歪着嘴就笑了轹。   老二,你丫会不会太闷嫂了点?!   “你……你干什么呢!抓着我女朋友的手,摸来摸去的,做什么!!”   范统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结巴的在那头喊着篚。   景孟弦只淡漠的抬了抬眼,漆黑的眼底尽是掩饰不掉的鄙夷和不屑,他侧了侧目,淡淡的问向南,“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恶趣味?”   向南冤枉!叫苦不迭!   “你说谁恶趣味呢!!”范统一听景孟弦这话,就怒了。   士可杀,但绝不可辱!   看着尹向南和这男人打得一片火热,他登时就明白了过来,冷笑着,讽刺道,“哼!破鞋就是破鞋,在哪都一副骚劲,刚人没来的时候,抓着我的手就不放,看看现在又在做什么……”   “哗——”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杯柠檬水就朝他那张满面油光的脸泼了过去。   水,是刚刚向南洗过手的。   至于谁泼的,除了对面那个从容淡定得有些过分的景大医生,又还能有谁呢?   “喝口水,漱漱口,柠檬水能除臭。”   景孟弦淡淡幽幽的说着,手掌撑着头,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向南鄂住。   “呸呸呸——”   范统一边呸着嘴里的柠檬水,一边狼狈的用手擦脸,结果,擦着擦着……   “哈哈哈哈哈……”   最先爆笑出声来的是杵在一边看戏的云墨。   不是他大笑,向南几乎都要把他这头号观众给忘了。   “秃瓢!!哈哈哈哈……”云墨指着假发脱落的范统,毫不避讳的高声大喊,喊完就在那没节操的捧腹大笑。   安静的咖啡厅里,只听得他夸张的大笑声,紧接着就是一群闷笑的声音,咖啡厅里所有的顾客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向南头上顿时三条黑线拉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范统,因头套掉落,露出那光得蹭亮的头顶,被整个餐厅的人笑话的时候,向南多少有些同情他,但这也全怪他咎由自取。   “尹向南!!”   他面红耳赤,瞪着眼,指着向南,手指还气得在发抖,“我回去让张阿姨告诉你妈,说你这女人在外面不知检点!!”   靠!!   向南急了,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儿,怎么能告诉她妈去呢?   但是范统哪里肯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冲出了咖啡厅去。   向南急得起身要去追,“喂,你站住,站住!!”   今儿这事要被她妈知道,她尹向南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完蛋!!   然而,向南的追出去的步子,才迈开一步,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扣住。   “尹向南,你干什么去!!”   那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发出来的一般。   “你快放开我!”   向南急得要甩开他的手,“我得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话?”景孟弦如炬的眼神凝在向南的脸上,仿佛是要将她灼成灰。   “我得告诉他,刚刚这事儿只是个玩笑,让他别搁心里去,尤其是不能告诉……”   ‘我妈’这二字,向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景孟弦霸道的沉声打断,“你在向他示好?你喜欢他?”   “……”   这种白痴问题,向南几乎连回答的气力都没有。   景孟弦也没等她作答,沉着俊脸,拽着向南就往外走。   “喂,你要拉我去哪里?”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向南完全拗不过他。   云墨无语了,今儿不是说好来吃晚饭的吗?结果显而易见,他落单了!   景孟弦拉着向南要出咖啡厅,却不想,被咖啡厅的服务员拦了下来,“先生,不好意思,您那桌还没买单的。”   景孟弦薄唇紧抿,回头冷眼看向南,却完全没有要替她付钱的意思!   她尹向南来跟别的男人幽会,他景孟弦负责给他们买单?他自认自己做不到那么大度!不仅不大度,现在他心里还窝着一团火,急需要发泄!!   向南连忙掏了钱,把账给结了。   景孟弦拉着向南就往停车场走去。   向南被他粗暴的扯着,手腕都红了一圈。   “上车。”   景孟弦松了向南的手。   一张脸,沉得教人心生骇然。   “你要带我去哪?”向南狐疑的问他,却没有上车去,站在那不停地揉着自己犯疼的手腕。   “你想让我带你去哪?”   景孟弦强健的身躯倏尔就朝向南压了过去,霸道的将她抵在了车身上,无懈可击的俊庞俯下来,清冷的视线落在她有些仓皇的脸上,凉凉的掀了掀嘴角,“我床-上,你敢不敢去?!”   性感的嘴角,噙着嘲弄的挑衅。   一句话说出来,向南登时就红了脸,呼吸收紧,头脑犯晕,伸手去推他的胸膛,“景孟弦,你别闹!”   然,手才一伸出来,就被景孟弦单手给擒住,另一只手强势的掰过向南的脸颊,迫使着她迎上他讳莫如深的眼潭,咬牙切齿的问她,“尹向南,你宁愿跟这种男人过一辈子,你也不乐意跟我好好在一起?”   他的虎口掐着向南的下巴,在一点点收紧力道,唇缝间吐出来的幽冷气息,教向南有些胆寒。   那模样,仿佛是只要她尹向南说错了一句话,他景孟弦就有可能残忍得将她的脑袋瓜子都拧下来。   向南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心里有些慌怯,却分毫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她仰高头,水眸倨傲的迎上他冰冷的视线,“我……我有说过要做你的情、妇,是你自己不答应。”   “情、妇??”   这女人,居然还敢跟他提这事儿?   景孟弦冷眸剧缩,眉峰掀动了一下,冷冷的勾了勾嘴角,眼底尽是冰漠的狠决,“尹向南,你就这么想做我景孟弦的情妇?好!!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   她尹向南愿意与那种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安家过一辈子,却也只愿意做他景孟弦的情妇!   呵,尹向南,你可真好样儿的!!   不得不说,她已经彻彻底底的越过了他景孟弦的底线!!   “上车!!”   他沉声命令她,冷着张脸,替她将车门打开。   向南咬唇,看着他有半分的踌躇。   “怎么,怕了?”景孟弦冷讽的挑了挑眉。   向南扯了扯嘴角,压下心里所有的慌乱,坐上了车去。   景孟弦尾随而上,坐在了驾驶座上。   而他却没有急着开车,只随手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点上,淡漠的吸了一口,袅袅的烟圈从他凉薄的唇线间漫出来,如同给他笼上了一层冷色薄纱。   忽而,就听得他淡淡的出声,“把衣服脱了。”   他平静而随意的语气,简直就像在说类似‘今天天气不错’的这种话题。   甚至,他连眼皮都吝啬于抬一抬。   向南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她侧头,瞪大眼,惊愕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见向南没动,终于,景孟弦侧过了头来看着她,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似没了多少耐心,“作为你的金主,不会连脱衣服这种繁琐的活,都得让我自己动手吧?”   向南艰涩的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面色微白的问他,“你不会是想在车上……”   “有问题?”   景孟弦挑动眉峰,面上平静得无半分波澜。   “抱歉,我接受不了。”   向南拒绝。   景孟弦扯了扯嘴角,满满都是嘲弄,“接受不了,就给我滚下车去!!”   向南白了脸色,贝齿紧咬下唇,望着窗外渐渐晦暗的天色,心里却还在不停的做着斗争。   然,却不等她决定下来,一只有力的猿臂猛地烙住了她纤瘦的腰肢,一用力,整个人便轻而易举的被景孟弦捞了起来。   待向南反应过来,她已然被他抱着坐到了他的双腿之上。   向南吓了一跳,近距离的感触着他结实的胸膛里所散发出来的热气,向南顿时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了,白皙的颊腮泛起一层微醺的酡红。   还在她发怔之际,景孟弦霸道的大手已然掰过她的小脸,而后一俯身,性感的薄唇便毫无预兆的啄住了向南的红唇。   “唔唔——”   他湿热的唇舌,伴随着烟草的味道,禁忌的挑、逗着向南的唇瓣。   起初是浅浅的舔舐,他用火热的舌尖沿着向南的唇线细致的描绘着她的红唇,却倏尔,一张唇,紧紧地捉住了她的唇瓣,肆意的吸吮,啃噬……   动作,有些粗暴,似在发泄着他心里头那团压抑了很久的怒火。   但显然,表面上的亲吻,根本不足以满足他景孟弦的欲/望。   搂着她腰肢的手臂更收紧了力道,扣住她下巴的手,也下意识的将她的脸蛋托得更高,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迫使着她更深更直接的承接着他这一抹炙热的吻。   而他的吻,深得几乎是要将向南吞噬。   湿热的舌尖,霸道的撬开向南的唇齿,急切的侵占着她檀口间的每一寸禁地……   这一吻,来得太深太火热,向南被他的唇舌逗弄得昏头转向,整个人只能娇慵无力的趴在他的胸膛里,任由着他吸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寸气息。   一吻,结束。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短促,诱-人的潮红分别染上景孟弦的眼底以及向南的颊腮。   她羞涩的偏回了头来,抿了抿红肿的唇瓣,有些窘迫,没好意思再去看他。   景孟弦却不由分说的分开了她的双、腿,让她更紧密的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而向南的小腹,更是……抵到了一个硬得教她陡然面红耳赤的东西!!   她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扭摆了一下,想逃开,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扣住了翘-臀。   掌心用力,就让她,抵得更深更紧了,甚至能感觉到那硬邦邦的东西有些扎痛到了她。   向南一张脸烧得发烫。   景孟弦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庞俯了下来,嗓音迷离的问她,“感觉到了什么?”   他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向南的鼻息间,如同一道电流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间窜过,顿时让她呼吸紧得快要窒息。   “嗯?”   他性、感的轻哼一声,诱/哄着怀里的向南。   大手,托住她的翘/臀,越发用力了些分。   “别……”   向南被他抵在怀里,根本不敢抬眼去看他,涨得通红的脸,如同被火烧烤着一般,热得她香汗涔涔,额际被染湿了一小片,有发丝黏在上面,让本就娇媚的她,此刻看上去,越发性/感迷人……   旖旎的味道,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顿时更浓,更烈……   “学着好好伺候它……”   景孟弦沙哑的嗓音,动情的蛊惑着怀里的向南。   直白的性邀请登时让向南有种头脑充血的感觉,颊腮上的潮红直往水眸底里蔓延而去,她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无助的摇头,“我……我不会……”   “不会就慢慢学……”   难得的,景孟弦竟然轻轻笑了。   而且,耐性极好。   湿热的手掌,从自己的胸膛前抓过向南的小手,让她一路沿着他性/感的肌理线,往结实的腹部,游离而下……   透过质地上好的白色衬衫,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肌肤上那滚烫的热度,烧得她的手指微微颤栗。   却倏尔……   手心里猛地一烫,只觉虎口处一紧,泛空的手心,竟毫无预兆的被一根滚烫的硬/物填充得满满的!   向南的心,猛地一个突跳……   呼吸急促,绯红的水眸剧缩了几圈,一道惊呼抑制不住的从小嘴里溢了出来,面色顿时通红如火燎一般,她吓得撒手就想逃,却还来不及出去,握着热棒的小手,就被一只霸道的大手紧紧摁住,让她分毫逃离不得。   “你……”   向南吓坏了。   无辜的绯色雾气染上她的眼眸,她咬唇,怯然而又无辜的看着他。   说实话,面对与他的靠近,向南的心里真的是怕的。   小手,因慌乱而紧紧揪着他的衬衫,而另一只手更是抖得像小筛子。   因为,她此刻手里,握着的……竟然是……景孟弦那勃-起的硬-物!!   滚烫滚烫的,烧在她的手心里,如同一把炙热的烈火,直往她的胸口烧去,而后,蔓延至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sh/it……”   才一感觉到她柔软的手心触到自己的敏感之物时,景孟弦浑身一窒,连呼吸都仿佛停了一秒。   剑眉深蹙,豆大的汗珠不停地顺着额角往外涌,他忍不住餍足的闷哼了一声,小腹一紧,下/体亢/奋得一挺,那股灼热差点就直接在向南的手心里泄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整整四年没被女人碰过,突然被这么柔软一握,他几乎快要扛不住。   而向南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分毫也动弹不得。   却能感觉到有黏黏的水渍因亢奋而一点点往她的手心里漾开,向南登时面红耳赤,“你……我……”   手心里那粘糊糊的热感,让她窘得无地自容,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了。   景孟弦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声线喑哑,蛊惑着向南,“动一动……”   “我……我不要,不会……”   向南急得快哭了,晶莹的泪珠,染在长卷的羽睫之上,那般柔弱而又无助,她慌得直摇头,“不要,不要……”   她想把手抽回来的,却努力了无数次后,终究以失败告终。   景孟弦单手攫住她的下巴,眸仁深沉而又灼热的胶着向南那张委屈的小脸,“你连一名做情妇的基本素质都不具备,还怎么伺候你的金主?”   一听这话,向南就有些害怕他会反悔了,微微吸了口气,掩去眼底那抹羞涩,红着眼,鼓起勇气,努力的尝试着握紧他的擎天柱……稍稍套/弄了一下。   而且,绝对只是,那么稍微的一下下……   然,就那么一下,向南清楚的见到他冷峻的眉峰猛地收紧,烟瞳扩散,染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鼻息间还有亢/奋的闷哼声溢出来……   那一刻,向南分明感觉到了,自己手心里那握紧的东西在迅速膨胀,大到……几乎让她把握不住!!   她被这巨大的尺寸骇到,心脏‘扑腾扑腾’乱跳着,几乎快要从心口里窜出来。   手心里,越来越湿……   向南坐在他的大腿上,脸偎进他的怀里,羞得有些无地自容,只能趴在他的胸膛口上,红着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却倏尔,唇瓣一烫,她的红唇竟再次被他俯低下来的薄唇深深覆住。   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着她抬起头来,承接他这一抹热切的深吻。   “小妖精……”   暧昧的言语从四唇相交间溢出来,透着掩饰不掉的愉悦。   而他的大手抓起她的小手,教着笨拙的她,一点点在他强壮的擎天柱上套、弄狂欢起来……   愉悦的节奏,伴随着景孟弦唇瓣间暧昧的哼吟声,握着她的手,示意她更紧,更快。   灼热的气息,拂在向南的鼻息间,凌乱而又亢、奋,教她连呼吸都乱了节奏,一双雾霭朦胧的眼眸沾着水气,讨饶的盯着他看。   “好……好了吗?”   向南的手,有些累了。   “没有……”   沙哑的嗓音,伴随着亢奋的闷哼声,回答着向南。   大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越发收紧了力道,唇贴在离她红唇不到半寸的距离处,低迷的喃喃一句,“好像越来越难受了,怎么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竟是一脸的委屈。   向南又羞又气。   羞愤得用另一只手锤他。   她这么努力的为他服务,手酸得都快断了,他居然还好意思用这种委屈的眼神看着她,她才要叫屈的好不好!   向南的羞愤的表情和动作,对于他而言更是一种要了命的蛊惑……   幽眸深陷了下去,漆黑的眼底加深了色泽。   忽而,一俯身,俊脸毫无预兆的埋入了向南柔软而香甜的胸口中去……   “啊——”   向南惊得低呼。   就感觉,他湿热的舌尖,已熟稔的撬开她衬衫纽扣间的细缝,捕捉到那丰/盈的沟壑,肆意的里面玩/弄,舔舐……   每每似不经意间的触到旁边那两团白皙丰润的雪峰时,向南总会敏感的陡然收紧全身,小手抓着他的衬衫,越发紧了力道……   正当向南沉迷于他给自己带来的这份禁/忌的快/感时,眸眼一偏,竟然就见到了……范统?   此刻的他,正站在他们的车外,背对着他们而立,一颗顶着假发的脑袋正左顾右盼着,似在搜寻着什么。   大概是在找自己的车吧!   向南瞬间吓得脸色都白了,她绯红的娇身开始在景孟弦的怀里不安分的挣扎起来,“有人,有人……别这样,景孟弦……”   “别闹。”   较于向南的惊慌,埋在她胸口里的那个男人,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依旧从容的在她的胸口里挑/弄着,湿热的舌尖,沿着她性/感的沟壑,游走了一圈又一圈……   惹得向南浑身亢奋得直抖,眼底弥漫的水雾也越来越厚重。   她讨饶般的求他,“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外面的人都能看见……”   她害羞,伸出小手去捧景孟弦的面庞,“范统,范统在外面,我不想被他看到。”   一听‘饭桶’这两字,景孟弦浑身一怔,蓦地,就从她胸口里抬起了头来。   俊美无俦的面庞,此刻冷得像块冰。   绯红的眸子,狠狠地盯了向南一眼,偏头,淡淡的看向车窗外那抹让他泛恶的背影,他蹙眉,折回头来看向向南,“尹向南,你的胃口重到让我恶心。”   听闻这话,向南愣了一下,而后,委屈的一撇嘴,一个拳头就羞愤的朝他结实的胸膛口砸了下去,“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妈托人给我找的相亲对象,今天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你没听他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吗?他说要告诉我妈,要是我们在车上的事情被他看见,他肯定要……唔唔唔——”   向南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噏噏合合的唇瓣,却已被景孟弦霸道的封住。   “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其他男人的事,所以,闭嘴!!”   他霸道的声音,从四唇相交间溢出来,倏尔,向南只觉眼前一黑,车窗上所有的窗帘同一时间落了下来,将暧昧的他们,彻彻底底与车外的世界阻隔开来。   向南没料到这家伙还居然来真的。   而他的吻,更是随着窗帘落下,变得愈发猛烈而火热起来。   双手捧住她滚烫的脸颊,薄唇落在她柔软的红唇之上,一深一浅,肆意的缠/绵,吸吮……   “唔唔——”   向南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所有的理智线都已随着这一记吻而频临崩溃。   而她,只能娇慵的攀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热切的节奏,尽情的迎合着他……   一深一浅之间,不断的有暧/昧的嘤/咛声溢出来,诱/人的唇间那晶莹的银丝抑制不住的漫下来,却被景孟弦一一深情吻去……   向南的脸,登时像被大火烧烤着一般,又红又烫,那热度急速的就往全身细胞蔓延而去。   一吻,再次结束。   景孟弦不舍得从她红肿的唇瓣间抽离出来,火热的视线胶在向南的脸上,几乎似要将她烫伤。   而他,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唇瓣好不容易逃离出他的侵占,向南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本以为可以休停半会,却不料,他一低头,贝齿竟就直接咬住了向南的衬衫纽扣……   “喂……”   向南想要阻止的,然而,却只听得“砰——”的一声,线丝断裂的声音响过,胸口那颗纽扣顿时就被景孟弦含在了薄唇之间。   向南诱/人的雪峰,被薄薄的黑色蕾丝胸/衣束缚着,登时,性/感的乍现在景孟弦的眼底。   他热眸一紧……   下一瞬,一俯身,还不待向南反应过来,他的唇齿,再次朝她的胸/口攻占了过去。   胸/口的凉意,让向南紧张的倒吸了口气,“别……”   她娇慵的向景孟弦讨饶,声音软得更像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小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护住自己那仅剩的几枚纽扣,却不想,才一往胸/口探去,就被景孟弦单手给桎梏住,再也动弹不得。   他捉住她的小手,送入唇间,轻轻的,带着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手指。   啃咬的动作很温柔,甚至于能真切的感觉到那动作中所散发出的一抹极致的宠溺……   漆黑的眼眸更深邃了些分,如飓风一般,凝着向南,几乎是要将她深深吸附。   强健的身躯倏尔不由分说的就朝向南压了过去……   直到,将她抵在了自己与方向盘的正中间!   向南被他压着,娇身被迫往后仰,无助的躺在方向盘上,瞬时,那傲/挺的雪峰,如两团被裹覆住着的雪球一般,展现在景孟弦的眉眼间,抵在他的鼻息间,那股馨香的味道,沁入他的肺腑中,教他陡然迷了眼,也迷了心神。   他亢奋得倒抽了口冷气,俯身,湿热的唇/舌竟毫不避讳的,直朝向南紧/致的胸/衣里直趋而入……   舌尖,抵住那颗粉色娇软的小葡萄,肆意的舔舐,逗/弄、把/玩……   “唔唔——不要……”   一道酥/麻猛然从向南敏感的雪峰之间窜起,她娇身一个激灵,就感觉雪峰之上的那一点红痒得叫她心颤,那种湿热的绵绵感,几乎夺了她所有的呼吸。   向南被这突如其来的亢奋所刺激到,陌生而又熟悉的快/感,叫她完全把持不住的娇/吟出声来。   衣衫,凌乱的散开,大尺度的挂在她的手臂上,露出那性/感雪白的肩头,以及黑色诱人的胸/衣,两团被包裹着的雪峰,一副跃跃而出的模样,刺激着景孟弦身体内所有的荷尔蒙。   他觉得,他真的要疯了……   要被身上这个女人,弄疯了去!!   大手,直接抱住她半裸的娇躯,挽至她的身后,沿着她胸/衣的绑带,手指往中间一捏……   “砰——”的一下,登时,向南只觉绷紧的胸口一松……   而后,就见那两团被紧紧束缚的雪峰,在挣脱了胸/衣的禁锢之后,猛地弹跳而出,形成了最自然,最丰/满的姿势,傲然的挺立在景孟弦的眼前。   他呼吸猛地一窒,猩红的眼眸剧缩了几圈,那一刻,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手心里握着的那根灼热竟还在疯狂壮大。   她有些吓到了。   他的尺寸,大得是不是也有些太不正常了?她怀疑自己能不能够承受得了。   还在向南认真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倏尔,只觉丰/胸一热……   毫无预兆的,她胸/口那颗诱/人的小红点被景孟弦吞入了湿热的檀口中去,肆意的吞含,吸/吮,舔/舐……   舌尖将它从口里送出来,沿着她敏感的红晕区绕了一个圈,而后又再次贪婪的重重吸附进唇间,急切的吮含着,如同一把把烈火,在向南的身上掀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电流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间流窜而过,教向南抑制不住亢/奋的娇/喘出声来。   “啊……”   她的呻/吟声因羞涩而被压制得很小很小,却分毫不减那诱/人的功力,景孟弦吮含着她的舌尖越发卖力起来。   而向南,握着他强柱的小手,早已随着他的节奏开始不由自主的套/弄起来……   景孟弦舒畅的哼出声来,大手松开了她的手,任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自由发挥。   而他的手,已沿着向南的雪峰一路往小/腹上攀爬而去……最后,落在她牛仔裤的纽扣之上,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已熟稔的解开了她的扣子,急切的拉下裤头的拉链。   向南娇身一滞……   水眸登时被雾气所漫染,却不等她拒绝,裹着她翘臀的牛仔裤,已然被景孟弦退至了半臀之间,露出她与胸/衣同色系的黑色底/裤来。   向南顿时有些慌了,小手从他的身下抽出来,羞得想要去提自己的裤子时,却倏尔,被景孟弦单手扣住,两只细嫩的手腕被紧紧扣在一起,抵在了她脑袋上方,让向南根本动弹不得。   “孟弦……”   向南羞怯的娇声唤着他,同他讨饶,“别,别这样子……”   她的眼底,染满着浓浓的雾气。   她害羞,让自己这样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却不等她适应过来,一只灼热的大手,竟毫无预兆的就探入了她的蕾丝底/裤中去,沿着她的小腹,直接往她潮湿的花/蕊中探了过去。   “啊——”   这突如其来的挑/逗动作,让向南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声娇/吟出声来,下/腹下意识的紧绷,扭捏了一下,抗议着他色/情的侵占。   而对于向南的抗议,景孟弦却宛若熟视无睹,纤长的手指,开始饶有节奏的在她粉色的小蒂之上,肆意摩挲,揉/捏,把/玩……   “唔唔唔——”   向南只觉有一股火热的电流猛然从下腹掠起,直往她身体的每一寸骨血蔓延而去……   热!热得要命!!   淋漓的汗水,从额际间漫下来,染湿了她的发丝……   一瞬间,整个车内,被禁忌的情/欲味道,充斥得满满的。   向南娇身激/颤着,明明想要抗拒的,却偏偏,不争气的她,竟有些抵挡不住这道亢/奋情/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连连呻/吟出声来。   她的呻/吟,无疑就是一种变相的催/情/药,教身下的景孟弦所有的理智线彻底崩塌。   猩红的双眸紧缩,而后,一个热切的吻就朝向南的红肿的唇瓣再次袭了过去,手指间摩挲她的动作,越发加快的速度,惹得身上的向南连连讨饶,一双动情的水眸里被雾气漫染着,好不惹人怜爱。   “孟弦,不……不要……”   太快了,她有些承受不住。   “不要什么?”   景孟弦沙哑着声线问她,“不喜欢我这么玩你吗?”   他邪肆的问着,手指间的动作却分毫没有停下来,甚至于……变本加厉!   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而后,手指捏过她娇嫩的粉色蒂头,惩罚般的故意紧了紧。   “啊——”   这突如其来的热浪袭来,向南完全无法抑住的叫出了声来。   声音很高,很尖,她不知道车外的人是不是可以听到,而她也已然没办法再去顾及那么多了。   还不等她从这一波热浪中逃出来,却忽而,只觉下/腹处猛地一紧……   景孟弦的手指……竟然就那么直直的探入了她湿热的身体中去,开始惩罚般的在里面来回抽/动起来。   “唔唔——”   向南只觉羞辱难当,“不要,不要……”   娇身因羞涩而扭捏着,然却很快的,虚软在了他的手指间,娇慵无力的瘫在他怀里,明明想要拒绝着,却分毫也使不上力去抵触他的动作。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使不上力,还是……根本就不愿意使力!   下/体传来的快/感,教向南羞涩的埋在他怀里呻/吟的求饶,却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景孟弦喜欢她这样,娇弱的小模样,像待宰的小羔羊。   他坏坏的勾起向南的下巴,迫使着她迎上他的眼眸,让她眼底所有的快/感,无所遁形的展现在他的眼中。   “你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吗?”他邪魅的问她。   “不……不喜欢……”   向南红着脸,逞强。   却换来景孟弦的轻笑,他张口,轻轻咬住了向南的唇瓣,嗤笑她,“逞强。你明明就喜欢得不得了……”   “我没有。”   向南羞涩的否认。   “哦,是吗?”   景孟弦说着,竟然变本加厉的,又再次邪恶的探了一根手指进入了向南的身体中去。   “啊——”   向南惊叫。   小腮帮子鼓起来,泛着迷离的绯红,才想要抗拒的,却哪知道,他的手指,竟恶劣的在她里面飞速的抽/插起来,惹得向南娇身激颤,烟瞳紧缩,羽睫轻扇着,染着雾水,好不可怜。   她真的快要被他弄哭了!   “真的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吗?”   景孟弦沙哑迷离的声线在向南耳边响起。   他还在不甘心的问着她。   “可是,你下面……已经给了我真实答案。”   向南脸一烫,就听得他贴在她的耳边,哑声呢喃,“你下面已经湿透了……”   “流氓!!”   向南红着脸斥他。   娇身却突然被他一把抱起,直接坐到了方向盘上去。   “啊……”向南惊得低呼。   这个男人,是不是每半分钟就要给她一份新鲜的刺激感?!   向南才一坐上来,就感觉到有一股湿热的激流从她的身体内涌了出来,染在了方向盘上,无所遁形的展现在了景孟弦的眼前,向南登时羞得无地自容。   “你……你要干什么?”   她红着眼,羞愤的瞪着他,“快放我下来,把车要弄脏了……”   “不放。”   景孟弦强健的身躯朝她贴了过去,头微仰,皓齿轻轻的咬住了她的下唇,而一双大手更是贪婪的揉/上向南胸前那两团丰/盈,沙哑的声线,纠正她的话,“它不是什么脏东西,它是从你身体里流出来的,爱的讯号……”   向南想骂他流氓的,但什么话,到了唇间都只化作了一道暧/昧的娇/吟声。   她的柔软,被他桎梏在虎口间,肆意把/玩着,手指不停地在她敏感的红晕之上转着圈圈……   牛仔裤,毫无防备的被他的大手粗鲁的从半臀之间拽了下来,连同她的蕾丝小底/裤一起。   “不要啊……”   向南羞得惊呼,然,为时已晚。   她的长裤已然被景孟弦甩至一边的副驾驶坐上去,连同着她身上的那件衬衫。   而此时此刻,她是彻底的裸露在了景孟弦的眼底,完全,无所遁形!   向南羞得下意识的用双臂挡住自己的丰/胸,却不料,臀/部一热,才惊觉他的手掌已然托住了她的翘/臀,迫使着她举高下腹,分开双/腿,而后,他一俯身,低头……   深深的埋入了,向南那片性/感潮湿的泥沼地带中去。   “唔——孟弦,你……你干什么??”   向南没料到他竟然会用这种羞涩的方法来取悦她。   他尽情的分/开向南的双/腿,湿热的舌尖,吮过她粉色娇嫩的源头,在她浸湿的粉色地带中,肆意的舔/舐,吸/吮……   “啊——”   向南整个娇身,抖得像筛子,小嘴里亢/奋的喊着,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被这份要命的快/感搅得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景孟弦每一个吸附含/吮的动作,都几乎是要将她身体里所有的气力抽干一般。   酥/麻的迷醉感,顺着她的双/腿,往全身疯狂的弥漫而去……   那股湿热的快/感,让她下/体的水渍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浓。   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孟弦,我……我受不了了……”   向南红着眼,呜咽的向他求饶着,葱白的十指,掐住他的肩膀,亢/奋得一点点的收紧,连带十个脚指头也被她紧紧勾起,娇身崩得像是一根被拉扯着的弦,只要一拨弄,随时都可能断裂开来……   就在向南频临崩溃的时候,他两根修长的手指竟再次生猛的进入了向南绷紧的花/穴中去。   还不等他抽/送,就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暖流从向南的身体内喷/潮而出……   “啊——”   向南高声尖叫,终是没能忍住的哭了出来。   无力的娇身像加了马达一般,在他的挑/弄之下,疯狂的颤抖着,呻/吟声伴随着重重的喘/息声,以及嘤嘤的哭泣声从向南的唇间欢愉的溢了出来。   她葱白的十指因亢/奋而死死掐住了景孟弦的肩膀。   甚至于,指甲嵌入进了他结实的肌肉里去,而向南却分毫不知。   一张清秀的面庞上,此刻全然都是初/潮后的愉悦以及餍足,还有更多更深的期待。   不争气的她,竟然……就这样被他逗得高/潮了。   向南羞得躲进他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刚刚那感觉,真的太亢/奋,太舒服,教她抑制不住的想要叫,想要流眼泪……   即使很羞辱,却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样,那种如同在云霄里走过一回的感觉,真的叫她……欲/仙/欲/死……   哭声还未停止,甚至于她还未从刚刚那波高/潮里缓回神来,却突然,腰肢被一只灼热的大手紧紧勒住,另一只手,用力的抱住她的粉/臀,往他怀里一坐……   “啊——”   向南一声极不适应的娇唤,还伴随着景孟弦一道亢/奋的低吼声……   一堵滚烫的擎天柱毫无防备的被向南的柔软深深吞没,直直刺入顶峰。   “天……”   向南哭着叫出了声来。   还不等景孟弦在她身体里冲刺,向南的眼泪就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小嘴儿微张着向他讨饶,“好……好深,我不要,受不了,你……你快出去……呜呜呜……”   他抵着她,真的太深太深了,让娇弱的她,根本无从适应。   而且,他的东西,实在大得有些过分,向南整个娇声仿佛都快要被他撑破了!   虽然她是个生过孩子的人了,可是,许是后期恢复得不错的缘故,又加上四年没被男人碰过,她的花/穴几乎紧得有如处/子之身,突然被景孟弦的硕/大这么长驱直入,太紧窒的她,根本无力承受。   “乖,别动……”   其实,较于向南的不适应,他景孟弦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额角上,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   没料到,四年后再进入她身体的感觉,居然比曾经的第一次,更要命!!   湿热的大手扣住向南因不适而不停扭摆着的细腰,急促的喘息着,一双黑眸越陷越深,也越渐灼热,那种热度,几乎是要将向南整个人烫伤。   “听话……”   景孟弦的声音,哑得几乎有些失真了。   “可是,我真的好难受……”向南红着双眼,满脸的委屈。   景孟弦却觉得自己快疯了,快被这种久别重逢的快/感弄疯了。   “我会尽可能的温柔一点……”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再让他出去,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却倏尔,“叮呤叮呤——”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至向南的手提包中响了起来。   “我……我的电/话……”向南伸手,想要去副驾驶座上翻自己的包。   “现在不是接电/话的时候!”   景孟弦说着,伸手抱起向南的翘/臀,猛地往上一提,伴随着向南亢/奋的惊叫,而又迅速的缓冲落了下来,让她紧/致的花/穴,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吞噬着他火热的昂扬。   向南被他撞得意乱情迷,“孟弦,不要……”   她如同溺水之人,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如果抓着救命的浮木一般,被他疯狂的撞击着……   向南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撞碎了,连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有一种快要飞出去的感觉。   暧昧的水渍声,以及刺耳的手机铃音,在两人交磨抽/插之间,糜乱的响起,如同一首情/欲的曲调,让车内的两个人,越渐迷失心神……   “孟弦,孟弦……”   “慢一点,你顶到我了!呜呜呜……”   向南盈盈的泪水一滴一滴滚落而下,滴落在景孟弦的手臂上,有些滚烫。   他要着向南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看着她那张清泪涟涟的面庞,景孟弦有一种自己把她欺负了的感觉。   他替她拭去面庞上的泪水,眼眸微紧,哑声问她,“不喜欢我碰你?”   “……”   不是。   向南红唇抿得很紧很紧,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涌。   望着她止不住的眼泪,景孟弦俊朗的眉眼间闪过几许失望,以及疼惜,他撅起她的下巴,沉声问她,“让你跟我做/爱,真的有这么委屈吗?”   “不是委屈,而是……痛苦……”   向南羞怯的说着,贝齿紧咬着下唇,羞得有些不敢去看对面的他。   暗芒从景孟弦的眼底一掠而过,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心头那抹重重的失落。   她说,她跟自己做/爱是痛苦?!   景孟弦正犹豫着要不要放开她的时候,却倏尔,听得向南又轻轻呢喃了一句,“你的尺寸……好像太大了,我……这个体位,受不住,好痛苦……”   他的尺寸,真的非一般的大。   向南都怀疑那东西是不是也会随着人的年龄而长大,长大……   当景孟弦听到向南这一番委屈的控诉时,心情有一种从地底下直冲云霄最深处的快意。   “太大?”   他挑着眉峰得意的笑,对于她的回答,他分明受用极了。   “尹向南,我能当你是在夸我吗?”   他弯着眉眼笑着,那笑容和煦得像晨光,像春风,拂在向南的心口上,那么柔,那么暖。   “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姿势,那我们换一个,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   “……”   向南的脸陡然刷得通红。   景孟弦顺着滑下去的椅背躺着,任由着向南伏在自己身上,而他一双大手挑/逗般的在向南的翘/臀之上轻轻拍了拍,哑声哄她道,“既然你不喜欢刚刚那种感觉,那就放着你自己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多深就能多深……”   向南羞得面色潮红,整个人都软趴趴的伏在他的胸口上,不敢去看他,只软声同他撒娇,“我不会……”   “不会?”   景孟弦失笑。   倏尔,想起了戴亦枫来,但这样的念头绝对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去想那些让他遭心的东西。   今夜,就只有他和她!!   “四年前就教过你了,居然还不会。”   “……”   四年前授的课,早该忘了吧!   ☆、缠绵②——你这情妇生涯有得磨练了!   “四年前就教过你了,居然还不会。”   “……”   四年前授的课,早该忘了吧!   景孟弦眯着魅眼,嘴角勾着一抹笑,一双大掌不安分的捏了捏向南柔软的粉/臀,又挑/逗般的在上面拍了拍,示意向南坐起身来,柔声哄她道,“来,坐我腰上。”   “我……我不要……轹”   向南害羞。   现在的她,浑身赤裸,只恨不能把自己埋得更深一点,哪里还好意思坐起身去。   “乖……篦”   景孟弦低声诱/哄着他,多情的音律里似噙着蛊惑人心的因子,叫向南情不自已的,羞红着脸,乖乖从他的胸膛里坐起了身来。   登时,两团白皙的雪峰傲然挺立在景孟弦的眼前,叫他呼吸一窒。   不得不承认,她尹向南虽然纤瘦,但她的胸围绝对可以称得上傲人。   幽深的眼底加深了色泽,凝望着她的视线,越渐灼热,倏尔,大手一紧,抱过她的翘/臀,不由分说的就往自己那等待着她宠爱的昂扬之物,吞没而去。   “唔——”   向南惊呼。   脸颊绯红,顿时,旖旎的雾气染上她那双晶莹剔透的水眸,情/欲的因子无法抑制的从眼底流泻而出,彰显着她此刻因他忽然的进入,所带来的欢愉和亢/奋。   双腿/之间,情不自禁的夹紧些分,粉/臀止不住的颤抖。   双手无助的撑在他结实的小腹之上,撇着嘴,红着眼,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景孟弦勾着嘴角微微笑着,手攀在她的腰肢上,不敢随意动弹,唯恐自己又会弄疼了她,“不舒服?”   他哑谜着声音问她。   向南脸一红,羞涩的垂了羽睫,贝齿紧咬住下唇,就不答话了。   看着她这副柔弱娇媚的姿态,景孟弦忍不住轻笑出声来,“看来你这情/妇生涯,有得磨练了!”   至少,得先把他的大小和长度适应好了才行。   向南的羽睫如蝶翼般轻轻扇了扇,一想到往后可能还有无数个这样的亲近情景出现,她就羞得差点再次钻进了他的胸膛里去。   “来,乖,把双脚着地,蹲起来……”   景孟弦温柔着声线,开始耐着心思,一点一点手把手的教导着她,“对,把臀部抬高,就是这样……”   啧啧!景大医生这模样完全就是一名循循善诱的好导师啊!   向南听着他的话,乖乖的,试探性的把臀/部抬高,却惹得身下的导师亢/奋的闷哼出声来。   他的手掌,捧在她柔软的翘/臀上,因兴奋而收紧了力道,那一刻,向南甚至能感觉到被她吞没的昂扬,还在……继续壮大!   向南骇得倒吸了口凉气,却不得不承认,随着他变大的尺寸,她身体内的欢愉度,越来越高涨……   绯红的眼底,雾气更浓。   望着他的眸光,也越渐微醺。   景孟弦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恨不能此刻就能疯狂的要她,但,他到底怕伤了她。   “来,宝贝,把双腿分开一点,对,好棒……呵……”   “蹲起身来,对,再乖乖的上去……”   向南想,景大医生平日里在医院里授课的时候,是不是对他的学生们也如此有耐心呢?   向南听着他的教导,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一起一落的缓缓将他的硕/大深深吞没,吐出来,再吞下去……   “唔唔——”   这种强烈摩擦的快/感,太要命了!!   他强壮的昂扬就像一把烈火一般,被她紧紧地吞没在小腹里,那么胀,那么烫……   起初,景孟弦为了让向南适应他的存在,没有控制她的速度和深浅,只任由着她骑在自己身上,自由发挥,但随着她肆意的挑/逗,以及那时松时紧的刺激感,真的叫他再也经受不住了。   “你快把我弄疯了!!”   他沙哑的声音,染着浓浓情/欲,湿热的手掌托住向南的翘/臀,虎口紧扣着,托着她上上下下,疯狂的吞噬着他硕/大的灼热,让她的臀/部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小腹。   “啊——”   向南被这忽如其来的冲撞刺激得娇/吟出声。   声音很尖细,却容不得她去控制。   啧啧的水渍声,伴随着他们身体猛烈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的在车内暧/昧的响着……   向南羞得想要抗拒的,却偏偏,身体出来的动作,竟是随着他的节奏,在他强劲的腰肢上,欢快的起起坐坐着,激情的吞没着他滚烫而硕/大的昂扬。   每一次进进出出,都疯狂的刺激着向南的敏感带,像是领着她直冲云霄又坠下来,又猛地冲上去……   乌黑如瀑的发丝倾泻而下,披在她白如凝脂的肩头之上,盈盈的汗水染湿了她的发根,黏在额际间,好不性/感。   这样的她,媚得教景孟弦心醉,而占有她的心思也更甚!!   他似乎终于忍受不住这被动的姿势,倏尔,一个起身,便霸道的将向南从自己身上捞了起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一同转身,让她跪在椅背上,背对着他而蹲着。   向南羞于这个姿势,她想要挣扎的,却倏觉腰间一紧,翘臀猛地就被景孟弦有力的猿臂捞着往他的小腹处撞了过去。   才一触到他的昂扬之物时,向南惊得浑身一缩,却不等她反应过来,伴随着一道重喘,她的娇身再次被景孟弦那股硕/大的灼热,狠狠贯穿。   “啊——”   向南忍不住娇喊出声来。   葱白的手指扣住椅背,因亢/奋而不停地收紧,指甲几乎快要嵌入坐垫中去。   跪着的双腿,根本无力支撑住她的身体,以至于整个娇身抖得特别厉害。   “你下面好湿……”   景孟弦将向南赤果的娇身拥入自己结实的胸膛里,让她完完全全的贴附于自己身上,感受着双方之间那份为对方而燃起的温度。   而他,则一次又一次凶猛的撞击着她,仿佛怎么要都要不够一般。   “南南,把腿夹紧一点……”   “唔唔……”   面对他的凶猛进攻,向南发出小兽兽般可怜的呜咽声,身体更是被撞得像狂风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的,似随时都有可能沉溺。   她的手,紧紧地扣住他结实的手臂,哭着央求他,“慢点……太深了,孟弦……”   向南觉得可怜的自己,根本包容不下他。   “你……你太大了,我有点承受不住……”   向南喘着气,呜咽着喊着,换来的,却是他完全克制不住的抽/插和碰撞。   车厢里,“啪啪啪”的声音,如雷贯耳,豆大的汗珠,顺着两个人的额间滴落下来,融合在一起,在椅背上开出一朵朵旖旎的水花……   “慢点,慢一点……”   向南哭着讨饶,“孟弦,求你……唔唔……”   他刺得她,真的太深太深了!!仿佛连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他捅破了一般!!   太要命了!!   不是都说只有西方人才有如此强悍的尺寸吗,可是,景医生你明明就是东方人啊!   向南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太太不公平了!!   却还在向南游神在外之际,倏尔,她的小脸蛋就被景孟弦一把粗鲁的掰了过去,而后,红唇就觉一痛,他竟然又咬了自己!   而且,力道好重!   向南怨念的一巴掌的拍在他的胸口上,却听得他压着嗓音问她,“跟我做/爱,还能走神?尹向南,你是在藐视我的功力?”   他说完,根本不等向南回答,拦腰一把抱住她,如同野兽一般的,又是一拨凶猛的进攻,抽/插。   让她一次又一次深深的感觉到他的存在,直抵尽头最深处。   “天!!”   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他玩坏了!   这混蛋!!四年不见,怎么就变得这般粗鲁了!   “唔唔——”   随着他抽/插的动作,有透明的热液不断的从他们交融的穴/口中流出来,湿了向南白皙的双腿……   这模样,教向南羞辱难当,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真的很喜欢他这种凶猛的进攻。   敏感的花/穴,更是因这份要命的摩擦,而不断的收紧,收紧……   突然,花/蕊处传来一阵刺激的快/感,陡然让向南再次叫出声来,才发现,他的手指竟还在肆意的拨弄着她的敏感带。   “不要啊……”   那种疯狂的抽/插,伴随着这种要了命的摩挲,教向南根本无从抵挡,更多的爱/液不停地至向南的双/腿之间涌了出来,而一双腿更是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却能感觉到他挤在自己身体内的昂扬之物,也越来越壮大,强硬。   而他驰骋的动作,也更加疯狂,生猛!!   “啊——————”   伴随着向南一声亢/奋的尖叫,眼泪如泄闸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收缩的花/穴里,湿热的爱/液,如喷泉一般,潮/射而出,登时就将整个靠垫染湿……   而就在那一刹那间,景孟弦忽而将自己的昂扬之物从她的双/腿之间抽离出来,继而听得他一声重重的粗喘,向南就清楚的感觉到有一抹湿黏黏的热液顺着她的臀/部缓缓地流了下来……   景孟弦就在高/潮的前一秒,把握住了时机从向南的花/穴里拔了出来,两个人紧紧拥抱着,激颤着一同坠入了云端最深处。   向南望着双腿/之间那流泻而下的白色液体,还未平静的心底陡然燃起一片失落,迷离的眼眸顿时暗了色泽。   他,没有体内/射……   也就意味着,这次,她失败了!   向南整个人颓废的趴在椅背上,如同一滩烂泥,再也抽不出一分的气力来……   这种事儿,当真是一项体力活。   身体不好的,肺活量不行的,喉咙不清明的,还真干不来这种全身心的剧烈运动。   尤其是被这种男人干,简直……要了她半条命!!   景孟弦用单臂撑着自己健硕的身躯,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压到她,纤长的手指拂过她浸湿的长发,一点点替她拨至耳根后,剑眉微微上挑,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累坏了?”   向南羞得将脸埋入臂弯里,闷哼了一声,当作回答。   景孟弦轻笑一声,俯身,低头,在她滑嫩如丝的香肩之上,烙了一个疼惜的吻,“躺会,休息一下……”   向南乖乖的闭了眼去,忽而,就感觉有柔软的纸巾从她粉嫩的翘/臀上一划而过,而后沿着她的双/腿之间轻轻往下擦拭而去,那种粘糊糊的滚烫感,让向南顿时羞红了脸去,她把脸颊藏进臂弯里,埋得更深。   却突然,腰间一紧,身形猛地一轻,就被景孟弦捞着双腿,打横抱进了怀里。   “你……你干什么?”   向南惊愕的看着他,羞涩的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这家伙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衣冠楚楚了。   他穿衣的动作,会不会也太快了些。   向南感觉到他束那落在自己身上热得有些过分的视线,她的脸颊登时更烫了。   那一刻,她分明就在他眼底见到了象征着欲/望的火苗,要这家伙真的再来一次的话,她定会直接再去半条命。   向南伸手就去抓副驾驶座上的衬衫,却被景孟弦一手撩开,而后,一条厚厚的毛毯就紧紧地裹在了她赤果的娇身之上,他温沉的嗓音霸道的至头顶响起,“衣服脏了,扣子也掉了,不穿了。”   他还敢说,那还不是他的杰作?   向南撇嘴,“你总不能让我裹着这条毛毯回家吧?”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   景孟弦将向南在副驾驶座上放了下来。   霸道!!   向南不满的瞪他,“我得回家。”   “裹着毛毯回去?”景孟弦淡淡的挑了挑眉。   向南蹙眉,“你得给我想办法!”   他可是罪魁祸首的人。   “嗯。”   意外的,他景孟弦竟一口就应了下来。   向南错愕的看着他。   “回我家。”景孟弦赏了她三个字,却在她正欲开口反驳的时候,他截下了她的话头,“先回我家把自己弄干净,这是你唯一的办法。”   他说得确实很对。   现在的她……   嗯,浑身粘糊糊的,而且酸痛得有些厉害,所以确实急需要一个大大的浴缸,让她泡一个舒适的温水澡,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度。   所以,向南乖乖的噤了声。   而景孟弦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的身旁,看着驾驶座上的一片狼藉有些苦恼。   向南羞红着脸,别开眼去,根本不敢去看。   心里却暗暗在幸灾乐祸,哼!看吧,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谁让他赶时髦,非得在车里干这些事的!   “怎么办?全是你的水……”   景孟弦偏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向南,那无害的小模样,仿佛他才是这整件事情的受害者一般!   景医生,你装得也太过了吧?!   向南裹着毛毯,坐起了身来,指着那一滩滩的水渍,红着脸,不服气的辩驳道,“那水明明就是你的。”   “……”   他们讨论的问题,好像真的有些太十八禁不禁了。   景孟弦挑高眉,嘴角噙着一抹暖暖的笑,伸手,轻轻抓下她的小手,扣进自己暖实的掌心里,微微点头,“对,我们俩的水……”   “……”   流氓!!   一句话,顿时让向南颊腮一红,心漏跳了一拍。   她羞窘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中抽了出来,身子一倒,躺在椅背上,闭眼睡了。   驾驶座那边的情况,哼哼!他自己看着办吧!   ……………………   当车帘被拉开的时候,窗外已经全黑了。   向南不由松了口气,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心里舒坦了几分。   车,一路平缓的往他的家中驶去,而向南许是真的太累的缘故,躺在座椅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向南不知自己到底睡了有多久,惺惺松松转醒过来的时候,就觉身下一片软软的,但怀里却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一般,硬邦邦的,有些重。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景孟弦那张偌大的水床之上。   透过暖黄的灯光,一眼印入向南眼底的是景孟弦那双无懈可击的睡颜。   他的脸庞,深深的埋在向南的怀里,猿臂像搂着一个抱枕一般拦腰将她紧紧地抱着,安心的躺在她的胸口上,睡得分外安逸。   这样的他,让向南有些动情。   浅浅的涟漪温柔的至眼底漾起,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小手,想要去触一触那张被她深深刻印在心底最深处的面庞,却不想,手才一靠近他的额头,怀里的男人警觉的惊醒了过来。   漆黑的深潭一睁开,眸仁如飓风般,紧紧锁住了她。   冷静的眸底毫无半分惺忪的睡意,向南几乎怀疑这个男人只是一直在装睡而已。   向南登时像做了坏事被抓了个现行的人一般,狼狈的收回了手,神情有些别扭,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醒……醒了?”   景孟弦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转而,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倏尔,就收紧了瞳孔。   向南起先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下一瞬,脸一红,抓紧了怀里的被子,将全身赤果的自己包裹住,愠怒的瞪他,“看什么看!”   “饿了。”他顾左右而言他。   而后,伸手,捏了捏向南红得像番茄的脸蛋儿,“洗完澡,给我做饭。”   ☆、缠绵③——邪恶的情妇准则(10000+)   “饿了。”他顾左右而言他。   而后,伸手,捏了捏向南红得像番茄的脸蛋儿,“洗完澡,给我做饭。”   他那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却像极了情侣之间的打趣,叫向南顿时乱了心跳。   向南佯装镇定,撇撇嘴,不满道,“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情/妇不负责肚子的温饱问题?”他挑眉问她轹。   向南别开脸去,不看他。   对于‘情/妇’二字,显然她还特别不适应。   景孟弦邪气的勾了勾嘴角,手指挑/逗般的抚上她的脸颊,顺着她的额际一路往颊腮划了过去,“既然肚子的温饱问题,你解决不了,那我只好让你先替我把身体的温饱问题给解决了!篾”   向南眼一瞪,小脸通红,急的卷了被子就滚下了床去,投降道,“好了好了,你别闹了,我给你做饭还不成吗?”   “成。”   他眯眼微笑。   吃饱喝足后,方能有体能在床上更好的发挥。   “能不能借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我穿?”   向南裹着被子,站在床头问他。   景孟弦闭上了眼,歪在枕头上惬意的睡着,只道,“你自己去更衣室里随便挑一件吧。”   “哦……”   向南抱着棉被,木讷的往更衣室里挪步而去。   洗完澡,穿着他的白色衬衫,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景孟弦的踪影。   她狐疑的出了卧室,才一进大厅,就见他拎着两大袋新鲜食材,从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向南错愕的看着他,“你去买菜了?”   景孟弦没有回答向南的话,只将食材搁在了厨房的橱台之上。   向南随手将干毛巾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忙走进厨房里检查他买到的食材。   “不用检查了。”   景孟弦拦腰就将她搂了过去,拖着她就进了厅里,身子倚在沙发扶手上,顺手拿了沙发上的毛巾,往向南湿漉漉的头上擦去,一边解释道,“这菜是我让楼下保安大叔的妻子帮忙去选的。”   向南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这样也行?   景孟弦的手,隔着干毛巾,粗鲁的在向南的头上来回揉搓着,搅得她一颗小脑袋像被蹂躏的小狗一般,胡乱晃动着。   但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向南竟鬼使神差的没有阻止他的行为,甚至,心底还有些贪恋他这份粗暴的温柔。   头依赖的埋在他大大的手掌心里,心底漾开一圈又一圈暖暖的涟漪……   一瞬间仿佛连厅里的温度都高了许多,脸颊莫名有些发热。   水渍擦干了不少,景孟弦拍了拍向南的后背,“去,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干得已经差不多了,我先去做饭。”   向南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去,却单手就被景孟弦拦腰给截了回来。   她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就见景孟弦那张俊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了下来,薄唇微微掀动了一下,“先把头发吹干。”   语气虽平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向南自知拗不过他,只好乖乖回卧室的浴室间拿吹风机去了。   折身,正预备出浴室的时候,才走至门口,倏尔只觉一抹黑色身影如泰山压顶般朝她拢了过来。   一眼印入眸底的是一堵健硕的麦粒色胸膛,流畅的肌理线从胸口一路蔓延而下,直抵他性/感结实的腹/部,腹/部以下被一条白色的浴巾包裹着,半遮半掩的姿态,愈加邪魅逼人,教向南久久挪不开眼去。   “还没看够?”   倏尔,低沉的嗓音,似笑非笑的至向南的头顶响了起来。   向南一窘,脸色微红,抬头看他,瞪了他一眼,“我还没指控你故意勾/引我呢!”   他居然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向南说完,心虚的撒腿就想跑。   然,步子才一越过他,就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他从身后拦腰给捞了回去,紧紧地将她桎梏在了他的胸膛里。   “景孟弦,你要做什么?”   向南背对着他,双脚悬在空中,一顿胡乱的蹬着。   “想要你。”   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沉闷的响起。   向南心一紧,脸颊登时滚烫,心里警铃大作,连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顺畅起来,“你别乱来啊,我们不是刚刚才……”   “啪——”   话还来不及说完,却不料,向南只穿着小底/裤的粉/臀上顿时就挨了景孟弦的一巴掌。   虽然打得很轻,甚至于还带着点挑/逗意味,向南却故意转移话题嗷嗷大叫起来,“景孟弦,你打我!你欺负我!”   “嗯,我觉得这种欺负好像还不够。”他灼热的呼吸扑洒在向南的耳际边,坏坏的呢喃了一句,大手竟不由分说的就沿着向南的翘/臀,直接往她的底/裤里摸了进去。   “啊——”   向南惊得大叫。   滚烫的手掌已然将她半边臀/部紧紧裹覆住,五指时而贪婪的抓捏几下,故意逗/弄着她。   向南羞得无地自容,悬在空中的双腿急得一顿乱踹,想要挣脱出他的禁锢,却偏生拗不过他的力道,甚至于,越是挣扎,臀/部上那只讨厌的大手掌就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直到最后……   长臂一探,竟直接朝她粉色的穴/口摸了过去。   “唔——”   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一刺激,向南整个挣扎的身体猛地蜷缩了起来,就不敢再胡乱动弹了,呼吸重喘了几下,开始软声同他讨饶,“景孟弦,放了我,好不好?”   “嗯。”   景孟弦沉吟的回答向南。   明明是应了下来,但手指间那玩弄着她的动作,却分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因为,一切的动作,都使然于,情不自禁。   “景……孟弦……”   向南咬唇,娇唤着他,臀/部被他一根手指刺激得直抖。   “唔唔……”   他不停,而她……也好像再也没有心思喊停了。   甚至于,随着他加快摩挲的动作,向南的双腿已不知何时,悄然分开……   而穴/口边上,更是不停地有水渍弥漫出来,将景孟弦的手指不断染湿。   怎么办?她的身体,在景孟弦的挑/逗之下,已经明显起了反应。   “要不要?”   景孟弦将她搂着,紧紧贴覆于自己的胸口,湿热的舌尖,吮过向南的耳根,哑着声问她。   “不……不要……”   向南犯倔,不肯屈服。   身体却因他的挑/逗而越发亢/奋,空虚起来。   而穴口,更是,越来越湿……   “不老实!”   景孟弦笑着,哑声斥她。   说着,将向南放在了地上,大手又轻轻的赏了她粉/臀一掌。   压着她的腰身,往前倾去,而后,一伸手竟然就直接将她的底/裤给粗暴的撕成了两开,让它们顺着向南光滑的双腿滑了下去,跌落在了地上。   “流氓!!”   向南看着自己小底/裤的残骸,忍不住红着脸骂出声来,然回应她的却是背上那股大力,她被他压着,更加费力的往前匍去,迫使着她的穴口,直抵他巨大的昂扬。   向南惊呼,慌得连忙将小手撑在浴室的玻璃门上,印出十个氤氲的手指印来。   却还未来的及做足准备,就感觉一股火热,猛地将她紧致的花/穴撑开,而后,霸道的一个推送,景孟弦就将自己凶猛的送入了她浸湿的穴口中去,被她全数吞没,不留分毫余地。   “啊……”   向南娇身一搐,双腿/夹紧,颤抖得像筛子,几乎快要站不住脚。   景孟弦双手抱住她的粉/臀,从她的身后猛烈冲撞着,直抵向南身体最深处去。   每一次的进攻,都让她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来,而双腿抖得越发厉害。   但,即使这样还依旧满足不了他景孟弦的欲/望。   “南南,还能更深一点……”   他哑声说着,单臂倏尔抬高向南的右腿,迫使着她将双腿分开到最大,承接着他更深,更猛烈的进攻。   “天啊——”   向南含泪娇喘。   这姿势,太深,太刺激,每一次的冲撞仿佛都抵在了她最为敏感的地方,教她忍不住尖叫连连。   好深,好热,让向南浑身一阵抽搐,绯色的潮红瞬间漫至她整个白皙的胴/体。   她娇喘出声,“孟弦,我……我站不住了……”   亢/奋的话音才一落下,向南的娇身便软弱无骨般的就往前跌去。   好在一只有力的猿臂及时接住了她娇软的身躯,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已被拦腰抱起,出了浴室去。   向南如一只可怜的小兽兽一般,浑身娇慵无力的蜷在景孟弦的怀里,而下身更还在因为刚刚那份要了命的亢/奋而不停收缩,颤栗着。   饥渴的爱/液还在不断地往外流,顺着她的臀/部,滴在白色的波斯地毯上,让向南顿时红了脸去,埋进他的胸膛里,羞得再也抬不起头来。   向南只觉背上一软,景孟弦将她放在了大床上,还不等她喘气,一抹健硕的身躯,早已如泰山压顶一般向她盖了过来。   景孟弦魅眼如丝,迷离的半眯着,灼灼的凝视着身下因他而满面潮红的女孩,嘴角一抹邪肆的笑,手指更是坏意的往她的下身探了过去,挑挑眉,啧啧道,“身体永远比嘴巴来得诚实多了……”   向南羞得夹紧/双腿,想要避开他的玩/弄,却不想,换来的确实景孟弦肆无忌惮的嘲笑,“都湿成这样了,也不怕把自己憋坏。”   “流氓!”   向南想去踹他。   就不明白,平日里这男人虽然嘴巴是贱了点,但好歹还有一副正人君子的面相吧?怎的一到床/上就各种兽/性大发,成了个下/流痞子呢!   向南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双/腿一开,就被景孟弦直接举高至他的肩上,还不等向南适应这个姿势……   一个猛烈的冲刺,再次深深的将她贯穿。   “唔唔——”   sh/it!!!   这男人每次都非要这么粗鲁,这么强势吗?   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他刺穿了!   “不舍得你把身体憋坏了,所以,哪怕让我做一回流氓,又怎样……”   景孟弦一抹邪笑,说完,抱过向南白皙的双腿,就在她身体内,疯狂的驰骋起来。   “唔唔唔——”   “啊……”   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体力竟然有这般惊人。   登时,水渍声,伴随着抽/插碰撞的声音,以及两道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的在卧室里响了起来,融成一曲旖旎的动情音律……   氤氲在整间卧室,暖了两个人同样空了整整四年的,身与心!!   ………………   一场情事,不知到底持续了有多长时间。   从浴室捻转至床上,后又折回浴室泡了个鸳鸯浴之后,向南方才被景孟弦彻底放过。   她浑身虚软的瘫在床上,整个人已经完全直不起身来。   景孟弦手掌托着俊颜,侧身躺在向南的身边,手指有意无意的轻抚着她的发丝,有些贪恋于她身上这份独有的香气。   看着她娇憨的睡颜,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明明二十又七的大男人了,却一遇见她,在床/事上仿佛瞬间就拉回到了那个冲动而懵懂的青春期,能反反复复要她一遍又一遍,甚至于,连饿着肚子也不觉得。   向南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来,娇软着声音,有气无力的问他道,“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了。”   “啊?”   向南一听时间,‘噌’的一下,就从被子里坐起了身来。   露出自己白皙的雪峰时,才猛然响起自己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但她已经顾不得脸红了,抓起被子将自己的胸口挡住,焦急的环顾一眼四周,“我的包呢?”   景孟弦似担心她会随时离开一般,起身一探手就把她拦腰抱进了自己怀里坐着,低头,沉声问她,“怎么了?”   “我的手机在包里。”向南满脸都是焦急。   “这个?”   景孟弦抓了身边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向南,“响了好几个电/话,我看了一下,都是你妈打过来的,看你睡得很沉,没闹醒你。”   “糟了!!”   向南抓过手机,看了一眼,十个老妈的未接来电,小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脑袋瓜子,“我妈肯定饶不了我了!”   景孟弦将她的粉拳拿了下来,剑眉一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平时喜欢拿自己的脑袋出气?”   向南撸撸嘴,叮嘱他,“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你别出声。”   景孟弦挑挑浓眉,没有答话,只当默许了。   向南拨了通电/话过去,才吸了口气,试图调整一下自己紧张的心绪,不料,那头电/话就被接了起来,向南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得自己母亲在电/话里头劈头盖脸的朝她骂了过来,“尹向南,你翅膀硬了,相个亲你带着两个男人去闹事?还把人家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秦兰的声音极为刺耳的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向南为了自己耳膜着想,下意识的把手机拉远了些分。   直到她的声音落下,向南这才将手机又搁回了耳边,“妈,你先听我解释。”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瞎编出什么东西来!”   “事情其实是这样子的,是那个范统啊,他一上来就对你女儿动手动脚的……”   向南解释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秦兰厉声打断,“尹向南,你还骂人家做饭桶?你居然这么没礼貌,难怪人家要发那么大火。”   向南朝天翻白眼,无语了,“妈,人家名字本来就叫范统!!规范的范,统一的统!!”   “……”   然后,电/话里,好长一段时间的静默。   向南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她老妈躲到一边闷着嘴笑去了。   “然后呢?”   很久,那头终于传来了秦兰正色的声音。   “然后……”向南撇撇嘴,有些委屈,继续道,“然后就是他一说话就摸我的手,还说什么急着娶我回家给他生孩子,你说我又不是什么生子工具,他怎么能这么没礼数,是吧?”   向南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倏尔觉得腰间一紧,娇身被景孟弦拦腰一把抱进了他的怀里去。   这动作,宛若宣示一般,告诫着怀里的人儿,她尹向南,独他景孟弦所有!给别的男人当生子工具?休想!!   他的面庞,贪婪的埋进向南温热的颈项间蹭了蹭,闻着她独有的体香以及那淡淡的发香味,忍不住收紧了臂弯的力道,微微张嘴,皓齿轻轻的在她雪白如凝脂的香肩上啃了一口。   啃一口似乎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于是就有了第二口,第三口……   每一口都啃得很轻,像挠痒痒一般的,在她的肌肤上划过,惹得向南忍不住动了动脖子,差点笑出声来。   她忙侧头,用唇形提醒他,“别闹……”   “我饿。”   他低声,用电/话里秦兰听不到的声音,委屈的喃喃了一句,埋在向南的肩头上,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还在不停地啃着闹着。   向南囧。   但还没忘记电/话里正在发火的母亲,要被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正跟景孟弦在一起,那一定死得很惨,“妈,整件事情呢就是我跟他确实互相看不对眼,具体的情况,我回家再跟您一一汇报,您看行吗?”   “哼!那他嘴里说的那俩男人是谁?”   秦兰嘴上虽是生气般的问着,其实心里早就缓了不少气了,听那媒婆张阿姨一说,她向南身边竟然还带着俩男人,而且还跟其中一男的打得特别火热,秦兰心里顿时就笑开了花。   莫非她女儿每次拒绝相亲,真正的缘由其实是早有意中人了,只是从来没跟家里人提过?   “妈,你别听他们瞎扯,那俩男的跟我都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已!相亲的时候偶然遇上了,他们是实在看不过去范统对我动手动脚,所以才出来拔刀相助的。”   向南当然在撒谎。   他们俩哪是那种会拔刀相助的人,他们根本就是站在旁边看好戏的人!   至于她与景孟弦之间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普通朋友,向南就不好评断了。   向南的话音才一落下,就觉一双温热的手掌大力的攀到了她柔软的丰/胸上来,让那两团丰/盈实实的充斥在他的手心中,用力的揉捏着,让它们尽情的变幻出各种诱/人的形状来。   向南倒吸了口气,偏头瞪他,却发现他刚还温和的脸庞此刻沉如乌云遍布的天。   他在生气?为什么?   向南担心他会在自己身上有更过火的行为,连忙同电/话的秦兰道,“妈,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我现在还有点忙,先挂了。”   向南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见电/话里的母亲没发现什么异样,向南这才长松了口气。   而那双在她身上肆意点火的手,显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向南无语了,回头,瞪他,“景医生,你真当属禽/兽类的吧?”   都几次了,还不停歇!   “尹向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普通朋友?”   景孟弦绕过向南的脖子,强势的掰过她的脸颊,挑眉问她。   向南看着他一本正色的模样,倒有些意外,眼珠子转了转,撸嘴道,“那我总不能告诉我妈,那其中一男的就是你吧?”   “怎么就不能说?我是魔鬼,还是什么吃人的怪兽?”   景孟弦漆黑的幽眸冷了几许。   向南不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低声道,“我妈对你……”向南说到这里又微微顿了顿,抓过被子,转身,打量般的觑着他,“说来也奇怪,那天你走后,我妈冲我和我妹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还冲我说……”   “说什么?”   景孟弦敛了敛眉。   向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她说让我们姐妹俩离你远点。你说,你在我妈眼里是不是吃人的怪兽?”   其实向南也实在不解,要说景孟弦这人吧,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在,又或者是家世家教,其实还当真挑不出一分明显的毛病来,他这样的不应当就是长辈们喜欢的类型吗?可是她妈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听闻向南的话,景孟弦意兴阑珊的挑了挑眉,就没再说什么别的话了,只道了一句,“我饿了。”   今儿这话出现的频率也实在有点过高。   景孟弦径自下床,往卧室外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向南心里没来由有些怅然。   其实,她知道,当他听到自己说母亲不认可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大概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他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也是,被人不喜欢,总该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向南开始检讨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儿是不是太过直白了一些,但转念一想,他应该不会太在意吧,毕竟,她妈妈喜不喜欢他,其实与他没有太多关系的,他们现在又不是什么谈婚论嫁的关系,他们之间只是……嗯,纯粹的性/关系而已!   向南想到这里,心里难掩一丝落寞。   起床,穿了衣服出卧室。   由于自己的裤子,已经被他报废在了浴室里,所以她只好随便拣了一条他的四角裤穿上。   大大的短裤,被她套上,俨然像一条裤裙,上面搭着件简单宽松的白衬衫,倒还像那么一回事。   景孟弦见到她这副滑稽模样的时候,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向南背着手,朝他走了过来,站定在他面前,扯了扯自己身上那条长长的四角裤,皱了皱眉,“你的裤子会不会太大了点?”   跟她尺寸太不合了。   “嗯,没办法,你用的那东西尺寸偏大。”   “……”   向南见过脸皮厚的,但还真没见过脸皮这么这么厚的。   而且说这种下/流无耻的话,居然还能说得这么泰然自若。   “流氓!”向南低骂。   被他一调/戏,登时就红了脸去。   背着手进了厨房,一边挑菜,一边同他道,“你得想办法赔我一条裤子吧?不然待会我怎么回去?”   “今晚不回去了。”   景孟弦说着,搁了手里的水杯,看着她。   语气虽淡,却绝对的,不容反驳。   向南一愣,折菜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而后又没事儿人般的继续手里的活,不自在的舔了舔唇道,“我得回家。”   话语同样很平静,却格外偏执。   景孟弦锐利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她看。   向南想,自己哪怕就是一颗石头,都能活活被他盯出一个洞来。   她偏头,无奈的看着他,“我不想我妈担心。另外……”   向南说到这里,微微停了一下,搁下了手里的活儿,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之后,方才抬头对上景孟弦那两束锐利的眸光,“那个……我想,我们之间既然是交易的话,就应该有交易的条件吧?”   向南的话一出,景孟弦盯着她的那双眼眸瞬间冷了下来,直达冰点。   “说。”   他冷冷的掀了掀薄唇。   冰寒的戾气,叫向南有些不寒而栗。   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顺了口气才道,“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曲小姐,还有你我的家人这些……”   向南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对面冰冷的男人,所带给她的摄魄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话音落下,景孟弦一直沉默。   隔了不知多久,倏尔,就听得他轻声笑了。   这一笑,让向南顿时有些慌了神。   却见他迈步朝她逼了过来,最终,站定在向南面前,双臂分开,撑在她身前的橱台前,将她围堵在了橱台与他的胸膛中间,强势的俯身,逼近她略显慌乱的脸庞,挑眉,轻笑道,“你的意思是,默许我与曲语悉保持未婚夫妻的关系?是吗?”   他嘴角的那份笑意,分明不达及眼底。   甚至于,眼眸深处的那份冰冷,足以将向南冻结成冰。   向南咬着唇,没吭声。   “是,还是不是!”   景孟弦再问她,语气愈加森冷了些分。   向南吸了口气,点头,“是。”   那一刻,她仿佛在景孟弦的眼底,看见了半许的受伤,却只在一秒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和静。   向南想,定是自己看错了吧!   “也允许我跟任何一个女人,暧昧不清?是吗?”他再次阴冷的发了音。   “是……”   向南还是闷闷的点了头。   其实,他跟谁在一起,跟谁暧昧不清,真的不关她什么事儿吧?   可是,为何她光是想想,心里就觉得不太好受呢?   当向南一个‘是’字出口的时候,景孟弦便已松了撑在橱台上的手。   双手慵懒的兜入休闲裤的口袋里,一脸淡漠的盯着向南,“铁了心要做我景孟弦的情/妇,对吧?”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他的表情,还是他的语气,又或者是他的眼神……都没有一分一毫的温度,没有冷意,更没有热度,有的,只是寡淡,一种漠不关心的淡然,一种属于陌生人之间的淡漠。   这种感觉,教向南多少有些害怕。   他却依旧不疾不徐,连眉峰都懒得动一下,说道,“很好,既然你尹向南这么乐意出卖自己的身体,那我就成全你。以后你就是我景孟弦泄/欲的专属工具!”   寥寥数语,没有任何情感和波澜,向南却已然听懂了他话里的讽刺。   面色微白,咬了咬唇,却什么也没回答,只转身继续去折菜。   身后却再次传来景孟弦的声音,“情/妇准则一,不许跟任何除我之外的男人,有任何的暧昧关系,尤其是相亲,再有下次,试试看!!”   他嗜血的扯了扯嘴角,转而又接着道,“情/妇准则二……”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健硕的胸膛带着几分刻意的色/欲朝向南的后背贴了过来,火热的大掌故意抓上她柔软的翘/臀,沙哑着声音继续道,“在床/上无条件的顺从你的买主,只要他想要,不管以什么姿势,用什么样的手法玩,你这位拿钱卖/身的情/妇都只能乖乖承受,努力配合,懂吗?”   他的热气,拂在向南的耳边,教她微微乱了呼吸。   臀/上那不安分的手掌,更是让向南乱了分寸,她扭捏了一下,低声道,“你不是饿了吗?我先做饭。”   景孟弦以为她会出声反驳他过分的情/妇准则,以为她会伸手拍落掉她臀/上那只带着明显的屈辱的手掌,却不想,她竟只是选择了——逆来顺受。   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就蹿起了一团莫名的怒火,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随手抓了向南身前那把刚刚折好的菜,直接甩进了垃圾桶里去,赏了向南一个字,“滚!!”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向南整个人一愣,呆在那里,登时就木了。   他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又发火了,自己刚刚有得罪他吗?   就是为了不想他发火,所以刚刚面对他那些刻意的冷讽,以及故意羞辱她的动作,向南才选择了沉默,可,他还是生气了。   向南只看了他一眼,又转而从垃圾桶里把刚刚那些新鲜的蔬菜拾了回来。   好在这厨房他几乎不用,垃圾桶还干净得像个新买的。   “生气归生气,你也别拿这些菜撒火,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喊饿吗?胃不好,就别跟它闹气。”   向南将菜捡了回来,搁进洗菜盆里,着手准备洗菜。   “尹向南,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景孟弦伸手抓过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来。   一双寒眸如若冰霜一般,冷冷的盯着她,几乎是要把她冻结。   向南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眼眸,淡淡道,“做完饭,我就滚。”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饿了。”   景孟弦到底放开了向南,就因为她一句‘我饿了’。   ☆、缠绵④——怀里的一片温暖(5000+)   一顿饭,似乎吃得有点闷。   向南不甚理解景孟弦生气的原因,但她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了,吃饭的时候这般闷气,影响食欲,还对胃不好,尤其是对这种胃本身就不健康的人。   “景医生,我刚刚又有什么事情惹您不开心了吗?”   她还没生气呢,他倒先生起气来了,小孩子脾气!   景孟弦不理她,甚至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低头继续以优雅的姿态,安静的吃饭轹。   “喂……”   向南撅嘴,不满的看着他。   景孟弦依旧不搭理她糸。   向南撸撸嘴,不打算跟他计较,讨好般的夹了块肉放进他碗里,“多吃点。”   却不想,景孟弦搁了碗筷,凉声道,“我吃饱了。”   他说完,起了身来,就径自出了餐厅,直接进了书房里去了。   留下向南独自坐在餐桌上,望着他的背影发怔。   很久,回神过来。   向南重重的咬了咬嘴里的竹筷,有些怨念。   这家伙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呢!不是一直喊饿吗?结果呢?吃了一碗饭就饱了。   他走了,向南也就吃得有些意兴阑珊了,随便扒了几口饭,也就没心思再吃下去了。   收拾了碗筷,就进了厨房去。   把厨房和餐厅清扫完了之后,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而景孟弦闷在书房里,也没再出来过。   向南也没好意思去打扰他,只走去浴室里找自己的衣服,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扔进了洗衣机里泡过了水。   向南欲哭无泪。   没有内/裤和衬衫,她还能勉强用景孟弦的撑着,可是连外套和长裤都没有,总不会让她还穿着他的衣服回家吧?从内到外,全是男人的东西,要不被她老妈和妹妹发现都难。   向南郁闷的从卧室里挪了出来,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头埋在膝盖里,一时间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照这形式看来,今儿是没办法再回去了,只能等明天早上出门去买新的了。   可是,她可没忘记景大医生的刚刚那句绝情的‘滚’,向南烦躁的抓了抓头,她要不走的话,人家会不会觉得她特别死皮赖脸呢?   这夜向南许是真的被折腾得太累的缘故,脑子里不停地在想着要怎么同景孟弦开口,结果,想着想着,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景孟弦将两天后要交的论文稿终于整理完毕,这才合了电脑,出了书房去。   他想,尹向南大概睡了吧。   他承认,那洗衣机里的衣服是他故意扔进去的,原因当然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虽然嘴上说让她滚,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她真要踏出那扇门的时候,他定会伸手拉住她。   这样难得有她的一夜,即使再生气,他也不愿突然少了她。   那种心里突然被掏空的感觉,光是想想,他就觉得闷得慌。   景孟弦径自去了卧室,在见到空空如也的大床时,冷峻的眉峰骤然蹙起。   转身,疾步往大厅里走去。   才一走进大厅,一眼就见到了把自己蜷做一团,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尹向南。   脚下的步子缓了下来,连脚步声也不由得轻了几许。   皱起的眉峰,在见到向南的第一眼,便渐渐舒缓了开来,却很快,一张俊脸还是沉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少,竟然还敢就这么大剌剌的睡在厅里,如果感冒了怎么办?这个女人,总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吗?还是真把自己当做女超人了?   景孟弦一步走过去,半俯下他那挺拔的身躯,探出猿臂,一手搂过向南的细腰,一手抱起她的双膝,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卧室里走去。   向南睡在她怀里,乖得像只柔顺的小懒猫。   脸颊贪恋的在他结实的胸膛里蹭了蹭,小手儿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肩膀,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着,“景……孟弦……”   她在唤他的名字?   所以,她的梦里,有他吗?   景孟弦剑眉微微上扬,嘴角情不自禁的弯起一道温暖的弧度。   他低头,凑近怀里的她,宠溺般的应了她一句,“嗯,我在。”   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真的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温暖过……   那种暖意,从心里一点点渗出来,直达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漫入他的眼底,他的眉峰间,他俊美的脸颊上,还有他弯起的嘴角处。   就因她一句‘景孟弦’,他整颗心,仿佛都要被她化了。   尹向南,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就注定了是我景孟弦人生里最特殊的存在!   他浅浅的,带着化不开的宠溺,在向南的额头上,印了一记虔诚的吻。   ………………   进了卧室,景孟弦小心翼翼的将她搁置在大床上。   向南找到床铺之后,一下子睡得更安逸了,抱着柔软的被子就在大床上滚了好几个身,最后,将被子紧紧地夹在双/腿/之间,睡了。   景孟弦无奈的笑看她。   四年不见,睡觉的坏毛病倒还一点没变,每次都要把被子夹在两条腿之间睡着才安好。   不过,坏毛病是坚持了,好习惯却似乎被她给遗漏了。   望着白色衬衫里透出来的黑色蕾丝胸/衣,景孟弦没有犹豫,探手就往向南的衬衫里摸了过去。   似感觉到了他的触碰一般,向南抗议的翻了个身,小手儿不快的拍了拍他的魔爪,小嘴里惺惺松松的嘟囔道,“我要睡觉……”   “先把胸/罩脱了。”   景孟弦的语气,半哄半就的,极有耐性。   双臂将她柔软的后背轻轻托起,摸到她胸/衣的绑带之后,两手一紧,利落的将她的胸/衣解了开来。   那一刻,能清晰的感觉到被解放的两团柔软‘喷’的一下弹跳而出,在他的双臂之上微微荡了荡,那柔软的触感,登时就让景孟弦紧了眸子。   下身,‘蹭’的一下就有了反应。   该死!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这么经不起挑/逗了!   景孟弦到底还是放过了向南。   虽然自己对她渴望到不行,但是,今晚真的把她折磨得太够了,要再来一次的话,估计明天早上,她真的就下不了床了。   景孟弦换了睡袍,洗漱之后,合着衣服,抱着怀里的向南,安心的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只不安分的小手给闹醒来的。   那只柔软的手,不停地在他颈项间拨弄着,似在寻觅着什么东西。   景孟弦轻轻抓下了那只磨人的小手儿,微微睁开了惺忪的醉眸,借着窗外暖黄的灯光,迷离的望着怀里这张清秀的小脸。   “怎么了?”   他懒洋洋的声线喑哑着问怀里的向南,语气里还带着些分惺忪之意。   虽然难得的好睡眠被她闹醒了,但他却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于慵懒的嘴角还噙着一抹浅意的笑。   向南没说话,只摇了摇头,视线却一直定格在他的颈项之间。   景孟弦不去看便已经了然了过来。   她看的不是什么别的,而是那枚……海洋之心。   他伸手,抚了抚向南的头,而后,单臂一把拦腰圈过她,把她更深的搂进怀里来,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方,问她,“怎么突然醒了?”   向南见他故意在避开海洋之心的话题,有些失望,也就没有应他的话。   “怎么了?”   景孟弦低沉的音律从向南的头顶响起。   向南摇头,闭眼,佯装睡了。   却倏尔,感觉到自己的耳垂一软,被什么捏了一下,而后,就有一根凉凉的棍子插/入了她的耳洞中来。   她睁开眼来,微鄂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此刻的他正侧着身,专注的替她佩戴着耳坠,见她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景孟弦适才抬了抬眼,淡淡道,“以后再弄丢,可就真的没人负责把它找回来了!”   向南嘴角漾开一抹灿烂的笑,什么都没说,一头就栽进了他怀里去,将景孟弦抱了个满怀。   以后她再也不敢把它弄丢了!!   怀里突然被她软绵绵的娇身填满,景孟弦漆黑的眼潭深陷了下去,大手僵在半空中,喉头滚动了一下,“喂……”   他眯了眯魅眸,哑声,提醒怀里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得住女人这么主动投怀送抱的。”   向南听闻,不仅没有躲开去,还扬起头弯着眉眼笑了,摇摇头道,“别的男人我不知道自控能力怎么样,但我知道,我身边的这个男人,自控能力一向很强。”   他身边那么多追他的女人,哪个不是美若天仙,哪个不是主动投怀送抱,可是,他却连正眼都没瞧过,就更别提抵不住诱/惑了。   景孟弦一个转身,便将向南压在了自己身下,烟眸危险的半眯起来,嘴角一勾,“你在质疑我的男性雄风?”   “我哪敢!!”   向南急忙赔笑,举手保证,“景医生,我发誓,我绝对不是那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   误会不要紧,就怕他为了急于证明自己的男性雄风,再次把她吃干抹净了。   她可真经不起那般天雷勾地火的折腾了。   看着她这副可爱如小白兔的模样,景孟弦就觉身下越来越崩得厉害。   这感觉,真要命!!   他低头,一口惩罚式的咬在了向南嘟起的樱桃小嘴上,哑声道,“别的女人,不管是谁,对我投怀送抱,我都可以当作看不见,可是你……”   他说到这里,微微勾了勾嘴角,“我好像又饿了!”   这次,绝对是身体!!   “……”   向南顿时有种昏厥的感觉。   景孟弦低头,性/感的薄唇贪婪的在向南柔软的樱/唇之上不停地厮磨着,却始终都没有再深入。   向南被他这般挑/逗着,惹得心里直发痒,而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红润的脸蛋,“睡觉。”   说完,一翻身,就将向南抱了个满怀,闭眼睡了。   向南埋在他怀里,怔鄂的瞪着他,半响没缓回神来。   “怎么?期待了?”   景孟弦没有睁眼,只勾着嘴角坏笑着,问怀里的她。   向南猛然回神过来,脸蛋一红,心虚的嗤他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下半身永远都是饿的呀!”   “嗯!所以你最好乖乖的躺在我怀里,别乱动,因为一个不小心你可能就成了我嘴里的食物。”   啧啧,听听他这嚣张自大的语气!   向南还想说什么,景孟弦倏尔睁开了眼来,手指挑/逗般的摸了摸她的下巴,笑道,“你要是也饿了的话,我虽然不建议喂饱你,但是,我担心明天早上你会下不了床来,所以……先忍忍,改天我再好好喂饱你!”   “……”   向南红着脸,一个粉拳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娇嗔着骂道,“流/氓!禽/兽!!”   而且还是绝对的医冠禽/兽!!   景孟弦爽朗的大笑几声,一把拥过向南将她紧紧桎梏于自己怀里来,“好了,别闹了,再闹天就该亮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向南听闻他这么一说,忙噤了声,乖乖的埋在他怀里,闭了眼去,不再闹他了。   这夜,似乎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然。   不管是景孟弦,还是向南。   向南没料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突然变成这样,虽然她设想过种种自己成为他的情/妇后的场景,可偏偏遗漏了他们之间这份怎么都掩饰不去的温暖……   暖了自己的心,也暖了他的心。   可是,一旦她真怀/孕之后呢?他们之间又何去何从?是选择放手,各回各路,还是……   向南心下一片恍然,如果真的是放手,那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过绝情,太过残忍?   而她自己,也真的能够做到彻底放开他的手吗?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向南正对着电脑发呆,突而就听得李珊珊问她。   “没,没什么。”   向南回神过来,忙摇头。   “你上次转给我的那个别墅的案子,已经施工完了,只等老板结完款,这个案子也算完了。”   “嗯,好的,谢谢你啊,姗姗,麻烦你了。”   这个案子是景孟弦的别墅方案,当时考虑到曲语悉的问题,所以她干脆把方案转给了李珊珊。   好在景孟弦没什么异议,倒也一切顺利了。   向南看了看自己手边一直静默的手机,有些意外,从自己至景孟弦的家里出来后,他竟然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过,甚至于,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向南心里掩饰不掉的有几分失落。   ☆、恋爱的感觉——她吃醋了!   “向南,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李珊珊浑身上下将向南打量了个遍,惊呼道。   向南嗔睨她,“你可别乱说啊,你看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还有心思谈恋爱吗?”   “我可没乱说!你这副模样,明明就是在等谁的电/话,我要没记错的话,你从前可是最怕这电/话响的啊!”   被李珊珊这么一说,向南的脸登时就红了些分,立即为自己辩驳道,“我没在等谁的电/话。轹”   “行行行,你没在等谁的电/话,是我太八卦了,行了吧!”   李珊珊挑眉暧昧一笑,拍了拍向南的肩膀,便回了自己办公桌去。   李珊珊一走,向南挫败的垂了双肩去羲。   双眼还是情不自禁的瞄向自己桌上一直很安静的手机,郁结的抓了抓头发,难道自己真的有在等谁的电/话吗?   怎么会!   可是,没有他任何信息进来,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是一片怅惘呢。   …………………………   从那之后的很多天里,向南都没有再见过景孟弦。   当然,也没有接到过他的任何来电,甚至于连最简单的一条短信也没有,而向南,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联系他。   仿佛那天过后,他们之间就成了两个不相干的陌路人,而那一夜的温存,就似一场浮华的梦境,春梦了无痕,梦醒后,宛若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这日,向南下班。   才一出公司,却不料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早上出门的时候分明还是晴天,没想到下午就阴了天去,而向南自然也没有带雨伞出门。   从公司到捷运站,有将近十来分钟的路程,雨势不大,向南也就没做多想,将手提包举在头顶上,一头就栽进了雨中去。   而这老天爷就好像故意同她作对一般,眼见着离捷运站还有一段距离,但头顶上的雨却越下越大,向南环顾四周,急着想找一处避雨之地,却不料,一眼就见到了……景孟弦?   他撑着黑色的雨伞,一席铁灰色的西服隐没在灰蒙蒙的雨帘中,尊贵优雅如他,气质卓尔不凡,缓步从容的朝向南这边走了过来。   向南心头微喜,才预备迎上去,却不料,他在她正前方不远的候车亭前停了下来。   就见一抹温柔的倩影钻进了雨伞里,而后,将他抱了个满怀。   而景孟弦,却一反常态的,竟没有推开怀里的那个女人,反而伸手,重重的搂了搂她。   向南一愣……   怔在雨里,登时有一秒的,脑袋空白。   心,一瞬间乱了节拍。   伞下的女人,偏头与景孟弦笑着,亲昵的耳语着什么。   而景孟弦也配合着她的高度,头微低,嘴角噙着一抹会心的笑,认真的听着她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些分。   耳鬓厮磨间,向南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因为,那个女人……   她认识!!   那是她尹向南四年前一直介怀的女人,却在突然的某一天,凭空消失,而四年后……她又见到了她——吕纯!!   她回来了……   而且,又再次回到了他景孟弦的身边。   向南突然觉得眼前灰蒙蒙的一切越来越深重,让她几乎快要看不清所有。   曾经,景孟弦告诉她,她吕纯根本不是他碗里的菜。   可如今呢?如今真的还不是他的那盘菜吗?如果不是,他又怎会与她走得如此亲近呢?   在她记忆里的景孟弦,他从来不轻易与任何女人走得过近,可现在……他嘴角那抹如沐春风的笑,是骗不过任何人的。   至少,那抹笑里,噙着一个信息……   那就是,他喜欢她。   向南只觉胸口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吸一口气,就觉那儿一阵刺刺的痛。   她强迫着自己别开了眼去,不再看他们,举着手提包,冲刺着越过他们,就往捷运站那头奔了去。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向南的鼻头酸了几分,但她没有停下来,甚至是脚下奔跑的步子,越来越快……   直到,冲进了捷运车里,一路飞速的往协和医院去的时候,向南才长舒了口气。   见不到耳鬓厮磨的他们,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当向南那抹纤瘦的身影,在雨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景孟弦一抬眼就见到了她。   即使,只是一抹飞快消失不见的背影,但他也能确定,刚刚那个女人,就是她尹向南。   “孟弦,看什么呢?”   吕纯扬着笑,顺着景孟弦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了向南那抹冲进了捷运站里去的身影。   她微鄂,偏头看着景孟弦,不可思议道,“你们俩还在一起?”   景孟弦收回深沉的视线,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摇摇头,“不,没了。”   从她说,她要做他情/妇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了交易关系!   就这么简简单单,清清楚楚的关系,而已!!   她尹向南能把这份关系把握得那般清楚,那他,自然更不在话下。   猫抓老鼠的游戏,最重要的是,耐得住寂寞!把握得了分寸!   ————————————————————————————   夜里,将近凌晨时分,向南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家,倏尔,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蹦了进来。   是景孟弦发来的信息。   向南有些诧异。   信息内容,简明扼要。   ‘来医院找我,十分钟。’   向南无语了。   确实,从协和到辅仁,仅仅十分钟的车程,他计算得也未免太精准了些。   向南想也没做多想,直接点了删除键,将他的信息从自己的手机里清除干净,末了,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就像没事人儿一般,出了医院,往家的方向坐公交车去了。   虽然他说过,作为一名情/妇,拿了他的钱,她就应当随传随到。   但,抱歉,她没答应。   何况,医生说过,心情不好,会严重影响受精成功率,而她,今儿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开心的地方,再见到他之后,那就更别提了,所以,今儿绝对不是一个适合做情/妇的日子!   而且,她不想见到景孟弦那张脸!   “不来也行,交易自当你违约弃权,副卡暂停额度。”   向南再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回自己家的公交车上。   而且,时间恰好过完十二点,这绝对是城市的末班车了。   向南只觉头疼得厉害,这家伙大概故意折磨她的吧?也不知道到底安的什么心。   最终,没办法,向南只好坐了一站路后下了公交车来,拦了出租车就往医院走去。   有什么办法呢?她急需要他的精/子救命,所以,被他如此牵制着,向南也只好认了。   对,她要的,只是他的精/子而已!   尹向南,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所以,那个男人跟谁走近,跟谁暧昧,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你自己那天不也这么同他保证的吗?   向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着自己,提醒着自己,可当她见到景孟弦那张绚烂的笑容时,她还是没办法做到一点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而且是,在意得不得了!   一见到他嘴角那抹笑,她就不自觉的想到了今天雨里他对吕纯的那份独特的温暖。   向南心里越发憋闷了几许。   站在办公室的玻璃门外,就见他正同云墨和蔡凛谈笑风生着,似感觉到了门外向南的存在一般,他忽而侧了头过来,视线落在向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眯了眯眼,招手,示意她进去。   向南讨厌他这招手的动作,觉得他纯粹就把自己当成了一条宠物狗。   所以到最后,干脆身子一侧,倚在玻璃门框上,撇着嘴,就不动了。   景孟弦见向南似乎在跟自己怄气,同云墨和蔡凛招呼了一声,便兜着手出了办公室去。   见景孟弦走了出来,向南忙不着痕迹的顺了口气,微微正了正身,待他走近,向南毫不客气的把手往他面前一摊。   景孟弦剑眉一扬,“什么?”   “钱。”   向南撇嘴,面无表情道,“出租车的钱,归你报销。”   末了,她从口袋里一本正色的摸出那张出租车的发票来,递给他,“二十块。”   景孟弦眯了眯眼,抱胸,不可思议的咂舌道,“尹向南,你还真挺市侩的。”   “对啊,我就这么市侩,就一市井小民,不像你喜欢的那些女孩子,个个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像我这样的,又怎么能跟她们比,是吧?”   向南一口气就把这些酸话从嘴里冒了出来,甚至于连大脑都没过一下。   说完就开始后悔了,悔得恨不得把自己这不听话的舌头直接给咬断。   要知道这话可多像一个满怀妒意,满嘴醋味的女人才说的呀!   吃醋?嫉妒?可她尹向南为什么呀?她只不过是来同这个男人求一颗精/子的,她凭什么吃醋啊?   景孟弦讳莫如深的眼眸盯了向南一眼,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手往她额头上一探,试了试,还好,没有发烧的迹象。   “等我两分钟,送你回家。”   他淡淡的交代一句,转身便进了办公室去换衣服。   向南郁结了。   敢情他叫自己来,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向南却不知道,他叫她来,其实是为了亲自证实一下,她淋雨后是不是又感冒了,还好,这次安然无恙。   另外,叫她来,是为了同她道别的,因为明天起,他要离开a市一段时间。   景孟弦褪了那身白大褂,取而代之的是白天她见到的那套铁灰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   穿在他身上,无疑,优雅,尊贵,俊朗非凡,如正待去参加奢华宴会的王子一般,却偏偏,让向南本就不愉快的心,又泛起了几分酸意。   她居然又别扭的想到了今儿白日里见到的那副场景。   向南再次小手往他面前一摊,“景医生,我就不用你送了,你给我报销来回的车费钱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这女人,倒计算得挺精明的!!   向南的话,却没有得到景孟弦的回应,只突然感觉肩头一重,一件厚重的风衣,就朝她的娇身裹了上来。   向南微鄂,明白了过后,欲挣扎,“我不冷。”   “安分点!!”   景孟弦的语气,有着不容置喙的霸道,连眼神都肃了几许。   向南撅着嘴瞪他,不满他的强势。   但也没敢忤逆他,只任由着他把自己裹得紧紧地。   曾经在网上有见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他把给你的温柔,也能同样给别人的话,那这份温柔,宁愿不要。   或许给向南的有些东西,他景孟弦也能给其他女人,但有一点,注定他没办法分割到别的女人身上去。   那就是,心!   至少,他不会大费周章的叫一个女人过来,就为了检查她是不是高烧了,感冒了。   至少,也不会想要同任何一个女人,一起下班,除了她尹向南。   更加不会为另外一个女人,如此细心的裹着风衣。   向南被景孟弦拉着出了医院,坐上了车。   一上车,她就觉浑身不自在,别扭得慌。   因为,她没来由的就想到了那天夜里那火热的一幕……   仿佛间,似还能闻到一股暧昧的情/欲味道。   当然,向南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为这车上所有的坐垫已经换了全套新的。   景孟弦至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向南那泛红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却什么话都没说,启动车身,就出了医院大门。   “今天下午见到我了?”   景孟弦似不经意的问了向南一句。   向南愣了半秒,偏头,看窗外的一闪而过的夜景,闷闷的应了一句,“嗯。”   “也看到她了?”   他又问。   向南心头一痛,秀眉微微蹙起,淡漠道,“我不是瞎子,她也不是透明人。”   有脾气了!   景孟弦指骨分明的手指,饶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了下来。   “吃醋了?”   他剑眉微扬,偏头,微笑着问向南。   视线凝在她的面庞上,有些深重。   “吃醋?”   向南哂笑,掩饰着心底那抹不痛快,“怎么可能!”   她干干的扯了扯嘴角,“我无缘无故的,干嘛要吃醋啊!咱们之间,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跟谁暧昧不清,我都管不着。”   向南这话是说给景孟弦听的,但实际上却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没理由吃醋,也没资格吃醋!   她只是单纯的来借个精/子的,所以,她不能那么自私的去阻止人家跟任何女人谈恋爱,如果他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呢?那自己岂不是又要毁他一段幸福?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尹向南可真的就罪过大了!   向南的话,才一落下,倏尔就觉车身猛地往前冲了过去。   景孟弦竟然一脚油门直接轰到了底,转数直往120之后飙了过去。   向南看着那‘蹭’的一下就上去的码数,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悄然握紧了车把手。   她知道景孟弦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即使再快的速度,他也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而现在,他突然加速,不过是在无声的发泄着他心底窝着的那团怒火。   只是,向南不清楚他那团怒火到底来自于哪里。   莫非,自己不小心又把他给得罪了?   从医院到她家,景孟弦仅仅花了一刻钟时间不到,车停下,向南下车,连风衣还未来的及还给他,车已然如火箭一般,隐匿在了黑暗里,瞬间消失不见。   向南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心里怅然若失。   其实,她多想问一句他和吕纯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可最终,她到底没能问出口来。   ………………   向南一回家,意外的,尹若水竟然还没睡下。   她蜷身坐在沙发里,正直直的盯着电视看,而神情明显已经游神在外。   电视里,正播报着c市里氏八级大地震的新闻,“此次地震伤亡严重,造成将近七万人遇难,三十多万人受伤,两万失踪人口,而每天还不断有余震发生……”   “若水,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向南一边换鞋,一边喊自己的妹妹。   尹若水这才回了神过来,“姐……”   她一脸苦相,朝向南迎了过去,“姐,景医生明天就要去c市的前线做医疗支援了。”   “什么?”   向南一愣,错愕的看着自己妹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   尹若水指着电视里正播报着的新闻,哭丧着脸道,“就这个破地方啦!!景医生作为辅仁医院脑外科的医疗志愿者代表,明天一早六点,就要随大部队一起去支援他们了。”   向南怔怔的看着电视里不断闪过的废墟,以及血肉模糊的场景,有那么一刻的,她的脑子完全处于当机状态,而脸色更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很久,她才缓然回神。   “去前线救死扶伤,这是好事,你别多想,赶紧去睡吧。”   向南如此安慰着自己的妹妹,也安慰着自己。   “什么好事啊!”尹若水急的都快哭了,“敢情景医生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就不在意了!你不知道那边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余震发生,一不小心可能就被活埋进了废墟里,今儿才刚有新闻报导一志愿护士就这么牺牲在了前线!”   ☆、吻别——主动献吻   向南行色匆匆的回了房间。   拿出手机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同景孟弦打个电/话,问一问关于他上前线的事儿,可是,她问了又如何呢?何况,自己真的有资格过多的去关心他吗?现在这种情况,她不该去过多的招惹他的。   向南把手机烦躁的扔在床上,挥了脑子里所有不该有的念想,拿了衣服出门去浴室洗澡。   “姐,我先洗。”   才一进厅里,就见尹若水抱着衣服匆匆进了浴室去,“我明天得早起,给景医生去送机。轹”   向南愣了一下。   却忍不住开口问了她一句,“他几点的飞机啊?”   “六点半。粝”   尹若水随口就答。   “哦……”向南寥寥点头,把浴室让了出来,“那你先洗吧。”   向南抱着自己干净的衣服,坐在沙发上发呆。   所以,明天一大早他真的就要走了?   听闻自己的妹妹这么精准的说出他的行程,甚至于连几点的飞机她都了如指掌,向南是有些失落的,她知道这消息若水定是从曲语悉那得知的,所以,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唯有她,一个不知晓而已。   所以,自己在他景孟弦心里当真是没什么位置的吧。   这样也好。   向南不断在心里安抚着自己。   没有位置,才会让她心里不那么自责,虽然接近他是为了救他们的儿子,可是,撇开这层外衣,却不得不承认,向南只是在卑鄙的利用他而已!   一想到他那张绚烂的俊美面庞,再一想到残忍的‘利用’二字,向南的心口,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阵钝痛。   ————————————————————————————   深冬的清晨,寒得料峭。   机场,向南裹着大棉袄,将手兜在口袋里,站在圆柱后方,百无聊赖的看着机场大荧幕上不断翻滚的航班。   fm3105,600准时登机。   向南转而将视线落在荧幕上的时钟表上,电子钟显示550。   离登机只剩下最后十分钟了。   而安检口那边……   向南回头去看。   曲语悉不顾周边所有人的目光,一头栽进了景孟弦的怀里,就不肯出来了。   “孟弦,我不想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呜呜……”   她躲在他怀里嘤嘤的哭着。   景孟弦敛了敛眉,不着痕迹的把曲语悉从自己怀里拉了出来,淡淡的幽眸扫视了一眼整个大厅,一张好看的俊脸陡然沉下了几许。   “景医生,你过去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尹若水一脸的担忧,将手中的水果袋递给了他,“你拿着在路上吃。”   景孟弦望着眼前太过专情的尹若水,微微蹙了蹙眉。   她是尹向南的妹妹,自己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似乎有些太过,可是,面对她的殷情自己要接受的话,那他真的就是混账了!   上次那顿饭,他还心有余悸。   景孟弦淡淡的扫了一眼她提袋里的苹果,没有伸手去接,只掀了掀嘴角,“我不爱吃苹果。”   一抹受伤,至尹若水的眼底明显掠过,她有些郁结。   圆柱后,向南看了看手里的一袋苹果,稍稍掂了掂,敛了敛眉,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吃苹果了?早知道就不买了。   不过,看这形式,她好像连送出去的机会也没有了。   再回头看安检口处的身影,就已经见他们一个个拧着行李,秩序有然的进了候机厅里去。   当景孟弦那抹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7号安检口的时候,向南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心头那份重重的失落。   他到底还是走了,而自己,连一份道别都没来得及去送上。   罢了。   向南倚在圆柱上,望着自己的妹妹同曲语悉相携离开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再次燃起些分自责与惭愧来。   她的决定,是不是也同样把这两个女人伤害了?   尤其是自己的妹妹……   要是哪一天真的被她知道自己与景孟弦之间的关系,她会怎样?会恨她这个当姐姐的吗?   有时候向南真想一咬牙就把自己与他的关系告诉尹若水,可是一看到她那双炙热的眸子,一想到那份痛心疾首的‘恨’,她就胆怯了,退缩了!   她只能像个做贼的小偷一般,躲在她们的身后,自私的与他纠缠不清。   “各位旅客,您乘坐的南夏航空公司从a市飞往c市的fm3105航班已经开始检票登机,请到登机口排队做登机准备……”   听闻播音室里传来催促登机的话,向南这才从圆柱上直起了身来,预备离开。   然步子还未来的及跨出去,却倏尔,只觉眼前一黑,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就如泰山压顶般朝向南罩了过来,甚至根本不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脸蛋忽然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捧高,而后,一抹强势,还带着明显占有欲的吻,就朝向南的唇上盖了下来。   “唔唔——”   向南几乎不用去看,只需要用感觉,就知道这个强吻她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景孟弦!   这厮,连个吻,都需要如此粗鲁,霸道吗?   向南被他吻得有些晕头转向,埋在他炙热而强势的深吻里,几乎快要断了呼吸。   直到感觉到她气喘连连,呼吸不顺时,身前的景孟弦才不舍得将向南放了开来。   向南一获自由,就忍不住一挥秀拳,嗔怒的一拳头轻轻砸在他的胸膛里,“你干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   她的脸颊,染上一层羞色的绯红。   景孟弦攫住向南的眼潭,愈发深沉了些,却再次一探猿臂,不由分说的就将向南拦腰抱进了自己怀里,一俯身,又是一记炙热焚心的吻,朝向南落了下去。   周边,无数艳羡的目光朝他们投射过来,议论纷纷,时不时的会传入向南的耳底来,无外乎都是笑他们这对热恋中的小情侣的那些话儿。   向南脸上的滚烫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后,推挤着身前的男人,挣扎了好久才终于得到了他的放手。   向南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她气急败坏的跺脚指控他,“景孟弦,你没一点羞耻之心的呀,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   “还有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就要登机了,说点要紧的话。”   向南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景孟弦淡幽幽的给打断开来。   他挑眉,看了一眼荧幕上的时间,又转而将视线定定的落在向南身上,沉默着,等着向南开口。   “这么快。”   向南咬唇,有些郁结。   明明很多话想要说的,可是一见到他这张脸,却紧张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买了些苹果,可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喜欢吃……”   向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里的提袋就被景孟弦弯腰,优雅的拿了过去,“别的女人的东西,就算是珍馐佳肴,我也看不上。”   他说的那么淡淡然,明明是一句动情的话语,却像是在说一句今天天气不错的话一般那么随意,云淡风轻。   向南一怔,脸一红,心头明显掠过一抹悸动,微微别开了眼去不再看他,却分明在对面的玻璃中见到了自己那抑制不住,微微上扬的唇角。   “你……过去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向南还是忍不住出声叮嘱他。   双手兜在棉袄口袋里,不自然的上下小幅度的摆动着,捣鼓得整件棉袄也跟着她紧张的一上一下的晃动着。   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景孟弦促狭的眯了眯眼眸,轻应了一声。   看一眼荧幕上的时间,剩下最后一分钟。   向南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要去多久?”   “不确定,半个月,一个月,或者更长……”   景孟弦定定的望着她,仿佛是要从她的眼底寻出一些舍不得他离开的痕迹。   “这么久?”   向南一愣,水眸里掠过几许落寞。   一个月,或许更长……   阳阳的生命哪里能经得起这一个月一个月的耽搁。   向南心里顿时紊乱如麻。   “尹向南,你这副表情,我会误以为你是在舍不得我。”   景孟弦指骨分明的手撅起向南的下巴,眉眼里漾着半分笑意,同她保证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那笑,灿烂得让向南有些炫目失神,却倏尔,只觉腰间一紧,她再次被景孟弦拦腰搂进了怀里。   他俯身,低头,无懈可击的面庞离她近在咫尺,就听得他迷离着声线命令向南道,“吻我。”   “啊?”   向南窘住,登时一张脸刷得通红。   这家伙……   向南当然不敢,却能感觉到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越发在收紧,而景孟弦却始终用那双期待的深眸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   “那个……你该登机了……”   向南提醒他,紧张得连说话都有些口吃起来。   景孟弦不理她,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   那双性/感的薄唇离向南的樱/唇分明就只差半寸之远,却偏偏怎么都不肯主动盖下去,而是在耐心的等着向南吻上来。   这家伙!!   向南从来不知道他的耐心竟如此好!   那一秒,向南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脏撞击着心膜所发出的“咚咚咚”声,一声又一声,那么快速而富有节奏,教向南登时就乱了心神。   她闭眼,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而后,一踮脚,小脸就朝景孟弦凑了过去,一记蜻蜓点水的吻,就落在了景孟弦的唇上。   才一碰触到,就飞快的退离,一个吻,仅仅只有……半秒时间而已!   景孟弦才一感觉到唇瓣上的柔软,还未来的及触到她的味道,就被她毫不留情的撤离。   只是,唇瓣间残留着她的余味,却足以让他心陷柔软中,很久很久……   一贯清淡的眉目间扬起绚烂的笑,他勾着嘴角,斥她,“小气。”   向南一张脸早已红得发透了,伸手就要去推开他,但景孟弦哪里肯给她机会,正正儿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来,安分点,我马上就要登机了。”   向南一听这话,真的就乖巧的任由着他抱着,不再胡乱动弹了。   感觉到他怀里的那份温暖,向南突然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除却因为阳阳的那份担忧,不得不承认,一想到这么多天的日子里要见不到他,她心里难免有些难过的。   向南伸手,不由自主的回抱了抱他。   却听得他在耳边交代,“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好好照顾你自己,另外副卡里的钱你拿去用,如果不够的话,你去找蔡凛,我已经同他交代过了,你找他拿钱就可以了。”   听着他的话,向南心下一片动容。   她不着痕迹的从景孟弦的怀里退出来,摇摇头道,“那钱够了,再说……我也不会找其他男人去拿钱。”   向南说的是实话,就算真的缺钱,她也不会去找任何人拿钱的。   当然,阳阳在治病上面确实有时候真的很需要钱,向南出于无奈的时候会动用景孟弦副卡里的钱,不过那数字她已经全部记下来了,每个月花的工资她全部用另一张存起来了,等时机到了,她自然会将这笔挪用的钱全数还与他。   而这样也免了他怀疑自己接近他的动机了。   听闻向南的话,景孟弦心里多少是有些开心的。   “乖……”   他伸手,揉了揉向南的脑袋,敛了敛眉道,“我该走了。”   播音器里再次传来登机的催促声,不停地提醒着他们这对恋恋不舍的人儿,时间真的已经到了。   “嗯。”   向南点头,心底有些怅然。   胸口闷闷的,突然就觉得心情不太好了。   景孟弦到底还是走了,望着他消失在安检口的那抹挺拔身影,向南重重的吸了口气,发现心口竟然有些隐隐作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鼻头忽而就酸了。   她好像……真的很舍不得他!   直到看着他坐的那架飞机,直冲云霄而去,向南适才出了机场。   一跨出机场,寒风凛然,向南不由得打了个冷噤,仿佛周身更冷了些分。   ———————   ☆、景孟弦对尹向南,什么时候虚情假意过?   “是我。”   浑厚的音律,萦绕在向南耳边,一瞬间让向南心底所有的彷徨不安,所有的忧虑惆怅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心安下来的酸楚和感动。   “我以为你不会接电/话了。”   向南电/话里的声音,还有些哽咽。   “走了又回了。轹”   低沉的嗓音,没有过多的音律,却浑厚得有一种教人心醉的魔力。   电/话响过一次之后,无人接听,他想她许是睡了,就没再去打扰她。   离开电/话亭后,走出几十米远,最后,还是折了身回来粞。   不管怎样,走出林县几里路之远,他还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再回去。   “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向南坐在被子里头,软着声音同他讲电/话。   刚刚还沉重不堪的心,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早已豁然开朗,嘴角还溢着一抹浅浅的笑。   “嗯,进了县城里面就没信号了,大概是通讯设备还没来得及修复。”   景孟弦一席深色风衣,隐匿在黑暗中,与这寒冬萧条的夜晚融为一体。   “没信号你怎么跟我打的电/话?”   向南诧异。   景孟弦沉声一笑,“我自然有办法。”   向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他,“那你在那边好吗?”   “不好。”   他想也没想就回答她。   向南皱眉,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因为,这边没有你……”   低低突出的男音,多了些动情的音律,教向南心头一悸。   一时间,整个人如同坐在飘渺的云朵之上,随着轻轻拂来的微风,荡啊荡,荡啊荡……   荡得她心神恍惚,一切显得那般有欠真实。   “怎么?当真了?”   倏尔,一道戏谑的问话声,将向南瞬间拉回了现实来。   坐在云儿上飘荡的她,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有些疼。   她莞尔,“景医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开玩笑了。”   景孟弦挑挑眉,直接无视她的这个问题,认真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我在这边一切安好,吃的用的虽然不太习惯,但还好,我能接受。”   “你们那时而有余震发生,你万事得小心,知道吗?”向南每一字每一句里都透漏着对他的担忧。   景孟弦弯了弯嘴角,“我保证让自己平平安安回来。”   得到他的保证,向南心里当下安下了不少。   “是不是我的电/话把你的闹醒了?”   景孟弦问她,又继续交代道,“以后我尽量早点给你打电/话,只是每天伤患太多,可能从手术台上下来就已经过了凌晨了,如果真的太晚,你就别再等我的电/话了。”   因为,凌晨从手术台上下来,走几里路出林县,最快可能也需要一个多小时,待到那时,她估计早已进入了梦里去,再打扰她就实属没必要了。   向南听了他的话,心头暖得像有一团热火在烘烤着一般,柔柔的,暖暖的,从心底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没关系,你太忙就别给我打电/话了。”   她只要他每天好好的就好。   “晚了,你赶紧睡吧,明天一早还得起来上班。”   景孟弦低声哄她。   向南将头钻进被子里,乖乖点头,“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挂电/话吧。”   景孟弦催促她。   “你先挂吧。”向南谦让。   景孟弦在电/话这头轻笑,“女士优先。作为一名绅士的男人,理所当然的我该谦让着你。”   “好吧。”   向南自知自己拗不过他,无奈失笑,“那我先挂了。”   “嗯,晚安。”   “安。”   向南终究还是将电/话挂了。   她把还未来的及暗屏的手机捧在怀里,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刚刚景孟弦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突然向南就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再次回到了四年前一般,回到了那段炙热非凡的恋爱中。   睡前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是属于对方的,最后想的人也是他,临近挂电/话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得,不愿结束与他的这段对话。   而这头,直到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景孟弦失笑,方才挂了电/话。   出了电/话亭,看一眼周边暗黑一片的村落,挑挑眉,拢了拢身上的长风衣,往几里路远的林县走去。   景孟弦回到临时搭建的帐篷房的时候,不小心把睡在他旁边的云墨给吵醒了。   云墨坐起身来,惺忪着双眸错愕的看着风尘仆仆的景孟弦,“你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他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都快凌晨两点了。   景孟弦将皮手套脱下来,又褪了身上的风衣,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去了隔壁县城一趟。”   “你去那做什么?怎么去的?”   云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咱们这交通还没通呢!”   “有事。”   景孟弦答得简明扼要,模棱两可,明显的不愿同云墨多透露自己的行程。   “有事?”   云墨从地铺上爬了起来,暧昧的凑近景孟弦,戏谑的猜测道,“老二,你该不会特意跑去隔壁县给向南打电/话吧?我白天可听到你好几次询问村民这周边有没有什么通讯工具的。你不会吧?这么专情?”   景孟弦凉凉的别了云墨一眼,顺手就将手里的湿毛巾甩在了云墨那张八卦的脸上,“一双贼眉鼠眼笑得像要奸人辱妻的样子,滚!”   云墨从自己脸上抓下那条毛巾,笑得更猖獗了,“认真了?”   景孟弦差点就将脸盆扣在了云墨的头上,“睡觉去吧,话这么多!!”   认真了?   呵!他景孟弦对她尹向南,什么时候又虚情假意过?   ………………………………   从那之后的很多天里,向南在临睡前都有接到景孟弦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每每都是温馨的,积极向上的。   他会告诉她,今儿他又从手术台上救活了多少人。   今天解放军战士们又从废墟里发现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他还会告诉她,林县的人民开始有充足的物资可以享用。   在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向南也会随着他一起开心好久好久。   只是,每一个电/话的通话时间不长,又或者说,很短很短,短到只有仅仅的一刻钟时间而已。   向南知道,他是不想扰了她的睡眠时间,而她自然也清楚他在那头工作的密集度,也更加不想耽误他的休息时间,所以两个人总会把聊天时间把控得很好。   向南大概已经习惯了在睡前接到他的电/话,以至于今天突然没了他的消息,她整个人慌得六神无主了,来来回回的在医院长廊里走个不停,却怎么都没办法让自己安下心来。   手里的新闻快报无一不在报着林县昨晚凌晨一点的余震新闻,新增失踪人口四十三名,死亡人数四人。   向南忽然觉得这医院长廊里寒得渗人,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袄,快步进了病房中去。   直到感觉到身上渐暖时,向南才钻进了宝贝阳阳暖暖的被窝里,将小家伙搂紧,抱了个满怀。   她试图用小阳阳身上这份温暖来填实她心底的那份空虚的寒凉,却才一感觉到怀里的柔软,她的眼泪,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宝贝,你跟妈咪一起祈祷,祈祷爸爸能够安全回来……”   向南低声在自己孩子的耳畔间呢喃着,声音却已然哽咽。   眼泪,越流越多……   她想,老天不会如此不善待她的。   如果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她的身边把她爱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夺走,那也未免……太过残忍!!   一整夜,向南噩梦不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再醒来,才发现枕巾上已经湿了一片,脸上的泪痕还未来得及干涸。   她第一个意识便是去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然而,当见到未接来电一栏为空时,向南整颗期待的心瞬间落空了。   这之后的三天里,向南再也没有接到景孟弦的任何来电,他就像从她生命里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留分毫痕迹。   向南有去辅仁医院打听他们的消息,但医院这边给出的答案也同样是通讯阻碍了联系,他们在林县的情况具体是什么,暂时谁也不得而知。   向南坐在电脑面前,浑浑噩噩的画着图纸,就在十分钟之前,她因预算表出了个小数点的错误,已经被领导训过一次了。   像小数点这么大的错误,向南是从业以来从未出现过的,领导的话骂得特难听,但向南没表现出任何一分委屈来,只是在出了办公室后,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躲进了洗手间里,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满腹的担忧和恐慌,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思念,全数化作了泪水发泄般的涌了出来……   向南掏出手机,不停地拨打着景孟弦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   “对不起……”   向南机械似得一次又一次按着重拨键,而回答她的也同样是那冰冷的机械音。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一声一声震在向南的胸口上,撕裂般的巨疼。   她抱着手机,泣不成声的给景孟弦留语音。   “景孟弦,你在哪里?”   “你快出现,好不好?没有你的尹向南,什么事都做不好……”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呜呜呜……”   到最后,所有的话语,全数化为向南抑制不住的哭声。   ——————————————————————————   向南正在超市里买阳阳所用的生活必需品,倏尔,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叮呤叮呤……”   悦耳的铃声,如希望之音,急促的呼唤着向南。   向南一怔,扔了手里的东西,急忙去翻包里的手机。   看一眼来电显示,她喜出望外,激动得顿时红了眼。   电/话是c市拨过来的,还是上次那个公用电/话亭的号码。   是他!!   景孟弦!!   他真的还好好的……   向南心急如焚的按下接听键,“孟弦!”   “向南,是我。”   电/话里,传来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让向南顿时一怔。   “我是云墨。”   “云墨?”   向南鄂住。   云墨的声音,不从来都是高昂活泼的吗?为什么今天听起来却这么闷沉。   “你……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向南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情放松,让语气听起来没有其他异样,但,紧握手机的手,却已经出卖了她紧张的内心。   清秀的五指间,泛出骇人的惨白。   她想要骗自己的,却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向南,我要说什么,你应该……猜到了吧?”   云墨沉闷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   一字一句,都像一把把利刀,一刀一刀的割在向南的心口上,让她连吸一口气都是痛的。   眼泪,已经在眼眶中盘旋。   但她仰高头,强逼着自己不让哭出来,但哭腔已经很明显了,“我就想知道一个结果,他……还好不好?”   当向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而出。   “我现在就站在老二每天给你打电/话的电/话亭里……”   云墨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然哽咽。   周边仿佛还残留着景孟弦的味道,就听得云墨继续说,“他每晚从手术台上下来,顾不上吃饭,第一件事情就是长途跋涉,走将近两个小时的路到这里来给你打一通电/话,汇报平安。好几次凌晨两点,我就见他坐在帐篷里啃那些早就冷了的馒头,我问他为什么不吃完饭再去给你打电/话,他说太晚会耽搁到有些人的睡眠……”   云墨说到这里,喉咙已经完全嘶哑,“三天前的那天晚上,他给你打完电/话之后,林县突发五级余震,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老二……”   向南抱着手机,蹲在超市的货架边上,不顾周边所有人的目光,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她从来不知道为了每天晚上的那一个电/话,他需要在这寒冬腊月里,危险的废墟城中来回走十几里路。   更不知道为了她能早睡,而他连一口热饭都顾不上吃……   而现在,因为她,甚至于连生命都……   向南把手咬进嘴里,很用力很用力……   直到手指间已经渗出了血来,她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想要用手指间的痛楚来麻痹心里的那份痛!!   “向南,给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自责或者是内疚,我只是想替老二把最后……”云墨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已经哑到无声了。   向南知道,一个大男人,也在电/话那头哭了。   可是,有些话,她不想从别的男人嘴里听到,她只想听景孟弦亲口来告诉她!!   “我们这边已经在全力搜救,只要一天没找到老二,就证明他还活着……”   向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超市里走出来的,云墨的话还飘渺的回荡在耳边。   直到超市的工作人员一直喊她,从她手里把那空空的货篮抢走,她才顿时回了神过来。   她到底什么都没买,也没心情再去逛超市……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向南几乎把整个a市走遍了。   她不知道自己走的这些路,能不能同景孟弦为她走的那些路而相提并论,她只知道,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她浑身已然冻僵,脸蛋通红,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一双清丽的水眸此时此刻没了任何生气,眼神涣散得早已失去焦距。   “南南??”   秦兰一见门口呆滞的向南,吓得脸色都白了,“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向南一听母亲的声音,登时眼泪就像泄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南南,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向南呆滞的转了转眼眸,看向自己的母亲,却再也没能忍住的,一头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妈,我好难受……”   向南抽噎着,捂着那颗痛到极致的心脏,她恨不能直接用刀把它剜出来,那样她或许会好受一些。   是自己把景孟弦害惨了!   如果不是她,景孟弦就不会去那个地方给她打电/话,也就不会遇到余震,不遇到余震,也就不会到现在,凶多吉少……   ……………………   短短两天时间,向南已经整整瘦了一圈。   精神严重不济的她,连眼眸都凹陷了下去。   两天两夜,她没再合过眼,不是不想睡,而是真的睡不着。   她时刻把手机揣在手心里,唯恐自己会一不小心就错失了某个最重要的电/话……   其实,当听到景孟弦失踪的消息时,向南第一个念头就是不顾一切的去寻他。   但是,过去那边的所有交通一律关停,因为c市越来越危险,政府已经下令,除了救援的人之外,所有闲杂人皆不允许踏入。   向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傻傻的守在a市里继续等着他的消息。   临近下班的时候,听闻辅仁医院所有的医生凯旋而归的消息,向南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也不顾是不是早退,抓过桌上的包,连个招呼都没同同事打,就飞奔着出了公司去。   ☆、重逢——清早起来,替他把胡子刮了   向南刚赶到辅仁医院的时候,就见门口停着一辆印着慈善救援组织标志的白色大巴,一个个身穿整齐白色爱心服的医生护士们从大巴上井然有序的走了下来,周边迎接他们的全是各科领导主任,一个个手捧鲜花,赠与这群最可爱的勇士们。   脑外科所有的医生都在,却独独缺了一同去的景孟弦!!   向南站在远处,看着那独独剩下的一束孤零零的捧花,突然就觉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所有的人和物都离她远去,满世界就只剩下那一束捧花,和同样孤孤单单被景孟弦遗落的她。   风,吹过…轹…   刮在她的脸上,如刀割一般。   登时就让向南模糊了眼球。   心里就像有一把电锯,正生生的,一刀一刀,锯在她的心脏上粼。   疼得她,连呼吸仿佛都是一种奢侈。   看着那一张张的笑脸,向南没勇气走上前去询问关于景孟弦的消息,她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幻想着,那一张张的笑脸,都是景孟弦那张温谦的俊颜。   她简直不敢去想象,如果从此以后她的世界里再也见不到那张脸……   “叮铃铃……”   手心里的手机,伴随着铃音响起,震动了两下,一条短信忽然蹦了进来。   向南愣了一秒。   低头,翻看手机,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然在见到信息内容时,向南转身拔腿就跑。   甚至于,一贯节俭的她,这次连公交车都没坐,而是直接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   出租车上,向南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手机里的短信。   直到眼泪模糊了眼球,看不清上面的任何字眼,向南才作罢。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尹向南,我家,限时三十分钟。”   信息来自于,景孟弦!   他的号码,他的语气!!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向南从没觉得出租车跑得如此缓慢过,她一次又一次的促催着开车的师傅,终于,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小区楼下。   向南匆匆付了款,就直往他家奔去。   ……………………   电梯门大开——   向南一眼就见到景孟弦那抹熟悉的挺拔身影,他斜倚在大理石质的门框上,勾着嘴角,懒洋洋的冲她笑。   向南的眼眶,一瞬间就湿了。   却来不及做出反应,忽而就觉腰上一紧,一只有力的猿臂不由分说的就将她一把捞进了结实的胸膛里去。   一感觉到景孟弦身上那份熟悉的味道,以及这暖实得叫她贪恋的怀抱,向南就再也忍不住,伏在他的胸口,再次把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她多害怕自己会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多害怕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这两天,她几乎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   但还好,他在,他还在……   向南伸出小手臂,下意识的把他搂紧,再搂紧……   似唯恐他又会突然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了一般。   她再也不要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再也不要……   一感觉到向南搂过来的手臂,景孟弦欣慰的同时,却也忍不住疼得敛了敛眉,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任由着她搂着自己越来越紧。   虽痛,但他喜欢这感觉!   被她搂着,再疼再痛,都值得!!   “别哭了……”   他俯身,低头,温柔的替她拭泪。   向南却钻在他怀里,怎么都不肯出来,也不说一句话,只是一味的哭着,发泄着这么多天以来心里所有难受的情绪。   从得到他失踪的消息后,向南就再也没合过眼,更别说是吃饭,吃了什么进去,吐什么出来,连喝口水都觉得难受得慌,一颗心脏时刻都像游走在剑刃之上,一触,就疼得特别厉害。   景孟弦显然没料到她会哭得这般厉害。   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他的手心里,滚烫滚烫的,直烧在他的心口上。   单臂搂着向南,费力的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躺好,健硕的身躯朝她逼了过去,将她桎梏于自己与沙发之间。   向南还在哭着,根本不理会他的调/戏,双手捂着早已红肿的眼睛,沉浸在自己忘我的世界里尽情的淌着眼泪。   再这么哭下去,他家都得被她给淹了。   景孟弦伸手,轻轻拿下她挡着眼睛的双手,“来,别哭了,先让我好好看看你。”   结果一句话出来,身下的向南一时间哭得更厉害了。   她娇嗔着用手去拍他的胸膛,“你骗我!!骗我!!你明明跟我保证要平平安安的,结果……无缘无故的失踪这么多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呜呜呜……”   向南哭得泣不成声,眼泪肆无忌惮的往外流。   真的不是她爱哭,而是一见到他,一想到这么多天没有他消息的日子,向南就忍不住的直想掉眼泪。   景孟弦顺手在长几上扯了纸巾,替向南把眼泪擦干,大手捧住她哭红的小脸蛋,皱着眉头诘问她,“告诉我,我才离开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为什么你就瘦了这么多?还有这双眼睛,眼里全是血丝。尹向南,你也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自己的,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被他质问,向南也不回口,只是依赖的搂住他的腰,一双眼通红得厉害,望着他的眼眸里全然都是绵绵的撒娇意味,如实交代,“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一直就没睡过……”   “什么叫一直就没睡过?!”   景孟弦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抚着向南脸颊的动作,却极为柔软,一双深沉的眼底,全是心疼。   向南的眼眶,登时就模糊了。   她搂着他结实的键腰,小脑袋依恋的藏进他怀里,虚软的呢喃了一句,“我好困,想睡了……”   他终于回来了……   又回到了她尹向南的身边!   这感觉,真好!!   而她,也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向南的话音才一落下,还不等景孟弦答话,身下的她,竟然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   景孟弦挑眉,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着她清秀的面庞上,还未来的及干涸的眼泪,他深邃的眼潭,收紧了些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一声一声,那么浅,那么酣畅……   一刻,景孟弦抱着她,仿佛就抱着全世界。   他知道,不管是他逃避也好,躲闪也罢,她尹向南,终究还是成了他景孟弦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份存在!   —————————————————————————————   向南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再醒来的时候,天竟然已经全亮了。   薄薄的晨曦透过玻璃窗筛落进来,映射在床上两道紧紧相拥而眠的人儿身上,如同给他们度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暖洋洋的感觉,旖旎了整间卧室。   向南睁开双眸,第一眼印入眸底的便是景孟弦那张干净清俊的面庞。   晨曦如碎金一般,一点点,柔柔的点缀在他完美的面庞上,棱角分明的轮廓线被光线晕染得温谦而柔和。   无疑,这个男人是精致而贵气的。   即使就只是这么安静的睡着,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却也分毫不减。   他就像童话故事中,沉睡千年的王子一般,俊朗,优雅,教每一个途经他的女孩,都恨不能成为吻醒王子的那个灰姑娘。   向南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感触一下他那双俊美到诱/人的薄唇,然而,手还未来的及碰上去,就被突然醒过来的景孟弦抓了个正着。   小手被他紧紧的禁锢在了他大大的手掌心里,他睁开了眼来,眸底尽是惺忪的炙热,张嘴,轻轻在向南的小手上啃了一口,一翻身,就将她压覆在了自己身下,“大清早的,对我动手动脚,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还有些喑哑。   却如同那醇厚的酒香一般,教向南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她睁着水眸,怔怔的看着他,仿佛是在确定眼前这张脸是否是真实的存在一般。   蓦地,又红了眼去。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向南带着哭腔问他。   昨儿实在太困,她没来得及问这些,现在睡饱了,所有问题她得一一像他讨问个明白。   景孟弦低头,深切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怀里的向南。   双臂撑在她头部两侧,大掌轻轻捧着她的小脑袋,拇指指腹柔软的一次次从她额际间轻抚而过,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热切,明明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却仿佛是在抚弄着他生命里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们就不提了。”   他挑眉,轻启薄唇,试探性的同向南商量着。   “不要。”向南的眼登时就红了,她反手握着他捧着自己脑袋的温热大掌,目光热切的看着他,“你怕我会担心……”   “听话。”   他哄她。   这五天五夜,他被埋在废墟中暗无天日的日子,大概是他毕生难忘的经历。   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那种面对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他不愿同她提及。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人的生命是这般渺小,渺小到经不起地质灾害的轻轻一击。   他没东西果腹,没水喝,只能凭着自己的意志力,一直坚强挺下去,挺下去……   直到,奇迹的发生。   “好,我不问了。”   向南乖乖点头,手握着他的大手,更加紧了紧。   景孟弦笑起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嗯?”   向南错愕的眨眼。   景孟弦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当时跟我埋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大爷,他跟我说他非常想念他的老伴,但他的老伴走得早,十年前就已经离他而去了,他说他很怀念那种初恋的味道,于是我就把我的初恋故事同他讲了一遍,从我和我的初恋第一次认识,再到我对她的初爱萌芽,到后来我和她的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到最后我对她的爱已经深到无可自拔,故事到这里截止,还来不及告诉老大爷关于这段爱的结局,我和他就一同被搜救人员救了出来,躺在担架上的时候,那位老大爷还在问我关于我和我初恋的结局……”   景孟弦说到这里,微微挑了挑眉,眸光重重的凝着向南那双雾气朦胧的眼底,别有深意的问她道,“你觉得我该给他说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向南的心头,微微凛痛着。   眼眶滚烫,有泪水差点要溢出来。   她别开眼去,逃开景孟弦那双热切的深眸,不敢再去看他。   她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她的回答,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向南的逃避以及沉默,便已经给了景孟弦这个故事的答案。   他艰难的从向南身上坐起了身来,“今天周末,你再睡一会。”   他的声音,较于刚刚的温情,低沉了不少。   向南紧盯着他,“你受伤了?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遗漏了!!   向南说着起身就要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却被他一手给按住,“别乱动。”   向南一听,更加紧张了,“快让我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   景孟弦将她的手收进自己手掌心里来,不允许她动弹,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真的要看?”   “嗯。”   “那好……”   景孟弦说着,单手就去解自己裤头上的腰带。   向南一窘,脸蛋一红,“你干什么?”   “给你看伤口啊,真不太巧,就伤在了这最要命的地方,不过你放心,还不至于影响到你的性福问题,修养半个月就依旧如狼似虎了。”   “……”   流/氓!!   向南忙别开了眼去,红着脸羞涩道,“你别解了,我不看了!”   景孟弦笑出声来,忙收了解裤腰带的手,却不由长松了口气。   其实,他的伤,不在那私密处,真正的伤是在后背上。   因为埋在废墟里五天的缘故,那伤口早就溃烂了。   景孟弦不想被她看到那样的自己,免得她又过多的担心了。   “你睡吧,我先去洗漱。”   景孟弦起身,交代完,就直接进了洗漱室里去。   他的步子走得有些缓慢,显然是担心拉扯到了伤口。   向南忙掀了被子起了床来,“我扶你。”   景孟弦倒没有拒绝向南的殷勤,单臂搭在她的肩头上,甚至是毫不客气的干脆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小身板上。   头微低,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捉弄的笑,“沉吗?”   “沉!景孟弦,你到底有多重啊?”向南吃力的问他,有些怨念。   “没多重,你的两倍而已!”   景孟弦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体稍稍从向南身上挪开些,“尹向南,你得增肥了!就你这小身板做起来我都担心会把你撞散!”   他说着,竟还流/氓一般的伸手捏了捏向南的翘臀。   对于他直白的话,和直白的调/戏动作,向南又羞又气,气急败坏的去拍他的咸猪手,“景孟弦,你就是只披着狼皮的羊!!”   面对向南的指控,景孟弦只是轻声笑着,连否认都懒得。   倏尔,拦腰一把就将向南抱了起来,将她安置在镜前的洗漱台上坐着。   向南受惊的看着他,“你干嘛?啊,看你刚刚一副受伤很严重的样子,现在突然又这么有劲了,你装的呀!”   “有力也得分时候!”   景孟弦单臂抱着向南的腰肢,另一只手撑在洗漱池上,俊朗的面庞微微仰高,凑近向南,酷酷的道,“帮我把胡子刮了。”   “啊?”   向南鄂住。   看着他下颚处,那隐隐露出的性/感胡渣,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没给人刮过胡子,我不会……”   向南羞涩的推拒着。   景孟弦喜欢她这句话,这也就意味着……她从前也没给戴亦枫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就更得学了!”   他拿了剃须膏递到向南的手中,又把电动剃须刀搁在她另外一只手心里,“来,我教你,先把泡沫抹在我下巴上,软化一下我的胡须……”   好吧。   都已经这样了,向南好像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她打开那瓶剃须膏,试探性的在景孟弦的胡渣上喷了一些,“是这样吗?”   她不确定的问他。   “嗯。”景孟弦赞许的点头。   “那这样呢?”   向南说着,就把那瓶剃须膏直接往景孟弦的脸上喷去,故意捉弄他,“是这样,对不对?”   看着他满脸白色泡沫的窘相,向南咯咯直笑,“景孟弦,你这样好酷!!”   向南脸蛋上洋溢着的绚烂笑容,迷离了景孟弦的眼,如果只是一个小恶作剧就能让她笑得这么开怀,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景孟弦也跟着她扬眉笑起来,伸手,从自己脸上刮了一点泡沫下来,报复式的直接拂上向南的鼻头。   向南不肯服输,又往他的下巴上喷了厚厚一圈,坐在洗漱池上笑得前仰后合,“景孟弦,你这样好像个圣诞老公公!”   “那你就做个圣诞老婆婆吧!”   ☆、爱意绵绵——用自己的身体做偿还   向南不肯服输,又往他的下巴上喷了厚厚一圈泡沫,坐在洗漱池上笑得前仰后合,“景孟弦,你这样好像个圣诞老公公!”   “那你就做个圣诞老婆婆吧!”   景孟弦说着,就从向南的手里把那瓶剃须膏抢了过来,在她脑门上喷了一圈,登时就像极了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惹得景孟弦忍不住笑出声来。   向南怨念的坐在洗漱池上瞪着他,撅着嘴娇嗔道,“谁要做什么圣诞老婆婆啊!”   她嘴上虽是如此说着的,可是,向南分明就在景孟弦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见到了自己那张动情的笑脸轹。   老公公,老婆婆……   多么诱人的称呼。   可是,那种白头到老的承诺,分明就不适合他们…艮…   “行了,不跟你玩了。”向南一想到‘白头到老’,就感觉心口有些隐隐作疼。   “来,凑过来,刮胡子了。”   她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笑说着挥了挥手里的剃须刀。   景孟弦乖乖的把下巴朝向南凑了过去。   “你可别乱动啊,要是割到你了,我可不负责。”   向南左手捧着他的脸颊,右手拿着剃须刀缓缓的在他的下巴上移动着,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小心,唯恐自己会弄伤了他一般。   “听说你在林县为了给我打电/话,每天来回要走将近两个小时的路?”   向南似随意般的问着他,双眸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期待着他的答案。   “听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尹向南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景孟弦四两拨千斤的就把话锋转到了向南身上。   “谁说的?胡说八道!”   向南一口否决。   “留言信箱告诉我的,你要不要听听看是谁留的?”景孟弦弯起的嘴角,还透着几许得意。   “不要……”   向南撇撇嘴,不再死鸭子嘴硬了,难得的突然就软下了语调来,伸手主动抓过他的大手,把自己的小手埋入他的手心里,低头轻声道,“那时候我真的好怕你回不来……”   想到那些患得患失的日子,向南的眼眶不由自主的又红了一圈,憋在心里的话,就抑制不住的全数吐了出来,“那天我在工作上犯了一个特大的错误,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我一点也不难过,我满脑子都在想你去了哪里,你在那边过得还好不好,有没有冻着,有没有饿着,那一刻我真的特别害怕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向南说着抬起头来,面颊上,已经全是泪,“景孟弦,你答应我,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了,好不好?”   景孟弦挑眉看着满脸是泪的向南。   此刻,他的胸腔里,正有一团熊熊热火,激动的燃烧着,但他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他俯身,凑近向南,与她平视,沉声问她,“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要求我?”   虽然语气平和,然那双旖旎深潭里饱含着的热切期待,却早已出卖了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我……”   向南怔了半秒,咬唇,对于他的问题,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眼眸垂下,却听得向南柔声问他,“你不愿意答应吗?”   一句话,却让景孟弦整颗刚毅的心都融化了。   这个女人,注定就是他的软肋。   景孟弦无声的叹了口气,“答应了。”   不管她以什么身份来要求他,都好!   向南破涕为笑,才一抬头,倏尔,一道阴影就朝她盖了下来,她柔软的樱/唇毫无预兆的就被他薄薄的唇瓣紧紧覆住。   这记狂热的吻,几乎是要将向南烧融,才一触上她的唇瓣,就感觉有一股震麻,从舌尖蔓延开来,酥了心魂,软了娇身……   向南软若无骨的攀在他的脖子上,迷乱的迎合着他,配合着他的节奏,将这个吻,一路加深加重。   向南清楚,自己作为情/妇身份好像越轨了太多,可偏偏……有些感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尤其当你突然发现原来你可能随时失去他的时候,你脑子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眼前的这个男人,拼劲全力的抓牢!   “叮咚叮咚——”   突然,急促的门铃响起。   向南一惊,猛然回神,伸手去推身前的男人,“孟弦,有人来了。”   景孟弦将唇瓣从向南的红唇间不舍得挪开,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脸蛋,敛了敛眉,“你很害怕?”   向南咬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景孟弦偏头,看一眼洗漱室里那台可视电/话前出现的人影,剑眉皱得更深。   那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曲语悉。   每次都这么赶巧!   向南见景孟弦面色不好,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往可视电/话瞄去,再见到曲语悉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向南脸色一白,忙从洗漱池上跳了下来。   景孟弦将视线转移至向南的身上。   深沉的眼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等待着向南的决议一般。   见向南咬着唇,久久没有答话,也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景孟弦率先做了决定,“我去开门。”   “不要!!”   向南伸手拉住了他。   景孟弦回头看她,漆黑的眼眸,加深了色泽。   薄唇,微凉,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向南吸了口气,神情故作淡然,“我们不是说好,不让她知道的吗?”   景孟弦的眼底,露出几许骇然的戾气来,“尹向南,如果我说,我要为了你同她解除婚约呢?”   向南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登时整个人呆在那里,脑袋有好几秒的当机。   半响,向南猛然回神,摇头,“不行!!景孟弦,你别冲动……”   “冲动?”   景孟弦好笑的凝着向南,那神情仿佛是从她嘴里听到了一个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尹向南,你觉得我对你的感觉,只是一种冲动?”   向南整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没料到整个事情的结局会变成这样,向南为难的摇头,却一狠心,还是把有些违心的话说了出来,“景孟弦,我……我从来没想过让你为了我,跟她解除婚约。而且,我……我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就只是……只是为了跟你做一场交易而已!你别误会!!”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景孟弦浑身戾气炸开,那一刻,向南清楚的看见了他因怒而突跳的眉峰。   他倏尔伸手,一把勒住了向南,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来,怒目圆瞪,憎恨的看着向南,“尹向南,你把刚刚那话给我再说一遍!!!”   向南真的被这样清冷而愠怒的他给吓到,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但她还是一字一句,清楚的再重复了一遍。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就只是为了钱才接近你的!我非常缺钱,只有跟了你这张长期饭票,我才能不愁吃不愁穿,我不希望曲语悉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不想因为你而把自己推到这风口浪尖上!!你懂了吗?”   向南的话,如一把把利刀,直戳景孟弦的心脏而过。   突然,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傻瓜,为了这个女人,他什么都可以不顾,他以为她的心意其实跟自己一样,可结果呢?结果,自己原不过只是她的一张长期饭票而已!!   景孟弦扣着向南的手腕,因怒而不停地收紧力道。   指骨分明的手,几乎快要掐进向南的肌肤里去,疼得她直皱眉。   倏尔,“砰——”的一声,毫无预兆的,向南被景孟弦一带,整个人被他重重的砸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墙上一个冷硬的水阀阀门,直直抵在了向南的后背,戳着她的脊骨,疼得她登时就红了眼。   却不等她呼疼,一阵寒风从她的脸颊处掠起,只听得“砰——”的一声,一道重重的闷响,在她的耳边响起……   景孟弦一拳头,就狠狠地砸在了向南脸颊边的墙壁上,发泄着他此时此刻心里所有的愠怒与憎恨。   鲜血,顺着白色的瓷砖滑下来,染红了向南的双眼……   “流血了……”   向南急得就要去抓他受伤的手,却猛地被他一把摁住。   景孟弦将向南重重的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健硕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向南,几乎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把衣服脱了……”   他突而命令道。   向南一惊,怔鄂的看着他。   景孟弦受伤的大手一把攫住向南的下巴,手指间的力道很重,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向南提了起来,“你尹向南不就是想从我身上捞点钱吗?来,把衣服脱了!好好伺候我,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而且是,直接付现!!!快点——”   景孟弦凶狠的冲向南吼着。   向南真的被吓到了。   她见过景孟弦发火,但是从来没见过发这么大火的景孟弦,此刻的他,根本就是一只完全被惹怒的雄狮。   “把衣服脱了!!”   他再次重复。   声音冷得像块寒冰,周身的戾气,教人见之而骇然。   向南娇身颤栗,咬唇,红着眼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那盛满怒焰和眼潭……   最终,向南没有忤逆他,而是乖乖的听着他的话,把衣服脱了,做一个……称职而又乖顺的,情/妇!   白色的衬衫顺着娇身滑落而下,跌落在她盈玉的双脚边。   紧接着是性/感的文/胸,向南解开,任由着它从自己身上掉落而下。   长裤沿着白皙修长的双腿而褪下去,小底/裤却不等向南自己动手,景孟弦已经粗暴的一伸手就将它撕成了两开。   向南咬唇,看着这样粗暴的他,心却疼得像被撕裂了一般。   白皙如凝脂的胴/体,不掩一物的暴露在空气里,展现在景孟弦的眼前。   而他那双冰寒的眸底,却始终没有半分的欲/念,他一把将向南狠狠地按在墙壁上,托起她的臀/部,将她的双腿分到最开,而后……不带分毫情感,没有半分怜惜,更没有任何前戏的,直接将尹向南深深贯穿。   那一刻,向南清楚的听到,从他凉薄的唇间吐出的一句话……   “尹向南,你真贱!!”   伴随着他冷绝的话,是腰间那疯狂冲刺的动作。   向南知道,他这根本不是在做所谓的爱,而是在用行动……羞辱她!!   向南几乎快要被他撞得魂飞魄散了,后背抵着那冷硬的阀门,一次又一次的随着他的力道撞上去,好几次疼得向南咧嘴尖叫,但她始终都没喊疼。   如果这样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那她受这么些苦,又何妨……   直到最后,景孟弦的热流全数喷洒在她身体内的时候,向南终究没能忍住,咬住他的肩头,失声痛哭……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能给予这个男人一份真正的温暖,可是……   那么多的阻碍拦在他们的面前,前方的路,除了更伤更痛更可怕之外,还能带给他们什么?   向南光一想到温纯烟一次又一次对她腹中孩子的迫/害,她就没有勇气走下去。   因为,每走一步,她都是在拿阳阳的生命做赌注!!   这样的赌局,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会参与的!   景孟弦健硕的身躯覆在向南身上,双臂撑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甚至于他能感觉到,后背已经被鲜血染湿……   刚刚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严重拉扯到了伤口,但他分毫也感觉不到背上的那抹痛楚。   向南的哭声,就像一把锋利的锯子,一刀一刀的锯在他的心口上。   那种钝痛,叫他,难以呼吸!!   他明明那么在意眼前这个女人,却偏偏,还是把她弄哭了!   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从唇间艰涩的溢出来,“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怀里的女人,第二次……   第二次,他那么无力,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滚!!”   他的声音,沧桑喑哑。   喉咙有如被刀割破了一般。   转身,不带分毫留恋的放开了狼狈的向南,将身子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着眼,喘着粗气,任由着汗水从额间间渗下来。   而他那张无懈可击的俊美面庞,此刻白得已然毫无血色。   向南仓惶的去捡地上的衣服,一起身,就见到了他被鲜血染红的后背,向南吓得一声尖叫,眼泪登时就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景孟弦,你的背,你的背……”   向南呜咽的哭出声来,“好多血!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那儿……”   景孟弦闭着眼,没看向南,清冷的嘴角,勾着一抹冰凉的笑。   向南这才反应过来。   该死的!!   如果真的是伤到那儿了,他又怎么可能还能跟自己欢爱。   向南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彻底慌了。   “我……我去打120,你等着……”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触目精心的殷红染得满背都是,甚是骇人。   而向南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羸弱的景孟弦。   那艰难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他,那脸色惨白得没有任何生气的他,都教向南发自内心的害怕。   向南回到卧室去找手机。   翻着包的小手还颤抖得有些厉害,好不容易把手机翻了出来,她才要拨电/话,却倏尔,被一只大手粗鲁的将手机夺了过去,一甩手,就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随着“砰——”的一声响,顿时,手机四分五裂的碎开在地上,就听得景孟弦一声嘶哑的狂吼,“滚!!!”   “你干什么!!!”   向南也怒了,红着眼冲他大吼,眼泪肆无忌惮的往外流,“你生气就生气,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景孟弦恶狠狠地瞪着向南。   额际间不停地在渗汗,许是因为后背实在太疼的缘故,他凛着眉,一深一浅的呼吸着。   “尹向南,你没资格多管我的闲事!收起你那颗泛滥到恶心的爱心!!”   他的眉眼间,全是掩饰不掉的厌恶,以及深恶痛绝!   就是因为她尹向南这份泛滥的爱心,才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误以为是爱,是真情,可结果呢?   结果她一次又一次绝情的证明给你看,她不过只是把你当傻子,当白痴而已!!   景孟弦疾步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上面的钱包,从里面扯出一踏红色的钞票出来,毫不吝啬的一把砸在向南的脸上,“这是你刚刚服侍我的酬劳,拿着钱,给我滚!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那一张张的钞票在向南的眼前飞舞而过,晃得她眼睛生疼,而心里更疼!   眼泪,肆无忌惮的往外流……   她咬着唇,篡着拳头,站着那里,透过钞票雨,望着眼前这个冷到让人生畏的男人……   那一刻,向南恨不能把所有的真实情况都告诉他,却才一开口,倏尔只觉眼前一黑,向南突而就失去了知觉,直接昏死了过去。   “尹向南!!”   “向南——”   …………………………   向南醒来,已经是大晚上了。   而且,居然是从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的。   “南南,你可终于醒了。”   守在床边的秦兰一见向南醒来,忙给她端了一碗热粥来,“快,听妈的话,先把这粥趁热喝了。”   “妈,我……我怎么会在家里呢?”   她不是在景孟弦家里吗?她记得当时满身是血的他,拿着钱砸自己,到后来……   “是一名姓杨的女医生送你回来的,她说你突然在医院里晕倒了,不过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些天太操劳的缘故,血糖过低,休息一段时间,补补身体就好了。”   秦兰将杨紫杉的话同向南转达了一遍。   “来,听妈的话,先把这碗粥喝了,你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妈,你等等,我先去打个电/话。”   向南脑袋里浑浑噩噩的,说着,匆匆忙忙的掀开被子,起身,就往厅里走去,找到座机,向南飞快的拨了一通电/话给杨紫杉。   那头,很快就被接通。   “紫杉,是我!向南姐。”   “向南姐,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杨紫杉在电/话里关心着向南。   显然,是景孟弦让她送自己回来的。   “我没事。”   向南忙摇头,迫不及待的问她道,“他呢?他的伤势情况怎么样?我看他满背都是血,有没有怎么样?给他止过血,包扎过了没?”   向南没敢在母亲面前提景孟弦的名字。   而杨紫杉自然懂向南嘴里的他是谁。   只听得杨紫杉在电/话里幽幽的叹了口气,也有些着急道,“他哪里肯,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到最后也没让人给他上药。那伤就是他这次地震时受的,在废墟里压了整整五天,那伤口早就溃烂了,要不处理的话,迟早会发炎,到时候伤口一旦被感染,就真的很难处理了,我和云墨都劝不动他,正想着给你打电/话让你去试试,又怕你还没醒来。向南姐,你快去劝劝景老师吧,他一向只听你的话。”   向南听了杨紫杉的话,一阵心惊肉跳,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没了主意。   挂了电/话,连秦兰手里的那碗粥都顾不上喝,回了房穿了衣服就要出门去。   “南南,你干什么去,才刚好,就往外跑,你不要命了!!”   秦兰追出去喊着。   “妈,我没事!我真的有急事得马上处理,很快就回来!真的,你别担心啊……”   向南说着,一手接过母亲手里的那碗热粥,也顾不上是不是还烫着,一咕噜就全部喝了下去。   “你慢点喝,还烫着呢!慢点,慢点!!再赶的事儿,也不赶在这一时啊!!”   秦兰急的在一旁喊着。   向南一碗粥却已经见了底,把碗递给秦兰,“妈,谢谢啊,我先走了。”   向南匆匆出了门,就往景孟弦的家里赶去。   一想到他背上那触目的鲜血,向南就觉浑身一片冰凉。   这都整整一天了,也不知道他具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向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拍着副驾驶座的椅背,催促着开车的师傅,“师傅,麻烦你再快点,我真的赶着去救命。”   “嗨,已经够快了,再快就超速了!”师傅都有些不耐烦了。   “哦……”向南也只能干着急了。   终于,车在景孟弦的小区前停了下来,向南给了钱之后,飞奔着就到了景孟弦的楼下,疯狂的摁着他的门铃按钮。   诚如她所想,没有理她,还像以往一样。   向南自然知道景孟弦在生她的气,而她也猜到自己一定会吃个闭门羹。   但这绝对不是个办法,她不能一直同他这么拧下去,不是她没耐心,而是楼上的男人身体不允许!   景孟弦盯着可视电/话里那张心急如焚的脸,胸腔顿时像被什么大力挤压着一般,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胸口隐隐的疼痛,让他紧了紧眸子。   尹向南,既然不爱,又何必发出爱的信号,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误解,深陷!   他扬手,预备将可视电/话关掉,手,才一触上关闭键,扼然顿住。   就见可视电/话里,那个女人,手举着一个小笔记本,往监控器前贴了过来。   本子搁在她的脸蛋前方,将她的小脸挡住,只露出那双红红的大眼来,祈求般的看着监控器,好不惹人怜惜。   笔记本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对不起!”   景孟弦敛眉,黑眸紧缩,俊美无俦的面庞,依旧冷得像块寒冰。   对不起?   呵!景孟弦冷笑。   不过是不爱而已,她又有何对不起自己的!   可视电/话里,就见向南又埋了头去,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飞快的举起来,挡在监控器面前,“让我进去看看你的伤。”   景孟弦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向南又低头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就我早上那些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   “你别为难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景孟弦将可视电/话拿了起来,他清冷的声音透着话筒传了过来,渗入向南耳底,透心的凉。   “尹向南,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会为了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觉得走两个小时的路就为了打个电/话,这样的事情还不够愚蠢,还要再来一招苦肉计,是不是?”   景孟弦字字珠玑的质问着向南,讥诮的哂笑一声,“你尹向南在我心里还没这个分量!!”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深深的扎在向南的心口上,让她呼吸一窒。   但,这样的话,却也让她愧疚的心,登时好受了些。   分量不重,才好!   她心里的自责,就可以稍微少一些。   “那你的伤……”   向南咬唇,问他。   “我是医生,我身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景孟弦的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清冷,不带任何情感的景孟弦,为自己的心房再次筑起了护栏。   说完,他“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把电/话给挂了。   掐断可视电/话的所有线路,连带着门铃电池都给拆卸了下来。   他彻底把自己关在了这封闭的世界里,不许任何人来叨扰,尤其是她,尹向南!!   听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中气很足的样子,向南适才放了心下来。   长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口却仿佛被什么彻底掏空了一般……   空荡荡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   从那日之后,两个人好几天再也没有遇见过。   而向南的手机也早已报废,两个人算是彻底失了联系。   这日,辅仁医院——   景孟弦双手兜在白大褂口袋里,正往急诊室走去,倏尔,就见尹向南一脸急色的朝他跑了过来。   “景医生,景医生!!”   景孟弦淡漠的扫了一眼向南,脚下的步子却分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很忙,有什么事,等我下了急诊再说。”   “不行……”   等他下了急诊再说就真的晚了!   向南伸手拉住他,面露急色,眼眶通红,“景医生,我求你,救救我妈,好不好?”   景孟弦一听这话,蓦地顿下了脚步,折身看向南向南,剑眉深蹙,“出什么事了?”   向南一见他终于愿意听她说话了,松了口气,这才匆忙道,“是这样子的,前些日子我妈总感觉头晕眼花,前天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就到就近的医院去检查了一下,结果一检查就发现我妈脑子里长了个恶性肿瘤,医生说那瘤形状怪异,位置也太偏,他们拒绝给我妈动手术,只说让我来辅仁找脑外科的景医生,他们说在整个a市只有你能救我妈,可是,我已经排了两天号了,怎么都挂不上你的号,找那些黄牛买,又实在太贵,你的号都已经要价到两千一张了,我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所以迫不得以的才来找你的,景孟弦,你救救我妈,好不好?”   向南的情绪有些激动,拉着景孟弦的袖口,不停地央求着她。   “你先冷静。”   较于向南的激动,景孟弦就显得沉静多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记事本,飞快的在上面写了个编号,撕下来,递给向南。   “你把这个号交给急诊厅的护士台,跟她们说是我给你加的号,等中午休息的时候,你带你妈过来就诊。”   景孟弦一言一行都沉稳有序。   “另外……”   他抬了抬眼看一脸忧色的向南,顿了顿,才继续说,“既然都有医生说了我能救你妈,那你就别摆出这副苦瓜脸了,再说,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几个瘤子是我拿不下手的!”   “谢谢……”   向南知道,他在安抚自己,虽然他的态度不明显。   握着他给自己的编号,向南心下一片感动,“谢谢你,景医生。”   景孟弦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多说,转身预备离开,然,手臂却还是被一只小手试探性的扣住了。   好看的剑眉,微微一笼,余光瞄了一眼侧后身的向南,却始终没回头,也没开口说话。   “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向南到底没能忍住,问他。   景孟弦凉淡从向南手里挣脱出来,“尹小姐,我的伤好与坏,都与你无关!你做好你自己本分之内的工作就好!”   他说完,径自迈开步伐,往急诊部走了去。   景孟弦边走,边拨通了医院领导的电/话。   “主任,挂号厅里是不是得让保安科的多费点心啊?再不治治那帮黄牛党,咱们医院可真成了那帮家伙的摇钱树了!听说光我景孟弦的一个专家门诊就被他们炒到了两千块!价高也就罢了,这群混蛋还把号全收了,让真正的病患排几天都挂不上一个号,再这么下去,病人被他们拖死,医院的名声也迟早要毁在这帮家伙手里。”   向南怔怔然的看着那抹消失在大厅门口的白色身影,听着他义正言辞的同领导讲着电/话,向南那颗空荡荡的心,仿佛又被填满了不少。   单单只是见到他,心情好像就会莫名的好一些。   这感觉,真奇妙!   ………………   中午,向南带着母亲进了门诊室。   其实,秦兰一听说是景孟弦给她治病,她是百般不乐意的,但最后向南好说歹说之后,她才终于从了,只是一进门诊室,她的脸色就好看不到哪里去。   “秦姨,坐。”   秦兰一进来,景孟弦忙礼貌的起身,示意她坐下。   “来,妈,先坐下。”向南小心的扶着自己的母亲坐下。   “尹小姐,麻烦把秦姨的脑部ct图给我看看。”   景孟弦直接进入正题。   向南连忙将手中的ct图交给景孟弦,“景医生,麻烦你了。”   景孟弦取出ct图,将它搁在灯台上,认真的看了好一会。   俊朗帅气的面庞上,始终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   “景医生,我妈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向南心急如焚的问他。   景孟弦将转椅转过来,面向向南和秦兰,手交合着搭在桌面上,正色道,“秦姨,说实话,您这颗瘤子确实比较棘手。”   向南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倒是身边的秦兰,就显得淡定多了,她从容一笑,只道,“没关系,景医生你就尽力而为吧,实在没法子,我也看得开,都活了这么些年了,早够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够不够的,我不许你说这种丧气话!”   向南再一旁都急红了眼,“景医生,那我妈这颗瘤子能切除吗?”   景孟弦没有直接回答向南的话,只伸手点了点秦兰的脑部ct图,认真的同她解说,“秦姨这颗脑瘤,一边靠近大动脉,一边压迫着视觉神经线,这么棘手的案例,在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医生敢铤而走险的将这个事情揽下来!至于我,只要秦姨信得过,让我主这刀,我没什么可以顾虑的,只是有些话我还得说在前头。”   “景医生只管说。”秦兰点点头。   “这手术成功的几率,仅仅只有10%,手术过程中,只稍微偏一个刀锋,就可能触到大动脉,多挖一勺,就可能破了视网膜,少挖一勺,就有复发的危险。总而言之,这是一场高风险的手术,在动手术之前,我希望病患和所有的家属都考虑清楚,另外,秦姨,我建议您从今天起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不住院。”   秦兰一听景孟弦的话,立马就否决了,“不住,不住,我住自己家里好好的,干嘛要住医院呢!”   “景医生,麻烦你给我妈安排一下住院手续吧!”对于母亲的话,向南置若罔闻,兀自替她做了决定。   “我说不住就不住!”秦兰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妈,您就别让我担心了行吗?你女儿我宁愿在外面赚点辛苦钱,也不愿意抠着这些钱成天担心着自己老妈的身体会怎样!”   向南知道,自己的母亲不肯住院是担心花了她的钱,可是,这点钱难道比她的身体来得还重要吗?   看着自己女儿那双为她而浸湿的眼眶,秦兰终究没再执拗下去,答应了下来。   住院手续是景孟弦陪着向南一起去办的,钱自然也是他先垫付的,因为向南也确实没带那么多现金,而手里唯一一张卡还是他给的。   景孟弦在收银台前签字,向南站在一旁特别不好意思。   “景医生,谢谢你。”   她忙不迭的同景孟弦道谢,“你放心,这钱我过两天就给你。”   还有两天就该发工资了。   签完字,景孟弦放了手里的笔,将票从玻璃窗口中递了进去,转而淡漠的睨了一眼身侧的向南,讥诮的掀了掀嘴角,“还?用什么还?”   “……”   向南咬唇,顿时觉得有些难堪。   景孟弦将住院手续单推到向南面前,漠然道,“保持手机畅通,这钱我自然会给你还回来的机会!”   向南面色微白。   她当然懂他话里的意思,除了让她用身体还之外,还会是什么呢!   向南还想说什么,然景孟弦早已漠然离去。   景孟弦前脚才离开,向南也预备上住院部去的时候,尹若水突然就出现了。   她伏在窗口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儿,显然是一下车就急着跑过来的,“姐,妈……妈怎么样了?”   “没事,医生说先让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这才刚把住院手续办妥呢!”   向南尽可能的说得轻松一点,不希望若水过多的担忧。   “这么快?住院费已经交了吗?”   “嗯,交了。”   向南点头。   “姐,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尹若水看一眼单子,“四千块!这么贵……”   被尹若水一问,向南顿时有些心虚了,才想回答,却不料,被窗口里坐着的小护士给抢白了,“这钱是咱们景医生垫付的!”   “景医生付的?”   尹若水怔鄂,不敢置信的瞪着向南,“姐,这钱真的是景医生垫付的?”   向南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跟自己的妹妹解释才好,“嗯,因为恰好……”   向南唇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尹若水直接给打断,她的脸上露出几许雀跃的光芒,“天,姐,你说景医生……他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啊?上次送我回家,又到我们家吃饭,加上这次又跟妈垫付医药费!天啊……”   尹若水喜形于色,怎么掩都掩饰不掉。   二话没说,拉着向南就往住院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欣喜道,“姐,你放心,这钱我来负责还,你就不用操心了。”   “若水,其实……”   向南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的,然而话要嘴边又被尹若水给堵了回去,“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钱你来还是不是?不用了!你为了阳阳都已经这样了,老妈这住院的钱就由我来承担吧!再说了,这钱景医生他也肯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垫付的,所以当然是由我来还拉!你放心,我马上就发工资了,这钱我还出得起!”   听着自己妹妹这番话,向南什么解释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难道她该跟自己的妹妹说,景孟弦这钱其实根本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垫付的?而是跟她姐还有一层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话向南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   夜里,凌晨时分——   秦兰已经睡了。   向南才一从病房出来,错愕的,竟然就见到了景孟弦。   他还穿着一袭蓝色的无菌手术服,头上带着一顶蓝色的无菌帽,正略显疲惫的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向南是头一回见到穿无菌服的他。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更是别有一番气质!   虽露疲惫之色,却依旧,不掩他魅惑众生之色,甚至于……这样的他,更叫人没有抵挡之力。   “刚下手术台?”   景孟弦才一站定在向南面前,她就忍不住开口问他。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伸手将头顶的帽子抓了下来,露出那一头精神的短发来。   发丝被帽子压过,显得有些凌乱,但他显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当然,即使这样也分毫不减他的冷峻之气。   “陪我去喝两杯。”   他突然说。   向南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现在这么晚了……”   景孟弦根本没理会向南的话,转身兀自往前走去。   那态度俨然是,她去也行,不去也罢。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向南突然觉得他那一贯伟岸的身影,此时此刻看起来竟显得那般落寞。   他怎么了吗?   向南来不及思考太多,急忙追上他的脚步。   “我陪你。”   她什么都没多问,只在他身旁轻轻说了这简单的三个字。   向南甚至于都不知道景孟弦有没有听进去,但她能感觉到他脚下的步子稍微缓下了些分。   他们没有去酒吧,也没有去什么喧闹的ktv,只是在医院的周边找了一家大排档。   深冬的天了,加上又是这个点,大排档里就只剩下他俩冷冷清清的坐在那,好不萧条。   景孟弦什么都没点,就要了两瓶清酒。   向南本是什么都不想吃的,见他什么都没要,只好给他点了份蒸饺。   看着景孟弦情绪低沉的模样,向南忍不住试探性的出声问他,“怎么了?”   景孟弦侧目,看她一眼。   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向南一说话,就有雾气从嘴里拂出来,登时就显得更冷了些分。   景孟弦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霸道的往向南身上一裹,“穿上!”   “我不冷!”   向南皱眉,看着只穿着衬衫和一件薄羊毛衫的景孟弦,作势就要将风衣脱下来,却被景孟弦厉声阻止,“你敢脱下来试试!”   他的眼底,盛满着戾气。   这样的他,教向南不敢违背。   因为她知道,他今儿情绪特别不好。   “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情绪低落的他,向南担忧得很。   伸手,下意识的去握他搁在桌上的手,微微一惊,“你的手好凉!”   景孟弦别扭的从她温热的手心里挣开来。   向南也顾不上他生气了,连忙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景孟弦,你穿这么少会感冒的。我真的不冷,你自己穿吧!”   向南说着,起了身就要把衣服盖到他肩上去,却不料,景孟弦倏尔一伸手,就拦腰把她扯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向南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待她回神,一张清秀的面庞登时刷得通红,看着大排档的老板朝他们投来的暧昧目光,向南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景孟弦,你别闹……”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起来。   “让我抱抱你……”   他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让人听着就不觉有些心疼。   而搂着向南的手臂,更加收紧了力道。   头,埋进她柔软的怀里,像是在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向南一怔,乖乖的任他抱在怀里,再也不乱动半分。   “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压在废墟里遇到的那位老大爷。”   他沉闷的声音,从向南的怀里,哑哑的传了出来。   “嗯,当然记得。”   向南点头。   手,轻轻的抱住他的头,任由他埋在自己柔软的胸前,只想要把身体上所有的温度以及那份柔情,全数传递给他。   “他老人家过了……”   景孟弦说着,收紧了落在向南腰间的手臂,手掌托在她的后背上,将她搂紧,再搂紧……   仿佛是要将她深深的嵌入到自己的体内,又仿佛是,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到此时此刻心里难受的他。   “就在刚刚,我的手术台上!可我……没能把他救下来!!”   当景孟弦说完这话的时候,向南突然间就红了眼。   那一刻,她对他的感觉,仿佛能感同身受一般,能真切的感觉到他心底的那份痛苦!   “把他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他,等手术台上下来,我第一时间就把我和你的故事同他讲完……”   景孟弦抱住向南,脸深深的埋进她的怀里,后面的话,他已然泣不成声。   作为一名医生,无力挽救他想要救回来的人,那种感觉,那么苍白,那么无能为力,也那么难受!!   作为一名曾经同生共死过的朋友,好不容易那条生命才从死亡前线救出来,却到最后……活生生的断送在了他的手里!   那种压抑的悲痛,让他无从发泄。   而他心里的这份难受,他只想告诉她尹向南,也清楚,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才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彻底发泄心里那悲痛的情绪!   当然,也只有这个女人,能给他最好的安慰……   即使什么事情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只要,陪着他,就好!!   两个人,不知道在大排档里坐了有多久。   桌上,已经摆满了空空的酒瓶。   到最后,要求喝酒的人没醉,陪酒的到醉了。   而且是,醉得一塌糊涂。   从大排档出来,一直到景孟弦的家,她尹向南的嘴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句话,“景医生,你是我见过最帅最优秀的医生,没有之一!!”   景孟弦将她抱放在自己的大床上,才想起身去给她倒水,却不料,脖子上的领带顿时就被她那俏皮的小手给拉住,而另外一只小手臂已经作势朝他勾了过去。   “景医生……”   向南熏醉的唤着他,声音迷离而性/感,睨着他的小媚眼更如妖精一般,勾魂得紧。   这女人,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   她娇嗔着问他,心里的委屈似乎很重的样子。   才说一句话,眼眶儿跟着就湿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酒后痴缠——恋爱高手尹向南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景孟弦漆黑的眼眸加深了色泽。   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低沉的嗓音,有些喑哑。   向南羽睫带泪,哀怨的看着眼前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小嘴一撇,别开了脸去,“不说了……轹”   每次他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自己说过的话,然后,她乖乖说了,他就又会发一顿好大的脾气。   这次向南学乖了,不要再说了!   景孟弦一记浅尝的吻,就朝向南的唇瓣盖了过去翕。   但,与其说这是一记吻,倒不如说这只是一个属于恋人之间暧昧的厮磨游戏。   他并没有将这一记吻加深,而是用唇瓣浅浅的厮磨着向南柔软的樱/唇,轻轻的吮尝,吞含……   目光攫住眼前这张动人的绯色面庞,眼底逐渐被动情的迷离所侵占。   他抓下向南拉着自己领带的小手,送入唇间,轻轻的啃咬着,贪婪的让它在自己脸颊上厮磨着,只想要更多更深的感触着向南手心里的温热。   “尹向南……”   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磁性的嗓音里透着愉悦。   “向南。”   “嗯……”   向南睁着水眸,迷迷糊糊的应他。   “向南。”   他的双臂撑在向南的身侧,把她密实的封闭在自己怀里,头微低,一声又一声,不间断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仿佛是急需要证明,这个女人,就在自己怀里一般。   “南南……”   “嗯……”   向南眨着水眸,笑看他,眼底满满都是醉意,小手儿俏皮的在他清俊的五官上描绘着,“你干嘛一直喊我啊。”   “因为太想你了……”   景孟弦温热的手指,不停地从她清秀的额际间轻抚而过。   面对这样的微醉她,他可以不留余地的向她展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向南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眸,眨了又眨,羽睫仿佛又湿了些分,“你也想我吗?”   她似乎不确定的问着他。   “想。”   景孟弦的声音喑哑了些分,深邃的眼潭炙热如火,“我想你,比你想我,更深。”   向南握住他炙热的手,把脸深深的埋进他的手掌心里,贪婪的汲取着他手心里的温度,“景医生,我好像醉了……”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这么动听的话呢?   “你没醉……”   他不希望她醉,他希望现在的她是清醒的。   能清醒的表达她对自己的感觉,能清醒的感觉到自己对她的那份炙热。   因为曾经在她身上那样奋不顾身过,也曾经被伤得那么深重,所以再相遇,他对她的爱变得更敏感……   他做不到像从前那样拨开心房,把心脏双手捧在她面前。   现在的他,学会了掩饰,懂得了保护自己,却还是学不会……不爱她!远离她!   而怀里的她,一如既往的,还像从前那样……   恋爱高手!!   或许,景孟弦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她。   永远能把爱情的距离掌控在手心里,时远时近,若即若离……   明明前一秒还表现得那么浓烈,可后一秒,却能据他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尹向南,让他没有半分的安全感,却能轻易让他,将这份压抑了太久的爱,表现得越来越浓烈……   “我醉了。”   向南醉意熏熏的呢喃着,眉眼间全是笑。   “景医生,今天那些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她迷迷糊糊的,前言完全不搭后语。   “嗯,怎么还?”   景孟弦低头,沉吟一声,用浅浅的胡渣在向南的下巴上故意磨蹭着,逗得她‘咯咯’直笑。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用身体……还吧?”   向南真的醉了,说起话来含糊不清的,但她的思维又好像清醒得不得了。   “嗯。”景孟弦毫不避讳的点头,笑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向南弯着眉眼笑起来,嘟嘴,“不怎么样。”   显然,她真的醉了。   如果换做是从前,她一定会骂他流/氓,然后红着脸一把把身上的他推下去。   “不过……”   向南眯着媚眼望着眼前这张帅得一塌糊涂的俊颜,羞涩的笑起来,“景医生,你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她不安分的小手,又一次朝他的面庞袭了过来。   她睁大着乌溜溜的醉眸,捧着他俊美的脸颊,意犹未尽的欣赏着他。   景孟弦任由着她在自己脸上肆虐,试探性的问她,“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这么好看的景医生?”   “喜欢。”向南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脸露羞涩之色,忙补充道,“每个女孩都会喜欢!”   景孟弦失笑,摇头,“我不要其他女孩喜欢。”   “那你要什么?”   向南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水眸,像好奇宝宝一般笑问他。   他只要她,尹向南的一颗心,就远远够了!!   “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已然喑哑。   而向南,即使醉了,却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比清醒的时候,更明白!!   绯红色的眼眸,染上一层迷离的氤氲,下一瞬,小手一拉他脖子上的领带,她柔软的红唇,还带着清甜的酒香之气,就朝他主动地印了过来,笨拙的含住了他性/感的薄唇。   向南的吻技,绝对堪称世界最差,没有之一!   湿热的舌尖,笨拙的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肆虐着,急切的想要撬开他的唇齿,攻占他的领地,却偏偏……   嗯,好难!!   向南又急又笨的动作,惹得景孟弦差点破功笑出声来。   这个女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向南,别急……”   他轻哄着她,不着痕迹的从她的唇间退出来,却不料,招来她饥渴般的趁胜追击,才挪开半分,又被她捕捉到,仿佛是唯恐他会再次逃离一般的,向南干脆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而后就将这个笨拙的吻,再次加深加重。   景孟弦哭笑不得。   天知道,他本来是想调整一下姿势,让她做这项运动更舒服些,不过看这情况……   她会不会也太,迫不及待了点?   而向南的迫不及待和主动,远比他所设想得要厉害许多!   一只滚烫的小手,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就探进了他的衬衫里去,沿着他性/感的肌理线一路往下游离而去……   动作虽大胆,然颤抖的小手却已经出卖了她胆怯的内心。   景孟弦浑身蓦地一僵,下腹陡然紧绷,深刻的眼潭紧缩了几圈,灼灼的盯着身下这个试图变身为饿狼的小白兔。   直到她的手指触上他长裤的拉链……   景孟弦所有的耐性,彻底告吹!!   明显,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下腹绷紧的昂扬,几乎快要弹跳而出。   “小妖精!!”   景孟弦一口咬在向南的红唇之上,感觉到自己的裤头已经被那双不安分的小手给拽了下去,紧接着……   他最敏感的东西,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紧紧握住!!   景孟弦亢/奋的低哼一声,鼻息间的喘息陡然加重。   女人一旦喝了酒,就会在床/上变得疯狂大胆吗?她尹向南竟可以变得如此主动?他是不是真的该考虑让她多喝几次酒?   “南南……”   景孟弦压抑着体内所有的欲/望,勾手,攫住她性/感的下巴,哑着声线迷离的问身下的向南,“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热气,伏在向南的酡红色的颊腮上,酥酥麻麻的,让她醉在这份旖旎中,更甚……   “景医生……”   她娇软着声线唤着他。   一双潮红的眼底,布满着情/欲因子,那双握着他硕/大的小手,竟凭着鲜少的经验,开始笨拙而又努力的,套弄起来。   “呼——”   景孟弦紧张得重重吸了一口气,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昂扬,在她的小手里茁壮成长,长成一颗苍天大树!!   涔涔的热汗,顺着额际,一滴一滴划落而下,将身上的衬衫浸湿,黏在他的后背上,特别不舒服。   他眯着魅眼,性/感的盯着身下半醉半醒的向南,手指轻勾她的下颚,“你刚刚叫我什么?”   “景医生……”   向南弯着眉眼,勾着嘴角,娇媚的嗔唤他,“景医生,景医生……”   该死的,他好像,对她这个称呼,喜欢得不得了!!   就像某种床/上的情趣昵称一般,让他,单单只是听着,就亢/奋不已,就把持不住的想……要她!!   “再叫一遍……”   “景医生……”   “再叫一遍。”   景孟弦诱/哄着向南,一双大手早已迫切的探入她的裙衫底下,轻而易举的就将她诱/人的小底/裤褪了下来。   “唔——”   向南感觉双/腿/间一凉,下意识的,就将腿部夹紧,但景孟弦又哪里肯给她机会。   他健硕的腿部轻易的挤了进去,将她的双/腿打开来,修长的手指,就朝向南湿润的花/穴处探了过去。   “唔唔——”   才一感觉到他的抚弄,向南就敏感得抑制不住娇哼出声来。   景孟弦的手指间,越来越湿……   而身下,随着他的动作,向南的娇身,已不受控制的摆弄起来,唇间不断的有呻/吟声溢出来,刺激着他的身体里所有沸腾的血液。   他快速的将两人身上所有的阻隔褪去,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两个人已经彻底坦诚相见。   感觉到向南已经为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抱住向南白皙的双腿,一个挺身,就深深的将她贯穿。   “啊——”   这突来的入侵,让向南忍不住失控的尖叫出声来。   明明两个人已经做过很多回了,可是为什么他每一次的入侵,都让向南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快要被他挤爆了一般。   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每一次的入侵……   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刺激着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让她,根本无从抗拒。   “南南,放轻松……”   景孟弦的昂扬才进去一半,就不敢动弹了。   只能停在半路上,撑着身体,凝望着身下的她,喘着粗气,任由着热汗染湿两个人的赤裸的身躯。   不知到底是因为身下的她太紧,还是她真的太不适应自己的存在,以至于他才一进去,就被她紧紧地夹住,而他,根本不敢乱动半分,唯恐自己太过用力而弄疼了她。   “南南,你夹得我……好紧……”   虽然这样,他会更爽一些,可是,他也不想她在过程中只有痛感。   湿热的大手,安抚般的拍了拍向南粉色的翘/臀,“乖,这样你会更难受。”   向南一听这话,就努力的将身体放松了些分,微醉的小脸蛋上泛起诱/人的潮红,漂亮如蝶翼般的羽睫轻扇着,可怜巴巴的望着身上的景孟弦,一双小手紧紧地攀住他的肩头,娇喘着出声问他,“你……可不可以温柔一点?”   “当然。”   景孟弦失笑,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记安抚的吻。   难道他一直都太粗暴了吗?   向南垂下眼帘来,嘟着嘴低声怨道,“上次就好疼……”   她的话,让景孟弦蓦地一愣,漆黑的眼眸掠过几许歉意,从自己肩上拉下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含了含,“那天我也很疼……”   只是,她疼的是身,而他,疼的却是心!   “现在那里还疼不疼?”   景孟弦有些担忧。   那天自己对她确实够粗暴的,甚至于连分毫前戏都没有就直接要了她。   向南摇头,委屈淡去,“不疼了。”   景孟弦能感觉到裹着他的那份灼热已经在悄然之间放松了下来……   他眉心一颤,腰身一挺,再一次,深深的将自己挺进了向南的娇身中去。   回应着他的,是向南娇身的一阵激颤,以及那亢/奋的娇喘声,“孟弦。”   “嗯。”   景孟弦沉吟着回她,腰间的动作越渐加深加快,急速的在她身体内驰骋起来。   向南被这飞速的撞击和抽/插,惹得尖叫连连……   那种时而跌进地狱,时而冲上云霄的落差感,几乎让她无法承受,被他冲击着的娇身因亢/奋而不停地紧缩着……   直到最后,伴随着向南“啊——”的一声尖叫……   迷离的潮红染上她白皙的胴/体,她抱住景孟弦结实的后背,亢/奋得无法自抑的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指甲印……   湿热的潮/水,伴随着她的颤抖,肆意的从身体内喷洒而出……   她居然,又高/潮了。   真不知该说自己太不经逗,还是该赞身上这个男人的技术太过完美!   而身上的景孟弦,抱住向南,开始进行最后一波凶猛的冲刺……   “不要在里面……”   向南知道他快要到达顶峰时,急忙喊了一句,娇身往后退了些分,让他的昂扬从自己的身体内退了出来。   而后就见如奶牛一般的浓稠液体,从景孟弦的身体内喷射而出,全数染在了向南的双/腿之间。   湿黏黏的感觉,让向南羞得不敢抬眼去看他,却不料,景孟弦健硕的身躯竟再次朝她凑了过来。   他的大手掰过她绯红的脸颊,眼底似有半分生气的戾气,“为什么不能在里面?”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向南虽然喝了酒,但好在这点常识她还记得。   万一她偏偏就在这喝醉了的一晚中标了怎么办?为了将来宝宝的身体健康,所以,她必须得时刻在意着。   向南的话,让景孟弦漆黑的深眸剧缩了几圈,眼底那份亢/奋的潮红隐隐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冷入人心的冰凉,他淡漠的掀了掀嘴角,“尹向南,你放心,我还不屑拿我的精子困你一辈子!!”   他说完,也不等向南答话,便兀自起身,裸着健硕的身躯,清冷的步入了浴室去,留下向南一个人躺在床上犯迷糊。   她刚刚有说错什么话吗?没有吧!   向南敲了敲有些犯疼的脑袋,好困!她好像真的醉得不轻。   于是,又困又累的向南,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以至于,隔日醒来,什么都忘了……   忘了自己说过,想他;也忘了自己在床/上一声一声娇唤他为景医生;更忘了自己如何主动对他伸出的淫魔之手;唯一记得的就是景孟弦的生气。   因为,从早上醒来,直到出门,他都没有再理会过她。   不过,向南其实真的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招他生气了,就是想破了脑袋,她也没想出来。   看来这酒,还真的不能多喝。   ————————————————————————————   护士站的桌前,一个小不点儿惦着小脚,眨着一双可爱的大眼儿,微微笑着,看着里面的小护士。   “阳阳?干什么呢?”   即使阳阳是刚转进来不久的新病人,不过因为他过分可爱和乖巧,以至于小护士们很快都记住了这个小男孩。   “护士姐姐,我能不能借这个打个电/话呢?”   小阳阳羞怯的指了指桌上的座机。   “当然没问题啊!阳阳要打给谁呢?”   小护士把座机的话筒递给阳阳,“需不需要护士姐姐帮你拨号码呢?”   “好,谢谢护士姐姐。”   小家伙非常绅士有礼貌,而后把手里紧捏的小纸条递给小护士,“就是这个号码。”   这是上次他临走前找景叔叔要的电/话号码,他答应了景叔叔自己生日要邀他一起来庆祝的。   ☆、先去民政局领证——被邀请参加儿子的生日party!   小家伙非常绅士有礼貌,而后把手里紧捏的小纸条递给对面的小护士,“就是这个号码。”   这是上次他临走前找景叔叔要的电/话号码,他答应了景叔叔自己生日要邀他一起来庆祝的。   “好的,那阳阳稍等。”   小护士笑说着,就替阳阳把这通电/话给拨了过去。   景孟弦的电/话响起之前,他正被尹若水拦在了医院的长廊上轹。   “景医生,这是你之前帮我妈垫的住院费,谢谢你的好意,请你收下。”   尹若水将手里的钱,捧着摊到景孟弦面前来,脸上露出少许的娇羞神色。   景孟弦低眸,淡漠的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那沓红色钞票,半响,抬了抬眼帘,才沉声道,“这钱你不用还了。翡”   尹若水愣了半秒,又忙不迭的将钱推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能这样呢!景医生,我真的很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钱我是必须要还的,请你一定要收下。”   “这钱,你姐已经还过了。”   景孟弦的声音,依然平静得没有半分起伏。   面上,也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景医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拿钱来之前,就问过我姐了,我姐说还没还你呢!再说,我姐哪有多余的钱还你呀。”   她尹向南确实是把这钱给还了,只是用的是一种他景孟弦更加喜欢的方式而已!   尹若水显然不知他景孟弦话里的意思。   还自以为是他景孟弦一心想帮她,所以故意用向南还过了的这种话来搪塞她,才想要把钱强行塞进他口袋里,倏尔,景孟弦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等等。”   他拿出手机,走去一边听电/话。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组陌生号码。   景孟弦才一接起来,就听得一道稚气的童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景叔叔!”   “阳阳?”   他愕然。   一贯淡漠的俊逸面庞上,露出了几许难得的笑意来,暖暖的,如午后阳光。   这样的他,让不远处的尹若水有些看痴了。   如果这样的笑容,也可以因为自己而展露,那她该有多幸福!   不过……   尹若水看一眼自己手里那怎么都送不出去的钱,心下一片动容。   景医生对她,应该也不像他嘴里说的那么讨厌吧?她甚至觉得,景医生其实在对她一点点的动心呢?   之前有送她回家,甚至于还接受了她的邀请去家里吃饭,再到如今,连妈妈的医药费他都愿意这么慷慨的垫付。   如果真的只是个普通病患,他会这么大手笔加这么好心吗?他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的!   自己如不是他心里的那份特殊存在的话,他又怎么会做到如此有心呢?   更何况,连一贯自信的曲语悉,最近都有跟她提过,觉得景医生对她尹若水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   尹若水越是如此想着,就越发心花怒放起来,对这个男人的爱意,也更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而这头,景孟弦还在不远处的地方同小向阳通话中。   “景叔叔,阳阳就快要生日了,你要不要来参加阳阳的生日趴体呢?”阳阳把大大的话筒抱在耳边上,奶声奶气的问着电/话那头的景孟弦。   虽然见不到小家伙那张脸,但景孟弦也能从他稚气的声音里听出几许期待来。   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啊!阳阳的生日是哪天呢?”   “星期六,这个星期六,景叔叔有时间吗?”   “当然。”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小屁孩的要求,景孟弦好像无从拒绝一般。   而且,对于他,自己也似乎格外的有耐心。   “那太好了,那阳阳等你哦,你一定要来哦!!”   小家伙在电/话这头完全雀跃了,抱着电/话筒的小身子激动得一蹦一跳的,好不可爱。   惹得这头的小护士们都直呼,‘萌翻了!’   两个人就这么把这件事情给敲定了,又随意的聊了一会儿,这才将电/话挂了。   景孟弦实在意外,他发现自己竟然能跟一个才不过三岁大的小男孩聊得这么欢畅,这确实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看着景孟弦嘴角那抹还未来的及掩去的笑,尹若水突然就有些羡慕起电/话那头的人儿了。   她走近了他,笑笑,故作随意般的问他,“跟谁讲电/话啊?语悉吗?”   景孟弦收了手机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嘴角的那抹笑意飞快的敛了去,没有回答尹若水的问题,只凉淡的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那一沓钱,“把钱收起来。”   他的语气,清冷而霸道!   更是让尹若水完全迷了心魂去。   景孟弦不再理会尹若水,径自越过她,往病患的房间里去了。   留下尹若水,抱着那一沓在她看来象征着爱情的红色钞票,望着他那道伟岸的背影,一阵发怔。   ……………………………………………………………………………………………………   景孟弦来查房,正好,向南也在。   “秦姨,今天感觉怎么样?”   景孟弦从秦兰的床尾拿过检查数据细致的看了一眼,点点头,“情况还算不错,各项指标显示都还理想。”   “景医生,待会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向南起了身来,有些窘迫的问景孟弦。   景孟弦从病历表上淡淡的抬起眼眸,看了向南一眼,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又转而低下了头去,从胸口掏出笔来,龙飞凤舞的在病历表写了一连串的医学字符。   “一刻钟之后吧,查完房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边写边回答向南的问题。   “好的。”向南不自在的摸了摸裤臀袋,点头道谢,“谢谢。”   景孟弦将病历表搁进床尾的塑料盒里,冲床上的秦兰淡淡一笑,“秦姨,你的身体情况暂时来说还算理想,所以不需要有过多的思想包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好的好的,谢谢你啊,景医生。”   秦兰道谢,但对景孟弦的态度依旧很疏离。   景孟弦点点头,看亦没看一眼床边的向南,便出了秦兰的病房去。   景孟弦才一走,秦兰就一脸正色的问向南,“最近你妹还有没有缠着他?”   向南摇头,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怎么一副特别害怕若水跟景医生在一起的样子。”   秦兰脸色一遍,“南南,你给我盯紧了若水,她要再敢追着这景孟弦,我非打断她的腿不成!”   向南不解母亲的紧张,给母亲剥橙子的手,微微顿了顿,抬眼,试探性的问秦兰,“妈,我觉得你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我的意思就是就若水和景医生的这件事来说,你的情绪反应实在过激了点。”   “我是为了她好!这样优秀的男人,咱们家配不上!你不是要找景医生谈我的手术问题吗?还不快去?”   秦兰显然不愿同向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哦。”向南应了一声,见母亲脸色不太好,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向南出病房去找景孟弦,就见他已经在长廊那头的玻璃窗前等着自己了。   金色如薄纱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筛落在景孟弦那抹白色的颀长身影之上,光影绰绰,如同给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他双手兜在白色大褂里,目光放远窗外略显萧条的景色,不染纤尘的面颊,被阳光一衬,更如画中走出的角色,美轮美奂到几近失真。   这样的男人,不言内在,独独只是外表就足以让所有女人趋之若鹜了。   向南朝他走近,“景医生。”   景孟弦侧身看向南,眸光清淡如水,“想跟我聊什么?你妈/的病情?”   “嗯。”   向南点点头,“你是我妈/的主治医生,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手术问题?”   “当然。”   “你们家属一方怎么考虑的?”   景孟弦似乎还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向南摇头,神情有些落寞,“六神无主的,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切不行,切了又觉得风险太高。”   “嗯。”景孟弦沉吟一声,点点头,视线又落回在窗外的景色之上,眸色有些深沉,“说实话,你妈/的手术,对我而言压力很大。”   “你没信心?”向南有些讶然。   她以为景医生在手术台上所向披靡的。   听闻他的话,向南的心里更没底了。   连他都没把握的手术,让她怎么放心签下那张协议书。   景孟弦偏头看了她一眼,“倒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有……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   向南愕然,有些不解,轻笑道,“有什么后顾之忧呢?总该不会觉得我们家的人也会像那些不讲理的病患一样闹事儿吧?不过,最近看新闻,医患关系似乎真的越来越紧张了,你平日里还是小心一点为上。”   向南一想到最近新闻里闹得比较沸腾的砍医事件,就觉背脊寒凉,总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景孟弦讳莫如深的盯了一眼向南,“手术成功倒是无谓,如果失败了呢?”   他挑挑眉,“一台手术即使是99%的成功率,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一名医生就可以确保这台手术一定会成功,而我们的这台手术成功率仅仅只是10%,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能把你母亲从这手术台上活着推出来……”   景孟弦说到这里,似有意无意的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向南那张略显苍白的面颊上,问她道,“你会怎么想?会怎么想我?”   向南怔了一下,咬唇,半响,摇头,“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会竭尽全力的救我妈。”   “是吗?”   景孟弦掀了掀嘴角,视线转而落在窗外那颗萧条的大树之上,幽幽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可能你就做不到这么心平气和了。看着自己的亲人活生生的一个大好人被推进手术室,再出来以后,这人突然就没了,到那时你可能真的就没办法平复你的心情了……”   这种情况,他景孟弦实在见得太多太多。   甚至是任何一个都无一例外,主刀医生难免不招谴责,甚至于强悍的殴打也不是没有过。   “我给你说这些,其一是为了让你有心理准备。诚如你说的,这场手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但我不能百分百的保证它的结果。其二,我希望得到你的理解。”   说白了,他不想一场手术下来,最后把自己跟这个女人的关系也闹僵。   “但,不管怎样,这场手术,只要你们签字,我就一定会亲自主刀。”   哪怕有一天她会怨他,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放手一搏!   因为,这就是他作为一名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看着身边因认真而越发炫目的景孟弦,向南忽然就笑了,“景医生,我还是那句话,能做你的病人,是一种福气。我妈交给你,我很放心。你看我妈什么时候适合动手术?”   “你决定了?”   景孟弦紧迫眼眸盯着她。   “决定了。”向南肯定的点头,“我妈和我妹就等着我的意见,本来我还有些犹豫的,现在我确定了。”   不管是什么结果,向南确定,把自己的母亲交给他,绝对比交给任何人都来得放心。   景孟弦点头,“我会尽快给秦姨安排手术时间。”   “好……”   向南点点头,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不耽误你的事了,你去忙吧,我回去看看我妈。”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目送向南离开。   向南进了病房,又照看了母亲一会,就出了辅仁医院,直接往协和医院去了。   ————————————————————————————   景孟弦还在手术台上,倏尔,手术室里的座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脑棉。”   “镊子。”   景孟弦还在紧张的给台上的病患做缝补手术,就听得特殊巡护小林喊他,“景医生,你的电/话。”   景孟弦只蹙了蹙剑眉,没有理会。   “剪刀。”   助理医生又忙递了一把锋利的剪刀给景孟弦。   “景医生,电/话是……你母亲打来的。”小林有些为难了,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显然,是那头的温纯烟不依不饶了。   景孟弦抬了抬眼帘,口罩下的薄唇掀动了几下,“把扬声器打开。”   “好的。”   小林连忙将电/话的扬声器打开。   “妈,我现在在手术台上,您有什么事,等我下了手术台再说,好吗?”   显然,景孟弦对于母亲处事这般没有分寸,稍有不快,不过他母亲向来是不太尊重他这份工作的。   “孟弦,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不然也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连手术室的电/话都拨进来了。”   温纯烟略带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嗯,妈你说。”   景孟弦应了一声,低头,透过显微仪器,继续认真的给病患缝补。   “是这样子的,亲家今天早上到了咱们家一趟,说是为了逝去的人而耽误你和语悉的大婚好像有些说不太过去,而且语悉仙逝的爷爷肯定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他们家决定改了这条风俗习惯,好让你和语悉能够顺利成婚。”   温纯烟的话,让景孟弦缝针的手,蓦地一顿。   云墨在一旁听着也是微微愕然,偏头,小心的觑了一眼景孟弦,却见他已飞快的调整好了情绪,继续埋进了手术中去。   “孟弦,你怎么不吭声呢?妈的意见是你们的婚礼越快越好,反正什么都早已经操办好了,就只等你们新郎新娘找个时间去教堂行个礼,再去民政局领个证就行了!妈看啊,就这个星期,这个周末,干脆你们俩一起回来先把证领了!”   温纯烟在电/话把所有的事情都替他们都安排好了,景孟弦眉头紧锁,淡漠的应了一句,“妈,民政局周末全体休息。”   “没关系,我让李秘书去安排一下就行了。”   “妈,您就别去为难人家民政局的人了,上了几天班好不容易休假了,您就让人家好生休息两天吧!结婚的事儿再说吧,我现在这边正忙着呢,先不跟你聊了,挂了啊!”   景孟弦说着,就示意小林把电/话挂断。   电/话那头,温纯烟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小林已经率先将电/话给切了。   “云墨,只剩下最后几针了,你来吧。”   景孟弦示意云墨过来,而他退离了手术台去,双臂撑在膝盖上,在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冷峻的面庞,此刻多了些复杂的情绪,面色较于刚刚沉了不少。   “怎么?烦了?”   云墨透过显微镜看手里的针线,却一边问景孟弦。   景孟弦摇了摇头,对于与曲语悉结婚的事情,他完全没兴趣去想,更没兴趣去施行,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尹向南。   他好奇,尹向南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突然一下子,他好像有些期待了!   ……   ☆、一家三口的偶遇【推荐】   不收费【开篇解疑有亲们疑惑手术室中是不能接电/话的。镜子解疑哈,按照医生严谨度而言,手术室里是不能接电/话,但镜子有提到温纯烟没有分寸执意往手术室里打电/话,然后小弦子才接了。另外,实际上手术台上医生们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紧张,几个小时甚至是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医生们也要吃吃喝喝的,也会保持轻松态度,如果一直绷紧着神经几个小时下来岂不是累死。】   尹若水垂头丧气的坐在长廊的休息椅上,羽睫上偶有晶莹的泪珠涌出来,她伸手去抹,却发现眼泪越流越多。   向南正预备去协和医院陪阳阳的,一出病房就见到了眼泪肆意的尹若水,向南诧异,忙忧心的凑过去问她,“若水,你这怎么了?”   “姐……”   一听向南的声音,尹若水整个人就扑进了她怀里去,搂着她的腰,顿时哭得更厉害了轹。   “若水,你先别光顾着哭,你先跟姐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向南在若水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替她擦眼泪。   “姐,景医生……景医生他这次真的要结婚了!!”尹若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说起话来一抽一抽的,吐词都不太清晰赧。   但即使如此,向南还是听清楚了。   有那么一秒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若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景医生要跟曲语悉结婚了!!”   尹若水再次重复,抽噎着又抹了一把泪,“曲语悉说他们家突然就决定不遵守百日戴孝的风俗习惯了!绝定让他们俩先完婚!姐,你说,你说他们家怎么能这么不孝,是不是?”   向南的面色,微微白了些分。   一刻间,脑袋里全然一片空白。   完婚?和曲语悉……   向南所有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尹若水的哭声,还在耳畔,有些凄凄然。   “听曲语悉说,景医生的妈/妈还让他们这个星期六就回去领结婚证呢!”   向南一怔……   心脏陡然停跳了一拍,“好……好快……”   她失神的喃喃了一句,只觉浑身一片冰凉,那感觉像是连体内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言安抚着妹妹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辅仁医院来。   从住院部出来的时候,其实她有遇到景孟弦的,那时候他正忙着查房,与向南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如同从未见她一般,哪怕连个眼神的偏离都没有,便径自进了病房里去。   回头,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的白色背影,向南只觉心里空荡荡里,那里一瞬间仿佛又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到底还是要结婚了!   直到他的身影步入病房,消失在向南眼底的那一刻,突然间,鼻头就不自觉酸了几分。   仿佛,她听到了他在病房里笑意迎人的同他的病患交谈着,关切的询问着他们的身体状况。   那动听的声音如大提琴的旋律,低沉而浑厚,又如醇厚的酒香一般,让人不饮也醉。   唇边炫目的笑容,如深冬的一米阳光,暖化所有冰凉的心池。   向南眼眶一热,连忙转身,逃逸般的出了医院去。   ——————————————————————————   儿童玩具店——   景孟弦当真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来。   看着眼前满目琳琅玩具,景孟弦似乎第一次对一件事情有些手足无措,完全拿不定主意。   “先生,是给您家里的小宝贝买礼物吗?男孩还是女孩呢?”   导购员小姐似乎看出了景孟弦的困窘,好心的走上前的询问他。   “男孩,三岁。”   景孟弦将视线从玩具堆里抽回来,淡淡一笑,回答着导购员的问话。   “男孩的话,这边有许多都是适合小男生玩的,不过当下最红的莫属万代的奥特蛋了,小男孩都迷这个迷得不得了,你们家小宝贝应该也会喜欢的。”   导购员说着从货架上拿了一个大型玩具盒下来,盒子的包装是透明式嵌入型的,里面可以清楚的看见导购员嘴里那所谓的奥特蛋,一整套六只装。   “类似变形金刚?”   他饶有兴趣的询问导购员。   这礼物似乎还不错,他希望小阳阳会喜欢。   “对,差不多,只是趣味性更强一些。”   景孟弦挑挑眉,点头微赞,“还不错。”   虽然他不确定阳阳会不会喜欢,不过应该也不至于大失所望才是。   一想到小家伙那张可爱的笑脸,莫名就觉心脏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轻轻的陷了进去。   那是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就是很柔很暖。   “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他将礼物递回给导购员,又转而在货架上看了许久,又仔细的挑了一个大型车模包了起来。   导购员一边帮景孟弦打包,一边笑道,“先生应该是个好爸爸吧,看你给自己孩子挑礼物就知道,这么用心。”   景孟弦愕然失笑,摇摇头,“这孩子不是我儿子。”   他自己的孩子……   突然,景孟弦就想到了尹向南那张清秀的脸蛋。   如果他也有个孩子的话,或者说,他和尹向南之间也有个孩子的话,那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应该也会很可爱吧!   他挑挑眉,谁让当爸的基因这么优秀呢?   想到这里,景孟弦性/感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却又倏尔想到那天夜里,她尹向南害怕怀孕的那种仓皇模样,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面色沉了下来。   因为,她尹向南根本不屑同他景孟弦有孩子!而他又在这自作多情的奢想什么呢?!   正在这时,景孟弦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今天星期六,几乎不用想,他已经知道了母亲来电的用意。   无外乎就是想劝他回去领证,但这事儿他做不了。   不过,回趟s市是有必要的,得了空他或许真的得亲自去一趟曲家,一来请罪,二来退婚。   有些话,早说清楚早好。   “先生,您的东西。”   导购员将玩具礼貌的递给景孟弦,景孟弦没有听电/话,兀自按了静音键放回了兜里去,接过导购员手里的玩具,问她,“总共多少钱?”   “八百三十块。”   景孟弦递了九张红色钞票给导购员,导购员找回七十块钱。   “谢谢。”   景孟弦拎着礼物便出了玩具专卖店,驱车,往协和医院赶去。   一路上经过sirily蛋糕店,他又进去提了一个生日蛋糕出来,蛋糕是早两天便已经预定好的。   坐上车,望着被满满的礼物充斥着的车厢,景孟弦摇头,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除了亲人,这世上就只有尹向南才能让他如此费煞苦心的准备礼物了,而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小鬼,绝对是他人生里的第二个!   想到今天终于能见到小家伙成天叼在嘴里的,那个坚强的单亲妈/妈,他的心情突然就转好了些分,好奇心也更甚。   挂挡,轰下油门,直接往协和医院去了。   …………………………   景孟弦不知道阳阳的病房具体是哪个号,因为那天阳阳完全没有跟他提起过,以至于他只能在护士站里咨询。   “护士小姐,能不能帮忙查查小向阳的病房多少号?”   景孟弦的出现,无疑给一贯平静的护士站里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俊美到无懈可击的面庞微微低下来,用他那醉人的音律礼貌的询问着站台前的护士。   性/感的薄唇间,挂着一抹淡然疏离的笑。   越是这般清冷的气质,才叫所有的女孩,完全抵不住这个男人的魅力。   疏远,淡漠,不可亲近……   却足以勾起所有女人的好奇心,趋之若鹜的想要把这个男人一探究竟。   “护士小姐?”   见小护士看自己有些痴然,景孟弦实属无奈,咳嗽一声,出声提醒她。   小护士愕然回神,脸蛋儿一红,忙低了眸去,“对不起,对不起……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小向阳,一个患有白血病的小男孩,今天刚满三岁。”   景孟弦不知阳阳的全名,所以只能尽可能的把他的信息说得更精准些,让护士们好找。   “啊,阳阳啊!他在7012房,小家伙今天生日呢!现在他病房里可闹腾得不得了,难得的爸爸妈妈全在,咱们护士站都去了好大一批护士呢,先生是阳阳的亲戚?”   小护士红着脸打听着,其实是想获知更多的信息,方便往后进攻。   景孟弦淡淡一笑,“朋友,谢谢。”   他说完,道过谢,径自往七楼小向阳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   热闹非常,所有的人打闹成一团。   蛋糕抹得到处都是,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所有人身上都沾满了奶油,尤其是小家伙那张可爱的脸蛋上更是被奶油占据得满满的,像只萌透了的小花猫。   唯有向南一个人干干净净,这多少叫身边脏兮兮的人看不过去了,尤其是戴亦枫。   “南南,你这么干净,好像有点不合群吧?”戴亦枫笑说着。   “就是,就是!”   所有的小护士们跟着起哄。   戴亦枫伸手就往向南的脸蛋上抹去,哪知向南机灵的就躲了开来,“不要啊……”   两个人在不太宽敞的病房里追闹起来,向南跑,戴亦枫追,结果,向南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就往床/上跌了过去,而追过来的戴亦枫也一下没稳住步子,就朝向南扑了过去,两个人重重的砸在了病床上,戴亦枫沾满蛋糕的脸贴上向南的脸颊,顿时,向南也成了一只狼狈的小花猫。   看着床/上亲昵的他们,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暧昧的笑了。   也不知是谁在人堆里喊了一声,“亲一个!”   顿时,所有的人都跟着瞎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就连站在最前头的小家伙,都拍着小手儿,一边用舌头舔着自己嘴角边上的奶油,一边奶声奶气的大喊着,“爹地妈咪亲一个!!亲一个……”   而床/上,戴亦枫和向南显然没料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甚至于,那一刻,向南分明就在戴亦枫的眼里见到了一抹炙热的光芒,而后,就见他一低头,轻轻的,虔诚的在向南的额角上印了一记吻。   他掀了掀嘴角,儒雅一笑,没有半分的尴尬,“就当送个阳阳的礼物,他似乎特别乐意见到这样的画面。”   果然,向南一偏头,就见到了欢欣雀跃的小家伙。   “万岁万岁,爹地妈咪万万岁!!”   小家伙捂着小嘴儿一脸幸福的大喊着。   虽然阳阳一直以来都知道戴亦枫不是自己的亲生爸爸,但他喜欢这个爸爸,也乐于见到他和妈咪好好在一起。   因为小阳阳向往自己有一个家,家里不光只有妈咪,还有疼他的爹地。   向南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所及之处,见到了一双干净的手工意大利的皮靴,皮靴往上是一双笔直的长腿……   而长腿的主人……   伴随着向南往上挪动的目光,心跳急速加快,面色越渐苍白。   直到,迎上景孟弦那双清冷如寒池的鹰眸,向南浑身一个冷噤,连忙尴尬的从戴亦枫身下钻了出来。   整颗脑袋,顿时都处于当机状态。   向南怎么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   向南没来由的有些慌了,视线完全不敢对上/门口的景孟弦。   而景孟弦,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锐利如刀,直直的射在向南的身上,如若是要生生将她刺穿。   戴亦枫显然也没料到景孟弦会出现,一时间愣在床/上,半刻间没缓回神来。   所有人顺着向南和戴亦枫的视线往门口看过去……   小护士们觉得冷情无温的男人帅呆了,而小向阳见到门口的景孟弦时,一下子更欢喜了,雀跃的就朝景孟弦奔了过去。   “景叔叔!!!”   小家伙甜甜的喊着他。   “阳阳!!”   向南惊呼一声,顿时彻底的乱了心绪。   景孟弦见小家伙扑了过来,将手里的礼物放在地上,一弯身,就把小阳阳抱了个满怀。   他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脸色极为难看的向南,嘴角勾着一抹冷决的笑意,剑眉微挑,“怎么?尹小姐怕我?难不成还以为我会吃了你宝贝儿子?”   他嘴角的笑意,分明不达及眼底。   清冷的声音,顿时让热闹的病房瞬间降低了温度,直坠零度以下。   所有的护士们都闻出了这里面的烟硝之气,都杵在一旁没吭声了,唯有景孟弦怀里单纯的小向阳却分毫不懂察言观色,还喜滋滋的在景孟弦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登时就弄得景孟弦那张冷峻的面庞上占了不少奶油。   这样的他,清冷,而又多添了些分滑稽的味道。   但,没人敢笑这样的他,除了他怀里不谙世事的小向阳。   “妈咪,景叔叔是好人,你不用怕,他不会欺负阳阳的。”   小家伙窝在景孟弦的怀里,安抚着向南。   景孟弦淡淡一笑,不看向南,更不看一眼戴亦枫,只偏头冲怀里的小阳阳真挚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击中了向南心里最柔软的一处地方。   登时就觉鼻头一酸,眼眶里差点有泪要溢出来……   或许没有人知道,他景孟弦的一句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却是阳阳追求了三年多的梦想!   如果阳阳要知道,刚刚那是爸爸的一句生日快乐,或许他会直接从梦里笑醒来。   那一刻,向南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剥夺他们父子的感情到底是对还是错,到底是她太自私,还是真的护子太心切。   小向阳特别开心,钻在景孟弦怀里咯咯笑着,“景叔叔,阳阳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   景孟弦俯身将怀里的小向阳放了下来,半蹲在小家伙的身边指了指地上那一堆礼物还有蛋糕,“去看看叔叔给你买的礼物,喜不喜欢。”   “喜欢!!”   小家伙看都没看就喊了出来,忙不迭的奔过去,笑开了眼来,“爹地,你快看!是奥特蛋,景叔叔也给我买了奥特蛋!!”   景孟弦愣了半秒,目光越过向南,看一眼她身后的戴亦枫,而后就见到了床头柜上的……一盒崭新的奥特蛋,跟自己的如出一辙。   看来那导购员说得没错,这玩具最近真是太火了!连这也能撞到。   向南压了压心里的慌乱,忙走到小阳阳面前,将他抱了起来,有些尴尬的冲景孟弦道,“怎么还买这么多礼物呢!小孩子不能玩太昂贵的东西,会把他宠坏的。”   向南这话,自然是客气和感谢成分居多。   景孟弦盯着向南那张略显不自在的面庞,勾唇,冷冷的笑了,“尹小姐要嫌我的礼物不好,扔了就是!更何况……”他扫了一眼床头的那盒与他相同的礼物,漠然道,“好像也没什么价值了!”   “不要!不要扔,阳阳喜欢!!”   小家伙一听这话,顿时就急红了眼,将景叔叔送的礼物紧紧地搂在怀里,那模样似唯恐有谁会突然抢了去一般。   “我还有事,先走了。”   景孟弦觉得自己再在这间房里多呆一秒,都是一种受罪!!   原来,他们的孩子都已经整整三岁大了!!   离开他之后,她尹向南和戴亦枫第二个月就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不得不说,即使过了四年,但这于他而言,依旧是一根刺,一根永远无法拔出来的深刺!!   小阳阳的存在,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他,曾经她尹向南背叛她的事实!!   ☆、向南的梦想——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重要章节,请勿跳定】   景孟弦从压抑的病房里走出来。   心,是从未有过的憋闷。   他用纸巾一点点擦着自己脸上黏黏的奶油,脑子里却盘踞着刚刚病房里所发生的一切。   床/上那暧昧相拥的两个人,那抹虔诚的吻,还有小家伙那一声声热切的‘爹地妈咪’。   呵轹!   原来她尹向南口口声声说的,重病的亲人,是她与戴亦枫的儿子!   这么说来,所有的事情都通了。   作为一个母亲,为了儿子确实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卖酒,兜售避/孕套,直到卖/身豉。   难怪她的腹部上会有一道疤痕,显然,那是生孩子所留下的痕迹,可他居然没想到!   也难怪那日曲语悉说她尹向南和戴亦枫正准备生孩子!   是啊,救他儿子最佳的办法,无疑就是再生一个孩子了!   突然景孟弦就明白了,她尹向南为何会那么害怕怀上他景孟弦的孩子!为了救她儿子,她当然只能怀戴亦枫的孩子!   而自己与她,说难听一点,不过只是过过肉体之欢的瘾罢了!   本该只是一场交易,是他景孟弦一个人较了真而已!   景孟弦冷着气场,双手兜在风衣口袋里,面无表情的往停车场走去。   他努力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但身上那份从未有过的冰冷却已然将他的内心出卖。   “景医生!”   倏尔,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喊住了他。   除了尹向南,又还能有谁。   景孟弦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   “景医生!”   向南还是追了上来,把他拦下,递了张纸巾给他,才发现他那张俊逸的面庞上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净得没有任何奶油的痕迹。   景孟弦挑眉看着她手中的纸巾,凉薄一笑,极尽讽刺,“大老远的追过来,就为了送一张纸?也不怕自己前夫吃醋?”   向南讷讷的收了手里的纸,有些窘迫,“对不起,那奶油到底是阳阳弄的。”   “尹向南,成天把对不起挂嘴边上,你烦不烦?”   景孟弦没来由的有些火了。   因为,没有人会喜欢听这三个字!!   伤害过后,赠与你‘对不起’三个字,顶个屁用!   向南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心里无端有些闷,仿佛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却偏偏噎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谢谢你精心给阳阳准备的礼物,他很喜欢。”   听闻向南的话,景孟弦只是勾着嘴角冷笑,什么话也没多说。   向南也实在不该说什么好了,问他结婚的事儿?她没那个资格。   “那……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你路上开车小心。”   向南说着,便越过景孟弦预备离开。   “等等。”   景孟弦冰冷的声音叫住了向南。   向南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冷着眸子,凉薄的嘴角含着笑,那笑却分明不达及眼底。   “尹向南,说说,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向南一怔……   扼然的望着眼前那双笑意凛然,却寒到肃杀的冷眸。   那里,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似随时要将她开膛破肚!!   “勾/引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他的耐性少了些分,皱眉,问她。   声音,愈加阴冷,脚下的步子,步步朝向南逼近,冰冷的气息拂在向南身上,教她浑身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   向南不解的瞪着他。   却突而被他擒住了手腕,大力一甩,“砰——”的一声,向南整个人就被景孟弦板在了身后的车身上,死死压住。   被这么一砸,后背感觉有些痛意,向南气息不顺的喘了两口气,水目圆瞪,微怒的看着眼前的景孟弦,“你要干什么?”   “尹向南,这话是我该问你才是!!”   景孟弦霸道的攫住向南尖细的下颚,“别告诉我他戴亦枫没钱给你儿子治病!!你在我身上想得到什么?钱?他戴亦枫会少这点钱?”   向南咬唇,面色微白。   吸了一口气,点头,“是,他是不少这点钱,可是……我少!阳阳的病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负担着,我又怎么可能挺到现在。”   向南的眼帘垂了下来。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   她欠戴亦枫的钱,已经很多很多了,多到她可能花几十年都快要还不完了。   向南倨傲的仰起头,淡淡一笑,眼底却凄凉得教人心疼,“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梦想吗?”   说到自己的梦想,向南的眼底满满都是真挚以及向往。   景孟弦烟眸紧缩了一圈,就听得向南娓娓的谈起了她的梦想,声音轻飘飘的,很细致,似唯恐太大了而惊扰了她还未插上翅膀的美梦。   “我向往着在安静的小镇上拥有自己的一间图书咖啡馆,推开咖啡馆的一扇窗,是一片紫色的花海,镇上的人们坐在咖啡馆里,沐浴着阳光,手捧图书,安静的享受这每一分完美的时光,动听的钢琴声萦绕在他们的耳际,而坐在钢琴边上,十指飞舞的小男孩就是我的小天使向阳……”   向南说到这里,眼眶突然就湿了。   “花海和阳阳是我的梦想,而阳阳的梦想就是他的未来,以及一架钢琴,为了他,我必须付出一切让自己的梦想插上翅膀,给他一个最美最完美的未来……可是,他妈/妈我少了那双翅膀……”   而那双翅膀,就是钱!   曾经,向南那么努力的想要赚钱。   她想给阳阳治病,想要努力的完成自己的梦想,想要给阳阳买一架钢琴,想要给他请最优秀的钢琴老师,也想带他去过她梦想里最浪漫的日子……   可是,她的梦想却被现实生生折断了翅膀!!   飞不高,也动不了……   景孟弦漆黑的眸仁掠起层层暗芒,冷骘一点点侵占他的眼底,直到雪霜遍布,足以冻结一切。   曾经她的花海之梦,有他!而如今,他已不在,却成了她完成梦想的跳板!!   景孟弦阴沉的瞪着眼前尹向南那张向往的脸,突然就觉恨极了她,眼眸一眯,倏尔一低头,张口,就狠狠地咬住了向南的脖子。   “啊——”   向南疼得大叫,双手下意识的在景孟弦怀里推挤开来,“你干什么!好疼啊!!疼——”   景孟弦一伸手就将向南的双手紧紧扣住,随着她一声声的喊疼,他咬着向南越来越深。   那感觉,仿佛是在她身上宣泄着心里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爱与恨!!也在惩罚着她的三心二意与自私!!   四年前她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四年后,她依旧如此!   乐此不疲的把他玩转在手心里,从不顾及他景孟弦的感受!!   从不问问他的心脏是不是也会疼!!   “疼——”   “景孟弦,好疼——你这个疯子,你快放了我!放了我,疼……呜呜……”   向南疼得在他怀里抽搐,说起话来,连唇瓣都疼得不自觉发抖,却突然,被景孟弦一把厌恶的推开。   他凉薄的唇瓣上还沾染着向南斑驳的血迹,用指腹漠然的擦了擦,冷凝着看着对面面色惨白的向南,冷笑,“真难得,你尹向南也会知道疼!”   向南红着眼瞪着他,想说什么,却被景孟弦直接抢白了。   “尹向南,我们的交易,从今天起,彻底结束!!”   他语速很快,也很决绝。   让向南当场愣在那,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景孟弦说完,径自越过她,打开车门,坐上了车去,“砰——”的一声将车门用力关上。   向南猛然回神,急切的去拍他的车玻璃,“景孟弦,景孟弦……”   但,车上的景孟弦对于她却熟视无睹,直接启动车身,风一般的驰骋而去,速度太快,以至于让贴在车上的向南,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疼得她差点连眼泪都溢了出来。   透过后视镜,景孟弦清楚的看见了跌坐在地上,甚是狼狈的她。   漆黑的深潭里掠过一抹怜惜的闪烁,却飞快的敛了去,强迫着别开了眼,不再去泛滥那些可笑的爱,一脚将油门直接踩到底,车如火箭般冲出了医院,急速的周/旋在拥挤的车流中。   却突然,“嘎——”的一声,轮胎压磨着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景孟弦猛地一个急刹,就将车停在了路边。   “该死!!”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难以掩饰心底燃起的那抹怒与恨!   烦躁的从烟盒里抽了一只长烟出来,点上,抽了几口,试图用烟草的味道来麻痹自己难受的胸口。   头,略显疲倦的倚在靠背上,漆黑的眼眸在烟雾笼罩之下,深沉而浑浊。   尹向南,戴亦枫……   这两个名字捆绑在一起,就像一道魔咒,侵占着他所有的理智细胞,也像一把电锯,活生生的切割着他的心脏!   四年前,他到底是怎样一点点相信,那个成天像跟屁虫一般每天粘着自己的尹向南,真的背叛了他……   记忆的思潮,仿佛又翻到了四年前的那一页。   那时候的尹向南,依旧像只小跟屁虫一般,扬着颗小脑袋,仰着脸,恬不知耻的每天跟在他的身后喊着他,“景医生,景学长,孟弦哥哥……”   嗯,那时候的她,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   直到景孟弦忍无可忍了,他才一勾手将身后把肉麻当有趣的尹向南捞了出来,禁锢在自己怀里,问她,“最近很无聊吗?”   向南眨眨眼,嬉笑着同他撒娇,“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我不喜欢你跟其他男人手挽着手,哪怕就那么一秒。”景孟弦的脸上,写着从未有过的一本正经。   怀里的尹向南,似乎微微晃了晃神,嘴角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景医生吃醋了?”   “没有哪个男人容忍度那么高。”   景孟弦凉薄的唇瓣,有些冷凉。   昨夜无意间他就撞见了尹向南挽着他戴亦枫的手,虽仅仅只有那么一秒,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在意得不得了。   “你觉得我跟他会有什么吗?”尹向南歪着头笑问他。   “不会。”对于这个问题,景孟弦回答得倒是极为肯定,看着怀里尹向南那双清澈晶亮的水眸,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尹向南,我相信你,因为你爱上的人,是景孟弦!这个男人,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你变心的。”   瞧瞧,那时候的他,对这段爱情有多自信,有多嚣张……   再次撞见尹向南和戴亦枫在一起,是他从医院回学校来看她,就见她尹向南趴在戴亦枫的肩头上,被他背着,两个人一路嬉闹着往校门外狂奔而去,却在见到他之后,扼然停下。   向南仓皇的从戴亦枫的身上窜了下来,眼底的那抹心虚顿时让景孟弦乱了心神。   他第一次见到尹向南那双一贯清透的眼底,有些浑浊的光芒。   戴亦枫离开,把世界留给了他们。   “需要跟我解释吗?”最先开口的还是景孟弦,语气寒凉得没有任何温度。   “你相信我吗?”向南咬唇,问他。   景孟弦眼潭深深的陷了下去,伸手,揽过向南,一把将她抱入怀里,“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但,我介意你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我会吃醋,也会不舒服,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为了我,适当的与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那时候的尹向南是怎么回答他的?   她好像什么都没回答,只是伸手把他抱得很紧很紧,紧到仿佛是唯恐他下一瞬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直到那次……   他站在图书馆最高层的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楼热切拥吻的着他们。   下面的楼层响起同学们暧昧的口哨声,叫嚣声,起哄声,还有议论声。   “哇,那不是尹向南吗?她不是景学长的女人吗?天!!劈腿了?”   “不可能吧!她不像这种人啊!”   “可不是,她不是一直只痴迷咱们景学长的吗?怎么会?真教人不敢相信!”   议论声,声声传入景孟弦的耳里。   深邃的目光紧缩,本就无波的眸仁深处,更加淡漠冰冷。   他转身,往一楼而去。   “砰——”   伴随着一道闷哼声是景孟弦毫不客气的一抡拳,狠狠地砸在了戴亦枫那张俊脸上,登时把拥吻中的他们,强势分离开来。   向南吓得大叫一声,就见戴亦枫已经鼻子渗血,而景孟弦满身戾气的站在那,冷冷的盯着她看。   “亦枫,你没事吧?”   向南完全没心思去顾及突然出现的景孟弦,而是担心的朝受伤的戴亦枫扑了过去,“你流鼻血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道歉,一边慌乱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试图给戴亦枫擦鼻血,却一把被景孟弦粗暴的扯了过去。   “尹向南,这次我要一个解释。”   他的声音,寒如冰池,没有半分温度。   尹向南的眼底蒙着雾气,有一秒的闪烁,却倏尔冲景孟弦愠怒的喊道,“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冲着我来就好!!既然你都已经发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是我自己主动去找他的,是我先主动追求他的,不关他什么事!!”   景孟弦眼潭剧缩了一圈,虎口霸道的扣住向南的下巴,力道很重,指尖的温度更是能将向南生生冻结,“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向南吸了口气,红着眼倔强的把刚刚那话再重复了一遍,“是,是我先追他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有什么不高兴的,趁着我来!!你打我,我认了,但我不许你再伤害他!!”   尹向南说着,眯起了眼,仰高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正对着景孟弦。   打也好,骂也罢,仿佛一切随了他的心意,只要他不再碰戴亦枫。   景孟弦捏着她下巴的手更加握紧了力道,却突然,拖着她的下巴往自己怀里一拽,还不等向南回神过来,景孟弦已然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蜜唇。   这是一抹侵略性极强的吻。   充满着浓烈的占有欲,以及深重的惩罚,一口一口,生生地咬在尹向南的唇瓣上。   向南挣扎,抵触,回咬,而身上的男人,却始终岿然不动,甚至于,越咬越深,直到她哭着求饶,叫喊,他才漠然的一把将怀里的向南推开去……   从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彻底进入冰封时代,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及‘尹向南’这个名字……直到那日,偶然的机会,他回到他们的出租房里拿资料,却撞见他们俩赤/膊的翻滚在床/上……   …………   过往那些不堪的回忆,他已不愿再去做多想。   抽了口手里的烟,吐出几圈白烟来,才发现胸口还是有些隐隐犯疼。   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四年后,当她尹向南再次闯入他的生命里来,他压抑着自己不去探寻她任何消息,不去深入她的生活,不去了解她的任何情况,只因为他担心自己走得太深,就再也出不来了!   也因为有了过去的种种,所以,她尹向南的反反复复才让他那般生恨,而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永远没办法确定她的真心,又或者,她是不是还有一颗真心……   尹向南于他,是罂粟,明知是巨毒,想要抗拒,却已经深入肺腑,但即使如此,他还在拼命的抗拒,只为了保全满目苍夷的自己!   当他第一眼见到阳阳喊着尹向南妈咪的时候,他甚至也有那么一秒,天真的想过,这个可爱的孩子会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无情的否决掉了。   因为,时间根本对不上!!   这个小孩,才刚满三岁,而那时候,她尹向南早离他而去!   这样的想法,不过只是个可悲的笑话而已!!   ……………………………………   ☆、她可能怀孕了!   向南找护士站的小护士们要了一枚创可贴,贴在了被咬过的地方,那儿还在撕裂般的痛着。   走到病房外,就见戴亦枫正倚在门口安静的等着她。   向南忙迎了过去,“怎么出来了?”“等你。”   戴亦枫看已一眼向南,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关切的问她,“没事吧?”   “没事……轹”   向南捂着受伤的地方,面色不太好看。   “真不打算把实情告诉他?”   向南微怔,抿了抿唇,脸色苍白,双手交叉环住自己冰冷的双肩,“你也觉得这样太自私,对不对?酤”   戴亦枫摇头,有些心疼她,“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或许我也会跟你一样的抉择……”   向南的眼帘微微湿了几分,“谢谢你,亦枫。”   她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戴亦枫从始至终都知道向南的为难。   他心疼这个女子,疼惜她的坚强,她的勇敢,她承受着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巨大压力!   戴亦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进了病房去,留下安静的世界给她。   向南坐在长椅上,双手交叉,手掌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臂,试图给自己越渐冰冷的身体汲取一丝丝温暖。   温纯烟……   那个如同魔鬼一般的女人,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恨不能剥夺走她所有的幸福。   她迫人将才刚闯过高考,顺利进入理想大学的尹若水强逼着勒令退学。   那时候,日日能听到自己的妹妹在电/话里同她放声大哭,“姐,我想上学,我想上学……我好羡慕你,你能带着我一起去旁听吗?”   那时候,妹妹一声声哭着的祈求,就像心脏拉扯着的弦,一下又一下……   一拉,就撕心裂肺的疼!   周末,向南回到家里,一直以为母亲还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好上班,却无意间见到了母亲佝偻着瘦弱的身体,整个人几乎都埋进了垃圾桶里去,在里面分毫不嫌脏的翻寻着能够卖钱的瓶瓶罐罐。   那一刻,向南的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往外涌。   她们家父亲走得早,一个家里两个女儿全靠这个瘦弱的女人支撑着,却不想,温纯烟竟连她母亲那份安稳的工作也剥夺了!   但,温纯烟的手段又怎么会只有这些?   她趾高气扬的站在向南面前,冷傲的仰着那尊贵的头,看着卑微的尹向南,冷笑,“尹向南,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谓的爱情,是怎样一点点把自己的家人逼入绝境,也是怎样,一点点亲手折断了自己爱人那双梦想的翅膀……”   是的,从温纯烟说过那些话之后,才刚进入医学职场不久的景孟弦突然被医院请辞。   那时候,向南就见他景孟弦每天没日没夜的寻着工作,其实他明知是母亲动了手脚,但对梦想偏执的他,却怎么都不肯服输。   那时候向南窝在他的怀里问他,“景医生,你的梦想是什么?”   景孟弦把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寐着眼,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认真回答她,“让你成为一名医生夫人。”   他的梦想,是医生,但向南却不知道,其实他的梦想,前提条件,是有她!   直到向南腹中的孩子被温纯烟发现,那时候她还来不及告诉景孟弦,就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温纯烟的迫/害,那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向南现在想来,浑身还忍不住有些哆嗦。   那段时间景孟弦正努力的忙着考他的医师证,向南不希望自己折断他半对梦想之翅后,又因为自己把另外一半的翅膀也一并给折断了,所以在那段时间她忍着痛,什么都没说。   更何况,那个残忍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让他知道,他的为难和痛苦,定不亚于她尹向南半分。   再到后来,向南知道自己熬不住了,这份爱,承载了太多的悲痛,以及她腹中宝宝一条来之不易的生命,她真的博不起了……   而如今……   她逃了四年,甚至于担心孩子被景家的人知道,连他的生日都改成了户口落定的那一天。   这么些年过去,所有的人都安然无恙,而向南又哪里有勇气再去打破这个平静的局面,再次踏入那个可怕的境地中去。   或许她真的不如表面上的这么坚强,她是胆怯的,是懦弱的,但请原谅她,她不光需要爱情,也还需要亲情。   她是母亲的女儿,是妹妹的姐姐,更是孩子的……母亲!   她早就没了利齿与温纯烟那样的女人去搏斗了!   —————————————————————————   病房内——   景孟弦正专注的给秦兰检查着身体,向南赶巧也在。   这是他们继阳阳生日之后第一次见面。   景孟弦依旧是那个清冷而疏离的景医生,话不多,或者说很少。   “秦姨,手术室那边安排了您三天之后动手术,这几天您注意休息,别有任何思想包袱。”   “好的。”秦兰点头,末了,又似不经意般的问景孟弦道,“听说景医生要结婚了?”   向南纤瘦的背脊,微微僵了一下。   景孟弦从检查表上拾起了头来,却什么都没答,只冲秦兰笑了笑。   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景医生,秦姨祝你新婚快乐。”   见他不否认,秦兰嘴角的笑意更开了。   “谢谢。”   景孟弦真诚的道谢。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秦姨你休息了,再见。”   景孟弦说完,双手兜在口袋里便从容的迈出了病房去。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同向南说过一句话,甚至于,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   “南南……”   “南南?”   “啊?”   失神中的向南,猛然回了神过来,“妈,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怎么了?从景医生来之后,你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看,是不是生病了?”   “没,我没事……”向南忙摇头否认,“可能是最近胃口不好的缘故。”   “要不舒服,你可得去看看医生,别死撑着!知道吗?”   “妈,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这几天你一定得多注意休息。”   还有三天,母亲就要上战场了,要说向南心里不紧张,那一定是假的。   从医院出来,向南总觉得精神有些不济,昏昏沉沉的,浑身都不得劲儿。   她揉了揉太阳穴,突而,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   天啊!该不会……   向南匆匆忙忙又折回了医院,往取药处走去。   排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队,才终于轮到了向南。   “我要一盒验/孕棒。”   向南把医疗卡递过去。   “向南……”   向南还来不及取药,就听得一道甜美的声音在喊自己。   她回头,就见曲语悉拎着手提包,温婉的笑着,优雅的朝她走了过来。   向南愕然,秀眉忍不住微微拧了起来。   “好巧,你也来买药吗?”   曲语悉一脸恬静的问着向南,仿佛她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的隔阂。   向南神色有些复杂,她怎么都没料到在这时候会遇到曲语悉。   她忙回头同里面取药的护士道,“护士,那药我不要了!”   向南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不希望被曲语悉知道自己受/孕的这事儿。   里面那护士才刚走到药架边上,抬手预备拿的时候,就被向南喊住了。   她回头,拧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向南,“真不要了?”   “嗯,不要了,谢谢。”向南忙肯定的点头。   曲语悉偏头看一眼那护士,又看了看护士身前的那个药架。   温婉的水眸,闪烁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有半分的僵冷。   “向南,你买什么药呢?”   很快,曲语悉又再次堆起了笑容,故作关心的问向南。   向南从队伍前列走了出来,摇摇头,故作随意道,“一点感冒药而已,太贵了,出去买比较划得来。”   曲语悉勾了勾唇角。   “对了,你知道我跟孟弦快要结婚的事儿了吗?”   “嗯,听说了。”   向南扯了扯嘴角,回答得淡淡然,似全然不在意一般。   即使在意,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呢?   “向南,我希望到时候你也能一起来参加。”曲语悉热情的邀请着向南,看着她的那双纯澈的眼底充满着真诚的期待。   向南淡然的笑了笑,“抱歉,平日里实在太忙,大概抽不开身了。”   她委婉的拒绝,又扬唇笑了笑,“曲小姐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向南说着,也不等曲语悉回答,越过她便径自出了取药房去,匆匆离开。   一见向南离开,曲语悉那张温婉的脸,瞬间森冷了下来,看着向南背影的那两束满含妒意的目光,更是厉得如同一把利刃,恨不能直接将向南刺穿。   她透过取药处的玻璃房问里面的护士,“护士小姐,麻烦问一下,刚刚我朋友是准备买什么药的?”   那护士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曲语悉,只淡淡道,“你问我做什么,直接去问你朋友吧!所有病患的信息,我们都不方便透露。”   曲语悉被她这么一堵,脸色煞白了些分。   贝齿咬了咬下唇,干脆连药也不买了,转身就匆匆出了取药处。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那护士明明就是打算去拿货架上的验/孕棒的。   尹向南难道真的怀/孕了?   孩子,景孟弦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曲语悉拎着包的手就捏得指骨直响。   十指间,苍白得有些骇人!   怀/孕?   她曲语悉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哪怕只是可能,她也绝对不允许!!   …………………………………………   向南在外面的门诊药店买了个效果最佳的验/孕棒,医生有特别叮嘱她早上验尿得出的结果才是最准的,向南收了验/孕棒就往协和医院赶去,却不料公司打来电/话,让她回去加个班把三天后要用的设计稿赶出来,只是客户突然急着要,向南也没办法,只好又折回了公司去。   因为客户要求得太突然,向南紧赶慢赶的,从下午开始加班,直到夜里十二点多才终于将初稿给赶了出来。   合上电脑,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了,闭上眼满脑子的都还是cad图纸的画面。   向南甩甩头,还当真有些累了。   把凌乱的办公桌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捡了包,这才出了公司来。   外头,早已漆黑一片,只有零零星星的路灯,微弱的闪着光芒。   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车坐了,捷运也已经关停了,向南只好打车回家。   站在路边,还没招手,一辆出租车就在她身前停了下来。   向南也没做多想,拉开车门就坐上了车去,“到青山安置小区,唔唔——”   向南才一报出地点,却不想,副驾驶座后突然伸出一双手,用一条毛巾死死的捂住了向南的鼻口。   “唔唔唔————”   向南登时吓坏了。   仿佛间连心脏都停摆了一般,额上开始不停地冒冷汗,“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唔唔——”   向南被毛巾紧捂着,声音含糊不轻,而且,脑袋越来越昏沉。   显然,捂着她的毛巾是动过手脚的,那里面还藏着麻药。   该死!!!   “呵!臭娘们,咱们哥俩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呗!!”   向南身边那开车的男子,一嘴污秽的说着。   向南这才注意到开车的男人是个顶着红色头发的小青年,年纪绝不比她大,一看便知是社会上的小混混。   “你们要钱是不是?我包里的钱全给你们,你们拿走!!快点,放我下车!!”   向南忍着泪,含糊的大叫着,还单纯的以为他们不过只是打劫的小混混罢了。   “哈哈……”突然就听得向南的后背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你的钱咱们当然不会客气,不过,咱们不光只要你的钱,咱们要的东西可还多着了!!”   话音才一落,突然向南的靠背就往下陡然一跌,她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就往下坠了过去。   “啊——”   向南吓得大叫,额际间,手心里全是汗。   恐慌的眼泪终是没能忍住的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就在向南坠下来的那一刻,嘴上的毛巾稍稍松了几许,然话还没来得及喊完,又再次被那块毛巾死死封住。   “妈/的!红毛,劳资不等了,先上了再说!!!好几天没碰女人了,现在燥得慌!!”   向南身后的男的,一边捂着向南的鼻口,一边恶心的说着。   向南一双眼睛惊恐的瞪大,狠狠地甩头,恐惧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涌,颤抖的娇身拼了命的死死挣扎着,“唔唔——你们不能碰我!!不准碰我,混蛋!!”   她双手发了狠的去拉他的手臂,指甲死死扣住他的肌肤,几乎快要渗入他的皮肤里去,却听得他一声咒骂,“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毫不怜惜的扇在了向南的脸颊上。   向南顿时只觉脸颊一热,火辣辣的痛瞬间从肌肤里涌了出来,脑袋里开始嗡嗡作响,有好几秒的,眼前完全一片空白,她差点就直接昏死了过去。   但,向南挺住了!!   眼泪,不停地往外涌,但她一声又一声大声喊着,“尹向南,坚强一点!!不能睡!!不能睡——”   她嘶声力竭的大喊,沾满眼泪的眼眶里满满都是韧与狠,眼见着身后的男人就朝自己探出了魔爪,她突然伸手就往方向盘上抓去,死死地扣着,拼了命的就往左边的护栏管撞了过去。   她就算死,也非拉着这两个混蛋垫背不可!!!   “啊——”   “砰————”   车身一个急刹响过,却还来不及停下,整个车子便已然朝护栏管横冲直撞了过去。   车,猛然停了下来。   因速度太快,被这么一撞,前窗玻璃,顿时碎裂,散得满车都是。   “妈/的!!”   两个男人同时破口大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出了一身冷汗,红发男子一甩手,就冲向南又是一耳光,趁着车停下,他竟然直接跳了起来,一脚就狠狠地踩在了向南的肚子上。   “啊——————”   向南疼得大叫。   “不要,不要踩我肚子!!”   向南眼眶全湿了,她用双手去截他的脚,死死地抱着,不肯让他再碰自己的肚子,“不要碰我肚子!!!”   那儿说不定就承载了一条生命!!   不,不是一条,是两条,是两条生命,以及她所有的希望!!   “不要碰她!!!”   向南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死死地钳住眼前这个恶魔。   她紧咬着牙关,即使牙龈都已经被自己生生咬出了血来,但她死都不肯放手,力道大得连红发男子都甩不开她的手来。   后座上的男人一见这架势,赶忙凑上前来帮忙,好几次努力的试着将向南那双手从他的腿上掰开,却竟然怎么都掰不开。   这女人,力道大得惊人!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飞腿就学着那红毛的,朝向南的肚子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夜里,那个高歌的女孩——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男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飞腿就学着那红毛,朝向南的肚子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啊——”   向南疼得尖叫,眼泪肆意的往外涌。   她赶忙松了手就去护自己的肚子,但两个男人已经完全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着她的手就拼了命的往她腹部踢去!   疼…榛…   那种要命的疼,是向南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际间往外涌,护住腹部的双臂被男人狠狠地踢踹着,一下又一下,仿佛连骨头都要裂开了一般。   但她就是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做一团,怎么都不肯撒手邑。   宝宝,如果你真的在妈妈肚子里,就请你一定要坚强!!   一定要坚强……   “这娘们真的还挺倔的!!”   红毛唾骂着,弯了身过来,就朝向南又抽了一耳巴。   向南疼得大叫。   她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要被这两个混蛋给打死,而自己现在也已经昏昏欲睡,如不是因为身上这份疼痛,或许她早就昏厥了过去。   向南紧咬着牙关,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睡!!   这种时候,如果不靠自己救自己,那么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时,踢着向南肚子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就见他正解着腰上的皮带,一脸淫秽的笑意,“先爽了劳资,再继续揍她!”   红毛男子呵呵一笑,“行,就让你先了!兄弟我给你把风。”   他说着,就盯了一眼已经虚得快要昏死过去的向南,而后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去。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他兄弟不可能搞不定才是!   “不要——”   “不要!!”   车内传来向南嘶声力竭的尖叫声,“不要碰我————”   男人丧心病狂的撕扯着向南的衣衫,露出她那晶莹洁白的肩头来,惹得身上的男人更加为之疯狂,“没想到你这娘们皮肤这么滑嫩……”   他说着,一倾身就往向南的肩头亲了过去。   那恶心的感觉顿时侵占在向南的胸口,胡乱的翻涌着,差点就让她吐了出来。   她亡命的挣扎着,一双手却探出去摸自己的包,她知道那个红毛不在,现在正在自己找机会求救的时候。   只是,让她悲鸣的是,她胡乱的摸了好久,也任由着那个男人啃咬着她的肩膀,她的胸口,却都始终没找到自己的包。   屈辱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流,却倏尔,只觉手心里一凉……   她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心,雀跃着,‘扑腾扑腾’的乱跳着。   她摸到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块刚刚因撞击而震碎的玻璃!!   冰冰凉凉的,搁在手心里,向南沿着玻璃边缘摸了一圈,找到了尖尖一角,她试探性的把手指扎了扎,登时就有血渗了出来……   很锋利!!   向南激动得连眼泪都抑制不住了,因为她知道,这或许就是她生命最后的一束希望之光了。   但,她知道,越是在最惊心的时刻,她就越该保持大脑的清醒。   她任由着身上的男人对自己上下其手,咬着牙,把所有的羞辱都吞入了腹中,双眼把车内观察了个遍,欣喜的发现刚刚那个红毛下车去竟然连车钥匙都没拔掉。   而向南如果要逃走的时候,她光用两条腿是肯定跑不过这两个混蛋的,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残破成这样,她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逃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车占了,把身上这个流氓揣下车去。   把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之后,向南猛地一扬手,握住那块锋利如刀的玻璃,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朝身上男人那双眼睛狠狠地刺了过去。   是的!!向南刺的,绝对不是一只眼睛,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刺瞎了他的双眼。   向南从来没有伤过人,别说刺瞎别人的眼睛,就是平日里让她打人,她都不敢,可今儿,是这俩混蛋把她逼到了绝路上,她要活命,只能如此!!   惨叫声在向南耳边凄厉的响起,身上的男人顿时从向南身上躲跳开来,痛苦的捂住了自己血流不止的眼睛,嗷嗷大叫着,“妈/的!!红毛,红毛——该死的女人,看我不杀了!!”   他说着就朝副驾驶反扑了过去,但副驾驶座上哪里还有向南的身影。   早在他从自己身上躲开之际,她便一个飞扑就坐上了副驾驶座去,就在红毛听闻惨叫声响起,他一拉开车门,正预备跳上车来的时候,“哗——”的一声,出租车如疾风一般,飞快的驶离出去,红毛因车速太快,整个人被车身一带,直接跌了个狗吃屎。   “妈/的!!”   他破口大骂,从地上爬起身就去追车。   但那速度快得就像就像火箭,向南完全是把出租车当跑车开,也顾不上其他,只一脚油门直接轰到了底,心想着快点摆脱车后的混蛋。   而车内这个双眼不停淌血的男人,已经找到了驾驶座上的向南,扬着手在黑暗里就去反扑向南,“妈/的!!戳瞎了我的眼,我就让你一起去死!!”   向南早就料到这混蛋会有这么一招,就在他反扑过来的时候,她抓着手里的那块玻璃,颤抖着手,闭上眼……就直直往前刺了过去。   “啊——”   惨叫声再次不绝于耳。   向南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用玻璃刺进了一个男人的小腹!!   被热血染着的手,抖得格外厉害,一张脸色惨白得如同白纸,额上有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冒出来。   但好在,这一刺不会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幸好她曾经同景孟弦学过些人体构造的皮毛,这一刺根本没有刺中人家的要害,而她,更加不想杀人,即使只是正当防卫!   向南放缓车速,探手去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推开,就在男人哀嚎唾骂的空当,她双手双脚其上,费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把身边早已疼得没有多余力气的男人,踹下了车去。   “啊——”   男人滚下车,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鲜血顿时染红了柏油马路。   向南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一幕,绷紧的心弦在这一刻才敢松开来,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眼泪早已如汹涌的洪水一般,滚落而出。   一滴一滴,染在方向盘上,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向南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让她定神,让她哭的时候,她慌忙掏出了手机,拨通了110。   挂断电/话,她颤抖着腿,一踩油门,稳住方向盘,车飞一般的驶离了出去……   冷风,‘哗哗’的刮着,如鬼哭狼嚎一般,响彻在她的耳际。   向南开车,直往医院狂奔而去。   她的肚子,好疼……   那种抽搐的疼,就像有一双大手正狠狠地拧着一般,每拧一下,都让她痛得发怵,身上的毛孔都像炸开了一般,痛意从每一个毛孔里涌出来,遍布她的全身,疯狂的啃噬着向南最后仅剩的最后一点点意志力……   头,昏沉得随时都快要晕过去了。   上眼皮不停地同下眼皮打架,向南知道,是刚刚那些麻醉药起了作用,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可是……   她必须撑住!!!   “尹向南,你必须得撑住!!你都已经熬到这个份上了,你必须得撑住!!”   她咬牙,一声又一声的鼓励着自己。   如果肚子里真的有了小宝宝,那么她如果不撑住的话,小宝宝又怎么会撑得住!!   所以,尹向南,你必须要撑住!!!   她扣着那救命的玻璃片,让手深深的扎进玻璃片里去……   她只能靠着这份疼痛,让自己熬下去!!   宝宝,如果你在妈妈肚子里,就请你一定要……安安稳稳的活下来!!   虽然,妈妈是为了哥哥才有了你,可是,那也一点不影响妈妈对你的爱……   所以,请你务必要撑下来,勇敢一点!!坚强一点……   手心里的刺痛,让向南眼底的泪水越落越急……   她几次因痛忍无可忍的呜咽出声来,但向南一抹眼泪,咬着牙,又继续往医院开去,却不料,车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熄了火,不管向南怎么打火都始终启动不了了。   “妈/的!!”   向南忍不住破口大骂。   眼泪肆意的往外流,她几乎都有些泣不成声了,“老天爷,连你都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她泄愤般的狠狠踹了一脚车的油门,急忙摸出手机,去给120拨了一通电/话。   向南抓过手提包,蹒跚着下车,试图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车显然是因为刚刚的碰撞而出了问题,汽油味越来越重,向南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漏油了,而且还参杂着浓浓的血腥味,让她胃里翻搅得厉害,就差没当场吐了出来。   向南用沾满着鲜血的手,捂着疼得要命的肚子,沿着路边,一步一步蹒跚的走着,每走一步都像走在针尖上一般,浑身疼得她忍不住抽搐。   但她再疼也必须离这车远点,一旦爆炸就会车毁人亡,她这点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有的。   向南忍着痛,走出离车百米来远的地方,这才捧着肚子在马路边坐了下来,静等着救援过来。   她没直接坐在地上,而是把自己的包垫在了屁/股下。   地上太冷,万一腹中有个孩子,她怕自己经受得住,宝宝也受不住。   寒风袭来,如刀子一般,从向南红肿的脸蛋上刮过,疼得她差点忍不住溢出泪水来。   突然,她就想到了景孟弦,一想到他,向南的嘴角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那笑,还有些凄然。   她坐在那里,迎着风,右手握成拳,当作一个话筒,贴在自己唇边,忘我的,大声哼唱起一首法国歌曲来。   “一对老情人,当然我们有过感情风暴,二十年的爱恋是疯狂的爱,许多次你提着你的行李,许多次我乘着飞机离去,每一件家具我都记得,在这个没有摇篮的房间,一再爆发的风暴,   但是,吾爱,我甜蜜的,温柔的,最棒的爱人,从清晨到夜晚,我仍爱你,你知道我爱你。   哦,吾爱,时间伴随着我们越久,他就越折磨我们,当然你哭得有些晚,我心碎的有点迟,我们对我们的神话保护的太少,不知把握巧合,轻忽时光流逝,但这都是温柔的战争,喔!我的吾爱……”   清脆的歌声,穿透整个沉闷的黑暗,把所有的困苦化作最美的浪漫,随着这歌声一并消散……   当景孟弦和吕纯遇见尹向南的时候,就见她坐在路灯下,举高着手,仰起头,用她那清脆的嗓音大声哼唱着这首浪漫的法国老歌。   她那双动人的眼眸,依旧清明透亮,坚韧而凄绝。   向南也见到了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景孟弦,以及他身边,装扮恬静的吕纯。   向南捧着肚子,站起了身来,手依旧举高在自己的嘴边,更大声的哼唱起这首《一对老恋人》,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泣不成声了,她还在继续引亢高歌。   越痛苦,越坚强!!   越困窘,她越要快乐,越要活出自我!!   任何困境都不能把她尹向南打败,她也绝不向任何恶势力低头……   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站在对面,深重的视线看着那个站在路灯下,忘我吟唱,却早已满面泪痕的尹向南。   吕纯望着路灯下狼狈却坚韧的尹向南,幽幽一声叹息,“她还是那样,骨子里的东西一点也没变,坚韧,乐观、顽强,永远像只打不死的小强……”   景孟弦没有说话,深沉的眸光凝视着对面那只独自作乐的小强,眼眸闪烁了一下,眸底的色泽更暗些分。   下一瞬,健步如飞的就朝她奔走了过去。   夜幕里的歌声,戛然而止。   突然就见高昂着头的尹向南,眼一闭就毫无知觉的昏死了过去。   “尹向南!!”   景孟弦眼疾手快的将向南接住,二话没说,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命令身边的吕纯,“快!!快去开车!!她受了重伤!!”   刚刚他就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了,所以才加快步伐朝她冲了过去。   吕纯接收到命令,急忙跑去不远的停车场去开车。   分分钟的时间,车已经停在了他们身边。   景孟弦抱着向南上车,把伤痕累累的,衣衫褴褛的她安置在自己怀里。   吕纯把车开得像火箭,直往最近的辅仁医院飞驰而去。   “尹向南!!”   “尹向南……”   “向南!!”   景孟弦担忧的喊了几声向南,而怀里的她,却依旧毫无知觉。   她的脸颊肿得像两个大包子,通红通红的,血丝透过薄薄的肌肤现出来,有些触目惊心。   这显然是挨了打的缘故!!   该死!   是谁打了她?!   景孟弦紧咬着牙关,开始替向南检查身上的伤,但好在明伤只发现她手心里被割破的刀口。   当看到她手臂上那一片骇人的紫青时,景孟弦周身的气压顿时低到了极点,浑身被森寒的戾气紧紧包裹,教人不寒而栗。   “她身上这伤像是被人打的。”吕纯透过后视镜看着景孟弦怀里,毫无知觉的向南。   景孟弦薄唇紧绷成一条线,只道,“再开快点!”   看着向南那双呈紫青的唇瓣,景孟弦心里没来由有些慌了,“阿纯,再开快点!!她必须马上进行抢救!!”   吕纯接到景孟弦的命令,直接把油门一轰到底,也顾不得违章那些了,救人要紧。   一进医院,向南就被送进了急救室里去。   景孟弦以医生的身份,换了无菌服,也跟着进去,留下吕纯一个人在外头候着。   当医生把向南的衣衫掀开,看到那已成乌青色的肚皮时,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景孟弦咬牙,篡着的双拳,越握越紧,额上和手背上,青筋突爆。   浑身,冷得像一个冰库,周身十里开外的地方,仿佛都能被他冷结成冰。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伤了她尹向南,他定会用十倍,甚至是几十倍的痛楚替她讨回来!!   给向南做过全身检查之后,还好,腹部虽然被踢得很严重,但许是因为护得及时,所以还不至于伤到里面的内脏。   但她的手臂就没那么幸运了,左臂已经被踢到骨折,所以必须得马上打石膏,另外肌肉组织也伤得特别厉害,看来是需要修养好长一段时间了。   “尹小姐好像是因为中了一种麻醉药才昏睡过去的。”   主治医生李洋同景孟弦说道。   “麻醉药?”   景孟弦凛了凛眸。   是谁对这个女人动了手?今晚的事情到底只是一起单纯的抢劫袭凶事件,还是有意谋害?!   “景医生,值得庆幸,尹小姐情况还算良好,虽然受了重伤,但还不至于危害到生命,麻醉药刚刚也帮她醒了,过不了一会儿她就该醒了,不过如果需要录口供什么的,最好还是等到明天再说。”   李洋好心的叮嘱着景孟弦。   “好的。”   景孟弦沉吟一声,心头重重的松了口气,回头看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向南,充满戾气的双眸忍不住放柔些分,“我先去替她办住院手续。”   他说完,便出了急救室去。   前脚才一踏出去,倏尔床上就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唤声,“医生,医生……”   是向南,她醒了。   李洋疾步朝病床上的向南迎了过去,“尹小姐,感觉怎么样?”   “医生,我的肚子……肚子……”   向南含泪,捂住自己的腹部,“我是不是怀/孕了?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医生,我的孩子……”   ☆、嘴对嘴的给她喂药   向南含泪,捂住自己的腹部,“我是不是怀/孕了?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医生,我的孩子……”   向南语无伦次的问着,到最后声音嘶哑到泣不成声,只剩下眼泪一颗颗滚落。   “怀孕?”   医生愕然,摇摇头,“刚刚我们在检查中并没有发现任何怀孕的迹象。”   向南一怔,“没……没有吗?榛”   “是。”   李洋点点头,“确实没有。”   向南捂着自己疼得几近痉/挛的腹部,长松了口气,虚惊一场肄。   向南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出来。   还好,还好肚子里没有小宝宝,不然可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可是,没有宝宝的话,她的阳阳又该怎么办呢?   向南躺在病床上,失魂落魄的望着抢救室里苍白的天花板,涣散的眼球越来越模糊……   ——————————————————————————   景孟弦走进病房的时候,就见两名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官正在给卧床休息的向南录口供。   他站定在两名警察对面,双手兜在白色大褂里,神情有些淡漠,“抱歉,我的病人现在急需要休息,有什么事,你们明天具体再谈。”   “可是……”   警察同志显得有些为难。   “请离开。”   景孟弦不容置喙的语气,显然没有分毫商量的余地。   两名警察也没其他办法,只好悻悻然的收了笔录,退出病房,等明天再来了。   “你为什么要赶他们走呢?说不定就因为我这会的耽误,导致那两名匪徒从此就逍遥法外了。”   向南有些郁闷。   景孟弦拿了个碗,从保温瓶里盛了一碗热粥出来,搁在向南的床头上,又转而拾了把椅子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这才淡淡的掀了掀唇,抬起眼帘看她一眼,“如果就因为你这点时间的耽误,让匪徒逍遥法外了,那他们这碗警察的饭也不用吃了!”   他的声音,冷幽幽的,没有半分温度。   探手,从床头上端起那碗热粥,用勺子舀了舀,又低头细致的吹了几口,这才舀了一勺递到向南嘴边,“喝下去。”   这句话,绝对是一种霸道的命令口吻。   向南看他一眼,又低头看一眼嘴边的勺子,心头微微一暖,眼眶不自觉又湿润了些分,忙张嘴就乖乖把那一勺粥给吞了。   “味道很好……”   她忍不住夸赞,“不太像是在外面买的那种。”   “阿纯煮的。”景孟弦告诉她。   末了,又抬起眼皮,有意无意的看一眼怔忡中的向南。   向南有一秒的怔愣,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原来她厨艺也这么好,她人呢?”   “回去了。”   “有机会替我谢谢她。”   “嗯。”   两个人的对白,始终平平淡淡。   但,简单的话语里,向南却得到了一个信息……   他景孟弦和吕纯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   向南心头微涩,却始终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景医生,我受伤的事情,我不希望被我妈知道,她后天就要进手术室了……”   “我知道。”   景孟弦点点头,“我也不希望到现在还有事情来影响我病人的情绪。”   “谢谢你。”   向南道谢。   景孟弦什么都不再多说,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向南嘴边来。   暖暖的粥,从她的唇边渗入她的嘴里,进入食道,仿佛暖了她整个身体……   向南疲倦的摊睡在枕头上,上眼皮又开始同下眼皮打架了,“我好困……”   她神情虚弱,红肿的脸颊还泛着触目的血红,这样的她,确实急需要休息。   “先把药吃了。”   景孟弦说着起身去拿药,却见她已然昏睡了过去。   不知到底是麻醉药的药性没过,还是因为她真的实在太困了。   看着深睡中的向南,景孟弦亦不好再去叫醒她,可是,不吃药怎么能行。   景孟弦把药丸放进杯子里,用勺子碾碎,又冲了些开水,搅拌均匀后,便出了病房去。   再回来,手里多了根吸管。   之前他有见过一位病患家属就是用吸管给病患喂药的。   用吸管自然比用勺子方便许多,用勺子你不能确定病人会不会吞下去,用吸管的话,一吹就能直接吹到病人喉管里,所以自然要省事太多。   景孟弦先将向南的后背垫高,让她稍微坐起来些。   看着她那张红肿得有些过分的脸颊,漆黑的深潭里掠过一抹厉色,却很快敛了去,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端起药碗,置于向南跟前,用手将她失了血色的唇瓣抵开。   拿起吸管,搁进杯子里,浅浅的吸了一口,在药水置于吸管中间的时候,他忙将吸管取出来,探入向南那被他抵开的双唇之间,轻轻一吹,药水便一滴不剩的滑进了向南的喉管间去。   这个喂药的方法确实还不赖。   药才一吹进向南喉咙里,许是因为太苦的原因,睡梦中她微微蹙了蹙眉。   景孟弦难得有耐心的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汲一口药,又俯身往向南的嘴里送一口。   当向南被这苦涩的药味呛醒来的时候,艰难的睁开眼眸,却一眼就见到了朝自己凑过来的那张俊美无暇的面庞……   他薄唇微抿着,叼着一根吸管的姿势,竟也能那么性/感而优雅。   向南有好半刻的迷离,心脏‘砰砰砰’的,强烈的撞击着她的心房,卷翘的羽睫轻轻一扇,她连忙闭上了眼去,佯装熟睡。   苦涩的药,顺着吸管漫进她的嘴里来。   只是这次的速度,好似没有刚刚那么急,而是缓悠悠的送进来的,向南想睁眼一探究竟的,却又怕露了马脚。   孰不知,喂药的景孟弦其实就在她睁眼的那一刹那,便已发现她醒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女人竟然会装睡?   好看的剑眉微微上挑,墨染的眸仁里掠过一抹浅浅的悦色,紧凝身前的装睡的她,视线灼热如一团焰火。   感觉到吸管离开唇边,向南闭着眼在等待着下一轮的药水送达,却突然只觉唇瓣上一烫……   两片柔软的薄唇,滚烫的直接覆住了她的樱唇……   景孟弦探出大手,强势的一把扣住向南的下巴,将她的红唇霸道的撬开来,一股苦涩的热流就顺着他的唇舌全数送入了向南的檀口间去,就听得他贴着她的唇瓣,含糊的命令道,“吞下去!”   向南本就红肿的脸颊此刻更是热得发烫,自知装睡已经暴露,只得乖乖顺从的将药全数吞入喉中去。   才想从他的吻中抽离出来的,却不料,身前的景孟弦早先她一步,毫不留情的放开了她。   “装睡就为了等这样的结果吧?”   景孟弦起了身来,将药碗搁在一边的桌上,淡淡的说着。   向南脸一红,窘迫的只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她忙替自己辩解道,“只是觉得,那种情况下突然醒来……多少有些尴尬。”   景孟弦挑了挑眉峰,却什么也没多说,只道,“睡吧!”   “你呢?”   向南抬眼看他。   “怎么?”景孟弦再一挑眉,双手慵懒的兜进白色大褂里,高大的身影斜倚在桌沿边上,磁性的嗓音好笑的问她道,“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在这里陪你一整夜吧?”   “不是。”   向南忙摇头,否认,“我是希望你早点回去休息。”   “一整晚的活动,就被你给扰了!”景孟弦意兴阑珊的说着,扬扬手,就往病房外走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的背影也彻底消失在了病房门口。   病房里,独留下向南一个人。   空气里仿佛还弥留着他身上那份特殊的气息,久久散不去,萦绕在向南的鼻息间,让她有些莫名怅然若失。   他说自己扰了他的活动……   什么活动呢?当时他正与吕纯一起,应该是他们俩之间的活动吧!   向南赶忙甩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不管怎样,那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不是吗?   向南幽幽叹了口气,右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还隐隐凛着疼。   这里,真的没有他们的孩子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强烈……   仿佛那里就有着一条小生命在悄无声息的成长……   向南想着想着,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景孟弦从医院一出来,便驱车直往警局里去。   “林局,是我,孟弦。”   景孟弦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a市分局局长林刚强的电/话。   “这个点来打扰您,实属不应该,但贤侄却有难处,需要您的帮忙。”   景孟弦在电/话里,温和而礼貌。   “哎哟,孟弦,你看你这话就见外了吧,有什么事是需要林叔帮忙的,哪怕赴汤蹈火林叔也在所不惜啊。”   景孟弦淡笑,“林叔你言重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一朋友刚刚在临海路,被一辆黄色出租车打劫了,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是aas3940,车上有匪徒两名,一名被我朋友刺伤了腹部和眼睛,我想匪徒受伤如此严重,免不了马上就医,所以我希望林叔连夜帮我派人把所有的医院以及整个a市的诊所彻查一遍,不放过任何一名可疑嫌犯。因为这件事费的人力和工/力比较多,所以只能请林叔出面帮个忙了。”   “孟弦,你朋友这事儿林叔也多少有些责任,治安不过关,咱们警局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这调查的事儿本也是我们职责范围内必须该做的!好,我现在立马派人过去彻查,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给你个结果。”   “谢谢林叔。”   林刚强曾经是父亲的一名得力干将。   上次向南被关的事情,其实也是李秘书请他出的面,但这次因为事情比较复杂,所以他便自己亲自联系林刚强了。   景孟弦到了警局,坐在局长办公室里,静等调查结果。   整个警厅,只剩下几名当值的小警察,其他人都被派出去连夜加班查案去了。   一名小女警给景孟弦斟完茶之后,便小心翼翼的从局长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天啊!!里面那帅哥气场太强了,坐在那不说一句话,却像只凶猛的猎豹一般,不怒而威!仿佛随时都可能把你吞掉!”小女警夸张的与同事分享着自己对里面那男人的印象。   “也不知道里面那人到底什么来头,听说不光咱们总局所有的人都出动了,就连其他分局的人也连夜布下了天罗地网,就为了追捕那两名劫匪。”   “这么夸张?那看来还真是大有来头啊!连咱们局长都得看人家脸色,啧啧……”   “……”   凌晨三点——   两名嫌疑犯在郊区的一个小诊所里被揪了出来。   警厅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景孟弦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立在两名嫌疑犯跟前,冷然的气场,将他们生生笼罩。   周身,戾气骇然,如嗜血的猎豹一般,似随时要将身前的两个匪徒撕碎。   “孟弦,介不介意陪阿龙一起去录口供?”   林局长拍了拍景孟弦的肩膀,问他。   景孟弦冰冷的薄唇扯出一抹阴骘的笑,“当然不介意。”   他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当然,他也清楚,这是林刚强故意给了他打击报复的机会。   红毛看着景孟弦嘴角那抹无温的笑意,莫名,有一瞬间的彻底慌了神……   但一想到他的买主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咬牙,吸了口气,强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审讯室内——   三角桌前,红毛坐在对面,景孟弦和警察阿龙坐在这头。   阿龙一直在审问着红毛一些问题,而景孟弦却只是抱着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一语不发。   “你们劫持受害人的目的是什么?”阿龙冷着声问红毛。   “抢钱。”   红毛一双眼睛在审讯室里四处瞄着,就是不去看对面的阿龙和景孟弦一眼,吊儿郎当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只是抢钱?”阿龙的眼色厉了些分,一拳头砸在桌面上,“你他/妈给我老实交代了就少受点苦,说!两个人是不是意图强/奸受害者?!”   这话一出,景孟弦那双无波的眼底,露出几许骇人的寒光来。   “没有!只是单纯的想捞点钱!”   红毛嘴硬。   “是吗?”   景孟弦凉凉的提了提唇。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饶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咚”声,却像极了一种凌迟前的警告,让红毛一颗心脏也跟着他的节奏,紧张的‘咚咚咚’跳动着。   额上,豆大的冷汗滑落而出,就在景孟弦的手指停下的那一刻,他终于大喊了一声,承认了,“是,我们是意图强/奸她的!!”   红毛喘气连连的说着。   他发现,对面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强,强到让他根本不敢与之抗衡!   “虽然我们是有这个想法,但也只是想想,我们根本没有得手!”   那女人太他/妈狡猾了!!   红毛的话一落,景孟弦倏尔起了身来,他偏头看向阿龙,“听林叔说你是世界散打冠军?折断两条腿就跟掰断两根脆笋似的。”   阿龙意会的笑起来,“林局长夸张了。”   景孟弦折回头来看向对面早已毛骨悚然的红毛,勾唇,冷酷一笑,轻挑剑眉道,“我还真有些好奇是不是林局长夸张了。”   阿龙也搁了手里的纸笔站起了身来,轻笑一声,“想知道是不是夸张了,倒不是难事,不过这审讯室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我双倍补偿!”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更冷。   说完,便转身出了审讯室去,留下红毛以及一头即将显露身手的虎豹。   敢碰他景孟弦的女人,就该有付出惨痛代价的自知之明!!   他说过,他会以十倍的痛楚,讨回去的!!   审讯室里传来骇人的尖叫声,凄厉得有些惊心动魄,时不时的会有桌椅被砸的声音传出来,让人闻着而丧胆。   一刻钟过去,审讯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室内,乱作一团,天花板穿了,椅子桌子已经没一把是完整的了,当然,就更别提被上着手铐的红毛了。   他满身是血,意识模糊,跌坐在地上,艰难的,一口一口喘着气,横着眼瞪着出现在门口的景孟弦。   对于这样的画面,景孟弦还算满意。   阿龙从外面抽了一把椅子进来给景孟弦。   他叠着腿,端坐在红毛的正对面,魅眸半眯着,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脚边这个残物,深眸一狠,“如果只是强/奸和抢劫,为什么却只朝她的肚子下手?”   这是之前向南同警察录过的口供。   “她……她不听话,就教训她几下呗!”   红毛喘着气,艰难的回答着。   一双眼睛却根本不敢与景孟弦对视,只垂着眼帘,盯着地板看。   “我要听实话!!”   景孟弦的声音,冷得像冰。   正常情况下,他们是在一辆出租车上,她尹向南坐在座椅上,那样的姿势,如不是刻意的对付她的腹部,根本不可能伤及到腹部才是!   “实话就是这样,你们还想要怎样?啊??”   红毛是彻底毛了,红着眼,大声冲景孟弦叫嚣着。   但反观他的激动,景孟弦就显得从容淡定多了。   他起了身来,讳莫如深的眸子紧迫的盯着红毛,冷然的勾了勾嘴角,“阿龙,关着他慢慢审吧!审到他肯说实话为止!记住,别审过了,得留他一口气,说出真相。”   他说完,便往审讯室外走去。   “你们这样,根本就是屈打成招!!我要告你们,告你们——”红毛在他的身后嘶声力竭的叫嚣着。   景孟弦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听得他阴彻彻的道,“屈打成招那也是招!!”   他不管过程,只要,结果!!   ☆、如果你真怀孕了,我娶你!(4000+加更)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向南从睡梦里惊醒了过来。   额上,冷汗涔涔……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被人不停地踹着小腹,耳畔间就听得一道道稚气的童音在哭喊着,“妈妈,救我……救我……”   向南身形一弹,就惊醒了过来。   红肿的脸蛋上,已挂满泪痕轹。   她知道这是个梦,只是因为见到了床边的那个男人……   景孟弦坐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隐隐的光,透过玻璃窗映射进病房来,筛落在他清俊的面庞上,让他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看起来更加立体趱。   许是因为太疲倦的缘故,下巴已经有胡渣隐隐显现,却依旧那么性/感非凡。   这个男人,当真没有哪一处不是完美的……   向南用右手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努力的撑着床头试着下床。   轻手轻脚的圾了拖鞋,扯过被子,抱作一团就朝景孟弦走了过来。   将被子散开,轻轻的替他掩上,唯恐自己动作太大而惊醒了他。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睡得实在太沉了,所以他回来自己也没感觉到。   向南看着他的睡颜,微微叹了口气,就这么睡了一整夜,连个棉毯都没盖,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向南替他盖好被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探手又从床上扯了一块毛毯过来,把自己裹紧,就往窗边走去,试图将窗帘拿下来让他再睡会。   走至窗边,看着窗外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向南惊住了……   下雪了!!   好美……   窗外大雪纷飞,如白色的柳絮一般,随风飞舞着,给这个灰蒙蒙的世界铺上了一层浪漫的圣洁色彩……   窗外的果林,如童话故事中的梦幻森林,上帝给它们披上了一层素美的衣裳,冰棱子一根一根坠下来,如巧夺天工的冰雕一般,美不胜收。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向南的身后响起。   向南错愕的回头,就见景孟弦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眼波撞进他幽邃的深潭里去,心脏漏跳了一拍,急忙别开了眼去,抿了抿唇,窘迫的问他,“是我吵醒你了?”   “没睡太深。”   景孟弦淡淡的答了一句,探手绕过向南,将窗帘掀得更开,窗外皑皑白雪还没留下任何人踏足过的痕迹。   景孟弦端起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才六点不到,难怪天还没全亮了。   “出去看看吧。”他提议。   向南错愕的回头看他,“我可以吗?”   “等等。”   景孟弦说着便转身出了病房去。   再回来,身前却多了一辆轮椅,向南不解的看着他,“我的身体,有这么夸张吗?”   “你现在除了卧病休息之外,确实不适宜外出走动,因为你的腹部受伤过重。”景孟弦淡淡的同她解释着。   “谢谢。”他的细心,让向南动容。   景孟弦搀着向南,坐上了轮椅去,弯身的时候,腹部还有些凛痛,但还好,当时自己护得及时,也不算疼得太厉害。   景孟弦替她将毛毯盖上之后,这才推了向南出门。   雪景里……   寒风料峭,如棉絮一般飞舞的雪花,散落在向南的肩头,轻轻柔柔的,如上帝挥落而下的花瓣,浪漫而又梦幻,彻底迷离了向南的眼。   修长的手指,落在向南的肩头上,替她将肩上的雪花拍落掉,“雪融了会把衣服浸湿。”   他淡淡的解释,语调低沉,却难掩冷漠中那份别样的温柔。   向南仰高头,看身后的他。   似感觉到了她从下至上投过来的眸光,他低头,清淡的视线直直对上向南那双清亮的水眸。   四目相对,眸光深深交织,似乎,再也挪不开去。   雪花,飘落……   如同轻柔的鹅毛一般,拂在向南诱/人的红唇之上,像是给她一点红中,染上了一朵洁白的小樱花,让欣赏的人儿,光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去采撷……   而景孟弦,向来以行动派示人……   就在向南羽睫轻扇之际,倏尔,他一俯身,低下了头去,深深的吮住了那朵动人的雪花,让它浪漫的融在了四唇之间……   两个人,就在这浪漫的雪景里,深情,热吻。   他站着,她坐着。   他在后,她在前。   大雪,还在纷飞,散落在两道漂亮的人影之上,但谁也不再在意它们是否会浸湿衣裳……   雪帘,将他们笼罩,两个人如同坠在梦里一般……   他探手,轻轻托住向南光洁的下巴,迫使着她仰高头,更深,更亲密的,承接着他这一记热切的深吻。   湿热的舌尖,熟稔的撬开她的唇齿,迫不及待的攻占着她香甜的檀口。   向南被他的吻撩拨得有些意乱情迷,呼吸微喘,却忍不住伸手捧住了他俊美的脸庞,随着他的节奏,将这一记吻,加深加重。   薄薄的晨曦,透过云层映射而出,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折射在拥吻的两个人身上,如同给他们度上了一层绚烂的金色薄纱……   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这双美丽动人的爱人,却换来每一个清晨散步的病患们驻足。   所有的人,似都不忍心去惊扰了他们独属于对方的世界,只远远的站在原地,惊羡的看着公园里那美得炫目的一幕,那一刻,似又回到了每一个人的初恋之际……   这一吻,不知持续了有多长时间……   当见到驻足在公园门口的病人时,向南蓦地就红了脸去,而反观景孟弦,却依旧是那一派从容与优雅。   “景医生。”   有认识的病患大妈笑着同景孟弦打招呼,“哎呦,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吧?啧啧,真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啊!!”   “是啊,是啊!般配得不得了,真叫人羡慕啊!”   其他病患也一脸艳羡的朝他们凑了过来。   向南一张脸早就红透了,听着病友们热切的盛赞,她心里却像是倒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什么味道都有。   “谢谢。”   景孟弦优雅的道谢,嘴角勾着一抹不深不浅的笑意。   向南回头看他,有些诧异于他的不否认。   不过,他向来如此的,她早该习惯了才是。   而此刻,景孟弦也正凝目看着她,眸光里那份灼热似还未来的及褪去,融在向南的眼底,让她有些恍然失神。   “景医生,要你们俩好事将近,可别忘了给咱们大伙派发喜糖,沾沾喜气啊!”   “当然。”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分。   而后,推着向南,往病房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缄默无言,安静的长廊上,仿佛连那异样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还是景孟弦先开了口,“为什么当时要用手护住肚子?”   他忽而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向南一怔。   右手下意识的往下游离,抚上自己的小腹,牙根轻咬。   “宁愿被踢断手臂,也要护住自己的肚子。而他们,什么地方也不打,却偏偏只认准了你的小腹踢,为什么?”   他似疑惑般的问向南,但话语里却已全然都是笃定。   他显然,已经猜到了结果!   向南咬唇,不答话。   “尹向南,你当时是不是以为自己怀孕了?”   景孟弦又追问了一句。   他明显的看到,轮椅上的向南,背脊微僵。   很久……   就见她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是,我当时是怕自己怀孕,所以才用手护住了腹部,但,结果是……没有,我根本没有怀孕。”   景孟弦漆黑的眼潭深陷了下去。   “有谁知道你可能怀孕了?”   向南皱了皱眉,摇头,“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跟别人说呢?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昨天的事情根本是别人早有预谋的?”   “不一定。”景孟弦唇间有些冰凉,“但事情巧合得太不寻常了。”   向南一想到他们认准她腹部攻击的时候,也稍稍认同了景孟弦的看法,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却倏尔,眸光一闪,转头去看身后的景孟弦。   “如果我说曲语悉可能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景孟弦挑挑眉,扯了扯嘴角,自负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   向南撇撇嘴,“那算了!可能也只是我自己想多了。”   轮椅在床边停下,向南强撑着要从椅子上起来,娇身还未来的及站起来,就被一双有力的猿臂打横抱了起来,整个人顺势跌进一个暖实的怀抱里,“说吧。”   他将向南小心翼翼的置于床上。   向南揪着他的风衣领口,清亮的水眸还有些犹豫的看着他,“我说了,你不会真当我是挑拨你们的恶人吧?”   景孟弦在向南的床沿边上坐了下来,双臂分开,分别撑在她两侧,身形微倾,凑近她凉声道,“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我和她之间最大的挑拨!”   向南心一窒。   胸口,凛痛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地道歉,态度真挚、诚恳。   眼底,泪光闪烁。   除了道歉,向南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又能做什么?   在这份硝烟弥漫的爱情里,她连挣扎都像是一种奢求。   “把你的‘对不起’收起来!!”   景孟弦有些愠怒。   向南垂眸,乖乖闭了嘴。   “说吧!为什么你猜曲语悉会知道。”景孟弦用手勾了勾她的下巴。   向南也没再隐瞒,就把那天在取药处偶遇曲语悉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去买验孕棒?”景孟弦冷峻的面庞,朝向南凑近了几许,大手强势的攫住她的下巴,讳莫如深的眼潭直直逼视着她,就听得他用迷离的声线说了一句极为霸道的话,“尹向南,如果你真的怀孕了,不管你爱也好,不爱也罢,我景孟弦都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娶你!”   话音落下,向南一时间只觉脑袋里嗡嗡嗡的响,有好几秒的完全处于当机状态,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   望着他那张清俊的面庞,忽而之间,雾气模糊了眼球。   “所以……如果不想成为我们景家的人,你最好,别怀上我景孟弦的孩子!!”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忠告!   ☆、床事必备戏码之撩起——宝贝,你做得很好!   景孟弦给林局长拨了通电/话出去。   “林叔,先把那两名劫匪放了吧。”   “放了?”   林局长在电/话里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抓到,现在还没查出眉目来就放了,会不会……”   “林叔,我想放长线掉大鱼。把他们放了之后,你派几队人马二十四个小时监控他们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出监狱,他们就会找幕后买主收钱!其中一个连眼睛都瞎了,估计有得闹了。”景孟弦阴骘的冷哼一声榛。   林局长这才恍然大悟,“孟弦,还是你有想法,可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人家是有买主的呢?”   “不确定,凭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但即使只是猜测,他也不愿放过任何可能性裔。   景孟弦收了线。   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那一片萧条的雪景,漆黑的深潭越渐冷沉。   曲语悉……   希望结果不是你才好!   ————————————————————————————   第三日,上午,秦兰马上就要被送进手术室了。   向南在病房里,急得坐立不安,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心浮气躁的,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突然,景孟弦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向南在病房里不安分的来回窜动,他蹙紧了眉头,“谁让你下床走动的?”   “景孟弦!”   向南一见他出现,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朝他扑了过来。   景孟弦一弯身就将她打横捞了起来,抱着她就往床前走去,“你不要命了?”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却偏偏还听出了几许关切来。   他将向南搁在床上躺着,但向南却怎么都不愿睡下去,小手揪住他白大褂的领口,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我妈马上就要动手术了。”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命令她,“躺下去。”   “我不想睡了,我想去陪着我妈,而且我现在身体好多了,肚子也不疼了,只有手还有些不方便而已。”向南祈求的看着他。   “你不能让你妈看见你这副鬼样子!”   景孟弦一脸认真的说着,点了点她的鼻头后,又沉声继续说,“断着一条胳膊,还有脸,肿成了猪头模样!哪个做妈的不会担心?你要不想影响你妈的手术质量,就乖乖的在这里呆着。”   “也是……”   向南落寞的垂了眼帘去,嘴上叨叨着有些责怪自己,“什么时候不出事,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了!”   向南说着说着,眼眶就染上了一层雾气,“我真担心我不在,别人照顾不好我妈,我怕我不在,她没有勇气,怎么办?我好担心她……”   向南已然红了眼眶。   景孟弦眼潭深陷了下去,抓起她揪着自己衣领的小手,“你确定你身体好多了吗?”   “嗯,嗯!”   向南点头如捣蒜。   “肚子不疼了?”   他皱眉,问她。   “好很多了。”   “让我看看。”他提议。   “啊?”   向南一窘,却根本不等她回答,景孟弦已然掀开了她的病服。   “你干什么?”   向南羞窘的要将自己衣衫拿下去,却被他一手给阻止,“如果真想陪着你妈,就先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向南一听这话,就自觉将手松开了,羞涩的别开了眼去。   她能感觉到有一只温实的手掌轻轻的抚过她平坦的小腹……   那只手,就如同会魔力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挑起一窜炙热的焰火,让向南浑身燥热难耐。   她敏感的娇身,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就感觉他那只灼热的大手,竟已顺着她的小腹,一路往她的底/裤中探了进去。   手指轻轻碾过她的滑嫩的肌肤,触到那性/感的黑色森林,让向南浑身一紧……   她伸手,去抓他不安分的大手,撑着迷离的雾眸,委屈的看着身前想行坏事的男人,“你……干什么?”   景孟弦强健的身形不自觉的朝向南欺压而去,大手更是猖獗的一路往下探进去……   刚刚他确实只是单纯的只想要检查一下她的身体,但很多事情就完全不受控制的,例如……挑/弄她!   “唔——”   感觉到他的手,触到了自己那一点敏感地带,向南忍不住轻叫出声来,小手扣着他的大手,却使不出一份的力气,“景孟弦……”   她轻唤他的名字,眼底满满都是讨饶。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里,掠过一层迷离的潮红,眸光炙热,哑着声线,在她耳畔间轻喃,“你身体不好,我不会碰你!”   “那你……”   向南瞪他。   面色潮红,有些羞愤,就感觉到他的手指还在自己的花/穴旁边游离。   “但你的身体,该重温一下有我的感觉了!”   “你……唔唔——”   向南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景孟弦的薄唇,便已将她的唇瓣紧紧覆盖住。   而他的手指,更是肆意的在她的身下,游离开来,撩拨着向南每一根敏感的神经线。   “啊——”   向南又羞又气。   这男人怎么可以把这种前戏的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而且,做不了,还非要在这里挑/逗她,这不是明摆着让她难受吗?   向南用右手去锤他的胸膛,抗议他不规矩的动作,却倏尔,只觉身下一凉,她的病服竟然就被景孟弦直接给拉到了双膝之处。   向南低呼,羞愤的提醒他,“别这样,这还在医院呢!”   “安分点。”   门早就被他上了锁。   向南哪里能依,臀/部在他的大手中扭捏着,“我妈的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   “还有两个小时。”   沙哑的声音,认真的回答她。   两个小时里,能做很多事情,例如……   逗她!   景孟弦修长的手指,毫无预兆的便直直挤进了向南紧致的花/穴中去,惹得向南抑制不住的娇吟出声来……   手,捏着他白色大褂的领口,越来越紧。   颊腮潮红,眼神迷离,而双/腿,更是被他撩拨得越分越开……   一个是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一个是身穿蓝色条纹病服装的病患,这场景,多少有些欠和谐。   “告诉我,喜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手,深深浅浅的在向南的私/处里急缓的抽/插着。   那种时而快,时而缓的节奏,让向南根本无从招架,她羞得咬唇,别开眼去,根本不敢看他。   但景孟弦又怎么会轻易让她逃离,大手霸道的勾住她的下巴,迫使着她迎上自己火热的幽眸,“告诉我,喜不喜欢!”   “唔——”   向南以一声餍足的娇/哼回答了他的问题。   右手娇慵无力的挂在他的脖子上,水眸早已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慢……慢点……”   太快了!   她根本承受不来!   景孟弦喜欢这样子的她,柔软无力的模样像只乖顺的小懒猫,如果平时的她也能像此刻这般乖顺的窝在他怀里,多好!   他挑起她的下巴,一俯身,再次攫住了她微张的红唇,强势的汲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寸气息……   而他挑/逗着她的手指,更是加快了速度……   “唔唔唔——”   四唇相交间,能清楚的听到向南那含糊的哼/吟声,而她的粉/臀更是情不自禁的随着景孟弦的节奏,而上下摆动着。   景孟弦满意于她的反应,勾起嘴角,邪肆一笑,“你下面全湿了……”   向南脸一红,伸腿就想要去踹他。   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来提醒好不好?!   却倏尔,景孟弦的手指,从向南的花/唇之间抽离出来,突来的空洞,让向南忍不住有些失落。   双/腿之间空荡荡的,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却不知,心里那份落寞已经明显染在了眼底,让景孟弦捕捉了个正着。   他低低笑起来,手指有意无意的顺着她的水渍,不停地沿着她的花/穴口来回抚弄……   “你笑什么?”   向南红着脸,羞愤的问他。   面对他的挑/逗,她紧咬着牙根,不想让自己再淫秽的叫出声来。   “笑你欲/求不满!”   “我没有!”   向南狡辩。   却倏尔只觉小腹处一凉……   他的大手一探,就轻而易举的将她白色的小底/裤褪了下去,性/感的挂在了她的双/腿之间,好不诱/人……   景孟弦的眼眸彻底深陷了下去。   下一瞬,一俯身,湿热的唇舌,便利落的含住了向南浸湿的花/穴……   “啊——”   向南抑制不住的娇喊出声来,娇身因敏感而不停地颤栗着,右手下意识的揪住被褥,随着他的吸/吮,舔舐的动作,越收越紧……   “孟弦……”   向南羞怯的唤着他,“景孟弦……”   他湿热的舌尖,就像火焰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掀起层层敏感的炙热,让向南浑身激颤,潮红迅速布满全身。   他时而舔舐,时而含/吮,甚至于,更是恶劣的用舌尖,深深的去抵她敏感的穴/口,惹得向南浑身因亢/奋而痉/挛。   她如一滩烂泥般,无力的摊睡在床上,小手揪着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如蝶翼般的羽睫上,已经轻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真的怀疑,自己快要被他玩昏厥过去,但,身上的男人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还在向南喘息之际,倏尔就觉下身一紧……   “唔唔——”   他的手指,竟然又再次朝她攻进了过来!!   而且,这次还是两根!!   “啊——”   向南气喘连连的尖叫,一边要忍受着他的含/吮,一边还要抗拒着他的玩弄,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为什么四年前,她就没觉得这男人,是位技术工!   口技好,而手指更像传说中的‘黄金指’!要命!!   “这……跟……你要我,有什么区别?”   向南湿着眼眶,撅高着嘴,抗议他对自己的‘恶劣’行径。   景孟弦抬起了头来,危险的逼近向南,“所以,你觉得两根手指的进入,跟我的身体进/入你,是同一种感觉?”   那一刻,向南明显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如猎豹一般禽/兽气息。   向南知道,如果自己此刻点头说了一个‘是’字,她定会被这只禽/兽撕得粉碎!   而身下,那疯狂的抽/插,更是让她迷离了双眼,却也让她感觉娇身……越来越空洞,只想要,更多,更多……   “嗯?”   景孟弦撅起她的下巴,视线投射进她痴醉的媚眼里,感觉到她眼底那份化不开的情/欲,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回答我。”   “不一样……”   向南恍然摇头。   整个人沉浸在他魅惑的深潭里,所有的思绪,仿佛都被他吸附了过去,大脑一时间处于当机状态,只能任凭着身体的感觉而作答。   “有什么不一样?”   他不留余地的蛊/惑着向南。   向南眨眨眼,水雾模糊了她的眼球,她含含糊糊的回答着他的问话,“你在好像更舒服些……”   她说的是大实话。   景孟弦弯着的嘴角,弧度更深。   亢/奋,明显染在他的眼底……   对于向南的回答,他满意得不得了!!   唇瓣贴近她的耳际,一勾舌,便将她敏/感的耳垂生生攫住,就听得他喑哑的声音在向南的耳际间响起,“就算只是手指,我也会让你……欲/罢不能的!”   他邪肆的说完,那根肇事的纤长手指,已开始在向南的身体内疯狂抽/动……   “唔唔——”   向南浑身紧绷,越来越多的爱/液从身体内渗出来……   伴随着他的节奏,向南娇身颤抖得越发厉害……   “啊——”   向南亢/奋的尖叫,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五指攀住景孟弦的肩头,力道深得几乎快要嵌入他的皮肤中去……   这份快/感,好……好刺激!!   向南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晶莹的热泪,一滴滴,不停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来……   倏尔,他重重的,几个快速的冲刺……   伴随着向南一声完全抑制不住的,高亢尖叫声,下身,一股热流喷/潮而出,将她的双/腿完全浸湿……   连带着他整个手掌都湿了。   向南羞窘得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羞愤的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她躲进他的肩头里,一张口,如若报复般的,狠狠地咬在了景孟弦的肩头上。   都是他,故意让她丢脸!!   啊……   真的要丢人死了!!   如果是两个人还好,可偏偏,他还衣冠整洁,而她却……   这副模样,真的让她羞得根本没办法见人了!!   向南干脆躲在他怀里,嘤嘤泣泣起来。   景孟弦探手将她搂紧在自己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笑着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让你满足了,居然还能哭成这样,像我这样的才更应该哭才是!”   他说着,就抓着向南的右手,直接往自己的下腹处探了过去。   即使隔着厚厚的布料,向南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绷紧的硕/大……   真的好大!!   只是摸着,向南就能想象到它那昂扬的壮观模样……   小脸蛋儿一瞬间红得更厉害了!   她羞得连忙收回了手去,而景孟弦则是一脸可怜巴巴的瞅着她,“真想让我憋死?”   “……”   向南觉得自己脸蛋快要烧起来了。   她撅撅嘴,“你自己作的!”   “狠心!”   景孟弦一翻身躺在向南身边,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抗议她。   而另一只手,却早已捉着她的右手,往自己滚烫的裤头里探了进去。   向南想缩回去的,被他霸道的扣住了手腕,“试试……”   “我……我不行的。”   向南想退缩。   “一回生二回熟,多试几次就行了。”   他哑谜着嗓音,诱/哄着她。   见她似乎不太乐意,景孟弦有些失望,便松开了她的手去,“算了,逗你玩的。”   他说着,便要起身去,却蓦地被向南倾身给按了下来。   景孟弦墨染的眼眸紧缩了几圈,嘴角一勾,“嗯?”   向南似鼓足了勇气一般,轻咬牙根,涨红着小脸,“我努力试试吧……”   “当真?”   景孟弦的声音,愈发沙哑,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向南。   大手,轻轻抚了抚她垂落下来的长发,拍了拍她的脑袋,鼓励她,“别紧张,这些不过只是床/事上最为寻常的调/情戏码而已。”   向南水眸汪汪,点头,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昂扬,“我……会……尽力。”   景孟弦捧住向南的脑袋,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个热烈的深吻。   她的这份努力,让他心潮澎湃。   至少,她不是抗拒的!   而感觉到向南扣住了自己的硕/大之后,景孟弦忍不住轻喘出声来,而后,就任由着她在自己身上发挥,他只是时不时的替她掌控一下节奏。   ☆、景孟弦的发现——尹向南,你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8000+)   “快点,向南……”   “再快点,再快点,啊——”   “很好,宝贝,你做得很好!!”   景孟弦亢/奋的低喘着,捧着向南一次一次的深吻着。   向南得到他的鼓励,手指间的动作越渐加速…榛…   她时而套/弄,时而把玩……   频频惹得床上的景医生重喘连连。   十来分钟后…益…   “呼——”   伴随着景孟弦一道高亢的低吼声响过……   白色如牛奶般的爱/液染在了向南的手心里,滚烫滚烫的,让她顿时红透了脸颊。   自己的手,竟然……就让他,射/了!   她羞得根本不敢抬眼去看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景孟弦却激动得一口含住了她的红唇,盛赞她,“做得很好!有进步。”   …………………………………………   最后,景孟弦给向南的诊断结果是,她确实可以下床走动了。   向南坐在床沿边上,眨着那双还略显羞涩的水眸,问景孟弦,“那我现在可以去看我妈了吗?”   景孟弦摇头,“你先乖乖在病房里呆着。”   “你骗我?”   向南怨念的瞪着他。   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觑着她,剑眉微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你为什么还不让我去看我妈,你不是说检查过我身体,没事就行了吗?”向南咬咬唇。   “手术半个小时之前,我会来叫你。所以,在这之前,你好好给我在病床上呆着。”   向南一听这话就雀跃了,“好!”   她开心的应了一句,一掀被子,就在床上乖乖躺了下来,见景孟弦要走,又忙喊了他一声,提醒他道,“你可千万别忘了来叫我!”   “嗯。”   景孟弦应了一句,头亦不回的离开。   他走后,向南就更加睡不着了。   忙掏出手机,给协和医院的小宝贝打电/话。   那头,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向南!!”   小家伙一接到向南的电/话,就雀跃了。   向南即使见不到他,却依旧能想象得到,小家伙那双璀璨的笑眼,微微弯起来,就像可爱的月牙儿一般,一闪一闪的,稚气而又动人。   “叫妈咪。”向南撅着嘴,不满他。   “是,妈咪……”小家伙在电/话里同她撒娇。   向南登时觉得一整颗心都快要被他融化了,恨不能立马就能飞到他身边去陪着他。   “宝贝,妈咪好想你!想你想得快疯了!!你呢?你有没有想妈咪?”   “当然有啊!”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回答她,“不过,妈咪要照顾姥姥嘛,你放心,你不在阳阳也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小护士姐姐们对阳阳特别特别好!!”   小家伙正说着,就听得电/话那头有小护士在同阳阳说话,“宝贝,该吃药了哦!”   “好的,谢谢。”小家伙在电/话里软声应着,然后又凑到话筒前来同向南说话,“妈咪,阳阳要吃药药了。”   “嗯,阳阳真的好乖……”   向南眼底有些潮湿,“宝贝,等姥姥做完手术,妈咪明天就去看你,好吗?”   虽然医生说她的身体还得修养一段时间,但她哪里有那国际时间住院呢!而且她现在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手臂还打着石膏而已,但是,这些都不太碍事的。   “好啊!”小家伙在电/话里开心极了。   “那阳阳先去乖乖吃药,等姥姥从手术台上下来,妈咪再给你打电/话,好吗?”   “好!”   挂了电/话,向南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倏尔就觉得有些困了。   明明才刚醒来不久,这会居然又有些累了,最近她似乎真的很容易疲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于是她干脆阖上眼再休息一会,安心的等景孟弦来叫自己。   果然,离秦兰送入手术室只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景孟弦领了向南从病房里出来,却没有直接往秦兰的病房走去,而是一路领着她到了手术室。   景孟弦迈步踏入手术室外的缓冲室,一回头才发现向南还穿着病服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进来。”   他回身,冲向南招了招手。   向南错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能进去吗?”   景孟弦不做声,看着她。   向南好奇的探头往里面看了几眼,又看一眼前面的景孟弦,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踏了进来,亦步亦趋的跟在景孟弦的身后,往里走着。   “哇,你不知道,你们医生这些手术室在咱们这些普通人看起来,有多神奇!啧啧……你们医院设备条件还真不赖,连个手术室都装修得这么豪华。”   向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把整个手术室都打量了个遍。   “景医生。”   才一进缓冲室,前台的护士就忙起身同景孟弦打招呼,递了套无菌服给他,又递了套给向南。   向南忙接过,“谢谢。”   她还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们,“我真的可以进去吗?”   那护士微微一笑,“可以,上头领导已经批了。”   向南愕然,愣愣的看着拿着无菌服就预备进去的景孟弦,她忙用右手扣住了他的臂弯。   “为了我的事,还得麻烦你去找领导,不好意思啊!”   早知道这么麻烦,向南就不该随便任性了。   “这只是我回馈给你的礼物。”   向南脸一红,暗骂一句,“流/氓。”   “进来。”   景孟弦没理会她的损骂。   向南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先洗手消毒。”   景孟弦带着她进了消毒室。   消毒室里,是两排干净得通明透亮的洗漱池,池前是一张偌大的玻璃镜,镜中映着向南那张好奇的小脸,以及景孟弦那张冷峻而帅气非凡的面庞。   此刻,他正低着头,认真的用专业消毒液冲洗着自己的双手,见向南没动,他才出声提醒她,“洗手。”   “哦。”   向南乖乖的伸出右手,搁在感应的水龙头下,“哗——”的一声,柔暖的清水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   “你要不要帮我挤点消毒液?”   向南无助的看着身边的他。   景孟弦也没说话,只拿过消毒液,挤了一些在她的手心里,抓过她的小手,便若无其事的揉搓起来。他指间的力道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温柔的。   柔软的指腹一点点划过她的手心,在每一个指缝之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摁着。   向南喜欢这种感觉,甚至于是沉迷,手心里那种轻揉浅捏的动作,仿佛是挠在了她的心口上,酥麻得让她有好半刻的恍然失神。   “消过毒的手别乱放,举在胸口,什么东西也不能触碰,知道吗?”   给向南消毒完毕,景孟弦细心的叮嘱着她所有的注意事项。   “嗯。”   向南乖乖点头。   特殊巡护小林过来替他们俩一一把无菌服穿好。   “所有的医生都到了吗?”景孟弦问小林。   “到了,都已经在手术室里等着了。”   “好的,走吧。”   最后这句话,景孟弦是看着向南说的。   ………………………………   手术前——   景孟弦先给自己的手套上一层消毒过后的塑料薄膜,而后抹了一些滑石粉洒在手心里,均匀的涂抹在自己每一根手指,以及手掌手背之上,才将那副无菌橡皮手套带了上去。   向南恍然大悟,他对橡皮过敏,所以必须在戴橡皮手套之前再隔上一层塑料手套。   他的动作极为细致,在戴手套的时候,手指是捏住手套口的翻折部,一点都不让自己的手指触到手套外面,唯恐会给手套沾染上细菌。   而后再用消毒外用的生理盐水洗净手套外面的滑石粉。   一系列的工作做完,向南替他长舒了口气,忍不住崇拜的感叹道,“你们当医生的真不容易!”   “走吧,进去了。”   景孟弦将双手置于特制的衣袋中,迈步往手术室中走去。   向南忙跟上。   景孟弦用脚踩了踩手术室门下方的控制踏板,大门自动大开。   第一次进入手术室的向南,见到此副情景,还真像个好奇宝宝一般,什么对她而言都是新鲜的,刚刚心里那份紧张的情绪到也放松了不少。   “哇!!这来人是谁啊?”   向南才一进去,就听得云墨在震惊的喊她。   他暧昧的瞅了一眼向南,又看一眼正朝他走来的景孟弦,用胳膊撞了撞他,笑道,“老二,你过分了啊,动个手术你都不忘谈恋爱!”   向南一张脸‘刷’的就红了,忙替他解释道,“是我闹着要景医生带我进来的,我想看看我妈。”   景孟弦抬眼看了看向南,不做声。   “阿姨现在正在隔壁麻醉室里躺着呢,你放心吧!有老二在,阿姨一定好好的。”云墨搭在向南的肩膀上,安抚她。   向南报以他一记微笑。   景孟弦紧紧的盯了云墨一眼,云墨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把手悻悻然的从向南的肩膀上撤了下来,好笑的抗议道,“老二,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向南又不是黄金钻石,你以为碰一下就能磨损一块不成?”   景孟弦扯了扯嘴角,一记冷笑,却默不作声。   向南失笑,视线忍不住看了一眼对面不远处的景孟弦,恰好他也正看着自己。   那双紧迫的眼眸中,似有热气再腾升,烧在向南身上,几乎要把她烫伤。   向南忽而忆起刚刚病房里所发生的一切,脸一热,心漏跳了一拍,忙别开了眼去,不敢再多去看他一眼。   却不知,景孟弦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来,一八八的身影立在她的正前方,如同一堵高大的石墙,压迫的朝她笼罩而来。   向南抬眼看他,浓密的羽睫恍惚的轻扇着,一颗心脏更是‘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就听得景孟弦低迷的嗓音同她道,“待会你就坐在这个圈外看着,圈内是禁区,除了医务人员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懂吗?”   景孟弦指了指他们脚边上的那个白色圆圈。   “好。”   向南乖乖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进去的。”   “嗯。”景孟弦沉吟的点点头,又指了指她身前不远处的显示屏,“待会给秦姨做手术的时候,这个显示屏里会把整个手术过程显示出来,你可以在这里看着。”   “好……”   “如果觉得画面太血腥了,就不要看了。”   他似还有些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好。”   向南嘴角漾开浅浅的笑意,喜欢他这种故作不经意的体贴。   “景医生,你也别紧张。”   向南不能握他的手,只能挽了挽他的臂弯,当作鼓励,仰头看他,“加油!”   她紧握着小拳头,给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却不料,景孟弦一低头,就在向南的耳垂边上烙了一个炙热的吻。   登时,向南整张脸就如同火烧火燎了一般,潮红瞬间从耳际间漫开,直到占领她脸蛋上的每一寸肌肤。   “这才是实质上的鼓励。”   景孟弦说得那般理所当然,而后不做任何停留,就转身进了圈内,往手术台前走去。   云墨和所有的助理医生都在那头暧昧的吹口哨。   “哎呦,有些人不得了咯!这场手术压力大了吧!老二,访问访问一下,给自己丈母娘动手术啥感觉啊?紧张不紧张?”   听着云墨的取笑,景孟弦冷冰冰睨了他一眼,“我真该让你躺上手术台,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我支持!”向南认可的点头。   云墨嗤笑,夸张的同其他医生道,“看看,看看!不得了了,夫唱妇随了!俩夫妻联合起来攻击我了!”   云墨的话音才一落下,倏尔,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来,就见两名护士推着昏睡中的秦兰走了进来。   “妈……”   向南收敛了笑意,急忙朝床边迎了过去,看着床上躺着的母亲,她整颗心脏都被揪了起来。   右手紧紧握住自己母亲略微冰凉的手,试图把手心里的热能量全数传递给她,“妈,待会你一定要忍着点!你放心,景医生会竭尽全力帮你的,所以你千万不要紧张,也不要有压力,南南一直在旁边陪着你!”   向南不知道昏睡中的母亲是不是能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但她相信,她的鼓励母亲一定能感觉得到的。   母亲从来都是个坚强的女人!这点痛她一定可以熬过去的!“来,尹小姐,麻烦先让让。”   护士小姐示意向南让开。   “对不起,对不起……”   向南忙松了母亲的手,自觉的侧身,不再碍手碍脚。   秦兰被医生和护士抬上了手术台,而后一块帆布就把秦兰阻隔了起来,从向南那头看,就只能见到母亲睡在了一块帆布之下,而她的头顶上方皆是显微仪器。   景孟弦作为主刀医生,已经一脸肃然的站在了显微镜前。   强烈的白色灯光,从他的头顶筛落下来,清俊的五官忽明忽暗的隐在光影里,将他精致的轮廓衬得越发立体而俊美绝伦。   果然,认真的男人,魅力总是无可抵挡。   他将挂在耳边的口罩戴上,仿佛间是感觉到了向南投注过来的目光一般,微微抬起头来,直迎向南的视线。   他眼潭深沉,定定的注视着她……   那一刻,向南仿佛从他的视线里看出了几许心安来,紧张的心情一瞬间缓了不少。   她掀唇,报以他一抹鼓励的微笑,就见他低了头,认真的埋进了手术中去。   云墨作为他的副手,在他的身侧站着,小林负责在一旁打下手递手术器具。   向南盯着那张显示屏,一颗心紧张得宛若随时快要从心房里蹦出来。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的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用心祷告着,“上帝啊,请你一定要保佑我的母亲平平安安……”   手术室里,安静得几乎鸦雀无声,只有那些仪器运作时发出的细小的‘哄哄’声。   每一个人似乎都屏息以待,神经紧绷。   景孟弦那张冷峻的面庞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无疑,这是一台非常棘手的手术,而躺在这个手术台上的人,更是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掉以轻心。   所有人都知道这台手术的棘手,以及重要性,以至于每个人都神经崩得紧紧地,仿佛是大气都不敢出,而云墨额际间更是已经热汗涔涔。   向南紧盯着显示屏,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就看着每一个手术器具在母亲的大脑中游离而过,让她诧异的是,手术其实并没有他们外人所设想的那么血腥恐怖,相反的,贴近来看,了解每一个步骤之后,心里却安抚了不少。   只是,看着显示屏里红红白白的画面,向南的胃里却莫名翻涌得厉害,有种想吐的冲动。   她捂了捂嘴,还好,只是心理作用而已,没有真的吐出来。   数个小时后——   一场手术终于结束。   “太好了!!”   云墨一边与所有的医生击掌庆祝,一边忍不住兴奋的惊呼,“向南,阿姨这手术特别成功!你男人简直就是个医学天才!!”   向南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特别想冲过去看一眼手术台上的母亲,但又介于刚刚景孟弦的叮嘱,她只能焦急的守在自己的圈子里,红着眼儿,探着脑袋,担忧而又欣喜的看着手术台上的母亲。   景孟弦脱下手上的手套,抬起眼帘看一眼向南,“进来吧。”   他的话,如君王大赦一般,向南欣喜的就朝手术台前迎了过去。   然才一走近,就被景孟弦倏尔一探手,紧紧圈住了她的腰肢,捞着她就往自己怀里靠了靠,“不要靠得太近。”   他低沉的嗓音在向南的耳际边响起,“秦姨手术虽然很成功,但她现在很脆弱,一点细菌都沾不得。”   “哦哦……”   向南像个懵懂的小学生一般,受教的点点头。   娇身倚在景孟弦那温热的胸膛口里,一瞬间,所有的紧张和慌乱仿佛都化为了安心和困顿。   整个人松懈下来,向南就觉得有些倦了,身子下意识的倚靠在他的怀里,任由着他抱着,就不愿意动了。   这时,小林和云墨他们把秦兰推了出去,向南预备跟上去的,却被景孟弦阻止了,圈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分,“别跟了,秦姨得先住重症监护室里,你不能进去。”   向南回转身来,仰着头,眨眼,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那我妈没事吧?”   “大事情刚刚已经解决了,之后就看恢复情况了。”   景孟弦认真的回答着她的问话,圈在她腰际间的手,却分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向南长松了口气,嘴角弯起一抹放心的笑,“那就好……”   转而又忙同他道谢,“景医生,真的很谢谢你,你太棒了!”   一场手术下来,似乎又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些分。   手术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得差不多了,向南在他怀里羞涩的挣扎了一下,“我们也出去吧?”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却倏尔将她脸上的口罩取了下来,露出那张清秀,微显红肿的脸蛋来。   搂在她腰间的臂弯更是收紧了力道。   他一使力,向南柔软的酥胸就朝他贴了过去,在他结实的胸膛口上磨蹭着,即使隔着厚厚的布料,却也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道酥软。   这感觉,让他有些意乱情迷……   景孟弦急喘了口气,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迫使着向南仰起头来看他,“打算怎么谢我?”   他漆黑的眼眸里,泛着期待的流光溢彩。   向南恍惚的轻扇睫毛,气息微乱,“我……我请你吃饭吧。”   景孟弦皱皱眉,似有不满,“就这么简单?”   向南喘口气,心跳紊乱,“那……你想怎么样?”   她的话才一问完,倏尔,就觉得眼前一暗,睫毛轻扇,他那张无懈可击的面庞就朝向南凑了过来,而后,强势的吻住了她那微张的红唇。   景孟弦的手,托住她的腰肢,愈发用力箍筋,让向南整个人毫无一丝细缝的黏在他的身上,承接着他这道贪婪的深吻。   向南被他吻得如痴如醉,直到在他怀里气喘连连,无助的嘤咛出声的时候,景孟弦这才不舍得放过了她。   向南急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面色通红的想从景孟弦怀里退出来,却被他霸道的用手指扣住了下巴。   他低头,蹙眉审视着她,“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嗯?”向南不解的看着他,双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颊腮,有些羞窘道,“我脸色很差吗?应该只是……比较红吧?”   “你刚刚是不是有反胃的现象?”   景孟弦紧张的看着她。   向南眨眨眼,这他也见到了吗?   “算不上反胃吧,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不舒服,可能真的是坐太久的缘故,有些累了。”   向南说着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景孟弦蹙眉,紧张的睇着她,“尹向南,你该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不是吧?”   向南被他这么一问,心惊了一下,连自己都变得有些不确定了,水眸闪烁的眨了眨,“应该不会吧,之前住院的时候咱们不是查过了吗?医生说我根本没有怀孕的迹象啊。”   景孟弦脸色有些难看,拉着向南就往外走,“没有怀孕的迹象,并不代表就真的没有怀孕!很多人怀孕一个月都查不出任何端倪来!”   向南从未见过如此紧张的景孟弦。   她整个人就被他连拖带拽的拉了出来,边走他边一本正经的问她,“你什么时候来月事的?”   “时间还不到呢!景孟弦,你拉我去哪里啊?”   景孟弦的脸色越发沉重了些,“你之前有没有把你月事的情况同妇科医生讲清楚?”   向南有些哑口,“我根本没见过妇科医生,而且,李医生都说了我没怀孕了,我……我总不能还跟他讲说我的月事问题吧?再说,我月事也没特殊情况啊?”   景孟弦突然定住了脚步,有些气结的看着向南,“你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难道你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很多人怀孕前期,甚至于是前三十天都有可能检测不出的!你现在如果真的只是仪器和尿检没检查出来怎么办?你连消炎药都吃过了!”   ☆、解除婚约——我用孩子爸爸的身份给你道歉   景孟弦突然定住了脚步,有些气结的看着向南,“你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难道你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很多人怀孕前期,甚至于是前三十天都有可能检测不出的!你现在如果真的只是仪器和尿检没检查出来怎么办?你连消炎药都吃过了!”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责备和低吼,向南又愤怒又慌乱,更多的是委屈,她甩开他的手,毫不示弱的回击他,“你干什么对我吼啊?真出了这种事,你以为我愿意吗?这事儿能怪我吗?到底是我没常识,还是你们医院不负责啊?他怎么就没提醒过我,我有可能是因为检测不出来呢?我又不是医生,你们才是!!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吼啊?最没资格对我吼的人就是你!我肚子里要真有个孩子,你以为那孩子跟你脱得了干系吗?你做孩子爸爸的,怎么就没想过要提醒我啊?”   向南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小嘴一撇,一滴泪就从眼眶中滚了出来,“再说了,要真有孩子,他早就被踢掉了,你觉得到现在还可能安然无恙的呆在我肚子里吗?”   向南一连串诘问的话,让景孟弦一双眼眸紧了又紧,平静的眸光越渐火热。   手臂一使力,就将向南霸道的扯进了自己怀里来榛。   他的胸膛很烫,抵在向南的身上,让她有种浑身发热的错觉。   向南生气的伸手去推他,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些。   “我用孩子爸爸的身份给你道歉!我不该吼你。忆”   景孟弦低沉的嗓音如琴弦一般,在向南的耳际间柔声响起。   他也确实是急了。   向南一怔,回神过来,推开他,颊腮上泛起浅浅的酡红色,“什么孩子的爸爸,你别乱认!现在我们都只是猜猜而已,孩子还不定在我肚子里。”   景孟弦的情绪似乎稍微好转了些分,拉着向南疾步就往医院的妇产科走去,“不管有还是没有,你现在必须去做个最详细的检查!”   这个向南倒没有拒绝,她乖乖的任由着他拉着,一路往妇产科走去。   妇产科的医生给向南做了详细的检查,又询问了向南一些具体事项。   “什么时候来月事的?”   “20天之前。”向南如实回答。   景孟弦双手兜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安静的站在向南身旁,认真听着医生与她的每一句对话。   揪紧的眉头,泄漏了他此刻的紧张情绪。   等着当孩子爸的感觉,比他站在手术台上更要命!   医生拿出尿检结果,递给向南道,“尿检显示呈阴性,没有怀孕。刚刚照过b超,也没见到有任何的怀孕迹象。”   向南怔了半秒,讷讷的从医生手里把报告接了过来,心头掩不住有些失落,“这……这样啊。”   景孟弦幽眸深陷了些,色泽也暗了几许。   向南回头,仰高头看他,撇撇嘴,有些不愉快,“看吧!又瞎浪费钱了!结果还不是一样,没有怀孕。”   景孟弦伸手摸了摸向南的头顶。   分明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向南却从他的手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抚慰,落寞的心竟不由自主的平复了些分。   “尹小姐,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医生又问向南。   向南忙折回身看向医生,“一点点,好像有点嗜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脑袋也总是昏昏沉沉的,像感冒了一样,可是我又没发烧的迹象。”   那医生又低头在病历表上写了些字迹,“是这样子的,你的结果呢,虽然查出来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但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现在还杵在受孕初期而导致结果不准确!所以,尹小姐,我的建议是等你月经期过了再说,如果月经没准时来的话,就再到医院来复检一次吧!另外这期间,不能再乱吃药了。”   景孟弦的手,下意识般的搭在向南的肩膀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对面的妇科医生,“可是她之前有吃过消炎药。”   妇科医生皱皱眉,“是吗?那现在什么都查不出,药也吃了,咱们暂时都没什么办法,我看还是等复检结果出来再说吧!”   “好。”   向南揪着眉,点点头。   现在暂时也只能先这样子了。   拿着结果,从妇产科里出来,向南一下子心情就变得低落了。   她闷着气,垂着头,也不管身后的男人,就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却倏尔只觉腰间一紧,一条结实的臂弯就一把将她捞了过去,整个人毫无预兆的跌进了景孟弦那结实的胸膛里去。   “你干什么?”   向南红着脸,挣扎,“景孟弦,别闹!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   景孟弦没放,薄唇贴在她的耳际边上,低声道,“怕什么!我说过,如果你真怀孕了,我娶你!”   向南一愣。   半响,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心脏,停跳了半拍。   “你……别开这种玩笑了……”向南去掰自己腰间的那只大手。   景孟弦凉哼一声,伸手反掰过她的脸颊,让她侧头看着自己。   墨染的烟瞳深深的审视着她,“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以为你很期待怀上我的孩子。”   向南眨眨眼,艰难的喘口气,拍开他的大手,“胡说!”   “尹向南,你最好庆幸这次你是真怀上了!”   景孟弦深意的丢下一句话,便松开了向南,径自往前走去。   “为什么?”   向南敛了敛秀眉,跟上他的脚步。   “这孩子也能救你儿子!陌生人孩子的脐带血还尚有一丝希望,更何况同父异母的同胞兄弟!”   向南愣了一秒,心里微微有些恍神,她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景孟弦,“景医生,你喜欢我儿子吗?”   “情敌的儿子,我有喜欢的理由?”   景孟弦凉淡的掀了掀唇,声音清冷无温。   向南心口一疼,“可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景孟弦皱眉,“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询问我对你孩子的感觉,干什么?”   他抱胸审度着向南,嘴角一抹讥诮的笑意,“该不会以为我娶了你,就会捡了这个便宜爹当吧?他可以跟着他爸过日子!”   景孟弦的话,让向南脸色一沉。“景医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更没想过要让你当这个便宜爹,因为我儿子很喜欢你,所以我才替他多问了一句。”   向南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责备她,是自己掠夺了他们之间的情感和父子关系,她才是那个最应该愧疚和自责的人,可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心里还是无端端的有些生气。   向南说完,不再理会他,闷着头就往前走去。   却被景孟弦一伸手就给捞了回来,嚣张的同她道,“尹向南,你也别误会,没怀孕,我也不屑娶你!”   向南苦笑,“也是,景医生还有一个那么优秀的未婚妻!”   “这种话说出来,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在吃醋!”景孟弦挑挑眉。   向南淡笑,“景医生都说是误会了,那就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了。”   景孟弦深深的盯了向南一眼,却最终什么话都没多说,放开了她,径自往重症监护室去了。   向南也忙跟了上去。   ————————————————————————   景孟弦收到了警局寄过来的u盘,里面是一堆电子照片,和一个简短的视频。   视频是在一个光线较暗的废弃工厂里拍到的。   摄像头里有三个人,一个是红毛,另一个是被向南戳瞎了眼睛的劫匪,而还有一名男人,无疑就是他们的买主了!   那男人西装笔挺的,从视频里看倒像个正人君子,摄像头拉近他的脸,景孟弦登时蹙紧了眉头。   舍修!   曲语悉的贴身保镖之一!   真的是她?!   景孟弦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力道。   三人之间的对话,从视频里传了出来。   “做事这么不利索,我们家小姐非常不满意!”   这话是舍修说的。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兄弟都为了这几十万把眼睛都给戳瞎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红毛的脾气爆得很,但舍修却只是冷冷的盯了他一眼,那气场就足以将他的暴躁给压下去,就听得他冷声道,“我们家小姐的意思是,让你们把她的孩子弄掉,把她给强/奸了,再把她的脸蛋用硫酸烧掉,但你们这俩窝囊废都做了什么?顶多一个把她孩子弄没了!就做了这么点事儿,还差点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真是蠢得厉害!这二十万是给你们的赏钱,另外二十万,是我们家小姐给的补偿!”   最后一句话,舍修是对着瞎眼的劫匪说着的。   末了,将手里的两箱钱甩在了他们的脚边上,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打赏乞丐一般。   “啪——”的一声,景孟弦将电脑重重的阖上,一张冷沉的面庞此刻更是布满雪霜,冰冻的眼眸如寒潭一般,几欲要将人冻结。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曲语悉。   “是我。”   电/话里,他的声音,森冷得教人不寒而栗,“曲语悉,我想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   ………………………………   一个小时后,曲语悉站在了景孟弦的家里。   他慵懒的埋在沙发里坐着,周身那道森冷的气息教人不寒而栗,凌厉的轮廓线如冰雕刻一般,又深又冷。   漆黑如墨的深潭,更如凶残的猎豹,双眼一眯,危险的信息遗漏而出,教曲语悉忍不住有些胆寒。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孟弦!   握着提包的手,因骇然而微微紧了紧。   “孟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曲语悉软着声音问他,一张文静的脸上写满着柔弱。   景孟弦一甩手就将u盘扔在了曲语悉的脚边上,他抬头冷冷的盯着她,唇角一抹凉得透心的冷笑,“踢了她的孩子,又想强/奸她,还不忘往她脸上泼些硫酸……”   曲语悉的脸色陡然煞白,贝齿咬了咬下唇,脸上印出从未有过的慌乱,一双水眸闪烁着,有雾气在不断的腾升,“孟弦,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踢了她的孩子?我……我一句都听不懂。”   “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去?”   景孟弦说着,点了一支烟,随意的抽了几口。   寥寥的烟雾迷离了他冷峻的五官,朦胧间,那张迷人的俊脸越发冰寒不具温度。   “视频里是你的保镖舍修与当天伤害向南的两名劫匪的对话!至于他们说些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景孟弦冷冷的扯着嘴角。   曲语悉顿时声泪俱下,“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舍修做了什么伤害向南的事?孟弦,你知道的,舍修一直对我抱着不纯洁的想法,是他!是他自作主张的,我没有指使过他!”   景孟弦有些不耐烦了,“你留着这话去同你的父母亲解释吧!曲小姐,我不会娶一位心狠手辣的女人做妻子的!”   曲语悉瞪大眼看着他,脸色煞白,“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景孟弦掀了掀嘴角,“我话里的意思,还不明确吗?”   他冷漠的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曲小姐,为了在媒体上顾及你们曲家的颜面,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主动提出退婚,如果是我主动退婚的话,我想到时候外面出来的新闻,你们曲家可能不会太好看!”   曲语悉篡紧拳头,一贯温柔的面庞此刻已经气得有些扭曲,“你想跟我退婚?”   她冷笑,“景孟弦,你想借这个机会跟我退婚,然后跟她尹向南双宿双飞?你别做梦了!!我会告诉你母亲,告诉她尹向南有多恶劣,告诉她那个叫尹向南的女人是怎么样恶心的勾/引到我的男人的!!你母亲是不会放过她的!!”   “是吗?”   景孟弦挑挑眉,看着因怒而面部有些狰狞的曲语悉,四两拨千斤的冷冷问了一句,“你觉得如果我母亲知道有个女人如此狠毒的杀害了她那还未来的及临世的小孙子,她会怎么做?会先来对付你嘴里说的那个女人,还是先来对付这个杀人凶手?”   这话,景孟弦自然是用来恐吓她曲语悉的。因为,向南肚子里其实根本没有他们景家的血脉!至少,检查结果暂时显示没有!   曲语悉一听景孟弦这话,吓得双腿都软了几分,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幸好扶住了身边的沙发。   她的脸色白得有些骇人,握着提包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而她的心里,却是满满的恐慌和不甘心!!   就这样把自己的婚姻给葬送了?而且,她居然还被他死死的堵住了后路,她连回咬一口的机会都没了?!!   温纯烟对景家子孙的期待,她是见识过的!   而她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她自是清楚!   别说她了,就连她父母亲都得忌惮那个女人三分,甚至于他们s市市长,也就是景孟弦的父亲,据说当年都是她用狠厉的手段从别的女人那抢过来的!   曲语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景孟弦家里出来的。   她当着他的面,打了一通电/话回去,要求与景家解除婚约,电/话里爸妈不肯,到最后她只能哭着,假装以死相逼,才得以听到父母亲的允诺。   外头,已然飘起了小雪……   如孤单的鹅毛一般,一点一点落在她的发丝上,肩头上……   飞快的将她整个娇弱的身子染湿,也一并将她的脸颊浸湿。   尹向南!!!   曲语悉紧咬着下唇,恨恨的想着那个女人,心里尽是不甘与嫉妒!   眼泪不停地往外涌,她哭着哭着,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尹向南,你以为没有我你就能跟景孟弦在一起了吗?你别做梦了!!我一定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我得不到的东西,你更别想碰!!”   ————————————————————————————   收到曲家退婚的消息,无疑,整个景家上上下下都炸开了锅。   景孟弦的手机就像个轰炸机一般,母亲的电/话不停地往里拨,但景孟弦的心情却是史无前例的好,每一个电/话他都会极为耐心的接起来。   车,停进了医院的停车场内。   他边下车,边接电/话。   “妈,您说,我在听。”   “妈,婚姻这东西也讲究缘分的,既然如此,那就证明我跟曲小姐确实有缘无份,好了,你也别生气了,说不定我会给您找一个更加优秀的儿媳妇!”   “妈,我先不聊了,我有病人来了,再见!”   景孟弦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一句,匆匆阖上电/话,锁车,就疾步往住院部走去。   “景医生,这么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呢!”   一路上,有早到的医生和护士不停地同他打招呼。   景孟弦都是漾着灿烂的笑,一一回礼。   今天的他,格外的阳光,整颗心仿佛从未有过现在这般轻松和愉悦,脚下更是健步如飞,直往尹向南的病房走去。   有些好消息,他总希望与某些人分享!   景孟弦没有敲门,琢磨着这个点,某个人肯定还在赖床。   轻轻的将病房门推开,然而,在见到里面的情景时,一愣。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病床上,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影子,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   床头上,也同样空空如也,没有她的手机,没有她那略显陈旧的手提包。   桌上更是不见她的任何生活用品!   景孟弦好看的剑眉蹙得很深,刚还灿烂的俊脸,瞬间沉到了谷底,他走至护士站问早到的护士,“5013号房的尹向南去哪了?”   “景医生,你朋友昨天晚上就同戴医生一起办了出院手续了!她没事先告诉你的吗?”   ☆、景爸尹妈的育儿经——你儿子要把他妈嫁给我!   “景医生,你朋友昨天晚上就同戴医生一起办了出院手续了!她没事先告诉你的吗?”   景孟弦目光一紧,清俊的五官微寒,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他转身离开。   重症监护室外是尹若水在看守着,因为秦兰刚做完手术,身体的抵抗力非常薄弱,所以除了医务人员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入内。   “景医生!榛”   一见身穿白大褂的景孟弦走来,尹若水眼眸一亮,急忙起了身来就朝他迎了过去。   “景医生,昨儿我妈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昨天我在手术室外等了你好久,可是都没见你出来,后来听云医生说你从手术室的员工通道先走了。”   说到昨儿的事,尹若水的眼眸里难掩些分的遗憾义。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她壮着胆子邀请着,那双晶亮的水眸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景孟弦偏头,微凝住她那张清秀的面颊,他发现,其实尹若水跟她姐姐是有几处相似的,例如这双闪亮的大眼眸。   “不了,最近比较忙。”他掀了掀唇,疏离的拒绝了尹若水的邀请。   末了,又问一句,“你姐呢?她不用来陪着你母亲?”   “我姐去陪我小侄子去了。”尹若水笑笑,又道,“对了,景医生不知道我姐还有个三岁大的儿子吧?长得可好看了!”   景孟弦淡淡的掀了掀嘴角,“我对她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说完,他推开门,兀自进了重症室的缓冲厅换无菌服,尹若水则踮着脚在外头紧张的看着。   景孟弦从重症室里再出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景医生,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尹若水急忙迎了上来,问他。   “初期看来还算不错。”   景孟弦将无菌服脱下来,扔进旁边的医疗回收桶里,看向身旁似有些疲惫的尹若水,顿了顿,才忍不住道,“其实你们家属不用每天陪在这,这重症室你们也进不去,平日里医生和护士都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也无需太担心。”   听闻景孟弦叮嘱自己的话,尹若水心里就像喝了暖暖的蜜汁一般,甜甜的,融在心里,连血液里仿佛都是蜜糖的味道,化都化不开来。   嘴角漾开一抹浓情的笑,有些羞涩道,“景医生,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没关系,我守在这里会比较安心一点。”   “嗯。”   景孟弦没再多说什么,只淡淡的沉吟了一句,俊逸的面庞上亦没有多余的表情,冲她疏离的点点头,便迈步离开。   尹若水看着他离开的挺拔身影,脸上的笑意更深,一颗心还在‘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刚刚她真的没有会错意吧?景医生是在关心她的吧!!   太好了……   —————————————————————————————   向南怎么都没料到,景孟弦竟然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阳阳的病房里。   他穿着一席银灰色的亚曼尼西服款风衣,单手懒懒的插在风衣口袋里,迎着寒风,淡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将手里那好大一盒玩具随手搁在一旁的桌上,优雅从容的褪了手上的黑色皮手套,凝目望着错愕中的向南。   “你……你怎么来了?”   向南瞠目看着他,愣是好久没缓回神来。   景孟弦挑挑眉,没答话,看一眼床上睡得正酣的小阳阳,清冷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柔和了些分。   向南轻步走近他,压低声音同他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下班了吗?”   景孟弦将目光挪向她那张清秀的面庞上,那些红肿倒消退了不少,他淡淡的掀了掀唇,“刚忙完,来看看他。”   “来就来,干嘛还带礼物来啊!你这样当真会把他宠坏的!上次送他的那些玩具,他还没玩够呢。”   景孟弦凝目看着她,没作声。   “你等等啊,我去给你倒杯水。”   向南说着,转身就要去给他倒茶。   “不用了!”   景孟弦一把伸手扯过了向南,霸道的掰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谁允许你私自出院的?”   向南一愣,眸光闪烁了一下。   难道他今儿来就是专程为了询问她这个事情的吗?   向南紧咬下唇,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啊,没事先告诉你。”   “所以,宁愿让你前夫去接你!”   景孟弦扣着向南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力道。   向南眉头微微拧紧,小手在他的大手里吃疼的挣扎了一下,“不是,我是猜到你不会让我出院,所以我才自作主张的!我手臂受了伤,亦枫只是来帮我拿东西而已!”   向南努力的同他解释着。   景孟弦眸光微闪,扣着她的力道稍稍放松了些,但那张迷人的面庞依旧紧绷着,脸色特别难看,“知道我不允许,所以故意跟我对着干,是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向南无辜的撇撇嘴。   景孟弦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她那只还挂在胸前的左手,剑眉蹙得很深,“自己都快成废人了,还怎么照顾别人?有没有及时换药?”   “嗯,亦枫早上过来已经帮我换过了。”向南随口一答。   景孟弦眼潭微冷,一张脸迅速阴沉了下来,忍不住讥诮道,“他戴亦枫什么时候成了骨科医生了?”   向南察觉到了他的不愉快,眼珠微转,好笑的睨着他,“景医生,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你在吃醋。”   她把他昨儿说过的话还给他。   景孟弦眸光微闪,落在向南清秀的脸颊上,看紧她,“我就是吃醋了,又怎么样呢?”   “……”   向南显然没料到这家伙竟然会就这么给大方的承认了,一下子把她给噎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脸蛋一红,眸光微闪,直接不敢再去看他,只尴尬的把额前的碎发拨至脑后,“景医生别开这种玩笑了。”   景孟弦淡漠的勾了勾嘴角,轻讽道,“既然都知道我在开玩笑,你还脸红什么?”   “……”   向南捧着脸,有些窘迫。   她有脸红吗?她只是脸上的红肿未消而已!   向南还来不及回他的话,却只觉腰间一紧,景孟弦的猿臂便已然落在了她的腰间之上,将她捞住,霸道的往他怀里一带。   向南脸蛋陡然一红,慌乱的去瞄床上熟睡中的儿子,右手推挤着他的胸口,“你干什么?!别乱来啊,我儿子都看着呢!”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跟我说过什么?”   景孟弦自是不肯放手,反而还加紧了力道,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胸口里,动弹不得。   热气拂在向南的鼻息间,那是一种独属于他的男性阳刚之气,性/感而又迷人,教向南登时就乱了心神。   “说……说什么?”   她眨眨眼,喘了口气,问他。   景孟弦勾了勾嘴角,“他说要把他妈嫁给我!”   “啊?”   向南一瞪眼,偏头看一眼床上正睡得在不停流哈喇子的小可爱,笑骂一声,“小混蛋,老妈都卖!”   向南嘴上虽是骂着的,但看着自己儿子的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掩饰不掉的疼爱。   景孟弦掰过向南的脸蛋,轻嗤道,“你以为你儿子想把他老妈卖给我,我就接了?这世上有这么美的事?”   嘿!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喂!景医生,在你考虑接受不接受之前,还有一个先决条件的好不好?”   向南骄傲的耸耸鼻,“只有我愿意了,你才有资格考虑接受不接受的,好吗?我现在不乐意!所以,你现在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对于向南的话,景孟弦却不怒反笑,霸道的勾起她骄傲的下巴,而后一低头,就惩罚似的在她的下巴上紧咬了一口。   “喂喂喂!你干什么!干什么!疼死了!!”   向南压低声音叫着,“你疯啦!我儿子还在呢!!被他看见了怎么办?”   “妈咪,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在睡觉!呼呼——”   忽而,床上传来小家伙软绵绵的声音,就见他努力的闭着双眼,一张可爱的小脸蛋揪成了一团,小鼻子哼哼着,假装打呼噜。   向南哭笑不得,羞愤的瞪了一眼身前罪魁祸首的男人,忙红着脸推开他,就往阳阳的床头走去,“宝贝,是不是妈咪把你闹醒了?”   小家伙见装睡失败,只好试探性的睁开了那双漂亮的大眼儿来。   他有些抱歉的看着床尾的景孟弦。   景孟弦忍不住失笑,走上前来,在小阳阳的床边坐了下来,目光柔暖的看着他,“最近有没有乖乖吃饭,睡觉。”   他一边说着,大掌一边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又轻轻掰开他的眼帘认真的检查了一番。   果然是医生,这都不忘替阳阳检查。   不过,向南喜欢这样的他,做什么永远都是不动声色,关心人也同样不露痕迹。   “阳阳有大口大口吃饭,等长结实了,就可以照顾妈咪了!”   向南欣慰一笑,心里有难免有些伤感。   小阳阳因为病魔的折磨,所以身体比一般小孩子要清瘦许多,瘦瘦的小身子让人看着都觉心疼。   “尹向南。”   突然,景孟弦仰头喊向南。   “嗯?”   向南低头狐疑的看他。   “带阳阳出去玩一天吧!”他忽而提议。   “啊?”   向南愕然。   小阳阳则一听这话,就突然坐起了身来,满脸期待的看着景孟弦。   乌溜溜的大眼里写满着雀跃,一瞬间,他仿佛就见到了外面那五彩斑斓的世界……   那里有阳光,有笑声,有大草坪,有游乐场,还有好多好多可爱漂亮的小朋友,他拉着他们的小手儿,围成一圈圈,和小朋友们一起笑着,跳着,欢快的唱着好多好听的儿歌。   “带阳阳出去玩玩。”   景孟弦再重复一句。   向南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又看一眼满脸期待的小阳阳,她咬咬唇,压低声音同景孟弦道,“你是医生,你该知道阳阳最好不要出去啊……”   她有些急了。   看着自己儿子那期待的眼神,她根本不忍心让他失望,可是,出去玩……   依阳阳现在的身体,堪比刚出生的小婴儿还脆弱,稍微不注意,感染了细菌,那小阳阳可能真的就……   她根本不敢带着他出去犯这个险!   可是,阳阳在医院里已经住了将近一年,却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光想来,向南也觉得太残忍。   一时之间,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一味的紧咬下唇,没了主意。   “别一犯难,就为难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景孟弦起了身来,站定在她的面前,伸手,抵开她紧咬的唇瓣。   向南一愣,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小温柔,有些恍然,脸蛋儿微红,看一眼床上正像好奇宝宝一般瞪着他们的儿子,她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相信我,我是医生!带阳阳出去玩一天,也好过这每天住在医院里吃十天的药!环境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热情的环境会给人的生命带来另外一份你所想不到的希望,而药物,不过只是在维持着他的身体能量而已!虽然这种热情不能治愈他的病,但你要相信一个人心中的那份希望是一份多大的能量!那份能量足以缓解病情,延续生命……”   向南不得不承认,他被景孟弦的这番话说动了。   但也不得不说,他的话,确实句句在理。   一个人如果每天活在像医院这种悲哀的环境里,那么那个人自然会比活在万千世界里的人要消极许多,对生命的态度,更是如此!   “明天吧!明天周末,我陪你们一起去。”   景孟弦又在小家伙的床边坐了下来,宠溺的捏了捏他可爱的小鼻头。   向南一愣,“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去,你一个人行吗?”   景孟弦淡淡的瞥了她断了的手臂一眼,“我作为一名医生同行,你也会放心点。”   这倒是!   向南笑开,“景医生,谢谢你。”   “妈咪,妈咪,我们要去哪?”   小家伙兴奋的问着向南。   景孟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去约会。”   向南囧。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抗议道,“你别乱教我儿子,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教坏了你负责啊!”   “怎么负责?”   景孟弦居然打蛇顺杆往上爬,直接问她道,“负责娶他老妈?”   “……”   向南哼哼鼻,“你想得美!”   说完,转身,就去饮水机旁给自己倒水去了。   喝水的时候,嘴角分明还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景孟弦要走的时候,向南去送他。   “明天想去哪玩?”   两个人肩并肩往外走,景孟弦问向南。   向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人多的地方,又不太敢让他去,而且现在天气又这么冷,我还担心冻着了他。”   景孟弦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来,蹙眉,凝着她,一本正经道,“尹向南,你儿子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可他一点也不强壮,不是吗?”向南说。   景孟弦挑挑眉,“说不定他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壮很多!虽然他是生病了,可你也别把他当温室里的小花朵养着,你这样不过只是剥夺了他作为正常人应有的生活态度!你在用你的行为告诉他,他和其他所有正常的孩子不一样!这感觉就好像是你每天在他耳边提醒他,他是一个病人,而且是一个非常脆弱,脆弱到仿佛随时都可能会离开的病人!这样对孩子的病情没有帮助的。”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个趴在鱼缸边上问他哪条小鱼儿能活得过他的小阳阳。   景孟弦这番话,让向南登时就红了眼。   “我不想给他这种感觉的,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是孩子的妈妈,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他尽可能的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长一些!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任何挑战,任何失去他的事情我都不敢做,为了他我愿意舍弃我所有的一切,我只是……只是单纯的想把他留下来,时间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哪怕只是一分钟,一秒钟都好!!”   向南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眼泪从眼眶中一滴滴滚落而出。   景孟弦一伸手,心疼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来,“对不起,我无意责备你!”   向南摇头,呜咽道,“我知道,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说得对,是我太敏感,太小心,反而让小阳阳没了希望,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景孟弦将她搂在怀里更紧一些,低唇,在她的耳垂边上吻了吻,“明天我们去雪园里看看吧!现在那里的雪景美得不得了!小阳阳会喜欢的。”   “好……”   向南埋在他怀里点头,“谢谢你。”   第一次,向南觉得,他们好像一家人……   也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家里,一个男人,一个父亲的教育和意见有多重要!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阳阳可以在他这样一双温暖结实的臂膀里长大!   可是,这样的未来,根本就是向南敢都不敢去深想的。   ☆、幸福一家三口——雪中浪漫表白(1)   雪园——   小家伙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雪景……   “哇……好漂亮!景叔叔,这里真的是超漂亮的!”   景孟弦将阳阳扛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坐在,单臂举起来,将小小的他紧紧地抱着,一步一步往雪园最深处走去。   向南一个一步脚印的跟在两个男人的身后辂。   她一抬眼就能见到景孟弦那道伟岸如山的背影。   都说父亲的背影像一座大山,而孩子便是这座大山里的清泉,淌淌的流着,滋润着大山的心田。   眼前,小家伙低着小脑袋,凑近爸爸的头顶,与他细声咬着耳朵,两个人似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妩。   然后就听得小家伙‘咯咯’的笑声,从不远的前方传了过来。   一瞬间,向南的眼眶就湿了。   父子情,是不是大抵就是这样了?   向南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贪恋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时间就这么静止下来,而这温馨的一幕就会成为永恒。   “妈咪,你怎么不走了呢!”   突然,前头的小奶包转了小脑袋过来,喊向南。   景孟弦也侧了身过来,深意的看着身后那个站在皑皑白雪中,眼泪肆意的尹向南。   向南忙擦了一把眼泪,扬起笑,就朝他们奔了过去,“来啦!”   才一走至景孟弦的侧身,突而就觉腰间一烫,景孟弦的手臂紧紧地扶住了她的腰肢。   向南抬头看他,轻轻拍了拍腰肢上的手臂,“喂……”   “安分点!”   景孟弦的语气里,霸道意味很足。   向南撇撇嘴,也就只能乖乖任由着他揽着往前走了,却听得他沉声问她,“刚刚为什么哭?”   向南愣了愣,才回答,“头一次见阳阳这么开心,我很激动,谢谢你。”   向南抬头真诚的同他致谢。   景孟弦沉默,不做声了,只是搂着向南腰肢的那条胳膊,愈发收紧了力道。   肩上小家伙看着他们,笑得更灿烂了。   金色的晨曦透过树林斑驳的映射出来,落在紧紧相贴的一家人之上,如同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辉……   清新的梅花香,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浪漫的散开,沁人心脾,美得甘甜。   ……………………………………   滑冰场里——   向南张开独臂,踩着冰鞋,踏着风,迎着飘满梅花香的寒风,旋转着美妙的身姿,在雪白的冰场里尽情飞舞着……   清新的笑脸,纯粹得像刚入人间的仙子,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如同一曲天籁之音,萦绕在整个滑冰场里,荡漾在景孟弦的心池中。   曼妙的娇身如风一般,一次又一次掠过他身边,席卷着梅花浪漫的幽香,掠过景孟弦的鼻息间,迷离了他的心魂。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截住了飞舞而来的向南。   腰肢倏尔被他一扣,向南笑着眨眨眼,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干嘛?你想跟我一起来玩吗?”   她嘴角那纯粹的笑容,天真烂漫,那双弯起的如月牙儿的眼眸,明亮如璀璨繁星,教人单单只是看着,便心潮澎湃。   景孟弦炙热的眸光盯紧她,轻喘了口气,胸膛微起伏着,“你在勾/引我?   “啊?”   向南一愣。   漂亮的水眸忽闪忽闪着,而后回神过来,红着脸,瞪他,又看一眼正在景孟弦脚边专心舔着棉花糖的小东西,她害羞的推了推景孟弦的胸膛,“快放开我。”   景孟弦却强势的将她更紧的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攫住向南的下巴,霸道的抬高,下一瞬,不由分说的就强吻了下去。   “唔唔——”   向南没料到这家伙竟然会在这种人多的场合里亲吻自己。   何况,儿子还在呢!!   向南在他怀里推挤着,却始终无济于事。   甚至于,能感觉到他湿热的舌尖,正在努力的想要撬开她的红唇。   动作里,满满都是粗鲁的霸占。   向南又羞又气,自然是不敢让他侵占。   虽然接吻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宝贝还小,被他看到,万一让他身心不健康了怎么办?   景孟弦显然非常不满向南的抗拒,他微微从向南的唇瓣前挪开了些分,蹙眉,命令道,“把嘴张开!”   “阳阳在!唔唔——”   混蛋!!   向南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唇才一张开,竟然就被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给再次狠狠地吻住。   大手直接扣住她的脸颊,让她张开的唇瓣不能轻易阖上,而直到他的舌尖顺利入侵之后,他方才松开了她的颊腮,转变为温柔的捧抚。   而另一只大手,则牵着脚边上小阳阳的小手儿,唯恐他会乱跑,又或者摔跤跌倒。   两个,他都不愿意放手,也不想放!!   脚边的小阳阳一张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儿几乎都快要埋进那粉色的棉花糖里去了,他好满足的添了一口……   超甜的!!   然后,他扬起小脑袋,看着头顶深吻缠绵中的爸爸妈妈……   金色浅薄的阳光下,开始漫天飞舞着白如纱幔的雪花,清幽的梅香弥漫在清新的空气里,好浪漫……   而他们,在阳光的雪景里,仿佛吻了一个世纪之久……   阳光从他们紧紧相贴的迷人五官中透射过来,两张幸福的面庞融在金色的光晕里,暖暖的旖旎顿时泄漏了整个滑雪场……   脚边,小家伙幸福的一口一口舔着手里粉粉的棉花糖,超甜,超超甜!!   “哇塞,看那一家三口,超幸福啦!!”   滑雪场里,时不时的传来周遭游客们的议论声。   “真的!天,这一幕太唯美了!太幸福了!我要拍下来,拍下来……”   男人单手紧搂怀里女人的细腰,另一只手则紧紧地牵着脚边的孩子……   三个人,就那么忘我的,幸福着!!   “这才真的是个完美好男人啊!!”游客拿着脖子上的单反相机,边拍边激动的感叹着。   “他们三都太美了!我以为只在法国才能见到这么浪漫的爱情……”   曲语悉震惊的望着滑雪场里那浪漫的一幕,听着周遭盛赞的议论声,她垂落在双侧的小手越握越紧,刚还温柔的眼潭里迸射出一抹阴沉的寒光……   目光,落在景孟弦脚边上那个小男孩身上,寒光越来越森冷,凛冽!   “语悉,走了!走了!不看了,别人的幸福啊,咱们只会越看越嫉妒!我们去那边玩雪橇了!”   朋友拍了拍发怔中的曲语悉,见她还在专注的看着别人的幸福,忍不住提醒她。   曲语悉忙收了视线,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你们先去玩,我打个电/话就来,对了,刚刚你是不是把这一对情侣的照片拍下来了?回去记得发给我,我也喜欢。”   “好!那你赶紧来!照片回去发你。”朋友扬扬手,笑着离开。   曲语悉将视线回落至滑雪场里那久久不分开的一双人儿身上,嘴角掀起一抹冷凝而决绝的笑意。   景孟弦,尹向南!!你们以为没有我,你们就能顺利在一起了吗?休想!!   她转身,踏着深雪,往山上露天滑雪场走去。   一边走,一边拨通了尹若水的电/话。   “若水,是我。”   “嗯,干嘛,找我有事啊?”   “你在干嘛呢!”曲语悉装做没事儿一般,轻松的问着尹若水。   “我当然是在陪着我妈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啊?”   “你妈不是在重症室里吗?”   “对啊!我就在外面看着。”   “你可真孝顺!你知道我刚刚见到了谁吗?”   曲语悉故意同尹若水卖着关子。   “谁啊?”尹若水好奇的问她。   “我见到你姐了,而且,她手里还牵着个孩子,那孩子长得跟她可像了,是她儿子吧?她跟亦枫的孩子吗?”   曲语悉试探性的问着尹若水。   尹若水顿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说,“行了,既然你都看见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孩子不是亦枫哥的,至于孩子爸爸到底是谁,我们也不清楚。其实我姐不希望我把她有孩子的事儿给你说起。喂,你可不许去跟她说是我告诉你的,这可是你自己看见的!我可不想听她唠叨。”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去说,这事儿也不关我什么事,我就好奇一问而已。”   曲语悉虽是笑着说着的,但那双一贯温柔的眼眸,此刻却寒如冰棱。   握着手机的手,更是苍白得有些可怕。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温纯烟知不知道这个孙子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话,会怎样?会大发慈悲让尹向南踏入景家吗?   起初她预备把刚刚那些照片发给温纯烟的,但现在看来,发给她说不定只是促成了这段该死的姻缘罢了!   曲语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这事儿啊?”   “当然不是。”曲语悉笑起来,“我现在在雪园里和一群朋友在这边玩,今天的雪景很美,金色的阳光里飘着浪漫的雪花……”   曲语悉回头,看着渐远的滑雪场里那一双幸福得令人发指的情侣,清冷的眸子不自觉有些微湿,就听得她继续说,“你也来玩吧!来陪陪我!陪我一起来欣赏这里的浪漫,相信我,你一定会震惊的……”   尹若水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萧条的雪景,笑问道,“真的有那么美吗?从我这里只能看到医院里的消沉和落寞,没有你说的那些浪漫。”   “来吧!难得周末,而且阿姨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你每天没日没夜的陪着,也该放松一下自己了!你相信我,来一趟这里,你绝对不虚此行的。”   尹若水莞尔一笑,“我好像真的被你说动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曲语悉嘴角的笑意漫开。   “嗯,那我稍微晚点过来,先跟护士交代一下情况,不然我不放心。”   “好的,没问题,那我等你!快点哦!”   曲语悉挂了电/话,又回头看一眼滑雪场里的尹向南和景孟弦,嘴角扬起一抹深意的笑……   而后,折回头,往高山踏雪而去。   幸福的滑雪场里……   “啊——”   向南被景孟弦甩手抛出去,整个人沐浴在阳光着,迎着风,仿佛是要往那幸福的天堂中扑过来。   这刺激的速度,让她忍不住尖叫。   眼见着她的身子快要砸向滑雪场的边沿,却突然,身子被一双结实的猿臂拦腰截住,整个人坠进一堵结实的胸膛里去。   一抬头,就见到了景孟弦那张噙着笑意的迷人面庞。   他牵起她的手,抱着她,以最优雅的姿态,在滑雪场里旋转了几个身……   向南仰头,痴痴然的看着眼前贵气,而又魅得足以颠倒众生的男人。   她弯着眉眼笑起来,“今天不该是阳阳的主角吗?为什么到最后玩得最欢的却是我们呢?”   “因为他有更好的玩伴了,他不需要我们领着他。”   景孟弦优雅的说着,又抱起向南转了一个圈。   一眨眼,向南就见小阳阳踏着小小的冰鞋,正和一群可爱的小朋友们在滑雪场的正中间欢快的滑行着,他们笑着,闹着,抱做一团,好不快乐,即使小朋友都摔作了一团,但他们也依旧笑得像无邪的小天使,而后坚强的相互搀扶着从冰地上爬起来,继续玩……   看着阳阳那胜过阳光的灿烂笑容,向南的眼角禁不住有些潮湿。   “孩子的天真世界,是再多的爱也没办法替代和弥补的。”   景孟弦看着向南说道。   向南眨眨眼,羽睫有些湿润,“我这个妈妈是不是很失职,这么多年了,阳阳一个朋友都没有!而我,却总是自私的把他关在医院里……”   “这是每一个做母亲的天职。”景孟弦捧起她的脸蛋,望着她眼角晶莹的泪水,心疼的感叹道,“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害怕自己的儿子赶在自己前面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总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着医院,任何一点危险的事情都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去尝试,她们恨不得能把孩子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恨不得替他们挡去所有的风霜,更恨不得去替他们承担这份病魔所带来的痛苦,所以母亲会变得格外小心翼翼,这不是母亲的失职,这是母亲伟大的母爱本性!因为有了这样柔软如海的母爱,所以才诞生了深沉如山的父爱!”   深沉如山的父爱……   向南心一痛,眼眶里更多了份湿润。   原来,一个家庭的美满,对孩子的成长如此重要!!   她红着眼,吸了吸鼻子,感恩于他的抚慰,“原来你不仅是个好医生,将来还会是个好爸爸!”   景孟弦拍了拍向南的脑袋,“我只是希望我能够演绎好我人生中的每一个角色。”   向南抬起右手,握了握他宽厚的手掌,心底无限感动,“谢谢你给我的安慰,也谢谢你给我如此好的建议,我也会学着你,努力的演绎好人生中的每一个角色,尤其是妈妈这个伟大的角色!”   景孟弦低眸看紧她泛红的水眸,双手捧起她还挂着泪痕的脸蛋,眼神闪烁了一下,沉声问她,“只是妈妈这一个身份吗?”   分明是平静的语气,向南却清晰的从里面听到了一份期待的情愫。   他目光灼灼的锁住她,胸膛微微起伏着,耐心的等待着向南的回答。   向南羽睫轻扇,微喘了口气,恍然的看着他,却终究缄默着不语。   景孟弦叹了口气,不想逼着她,只好作罢。   他总觉得,怀里的她,其实总在有意无意的逃避着对他的心意。   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捧过向南的头,将她埋进自己的胸膛里,让她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清楚的听到自己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或许她不知道,这里,从来只为她而凌乱过跳动的节奏!   猿臂抱着她,越来越紧!   “你在怕什么?”   景孟弦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她。   向南一愣,仰头,眨眨眼,不解的看着面前这张迷人的俊脸。   而他,也低头看着她。   他捧高她迷糊的小脸蛋,俊脸凑近她,深深的凝望着她的双眼,认真的问她道,“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向南眉眼一颤,眼底掠过一抹闪烁,她逃避着想要从他的大手里出来,慌得就不敢再去看他。   “尹向南!!”   景孟弦叫住了她。   声音冷沉,似有些怒意。   说是怒意,倒不如说是无力,对她的无可奈何!   “告诉我,你在躲什么?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我是毒蛇猛兽?为什么你每次感觉到我的真心的时候你想到的就是一味的躲避,你为什么就不敢直面我的心,直面你自己的心!!”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向南想要从他的怀里退开来,潮湿的眼眶,泪水越积越多。   但景孟弦哪里肯放手,捧着她脸蛋的手,越发用力。   双眸凝住向南,满满都是无奈,“愿意为我往前走一步吗?”   他的话,一问出来,向南的眼泪就跟着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那一刻,她想到了好多好多……   想到那些年里的那些日子,她那样猖狂的硬闯进他的世界里,冲他无畏无惧的呐喊着,‘景孟弦,没关系,哪怕你一步都不想走也没关系,我会为你走完这整整一百步的!’   可结果,她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他还是为她迈了出来!   “原来要走一百步路,这么坚难……”   景孟弦感叹一句,眼潭微红,捧住她仓皇的脸蛋,继续说,“当我可以感觉到你的真心时,你就往后退一步,我想前进,可是原谅我曾经被你这条毒蛇狠狠地咬伤过,我也会害怕,也想过要退缩,可是你这条毒蛇的毒就像可怕的罂粟,剧毒,却让人疯狂上瘾,明知会受伤,可还是忍不住一头往里栽了进去!!”   ☆、我爱你——雪中浪漫表白(2)   景孟弦感叹一句,眼潭微红,捧住她仓皇的脸蛋,继续说,“当我可以感觉到你的真心时,你就往后退一步,我想前进,可是原谅我曾经被你这条毒蛇狠狠地咬伤过,我也会害怕,也想过要退缩,可是你这条毒蛇的毒就像可怕的罂粟,剧毒,却让人疯狂上瘾,明知会受伤,可还是忍不住一头往里栽了进去!!”   景孟弦一口气说了很多,喘了口气,红着眼看着她,“尹向南,我说这么多,你听懂了吗?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向南轻喘着气,眨眼,又眨眨眼。   胸口闷得让她完全喘不过气来,却听得景孟弦那如低沉的提琴般的声音,在她的耳畔间轻呵出来,“尹向南,我在说……我爱你,你听懂了吗?”   他说这句话的话,已然收紧了手臂的力道,让她,更紧的埋进他的怀里,再深一点,再深一点…辂…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直接把她嵌进身体里,融入骨血中……   这样,她就再也无处可逃,无处可躲了!!   尹向南,我在说我爱你啊!你有没有听懂,有没有感觉到姊?   景孟弦的下巴紧紧地抵住她的头顶,闭上眼,将泛红的眼眶掩上,用心感受着怀里这份柔软的存在。   向南哭得泣不成声。   情感根本无法得到控制,她整个扑在他怀里,失声抽噎着,几乎快要背过气去。   这三个字,其实她多想听到,却又多害怕听到……   它太沉重太沉重了!!她担心他们背负不起!!   “为什么要爱上我?”   突然,向南红着眼,不受控制的冲他怒喊,“为什么要爱上我!!景孟弦,不要爱我!爱上我,不会幸福的!我们不会幸福的……”   她伸手去推开他,眼泪如大雨般倾泻而下,“你的爱不该属于我,不该给我这种人的!!”   景孟弦被她推嚷着,猩红的眼底,血丝越来越多,他伸手抓过她纤瘦的肩膀,忍无可忍的冲她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属于你?!!尹向南,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不能爱你的理由!!”   向南抹泪,哽咽的大声回他,“我是毒蛇,就像你说的那样,景孟弦,我是一条毒蛇!你不要靠近我,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和幸福!我给不了!你知道吗?”   向南拼命的去推他。   景孟弦霸道的伸手就扣住了她的下巴,指间的力道很重很重,就像一把冰冷有力的钳子一般,让向南的脸蛋顿时就动弹不得了。   “尹向南,既然给不了,你为什么还要爱上我?”   景孟弦低沉着嗓音冲她大吼,猩红的眸底有怒火在跳跃。   “我不爱你!!我早在四年前就不爱你了,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向南赤红着眼,回他。   景孟弦眼潭剧缩了几圈,扣住她的下巴越发使力,能清楚的看见她的肌肤在他的手指间越渐泛红,他将向南的身子猛地往后一靠,一把就将她重重的压在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   他压着喉咙,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破她,“不爱我,会在我差点感染艾滋的时候,奋不顾身的靠近我,陪着我?不爱我,会在我结婚前一天,躲在房间里抽烟?不爱我,会在我差点死在前线的时候哭得情不自已?尹向南,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爱我吗?”   景孟弦冷笑,眼底决绝的没有一分温度,“你敢用我的生命来起誓吗?”   向南抬起水眸,不解的瞪着他。   “尹向南,你对天起誓,如果你此时此刻是爱我的,我出门就被车撞死,被雷劈死!!只要你敢说这句话,我就立刻放你离开!可是,你敢吗?!”   景孟弦凉薄的嘴角凝着冷骘的笑。   “疯子!!”   向南红着眼,嘶声大骂。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一狠起来,几乎能狠到骨子里去。   只有向南,向南清楚他,他虽然表面上温润,谦和,可是,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惹到他,没有拔到老虎的牙齿。   他是野兽,一旦把他的野性肆放出来,你会发现,他拥有着你从未见过的狠决,冷厉……   景孟弦攫住她的下巴,冷酷一笑,诘问她,“尹向南,你敢吗?”   “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向南红着眼,愠怒的去抓他的手,“我不会跟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景孟弦毫不留情的戳穿她,“那是因为你不敢!!”   他急喘了口气,下一瞬,一俯身,低头,就狠狠地咬住了向南的唇瓣。   这一记粗暴而又狂热的吻。   他几乎是撕咬着的吻着向南的,向南抵死挣扎,弄得满头大汗,气喘连连的,却还怎么都没办法从他的怀里逃脱出来,甚至于只能任由着他往疯狂里深吻,占有。   他就像一只被惹急了的猎豹,大手一把用力托起向南的臀部,将她抵在墙壁上,疯狂而肆意的啃咬着她的唇瓣,大掌捧住她柔软的翘/臀,使力捏着,仿佛是在惩罚着她的逃避和不老实一般!   “尹向南,既然不敢,那么从此以后你就贴上了我景孟弦的标签!!再想逃,门儿都没有!!”   他霸道的话里,分明还隐着亢奋和喜悦!   “以后我在哪里,你就必须在哪里!!”   他的吻,再次朝向南霸道的倾袭而去,动作虽还是刚刚那般强势,却明显较于方才要温柔了许多,许多。   他极致深情的吻着她,厮磨着她的唇,用湿热的舌尖,小心翼翼的描绘着她香甜的檀口,极其用心的品尝着她的味道。   向南的眼泪肆意的往外流,右手抗议的拍打着他的胸膛,“景孟弦,你是只霸道的豹子!!我讨厌你,讨厌你!!”   “谁要做你的女人!谁要爱你!!唔唔唔————”   向南含糊的喊着,被景孟弦吻得心猿意马,却还在撒娇般的抗议他的粗鲁和霸道。   但越是如此,景孟弦就越发吻得带劲,吻得疯狂,他喜欢这样娇蛮的尹向南,喜欢得要命!!   “不想做也来不及了,不想爱也晚了!!”   景孟弦欣喜若狂的把这一记吻,再加深,加重!!即使两个人吻得气喘连连了,却始终还舍不得放开,而向南更是凄惨,一双唇瓣完全已经被他蹂躏得又红又肿,但他显然没有要就这样放开她的意思!!   于是,第二个世纪缠绵之吻,又在绵延……   虽然粗鲁,狂暴,霸道,却分毫也不弱于第一个的浓情,缠绵!   世界上最美妙的一件事是,当你拥抱一个你爱的人,他竟然把你抱得更紧。   这是景孟弦所想,却更是向南所觉!   滑雪场的中间——   一群小朋友还在那笑着闹着耍着。   “小阳阳,你爹地妈咪好奇怪哦,刚刚还看到他们吵得好凶,可是现在居然又在玩亲亲了。”   小阳阳回头去看自己的妈妈和景叔叔,然后又折回头来看向身旁可爱的小女孩,主动伸手,像大哥哥一样牵过她的小手,露齿一笑,“大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啦!”   “也对!!”   小女孩儿萌萌的点头。   小向阳又回头笑看一眼雪花中深吻的妈妈爸爸,小脸蛋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   他的妈妈,终于有男朋友了!!   优秀的景叔叔真的成了妈妈的男朋友!太好了!!   景孟弦兜里突然响起的电/话,非常不客气的将这份浪漫打破。   起初,景孟弦没在意,不理会那噪杂的铃音,继续亲吻怀里的女人。   然而,电/话却没完没了的响着,向南真的有点听不过去了,她喘着气,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先……听电/话,可能是医院有急事。”   景孟弦这才狠狠地在她的唇瓣上又吸了一口,这才不舍得从她的唇间退离开来,习惯性的转身去听电/话。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向南倚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眸光却依旧落在景孟弦那张迷人得有些教人痴醉的侧颜上。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她几乎都还像在梦里,那么的不真实。   心跳还继续紊乱着,唇瓣红肿,檀口间满满都是他那迷人的味道……   那句霸道的‘我爱你’还似放声线电影一般,不停地从她的耳边响起,一声又一声……   向南忍不住又红了脸,看着他的目光越渐炙热,柔暖。   却仿佛是感觉到了她朝自己投射过来的眸光一般,打电/话的景孟弦,倏尔偏了头回来看她,四目相对间,他性/感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而后他又折回了头去,认真的与电/话里的人交谈着。   “所以我现在必须得回医院一趟吗?”   “嗯,我待会再回复你,先挂了。”   景孟弦收了线,转身回去看向南。   他身形微倾,凑近向南,双手分开撑在向南的左侧,却久久的只是盯着向南看,也不作声。   向南被他盯得面红耳赤,低着头躲着他的目光,问他,“医院有事吗?”   “嗯。”   景孟弦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右手手背,动作似乎很是随意,却偏偏还透着一种极致的宠溺。   “你要不想我回去,我就不去。毕竟我先答应你,要陪你和阳阳一天的。”   他分明有些不舍得。   “工作的事,怎么能耽误呢!”   向南对于他忙碌的工作一向很理解,“医生是病人的天神,所以一旦穿上了医生这件白袍,自然要把病人当成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景医生,回去吧!”   景孟弦眼眸闪烁,笑看向南,低头在她的鼻头上轻轻咬了咬,“你陪我一起去吧。”   他舍不得她!   就像那种热恋中的情侣,突然要分开的感觉,很难受。   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念了,就已经开始害怕那种分别了,即使是短暂的身边没有她,但也空虚得能让他无所适从。   “你们俩陪我一起回医院,然后晚上一起吃饭,我要带阳阳去一个很美的主题餐厅吃饭,然后我再送你们回协和医院,好不好?”   他蛊惑的话,像细小的虫子一般,一口一口轻轻的吞噬着向南所有的防备和理智,到最后她竟只能乖乖的点头,“好。”   景孟弦扬起嘴角一笑,“乖……”   …………………………………………………………………………   还才一上车,小阳阳便已经沉沉的窝在后座上睡着了,玩了一天,他还当真是累了。   向南让他那颗小脑袋垫在自己的腿上,手臂搭在他娇小的身上,不停地轻抚着他,看着儿子的睡颜,想到刚刚所发生的那一切,向南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暖流……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景孟弦从后视镜里看着向南那微微弯起的嘴角,清淡的薄唇也忍不住扬起一道迷人的弧度。向南似感觉到了景孟弦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她抬起头来,也从后视镜里看他。   “看什么?”   她忍不住笑问他。   景孟弦勾了勾嘴角,将目光挪至正前方,“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不跟你贫嘴。”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把手拿过来。”   “嗯?”   向南错愕。   却还是乖乖的把手从座椅的中间探了过去,却被他一伸手就紧紧地扣住了。   十指紧扣,深深相连。   向南一愣,回神过来,轻斥他,“你专心开车。”   “我很专心。”   景孟弦抓着向南的手,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眼睛却专注的看着前方。   所有的一切,仿佛如梦一般,那么不真实。   他叹了口气,“真难想象,绕了一大个圈子,最后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向南的心一疼。   能感觉到他对自己那份深切的怜惜,忽而想到怀里的小阳阳,又想到他的母亲……   向南咬了咬下唇。   景孟弦剑眉轻蹙,“跟你讲过很多遍了,不要咬唇!嘴唇上迟早会留个齿印的。”   向南一听这话,就乖乖松了齿。   景孟弦满意的弯了弯嘴角。   “变乖了。”   向南一听这话,脸登时就红了,佯装不快的瞪他一眼。   景孟弦紧了紧他手心里的小手,“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讲。”   向南抿了抿唇,眼波一转,犹豫了半会,才道,“其实我也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嗯?”   景孟弦偏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折回头去继续开车,“什么事?”   “你先说吧。”   向南还想让自己缓口气。   她看一眼怀里的宝贝儿子,又看一眼景孟弦那张迷人的侧颜,心下竟有些期待,当他们知道对方其实就是自己的至亲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我跟曲语悉取消婚约了。”   “嗯?”   向南愣住。   才忽然想起刚刚自己稀里糊涂的和他确定了心意,却早把曲语悉和他的这事给忘了,现在想来,心里其实难免有些歉责。   景孟弦见向南没反应,稍稍不快的蹙了蹙眉,“你好像不太在意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如果真不介意的话,或许我还可以跟她继续下去?”   向南不悦的瞪他。   将下巴搁在景孟弦的座椅旁,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曲小姐。”   景孟弦握着她的手,再紧了紧,有些心疼道,“要说对不起,也轮不上你,这是我跟她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会解决的。”   向南偏头看他,眉眼微挑,“你的意思就是,你跟她取消婚约并非因为我?”   景孟弦眼底含笑,“因为爱情。”   向南心一动,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眼波流转间,忽而又忆起四年后他们三人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你应该也爱过她的吧?我记得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当时觉得她好美,你们好般配,而且,我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绅士的你……”   向南苦笑,“我记忆中的景孟弦从来都是一个清冷没有波澜的男人,甚至对身边的女孩连个笑都会吝啬于给予,毒舌,刻薄,有时候还很凶悍,可是,你对她就不一样,你会很温柔,很体贴,服务员拿菜单过来的时候,你会埋头问她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   说到这里,向南又咬了咬唇,有些郁结继续道,“可你对我就不一样了,你从来都不会问我我想吃什么,我喜欢吃什么!甚至是四年后第一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哪怕出于客气,你都没问过我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这样看来……”   向南拧拧眉,“景医生好像还是喜欢她多一些吧?”   景孟弦好笑的挑挑眉,“原来这些事情你都记得。难怪人家说女人喜欢翻男人的旧账!看来所言甚是。”   向南撇撇嘴,“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就是承认咯?”   好吧,她的心里确实还有些小失落。   “不正面回答,是因为不想回答,不想回答是因为你这样的问题有点笨,不太愿意回答。”景孟弦拇指轻轻的抚过向南的手背,叹了口气,才又继续道,“你会在偏陌生的人面前表现得极为识大体,会客气的询问她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这些礼节问题,你只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注意。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懂。”   向南眨眨眼,微笑,显然很满意他的解释。   “至于没问过你想吃什么……”他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我那天点的东西,有一样是你不喜欢吃的吗?”   向南鄂住。   心,怦然一跳。   眼眶一热,差点有泪就要涌出来。   “你呢?你想跟我讲什么?”   ☆、车祸——宝贝,坚强一点!   “你呢?你想跟我讲什么?”   景孟弦稍微正了正身,问向南。   向南吸了口气,试图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情绪。   从后视镜里悄悄的观察一下景孟弦,就发现他也正用那双精芒的眼眸看着自己。   途遇转弯,景孟弦收回视线,专注的开车辂。   “我是想告诉你……”   向南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倏尔就见一辆小型油罐车竟然不顾红绿灯从左道上就朝他们横冲了过来,那速度快到让景孟弦避之不及。   “啊——小心!!姒”   向南吓得厉声尖叫。   “砰——”   一道重重的撞击声,伴随着两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过,轮胎磨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厮磨声,在整个街道上响起。   出租车上——   尹若水正在与曲语悉打电/话。   “哎呀,你别催啦,我马上就到了!这不堵车吗?”   “我能不催吗?你再不来,这景都没得看了!”   曲语悉在电/话里不满的抱怨着,不停地在整个雪园里搜寻着景孟弦和向南,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身影。   “唉,糟糕,前面好像出车祸了!恐怕会堵得更厉害!”   尹若水说着就探了脑袋去看,“行了行了,语悉,你别催了,我尽快啦!!先不聊了,挂了。”   尹若水收了线,就听得出租车师傅在说,“哎呀,那是一台油罐车!!咱们得赶紧走,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   “是吗?”   尹若水皱眉,就见旁边所有的车和人都在想方设法的逃窜。   甚至于,她远远的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油味,看来这油罐车漏油得很厉害,还真如出租车司机说的这般,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那我们赶紧走吧!”   她也有些急了。   出租车司机开着车见缝插针,尹若水还一直盯着那起车祸看着,“没人报警吗?怎么还不见警察过来处理啊?”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哪还顾得上报警啊!”   出租车司机说着就一踩油门往前冲去。   车驶过油罐车,渐渐的能见到油罐车身后与它一同相撞的车身了。   是一台黑色幽灵之光。   这样低调而奢华的高级越野车,放眼整个a市其实也屈指可数。   尹若水皱眉,这车好像有点熟悉。   她再定睛一看,就见到了景孟弦那张俊美迷人的侧颜。   车窗已经全部碎裂,而他整个人被气囊压得死死地,额上还不停的有血渗出来……   “向南,尹向南!!”   他喘着气,一边奋力推着身上的气囊,一边大声喊着后座上的向南。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他回头去看,伸手去摸,却摸到一片冰凉的鲜血。   “向南!!!阳阳!!”   “sh/it!!”   他忍不住大骂了一句,双眼赤红,想要从气囊下挣开来,但无果,他整个人包括气囊都被油罐车的车尾货架压得死死地。   该死!!   看着那不停往外漏油的油罐车,景孟弦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再这样拖下去,迟早会命丧于此!!   而后座上的向南和阳阳,甚至于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   “尹向南!!尹向南——”   景孟弦大声喊着向南,试图把昏迷中的她唤醒过来。   而出租车内的尹若水已经叫了停车,“司机,停车,停车!!!”   她急急的拍打着出租车师傅的椅背,“快点,停车啊!!”   “在这里停车?你不要命啦!这种油罐车虽然小,但爆炸的威力可一点不小,百米开外的都能炸个粉碎!”   “我让你停车,你就停车!!快点啊——”尹若水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说着就忙掏出手机拨了通110和120出去。   “快点,环线路口,一辆车与油罐车撞在了一起,油罐车已经开始漏油了,你们快点叫消防车过来!!来晚了可能就车毁人亡了!!”   出租车停下,尹若水挂了电/话,下车,不顾一切的就往那辆黑色幽灵冲了过去。   “景医生!!”   她透过车窗,焦急的喊着景孟弦,一双眼眶已经全红了,“景医生,你没事吧!我扶你出来!!”   景孟弦见到尹若水先是一愣,又忙道,“你姐,你姐和阳阳在后面,你先把他们救出去!!”   景孟弦额上已经涔涔冷汗,他急喘着气,紧咬牙根,忍着腿上的痛,同她说话,结实的胸膛因呼吸不顺而剧烈起伏着。   “我姐??”   尹若水错愕的探头去看,下一瞬,眼眶一红,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的从眼底涌了出来。   “姐!!姐——”   “阳阳——”   尹若水打开后座的车门,就见向南猫着身子将阳阳护在了怀里,而她的后背上已经全是玻璃碎渣,额上还在不停地淌血,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而她怀里的阳阳,面色苍白着,早已深度昏迷。   “怎么会这样……”   尹若水六神无主,彻底慌了手脚。   “景……景医生,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她哭着问景孟弦,杵在车边,完全不敢乱动。   “别慌!我教你。”   他的声音,低沉,稳妥,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尹若水慌乱的心,仿佛一瞬间就平和了不少。   “你先别乱动,跟我说一下他们俩受伤的情况。”   景孟弦被气囊压着,回头被椅背挡着视线,他根本看不太明车后座的情况。   尹若水含着泪回答他,“我姐后背受了伤,额上还在流血,已经昏迷了过去,阳阳被我姐护在了怀里,身上没明显伤痕,头部有碎渣,在流血,而且他身体被压下来的车座卡住了……”   尹若水说着,就去搬那已经挪了位的椅子,但显然因为刚刚那强烈的撞击,座椅的控制键早就已经遭到了破坏,而她力气有限,搬开椅子还需要费些力。   “不要搬了!!”   景孟弦镇定的吩咐她,思绪极为清醒,“你先把能救的人救出去!!向南没被卡住,你先把她搬出去,搬的时候小心一点,动作尽可能的轻一些,虽然她表面看上去没受什么伤,但不排除她的骨骼没被震伤,尤其是她的头部,切记要稳住,轻抱轻放!”   “好……”   尹若水咬牙,弯身就钻进了车里来。   “姐,你一定要挺住啊!!你跟阳阳都要好好的……”   尹若水哭着喊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向南从车内艰难的挪了出来。   景孟弦回头,看着后座上被卡住的小阳阳,看着他那张苍白稚气的小脸蛋,心蓦地一疼。   “叔叔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紧咬牙根,向他保证着,也向她的母亲保证着。   他使力,去推身上的货架,额上和手臂上青筋乍现,几乎快要爆出来了。   豆大的汗水,从额上涌出来,一颗一颗的滚落而下,手臂上的伤口因使力而炸开,殷红的鲜血顺着那结实性/感的肌理线不停地往外流。   “咔——”终于,听到了那货架响动的声音。   似乎,微微挪动了一下。   景孟弦的牙根几乎快要被他咬出了血来,他重喘了口气,再继续……   “景医生,我来帮你!!”   尹若水已经把昏迷中的姐姐搬到了百米开外的地方,再折了回来。   “不用!!快,去把阳阳抱出来!!他比我重要!!”   景孟弦咬牙拒绝她。   尹若水眼眶一红,贝齿紧咬着下唇,却还是一狠心,转身又绕到了车后座去救阳阳。   一边使力推着那车椅,一边奋力的朝外面喊着,“来人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求求好人心了,来帮个忙吧!!!”   但,不管尹若水喊得多大声,哭得多凄凉,却始终无人问津。   从这里经过的每一个人,每一台车在见到那漏油的油罐车之后,都避之不及。   尹若水哭得更厉害了。   豆大的汗珠从景孟弦的额上渗出来,他咬牙安抚着尹若水,“别哭!别把力气浪费在哭上,现在阳阳需要你的竭尽全力!!”   “好……”   尹若水含泪点头,“景医生,你也要加油!!”   “呼——”   景孟弦驶出浑身解数,继续去推身上的货架。   “嘎——”   货架被挪动,发出摩擦声,却一点也不觉的刺耳。   尹若水含泪笑起来,“快了,快了!!”   “你也快点!!”   景孟弦促催她,“不能再耗下去了,油罐车马上就要爆炸了!!”   他说话间,狠狠地咬牙一使力……   “砰——”   货架成功的从他的身上挪开,随着车头滑落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闷闷一声巨响。   终于,景孟弦挣脱了出来!!   但,他的腿因为被重重的货架压到,一时间他瘫坐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而这时,车后座的尹若水也把压着阳阳的车椅搬了开来,“阳阳,阳阳!!”   她扑过去,一把将面色苍白的阳阳搂入怀里,初步检查了一下,庆幸身体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天!!谢天谢地!!”   她抱着小阳阳在他额上疼惜的亲吻了好几口。   而这时,一辆警车停在了百米开外的地方,就见两名警察飞快的从警车里钻了出来,直往他们这边奔了过来。   警察扶起受伤的景孟弦就飞快的往车外走,“快!油罐车马上就要爆炸了!”   尹若水抱着阳阳连忙跟上。   一行人走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倏尔,就听得“乓——”的一声,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在整个环线路口响起,顿时火光四溅,刺眼的火红照映了整个白天。   天空被这片火光染得像血一般通红,消防车和120的紧急呜呜声响彻街头巷尾。   昏迷中的向南忽而就被这声爆破给惊醒了过来,还完全不知状况的她,却已然抑制不住的掉眼泪。   却还来不及睁开眼看一下周边的情况,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火光里,景孟弦咬着牙用他那健硕的体魄为尹若水和小阳阳筑起一座人墙,他将他们俩紧紧的护在自己的身下,火光停止,他冲尹若水大喊了一声,“抱着阳阳跑!!”   尹若水根本来不及做多想,她含泪看一眼身上那个因自己而受伤的男人,又看一眼怀里这个动人的宝贝,她一咬牙,狠下心抱起阳阳就亡命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哭,还一边大喊,“景医生,你要挺住,我马上来救你!!我马上来救你!!!”   “快,救人!!”   消防大队的人立马搬了消防工具出来救人,直往瘫在地上,身受重伤的景孟弦飞奔而去。   尹若水抱着阳阳就往外冲……   “砰——”   又是一道爆破的声音,较于刚刚的威力已经小了很多很多,甚至于五十米的距离已经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但是……   “小心!!!”   尹若水的周边响起尖叫声,她来不及回头去看,下一瞬就见一团带着焰火的重物朝她砸了过来,她一声惊慌的尖叫,几乎是下意识般的勾身,将瘦小的阳阳紧紧护在了自己怀里,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砰——”   一个带着火的重物精准的朝她的娇身砸了过来。   那不是别的,正是景孟弦那辆黑色幽灵的车门!在爆破中被气大力的冲了出来,竟好死不死的就砸在了她的身上。   后背以及腿上,甚至于脸上都传来火辣辣的烧痛,那车门压在她的腿上,那一刻,她仿佛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好疼!!!   疼得她快要死了!!   而怀里,有一摊摊的血迹染湿了她的胸口。   那血……是怀里阳阳的!!   但她已然感觉不到,只觉眼前一黑,她彻底昏死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她好像见到了不顾一切朝她冲过来的景孟弦……   她含着泪,笑着,睡了过去,而后,再也不省人事!!   “呜呜呜呜呜呜——————”   两辆急救车一路紧急的往辅仁医院驶去。   车上——   景孟弦趴着躺在病床上,背上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着,有医务人员正在对他进行伤口处理,好在他都是些皮外伤,就连双腿也不过只是被压伤了肌肉,还不至于骨头断裂。   上药的时候,他一咬牙根,闷哼一声,也就没事了。   “孩子怎么样了?”   他蹙眉,紧张的询问着正在给阳阳处理伤口的护士。   那护士手里的动作有些急,“情况不是太好,流血较多,脑部还受了点轻伤,现在昏迷不醒着,具体什么情况还得检查了才知道!”   景孟弦心一凛,就从病床上起了身来,“我看看!”   “景医生,你身上有伤。”   护士紧张的提醒景孟弦。   “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艰难的走到阳阳床边,从护士手里拿过医用手电筒,掰开阳阳的眼帘,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剑眉蹙起,凑近阳阳,低声喊他,“阳阳!!阳阳——”   “阳阳,听不听得到景叔叔的声音?”   “宝贝,听到景叔叔的声音,抓一抓景叔叔的手!”   他说着,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小阳阳软软的小手心里。   额上已经有细密的汗水隐现出来,漆黑的眼底泛起层层血丝,他哑着声音,继续同小阳阳说话,“宝贝,坚强一点!!妈妈在等你,知道吗?来,告诉叔叔,你很坚强,你是个坚强的孩子!!阳阳……”   景孟弦说完这话,就感觉到握着他手指的那只软绵绵的小手动弹了一下。   “他有反应了!!”   景孟弦的欣喜跃然于表面,低头,激动的在小阳阳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宝贝,你果然跟你妈妈一样,都是坚强的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护士在一旁也跟着笑了起来,抹了抹眼角感动的泪痕,“景医生,这宝宝跟你好像,简直就像是你的儿子!!”   景孟弦微微一怔,“是吗?”   他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抚上阳阳光洁的小脑袋,嘴角一抹浅浅的笑意,“我也希望他能是我的儿子!我很喜欢他。”   对这孩子,就是一种莫名的喜欢。   其实,之前尹向南有问过他喜不喜欢阳阳,那时候他赌气说是情敌的儿子,所以他喜欢不来。   但,其实,喜欢就是喜欢了,根本也管不来他到底是不是情敌的儿子了!   小护士笑起来,“景医生如果做爸爸的话,也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他淡淡一笑,转而问她,“孩子的妈妈怎么样了?”   “刚刚已经询问过那台车上的情况了,孩子的妈妈情况比较理想,跟你一样,不过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给她用的药有注意吧?她可能怀孕了,很多药物不能随意用的。”   “嗯!刚刚你叮嘱过了,他们那边有特别注意。”   “另外一个女孩呢?伤势情况怎么样?”景孟弦又问。   那护士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才如实回答道,“情况相当不理想。”   景孟弦皱眉,“到底什么情况?”   “双腿骨折,身上和腿上烧伤特别严重,脸上也有小部分的烧伤,现在全身发热,深度昏迷中,几乎是不省人事,那边已经在进行临时抢救了。”护士咬唇,把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如实说了出来。   景孟弦眉峰紧蹙,不作声。   显然,伤势这么严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烧伤,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无疑会是最沉痛的打击。   心下,莫名有些紊乱。   ☆、父子相认(1)——检测结果显示你们是直系血亲(终于相认拉!)   辅仁医院——   急诊大厅忙得不可开交。   “老二,天!你们这怎么回事?”   云墨一见满身是血的景孟弦,吓了一跳。   “先别给我废话,快点救人!!辂”   景孟弦没功夫同云墨聊天,推了尹若水和阳阳就往急救室里送。   “老张,她身上烧伤得有些严重!你是这个科的老骨干了,她我就拜托给你了!!”   景孟弦找了经验最丰富的教授给尹若水动手术艴。   向南是轻伤,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已经被送入病房。   而阳阳拍完ct片之后,已经被云墨和杨紫杉等人往手术室中送去,他忙追进了电梯,“我一起。”   “景老师,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你别把自己当超人了!”杨紫杉有些心疼景孟弦。   “我没事。”   景孟弦拒绝,低头看一眼病床上的阳阳,眸色有些浑浊,“他不能有事,出去玩之前,我答应了他妈妈,必须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   向南从病床上惊醒了过来。   额上,手心里,全都是细密的冷汗,背上更是一片浸湿。   她环顾一眼四周,确定这里是医院,忽而想起刚刚的车祸,她面色一白,“护士,我儿子呢?还有景医生呢?他们现在在哪?他们在哪??”   向南急得眼眶都红了。   “尹小姐,你先别激动,你儿子刚刚已经送入急救室里去了,看伤势情况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而景医生跟你一样,都只是些皮外伤,他去急救室里陪你儿子去了,你就放心吧。至于……”   护士小姐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看一眼满眼是泪的向南,还在纠结着这句话该怎么跟她说会比较好。   “至于什么?”   向南急得催问她。   那护士咬了咬唇,抬起眼皮来,才继续说,“至于你妹妹,她的伤势情况相对而言比较严重。”   “我妹?”   向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了身来,她紧张的抓住护士的手,泪眸瞪大,不敢置信的问护士,“护士,我妹怎么会受伤呢?她……她根本不在我们车上啊!”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好像是你妹过来救你们,然后油罐车突然爆炸,她被车门和热气冲到了。”   向南眼泪一涌而下,“那她现在什么情况?”   护士咬咬唇,摇头,“不是特别理想,双腿骨折,身上和脸上都有小面积的烧伤,但具体情况也只有等主治医生出来才知道了。”   向南一听这话,面色陡然煞白,整个人差点昏厥了过去。   她一扯手上还在吊着的水,下床,圾了拖鞋就往外跑。   “尹小姐,你干什么去呢!你的针还没打完!!”   护士小姐着急的追了过去。   向南突然止步,回头含泪看着那护士,“我妹在哪个急救室?”   “尹小姐,你先把针打完。”   “告诉我!!我妹在哪个急救室?!!”向南哭着,激动的拔高声音问护士。   护士见她这副伤心的模样,也没好再说什么,“在五楼的那间急救室里。”   “谢谢……”   向南道完谢,直往五楼奔去。   她在三楼,也就不等那繁忙的电梯了,圾着拖鞋,踏着阶梯,直奔急诊室。   急诊室的灯还亮着。   那一抹猩红是向南再也熟悉不过的,每次阳阳生命垂危的时候,就会在那里接受一次又一次的生命洗礼。   向南眼眶通红,眼泪急落而下。   才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全被送入了医院来。   母亲还躺在重症室里,妹妹在急救室中抢救,而她的宝贝儿子也在动手术。   向南真的经不起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有任何的闪失。   她每一根神经线都被崩得紧紧地,再这么下去,她真的快要疯了!!   忽然,急诊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来,一名护士拿着病历夹急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哪位是尹若水伤患的家属?”   “我是,我是!!”   向南起身,激动的就朝护士扑了过去,“护士,我妹情况怎么样了?应该没有大问题吧?”   那护士抬起眼皮看一眼向南,“你是尹若水的姐姐?”   “是!”   向南点头。   那护士将手中的夹子朝向南递了过来,“你妹妹现在的情况非常不理想,双腿伤到大动脉,血流不止,为了保命,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得马上做截肢手术!”   “截……截肢手术?”   向南一听,差点昏厥了过去。   亏得护士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尹小姐,你没事吧?”   “截肢手术?怎……怎么可能!!”   向南眼泪如泄闸的洪水一般,不停地往外涌,她抽噎着抓着护士的手,“不截肢,护士,不能截肢!!我妹……我妹才二十岁!!你们不能这样……”   她哭着,“咚——”的一声就朝护士跪了下来,“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她还只是个孩子,如果截肢了,你让她这辈子怎么活?呜呜呜……”   向南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截肢,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何其残忍!!   “尹小姐,你别这样!如果有任何其他办法,我们都不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妹妹如果不赶紧截肢的话,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知道吗?”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向南几欲昏厥过去。   一时间她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没了任何生气,唯有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流,“不可能,不可能!!”   “尹小姐,你尽快做决定吧!”   护士小姐催促她。   向南将脸深深的埋进手掌里,痛苦的大声呜咽着,“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这么悲痛的决定,让她怎么下!!   让人把妹妹的双腿截下来,让她怎么残忍的应允,这感觉就像让她自己生生拿着一把刀把妹妹的双腿割下来一般!!   她真的做不到!!   就在向南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推了开来,一名医生急匆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家属签字没有?再耗下去,里面的病人就要不行了!!”   向南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个冷噤,见医生那严肃和焦急的面色就知道,里面的若水当真已经是命悬一刻。她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去拿护士手里的单子,嘴里却还在绝望的喃喃着,“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再强硬的人,也会被亲人这一次又一次的伤痛,伤到麻痹,伤到无处可伤!   她真的宁愿这些伤痛全部都由她自己来承受,也不愿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身边亲人受伤,却也无能为力。   她紧咬牙根,抹了一把泪,“我签,我签!!”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把命留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吧!!   命没了,也就什么都没了,就连希望也没了!!   “快点,病人的情况相当不理想。”医生还在那催着。   向南的眼泪肆意的往外流,“别催了,我签!!!”   她握笔的手,颤抖得格外厉害,字迹落在签名栏上,歪歪扭扭的,像丑陋的虫子。   而那些可怕的虫子仿佛已经钻进了她的心脏里,一口一口嘶哑着她,几乎是要将她活生生的吞噬,撕碎。   向南觉得天旋地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下一瞬,眼前一黑,她便彻底没了知觉的昏死了过去。   向南再醒来,已经回到了病床上。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用枕头压着,嘤嘤的哭泣着。   她再也不敢去问护士她的妹妹怎么样了,她恨不能自己一睡不起,那样就不会知道妹妹的痛苦,那她也就不用承受这些身体之外的痛楚了!!   她不知道等妹妹醒来之后,自己该如何告诉她,她的腿没了。   她更不知道等母亲从重症室出来之后,她该如何跟母亲请罪……   ………………………………………………   而这边,手术室里,阳阳的情况较于尹若水要好太多。   景孟弦因为受伤的缘故,没有亲自上手术台,即使再担心,他也绝不会拿阳阳的生命开玩笑。   他坐在圈外,仰头,专注的观看着显示屏里,手术的一切动向。   从小家伙额上挑出一块块玻璃碎渣的时候,景孟弦急喘了口气,胸口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着。   云墨好笑的睇着他,“老二,干嘛呢!这种小到几乎不能称得上手术的手术,都能把你紧张成这样?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景孟弦没有偏头去看他,依旧只是紧盯屏幕,冷声同他道,“你少给我分心!”   云墨笑得猖獗,勾了勾嘴角,“你这么紧张,不明白的还以为这是你儿子呢!”   杨紫杉撞了撞他,“向南姐的儿子,将来自然就是景老师的儿子,他能不紧张吗?”   对于他们的议论,景孟弦宛若充耳不闻,剑眉深敛着,专注的观察着手术情况。   倏尔……   “动脉出血了!!!”   景孟弦喊了一声,猛地回头看向蔡凛。   “该死!!”   蔡凛骂了一句。   云墨和杨紫杉脸色微变。   景孟弦忙从圈里踏了出来,站定在蔡凛身边,感觉到了蔡凛有几分慌乱,他忙喊了一声,“慌什么!”   沉稳的声音让蔡凛微微定了定神。   小林急忙递了血包给蔡凛。   所有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小林,给血库打电/话,让他们多送几包血过来,以防备用!!”景孟弦立即吩咐小林道。   “是!”   小林匆匆打电/话去了。   蔡凛和云墨负责给小阳阳输血,手里的血袋已经快不足了,一干人等都盯着小林,催促她,“让那头快点!”   小林挂了电/话,匆匆折了回来,一脸的急色,“景医生,不好了,血库里面rh阴性a型血已经空库了,怎么办?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立刻联系其他医院?”   “该死!!”   云墨咒骂了一句。   怎么小阳阳就偏偏是rh阴性血呢?   要知道这种血型放眼全世界都极为罕见,以至于被人称为‘熊猫血’,而rh阴性a型血更是只占整个人类的0.102%的比例,这样的血,由于太稀缺,一般的普通医院都不具备库存,就连他们这样超大型的医院也时长是库空的,所以拥有这样血型的人种一旦出现大出血的情况就有可能直接危及生命,而许多人为了避免血液供应不足的情况会加入一些同城的聊天群,一旦有状况发生便能及时联系拥有同样血型的人赶来医院献血。【镜子在这里温馨提示下如果有亲们拥有这样的血型,大家可以搜寻一下同城的熊猫血聊天群,未雨绸缪,互帮互助,让社会充满爱,也让爱在你身边。】   “rh阴性a型血?我是!!”   景孟弦说着就疾步往外走,“快!!从我身体里抽!不管需要多少,先扛着!!紫杉,你去负责联系其他医院,看哪家医院有,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血袋送过来!小林,你来给我抽血!!”   “可是,景医生,你现在受了伤,也流了不少血,如果再抽这么多血的话……”   小林还有些为难。   “不要说废话!快点!!”   景孟弦说着便已经兀自先踏出了手术室里去。   一时间,手术室里,气氛紧张得都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了。   蔡凛和云墨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许的难看。   这孩子他们定不能让他出任何情况!只希望景孟弦的血不出什么问题才好!   数分钟后,景孟弦输血完毕,又折回了手术室。   “紫杉,情况怎么样?”景孟弦问她。   “庆幸,协和医院还有,现在那边已经加急往这边送过来了。”   景孟弦看一眼手术台上,了无生气的小阳阳,心口蓦地一疼,看一眼蔡凛,交代一句,“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嗯,别担心,只要血袋足,不会有问题的。”   蔡凛安抚着他。   景孟弦点了点头,出了手术室,进了缓冲室。   他用座机拨通了向南的电/话,那头很久才接通。   “向南,是我。”   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传递了出去,然而那头回答他的确是嘤嘤的抽泣声。   向南捧着手机,坐在休息倚上,头靠着冰冷的墙壁,贝齿紧咬着手指,呜咽的哭着,不停地掉眼泪。   “怎么了?”   景孟弦心一揪,“为什么哭?”   向南在电/话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听到他沉稳的声音,她更是已经泣不成声了。   “孟弦,若水……若水被要求截肢了……”   景孟弦握着话筒的手,微微一僵。   心,一疼,因为电/话那头的女人,也因为那个无私救他们的女孩。   “你知不知道,那字还是我签的!那感觉,就像是我拿着刀把她的双腿据下来的一般!!”   向南捂着自己犯疼的胸口,“我现在好难受,心好疼,疼得就快要死去了一样!!”   景孟弦薄唇紧抿着,忽而想到那个年轻的女孩,毫无畏惧的冲过来,一个又一个的把他们从危险里救出来,听得她就在那喊,‘景医生,我马上回来救你!我马上回来救你!’   景孟弦胸口有些憋闷,但他习惯了对待所有的事情以最平静的态度处理。   他喘了口气,胸口起伏得有些明显,“南南,别咬着手!”   他依旧是那个最了解她的人,知道她伤痛的时候,习惯了咬自己的手,用此来麻痹她心口的疼痛。   “听我说,你签字不是害了她,你是在救她!医生不会无故提出截肢的要求,是真的危及到了她的生命才这样,知道吗?”   他尽力安抚着电/话那头的她。   向南抽噎着点头,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阳阳呢?阳阳情况怎么样?”她又问。   “很好!”   景孟弦回她,“你别担心,他很好,很坚强!他会平安的……”   “呜呜呜……”   向南又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听得景孟弦心里一抽一抽的,此时此刻,他真想自己能够守在她的身边,但他知道,她会更希望他能够守在她的宝贝身边,那样她会更安心一些。   “等我,阳阳这边的手术很快就要结束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好!”   向南唯恐他会担心自己,抹了一把眼泪,急忙把抽噎的声音收了几分。   “景医生!!”   倏尔,就听得小林在那头喊景孟弦,语气听起来还有些急。   景孟弦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不敢让电/话那头的向南知道,连忙伸出手冲小林摆了个ok的手势,同电/话里的向南道,“护士叫了,我先过去一趟,你要坚强一些,别再胡思乱想,任何事情等我出来再说。”   “好。”   向南乖乖点头,沉重的心,一瞬间似乎平和了不少。   景孟弦挂了电/话,匆匆回了手术室。   “什么情况?”   他才一走进手术室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却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到底什么情况?”   他被众人的眼光盯得有些恼了,剑眉紧蹙,看向小林,“到底怎么了?我的血液有问题?”   “是!”小林点头,又匆忙摇头,“不,不是那种问题……”   小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说着将手里的化验单交到景孟弦手里来,惊颤道,“景医生,血液检测结果显示你跟小阳阳是……直系血亲!!”   ☆、父子相认(2)——缠绵般的惩罚,过往的那些爱   小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说着将手里的化验单交到景孟弦手里来,惊颤道,“景医生,血液检测结果显示你跟小阳阳是……直系血亲!!”   “什么?”   景孟弦胸口‘砰’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朝他砸了下来。   眉眼一跳,盯着小林的眼潭剧缩了几圈,拿过手中的化验单,匆匆翻到显示结果的最后一页,看着那白纸黑字的结果,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重墨的眼潭剧缩了几圈,愈发加深了色泽。   手术台上,蔡凛,云墨,杨紫杉皆齐齐看向他辂。   “看什么?还不赶紧救我儿子?!”   景孟弦尽可能的让自己情绪平复一些,然而,那激动得有些不平稳的声音一出来便将他的内心给出卖了。   这一刻,甚至于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描述他的心情妃。   他喘着气,胸口起伏着,一颗心脏‘砰砰砰’的,猛烈撞击着他的心房,而他的心情,从小到大,好像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复杂过。   他更没有奢想过,自己竟然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   手术台上的三个人被景孟弦一吼,这才猛然从震惊中挣扎了出来,忙低下头,一语不发的再次沉于了手术中。   只是,这次比刚刚,更紧张了些。   “小林,赶紧把我的血用r射线过一遍!”景孟弦吩咐小林。   亲属之间一般情况是不允许相互献血的,尤其是父母与之女这样的一级亲属关系,引起并发症的可能性极高,死亡率高达90%,在紧急情况下,血液必须经过r-射线照射,杀灭血液中的免疫活性淋巴细胞,才能以保安全。   “是!!”   小林接到命令匆匆出了手术室去。   ……………………………………   两个小时之后——   手术室的门“哗——”的一声,往两侧推了开来。   景孟弦一席白色大褂率先出现在了向南的眼前,身后紧跟着云墨等人,推着阳阳从里面走了出来。   “阳阳!!”   向南激动的就朝阳阳扑了过去。   然而,还未来的及冲到阳阳床边,就只觉右手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一带,下一瞬便顺势跌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中去。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抹急切而又深重,甚至于还带着几分粗鲁的吻,就朝向南的双唇盖了过去。   这一吻,来得突然,来得霸道,来得炙热,那感觉仿佛是要生生将向南吞入腹中,又似要将她焚烧成灰烬一般。   “唔唔唔————”   向南对这突如其来的吻,完全不明所以,她急切的挣扎着,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推挤着,“孟弦,你……你干什么?先放开我,让我……看一眼阳阳,先让我看看他!”   但,对于她的请求,景孟弦充耳不闻。   他霸道的钳住向南的下巴,更加狂狷的攻占着她的檀口,粗暴的动作里,仿佛还夹带着太多惩罚的意味。   就听得杨紫杉还在一旁娇羞的喊道,“向南姐,你就别担心阳阳了,他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没有大问题了,我会好好照看着他的。”   说完,杨紫杉随着云墨等人,一溜烟的推着阳阳迅速撤离。   “唔唔——”   向南懊恼的在景孟弦怀里挣扎起来。   她完全搞不懂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对于他这惩罚般的吻,她更觉心烦意乱。   由于两个人的力道悬殊太大,向南根本挣不开他来,最后干脆一狠心,就直接用贝齿去咬他的舌头。   仿佛是察觉到了向南的行为一般,景孟弦竟抢先从她的唇间将舌头退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向南喘着气,懊恼的瞪着他。   而眼前的景孟弦更是如同一头危险的猎豹一般,虎视眈眈的瞪着她看,一双犀利的眼眸宛若是要生生将她刺穿。   “尹向南,我真想吻死你!”   离她半寸距离不到的薄唇轻启,一句露骨的调/情话就从景孟弦的唇间吐了出来。   向南脸一红,恼怒的瞪他,“你在发什么神经啊!”   看着向南那张红扑扑的脸蛋,景孟弦急喘了口气,眼潭深陷几分,下一瞬,猿臂一把捞住向南的纤腰,健硕的身形带着她往墙壁上一撞,钳住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举高在头顶,压住,任她分毫也动弹不得。   向南被这暧昧的姿势给羞到。   周边时刻有来往的病人和家属在看着他们,向南羞恼的瞪着他,“景孟弦,你是不是要在你们医院发/情啊?你现在穿着白大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非常影响医院的形象?你再乱来,我就叫非礼了!!”   向南只觉得他这发/情发得有些莫名其妙!   刚在电/话里不还好好的吗?怎的一出来就变成了一只发/情的野兽?   景孟弦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你叫啊!你敢叫一句非礼,你看我敢不敢在这吻死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单手优雅的解着身上的白色大褂。   “你……”   向南被他气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南见他真把白大褂都脱了下来,气急败坏的跺脚问他。   景孟弦将白大褂随手甩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抬起眼皮看她,眼潭里透着迷离的灼热,又还藏匿着些分的隐隐的怒气。   他修长的手指钳住她的下巴,迫使着她抬高头来看他,而后,他竟一俯身,低头,毫不避讳的就在她白皙的下巴上,重重的咬了一口,以作惩罚,“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他的手,挑/逗般的划过向南的下巴,沿着颊腮往鬓角处一路划了过去,连声线都透着一种要人命的性/感,这家伙明显是在故意勾/引着她。   但,那双犀利的眼眸却透着猫科动物的精光,紧紧盯着向南,叫她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我能有什么话要说?”   向南根本还没晃过神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搅得心神紊乱,也完全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景孟弦眼眸危险的一眯,“再给你一次机会!”   向南有些急了。这混蛋的脸上明明就写着再不说就让她好看的话。   “你到底想要我跟你说什么啊?”向南急得直跺脚。   景孟弦强势的抬高她的下巴,精锐的眼眸凝住她,低沉道,“这么多年的来,你瞒了我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他说完,忽而松开了向南。   退后一步,看定她,慢条斯理的道,“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说完,他弯身从休息椅上捞起那件白色大褂,优雅的搭在手臂上,转身离开,往向阳的病房走了去。   向南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颀长,略显孤漠的背影,心忽而一惊,恍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贝齿紧咬下唇,心里有着深深的歉疚,一时间,心绪紊乱如麻。   向南走进病房,惊愕于眼前一切奢华的景象。   这是一间vvip贵宾病房,最外面的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客厅靠右的中间摆放着一套欧式雕花的真皮沙发,沙发上浅棕色的坐垫是由上等锦绣嵌貂毛加工而成,质地柔软,尊贵奢华。   沙发前是一套红木雕花的欧式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瓶九零年的赤霞珠,红酒旁边摆放着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   休息区两边分别摆放着两盆金贵美艳的桑赤金。   润黄几近偏金的花瓣,丝毫不畏惧这寒冷的冬天,朝气蓬勃的盛开着,那娇美的姿态如若身份尊贵的公主一般,也映衬着这病房主人的身份高贵。   向南换下一双干净的毛绒拖鞋,踏着柔软的波斯地毯,推门往里面走去。   病房门被轻轻拉开,向南没有急着走进去。   手拂在金銮锁把上,倚在门口,安静的看着里面温情的一幕。   景孟弦坐在床沿边上,大手紧紧地握着小阳阳的小手,不停地揉捏着他软绵绵的小手心,一下又一下,手指间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柔,又噙满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贪恋和宠溺。   他拿起阳阳小小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唇边疼惜的吻了又吻。   他似乎还有些茫然,一时间几乎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对孩子的这份爱,只能就这么傻傻的坐在床边上,轻轻的感触着孩子手心里的温度,也让孩子能从他的吻里感受到爸爸这份热切而激动的爱。   这样的他,有些像个单纯的孩子!   雀跃和感动,明显的写在眼里。   向南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清晰的表露一份情感。   莫名,眼眶一烫,一滴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而出,向南忙抬手将泪水拭去,推门走了进去。   阳阳的头上包着纱布,有浅浅的殷红从额上渗出来,让向南欣慰的是,他似乎睡着了,小小的呼吸特别均匀。   她忍不住扬起一抹疼爱的笑,一俯身低头,在小家伙软绵绵的脸蛋上轻轻啄了个吻。   伸手,替阳阳压了压身上的被褥,低声诱/哄着他道,“宝贝,乖乖睡一觉,睡醒来就可以看到爸爸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爸爸吗?现在爸爸就在你的身边,等你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了。而且,爸爸真的很爱很爱你,而你也会喜欢爸爸的。”   向南说完这些话,眼眶已经全湿了。   她俯身,疼心的在阳阳的额上啄了一记浅浅的吻。   景孟弦灼灼地盯着身旁温柔的向南,看着她那双满含热泪的水眸,听着她柔声细语的话,一颗心柔软的深陷了下去,重墨的眼潭泛起层层柔情,将她紧紧笼罩。   向南一抬头就撞见了他满含深情的眸子,她脸一红,别开了眼去。   却倏尔,腰肢一紧,还不等她回神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被景孟弦打横抱了起来,就往里面的卧室走去。   向南吓了一跳,右手圈在他的脖子上,羞红着脸,懊恼的瞪着他,“别闹,快放我下去。”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景孟弦盯紧向南。   那双如猎豹一般的眼眸里,折射出锐利的精光。   向南咬唇,垂下了眼帘去。   只能乖乖的任由着他抱着,不再挣扎。   走进卧室,门阖上,景孟弦将向南在一旁的软质沙发上放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向南羞窘的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握着她腰肢的那只手臂却分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甚至于越缠越紧,“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老实给我交代了?”   低沉的男中音,饶富磁性,在向南的耳畔间响起。   他纤长的手指,玩味一般缠绕着向南耳际边的长发,眸光闪着精芒,定定的审视着向南。   向南头皮有些发麻,觉得自己如今就像他刀俎上的肉一般,仿佛说每一句话都必须要深思熟虑,才能不被他吃干抹净。   向南扯了扯嘴角,偏头看他,“你想听什么?”   景孟弦挑挑眉,眸光微闪,“你觉得有什么是需要跟我说清楚的?”   向南咬唇,“该知道的,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   语气里,没有半分的温度可言。   他修长的手指,似有意无意的划过向南的后脊,沿着她的脖子以下,往腰间一路游离而去……   透过那薄薄的蓝色条纹病服,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手指间冰凉的温度,以及那种魅人的触感,叫她忍不住绷紧了背脊。   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   “就只想跟我说这些了,对吗?”   景孟弦磁哑的声线,懒洋洋的问着她。   性/感的薄唇轻启,一口含上向南敏感的耳根,挑/逗般的吞入他湿热的唇间,惩罚般的啃了啃,轻哼一声,“嗯?”   向南被他逗/弄得只觉浑身发软,一股热流仿佛就从身体中涌了出来,她有些慌了,“孟弦……”   “嗯。”   景孟弦坏坏的应着她,湿热的唇从向南的耳根,一路往她透明的耳垂轻含而去,舌尖灵巧,一下又一下的席卷着她的耳垂,让它不停地在他湿热的檀口间来回吞含着。   向南埋在他怀里,娇喘着气,小手抗议般的抵在他结实的胸膛口上,“别这样,我……”   然而,向南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却已然被景孟弦紧紧啄住了红唇。“你不老实!”   景孟弦控诉的话语,在向南的唇边凛冽的响起,下一瞬,已然不等向南狡辩,他霸道的启开向南的红唇,强势的在她的檀口间,攻城略地。   将她那只抵在自己胸口的小手抓下来,置于自己的脖子上,让她紧紧环住自己。   而抱着她腰间的猿臂,更是收紧了力道。   娇身贴在景孟弦结实的胸膛上,不留分毫细缝。   向南感觉到腰间那收紧的力道,她急喘着气,甚至于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么被他勒着背过气去。   他的力道真的好大好大,那感觉是恨不能把她生生嵌入他的身体中去,方才罢休一般。   而另一只灼热的大手,竟已然从下摆,探进了向南宽松的病服中去。   后背有轻微的受伤,景孟弦小心翼翼的避开她所有的伤口,手掌直往向南的前/胸一路爱/抚了过去。   大手握住那团柔软的酥/胸,贪婪的揉捏着,让它们一次又一次享受般的在他的五指间变幻出各种性/感诱/人的形状来。   向南埋在他的怀里娇/喘着气,所有的思绪早已被身前的男人吻得意乱情迷,忽而感觉到胸口那团刺激的灼热时,她娇身猛地一颤,伸手就要去抓景孟弦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孟弦,别闹!这是在医院,而且……若水还在急救室里,我必须去看看她。”   “我刚刚已经打电/话询问过了,她的手术需要十个多小时,你陪不了她那么久的,何况……中途需要休息,需要吃饭,也需要做一点增加生活情趣的事情,以此来忘记暂时的伤痛!”   看看,看看!   这种事情,居然都能被这男人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富丽堂皇。   说着,他手指间捏着向南酥/胸的力道,愈发加重了些,仿佛带着一种隐怒的惩罚一般。   向南吃疼的低呼出声来,“你弄疼我了!!”   “你也把我弄疼了!”   景孟弦哑声回她,抓过向南的右手,覆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感受一下,因为你的不老实给它带来了多少伤痛!直到现在,连孩子都偷偷替我生了,居然还不肯跟我讲实话!尹向南,你这种女人,真教人生恨!!”   他紧咬着牙根说着,却又狠狠地在她的上唇上啃咬了一口,“也偏偏,让人爱得喘不过气来!!”   向南听着他控诉般动情的话语,心下蓦地一片温情的感动,还透着明显的疼意,眼眶不觉有浸湿了些分。   一滴眼泪划落而下……   对于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同他讲太多,她还是舍不得让他去抉择什么,有些事情过了就是过了,又何必再去将那些残忍而丑陋的记忆,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撕开呢?   那个人,可是他的母亲啊!   向南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却因他极致的挑/逗,而情不自禁的摸上他那结实的胸膛……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强健而不粗犷,精而不瘦。   她柔软的指腹享受般的划过他性/感的肌理线,能清楚的感觉到,因她的挑/弄,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而呼出的气息也变得愈发灼热而紊乱。   景孟弦急喘了口气,抓住向南不安分的小手在他的唇齿间宠溺般的啃了啃,“小妖精!”   向南脸一红,回神过来,连忙要抽回自己的手,就要从他怀里挣扎出去。   但景孟弦哪里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大手霸道的一把将向南身上那件宽松的病服给掀了起来,推至她高耸的雪峰之上,在见到她那件性/感的黑色勾金丝边的蕾丝胸/衣时,重墨的眼潭加深了色泽,眼眸深陷了下去……   迷离的热气,在他的眼底腾升。   而他,一俯身,便精准的啄住了胸/衣下那呼之欲出的一团雪白,唇瓣几近贪婪的在那团柔软上撩/拨,含吮着。   “唔唔——”   向南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刺激到,让她忍不住吟/叫出声来,小手去捧他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心仿佛在某一刻被深深的陷了下去。   “孟弦……”   她软着声音,讨饶般的唤着他,声音酥/软,足以让怀里的男人,为之疯狂。   “你放过我吧!好不好?我跟你求情,跟你道歉,我不该把阳阳的事情跟你隐瞒这么多年,唔唔唔……”   向南的话,才一说完,就感觉到胸口忽而一凉……   这厮,竟然直接探手将她的胸/衣排扣散了开来,登时那双高耸的雪峰,以最诱/人的姿势喷弹而出,圆润的抵在景孟弦的胸口,让他重喘了几口气。   他张唇,一口深深的含住了向南胸前那一抹红点……   “啊——”   向南因亢/奋而抑制不住的呻-吟出声来,小手捧住他的脑袋,同他连连讨饶,“孟弦,你非要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吗?”   向南说着,眼眶都不由自主的红了。   景孟弦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蛋,让她的鼻尖抵在自己高挺的鼻尖之上,炙热的眸光透着猎豹的精芒直直的锁定她,“你知道,我想听得话,不是你的道歉,更不是你的自责,我想听的是……真相!!四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向南红着眼眶,咬着唇,看着他,眼底有些无辜。   “不肯说?”   向南贝齿咬着唇瓣更厉害了。   “那你就没机会了!!”   景孟弦的声音一沉,下一瞬,捉住向南的臀/部,一把将她从自己身上举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向南仓皇的尖叫,却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她身下的病服裤连带着底/裤一同被景孟弦褪至了双/腿之/间,情/色迷离的挂在了白皙的脚踝处。   向南一张脸彻底爆红,“景孟弦,你……你禽/兽!你干什么,快放了我!!”   向南唯一一只能自由活动的小手被景孟弦单手紧扣,让她分毫也动弹不得,整个人被他死死钳着,猫着白皙的胴/体站在他的身前,粉/臀被他抬高,不掩一物的面对着他。   该死!!向南羞得都快无地自容了!只有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淌。   这混蛋根本就是个衣冠禽/兽!!   向南含着泪,无助的回头去看,就见他正急不可耐的褪下了身上那件帅气的深色西装马甲,继而是衬衫。   即使动作有些急迫,但那宽衣解带的姿态,却依旧优雅贵气得如尊贵的王子一般,教人独独只是看着,便一阵怦然心动。   向南脸一红,别回头去,不敢再看他。   “景孟弦,你真的别闹了,咱们儿子还在隔壁呢!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嘛!!”   向南真是急哭了。   却只觉腰间一紧,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景孟弦从身后抱着,往他怀里猛地坐了下去。   “啊——”   向南一声尖叫。   这一坐,竟然就这么正正的坐在了景孟弦高昂的硕/大之上,一瞬间就将他深深的吞没掉。   突来的充斥,叫向南极为不适应的哼吟了一声,额上有细密的汗水涌出来,而她双腿因亢/奋而止不住的收紧。   “你夹得我太紧了!”   耳后传来景孟弦那瓷沉还伴随着浓浓欲/念的的声音,大手捧着她的翘/臀,肆意的揉捏着,胸口也因那份要命的亢/奋而起伏不定。   “照你的话说,以后儿子在家,就不能做/爱?”   “这里是医院!!”   向南气恨得咬牙。   深深的觉得这家伙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完全就是两个人。   平时衣冠楚楚的,一脱衣服,就像个没脸没皮的禽/兽!   向南简直是欲哭无泪。   她的右手依旧被景孟弦紧紧地抓牢着,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而景孟弦另一只手则霸道的探到她的胸/口前,肆意的揉捏着她的酥/胸,动作粗鲁,力道很重。   而身下,却是一动不动,只让自己吞没在她湿热的身体内,勾着她体内的欲/火,却就是不愿满足于她。   手指轻/佻的紧捏她胸前那一点红,指腹不停地在上面画着圈圈,感受着她柔软的小葡萄在自己手指间一点点变硬,他重重的喘了口气,倏尔抱起她的身体往上一挺……   “啊……”   向南娇/吟出声,身体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抬起来,又坐下去……   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   向南那紧致的湿热,将他那灼热的硕/大一次又一次深深的吞/没,惹得景孟弦喘气连连,而向南浑身上下更是一阵痉/挛,娇身颤抖得厉害,双腿忍不住夹紧,感觉到他的灼热在自己的身体内越渐壮大,她终是忍不住亢/奋的哭出声来。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向南呜咽的抗议着。   但景孟弦却哪里肯给她逃脱的机会,他干脆抱着向南一同起了身来,压住她的后背,抱着她的腰肢,迫使着她勾着身子,翘着粉/臀,更深更紧的迎接着他的进攻。   向南感觉到他在惩罚自己!   是的,他在用她的身体语言告诉她,他心里压抑的怒气!!   他愤怒她,即使到了现在这步田地,她还是不愿意告诉他四年前所发生的一切。   “啊————”   向南被他深深的撞击着,猛烈的抽/插,让她一次又一次尖叫出声来,她急喘着气,哭着同景孟弦求饶,“孟弦,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啊……”   她真的快要被溺死在这份疯狂的亢/奋中!   潮红的娇身抖得像筛子,眼泪滴答滴答,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   嘴上虽是求饶和抗拒,然而,她的身体却早已忍不住随着他的节奏,而尽情的迎合着他。   在景孟弦猛烈的攻势下,向南单手无力的支撑着身前的茶几,却被他一撞,手臂一抖,前方的高脚玻璃杯被她扫在了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却好在玻璃杯结实,没有成为他们欢/爱过后的残骸。   “南南,跟我说实话!当年到底是真的背叛,还是不过只是一场戏!!我想知道原因,也想知道结果!!”   景孟弦哑着声音,不甘心的再次诘问向南。   向南咬唇,不受控制的迎合着他,“过去的事情,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   景孟弦腰肢猛地一挺,狠狠地将向南整个人再次贯穿,听得她一道亢/奋的低叫后,他满意的掀了掀唇角,却蓦地将腰间的动作停了下来。   而后,一把打横抱起赤裸的向南就往床边大步而去。   才一将她放在床上,景孟弦健硕的身形不由分说的就朝向南压了过去,甚至于不等她多喘一口气,他再次强行的将她双/腿分开到最大,而后,毫不怜惜的深深将她贯穿。   他的大掌捧着她潮红的脸蛋,猎豹一般锐利的眸子,冷热交替着,凛然的盯着向南,他一咬牙根,又再次狠狠地用他的硕/大将她刺穿,直盯她的最深处。   “告诉我,过去的那些回忆,对你而言,就那么不重要?”   他咬牙,问她。   视线冷得像一抹寒潭,然身体却滚烫得像一团炙热的大火,将向南生生包裹着,惹得她全身热汗涔涔。   向南氤氲的水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忽而,她的心,一疼。   她发现,他变了。   曾经的景孟弦对爱是多么的嚣张,自信。   正如他曾经跟她说过的那句话一般,‘爱上了他景孟弦的女人,没有那么容易变心。’看看,多么嚣张的口气,可如今……   他受伤了!   他对这份曾经执着的爱,越来越敏感了!   向南胸口疼痛得厉害……   为他的伤痛,也为他的执着!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四年前的景孟弦是这样的深爱着自己!   景孟弦仿佛被向南眼底那抹伤痛所感染一般,他重墨的眼潭染上了一层氤氲的猩红,眼眸闪烁着水光,腰身还在不停地占有着身下的她,只是动作较于刚刚明显温柔了许多,声音沉哑,不甘心的继续问她,“告诉我,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四年前的一切,对你而言,是不是真的就那么不重要!!四年前到底是真爱还是不过只是玩玩而已!!如果只是玩玩,为什么还要偷偷为我生下孩子?如果是认真的,为什么还要跟戴亦枫结婚!!尹向南,我们俩到现在这份上,是不是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了?还是你觉得铁打的景孟弦就不会痛了?”   说到最后,景孟弦的声音,已然喑哑。向南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不是,不是……”   她连连甩头,抓住他捧着自己的大手,急忙否认他的质疑,“我没有觉得四年前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恰恰相反,四年前所有的一切对我而言都像一场奢侈的梦,甚至于在怀着阳阳的那几个月里,我每天都在反反复复的做这同一个美梦,我梦到我们又回到了当年,回到了那个尹向南追着景孟弦跑的年代,那段时间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每天会拿着手机,反反复复的按着你的电/话,却从来也不敢按下那个拨通键,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痛苦……我疯狂的想你,想着你的笑脸,你的声音,甚至于有一段时间,我开始变得神经质,我会到公用电/话前投一块钱的硬币进去,然后悄悄的拨通你的电/话,当听到那个熟悉而久违的‘喂’字时,我整个人简直就像疯了,好想好想再多听一些,把你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一些,可是我不敢,我就像个缩头乌龟,还是怯弱的把电/话挂了……就那段时间,周而复始的,我连着半个月在不同的公用电/话前拨你的电/话,却只为了听你说一个字,一个声音!景孟弦,你觉得这样的尹向南,在四年前真的对你只会是玩玩吗?如果真的只是玩玩而已,我又何必忍着那样的孤单把你的孩子生下来……我又何苦到现在还是孤单一个人……呜呜呜……”   ☆、父子相认(3)——新手爸爸囧事多【温馨推荐】   向南说到最后,已然哭得泣不成声。   豆大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从眼帘里涌出来,一滴一滴,浇在景孟弦的手心里,滚烫滚烫的,却仿佛透过手心,融进了他的心脏。   那里,好疼好疼……   他的眼眶,炽热而猩红,薄薄的水气一点点蒙上他重墨的烟瞳,他几乎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女人。   “向南……辂”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   灼热而噙满着柔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湿润的眼帘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一切,你知不知道我起初接到那陌生电/话的时候,我也多希望那电/话是你打过来的,可是,每次回拨过去都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忙音,到后来我才不得不相信那不过只是网络上最常见的钓鱼电/话,四年里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四年里我从未更换过一次电/话号码,从来没有让我的手机有一天的停机或者关机状态,知道为什么吗?妃”   他眼池猩红,心疼的凝望着身下这个已然哭得快要不省人事的女孩,“因为我怕,我怕哪天离开的尹向南后悔了,想回来了,可我却因为接不到她的电/话而与她彻底失联了。”   “都说我景孟弦是个没有情感的人,可是,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那不叫没情感,那叫没找到合适的人。你说我的感情是高傲的,是自负的,可是,当你真的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会卑微的想要求你回来!也会卑微到什么都不想去计较,只想让那个天真的尹向南回到自己身边来……”   向南已经哭得没办法再去应他任何一句话。   她抬起头,捧过他帅气非凡的脸颊,就将自己那双红肿的唇瓣朝他的薄唇盖了过去。   四唇相交之间,动情的眼泪漫进了他们交缠的檀口间,那么苦,那么涩……   还那么那么疼!   却也,那么幸福!!   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合了,分了,再转身,才发现,原来,你还一直在!!   深沉缠绵的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之长……   直到向南气喘连连之后,景孟弦这才不舍得从她的唇间退开来。   他的嘴角,一直噙着笑,柔情的凝视着身下这个满脸通红的女孩,他发现,此时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可爱,而自己对她的情感,又是那般的炙热!   向南觉得他的眼睛就像一把火,烧在她身上,那么热烈,直接。   向南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娇羞的垂下眼帘,手拍在他的胸口上,抗议道,“你别这样盯着我看。”   “我喜欢!”   景孟弦撅起她的脸蛋,迫使着她的眼眸直迎他的视线,轻笑道,“你都是我孩子的妈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向南嗔睨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这么看着。”   景孟弦一口啄在她水嫩的樱唇上,而后腰间一挺,再一次深深的将她占有。   “唔唔——”   这突如其来的冲刺,叫向南百般不适,她一时间没能忍住,羞窘的娇喘出声来。   而景孟弦的吻,沿着向南的唇瓣,一路往她的耳垂游离而去,倏尔就听得他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的说道,“孩子的妈,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我对你的疼惜和歉疚,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我对孩子的爱,但我知道,我心里的这份激情,是只有你和孩子才能给予!!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以后,所有的压力和痛苦都交给我,我来替你们母子分担所有!”   向南再一次哭了。   失声痛哭。   她承认,在没有他的那些日子里,她真的过得一点也不好。   尤其在得知阳阳生病的时候,她简直就快要崩溃了,不管是精神还是生活上的压力,很多时候真的让她快要熬不住了,她改变的,失去的,真的太多太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她都有些接受不了,但那时候的她无力反抗,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哭完了,抹一把眼泪,再爬起来,老老实实的往前走,继续走……   那时候的她,除了坚强,已然别无选择。   她以为,她或许这辈子就要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坚强隐忍的走下去,可是,她一回头,才发现,原来她还有他……   “不要再哭了。”   景孟弦心疼的替她擦眼泪。   腰间抽/插占有的动作充满了柔情与爱意,他失笑的看着因亢/奋而满脸潮红的向南,故意色/情的逗她,“做着这么欢快的事情,再掉眼泪,好像有些煞风景吧?”   向南破涕为笑,嗔怒的控诉他,“景孟弦,你就是个肉食动物!!你说你从前怎么就不这样呢?”   景孟弦肆意的笑起来,腰间的动作来得越发卖力,“宝贝,要从前不这样,你的肚子里又怎么会被我种上阳阳的呢?”   “唔唔唔——”   向南呻/吟,还不忘骂他,“你以前也没这么没皮没脸。”   结果,回应她的是更深更有力的撞击……   天啊!!   向南小手紧抓被褥,被这突如其来的亢/奋搅得神魂颠倒,脑子里的意识渐渐模糊,到最后甚至于只能随着他迅猛的节奏,尽情的迎合着他,与他一同沉醉在这份腻死人的缠绵中……   如果可以……多希望这样的旖旎,能够延续,一辈子!!   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纷飞,鹅黄的路灯微微亮起,投射出一片旖旎的光色,将一片一片动人的雪花,映射成暖暖的棉絮,透过半敞开的玻璃窗,飘入房间里来,消融在白色的波斯地毯上,也悄悄融进了床上两个人的心田里……   这一切,都变得好美好美……   …………………………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   景孟弦修长的手指,温柔的绕过向南浸湿的长发,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每一分动作都噙满着化不开的柔情。   凝望着身下趴着的女孩,墨染的眼潭多了些分旖旎的色泽,有多情的波光在眼池里一圈圈漾开。   “关于四年前的真相,要不要好好跟我谈一谈。”他知道她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当听到她对自己的那一段真情独白后,心里再多的愠怒都化作了疼惜,还有歉疚,以及感恩。   指腹沿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路往她细嫩的肩头描绘而去,手指似玩味般的不停地在她的肩头上画着小圈圈。   动作那般随意,却撩/勾得向南心里酥酥麻麻的,肌肤上的灼热直往心头涌了过去。   她闷哼一声,“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好。”景孟弦不为难她,点点头,在她的耳际边印了一记吻,起身,下床穿衣服,“你先好好休息一会,我先去看看阳阳,待会我会再打电/话进抢救室询问情况的,你不要太担心。”   “嗯。”   向南点点头。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向南的眼泪就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她在里面受苦受难,而自己竟然还在这里风花雪月,向南心里愧疚难当,却又真的心动于自己与景孟弦敞开心扉的这一刻……   没有人会知道,有些爱重重的压抑在心里四年是一种什么滋味,直到今时今日,他让她鼓起勇气把所有的爱都喊了出来,这于她而言,真的是莫大的一种挑战,而内心,却也从来没像此时此刻舒坦,轻松过。   这感觉就像卸下了人生最沉重的包袱一般,她趴在柔软的枕头上,任由着眼泪肆意……   她不知道从此以后她的人生还要承担多少风风雨雨,但至少这一刻她知道,会有人愿意陪着她,一起走下去了。   她不需要再把自己当作无敌超人了!   这种感觉,真好!   ………………………………………………………………………………………………………   向南到底没睡,景孟弦前脚走出去,向南后脚就跟着他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只是,一出去她就后悔了,她恨不能找个洞直接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病房里,小阳阳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难得的精神头特别好,哪里像个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小病患呢?   “向南……”小家伙一见向南从卧室里走出来,躺在床上的他就迫不及待的喊她,末了,眨着一双好漂亮的大眼睛担忧的瞅着向南看,又防备的瞪了一眼身边的景孟弦,悄声问自己的妈妈,“刚刚叔叔是不是在里面欺负你了?阳阳听得你在里面叫得好可怜……”   “……”   向南登时有种把自己埋了的羞耻感。   一张脸瞬间刷得爆红,她瞪了一眼身旁罪魁祸首的景孟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解释才好。   这种事儿其实也没法解释吧?!   景孟弦嘴角那抹迷人的笑意更深,他迈步朝自己儿子的床边走了过去,在他的床沿边上坐下,大手轻轻拉起阳阳的小手,说道,“爸爸没有欺负妈妈,刚刚爸爸是在疼爱妈妈,知道吗?你还小,不太懂,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小家伙撑着一双茫然的大眼,完全不解的看着景孟弦。   向南红着脸走过来,有些嗔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别跟儿子说这些东西啦!你教坏他了!”   “爸爸?”   显然,小家伙的重点根本不在景孟弦的说话内容之上,他扬着一张天真的笑脸,偏着小脑袋,兴奋的问向南,“妈咪,景叔叔要做阳阳的爸爸了吗?那你跟景叔叔要结婚了?”   小家伙显得格外的开心。   向南失笑。   在阳阳身边坐了下来,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拉起小家伙嫩嫩的细手,软着声音问小阳阳,“阳阳不是一直都期待见到自己的爸爸吗?”   “嗯。”   小家伙天真的点了点头,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的又甩了甩那颗小脑袋,“不了,还是不要见到好。”   向南微鄂,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身旁的景孟弦,发现他竟然难得的,有些紧张了起来。   “为什么又不想见到爸爸了呢?”向南问阳阳。   “爸爸不是已经有了自己幸福的生活吗?阳阳不想再去打扰他了,只要他好好的就好!反正我知道爸爸是爱着我的,不然他也就不会每个月都给阳阳打电/话了,是不是?”   小家伙笑起来,露出那两颗甜甜的小虎牙,让向南既开心,又心疼不已。   开心他已经学着替别人着想了,心疼他这么些年来对父爱的缺失。   景孟弦费解的看着向南。   向南一声叹息,抿了抿唇,才低声同他解释道,“因为有时候阳阳真的特别想爸爸,所以,我只好让亦枫每个月装作他的亲爸爸给他打个电/话……”   向南说到这里眼眶已经红了,她抬起眼帘歉责的看一眼对面的景孟弦,心里一片自责,“我是不是很自私?因为害怕,却把你们之间的这份亲情给残忍的剥夺了。对不起……”   她真诚的道歉。   景孟弦探手扶住向南的腰肢,手指攫起她的下巴,沉声道,“虽然我不确定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样奋不顾身的离开我,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你一直就是一个坚强善良的好妈妈,如果不是有难言之隐的话,你不可能会舍得这么对待我们的宝贝儿子的。”   他说着,在向南的唇瓣上疼惜的印了一个吻。   向南的眼泪终究没能抑住的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谢谢你如此大度的谅解我,真的谢谢……”   “妈咪,别哭……”   小向阳心疼的伸手要替向南擦眼泪,即使手臂撑起来还有些艰难,“你是又想爸爸了吗?没关系,我和景叔叔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嗯……”   向南连忙点头,抹了一把眼泪,握住儿子的手,笑道,“妈咪没哭,妈咪这是因为太高兴了,来,阳阳躺好,妈咪有件非常重要,非常开心的事情想跟你讲。”   “向南要跟阳阳讲什么呢?”   小阳阳雀跃的看着向南。   向南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景孟弦,他也正用一双热切的眼眸盯着自己看。   向南向他投去一抹安心的笑,又折回头来看向阳阳,“阳阳不是一直期待能够见到自己的爸爸吗?你看,现在阳阳的爸爸就在你眼前,嗯,景叔叔就是阳阳的爸爸,妈妈说的是……亲爸爸!你懂吗?”向南说着,紧张的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就见他神情有一秒的呆滞,双眼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漂亮的睫毛忽闪忽闪着,却好久都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阳阳?”   向南有些担心了,忙凑近他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你不是一直就很喜欢景叔叔的吗?现在他成了阳阳的爸爸,阳阳不开心吗?”   “爸爸?”   终于,小阳阳有了反应。   向南和景孟弦一同笑起来,松了口气,“对!景叔叔就是宝贝的爸爸。”   向南连连点头。   小家伙圆溜溜的大眼不停地转动着,最终,视线回落在景孟弦那张期待的迷人俊颜上,他眨巴着大眼痴痴地看着,然后看着看着却突然落下了眼泪,泪珠儿一颗一颗,无声的往外涌。   这可怜的小模样直接把向南和景孟弦两个人给吓坏了,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失措起来。   向南忙单手从被子里抱过小阳阳在怀里,用那只断臂轻轻的替他擦眼泪,心疼的问他,“宝贝,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你不喜欢景叔叔吗?”   “喜欢……呜呜呜……”   小家伙埋在妈妈柔软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可怜新手爸爸景孟弦在一旁急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第一次当爸爸,也是第一次见到小朋友掉眼泪,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他还当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那不喜欢景叔叔做阳阳的爸爸?”   “喜欢!喜欢!!”   小家伙一边答着,一边哭着往妈妈怀里钻。   向南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冲景孟弦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小家伙,轻笑道,“他害羞了,哭也因为喜极而泣,别紧张。”   听闻向南的话,景孟弦一整颗揪着的心都松了开来,他长舒了口气,才发现额际间早已是层层汗水。   向南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又宠溺的抚了抚阳阳的后背,“宝贝,要不要让爸爸抱一抱?”   听闻向南的话,景孟弦怔了半秒,隐隐的喜悦跃然于眼底,他小心翼翼的问向南,“可以吗?”   小阳阳趴在向南的肩头上抽噎着,没有出声。   向南知道,小东西害羞着呢,不答当然就是默认了。   她起身,将怀里的小家伙送入景孟弦摊开的手臂里,才一感觉到怀里一软,景孟弦就觉心头一热,差点有股热流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原来,做爸爸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软软的,热热的,绵绵的,说不出的欢喜,道不明的踏实!   人生其实到这一步,几乎已经完美了,不是吗?   景孟弦下意识的将怀里软绵绵的小东西抱紧,又抱紧……   向南在一旁看着,感动得直抹眼泪。   那一刻,她越发后悔自己将这样的真相残忍隐瞒了四年之久。   到底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抵得过一家人这样温馨的在一起呢?或许,爱情与亲情能战胜所有的困难险阻也不一定呢?   向南看着眼前这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急忙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咔——”的一声就将这唯美动人的画面永恒的长存了下来。   她会永远记住这美好的一刻的!   或许,这是今日最值得她展颜一笑的事情的。   “爸爸,你抱得阳阳好紧,阳阳快要透不过气来啦!”   小阳阳挣扎的喘气声从景孟弦怀里传了出来,景孟弦吓了一跳,忙松开手,让他把小脑袋从自己怀里探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他连声道歉,脸上掠过几许尴尬的红晕,“爸爸是新手,还不太明白怎么抱你会比较舒服。”   “没关系。”小阳阳不计较的一笑,“你只不要太用力就好,怎么抱都很舒服的啦!”   看着他们的亲子互动,向南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笑,景孟弦更觉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不得不承认,‘爸爸’这个称呼真的超动听……   那种温馨的绵绵感,几乎都快要把他的心都化了。   父子俩在床上打打闹闹了一阵,小家伙又累了,而后就歪在景孟弦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里,小家伙似乎一直在不停地做着美梦,嘴角总会不自觉上扬,甚至于有时候还会夸张的笑出声来。   这个时候,向南也会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   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迷人笑颜,景孟弦从来没觉得生活像如此这般充满阳光过,这种感觉,简直不能单单用幸福或者温馨来形容,他整颗心脏都被一股强烈的热流充斥得满满的,它们在里面激情的翻涌着,盘旋着,舞动着……   他贪恋这种感觉,甚至是深深的沉迷!   景孟弦小心翼翼的替小家伙盖好被子,这才轻轻从床上起了身来,“待会我会去血液科抽血检查一下。”   他低头看着被子里软绵绵的小东西,一想到他身患重病,他的心,就如细弦一般拉扯着一般,疼得厉害。   “你是想去看看你能不能和阳阳配上对吗?不用去了……”向南摇摇头,神情难掩些分的失落,她咬了咬唇,才低声道,“其实……我早就瞒着你,让亦枫帮你们检测过了,就是上次你们体检的时候……对不起,我……”   向南歉责的低下了头。   景孟弦深深的盯了她一眼,而后,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叹了口气,把她抱进自己怀里,任由着她靠在自己的腰间,“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了,我还能指责你什么呢?都帮我把我们的孩子养这么大了,便宜我这个老爸了。”   向南笑起来,伸手圈住他结实的腰肢,贪婪的倚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温热以及那淡淡的香草味……   “对了,关于阳阳住院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景孟弦说着就在向南的身边坐了下来,“我想把阳阳从医院里接出来。”“嗯?”   向南错愕,“接出来?可是他的病……”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所有的特护以及专属教授,也会每隔三天带阳阳回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我想把他和你都一起接到家里来,我不希望阳阳每天都住在医院里了,医院的感觉,你也知道,即使环境再好,每天窝在这里,小朋友也不会太开心的。但是回家的话就不一样了,小区里有很多可爱的小朋友,阳阳每天没事的时候,可以去花园里晒晒太阳,散散步,可以在家里的温泉池里泡泡澡,游游泳,还能在游戏厅里打打游戏,还可以请其他小朋友回家做客,甚至于还能种种花草,喂喂小鱼,对!阳阳很喜欢小鱼的,我马上叫人送一个大鱼缸回去!”   他说着,便掏出手机一边拨通了电/话,一边往门外走去,雷厉风行的安排鱼缸去了。   向南囧。   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已经足够让她怦然心动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   很快,安排好一切,景孟弦折了回来,问向南。   “很好。”向南笑着点头,起了身来,“我同意了,我相信你,你是医生。”   景孟弦探手,贪恋的将她搂入怀里,迷人的面庞贴在她的脸上,鼻尖触着鼻尖,问她,“那你呢?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觉得呢?”向南不答反问他。   景孟弦勾着嘴角微微一笑,“跟我住的可能性非常小。”   “知道就好。”   景孟弦挑挑眉,“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你除了孩子,还有其他家人需要照顾。但是,有了孩子在我这里,我想,想要天天见到你应该也不是件难事。”   向南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敢情你让儿子去你家,就为了这事儿?”   “一半一半。”   他笑说着,在向南的鼻尖上用唇瓣亲昵的含了含。   ————————————————————————————   好不容易秦兰从重症室里出来,尹若水却又相继被送入了重症室里去。   向南在病房里照顾着母亲。   “妈,你都躺了好些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所以今儿我熬的这鸡汤你可得好好吃完。”   向南坐在母亲的床沿边上,将鸡汤搁在床头,给她喂汤。   秦兰开心的喝了几口,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没见若水那丫头过来呢?她不知道我今天出重症室吗?”   提到若水,向南的脸色微微煞白。   她想跟母亲说实话的,却又担心母亲的身子,只好出言隐瞒,“妈,若水现在……大概正忙着呢!”   向南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和苦涩。   她到底不是演员出身,而秦兰又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虽没活出什么精彩来,但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南南,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妈?”   秦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碗鸡汤也不喝了。   向南心下一慌,“妈,没……真没有。”   “还不跟我说实话?说起话都支支吾吾的了!还想骗妈?是不是她偷偷跟景医生约会去了?你老实给我说!别想替她瞒着!这女儿可真是越养大越不中用,成天到晚都不让当妈的省心,你看看我含辛茹苦的养了你们,有什么用!!”   秦兰越说越生气,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眼泪都差点滚落了出来。   向南搁下手里的汤碗,“咚——”的一声,就在母亲的床前跪了下来,眼泪‘啪嗒啪嗒’就往外涌,“妈,你打我吧!你把我往死里打!!妈……”   秦兰被女儿这突来的架势吓了一跳,她忙掀了被子,就要坐起身来,“南南,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起来,先起来……跟妈说……”   向南哭着摇头,不肯起来,“妈,你住院的这几天是我没把若水照顾好!她……她前两天为了救我和阳阳出了事,现在……现在还躺在了重症室里。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她,你打我,你打我吧!呜呜呜……”   秦兰一听这消息,那张好不容易回了血色的脸一瞬间煞白,差点就再次昏死了过去。   “妈——”   向南急坏了,起身朝母亲迎了过去,“妈,你别这样,别这样……”   向南泪眼涟涟,咬着唇,哭喊道,“您不能再出事了,妈,别让我承受这份痛苦了,好不好?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的躺进医院里,真的比杀了我自己还难受!”   “妈没事,妈没事……”   秦兰看着女儿哭得这么肝肠寸断,心里疼得厉害,一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现在还睡在重症室里生死不明,她就更觉整个世界一片灰暗。   老泪纵横,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来,“我要去看看那丫头……”   “妈,您现在身体不好,咱们先不去看,行吗?”   向南根本不敢跟母亲说妹妹被截肢的事情,她怕母亲一个熬不住就昏过去,到时候身体恐怕想好起来都难了。   “让我去看看她!!”   秦兰的语气登时就厉了几分,她生气的喊道,“女儿的命难道不比我这老婆子的身体重要?都这样了还不让我去看,是不是要急死我啊!!”   向南无奈,含着泪道,“妈,我不是这意思。”   秦兰圾了拖鞋就蹒跚的往外走,向南急着追过去扶住母亲,“妈,您别急,我带您过去。”   ………………………………   重症室外,秦兰踮着脚往玻璃窗口探眼看着。   那眼泪一把一把的往外流,“你说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一个一个都跟这医院过不去……”   “妈,您别哭了,您身体不好,别把自己身体哭坏了。”   向南拿着纸巾,心疼的替母亲擦眼泪,柔声安慰着她。   她庆幸重症室里不让进,所以母亲还察觉不出若水被截肢的事儿。   向南一想到妹妹没了双腿,她心里就忍不住发怵,浑身抖得厉害,这个残忍的事实,别说她们接受不了,她简直不敢去想象,当若水醒来发现自己没了双腿会是个什么情况。   “南南,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身体抖得这么厉害,是冷吗?”秦兰关心的问着自己的女儿。   “妈,我没事……”   向南抬起红通通的双眼,摇摇头,“今儿有点冷……”   她说着,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臂膀。   “知道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点,走吧,别看了,越看越心疼……”秦兰说着又抹了一把泪。   “嗯,妈你别冻着了。”   向南搂着母亲的肩膀就要走,却突然听得与她们擦肩而过的两名小护士正议论道,“唉,这个尹若水也挺可怜的,脸上烧伤毁了容不说,连两条腿都被截了,这再坚强的人,我看也难接受这个现实吧,可怜她还这么年轻,而且长得还那么漂亮……”   向南一听护士这话,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蛋顿时一片煞白。   毁……毁容?   不是只说截肢吗?怎么又说会毁容了呢?向南只觉脚下有些轻飘飘的。   秦兰一听两名护士的话,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朝那两名护士扑了过去,“护士,你们刚刚说的谁,说谁被截了腿?谁毁了容??”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沧桑的面颊上,老泪纵横,“你们说的一定不是若水,对不对?一定不是她,不可能会是她的!!”   “妈,妈——”   向南急得眼眶都红了,忙一把将母亲抱入自己怀里来,“妈,别这样,别这样……”   那两名护士见这情形就知道自己犯了忌,一时间杵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秦兰抓着向南的外套,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哭着问她道,“南南,告诉妈妈,若水没有被截肢,对不对?对不对?你告诉我啊!!”   向南豆大的眼泪,无声的往外涌,听着母亲那一阵阵可怜的哭声,最后她到底没能忍住,呜咽的痛哭出声来。   “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向南不停地同怀里的母亲道歉。   秦兰那双沧桑的眼眸,越渐灰暗,绝望,到最后……已然没了分毫色泽,忽而,双眼一闭,就那么没了知觉的昏死了过去。   “妈,妈——你别吓我!!妈————”   长廊里响彻着向南凄厉的哭喊声,“医生,医生!!我妈晕过去了,快救救我妈……”   ☆、生命在,希望就在——你有没有想我?   “怎么回事?秦姨怎么忽然昏倒了?”   景孟弦恰好在重症室里查房,一出来就见到了晕倒在长廊上的秦兰,他二话没说,抱起秦兰就往急救室疾步而去。   向南急忙追上,担忧得眼泪直流,“我妈听到若水被截肢的事情,受了重击!孟弦,我妈不会有事吧?”   “把眼泪擦干,别太担心,一切有我。”   景孟弦说完,加快脚下的步子,肃然的奔进了急救室去,“小文,快!过来帮忙!!辂”   半个小时后,景孟弦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他边走边褪手套,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士,将秦兰一起推了出来。   “妈——姹”   向南激动的一把迎了过去。   景孟弦伸手,拦腰揽过她,冲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嘘……秦姨没事,这会睡着了,你别打扰她,她情绪有些激动,让她休息会比较好。小文,你把秦姨先送回病房去。”   最后这句话,景孟弦这冲病床边的小护士说的。   “好。”   小文率先推着秦兰回了病房去。   景孟弦和向南跟在后面。   “孟弦,我妈真的没事吗?”向南还有些不放心。   景孟弦随手将手套扔在一旁的回收桶里,这才如实同她道,“身体其实本无大碍,但是精神上的损伤比较严重,我担心她情绪不好的话,会影响身体的痊愈,倒不是说秦姨的身体就好不了了,能好,但这样很容易落下病根子。”   向南脸犯难色,咬唇,“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除了多开导她,真的再别无她法了,事已至此,希望秦姨能看开点。”   向南听了景孟弦的话,低低叹了口气,情绪有些落寞,眼角的余泪还未来的及干涸。   景孟弦心疼的捧起她的小脸,皱着眉道,“这几天就看你每天苦着这张脸,这样可不行,秦姨看着只会越来越难过。”   向南听得他温柔的抚慰着自己,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她的手抓上景孟弦捧着自己的大手,脸颊依赖般的在他温暖的掌心里蹭了蹭,眼帘垂下,摇头,“孟弦,我好累……有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景孟弦揽着她,心疼的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来,试图把身体内所有的温暖全数传递给她,“累了就到我怀里来,虽然没办法替你分担你心里的痛苦,但至少还能给你一丝慰藉。”   向南听闻这话,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轻闭着眼,享受着这痛苦边缘的一片唯一一片温存。   向南庆幸,这个时候,好在自己还有他!   ————————————————————————   尹若水在重症室里呆了五天,也昏睡了整整五天之久,每日就靠着营养水维系着。   第六天转入普通vvip病房。   这日向南比谁都忙。   她先是从外面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百合回来,插在花瓶里,又精心修剪了一番之后,这才将它们搁在病床前的小圆桌上,这样若水一醒来就能见到这素白圣洁的百合了。   这是她最爱的花种。   她总说百合象征着洁净,通明,一如她的心,单纯如白纸。   向南想到她曾经说这些话时那单纯无邪的笑脸,心口一疼。   若水从来都是天真烂漫的,不管遇到多痛苦的事情,哭一哭也就过了,隔日再见她依旧一片阳光般的笑容,不熟悉她的人会觉得她没心没肺,了解她的人才知道,那只是因为她的心田里种着一片阳光。   想到从前过往美好的一切,再看着床上还蒙着层层纱布的若水,以及双腿处那扁平的被褥,向南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狂涌而出。   若水,如果可以,多希望从前的那些天真能够永远定格在你的脸上,永远都做那个没心没肺的尹若水!   “水……”   “水,我要喝水……”   忽而,病床上传来尹若水虚弱的唤声。   向南一喜,就见病床的尹若水已然缓缓地睁开了眼来。   “若水!!”   向南欣喜的朝病床上的尹若水扑了过去,顿时眼眶里的眼泪淌得更厉害了,“若水,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这几天真是吓死我了,呜呜呜……”   向南握着尹若水的手,不停地哭着,忽而想起她说要喝水,又连忙跑去饮水机处倒水,“等等,姐马上给你倒水!”   尹若水看着姐姐泪流不止的模样,虚弱的出声,安抚着她,“姐,你别哭了,我现在这不好好的吗?”   向南一听尹若水这话,握着杯子的手一抖,饮水机中的热开水顺势洒在了向南的手背上,她疼得低呼一声,眼泪扑簌扑簌就往外掉。   但她没敢让自己哭出声来,急忙抹了一把眼泪,这才转身,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将水递到了尹若水跟前来,“我加了些冷开水,喝起来应该不烫了。”   “姐,你先扶我起来吧。”   “好,把我床摇起来,你小心点。”   向南说着就替她将床头稍稍摇高了些。   尹若水艰难的动着身子,还在努力的尝试着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坐起身来,却倏尔皱了皱眉,她抬起头,有些难过得看着向南,“姐,我的脚好像都没知觉了,是断了吗?”   向南一听这话,眼泪就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外涌,甚至于差点就哭出了声来。   “若水,我们先把水喝了,来。”   向南试图转移话题。   尹若水却笑着安慰自己的姐姐,即使脸色还有些苍白,“姐,你别哭了,我都没感觉到疼。”   她说着,伸手想要去搬自己的腿,“不就断了两条腿嘛,又不是好不……”   话说到这里,突然扼住。   笑容登时凝在她的脸上,她勾着身子,双手仓皇失措的隔着被褥在自己腿部的位置处不停地摸索着。   “我的腿呢?”   “我的腿呢?!!”   一时间,尹若水像疯了一般,不停地在床上摸着。   “我的腿呢?!!我的腿……”   她从床头,摸到床尾,又从左边摸到右边。   那张苍白的面颊死灰一片,眼泪更是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往外涌,“姐,我的腿呢?我的腿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没有腿了!!啊——————”尹若水哭着喊着,双手抱着头,不敢置信的大声尖叫,“不可能!!不可能————”   “若水,若水……”   向南哭着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妹妹,“若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姐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抱着妹妹,心疼的不停地吻着她的额头,声泪俱下的同她道歉。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相信,不信……”   尹若水发狂的去推抱着自己的向南,“让开!!让我下床,我要走走!!让我下床——”   “若水!!别这样,姐求你,求你……”   向南哭着抱住她。   但尹若水已强行掀开了被子,当见到那只剩下半截的双腿时,她差点眼前一黑,就直接昏死了过去。   “若水……”   向南忙扶住了她。   尹若水放声大哭,歇斯底里的冲向南大喊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随手抓起床头上的东西就往地上砸,“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杯子摔在地上,顿时一片粉碎。   紧接着是果盘,电/话机……   甚至于连她床头的圆桌上那个盛满着百合花的玻璃花瓶也没放过,“为什么还要在我眼前放一束开得这么鲜艳的花,是不是想告诉我全世界都是美的,只有我一个人是残缺的!!还是为了讽刺我跟这折枝的花一样,都是没有定脚的根了!!我们都是残疾!!废物——”   花瓶狠狠地砸碎在地上,玻璃渣碎得满地都是。   那娇艳的百合躺在破碎的玻璃渣里,显得那般残破不堪。   向南终究没能再忍住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眶中滚落而出,掉落在地上,碎开来……   尹若水几乎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向南也不阻止。   向南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少恨,多少痛,急需要发泄!   能够发泄出来是好事,向南就怕她憋着,憋到最后就只能往死胡同里钻……   “谁让他们把我的腿截了!!我有答应过吗?我有点头过吗?你们有没有遵循我的意见!!!”   尹若水哭着喊着,惨白着一张脸,冲向南歇斯底里的叫着,“你看我,现在是什么怪模样!我瘫了,我就是个残废,我一辈子都只能躺在这张床上,我永远都没办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这样的我留下来,尹向南,你们怎么不让我去死!!不让我去死——”   向南听着一个又一个的‘死’字从自己妹妹的嘴里说出来,她吓得浑身发怵,瘦弱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手心里一片冰冷。   她多害怕从若水的口中听到这么绝望的字眼……   “若水,别说这个字!当姐求你,求你,好不好?”   向南紧紧抱住自己的妹妹,将她的头搁在自己怀里,一下又一下疼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相信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我们没了腿,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还可以用义肢,是不是?你知道多少人用义肢就跟常人无任何区别吗?只要我们肯坚持,一定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相信我……”   “呜呜呜——”   尹若水瘫在姐姐的怀里,哭得那么凄绝而悲凉……   她的人生真的还有希望吗?还有吗?   穿着白色大褂的景孟弦出现在尹若水的病房门口的时候,里面凌乱得简直就像被八国联军扫荡过一般,玻璃碎渣到处都是,书本,鲜花,水果,散了一地,处处都是狼藉。   他走进来,边走边弯身拾起地上的杂物。   甩一甩手里的书本,将里面的玻璃碎屑弹掉,搁回桌面上,而后倚在桌边,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两个女人。   向南和若水也同时发现了景孟弦的存在。   尹若水一惊,而后一声尖叫,立马就将头缩进了被子里去,又闷声哭了起来,就只听得她在被子里喊,“你出去,出去……”   向南有些无助的看向景孟弦,景孟弦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安心就好。   他没有离开,甚至于毫不避讳的迈步朝床上的尹若水走了过去,探手,将捂着她脑袋的被子强行扯了开来。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   尹若水哭着大喊。   景孟弦依旧一脸平静,肃然的视线看定尹若水,沉声道,“尹小姐,我是医生,我现在必须替你检查身体状况。”   “我不需要!!”   她哭着大叫。   “抱歉,我没办法看着我的病人就这么消沉下去而置之不理。”   景孟弦说着,直接强硬的将尹若水身上的被子给掀了起来。   “景医生……”   向南紧张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被扯去了被子的尹若水毫无遮掩的曝露在景孟弦眼前,她起先是一愣,而后,眼眶越来越红,到最后,竟毫不避讳的直接扑入了景孟弦怀里,放声大哭。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向南微微一怔,眸光闪烁了几秒,便别开了视线去。   景孟弦不着痕迹的将怀里哭得七荤八素的尹若水拉开,扶着她躺下来,拿起手电筒开始替她检查瞳孔,一边安抚她道,“先别关顾着哭,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选择振作才是最聪明的决定。有希望,才有人生。”   景孟弦醇厚的男中音,仿佛具有天生的魔力,一开口便能轻而易举的让人安下心来。   尹若水的哭声明显低了许多,她红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独具魅力的男人,咬着唇,哭着问他,“景医生,你觉得我的人生,真的还有希望吗?”   “为什么没有?”   景孟弦答得毫不犹豫。   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踏照片出来,递给尹若水,“这照片里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可是,你看看他们,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每一个都拥有着不平凡的人生,而且,每一个都用双肢走路,甚至还有带着义肢参加百米赛跑而荣获国际冠军的!所以说,两条腿真的不能代表人生的全部,唯一能代表你人生全部的是性格,是心灵!人人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正因为他们有着乐观的人生观,他们才有了今天这不平凡的成就!而你呢?我们不需要你成为一个多伟大的名人,我们所有的人都只是希望你活出最精彩的自己!你没了双腿不可怕,我们可以用义肢代替,或许义肢不如自己的双腿来得习惯,可是,养成一种习惯只需要短短的二十多天,而习惯之后就成了自然,再慢慢的,它们就将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就当这次的灾难是对你人生的一个大考验,相信我,只要你跨过去,未来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灰暗……”   向南怔怔的望着床边这个温润而踏实的男人。他总是有最美好的办法,在最混沌的时候给人最理智、最清楚的希望。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射进来,筛落在他迷人的左侧,他的脸颊隐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却魅得教人难以抵挡。   看着妹妹那双渐渐充满期待的眼眸,向南微微弯了嘴角。   回头,看向窗外的阳光……   岁月静好,一切还有期待。   尹若水拿着那一沓照片像捧着宝贝一般,将它们置于自己的胸口,水眸汪汪,望着眼前景孟弦那如梦如幻的俊颜,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什么时候景医生这般温柔的跟自己说过话?而且,一说还说这么多!   尹若水只觉心脏一阵突突跳着,感动的热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景医生,这些照片,你是专程从网上找来给我的吗?”   景孟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道了一句,“谢谢你!”   还有,“抱歉!”   他说完,站起了身来,偏头,看一眼窗口的向南,眼眸闪烁了一下,这才又折回来看向尹若水,“我还有事,先忙了。”   他说完,点点头,迈步离开。   想到尹若水凝望着自己时,那双热切的眼眸,忽而,他的心头没来由有些沉重。   ——————————————————————————   向南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也没去公司,自从出了车祸之后,她便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公司倒也体恤下属,一听闻她的事情便立马就批了。   这夜,凌晨一过,向南便从医院回了家来。   她正好给母亲和妹妹拣些换洗的内/衣内/裤过去。   她回来的时候,景孟弦还在手术室里,她也没叨扰他,只给他发了条简讯过去,告知他自己先回家了。   刚洗完澡,才一躺上床,桌上的手机忽而就响了起来。   是景孟弦打来的电/话。   向南一笑,连忙接了起来。   “喂……”   清甜的声音从手机这头传到了景孟弦的那头去。   “喂。”   他也回了向南一个字。   “下手术台啦?”向南问他。   “喂……”景孟弦又应了一句。   向南一愣,取笑他,“你干嘛呢?复读机啊?”   “你不是喜欢听我说‘喂’吗?我多说几遍给你听。”   景孟弦温沉的嗓音透过电子仪器传了过来,那么醇厚动听,撩拨着向南的心弦,让她不觉有些怦然心动。   一想到曾经那些分别得过去,向南心口微疼,“我不喜欢听你说‘喂’,我喜欢听你说其他话,例如问问我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你……”   “那你有没有想我?”   向南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景孟弦接过了话头。   【相爱那么难】   ☆、命运的安排——有没有想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一想到曾经那些分别的过去,向南心口微疼,“我不喜欢听你说‘喂’,我喜欢听你说其他话,例如问问我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你……”   “那你有没有想我?”   向南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景孟弦接过了话头。   向南一愣,继而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她在柔软的床上贪婪的翻了一个身,好久没睡自己的床了,这感觉可真舒服辂!   “我才不想呢!”   向南趴在床上,软绵绵的笑道,“一想你,就想到那可怕的医院!我才不要想你,我现在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多舒服。”   景孟弦似也在电/话那头笑了,“可怎么办,我好想你……娉”   他醇厚的嗓音,慵慵懒懒的,却透着一种沙哑的疲惫。   向南心头微动,一股绵绵的热流至心池中漾起,却又心疼于他的倦累。   “是不是累了?听你声音感觉懒懒的。”   “嗯……”   景孟弦说着,将头往座椅上稍稍靠了靠,“想你想的。”   向南轻嗤一声,“油嘴滑舌。”   她嘴上虽是如此说的,然漂亮的嘴角却忍不住加深了上扬的弧度。   “你呢?想不想见我?”   忽而,他又问。   向南脸一红,有些娇羞,却还是交代了实话,“想,但是都这么晚了,你……”   “想我就推开窗户,让你见见我。”   电/话里,景孟弦的情绪较于刚刚明显高涨了许多。   向南一怔,讶然。   连忙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去,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便直往窗边奔了过去,“你在下面吗?”   窗户推开,向南探头出去看。   就见一楼的路灯下,站着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   他一席深黑色的风衣及身,单手习惯性的兜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机,贴在耳边,迷人的面庞微仰,眯着醉眸,凝望着探出窗外的向南。   柔光暗影里,他魅惑的面庞若隐若现,然那笑,却只是这么远远的看一眼,便已教人怦然心动……   那一刻,向南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那么强烈而清楚!   她的胸口,仿佛有什么在灼烧着一般,滚烫滚烫的,几乎要热到她的眼眶里去了,“你怎么过来了?”   她在电/话里问他。   “不知道。”   白白的雾气从景孟弦薄唇间吐出来,迷离了他的俊颜,“本来是打算回家一趟的,可是,莫名其妙的,车就开到了这里。”   向南嘴角弯得更深,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你上来吧!外头怪冷的。”   她说着转身去穿鞋,就往外走。   “确定我方便上去?”   向南笑笑,“上次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景孟弦挑挑眉,一边往她的楼层里走,“秦姨好像对我有点看法!”   他说着忍不住自嘲道,“我现在趁着她不在,就偷偷跑你们家来,怎么就觉得像在搞地下情呢?”   向南都被他逗笑了,“你别贫嘴了,赶紧上来吧!”   向南将门打开,倚在门口等着他,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景医生,得不到我妈的认可,是不是受了重击?”   这会,景孟弦已经踏着阶梯,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他也没急着挂电/话,当见到门口的向南时,嘴角的笑意更深。   “你不觉得秦姨对我的讨厌来的有些奇怪吗?”   他站定在向南的对面,继而,干脆一探手,拦腰就将穿着睡衣的她,揉进了自己怀里来,“真的都睡啦?”   “嗯,都躺床上了。”   向南笑着收了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我没那么傻,你开窗之前我都坐在车里的。”   向南笑意嫣然,拉着他往里走,“进来吧,外头怪冷的,我给你泡杯热茶。”   景孟弦任由着她拉着自己进屋。   “糟糕。”   向南看着鞋架上清一色的女士拖鞋,无奈道,“怎么办?你上次穿的那双鞋子是我们家唯一的一双男士拖鞋,但是前两天被老鼠咬破了,我把它扔了,可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景孟弦没所谓的道,“赤脚也一样。”   他优雅的脱了鞋,就着白色的袜子,从容的走进了厅里来。   向南急忙把自己脚上的拖鞋换下来,随便拣了妹妹的一双鞋子穿上。   看着脚上那双属于若水的粉色毛绒拖鞋,她眼眶忽而一湿……   这以后,这些漂亮的毛绒拖鞋,也不知道若水还能不能穿上。   “发什么呆呢?”景孟弦回头看站在鞋架边黯然伤神的向南,“不是要给我泡茶吗?”   “哦!”   向南忙回了神过来,拎着自己刚脱下来的鞋子就往他走了过去,“你先穿我的拖鞋吧!别光着脚,这大冬天的,你也不怕冻着。”   她弯身将自己那双粉蓝色的女士毛绒拖鞋搁在景孟弦的跟前。   “来,穿上。”   景孟弦盯了一眼脚边的那双拖鞋,眉峰微微一抽,又怪异的看了一眼向南,最后竟然也没拒绝,大大的双脚往那两只小船里一踏,大摇大摆的穿着就往里走了去。   看着他圾着自己拖鞋的背影,忽而,向南就有些默哀起那两只可怜的拖鞋了。   向南去厨房给他冲茶,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景医生?”   她错愕的往其他房间里探了探脑袋。   就见他杵在自己房间里正东张西望,四处打量着。   “看什么呢?”   向南将热茶搁在桌上,问他。   “这是阳阳几个月的时候吗?”   景孟弦伸手指了指墙上的照片。   那里贴着一张又一张小阳阳从小到大的照片,有襁褓照,还有近期的小光头照。   每一张都笑得极为灿烂,那双迷人的眼睛里仿佛缀满着星光。   向南歪着头,沉迷的看着墙上的照片,忍不住感叹道,“这么一看,他真的跟爸爸好像……”   景孟弦偏头看了向南一眼,嘴角一弯,餍足的笑了。   “你先去床上躺着吧!我喝完这杯茶就走了。”   向南倒也不客气,掀了被子,将自己钻了进去,蜷做一团,坐在床头前,“你专程跑过来就为了喝一杯茶的啊?”   “不然还要做什么?”景孟弦回头看床上的她,眼底露出几许闪烁的精光来。   “……”   向南脸一红,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暗损了一句,“流氓!”   景孟弦爽朗的笑出声来,迈步走近她的床边,弯身,替她压了压被子,“赶紧睡吧!我真不是来闹你的,这都快一点了,明天一早还得往医院跑呢!”   向南眨巴着双眼,怔怔的望着眼前这张好看到无懈可击的俊颜,忽而想起四年前的一切,她忍不住笑起来,“景医生,从前追你的女孩子那么多,怎么到最后你就着了我的道呢?”   景孟弦兜着双手,在向南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嗯。”   向南点头,猛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盘踞在她心头很多年啦!   曾经她死皮赖脸的问过他的,但他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哪有什么理由,这种事情没有理由!   “你确定你真的要知道?”   景孟弦嘴角含笑。   那笑,绝对是坏坏的那种。   向南点头,“你就说嘛!”   景孟弦勾了勾嘴角,“正值青春年少,有些生理欲/望还是需要发泄的。”   “……”   “去死!!”   向南气得拿了枕头就砸他。   这厮!!   果然是个没皮没脸的臭流氓!!   景孟弦接住枕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行了,逗你玩的,就算真要发泄欲/望也不至于找你这种毫无技术可言的笨女人!”   “呵!”   向南冷笑,“谁不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生嫩,没经验的。”   景孟弦笑得越发肆无忌惮了,“你在我眼里可真算不上生嫩,顶多就一小花痴!”   “是吧?只有吕纯那样的才能入得了您大爷的眼!只要她勾一勾手指,哪个男人不往她怀里钻!当年你该不会是因为她有了新男朋友,大受打击之后才一气之下跟我在一起的吧?”   向南故意酸酸的说着。   “嗯!”   景孟弦竟然就那么直认不讳的点了头,抱着肩,剑眉一挑,轻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事实真相,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这个问题?”   “你……”   向南直接气结,抱着另外一个枕头毫不犹豫的就狠狠朝景孟弦砸了过去。   “景孟弦,我今天拒绝再跟你多说一句话!!”   她气鼓鼓的喊着,然后一掀被子就将身子埋了进去,娇身一背,再也不理他了。   看着她生气的小模样,景孟弦忍不住勾着嘴角笑了。   “尹向南,你吃醋啦?”   他也不起身来,就坐在椅子上喊她。   “吃你个头!”   向南生着闷气,没好气的回他,“喝完茶,赶紧走!顺便帮我把门锁上!”   “喂!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我跟阿纯之间有什么呢?”   景孟弦笑着问她。   他喜欢她这吃醋的小模样!   “阿纯??哈!!”向南夸张的笑着,“阿纯!!还阿南呢!!”   要真没什么,至于叫得这么亲密!   向南真吃醋了!!   “阿南……”   某个没皮没脸的男人,居然还顺势就喊了她一声。   向南登时就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转过身来,恼怒的瞪着眼前嬉皮笑脸的男人,“景孟弦,你够了!别恶心我了!!”   景孟弦抱着枕头,起了身来,走近她。   随手将枕头垫在向南的脑袋下方,紧接着就毫不客气的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长臂探出去,捞过她的小脑袋,让她枕在自己强实有力的臂膀上,另一只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头,“真拿你没办法,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和戴亦枫之间的事儿,你倒还跟我计较起来了!”   向南哼哼鼻,没好气道,“你别往我床上躺!”   她说着,小手就不停地推挤着他的胸口,景孟弦忙笑着伸手捉住了她不安分的双手,“好了,不逗你玩了。其实阿纯一直就是我堂嫂!堂嫂,你知道是什么关系吗?”   向南一愣,好久没缓回神来,“堂嫂?”   “对。”   景孟弦认真的点点头,弯着手臂,将头枕在自己的手掌上,“早在我们读书那会,她就已经跟我堂哥定过亲了!所以,知道我为什么对她特别不一样吗?因为她是我们景家的人!”   “……”   向南讷讷的埋在他的胸膛口里,还在回想着刚刚他说的这段乱七八糟的关系。   “那你嫂子,岂不是特别不喜欢我?”   向南闷声问他。   景孟弦好笑道,“你要她喜欢做什么!你又不嫁她!行了,不说了,睡觉!”   他说着,替向南压了压胸口的被褥。   向南瞪眼看他,“你睡这?”   “不行?”   景孟弦眯着猎豹一般的双眼,看着她。   向南脸一红,咬着唇就不出声了。   “行了,逗你玩的,我不睡,等你睡了我就走。”   景孟弦说着,用手指抵开她紧咬下唇的贝齿,“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咬唇,好好的唇瓣非得被你咬出印子来!”   “那你走的时候,可得记得帮我把门锁上。”   “知道。睡吧!”   景孟弦拍了拍她的后背。   向南歪着脑袋,安心的缩在他的胸膛里,闭了眼去。   好久,却听得她低声道,“孟弦,今儿若水突然问我,为什么那天我会跟你在一起……”   向南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沉闷。   景孟弦一怔,半响,低头看怀里的她,“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向南整个身子猫做一团,头轻埋在他的怀里,眼眸耷拉着,卷翘的睫毛如一把小蒲扇一般粘在他的胸口里,就听得她低声道,“我撒谎说我们是无意中遇见的。怎么办?看着那样子的她,我突然好害怕……”   景孟弦胸口微紧,手臂揽上她的娇身,“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嗯,你说。”   向南抬起头来看他。   景孟弦纤长的手指,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一脸正色的问向南道,“有没有想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他的语气,那么较真;眼神锐利,却诚恳至极。   向南伸手圈住他结实的腰肢,撑着一双迷离的雾眸,没有信心的恍然问他,“我想,可是……我们可以吗?”   他们之间那么多的阻碍,那么的隔阂,他们真的能够就这么一直认定对方,毫不动摇的走下去吗?“为什么不可以?”   景孟弦挑挑眉,眼眸深重,锁定怀里的她,“只要你够坚定,愿意把自己交给我,我们就一定能够披荆斩棘的走下去!其实很多时候,幸福真的不是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就有的!真正的幸福,是活出自我!人一辈子如此短暂,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活在别人的眼里!抱歉,我做不到。若水受伤的事,我也很抱歉,但我不认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瞒着她,就会是一件好事。她如今受伤了,心思脆弱的同时,我当心她因为依赖,对我越陷越深……”   景孟弦想到今天自己去劝她时,她盯着自己时,那热切的眸光。   向南搂着他腰间的手,更紧了些分,“那我们该怎么办?她现在这样,如果我告诉她实话的话,她会疯的。”   “索性我们就不要再刻意的在她面前隐瞒什么了,让她慢慢的一点点发现,一点点接受,总比突然给她来个重击强!”   景孟弦捏了捏向南微凉的小手,置于自己的手心里,沉声道,“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若水不肯成全我们,你会怎么做?你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我!这个问题缠了我很久,但后来我没再去想它了。”   他说完,冲向南淡淡一笑,“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不想为难你。我唯一该想的,能做的,就是让身边每一个我们爱的人,成全我们的爱情!”   向南听闻他的话,心池里微微一动,她反手扣住他的大手,试探性的问他,“如果是你的母亲也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呢?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坚持吗?”   景孟弦勾唇一笑,唇角有些晦涩,“那天你瞒着我一直不肯告诉我实情,其实我就已经猜到了,或许是我母亲动了你!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向南眼眸微闪,咬了咬唇,垂了眼帘去,“对不起,我本不想告诉你的。”   “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这三个字我承受不起,该说这话的人本该是我,四年前是我疏忽了你们母子,才落到现在的结果,但好在命运待我们不薄,到底还是让我们相遇了。睡吧!相信我,老天绝对不会让两个无缘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纠缠。曾经的分别或许只是一种考验,让我们更清楚的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非你不可!”   景孟弦说着,在向南漂亮的眼帘上轻轻印了一记吻,“闭上眼,睡吧!”   “好……”   向南嘴角弯起一抹笑,歪在他怀里,睡了。   她喜欢他说的这一番话。   老天如此安排他们,一定是有缘由的!   抛开他们之间的阻隔不说,其实他们还有许多连接点的,他们有爱情,还有他们的孩子……   “你会走吗?”   向南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惺惺松松的问他。   “等你睡着了我才走。”   景孟弦拍了拍她的小肩膀。   向南眼眶微湿,用很轻的声音问他,“那不走,不行吗?”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她与景孟弦的关系   几日过后,阳阳和秦兰都顺利出院,秦兰回了家,而阳阳也被瞒着秦兰接到了景孟弦的家里去。   这日,周末——   曲语悉坐在尹若水的床边,替她细心的剥着水果。   “身体感觉还好吗?辂”   曲语悉问她。   尹若水瘫睡在床上,目光还有些呆滞,望着窗外飘飞的雪景,半响,落寞的收回视线,看定曲语悉那张漂亮文静的面孔,“我的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曲语悉咬咬唇,歉疚道,“对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打电/话让你去玩,也不会酿成现在这场悲剧了。媾”   尹若水的眸光有些晦涩,她摇摇头,“这事儿能怪你吗?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去回忆那黑暗的一天了。”   她眉头紧锁的,表情有些痛苦,眼又别向窗外,眼底还有泪光在泛滥。   “听说你是为了救你姐和孟弦才弄成这样的?”   曲语悉又说了一句。   尹若水眉头一皱,搁在被褥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了些分,却漠然道,“这事儿也与他们无关。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爱的男人,我救他们不过只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罢了!”   曲语悉哂笑了一句。   尹若水别过眼来看她,有些不快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曲语悉耸耸肩,笑笑,“你的脾气较于以前暴躁了不少。”   尹若水微微怔了半秒,垂下眼帘,咬唇,同曲语悉道歉,“抱歉,最近出了太多事,我的情绪一时间很难控制。”   “没事,我能理解。”   曲语悉深呼吸了口气,“我也为你感到难过。对了,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嗯?”   “我跟孟弦已经取消婚约了。”   尹若水水眸里掠过一层显而易见的涟漪。   就听得曲语悉继续说,“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尹若水一怔,有些紧张的看着曲语悉。   “那个喜欢的人,姓尹!”曲语悉又补充。   尹若水水眸瞪大,惊愕的看着曲语悉,氤氲的雾眸里渐渐有喜悦在漫染,她忍不住激动的扣住曲语悉的手,“你说认真的?”   “真的!”   曲语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那双一贯温柔的眸子,此刻泛着残忍的冰凉,但太过兴奋的尹若水却根本没有发现她异样的情绪。   尹若水那惊喜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涌。   “我太惊喜,太意外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没了双腿我就没了全世界,可是,那天当景医生拿着他精心给我准备的照片来到我床边鼓励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用心,他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对待过我,那天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果然,上帝是公平的,为我关一扇窗的同时就会为我再打开了一扇窗,我想‘塞翁失马’也就不过如此了!”   尹若水兀自激动的喃喃着,又抬起泪眸看向面无表情的曲语悉,“语悉,谢谢你,谢谢你能成全我们!我对你很抱歉,可是,你知道我有多爱他的,我对他的爱从来不输你半分,所以我没办法把他让给你,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他幸福的!!”   曲语悉安静的听完她说的这番话,嘴角的笑意,更深,更冷。   她漠然的推开尹若水的双手,清冷的看着她,嘴角一丝冷笑,“你就那么确信他嘴里说的那个姓尹的女人,就是你尹若水?”   她说着,拨了拨肩上乌黑的秀发,站起了身来,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居高临下的笑看着她,“尹若水,有时候我都替你的天真感到悲哀,你忘了你是为了谁才断送了你这两条宝贵的腿?你以为你这个样子了,还会有男人喜欢?你觉得你魅力如此大,他景孟弦会为了一个连双腿都没有的女人而放弃一个像我这样优秀的女子?你就别做这种白日梦了!”   曲语悉尖酸刻薄的真面目顿时展/露无/遗,看着尹若水那张越渐惨白的脸蛋,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更冷,“你觉得我这副样子,让你心寒,让你失望了吗?”   她笑问尹若水。   尹若水的手,紧紧抓住被褥,十指间泛出骇人的惨白,“你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曲语悉挑挑秀眉,“怎么?我不过就只是说了些难听的话而已,就把你伤到了?这样总比有些人好,背着你把你的男人都偷了,结果你还白痴到为了那种坏女人把双腿都弄没了!我都替你不值啊!!”   “你……你什么意思?”尹若水的脸色越发惨白。   曲语悉哂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没好气的一把甩在她面前,“自己看看!看看你为了这对狗男女付出了这么多,然后他们又对你做了什么!!尹若水,全世界都在把你当傻瓜,你知不知道!!”   尹若水抓起那一沓照片,一张一张翻看着,本就没有过多血色的脸颊,越渐惨白。   照片上,一张张全是向南和景孟弦接吻的场景,那种缠绵即使只是几张静态的照片,却也能深刻的感受到。   “不可能……”   “不可能!!”   她不敢置信的甩着头,眼底的泪水越积越多,“不可能!!!”   尹若水拾起头,歇斯底里的冲曲语悉大喊,“你骗我的!!这些照片一定是你p的,对不对?你跟我姐早就有过节了,你故意挑拨我跟她的关系,是不是?”   “是,我跟她是早就有过节了!!”   曲语悉说着眼眶也不由红了些分,她咬牙恨恨道,“我能不恨她吗?我未婚夫就这么被她抢了,你觉得我能放过她?尹若水,你用你的破脑子好好想想,出车祸的时候他们俩是不是在一起?你知道我在雪园里打电/话给你是为了什么吗?我就是为了让你看清你姐的真面目!!你在医院里照顾你妈的时候,她就在雪园里和这个男人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她每次都叫你别缠着他景孟弦,为什么?因为她自己喜欢!!!她自私,她怕你抢走那个男人!!她背着你和我就跟他勾搭在一起,结果还让你为了这种背叛你的人而牺牲了自己,牺牲了你整个人生!!尹若水,世界上有你这么白痴的人吗?全世界都在替你悲哀,你知不知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信——————”尹若水哭着,歇斯底里的大喊。   “你给我滚!!滚——”   眼泪如绝提的洪水一般,疯狂的往外涌,她发恨的把手里的照片统统朝曲语悉甩了过去,“我不相信你!这照片一定是假的,假的!!”   曲语悉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看,“你信不信那是你的问题,想让自己一直被别人当白痴耍下去,那也是你的问题!我不过只是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好心提醒你两句!”   曲语悉勾了勾耳际边的刘海,高贵的微微一笑,仿佛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千金小姐的温婉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来看你。”   她说完,踩着优雅的高跟鞋,轻步度出了病房去。   身后不停地传来尹若水发狂的尖叫声,漂亮的唇角微扬,露出几许得意的神情来。   尹向南,你以为你就赢了吗?跟自己妹妹争一个男人的感觉怎么样了?应该会是一场好看的戏码吧!   她突然就很期待了!   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越发轻快了起来。   ………………………………   “出去!!滚出去!!!”   “我不吃药——”   “滚啊,你们——”   向南送了母亲去复检回来,才一走近尹若水的病房,就听得她在里面冲护士们发火。   向南急忙走了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护士们一见向南过来,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向南姐,你可终于来了。”   向南抱歉的笑笑,“你们出去吧,我来给她喂药,辛苦你们了。”   护士们求之不得,只差没抱头如鼠窜的离开了。   待护士们离开,向南这才看向床上的妹妹,她笑着朝尹若水走了过去,“怎么了?今天我们小公主心情不好吗?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尹若水躺在床上,冷冷的盯着向南看,双眼一眨不眨的。   那种眼神如针刺一般,扎在向南的身上,让她百般不适应,她别扭的笑了笑,拂了拂额前的碎发,靠近她问道,“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   尹若水冷笑。   “我想看看你这张假惺惺的人皮里装着一颗怎样让人作呕的心!!”   向南一震……   眼眸底里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若水,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怎么?心虚了,还是受伤了?”   尹若水嘴角的笑意更冷,那双盯着向南的眸子更是冷得叫人心底发怵。   “若水!”   向南正色看她,还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用对我大声吼!!”   尹若水‘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了身来,扬着脖子冲向南厉声尖叫,“尹向南,你这么对我,你就不怕遭天谴!!”   向南怔鄂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没想到竟然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么尖锐的词语,她眼眶一红,有些急了,“若水,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尹向南,你看不出我怎么了吗?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拖你的福,成天只能瘫睡在这张床上!!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是不是?在你心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当白痴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尹若水喊着喊着,一颗颗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般,疯狂的往外涌。   她突然从枕头底下抓起那沓照片,就愤恨的往向南砸了过去,“尹向南,跟妹妹抢男人的滋味怎么样?很爽是不是?!!!现在看着我瘫在床上,知道再也没有实力跟你去抢他了,很开心,是不是!!!”   照片一张张从向南的脸蛋边划过,尖锐的片角擦过她的肌肤,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有些疼。   看着脚边那些照片里,那熟悉的一幕幕,向南只觉浑身冰凉,身体不自觉有些发怵……   “给我解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尹向南,告诉我,这照片只是ps的,是不是??”   尹若水在床上,哭着祈求着向南。   然而,向南只是死死咬着唇,垂着眼帘,任由着眼泪不停地往外涌,而她,却只是咬着唇瓣,说不出一句话来。   双手捶在身侧,篡得很紧很紧,十指抖得有些让人心疼……   “你说话啊!!你倒是说啊——————”   向南的默认和愧疚,彻底刺激到了尹若水的情绪,她突然抓起床头前的玻璃鱼缸,疯了一般就朝向南的头上砸去。   “啊——”   向南一声尖叫,玻璃缸在她的额角上“砰——”的一声碎裂开来,玻璃片伴随着鱼缸里的小金鱼和水在她的脸蛋上惊恐的散开,落在地上,碎成了玻璃渣。   玻璃屑弹在她的脸上,顿时就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甚是骇人。   运气好的是,那些玻璃碎屑还没有弹到她的眼睛里,如果真是那样,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向南吃疼的捂住额头。   手才一探过去,就感觉到手心里湿湿黏黏的,她拿过来看一眼,整个手掌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看起来还有些触目惊心。   她的身体颤抖得如筛子一般,浑身冰凉,豆大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头,昏得有些厉害……   她看着床上的若水,额角疼,但心里更疼。   尹若水躺在床上呜咽的痛哭,双手紧握成拳,愤恨的敲打着自己那残缺的双腿,“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都已经为你们俩牺牲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背叛我!!为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尹向南,我是你妹,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是不是非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是不是?!!”   “若水!!若水,姐求你,别这样……别这样!!!”   向南连忙扑过去,去抓她的手,她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别这样好吗?姐心疼,心里好疼……姐求你……别让我们成为这样的姐妹,姐求你……”   “是你毁了我!!!毁了我!连我心里唯一一丝期盼你都毁了……”   尹若水歇斯底里的大喊着,那双死灰的泪眸里透着可怕的绝望。   她心里唯一的一份希望都是他景孟弦给予的,而如今,连这可怜的一丁点期望都被她这个残忍的姐姐给抢夺了!!   尹若水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忽而抓起床头上的水果刀,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向南顿时吓得大声尖叫,娇身一抖,整个人就朝她扑了过去,双手死死抓住了那锋利的刀口,红着眼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摇头,泪水泛滥,“姐求你,别这样……若水,别这么对你姐!!别拿你自己来惩罚我……”   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死死扣着刀锋的双手,已然有鲜血不断的往外涌,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渗出来,滴落在苍白的被褥上,渗出一朵朵腥红的血花,有些触目惊心。   “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死了算了————”   尹若水放声尖叫。   “啊——”   忽而,门口传来秦兰一声惊骇的叫声,她看着里面这副景象,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下一瞬,她惨白着一张脸,惊慌的朝床上的尹若水飞扑了过来,“若水,若水,你别吓妈,妈身体不好,经不得你这么吓唬的,我的宝贝……”   “妈——”   尹若水一见母亲,登时就卸了心里所有的防备,哭着扑入了母亲温暖的怀里,“妈,我好难过,难过得想去死!!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我!!我都因为他们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在我心口上捅刀!!妈,我没有未来了,我什么都没了……呜呜呜……”   秦兰听着小女儿的话,眼泪扑簌扑簌的往外流,却不明她话里的意思,忽而,眼眸一扫,再见到地上那一张张的照片时,她眸光一凛,视线清冷如刀的扫向向南。   向南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咚——”的一声,就在母亲和妹妹面前跪了下来。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疯狂的往外涌,她重重的给她们磕了一个响头,却执拗的咬着唇,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   不解释,也就代表……她默认了自己与照片里那个男人的关系。   秦兰气得抱着尹若水的手,不停地发抖。   下一瞬,“啪——”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就狠狠地在自己大女儿的脸颊上甩了一巴掌!   向南被打得脸蛋一偏,颊腮上顿时显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却始终……疼不过她的心!!   她却依旧执拗的咬着唇,什么都不说,只是眼泪越流越多,越流越急……   秦兰气得脸都青了,心疼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流,“尹向南,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我跟你们俩姐妹说过多少遍,那个男人沾不得!!沾不得!!!”   秦兰的情绪格外激动,长满皱纹的脸因生气而不停地颤抖着,忽而,就觉眼前一黑,竟又一次直接昏死了过去。   “妈——”   “妈……”   向南扑在母亲身上,崩溃得失声痛哭。   “妈,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2)——二十四小时把你绑在我身边   秦兰醒来后,已经是夜里时分了。   她一醒来便将向南轰出了医院。   向南孤孤单单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游荡着,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孤独冰冷过。   望着那一双双带着红色圣诞帽从自己身边相携而过的年轻小情侣,向南忽而就湿了眼眶。   原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平安夜…辂…   这个不是情人节,却胜似情人节的美好节日。   恍惚间,她似又看见了四年前那个天真无忧的尹向南……   在每一个女孩子都缠着男朋友给她们买最大的苹果的时候,而奇葩的尹向南却拽着景孟弦进了一家时尚精品店,“小弦子,我想要这个杯子!你买给我吧!嫖”   向南指着一个精致的小瓷杯,一脸期待的看着景孟弦。   “不买!”   小弦子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当机立断的,就直接酷酷的拒绝了向南的要求。   向南一囧,看着周边所有的男朋友都极尽讨好的满足女朋友各种无理要求,她羡慕嫉妒外加怨念的扯了扯景孟弦的衣角边,“别耍酷嘛!就一个杯子,不贵的,才五块钱……”   景孟弦冷幽幽的别了向南一眼,然后就把她拎小鸡一般的从精品店里拎了出来。   那晚他给她买了好多礼物,却偏偏就是没有她想要的那个杯子。   笨蛋景孟弦,你知不知道,杯子杯子,就是一辈子啊……   向南想到过往的那些回忆,眼眶忍不住又湿了一圈,脚步驻足在精品店门口,盯着橱窗里那三只可爱的家庭装马克杯,她就再也走不动了。   “小姐,喜欢的话就进来看看吧。”   导购员见向南停在自家店门口好一会儿了,实在忍不下去了,这才上前来提醒她。   向南回神过来,笑笑,指了指橱窗里那三只家庭装的马克杯,“小姐,这个怎么卖的?”   “哦,这个啊,这一套是五十块钱。”   导购员小姐笑着回答。   “五十块钱……”   向南喃喃自语,“比四年前贵了好多……”   她笑笑,将额前的发丝挽至耳根后,“麻烦你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小姐里面请。”   向南随着导购员进了店里去,再出来,手里多了个提袋。   望着手里多出来的小礼物,她的心情仿佛一瞬间就轻松了不少。   拎着杯子,坐上公交车,便直接往景孟弦的家里去了。   电梯门一打开,景孟弦在见到满脸是伤的向南时,足足愣了半分钟之久。   今天是周末,他没去医院,在家里陪着小向阳,自然也不知道医院里所发生的一切。   他走上前来,修长的手指撅起向南的下巴,蹙眉,心疼的盯着她,“怎么回事?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向南被他如此一问,眼眶差点就湿了。   但她还是忍住了,夸张的扬扬手,撒谎道,“哎呀,别提了,今儿真是倒霉,走在外面突然摔了一跤,就把自己摔成这副糗样了!诶,阳阳呢?怎么都不见他人呀!”   向南想以此来转移话题,拎着那一套茶杯就往里走,一颗脑袋探着去寻阳阳的踪迹。   “他玩了一整天,这会累了,就先睡了,待会吃饭的时候再叫他起床。”   “好。那我先去做饭。”向南搁下手里的茶杯,就要往厨房里走去,却被景孟弦扯住了手腕。   他猿臂稍一用力,就轻而易举的将向南揽入了怀里来。   单臂收紧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迫使着她抬起头来,直迎他犀利的眸光,“为什么受了苦,总喜欢一个人担着。”   他蹙眉,看着她。   向南眼神闪烁了一下,眼眶微红,伸手去握他扣住自己的大手,“不,不是……”   她摇头,低垂着眼眸,咬了咬唇,很久,才道,“我妈和我妹……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向南说完,甚至于不敢抬头去看他一眼,从他怀里挣开出来,“我去做饭了。”   她说着折身进了厨房去。   景孟弦也没再伸手拉她。   深远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她纤瘦的倩影,进了厨房,看着她站在橱台前,熟稔的穿上围裙,熟练的开始为他们父子折菜,煮饭……   心口,悸动得有些厉害……   眸光越渐深沉,而又有些分的浑浊。   ………………   向南在水槽前洗菜的时候,倏尔,只觉下巴微微一凉,而后就被一个手指霸道的勾着往右偏了过去。   她眨巴着双眼,迷糊的看着眼前的景孟弦。   就见他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正拿着医药瓶,而另一只手则握着沾满了药水的医用棉,正往她红肿的右脸上小心翼翼的涂抹着。   那双好看的剑眉,此刻凛成了一个严肃的‘川’字。   “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到你!可是前提是,凡事都跟我坦诚相对,好吗?”   景孟弦说这话的时候,眼潭还有些灼热。   向南眼眶发烫,看着他感动的点头,“好。”   “下次我考虑是不是得在你的脸颊两侧绑两块大海绵。”   他无奈的说着,一边细心的替向南吹呼着,那模样宛若是唯恐自己会弄疼了她一般。   向南被他这无厘头的话直接给逗笑了,“你以为我是海绵宝宝啊?”   “你要真是海绵宝宝,我倒省心了!”   景孟弦却是一脸的严肃。   那双深幽的眸光里,满满都是心疼,剑眉紧蹙着,沉声继续道,“再这么下去,我担心我会强行把你二十四小时的捆在自己身边!这样或许你会安全一点。”   向南笑了,眼角却含着泪,“你说,全世界,是不是除了你,其他人都把我当铁打的超人?都觉得我尹向南永远感觉不到痛,和累……”   她说话间,喉咙已经彻底嘶哑。   向南永远都忘不掉自己在满头是血的时候,母亲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她不是责怪,更加不是记恨,只是……有些心疼……   心,好疼好疼……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小小的口袋人,被景孟弦二十四个小时的护在口袋里,他到哪里,她就到哪里。   那样,她就可以逃避着,不用再去承受这所有的风风雨雨!!“别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景孟弦盯着向南的那双眼潭有些干涩,他伸手捞过向南的颈项,让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来,“想哭就哭,不要在我面前装坚强,我不喜欢。”   结果,景孟弦的话才一落,向南便倒在他怀里,崩溃得哭成了泪人儿。   或许,这是她唯一一个不需要她假装坚强的港湾!   景孟弦的猿臂搂着她的腰肢,圈得很紧很紧,那感觉似唯恐她哪一天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了一般。   他心疼的吻着她的发心,在心底起誓,往后他定单竭尽全力的护她周全。   这样一个总愿意牺牲自己周全全世界的女孩,却为何总被世人为难,不谅解,不疼惜……   —————————————————————————————   晚饭后,小阳阳窝在厅里,一个人乖乖看海绵宝宝去了。   景孟弦在陪向南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了桌上的那盒杯子。   他剑眉微蹙,不解的盯着向南,“这是什么?”   向南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故作不经意的道,“没什么呀!就一套茶具而已,在逛街的时候无意之间瞄见了,觉得一家三口的套装挺可爱的,就顺手买回来了。嗯?你不觉得可爱吗?”   向南说着,偷偷觑了他一两眼,就见他拿着那茶杯来来回回敲了好几下,仿佛是在检测着杯具的韧性一般,而后那双好看的剑眉越蹙越深。   末了,拾起眼帘看向向南,一本正经道,“我要说这东西我不乐意要,你会不会生气?”   “你说真的?”   向南撇着嘴,瞪他。   “假的。”   景孟弦看着她略显生气的小脸蛋,答得不假思索,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这还差不多!   向南满意的笑了。   却见景孟弦又默默地将那茶杯收进了盒子里,再然后,拿着那一整套杯具,毫不犹豫的收进了厨房里,悬挂在最顶上的那个橱柜中去了。   那个橱柜是百年都不会打开一次的。   向南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边上,受伤的看着他细致的收好茶杯。   “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我买的茶杯吗?”   向南到底没能忍住,问他道。   语气有些微凉。   “没有。”   景孟弦矢口否认,又道,“我很喜欢。”   “那为什么还要收起来?”   向南真的有些不愉快了。   “喜欢跟收起来,冲突吗?”   景孟弦抱胸看着向南。   “有。”   向南较真的点点头,绕过景孟弦,进了厨房去,“我花五十大洋买回来,并不是只打算把它们锁在橱柜里摆着看看的,我喜欢它们,所以迫不及待的要用它们,这是对它们的一种尊重!”   向南说着,赌气的将那三个茶杯拿了出来,在水槽里倒入热开水,将它们泡了进去,然后再加上食用盐,紧接着又细致的用牙膏将它们一一清洗干净,倒了三倍茶水之后,方才作罢。   “你喝就喝,不用就算了!”   向南没好气的将茶端到他面前。   景孟弦只是挑眉看着生气的她,魅眼一眯,倏尔就笑了。   这丫头四年过了,人坚强了,就连脾气都跟着强了不少!   …………………………   向南和景孟弦,两人各自占据一边,哄着阳阳睡觉。   小向阳听着妈咪给自己讲睡美人的故事,而后又听着老爸给他讲抗/日战争的小故事。   每次讲到抗/日战争的时候,向南就忍不住翻白眼,抗议,“孩子的爸爸,我再慎重的提醒你一次,不要给孩子讲这么重口味的故事,好吗?”   景孟弦点点头,“好,那我给我们的宝贝儿子读一段毛/泽/东语录。”   于是,他说着,还当真一翻身就从床头拿过了那本厚厚的‘毛/泽/东语录’,作势就要读。   “oh,god!”   小家伙抗议的一声哀嚎,将小脑袋可怜巴巴的揉进被子里,“向南,你还是让景先生给我讲抗/日战争的小故事吧!”   “……”   向南彻底囧了。   她突然就有些悲悯起自己儿子那颗弱小心灵了……   夜里,听着景孟弦义愤填膺的讲述着那一个又一个的抗/日小故事,儿子还没睡着,向南便已经窝在被褥里,先同周公去见面了。   “爸爸,爸爸,向南睡着了……”   小家伙压低着声音,将小指头比在自己的唇间,同景孟弦细声说话。   景孟弦探头看一眼儿子身侧的向南,目光下意识的柔了下来,“妈妈累了,让她好好睡会。”   “嗯……”   小家伙点着小脑袋,又继而转过脸去,疼爱的在向南粉嫩的小嘴唇上印了一个宠溺的小吻,“宝贝,晚安……”   哎呦,这副缠绵悱恻的模样,简直就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景孟弦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俊脸一沉,警告自己的儿子道,“你妈的嘴唇是属于我的!你只能亲脸蛋!”   “小气婆……”   小家伙小嘴儿一翘,就有些不快了。   你有见过这么小气吧啦的老爸吗?   “景医生,你宝贝儿子要尿尿了!”   小家伙仰着小脑袋,不可一世的喊着。   景孟弦魅眼一眯,“故意玩我,是吧?”   “景医生,你家宝贝儿子要尿床上啦……”   “磨人精!!”   景孟弦从被褥里抱起小家伙坐起来。   嘴上虽然说是嫌弃他,但行动上依旧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上个小厕也不忘给小家伙裹上毛毯,惹得小家伙哇哇抗议。   “老爸,你太夸张了,阳阳一点也不冷,暖气打得好高。”   “你没资格抗议,裹上!”   景老爸独/裁的将他瘦小的身子再次用毛毯裹紧,这才放心的将他从床上抱起身来。   然而,抱着他,一转身,却只听得……   “砰——”的一声响……   一只盛满着茶水的马克杯被那长长的毛毯一扫,就在俩父子的眼皮底下,坠落在了地上,然后……发出一声脆响,登时,新买的马克杯摔成了……一片粉碎。   床上熟睡的向南听到喧闹声,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但许是因为她白日里真的太累的缘故,一转身她竟又再次睡了过去,对身边这场由他们大小景父子倾情导演的惨剧还完全不知情。“oh,god!!”   怀里,小家伙又是一声哀嚎。   小脑袋躲进毛毯里,对于老爸脚边的那一幕,一副完全不忍直视的模样。   “老爸,你这次真的完了。”   小家伙捂着自己的脸颊,一脸同情的看着还有些呆滞的父亲,双眸眨巴眨巴着,又耸耸肩道,“看吧,让你别裹毛毯,你不听……”   小家伙居然这时候了还在落井下石!   “这杯子可是向南刚刚买给你的礼物……”   景孟弦皮笑肉不笑的盯紧儿子,“我会告诉她,这是她宝贝儿子捣蛋以后的杰作。”   小家伙耸耸肩,无所谓道,“没关系啊!反正失望的又不是我老婆,不过如果是我老婆的话,我是肯定不会毁坏她送给我的任何一份礼物!”   “……”   景孟弦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这儿子,根本就是头小恶魔!!   小家伙笑眯眯的在老爸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老爸,祝你好运。阳阳撒尿尿去了。”   小家伙幸灾乐祸的说完,就从老爸那高如大树的身上滑了下来,摇头晃脑的进了洗手间去,留下景孟弦一个人盯着地上那一摊白色的碎瓷,有些不知所措。   ……………………………………   临近两点时分,向南迷迷糊糊的从阳阳的身旁转醒了过来。   床上早没了景孟弦的身影,而外面的大厅里似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她忍不住拧了拧秀眉,都这个点了,他还没睡吗?   向南唯恐自己会吵醒了身边的小阳阳,便蹑手蹑脚的下床,出了房间,进了大厅来。   厅里,似担心会惊到睡着的人儿一般,所有的大灯都暗着,只开着落地窗边那一盏鹅黄的钓鱼灯。   而钓鱼灯旁边的波斯地毯上,就见景孟弦面对着落地窗蹲坐在那里,似在专注的研究着什么。   许是因为太认真的缘故,以至于连向南的靠近,他也分毫没察觉。   向南站在他的身后,悄悄探头,看着他跟前的东西……   蓦地,眼眶一红,颗颗眼泪就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向南怎么都没想到,在大冬天,凌晨两点的这个时间点里,那个一贯对瓷杯不屑一顾的景先生竟然会裹着一件睡袍,专注的坐在灯光下,对着一堆破碎的瓷器犯难。   他正努力的将那破碎的瓷杯,一点一点拼接好,而后又小心翼翼的用玻璃胶胶合,再然后等玻璃胶稍微干一些之后,他才敢又拼第二块,第三块……   认真的他,迷人的就像一位高贵的王子,那样优雅,专注,不疾不徐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那感觉,仿佛在拼凑着一件人生至宝一般……   “你在做什么呢?”   向南终于没忍住,出声问她。   听闻向南的声音,景孟弦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睡袍往那堆破碎的瓷片上一盖,而后回头就迎上了向南那双红通通的泪眸。   他叹了口气,自知瞒不下去了。   看着向南颗颗滚落的眼泪,景孟弦有些急了,他忙抱过向南,让她坐进自己怀里来,抱歉的替她擦眼泪,“看吧看吧!我就说不要送什么杯子!这东西一不小心就碎了,我要拣到橱柜里你又不乐意,我这么粗心,真的很难保证它不会被打碎的,我就知道,要是碎了,你肯定得哭……”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3)——要不要我带你去情侣快捷酒店?   看着向南颗颗滚落的眼泪,景孟弦有些急了,他忙抱过向南,让她坐进自己怀里来,抱歉的替她擦眼泪,“看吧看吧!我就说不要送什么杯子!这东西一不小心就碎了,我要拣到橱柜里你又不乐意,我这么粗心,真的很难保证它不会被打碎的,我就知道,要是碎了,你肯定得哭……”   结果,他的话才一说完,没料想,怀里的向南哭得更厉害了。   景孟弦彻底手足无措了,他圈着向南腰间的手臂更紧了些分,有些抱歉道,“就知道会把你弄哭,本来打算连夜把它拼起来的,但还是被你发现了……”   “所以,你之前不想要,就是怕自己会把它打碎?”   向南抹了一把泪,红着眼,委屈的问他辂。   景孟弦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握紧她的手,轻轻抓在手心里习惯性的捏了捏,“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送杯子的意思吗?早在四年前我就懂了,可是,你见过这么容易破碎的一辈子吗?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不要。”   向南的眼泪如决堤一般的往外涌,“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都买回来了,我还说什么呢,我也不想让你失望,本来打算收起来好好保护着的,可没想到还是碎了……嬉”   “那怎么办?我们的‘一辈子’就这么碎了?”   “呸!”   景孟弦呸她,“童言无忌。”   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更收紧了些分。   却在听得她说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疼了疼。   对于他的敏感,向南心下微暖,“我又不是孩子!”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需要保护的孩子。”   这话一说出来,向南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我们一起把杯子拼好吧。”   她哭着提议,从他的怀里退出来,蹲在破碎的瓷片旁边,开始认真的组装起来。   许是因为两个人协力的原因,才花了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破碎的杯子竟然就被他们俩组合了起来,虽然玻璃胶和裂缝非常明显,甚至于严重影响到了茶杯的美观度,但向南似乎喜欢得不得了,握在手里总有些爱不释手。   “有没有觉得它其实跟我们好相似……”向南笑着,含泪感叹,“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却还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在一起……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还是在一起了,是不是?”   景孟弦握紧向南的手,望着眼前这个含着热泪的女孩,心里疼得有些发紧。   忽而,她偏头看向他,灿烂一笑,眼底却有泪一颗颗滚落而出,“孟弦,如果哪天我再次跟你提出分手,你一定不要挽留我……因为,那时候的我,一定被逼到了绝路上!”   景孟弦握紧她的手,手指间的力道,很重很重。   他盯着她的眼眶,越渐泛红,喉咙哑得有些生疼。   向南也紧紧反握住他的手,那模样似唯恐他会随时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一般,却听得她哽咽着声音继续说,“四年前我因为胆怯,选择了退缩,也因为自我,才浪费了我们四年宝贵的时间,而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再相遇,我真的不想再像从前那样……”   向南的眼泪,颗颗滚落。   景孟弦伸手替她心疼的抹眼泪,却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的听着她说。   “我也希望自己能像这只马克杯一样,为了我们的爱情,亡命一搏!从前做不到的,这次我想要坚持!从前浪费的那些光阴,这次我想要补回来!我不想放弃,更不会轻言放弃!!所以……如果哪一天,我真的选择了放弃,相信我,那一定只是因为无路可寻了……”   向南害怕那一天,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而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她一定会做最大最有力的努力和坚持!   她绝不会就那么轻言放弃的!!   景孟弦低低笑了,眼眸里尽是化不开的宠溺和心疼,“好。”   他答应了她。   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余泪。   她的泪水,滚烫滚烫的,落在他的肌肤上,几乎快要将他灼伤。   “我有些想吃章鱼小丸子了。”   向南忽而说。   她蹲在地上,眨巴着眼,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现在?”   “嗯。”   向南像个乖巧的小猫儿一般,连连点头。   景孟弦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这个点,估计就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还有了,我去买,你先去睡吧,回来我再叫你。”   “不要!”向南摇头拒绝,挽上他的肩膀撒娇道,“我跟你一起去。”   “好。”他说着,看一眼阳阳的小卧室,“小家伙大概四点会醒来一次要吃的,我们现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换衣服吧!”   “好,等我,马上!”   向南的情绪较于刚刚雀跃了不少。   现在的她,珍惜着每一分与他相处的时间,因为,她不确定,会不会下一秒,就是他们分别得时刻……   两个人没有开车去,都穿着靴子,踏着深深的白雪,在雪地里走着,嬉闹着。   景孟弦走在前面,向南被他紧紧牵着走在他的身后,她印着他大大的脚印,蹦蹦跳跳的前进着。   鹅黄的路灯筛落而下,在雪地里温柔的剪影出两道依恋的身影,向南那银铃般的笑声总会不绝于耳。   许是因为圣诞节的缘故,即使这个点了,街头上还熙熙攘攘的有年轻情侣们走过。   他们大胆的在街上拥抱,热吻,而后,手拉着手,缠缠绵绵的进了街道小巷的各类快捷酒店。   向南的目光一路热切的追随着他们,看着一脸艳羡的向南,景孟弦忍不住笑了。   “你在羡慕他们?”   他掰过她的脸蛋,霸道的抽回向南的目光来,“羡慕什么?羡慕他们进过快捷酒店,而我们没有?”   向南脸一红,“胡说!我只是羡慕他们年轻而已。”   被景孟弦一说,向南这才想起,确实,他们大学那会还真没进过快捷酒店呢!   可不有句俗语说得好,‘没进过快捷酒店的大学,称不上完整的大学’!(绝对鬼扯!镜子大学就没进过快捷酒店哈,一样很完美,哈哈!)   “年轻……”景孟弦饶有兴味的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而后一伸手,一把暧昧的将向南拦腰圈了起来,头低着,抵住她的额角,用磁哑的嗓音邪气的同她道,“我们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要不我带你去一次?”   “……”   向南装傻,眨巴着漂亮的眼眸,“去哪?”   “快捷酒店。”   向南差点笑出声来,伸手去推他,“那是小男孩小女孩们去的地方,我都孩子妈了,不去!”   向南说着就从他怀里绕了出来,却反手又被他拉住,然后坏坏的在她的唇边偷了一个吻,“迟早有一天要把你拐进去!”   向南笑骂他,“流氓!”   回头,看着头顶的霓虹灯牌上那瞩目的快捷酒店名称,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分。   两个人只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因为向南说夜里吃太多容易长胖,所以她央求景医生替她分担一些。   他们俩像两个最寻常的路人情侣一般,蹲在便利店面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啃着那美味的章鱼小丸子。   鹅毛白雪如棉絮一般,在鹅黄的灯光下,纷纷飞落,此情此景,梦幻得如同一场人生最美最纯,最浪漫的舞台。   周边,时不时的会有年轻的小情侣向他们这一对璧人投来艳羡的目光。   因为他们太好看,总会特别引入注目。   因为他们太美好,总会教人心生羡慕。   因为他们太缠绵,总会让人觉得,他们眼里的另一半就是的全世界。   向南将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送入景孟弦嘴里的时候,问他,“你说,为什么大家经过我们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多看我们两眼呢?”   景孟弦咬了半口小丸子,回答她,“我们是他们的向往。”   “是吗?”   向南笑了,默契的吞下他剩下的那半刻小丸子,却忽而深意的感叹一句,“如果我们爱的人都能向他们一样理解我们的爱情,多好……”   可偏偏,他们仿佛被所有爱着的人厌恶和遗弃了一般。   这感觉,好孤独,好难受!   却又因为拥有着对方,好幸福!!   爱与痛的边缘,是不是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   秦兰提着热水瓶在开水房里给尹若水接水。   “秦姨,我来吧!”   一席白色大褂的景孟弦,绅士般的朝她走了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热水壶。   秦兰只是凉凉的盯着他看,半响,才冷漠的出声道,“你别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成全你和向南!那不可能!”   景孟弦微微一怔,却转而笑了笑,“秦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至于缘由……”   他摇摇头,“怒我愚钝,我想不明白。”   秦兰脸色微变,“你也不需要明白什么!你也看到了,因为你的存在,才让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出现了裂痕!我是绝不会允许你和向南在一起的,就算你是阳阳的爸爸也不可以!!阳阳这四年没有爸爸也一样过得好好的!”   秦兰的话,让景孟弦目光紧缩了几圈,“秦姨,如果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就非赖定了向南呢?”   他的呼吸,有些紧促。   秦兰目光一怔,视线紧凝景孟弦,仿佛是要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一般。   半响,她才缓神回来,凛然道,“不要说这种话!一辈子还这么长,你根本没办法担保自己的一辈子!”   秦兰的眸光,仿佛还有些游离,思绪似停在了某一个点上,有些抽离不出来。   景孟弦眯了眯眼,“秦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讨厌我。”   秦兰倒也没否认,“平心而论,你确实是个优秀的孩子,也会是个好的乘龙快婿,但我们家实在高攀不起你们姓景的,就当我们家向南没有这个福气吧!”   “秦姨和我父母是故交?”   景孟弦忽而问她。   秦兰一愣,面色陡然一白,急忙否认,神情里略显慌乱,“你听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这样的平民百姓怎么可能会认识堂堂s市的市长?”   看着秦兰那慌张的模样,景孟弦倏尔就平静了下来,他从容一笑,“秦姨,您别误会,我不过只是随口猜猜而已。”   秦兰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顺手从景孟弦的手将热水壶抢了过来,冷漠道,“以后你离我女儿远点!”   “秦姨,我做不到。”   看着秦兰的背影,景孟弦毫不隐瞒的回答她。   秦兰身体一僵,回头瞪他,咬牙道,“你就忍心看着她们俩姐妹痛苦吗?”   景孟弦摇头,眼潭有些干涩,“我更不忍心看她因为失去我而痛苦,而我,更加不想回到从前那些没有她的日子了!她于我就像空气,我的每一口呼吸,都需要她!”   秦兰听着他的话,呼吸停顿了半秒。   这些话……听起来,她竟觉得那般耳熟!   眼眶,不觉有些潮湿,心却一冷,“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   “不是。”   景孟弦摇头,才继续道,“我来是想告诉秦姨,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有一个可怜而又坚强的女孩,她也在期盼被她爱的人理解,疼爱,呵护,她也不想做超人,也希望在她脆弱的时候会有个人愿意倾听她的软弱,她的不坚强;她也想要像大家一样,不用承受那么多的去周全全世界,她也不过只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女孩而已!秦姨,往后如果您想找个人来训,找我就好!想找个人来打,也找我!她是您的女儿,我舍不得看她痛过之后心里还继续痛;她是我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理该让我来替她承受这些所有的痛!”   秦兰怔忡的望着眼前这个孩子,摇摇头,眼底有泪在打转,“你们不会幸福的……”   她说完,拎着水壶,疾步离开。   ……………………   病房里——   纱布一点点从尹若水的脸上拆走,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渐渐隐现的骇人面孔,终于,克制不住的尖叫出声来。   拿着手里的镜子,疯狂的砸在床头上,对着空气,愤恨的厉声高喊,“尹向南,你看看我这张脸!!都是你,都是你们!!已经把我折磨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舍得背叛我!你们好狠心,好狠心啊!!!”尹若水腥红的眼底,全是憎恨。   掏出枕头底下那一张张新拍到的照片,她手里握着玻璃碎片,将照片里向南那张脸疯狂的划着,死命的划着,直到那张幸福的笑脸彻底被划花到看不清面容了,她方才作罢。   这照片是曲语悉送来的。   她会每隔两天就送一沓照片过来。   照片里,无疑都是景孟弦和尹向南那幸福的身影……   她在这边痛苦着,而那两个把她拉入这痛苦深渊中的人,却在那若无其事的幸福着!!   他们怎么好意思?!!   尹向南,你怎么做得出来!!   想让她这个废人坐在轮椅上仰高头看着他们的幸福吗?做梦去吧!!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幸福的!你们没资格,没资格————”   尹若水失声力竭的哭喊着,那双阴冷的眸子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向南杵在病房门口,听着妹妹所有的嘶喊,她驻足在那里,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了。   胸口,压抑得快要窒息了一般,连呼吸都是一种疼痛。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往外涌……   收不住,也止不了。   她靠着墙壁,蹲在地上,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入嘴里,狠狠地咬着,试图用手指间的疼痛来缓解她此时此刻心里的那份痛楚。   而恰好领队过来查房的景孟弦,偏偏就见到了这一幕……   就见他爱着的那个女人,无助的蹲在墙角边上,那么发狠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痛苦的,无声的哭泣着。   他的心,狠狠地凛着疼。   眼眶有些酸涩,唇瓣发干得厉害,心口更像被人用一把又一把的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一般,让他完全透不过气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疾步朝向南走了过去。   靠近她,弯下身来,却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抽开她咬着的手,下一瞬,捧起她的脸颊,一记痛心缠绵的吻,就不顾一切的朝她迎了上来,将她冰凉的唇瓣紧紧覆住。   就听得他迷离着嗓音同向南道,“真的很疼,就咬我!”   “呜呜呜……”   向南一感觉到他湿热的吻,就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来。   她无助的揪着景孟弦白色大褂的衣领,哭得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哭声很快被他隐没在了深吻当中……   他们就蹲在那里,吻得那么浓烈,那么炙热,那感觉仿佛是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吻,就恨不得将对方生生的嵌入身体中去。   尹向南,如果可以,我多想把你放进自己的身体里,心脏里,那样不管是谁,也再没办法把你从我身边剥夺开去……   滚烫的眼泪,融合在四唇相交之间,那么苦,那么涩……   却没人知道,这眼泪,到底是她的,还是他的!!   同来查房的杨紫杉和云墨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看着这痛苦缠绵的一幕,却再也抑制不住的,双双红了眼去。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4)——因为爱,把她当孩子一般宠着   景孟弦将向南打横抱起,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向南的手一直紧抓他白大褂的衣领,就像抓着一块救命浮木一般。   脸埋进他温热的勃项间,低声呜咽着,纤瘦的身子因哭泣而颤抖得厉害。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所有的医生都忙着查房去了辂。   景孟弦将向南安置在自己的工作椅上坐好,向南才刚一从他的怀里出来,整个人就像失了安全感一般,可怜兮兮的缩做一团,双腿蜷着,小脑袋搁在膝盖上,泪眸怔怔的望着自己的脚趾发呆。   脑海里全都是刚刚妹妹在病房里喊的那些话……   那么决绝,也那么让人心痛嫒。   泪,在向南的眼眶中打转,她吸了口气,强逼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景孟弦给向南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又去自己的更衣室里拿了风衣出来,给向南裹上。   感觉到身上一暖,向南拾起头来看他。   景孟弦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转动了一下她的座椅,让她面对着自己坐好,伸手替他将身上的风衣外套裹紧。   “其实我不冷,这里面暖气打得很足。”   向南眨着泪眸,娇嗔道。   “穿上,你的手凉得厉害。”   景孟弦说着握住她的手,夹在自己两只手的手掌心里戳了戳,试图给她取暖。   向南看着他细心的动作,刚刚难受的心,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只是噙着泪的眼眸越发模糊了些分。   “这几天就天天看着你掉眼泪……”   景孟弦伸手替她拭泪,而后干脆捧起她的脸蛋又在她的唇上贪婪的印了一记吻,“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好过一些些?”   他的喉咙,沙哑得有些厉害。   那里仿佛被人用刀生生的割破了一般。   他捧着她的脸蛋,深重的视线紧紧凝住她的泪眸,眉峰微微一颤,“如果放你离开,你会不会过得好一点点?”   向南一听这话,猛地喘了口气,眼泪扑簌扑簌就往外掉,“你也不想要我了吗?你也不要我了?”   她的手下意识的扣紧景孟弦的大手,手心里的冰凉,有些骇人。   双眸看着景孟弦,全然都是慌乱和不安。   “别哭。”   景孟弦的声音已经完全喑哑,他不停地替向南擦眼泪,“我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你!让我放了你,就等同于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开来,那种痛,我想一点也不会比死来得好过的,对不对?”   向南哭得嘶声力竭,整个人缠着就往他的怀里钻,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颈项间,再也不舍得放手了,“别放开我,好不好?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别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好怕,好怕……”   向南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景孟弦心疼的亲吻着她的发心,“好,我不说,以后再也不说了!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放手,我决不做先放手的那个人……”   那时候的景孟弦认定只要她坚持,他定不会做那个先放手的人,却不想,到最后……先放手的人,竟然还是他!   许久,向南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这才从景孟弦的怀里退了出来。   景孟弦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又转而给向南开了电脑,“待会我有个小手术要开,时间大概两个钟头,你哪儿也不许去,乖乖在这里呆着,要么在躺椅上睡会,要么就上会网,看看电影,等我下手术台,一起吃晚饭。”   向南皱起秀眉,抬头看着他,抗议道,“我哪儿都不许去,岂不无聊死。”   “待会紫杉就回来了,有她陪着你,你不会无聊到哪里去。如果你非觉得只有我陪着,你才不无聊的话,我也可以申请带你一起进手术室,但你知道,那种严谨的地方到底不是给我们医生谈恋爱的,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乖乖在这等我回来就好。”   “我才不跟你一起进手术室呢!那样更无聊。”   向南转了一下椅子,小手握在无线鼠标上,无聊的在电脑屏幕上随意的点了点,歪着脑袋问他道,“景医生的电脑我可以随便动吗?”   “可以!但你得给我保证,不窃取我f盘里的任何东西。”   景孟弦说得一本正经。   向南忍不住勾着嘴角笑起来,顺手就将f盘点开来,毫无顾忌的开始欣赏起自己的美照来。   她歪着头,一边看,一边咧着嘴笑。   景孟弦好笑的觑着她,“看自己的照片也能美成这样?”   向南托着腮帮子,认真的评价道,“我发现原来我长得挺美的,你看,没经过ps处理吧,素颜吧,还是美得跟平面模特似的!诶,你说当年读书那会怎么就没个男人正儿八经的追我呢?”   景孟弦撅起向南的脸蛋,从上至下的将她扫视了一遍,这才幽幽道,“那只能说明你对自己的认知度还不够清楚。”   “……”   向南哼鼻,故作不快的挥开他的手,“哼!你在质疑你自己的审美观吗?”   景孟弦凑近她,捉弄的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啃了一口,“嗯,我自认为自己的审美水平是很一般,因为……我居然会觉得你这个女人,就是我景孟弦这辈子见过的女人里最美的一个,而且,还没有之一!”   向南的嘴角漾开一抹浓浓的幸福……   呵!算你会说话!   她跳起来,抱住景孟弦的脖颈,而后,朝着他的唇上,就报复性的咬了一口。   听得他一声吃疼的低呼,向南这才满意的收了牙齿,将这一记啃咬渐渐转换为柔情的深吻。   她整个人被景孟弦圈着,悬挂在身上,两个人热情而又深沉的激吻着,一时间,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俩。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云墨和杨紫杉从外面推开来,“老二……咳咳咳——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向南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此刻就恨不能直接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进来吧。”   景孟弦倒是一脸坦然。   云墨和杨紫杉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老二,没耽误你们俩做正事吧?”“你觉得这是做正事的场所吗?”   景孟弦拿过云墨手里的资料,没好气的砸在他的头上,“想看活春宫,门儿都没有!”   “……”   向南窘得一张脸爆红,“那……那个,你们聊吧,我去看看我妹。”   “嫂子,你就别去了!”   云墨倒抢先景孟弦一步将向南扯了过来,“我们刚去看过她了,她现在心情不好,你还过去不是自找罪受吗?”   “可她是我妹,我总不能放任着不管吧?”   向南一听自己妹妹心情不好,就更急了。   景孟弦牵起她的手,置于手心里,习惯性的捏了捏,安抚她,“听话,先别在这当口上过去。等她心情缓和了一些,我陪你一起去。”   景孟弦磁沉的声音如若透着魔力一般,一出声便能让向南再焦灼的心都能安抚下来。   他说着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下午五点,我约了几位国际骨科教授以及整形教授们,到时候我会带他们去给若水做一次全面检查,如果情况理想的话,可能会让若水出国治疗。”   “出国治疗?”   向南错愕的看着他。   “是。”景孟弦点头,“因为对于人体与义肢的磨合这一块来说,国外相对而言拥有更先进的水平,我想若水过去的话,应该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义肢。这样对她,对我们而言都会是一件好事,还有她脸上的烧伤,我想这对于整形科的医生来说,应当不会是一件难事。另外,钱的问题,不需要操心,有我在,于情于理,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可是……”   向南咬了咬唇,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要他的钱吗?不要他的钱,妹妹的病又如何能得到好的治疗呢?   可是,要他的钱,向南心里却又总觉得过意不去。   所以,这时候她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   最后,她只能说出这句简单,却又最真实的话。   景孟弦知道她心里的意思,只是拍了拍她的脸颊,哄她道,“乖乖在这休息,有什么事等我从手术台上下来再说。”   他偏头看向杨紫杉,吩咐道,“没事的时候陪她说说话,别让她太无聊。”   他担心她太无趣,会一个人胡思乱想。   “景老师,你就放心去吧!我一定会把向南姐照顾得好好的。”   杨紫杉保证着。   云墨拍了拍杨紫杉的小脑颅,“好好照顾着你师娘,这可关乎到你的学分问题。”   “真的?”   杨紫杉眼珠儿一转,看向景孟弦。   “真的。”   景孟弦毫不犹豫的作答。   向南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红着脸瞪一眼景孟弦,娇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把我当孩子。行了,我答应你,你不在的这两个小时,我哪儿也不去,乖乖在这等你回来,好不好?”   “向南姐,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你都不知道,男人在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把他的女人往心里疼,当小孩子一般用心呵护着,你在他心里就永远会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景老师,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杨紫杉天真的扬起脸问景孟弦。   景孟弦勾了勾嘴角,点头,认可道,“挺对!所以你在有些人眼里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老四,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景孟弦别有深意的问云墨。   云墨那张年轻英俊的脸登时就红了,连忙打马虎眼道,“走了,进手术室了!”   杨紫杉觑了一眼云墨,眼底掠起几许羞涩的涟漪,又慌忙别开了眼去。   看出了些许端倪的向南,也忍不住在一旁笑了。   两个男人肩并肩的出了办公室去。   杨紫杉连忙拾了把椅子在向南身边坐了下来,她扬着一颗小脑袋,眨巴着眼,好奇的看着向南,“向南姐,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啊?”   向南被她这纯纯的问话给逗笑了,她忍俊不禁道,“怎么?紫杉没恋爱过?”   “没有,从来没有。”   杨紫杉有些遗憾的摇头。   “不会吧,你长得这么可爱,没人追你吗?”   向南简直不敢相信。   像她这样的女孩,不应当是所有男人们趋之若鹜的类型吗?   “有啊,不过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例如云墨那种?”向南试探性的问她。   啧啧,果不其然,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他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杨紫杉晃荡着两条腿,低着头急忙否认,“像他那样的花花公子,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我喜欢景老师这样的!你看他多好,长得又帅又多金,最主要的是专情!对不对?”   向南笑了,“可是你景老师现在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没办法,这个可不能相让。”   杨紫杉‘咯咯’笑起来,“向南姐你想让也让不了,景老师才不会准你让出来的!你要敢的话,他肯定要暴跳如雷!啊……说到景老师,啧啧……”   杨紫杉仰着头似一边认真思忖着,一边分析道,“我从前以为他在恋爱的时候是那种绅士得就像王子一般的男人,会温柔,但是是那种非常有距离感的温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会蹲下身子去吻他爱的人,会捧起她的脸蛋说那些好听的情话,这样的景老师,真的是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那感觉……真的太美好了!向南姐,连我这个外人都感觉到了这份美好,你们当局中人就更不要说了!所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同意你们相爱,我也支持你们!!”   看着紫杉那张天真的小脸蛋,向南心头一暖,眼眶不自觉就湿了些分。   “紫杉,谢谢你!这种有人支持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们都会努力的。”   杨紫杉被向南如此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其实我也就是说点自己的心里话而已。”   向南笑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也会有一个把你当孩子疼的男孩子出现。”   听得向南如此一说,杨紫杉的脸更红了,却莫名的,脑海里窜出的竟是云墨那张似花花公子般的俊脸。哼哼!   紫杉哼了哼鼻,她才不喜欢那种花花公子呢!   …………………………   两个小时后,景孟弦从手术台上下来,脱了无菌服,换上白大褂,便疾步出了手术室。   推门走进办公室,在见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那个女孩安静的睡在那里,清薄的金色阳光透过玻璃筛落进来,温柔的徜徉在她的娇身之上,印着那张睡颜,清秀而美丽。   她的存在,就像他心里的一池春水,风一拂,涟漪漫开,温柔了他整颗心池。   脚下的步子,不由放慢了下来,连眼神都情不自禁的柔了几许。   然即使他再轻步,却才一靠近,睡梦中的向南仿佛是早已感觉到了一般,幽幽转醒了过来。   “你回来啦!”   向南一见景孟弦那张帅气的俊脸,惺忪的双眸顿时亮了几分。   景孟弦在她的躺椅边上如绅士一般的蹲了下来,与她平视,伸手,替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发丝,“怎么?太无聊,睡着了?”   向南任由着他用手替自己梳理着长发,她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是贪恋。   如果可以,真希望他们可以就这样一辈子!   “我答应你不乱跑的。”   “很乖。”   景孟弦称赞她。   向南嘴角的笑意更甜了。   景孟弦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走吧,这时候我想专家们应该也到了,去看看若水吧。”   “好啊!”   向南一听这话就雀跃了,连忙从躺椅上跳起了身来,就跟着景孟弦往外走。   床上的尹若水在见到向南的时候,她那张烧伤的脸蛋上依旧只是一片漠然,“出去!!”   冷冷的说了两个字,下一瞬,却再见到向南身后一席白色大褂的景孟弦时,忽而住了口。   眼眸瞬间蒙上一层薄雾,继而眼眶一湿,就用双手挡住了自己那张烧伤的面孔,“你也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   她更不想让景孟弦见到这么丑陋的自己!!   看着自己妹妹的冷漠,和她眼底的那些伤痛,向南心如刀割。   她顾不得若水对自己的厌恶和排斥,走近她,柔声安抚她道,“若水,景医生带了国外最具权威的骨科医生和整形医生过来,他们说了,你这点烧伤对他们而言,只是小手术而已,往后定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修复之后你还会像从前一样漂亮。”   “这点烧伤??”   尹若水拾起眼,冷冷的望着自己的姐姐,她扯唇轻笑,眼底尽是冷决与恨意,“原来在你眼里,我脸上这伤才不过只是一点小伤!!”   她刻意将‘一点’二字咬得格外重,“照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我得把整张脸都烧得面目全非了,你才觉得算是那么回事啊?”   尹若水的声音忽而就变成了高八度,冲向南尖喊了出声来。   向南心口一窒。   天知道,她说的那句话不过只是为了抚慰若水,却不想被她如此误会。   “若水,别这样,你知道姐不是这个意思……”   她忙要解释,却被走近的景孟弦抢了对白,四俩拨千斤同尹若水道,“别跟你姐玩咬字游戏,她天生愚笨,不会你这类游戏。”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5)——我们结婚吧!   她忙要解释,却被景孟弦抢了对白,四俩拨千斤道,“别跟你姐玩咬字游戏,她天生愚笨,不会你这类游戏。”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太多的起伏,面容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末了,又同尹若水分别介绍了身前的四名国际权威专家。   许是景孟弦的语调真的天生就具安抚人心的魔力,他才一说话,便能明显的感觉到床上若水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若水没再挣扎,神情淡漠的任由着医生们替她检查着肢体以及脸上的烧伤。   期间,他们四人会偶尔用英文与景孟弦交流片刻辂。   也是这会,向南才知道,她爱慕的这个男人,原来还说得如此一口纯正而又流利的美式英语,那种美腔再用他这迷死人的音律吐出来,几欲叫所有女孩都为之怦然心动。   床上,尹若水情不自禁的注目着窗边景孟弦那张清隽非凡的俊颜,她能感觉到自己那颗冷绝的心一直在为他而疯狂跳动着。   清冷的双眸渐渐染上几许柔情,柔情里又还潋滟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嫒…   向南看着这样痴迷的妹妹有些心疼,显然,她打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若水对景孟弦的爱,或许,正如景孟弦曾经说的那样,若水有些方面跟她这个姐姐真的很相似,例如,对情感的执着!对他的沉迷!   向南不忍再看去妹妹这副模样,别开了眼去,抱肩,怔然的望着窗外发呆。   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雪景,向南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间她又见到小时候那个天真的若水,她手里捧着刚烤出来的热番薯,在雪地里追着她喊,“姐,你吃,快吃,还热乎着呢!”   那时候她们已经没了爸爸,爸爸在母亲怀着若水的时候病逝的,而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拮据得很,甚至有时候吃了上顿就没了下顿,就连那个番薯其实都是妹妹偷得邻家哥哥的。   但向南根本不知道,中午她吃得很少,这会一见若水递过来香喷喷的番薯,她就忍不住垂涎的咬了一口,又忙推给若水,“若水,你也吃吧。”   “我已经吃过一个了,饱了。姐你赶紧趁热吃了吧!”   若水说着就小跑着离开了,走前向南仿佛还看见她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她手中的番薯。   那天夜里,若水被母亲用鸡毛掸子抽得很惨,因为邻家哥哥发现番薯被她偷了后便直接跑到她们家里告状来了,而那会向南才知道,原来邻家哥哥只烧了一个番薯而已,而若水却根本连一口都没尝到。   那晚,向南好像有陪若水一起挨打,但如今回想起来,挨打时的痛楚早就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姐妹间那份让她湿了眼眶的情谊。   “向南。”   景孟弦用平静的语调,轻唤她。   向南回神,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偏头看景孟弦,却恰巧迎上他那双深沉如黑洞般的眸子,他的视线正牢牢地锁住她,眼底似有淡淡的波光掠起,宛若在探究着她心里每一分起伏的情绪。   向南挑挑眉,故作轻松的笑笑,“怎么了?谈完了吗?情况怎么样?”   “维森说建议若水能够出国治疗,至于脸上的烧伤,很容易得到修复,不需要太担忧。”   景孟弦说这些话的时候,起先是看着向南的,最后才转至尹若水的身上来。   “出国?”   尹若水微愣。   “嗯。”   景孟弦点点头,“国外对于义肢这一块研究得比较透彻,对你而言会是件好事,情况理想的话,或许一年后你就能像正常人一般,活动自如了。”   “真的?”   尹若水眼底泛出希望之光,向南的情绪也一下子雀跃了不少,她激动得伸手扣住景孟弦的手臂,“那太好了,我们就尽早安排若水出国治疗吧!”   尹若水将目光投射在向南那只握着景孟弦手臂的手,笑容凝固在她的脸蛋上,眼底露出几许漠然,问向南道,“谁陪我一起去?”   这话一问,向南就有些为难了。   阳阳的身体情况是定不能出那么远的门的,她铁定是要留下来照顾阳阳的,可是母亲……   “我来之前有跟秦姨通过电/话,秦姨的意思是,她陪你一起去。”   景孟弦不轻不重的说着。   向南偏头看他,错愕于他慎密的布局。   他什么时候跟母亲通过话了,她居然都不知道。   尹若水怔了好半响,最后,抬首看向景孟弦,“如果我非得让景医生陪我一起去呢?”   向南一愣。   景孟弦的眼底却始终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对她的要求早已预料到了一般,他勾着嘴角淡漠的笑了笑,“别用你自己的健康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还不够资格!”   他说得……   那么清冷,漠然,不带分毫情感,不留半分余地。   向南张口结舌,没料到都这时节上了,他居然还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果然,尹若水那张烧伤的面孔顿时一片惨白,眼底瞬间有泪在蓄积,她双手死死地揪住被单,“景孟弦,你别忘了,我是为了你们才把自己变成这样的!你心里说这些话,你就不愧疚吗?”   景孟弦双手兜在口袋里,低眉,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床上的尹若水,黑眸定定的锁住她,半响,才淡淡的掀了掀薄唇,“愧疚不等于爱,也更不等同于要交出自己的幸福!”   他说完,顿了顿,才又道,“你准备一下吧,护照下来就可以出国了。”   “出国?”   尹若水抓着被子冷笑,偏头看一眼床边的向南,“把我送走了,你们俩就能高枕无忧的谈恋爱了?什么出国治疗,其实这才是你们俩的真正目的吧?卑鄙!!”   向南听到妹妹尖酸刻薄的指控,喘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若水,你非得这么钻牛角尖吗?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每一个人都想得这么不堪?”   尹若水讽刺的笑着,那笑容里藏着绵绵的针,“姐,别用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我,别装成一副圣母的样子,如果你真那么心疼你妹妹,怎么就不能为了你妹妹放弃这个男人呢?”   向南眼一红,垂落在身边的双手不由篡紧了些分,她急喘了口气,“非要逼着我在你们俩之间做个抉择吗?”她的肩头,颤抖得有些厉害。   “够了,尹若水!!”   忽而,景孟弦冰冷的声音在病房里沉闷的响起。   他探手,紧紧地握住了向南的手。   那一刻,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向南的挣扎,但他还是死死地握着,很紧很紧,分毫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他对尹若水说,“你没资格要求任何人放弃自己的幸福!你更没有资格让你姐来周全你!!”   他说完,亦不等尹若水做任何的反应,拉着向南就往病房外走,四名权威专家也紧步跟着出了病房来。   “孟弦,别这样,我得回病房去,若水现在一定在里面闹脾气。”   向南能感觉到他拉着自己的力道里藏着隐忍的怒意。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可是,他在生谁的气?若水的?还是她的?   景孟弦脚下的疾步忽而顿了下来,他转身,忙礼貌的同四位权威医生用英语交涉了几句,过后,专家们被护士领着往另一方向去了,而景孟弦则霸道的拉着向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孟弦!!”   向南叫他。   手往后拖着,想要挣开他的禁锢,但景孟弦对于她的挣扎却是分毫感觉不出一般,牵着她的手很紧很紧,径自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问她,“今晚我们吃什么?出去吃还是自己做?如果我们出去吃的话,我吩咐林阿姨给阳阳做饭。”   “孟弦,我必须回去看看若水!”   “回答我,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景孟弦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许。   向南心微微一晃……   能感觉到有怒焰在他的胸口里堆积着,但他在极力的压抑。   他到底在生谁的气?!   “你想去哪里吃?”   向南终究还是妥协了。   “那就出去吃吧。”   他下决定。   深深的凝了向南一眼,才温柔道,“在我的印象里,四年以后我和你好像还没正式约会吃过一顿饭。”   他笑了笑,刚刚那抹愤怒早已被他敛了去,“走吧。”   向南被他这忽冷忽热的情绪搅得有些云里雾里,她发现自己有时候真的看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思,很多时候她都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例如,现在!   景孟弦领着向南进了一家非常低调奢华的西餐厅。   餐厅的色系以黑白为主,格调高雅,舒缓的轻音乐在整个空间流泻着,萦绕在心际间,有种说不出的飘渺感,很是舒坦。   景孟弦优雅的褪下黑色的皮手套,交给一旁的门童。   门童又恭敬的走上前来,替他拿下肩上的长风衣,而后是向南的棉袄外套。   “谢谢。”   向南礼貌的道谢。   说实话,这样高级场所,其实她一向到得很少,记忆中只有鲜少的一两次陪总监约见客户的时候才有过。   景孟弦绅士的递了一张金卡给前台小姐,“包场。”   他只淡幽幽的吐出两个字。   “是,景先生。”   前台小姐似乎熟识他,或许他是这里的常客。   向南眨着眼,迷糊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包场?浪费!得花多少钱啊?”   “不知道。”   景孟弦微笑着回答她。   伸手,扶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将她揽入怀里来,目光轻柔的注视着她,扶在她腰际间的大手似有意无意的从上至下轻抚着,笑道,“只想跟你好好吃顿饭而已。”   “吃顿饭而已,不用这么铺张浪费吧?”   向南凑近他,压低声音同他商量着。   景孟弦勾着嘴角笑起来,“如果你现在是以我钱包女主人的身份来做这个要求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向南咬唇,脸一红,不理他了。   反正他有的是钱,她就不替他瞎操心了。   “景先生,您的卡。”   前台小姐恭敬地将卡还回至景孟弦手里,“来,这边请。”   专属侍应生忙恭敬地领着景孟弦和向南往顶楼的专属席位而去。   从电梯里步出来,向南一见眼前的美景,她整个人有片刻的恍惚……   或许,空中阁楼的描述,就是指言眼前这副画面了。   紫色的薰衣草铺成一片花海,洁白的布帘被微风拂开,花香沁在迷离的空气里,使得那片幽紫的色彩如梦如幻……   餐桌设在花丛中央,徜徉的小道曲径而至,周边还设有一张休闲的实木大圆床,薄薄的白纱床帘洒下来,随着微风在花海中飘飞……   这副舒适的美景,简直教人窒息。   向南从来不知道,一个餐厅却能有如此多情的风味。   怔忡中的向南一路被景孟弦牵引着坐在了餐桌前,“想吃什么?”   他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史无前例的遵循她的意见,问她。   向南的思绪似乎还沉溺在这片美不胜收的花海当中,回不过神来,只恍惚的回他道,“你做主吧。”   末了,忽而偏头看向景孟弦,一本正经的问他道,“你今天干嘛突然带我来这种地方吃饭?”她眨眨眼,好似有些受伤,“你该不会是想提醒我,我与你的生活差距吧?”   “我像那种庸俗的人吗?”   他笑了笑,那笑恍惚间还透着些无奈,“我是想用这些奢华的生活迷惑你,你不是喜欢紫色花海吗?你看,我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替你实现你的梦想。所以,这样,你会不会呆在我身边更坚定一点?”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语气问着向南的。   连那张好看的魅容仿佛都敛上了几许忧伤。   向南心里一疼。   这个男人是有多慌了,才会无力到连这种损招都想出来了,他大抵不过是想费劲一切心思,用尽所有的办法,把她更坚决的留在自己身边吧!   向南红着眼,故作生气道,“庸俗!在你心里我尹向南就是这种视钱如命的女人吗?”   面对他这种‘庸俗’的举措以及对她人品的怀疑,向南却不仅不生气,反而心里又疼又欣然。   景孟弦攫住她的下巴,指间的力道有些重。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着你尹向南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坏女人!”   他说着,就在向南的唇上重重的印了一个吻。   漆黑的眼潭,越渐幽沉,就听得他沉哑着声音,继续道,“那样我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你绑在自己身边了。”   不像如今……   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害怕,她哪一天又像四年前那样,不顾一切的,放开他的手!   他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向南的手,十指紧扣。   唇,厮磨般的撵上向南的樱唇,用他那温热的舌尖细致的描绘着向南的唇形。   向南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喘息声,心跳声……   都那么强而有力,透着一种属于男人的极致魅力,敲击着她的心口,让她随着他的节奏,怦然心动。   她喜欢听他身上所发出来的每一道声音,只要是属于他的,都能莫名的就让她心安,那种安全感能抚慰她身体和心灵每一分不安的因子。   他灼热的呼吸,拂在向南的鼻息间。   能感觉到他吻着自己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甚至于,是一种粗暴的占有!   他高挺的鼻梁重重的抵着她的鼻梁骨,有些疼。   但向南没有抗拒他,即使被他弄疼了,但她是主动向他探出了舌头,飞快的窜入他的檀口间,而后被他一口激动的含住,尽情的吸吮,拼了命的与她温热的丁香舌纠缠着。   “唔唔唔——”   向南真的有种快要被他吸入腹中的感觉。   由于他实在太过粗暴,以至于被他含在嘴里的舌头都感觉快要被他吻麻了。   向南终于有些敌不住了,用手轻轻在他结实的胸膛口上锤了锤,含糊的娇嗔道,“轻……轻点……”   她的声音模糊不清,向南都不确定他是不是有听清楚,但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唇间的那一吻较于刚刚要柔缓了许多。   他松开她的舌尖,离开她的唇瓣,粗重的喘息着,鼻头重重的抵着她粉红的秀鼻,深重的视线紧迫的睨着尽在咫尺的她,那缠绵的眼神,仿佛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向南起初还敢直迎他的视线,只是,他的目光越渐灼热和缱绻,让她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脸去,而后,羞涩的垂下了眼帘。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更重的一道喘息,再然后,她的唇瓣一烫,她再次被眼前的男人,深深的吻住了。   又是一个重到几乎快让她麻痹的吻。   向南能感觉到自己的唇瓣都已经红肿了,她只能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一边喘着气,一边被他含在嘴里肆意玩弄着。   而她,似乎早已意乱情迷,没了分毫心智,只能任由着他予取予求。   他时而温柔,时而粗鲁……   那感觉像是恨不能将向南吞入腹中去。   恍惚间,向南似乎有听到他在呢喃,“尹向南,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捆在自己身边,又不让你那么痛苦呢……”   “今天看着你在你妹妹面前,有过那么一秒的动摇,我居然……就开始慌了!慌得用物质来迷惑你的这种损招都想出来了!可怎么办?我好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向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手足无措而又挫败的景孟弦。   所以,他今天的生气,是因为他察觉出了她心里那仅仅一秒的犹豫吗?   “要不,我们结婚吧!”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6)——抵死缠绵(10000+)   “要不,我们结婚吧!”   忽而,向南说。   景孟弦怔住。   漆黑的瞳仁扩大几圈,惊喜而又震惊的瞪着眼前的向南。   “你刚刚说什么?辂”   他温热的大手捧住向南的脸颊,情绪有些激动的问向南。   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欢喜,漂亮的水眸弯成了月牙儿,然后,秀眉故作生气的蹙起来,指责他道,“景医生,你过分了!这种话,一般都是男人说的!”   景孟弦捧住向南的脸蛋,二话没说就在她红肿的樱唇上又急切的盖了一个吻嫒。   这个吻很重,但没有深入,只限于她的唇瓣之上。   “尹向南,我答应你的求婚了!!”   景孟弦急喘了口气,深深的凝望着对面还有些娇羞的向南,下一瞬,却似乎再也没办法抑制住对她的欢喜和疼爱,他的薄唇再次朝向南的红唇席卷而去。   狂狷的激吻,如龙卷风一般,几乎是要将向南生生吸附。   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着,热气急喘。   大手捧住她的脸颊,唇舌肆意的在她的檀口间攻城略地,湿热的舌尖贪婪的将她整个檀口间舔/舐的一遍又一遍,直到向南连气息里都是他那迷离的香草味时,他才放过了她的檀口,继而,深深的吮住了向南的舌尖,与她抵死缠/绵着。   向南觉得自己快要被他亲得透不过气时,他突然就放开了她的唇,湿热的薄唇捻转至向南粉色的颊腮之上。   湿热的舌尖,带着教人麻/痹的挑/逗,一下又一下,舔/舐着向南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向南被他这般折磨着,只能歪在他的怀里,红着脸蛋,一口一口娇/喘着气。   绯色的颊腮,白里透红,而她那双迷离的水眸,早已染上一层氤氲的雾气。   胸口随着她的娇/喘而不停地起伏着,裙衫包裹之下的那两团浑/圆,随着向南的呼吸节奏在不停地上下起伏着……   极致性/感,诱/人。   景孟弦漆黑的眼潭深陷了下去。   湿热的唇舌顺着颊腮往后游离,捕捉到向南敏感的耳根,他一卷舌就将她整个耳郭吮/含了一遍……   那刺/激的湿热感叫向南忍不住低喊出声来,“唔唔……”   好痒,好烫,好舒服!!   向南的低呼声,无疑就是对景孟弦最好的回应,他干脆一张口,便将向南柔软的耳垂全数含进了湿热的唇瓣里,尽情的吸/吮,用他撩/人的舌尖,肆意玩弄着,听着她的娇/喘声越来越急,而他玩/弄着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向南下意识的用手揪住他的衬衫,娇身埋在他的怀里,颤抖得有些厉害。   “孟弦……”   她忍不住轻唤他的名字,娇嗔道,“痒,好痒……”   耳根处的酥/麻,透过神经,急速的往身体每一寸肌肤漫开。   向南只觉浑身都酥/麻难耐,仿佛连最后一丝力气都快要被他抽干,只能瘫软在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衬衫领口,向他娇声讨饶。   景孟弦喜欢这样的向南,喜欢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变得越来越虚软无力……   这让他有一种作为男人的骄傲!   看着她那双泛红的醉眸,他勾唇,满意一笑,攫住她的下巴,一记深重的吻,再次朝她盖了下去。   身形才稍一用力,便将向南压在了座椅上,躺了下来。   他湿热的薄唇,沿着向南的红唇一路下移……   亲吻过她细嫩的下巴,却舍不得轻易离开,纤长的手指轻轻捏起她的下颚,迷醉的吻,一次又一次,如细密的雨水一般,不停地落在上面,吻得那么细致,那么贪婪。   直到亲过她下巴第三十二次的时候,他才终于舍得将唇瓣挪来,一路往向南白皙的颈项间吻了去。   “唔唔——”   向南揪着他衣领的小手,蓦地一紧。   直到他湿热的舌尖勾住向南的喉管,顺着滑嫩的肌肤一路下移的时候,向南忍不住娇身一颤,亢/奋得嘤/咛出声来,甚至于,那一刻,向南清楚的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毫无预兆的从身体内涌了出来。   好羞人!!   向南的脸颊,燥红一片。   她急喘了几口气,拉回最后一丝理智线去推身上的男人,“孟弦,别闹了,这里是餐厅。”   景孟弦依旧趴伏在她的身上,不肯起来,唇瓣厮磨着她敏感的颈项,哑声道,“整个顶层都只有我们俩,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可能上来的!哪怕是点单,我们也只需要电子操控就行了!所以……”   景孟弦抬头,凝目看她,嘴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你叫多大声都可以!”   “……”   向南的脸顿时爆红,如天边绯色的云霞一般。   她瞠目瞪他,嗔骂道,“禽/兽!”   景孟弦不怒反笑,而且笑得非常爽朗,那双星辰般的魅眼里如若缀着洒下来的阳光,那么璀璨而夺目。   那样的星眸,让向南看得有些痴然。   就听得他在她的耳畔间耳语道,“一见你就会莫名其妙的化身为野兽!怎么办?尹向南,你简直就像我身体里的一记催/情/药。”   “……”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这些色/情的情话了!   还催/情/药呢!有这么比拟自己女朋友的吗?   向南娇嗔的瞪他,上扬的嘴角却将她所有的心思都泄漏了。   景孟弦又在向南的嘴角处啄了一个浅浅的吻,继而,唇瓣直接烙在了向南性/感白/皙的锁骨之上,顺着那优美的线条一路往她的胸口,游移而去……   他的气息,热烈而急切,扑洒在向南的肌肤上,所到之处,就像埋下的一颗颗的火种一般,撩/拨得她浑身发烫,酥酥/麻麻的感觉,像千万只虫蚁一同啃咬着她一般,酥痒难耐,搅得向南的呼吸越渐紊乱,而胸口起伏的动作,也更加强烈……   傲挺的丰/胸随着起伏的节奏而不停地抖动着,印入景孟弦漆黑的深潭里,下腹那早已撑起的帐篷,越渐硕/大,滚烫!!   他深眸紧缩,急喘了口气,唇瓣吻上白嫩的胸/口,继而粗鲁的用手扯开她裙衫的圆领领口,舌尖探入衣衫中,霸道的钻入向南漫着诱人芬芳的胸/衣中去,而后……湿热的舌尖,重重的抵住了,那诱/人的一点红!!“啊——”   感觉到那突来的湿热,向南那敏感的颗粒顿时傲然挺立,让她更是忍不住娇喊出声来。   而景孟弦的另一只手,早已猖獗的握住了她另一半浑/圆,隔着裙衫和胸/罩,肆意揉/捏着,五指间的力道,因为亢/奋,一点也不轻……   粗鲁的让那团丰/满的柔软,在自己的大手中,变幻出各种勾/魂的形状,惹得向南一阵急喘,低吟。   而他那含住她小不点的舌尖,更是肆意的在她红晕周边舔舐开来。   似乎这一点点的小接触,根本无法满足景孟弦这头野兽的需求一般,他干脆一把伸手抓下向南的衣服领口,退至丰/胸处,而后,再将黑色的蕾丝胸/衣也粗鲁的一同抓下来。   “啊……”   向南羞得低叫。   登时就见那绯色的雪球,圆/润的弹跳而出,乍现在眼前,似为了庆祝自己重获自由一般,更是傲然而又性/感的在景孟弦眼前跳了几跳……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急速陷了下去。   情/潮漫染,掀起层层薄雾,旖旎了他魅惑的眼眸。   “好美!!”   景孟弦忍不住出口称赞,他急喘了口气,一低头,便深深的含住了那团柔软……   天……   唇间那柔软的触感,如同吻上了一团云彩,深切的感触着它陷下去,继而,那颗绯红骄傲的在他的唇齿间,越来越硬……   “啊……”   向南垂落在两边的小手,忍不住揪紧沙发座椅。   她红着眼,望着身上的男人,羞怯的同他讨饶,“孟弦,别……别这样……”   景孟弦微微松了口,舌尖却一直流连忘返的在她的雪峰上游离,哑声安抚着她,“别紧张,把自己交给我……”   向南的手,从沙发边沿上,攀附到景孟弦的头上,五指插进他柔软的发丝间,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这里是餐厅。”   景孟弦坏笑,手指捏上她另一个诱/人的红点,“做这种事情,总要变换着地点和心情,如果总在自己房间里,那多无趣!”   “……”   向南无语。   这家伙根本就是完全不分场所的跟她做!   车上?病房里?现在连餐厅居然他都不打算放过了!!   “你真是十足十的禽/兽!!”   向南用粉拳砸他的肩头。   景孟弦低声笑起来,大手却捧住她的浑/圆,贪婪的揉/捏起来,凝着她的目光,也越渐缱/绻,滚烫……   “我要!”   他沙哑着声音,喊出他对她的需求。   向南脸颊顿时绯红。   “别害羞。”   他安抚着向南的情绪,“他们除非都不想干了,才会跑上来。还有,这个专属位置,只独属于我们俩……”   向南错愕,瞠目看着他,“只属于我们俩?”   “是。”   景孟弦的额上以有细密的汗水涌出来,“你不是说你喜欢紫色的花海?我就命人在这里布置了一块!早就想带你过来的,但一直没机会。还有,忘了告诉你,这家餐厅也算我们家族旗下的小产业之一……”   “……”   原来如此!!   难怪刚刚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所有的服务员对他的态度特别不一样。   向南的思绪还盘旋在这件事情之上,却忽而听得“崩——”的一声响,她猛然缓神回来过来,就见自己的内/衣带子被身上的男人直接给粗鲁的扯断了。   那两团美不胜收的雪/峰,毫无一丝遮掩的喷弹而出……   景孟弦不等向南抗议,直接埋头便贪婪的吻了上去,湿热的舌尖含住那团乳/白的柔软,闻着肌肤上诱/人的奶香味,他下身的灼热越发茁壮成长!!   另一只手,更加疯狂的揉/捏着,惹得向南亢/奋的嘤咛出声,只觉下身越来越湿……   连她的底/裤都湿了!   向南只觉丢人死了!   他的吻,终于从她雪白的丰/胸之上挪了开来,却倏尔,大手一掀向南的裙摆,黑色的性/感丝/袜透着同色系的内/裤,展现在他眼前……   大手,情不自禁的抚/摸上向南裹着黑/丝的纤长双腿……   从她的大腿/内/侧沿着探索,触到神秘三角地带的时候,感觉到向南娇身的激颤,他却倏尔转了方向,一路往下游离而过……   向南的心里,竟莫名涌上几许空落的失望。   而下腹处,却好像越来越热,底/裤上也越来越湿……   显然,她身体内的欲/望,已然被这个男人成功撩起。   而他,却仿佛故意捉弄她的一般,就是不急着要她。   大手所到之处,他的吻,也毫不含糊的一路追随而去。   大腿/内/侧……   往下,是膝盖……   小腿……   直到脚踝!   隔着薄薄的一层黑纱,景孟弦用他那湿热的唇舌,将向南浑身上下几乎吻了个遍……   惹得向南浑身激颤,泪眼涟涟,身体内饥/渴得已然快要撑不下去了。   景孟弦似乎非常满意这样的向南,嘴角一直噙着一抹坏坏的笑,而后又将吻沿着向南的长腿往上而去……   停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目光灼热的注视着向南那条黑色的蕾丝底/裤,他嘴角的笑意更深。   大手捏住她双/腿/之间的黑纱,才稍一用力,“嘶——”的一声,黑纱登时分成两开,破了一个洞,将底/裤那挡着向南那片湿热的黑色森林的地方露了出来。   底/裤下,一片浸湿……   甚至于,还漫到了白嫩的双/腿/之间来。   他不去摸,便已经发现了。   向南感觉到他注视着自己私/密、处的视线,登时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然被他发觉,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你别看了!!”   向南抗议,想将双腿收起来,“景孟弦,你真是头十足十的野兽!!我的丝袜都被你撕了,待会你是不是要冻死我啊!”   这家伙,每次都非要这么粗鲁吗?向南才想将双腿收紧,却被景孟弦霸道的摁住,下一瞬,竟掰着她的双/腿,让其分得更开。   “唔唔——”   他纤长的手指,倏尔抵住了向南那浸湿的花/穴,隔着薄薄的底/裤,上下厮磨着。   “啊……”   向南娇/喘着,这突来的挑/逗,让她当真有些控制不住的叫出声来。   因为,她的身体,真的已经完完全全被他勾起来了,只需要他轻微的一触碰,她就能亢/奋的叫出声来。   显然,景大医生非常满意她的反应。   重墨的眼潭加深了色泽,手指间厮磨的动作,越渐加速,他低低笑起来,“宝贝,你已经,全湿了……”   向南又羞又气,“都是你!你还好意思取笑我,唔唔……”   景孟弦笑得越发肆意了,即使隔着向南的底/裤,他的指腹也已经湿透了,显然……   她真的已经为他完完全全的做足了准备。   “南南,想不想要?”   他明知故问,坏透了心。   向南自是知道他的心思,咬着唇,执拗道,“不要!!”   景孟弦笑得更猖獗了,倏尔,手指直接挑过向南的底/裤,压到一侧边,而后,纤长的食指开始不隔任何薄纱,在她的粉红的花/穴口边游离起来。   “唔唔……”   天啊!!   手指间那份炙热,伴随着涌流而出的水渍,润在向南敏/感的穴/口间,将她亢/奋的忍不住叫出声来,双/腿勾起,下意识的缠住他的身体,迎合着他手指间的动作,随着他的节奏,上下厮磨着,“好……好舒服……”   双眸氤氲着水雾,唇瓣间忍不住嘤/咛出声来。   小手抱着他的头,手指间因兴/奋而不停地颤栗着。   翘/臀上下挪动,只想要与他的手指磨合得更加紧密而舒畅……   向南的意识,早已模糊。   身下,水流得越来越多……   能清楚的听到,啧啧的水声从景孟弦与她的厮磨中,不停地发出来……   淫靡,亢/奋,教人根本无从再去思考太多!!   “真的不想要吗?”   景孟弦还在不死心的询问着她,手指甚至是毫无预兆的就探入了向南的花/穴中去。   “啊——”   向南感觉到他手指的来回抽/插,粉/臀忍不住抬高些分,尽情的迎/合着他手间的动作。   景孟弦肆意的笑起来,“不老实!”   手指拿出来,直接一巴掌轻轻拍在她的翘/臀上,“明明想要得要命,还不肯承认!!”   “……”   向南扭捏着想要从他的大掌中逃开。   却忽而,只觉下/处一热……   景大医生,竟然……用嘴,含住了她的花/穴……   湿热的舌尖,不停地舔/舐着她,从外圈到内侧。   天!!   那种酥/麻的感觉,几乎快要了向南的命。   她躺在那里,急速地娇/喘着,下/处又湿又热,甚至于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舌尖灵活的游走在她的花/穴口边,抵着她的穴/口,很用力很用力……   几乎,快要探入进去!   “啊——”   向南没能忍住,尖叫出声来。   下一瞬,他一个深深的吸附……   “唔唔唔————”   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快要沉迷在这醉生梦死中,断了呼吸去。   雾气染在羽睫之上,她迷离的撑着双眸,望着眼前这一片紫色花海……   白纱随风飘扬,散在他们的身上……   真的,如梦如幻!!   向南几乎觉得自己似在做梦一般,做一场,美丽的春/梦!!   “啊……”   直到他舌尖的一个冲刺,向南再次失控的尖叫出声来。   手扣住他的脑袋,很紧很紧,娇身激颤,抖得像筛子,浑身早已被绯色的潮红漫染……   电流沿着她的花/穴,急速的划过向南身体的每一次肌肤,感觉到她的亢/奋,景孟弦的灵舌更是越发快速起来……   “啊啊……”   向南浑身痉/挛,手指绷紧,连脚趾都因亢奋而蜷起,忽而……   “啊————”   高亢的一声尖叫响过,下身只觉一股热流如喷泉一般,狂涌而出。   “天……”   向南喊着,却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她再一次,在他的玩弄之下,羞涩的喷了出来!   望着这样糜/乱的向南,景孟弦眼底的色泽越渐深沉,爱/液如喷泉一般在他的眼前喷射着,他性/感的喉结一滚,下一瞬,竟再次用嘴,含住了向南浸湿的喷泉口……   “吼——”   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从景孟弦的唇间喊出来。   他狠狠地吮住了向南的喷泉口,将她那甜甜的爱/液全数吞没……   “啊……”   向南尖叫,羞愤得用腿去踢他,“别,别这样……孟弦,呜呜呜……”   向南哭了。   不知到底是因为太过亢/奋,还是太羞涩。   总之,她哭得很厉害,到最后,她所有的哭声,却全数被景孟弦吞没在了深吻里。   他再次吻住了她……   向南用手锤他,“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身下,却还在因刚刚那抹刺激而痉/挛着,双/腿/之间,早已一片浸湿。   景孟弦握住她的双手,闷着声,低低笑着,“你的味道太美了……”   向南脸一红,羞得又想用腿去踹他,但景孟弦早已先她一步捉住了她的双/腿,再然后直接跪坐在了她的双腿之上,开始迫不及待的扯腰间的皮带,继而是裤/头拉链……   “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沙哑着声音说着,迷乱的吻,肆意的吻上向南的脸颊,眼帘……   直到他的昂扬,从裤头里探出来……   向南倒吸了口凉气!!   那硕/大简直教向南单单只是看着就有些晕眩。   她几乎可以想象,待会她的身体会被他填充得有多么实在!!   “看来你真的很满意他的尺寸!”   景孟弦一抹坏笑,下一秒,手指直接将向南浸湿的底/裤,撩至侧边,连她的裤/子也没替她脱下来,便直接,深深的,狠狠地……贯/穿了她!!   “唔唔唔————”   天啊!!!   那陡来的充实感,叫向南浑身几近痉/挛。他真的太……太大了!!   每一次的冲/刺,都重重的厮磨着她,让她一次又一次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来。   景孟弦抱着向南的双/腿,将它们托起来,分别搭在自己的肩头之上,大手一把勒住她的翘/臀,举起来,让她的花/穴更紧密的贴合自己,迎合自己,也让自己,更深的满足于她。   他腰间要着向南的动作,变得越发迅速而强劲!!   向南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撞碎了,“孟弦,我受不住了!!慢点,慢点……”   向南瘫在沙发座椅上软声求饶,景孟弦腥红的双眸氤氲着欲/望的薄雾,他明明想要更深的,却在听得向南的求饶之后,腰间的动作,渐渐放缓了下来。   水渍声,在两人亲密胶合间,一下又一下,饶有节奏的响着。   微风拂过,伴随着薰衣草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沁人心脾,好生舒坦……   景孟弦从向南的身体里退出来,忽而打横将她抱起,绕过徜徉小道,往那张漂亮的圆床迈步而去。   向南环住他的脖子,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景孟弦,这张床你该不会刻意让人摆在这,专门……”   景孟弦勾着嘴角笑了。   向南鄙夷他,“你真是恶趣味。”   景孟弦睨她一眼,替自己辩解,“你自己脑袋瓜子想歪了,倒还怨我恶趣味!这床本来是想休闲的时候躺一下而已,当然,现在看起来,好像有更妙的作用!”   他说着,一把将向南扔在圆床之上。   向南翻了个身,才想坐起来,却已然被景孟弦欺压而上。   他手摁遥控,将圆床的窗帘拉了下来,一时间,两个人被裹在床帘中央,谁也看不到他们……   全世界,便只剩下,他们俩。   景孟弦缱/绻的视线,灼灼的凝视着向南那张娇羞的脸蛋。   向南有些害羞,此刻的她,尤显得有些狼狈,衣衫耷拉着,从肩头上滑下来,落至双/乳之下,那雪白的丰/胸更是不掩一物的展现在景孟弦的眼前。   而她裹着黑色丝/袜的双腿……   丝/袜早因他的粗鲁,破开了好几个洞,悬挂在她的双腿之上,满是禁/忌的风/情之味。   “你别再看了!!”   向南怨念的瞪他。   景孟弦抱住她的腰,让她更加贴近自己些分,“我看看自己的老婆有错吗?”   向南脸一红,“我还没嫁你呢!”   “可你刚刚已经跟我求婚了!”   景孟弦说着,一把将向南转过了身来,让她背对着自己,而后圈起她的娇身,抱过她的膝盖,让她蹲起来,粉/臀迎向自己的昂/扬之物。   “你不要脸!我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反悔!”   向南咬唇说着。   景孟弦低低笑了,“都已经是我孩子妈了,你觉得你还有返悔的机会吗?”   他的话音一落,向南只觉腿间一凉,她腿上破了洞的丝/袜,毫无预兆的就被景孟弦褪了下来,连带着她浸湿的内/裤也一同脱下,直接褪至脚踝处,而后,被他一手粗暴的抓了下来。   向南面色一羞,双腿下意识的夹紧,就要坐下去,但景孟弦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身形往她身上一倾,压着她,迫使向南身体往前倾,而他一手便轻而易举的将向南胸口的胸/衣抓了下来,甩至一边,双手直接托住了那丰/盈的柔软,肆意揉/捏着。   “唔唔唔——”   向南两个圆/润的雪球被他托起,在他手里晃荡着,而下/处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昂/扬之物,在那得意的厮磨着。   水迹,弥漫在两个人的交磨之处,惹得身后的景孟弦一阵急喘出声。   下一瞬,腰间一挺,他再一次猛地将向南深深贯穿……   “啊——”   向南因撞击,整个身子往前啪去,好在被他一手圈住了腰肢,才不至于摔下去。   景孟弦抱着向南,猛烈的撞击着,在她的身体里肆意抽/插,进出,激烈的撞击声响彻整片花海,淋漓的汗水顺着他性/感的肌理线一路滑下来,融在向南的肌肤上,滚烫滚烫的,交融着她的心……   向南不知道他到底要了自己多久,直到最后,感觉到双/腿/之间一热,有一股腻滑的液体从下体涌了出来,他方才放过了她。   这一顿饭,吃得简直让向南有些哭笑不得。   当两个人又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向南已经饥肠辘辘了。   牛排摆在她面前,她也已经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拿起刀叉就切了下去,却发现自己双手抖得有些厉害。   罪魁祸首的景孟弦在侧旁看得忍俊不禁。   向南羞恼的将手里的刀叉扔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景孟弦,咱们能不能就姿势稍微讨论讨论,这个从背后进来的姿势,严重影响了我双手的使用功能!”   她还得用双手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呢!   景孟弦眯着眼笑起来。   他拿起刀叉优雅的切了一块自己跟前的牛排送到向南嘴边,“可是,这个姿势你叫得最激烈,你敢说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姿势?”   向南绯红着脸,瞪他,“景医生,以后能不能别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就为了跟我那什么什么……行吗?”   她真的要严重抗议!!   向南将嘴里的牛排咬得非常重,简直就是把它当身边的景医生在啃。   “老婆,当务之急,我觉得我们应当聊一聊关于结婚的事情。”   景孟弦调转话题,剑眉微挑,看着她,“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的个人想法?”   结婚……   其实景孟弦怎么没想过!   可是,见到她们家如此复杂的情况之后,他哪里还敢提出这个要求来为难她,但现下这个要求是她主动提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他要放她走,那他就是一蠢蛋!   “你是怎么想的?”   他又切了一块牛排递到向南嘴边,认真的问她。   向南有些心虚,没敢看他,将他刀叉上的牛排含下来,试探性的道,“我的意思是……咱俩要不先偷偷去民政局领张结婚证?”   “偷偷?”景孟弦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一眼。   向南咬了咬唇,硬生生的将嘴里的牛排咽了下去。   牛排到底什么味儿,她都没尝出来!   “嗯。”   她点头。   半响,才解释道,“我妈那边我肯定不能提早告诉她,她铁定不会允许!你妈那边……更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她吸了吸嘴边的饮料,歪着头看着他,“要被她知道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景孟弦眯了眯眼,“怎么?终于愿意跟我说实话了?”   他说着,又切了一块牛肉下来,递到向南的嘴边,刻意沉着声线问向南,“结婚证上会不会盖上再婚的字样?”   向南一愣,半响,摇头,“不清楚,没再婚过,头一回。”   景孟弦盯着她的视线一紧,“从前真跟戴亦枫结婚过?”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7)——求婚   景孟弦盯着她的视线一紧,“从前真跟戴亦枫结婚过?”   “真的!”   向南点头,故意冲他扯唇一笑,“改天把咱和他的离婚证借你看看。”   “尹向南——”   景孟弦紧咬牙根喊她辂。   “吃醋了?”   向南笑眯眯的看着他,“逗你玩的,看你下次还带不带我来这种地方寻求刺激!”   景孟弦拍了拍她的脑袋,叹口气,“你别把我想得那么禽/兽,刚刚那种事情,纯属……情不自禁!嫣”   他解释,而后拿过桌上的消毒毛巾优雅的擦了擦手,“好了,现在好好给我说一说你跟戴亦枫之间的事情吧!别问我是不是吃醋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确实介意得不得了!”   向南喜欢看他这种优雅的生气方式。   教人心里暖暖的!   向南又吸了吸跟前的饮料,这才同他讲了实话,“其实当时生了阳阳下来,没办法上户口,最后也只能想出这个权宜之计。”   向南叹了口气,“虽然这个方法是亦枫执意提出来的,但是我知道,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怎么还都还不完。”   景孟弦深深的盯了向南一眼,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又切了一块牛排,放到她的唇边。   “你吃吧,我的手差不多能使力了。”   向南说着开始自己动手。   景孟弦探手勾住向南的下巴,而后,重重的在她的唇瓣上盖了一个吻,“给我时间和机会,我会把所有辜负你们母子俩的,全部补偿回来!”   向南喂了一块牛排,递到他的唇边,微微一笑,“景医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   这夜,趁向南睡着的时候,景孟弦拿了一根细绳过来,轻轻的在她的右手的无名指上环了一个圈,而后用笔细致的做好标记,又替向南压好被子后,方才转身出了卧室,进了书房里去。   ********************   向南下班回家,秦兰不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无疑,这时候正是拿户口本的好时机。   其实向南不知道自己偷偷跑去和景孟弦登记结婚到底是对还是错,想到妹妹那受伤的眼神,她又有些犹豫了。   但最后,她到底还是咬了咬牙根,将户口本从母亲的床头柜里拿了出来。   坐在床上,随手翻了几翻,翻到自己那页的时候,她鄂住。   户口本里,哪里还有她的那页纸?向南从头翻到尾都始终没有见着。   她一愣,为什么?   向南没做多想,翻来覆去的又在柜子里寻了一阵,最后,依旧是一场空。   “找什么?”   突然,听得母亲秦兰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向南吓了一跳,忙回头,“妈……”   她的神情有些窘迫。   “找什么呢?”   秦兰走进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抽屉,微微皱眉,“翻得乱七八糟的。”   向南尴尬的撸了撸额前的发丝,有些心虚,“妈,我刚在找户口本呢!你有没有见到我的那一页啊?”   “找户口本干嘛?”秦兰不答反问。   向南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心一横,扯了个小慌,“妈,公司刚好要。”   “要户口本?”秦兰怀疑的觑着向南。   “嗯。”向南点头,“那个……说是要去香港见个客户,得办签证。”   “你不是早办过签证了吗?”   秦兰凉声戳破自己女儿的谎言,末了,抬眼看了看向南,面色冰冷,“怎么?当真为了那个男人,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了,是吧?”   向南面色一白。   “打算偷偷结婚?”   秦兰又问,语调依旧没有半分的起伏。   向南心口一疼,拿着户口本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妈……”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双眸里染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同意让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就那么为难吗?”   “如果你们俩真结婚了,你妹会疯的!!”   听完这话,向南笑了,那笑容凄凉得有些教人心疼。   眼泪扑簌扑簌的往外掉,“妈,你明知道若水是被报复和恨意蒙蔽了双眼,她阻止我们俩在一起又怎样?她就能和景孟弦在一起了吗?她也一样得不到幸福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牺牲我的爱情来成全她这份报复的快感呢?是!她是因为我们折断了两条腿,可是,她也没资格折断我们的幸福啊!这不是等价交换的东西!!”   “啪——”   秦兰一巴掌竟毫不犹豫的就扇在了向南的脸颊上,她沧桑的眼底,一片猩红,“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   向南登时懵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嗡嗡嗡的响声周/旋在她的耳际边,好难受!   ……………………………………   向南从家里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母亲早已睡下,她才敢出了门来。   进了景孟弦的家里,就见小阳阳正蹲在大厅的长几边玩着智力游戏,陈妈还在一旁陪着。   向南微微讶然,这个时候陈妈还在,倒有些难得了。   “陈妈,怎么还没回去呢?”   向南换鞋走了进来。   “向南!”   小家伙一见母亲就开心极了,连忙起身朝向南小跑了过去,向南弯身一把将小家伙抱入了怀里。   “尹小姐。”   陈妈连忙礼貌的同向南打招呼。   “孩子他爸呢?”   向南环顾一眼四周,都不见景医生的身影。   “景医生这会还在书房里忙着呢!他让我等小少爷睡了之后再回去。”   向南点点头,问小家伙,“你爸爸最近很忙吗?”   “忙!昨晚就在书房里熬了一整个通宵呢!这两天都是陈妈陪着阳阳睡的。”   小阳阳如实交代。   “这么忙。”   向南冲陈妈一笑,“陈妈,这两天辛苦你了,你早点回去吧,我来哄他睡觉就好。”   “好的好的,那谢谢尹小姐了。”   “不谢,赶紧回去吧,晚了。”   陈妈走了,向南把小家伙从自己怀里放了下来,“你先一个人玩会,我去看看你爸。”   向南说着,轻手轻脚的往书房走了去。   “咚咚咚——”   她礼貌的敲了三下门,等了好一会儿,却无人回应。   向南想了想,最后干脆还是主动旋开了门锁,走了进去。书房里,就见景孟弦坐在电脑面前,专注的办着公。   许是因为实在太过认真,以至于直到向南走近到离他的办公桌只有半米距离的时候,他才忽而回了神过来。   “啪——”的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般的,直接阖上了身前的电脑。   抬头看着向南,眼底有微光掠起,“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这两天都不过来了吗?”   向南将他刚刚那些动作统统都收入了眼底,狐疑的眨眨眼,心下有些受伤。   明显,这个男人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最近很忙吗?刚刚听阳阳说你昨晚都没睡觉。”   向南心疼的看着他。   暗黄的灯光下,印着他那张沉着俊美的面庞。   漆黑的眼潭有淡淡的血丝,就连下巴处都隐隐有胡渣显现。   能感觉到他很是疲惫,但即使如此,却分毫不折煞他的帅气。   向南看一眼他手边那杯已经见底的咖啡,蹙了蹙眉,“你不是医生吗?是医生应当就知道喝咖啡提神是对身体有害无益的。”   “嗯……”   景孟弦伸手拉住向南,一把将她带入怀里,让她在自己的腿上坐好,“偶尔一两杯,不碍事。”   “你在忙什么?”向南回头,看他。   景孟弦抓过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唇间啃了啃,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s市结婚?”   向南眸光闪烁了一下,“不是还早吗?现在才周一呢,你也没空,是不是?”   “嗯。”   景孟弦点点头,“这几天我确实很忙。”   “忙什么?”向南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院里一些繁琐的事情。”   他说着,拍了拍向南的腰肢,“去,帮我倒杯咖啡过来。”   “要少喝。”   向南虽是如此说着,但还是乖乖起身去给他冲咖啡,就听得景孟弦在身后问她,“今晚在这里过夜?”   “不了。”   向南摇头,“我哄了阳阳睡了就走,你今天可不许熬夜,早点睡,不然我真生气的。”   景孟弦失笑,“好,我听你的。”   向南出去给他冲咖啡去了,他打开电脑,看着眼前的戒指设计图纸,拧紧了眉头。   而后,继续埋头苦干,修了又改,改了又修。   ……………………   从那次景孟弦说自己特别忙之后,向南似乎就鲜少同他一起吃饭了。   是的,他太忙了,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从前下了班,他都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至少会询问一下她去哪里吃饭,是医院附近,还是他家,还是她自己的家,而现在,三天过去了,她却没再接到他任何邀请她一起吃饭的电/话。   向南有些失落,真的不清楚他是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还是真的由心疏远了她。   她从公司加完班出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她也没急着往捷运站走去,心情不算太好的她,却想四处走走,逛逛。   想来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事,一件接连着一件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突然一下子,连幸福都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鹅黄的灯光从高高的灯管顶上筛落下来,追着向南纤瘦的身影,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却让她看起来越发孤单,凄凉。   她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却倏尔……   经过一家钻石专卖店的时候,她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   透过玻璃门,她往里看,就见到了二楼那张俊美非凡的侧颜。   这么好看的男人,除了景孟弦,又还有谁呢?   白色的灯光,从他的右侧筛落而下,在他乌黑的发丝间洒下一圈光晕。   他绝美的轮廓线埋在灯光里,忽明忽暗,将他凌厉的五官衬得越发立体而精致。   他低着头,浓黑的睫毛阴掩着他的眸子,他专注的将视线投注在手中的仪器上,时而会偏头与周边一名国际友人讨论着什么。   向南试图推门而入,却被里面的导购员制止了。   “抱歉,小姐。”女孩站在门口,低声同向南道,“这个时间点我们已经不对外营业了。”   向南愕然,仰头,看了看二楼的景孟弦。   他似乎太过专注了,以至于她们这边的骚动,也没有惊扰到他。   导购员小姐仿佛是看出了向南的疑问,笑道,“那位先生是我们这的vip贵客。”   向南懂了。   跟上次吃饭包场一个意思。   她点点头,不再为难导购员小姐,她好奇的眨眨眼,“那我能知道,那位先生在楼上在做什么吗?”   导购员小姐笑笑,“景先生在为他的妻子亲手打造结婚钻戒,戒托也是由他亲手设计的,很浪漫,对不对?”   向南心下一动,思绪有好几秒的恍惚。   望着楼上那抹高大的身影,她倏尔就觉得自己不像刚刚来时的那么冰冷而空虚了。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问导购员,“他这几天都在这里吗?”   “嗯,好些天了。”导购员笑着回答。   向南终究没有进去,因为她知道,他想给自己一个惊喜,那么,就让这个惊喜一直保存下去吧!   望着楼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的视线有些舍不得挪开眼去。   “小姐,麻烦你帮我提醒他,让他记得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那导购员小姐微微一愣,“小姐你认识景先生?”   向南勾唇一笑,摇摇头,“打扰了,我先走了,再见。”   向南说完,踩着四寸小高跟鞋,哼着歌儿,愉快的离开,往最近的捷运站走去。   钻石店内——   “刚刚有位小姐打算进来看首饰。”   刚刚那名导购员小姐预备去三楼的更衣室换衣服下班,途径二楼开放式的工作台时,她忍不住同景孟弦身边的钻石设计师兰奇答话。   兰奇是法国人,却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哦?”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好奇的看向导购员。   “她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提醒景先生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导购员小姐如实回答。   听到她的话,专注的景孟弦这才停了手里的工作,抬起了头来,微鄂的看向导购员,又回头看一眼早已空了的门口,“那位小姐有没有留下姓名?或许,她说她认识我?”   “没有。”导购员小姐摇摇头,“我问她是不是认识您,她只是摇了摇头。”   一旁兰奇眯着眼笑起来,“或许那位小姐只是因为见你一面,就爱上了你……景医生,像您这样有魅力的男人,不是没有可能的哦!”   景孟弦笑笑,“我先打个电/话。”   “好的,请便。”   景孟弦说着就拨通了向南的电/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刚门口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她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那自己的惊喜,岂不功亏一篑了?   不过没关系,只有她喜欢就好!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南南,在哪?”   他问她。   向南握着手机,乌溜溜的大眼珠子转了一个圈,笑道,“我现在正站在摩天轮下看雪景呢!好美……”   “你怎么去那了?”   摩天轮离他这里,哪怕是车程也得半个小时呢!   向南仰高头,望着飘飞的鹅毛大雪,“景医生,过段时间我们带儿子过来坐摩天轮吧!”   “好啊。”   “听说每一个摩天轮都有一个浪漫的故事。”   景孟弦含笑,“那是骗你们小女生上去消费的。”   “你就是缺少艺术细胞!”向南抱怨。   景孟弦低声笑了。   那样极具魅力的笑,将周旁的导购员小姐看痴了,“兰奇,你说景先生现在一定是在给自己未婚妻打电/话吧!这么迷人的笑容,这么多天了,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未婚妻可好命啊……”   很快,景孟弦收了线,又再次坐回到了工作桌前来。   一想到向南那古灵精怪的小模样,他又忍不住笑了笑。   摩天轮?如果真的在摩天轮下,他怎么会听到捷运站里报站的声音呢?   显然,刚刚站在楼下的女孩,定是她了!   ————————————————————————   医院里——   尹若水坐着轮椅,在公园里晒太阳。   她没让护士陪着,自己一个人用手推着过来的。   公园里一派喜庆的味道。   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型的拱门,拱门前是用白色百合铺成的新人地毯,周边摆放着一束束娇艳欲滴的刺红玫瑰。   小护士们还在张罗着吹气球,好多病患们也都积极加入。   “小姐,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见尹若水一直看着她们,那小护士忙热情的递了一个气球给她。   尹若水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别人的幸福再她看来,只会更加刺眼罢了。   “不用了,我没兴趣!”   她拒绝了。   小护士有些尴尬,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自己吹了起来。   “嗨,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搞得这么热闹!”   有病患一边吹着气球一边忍不住问小护士。   “我们院里最帅的景医生要跟他女朋友求婚了呢!”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8)——她真的怀孕了!(15000+)   “嗨,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搞得这么热闹!”   有病患一边吹着气球一边忍不住问小护士。爱睍莼璩   “我们院里最帅的景医生要跟他女朋友求婚了呢!”   小护士忙热心的回答着。   其实,布置场地的主意,根本不是他景孟弦的意思辂。   这么高调的作为,一向不是他景孟弦的风格,尤其是还在这当口上。   这完全是杨紫杉那个热心肠的意思!   “景医生?骊”   尹若水皱眉,问那小护士,“哪个景医生?脑外科的景孟弦?”   “对啊!”   小护士点头,“看吧,我们景医生就是人气高,大家都认识。”   尹若水推着轮椅,急切的转身,就往公园外走。   里面那喜庆的场景,哪怕让她多看一眼,她都觉得刺骨的冰寒。   仿佛间,有无数的手正狠决的往她的脸上抽着,每一只手都来自于她那亲生姐姐,每一只手都来至于她那深深爱慕的男人!!   她的双腿,她的脸,都是为了那一对绝情的人才毁了的!可如今呢?他们是怎么对自己的?!!   尹若水握着轮椅的手,很紧很紧,十指间甚至于泛出骇人的惨白。   …………………………   住院部的楼顶。   尹若水不知什么时候从轮椅上下来了,她是靠着双手一路艰难的爬到围栏边上坐着的。   每爬一步,她的心里就更恨一分。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先认识的景孟弦,但到最后却发现,原来他们之间早就共同孕育了一个儿子,看着他们满满的幸福,再看看自己这副残破的样子,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甘。   她恨,如果尹向南早点告诉自己他们之间的关系,自己也不至于像白痴一般的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中,甚至于到最后落到这般田地!   而如今,他们甚至于不顾她的感受,如此高调的在医院里求婚?!   呵!在他们眼里,她尹若水是不是真的就那么不重要?   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尹若水握着栏杆的手,越篡越紧。   双眸怔怔的望着遥远的一楼……   此时此刻,就连一楼的车都变得如同蚂蚁一般大小,但尹若水就是看见了自己的姐姐尹向南。   她的身边还站着景孟弦。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那么肯定下面那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儿,就是他们!   “尹向南,今晚一起吃饭吧!我家。”   景孟弦双手兜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用命令的语气约会向南。   向南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我得认真考虑考虑。”   景孟弦蹙紧了眉头,“为什么?”   “吸取教训!”   自从那次吃饭之后,向南就得多了一份心眼。   谁知道这家伙是单纯的只吃饭,还是想做点别的?何况还是在他家。   景孟弦笑而不语。   这笑,让向南毛骨悚然,“喂!你笑什么笑,你笑的意思,就是你还真是有那意思咯?”   “嗯。”   他居然……毫不掩饰的,大剌剌的点头就承认了。   无耻啊!!这男人还丝毫不觉得这想法有多可耻!!仿佛是在承认着一件多么光荣,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   这家伙,什么时候脸皮竟然这么厚了。   “先吃饭,再做你期盼的那件事!”   他还以一副极为平静的语气,同向南汇报着晚饭流程。   “……”   向南脸颊燥红,损他,“谁期盼那种事情了?只有你这种流氓,才每天把这种事情钻在脑子里,你小心你精虫上脑啊你!”   面对向南的数落,景孟弦依旧笑得牲畜无害,“晚上八点,我等你。”   他说完,也不等向南作答,转身就走。   向南还想说什么的,却倏尔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正是若水打来的。   “若水,有什么事吗?姐马上就到病房了。”   向南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快步往病房走去,追上了景孟弦的步子。   景孟弦放缓脚步,跟着向南的节奏往前走。   电/话那头回应向南的是阵阵寒风呼啸的声音,顺着她手机从那头传了过来,竟有种说不出的渗人感。   忽而,就听得有人在喊,“楼顶有人跳楼了!!   向南一惊,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僵硬。   景孟弦脚下步子稍顿了一秒。   “姐,抬头看看顶楼,这真的好高……”   尹若水凄凉的声音,随着风声一同从电/话那头传入了向南耳底,她浑身打了个冷噤,下一瞬,冲着电/话里一声尖叫,“尹若水,你别胡来!!!你这个疯子————”   她大叫了一声,撒腿就往电梯间奔去。   景孟弦一听便了然了过来,也疾步随着向南进了电梯里去。   向南握着手机,浑身抖得厉害,另一只手更是凉得像冰,景孟弦忙伸手扣住了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搭上她颤栗不止的肩膀,“别慌。”   沉稳的声音从向南的身后响起。   他的声音永远都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向南紧张的心稍稍平顺的一些些,但眼泪就是没能忍不住的,不停地往外涌。   电/话已经断了。   不知道是那头的尹若水挂断的,还是因为电梯里没信号的缘故。   向南和景孟弦冲上顶楼的时候,一眼就见到了门口那空空如也的轮椅。   向南心口一紧,眸光瞬间暗了色泽,却在见到顶楼护栏后那抹凄凉的身影,她揪紧的心才稍稍松了些分。   “若水!!”   向南喊她,声音哽咽。   步子小心翼翼的往护栏后的向南挪了过去。   “你别过来!!”   尹若水没有回头,冲向南大喊。   长长的发丝,被风吹拂着,有些凌乱不堪。   景孟弦握了握向南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尹若水。”   他平静的喊了一声。   尹若水心一动,回头,氤氲着水雾的眼眸,怔怔的看着身后那个魅得教人挪不开眼去的男人。   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那么强烈,那么急切!!   她想要这个男人,疯狂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尹若水的眼眶中,泪水越积越多,“景孟弦,你真的就不能喜欢我吗?哪怕只是一下下,都不可以?”   景孟弦微微蹙了蹙眉,他心里想说‘不可能’的,但此情此景,再看一眼她身边面色惨白的向南,这种话,他又如何说得出口。如果坐在护栏前的尹若水,当真因为他这句话而从楼上跳下去了,他该如何去负这个责任?   “尹若水!”   景孟弦再平静的喊了她一声,“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所以,下来!”   他说话,永远都是这么霸道。   也就因为这样,才让尹若水那般心动,心动到,完全不可自拔!   尹若水坐在护栏前,听得景孟弦说着这样的话,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   而这时候, 听闻消息的秦兰,在一众警察和围观的群众当中也挤入了顶楼来。   “若水——”   她哭着喊着自己的女儿,一见她坐在那高高的护栏边,秦兰吓得差点昏死了过去。   “妈——”   向南忙去扶秦兰,却被秦兰一把给推开,“给我滚!!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就这么急着要把你妹妹逼上绝路,是不是?”   “我没有!!妈,你别这样……”   向南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不停地往外涌,她看着护栏前的若水,努力的同她交涉着,“若水,有什么话,我们下来好好说,行吗?你别这样吓我们,妈都快被你吓晕了。”   景孟弦扶过秦兰到一旁坐着,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腕,开始平静的替她把脉。   秦兰倒在一旁,双目失神,似早已没了什么精神气,却模糊中见景孟弦那张熟悉的俊脸,她懊恼得要去推开他,却被景孟弦一把给制止,手指捏着她脉搏的力道更紧了些分,“秦姨,你现在身体情况非常不好,我让医务人员送您下去。”   他说着,也不等秦兰说话,就起身去打电/话。   末了,看向护栏边上的尹若水,平静的声音,几乎有些漠然,质问着她,“尹若水,你现在坐在护栏前是想干什么?跳楼?死给这里所有的人看吗?告诉你妈,你为了我这样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连她给你的命都不要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今儿敢从这里跳下去,相信我,今儿在这丧命的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人!!以你妈现在的身体情况,你争气点,再给她一点点刺激,相信我,还不等你坠下楼,你妈就先赶在你前面走了!不信你试试看!!”   人都说景医生有着一张凉薄的嘴,说起话来永远不饶人。   就连劝别人活下来的手段都与人不一样!   果然,坐在护栏前的尹若水还当真有些动摇了,她回头看着瘫在一边的秦兰,眼泪水直往外流,“妈……”   “若水,你……你千万别想不开,真的不值得,不值得……”   秦兰的声音,那么脆弱,还隐隐带着颤抖的哭腔。   看着这样的母亲,以及妹妹,向南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罪人。   她就这样,拿着一把无形的刀,深深的捅伤了自己两个深爱的人!   或许,她真的就像妹妹说的那样,其实,她就是个全世界最自私的人!!   向南捂着胸口,顿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尹向南!!”   倏尔,就听得尹若水哭着喊她。   向南眨眨眼,泪眸望向她。   “我要你跟景孟弦分手!!分手——”   尹若水的话,一说出来,向南的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至眼角滑落而出。   她偏头,看向身边不远处的景孟弦……   而他,也正看着自己!   呼啸的寒风,吹拂着他的白色大褂的边角,短硬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拂动着。   他漆黑的深眸里,似隐着淡淡的猩红,一瞬不瞬的凝紧着向南……   向南也看着他,一直看着……   眼角的泪水越积越多……   那一刻,向南想到了好多好多事……   想到好久以前他们的那个青涩的初遇,想到他们青涩的爱恋……   再到遥远的分别,再到,来之不易的重逢!   还有……   她说过的那句话……   她说,这一次,她要努力的,与他在一起!!尽她,最大的努力!!!   可是……   向南痛苦的别开眼,再次将目光看向期待中的若水,忽而,心下一片悲凉。   犹记得四年前,温纯烟也是这般逼迫着自己……   而如今,她的家人,却也如此这般残忍的逼着她,逼到她,退无可退。   她从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冰冷而孤独过!!   “向南!!”   喊她的是,秦兰。   她瘫在那里,红着眼,咬牙,不争气的喊着向南。   向南哭了,哭得失声力竭。   景孟弦站在她的对面,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每一颗……难过的眼泪。   胸口,顿时传来尖锐的疼痛,教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向南迎着风,抹了一把泪,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四年前我就这样一路被逼着与这个男人分手,那时候你每天关心我,问我怎么了,为什么成天会掉眼泪,为什么看不到我的笑容……妈,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被迫失去了我用血液在爱的男人!!现在……又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向南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她摇着头,眼底满满都是绝望,“如果可以,我多想把自己的双腿锯下来还给若水,甚至于加上我的双手都可以……”   她只是,不想跟这个男人分开而已!!   就是如此简单,却是如此……难!!   心口疼得像被千万把锋利的刀一同割据着一般,这种疼痛,几乎要了她的呼吸。   “尹向南,我要你跟他分手!!!你听到没有————”   尹若水大叫,说话间她的身子竟顺着风往前倾去。   “不要——”   向南吓得一声尖叫,周边所有的人都顿时为尹若水拉紧了心弦。   “若水,若水!!你别冲动——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向南捂着苍白的脸,大声尖叫着,唯恐尹若水会一个想不通就从楼上坠了下去。   话一喊出来,她身后的景孟弦重重的喘了口气,眼潭猩红,凝望着身前颤栗不止的女孩,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眸却依旧,平静得似没半分波澜。   尹若水终于笑了。说她自私也好,她说狠毒也罢,她就是单纯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姐姐和他爱的男人在一起!!那样,她会每天都活在痛苦中,每天都会觉得是自己最亲的人背叛了自己!!   “你用阳阳的生命起誓,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跟这个男人交往!!”   尹若水再次提出要求。   向南面色陡然一白。   娇身在寒风中一抖,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话。   她含泪,咬着牙根,死死地盯着护栏边上的尹若水。   向南怎么都没料到,她竟然会让自己起这样的毒誓!!   她做不到!!!   不管是让她用自己的儿子起誓,还是……让她一辈子与这个男人断交,她知道,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她都做不到!!   “发誓!快点——”   尹若水又在嘶喊。   “我用我自己的生命起誓!!”   “不要!!我就要你用你儿子的生命起誓!!”尹若水丝毫不让步。   “尹若水……”   向南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凉了,几乎是凉透了……   她厉声喊住自己的妹妹,眼泪‘扑簌扑簌’往外流……   “我没资格做你姐姐,你也没资格再做我妹妹!!”   这句话,向南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   尹若水忽而就笑了,笑得那么决绝而残忍,“为了这个男人,你连自己妹妹的命都能舍弃不顾,你确实没资格做我姐!!”   “我给你最后三秒时间,你不发誓,我就马上从这跳下去,一秒都不会多!!我死后,你们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的!!尹向南,你放心,我不会化作厉鬼缠着你,我会缠着你儿子!!永远都不会放过你们!!”   向南垂落在双肩的手颤抖得厉害,她想,如果尹若水在自己面前,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扇她一巴掌。   “三——”   尹若水真的开始倒数起来。   “二——”   她的身子,不停地往前倾去。   风,呼啸而过,吹起她长长的发丝,听着那凄凉的风声,她忽而有种快要解脱的快感。   每天活在仇恨里,其实她也一点不好过!!   “够了!!尹若水!”   喊住她的人,是景孟弦。   冷绝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冷得教人透心凉。   他的手,依旧兜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手中握着一个红色的锦盒,盒子里,装着他精心为她设计的戒指,这是今晚他即将要送出去的礼物……   他握着锦盒的手指,收紧,又收紧。   漆黑的深眸,染着猩红,凝望着对面脸色白得几乎有些骇人的向南。   他忽而就笑了笑,那笑,似有些淡淡的凄然。   “尹向南,我们分手吧!”   他说。   语气,很平静。   平静得教人心里发疼。   向南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听到‘分手’二字,是这么的痛苦,难受!!!   景孟弦的眼眶里,布满着腥红的血丝,却听得他哑声说,“我来替你做这个决定……”   他说完,转身看向身旁的秦兰,“秦姨,如果你们俩并非是向南最爱的人,我会不顾一切的带着她离开,但偏偏,你们俩是她最爱的人,我只能看着你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而我却束手无策,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替她擦眼泪,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们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把她逼入绝地,但我做不到,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舍不得像你们一样对她,所以……我来做这个决定!!只求你们放过她……往后,如果她还像四年前一样,哭得很厉害的时候,也请秦姨帮忙替她擦擦眼泪!如果她的眼泪掉得比如今还厉害,对不起,秦姨,那时候……我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回来,带她离开!!”   景孟弦说完,整颗心,仿佛已然麻痹。   他深深的同秦兰鞠了个躬,而后,迈步离开,下楼。   脚下的步子,沉重得宛若灌了重铅。   但他始终,都没回头看一眼向南……   因为,他怕多看一眼,都会舍不得!!!   向南站在那里,无声的哭着,哭得丝毫不顾及任何的形象,哭得已然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心,痛得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狠狠地拧着一般,拧成了一团麻花还不甘心,还在继续……   心脏如同破了一个洞,痛楚不停地顺着洞口往外流,漫入到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   向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顶楼上下来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医院的。   经过住院部的公园时,她见到有一群小护士们还在那卖力的布置着场地,她不知道那是做什么,但单单只是看着就知道是一件非常喜庆的事儿,大概是求婚之类的活动。   求婚……   就在几天前,他们俩还说过要去民政局结婚的!   她还知道,他那样日夜赶工的为她设计结婚钻戒,可如今……   所有的幸福,都成了一场空!!   看着别人洋溢的幸福,向南站在那里,忽而就把自己哭得像个泪人儿。   她几乎是逃窜一般的从医院里跑出来的,躲着自己的母亲,躲着自己的妹妹。   …………   尹若水一从楼顶下来,就躺在床上不吭声了。   秦兰吃了几颗药之后,舒服了一些,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她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又想到景孟弦同她说的那些话,忽而眼泪就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若水,以后你别要死要活的,吓唬你妈和你姐……”   尹若水不说话,眼潭只稍微闪烁了一下。   秦兰叹了口气。   这一刻,她真的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   向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看着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的女儿,秦兰吓坏了,急忙就去拿浴巾出来给向南擦湿漉漉的身子,“南南,你干什么呢,这么冷的天,你居然把自己淋成这样,你不要命了!”   向南没理会母亲的唠叨,也没擦身子,就这样湿漉漉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去,而后,“咔”的一声,落上了门锁。   “南南,你干什么?你快开门,你这样子,还不赶紧洗澡!!是不是真要感冒了才舒服啊!!”屋子里,向南没理会母亲的叫唤,她把自己蜷做一团,坐在门口,倚着冰冷的墙壁,回想着过往那所有与那个男人的幸福时光。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要靠着回忆来呼吸的年代……   她尹向南好像只有活在记忆里,才会更快乐一些!   向南抽噎了一口,想到刚刚自己在景孟弦楼下看到的那一幕,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   就在刚刚,向南在外面稀里糊涂的淋了雨,明明是要往家里回的,可莫名其妙的,竟然就坐上去景孟弦家里的公交车,一下车,都来不及进小区,她就见到了景孟弦,还有……曲语悉!!   他们俩竟然在……接吻?!   这是什么样的狗血剧?   向南差点就冲上去要质问他们了,可是,她还有什么资格去问,他们不是刚刚才分手的吗?而且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骗子!他就是个十足的骗子!!   明明说好不会先放开她的手,可到最后,先说分手的那个人,还是他!!   向南不知道,这夜其实景孟弦是被云墨和杨紫杉拉着去酒吧里买醉了。   他们真是第一次见着景孟弦喝那么多的酒,也是第一次听他说那么多的话,也是第一次见他无所顾忌的骂脏话。   “她尹若水要是个男的,我TM非打得她满地找牙不可!!”   杨紫杉去了洗手间一趟,回来就被景孟弦给抓住了肩膀,他那双因醉酒而猩红的眼睛像猎豹一般瞪着她,“尹向南,你别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了!!对你放手都是暂时的!我现在只是舍不得一直看你掉眼泪,等你妹情况好一点了,我会再去求你妈成全我们!但是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再掉眼泪了,我不是烦,只是……难受!!尹向南,每天看着你不停地掉眼泪,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我舍不得像她们那样去逼着你……”   景孟弦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完全嘶哑,甚至于还带着些让人难受的哭腔。   最后,直接歪在杨紫杉的肩头上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杨紫杉被他这番话说得眼眶通红,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景孟弦就被云墨一把从杨紫杉的肩头上给扛走了,他还不忘碎碎念的骂了一句,“你这女人长心眼了,你向南姐的男人都敢碰!”   杨紫杉不服气了,嘟着嘴跟云墨喊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把景老师当老师,好不好?我才不会跟向南姐抢男人!再说,这么痴情的男人,我抢得走嘛!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没节操!成天就知道不停的换女朋友!!你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找不到真爱!”   “我换女朋友关你屁事!!”云墨没好气的回她。   “是不关我的事!你这种男人就是自私,从来都没想过你那些女朋友的心理感受!”   云墨看着杨紫杉一本正经教训自己的模样,他好笑的嗤她,吊儿郎当道,“怎么?杨紫杉,你以为你是超人,你是蜘蛛侠!你想要拯救这全世界被我坑害过的女人,是吧?”   杨紫杉被他一堵,嘴巴不快的撅得老高,哼了声气,就不说话了。   云墨哼声道,“行啊,你这么伟大,你替那帮女人收了本少爷啊!呵,就怕你没这本事!”   孟弦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踮着脚吻上了他的唇,就听得她喃喃絮语,“也让人喜欢到无可自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吻,喝醉的景孟弦有几秒的发愣,待他反应过来,他不耐烦的扯开身前的曲语悉,用指腹毫不掩饰的就在她面前擦了擦自己那刚被她亲过的嘴唇,厌烦的瞪着她,“你烦不烦!”   “你……”   曲语悉有些被气到。   认识景孟弦这么多年,当真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不绅士的他。   景孟弦懒得跟她再继续纠缠,“你回去吧,要下大雨了!”   他说完,也不多看一眼曲语悉,转身便进了小区里去。   徒留下曲语悉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发怔……   以及,那个站在远远的,早已被前一场大雨淋成了落汤鸡的向南。   对于他们的话,她一句也没听到,但对于他们暧昧的吻别,她却清清楚楚的见到了。   那一晚,向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家的,更不知道那夜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自己还坐在地板上,浸湿的衣衫还没干透,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起身来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   她又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站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在衣柜里捡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旋开门锁,准备去浴室洗澡,却一开门就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秦兰仿佛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一双眼睛红通通的,黑眼圈也极重,一见向南出来,她忙迎了上来,“南南!我的天,你这身湿衣服怎么还没换下来!你就算怪妈,你也不能折腾你自己啊!”   向南看着满脸担心的母亲,她扯唇笑了笑,那笑有些苍白无力,“妈,你别想那么多,我没那个意思。”   她的声音也没有一点力气。   “南南,你是不是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秦兰说着就去探自己女儿的额头,“天啊!都烧成这样了!!”   “妈,我没事!”向南将母亲的手抓了下来,无精打采道,“我先去洗个澡,待会还得去上班呢!”   向南说着就绕过母亲,拖着无力的身子进了浴室去。   却不想,走着进去,躺着出来的。   她竟然直接在浴室里昏倒了!!   再醒来,向南又回到了医院里,又躺在了辅仁医院。   但这里是妇产科,不会有她心心念念的景医生,偌大的医院,上上下下,光医务人员就有两千多人,想要在这里见到他,真的好难。   “妈,我怎么会在这里?”   向南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晕,“我不是在家里吗?”   秦兰看一眼向南,又看一眼坐在角落里,脸色一直极为难看的尹若水,她才小心道,“医生说你……怀孕快两个月了!”   “啊?”   向南一愣,下一瞬,心头一喜,她激动的抓住自己母亲的手,“真的?我真的有了孩子?”   这样,她的阳阳就有救了,是不是?太好了,太好了!!   秦兰的脸色有些复杂,她点点头,“是。”   坐在轮椅上的尹若水一直低着头,冷着脸,什么话也不说。   两个月……   天!!向南捂住自己还未隆起的肚子,也就说从那次自己被歹徒袭击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怀上了孩子,再到后来……   向南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吃药的事儿,她忙紧张的问秦兰,“妈,医生检查了我腹中的孩子吗?他们怎么说的?”   “医生说由于你最近好像压力过大的缘故,所以孩子在肚子里反应挺大的,医生让你多注意休息,少想点不该想的东西,要动了胎气的话,流产的可能性也不小。”   秦兰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自责。   “流……流产……”   向南面色微白,她捂紧了自己的肚子,肯定道,“没事,孩子一定不会出事儿的。”   上次伤得那么厉害,他都挺过来了,何况这次呢!宝宝一定可以挺下去的!!   秦兰看着向南叹了口气,“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生一个还不满意,还为他生两个,你是不是故意想要气死你妈我啊!”   向南闭上眼,不想听妈再唠叨这些,“妈,我想休息休息。”   “行了,你先休息吧,我带你妹去办出院手续。”   秦兰说着就要走。   向南这才注意到门口的尹若水,她深意的睨了她一眼,见她的神情没什么异样,向南这才放了心下来。   “若水就能出院了吗?”   向南不放心的问秦兰。   “嗯,现在只等签证那些下来就能出国了。”   “挺好。”   向南笑笑。   秦兰推着尹若水出了病房去。   其实,自从若水双腿被截了之后,向南知道,她变了许多。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阳光了,甚至可以说,她变得阴沉了许多,有时候向南觉得她其实是心理出了问题,才变得如此偏激,好几次她跟母亲交涉,试图让若水去看看心理医生,尽量让她把这份不该有的仇恨放下来,但若水抵死不从,反抗情绪特别重,还怪母亲和姐姐把她当神经病对待。   向南百口莫辩。尹若水从医院里接了回来,怀着宝宝的向南也回了家来,就连阳阳也被接回了家里来。   向南一旋开家门就见到了阳阳那张灿烂的小脸蛋,她几乎有一秒的怔忡,“阳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错愕,下一秒,回神过来。   难道是景孟弦把阳阳送回来的?   她心一紧,他是铁定要跟自己断绝关系了吗?   “是姥姥接阳阳回来的。”   阳阳如实交代。   向南一怔,就见秦兰端着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赶紧的,洗洗手吃饭了。”   “妈……”   向南看着她,又看了一眼阳阳。   “嗯,阳阳是我自作主张接回来的。”秦兰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似不经意的看一眼坐在桌前,沉默不语的尹若水,这才又深意的说了一句,“住家里,自己照顾着,比谁照顾着都强!”   向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到底无言以对。   她想不明白,阳阳住在景孟弦那,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她一早就知道,只是什么都不说而已?   忽而,向南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竟然是景孟弦打来的电/话,她小心的觑了一眼对面的尹若水,正巧,就见她也抬眼瞪着自己。   向南登时有种被人监视的错觉,从头皮一直到脚趾,都麻得有些厉害。   “同事打来的电/话,我先接一下。”   向南撒了个谎,就转身进了自己房间去。   门关上,她吸了口气,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是我。”   景孟弦沉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向南心一紧,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她就想了很多。   想到了他在天台上说分手的那一刹那,想到了他那天夜里与曲语悉接吻的那一个场景……   “嗯。”   向南的话很少,几乎都是一字经。   那头,沉默了半许时间,才道,“今天秦姨过来把阳阳接走了。”   “嗯。”   向南还是一个字。   其实,当秦兰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时候,连景孟弦也有分钟的恍惚。   她提出要接走阳阳的时候,其实他有好久的犹豫,但最后他还是应允了!   他想,这段时间,让儿子这个暖心的小棉袄陪着他的母亲,或许她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秦兰走的时候,景孟弦就给她留下了这么一段话。   “秦姨,我是不会对她放手的,我现在只是舍不得为难她而已。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舍得用她对你们的爱反手戳她的心口,但我做不到!我宁愿她戳我无数刀,也好过看她掉一滴眼泪!秦姨,总有一天,时间会让你们看清楚,成全其实就是另外一种美……”   不得不说,景孟弦的这话段,其实深深的戳到了秦兰的心口。   其实,她早就开始怀疑了,自己如此这般阻止着他们的恋爱,跟曾经那个狠毒的女人,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总在想,如果自己选择祝福他们,会不会真的如景孟弦说的这般,其实这就是另外一种美……   虽然知道往后的他们,可能还有太多太多的坎坷要过,她是自私的想要在那些坎坷之前先把向南截下来,可是,最后一回头,才可笑的发现,自己才是真正那个给她制造坎坷的人。   可如今,自己的小女儿都这副模样了,她还如何去成全他们呢?   她是不是真的该告诉她从前那些事实呢?   那一刻,秦兰真的为难了。   这头,向南还在同景孟弦打电/话,“你要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她的语气,还有些闷闷的。   是的!她真的在生气,在吃醋。   而那头,换来的却是景孟弦好半响的沉默。   向南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犹豫了一下,才想挂电/话的,却听得景孟弦问她,“怕不怕?”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直接把向南给问懵了。   就听得他又继续问,“怕不怕跟我从此以后就这么分开了。”   他沉哑的声音就像一颗催泪弹,向南登时就红了眼眶。   她怕吗?她当然怕!!!   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整个人简直就快崩溃了!她那么努力的,强忍着不让自己把那绝情的话说出来,可到最后,先说那两个字的人,竟然是他!!   向南吸了口气,胸口疼得有些厉害,“我妈叫我吃饭了,我先挂了。”   “尹向南!!”   挂电/话之前,向南听到了景孟弦那紧咬牙根的喊声。   才一挂上电/话,向南登时就后悔了。   她不该这么意气用事的。   她是在生气他和曲语悉之间的事情,可是,她应该在电/话里直接找他问清楚的,可是,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还怎么问?   她问不出口,所以,到最后只能闷着气把电/话给挂了。   冰冷机械的忙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给景孟弦带来了几丝凉意。   突然,他有种错觉……   她尹向南这么一走,可能真的……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回来了!!   “sh、it——”   景孟弦一把泄愤的将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顿时,手机四分五裂的散开,裂成了碎片。   …………………………   晚餐吃得有点闷。   除了阳阳,其他人都是沉着脸各怀心事。   阳阳歪着小脑袋,眨着大眼睛,不谙世事的问尹若水,“小姨,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为什么都不说话呢?”   尹若水只冷幽幽的瞥了一眼向阳,“吃你的饭!”   自从知道他是自己姐姐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后,她对阳阳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甚至于会莫名的把恨意都转到这个无辜的孩子身上来。   这正如向南说的那样,其实她的心理真的已经有些扭曲了。   小阳阳头一回听小姨这般跟自己说话,他吓得端着碗的小手一抖,就躲进了妈妈怀里。   秦兰眼一瞪,没好气的训尹若水道,“你干什么?心情不好拿小孩子撒气啊?再怎样你可是他小姨!”   尹若水没吭声,只冷冷的瞥了一眼向南,继而,埋头吃饭。向南心里五味杂陈,像倒翻了五味瓶一般的,特别不是滋味。   这个家,间隙似乎越来越深。   她真的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夜里,向南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阳阳,瞪着双眼,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发怔。   “咚咚咚——”   倏尔,房门被敲响。   “进来。”   向南以为是母亲,然而,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若水?”   向南惊讶的坐起了身来,就见她端着一碗鸡汤,单手划着轮椅走了进来。   向南忙下床去推她,她将鸡汤端给向南,“妈熬的,让你趁热喝了。”   向南心头微喜,看着这样的若水,心下有些感动,“谢谢。”   她从尹若水的手里将鸡汤端了过来,二话没说,亦没做多想,就将鸡汤喝了个底朝天。   尹若水也没急着出去,直到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喝完了那碗鸡汤后,她方才端着碗出了向南的房间去。   向南想要推她出去,却被她冷声拒绝了,“不用,别真把我当废人!”   话说到这份上了,向南自然不敢再去多个手。   夜里,向南是被肚子痛闹醒来的。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9)——随便找家酒店把我扔了   夜里,向南是被肚子痛醒来的。   “阳阳……”   向南的额头上,不停地冒着细密的冷汗,“阳阳……”   她细弱的声音,无助的在黑暗的夜里响着,手不停的推着身边熟睡的小家伙。   “向南!辂”   小阳阳转醒了过来,“向南,你怎么了?”   阳阳连忙去拉床头的灯。   灯亮起,印着向南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颊,小阳阳一下子吓哭了,“妈咪,你怎么了?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孥”   向南捂着肚子,艰难的喘着气,“宝贝,去叫姥姥,叫姥姥……”   “好……”   小家伙哭着掀开被子就往床下钻。   然被子一掀开,就见床单上一滩鲜红的血。   阳阳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第一次见着,他吓得小身子都抖给不停,哭着就直往房外奔,“姥姥,姥姥!!向南流血了,向南流了好多血!!呜呜呜……”   正在睡梦中的秦兰一听到阳阳的喊声,瞬间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她连忙圾了拖鞋就跑了出来,“怎么回事?”   阳阳一见秦兰,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他拉着秦兰的手就往向南的房间奔去,“姥姥,你快救救我妈咪!我不要她死啊!!快一点……”   小家伙哭得一抽一抽,外面喧闹得很,想要不惊醒房间里的尹若水,那是不太可能的。   但她也不过捻转了个身子,就再次倒头睡去了,宛若外头的一切,从来都与她无关一般。   秦兰一见床上那一滩血,吓得有好几秒的手足无措。   “怎么好端端的流了这么多血……”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见过这种情况,“我去打120!!南南,你撑着啊!!”   向南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在急救车里她几次因痛而昏厥了过去。   “孕妇大出血,得赶紧输血救治!”   向南在抢救室里,一直抓着医生的手求他们,“救孩子!!一定要帮我把孩子保住!!”   “小姐,你不要激动!请你保持最平常的心态,放轻松,放轻松……”   医生不停地安抚着向南。   急救室外,秦兰一直来来回回的在长廊上的走动着,小阳阳坐在休息椅上,闭着眼,双手握拳,搁在胸口,用稚气的声音,虔诚的替自己的母亲祷告着,“神啊,请您一定要保佑我的妈咪和小妹妹,平平安安……”   尹若水意外的,竟然也跟着急救车来了。   她面无表情的坐在轮椅上,双目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夜景,失神发怔。   一个小时后,向南被医生们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   她因为打了麻药的缘故,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   “向南!!”   “妈咪——”   一见向南出来,秦兰和阳阳急忙迎了过去。   尹若水依旧没动。   “医生,我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兰抓着医生,紧张的询问向南的身体状况。   “大人保住了,孩子没了。”   医院如实交代。   许是因为这句话刺激到了向南的耳膜,迷迷糊糊的她,居然转醒了过来。   她艰难的伸出手,去揪医生的白大褂,“我……我的孩子……”   手指间,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骇人的惨白。   “南南……”   秦兰心疼这样的女儿。   “为……为什么……”   向南绝望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流,“他那么坚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呜咽出声来,“我不该去淋雨的。是我……都是我把自己的孩子给害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呜呜呜……”   “小姐,你先别激动!这个孩子跟你淋雨不淋雨没多大的关系,我们这边显示流产结果,是你吃了滑胎的药物才导致孩子流产的!”   “滑……滑胎药?”   秦兰彻底怔住了。   向南一惊,本就煞白的脸蛋瞬间土灰,痛心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你说我吃了滑胎药?怎……怎么可能!我今天除了吃饭,还喝了一碗鸡汤就再也没吃过别的东西了!不可能……”   尹若水看着对面哭得梨花带雨的姐姐,她面无表情的脸蛋上终于有了些些的起伏。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滑胎药就是我放的,鸡汤里!”   尹若水淡淡幽幽的说着,目光看向震惊的尹向南,却分毫愧疚和自责都没有。   秦兰一听若水这样说,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昏死过去。   “你……你说真的?”   秦兰指着尹若水,质问她。   “孩子不流产,难道留着?留着让她继续同景医生纠缠?”   她冷笑。   笑容里全是决绝。   一旁的阳阳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小姨的话,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小姨是坏人!!坏人!!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尹若水的脸上。   甩这一巴掌的,不是别人,而是从床上起了身来的,尹向南!!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颤得厉害。   通红的水眸,死死地盯着自己妹妹那张几近扭曲的面孔……   眼底的泪水,越积越多,到最后,如同泄闸的洪水一般,疯狂的往外涌。   “尹若水,你知不知道……你杀死的,不光只是我腹中的孩子——————”   向南颤抖着声音,凄绝的冲她喊着,声音破碎在安静的走廊里,“你杀死的是我和阳阳所有的希望!!阳阳的命就承载在我腹中孩子的身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狠心——”   向南真的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也不忍相信这个真相!!   她急喘着气,豆大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外掉,“尹若水,这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尹若水抬起眼,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你儿子的命是我给的!当初不是我救他,他早死了!”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尹若水那张冰冷的脸上。   这次,打她的不是向南,而是秦兰。   秦兰望着自己心性扭曲的小女儿,手停在空中颤抖得厉害,“尹若水,你蛇蝎心肠!!你这么做,你对得起你姐吗?”   “她对得我吗?”尹若水朝秦兰大吼。“她怎么对不起你了?!!她背叛过你吗?那个男人也是她先认识的!!你凭什么怨她抢了你的男人啊!!你为了救他们,把自己的双腿弄没了,是不是你就觉得自己高尚了?是不是你就觉得他们亏欠了你一辈子啊?还是你觉得如果他们一早告诉你他们之间的关系,你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啊?尹若水,出车祸那个等着被你救命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姐!!就算要毁掉两条腿,你去救她也该义无反顾!!你现在凭什么在这里指责她,怨恨她,报复她!!你这个疯子!!尹若水,这么些日子,我当妈当得最不称职的,就是由着你胡来!!我不该那样的,不该的,不然也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悲剧下场……”   秦兰追悔莫及。   尹若水清冷无波的眼底,似有暗淡的幽光闪烁着。   向南望着自己的妹妹,她不明白,曾几何时,她们那么友好,为何到了如今,却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你们一家人要吵等出了医院再吵行吗?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保持安静!”   医生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阻止。   向南一夜没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病床上已然没了她的身影。   秦兰急坏了,出去找她也没见着,打电/话又一直关机。   但让秦兰有一点放心的是,向南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的。   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得比常人要坚强,即使会流眼泪,但是她也懂得抹干眼泪,继续坚强。   而且,她还有阳阳支撑着,她不可能会去做傻事的。   ………………………………   深冬里,刚流过产,大出血过后的向南,竟然就这么呆呆的在冷得刺骨的海边,躺了一整天……   直到深夜里,她还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整天下来,什么也没吃,水早就将她的身体打了个透湿。   可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冷。   她只是觉得,累……   好累!!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活得这么辛苦!   仿佛是,不管发生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就是那个理应承受一切痛苦的人,大家都想当然的觉得她就是个超人,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挺过去!!   可是……   这次她真的累了。   向南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疲倦过。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一闭上眼,就再也醒不来了……   可是,她闭上眼,却依旧能清楚的听到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依旧能听到海水肆虐着樵石发出来如地狱般的鬼哭狼嚎声。   向南艰难的撑开眸子,想要看一眼这漆黑的夜景,却不想……一睁开眼,竟然就见到了他。   景孟弦!!   他一席黑色的长风衣裹着他挺拔的身影,双手依旧习惯性的兜在风衣口袋里,头低着,短硬的发丝垂在额前,阴掩出一圈浅浅暗影。   凌厉的五官,背着光影,越显深刻而冷峻。   那双讳莫如深的黑眸,牢牢锁住她。   有那么一秒,向南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却发现,他还在,而且,还是那么深沉而又心疼的凝望着自己。   他到底什么都没说,走至向南腰间,一屈身就将冰冷的她从海滩上抱了起来。   迈步,往前走。   每走一步,海滩上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继而飞快的被席卷而来的海水吞没掉。   向南才一落进他的怀里,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她这才打了个冷噤,仿佛这会才意识到刚刚海滩边的那份凉意一般。   腰肢被他的大手紧圈着,有力而结实,莫名就教人一阵心安。   向南强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却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双手揪住他的衬衫领口,脸埋进他温实的胸膛里,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味,向南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   景孟弦抱着向南,将她安放在副驾驶座上。   他要起身来,向南却怎么都不肯撒手,到最后他没了办法,只好抱着向南一起坐进了车里。   向南的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衬衫领口,哽咽的同他絮絮叨叨着,“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呜呜呜……”   一听到孩子,向南又想到了阳阳,想到了若水,一时间窝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景孟弦扯纸巾的手,微僵了几秒。   他伸手替她擦拭眼泪,“我知道了,我听秦姨说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喉咙有种被划破的感觉。   向南消失以后,秦兰就给景孟弦打了电/话,把昨儿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他,当时他听到有了孩子,却又没了时,他是什么反应?他似乎在电/话里足足愣了三分钟之久,听得秦兰一直在电/话那头喊他,他却什么话都没说,径自将电/话切断了。   再后来,他开始满城的找他孩子的妈妈,却到最后,竟在海水里找到了她。   他简直不敢想象,他再晚来一步会如何,会不会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景孟弦光是想想,心底都没来由有些慌,圈着她腰肢的手臂更紧了些分。   他伸手,急忙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而后开始替她解身上的外套,而后是浸湿的毛衣,里衬……   面对他的‘不老实’,向南完全就像个乖宝宝一般,任由着他给自己一件一件的脱着身上的衣衫。   她却是一点都不反抗,纤瘦的身子冷得直哆嗦。   “昨儿晚上,我……我还动手打了若水……”   向南歪在他的怀里,继续哽咽的喃喃着,“我好气,我真的好生气!!我宁愿把我的双腿锯下来还给她,只求她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她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向南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南南……”   景孟弦哄着她,大手轻拍她的后背,“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转身,拿了毛毯过来,将脱光的向南紧紧地裹起来,那身湿衣服,顺手就丢到了车后座去。   要说愤怒和生气,景孟弦一点也不比向南弱。但现在他要也跟着她一起生气的话,那不过只会让她更难过而已!   他的手,捏紧她的脉搏,仔细的替向南探脉,而后又探了探她的额头,高烧得有些厉害。   景孟弦将向南安顿在副驾驶座,上她躺下来,“向南,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嗯……”   向南多希望,一闭上眼,就什么都过了。   可是……   她才一闭上眼,却倏尔又睁开了眼来。   泪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景孟弦那张担心自己的面孔,眼泪却又再一次的越积越多。   却忽而,生气的别开了眼去,咬住自己的下唇,哭得更厉害了。   景孟弦愣了愣神。   下一瞬,低头凑近她,神色里染着些许的慌张,手指轻轻扣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告诉我,为什么生我的气?因为我那天说的那句话?”   一提起那句话,向南的眼泪一下子落得更急了。   她咬着自己唇瓣的力道也更紧了紧。   那句,‘我们分手吧!’简直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就戳进了她的心脏里去,到现在,那里还泛着深深的痛意。   “告诉我!”   景孟弦又凑近了她几分。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向南的鼻息间,让伤心的她却依旧忍不住怦然心动。   贝齿被景孟弦霸道的撬开,“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许咬自己的唇瓣!非得把嘴唇咬破了你才乐意……”   “不要你管!!”   向南赌气的去挥他的手,“我们不是分手了吗?我不要你管!”   她喊了一句,就再次执拗的别开了脸去。   景孟弦知道,向南这次真的生气了。   眼潭紧缩了几圈,色泽也微微暗沉了下去,他不罢休的凑近向南的脸蛋,薄唇几乎都要贴上她的红唇去,“你明知道那天我说那些话,是怕为难了你!我知道你不想再像四年前那样伤我一回,我也知道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为我们努力一把,所以……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那么做,才让你不那么为难,可是,我并没有要放弃你的意思!其实那天……”   景孟弦说着,摸了摸向南的脸蛋,嘴角一丝凄苦的笑,“其实那天,我特别害怕你会把那句话说出来!因为我知道,那话如果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可能……我跟你这辈子真的就再没机会了!想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能又得等四年,再四年……我不想等了!所以,只好抢在你前头把你的话堵了!”   眼泪,再次爬满向南越渐红润的脸颊。   听完这段话,她心里极受感动,但还是矫情的偏开了脸去,不与他答话。   景孟弦愣愣的看着向南。   “景孟弦,你根本就是根花心大萝卜!”   向南似乎真是憋不住气了,又喃喃的骂了一句。   眼眶一下子又湿了,她光溜溜的双腿烦躁的在空中踢了一下,“你回去的时候,顺路就把我随便扔在路边的哪家酒店就行了!”   她不想回去,也不想跟他走。   “不行!不能随便,找家便宜的就行,最便宜的。”   向南又忙补充。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0)——强吻   “不行!不能随便,找家便宜的就行,最便宜的。”   向南又忙补充。   景孟弦头撑在方向盘上,双目牢牢地锁住她,完全没有要开车的意思。   向南见他不开车,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一味的盯着自己看,看得她心里都经不住有些发毛了。   眨巴着双眸觑着他,“你看什么?辂”   景孟弦挑挑眉,一本正经道,“尹向南,你说你不是良心被狗给啃了,就是智商被狗吞了!”   向南哑口。   敛眉,不快的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呢!驵”   景孟弦不悦的捏了捏她的下巴,“花心大萝卜?一辈子都跟我挂不上勾的代号,居然还是你封给我的!你还真够没良心的!”   向南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是我没良心吗?还是景医生自己没处理好跟前女友的关系?哦,不对,不是前女友,是前未婚妻。这么一说,其实我也没资格说这种话……说来说去,倒还觉得自己像个小三。”   向南有些憋屈,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景孟弦深眸一闪,“那天你见到我了?你到过我家?”   “是!”   向南如实回答,皮笑肉不笑道,“而且真是刚巧不巧就让我撞见你们俩在深情吻别了!景医生,你可真专情啊!”   向南的语气有些尖酸,见他完全没有要开车的意思,有些烦了,“我自己去坐公交车吧!”   她还真说着就弯身捞过车后座的湿衣服要换上。   景孟弦忙从她的手里把衣服夺了过去,又甩回了后座上去。   “你干什么!”   向南有些恼怒。   恼的当然是他同曲语悉接吻的事儿。   吼完这句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却倏尔,只觉眼前一黑,还来不及待她反应过来,她冰凉的唇瓣,便已经被景孟弦紧紧压覆住。   “唔唔——”   向南抗议。   双手费力的去推身上的男人,她紧咬着牙根,含糊的发出类似‘走开’的声音。   但她到底是女孩子,而且此刻还病得有些厉害,又怎能跟身上男人的力道相比拼呢?   景孟弦单手捉住她的双手,桎梏于头顶,让她分毫也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霸道的去抵开她的紧咬的贝齿,急切的想要攻城略地。   “滚开!!”   向南去踢他,但依旧无济于事,甚至于两条腿也直接被他用腿直直压住。   sh/it!   向南在心里大骂。   就在她开骂的时候,唇齿被撬开,而后景孟弦的灵舌便轻巧的钻入了她的檀口间去,攻城略地。   向南被他这粗暴的吻搅得有些喘息不过来。   一想到他在前几天就这么对曲语悉的,心里的恼怒更甚,干脆一狠心,就直接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景孟弦的舌头。   “哼。”   听得景孟弦吃疼的轻哼了一声,却不料,他不仅完全没有要放开向南的意思,甚至于,更是变本加厉的捧住她的脸颊,将这个充满着血腥味的吻,加深加重。   “唔唔唔……”   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他吻到窒息了。   见他不仅没有退缩,甚至于吻得更猖狂了,向南哪里还敢继续咬他,连忙就松了齿去,到最后也只能任由着他痴迷的深吻着自己。   不知吻了到底有多久,景孟弦这才意犹未尽的从向南的唇瓣上挪开来,炙热的眼眸死死地凝住她,重喘了口气,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不咬了?”   “你活该!”   向南喘着粗气,望着他嘴角那抹血丝,有些心疼,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他。   “你那天到了我家楼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景孟弦的手,玩弄着向南长长的发丝。   向南根本不愿过多的提起那天的事儿,哼了声气,“那种情况,你觉得我会给你打电/话?”   “是,我承认,那天我跟曲语悉……不对,那天是我被她强吻了!我有当机立断的推开她,而且,有跟她说得很明确,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上她!另外,回家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漱口,这一点你可以问问我们的儿子!”   对于他的解释,向南只是瞠目看着他。   脑子里正在不停地回想着那天的一幕幕。   确实,那天他们那一吻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所以她才会误解为是告别吻,但是,曲语悉甚至都没有被他邀请上楼去。   可是……   “你们俩为什么会在一起?那天你们在约会?”   如果真是,这厮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这问题我还想知道呢!那天晚上云墨和紫杉拉着我去酒吧解闷,我大概喝了点酒就醉过去了,一醒来就坐在了曲语悉的车上!隔天我去问云墨才知道,当时他跟紫杉闹别扭,紫杉跑了,他扶着我又追不上她,而这会恰巧就遇见了曲语悉,他只好先把我交给曲语悉,然后自己追紫杉去了!男人嘛,见色忘友的事情见多了!勉强还说得通!我这解释,你满意吗?”   “那紫杉和云墨现在在一起了吗?”向南居然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景孟弦头上三根黑线,“尹向南,你的思维能不能不要跳跃得这么快?能先把咱们之间的事情解决完了,再去八卦别人的感情吗?”   景医生非常不满意她吊儿郎当的态度。   向南眨眨眼,“勉强满意吧!”   景孟弦笑了笑,又惩罚似得捏了捏她的下巴,“难怪那天我打电/话给你,就听你声音一直闷闷的,你这女人,有什么不开心的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吗?非得把所有的东西憋在心里!就你这性格,真不知道要把自己磨成什么样儿去。”   景孟弦说着,又凑上去在向南的鼻尖上啄了一个吻,大手拉住她的小手,心疼的捏了捏,“向南,我总以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有困难有苦处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可是……孩子没了,这么让人难过得事情,你到最后却还是选择一个人默默地承担,宁愿把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冰天海水里都不愿意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害我像只无头苍蝇一般,绕着整个城市寻了一整天……如果我找不到你,怎么办?是不是就打算一直把自己睡在这水里,直到冻死,饿死?”   听着他对自己的控诉,向南眼眶微湿,“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因为我没照看好我们的孩子,我让它就这么从我身体里流走了,我特别害怕告诉你,我知道你不会指责我,不会怪我,但我怕你难过,怕你会自责!所以我才一直没肯告诉你,宁愿把自己藏起来……”景孟弦心疼的吻了吻她微凉的手背,“就因为知道你是这种性格,所以我才总要替你担心,因为你总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下来!”   景孟弦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手掌一下又一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很多时候不是别人把你当超人,而是你自己!所以,这样的你,每次都教我又爱又恨,又心疼得打紧。改变不了你,所以往后只能靠自己再用心一点发现你心里藏匿的那点小心思。”   “对不起……”   向南哽咽着同他道歉。   “我们之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每次听到这三个字,心里特别不好受!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对方的事,至于孩子……”   景孟弦抚了抚向南平坦的小腹,那一刻,能清楚的感觉到向南小腹微微颤动了一下。   而他,心弦也跟着一阵紧缩。   那里,还有点疼!   “就算要说对不起,真的,也轮不上你!!没有照顾好孩子,或许我们都有过,但是,最大的过失一定是我这个做爸爸的,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无法保证给它……”   景孟弦漆黑的眼底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向南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她哽咽的道,“其实我们谁都没想过事情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我更没想过有一天若水会成为杀死我孩子的侩子手……我真的好气她,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不能恨她,她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在失去一份亲情的时候,又再失去另外一份亲情!所以我也只能一个偷偷躲起来难过……”   向南到底没能控制住情绪,埋在景孟弦胸膛里,低声呜咽起来。   景孟弦将她紧紧搂入怀里,大掌捞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紧贴自己的心脏位置,试图让她安心些分。   “向南,今晚我没办法带你去酒店,改天吧!现在我们必须先回家。”   待向南情绪稍微转好了些,景孟弦这才启动车身。   向南眨眨眼,“回家?回哪个家?”   “你家。”   向南眼潭闪烁了一下,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她的眼眶还有些浸湿,“我不回去,我现在不想见到她……”   “南南,听我说,逃避永远都不是办法,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或许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同秦姨和若水好好谈谈!另外,秦姨一直很担心你,今天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而且一直在电/话里叮嘱我,让我找到你第一时间带你回去,她还说想跟我们好好谈谈。”   景孟弦歪头看着向南,“难得秦姨松了口,说不定这次讨论过后会有结果?”   见向南还在犹豫,景孟弦也不急,“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的话,我就带你回我自己家了!酒店那地方你是别想了,你现在病得这么厉害,必须得马上帮你退烧才行。”   “嗯。”   向南轻轻应了一声,双眸眨了眨似有些倦意,“我暂时不想回去,你领我回家吧!有点累了,要真谈什么,也不急在今天这一晚上了。”   “好。”   景孟弦点头,“那我先给秦姨报个平安。”   “嗯。”   景孟弦飞快的秦兰打了电/话,他用的是车载电/话,为了方便向南同母亲通话。   电/话里向南觉得母亲对景孟弦的态度似乎较于从前好了许多,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样,总之也没催着让她回家。   挂了电/话,向南倒着实松了口气。   却忽而,景孟弦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起初以为是秦兰可能还有没说完的话就再拨了过来,可一看来电显示时,向南微微愣了半秒。   来电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母亲,温纯烟。   对于这号人物,向南从来都是避而远之的。   她似慌了慌,便急忙别开了眼去看窗外。   景孟弦精确的捕捉到了向南眼底的那份慌乱和惧意,他笑了笑,有些无奈,而后关了车载电/话,带上蓝牙耳机后,方才接起了母亲的来电。   “妈。”   “怎么了?”   过了一会,那头似说了些什么,景孟弦好看的剑眉微微笼起来,“妈,你先别急,爸到底怎么了?你慢点说。”   向南一听他的话,就忍不住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景孟弦,就见他听着电/话里的话,神色越来越沉重。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景孟弦挂了电/话。   “怎么了?”   向南见他脸色不太好,忍不住关心他,问了一句。   “家里出了些事。”   景孟弦的神情依旧有些凝重,却只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   向南心想,他家里的事,他大概不太愿意说吧,也就没再深入的问下去。   哪知景孟弦又道,“是我爸,被人栽赃,举报贪赃枉法,入了狱。”   “啊?”   向南一愣,没料到事情竟然这般严重。   她忙坐起了身来,“不会吧?那……现在怎么办?”   景孟弦摇摇头,剑眉就一直没舒展开过,“这时候顶头刚换帮子,而且又重打贪赃枉法的,就算再多的资金,怕是也没办法轻易出来,毕竟这种时候,谁也不敢为了这点钱把自己的官途搭进去!”   向南哑口,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抚他。   “行了,我爸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先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醒来。”   他拍了拍向南的脑袋,安抚她赶紧休息。   向南睡了,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自己和他的事情,全都是些不顺的烦心事搅着向南,到最后到底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向南是被后背上一阵阵沁凉的感觉惊醒的。   棉球一点点顺着她的后背划过,而后是她的手心,酒精的味道渗在空气里,还有些呛鼻。   向南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裸着睡的,而身后那个正在给自己擦酒精降温的人,除了景医生,又还能有谁呢?向南羞涩的将被子捏紧一点,埋在自己的胸口前,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曝光得太多。   “醒了?”   景孟弦沉着的声音从向南的身后暖暖的响起。   “嗯。”   向南应了一句,没有回头去看他,只问道,“我高烧很厉害吗?”   “嗯,迟迟退不下。”   向南看一眼床头上的时间,时钟都已经指向凌晨两点了。   “你还不睡?”   向南回转身看他。   就见他穿着一套浅色的v领睡袍,胸前露出健硕的肌理线,极为性/感。   似乎刚洗过头发的缘故,发丝清清爽爽的,很干净的洗发水味道。   向南看着这样的他,稍稍有半分的痴迷。   景孟弦掀开被子躺了下来,伸手,将赤裸的她揽入怀里来,却没对她有半分的不规矩,“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送你回家。”   “你不回s市吗?”   向南错愕的看着他。   “回。”   景孟弦顺了顺她的发丝,“明天回不去,下午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最迟也要等后天吧!”   “好。”   向南将头歪进了他的怀里。   “我回去之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每天多给我打几个电/话,随时向我汇报一下你的状况!说实话,我就这么走了,对你不是特别放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过去,但你要工作,还得照顾家人,我就不勉强你了。”   向南微微一笑,“我是大人了,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希望如此。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另外,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找机会给我妈提提。”   提起温纯烟,向南心一凛。   她还是有些害怕,“再过一段时间吧,等所有的事情都平顺了再提也不迟。”   向南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更深一些。   她真的有些累了,不想再去经历另一番狂风暴雨了……   向南想,他们之间,真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   上午,景孟弦载着向南回家。   秦兰留了景孟弦在家里吃饭。   家里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小阳阳了,第一次见爸爸出现在自己家里,特别兴奋,一整个上午就粘着景孟弦让他抱抱。   尹若水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直到吃饭的时候,秦兰去叫她,她才慢吞吞的从房间里推着轮椅出来。   出来见着了向南和景孟弦也不同他们打招呼,眸光闪了闪便飞快的挪开了去。   向南一见若水就想到了自己孩子流产的事儿,心里稍有不舒服,但她只能让自己尽快释然。   餐桌上,秦兰一直不停地给景孟弦夹菜。   “阿姨,别夹了,我够了,您自己吃吧!”   见秦兰热情得完全没有要停的架势,景孟弦这才礼貌的出口制止她。   听闻景孟弦这么一说,秦兰这才停了手,她叹了口气,看着景孟弦有些歉意,“孟弦,以前是秦姨做得不够好,你也别介意……”   尹若水一听这话,似乎就不高兴了。   她抬起眸子,扫了一眼秦兰,隔半响才又垂了头去继续吃饭。   向南有些意外的看着母亲。   “你们俩是不是打算结婚了?”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1)——去领结婚证   “你们俩是不是打算结婚了?”   秦兰忽而问道。   “啪——”   一声闷响,就见尹若水愤怒的将手里的筷子甩在了饭桌上,声音很大,让桌上所有的人都齐齐抬眼看她。   秦兰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若水,你任性得已经够了!辂”   “我不许你们俩结婚!!”   尹若水固执得有些让人生气。   “以后想让我叫他做姐夫?简直做梦!!”她这话是冲着景孟弦说的嬗。   看着他的眸光,噙着深深的痛楚。   “尹若水!!”   秦兰吼她,“你害得他们还不够吗?要说他们俩欠了你一双腿,你呢?你欠了他们什么,你竟然亲手把你姐的孩子给害死了!!你到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不让他们在一起?!!”   向南的脸色有些发白,“妈,我想带阳阳搬出去过一段日子。”   秦兰眸色微闪,半响,起了身来,什么也没说,兀自进了房间去,再出来时,手里却多出了一份户口本。   “孟弦,你拿着吧。”   秦兰将户口本交给了景孟弦。   景孟弦一愣,“秦姨,这是?”   “你们上次不打算偷偷注册结婚的吗?缺了户口本怎么行。”   秦兰没顾尹若水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又道,“你找个时间,抽空领着向南回s市把证拿了吧!阳阳也该有个像样的家了。”   听着母亲的话,向南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没想到孩子的一条生命,换来的却是母亲的成全。   景孟弦面色微喜,“妈,谢谢你能成全!正好,我这两天就要回一趟s市,那我带向南一起过去。”   向南一愣,没料到事情竟然会突然就变得这么顺利起来。   她偏头,小心翼翼的觑一眼一直闷着不吭声的若水,心里却总有几分不适的感觉。   是的!尹若水从始至终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她始终就那么闷着头吃饭,夹着什么菜就吃什么菜,也不挑食,甚至是之前她不愿意吃的菜,她也一一咽进了嘴里。   “妈,在和向南结婚前,我还有一事需要跟您讲明一下情况,是关于我父亲的。”   提到他的父亲,秦兰面色微白,眼眸闪烁了一下,扯了扯唇,故作牵强的笑了笑,“有……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子的。我父亲……前两天出了点事,被人诬告,入了狱。我想既然都要成为一家人了,有些事情就不想瞒着您。”   “入狱??”   秦兰一下子脸色更白了,握着竹筷的手还有些颤抖,到最后干脆将筷子搁在了桌上,有些紧张的看向景孟弦,“怎么会这样呢?事情严重吗?不会他这一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了吧?孟弦,你母亲……你母亲不是特别有权势的吗?这点问题也搞不定吗?”   向南错愕的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母亲,对于她的反应,着实吓了一跳。   景孟弦的父亲入狱而已,母亲怎么会表现得如此激动?甚至连他母亲的情况,她都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怎么回事?   但景孟弦却仿佛是早已料到一般,对于秦兰的反应,他分毫都没表现出半分的讶然,“妈,你先别急,这次回去我就是去落实这件事的,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妈,你干什么呢!人家他爸入狱,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吗?你以为是咱爸啊?你不说人家财大气粗的瞧不上咱们吗?呵!这回入狱了吧!活该!!”   尹若水直接落井下石。   “若水!!你怎么说话的!!”   秦兰脸色骤然一变,情绪越发激动了,“我不准你这么说人爸!”   尹若水凉凉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嘴角一掀,讽刺的笑了笑,“妈,这还没结婚呢,你真就把自己当景家人了?你这么激动,别人还以为你跟他爸有过一腿呢!!”   尹若水见母亲已经站到了姐姐那边去,这会整个人就跟刺猬似得,逮着谁就扎谁,仿佛是见不得任何人比她好似得。   结果却不想,她的话才一说完,秦兰竟然就毫不犹豫的赏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的人都呆滞了半秒,而桌上的阳阳直接给吓哭了。   向南赶忙将儿子抱进怀里,去安抚自己的母亲,“妈,别这样,若水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别太当真。”   尹若水红着眼死死瞪着对面的母亲,秦兰也湿着眼眶看着自己的女儿,最后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一拂袖,就出了餐厅,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去,把门狠狠地一把摔上,还听得她嘴里嘟囔着,“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造孽的女儿!”   尹若水坐在桌上,一滴滴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涌,向南忙扯了纸巾递给她,却被尹若水一把烦躁的拂开,“这不是你最乐意见到的场面吗?你在这里假惺惺什么!!”   她一把推开向南,而后推着自己的轮椅就进了卧室去。   一时间,餐桌前就只剩下向南和景孟弦,还有完全不明情况的小阳阳。   向南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满满的菜肴,苦涩一笑,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一个和和睦睦的家庭,到最后却因为她的一段爱情,而走到了如此地步。   向南忽而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你下午不是还有台手术吗?我送你下去吧。”   饭是吃不下了,向南也不想景孟弦陪着她一起呆在这压抑的环境里,而她也急着想要出去透口气,就只好向景孟弦下逐客令了。   “嗯。”   景孟弦点点头。   “阳阳,跟爸爸说再见,然后乖乖回房去睡会午觉,妈妈十分钟就回来了。”   “爸爸再见……”   小阳阳在爸爸的脸上轻啄了一口,不舍得同他道别,“你要记得常来看阳阳!”   景孟弦有些心疼儿子这副模样,目光看向向南,“就像妈说的那样,为了阳阳我们也该有一个像样的家庭。”   向南终于笑了,“咱俩还没结婚呢!你别张口闭口的就是妈……”   景孟弦扬了扬手里的户口本,“这回说什么都跑不了了。”   “好了,走啦!宝贝,进去睡会。”向南哄了阳阳回房,这才送景孟弦下楼。   站在楼下,向南深呼吸了口气,堵住的胸口这才觉得舒畅了些。   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同景孟弦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妈听你提到你爸的时候,反应有点奇怪?”   向南嘴边呼出的雾气迷蒙了她的双眸,鼻头似乎都冻红了几分。   “嗯。”景孟弦打开车门,“很早就发现了。”   他答得很随意,摆摆手,示意向南进车里去,“坐车里来说,外头挺冷的,你这烧才刚退呢!”   向南哆嗦了一下,忙坐进了车里去,景孟弦也坐上了驾驶座,将车里的暖气打高,才问她,“你想说什么?”   向南敛了敛眉,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妈跟你们一家老早就认识,从她之前不满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到今儿她突然这么激动……”   向南咬了咬唇,神色有些恍惚,末了,偏头看向景孟弦,小心翼翼道,“我妈不会真的跟你爸……”   向南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景孟弦笑看她,那笑有些深沉,“要不要听听我知道的故事?”   “你知道?”向南惊诧,“快说给我听听。”   “我不知道你妈跟我爸是不是真的有故事,但我从小有听闻我爸和我妈的故事!”景孟弦将手臂靠在脑后,想了想这才继续说,“我爸年轻的时候似乎有个特别喜欢的女人,而且我妈是知道的,我年纪小的时候总会听到他们俩为了那个女人吵得很凶!我五岁那年,似乎他们是闹得最凶的,那年我爸几乎常年不回家,而我妈也在那年险些自杀身亡,后来听家里的保姆阿姨们议论才知道,我爸出轨了!说实话,一直以来,因为这事儿我挺恨我爸的,我觉得他对一个家庭太缺少责任感,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励志要做一名好丈夫,好父亲!”   也正因为这样,四年前对突然而来的爱情,才有种避之不及的感觉。   向南眨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景孟弦,问他,“你五岁的时候,我多大?”   “三岁。你干嘛突然问这种无厘头的问题?”   景孟弦好奇的看着她。   “三岁……”向南喃喃道,“三岁那年,我妈独自带着我在你们s市求医,那年我病得特别厉害,当时我们家还没有若水,而我爸,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爸是个醉汉,那年冬天夜里就醉死在了雪地里。连我妈带着我去求医的时候,他都从来没管没问过。”   提到过世的父亲,向南还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其实她对父亲的印象很浅很浅,她唯一的记忆就是父亲喝醉了酒,会不停地追着母亲打,打得母亲躲在角落里嗷嗷的叫,那时候小小年纪的她真的恨极了父亲,但她真的太小太小,保护不了母亲,只能陪着母亲一起哭。   想到过去的种种,再想到如今的这一切,向南有些难过。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我真不希望那个影响你们家庭的人是我母亲。”   景孟弦拉住向南的手,摇摇头,“不管是不是,那都与我们无关了,那永远都是上一辈人的故事,我们来不及去参与,也不想去参与。”   向南有些感动于他的这番话,“如果真的是我母亲呢?你会不会恨她?”   对于向南的问题,景孟弦直接笑出声来,“这种问题,或许早二十年你问我,我还有答案,可是我都这个年纪了,你再来问我会不会恨,你不觉得你把你未来老公想得太幼稚了些?”   向南听着他的话,也忍不住笑起来,头贪婪的歪在他的肩膀上,感叹道,“唉,我发现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那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回s市去?”   景孟弦一本正经的问她,指了指搁在车窗前的户口本,凝着向南的视线里充满着热切的期待。   向南娇嗔道,“我还没来得及请假呢!”   “请婚假,领导都会批。”   “那我试试。”   向南埋进他怀里,扬唇笑了。   一想到他们明天真的就去拿结婚证了,忽而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此时,向南的手机忽而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竟是母亲拨过来的电/话。   “我妈?”   向南错愕的看一眼景孟弦,连忙将电/话接了起来,还不等她说话,那头就传来秦兰急哭的声音,“向南,你快回来!!你妹……她出事了!快,呜呜呜……”   向南闻言色变。   推开车门就往外跑,“我妹出事了!!”   向南站在门口,还未来的及踏进若水的房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朝她扑鼻而来,呛得她连眼泪都差点滚落出来。   雪白的床单被殷虹的鲜血漫染,尹若水惨白着面色,没有分毫生气的躺在血泊里,手腕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涌……   “若水!!若水,你别吓唬妈……”   秦兰抱着已然没了生气的女儿,哭着喊着。   向南望着眼前刺目的一幕,浑身抖得像筛子,一股冰寒瞬间从头凉到了脚趾。   那双看着若水的眼眸,也逐渐涣散,没有了焦距。   景孟弦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毛巾,疾步冲进来,握住尹若水的手腕,将她还在渗血的伤口死死绑住。   只是,在扣住她手腕的那一刹那,景孟弦的脸色,骤然一变。   “秦姨,我们不等120了,来不及了,我送若水去医院!!快!!”   景孟弦说着,抱起尹若水就往外奔。   向南猛然回神,急忙追了过去。   正在这时,向南卧室的们忽而被拉开,就见小阳阳穿着可爱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解的看着屋外骚动的一切,“向南,好吵哦……”   向南定住了脚下的步子,急忙回转身就将阳阳拉入了卧室里去,“宝贝,你睡一觉,乖乖的,别出来,也别去小姨的房间,知道吗?”   向南的手轻抚着阳阳的脸颊,手指间颤抖得有些厉害,她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快去睡觉,妈咪很快回来。”   阳阳还小,这种血腥的画面,她自是不愿被他看到。阳阳似乎很懂得察言观色,也不吵闹,乖乖的就爬上了床去,“阳阳在家乖乖等向南和小姨回来……”   “好。”   “午安。”   小家伙说着,双手合闭,枕在脸蛋下,就闭上了眼,睡了。   向南顾不上太多了,疾步出了卧室,直追若水而去。   很快,若水被送入了急救室中去。   然而,半个小时不到,急救室的门被推开来,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脸肃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兰和向南立马扑了上去,“医生,我女儿(妹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眼眸暗了几许,半响,才如实道,“抱歉,病人由于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还望家属们节哀顺变。”   医生的话一出来,登时,向南等人全都呆滞了半秒时间。   “胡说!!!”   最先出声的是秦兰。   她一把激动的揪住医生的衣领口,失声力竭的冲医生大喊着,“你胡说!!我女儿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你把我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向南听着母亲的哭喊,以及医生们无力的辩解,整个身子都变得轻飘飘起来。   耳边,除了‘嗡嗡嗡’的耳鸣声,她再也听不到其他。   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而出,下一瞬,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毫无预兆的往前栽去。   “向南——”   ……………………   生命逝去是什么样的感觉?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你跟前张牙舞爪,还在同你示威,而下一秒,却忽而……这个世界上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连争吵都是一种幸福!!   尹若水……   尹若水,你怎么会这么笨,笨到如此境地!!   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惩罚,那我告诉你,你真的赢了!!这个惩罚……足以让我,对你愧疚一辈子!!   丧礼的第三天——   连天都是灰白的,没有任何色泽。   这日,没有下雪,只有星星点点的雨点在滴落着,仿佛连老天都在悼念这个已逝的年轻生命。   脚步声走近,跪坐在地上的向南,微微掀了掀眼帘,一双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印入她的眼底。   几乎不去看,她便已猜到来人是谁。   心,如被拉扯的细弦一般,凛着痛。   景孟弦一席深黑色的西服裹着他颀长的健躯,胸前别着一朵白菊,他庄严的站在尹若水的灵堂前,右手比在身前,恭敬的对她三鞠躬。   礼毕,跪在奠前的向南,三跪回礼。   眼泪却早已扑簌扑簌的往外流。   “我们谈谈。”   不知什么时候,景孟弦已经走到了向南跟前来。   他蹲身,凑近她,手指替她撩起散下来的长发,疼心的摸了摸她浸湿的脸颊,哑声重复道,“跟我谈谈。”   向南不着痕迹的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脸颊挣出来。   这一细微的动作,却不经意间扯痛了景孟弦的心弦。   ……………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2)——这是我女朋友   向南将视线小心翼翼的望向对面自己的母亲。   不过三日不见,秦兰两鬓都已发白,整个人看上去比三日前老了数十岁一般。   “去吧,把该说的说清楚。”   秦兰的声音有些嘶哑。   “谢谢秦姨。”景孟弦礼貌的道谢,顿了顿,才又补充一句,“我父亲情况还好,勿挂念。塍”   秦兰一听这话,愣了愣,下一瞬,似又触到了她的某根敏感的神经,眼泪一下子又如雨一般涌了出来。   景孟弦本想出言安慰几句的,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向南随着景孟弦出了奠堂来莉。   单薄的白色丧服,裹着向南那瘦小的身子,她站在风口前,白衣随风飘扬,顺着风贴在她的娇身之上,将她衬得越发清瘦,宛若一阵风,就能将她卷走一般。   景孟弦伸手拉了拉向南,不着痕迹的与向南转换了一下位置,替她将寒风挡去。   向南的情绪一直很低,头垂着,抿着唇,不说话。   见景孟弦也只是盯着她看,迟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她才耐不住了,问他,“你……要跟我谈什么?”   “你没有什么话是想跟我说的吗?”   景孟弦反问她,末了,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向南的身上。   向南忙拒绝,“我不冷,风大,你穿着吧。”   “穿上。”   景孟弦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你就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了。”向南有些担忧。   “我不冷。”景孟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晦暗的眸子里似染着凄凉的笑,“还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担心,这点冷,真的不算什么。”   向南眸光微微闪烁,不敢再看他,垂了眼帘去,隔半响,才听得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景孟弦眼潭剧缩了几圈,胸口顿时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砸了几下,闷闷的感觉,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知道若水的死,对我和我妈,打击真的很大……”   向南低头,兀自说着。   羽睫垂下,有薄薄的雾气漫染着,“若水走了,可是……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横亘了一个她……”   她深吸了口气,泪眼涟涟,“怎么办?我忘不掉她走前的那一幕,忘不掉她用刀子割破自己手腕的那一幕……那一刀就是我给她的,是我给她的!!”   向南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揪住景孟弦的领口,歇斯底里的痛哭出声来。   景孟弦紧紧地拥着向南,她的话,就像一根根绵绵的细针,狠狠地,一口一口扎在他的心头上,“向南,别这样!别把不该属于你的罪行往自己身上揽!”   他搂住她的后背,紧了又紧,“听话,这份罪,让我来承受就好!”   向南的双臂,搂过他的腰肢。   力道很紧,几乎是要将景孟弦嵌入自己的身体内一般。   她就这么拥着他,很久很久……   久到,几乎以为向南不会再说话了,却忽而听得她说,“孟弦,我们把步子……缓一缓吧……”   她的声音,那么低,那么哑。   景孟弦只穿着衬衫的身影,微微僵了一秒。   寒风拂来,有些冷意。   他抱着向南的手臂,又紧了些分,却听得他应了一句,“好……”   他没有祈求,没有多言,只是一个字,好!   他放她离开……   给她时间,喘口气。   因为,这时候还强留着让她同自己在一起,不过只是往她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撒盐。   那样,只会让她沉重的心,喘不过气来而已。   景孟弦一个‘好’字,却让向南心弦一痛。   她有百般万般的不舍,却在此刻,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脸埋进他的怀里,无声的呜咽起来,“我们都要好好的幸福。”   向南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还有幸福可言,可是,他一定有!!   她说着,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退开来。   “好……”   景孟弦的声音嘶哑得有些厉害,双臂缓缓地松开她的后背,手再次抚上她苍白的脸蛋,他笑了笑,眼潭里染着层层薄雾,手指捏了捏向南的颊腮,“走前能不能笑一个跟我看看?”   听得他的话,向南不但没笑,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小手抓上他的大手,脸颊埋进他的手心里,早已泣不成声。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里,薄光微闪,“向南,你这样我怎么舍得……放你离开?”   向南抽噎了一声,从他的大手里拾起脸来,牵强的扯出一抹微笑,“你别担心我。”   景孟弦深深的凝望着她嘴角的笑容,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却到最后全数梗在喉咙里,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他只是伸手,揉了揉向南的长发。   “我们这算和平分手吧?”   他忽而问向南。   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是薄薄一层涩然。   他知道,向南过不了这关的。   那个死在他们眼前的,可是她的亲妹妹!   听闻他的话,向南眸光一闪,水里的雾气更重,她到底只是抿着唇,什么也没多说。   很久……   “待会还有一台手术,我先走了,节哀。”   景孟弦说完,转身,迈步离开。   寒风里,他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风掠过他健硕的身形,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漠。   “孟弦,你的外套!”   向南这才反应过来,喊了他一声。   “不用了,你拿着吧。”   景孟弦没有回头,只应了一句,迈步往停车场去了。   他不是不想回头,而是怕一回头,便再也舍不得别开头了!   尹向南,这次……是不是我真的就要彻底失去你了?   直到景孟弦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向南依旧怔怔的站在原来,泪水已然爬满她的脸颊。   若水,你用生命来阻碍我和他的爱情,真的值当吗?还是为了让我一辈子活在对你的愧疚中?这个惩罚,不管于我还是于你自己,真的都太过太过了!   没有人知道,在血水一点点从尹若水的血管里涌出来的时候,她是否有过一分一秒的后悔……从那之后,向南和景孟弦真的就算分手了。谁也不再纠缠谁,仿佛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回归了平静。   而那个人,就像沉淀在心里最深的秘密一般,谁也不再轻易提起。   而若水……   活在每一位爱她的亲人心里。   “向南!”   总监拿着文件,朝向南的办公桌前走了过来,“新接的案子,看一下,下午六点约了客户吃饭,到时候你跟他好好谈谈细节问题。”   “好的。”   向南接过文件。   “餐厅地址和客户名片都在文件夹里,记住,别迟到!”   李总监再三叮嘱。   “一定!”   向南应允。   总监离开,向南拿过文件,打开看一眼,里面夹着客户的名片,上面有名字以及联系方式。   莫名的,向南忽而就想到了景孟弦……   犹记得他们四年后单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的名片夹在文件夹里,而她却冒冒失失的都没来得及去翻看一眼。   从那之后,向南就养成了良好的习惯,拿到文件的第一次件事便是了解客户的资料。   她阖上文件,抿了口杯中的热茶,缓了缓心神后,便再次专注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去。   下午,向南早早的便从公司走了出来,去赴客户之约。   她到酒店餐厅的时候,才五点半,早到了半个小时。   向南临窗而座,点了杯热饮,边喝边等。   外窗,大雪纷飞,白色的雪花如棉絮一般飘落而下,染白了这个快餐式的繁华之都。   许是雪太大的缘故,路边的行人,以及马路中央的车流仿佛都渐渐的放缓了脚步,向南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钟指向六点,却依旧不见客户前来。   她下意识的环顾一眼四周,下一瞬,在见到那张熟悉的俊颜时,鄂住。   向南想,人生总是具有这么多戏剧性的巧合吧。   对面不远的位置上,景孟弦坐在那里,正优雅的品着手里的咖啡。   今日的他,一席浅灰色的西装,里面搭着一件白色款的简单衬衫,衬衫领口处系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优雅尊贵的着装,将他与身俱来的那份贵气衬得越发绅士。   他的身边,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的装扮也同样尊贵。   而他们俩的对面,坐着一位女孩,女孩的旁边也同样是一名身着正装的老人。   女孩的容貌,向南只看得见侧颜,但单单只是见到那美丽精致的侧颜,便足以猜测到她拥有着一张怎样漂亮的容颜了。   女孩的视线一直落在景孟弦那张无懈可击的俊颜之上,羞赧的笑容挂在唇间,清纯靓丽,美得教人动心。   两位老人似乎格外相谈甚欢,总会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向南看着景孟弦身边的老人,略有几分面熟的感觉,半响,微鄂,这才想起,原来是景孟弦的恩师林教授。   向南几乎不用再去看,便知道这是个狗血的……相亲局。   她才想要别开视线去,却不想,对面的景孟弦忽而拾起了眼来,视线好巧不巧,正对上向南那双打量着他们的水眸。   然而,他那双沉静的黑眸中却似没有半分的涟漪,甚至是连一分错愕都没有,只朝向南象征似的微微一笑,便挪开了视线去,与对面的女孩开始畅聊起来。   向南怔了半秒,飞快的抽回了视线,忽而就觉有些狼狈。   心里更像是倒翻了五味瓶一般,百般不是滋味。   她低头,猛喝了一口杯中的热饮,又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这都六点十分了,外头天已经全黑了,却依旧不见客户的身影。   向南有些坐立不安了。   旁边有个相谈甚欢的相亲局,这更是让向南如坐针毡。   却在这时,忽而,向南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正是自己客户拨过来的电.话。   向南赶忙接起,“您好。”   “是尹小姐吧?实在不好意思,这外头下大雪呢,车被堵在环线口上,上不来了!说是积雪太厚,要不咱们改天等天气好一点再出来谈谈,网上聊也行!这大雪天的,让你久等可真不好意思,你也早点回去吧!待会雪太厚,可真不好走了!”   客户在那头态度极为谦和,即使失约了,但向南心里头还是挺舒服的,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好的,那您开车小心。”   两个人简短的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向南松了口气,才预备要走,却忽而,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不是电/话,而是短信。   向南意外,短信竟然是对面侧桌上景孟弦发来的。   她还没去看短信内容,只是见到来信人名字就觉错愕不已,下意识的偏头看一眼侧桌上的景孟弦。   而他,却仿佛没事人儿一般,依旧还在同对面的女孩有说有笑着。   那一刻,向南几乎怀疑发短信的人并非他景孟弦。   当向南点开短信内容的时候,就越发觉得是自己收错了短信,要么就是他发错了人!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sos”   sos??   紧急求救?!   为什么?   向南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难道他因为相亲局,所以需要她紧急救援?可是,看他完全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向南就知道显然是自己会错了意。   她站在那里,纠结的咬着唇,不知自己该不该当机立断的离开。   忽而,就听得景孟弦喊她。   “南南!这边……”   向南一愣,猛地拾起头来,不解的看着他。   就见景孟弦已站起了身来,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了过来。   帅气的容颜之上,还挂着一抹深沉的笑,大手毫不避讳的直接扶住她的细腰,领着她就往他们那桌走去,“师父,张爷爷,实在不好意思,女朋友平时工作比较忙,所以来得有点晚。”   他说得那般理所当然,满脸歉意的同自己的恩师和对面的老人道歉。   那一刻,向南清楚的看见,张爷爷身边的漂亮女孩,闻言微微色变。   向南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南南,我恩师,怎么?不记得了?就是给我们牵红线的那位。”   景孟弦笑得宠溺,同向南介绍着自己的恩师林教授。林教授一愣,望着对面有些熟悉的女孩。   向南尴尬的笑了笑,恭敬地同景孟弦的恩师鞠躬,“林教授好!不知道您老人家还记不记得我?”   “向南!哎呀,当然记得!!咱们小弦子的小女朋友嘛!来来来,赶紧坐!!”   林老教授见到向南,倒是出奇的高兴。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耐心的同向南介绍着,“这位,张爷爷,我师父的好兄弟,也是权威教授来的。”   向南忍着头皮上发麻的感觉,以最快的速度入戏,又恭敬地向张教授半鞠躬,“张爷爷好。”   “这位,张爷爷的孙女,张菁菁。”   “你好。”   向南礼貌的同她打招呼。   张菁菁倒也算识大体,连忙起身同向南握手。   介绍完毕,景孟弦这才搂着向南坐下,又叫服务员给向南添了双碗筷。   向南有种蹭饭的感觉,坐在桌上,很是难堪。   “嗨!总听老林说他这关门弟子如何如何优秀,且还单身着,这不赶紧领了自家孙女来瞅瞅,却没想到,这原来早就心有所属!我就说嘛,这么优秀的男孩,怎么可能到如今还单着,要真单着,门槛岂不都要被女孩子们踏破了。”   听着张爷爷的话,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手搭着向南的腰肢,轻轻捏了捏,似有意无意般的同向南说了一句,“听到了吗?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哈哈哈……”林教授畅快的大笑起来,指着景孟弦道,“你这小子,人家张爷爷随口夸你两句,你就当真了!自恋的程度可一点不减当年啊!”   张老教授也跟着林教授笑了起来。   向南冲景孟弦微微一笑,“听到了吗?林爷爷说你自恋呢!”   这次,换来的是景孟弦爽朗的一声笑。   一顿饭,吃得莫名其妙。   当然,莫名其妙的是向南。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他从相亲局上拯救了下来,也莫名其妙的假扮了一回他的女朋友。   这感觉……有点奇怪!   从酒店餐厅出来,景孟弦主动要求送恩师回家,却被他婉言谢绝,“司机已经在停车场里等着了,就不劳你送我了!改日带着向南到我家里来玩,让老婆子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好!一定!”   景孟弦的手臂一直搭在向南的腰肢上,看着向南,笑着回答恩师的邀请。   向南也笑着点头。   而后,又同张教授以及她的孙女寒暄了一阵,这才作别。   所有人一离开,景孟弦倒也不等向南说话,便自觉放开了他搭在向南腰肢上的手。   “谢谢你。”   他礼貌且略带生疏的同向南道谢。   腰间一轻,向南心里微微落空。   这感觉,有些奇怪。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3)——雪地里的拥抱   “谢谢你。”   他礼貌且略带生疏的同向南道谢。   腰间一轻,向南心里微微落空。   这感觉,有些奇怪。   她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塍”   景孟弦勾了勾嘴角,“我以为你会生气我的自作主张。”   向南一甩长发,“你也知道你是自作主张啊?我还没同意,你就把我往火坑里推。”   景孟弦嘴角的笑容更开了,“最近过得好吗?栗”   向南笑笑,“还不错吧!”   景孟弦挑挑眉,自嘲道,“看来放你走是明智的选择。”   向南面露尴尬之色,“我不是那意思。”   “行了,不管什么意思,你过得不错就好!走吧,我送你回家。”   景孟弦碰了碰向南的肩膀。   向南跟上他的脚步。   “你呢?最近好吗?”向南还是忍不住问他。   “你觉得呢?”   景孟弦不答,却反问。   双手兜在西服口袋里,兀自往前走。   “应该还不错吧!呃……刚刚跟你相亲的那女孩,看上去挺面善的。”   向南一大步又一小步跟在后面,蹦蹦跳跳着,状似不经意般的说着。   景孟弦挑了挑眉,漆黑的深潭掠过一抹黯泽,转过身,抱胸觑着向南,“你也觉得她不错吗?”   向南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身停住,一颗脑袋直接撞在景孟弦的胸膛上,有点疼。   她忙退开两步,眨眼看着他。   ‘也’?   “你也觉得她不错?”   向南摸了摸被撞的额头,问他。   景孟弦挑挑眉,“嗯,还行!”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向南蹙了蹙眉,跟上他的步子,嘀咕道,“你都觉得还不错了,那干嘛让我假扮你的女朋友啊?”   “先给她打个预防针,看看她的反应。”   景孟弦说得极为认真,以至于向南也相信了,她眨眨眼,错愕的望着他,“什么预防针啊?”   “你忘了我还有个儿子吗?”   他偏头问向南,一本正经道,“你觉得女孩子相亲的时候,不会介意这个吗?”   “……”   这一问,向南当真还有些哑口无言了。   这话,怎么听来都觉得他在怨责儿子托了他的后退呢?   “照你这话来说,我岂不是一辈子嫁不出去?”   向南有些怨念,嘟嘴瞪了他一眼。   “你最近有去相亲吗?”   景孟弦顺着杆子往下问。   “没有。”向南如实交代,“我哪有那心情!”   说着又瞥了一眼景孟弦,这才道,“婚姻大事我想等阳阳的病情好转以后再说。”   提起阳阳,两个人都沉默了少许时间。   前些日子,景孟弦带了阳阳去检查,医生说阳阳的生命已经只剩下最后半年时间,即使是现在赶忙怀孕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现在向南还杵在流产休养期,根本没办法行/房。   景孟弦偏头,深深的盯了向南一眼,却到底什么都没说,“走吧。”   “嗯。”   景孟弦开车送向南回家,只是一路上雪下得实在有点大,到最后眼见着车快开到了,却被雪堆拦住了去路。   “走不了了。”景孟弦敛眉,查看一眼正前方,又看向向南,“前方电线杆被雪给压断,拦了路。”   “是吗?”   向南也探着脑袋去看,“这雪实在下得太大了点,待会你回去,开车一定小心点。”   听得向南的叮嘱,景孟弦眼潭热了几许。   “我就在这下吧。”   向南说着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踩进厚厚的大雪里,向南冷得哆嗦了一下。   这天还真有够冷的!   她抬眼看了看天,雪花还在瑟瑟的飘着,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她有些急了,敲了敲车窗,正想同景孟弦交代两句,然而驾驶座上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干嘛?”   景孟弦站在对面问向南。   熄火,关了车灯,关上车门,而后,连车都锁上了。   “你干嘛?”   向南看着他,“你不会想走路送我回去吧?”   景孟弦皱了皱眉,“这大晚上的,下这么大雪,我送你回去,很奇怪吗?”   他说着就将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踩着深雪,去牵对面的向南,“这电线杆都被压断了,路灯也没开,估计你们家这会已经停电了。”   他将向南的手,纳入手心里。   向南五指微微一颤,连心弦也跟着抖了一下。   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绯红染上脸颊,让她有些不自在,却更是依赖于这份温暖。   “你把车停在这,待会雪下大了,可就真有可能走不了了。”   向南指了指他的车,又看了看这大雪纷飞的天气,蹙眉有些担忧。   “走吧!还怕我今晚回不去不成。”   景孟弦拉着向南的手就往前走。   雪积得实在有些深,向南才走两步,脚下的鞋子就已经全湿了,连裤筒都湿了半截。   当然,景孟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皮鞋上沾着厚厚的雪,西服裤筒上也沾着雪花,却偏偏,这样的他,也分毫不显狼狈,那份绅士的气质,被他展现得恰到好处,“你跟着我后面走,踩着我的脚印。”   这样就不至于把鞋子弄湿了。   “哦,好……”   向南被他牵着,亦步亦趋的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两个人的手心里,已经都是汗水,湿黏黏,有些滑,却谁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啊——”   忽而,向南一声尖叫,脚下一滑,身子失了重心,眼见着就要往地上跌去。   “小心!”   景孟弦急忙伸手抱住了她。   然而,地上结冰严重,即使抱住了向南,但她双腿依旧打滑得厉害,还不待他反应过来,“砰——”的一声,两个人就那么狼狈的跌入了深雪中去。   好在,景孟弦在下。   向南摔在他的身上,一张脸磕在他的结实胸膛上,也疼得够呛,但好过磕在地上啊。   向南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景孟弦,你没事吧?!”   景孟弦的手一把扣住向南的腰肢,阻止着她要离开的动作,“别动。”   向南心下一紧,听得他这么一说,完全就不敢动了,一双水眸紧张的盯着他看,“你没事吧?是不是伤着哪里了?不能起来了?要不要我打电/话叫120?”   “……”太夸张了吧?   他不过只是想……多抱抱她一会而已,真的就这么简单!   “你先别动。”   景孟弦的声音有些沉哑,“可能伤到了大腿,你一动,就疼得厉害,先让我缓缓。”   “好,那我不动。”   向南显然当真了,身子趴在他的健躯之上,完全一动不敢动。   头被他的大手压着,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口上,能清楚的听到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咚咚咚’的敲击着她的耳膜,也仿佛正在擂鼓着她的心脏一般,让她莫名心跳加速,脸蛋泛红……   向南不着痕迹的喘了口气,小心的问他,“我这样压着你,会不会弄疼你的腿。”   “不会,你不动就好。”   景孟弦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手摁住她的脑袋,让她更紧密的贴在自己的身上,贪婪的享受着怀里这份久违的柔情。   她的身躯依旧那么娇软,还透着一股熟悉的柠檬沐浴乳的香味,淡淡的,却格外清新,融入他的鼻息里,竟让他的下方,不自觉的就撑起了一座小帐篷。   向南被他这么亲密的抱着,只觉有一股热量从肌肤里漫出来,让她浑身开始发烫,连带着脸颊都烧得厉害,她喘了一口气,试探性的问他,“还没好吗?要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吧,我送你去。”   “嗯哼……”   景孟弦闭着眼,哼唧的回答了她一句,答案模棱两可的,也不知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反正抱着向南的手是分毫也没松。   见他不动,向南自然不敢随便动弹。   “你这么睡雪地里,衣服都要湿了。”   向南跟他说话。   “湿了就湿了吧。”   能抱着她,别说是要湿衣服了,哪怕让他脱衣服他也乐此不疲啊!   正在这时,忽而一束手电筒的光朝他们照了过来,正好打在景孟弦的脸上,因为太刺眼的缘故,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   “干什么呢?这大雪天里的,要谈恋爱,也得回家再说吧?这路都被雪堵死了,再抱着睡下去,也不怕把人堆掉啊?”   说话的是一位年纪四十有多的交警叔叔。   这会因为大雪,正查路呢!   向南脸上一红,“警察叔叔,能不能帮我一起扶他起来啊,他摔了一跤,可能把腿给摔了。”   她说完,又看一眼身下脸色有些囧异的景孟弦,天真的问他,“我能起来了吗?”   “能!”   景孟弦非常肯定的点头。   警察才想要去搀扶景孟弦的,却不料,他一把抱着向南就从地上站起了身来。   “呵,这不利索着吗?姑娘你看你,被人占了便宜还在充当好人吧。”   警察叔叔揶揄道。   向南瞅一眼景孟弦,见他确实利索得很,却没多说什么,冲多管闲事的警察叔叔笑道,“叔叔,谢谢您了,咱们先走了。”   景孟弦自然而然的挽过向南就往前走。   向南挣开他,控诉道,“你骗我?”   “骗你什么?”景孟弦眨眨眼,一脸无辜,“不相信我的腿受了伤啊?”   向南一脸审视的盯着他看。   “想让我撸裤腿给你看看?”   景孟弦还真作势就要把裤腿撸起来。   “唉,别了别了!”向南忙阻止他,“干什么呢!说说而已,还真当真了!”   就算骗她的又怎么样了?她会生气?当然不会!   被他那么抱着,说真的,其实……她真的……很喜欢!哪还有气能生啊?   景孟弦勾着嘴角笑了笑。   “没受伤是好事。”   向南又道,“这都零下几度了,你怎么还只穿一条裤子呀?不穿秋裤,你不冷啊?”   一不留神,就把那套好管闲事的唠叨功夫又展露了出来。   “我现在单身,穿什么秋裤啊!”   “单身就可以不穿秋裤?”   向南狐疑的瞪他。   这什么逻辑思维?谁告诉他的?   景孟弦搭上向南的肩膀往前走,一边认真的同她讲解道,“单身男人要穿秋裤,还能追到女人吗?你想想,两个人情到浓时,把裤子一脱,结果里面还一条非常不性/感的秋裤……”他说着皱了皱眉,“多煞风景,是不是?影响性/欲!”   靠!!   向南冷冷的别了他一眼,“你现在走花心大萝卜的路线?”   “算不上,但我得时刻为这种事情准备好,对不对?没听张老教授说吗?门槛都快要踏破了!就像今晚这饭局似地,如果我和人家孙女看对眼了呢?说不定下一秒我就带她回家了!我这叫未雨绸缪。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小心摔倒啊!”   向南脚下的步子,走得飞快,简直就像踏了两个风火轮在脚下一般。   这才跟这个男人分开多久,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着跟女人上/床的那档子事儿了。   男人果然都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   景孟弦疾步追上向南的步子,“喂!干什么呢,脸都拉下来了!”   “啊?我有吗?”   向南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来,“我只是太冷了,想赶着回家而已!对了,景医生,你不是说你觉得人家张菁菁挺好的吗?干嘛又突然扯出我去冒充你的女友呢?其实你喜欢就大胆追嘛,什么试探不试探的,你直接告诉她你有个儿子,看她能不能接受岂不是更实诚?你现在把我一扯,问题更严重了,对不对?”   这家伙,唬谁呢!说话颠三倒四的!   “对了,你往后跟她约会,又觉人家看对眼了,再叫我去给你澄清咱俩的关系,那你就别想了!我是不可能再做这个好人的。”   向南又忙不迭的补充了一句。   她说了一堆话,景孟弦到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多讲,只是抱胸看着她,一直看着,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向南没来由有些气愤。   “你别送我了,再送你的车真的就走不了了!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没多远。”   向南说完,转身就走。   景孟弦追着她的步子,往前走着。   大手一伸,就拉住了向南的小手。   向南一愣,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听得他道,“安分点,再摔倒我可真不管了!”   向南撇撇嘴,“不管就不管!”嘴上虽是如此说着的,但到底还是没有挣开他的手去。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的往前走。   很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到底还是向南打破了沉静。   她抿了抿唇,似乎在酝酿着情绪,隔半响,才道,“景孟弦,其实我是真希望你能幸福……”   “哦。”   景孟弦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   向南咬咬唇,“然后就是希望你别跟别人玩感情游戏!这不像你……”   “嗯……”   景孟弦淡幽幽的应了一句。   末了,才道,“尹向南,你说你这女人,好管闲事的功力可还真一点不减当年。”   确实!   向南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好像总习惯了。”   这之后,景孟弦真的就不说话了。   向南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到了她家楼下时,两个人身上几乎已经全湿透了,连头发都被大雪落白了。   景孟弦拍了拍向南的长发,替她抖去头上的雪片,“上去吧,赶紧洗个澡,要感冒了。”   向南望着他呼出的白雾都有些发冷。   他的头上更不比她好,同样一片斑白,更因为他是短碎发的缘故,那雪融化之后便直接透过他根根精神的发丝,融进了他的头皮里去。   向南于心不忍,走上前去,踮起脚尖,替他拍去他头上的雪,“要不你先到我家里把头发吹干吧,看着你这样怪冷的,再走下去,我估计你头发要结冰了。”   景孟弦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还真是,全湿了,甚至于夸张得已经开始凝冰了。   “方便吗?”   他问向南。   “走吧,赶紧的,快冻死了。”   向南说着,已经率先小跑着进了楼道去。   外头冷得已经叫她受不住了。   景孟弦哈了口气,也连忙奔进了楼道里。   果然,正如他预料的那般,整小区都停电了。   “天啊!停电了,也不知道我妈和阳阳睡了没。”   向南蹬着脚步,摸着黑往楼上走。   景孟弦其实想提醒向南来着,都停电了,他怎么吹头发啊?但他到底没说。   楼道里黑压压的一片,就只听得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喂!尹向南!”   倏尔,景孟弦一伸手就扯住了前面的向南。   “干嘛?”   向南被他用力一扯,身子就往墙上靠了去。   黑暗里,她瞪着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见景孟弦一直不说话,她皱了皱眉,又问了一句,“干嘛呀?”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4)——浴室里的暧昧,替她暖个床   黑暗里,她瞪着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见景孟弦一直不说话,她皱了皱眉,又问了一句,“干嘛呀?”   景孟弦跨步走上她那台阶梯,“不干嘛,我让你等等我,跑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去啊!”   “乌鸦嘴!”   向南嘟囔一句。   景孟弦眯了眯眼,“你知道乌鸦嘴什么样子吗?你觉得我的嘴像乌鸦嘴?膈”   “像!”   向南没好气的推了推他的胸膛。   景孟弦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嘴上放,“摸摸,有乌鸦嘴那么硬吗?脂”   “……”   向南的手指,才一触上他柔软的唇瓣,整张脸顿时就红了。   黑暗里,一颗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过快。   “干……干嘛呢!我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向南说起话来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幸好,这黑乌隆冬的暗光把她的羞涩和脸红全数掩盖了。   热气,在两个人的鼻息间散开……   有一种暧昧的因子在漆黑的楼道里跳跃着。   却忽而,向南只觉唇间一软……   ‘乌鸦嘴’竟然就那么啄住了她的红唇,而后,飞快的抽离。   蜻蜓点水似的吻……   不过一下下,就让向南顿时迷失了心神。   卷翘的羽睫在黑暗里,眨了又眨,有那么几秒的,脑袋里竟是一片空白。   “喂,发什么呆,走了!”   景孟弦居然还像个没事人儿一般,拉了拉呆愣中的向南。   向南猛然回神过来,“哦。”   她木讷的举步,随着他,摸着黑上楼。   一颗紧张的心还久久的平复不下来。   向南旋开门锁,家里果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蜡烛也没点一根。   仿佛是听到外头有动静了,秦兰从房间里开了门出来,“南南,是你回来了吗?”   “嗯!妈,是我!”   向南说着,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   秦兰一眼就见到了她身边的景孟弦。   “秦姨……”   景孟弦礼貌的同她打了声招呼。   秦兰脸色微微变了变,视线落在向南的脸上,向南似还有半许的心虚,忙别开了眼去,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自己的母亲。   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   景孟弦自是明白为什么,在秦兰的眼里,大概自己才是那个真正害死她女儿的罪魁祸首。   “妈,我和他无意中碰到的,他送我回来而已……”   向南还是解释了一句。   “嗯,趁还有热水,你赶紧去冲个澡吧!”秦兰倒什么也没说,只叮嘱着向南。   “好。”   向南忙点头,这才想起没电不能吹头发,她忙冲景孟弦说道,“我先去拿条干毛巾给你。”   “好,谢谢。”   景孟弦点头道谢。   “妈,阳阳呢?”   向南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问秦兰。   “睡了,睡了,太冷了,我让他先爬床上去了。”   “嗯,好的。”   向南进了房间去,一时间厅里只剩下秦兰和景孟弦。   “喝杯热茶吧!”   秦兰说着,摸着黑去厨房倒茶。   “秦姨,别麻烦了,都看不见呢!您小心别摔着!”   景孟弦忙走过去扶着她。   秦兰给景孟弦倒了杯热茶,“先喝着暖暖吧,这大冬天怪冷的。”   “谢谢秦姨。”   景孟弦心下有些感动,忙从秦兰手里把热茶捧了过来。   秦兰叹了口气,“孟弦,说实在的,若水的离开,对我这个当妈的冲击特别大,有那么几天我真的特别憎恨你们俩,心想不是你们俩,我的若水又怎么会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呢!可后来看着向南每天浑浑噩噩的,也就想通了。知道再这么错下去,可能大女儿的幸福也要被我这个当妈的人给断送了。”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叹了口气之后,这才又继续说,“向南被这份愧疚一直缠着,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若水,所以这才不敢跟你走太近,死者为大,让她再跨出去,怕是有点难。”   景孟弦听了心里糟糟的,堵得慌。   “慢慢来吧!”   秦兰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完这些,似乎长松了口气,舒坦了不少。   景孟弦微怔,“谢谢秦姨的成全。”   这个结果,确实,让他好生意外。   秦兰笑了笑,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他一句,“你爸呢?出来了吗?”   提起父亲,景孟弦的神情凝重了些分,摇摇头,“暂时还没。”   “我不相信他会贪污的。”秦兰坚信道。   景孟弦盯了一眼黑暗中的秦兰,她那双沧桑的眼眸在暗光里极为明亮,“秦姨真的认识我父亲吧?”   “都到这份上,再说不认识,你也不相信了吧?”   秦兰笑了笑,眼底有些悲凉,感叹一声,“你跟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真的特别像,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好多好多年没见过了,老了吧……”   秦兰说着,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许的水光。   “秦姨……”   见秦兰的情绪有些悲凉,景孟弦想要出声安抚她的,却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我跟你爸是青梅竹马来的,我们从小就是邻居,一起上了小学,初中,高中……高中那年我们开始相爱,直到后来又一起考了大学……”   秦兰的目光逐渐深远,她的思绪在一点点的飘远,脸上洋溢着青春年少时的笑容,眼底却还挂着泪光,“那时候我们一直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会结婚,会生孩子,会手牵着手直到终老,只是后来……他遇到了你母亲,而我,也终是遇到了向南的爸爸,我们都分别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到最后,我们到底还是无缘走过一生……”   秦兰说到最后,已然哽咽。   向南拿着干毛巾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黑暗里,静静的凝听着母亲与他的父亲之间这段遗憾的情缘……   “秦姨,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我爸妈结婚以后,才认识我父亲的……”   这个结果,倒是让景孟弦有些意外。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多说了。”   秦兰似乎不愿再说太多,她舒了口气,用下巴比了比景孟弦杯里的热茶,“赶紧趁热喝了,待会就该凉了。”   秦兰说完,转身就要进卧室去,一回头就见女儿站在了厅里。“站在这也不吱声,要吓死你妈啊?”   秦兰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向南吐吐舌头,又叮嘱道,“妈,你赶紧去睡吧,别冻着了。”   “嗯。你赶紧冲澡啊。”   秦兰交代了一句,便进了卧室去。   一时间,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向南和景孟弦。   向南将干毛巾递给他,“估计一时半刻的也不会来电了。”   “嗯。”   景孟弦将手里的热茶搁下,接过毛巾,给自己冻得都快结冰的短发擦了擦。   说真的,还挺冷的!   “你的裤子都湿了,要不……”向南想了想,咬了咬下唇,“要不,你穿我的吧!”   “……”   景孟弦无语了。   擦着头发的手,顿住,看怪物一般的瞪着向南。   渐渐习惯了暗光的他们,已经能从黑暗里隐隐看清楚对方的表情了。   “喂,你那什么表情啊!”   向南怨念的瞪了他一眼。   “娘炮!”景孟弦甩了她两个字。   “狗咬吕洞宾!”向南损他,又看一眼他浸湿的裤筒,“不行,你这样子真的非得感冒不可。”   她说着转身就要进自己的卧室去,“你先去冲个热水澡吧,我给你拿衣服,穿运动服总可以吧?中性化的,没那么娘!”   向南说着还当真就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最大号的运动衫来,其实这衣服是前两年她买来准备锻炼身体时穿穿的,但后来小阳阳检查出身体异样,她便也没多余的时间去锻炼身体了,而这套衣服也就这么给搁置了。   向南拿出来递给他,“你先去洗澡。”   景孟弦接过衣服,拧着眉,摸着黑将手里的衣服审视了一遍,这才看向向南,“这尺寸我能穿?”   “将就点吧!总比穿着一身湿衣服强吧?”   他能说他宁愿穿着这身湿衣服吗?   “赶紧去洗澡。”   向南催促他。   “你先去。”   “我湿衣服都换下来了,没什么关系,倒是你,你赶紧去啦!”   向南推着他,就往浴室里走去。   两个人在浴室里停了下来,向南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洗漱台,“这里是沐浴露,这里是洗发水,毛巾的话你就用手里这条吧,待会我再给你找一条干毛巾。”   向南说着,就出了浴室去,留下景孟弦一个人对着一片黑暗发愣。   他也没多想,先赶紧把身上这冷得快要冻住的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下来,才一打开水,就冷得在里面直哇哇叫。   向南一听叫声,也顾不得太多,打着手电筒就从外面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景孟弦急忙关了水龙头。   就见一束光线从门口打了进来,照在他不掩一物的裸体之上……   紧跟着印入眼底的就是向南那张微微有些看痴的面庞。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身材……   真的完美到无懈可击,而且,教人看着,几乎就难以挪开眼去。   胸膛口处,那性感的肌理线流泻而下,两块完美却不粗犷的胸肌,给优雅的他,增添了几许动人的魅惑之色,八块腹肌组成的健硕腹部,平坦得没有一分多余的赘肉,而下方……   诱/人的黑色森林里藏着一个巨大的龙头,而下面那笔直的双腿更修长如擎天柱,小腿处有浅棕色的毛发卷曲着,不算太长,也不算太浓密,却如同上帝细致雕琢过一般,性/感得恰到好处,让人实在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景孟弦被向南打着灯就这么注视着,倒也不慌不忙。   眼眸淡淡的睇了她一眼,双腿一步一步走近她,“看够了没?”   他居高临下的问她,才发现……   她手里的手电筒,还刚巧不巧,就照在他的黑色森林处。   “……”   景孟弦无语了。   再恬不知耻的男人,在这一刻,也是会害羞的。   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见她还没缓回神来,他只好伸手去抓过她手中的手电筒,照进她的双眼里,“尹向南,你再这么看,信不信我就把给你剥了!”   向南猛然回神过来,脸颊一红,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手电筒,怒视他,“你敢!”   向南话音才一落,却不料,景孟弦一伸手就把她抱了个满怀,“别问我敢不敢,你知道男人最不喜欢听这种挑衅的话。”   被他这么一调戏,向南绯红的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小手去就拍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有点冷,让我抱抱。”   景孟弦当真说的是大实话。   冷死了!   想想,这零下几度的夜里,还把自己脱得个精光,能不冷吗?   他抱着向南的动作,更紧了些分。   “你松点,我都要被你抱得喘不过气了!!”   向南抗议,去掰他的手臂,“你冷,你不会洗澡啊!把水打开就不冷了!”   “见鬼!都是冰水,可没把我给冻死!尹向南,明天我要感冒了,跟你没玩!”   至少得缠着她赔偿自己一个星期不可!   “水是冷的?”   向南错愕,“我看看。”   她打着手电筒就往热水器走近,而后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你弄错啦!看见没,这边是绿色的,当然是冷水了!红色这边才是热水!你也未免太没常识了吧?”   向南讥笑他。   景孟弦整张俊脸都沉了下来,伸手报复式的捏了捏向南的耳朵,“你把手电筒都拿了,我上哪去看哪边是红的,哪边是绿的?”   也是哦!   向南呵呵一笑,自知理亏,把手里的手电筒递给他,“给。”   景孟弦瞥了向南一眼,没接她手里的手电筒,“你总该不会以为我可以边打着手电筒边洗澡吧?你这手电筒防水的?”   向南看怪物一般的瞪着景孟弦,“你总不会让我站在这替你打着手电筒看着你洗澡吧?”   “……”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想得倒挺美!!”   景孟弦拍了拍向南的脑门,“还没看够呢!”   向南别开眼去,脸颊滚烫,“谁看了,手电筒你到底要不要!”   “要!去,站门外打着手电筒,往玻璃门里面打,我能看见!”   靠!他还挑三拣四,要求挺多的!   “不去!”   向南嘴巴一撇,“要么自己拿着,要么我走人!”   景孟弦懒得再理会她,把水龙头打到暖水那边,就开始若无其事的冲起淋浴来。   向南瞠目结舌的瞪着他,“喂,你……”   景孟弦是背对着她的。   那麦粒色的臀部,不掩一物的彰显在她眼前,诱/人的沟壑,以及那完美的弧度让向南几乎挪不开眼去。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说实在的,这个男人的身体她不是没见过,可是,她还当真是第一次这么细致的,从上之下,从前到后的欣赏他。   却不得不承认,真的……   好美!!   上帝真是不公平!!   “还没看够?”   忽而,前方传来景孟弦淡幽幽的询话声。   他依旧背着她站在花洒下,若无其事的冲着澡。   但对于身后那注射着他的热切眸光,即使他不去看,便已感觉得到!   这女人打量他的视线,也未免太赤裸了吧!   向南猛然回神过来,喉咙一紧,脸颊滚烫,疾步就往外走,一边走嘴里还在一边碎碎念念的叨叨着,“老天真是不公平……”   花洒下,景孟弦忍不住掀唇笑了笑。   这女人,有什么资格怨老天不公!   老天都把这个完美的男人送到她嘴里来了,她不懂珍惜,还怨老天爷?!   尹向南,你可当真是全世界最没心没肺的坏女人啊!!   打着手电筒的向南还当真没走,就听着景孟弦的,守在外面替他打灯。   景孟弦抹了些沐浴露在身上,“尹向南。”   他喊她。   “嗯?”   “你这什么味道的沐浴露啊?”   “干嘛?”   向南没好气的问他。   这家伙该不会又想损她了吧?   “我以为这是你的味道,原来是这沐浴露!”   景孟弦又痞痞的笑了笑,“尹向南,今晚我很有可能会做春/梦!”   “……”   向南无语。   鄙视他!   这家伙,还真是口无遮拦!   做就做呗!关她什么事?还告诉她!   “这身上全是你的味道,晚上睡着了,我会以为是你躺在了我的身下呢!”   “……”   瞧瞧这流氓!!   这种话说出来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向南却早已乱了呼吸的节奏,“景孟弦,你就是个无耻的大流氓!”   “是吗?”   忽而,浴室门毫无预兆的被拉开来,景孟弦那张俊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下一瞬,根本不待向南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着就往浴室里带了进去。   “喂喂,你干什么?”   向南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景孟弦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手电筒还在她的手心里亮着。   浑身赤裸的景孟弦,双臂撑在墙壁上,将向南圈住,头低着,居高临下的觑着向南,如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蛋上,炙热得仿佛是要将向南焚烧掉。   视线游过她的双眉,继而是眼帘,而后是清秀的鼻头,再到达……她因紧张而微微抖动的樱’唇。   他轻笑出声来,哑声道,“你刚刚把我从头到脚,从前到后的看了好几遍,就不无耻,不流氓了?”   向南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带喘的,“那是你自己不要脸,脱光了让人看!”   “哦,是吗?”   景孟弦随意的答了一句,下一瞬,伸手就去扯向南身上刚换的睡袍。   许是因为动作太熟练了,他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向南扒了个精光。   “你干什么!!干什么!!”   向南亡命的挣扎,却偏偏,力道始终都拗不过身前的男人,到最后,被他扒了个精光后,整个人就被他带着,窜入了花洒下,浑身被暖暖的水流瞬间淌湿。   向南又羞又气,双手紧握成拳砸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景孟弦,你还真是无耻到一定的境界了!!”   “嗯!反正在你心里我已经要脸没脸了,现在连羞耻心都被你骂没了,所以我还不如干脆点?你觉得呢?”   他抱着向南,恬不知耻的笑着,任由着她的粉拳落在自己结实的胸口上,而他不掩一物的身体,黏在向南软绵绵的娇身之上,不留分毫细缝。   景孟弦的下身,几乎一瞬间就窜得如一座帐篷般大了!   抵在向南的腰肢上,硬邦邦的,让向南陡然刷红了脸。   “感觉有一个世纪之长没抱过你了……”   景孟弦抱着向南,舍不得松开手去。   健硕的身子,贪婪的在她柔软的腰间磨蹭着,蹭得向南脸颊滚烫,身体发热。   她的呼吸喘得极为厉害,“孟弦,你别闹了,我妈待会……”   “秦姨睡了。”   景孟弦捏了捏她的脸颊,哑声道,“你乖乖的,别乱动,我什么都不会做。”   这还什么都不做?   都已经做到这份上来了!!   向南一听这话,还当真不敢乱动了,只任由着他抱着,也任由着花洒里的水漫下来,将他们俩的身体一一打湿。   景孟弦的呼吸也有些喘意,他的手慢慢的游过向南光滑的背脊,轻抚着她那毫无一分赘肉的腰肢,惹得向南连连喘气,只觉有一股热流迅速的从身体内涌了出来,但好在热水飞快的漫过,将她流出来的热液飞快的冲刷掉,才不至于被景孟弦发现。   “你……”   向南紧张得抿了抿唇,才去掰开他的手,喘气道,“别闹了,先洗澡吧!再这么磨下去,你的车真的就要被堵在雪里了。”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头搁在向南的肩头上,就是不舍得放开她,“你帮我洗吧!”   what??!   向南只觉脑子里嗡嗡的响,她才想要出口拒绝的,却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被他抓着往他的性感的健躯之上摸了过去。   手电筒早已不知什么熄灭了。   事实证明,她的手电筒真的不防水的。   暗光里,向南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见他的身体……   只能,凭着手上的触觉,去感触他那完美无瑕的身材!   健硕的胸肌,流畅的肌理线……   渐渐的,是他完美的八块腹肌,硬邦邦的,很结实,透着一股男性雄风的味道,特别man,以至于让向南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再然后……向南只觉手心里一烫。   不等她喘气,景孟弦那炙热的昂扬便已纳入她的小手中去。   非常大,大到向南根本没办法用手圈住。   向南吓了一跳,忙撒手就要逃,却被景孟弦握得死死地。   “帮帮我!”   他哑着声线,请求她。   向南急得咽了咽口水,“我……”   然而,却不等她说再多的话,景孟弦已然握住向南的手,在自己的昂扬之上,木讷的套/弄起来。   她的身体流完产才一个月,景孟弦担心她身体不适,所以不敢对她造次,只能请求她帮他用手解决了。   向南被他握着,喉咙发干,说不出一个字来,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只能任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在他越渐滚烫而壮大的昂扬之上,尽情的套/弄着。   很久……   直到向南的手都已经发酸了,而他的喘息声也越发的凝重,忽而,他亢/奋的一声低吼,向南就觉手心里一热,湿湿黏黏的感觉,让她越发羞红了脸。   他趴在向南的肩头上,喘着粗气,眼底那层欲望的因子,依旧没能全数褪去,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尹向南,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   这是赞美之词吗?   向南一张脸羞得通红,那抹滚烫已经悄然往她的脖子蔓延而去,她伸手去趴在自己身上的景孟弦,“走开!”   手心里还有属于他的那份湿粘,滚烫滚烫的,那种热度仿佛已经透过了她的手心,烫到了向南的心尖之上。   她慌忙拿水冲干净。   “我洗完了,先出去了。”   向南说着就要走出花洒,却被景孟弦捞住,“你还没上沐浴露呢!”   “……”   这家伙管得还真宽!   嘿!管得更宽的还有呢!   景孟弦说着,还当真就挤了些沐浴露在手心里,开始毫不避讳的替她擦起身子来。   他的大手,滑溜溜的抚过向南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连他手心里那种薄薄的茧子向南都能清楚的感触到,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酥麻,那感觉就像虫蚁啃咬着一般,痒痒的,麻麻的,惹得向南忍不住颤抖了几下,鼻息间抑制不住的发出几丝轻吟声来。   景孟弦替向南擦沐浴露的大手,蓦地一顿,眼潭收缩了几圈,居高临下的觑着向南,“你也想要我?”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暗光里发亮发烫。   “胡说!!”   向南矢口否认,抓开他的魔爪,气急败坏的给自己狡辩,“你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你走开!!”   她去推他。   景孟弦也没使力,就任由着她推嚷了两下,身子随着她的力道往后欠了欠,嘴角却一直挂着邪肆的笑。   他越是这样,向南就越生气。   越是生气,脸蛋就更红。   飞快的用水冲干净自己身上的泡泡,又扯了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渍,而后急切的在景孟弦的注视下迅速的穿上衣服。   好在光还暗着,他看不太清楚,不然还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向南飞快的从浴室里出来,却不料,才一出来就撞见了母亲秦兰。   向南登时就觉脸蛋发热,脑袋犯晕,羞得恨不能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妈,那个……他刚刚说不知道调温度,所以我……我就进去帮了他一下。”   向南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秦兰只看了看她一眼,冲浴室门口喊道,“孟弦啊!”   正美滋滋的在沐浴的景孟弦一听秦兰喊自己,连忙关了花洒,“秦姨,有事吗?”   “外面这雪越下越大了,我琢磨着你的车出不去了,现在外头的路全封了,大家都在抢着扫雪撒盐呢!我看你还是在这睡一觉,明天再走吧!”   向南心脏一跳。   就听得浴室里传来景孟弦的应答声,“好呢!谢谢秦姨。”   听他那语气,啧啧……求之不得也太明显了吧!   向南心绪有些紊乱,母亲把景孟弦留下来还真的挺让她意外的。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母亲会对自己和他有成见,可如今看来,好像有成见的倒像自己一般。   “南南,就让孟弦跟你住一间房吧!我跟阳阳睡了,空出来的房间……他也不好住……就这样了,你们自己安排一下。”   “啊?哦哦……”   向南懵懵然的点头。   空出来的房间是若水的,自然是不能入住。   提起若水,母亲的眼神微微暗淡了些分,“那我先睡了。”   她说完,转身就进了屋里去。   这会景孟弦已经洗完了,穿着向南给他准备的不那么娘泡的运动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啧啧……   向南拿着手机的手电筒照他。   就见他懒懒的撑着头倚在门框上,修长的健硕被向南娇小的运动衫包裹着,露出他的长腿长手。   明明是那么的不和谐,却偏偏,穿在他身上怎的就能多出几分不平凡的帅气来呢?   他单手插进手袋里,潇洒的迈着步子就往向南走了过来,开心的冲她吹了吹口哨,“今晚一起睡。”   靠!!   向南就说,按照他的个性,穿上这么不合身且略偏娘泡的衣服,出来了怎么都该损她一两句的吧?可他偏偏没有,不仅没有,而且还得意的吹着口哨,一副好心情的冲她走了过来。   为什么?   因为他能跟她一起睡!!   “想什么呢!”   景孟弦拍了拍向南的后脑勺,笑道,“走了,睡觉了!都困死了。”   困个头,现在才九点多一点点!   向南觉得这家伙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   心里就琢磨着要挫挫他的锐气,“你睡客厅,我睡自己房间。”   果然,景孟弦往前迈的脚步蓦地顿了下来,回头,狠狠地盯了向南一眼,半响,不满的捏了捏向南的鼻子,“尹向南,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向南不快的抓下他的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家伙什么破逻辑。   “怎么没关系?”景孟弦说着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就往厅里走,“这么大冷天的,连个暖气都没有,你也不怕躺床上把自己给冻死!知道秦姨留我下来干嘛吗?”   “干嘛?”“替你暖床呗!”景孟弦答得那可谓理所当然,且还言之灼灼,“你可别浪费了秦姨一片好心。”   向南满头黑线,“看来你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   尹向南,你要再敢说这种话试试,今晚就把你给上了!!倒要让你见见本少爷的本事有多强大!!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5)——爱情的滋味,很幸福   这夜,两人同枕而眠。   同床,不同被。   向南睡到一半的时候,忽而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全身冷汗涔涔,身体吓得瑟瑟发抖。   景孟弦一睁眼,就见向南坐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膈。   “怎么了?”   他忙坐起身来。   下意识的随手拉开灯,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电了脂。   就见向南坐在那里,小手紧揪着衣服领口,惨白着一张脸,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一双盈水的眼眸里,还噙着薄薄的水雾,以及恐慌。   “做恶梦了?”   景孟弦敛眉,问她。   “嗯。”   向南点点头,大口的喘了喘气,“我又梦到若水了,我梦到她掐着我的脖子,求我把你还给她……她一直掐着我,向我讨她的命!我……我好害怕……她不停地让我把你还给她……呜呜呜……”   向南用虎口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边哭着,一边喘着粗气,娇身因恐慌而不停地颤栗着。   景孟弦伸手拉下向南的手,剑眉蹙得极深,“向南,你这只是梦魇而已!”   向南无助的抬眼看向对面的景孟弦,紧张的握住他的手,“这是若水托梦给我吧!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在天上什么都看得见……”   “尹向南,这不是她托梦给你!听我说,这只是你自己内心的愧疚而已!是因为你自己放不下,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你的梦中,不是她不肯放过你,而是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景孟弦扣住向南的肩膀,正色的同她说着,其他书友正在看:。   向南一怔……   “是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吗?”   她眨眨眼,泪水从眼帘中涌了出来,她无助的钻进了被子里去,只听得她一声感叹,“是啊,我怎么能不愧疚呢?是我的自私和盲目才把她给害死了,这种噩梦,恐怕要缠着我一辈子了!”   向南躲在被子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景孟弦躺下,拉开向南的被子,让她的脸,面向自己。   “尹向南,如果你的人生错过的我,你也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悔不当初吗?”   景孟弦问得极为认真,那双望着向南的黑眸,深不见底,却专注得教人心动。   向南没料到他会忽而问这个问题,心一颤,眼眸一眨,余泪从眼眶中漫了出来。   错过了他……   那会是个什么画面?   向南真的不是没想过的。   有时候总会想,如果他真的有了新女朋友了,怎么办?他们俩会不会特别恩爱?他会不会同那个女孩做着与自己同样做过的事情?他在睡觉的时候会不会也会把她搂入怀里紧紧地?会不会也会同她在床上做着那种亲密无间的事……   向南有时候光想想,都会觉得心特别痛。   景孟弦见她不答话,只是不停地掉眼泪,无奈的叹了口气,替她抹掉眼泪,“是因为我在你身边,所以你才觉得自己愧对若水,对吗?”   他顿了顿,这才掀开被子,预备下床去,“我先回去吧!外头的雪,应该也连夜铲得差不多了。”   他说着,走到窗边,掀起窗帘看了一眼外头的雪景。   神色黯淡了些分。   向南见他下了床,想也没想,就跟着掀了被子下了床去,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我不是那意思。”   向南有些急了,“这么大的雪,你怎么回去!铲雪的也没那么高效率,再说,你的车还在那么远的地方停着呢!明天早上再走吧!”   向南一连串挽留的话,倒让景孟弦有些意外。   他回过头来,眸光盯紧向南那张有些焦急的面庞,视线变得越渐灼热了些分。   向南被他盯着,只略微垂下了头去,贝齿重重的咬了咬下唇,却被景孟弦一手霸道的挑开。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别咬着唇瓣!”   他沉哑的声音里,透着宠溺的威严。   向南心微微一动,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说实在的,她喜欢他这分霸道,凶悍里却透着对她太过明显的宠爱!   向南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撒娇的味道,“你明天早上再走吧。”   景孟弦凝着向南的视线越发的灼热,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就听得向南继续说,“对不起,我……我其实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你知道,若水……若水到底是我亲妹妹,事情突然变成这样,我……我真的……有些措手不及,我本身就是个特别纠结的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走出来。”   向南抓着景孟弦胳膊的手,稍稍紧了紧,那感觉仿佛是唯恐他会突然离开一般。   她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久,却终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景孟弦倒也不急,就任由着向南抓着自己,自顾自的纠结。   有些魔障,真的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来!   “你不要走,好不好?”   向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一般。   刚刚,她在一直一直同自己内心的愧疚做斗争。   但最终……   她拗不过自己的内心!   她想,一个人,忠于自己的内心,才会活的真正的快乐和自由吧?   她抿了抿唇,垂着眼帘,继续说,“其实你不在我身边躺着的时候,我也会经常做这样的梦魇!就像你说的,这其实是我自己内心的愧疚在作祟。每当从噩梦中惊醒之后,我就会怕一整晚,哭一整晚。这是第一次……从梦里醒来,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也是第一次,不那么害怕……”   向南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往他靠近几分,仿佛是依恋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般,“其实我做梦,真的……跟你是不是睡在我身边,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   向南终于抬起了头来,“你明天再走吧!”   水眸对上景孟弦那双含笑的黑眸。   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深深的凝视着她眼底的那抹动情……   嘴角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下一瞬,一低头,薄唇便紧紧地含住了向南那双微张的红唇。   那一刻……   清晰的听到两颗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那样强而有力。激烈的喘息声,也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变得越渐清晰,而滚烫……   他的吻,烧在向南的唇瓣上,却仿佛是吻到了她的心尖上一般,让她娇身颤栗不止。   这夜……   注定旖旎。   却是向南从妹妹离开之后,睡得最踏实,最安心的一夜……   ——————————————————————————   景孟弦推门走进办公室。   “各位,早!”   他笑着,主动同每一个同事打招呼。   “哟!老二,春光满面的模样,干嘛,昨儿奸/人辱/妻了?”   蔡凛一步迎了上来,取笑他。   景孟弦沉思了一秒,还当真点了点头,勾唇一笑,“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   蔡凛哈哈大笑。   景孟弦将包扔到自己桌上,转身笑着就往更衣室里走去,云墨不知什么时候凑了上来,“老二,你脸上表情太淫荡了,其他书友正在看:!人一看就知道你昨儿晚上干那活儿去了!”   “……”   景孟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正了正色问云墨,“真那么明显?”   “真的!”云墨回答得也一本正经。   景孟弦干咳一声,“行了,我会注意收敛一点的。”   “……”   云墨囧了。   不就那啥了一个晚上吗?至于高兴成这样?   还是说,他当真憋得太痛苦了,好不容易解放了一回……   这么一想到也能理解了!   看来老二和向南姐的春天又该来了!   景孟弦换了白大褂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忽而就觉办公室的气压一瞬间低了许多。   凝目一看,才发现办公室里,云墨的桌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名小护士来。   小护士长得倒是挺水灵的,皮肤也不错,笑起来还挺媚惑的,不过较于杨紫杉就少了些许单纯的味道。   景孟弦再看看另一头的杨紫杉。   她就像个没事儿一般,埋着头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本呢!   “云墨哥,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是我酬谢你上次帮我妈动手术的事儿呗。”   小护士说着蹭了蹭云墨的肩膀。   云墨笑笑,“中午不行,晚上吧,晚上我请!”   泡妞当然得吃晚饭!   吃完晚饭,一条龙服务,每一条都到位,岂不是美哉!   “那晚上顺便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小护士又提议。   所有的人可都看出来了,这小护士对她的云墨哥有意思呢!   杨紫杉翻了翻手里的书本,宛若不经意般的问了云墨一句,“云墨,你跟人家又是吃饭又是看电影的,不怕你那小女朋友知道,去闹事儿呢?”   果然,那小护士一听,脸色微变,眨眨眼,有些受伤的看向云墨。   云墨倒不在意,只是讪讪一笑,“别听那丫头瞎掰,什么小女朋友?我云墨是出了名的从来不啃嫩草的!”   他说着,端起桌上的咖啡朝对面的杨紫杉走了过来,一屁股就在她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微微俯身,凑近她,笑道,“别说小女朋友了,就连你这个年纪的本少爷都瞧不上!知道为什么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痞子一般,勾了勾嘴角。   杨紫杉脸色有些难看,“为什么?”   云墨凑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因为像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妞儿玩不开!玩大了还得要死要活的,啧啧……没意思……”   云墨夸张的摇摇头,就起了身来,又回到了那个小护士的身边,冲她抛了个媚眼,笑道,“咱们俩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七点,地点你定,我听你的,!不见不散。”   小护士嘴角的笑意更开了,挑衅般的觑了一眼对面的杨紫杉,冲云墨摆摆手,“不见不散。”   说完,扭着小蛮腰就出了办公室去。   而后,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揶揄的口哨声。   杨紫杉那张稚气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她一合身前的书本,气愤的站起身来,“云墨,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前两天我才见你跟你小女朋友在下面卿卿我我的,你现在又跟人家小护士暧昧不清,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验收一下?”   云墨恬不知耻的扬眉问道。   周边,所有的医生,抱过景孟弦在内,全部都像没事儿人一般,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兀自忙开了。   因为,这小俩口吵架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诶,老三,走了,查房了!”   景孟弦拉着蔡凛就往外走。   “走了,走了,坐急诊了。”其他医生也连忙出了办公室去。   一下子,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你无耻!!”   杨紫杉涨红着脸骂云墨。   她飞快的收拾着资料,夹在手臂间,转身就要出办公室去,却被云墨一手拉住。   “你干嘛!!”   杨紫杉愠怒的瞪他。   云墨好笑的觑着她,“你在生气?你生什么气?”   “是!我是在生气,怎么了?我就见不得你们这些玩女孩子感情的男人,还借口说我们年纪小玩不起,呵!我们不是玩不起,是不知道这个社会上的男人如此恶劣!你懂吗?”   “那你现在知道吗?”云墨抓着她的手,将她摁在墙上,纨绔的问着她。   “知道!见识了!还真的挺恶心人的。”   杨紫杉说话分毫不给云墨留半分余地。   “恶心人?”   云墨眉眼一眯,冷冷一笑,“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过只是在吃醋而已?杨紫杉,你老实承认,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你疯了吧!!”   听得云墨如此一问,杨紫杉面色一红,一把将手里的资料砸在他的胸膛上,“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   “不喜欢我?”   云墨挑眉,讪笑的问她。   “不喜欢!!而且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   杨紫杉肯定的冲他大喊。   太气愤的她,以至于都忽略掉了云墨眼底那一抹浅浅的黯然。   “一辈子也不喜欢?”云墨捉住杨紫杉的手,墨染的黑眸紧眯起来,另一手直接霸道的扣住她粉色的下巴,“你还真敢说,!”   杨紫杉高傲的仰高头,哼声道,“像你这种花花公子,我一辈子都瞧不上!”云墨一把将杨紫杉按倒在墙壁上,健硕的身形重重的抵着她娇软的小身子,眼眸紧凝着她那双执拗的小脸蛋。   说实在的,在这之前他云墨还当真不打算玩她的!   他承认,他偶尔还真的对这小妮子有点感觉,但一向游走在花丛中的他,确实从不对小朋友下手,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她们根本玩不起!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小妮子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忍耐力和原则了!!   或许,他可以为她而破个例。   “丫头,要不咱俩打个赌。”   云墨冷笑,攫住她的下巴,问她。   “赌什么?”杨紫杉皱眉,不解的瞪着他。   脸蛋偏了偏,试图想要挣开出他的禁锢。   “这个赌约很简单!三个月,我们就假装恋爱三个月!这三个月里,谁要先爱上了谁,谁就输了!你不是口口声声扬言不会爱上我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真这么强硬!”   杨紫杉怒极反笑,“幼稚!!谁要陪你玩这么幼稚而又搞笑的游戏!”   “你是不敢!”   云墨激她,“你根本就是已经爱上了本少爷!”   “呸!!”   杨紫杉唾弃他,“赌就赌!!如果是你先爱上我了呢?”   “那恭喜你,你就赢了!往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游走于花丛中了!”   “真的?”杨紫杉敛眉,一脸狐疑。   云墨失笑,一个手指弹在她的脑门上,“你这女人真当自己是圣母?还有,这游戏,我不可能会输!!”   她当什么圣母呢?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每次见到他游走花丛的时候就那么不开心!   “好!那咱们这个赌约就这么说定了!”   杨紫杉忽而就斗志昂扬了起来,她抱胸,仰头觑着他,“虽然是赌局,但我也有条件。”   云墨也学着她的模样,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说。”   “第一,跟我在一起的这三个月里,你不许跟其他任何女孩子暧昧不清!!如果有,就算你输了!输了的惩罚……”她皱皱眉,“输了你就得给我亲手做三个月的早餐!!”   “ok!”   “第二,跟我在一起的这三个月里,不许牵我的手,不许亲我,更加不能那个那个……”   “停!!”   云墨摆手,示意暂停。   果然,瞧吧!跟小妞儿恋爱就是没什么意思。   “你见过谈恋爱不拉手不接吻不上/床的吗?”   “哦,那算了!那这游戏我不玩了。”杨紫杉撇撇嘴,一脸的无所谓。   云墨咬了咬牙根,“ok,我只能跟你保证,在做这些之前,我会先经过你的同意,这样总行了吧?”   经过她的同意?   呵!她会同意那才见鬼了!   “ok!!”   杨紫杉自信的点点头。   “好了,基本条件就这样了。”   云墨看着她那张稚嫩的小脸蛋,蓦地就笑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笑什么,反正就是心情还不赖,所以就想笑。   小女孩儿,还真的挺容易上当的。   杨紫杉瞪了瞪他,“你笑什么?”   “走了!”   云墨正想伸手去拉杨紫杉的手,忽而才想起她刚刚的条例来,沉了沉脸道,“咱能把这牵手省了吗?平时也没少拉你的手啊!”   “不行!”杨紫杉坚持。   “行,算你狠!!”   云墨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就往外走,“你可没说不能抱,呵!事后不能再加!走了……”   “去哪呀?”   杨紫杉被他带着,就进了电梯里去。   结果,没料到,他居然把她带到了刚刚那小护士的面前。   杨紫杉脸颊涨红,狠狠地别了他一眼,“你干嘛呢!”   云墨站在她身后,恶劣的揉着她的小脑袋,将她的发丝揉得凌乱不堪了,坏坏一笑,这才冲对面的小护士道,“小林,不好意思,今晚的约会我去不了了。”   “为什么呀?”   那叫小林的小护士受伤的蹙蹙眉头,又不悦的瞪一眼跟前的杨紫杉,看着他们那亲昵的小动作,她咬了咬唇,很是不快。   “没办法,女朋友管得紧。”   云墨恬不知耻说着。   杨紫杉脸颊燥红。   “女朋友?”   小护士眉头蹙得更深,“你不是说你还没女朋友吗?”   “是啊!约你的时候真没有,约完你就有了!对吧,女朋友?”   云墨揽了揽杨紫杉的肩头。   登时,杨紫杉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她心里开始愧疚,开始不安,她觉得自己同他打了一个非常愚蠢的赌,而且也因为这个赌约,她好像深深的伤害到了自己的同事。   “那个……”   杨紫杉舔了舔唇,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苍天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走了,女朋友!!”   云墨居然还一副完全无愧于心的模样,拉着紫杉就走。   嘿,其他书友正在看:!果然,常游走于花丛里,对于这种受伤的表情大概早已司空见惯了吧!能有什么感觉呢?   杨紫杉被云墨搂着又进了电梯里,他从身后揽着她的肩膀,手伸出来去按楼层键,“今晚的约会泡汤了,你得补给我。”   杨紫杉朝天翻白眼,“你别搂着我。”   “我搂我女朋友,怎么了?”   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咱们只是打赌而已,不是认真的!”   杨紫杉提醒他,也提醒着自己。   “那我不管,这三个月里,你反正就是我女朋友!”   杨紫杉自是拗不过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而就有了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中午,食堂里——   按照云墨的话来说,杨紫杉就是啃了些猫食就走了,留下云墨和景孟弦还在。   看着杨紫杉离开的背影,景孟弦用竹筷敲了敲云墨的饭盒,“你们俩,怎么回事?吵一架就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你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吗?”   “可本少爷不是兔子,她也不是草呀!”   云墨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景孟弦失笑,“认真了?”   “认真?”云墨挑挑眉,“我每次恋爱都特别认真!”   景孟弦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可别吊儿郎当的!紫杉是个好女孩,再说了,人家真还小,刚满十八,要被你糟蹋了,你良心过得去吗?”云墨放了筷子,“老二,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觉得负担好重。”   “负担重就好好对人家!”   “我一直对她就挺不赖。”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好!”   “老二,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而且人跟人之间区别也特别大,我就觉得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像你一样,对一个女人这么死心塌地!其实杨紫杉吧,我承认我对她确实有点兴趣,但我没打算对她下手的,她在我眼里就是一小女孩,就像你说的那样,人家太嫩,糟蹋了会良心不安,可她偏偏不放过我!今儿这事不怪我,只能怪她自己撞上来了,想想既然有兴趣,那也就别钉着了,有感觉的时候在一起乐一乐,没感觉就散了!这也是谈恋爱的必经过程是不是?再说了,这丫头对我压根不来电,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一气之下跟她下了这么个赌约。”   景孟弦好笑的觑着他,“她对你不来电?”   “可不是!”   云墨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丫头要对我有点感觉,我早把她给拿下了!还不是看她不来电,不太想坑她。”   景孟弦抿了抿唇,环胸,一本正经的看着云墨,“你这二十多年,当真有爱过一个女人吗?”   “当然!”   云墨答得极为肯定,而后痞痞一笑,“在床上的时候,每个女人我都爱!”   “……”   没救了!!   景孟弦忽而觉得自己该为自己的徒弟默哀了。   这游戏,她要玩得过这个情场老手那就见鬼了!   “云墨,爱情的滋味,与上/床其实就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你的心情会莫名其妙的就变得特别好,她不在的时候,你就会特别想念……”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就像我,现在我满脑子都会想,她尹向南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像我想她一样也在想着我,待会会不会主动给我打个电/话……”   景孟弦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始终都噙着一抹淡淡的,却格外浓情的笑。   云墨看着这样子的景孟弦,倒有些挫败,“你说的这感觉,我还没有过。”   景孟弦将身子往后靠了靠,“那你就慢慢找吧!”   他说着,将俊颜偏向落地窗前,任由着金色的阳光洒下来,筛落在他的容颜之上,他微微闭了闭眼,享受着这暖暖的午后阳光的照射……   再睁开眼时,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就见一抹熟悉的娇影,正站在窗前,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她沐浴在阳光里,嘴角还漾着浅浅的笑……   有那么一刻的,景孟弦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连忙起了身来,疾步往外走,却还是顿了顿,往前欠了欠身,偏头看向云墨,“老四,我这样才称得上爱情!你的那些,充其量都不过只是些炮友罢了!”   “……”   云墨特想闪他一个滚字!   但景孟弦根本不等他赶人,便早已出了食堂,直往他爱情的方向奔走而去。   阳光下,景孟弦双手兜在白色大褂的口袋里,嘴角噙着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一步一步朝向南走了过去。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站定在她的对面,忍住心里的欢喜,问她。   向南抿了抿唇,脸颊微红,亦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午后的太阳给晒的,“那个……今儿上午不是没什么工作吗,我中午做饭的时候就顺便多做了点,然后下午刚好要见一个客户,就在这附近,就想着给你带点过来,你昨儿晚上不是一直吵着要吃我做的饭吗?”   向南说着,张头又往食堂里看了看,“你吃完啦?”   “嗯。”   景孟弦点头承认,嘴角的笑意更深。   目光落在向南那张清秀明亮的脸蛋上,瞬也不瞬。   提着保温瓶的向南显得有些尴尬,“吃过了就算了,我拿回去吧!”   景孟弦却只是笑着,不予理会她的话,伸手兀自接过她手中的保温瓶,这才道,“吃是虽然吃过了,不过吃得不怎么样!没饱。”   向南嘴角的笑意漾开,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手就被景孟弦牵着往公园里走去。   “真的没吃饱啊?”   向南仰头看他,“你别吃饱了还死撑,待会坏了肚子。”   “我是医生。”   景孟弦微笑。   “医生也不能暴饮暴食。”   向南回的一本正经。   景孟弦蓦地就笑了,“放心,撑不坏。”   两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景孟弦双臂撑开搭在椅背上,笑而不语的凝望着身边的向南。   那眸光完全是一副人生足以的神态。   “我刚刚在食堂里,一睁眼见到你的那一刹那,几乎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景孟弦毫不保留的说着自己内心的感受。   向南旋着保温瓶的小手儿微微一怔,心里掠过一抹暖暖的悸动。   她偏头,看着他那张迷人的笑脸,眨眨眼,问他,“为什么?我出现在你眼前很奇怪吗?”   景孟弦嘴角的笑容更开,“因为前一秒我还在教云墨什么是爱情,我说,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就会无时无刻的端着她,也会想被自己爱着的那个人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魂不守舍,思念成疾,然后我一睁开眼来,就见到了那个……挠我心窝的女人!那一刻,我就越发的确定,我心里端着的这个女人,她的心里也恰好念着我!”   向南听得一颗心脏‘砰砰砰’的跳,脸颊滚烫着,心下一片动容。   景孟弦低低笑出声来,从她的手里接过保温瓶,就畅快的吃了起来。   在公共场所吃饭的行为,怎么想都不太雅观吧,却偏偏,这个男人怎能吃出一副优雅贵气的姿态来。   所以,向南总结了一条,有气质的人,做什么都有气质!哪怕让他站着撒泡尿,他也能撒出风度翩翩的姿态来!!   老天,从来就是这么不公平的!!“想什么呢?”   景孟弦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   “想你撒尿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向南想也没想,一股脑儿就把自己脑子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噗——”   景孟弦一口饭都从嘴里喷了出来,而且是,非常精准的就喷在向南的脸蛋上。   向南的脸蛋是红一阵白一阵。   红是因为自己白目,连这种心里藏着的话都给说了出来,真是蠢得像头猪!   白是因为……自己这满脸的饭!!   “喂!原来你口味这么重,连这种事儿你都……”   景孟弦笑得花自乱颤。   向南拂袖就把脸上的米饭给拂开,脸颊发烫,“你乱想什么呢!我才不是那意思。”   景孟弦暧昧的撞了撞向南的肩膀,“行了,撒尿的画面你就别想了,咱也不好意思给你看!其实就跟高/潮喷牛奶时差不多……”   “……”   呕!!   天啊!!什么叫恬不知耻,什么叫厚脸皮,向南这会算是彻底给见识了!!   ..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6)——避/孕套的其他功能   晚饭后,云墨领着杨紫杉往电影院里去了。   他们看的是最新港片《扫毒》。【镜子热诚推荐,挺好看的!】   中途,杨紫杉没少掉眼泪,以至于云墨没少奚落她,“女人的眼泪就是不值钱!”   他说着,一把掰过她的脑袋,就霸道的往自己肩上一搁,却听得杨紫杉用极细小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扭捏道,“云墨,我……好像来那个了……”   “哪个啊?膈”   云墨稀里糊涂的眨眨眼,问她。   暗光里就见杨紫杉红着一张脸,一脸羞窘的觑着她。   云墨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政。   原来是来月/事了!   “干嘛?知道本少爷今晚打算吞了你,所以故意给我这么一个下马威是吧?其实没关系,用后面也一样!”   云墨贴近她的耳畔间,笑得淫/荡。   “去死!!”   杨紫杉握拳想揍他。   云墨嘴角一勾,笑得更猖獗了,“行了,那我去了!”   他说着起身就走。   杨紫杉连忙拉住他,“你去哪呀?真去死啊?”   “你想得倒挺美!!”   云墨伸手,恶意的将她脑袋上的发丝揉得稀巴乱,然后又一点点给她理好,“乖乖去洗手间等着我。”   呃……   这会杨紫杉懂了。   他是要去给自己买卫生棉。   “谢谢。”   “男朋友给女朋友买这些,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云墨潇洒的摆摆手,就出了电影放映室。   杨紫杉便乖乖的去了洗手间门口等他。   云墨站在超市里,对着满货架的卫生棉,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说实在的,他虽然女朋友交得多,但还真没给她们买过这种东西,因为一般来月事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出来约会的。   “先生,要买卫生棉吗?”   导购员小姐似乎看出了云墨的难处,连忙走上前来好心的问他,其他书友正在看:。   “啊,对!”   云墨点头,神情有些别扭,“能不能介绍一下,哪种比较适合年轻的小女孩。”   “小女孩多大?”导购员小姐认真的询问着。   “十八,刚满十八不久。”   啧啧……   真够嫩的!   云墨在心里唾弃了一下。   自己不一直都喜欢风情万种的吗?像十八岁花季的小女孩儿,完全不懂风花雪月,更加不解风情的,他怎的突然一下就来了玩心呢?莫非自己吃腻了,想换种口味?   “就这款吧!少女系列的,全棉的,挺好用。”   “哦,好!谢谢。”   云墨收回了思绪来,接过导购员小姐手里的卫生棉,又多拿了几包,这才去收银台付款。   云墨手里拿着卫生棉倒一点不别扭,边走还边认真的检查着外包装上的保质期,又专注的把说明和功能全部阅读了一遍,这才放心了下来。   “哇塞,这男人长得可真帅!!”   周边传来年轻的导购员小姐们的议论声。   “可不是!一看就是个新好男人。这么细心的跟女朋友买卫生棉的,真还第一次见到,哪个不是随手拿两包匆匆了事的!你看他,连说明都读得好认真!!”   “就是就是!真教人羡慕啊……”   “长得又帅,身材又那么好,连穿衣服都这么有品味!天,他女朋友一定是拯救了全宇宙才有这么好的运气吧?”   对于周边的议论声,云墨全当没听到,将卫生棉往收银台上一搁,“就这些吧!啊,对了,有没有暖宝宝之类的东西,热水袋也行。”   “不好意思,先生,那些热卖品都已经售完了,明天才有。”   瞧瞧,瞧瞧,多贴心的男朋友啊!!   收银台小姐一边刷条码,一边在心里感叹着。   云墨微微蹙了蹙眉,倒也没做多想,又顺手在收银台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盒避/孕套递给收银台小姐,“一起。”   “啊,哦,好……”   收银台小姐囧。   男人啊,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来买什么东西,都不会忘记顺手选一盒避/孕套!   云墨提着卫生棉以及避/孕套回了电影院。   杨紫杉已经在那乖乖等着了,她一贯红润的脸蛋此刻微微有些泛白,秀眉拧做一团,身体似乎极为不适。   云墨忙掏了卫生棉给她,“肚子疼?”   “一点点。”   杨紫杉点头,羞涩的接过他手里的卫生棉,红着脸道谢,而后飞快的闪身进了洗手间去。   云墨环顾一眼四周,也没找到个有热水的地方,随手拉过一位工作人员就问,“请问这边哪里有热水?”   “里边,左拐,有个饮水机,其他书友正在看:。”   “好的,谢谢。”   云墨折身去了饮水机边。   等杨紫杉出来的时候,忽而手里多了个透明状的热水袋。   袋子的形状有些怪异,圆圆滚滚的,还被一个白色透明的塑料袋给裹着。   杨紫杉眨眨眼,瞅一眼自己手里新奇的热水袋,又狐疑的看一眼云墨,心下一片动容,“这是什么呀?”   “自制热水袋!”   云墨以一副非常自豪的口吻回答着她的。   “自制热水袋?”   杨紫杉诧异。   她将手里的‘热水袋’举起来,仔细的观察了几眼,“你这拿什么东西做的啊?不会破吗?万一破了怎么办?不会弄得我一身水吧?”   咳咳咳!!   这话,问得还挺……淫秽的!   “放心,破不了!”   这可是欧洲进口避/孕套制成的,要能破,这世上岂不得多出无数个没爹的孩子!   “行了,别打量了,能用就行!搁腹部上,肚子就没那么疼了。”   被她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自制热水袋,云墨还难免有些心虚。   杨紫杉听着他的话,将‘热水袋’搁在腹部处,瞅一眼身边的云墨,真心道,“虽然这热水袋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不过……还是很谢谢你啦!”   云墨剑眉一飞,搂过她纤细的肩膀,得意道,“怎么样,知道做本少爷的女朋友有多幸福了吧?”   啧啧,给他点颜色就开始开染坊了。   “走了,回家。”   云墨拉着她就要出电影院。   “不要!我还想看,没看完呢!”   杨紫杉不乐意了,电影才看了一小半呢!这会让她不看了,岂不是如鲠在喉?那今晚她定要难受死。   “你不是肚子疼吗?”云墨担忧的觑了她一眼。   “忍忍就行啦。”   杨紫杉不依。   “那不行。”云墨眉头蹙起,“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他难得的一本正经。   末了,将自己的长风衣脱了下来,裹在杨紫杉的身上,“你真要看,我下次再陪你来就是了,今儿不许了,回家早点睡,明天还得上班呢!”   杨紫杉撇撇嘴,有些不快,“大男子主义!你管得也太多了。”   云墨好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头道,“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可不是什么女人都管这么多!”   “你只管你女朋友,对吧?可我们俩……不是只做做戏而已吗?”   “我只管跟我打赌的女朋友,!”   云墨这说得可是大实话。   平日里他还真没什么空闲管别人,哪怕是在任的女朋友他也放任着懒得去管。   可这丫头就不一样了!   看着她拧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他就特别不爽,忍不住的就要去多管这份闲事,大概真的是因为她的年纪太小的缘故。   “总之我不管,我要把电影看完,不然我今晚真的会睡不着!”   谁要这部电影那么好看呢!   云墨环胸觑着她,看着她小嘴儿撅起的模样,眯了眯眼。   平日里他最讨厌女孩子在他面前耍小性子了,可是……天杀的,他居然觉得眼前这妞儿连耍性子都这么可爱!   那撅起的樱桃小嘴儿,真的让他有一种冲动……   那就是,吻上去!!   “咳咳咳——”   他干咳了几声,迫使着自己抽离视线去。   想到他们之间的约定,他还是把自己心里那份冲动给强压了下来。   “真这么想看,就去我家里看吧!我家里有个小型影院,所有的电影都是同电影院同步的!你在这呆着又冷,肚子还疼。走,去我家!我给你冲杯热牛奶,让你躺着看!”   云墨说着,就拉着杨紫杉往外走。   杨紫杉眨眨眼,说实在的,被他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有些动心了,可是……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身子往后欠了欠,防备的觑着他,“云墨,我不去,我不去!我妈说了,大晚上的不能随便去别的男人家。”   她还当真有些急了。   云墨回头,拧着眉,有些懊恼的冲她低吼道,“我是别的男人吗?去我家能算随便?”   杨紫杉一向就是乖乖孩子,她见云墨发火了,就小心翼翼的嘀咕一声,“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不怕,是你……”   云墨被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用指腹直戳杨紫杉的脑门,戳得她一颗脑袋不停地往后仰,往后仰……   “今儿你不去也得去!我必须得在你面前证明本少爷的清白!!像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本少爷根本还瞧不上!!再说了,下面还淌着血呢,谁有性趣对你做那种事?啊?”   杨紫杉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气急败坏的锤他,“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果然,周遭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正往他们这头瞅了过来。   杨紫杉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一颗小脑袋急忙缩进云墨的风衣里头去,嘴里默默地念着咒语,“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云墨被她这副可爱的白痴模样直接给逗笑了。   杨紫杉发现,一路从电影院出来,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她那个自制的热水袋上,每一个人看着她手里的热水袋都是表情各异,但绝大多数都是用一种好笑的目光看着他们,。   杨紫杉实在不解了。   她仰头狐疑的眨眨眼,一脸单纯的问云墨,“为什么大家都盯着我手里的热水袋瞧?”   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云墨勾起嘴角,邪肆一笑。   他发现,有时候跟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说话,还是挺好玩的。   他揽了揽她的小肩膀,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她道,“人家都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热水袋,看看也正常,新奇呗!”   “是这样吗?”   杨紫杉怀疑的觑着他,又转而细致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热水袋。   材质是透明的,偏黄的色泽,顶上还有一个微微突出来的水槽,尾部是用橡皮箍缠好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啊?气球吗?”   她实在搞不懂了,这东西她真的没见过,“为什么要用塑料袋装着啊?”   她像好奇宝宝一般,把‘热水袋’搁眼前瞧了又瞧,周边有人实在忍不住都笑出声来了。   云墨干咳一声,面露尴尬之色,忙将那自制暖水袋从她眼前压下来,“行了,别瞧了!搁衣服里去。”   生怕别人瞧不出这什么东西做的呀!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得用塑料袋装着呢!”杨紫杉坚持。   “里面黏呼呼的,不用塑料袋装着,岂不得弄你手上!”他急忙同她解释,把热水袋藏进她的衣服里。   “这样啊。”杨紫杉蹙紧了眉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她还当真没见过呢!   她才又想发问,一抬头就见到了云墨那张略显尴尬的面庞,难得的,他的脸颊上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这让杨紫杉觉得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手里的东西更加好奇起来。   “云墨,你脸都红了!为什么呀?我手里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呀?!”   杨紫杉蹙紧了眉头。   声音太大,惹得周边所有的人再次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云墨连他们之间的约定也顾不上了,拉着她的手就疾步往停车场走去,“这玩意儿是避/孕套,你再大声点,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什么?”   杨紫杉闻言色变,手里的‘热水袋’仿佛成了个炸弹一般,她吓得往云墨怀里一扔,一张稚气的小脸蛋羞得通红,“云墨,你这个死变态!!”   天啊!!!   她刚刚居然抱着一个灌满着水的避/孕套在街上大剌剌的走着?还惹得行人不停地围观?而她居然还像个白痴一般的,不停地研究来研究去!!   妈呀!!让她死了算了!   根本就是丢死人了!!   单纯的杨紫杉一想到刚刚自己手里抱着的是避/孕套,她就觉自己的节操掉了一地,而显然,这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怒瞪着对面的云墨,眼眶发红,“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啊!!”   是的!不经人事的小女孩,面对这种太过色/情的事情,总容易觉得委屈,一委屈了就总容易酸了鼻头,红了眼眶。   而云墨也显然被杨紫杉这反应给吓懵了。   他猜到她会反应过激,可真没想到她居然会哭鼻子,这种反应绝对的超乎他一个二十五岁男人的想象力!   在他看来,这不过只是一件太过寻常的事儿了,成年人都无所谓的事情,可是……   天知道,站在他对面的小妞儿还只是个孩子!刚成年不久的,连手都没认真跟男人拉过,更别说亲嘴,或者那什么什么了,平日里顶多见过避/孕套的外包装,见着时还脸颊通红的要别开眼去,避/孕套的真身到底什么样,她还真没瞧过,她能不激动吗?   云墨看着杨紫杉这副模样,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是没把女孩子弄哭过,可是,因为这种事情哭鼻子的,他当真还是第一次。   但好在杨紫杉不是那种特别矫情柔弱的女孩,她掉了两滴眼泪之后就没哭了,只撅着嘴,怨念的瞪一眼云墨,打开车门一屁股就坐上了他的车里去。   云墨悬着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忙坐进了驾驶座里去,就听得杨紫杉骂道,“你们男人都是流氓!!”   云墨委屈了,没急着开车,微微偏了偏身子,手搁在方向盘上,一副准备同杨紫杉讲道理的架势,“喂!丫头,说话得凭良心啊?我怎么流氓你了?”   “你……你把避/孕套给人家拿手上,你说你是不是变态!!这还不叫耍流氓啊?”   杨紫杉一双漂亮的樱唇撅得更高了。   云墨单单只是看着,一颗心居然就跟着‘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他还真恨不得一俯身就把她的嘴巴给咬住。   云墨扶额,揉了揉眉心骨,“你别把嘴巴翘这么高,难看!”   “……”   杨紫杉一双眼眶红得更厉害了,“你别转移话题!”   “我不转移话题。”   云墨强迫着自己把视线从她的小嘴上挪开来,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要命!   他不是一向讨厌能哭的女孩子吗?这会怎的看着她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竟然还会觉得特别美,特别惹人怜惜呢?   云墨喘了口气,微微调整了一下这中了邪的心态,这才认真的同她道,“我要不看你肚子疼,我能给你想个这么变态的法子?”   “看吧!你自己都承认变态了!”杨紫杉摊摊手。   “我这是顺着你的话来说!”云墨瞪了她一眼,“我觉得我这想法特别有建设意义!我去超市给你买暖水袋,谁知道运气这么背,暖水袋断货了,这不恰好看见旁边摆着避/孕套,不就顺手给你拿了一盒。”   他说着,懊恼的把兜里的那盒剩下的避/孕套掏出来,烦躁的扔车里,“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就该让你疼死!免了我费这么多心!”   ..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7)——你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景医生   他说着,懊恼的把兜里的那盒剩下的避/孕套掏出来,烦躁的扔车里,“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就该让你疼死!免了我费这么多心!”   杨紫杉一听他这话,心里倒有些愧疚起来。   她咬了咬唇,抬起眼帘,微微觑了他一眼,半响,才道,“好啦,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她说着,小嘴儿一翘,坐直了身子,“开车吧!”   嘿!她还一副宽宏大量的伟大模样膈!   杨紫杉咽了口口水,似在酝酿着某种情绪,又转而偏了头过来,“行了!我跟你道谢,谢谢你的一番好意,跟你道歉,抱歉我刚刚不明就理的责怪,可是你也要理解我,我……我到底没见过这种东西,你们男人那思想,我一时半会的没办法理解。”   见她这么快就给自己道了歉,云墨一扫刚刚的脾气,登时就乐了。   他想,觉得杨紫杉有趣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至少这妞儿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别别扭扭的,有错就认,是个好孩子值!   云墨伸手,恶意的搓了一把她的小脑袋,把她柔顺的发丝弄得一团糟,“行了,以后不逗你玩儿了,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连这东西都不认识!”   杨紫杉护住自己的脑袋,“你别动不动就揉我头发,你好烦啊!!”   云墨把车驶出停车场,听得杨紫杉的抱怨,嘴角却还一直挂着一抹笑。   “喂!今儿这事,是不是特别受感动?”   杨紫杉眨眨眼,而后认真的点点头,“嗯,虽然有点变态,不过我觉得你还不错。”   “是吧?”   云墨开心的吹起了口哨,“丫头,万一三个月里,你真对本少爷动心了,怎么办啊?”   “做梦!!”   杨紫杉抱着胸,想也不想的回击他。   “我这不是说万一吗?”云墨又来气了。   这女人……   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没有万一!!”杨紫杉小嘴撅得更高。   “你……”云墨气结,“小白眼狼!信不信我把你扔高速公路上去!”   杨紫杉一下子就笑了,“动心了就动心了呗,还能怎么办?动心了就证明我输了,输了我就认屈,再想办法把心掏回来就行了。”   呵!掏回来,说得倒挺轻松。   “要我也对你动心了呢?”   云墨又问。   杨紫杉一双大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惊恐的觑着他,“你对我认真啦?”   “做梦!!”   云墨一巴掌拍在她光光的额头上,“我说的是万一!!少给我做白日梦!还有,你那惊恐的表情,算怎么回事?”   杨紫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本正经道,“万一……万一你对我动了心,那就是你输了呀!你答应我的,不能再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了!”   “我是说,万一我们都对对方动了心,怎么办?”   云墨无奈的觑着她。   “这样啊……”   杨紫杉敛着眉,还当真认真的想了想,半响,得出结论,“那就在一起呗!”   云墨张大嘴看着她。   诧异于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难道不该是在一起的吗?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我们都说了,只是万一!但我们比谁都清楚,这个万一是绝对不会成立的!对不对?我不可能爱上你,你也不可能会爱上我!”   这么一说,杨紫杉又弄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现在这三个月是为了折腾什么呢?   脑子糊涂了!   云墨扯了扯她垂落在肩头上的发丝,嗤笑一声,“行,要真都对对方动心了,那我们就在一起!”   【这场赌局到底谁胜谁负呢?镜子搬个小板凳儿坐等看好戏!剧透下,有的花花公子绝对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   此刻——   景医生褪了那白衣大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件深灰色的围裙,衬衫袖口上还套着两个同色系的袖罩。   他站在橱台前,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正对手里的青菜下手。   动作不算太麻利,但也不显得特别笨拙。   高大颀长的他,还穿着整洁的白衬衫,一条深色西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即使身上裹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却依旧气质翩然,优雅贵气似一方君子。   向南站在厅里,手肘撑在大厅与开放式厨房之间的隔断台上,痴痴的看着他,心头忍不住有些荡漾。   原来,男人下厨也能这么帅!!   向南觉得,要能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想想,每时每刻见到他,都在欣赏一份美景,那心情自是豁然开朗,心情开朗了,想不长寿怕是也难吧!   难怪常言说多看帅哥美女有益于身体健康,如此看来,还真有科学道理的!   “再看,哈喇子都该流台面上了!”   景孟弦戏谑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是吗?向南回神过来,赶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好,没流口水,不然还真糗大了。   向南瞪他一眼,“自恋狂!!你不在认真切菜吗?怎的就知道我在看你啊?”   景孟弦笑起来,也不看向南,兀自低着头在切菜,“因为我知道,有我的地方,你的视线定然没办法看其他的东西。”   “哇……自大狂!”向南嗤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信了?”   景孟弦把菜刀搁下,迈着步子就朝向南走了过来,站定在她的对面,弯身从隔断台的下方拿了一包食盐出来,却没动,双臂撑在台面上,居高临下的觑着向南,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尹向南,特别喜欢我吧?”   “……”   向南眨眨眼,“你今儿吃错药了?”   “你能解风情点吗?”景孟弦不满的瞪她。   不满的别了她一眼,转身,就准备往里面走去,却忽而听得向南在身后道,“景医生,虽然你今儿可能真错了药,不过……我确实特别喜欢你……”   话音才一落,就见景孟弦提着食盐,又折身快步朝她走了回来。   向南脸一红。才想要转身逃,就被景孟弦隔着隔断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干嘛?”   向南红着脸,转身看他。   “不干嘛。”   景孟弦眉眼一飞,大手捧住她的脸颊,“就想亲亲你。”   而后……   向南眼前一黑,粉嫩的樱唇就被景孟弦一口给含住。   他湿热的舌尖飞快的窜入向南的檀口中,贪婪的汲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分味道……   她的吻,于他仿佛就是一记良药,不管何时,就总能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叮——”   忽而,电梯铃声响了一下。   门,豁然被打开,一位穿着贵气的妇人,拧着粉色的爱马仕包包,就从电梯里踏了出来。   向南和景孟弦一闻铃声响,皆错愕的偏头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彻底鄂住。   “妈??”   景孟弦诧异的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母亲温纯烟。   温纯烟也震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向南被温纯烟一盯,猛然回神过来,急忙挣开景孟弦的手臂,退开了一步,“伯……伯母……”   那一刻,向南心发颤,连身子居然都不争气的抖得厉害。   景孟弦仿佛是感觉到了向南的害怕一般,分毫不畏惧母亲的威严,连忙一伸手就抓住了向南颤抖中的小手。   她的手,凉得有些让他心疼。   “别叫我伯母!!你还没那资格!!”   温纯烟一声厉喝,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似要将向南活活刺穿。   她冷若冰霜的走了进来,扯了扯裹在自己身上的披肩,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相扣的双手上,狠狠地盯了向南一眼,宛若警告,“放了我儿子的手!!”   “妈。”   景孟弦微微皱眉,更是在母亲面前张狂的握紧了向南的手,“我不会放手的!你别为难我!”   “你穿着围裙?你在做什么?做饭??”   温纯烟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儿子,又怒视一眼向南,“你居然让我儿子给你做饭?你这种下贱的女人,也配??孟弦,赶紧给我把围裙脱了,堂堂温家的外孙,去给一个如此卑贱的女人做饭?从何体统!!”   温纯烟的双眼里冒出来的全是憎恨。   那种恨,几乎是向南所不能理解的。   “妈,堂堂温家的贵妇千金,开口就是下贱、卑贱这种词语,您也不怕辱了您温家的脸面?”   “你……”   温纯烟气结,“你还胳膊肘子往外拐?这女人本就下贱!!跟她妈一个德行!!”   向南面色惨白,深吸了口气,微微捏紧了拳头。   其实,看在她是景孟弦的母亲份上,她真的不愿顶撞温纯烟的,可是,她又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四年前,向南总不明白,为什么温纯烟总喜欢骂她的时候就连带着她的家人也一同骂上,而现在,她明白了!   她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景夫人,你到底是恨我,还是恨我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眼里清楚的写着什么?写着对我妈的嫉妒!!”   “嫉妒?”温纯烟气得脸色惨白,哈哈笑起来,“我需要嫉妒她?我嫉妒那女人什么?我嫉妒她穷,她需要靠卖/身才能救活自己的女儿吗?我继续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被我抢走吗?哈哈哈!她有一点点是值得我去嫉妒的??”   温纯烟的话,让向南握紧了拳头,其他书友正在看:。   尤其说到,母亲为了她而卖/身的事情……   “不可能!!我妈绝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向南连声音都在颤抖。   “不可能,是吗?你回去问问你妈,当年她是不是卖/身给我丈夫,才拿了钱把你的命给救回来的!!”   向南脸色惨白如死灰。   当年她们家真的很穷,而父亲更是嗜酒如命,根本对她们不予理会,那时候是母亲带着她去s市求医,而那时候她的病花了好多好多钱,但那钱母亲总说是找朋友借的,后来却也没见她去还过,当然不是她不还,而是她确实无力偿还,她们家根本没有任何一分的闲钱,因为再然后是父亲离世,若水出生……   “妈……”   景孟弦紧了紧向南的手,“我不知道你们上一辈子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我知道,这辈子我就认定了这个女人,除了她,我谁也不要!!如果您真的在意您儿子的感受,就请您不要再出言侮辱我未来的妻子,以及我未来的岳母娘!就当是给您儿子最后一份尊重,行吗?”   “啪——”   温纯烟一巴掌就毫不犹豫的落在了景孟弦的脸颊上。   俊脸被打得一偏,但景孟弦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漆黑的深潭里更多了些分的执拗与坚持。   向南吓了一跳,没料到温纯烟竟然会出手打自己的儿子,“孟弦!你没事吧?!”   她忙心疼的替他检查他的面颊。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老妈打儿子,下手都不会太重。”   景孟弦将向南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   温纯烟眼眶都红了一圈,“儿子,你从小到大,你要什么,妈就给你什么!你说你要当医生,好!妈让你做医生!即使整个温家的产业都无人继承,妈也不忍心剥夺你的梦想!!你还说妈给你的尊重不够?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她休想踏进我们家一步!!我是不可能允许的!!还有,你如果不希望你爸冤死在牢狱里,你就必须得同曲语悉完婚!!我没吓唬你,能救你爸的人,只有曲语悉的父亲曲凛!曲家人说了,只要你肯娶曲语悉,他们就愿意替我们家出这个面,你要不肯……”温纯烟冷笑,“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冤死牢狱中吧!!他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不孝子!!”   向南惊得身子往后欠了欠。   抬头,看一眼身边的景孟弦。   那张刚刚还泛着五个手指印的脸颊,此刻惨白得如同一张纸,没有了半分血色。   手,垂落,十指紧握成拳……   向南有些心疼。   她太能理解这种亲情和爱情里做抉择的感觉了!   太残忍!!   胸口就像无数把刀割着一般,疼得连呼吸仿佛都是痛的!   忽而就在这一刻,向南明白了当时他提议要分手时的那种感觉了……舍不得他为难啊!!   却也真的,舍不得就这么放手了……   向南捏紧他的拳头,好紧好紧,那感觉,仿佛是唯恐下一秒他就会抛弃她了一般。   不知何时,向南突然就红了眼眶。   温纯烟看出了他们这对情人之间的动摇,深知要给儿子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她挑眉,冷冷一笑,“今晚我约了语悉一起吃饭,这么看来,你是不会跟我一起去了!也没关系,妈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你只要想一点就够了,你爸是含冤入狱,没有你和语悉的婚礼,你爸就会在牢狱里含冤而死!!而且是……枪毙!!届时你就会明白,害死你爸的人不是这个道不明的社会,而是他的儿子,你景孟弦!!!”   温纯烟说完,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向南,而后踏着七寸高跟鞋,拧着包包离开。   才一进电梯里,她便拨了通电/话出去,“给我查查尹向南!!她家里所有的亲人都给我查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呵!!秦兰,当年你做梦都想着要冠以夫姓为景,现在你女儿也在做着这个白日梦!!   所以,休想!!!   这辈子,不管是你,还是你女儿,都别想着踏入他们景家来!!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温纯烟离开。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向南和景孟弦。   整个厅里如同被低气压罩着一般,太沉闷,让人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景孟弦脱了身上的围裙,冲向南道,“我先透口气。”   母亲的话,真的如泰山压顶般,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连喘口气都觉得有些难。   高大的身形倚在露天阳台上,他抽出一支烟来,点燃,深吸了一口。   袅袅的烟圈从性/感的唇间吐出来,此刻看起来竟显得有些落魄。   向南根本不敢走前去,她只是站在远远的厅里看着他的背影。   她害怕自己走太近,会不顾一切的挽留他!   所以,这个距离就好!不会让她昏了头去。   “这个世上,钱真的能让鬼推磨?”   忽而,景孟弦发出一声感叹,他又吐了口烟雾,转而看向向南,“我爸被人冤着入狱,就因为太清廉,断了人家致富之路,所以想把他往死里整!这世上当官不易,当个清廉的好官更是不容易……”   他将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眼潭晦暗,“曲家那点心思,我明白!无非就是想跟温氏长期合作,俩家联姻,往后互惠互利,我跟曲语悉就成了这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他折了身过来,面对向南,漆黑的深潭里有些浑浊,他冷然一笑,“这一刻,我还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只是一位平凡的医生!!医术再精明,却也没办法替含冤入狱的父亲申冤!也因为没钱没地位,所以才会被自己的母亲和曲氏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连选择自己爱情的余地都没有!”   景孟弦自嘲的笑着,笑得向南心里满满都是疼惜。   向南一步朝他走过去,手臂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腰肢,眼眶通红,摇头道,“不是的!你一点也不平凡,你有精湛的医术,救活了无数病患!我不许你这么看低自己!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景医生!!我就喜欢看你穿着白大褂的模样!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8)——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   向南一步朝他走过去,手臂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腰肢,眼眶通红,摇头道,“不是的!你一点也不平凡,你有精湛的医术,救活了无数病患!我不许你这么看低自己!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景医生!!我就喜欢看你穿着白大褂的模样!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向南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景孟弦捏着她的下巴,闷声笑了,缓和一下气氛,问她,“你这也算制服控吗?”   “是!我就是制服控!!所以我不许你脱下你的白大褂!你别忘了你的医生梦,你曾经为它那么那么努力过……”   不知道为什么,向南总觉得有一天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突然放弃自己的梦想,而走上那条商业之路膈。   那绝对不是他所想要的人生之路,也更加不会是她想见到的!   景孟弦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捏了捏她的下巴笑了笑,却没说话,看着向南的那双眼里有着教人痴醉的灼热。   向南眼神旖旎的凝着他,“我去给你做饭。止”   她说完,预备进厅里去,然手腕却被景孟弦扣住,才一个用力,便将向南紧紧地纳入了怀里去。   他让她的头,依偎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向南的头顶,大手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长长的发丝……   向南反手将他抱得更紧。   “孟弦……”   她轻轻的喊着他,喉咙有些干涩,“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就放手吧!这辈子你谁都可以辜负,但是,父母不行……”   向南眨了眨浸湿的羽睫,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滚落出来。   景孟弦俊逸的面颊,贴在向南的头顶上,厮磨了很久,“我也不可能辜负你和阳阳!!”   一句话,坚定得如若宣誓。   向南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滑落……   其实,她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他这句话,真的已经足以。   这顿饭,其实有些闷。   但谁也没肯把情绪表露出来,两个人似乎都吃得津津有味,而后又一起把厨房给收拾得干干净净。   向南负责刷碗,景孟弦负责擦桌台。   他依旧围着灰色的围裙,双臂撑着桌台,反靠在橱台上,看着侧身正专注着给他洗碗筷的向南。   而后,一低头,就在向南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个吻。   “哎呀,其他书友正在看:!”   向南条件反射性的一弹,笑斥他,“干嘛呢!”   景孟弦含笑,不语。   向南面色绯红,低头继续洗碗。   景孟弦顺手接过她洗好的碗,拿到清水下,替她一一冲洗干净,“在没跟你相遇之间,我以为我这间厨房大概一辈子都用不上了。”   “夸张。”   向南笑着斥他,“就算没遇上我,往后你也会遇上别人的!”   她将洗好的碗,踮着脚,放入高高的橱柜里。   见她有些困难,景孟弦忙顺手就拿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碗筷搁了进去。   “就算遇到了别人,我也不踏进厨房半步的!”   景孟弦认真的说着。。   向南笑了,“难怪你妈见到你给我下厨就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现在想来,她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你妈也未免太宠你了吧,这样可不好!”   “嗯,所以我觉得下半辈子我得跟你好好学学。”   景孟弦抓住她的手,笑着一本正经道。   向南点点头,“好啊!有机会我定要好好教你!以后呢,我跟儿子就享清福,你就负责给咱们做饭。”   “不能一起做?”景孟弦迷人的俊脸上露出几许无辜来。   “看你表现!”   向南歪在他怀里,猖獗的笑起来。   “表现?什么表现?”   景孟弦邪恶的笑起来,“把你伺候好了,算不算表现优秀?”   他说完,打横一把将向南抱起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景孟弦压在了沙发上。   “干嘛?”   向南瞪他,“你不是吧?现在可是大白天!!”   “大白天也一样得好好表现!”   景孟弦笑得邪恶,下一秒,一倾身,就不顾一切的含住了向南的红唇。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对方身上的衣服剥得一件不剩,而后,迫不及待的与对方合二为一,融合一体……   淋漓的汗水融化在两人潮红亢/奋的躯体之上,暧昧的喘息声,在整个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响着。   衣衫凌乱的散了一地,旖旎了整间房……   一个小时后,直到两个人共赴云雨,景孟弦才调笑着问她,“这样的表现,还满意吗?”   向南‘咯咯’笑起来,“记你一等功。”   “那我可记下了。”   景孟弦咬住向南的樱桃小嘴。   ——————————————————————————   向南才一回家,就见母亲在收拾行李。   “妈,你这干嘛呢?”   向南诧异。   “哦,妈得出趟远门,去一趟你姨娘那。”   秦兰的眼神有些闪躲,没去看自己的女儿,只自顾翻了几件贴身衣服搁进了包里,“你放心,不去太久,来回两天就行了,这两天你好好照顾着阳阳。”   向南一屁股坐在了母亲的床上,盯着母亲收拾行李的手,叹了口气,“妈,你是去s市吧。”   秦兰手里的动作,蓦地僵住。   半响,“哦。”   既然都知道了,她也懒得再故意隐瞒了。   低头,继续整理行李。   看着母亲纤瘦的身影,向南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她忙弯下身来,蹲在行李箱边,替母亲整理衣服,“妈,只是去两天而已,别带那么多衣服。”   “哎,你说我穿哪套衣服去见人才不失礼节?”秦兰抬头问向南。   “我妈穿什么都不失礼节,真的!不过,非要拣一件的话,这个吧!红色的,比较朝气,冬天看起来也比较暖心窝。”   向南认真的给母亲做着参谋。   秦兰看一眼向南手里的外套,眼潭忽而暗淡了些分,最后,干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南南,你是不是觉得你妈特别贱啊?”   秦兰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已经泛红。。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向南急忙握住母亲的手,“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秦兰笑笑,抹了一把心酸泪,“也是,你妈真的只是打算去看看他,看看他在监狱里过得还好不好,习不习惯!”   秦兰说到这,却忽而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女儿,你说多好的一人,怎么就突然入狱了呢?老天都不长眼。”   “妈,你别担心,景家已经找到办法把伯父救出来了!”   向南安抚着自己的母亲,眼潭却不由黯淡了几许。   “真的吗?”秦兰激动的握住女儿的手,一下子破涕为笑,“太好了!能出来就好!能出来就好……”   看着母亲终于笑了,向南也会心的笑了。   那一刻,她仿佛明白自己的痴情到底像谁呢!对爱的偏执,她和若水大概都像极了自己的母亲吧!   “妈,你别坐地上,坐椅子上来。”   向南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想到今儿温纯烟那嫉妒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妈,我有点好奇你和伯父之间的故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都老掉牙的故事了,还有兴趣听呢!”   提到景孟弦的父亲景蓝泉,秦兰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仿佛年轻了不少,嘴角也扬起了浅浅的笑。   “我跟蓝泉认识的时候才六岁大,那会他刚搬来我们镇上,一来我们镇就成了我们镇上的一小霸王,成天带领着那些小男孩儿闹得整个镇鸡飞狗跳的,不是这家碎了玻璃,就是那家的门又给撞坏了,那天我正巧在一臭水沟里抓龙虾,刚好抓了一篮子,准备从水沟里起来的时候,结果一个蓝球就朝我飞了过来,‘砰——’的一声直接砸我脸上,我那时候还小,身子踉跄了几步,就往后栽了去,结果恰好头朝下,整张脸深深的埋进了臭水沟里,那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水沟里的那些臭泥给熏死,就在我晕晕乎乎的时候,突然就感觉两只脚踝被一双手给抓住了,然后用力一提,我整个人就被倒立着给拎出了水沟来,!周边全是嘻嘻哈哈的取笑声,个个都在喊‘臭沟妹’,当时我一整张脸都沾满着臭泥,甚至连睫毛上都是泥巴,我好努力的挣开眼来,就只见一双穿着白色运动裤的长腿,再往上瞧,是一张冷得有些望而生畏的面孔,但不得不承认,那张脸长得还挺好看的,他见我没事儿,冷不丁的就把我往地上一甩,别了我一眼,冲我道,‘臭沟妹,以后看着我的球点!脏死了!’,呵!你见过明明做错了事,还这么嚣张得人吗?我当时坐在地上,被他嚣张的气焰都吓懵了,就见他领着那帮熊孩子,抱着球,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秦兰眼里全是爱慕,嘴角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都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鼻头有些发酸,转而又继续说,“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我们往后的交集,我们俩一路从小学上到中学,再到高中,最后到大学……他越长越高,而我到了高中之后就不长个了,最后校园里就总能见到身高一八八的校草领着个一六零的小矮人,那时候每天我们都会拎着两个水壶去开水房里打水,冬天的时候,上晚自习之前,他总会再跑一趟开水房打两杯水进教室,小的那杯给我喝,大的给我暖手用。那时候很多人都取笑我们身高组合特别奇怪,可是,她们不知道,我们俩是乐在其中,他的篮球服我可以当裙子穿,他的外套就是我的大衣,他背我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没有雨伞的时候,我可以钻进他的衣服里,脑袋恰好从他的胸口里探出来,能清晰的闻到那只属于他的味道。那时候他是学校篮球校队的队长,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场比赛,那比赛都在中午,那时候是大夏天,中午的太阳恶毒得能晒伤人,而我又是个贪睡的人,所以中午我通常都是睡上一个小时,然后掐着他们最后一节的点跑去篮球场给他加油,象征性的支持他一下,有一次我因为贪睡起晚了,等我慌慌张张的往篮球场赶的时候,他们已经散场了,我以为他会生气的,可是,迎面就见他踏着阳光,朝我走了过来,金色的光线筛落在他刚毅的侧脸上,如同给他度上了一层薄薄的金晖,明晃晃的阳光下,我看不太清他那张迷人的脸,只知道他一手拿着球服,一手拖着篮球,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懒虫,我球都打完了,你才来!’这个踏着阳光走来的画面,我至今记忆犹新……只是,我永远都看不清阳光里的那张灿烂的脸!晚上上自习课的时候,我负责认真写作业,而他却负责睡觉,醒来的时候嘴角挂着口水,就会扯过我的衣袖往他的嘴上一抹,然而若无其事的趴着继续睡。那年发生六级地震,当时我在宿舍睡觉,感觉到震感的时候,我圾了拖鞋就疯狂的往楼下跑,当时我住八楼,寝室也没电梯,可是我跑着跑着,就见他一人逆着人群,焦急着在里面拨弄着,拥挤着,不要命的往楼上奔,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我清楚的看见他长松了口气,我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然后就被他拉着往楼下跑,他抓着我的手,好紧好紧,手心里全都是汗,我问他是不是害怕,他说他真的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刚刚那么害怕过,他怕他找不到我,他怕我害怕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他说那句话时的那种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了!我以为我跟他真的会就这么一辈子的,可是,一辈子好长好长,长到我们根本无法去设想,最后,我们到底还是踏出了对方的世界……”   分手的那一刻,秦兰以为自己会死的。   那种连呼吸都是一种痛的感觉,真的教她,永远都不忍再去回首。泪,湿了眼眶……   她从回忆里抽回思绪来,就见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她哭了,她哽咽的笑叹一声,“你呀,别学你妈,如果真的太相爱,就在一起吧!不然迟早会后悔的……”   向南抹了一把泪,抽噎道,“妈,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跟景伯父之间还有一段这么刻骨铭心的爱!”   向南说着,就忍不住抽泣起来,“你之前不肯让我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怕他妈会欺负我?”   秦兰笑了笑,嘴角有些苦涩,“是啊!妈怕她会欺负你,也不希望你再跟他们一家有任何的牵扯!当然……妈也有私心的,说真的,我特别不敢去想象,最后我和他结成亲家会是什么结果,可是,当我看着你们俩那么痛苦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其实你就是当年的我,而我就是当年那个把我们残忍棒杀的人……妈现在真的特别希望你们俩能在一起,在这世上,要找个自己爱的人,太难了……”   “妈……”向南舔了舔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那为什么到了最后,你和伯父会分手呢?我记得你说过,孟弦他妈也是你们的同学,难道伯父他最后……爱上了孟弦他妈?”   果然,向南的话一问出来,秦兰的脸色微微一变,。   向南连忙道歉,“妈,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来来来,我帮你整理行李,你听我的,就穿这套衣服去见景伯伯,他一定会喜欢的。”   “唉,正如你说的这样子,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其实我也该释怀了。”秦兰抽过纸巾,擦了一下眼眶边的余泪,“其实蓝泉当年是为了我才跟温纯烟结婚的。”   秦兰说到这里,一下子又抽泣了起来,“当年温纯烟拜了黑社会老大做干哥哥,她看上了蓝泉,就让她干哥哥把你小舅舅给绑了,那黑老大拿着一把枪抵在你小舅舅的脑门上,让蓝泉和温纯烟去打结婚证,你知道你妈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听到蓝泉拿着铁棍的手‘咯吱’响,他一双憎恨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当那老大数到‘三’要开枪的时候,他扔了手里的铁棍,扯了温纯烟就去了民政局,我当时整个人……真的感觉快要窒息了……”   秦兰永远都忘不掉,他扯着温纯烟离开时,那种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有,那种游戏人生的表情……   向南倒吸了口凉气,从来不知道原来母亲年轻时也有一段如此撕心裂肺的爱情经历,也同样如他们一般,在亲情和爱情中痛苦的抉择!   景伯伯太爱她的母亲,以至于,他才会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换取舅舅的性命!   向南感动的抹了一把泪,胸口闷闷的,“妈,你见到景伯伯的时候,告诉他,你的女儿是他的粉丝,特别崇拜他!如果有下辈子,请他一定要抓好我母亲的手……”   “还有……”   向南哽咽了一声,扣紧母亲的手,“妈,你相信我,这么好的人,一定不会含冤的,他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从监狱里出来!”   那个关于放手的抉择……   多像此时此刻的他们啊!!   妈,要如何抉择,我们才会拥有各自的幸福呢?   “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向南的喉咙有些干涩,眼眶浸湿,声音发哑,“若水,若水是景伯伯的女儿吗?”   向南的话,才一问出来,秦兰就忍不住撕声痛哭。   秦兰如此激动,就已经给了向南最好的答案,向南一把将母亲抱住,“妈,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跟着母亲哭了起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是她,毁了母亲和景伯伯唯一的爱情结晶!!   她明白那种感觉的,那种寄托的思念,她真的比谁清楚。   “妈,你打我吧,打打我,我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妈!呜呜呜……”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19)——你想吻死亲夫啊?   “妈,你打我吧,打打我,我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妈!呜呜呜……”   母女俩哭做一团,秦兰知道向南心里的愧疚,那就像一根刺一般,扎在她的心口里,想拔掉却有些难。。   秦兰替向南抹干眼泪,“南南,你别再走妈这条路了,这一辈子要找一个自己深爱的人,真的太难了!若水已经走了,就让她在天堂里无忧的生活着吧!她到了天堂,自然会理解和明白你们这份爱情的。”   很多人以为这个世上,被爱才是一种幸福,但其实……他们不知道,爱一个人,才是真正的快乐!   那种甘愿为爱付出一切的感觉,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了膈!   这夜,向南睡得特别不安生。   整晚整晚的在床上辗转难免。   母亲和景伯伯的故事,反反复复的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她仿佛能看见那个学生时代的母亲,扎着个简单的马尾辫,被她的白马王子牵在手里,在校园里游荡…止…   向南深吸了口气,有些烦闷。   她不知道孟弦会做什么选择,也不愿去设想。   做什么决定,都好……   都好,都会好起来的,!   她只能如是安慰着自己。   ………………………………………………………………   翌日——   秦兰坐上了去s市的大巴。   “妈,路上一定得注意安全,唉!真希望你能周末去,那咱还能陪你一起去呢!”   向南实在有些不放心母亲一人出行,但她决定了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而且,向南能理解她心里的那份迫切和担忧。   “行了,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照顾不好自己?”秦兰紧了紧手里的提包。   向南笑笑,冲秦兰挤挤眼,“妈你故意的吧?怕我去给你和景伯伯做电灯泡,是不是?”   “瞎说!!”   秦兰立马脸色一变,一脸严肃道,“这说的什么话,你景伯伯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妈我当真只是去看望一下老朋友而已。”   “是是是!”向南也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点头,还作势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让你嘴笨!”   秦兰跟着笑了起来,“行了行了,车都要开了,你赶紧下去。”   “嗯!妈你到了可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啊。”向南还不放心的叮嘱着,末了又道,“酒店我已经帮您定好了,地址和电/话都在您兜里,可别给忘了,到时候让出租司机送你去!你可别舍不得那点钱啊!”   “好啦!!婆婆妈妈的,比你妈我都啰嗦。”秦兰轰她。   “好了,送亲戚朋友的都下车吧!时间到了,要走了。”   大巴司机也已经开始在催了。   “行了,下去吧,我到了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真的!”   “好,那我下去了。”   向南这才恋恋不舍的下了车去,直到车驶离车站,向南这才舍得往公司里赶。   在捷运站里,她给景孟弦打了个电/话。   这会,景孟弦正好从手术室里出来,中午约了母亲一起吃午饭。。   “向南。”   接起她的电/话,景孟弦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连绷紧的俊颜都下意识的柔缓了些分。   他将高大的身子懒懒的倚在衣柜的柜门上,单手脱着身上的无菌服,每一个动作里都是一份闲散的优雅,“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上午很忙的吗?”   他说着,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临近十一点半。   向南笑笑,“忙完了。”   她在捷运站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嘴角咧开一抹笑,“就算再忙,我也会想你呀,想你,自然就要给你打电/话啦!”   她一颗脑袋,贴在墙壁上,不停地来回摇晃厮磨着。   说这些情话的时候,那语气,简直就是理所当然,分毫的羞涩都没有。   景孟弦听得她毫不掩饰的说着这些动情的话语,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天怎么啦?突然就这么不矜持了,没吃错药吧?”   他一边戏谑的说着,一边把身上的无菌服扔在回收桶里。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能吃错什么药?春/药啊?”   向南眼球一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偏头,结果……就见无数双眼睛朝她这头看了过去。   咳咳咳!!   顿时,羞得脸蛋通红。   而后,就听得那头景孟弦猖狂的笑声传了过来。   “你笑什么笑?”向南没好气的吼他。   “咳咳咳——”景孟弦在电/话假装干咳了几声,忍住了笑后才问她,“你在哪里?需要我立马飞奔过去做你的解药吗?”   “呸!”   向南也跟着笑了起来,“景医生,你知道我刚刚干嘛去了吗?”   “嗯?干嘛了?”   景孟弦抓过头上的帽子,顺手丢进回收桶里。   向南摆正一下坐姿,顿了顿,张了张嘴,又酝酿了一下情绪,想说,又还是没能说出口来,又稍微想了想,最后干脆道,“算了,不跟你卖关子了,我刚刚送我妈去s市见你爸去了。”   果然,电/话里有好几秒的安静。   其实,那一刻,向南以为景孟弦会生气的,才组织好了语言想要替自己和母亲解释的,却听得那头的人很平静的问道,“秦姨还喜欢我爸吗?”   “呃……”   向南一愣,隔半响,才点了点头,“我想,是的。”   景孟弦在更衣室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认真的问她道,“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向南抓了抓后脑。   “秦姨爱我爸,就等于不爱你父亲,你不为你父亲抱不平吗?”   向南握着电/话叹了口气,“这个世上真的有太多不得已的爱情了!不是我们这些旁观者能参与的!”   她转而又把昨夜母亲和他父亲之间的爱情故事又再次同他叙说了一遍,但向南聪明的把他们分手的那个桥段给省略了。   故事结束,景孟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   半响……   “我不会走上我父亲的那条路。”景孟弦做陈词总结。   他说到,就做到!!向南一怔,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孟弦……”   她喃喃着喊他,鼻头微酸,“孟弦……”   “嗯,我在。”   景孟弦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我知道你在,我就喊喊你,我想你……”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听到她两个‘我想你’之后,再沉静的心都变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穿上白大褂,疾步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你来找我干嘛呀?我在捷运站,正准备往公司里去呢!你不上班啦?”   “中午休息了,你在哪个捷运站?到站口来等我,我接你去公司。不过,中午确实不能陪你一起吃午饭,中午我约了我妈,我必须得非常认真的同她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所以,今天的午饭,特别重要。”   向南笑起来,起身,乖乖的往站口走,“我在黄花岗c出口,2号线的转站,你快来吧!”   “马上到!”   景孟弦飞奔进办公室的更衣室,将手机贴在耳畔间,歪着脑袋,用脖子和手臂夹着,一边同向南讲电/话,一边脱白大褂,“你别站在风口上等,在电梯下面等我,我到了那自然找得到你。”   “好。放心,我才不是傻瓜呢,这么冷得天,我不会站风口上的!”   “那就好,我现在准备过来了!”   “嗯,等你!”   挂了电/话,向南捧着手机,看着那渐渐暗下的屏幕,心里却是满满的清甜,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开。   生活的每一天,因为有他在,所以一天比一天更开心……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景孟弦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向南眼前。   他穿着一席长长的黑色风衣,脖子上裹着一条厚重的深色围巾,双手兜在风衣口袋里,踩着电梯,迫不及待的从上面走了下来。   风,拂过他的俊颜,吹动他短短的发丝,却也撩拨到了向南的心弦。   最后,他的双腿停驻在向南对面。   向南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身上,看得有些痴然。   这男人,当真是完美到无懈可击!向南觉得他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美男子!当然,这绝对不排除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   周边传来小女生们的热议声,“哇,帅哥帅哥!!”   “好酷啊!!身材可真好……”   “长得也更是没话说!天啊!那是她女朋友吗?哎呀,也不怎么样吗?”   哼!!   向南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不怎样又怎样!帅哥就喜欢本小姐这样的!!   景孟弦似乎对于女孩子们的探讨早已习以为常,不予理会,也根本不等向南反应过来,他大手一把捏住向南的下巴,抬起来,一俯身,低头就吻住了向南的红唇。   “唔唔……”   向南起初还有些不名所以。   啧啧!!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居然如此伤风败俗!   但一想到,刚刚那群小女孩儿们还对着她的男人各种yy,她顿时嫉妒心四起,掂起脚,一把抱住景孟弦的后脑勺,将这一记吻,压得更紧,亲得更深入。   舌尖粗鲁的在他的檀口里搅了又搅,仿佛是在宣示着自己对他的所有权一般。   景孟弦到底还是忍不住笑场了,他将向南从自己怀里拉出来,把自己的嘴成功的至向南粗鲁的攻击中挽救回来,大手托住她的脑袋,往后拉了拉,挑眉道,“你干嘛呢,!想吻死亲夫啊?”   “……”   呸!!   向南唾弃他,一把扯过他风衣里的白色衬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重重的在他的领口上印了一个吻。   登时,一抹红色的印记就在他衬衫领口上显现了出来。   还好!刚刚那一吻还不至于把她的唇膏都亲没了!看来这唇膏质量还不错!   向南满意的点了点头,冲旁边花痴的小女孩儿们挑衅的挑挑眉,这才美哉美哉的挽过了景孟弦的手腕。   景孟弦低头,扯了扯自己衬衫领口,看着那浅红色的唇印,他好笑的眯了眼,唾弃她,“幼稚。”   向南才不理会他的鄙夷,挽着他的手,嚣张的领着她的男神,在众女们嫉妒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离开。   “景医生,你可得这么让我嚣张一辈子!!不能长大肚子,不能秃头,也不能佝背!就让我一辈子这么嚣张下去……”   向南挽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边走边说,末了,又一本正经的仰头冲他道,“景医生,我唯一可以在人前嚣张的地方,就是找了个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了”   景孟弦弯眉笑起来,一双迷人的眼底如若缀满着繁星,灿烂得有些耀眼,他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向南的头发,“那我保证,让你就这么一辈子嚣张下去!”   “好啊!!”   向南开心的把整颗脑袋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景医生,那我们就说好,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吧……   走到人生的尽头,我们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   西式餐厅内——   景孟弦坐在餐桌前,对面,温纯烟正襟危坐着,脸色极为难看,目光一直凝在儿子衬衫领口的那抹红色唇印之上。   “从何体统!!”她怒斥一句。   景孟弦挑眉,无谓的笑笑,“妈,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乐趣。”   “呵!年轻人的乐趣?欺负你妈我老了是吧?这是什么乐趣?我看是恶趣味还差不多!!一个正经女孩会留下这么恶心的东西在男人身上?”温纯烟的眼底全都是鄙夷和轻蔑。   景孟弦闻言色变,俊逸的面庞沉下几分,“妈,向南是个很正经的女孩。”   他端起身前的咖啡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而且,你儿子还非这个正经女孩不娶!”   “你……”   温纯烟将手里的刀叉愤怒的搁下,“你想气死你妈,是不是?还是说,你真想做这个不孝子,放任着你父亲在监狱里呆着,明明有法子救他出来,也不救!!”   景孟弦皱了皱眉,将手里的咖啡杯搁下,看向自己的母亲,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仿佛没有太多的涟漪,“妈,救我爸的方法只有一个?还是您只告诉了我一个,您只采用了一个?你儿子我虽然不在官场和商场里摸爬打滚,但最起码的手段我还懂,既然曲氏能救我父亲,那我相信,能救他的绝不止曲氏,其他书友正在看:!您又何必拿这个来要挟您儿子呢?”   “你……你少给我自作聪明!!”温纯烟面色发白,“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必须娶曲语悉!!也只能娶她!!你想让尹向南嫁进我们曲家来?少白日做梦!!”   景孟弦抬了抬眼,依旧不疾不徐,“在您眼里,您的儿子不是儿子,而是一件商品,是吗?他这一辈子幸福不幸福,与都您无关,您在意的无非是你们温氏能做多大,能做到多强?”   景孟弦冷笑,掀了掀唇,“妈,真不好意思,您在意的恰恰都是我所不关心的,您不在意的,却是我非常想要拥有的!说句难听的话,我不想让自己的婚姻生活像你和父亲一样,冷漠的处一辈子!!那样的人生,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景孟弦的脸上,登时,餐厅里所有的人都朝他们看了过去。   景孟弦依旧没有动怒,只拿过一旁的湿巾,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妈,操控了我父亲的人生就已经足够酿成大错了,如今还想掌控您儿子的人生!何必呢?再这么下去,您身边每一个你爱的人,都会因为你这可怕的控制欲,而得不到一丁点,一分毫的幸福!!”   他说完,起了身来,“妈,你慢慢吃吧,我……饱了。”   景孟弦半鞠躬后就预备离开。   “坐下!!”   温纯烟的脸色已经白得有些骇人,手搁在桌面上篡得很紧很紧,“儿子,你知道,只要你妈我想摧毁的东西,你根本……连保护的能力都没有!!”   景孟弦心里‘咯噔’一下,他皱眉,回头看向自己一脸绝情的母亲,捏了捏拳,“妈,你相信我,你敢毁她,包括她的家人,那么……你往后也就再也没有我这个儿子!!”   “你要挟我?”   温纯烟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来,冲他吼道,“我才是你妈!!!”   “她是我孩子的妈!!”   景孟弦的眼底已经布满血丝,“如果您还有一点怜悯之心,就放过您儿子,让他自由的喘口气,行吗??”   “呵!!行,翅膀硬了,谁也管不住了,是吗?孩子的妈??如果我的调查没出错的话,那孩子的寿命,怕也熬不到明年了吧?”   温纯烟残忍的话,直戳景孟弦的心脏。   他多想提醒自己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孩子可是她的亲孙子!!可是……   她连儿子都不在乎,还在乎什么孙子呢?   拳头捏紧,到最后,到底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出了餐厅去,却听得温纯烟在他的身后喊,“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让那种女人踏进我们景家半步!!这个婚,你不结也得结,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别以为你妈会害你,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景孟弦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急……   直到坐进车里,他的喘息还有些重,胸口强烈的起伏着,那里如若堵着块石头一般,又闷又疼。   “sh/it——”   最后他烦躁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大喊了一声,当作发泄,眼底早已布满腥红的血丝。   ..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20)——这是,我的男人!   “因为不是你,所以谁都没有关系。。”整整一天一夜,思暖的脑海里只有洛少东微弱如低喃的话。   他明明说的不响,却像是一个响雷一样炸开在思暖的心里。   她良久的发着呆,末了,轻叹一口气。   对面的简煜朝着思暖挥了挥手。   “你怎么了?是不是对我提出的条件有什么异议?辂”   思暖回神,看着简煜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吗?”她有些抱歉的看着简煜。   简煜释然的一笑“我就知道你在走神,从我坐在你对面开始,你就没有拿正眼看过我。拜托,我也是个花美男好么!纣”   思暖抬眸,看着简煜挤眉弄眼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   “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现在正和你说钱的事情,你没听清对我来说是好事儿。”简煜笑嘻嘻的抿了一口咖啡。   “简煜,钱的事情你可以和简愿商量,我只有一个要求。”思暖看着简煜,像是已经思考了很久一样。   简煜挑了挑眉,将咖啡杯往面前一搁,显得有些兴奋“说吧,感觉坐在这儿这么久,你终于进入正题了。”   “可不可以将画展推后几天,我在云城,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思暖看着简煜,有些恳切的看着他。   本是去意已决的她,昨天在听到洛少东这样一番话之后,忽然又变得心软。   同样是离开,可是她却再没有六年前那般的勇气。   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一次真的不同了。   “这个可以商量,但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这个事情,是不是和那天那位洛先生有关系啊?”   简煜脸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   思暖点了点头。“在我答应你参加画展之前,他还是我的雇主。”   星光天台。   思暖答应了洛少东的主题画还未完成,她又怎么可以甩手走人。虽然洛少东也许压根就不希望她继续这个项目,可是她总觉得,这是她能送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哪怕,是新婚礼物。   洛少东和姜瑜儿的婚事几乎已经是街知巷闻,人人艳羡祝福的同时,当时口口相传两人情定星光天台的新闻又被挖了出来。   人们开始普遍关注星光天台的落成情况,姜瑜儿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希望自己可以在星光天台上举办婚礼。   这个想法虽未得到洛少东的正面回应,可是还是引来一片未婚女孩的艳羡。   姜瑜儿这几日幸福感爆棚。   思暖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简煜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又在咖啡厅里静静的坐了一个下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的出神。   颈子里的那颗坠子一直捏着她的手心里,因为这么多年来,从未将它取下过,戴着它反倒成了一种习惯。   梦窗一直打电、话来催她回洛宅,今天是梦窗的生日,礼物早就已经备好了,也是这样一条简单的链子。她与洛少东一样,不是个善于准备礼物的人,所以坚定的信奉着洛少东对待女人的送礼理论,不外乎项链手链脚链……   人是最容易被同化的动物。   思暖扬了扬嘴角,站起来将脖子缩进围巾里,将手抄进了衣兜往咖啡厅外走。   洛家的司机几乎这样等着她一整天,充分彰显了洛诀要将她带回去的决心。。   可是思暖知道,她今天回去,只是为了梦窗。   洛家灯火辉煌,似乎并没有受洛一平躺在医院未醒这件事情的影响。但是但凡有些思想的人都知道,洛家老爷子洛诀这一次大张旗鼓的筹办孙女的生日宴会,就是为了淡化前段时间的丑闻,也为洛少东和姜瑜儿的婚事做好铺垫。   思暖在洛家大门口下了车,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再次站在这里的时候,隐约就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人声鼎沸的洛家,即使在经历这一场风雨之后,依旧可以门庭若市。   思暖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的观望了一下园子里场景,就忽然生出了想要逃跑的念头。可是她还未转身,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后被人轻轻的抵住了。   “卓思暖,真是到哪儿都能见到你。看来你并不急着和我告别。”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思暖不用转头也知道,洛少东就站在她的身后。   “不好意思,总是碍你眼。”思暖的声音也冷淡的很。   “没关系,你从来都喜欢和我对着干,我让你往西,你就爱往东,我让你往南,你就爱往北,所以我说不想见你,你就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习惯了。”   思暖怔了怔。   洛少东伸手拉了她一把“既然来了,就不要站在这里吹冷风了,屋里比较暖和,我的好妹妹。”   思暖终于忍不住转头去看了洛少东一眼。   他不过是走在最前头,而他的身后,姜瑜儿和她的妹妹姜灵儿都在慢慢的靠近。她们笑声轻灵,望着思暖的时候仿若望着一个可怜的失败者。   思暖挣脱了洛少东的手,大步的往屋里走去。   洛诀似乎就是在等她,看到思暖过去,第一次主动迎了上来,他身边的一众人都跟着迎了上来,洛诀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拍了拍思暖的肩膀,用一种近乎亲昵的语气说“怎么才来,梦窗念叨你很久了”   “有点事情耽搁了。”思暖的目光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珠光宝气的大厅之内,似乎只有她一身的素气,其他书友正在看:。她没有寻到梦窗,自然的问道,“梦窗人呢?”   “在楼上,我正好要去找她,你跟我上来。”   洛少东不知何时站在了思暖的身后,他完全不顾在场多少人站着,而这中间又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他们,他的手就这样又拉住了思暖的胳膊。   思暖有些尴尬,目光错落之间看到姜瑜儿和姜灵儿脸上顿时僵住的笑意。   洛诀同样有些下不来台,只是他的反应敏捷。   转身就对着众人笑“这些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就是要好。”   姜瑜儿很快跟着过来帮腔,所有人都会意的点头说是,洛少东听着身后的声响,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手就更加理直气壮的抓着思暖不愿意放手。二楼比起大厅显得清静很多。   思暖被洛少东拖着走出好远,他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不想陪着演戏就别来,卓思暖我说过的,爷爷让你做什么你都可以拒绝。”   “谁说我不想来的。”思暖嘴倔。   梦窗的房间就在面前,她说完这句话就往前一步走直接伸手握住了门把手,不再去看身后洛少东的表情。   房门轻轻的挪开了一条缝,思暖还未出声,抬眸之间就看到房内隐约是一男一女相拥的身影。不,确切的说,是梦窗自柯凡的身后正紧紧的抱着他。   两个人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正说着什么,所以压根就没有发现思暖就站在门口。屋内的气氛暧昧至极,思暖一时之间面红耳赤没了反应。她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身后的洛少东察觉到什么一样,上前一步,他的身子几乎是紧紧的贴着思暖,等到看清楚屋内的情况,他干脆伸手将思暖的肩膀一带,直接让她在原地转了个身。   洛少东的手顺势往下将门把一带,房门又不动声色的合上了。   “怎么?脸红什么?”洛少东看着思暖,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然后也没有打算给思暖说话的机会,挪步一退,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直接拉着思暖退了进去。   房门“嘭”的一声合上的时候,屋内的灯也跟着亮起来了。   思暖这才看清,这里是嘟嘟的房间。   “不许打扰他们。”洛少东警告道。   思暖脸上的红潮还未来得及褪尽,洛少东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忽然笑起来。   “卓思暖,你可没有这样抱过我。”他的声音痞痞的,与记忆里的任何一个他都不重合。   思暖黯然,悄然移开了目光。“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洛少东点头,若有所思“而且以我们的身份,也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   “我先下楼了。”   思暖转身想往门口走,却一下被洛少东攥住了手,他随意一带,思暖就跌进了洛少东的怀里。   “卓思暖,你究竟凭什么一次又一次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我面前又若无其事的走开?”   现在有多虐,以后就有多甜。   ..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21)——他结婚了!【重要章节,勿跳定】   云墨不仅没放,还蓦地一把捞住杨紫杉那不安分的后脑勺……   继而,一记狂狷的吻,就朝她的唇瓣,霸道的落了下去。。   但……   这一吻,仅仅只局限于,蜻蜓点水!   云墨似乎也愣了一下,从她的唇间拾起头来,就见眼前的女人早已呆若木鸡,一双大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惊愕的看着他辂。   云墨喜欢她这副不经世事的模样……   嘴角一勾,再次将她的后脑一紧,下一瞬,头一低,又一次缱绻的含住了她的红唇。   而这次,绝对的不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了绀。   “唔唔唔————”   直到杨紫杉的贝齿被他熟稔的撬开,她才猛然回神过来。   他居然……真的吻了自己??!!   而且,还是……舌/吻!!!   “唔唔唔————”   杨紫杉用手去抵开他的胸膛,气急的时候还不忘用自己的包拍打他,但无济于事,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胸口就像绣花一般,他的力道大得惊人,让她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云墨,你混蛋!!!唔唔——你……你犯规!!”   杨紫杉被云墨吻得气喘吁吁了。   他湿热的舌尖游走过她檀口的每一寸地方,汲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分馨香之味……   最后,舌尖绕过紫杉的灵舌,霸道的与之纠缠……   大手搂着她腰肢力道,不由再加剧了些分,直到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已经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稍微放缓了唇间的力道,开始温柔的亲吻她如樱桃般红润的双唇,细细厮磨,含吮,直到终于满足了他的需求后,他方才不舍得放了她离开,。   胸口,还在剧烈的喘息着……   看着怀里那个羞涩的低着头,正在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的女孩,他就恨不能再一口继续咬下去,然而,忽就觉腹部一痛,没料到杨紫杉竟然……拿膝盖骨顶了他!而且顶到了他的……蛋!!   “啊——”   一道凶残的痛呼声响起。   云墨下意识般的双腿夹紧,一张俊脸早已因痛而扭做一团,额际间薄汗涔涔。   没有做过男人的,永远不知道这蛋被顶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那几乎能把人痛死!!   “杨紫杉,你……你……该死的女人!!”   这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你……”杨紫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明明就是你先犯规的!”   其实她真的没想去顶他那儿的,她是医生,能不知道那地儿的重要性吗?可是,这脚一失误……   见云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紫杉都有些急了,“云墨,你没事吧?”   她走上前去,关心的问了他一句。   “你看我像没事一样吗?”云墨冲她吼。   杨紫杉委屈了,“我……不是故意的。”   “碎了!!”   云墨一张俊脸痛苦的拧巴在一起,一只手探出来,朝她招了招,没好气道,“过来,扶我!!”   杨紫杉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走过去扶他,心里‘咯噔咯噔’的跳着,默默的想着那东西不会真的碎了吧?听说碎了会直接影响那种功能的?到时候真不行了,他岂不是得赖上自己一辈子?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杨紫杉虔诚的道歉。   “扶我去停车场!赶紧的!!”   “哦,好!!”   杨紫杉扶着他就急匆匆的往停车场走去。   云墨整个人就像骨头散了架似得,软弱无故的瘫在她的身上,手勒着她的脖子,手指还不停地在她光滑的勃项间游离着。   她的肌肤,嫩如凝脂,一捏仿佛还能掐出水来,白净里又还透着迷人的绯红,叫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下腹处,那本就因为刚刚那一吻而昂起头来的东西,一瞬间居然昂得更高了!!   至于痛……   还真够痛的!!但,现在除了欲求不满的胀痛,还真没什么其他痛楚了。   看着她因为扛着自己而渗出的薄薄汗水,他嘴角那幸灾乐祸的笑就更明显了些分。   “叮——”   忽而,杨紫杉的手机响了一声。   短信蹦了进来。   她单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一眼来信,皱紧了眉头。   “哥哥,明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出来看电影吧!就我和你哦!!”   杨紫杉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的信息,转而又瞪向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末了,将手机递给云墨,没好气道,“你干什么?留错了电’话号码,你不知道啊?”   云墨瞄了一眼她手机里的短信内容,看了‘哥哥’二字之后,就不忍再往下看了,“这又不是给我发的,你给我看干嘛呀?诶诶诶,你快点,我得赶紧上车检查检查我身体!!”   云墨催她。   “你故意把我电/话号码给她们的?”杨紫杉怒视云墨,“你干嘛?你让她们来骚扰我?”   “……”   云墨无语了,终于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瓜子,“诶!天下女人都像你这么愚笨的吗?有女的来问我电/话号码,我把我女人的号码给她们,这表示什么意思,你不明白??这代表本少爷对她们没性趣!!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们,咱是有女人的男人!!想找我,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先跟我女人谈!!我都做得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懂?”   云墨一连串的话,让杨紫杉登时就红了脸,一颗心脏更是‘扑腾扑腾’乱跳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呃……花花公子不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吗?突然这样子,让她好……   杨紫杉紧咬着下唇,心里竟萌生几分愧疚,还伴着些些的……悸动……   “不对!”   她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根本就是留错了电/话号码吧?不然,你还留她们的电/话号码?”   云墨翻了翻白眼,“你哪只眼睛见我留了她们电/话号码了?”   他说着把口袋全部翻了一遍,也没见刚刚小女孩儿们递给他的条子,“转手就把那纸条给扔了!不信你自己去那垃圾桶里翻翻!!”   他指了指门口那个垃圾桶。   末了又掏出自己手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机这么多电,我如果真想要她们的电/话号码,我需要诳她们没电了吗?”   说得也是!杨紫杉小眉头蹙成一团,“那既然这样,你干嘛不直接拒绝她们,需要做这么多功夫吗?你也不闲累得慌!”   “不累!”   云墨将身子更加用力的压在杨紫杉的身上,“要不是你出现,我就一口拒绝了。不周/旋这么久,怎么会知道原来你吃醋的样子,这么可……怕!!哈哈哈哈……”   他说着,还不忘伸手捏了捏杨紫杉的下巴,故意戏弄她。   杨紫杉脸颊涨得通红,“走开!!谁吃醋了?你少在这里美!!你才可怕呢!!”   她故作生气的推开云墨,结果,却只听得他夸张的哇哇大叫,“你冤枉人家不说,还把人家都揍成这样了,现在还想不管我,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啊?如果影响我下半辈子的性福生活,我可跟你没完!!”   他说完,身子一栽,就倒回到了杨紫杉的身上。   杨紫杉重重的喘了口气,“你快把我压死了!!重得跟猪一样!!”   云墨邪肆一笑,“这话在床/上说,我心情可能会好点!”   靠!!   精虫上脑啊!!   车上——   云墨坐在驾驶座上,他的脸上还写满着痛苦不堪。   杨紫杉心头的歉疚更重,“你没事吧?”   “检查检查!!”   “啊?”   杨紫杉跌破了眼镜,蓦地,打开车门就要逃,“你自己检查吧,我下去等你好了再上来。”   她脸上的绯红直逼脖子处。   却不料,手一把被云墨给拉住,“你把我弄伤的,你不检查?”   “你……这东西,我怎么检查?再说,你不是医生吗,你自己看!!”杨紫杉咽了口口水。   “你不也是医生吗?”   这厮……   恬不知耻!!!   “医生见这种东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吧?”   天啊!!   杨紫杉觉得这家伙的脸皮厚得应该堪比城墙了!!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不要!!”   “那东西在下面,我看不见!!”   “……”   云墨居然还就真的……抓着杨紫杉的手,就往自己裤头里探了进去!!   “啊啊啊啊——————”   感觉到手心里一烫,杨紫杉就像摸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整个人就差点跳起来,挣扎着要收回手去,但就是被云墨死死地压住了。   云墨脸颊微微泛红,眼底有一种叫欲/望的因子在腾升,他偏头,灼热的视线落在杨紫杉绯红的脸颊上,迷离着声线哑声道,“好疼……”   “你……你活该……”   她的手,还在颤抖。   可每抖一下,就感觉到手心里那滚烫的东西,就更壮大几分。   “别……别再闹了!!”   杨紫杉重重的吸了口气,胸口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着,“云墨,你这根本就没事!!正常得很,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我要放开你,可能就真的有事了。”   云墨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憋死了。   怎么办?   其实他刚刚不过只是想逗逗她的,可现在……   “叮——”的一声,杨紫杉兜里的信息又响了。   “我手机响!”   她忙伸手去掏手机,另外一只手还在努力的挣扎着,结果,手机短信又是那个高中妹妹发过来,“哥哥,你的手机还没开机吗?怎么不回我短信呢?”   云墨瞄了一眼,没好气道,“你告诉她,你正在帮你男人检查男科病,让她滚蛋,其他书友正在看:!!”   早知道这么烦,就该一口拒绝了!   杨紫杉将手机扔一旁,脸都红得快烧起来了,“你快点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真的要生气了!”   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云墨看着杨紫杉这副模样,还着实愣了半秒,下一瞬,赶忙伸手,放开了她。   结果,下一秒杨紫杉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滚了出来。   云墨懵住。   “真哭了?”   看见她滚落而下的眼泪,云墨就后悔了。   该死!!他忘了身边这女人跟自己以前交过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那些女人个个风情万种,阅人无数,可这丫头……   怕是刚刚那个吻都是她的头一回!   说不定现在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是个无耻大混蛋了!!(乃就是不这么做也已经是个无耻大混蛋了好咩,pia开!!)   杨紫杉不回答云墨的话,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去。   云墨见她下车,也连忙下车追了过去,还好,见她只是倚在车身上抹眼泪,没跑掉,他又长松了口气。   只是,那一颗颗如珍珠般的眼泪落下来,就像砸在他的心池上一般,隐隐的居然还有些心疼。   他走上前去,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我……其实我……没恶意的,你别哭了。”   没恶意??   都那样了,还没恶意?!!   杨紫杉“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诶诶!你别哭,别哭了……”   云墨急忙替她抹眼泪,却被杨紫杉一把愤怒的推开,他又急忙贴了上来,舔着脸给她擦眼泪,安抚她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哎呀,我……逗你玩的!”   他急得直挠头。   杨紫杉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你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说完,一下子眼泪落得更急了。   刚刚抓过他那儿的手,还滚烫滚烫的,感觉是要烫到她的心尖上去了一般。   她把手摊开,不停地往车身上磨着,仿佛那样就能把手心里的那份滚烫磨掉一般。   “你干嘛呢!!”云墨去拉她的手,“这么用力,你也不疼!!这车多久没洗了,你也不嫌脏!!”   “那也比你那干净!!”杨紫杉想也没想就堵了他一句。   云墨脸色一沉。   好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嘴角隐忍了动了动,视线一直紧凝杨紫杉那张受伤的脸,强忍着将胸口的怒气压下几分,这才道,“是,我道歉,我刚刚那么做是有些过分了!可是……”云墨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可我是个男人,我他/妈对着你就是有那种冲动,这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的,虽然我逗你是我的不该,但你弄疼我了那也是事实,而且……也是你才把我弄得现在这么惨的!我现在……也不好受,好不好?”   此时此刻,他下面还雄风正起呢,其他书友正在看:!他能好受吗!“那也不光我的事!!你这种人就是精虫上脑,见女人就发/春,能怪我吗?”   杨紫杉又委屈的抹了一把泪。   云墨这回脸色可真不好看了,他将身子逼近杨紫杉,将她一把压在车身上,单手圈住她挣扎的身体,另一只手撑在车顶上,正色的看着她,“是,我承认我是见着你发/春了,但你说我见着女人就发/春,这种没跟没据的话,你说出来就是栽赃诬陷!!我就不承认!我云墨虽然交过的女朋友不少,但雄风勃/起也是有条件的!它没你想的那么放/浪,它要见着喜欢的它才会有感觉,才会立起来!!”   所以……   这话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他喜欢她?他对她有感觉?   还是说……只有他的那东西喜欢她,对她有感觉?!!   杨紫杉咬着唇,红着眼,委屈的瞪着他,“总之,你今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违约了!!咱们之前怎么说好的?”   “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违约?那个吻,我承认,是我违约,但就那么一次,怎么算一而再再而三了?”   云墨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抹眼泪,“唉,就没见过你这么喜欢掉眼泪的女孩子!知道的觉得你单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了呢!”   “……”   难道刚刚他还没把自己怎么了吗?   “看电影时的那个,怎么算?”   杨紫杉吸了吸鼻子,问他。   “看电影的时候?”云墨眨眨眼,忽而就笑了,“哟!敢情看电影的时候,你还装睡!所以是你故意的咯?你故意把脑袋栽下来,然后刚好栽我嘴上,是吧!哎,我就说,怎么就栽得那么刚刚好!好家伙,原来你都算计了的!!诶,这么算来,这可是你先违约啊?这算你先吻我的,要做早餐的话,是不是得先给我做三个月的早餐啊?”   云墨抱着胸,一脸揶揄的瞅着她。   “我没有!!我没有装睡!!”   杨紫杉急得直跺脚,“我是真的睡着了,是我栽下去碰到你的时候就醒来了,你别诬陷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她急的!!   “行了,行了!!我又没怨你什么!”   云墨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忙伸手揽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道,“怎么跟小孩儿似得,急成这样!!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我才不像你这么爱斤斤计较呢!你要真觉得我刚刚吻你那一下违约了,我大不了给你做三个月的早餐,没关系,我认罚,只要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真的?”   杨紫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我敢诳你吗?”   “哼!!”   杨紫杉哼哼气。   云墨见她气也消了不少,这才劝她上车,“行了,上车吧,站外面怪冷的。”   “你车里有没有矿泉水?”   “有。”   云墨自当以为这丫头要喝水,连忙走到后尾箱拿了瓶水,打开递给杨紫杉,“有点冷,行不行?”   哪知杨紫杉拿过水后,就开始往那只握过他那东西的手开始冲洗起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云墨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该死!!你这女人……”   杨紫杉不理他,把手洗干净了之后,这才将水递给脸色黑如锅底的云墨,而后一甩头,潇洒的坐进了车里去。   “赶紧开车啦,我要回家了!!”   杨紫杉喊了一句。   云墨银牙紧咬,把瓶盖狠狠拧上,仿佛那拧着的就是她杨紫杉的头一般。   这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   s市——   “编号7901,出来,有人来探亲!”   听闻有人探监,景蓝泉倒没做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哪个亲人又闻讯赶来看他来了,双手带着手撩,随着监狱长往探监室走去。   一走进探监室,见到坐在玻璃那头的秦兰时,景蓝泉几乎有那么几秒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半分钟过去,直到他确定这并非一个梦境,他这才微微整了整面上的情绪,稳步朝秦兰走了过去。   仿佛是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靠近一般,秦兰忽而抬起了头来,就见那抹高大的身影穿着蓝色的囚服,正一步一步,稳健的朝她走了过来。   即使是入狱了,却仿佛依旧不减风采,依旧是那般从容,淡定。   帅气的面容,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甚至于还有些落魄,却依旧魅力非凡……   那一刻,秦兰仿佛就看见二十岁的他,抱着个篮球,穿着球服,笑着从阳光里踏出来,走近她的身前……   她的眼眶,禁不住就湿了半分。   “阿兰。”   见秦兰一直凝望着自己,景蓝泉这才出声唤她。   秦兰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半响都抽不回神来。   “臭沟妹!!”   景蓝泉又喊了一声。   秦兰猛地一怔,彻底缓神回来。   她忙不迭的抹了一下眼泪,笑了笑,“你……还好吧?”   景蓝泉一直凝视着她,凝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看着她那张微微被岁月侵蚀的脸蛋,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你怎么过来的?”   似乎,这些所有的动作,都不过只是理所当然而已。   是的!他们从六岁开始就在一起,所有亲密的动作,对于他们而言,真的都早习以为常,只是,突然再面对他这样的温柔,秦兰心头一痛,还是别开了脸去,“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的,看看你在这里还好不好?”   秦兰吸了口气,眼眶微湿,“其实我也只是来碰碰运气的,他们说监狱里只许亲人来探望,不过那队长一听我是景市长的朋友就让我进来了,证明他们对你还是不错的。”   “嗯,他们对我挺好!你看我,虽然捆手捆脚,但比起其他狱友,我确实过得算不错的!你放心,我好得很。”   景蓝泉安抚着秦兰,两个人即使这么多年没再见过面了,然再见面却分毫都不觉得陌生,依旧还像当年那么亲切,那么让他……心潮澎湃。   或许,这辈子真的唯一能让他心潮澎湃的女人就只有她了,即便如今的他们都已经上了年纪!“蓝泉……”   秦兰喊了他一声,她抿了抿唇道,“我见过你儿子了,非常优秀,跟你当年很像,如今是个非常出色的医生!之前我患病,是他帮我做的手术,非常成功。”   提到自己的儿子,景蓝泉晦涩的双眸有了些许亮光,“这个世界可真小。”   末了又问道,“你患了什么病?现在都好了吗?”   他又忍不住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眼,瘦了!   不都说女人上了年纪会发福吗?可她却恰恰相反,现在的她较于二十年前瘦了太多。   “我的病已经好了,没什么大碍!”听闻景蓝泉还关心自己,秦兰心下一片感动,“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你儿子……和我女儿,恋爱了!”   说到这里,秦兰的眼眶已经全湿了。   景蓝泉对于这个消息,足足愣了半分钟。   半响,才又感叹一句,苦涩一笑,“这个世界可真巧。”   这或许就是天注定!   他们那段无法延续的爱情,落到了他们的儿女身上,让他们延续他们那份遗憾的爱……   多好!!   “他们很相爱,爱了整整六年了!!而且,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孩子长得很可爱,也越来越像爸爸了!”   景蓝泉听到这些几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我真的做爷爷了吗?”   喜悦溢于言表,这是他入狱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笑起来,依旧那么灿烂。   “真的!”   秦兰点头,她翻了翻口袋,找出一张小小的照片,这是她专程带过来给他看的,“你看看,这是小家伙的近照!他叫向阳,向着太阳。现在跟我们住在一起。”   景蓝泉拿过照片认真的看了好久,激动的情绪写在眼底,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跟孟弦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得可真好看!!呵!都这么大了,我居然都没见过他一次,没听过他叫过我一声爷爷!真意外,原来这世上我又多了个亲人,这感觉……真不一样!!好,很好……”   “等你出来以后,就有机会见到他了。”   秦兰没提阳阳生病的事儿。   她将照片收好,看了看对面的景蓝泉,顿了顿,抿了抿唇,这才继续道,“蓝泉,其实这次来找你,我还有一事想求你……”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求不求的?跟我至于这么见外?”   秦兰这话,忽而就让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她抱着病得快要死的女儿来求他。   那时候,她跪在雪地里一直哭,哭着求他借她点钱给女儿治病,看着那样的她,他整颗心都拧在一起了。   那时候,他真恨不得带着她就远走高飞,有多远走多远了,可最后,他们身上有太多的责任需要背负,谁也离不开那个城市,到最后他给了钱给她,却卑鄙的要求她做自己的恋人,那时候他多希望他们就能那么一辈子下去,他想过离婚,却没料到温纯烟会寻死,而儿子那双憎恨的眼神,更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他们到底有缘无份!!   他们终究有太多的束缚抛不开,放不下……   最后,她女儿的病好了,而她,便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s市。   而那时候,景蓝泉却不知道,其实秦兰的肚子里早已有了他的孩子!   而如今,孩子却已经损落,秦兰更是不可能再将孩子的事情道予他听了,如果可以,就希望这个秘密一直就这么藏下去,直到藏进泥土里……   “有什么话,你跟我直说就是,能帮你的我一定帮!”   “是这样子的,你知道我和你们一家人的关系,我女儿想要嫁给孟弦,你妻子定然不会允许的,说实话,我看着他们俩那么努力的想要在一起,我的心都疼了,我看着他们仿佛就看见了当年的自己!我不希望他们再走我们这条老路了,我想要成全他们,想看着他们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帮帮他们,能说动你妻子是最好,说不动也希望你能给点成全给点支持!让他们俩在一起吧!他们熬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希望他们分开了,我不想看见我女儿没了幸福……”   其实秦兰一早就料到温纯烟会阻止向南和景孟弦之间的恋情,除了来找景蓝泉,她真的已经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好!我答应你,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成全的!”   只是,像温纯烟那样狠心的女人,一旦做了决定,谁又能拗得过她呢?   当年她那样狠辣的逼着自己娶她,到后来,甚至对他下媚/药生下他们唯一的儿子。   景蓝泉光只是想想,就厌恶极了那个女人,如不是为了儿子,他早就与她离婚了!但他清楚得很,即使离婚了,那女人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以及他所有在乎的人!   但让景蓝泉和秦兰更加想不到的是,当年温纯烟与他拿下结婚证之后,她就找人把秦兰给奸/污了,而奸/污的那个人,便是他和秦兰曾经的邻居,也就是……向南的父亲!!   再然后,秦兰就嫁给了这个男人!   当时的她,其实早已心灰意冷,嫁给谁对她而言都已无所谓。   “谢谢。”   秦兰向景蓝泉道谢,“你放心,你很快就会从监狱里出来的,他们都已经在想办法了!”   “我知道,你也别替我担心了。”   景蓝泉安抚着秦兰。   说完这些话,秦兰整个人觉得轻松了不少,心头压着大石仿佛也落了下来。   她不希望上一辈子的过节还压在自己儿女们身上,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好,儿女子孙们都好,她便也没什么祈愿了,这辈子如此走过一遭,快乐过,也痛苦过,也没得多少日子就要划上句号了,如此这样,甚好!!   将来就让她带着若水的身世,埋入土地里去吧!   ..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22)——你真的结婚了?【救治阳阳】   “你找我?”   低迷的嗓音,没有半分温度的响起。。   他的气质依旧优雅,尊贵,却较于从前,少了那份亲切,多出来的是冷漠,是冰寒。   向南微怔了半秒。   望着眼前高大的魅影,薄薄的雾气,瞬间模糊了整个眼球攴。   “我要个理由。”   向南的唇瓣,一翕一合,破碎的从唇间溢出来。   眼泪,潸然而下辶。   垂落在侧身的两只小手因疼而篡紧,“景孟弦,给我个理由!!我要理由……”   向南的情绪彻底失控,歇斯底里的模样,让人心口发疼。   景孟弦却依旧只是淡漠的注视着她,末了,点了只烟,兀自抽了几口,白色的烟雾将他清冷的俊颜笼罩,给他迷人的五官蒙上了一层讳莫,“我结婚了,理由有很多,你要听哪个?”   向南对于他的解释,在脑海里演绎过千百种,例如,他是为了孩子,例如,他是为了父亲,再例如,他是迫于无奈……   可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向南一怔,胸口顿觉有些呼吸困难……   泛红的眼眶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受伤,喉咙哑得几乎快要发不出声来。   很久……   她摇头。   算了,其实走到这一步,真的,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   “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儿子。”   向南强忍着眼眶里肆意的眼泪,不让它们流出来。   说完,绕过他预备离开,却到底还是定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你,真的……结婚了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向南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连心也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会从心房里脱落出来。   “嗯。”   沉闷的回答,没有半分的掩饰,亦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得那么肯定!!   “嘭——”的一声,仿佛有个炸弹,在向南的脑子里轰然炸开,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思绪空白。   纤瘦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好在她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她唇瓣掀了掀,还想骄傲的祝他新婚快乐的,却发现话到唇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有不争气的眼泪,悄无声息的往外涌……   向南连忙伸手,仓皇的将眼泪拭干,这才迈步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只是,一出办公室,呼吸到那新鲜的空气,向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脑海里,全然都是他刚刚那张冷峻的魅容……   心,像被锥子戳着一般,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钻入她心底最深处,刺骨的疼,噬血的痛!!   向南出了办公室,仿佛是将整间办公室的空气都抽走了一般,让景孟弦一时间压抑得有些呼吸困难。   剑眉深敛,漆黑的眼潭闪过几许浑浊,他捏着烟头的手指发紧,又抽了几口手里的烟后,这才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戴亦枫皱眉,“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景孟弦淡漠的抬了抬眼皮,神色已然恢复了起初的清冷,但他到底什么都没多说,“阳阳就交给你了,谢谢。。”   说完,转身便出了戴亦枫的办公室去。   当景孟弦的身影出现在脑外科办公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老二!!”   云墨一马当先的奔过去,抱住景孟弦,“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景老师……”   杨紫杉一见景孟弦回来,一下子喜极而泣,“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不知道,领导都已经把我转到蔡医生门下去了。”   “转我门下不好啊?瞧你,至于哭鼻子吗?”蔡凛也围了上来,一拳头砸在景孟弦的肩膀上,“老二,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你这几天没在,伤了多少女护士们的心。”   “可不是,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向南姐每天往这跑……”   杨紫杉说完这句话,试探性的看一眼景孟弦,见他脸色不太好,又连忙噤了声。   云墨也见老二神色不对,忙搂过自己女人的肩膀,赔笑道,“老二,别在意,小丫头口无遮拦。”   景孟弦挑眉,笑了笑,“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   他仿佛对杨紫杉刚刚的那句话,充耳不闻一般。   云墨搔头,“行了,你就别取笑咱们了!快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归队啊?”   “就是就是!”   大家都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景孟弦扫了众人一眼,而后,摇了摇头,“我不会回来了。”   “什么?”   “老二,你认真的?”云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嗯!”   景孟弦的手,兜在口袋里,食指有意无意的抚过里面金属材质的打火机,看向众人,“今天我是来向大家道别的,以后……有缘再见,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说完,也不等所有人回答,转身,出了办公室去。   “老二!!”   有人在后面喊他。   很大声,却听入他的耳底,只觉有些飘渺……   “景医生!!”   “景医生……”   “景医生…………”   景孟弦不知道,这个称呼,往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同他挂钩,或许,这一辈子,他与这三个字,从此就绝缘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黯然神伤,杨紫杉更是歪在云墨怀里,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他们知道,这一走,或许……他们真的要再见面,就难了!!   都说,下次见,下次见,可是……下一次到底是何时?会不会下一次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云墨想到这些,倏尔就红了眼去。   他居然不争气的,淌下了男儿泪!   老二,我们脑外科永远都等你回来!!   即使你走了,但景医生永远都在!!   ————————————————————————————   无疑,阳阳的移植手术,对于向南而言简直就是一场人生的最大,最可怕的战役。   手术定在一周之后进行,而这一个星期阳阳必须开始吃排毒餐,所有的实物都必须经过高温消毒之后方才能入腹。。   向南每天就领着阳阳到不同的科室会诊,直到确认阳阳除了血液之外,并无其他病症之后,方才能给他安排手术。每天排队挂号,排队会诊,让向南忙得不可开交,可她喜欢这种抽不开身的感觉。   这样多好,忙起来她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伤和痛,也能忘记那个男人!   即使,很多时候,她一抬头就能见到那张熟悉的身影……   他总会陪着他们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停地抽烟,一支接着一支,却也从不走近他们。   而向南也权当看不见了,只是,要做到真的视而不见,见而不觉,多难……   阳阳终于被送入了无菌移植舱里去。   所有的家人一律不许进去陪同,就连平日要吃得饭菜都必须交由护士,护士消毒之后放才能送入移植舱里去。   向南特别希望自己能进去陪着儿子打赢这场战役,但她知道,这一关,只能他一个人走!   阳阳在移植舱里呆了三天,三天后,移植手术才算正式进行。   在移植骨髓之前,阳阳必须要经过一场超大剂量的化疗。   一听‘化疗’二字,向南整个人差点崩塌。   她知道这是阳阳战胜恶魔的必经之路,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心疼得要命,但她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哭,其他书友正在看:。   是,她心疼她的宝贝,她没办法再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面对这样的痛苦,他真的还那么小……   她永远都忘不掉宝宝在经过化疗之后,那种残忍的折磨,她真的宁愿把这些所有的痛苦全部倾注在她的身上,她只求,她的宝贝能健康平安。   “别哭了。”   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响起,最终,落在她的身边。   景孟弦伸出手,递了张纸巾给她,“这是每一个移植的病患都必须经历的治疗过程。”   向南抬头看他一眼。   他还是他,那么冷魅迷人,却在他深沉的双目间,见不到了从前的景孟弦。   他褪了从前的那份温柔……   他变了!!   向南伸手接过,忍住泪水,抽噎了一声,“谢谢。”   “应该的。”   他非常礼貌。   但,越是如此,就越发让向南,心痛不已。   “谢谢你们愿意救我儿子。”   景孟弦漆黑的眼潭有微微的闪烁。   半响,他哑声纠正她的话,“我们的儿子。”   一句话,却让向南顿时红了眼眶。   她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起了身来,有些惊慌的看着景孟弦,手指下意识的揪住他的臂弯,“孟弦,你们……你们会不会跟我抢孩子?”   向南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浑身抖得厉害,眼底全都是恐慌的泪水,“不会的,对不对?我求你,求求你们,不要把阳阳从我身边带走!你帮我劝劝你妈,让她别带走我的孩子……呜呜呜……”   如果,他们把阳阳都从她的身边掠夺了的话,那么,她这一辈子真的就可谓生无所恋了。   她想,她一定会活不下去的!没了阳阳,活着一定不会比死了还好过的!   “不会!!”   景孟弦答得斩钉截铁,他的手覆上向南那还隐隐颤抖着的手,仿佛是要给她几分安心,“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跟你抢阳阳!!我不会,我妈,也不会!!以后,我们谁也不会再介入你的生活,相信我!!”   向南听完他如此肯定的话,本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   那句‘我们谁也不会再介入你的生活’,就像一把尖刀,一划,就将她的心脏拉开了个血口……   疼得她,瑟缩了一下,最后,只能呆呆的点头,任由眼泪肆意。   十天……   整整十天的化疗,几乎要了阳阳的命。   小家伙每天都在不停地呕吐,吐了又吃,吃了又吐,那感觉仿佛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吐尽了一般。   向南在一旁看得直抹眼泪。   她始终不明白,老天爷怎么舍得如此来折磨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不点……   她在心里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没关系,走了这一遭之后就好了,永远都好了,。   虽然,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对于骨髓移植而言,这不过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化疗结束后,医生们将曲语悉分离后的干细胞输入至阳阳体内,而后便是静待他们‘生根发芽’。   移植手术的整个过程仿佛在这里已经彻底结束了,但都谁知道之后,往后的这十几天其实才是最关键的。   小阳阳依旧还住在无菌移植舱里,医生时刻都在观察着阳阳的血象情况,但值得庆幸的是,小家伙没有产生任何的排异现象,新的干细胞也慢慢在他的小身体里生根发芽,开始制造出新的血液,血象逐渐上升,日趋稳定,直到一个月之后,阳阳顺利出仓。   这一个月里,向南几乎把所有能拜的神明全都拜过了一遍。   她跪在家里供的神佛前,双手合十,眼泪肆意,不停地给佛像跪拜。   其实她向来没有宗教信仰的,但是阳阳的病情好转过去,她愿意相信一切美好的事物……   有信仰,有期待,有希望……   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变得清明了!!   向南提着午餐去医院,一路上心情特别好,见着每一位医生护士,向南都会热情的同他们一一打招呼。   向南推开阳阳的病房门时,愣住。   就见景孟弦坐在病床上,陪着阳阳在同他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她眼眶一湿,差点溢出泪水来……   她记得,他不是只说长征红军的故事吗?什么时候也开始乐意讲这些幼稚的小故事了?   向南不忍心去打扰他们父子的相处,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这样的时光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奢侈。   她悄悄的退离出去,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静静的等着,也安静的听着。   “最后白雪公主和王子从此以后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景孟弦做故事最后的总结。   小阳阳一颗脑袋贪恋的歪在他的怀里,明亮的大眼一眨一眨的,“爸爸,以后我们一家人也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吧?”   他奶声奶语的问着景孟弦。景孟弦抚了抚小家伙光溜溜的小脑袋,“你和妈妈都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爸爸呢?”   小家伙抬起头看向景孟弦,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却有些可怜,“爸爸你不跟我们一起幸福了吗?”   景孟弦替阳阳压好被子,似乎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不知道。”   幸福……   如此这两个字,离他太遥远。   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爸爸是不是要离开我和向南?”   向来敏感的小家伙,仿佛也感觉到了些许的苗头。   外头,向南的眼眶已经不由湿了一圈,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会。”   景孟弦这句话回答得非常肯定,“不管你和妈妈走到哪里,爸爸都会一直看着你们,爸爸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就是他,仅剩的人生里,最后的目标!!   “爸爸,谢谢你!!”   小家伙埋在他的怀里,真心的道谢,“妈妈说,我的命是曲阿姨救的,所以她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替我同曲阿姨也说声谢谢。”   “好。”   景孟弦的喉咙有些干哑。   向南担心手里的饭菜会冷掉,最后到底还是推门进去了。   “向南……”   阳阳一见向南,就开心极了。   向南看一眼景孟弦,扬唇笑了笑,又看向阳阳,“来,宝贝,该吃饭了。”   “我来喂吧。”   景孟弦顺手要接过向南手里的饭盒。   “好……”   向南怔愣了一下,将手里的饭递给了景孟弦。   景孟弦像个熟练的父亲一般,开始一口一口,非常细心的给阳阳喂饭。   病房里,一家三口的景象,像极了一家人,但他们……却不是家人!   这个男人,已然有了他自己的家室。   向南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头微苦。   倒了杯热水,放在阳阳的床头,看了他一眼,才道,“本来我想当面跟曲小姐说声谢谢的,但我觉得……可能我不太适合与她见面,所以……麻烦你代我跟她道声谢,谢谢她愿意帮阳阳一把,当然,也谢谢你!我知道,不是你,她也不一定会出手救阳阳的,你们俩都是我们母子俩最大的恩人……谢谢你们!”   “父亲救儿子,天经地义!”   景孟弦的声音淡淡的,“我不太喜欢你说‘谢谢’这个词语,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了。”   向南听闻这话,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   向南想,他许是为了儿子,才与曲语悉完婚的吧!   可是,他为何偏要对她如此冷淡呢?是因为有了家室,所以不能再对她像从前那般了吧?   其实,她可以理解的。   可是,理解归理解,痛却还是痛了……   原谅她,不是圣人,做不到那种若无其事与云淡风轻。   景孟弦,在这个雨雪交加的季节里……   尹向南,在想你!!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23)——舍不得孩子他爸   曾经以为真的非他不可。。   曾经以为她的世界里会永远有他的存在。   曾经以为老天让他们重遇是为了让他们厮守长生的。   但,这些都只是,她以为而已!!   —————————————————————————————————题攴记   向南接到总监发下来的游学指标的时候,确实有些错愕。   “向南,让你去法国游学,是总部的意思,我们分部也就你一个名额,上头是结合了你们平时的业绩和设计水平来选定的,你可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啊。”   确实,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惊又喜,却更多的是犹豫迥。   她还有家,有母亲,有儿子,她没办法就这样心无旁骛的飞去法国。   仿佛是看出了向南的犹豫,总监又忙道,“这件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总部开出的条件还是挺不错的,在那边所有的费用都算作公费,房子也都是独立公寓。向南啊,你也别怪我说话太直接,这么些年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儿子,说不定你早坐到我这个位置来了,你的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总部现在也非常看好你,再加上你儿子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还是不希望你错过这次的机会!想给儿子好的生活,就得努力工作,是不是?”   听了总监这番话,向南心下一片感动,她起了身来,同总监鞠躬道谢,“总监,我知道要是没有你的提拔和照顾,总部也不会这么器重我!谢谢你!总之,我答应你,就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嗯,认真考究考究,这事儿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好!”向南点头,“谢谢总监,那我先出去了。”   “去忙吧!”   向南拿着指标书,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   这本该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喜事,却莫名的,让她有些伤然。   曾几何时,她多希望自己能去法国看一看那场浪漫的紫色花海,而如今,那颗浪漫的心仿佛也随着那个人的消失而死去。   “向南,请客请客!!”   向南才一出总监办公室就被同事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珊珊打头阵,“这么大个喜事,要求不高,请咱们喝杯咖啡没问题吧?”   向南笑笑,“请喝咖啡没关系!大家去领,完了我付钱。”   “哈!大方!!走,走,领咖啡去咯!”   李珊珊领着大伙儿就往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走去。   向南跟在后面,兴致不算太高,李珊珊仿佛是看出了向南的心思,让大伙儿先走了,自己则退了几步跟上向南的步子。   “干嘛呢!遇着这么大的好事儿,别人盼都盼不来的,你倒好,还丧着一副脸,也不怕遭人嫉妒!”   李珊珊勾上向南的肩膀,关切的问着她,又道,“你看你多好,现在儿子身体也好了,经济负担也减轻了,这不,公司又体恤你,给了你这么个好机会,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错过了这次好机会!大不了你带着你儿子和妈一起过去嘛,反正你妈现在也退休了,正好就当带着你妈出国玩玩嘛。”   “也是。”   向南笑笑。。   李姗姗狐疑的瞅了向南一眼,“哎,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孩子他爸吧?”   “怎么会?”   向南有半刻的失神,末了,挤出一抹笑容,摇摇头,“当然不是。总之这事儿我答应你,肯定好好考虑,这么大好的机会,我铁定不会让它就这么流失的。”   “那就好!走走走,喝咖啡去。”李珊珊搂着向南就往咖啡厅去了。   ………………………………   夜里,哄了阳阳睡了以后,向南这才敲门进了母亲的房间。   “南南,还没睡呢!”   秦兰正坐在被子里,带着老花眼镜翻着一本古老的书籍。   “妈,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谈谈。”   向南在母亲的床边坐了下来。   “嗯?”   秦兰忙把手里的书本盖上,取下金丝边眼镜,搁在床头柜上,“你说。”   “事情是这样子的,今天我接到公司总部的文书,上面好像特别器重我,给了我一个出国游学的机会,说真的,妈,这个名额确实来之不易,整个分部就我一个名额,要说我不动心,确实有点假……”   其实对于事业,向南也有她的追求,只是这么些年来,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得不放弃许多东西,而如今,儿子的病好了,她自然也想去追求她的梦想。   “但是你又放不下我和阳阳,是吧?”   秦兰拉了拉向南的手。   “不,不是。”向南摇头,“其实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和阳阳陪我一起过去,就算去了法国,我也一样可以养你们,虽然我在法国游学,可是我是带薪游学的,而且公司给我安排了单身公寓,在那边我所有的费用公司一律报销,所以相对而言会很轻松。但我就是担心您会舍不得这里,所以,如果您不想去,我就放弃这个机会,虽然我的工作很重要,但我的家人更重要!您说是不是?”   秦兰愣了半会,仿佛是还在消化她的话一般。   半响,点了点向南的脑袋,“你这丫头!!要挟你老妈,是吧?”   向南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妈,我可真心的!您要不去,我一定不去!”   “去多久啊?”   “不久……”   向南扯了扯嘴角,畏畏缩缩的探出三根手指头来,“就三年而已!”   “……”   秦兰瞪了她一眼,“说实在的啊,按妈/的私心来讲是不希望你还去那么远的,还这么久的时间!三年,三年你从法国回来可都是老姑娘了,二十八了,唉,要找个好人家可真难了!”   向南听了这话题,心里多少有些难受,但她没让自己表现出来,“那妈不想我去,就算了,我不去了。”   向南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即使李珊珊问她的时候,她否认了,但这会她却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内心。   如果她真的去法国了,那么,她跟那个男人真的就再难相见了吧?   “那可不行!”秦兰一口就否决了,“去!必须得去!!这么好的机会妈怎么可能不支持你?妈铁定支持你,陪着你一起去!你就在那边好好学习,我负责给你带阳阳!诶,什么时候出发啊?”   秦兰一下子就变得积极了起来。。   向南怪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失笑道,“妈,你干嘛呢!突然这么激动。”   “妈替你高兴呢!”   其实秦兰也希望向南能出去走走,因为她清楚,依得向南现在对景孟弦的这份心,让她找个人嫁了怕是不太现实,就算真找人嫁了估计也找不到她喜欢的了,如果让她跟自己一样一辈子就这么跟个不喜欢的人过,倒还真不如单着了,如今她也算是想通了,而向南现在窝在这个城市不过只会徒增伤心而已,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能让她心里开阔些倒也不错,说不定还真就有一段奇遇给她撞到了呢?!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向南挑眉,笑问自己老妈,。   “对!就这么定了!”秦兰连连点头。   “妈,谢谢你!”向南抱着老妈的额头印了一记吻,心存感动,“那咱们可真就举家搬迁了!”   她这话,是跟母亲说的,却也是对自己说的!   举家搬迁,去法国……   从此以后,就该同这里的一切说再见了!   ————————————————————————————   下午,杨紫杉如约到了云墨家里来。   起初,她对云墨是有戒心的,但三个月相处下来,杨紫杉发现云墨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至少,他每天给自己准备的早餐就非常用心。   一走进云墨的家里,她着实有些意外。   站在偌大的宅门外,她几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按响他家的门铃。   眼前是一座奢华到有些炫目的别墅,别墅凭山而立,四周花木簇拥,即使是如此冷的冬天,却也能五彩斑斓,花枝招展。   正当她还在纠结的时候,忽而大铁门主动从里面打了开来,就见两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女佣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的向杨紫杉半鞠躬,“杨小姐,里边请,我们少爷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杨紫杉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半刻的,还有些不敢相信。   少爷?云墨吗?   难道这真的是云墨的家?   可是……   他家里这么有钱?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是他故意隐瞒还是真的他太低调了?   杨紫杉突然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忐忑不安了。   如果他的父母也在的话,她该怎么办?这突然冒冒失失的到他家来,会不会太别扭?他父母如果不喜欢自己怎么办?像这些大户人家的,应该都喜欢有钱人家的小姐吧?像景老师家就是那样的!那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呢?杨紫杉一下子更纠结了。   “杨小姐,您是担心我们老爷和夫人吧?”   女佣们似乎察觉出了杨紫杉的纠结,笑了笑,安抚她道,“您放心吧!老爷和夫人现在还在国外忙着呢!这会还没功夫回家来!不过,就算老爷和夫人回来了那也没关系,他们二老可亲切了,而且,每天就在盼着咱们少爷带个女朋友回来呢!这要是被他们俩知道少爷带女朋友回来了,非得从国外立马飞回来不可!”   啊?杨紫杉狐疑的眨眨眼,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你们少爷难道以前没带过女朋友回家吗?”   杨紫杉一听就觉得很奇怪,却不得不说,她们的这番话倒让她安心不少,至少不用担心待会要面对他的父母亲了。   “可不是嘛!”   女佣们忙点头,“少爷可从来不带女人回来的,您这还真是头一招呢!这不,把咱们这些当下人都给懵住了,听说您要过来,厨房里从大早上的就开始给您准备食材了!这会老管家们估计都已经给老爷夫人们汇报情况去了。”   “啊?”   不是吧?这么夸张?   杨紫杉一下子就急了,“那……那老爷和夫人不会真的就一飞机飞回来吧?”   天啊!敢情大伙儿都要把她当国家一级国宝看待了!   杨紫杉只觉头皮发麻。   女佣们见杨紫杉这副模样,忍俊不禁道,“放心啦!就算他们想回来,也来不及了!再说,少爷也不会准的,担心会吓到您。”   “呵呵……”   杨紫杉只能傻傻的赔笑,手心和额头处早已都是层层薄汗。   她随着女佣穿过偌大的庭院,经过两座石雕喷泉后,这才达到别墅一楼的主厅。   “杨小姐好!!”   才一走进门口,所有的女佣们排排站着,恭敬地同她打招呼。   粗略的扫一眼,二十人左右,清一色的白衬衫、及膝黑短裙,每一个人都微低头,半弯身,安静的等待着杨紫杉发话。   杨紫杉有些怔愣于这副场面,“别……别这样……”   她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你们别这样,我不习惯。我只是你们少爷的普通朋友而已,你们不需要对我这么恭敬的。”   她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挨个儿去扶她们。   说实在的,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被人这么恭敬的对待过,这感觉,还真够奇怪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忙去吧!”   领着杨紫杉进来的女佣或许是她们的领班,招呼了一声后大家这才散了。   “来,杨小姐,这边请。”   她比了个手势,示意杨紫杉往右边的廊道里走。   杨紫杉只觉头皮有些发麻。   这厅里具体的摆设她也没敢多去看,一眼扫下来,全是奢华的欧式风格,虽说不出价格,但用眼睛看也知道,清一色的用钱堆出来的效果,华丽到炫目的境界了!   土豪啊!!   “小姐,这个时间点恰好是少爷游泳健身的时候,所以我直接带您去健身房了。”   “啊,哦,好的……”   早知道她就不该提早来了。   担心堵车,所以她提早出门了一个小姐。   其实云墨有说要来接她的,不过她担心被自己老爸老妈看见,所以就回绝了,要真被他们知道,指不定会训她早恋来着。   健身房的门是敞开着的,女佣们却依旧礼貌似的敲了敲门,“少爷,杨小姐提早到了。让她直接进来吧!”云墨的声音还带着些分的喘息,从里面传了出来。   杨紫杉听着,居然莫名的还觉得有些性/感。   “杨小姐,您进去吧。”   女佣比了个手势,示意紫杉进去。   “谢谢。”杨紫杉礼貌的道谢,这才硬着头皮进了他的健身房去。   果不其然……   一进去,就见云墨裸着上半身,坐在一台深灰色的动感单车之上,努力的坐着健身运动,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略显邪魅的五官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短碎的发丝渗下来,沿着他立体的轮廓线往下滑,竟是一种说不出的性/感,以及独属于男人的阳刚魅力。   胸腔因运动而起伏着,流畅的肌理线一路蔓延而下,直至他平坦的小腹处,露出八块健美的腹肌,却看不到一丁点多余的赘肉,而两侧那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更是诱/人得让杨紫杉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而后才察觉到了什么,脸蛋一红,连忙别开了眼去,不敢再去多瞄。   而心脏却‘砰砰砰’的在心房里不争气的抖个不停。   “脸这么红,干嘛?喜欢?”   忽而,磁性的声音极具魅惑的从杨紫杉的头顶响起。   热气拂在她的发间,让她心跳倏尔更快。   才想要推开突然靠近的云墨,手才一伸出来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都不等她反应过来,手心也贴上他结实的腹肌……   杨紫杉吓了一跳,手心处那硬邦邦的触感让她脸烫得像被火烘烤着一般,她咽了咽口口水,一脸仓惶的瞪着云墨,“你……干什么呢!”   “你喜欢,让你摸摸……”   云墨抓着她的手,顺着他流畅的肌理线一路往下移,在杨紫杉的心脏几乎快要停止跳动的时候,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手,停止在裤头处,腹部的位置……   不再动弹。   他的目光,灼灼的凝着对面的女孩。   而女孩……则一直咬着唇,望着她的手。   准确的说,是看着她手指所划过的每一寸地方……   淋漓的汗水,顺着他麦粒色的肌理线滑下来,没有一分脏脏的感觉,甚至是一种道不明的性/感,透着足以让女人疯狂的男性味道……   云墨一眼就察觉到了杨紫杉眼底那抹醉人的炙热,嘴角勾勒出一抹满足的魅笑,下一瞬,性/感的身躯就朝杨紫杉倾轧而去,轻而易举的便将她抵在了墙壁上,让她分毫也动弹不得。   “你敢用眼睛调/戏我?”   他嘴角上扬,邪恶的露齿一笑。   “啊?”杨紫杉脸颊绯红,“谁调/戏你了?快让开,你身上全是汗!粘我身上来啦!!”   “吻一个,就放了你……”   云墨说着,一俯身,就用自己的唇瓣啄住了杨紫杉的红唇。   “唔唔——”   杨紫杉起初还在挣扎,双手下意识的抵住他的胸口,然而一摸到他胸口那结实的肌肉,伴着那滚烫的触感,便让紫杉如同触到了烙铁一般,连忙缩回了手去。   ☆、我们只是想爱一场(24)——我告你强/奸   “唔唔——”   杨紫杉起初还在挣扎,双手下意识的抵住他的胸口,然而一摸到他胸口那结实的肌肉,伴着那滚烫的触感,便让紫杉如同触到了烙铁一般,连忙缩回了手去。。   感觉她的羞涩,云墨却更是变本加厉的一揽她的细腰,将她更加亲密的搂进自己怀里,不留分毫细缝。   不知真的是因为他的吻技太高,还是她太初经人事,紫杉觉得自己快要被融化在这缠绵的深吻里,到最后连抗拒的力气居然也使不上来,只能任由着他的唇齿在自己的唇瓣之上,流连噬吮……   一吻结束,几乎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攴。   紫杉艰难的喘了几口气,脸颊绯红似诱/人的水蜜桃,仿佛一咬变成含出一口蜜汁来。   云墨捏着她的下颚,忍不住在她粉红的颊腮上含了一口。   “真甜……迤”   杨紫杉被他一调/戏,脸颊登时热到发烫,忙伸手去推开他,“你快放开我!”   云墨抓住她的小手,让她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上,凝着她害羞的模样,心情大好,嘴角浮起一弯迷人的笑,“怎么来这么早啊?想我?”   “自恋狂!”   杨紫杉眼眸躲闪着,根本不敢与他直视。   她就不明白,这么让人害羞的情话,他怎么就能问得这么直接呢?   看着她这副害羞的小模样,云墨‘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行了,不逗你玩了,你乖乖去那边等我一会,我冲个澡出来陪你,很快。”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如蜜桃般的小脸蛋,“阿岚!”   “少爷。”   “带杨小姐去庭院的温泉池边坐坐,我马上就来。”   “是!少爷。”   叫阿岚的女佣冲杨紫杉笑笑,“杨小姐,请跟我来。”   “啊,等等……”   杨紫杉只觉有些尴尬,“等一下,我还想跟你们家少爷说两句话。”   “好的。”   阿岚识趣的退了出去。   云墨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了?”   “你们家……”   杨紫杉有些郁闷了,挠了挠头,“你们家原来这么土豪啊?我以为你跟咱们一样呢,到头来,原来你跟景老师才是一路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云墨抱胸看着她,“土豪不好吗?”   “你看向南姐过得好吗?”   提到向南,杨紫杉的眼神不由黯淡了下来。   “我们家跟老二家里不一样!他们家死观念了,我老爸老妈可就不一样了,在他们俩老眼里,只要我带回来的别是个男人,他们怎样都乐意!”   杨紫杉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你说得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好了,跟阿岚去吧!我马上过来找你。”   “好……”   杨紫杉乖乖跟着阿岚出了健身厅,绕过廊道,往庭院里边走去。   她才在温泉池边坐了下来,阿岚就端了两杯新鲜果汁过来,“小姐,请用。”   “阿岚,你直接叫我紫杉吧,谢谢。”   杨紫杉接过她手里的果汁。   “好的,紫杉小姐。”   “……”杨紫杉囧。   “这是专程为紫杉小姐准备的泳装,如果您无聊,可以在温泉池里泡一泡,您放心,这里的温泉池都是自然形成的,而池里也加入了医师们专门调配的药草,有益于身体健康的。。”   阿岚将一套泳装和一条白色的长浴巾搁在杨紫杉的跟前。   “谢谢。”   紫杉道谢,只觉头皮有些发麻。   敢情云墨约自己来是来泡温泉的?还泳装?这家伙到底抱着什么心态?   紫杉把泳装拿出来看了一眼,还好,她长松了口气,泳装也没她设想的那么露骨。   粉色的上衣,是一件短短露肚脐的背心装,肩膀两侧还带着两圈白色的小蕾丝边,而裙子也是同样配套的粉色蕾丝小短裙,裙子里边有个防狼四角短裤,这倒让杨紫杉心里松懈了几分。   还好这男人没给她准备个什么三点式比基尼,看来也没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恶劣!   “紫杉小姐,赶紧去换装吧。”   阿岚催促杨紫杉。   “可是……”杨紫杉为难的看着阿岚,“可是,我不是来泡温泉的。”   “紫杉小姐,我们少爷说您平日里工作比较忙碌,让您在这就当度假一般,这温泉池中的药草也是少爷特意找医师给您调配的,是有驻颜和缓解疲劳的功效,您这要是不喜欢的话……”阿岚的脸上有些许的难为之色,“我们做下人的可能就不太好交差了,您看这……能不能请紫杉小姐稍微帮个忙呢?”   “好吧。”   紫杉也不想难为了她们,只好拿过泳装起了身来,“更衣室在哪边呢?”   “就在对面,左边是女更衣室。紫杉小姐,这边走。”   “好的,谢谢!”   紫杉拿过泳装和浴巾就往更衣室里去了,。   yes!!   阿岚忙掏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一通远洋电/话出去,“夫人,紫杉小姐这边已经搞定!好的,好的。少爷那边铁定没问题!”   阿岚才一挂上电、话,就见他们家的少爷,裹着一席白色长浴袍从廊道里风姿卓越的走了出来,显然是刚冲完浴,连头发都还湿漉漉的没有弄干,发丝慵懒的耷着,少了平日里的那份精神,却妖魅得让阿岚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少爷!”   “杨小姐呢?”   云墨四处观望了一眼,没见她的身影。   “紫杉小姐说想泡泡温泉,所以我给她准备了一套泳装,这会已经进更衣室去了。”   “泡温泉?”   云墨挑挑眉,眼眸扫向阿岚,转而在躺椅上悠闲的躺了下来,“谁的注意?”   他一眼就看出了猫腻来。   阿岚干干一笑,“老夫人。”   云墨嘴角抽了两抽,“敢情他们俩出国是去旅游的?闲得荒!既然这么清闲,怎的不一飞机就直接飞回来呢!”   “少爷,夫人是想飞回来的,可是……她这不是怕把她未来儿媳妇给吓到嘛,这不,不敢回,只敢偷偷给咱们打电/话,夫人也是疼您……”   云墨嘴角抽得更厉害了,他摆摆手,“行了,你们告诉我妈,她不是什么未来儿媳妇,她儿子我这十年都不可能会结婚的!”   阿岚咂舌,“这话要告诉夫人还不直接被少爷你气死!”“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云墨不耐烦的摆摆手。   “是,少爷。”   阿岚退出了庭院。   而这会,杨紫杉也正好换了泳装,披着浴巾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云墨望着款款朝自己走近的杨紫杉,视线一直落在她修长白皙的双腿之上,眸光瞬间炙热了些分。   杨紫杉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右脚有些羞涩的在自己左脚上蹭了蹭,“云墨,你好奇怪,你约人家来你家里泡温泉?”   云墨走近她,如实道,“这可真不是我的主意。”   末了,他又将她细致的打量了一番,点点头,“你穿这套泳装还不错,虽然不是特别性/感,不过跟你可爱的气质还挺搭的。”   见他还一副评头论足的模样,杨紫杉就更加害羞了,忙拿浴巾把自己周身都裹紧,“不是你的主意?阿岚说你还让……”   “是我妈!我妈特意打来远洋电/话,说要让她的未来儿媳妇放松放松,泡泡温泉有益于身体健康!”   云墨勾着嘴角坏笑。   “啊?”杨紫杉囧,“那……那我还是去把衣服换回来吧!”   他妈……好奇怪哦!   “不用了!”   云墨一把扯住了她,“换都换了,就干脆泡泡呗!”   他说着,一边去松浴袍的腰带,直到露出那精壮结实的胸膛。   杨紫杉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而后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被云墨打横抱起,往温泉池中走了去。   紫杉的手,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许是因为温泉池里雾气太重的缘故,以至于让她的视线看起来都有些飘渺,而他那张迷人的俊颜在朦胧的雾气中越显邪魅。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奇怪了?”   她红着脸,忍不住低声问云墨。   “有吗?”   云墨邪恶的勾了勾嘴角,“赤/身裸/体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别乱讲话!”   杨紫杉脸颊通红,挣扎着就要从他的怀里出来,云墨倒也没使力,就将她送入了水中去。   一感觉到那温柔的泉水拂在自己肌肤之上,杨紫杉心里所有的防备也仿佛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好舒服啊……”   她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   轻飘飘的浮在水里,一种说不出的释然,让她浑身的肌肤都得到了放松。   “云墨,你每天都会泡温泉吗?”   杨紫杉问身边闭着眼,仰躺在水中享受着的云墨。   “当然不会,适当而已。”   杨紫杉感叹,“你们有钱人过得日子可真奢侈啊!难怪大家都想跟土豪交朋友!”   她说着,在温泉池中游了一个圈,爽朗的笑了笑,“云墨,你说我们就算三个月过去,咱们也还算朋友,还是同事吧?往后要咱还想泡温泉了,能不能来你这蹭蹭啊?”   “这么喜欢啊?”云墨好笑的睨着她。   “还不错啊!”杨紫杉肯定的点点头,“你看,免费的对不对?关键是比那些温泉酒店的干净啊!这多舒服……”   云墨一个蝶泳就朝杨紫杉直逼而去,在水里一把抱住了她的娇身,俊脸贴近她微微泛红的小脸蛋,居高临下的问她道,“那你就没想过干脆做这里的女主人?”   “啊?”杨紫杉被他这么一问,吓了一跳,小手慌忙去推开他,“你说什么呢!”   “喂!你想啊,你要来这泡温泉,如果被我现任女朋友看到了,我怎么解释?告诉她你是我朋友?同事?还是什么?”云墨抓住她的小手,一本正经的同她探讨着这个问题。   “那你有女朋友我自然就不来了。”杨紫杉低头回答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往后可能会有新女朋友的时候,心里就莫名的有些难受。   这感觉,会不会太奇怪了?   云墨仿佛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情绪,葱白的手指一挑,勾起她的下巴,犀利的眼神攫住她的眸子,“黯然伤神的样子是因为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有新女朋友?”   “都不是。”   杨紫杉一口否决,“我也没黯然伤神,你想多啦!”   “嘴硬。”   云墨嗤她。   下一瞬,一低头,就含住了她撅起的小红唇,搂着她,顺着水,就往温泉池边游了过去。   云墨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桎梏于池中小石椅上,让她坐在上面,享受着他的深吻。   随着亲吻越来越深,云墨的喘息也越来越粗重……   而他搂在紫杉腰间的手更是开始经不住诱/惑便往她粉色的泳装里探了过去,起初杨紫杉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的,还没发现什么,忽而感觉到胸口一烫时,她才猛然回神过来。   重喘了几口气,眼底一层迷离的薄雾,可怜兮兮的瞅着云墨,小手下意识的去抓他的大手,“别……别这样……”   云墨不依他,另一只手抓过她阻挠的小手,而那只肆掠的大手根本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他眼潭灼热的凝住杨紫杉,唇瓣落在她的红唇之上,继而是她敏感的耳垂,“我想要……”   沙哑的声音,拂在紫杉的耳际间,让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给我!”   云墨的声音,越渐低沉。   满满都是情/欲的味道,仿佛压都压不住。   他的下身,紧紧地抵住紫杉娇嫩的双腿,不留分毫细缝,“它真的快不行了……”   他真的好久都没碰过女人了!   而此时此刻的她,无疑是让他所有的忍耐,崩溃绝提。   “不……不行……”   紫杉挣扎,抗议,“我妈妈说……唔唔唔——”   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却已然被他的吻全部吞没。   而下一瞬,只听得“嘶——”的一声,下裙居然就在水里被云墨粗暴的撕成两开。   底/裤飞快的被他褪去,紫杉嫩白的双腿被他轻而易举的分开。   “别这样,云墨!!不要——”   杨紫杉抗议,一张脸蛋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终于忍不住晶莹的眼泪‘啪嗒啪嗒’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不要!!别让我恨——啊——————”最后一个‘你’字,还来不及说完,却倏尔只觉身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一股巨大的灼热粗暴的挤进了她的身体中去,疼得她浑身痉/挛,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中划落而出。   “混蛋……混蛋!!!”   杨紫杉不停地捶打着云墨的肩膀,咬着唇,痛哭出声,“疼,疼……呜呜呜……”   云墨抱着她,倾入她身体的巨大亦不敢乱动,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一颗颗的汗水滚落而出,让他浑身燥热难耐。   “别哭……”   他小心的替她一一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答应你,会很小心。不过,第一次……都会有点疼。”   “呜呜呜——”   显然,‘第一次’三个字,又一次触到了杨紫杉的伤心之处。   云墨无奈,笑哄着她,“别哭了,对不起!你打我好了。”   他一边道歉,而腰间的动作,却也在一边进行着。   虽然很轻,然因为是初经人事的紫杉,却感觉他像一把锯子一把割着她,疼得她浑身直颤。   “疼,疼!!”   她抗议,双拳不停地捶打在他的胸口,“云墨,我要告你!!你……你这根本就是……强/奸!”   “好,你告我。只要你舍得让我坐牢,我一定伏法。”   “……”   见过脸皮有比这家伙还厚的人吗?   杨紫杉气急,锤了他好久,到最后,一发狠心,张口,狠狠地在他的肩头上咬了一口。   结果,换来的却是云墨越渐凶猛的进攻。   “啊……”   “唔唔……别这样……”   “云墨,云墨,我求你了……呜呜呜……”   杨紫杉躲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云墨连着要了她近半个小时,却依旧没完事,看着她哭花的小脸蛋,他心里有些受伤,“让你跟我做/爱,真的有这么痛苦吗?”   “痛死了!!”   杨紫杉还在掉眼泪。   怎么没人告诉过她,原来做这种事居然可以痛成这样。   “只痛,不苦。”   云墨总结。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忍不住热情的在她可爱的红唇之上吻了又吻,含了又含,“待会就不疼了……”   “我妈说女孩子的第一次要留给自己的丈夫……”   杨紫杉还在不停地抹眼泪。   云墨肆意的笑起来,“如果将来我真成了你的老公呢?”   杨紫杉粉嫩的脸颊上染上了两团红霞。   小脑袋羞涩埋进他的怀里,任由着他继续在自己身上驰骋……   而那抹痛意,仿佛也在逐渐消失,渐渐的,继而被一种道不明的快感所取代。   那种感觉……   杨紫杉不知道该要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也仿佛找不出适当的词语,她只知道,好害羞,好心动……   那一刻,她仿佛才更加确定,自己是……他云墨的女人了!!   云墨在水里,换了三个姿势,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在她的身体里释放……   其实,她的身体好紧好嫩,他好多次就忍不住想要发泄出来却又舍不得,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她身体的味道,甚至夸张到才刚结束便已经按捺不住的想要第二次,第三次……   ..   ☆、四年后——他的出现,温暖了我半个失温的世界【重荐】   四年后——他的出现,温暖了我半个失温的世界【重荐】   云墨在水里,换了三个姿势,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在她的身体里释放……   其实,她的身体好紧好嫩,他好多次就忍不住想要发泄出来却又舍不得,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她身体的味道,甚至夸张到才刚结束便已经按捺不住的想要第二次,第三次……   对于他们关系忽而发展成这样,杨紫杉其实是有些始料未及的。   但除却害怕,她似乎也没有特别排斥,至少……还不算太讨厌吧?   虚软无力的她,被云墨抱着躺会了躺椅上,一丝不挂的她,只用浴巾挡着攴。   杨紫杉羞得有些无地自容,“我们刚刚那样,会不会被阿岚她们看到啊?”   “她们不敢看!”云墨非常笃定。   “……迨”   杨紫杉囧。   她们真的是不敢看,还是羞于看啊?她干脆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算了!!   晚上,吃过饭,云墨才送杨紫杉回家。   他依着杨紫杉的意思,只送到了小区门口不远的街道路口处。   “就没见过你这么怕爸妈的孩子!”   云墨一边说着,一边给紫杉解安全带。   “我爸妈要知道我早恋,非揍我不可……”   其实,她是想说,如果爸妈知道她这么早就和男人那啥了,铁定会拿鸡毛掸子揍她的。   云墨宠溺的替她顺了顺发丝,低着声线,暧昧的问她道,“那儿呢?还疼吗?”   杨紫杉脸颊绯红,咬着唇不答话,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去。   “喂……”   云墨仿佛还有些不舍得。   一伸手,拉住了她的小臂弯,“要真疼的话就自己敷点药。”   “知道啦!!”   杨紫杉故意装作有些不耐烦了,拂开他的手,“你赶紧走吧。”   云墨没急着走,“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杨紫杉摇头,仿佛对于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现在唯一的思绪还在父母亲知道那事儿之后会如何看待她。   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头皮发麻,郁结的冲云墨摆摆手,“我进去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   ………………   翌日——   杨紫杉拎着精心准备的双人份早餐往神外科大楼走去。   “哇!紫杉,这么早来上班呢!”   “是啊!睡不着,所以就早些来了。”   一路上遇到护士,同她热情的打招呼。   昨日她还当真是整夜未眠。   原谅她不过只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女孩,一个吻便足以让她失眠整夜了,更何况还是那种事情,而且又在那样劲爆的情况下发生,总之,昨夜她是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了一整晚,想了一整晚,又数了一整夜的羊,到最后凌晨五点了,她还是没有任何要入眠的痕迹,于是干脆爬起来给云墨准备早餐了。   虽是一整夜没睡,不过她的精神头还是格外好的,而且,心情也不错。   她哼着小曲儿,往大楼里走去。   途径一楼小花园的时候,在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时,鄂住。   脚下的步子,也随之顿了下来。   花园的长椅上,就见一男一女,正背对着她坐在那里。   即使看不见男人那张脸,但单凭背影,紫杉也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除了云墨,又还会是谁呢?   而他的身边,还亲昵的依着个漂亮的女孩,女孩殷勤的给他喂了一口饺子,而云墨也没拒绝,一口就吞了下去。   杨紫杉站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可爱的秀眉忍不住微微拢了拢。   见女孩又笑着给他喂了口早餐,紫杉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精心为那个男人准备的早点,一下子蹙起的秀眉敛得更厉害了。   “好吃吗?”   那女孩甜甜的笑着,问云墨。   不得不说,笑容真的很美,连女人看着都觉得美腻了!   “你专程为我做的?”云墨双臂瘫在椅背上,贴近身边的女孩,两个人的距离顺便变得有些暧昧。   “嗯。”   那女孩娇羞的点点头,一脸羞涩的问他,“你喜欢吗?”   “我都吃完了,你觉得我喜欢不喜欢?”   云墨笑得邪魅,痞痞的模样,像个十足的花花大少。   盯着她的眼眸也灼热得仿佛能灼出个洞来。   那话,其实明人一听就知道,他喜欢的不单单只是她的早餐,而是,她的人!   杨紫杉看一眼自己手里的早餐,顿时心脏仿佛被酸水浸泡过一般,酸酸涨涨的,特别不是滋味。   昨儿他们俩不是才……   她咬了咬下唇,难道,昨天温泉池里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浮华的梦境?   她到底还是拎着早餐朝他们走了过去。   “早。”   她站在云墨面前,巧笑嫣然的同他打招呼。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抹笑容背后,是一份怎样的酸楚。   云墨见到杨紫杉似乎愣了半秒,而后挑眉笑了笑,“今天怎么到的这么早?”   “不介绍一下?”   杨紫杉指了指他身边的佳人。   “正要给你们介绍呢!”   云墨说着,一伸手就揽过身边女孩的肩膀。   杨紫杉看着,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秦雨,我女朋友。”   他说得理所当然,且,毫不隐瞒。   “这个,我同事,杨紫杉。”   他也同样,介绍得,坦坦然。   同事,两个字敲在杨紫杉的心口上,让她有片刻的恍然。   她瞠目,一直瞪着对面的云墨。   那眼神仿佛是要将他活生生的瞪出一个洞来。   “紫杉,你好。”   那女孩仿佛一听云墨这样介绍,更加娇羞了,一张脸烧得通红,她忙主动的起身同紫杉打招呼,“以后还请多关照。”   杨紫杉木讷的偏头,看着女孩嘴角那抹美艳的笑,有那么一刻的,神情呆滞,好久都没抽回思绪来。   忽而,她一愣,蓦地想起三个月前,两个人的赌约。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似乎,真的,到今天……已经,结束了!!   难怪昨儿他送自己回来的时候,问她还记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原来如此!!   ‘如果我爱上了你杨紫杉,就算你赢了!那么从此以后我决不乱玩男女关系。’   ‘如果我们都相互爱上了对方,那么,我们就在一起了!’   而如今……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是她,杨紫杉输了。   她爽快一笑,握住对面女孩的手,不卑不亢,“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也让她,再一次的认识到了花花公子云墨。   她转而又看向对面的云墨,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一甩头,潇洒从容的离开。   身影走近廊道里,依旧见她满面阳光的笑着,同每一位经过她的医生和护士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云墨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微微蹙紧了眉头。   他以为见到自己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至少还会有那么一丁点的表示不开心吧?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笑得比他还灿烂,敢情自己找新女朋友对她一点伤害都没有!比他云墨还潇洒倜傥呢!好样儿的!也省了他心里那抹愧疚和不安了!   好在他一早料定这女人不会当回事儿,所以他这才急不可耐的泡了个新妞!本还犹豫来着,现在一看那女人的反应就直接能做出决定了!自己要再犹豫,这场赌约就输了!!   俗不知,杨紫杉拎着自己的早餐进了食堂,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的餐桌上,一边啃着自己精心准备的二人份早餐,一边在心里把云墨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一抹脸蛋,才发现居然不争气的湿了一片。   但她的眼泪,矜贵得很,过了也就没了。   而她的感情,也跟她的眼泪一般,矜贵得不容任何人践踏!!即使她再难过,再在乎,她也会装得若无其事。   杨紫杉,你有什么好受伤的呢?一开始不就清楚这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吗?现在游戏结束了,该回归正途了!   也清清楚楚的让她,彻底对那个男人,断了一切的念想!   ————————————————————————————   飞机,冲入云霄,载着离别人的伤痛,往遥远的国度而去。   向南怔怔的看着窗外一片无际的白云,她尽可能的想要透过云层去看一眼底下她那熟悉的城市,那承载着她半生回忆的土地,然不管她如何的努力,印入眼底的只是一片越来越虚无飘渺的灰色……   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她闭上眼,才发现,心已湿了一整片……   一首《风继续吹》从多媒体音响中飘渺伤然的传出来。   ‘我劝你早点归去   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   你说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如何止哭   只得轻吻你发边   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   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   柔情蜜意我愿记取   要强忍离情泪   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眉头聚   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留住眼里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   歌曲被哥哥张国荣用那深情凄然的情调哼唱出来,融进了向南的心头,曲终,泪落……   即使闭上眼,却依旧阻止不了那颗颗泪水的滚落。   孟弦,风一吹,就让我们的这段记忆,随风而逝吧!!   “小姐,需要纸巾吗?”   一道醇厚动听的问话声,噙着多情的语调,在向南的耳畔间响起。   她拾起泪眼,错愕的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这才注意到,坐在自己身侧的是一位拥有着异域风情的混血男人。   他有着一双湛蓝如深海般的眸仁,鼻梁高挺如人工雕刻,唇瓣不薄不厚,性/感得恰到好处,嘴角稍稍上扬,噙着一抹绅士而热情的微笑。   而他的穿着打扮,单单只是一眼,便能感觉到他身上那份独有的尊贵气质。   他绝不是那种出差会坐乘经济舱的男人,出现在头等舱仿佛才符合他的气质一般,向南猜许是他太赶,而恰好头等舱位置已满,所以只能让他屈就在这了。   “纸巾,需要吗?”   见向南只是盯着他打量却不言语,他又主动的问了一句。   嘴角依旧是那抹热情迷人的笑。   “谢谢。”   向南道谢,笑着接过。   擦去眼角那些余泪,视线再次落回到窗外的云海里,没了多余的言语,亦没再去多看身边的男人一眼。   母亲陪着阳阳坐在后面一排的座椅上,阳阳很乖,第一次乘飞机也没吵没闹,乖乖的窝在姥姥的怀里,一同睡了。   向南不知是因为自己身体欠佳的缘故,还是因为很久没再坐过飞机的原因,她居然不争气的晕机了。   起初只是耳鸣得有些厉害,到最后连五脏六腑都开始难受的捣腾起来。   她忙起身,痛苦的捂着嘴,预备去洗手间的,却不想,才一站起来,飞机猛地一个颠簸,她整个人就往身边的混血男子扑了过去,紧接着……   “呕———”   “呕——呕————”   向南居然……   一下子没能忍住,直接吐在了身边男人的身上。   天!!   向南愧疚得都快哭了,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想道歉的,但她实在腾不出嘴来,趁着胃里稍微消停了一会,她冲男子愧疚的摆摆手,直冲洗手间而去。   “呕——呕————”   她趴在洗漱台上,不停地呕吐着,几乎是要把胃里所有能吐的都吐清一般。   到最后,吐得她连眼泪都不争气的漫了出来。   忽而,就感觉到后背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顺了几下,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男人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关切的询问着她,向南不去看就知道,是刚刚那位被自己吐得满身是污垢的绅士。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名中法混血的绅士!   向南洗漱完毕,抬起头来,望着满身污垢的他,满脸歉意,冲他连连鞠躬道歉,“先生,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的衣服,我很愿意为您清洗!”   男人听着向南的道歉,依旧只是笑着,优雅的递了张纸巾给向南,“擦一擦。”   他点了点自己右边的唇角,示意向南,“水渍。”向南忙尴尬的将沾满水渍的嘴角擦干净,“谢谢。”   男人适时褪下了那件沾满污垢的西服,只穿一件单薄的浅色衬衫,他优雅的将外套至于台面上,转而走向对面不远处的空姐,低头与她耳语了几句之后,又折了身回来。   “要不我帮你把衣服在这里洗洗吧!”   向南很是尴尬。   男人笑笑,摇摇头,优雅的理了理衬衫的袖口,这才笑道,“这件衣服好像不能沾水。”   “啊……”   向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瞧我!”   她居然把这种小细节给忘了!   像这样精致的男人,一件衣服估计贵得乍舌,又怎能随意下水清洗呢?   很快,空姐过来,拿了一个空纸袋,以及一杯热水,还有一颗药丸。   “先生,您的东西。”   男人从空姐手里接过纸袋,热水和药丸没拿,只是看向身边面色不太好的向南,“给这位小姐吧,她晕机得有些厉害,待会你们每隔半个小时送一杯热水给她。”   “好的。”空姐点头回答,将热水杯和药丸递给向南。   向南受宠若惊的接过,有些诧异于身边男人的细心和大度。   他不仅不责怪她,反而还待她如此细心。   不管他是出于绅士风度,还是担心自己又再吐会弄脏到他,都足以让她为之感动。   她在远去陌生国度的路途中,至少,心里是暖暖的。   “谢谢。”   她向空姐礼貌的道谢,末了,还不忘同身边男子道谢,“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男人从容的将自己弄脏的外套用纸巾擦拭干净,方后才叠进纸袋里,洗净手之后,这才向向南绅士的探出了右手,“你好,我叫donluisalfonso.中文叫我‘唐’就好。”   “唐先生,您好!尹向南,很高兴认识您!”   向南伸出右手,礼貌的与他回握手。   “唐,我的名。”   他似不经意般的纠正向南。   向南只是笑笑。   不管名也好,亦或者是姓也罢,‘唐先生’不过只是自己对他的尊称而已。   向南却从未想到,就这样一个一点也不唯美,甚至于是有些失败的邂逅,却让两位身处异国的男女衍生出了一段别样的情谊……   不似亲情,甚是亲情!   不是爱情,却远远凌驾于爱情之上……   向南到底还是替路易斯唐把那件被她弄脏的西装外套送到了专业护理店中进行了清洗,方后才顺着他留下来的名片,一路用极不流畅的法语找到了名片上的地址,也就是他的公司所在之地。   穿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建筑,向南停在了一座极具法国风情的哥特式大厦前。   抬头,看一眼耸入云端的高楼,有些恍然。   名片上清楚的印着‘sne’执行总裁,唐.路易斯.阿方索。   向南深吸了口气,提着那件护理干净的外套,从容的走进了大厦中去。   前台是两位美丽的金发小姐,向南操着一口极为撇脚的法语同她们交涉。   她将名片递给前台小姐,“您好,我是唐先生的一位中国朋友,我是来给他送衣服的。因为之前没有提前预约过,所以如果不方便见他的话,麻烦您帮我转交一下也行。”   “您是尹小姐?”   “是。”   向南诧异,前台小姐居然知道她。   金发女孩笑笑,“尹小姐请跟我来,路易斯总裁有提前向我们交代过,如果您来找他,不需要预约。”   向南受宠若惊,连忙跟着金发女孩往电梯间走去。   女孩替她按了最高楼层,四十二楼,“您上去以后,总裁的秘书会接待您的。”   “好的,非常感谢。”   向南忙礼貌的道谢。   果然,才一出电梯,一位三十来岁左右的金发女人朝她优雅的走了过来。   女人很干练,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穿着笔挺的白衬衫黑短裙的工作制服,脚踏一双黑色高跟鞋,鼻梁上还架着一款精致的金丝边眼镜,如此装扮却一点也不老练,反而将职场上的那份利落和干练展现得淋漓尽致。   “尹小姐,您好!我是路易斯的专属秘书,jessica!”   秘书礼貌的与向南握手。   她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同向南打招呼,程序式的做着自我介绍。   向南诧异,忙回握她的手,笑着称赞道,“你的中文说得很标准。”   “谢谢。”   她微微一笑,“来,这边请。”   她说完,率先右转,踏着高跟鞋,挺直后背,领着向南往执行总裁的办公室走去,“路易斯现在正在办公室里与几位高层开一堂小型会议,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便能结束,尹小姐您如果不敢时间的话,可以先在这里稍微等一等。”   jessica领着向南进了总裁办公室外的待客厅里。   厅里的摆设低调奢华,最典型的办公布局,然厅里的每一份装点都不失精致,哪怕就是角落里的一盆鲜花,都被裁剪得极为美观,而她身前的茶具更是由昂贵的红木制成。   她身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一套专业的茶具,jessica正埋头专注的给向南泡茶。   向南诧异,“jessica也会茶道?”   “一点皮毛而已。”   jessica笑笑,解释道,“总裁喜欢,我们做下属的岂能不学,路易斯的母亲是中国地道的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对于茶道颇有一番研究,所以路易斯也从他母亲那学得了精髓,泡得一手地道的好茶。”   她说着,递了一杯茶,搁在了向南面前,而后又端了数杯放在托盘里,“尹小姐稍等,我先给路易斯续杯茶。”   “好,你自管去忙吧!”   向南心想,她品完这杯茶就该走了。   这是她来法国第一次喝上一口真正意义上的茶,当浓浓的茶香深入鼻息,茶水侵入到檀口间的时候,向南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她的祖国,她的家乡,那个她熟悉的城市……   心口的酸楚有些发胀,向南发现,对于某人的思念,其实不需要一些特别的事物,就连一杯简单的茶,都能让自觉想起他来。   忽而,办公室的门推了开来,jessica端着托盘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样,茶的味道还算正宗吗?”   她问向南。   向南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好极了。”   “好到能让你又湿了眼眶?”   倏尔,一道低沉的男低音,饶富磁性的在办公室的门口响了起来。   向南错愕。   就见男人穿着一席精致的白色衬衫,优雅从容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身材堪称西方最完美的比例,笔直而修长的双腿慵懒的立在那里,如同西方最美的雕塑。   性感的嘴角,依旧是那抹淡而清浅的笑。   他迈开长腿,走近向南。   尊贵的气质,优雅的风度,教向南都忍不住微微侧目而视。   jessica不知什么时候已退出了厅中去,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他们俩。   路易斯又递了张纸巾给向南,湛蓝的眼眸半眯起来,“每次见到尹小姐,眼角都沾着泪。”   “抱歉。”   向南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绅士的微笑,“这是我的荣幸。”   “唐先生,这是你的衣服。”   向南将他的外套从纸袋里取出来,平整的放在一边的沙发上,“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谢谢你的理解。”   “小事一桩,却还麻烦尹小姐亲自送过来了。”   “这是我应该的。”   衣服送到,向南才想走的,却听得路易斯问她,“里面有一位是法国典石总部的执行理事,需不需要进来打个招呼?”   向南错愕。   他们公司总部的顶头上司?   “恰好,这期新研发的楼盘跟你们总部合作,要不要进来旁听?全当学习了。”   “可以吗?”   向南有些雀跃,又有些不好意思,“唐先生,这应当是你们公司的密谈会议吧?我作为一名外来人员,好像……”   “嗯?”路易斯微微侧目,睨着向南,双手抄进西服裤中,问她,“你会把我们的会议记录泄漏出去?”   “当然不会。”   向南忙摆手。   路易斯清浅一笑,“那不就行了?进来吧。”   他说完,兀自转身往办公室的小型会议厅里走去。   到了门口,顿住,回头看还一脸惊愕的向南,“来。”   向南回神过来,也来不及让她去做过多的思考,连忙跟上了路易斯的脚步,进了会议厅里去。向南疑惑,像路易斯这样,成熟稳健的男人,居然就因她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的相信她,倒着实让她有些诧异。   而她却不知,这些缘不过只是因为,爱情来了!!   ——————————————————————————   三年后——   法国巴黎的春天,浪漫而多情的季节。   向南如莘莘学子一般,踏上了求学之路。   每日她都会抱着书本奔波于最高建筑学府,一到下课散学的时候,一辆熟悉的白色世爵c8总能第一时间吸引所有学生们的注意。   “嗨,向南,你男朋友到了!”   “知道了!!”   向南随意应了一句,飞快的拣好书本,整理好课桌,一甩肩上的书包就飞奔的往外冲。   同学们嘴里的男朋友,自然是,唐。   其实他们并非男女朋友的关系,向南已经同她们解释过很多遍了,但好像没有人要听进去,如此这般,她也就懒得再过多的解释了。   唐.路易斯.阿方索,就像一缕温泉,在这个异国他乡里,用他无私的关切和笑容,暖了她半个失温的世界。   向南随手将书包扔在了后座上,副驾驶座的车门已经有一名完美的绅士替她拉开。   向南坐进去之后,路易斯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却没急着离开,单臂撑在向南的椅背上,挑眉看着她,“今天要不要给我个确定的答案?”   “妈妈说今晚给我们做了好吃的红烧肉,快开车。”   向南催他,试图转移话题,眼神有着明显的躲闪。   路易斯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道,“你就尽管折磨我吧!”   “我不是。”   向南讨好的挽过他的手臂,“我是真的拿不定主意,我想留在这里,可是我又好想回国去,你说我怎么办?你一问我这话题我就更纠结了!”   路易斯绕过车身,坐进了车里去,“听说总部给你下达文件,想让你留在法国继续工作?”   “这你都知道啦?”向南心虚的觑着他。   路易斯耸耸肩,“无意间听你们理事提起。”   末了,侧身,一本正经的看着向南,不满意的蹙紧了眉头,“看来这件事你没打算同我商量?”   “有!其实我也是今天才接到的文件。”   向南抓着安全带不停地磨着,又转而没主意的看着身边的路易斯,“唐,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由你。”   “那你帮我分析分析。”   向南急了。   “你觉得总部给你的工作机会如何?”   路易斯开始认真的同她分析。   “好,很好!!说实话,我也想抓住这次机会。”   “那你巴黎住得还算开心吗?”   “开心!偶尔会想家乡,但出来三年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   “心里一直惦记着的那个人,舍得就这么分开两地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向南着实认真的想了很久。   最后,她的答案是点头。   “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了。”   “为什么?”   他挑眉。   “见到他,我怕自己会失去理智。他已经结婚了,如果我失去了理智,那我就会被道德谴责!我不想成为第三者!”向南回答得很认真。   “那就留下来。”   这是路易斯第一次出言挽留她。   他真挚的凝着向南,湛蓝的眼眸如浩瀚的大海,他的手指挑过向南额间的碎发,“那就留下来吧!让浪漫的巴黎陪你忘记从前的那些痛苦。”   向南抓过路易斯的手,动容的看着他,“可是我在这里,会不会一直难为你?”   “难为?”   路易斯蹙眉,“亲爱的,这个词语,我不太喜欢。”   “对不起。”   向南道歉。   “我说过,你的一切都让你自己由心出发,我喜欢你,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你要不要接受我,那也同样是你的事情,我无权左右。我能理解你内心的挣扎,你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你不敢贸然接受我,你觉得对我而言是不公平,而我更加不会强求你来接受我。我还是那句话,哪怕有一天你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我也会以最好的朋友和亲人祝福你,我只要你开心就好!如果你回去也不过只是黯然伤神的话,那就留在我身边吧!至少你不开心的时候,还有我在。”   向南感动得眼眶浸湿,“唐,谢谢你,真的,这么些年来,感谢有你!!”“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偏着头看着窗外却满脸是泪,第二次见到你,你品了一口茶,就湿了眼眶,那时候我总在想,这个女孩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苦楚,才能让她那么容易湿了衣襟。就从那开始,我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而爱情每每都是从好奇开始的,可当我意识到你心里的那份苦楚太深刻的时候,你的泪眼印在我的心里,也逐渐深刻,直到如今,拔也拔不出来……”   向南听完这段话后,感动的眼泪越流越多,她不停地给自己抹眼泪,“你这算表白吗?”   “是!为了把你留下来的一段告白,够不够真挚?”   路易斯那双迷人的蓝眸始终停驻在向南的脸上。   向南笑起来,嗔道,“够啦!”   “留下了?”   “嗯!”   向南重重的点头。   其实,母亲秦兰也希望她能留下来,当然,无疑是为了她女儿的幸福着想。   这么好一金龟婿,她担心向南一走,就那么给飞了,多可惜了不是!再说阳阳现在也已经正式入学了,该稳定的都稳定了下来,所以秦兰便也没什么过多的顾虑了。   “走!回家吃妈做的红烧肉!”   路易斯一踏脚下的油门,世爵c8飞驰而出,游走在巴黎浪漫的街道中。   小雨沥沥而下,却感觉不出一丝压沉的心境……   向南将手探出车外,轻抚那温柔的细雨。   终于……   她要在这异国他乡里,定下脚跟了!   即使离他那么遥远,然而,在这绵绵的雨季里,她依旧还在想念着他……   孟弦,从此以后……   再也不见了吧!!   ……………………   时间,慢慢而逝……   翻过一页,又是一年新的篇章。   向南在典石总部所谓混得风生水起,在巴黎的四年,她为公司斩获三项国际设计大奖,四项个人荣誉风尚奖,四年时间,她从一名普通的小职员,一步一步,劲升为总部设计总监,一路走来,多少辛苦和努力仿佛在这一刻都有了最好的见证。   然而,四年后,向南却终究还是在路易斯的陪同下,踏上了回国之路。   向南回来,是意外,也是出于工作。   当然,在国内她只做短暂的停留,案子一结,她又得飞回法国。   而七岁大的阳阳已经在法国就学,所以没办法随着她飞来国内,而母亲自然也得留下来照顾阳阳了。   向南多有不舍,但没办法,这是工作,必须得服从。   被总部调回来,是为了协助完成一个国际五星级庄园酒店的设计案,这是政府重点a/级工程,所以不仅总部很重视,就连政府上头的领导们都尤其重视,而她就自然不敢轻视了。   对这个方案的委派人员,总部研究了一个星期之久,最后才荣选向南作为整件案子的总负责人来支援中国s市的分部。   而路易斯也正巧来中国谈一个合作的大项目。   私人专属飞机上——   向南盘着腿儿坐在椅子上,手里还在翻阅着待会一下飞机就要用到的设计资料。   “亲爱的,你好像很紧张?”   路易斯交叠着修长的双腿,闲适的坐在她的对面,纤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的杯身,晃了晃酒杯,鲜红的葡萄酒顺着杯座环绕了一圈后,他方才优雅的品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向南端起身前的酒杯,顾不得醒酒,含了一口后,这才道,“我能不紧张吗?这案子一旦跟政府挂钩,总归就不省事,我估摸着没得半年还拿不下来!”   说到这,她怨念的撅起小嘴巴,“你说这半年我要见不到我儿子和我妈,我岂不得疯掉?”   “等阳阳一放假,我就派人把他们接过来。”路易斯回她。   他哪舍得让她相思成疯呢?!   “就知道你最好了。”向南终于开心了起来。   但很快,又挫败的垂了脑袋去,“听说与我接洽的房产商是位新起之秀,手段铁血,为人腹黑,而且对工作极其严谨,严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我琢磨着吧,这几个月里我铁定没好果子吃了,估计加班都能把自己加颓了!”   “嗯,他不光只是对工作严谨,对下属苛刻,而且……对美女好像也特别关照!”   路易斯笑着接下她的话。   “啊?他不是有妻子了吗?”   “嗯。”   路易斯搁下手中的红酒杯,用纸巾优雅的拭了拭唇,“妻子虽有,但情人不断,而且是多到不胜枚举。”   向南鄙夷的冷哼,“渣男。”   “他虽然对女人是渣了点,不过在商业上,他可谓‘奇迹’二字,迈入商场短短四年时间,能把政府a/级工程一举拿下的,可真没几个人能做到!就算是我,也只能自愧不如。”   “连你都赞他,那看来他真的很厉害哦!”   向南认真的想了想,倒也对,数十亿的大案子,哪项不是被享誉国际的大企业拿下?而他作为一位新起之秀,居然能承接下来,论谋略和胆识,着实让人佩服。   ………………   机场内——   “尹总监马上就要到了。”   典石分部的下属张围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最后一刻钟!”   “来了,来了!!”   一刻钟后,司机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女人来。   向南一席碎花的吊带波西米亚长裙及身,脚踩平跟水晶凉鞋,长卷的发丝染成性/感的金色,随意的散在白皙的肩头,风情艳丽,却绝对不风骚,甚至于还透着一股异域风情的高贵。   清秀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时尚金丝边黑超,红唇轻抿着,淡淡的唇彩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她被一名帅气非凡的混血男人轻拥着从机场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十名随行人员。   微风拂动了她的发丝,在她白皙的肩头跳跃着,妩媚诱/人的姿态,惹得周边所有的男人为之驻足。   “亲爱的,你在国内受欢的迎程度好像一点不比法国弱啊?”   路易斯微微俯身,贴在向南的耳际边盛赞她。向南才想回赞几句的,却听得有人在出口恭敬地喊她,“尹总监。”   “嗯?”   向南错愕的偏头去看。   半响,了然。   “总监,我们是公司委派来的接机人员,您好,我叫张围,欢迎您回国归来。”   “您好!尹向南。”   向南礼貌的取下黑超,与下属握手。   当那姣好的面容露出众人视野的时候,连张围都忍不住被这份美貌惊呆的数秒。   明明是临近三十的人了,却偏生还拥有着年轻女孩的肌肤,白如凝脂,不染纤尘,淡淡的施些胭脂,便足以惊艳众人。   “张围?”   向南见他有些看呆,忍不住轻唤了他一声。   张围登时回神过来,脸上染上两层红晕,“对不起,对不起!!”   他忙尴尬的解释,“尹总监您别误会,我……我没有轻浮您的意思。”   他只是真的许久没见过拥有如此风情的女人了!   “我知道,你不用刻意解释。”   向南大方的笑笑,转而看向身边的男人,“唐,抱歉,我想我必须得先去公司一趟,观望一下情况,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路易斯宠溺的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现在自信的你跟我初见你时,相差甚远!可奇怪的是哪一个你,我都喜欢,就连你现在这‘拼命十三娘’的形象,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喂……”   向南的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他的袖口,压低声音道,“你说这些话,好歹也顾及一下场面,我同事还在呢!”   他好意思说,她还不好意思听呢!   “哈哈哈……”   路易斯爽朗的笑了,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去吧!我先回酒店,忙完了电联,我去接你。”   “你接我?你确定你找得到路吗?”   向南不相信他。   “别小看我!callme!”   “好。”   向南冲他摆摆手,“那我先走了,拜拜……”   “回头见。”   道别完毕,向南尾随着同事往停车场走去。   ————————————————————————————   伟岸的男人,漠然的从厅里走了出来。   两年后再次踏进这个房子,只为了取两年前遗留下的重要文件。   从进屋直到走出来,他花了简短的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孟弦!!孟弦————”   直到出了庭院,曲语悉才追上景孟弦的脚步,“孟弦!!”   她激动的扣住景孟弦的臂弯,喜极而泣,“孟弦,你终于回来了……”   景孟弦冷恻恻的盯着她扣住自己的那只手,“拿开。”   淡漠的语气,掀不起一丝涟漪。   阴冷得,教人由心底发怵。   “孟弦——”   曲语悉委屈的眼泪涌了出来,“孟弦,你别这样……”   她哭着投入景孟弦冰冷的怀中,双手搂紧他精壮的腰肢,控诉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怎么能狠心把我一搁置,就是四年呢!!”   景孟弦扯了扯嘴角,凉薄一笑,“曲小姐是在控诉这四年空窗的寂寞?”   曲语悉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含泪冲他委屈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在外面玩小姐,你都不愿碰我?孟弦,我不好吗?”   她抓着景孟弦的手,就往自己柔软的胸口探了过去。   景孟弦也没收手,任由着她抓着自己的手,隔着薄薄的裙衫,揉捏着她的雪峰。   “在我心里,你连小姐——都不如!!”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来,决绝的话语,不留分毫情面。   讥诮一笑,举步往车前走去。   曲语悉面色煞白,歇斯底里的冲他的背影大吼,“景孟弦,我好歹也算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吗?啊?”   景孟弦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来,他没有回头,漆黑的眸仁里闪过一抹骇人的阴骘。   “曲小姐,如不是看在当年你曾经救过我儿子一命,你派人去法国伤害我家人的那些小伎俩,足以让你死一万遍!!别再挑战我的耐性,逼急了,我让你尸骨无存,连带着你的家人,一起!!”   曲语悉浑身一颤,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脸色惨白得再也找不出一丝血色来。   他……他居然知道了自己派人去法国弄死尹向南的事?难怪那些被她派去的人都无故不见了踪影。   曲语悉光是想想,都一阵后怕,背脊冰凉得让她浑身发怵。   因为,她知道,如今的景孟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手持手术刀的景医生了!!   现在的他,就是个恶魔,噬血的魔鬼!!   专揪人的脊梁骨,一招,致命!!分毫也不留情面,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   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逼急了,他能让她尸骨无存,且连带着她的家人一起!!   家人?   呵呵……   他刚刚说谁是他的家人来着?尹向南?还是独指他的儿子?   “景孟弦,我才是你的家人!!我曲语悉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真正的家人!!”   曲语悉歇斯底里的冲车上的景孟弦大喊着。   景孟弦漆黑的深眸越发阴翳几分,“阿朗,开车!”   “景总。”   副驾驶座上的专属秘书李然宇回头冲景孟弦汇报情况,“‘sne’的执行总裁刚刚已经落地了,与他约了今晚在格莱弗酒店会谈,晚上八点。”   景孟弦闻言,若有所思的敛了敛眉峰,峻峭的轮廓愈发深沉些分,半响,才听得他应了一句,“嗯。”   ——————————————————————————   格莱弗酒店,临海的总统套房内——   向南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房门被敲响,向南一回头,就见路易斯正倚在门框上瞪着她,脸颊上似还有两团浅色的红晕。   “看什么呢?”   向南问完这句话,顿时明白了过来,随手就抓了行李箱里一件衣服甩在了他那张坏笑的俊脸上,“流氓!眼睛往哪瞧呢!!”   好吧,穿着一条鹅黄吊带短裙的她,蹲在地上收拾行李时,一不注意,粉色的翘臀就露出了一小半……   路易斯无辜的抓下脑袋上的衣服,“宝贝,待会我约了朋友来谈合作项目。”“就在这吗?”   “嗯,会客厅里。”   马上见面啦!!会是什么情况呢?容镜子自己补脑下,哇咔咔!!另外,路易斯华丽登场,希望大家拥有一颗包容的心来疼爱我们戏份落后的小斯斯!群么么!   ☆、四年后——再相见,已物是人非【相遇啦!】   路易斯无辜的抓下脑袋上的衣服,一看,更囧了。   红色蕾丝胸/罩一件,目测34C。   他挑眉失笑,“宝贝,你回国以后,开放了许多。”   向南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扔出去的居然是自己的胸/罩,她几个疾步冲到路易斯面前,红着脸从他手里将胸/罩夺了过来,“色/狼!!”   路易斯抱胸,笑看着向南狼狈的又将胸/衣藏进了行李箱里去攴。   向南折回身来,倚在竖起的行李箱上,仰高头傲娇的瞪着他,脸颊上还红扑扑的一片,甚是可人,“干嘛?”   路易斯朝她走了过去,“待会我约了朋友来谈合作项目。”   “就在这里吗?迓”   “嗯。在会客厅里。”   路易斯点头。   “OK!我会尽量不去打扰你的!”向南拍了拍臀部下方的行李箱。   “可能时间会有点长……”   “两个小时?”   路易斯摇头。   “三个小时?”   路易斯又摇头。   向南敛了敛秀眉,“总不至于要谈四个小时吧?那岂不得谈到明天去?”   “不确定。”   路易斯这才出了声,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所以,你今晚早点睡,要是无聊了,就给阳阳打越洋电/话吧!”   “他下午得上课。”向南撇撇嘴,时差的问题有点头疼。   “好吧!那我答应你尽快谈完,不让你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太无聊。”   “你工作要紧,就别管我了!我可以自己找事情消遣,要实在无聊了,我去海边走走。”   路易斯伸手圈住她的细腰,低头在向南的额间落下一抹轻吻,“好,到时候让艾莉丝陪你去。”   艾莉丝是他们随行过来的女佣。   这时,向南的卧室门再次被敲响,“先生,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外头说话的正是艾莉丝。   “好的,你和Jessica先款待一下,我马上出来。”   “是!”   艾莉丝的脚步渐渐走远。   “赶紧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向南催促他。   “不打算跟我一起出去会会客?”   “你先去,我先把行李整理好了再过去,给你冲壶你最爱的普洱。”   “好,那我等你。”   路易斯拢了拢向南耳边的发丝,这才出了她的卧室去。   向南整理好了行李,走出卧室,就见与她们随行而来的四名贴身女佣,正站在吧台前亢奋的交头接耳着。   “聊什么呢?”   向南一脸稀奇的走了过去,正式加入她们的八卦行列。   “小姐,你刚刚没出来看呢!太可惜了!”女佣阿哩纱直替她惋惜。   “什么呀?”向南迷糊的眨眼,“看什么?国宝啊?”   她漂亮的眼眸在整个厅里四下打量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出奇的东西。   “不是啦!是刚刚来的那位客人,天!!超帅的!!绝对是我见过的亚洲人长得最好看的!”阿哩纱夸张的赞叹着。   “嗯嗯嗯!绝对是!!”   连艾莉丝都点头附和。   向南随手捏了吧台上的桂花糕啃了一口,嗤笑她们,“你们才见过几个亚洲男人啊!不作数!”   “是真的很帅!!”   阿哩纱一副唯恐向南不相信的模样,继续同她描述,“他很高,腿特长,走进来的时候,天啊!简直就像嵌着钻石一样,闪闪发光的,那气场……”   “哈哈哈哈……”   向南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眼睛是不是都快要被他闪瞎了?”   “不跟你说了,没情趣!!”   阿哩纱嘟起小嘴不理向南了。   向南还在笑,把手里啃了一半的桂花糕搁进碟子里,“行了,就冲你们跟我急的这股劲儿,我就得进去证实证实,看他是不是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浑身嵌着钻石!!”   向南说着,走到厅里,坐在茶具前就开始认真的给他们泡茶。   一壶茶泡好,向南端着托盘就敲响了会客室的门。   身后,阿哩纱等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估摸着想看她那震惊的小眼神吧!   嘿!她什么亚洲帅哥没见过啊?想当年,她还跟一黄皮肤黑眼睛的亚洲帅哥恋爱了好些年了!   想到那张熟悉而又略渐模糊的俊颜,向南心底的某一处地方,却还是不争气的隐隐凛痛了一下。   门,被里面的人拉开来。   是一名戴眼镜的陌生男子开的门。   “你好。”   向南笑着,以女主人的身份,主动同他打招呼。   “你好。”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然宇,景孟弦的专属秘书。   向南模糊间见到了一抹颀长的黑色身影,背窗而立。   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男人转身,目光直射门口的向南。   那一刻……   仿佛全世界都已然凝固。   周围静得出奇,四目相对间,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入耳格外清晰。   ‘咚咚咚’,一声一声的,强而有力地撞击着向南的胸口,那力度仿佛随时要从她的心房里蹦出来。   呼吸一窒……   她重喘了口气,整个人变得有些恍惚。   托着托盘的手,不听使唤的颤动着,要不是李然宇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托盘里的那壶茶估计也已经阵亡。   落地窗前,站着的男人,不是别人……   而是那个,四年未见的男人,景孟弦!!   他单手抄在西服口袋中,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形成一道暗然的光影。   目光轻轻浅浅的落在向南身上,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   神情寡淡,漆黑的深眸如若寒潭,不显半分涟漪。   削薄轻抿的唇瓣如刀刃,棱角分明的轮廓阴掩在薄光里,像一尊精工细琢的神祗雕像。   孑然独立的气质,如若暗夜里危险的雄狮,尊贵,冷傲,阴骘,盛气逼人,单单只是站在那里,散发出来的傲然与强势却足以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小姐?小姐,小姐……”   李然宇试探性的唤着向南。   直到第三声时,向南才猛然抽回了思绪。   心,蓦地一疼。   目光依旧落在对面凭窗而立的景孟弦身上。   而他,若有所思般的睨着她,波光里没有半分再见她时的惊喜,甚至连半许讶然都没有。   仿佛,她的离开,她的出现,分毫都惊动不了他任何的情绪。   向南扬唇笑笑,却不知那抹笑容在旁人看起来有多勉强,“唐不在吗?”她这话在问谁呢?   目光直落景孟弦的身上,是在问他吧?   可是,他会回答吗?   “在内间里接电/话。”   削薄的唇瓣淡漠的轻启,不带分毫情感的回答她的问题。   “谢谢。”   向南镇定的道谢。   却再听他的声音时,心抖得有些厉害。   向南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的情绪,迟早要崩溃决堤。   论镇定,她根本扛不住对面的男人!   论冷情,她更加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是,他故作不认识自己,那她呢?她是否要过去同他叙旧,把酒言欢?又或是一脸平静的问他,四年来过得可好?   无论哪一点,她自认,自己统统都做不到!!   向南疾步往内间走去,那仓惶无助的模样,仿佛是急着寻求一道避难的港湾一般。   这么多年来,她也确实习惯了依赖路易斯。   当红色小身影从他眼前飘过的时候,景孟弦那双讳莫如深的黑眸深沉了些分。   恰好这时,里间的门被拉开,路易斯从里面走了出来,与向南撞了个正着。   “宝贝,怎么了?”   一眼便察觉出了向南的慌乱,路易斯低眉,捧高向南的脸蛋,好看的剑眉心疼的揪了起来,“怎么又掉眼泪了?”   “没……”向南摇头,焦急的伸手去抹自己眼帘边的泪水,却发现该死的越抹越多,她显得更加慌了乱了,有些气急败坏,“我没哭,我没掉眼泪!!我不想哭的,我真的没哭……”   她真的不想哭的,可是,那不争气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一颗一颗不停地往外冒,任她怎么压都压不住。   “好好好,没哭,没哭……”   路易斯就着她的情绪安抚着她,大手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般,极富耐心。   果然,向南抽噎了几下,很快就止住了眼泪。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商讨正事了?我这就出去。”   向南转身要走之际,却被路易斯扶住了细腰。   她被路易斯搂着转过了身来,面向景孟弦。   向南有些仓惶,就听得路易斯低声笑着同对面的景孟弦道歉,“景总,抱歉,我的公主平日有些情绪化,今儿可能又见到了什么让她触景伤情了,让你见笑了,我先送她出去。”   “请自便。”   景孟弦冷漠的掀了掀唇角。   视线从向南挂着泪痕的脸上一掠而过,依旧平静得宛若从未与她相识过。   最终,他折身,又漠然的面向了窗外,峻峭的侧颜,深刻如若刀削。   向南被路易斯搂着出了会客厅。   “亲爱的,要不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阖上、门,路易斯忧心的问向南。   “没有。”   向南摇头,“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末了她推了推他,“你赶紧进去吧!工作要紧,别把工作伙伴给怠慢了。”   “嗯。阿哩纱,陪陪小姐,她情绪不太稳定,有什么事情及时进来找我。”   路易斯不放心的嘱咐阿哩纱。   “是!”   “好啦,赶紧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向南催促他,路易斯这才又转而进了会客厅里去。   “抱歉,景总,让你久等了。”   一进门,路易斯主动同景孟弦道歉。   景孟弦从落地窗边走回沙发前,摇了摇头,嘴角一抹清淡的笑,“没关系。”   末了,他又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刚刚那位小姐,是路易斯先生的……爱人?”   “对。”   提到向南,路易斯眼底的笑意分明更浓,也分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心意,“我的最爱!”   景孟弦如刀片般清冷的薄唇掀动了一下,“她很可爱。”   “谢谢景总的赞赏,我想她听到你这么赞美她,会很开心的!来,品一品她泡的茶,手艺很不错。”   小会客厅外的大厅里——   向南蜷着娇身陷在软绵绵的沙发里,整个人还有些虚,连带着思绪也都乱七八糟的。   她怎么都没料到,路易斯飞到中国来要见的重要商业伙伴竟然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他不是医生吗?他什么时候弃医从商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救治病患不从来都是他的梦想吗?他怎么会突然就……   向南稀里糊涂的脑子都快被一个又一个的问号结成了蜘蛛网。   一想到刚刚他那冷漠如冰霜的眼神,向南的心脏如同针刺一般,隐隐的,有些疼。   又想到自己刚刚那不争气的眼泪,此刻她连掐死自己的冲动都有了!   尹向南,你就不能给自己稍微争气一点点?!   “小姐,小姐……”   阿哩纱凑近向南,在她耳边喊了几声。   “嗯?”   向南回神过来,木讷的转头,望着阿哩纱。   “你从里面出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怎么了?见过那位先生没?是不是特别帅?”   “哦。”   向南木讷的点了点头,想到景孟弦那张标准的扑克脸,不爽的嗤道,“帅是帅,就是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似的,逢人就绷着个脸。”   什么意思?故意甩脸给她看的吗?!   向南郁闷得直挠头。   “对!确实够冷的!可不像我们路易斯先生,逢人就笑,简直就是我们法国最优雅的绅士!”   “小花痴。”   向南嗤笑她,末了,又点了点头,认可道,“不过你说得也是事实。”   “那小姐,你觉得他们俩,哪个更帅啊?”阿哩纱一脸八卦的凑近向南,问她。   这个问题,还当真让向南愣了数秒,而后,戳了戳阿哩纱的脑门,“不告诉你!”   她起身,就往自己卧室走去,“我给我儿子打越洋电/话去。”   向南瘫睡在床上,拨通了远在巴黎的儿子的电/话。   “亲爱的。”   腻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去,“你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我呀?”   “……”   手机那头,七岁的尹向阳满头黑线。   ‘说话正常点。’   “有没有想你老妈我!”向南的声音一下子粗犷了许多。   ‘想。’   那头,向阳吝啬的蹦出一个字来。“没诚意!!”向南严重不满。   ‘我想你。’   小向阳像哄孩子一般的,老实巴交的又补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   向南微微弯了嘴角。   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的双眸耷拉了下来,“我刚刚见到你爸了。”   ‘嗯?’电/话那头,小向阳似乎没听太清楚。   “我说,我刚刚见着你爸了!你亲爸!!”   ‘哦’   小向南应了一句,隔半响,又问道,‘那你们聊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   这才是向南最郁闷的。   她有些挫败的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好像不认识我似地,你说过分不过分!”   ‘那你也不要认识他。’   儿子果然贴老妈的心。   “我还真就这么做的。”   ‘好样!’儿子毫不吝啬的给她点个赞。   末了,还不忘提醒她,‘不管怎样,我老爸都已经结婚了,你就别去瞎掺合了!还是乖乖的从了我后爸吧!’   “……”   “诶!儿子,你说你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   什么掺合,什么后爸,这都哪跟哪啊?   这家伙该不会继承了他老爸的毒舌血统吧?   “我可警告你啊,你别学你老爸那张毒嘴啊?不然非得帮你把嘴巴缝起来不可!”   ‘我上课了,拜拜!Love/you!’   向阳说完,传了个飞吻过去,还不等这头的向南多做反映,电/话就已经被他给切断了。   “嘿!反了!越大越不得了了!!”   居然敢挂他妈/的电/话!!回去看不扒光他的裤子,揍他小屁屁!!   向南碎碎的抱怨了几句,大的烦心,小的还堵她心窝,这真够燥人的!   把手/机往旁边一甩,一掀被子,睡了。   大抵真是太累的缘故,即使心里头再多的烦闷,在这一刻,却也阻挡不了向南的困意,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结果,她不停地做梦,翻来覆去的就做着同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站在楼顶,一边哭着问景孟弦还爱不爱自己,一边嚷嚷着要跳楼,结果就见他红着眼圈,向她伸出了手来,就在向南快要够到他的手时,却突然不知曲语悉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将他推开,而后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指着她的鼻子,唾骂她,“贱小三!!拆散别人的家庭,你不要脸!!”然后,一伸手就把她从顶楼给推了下去。   ☆、四年后——再见他,心脏还在乱七八糟的跳动   “啊——”   向南一声尖叫,陡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满脸是泪,连背脊都一片寒凉,伸手一摸,冷汗涔涔。   这时,向南的卧室门被人推了开来,就见路易斯一脸忧色,疾步走了进来,“亲爱的,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路易斯捧高向南的脸蛋,心疼的替她擦拭着眼边的泪水攴。   卧室门,是开着的。   外面,站着景孟弦,还有几个随他一起过来的下属。   向南怔忡的望着那张近在眼前的峻峭面孔,想到刚刚那个梦,心一颤,慌忙别开了眼去逋。   “我没事……”   她抓下路易斯的手。   能感觉到有一束锐利的锋芒,从门口射了进来。   “你先去送客人吧,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没事的。”   她苍白的笑着,摇摇头,安抚担忧的路易斯。   “嗯,你再休息一会,我很快回来。”   “好。”   路易斯离开,顺手将卧室门阖上。   景孟弦的身影消失在向南眼前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明显空了……   …………………………   路易斯送景孟弦出酒店。   “路易斯先生结婚了吗?”   景孟弦似随口问了路易斯一句。   “还没。”   路易斯的眼底,笑意甚浓。   景孟弦也难得的微微弯了嘴角,两人并肩走进电梯,下属们紧随而进,电梯门阖上之际,景孟弦又道,“如果路易斯先生把婚礼提上了日程,可记得通知一声。”   “一定。”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来,所有的下属给两位尊贵的总裁让出一条道,恭敬地微低头,让他们先行。   “就送到这里吧。”   景孟弦单手抄在西裤口袋中,停下了脚步,示意路易斯到此为止,后清浅的笑了笑,“她好像哭得有些厉害。”   她,当然指的是,尹向南。   路易斯一怔,而后笑了,湛蓝的幽眸里爱意难掩,“真是让景总见笑了,平日里她就是这么可爱,非常真性情。”   景孟弦峻峭的面容微微沉了几分,嘴角却依旧扬着一抹淡然而疏离的笑,他伸出右手与路易斯握手,“路易斯总裁,很高兴认识你,我们改日再约见。”   “Nicetomeetu,too!”   道别完毕,景孟弦旋身,在下属们的簇拥下,迈着修长的双腿,从容的步出了酒店。   路易斯优雅的转身,进了电梯。   迈进向南卧室的时候,她正坐在粉色的大床上发呆,阿哩纱和艾莉丝都紧张的围在一边,不停地安抚着她。   “你们先下去吧。”   路易斯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阿哩纱和艾莉丝识趣退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向南和路易斯。   他走近向南的床边,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温实的大手轻抚过她的后背,“又梦到阳阳的爸爸了?”   向南愣了一下,点头,轻应了一声。   路易斯只是挑了挑英眉,“那我这次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起来呢?”   她每次从梦里哭醒来,无外乎都是梦到了心里那个深刻的影子。   向南摇头,问他,“客人都走了吗?”   “嗯。”   “刚刚那位……”向南似乎有话想问,却欲言又止。   咬了咬下唇,摇摇头,掀开被子,就光着双脚下了床去,“现在几点了?我怎么突然就饿了呢?”   “十二点了。”   路易斯扶住她的细腰,一同出了卧室,“亲爱的,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   向南问了一句,步入了厨房,开始蹲在冰箱前一通乱找。   “让阿哩纱给你做饭吧。”   “不用,我喝杯酸奶就够。”   向南用吸管‘蹭’的一下,扎破酸奶杯的纸盖,用力吸了一口后,方才好奇的抬起头来,眨眨眼问对面的路易斯,“你忘记跟我说什么了?”   “刚刚那位……”   “嗯?”向南心口微微紧了紧。   “应该就是你往后半年的顶头上司。”   “啥?”   向南一口酸奶就差点喷了出来。   路易斯挑挑英眉,抿唇微笑,“宝贝,你别太激动,牛奶都从嘴里溢出来了。”   他说着,扯了一张纸巾过来,替向南把唇边的牛奶擦干净。   “你刚刚说他往后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什么意思?”   这都哪跟哪呀?   “他就是你那个国家A/级项目的总负责人!”   “……”   “当然,我也是刚刚听他说起才知道。”   路易斯摊摊手。   向南猛吸嘴里的吸管,贝齿不停地翻卷着咬着管头,双目下垂,沉默着一言不发,仿佛在消化着路易斯给她带来的这个比较震惊她的消息。   很久……   她抬起头来,目光沉沉的盯着路易斯,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所以,传说情人多到从故宫前门排到后门都排不完的已婚男人,就是他?”   路易斯勾唇一笑,“夸张了,顶多到故宫中殿。”   这算半个冷笑话吧?可是为什么向南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呢?   “唐,我有些倦了,先回房了,你也收拾一下,早点休息吧!”向南随手将那杯被她一口气吸完的酸奶,扔进了垃圾桶里。   情绪一下子更低了。   “南南。”   向南的手腕,被路易斯轻轻握住。   长臂一带,便轻而易举的将向南拉到了离自己半寸不到的距离。   他炙热的蓝眸落定在向南的脸蛋上,手随意的勾了勾向南额前的秀发,“才不过回来一天,你的情绪变化就已经很明显了,说实话,这么下去,我真的不放心把你放在这,半年时长!”   向南笑笑,仰头看他那双温柔的魅眼,“你真把我当孩子呀?”   “你在我心里,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路易斯柔情的话一说完,向南整颗心就仿佛被什么重物砸中了一般,胸口猛然收紧了些分。   这句话……   多熟悉!!   曾几何时,那个男人,也如此这般温柔的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向南心口发涩,“唐……”   “嗯?”   路易斯的性/感的尾音不自觉拉长了些分。   “我……”   向南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说。”路易斯鼓励她。   即使知道,可能她说的话,自己不太喜欢听。   向南轻喘了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仰起头看他,“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真的,不比任何亲人低,虽然你同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可是,你在我、阳阳、还有我妈的心里,都是最最重要的人!我……不舍得伤害你,更不舍得欺瞒你。但是……你对我这么好,而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我……”   “亲爱的。”   路易斯喊住她,掐断她的话,嘴角依旧是那抹温沉而宠溺的笑,“告诉我,你想跟我说什么?”   向南咬唇,汪汪的水眸纠结的看着他。   “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听我说,好吗?”   他对她,总是这么温柔,有耐心。   “好。”   向南乖乖点头。   “我们俩认识多少年了?算一算,四年了。你不止十次的告诉过我,在法国的四年如果不是我在你身边陪着你,或许你的心里就永远都不会有阳光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路易斯的生命里没有你给予的这四年阳光,或许他也活得不如现在这般舒坦。人给人的情感,都是相互的,我爱你,不只是因为爱情!你承接着我对你的温柔,你愧疚,可是,哪怕有一天我有了新的爱人,我也还会在你的身边,因为,我对你除却爱情,还有亲情!最宝贵的亲情,不管怎样,我们永远都会是一家人,你懂吗?”   向南的眼泪顺着路易斯的话,流淌而下,“真的吗?我们真的会是一家人吗?”   她问完就哭得更凶了,秀眉跟小鼻子都要皱到一块了,“怎么办?我怕,我怕哪天我们就莫名其妙的分开了……可是,我更怕我会误你一生。”   “你希望我找个女朋友?”   路易斯沉声问她,声线发紧。   “不,不是。”向南急忙摇头,“你知道,我不希望你稀里糊涂的找个女孩子就当女朋友,我希望你顺其自然,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就顺手擒住,而不是……”   “可我,现在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的,把她擒住。但……好像我的功力还不够。”   他依旧是笑着,只是嘴角边隐隐有了些苦涩。   向南心一痛,垂下了泪眸,“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可能都会伤到他。   这个用心爱着自己的男人,她该如何把这份爱回馈给他?其实她真的也爱他,也爱到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可是,那种爱,到底不是心动的爱情啊……   “宝贝,我们今天不要再探讨这个深奥的话题了,好不好?就像你说的,我们该顺其自然,OK?”   “OK。”   向南点了点头。   “好了,乖乖去睡吧。”   路易斯拍了拍向南的后脑勺,哄她。   “不,我还有话没说完。”向南不走。   “嗯,那你说。”   路易斯耐心的等她。   “刚刚那个男人……”   向南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抬起眼帘看一眼对面的路易斯,就见他也正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睨着自己,向南干涩的抿了抿唇瓣,“刚刚那位景先生,他就是阳阳的爸爸……”   话音落下,果不其然的,换来一室的沉寂。   向南清楚的见到路易斯那双俊美的英眉微微收拢,她的心也跟着收紧了些分,却又见他飞快的松开了双眉,往上一扬,嘴角微弯,“眼光不错。”   向南松了口气,也微微弯了嘴角,只是,唇边的笑容有些苦涩。   “他结婚了。”   向南总结。   “嗯。”路易斯认同的点点头,眸光略显复杂的看向向南,“还想回到他身边吗?”   “就在刚刚,我见到他的时候,心还在乱七八糟的跳……”向南吸了口气,鼻头微酸,“可是,他已经结婚了!而且,情人还很多。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一团,理智告诉我,我该离他远点的……”   向南像是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着,“我想我真的该好好睡一觉,认真的想一想,后天该用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他……”   向南当真有些慌了。   “好!那就乖乖去睡觉吧,做噩梦就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嗯……”   向南拖着纤瘦的娇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去。   厅里,留下满室的孤寂,以及孤身一人的路易斯。   他走至吧台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赤霞珠,红酒的味道,入口有些酸,酸里还浸着些涩……   ————————————————————————————   锦山别墅区——   佣人陈妈恭敬的接过景孟弦褪下的西服外套。   “先生,刚刚乐巢俱乐部的老板送了位姑娘过来,说是您钦点要的,现在已经沐浴完,候在偏房里了。”   “嗯。”   景孟弦冷沉的应了一声,迈开长腿,阴骘的步上了二楼。   对于陈妈刚刚提到的姑娘,他没表示半分态度。   宽敞的浴室间——   冰凉的清水沿着他健硕的肌理线漫下来,水珠染在他麦粒色的肌肤之上,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在浴室里发酵。   他仰头,闭眼,任由着冷水冲刷着他峻峭的面庞。   冷魅的轮廓线在水帘的描摹下,愈发深冷、性感。   忽而,睁开双眸。   是一双如猎豹般讳莫深沉的黑眸,眸子里折射出的锋芒,幽冷、孤寂。   腥红的血丝漫过那抹漆黑,一抹红色的丽影,飞速的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眉峰一蹙,下腹处的某一块地方,瞬间精神抖擞,仰高了龙头。   妈/的!   “啪——”的一声,他把出水龙头拍上,粗喘了一声气,扯过浴巾往腰上一围,大步迈出了浴室,往偏厅走去。   偏厅的沙发里,坐着个女人。   女人什么也没穿,同他一样,只是裹着半条浴巾。   见他阴骘的走了过来,女人忙从沙发上起了身来,低头,恭敬地喊了一声,“景先生。”   景孟弦阴冷的凝着她,“抬起头来!”   语调霸道,不容置喙,且冷若寒潭,教人不寒而栗。女人颤了一下,怯然的抬起了头来。   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一脸无辜。   景孟弦幽冷的目光凝在她润泽的樱唇之上……   轻而不薄的双唇,微微上扬的唇角,以及那喜爱紧咬下唇的贝齿……   他阴骘的幽眸,有一秒的恍然。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哪儿都不出众,唯独这张嘴……   与他记忆里的那张嘴,太相似。   他的视线,深沉的落上她的双唇,手抵住她的下巴,“别咬着,我不喜欢。”   声线,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柔软的语调,足以将所有女人融化掉。   他手心里的那张脸,不对,那双唇,仿佛就是他的挚爱……   那一刻,连这个女人都有种错觉,他被自己深深的迷住了!如不是,冷酷如阎的景孟弦怎会如此温柔的待她呢?   他的手指,极致的凉……   触上她的唇,几乎是要将她冷冻。   但,指腹一寸一寸,细致的描摹着她的樱唇,就像在抚摸着什么珍奇异宝一般,每一个碰触间,他那双深沉的眼眸亦会风起云涌,汹涌澎湃!   “宝贝,欢迎你回来!”   他的声音,迷哑得让人心疼。   “景先生?”   女人疑惑的唤了他一句。   景孟弦重喘了口气,捏紧她的下巴,墨染的眼底恢复了一贯的阴骘、森冷,“用你的嘴,伺候我!!”   命令,霸道得不容置喙。   “是……”   接收到命令,女人在他尊贵的身躯前跪了下来,替他拿下腰间的浴巾,当那座强悍的高山惊现眼前的时候,女人还是惊愕得倒吸了口气,再然而,将嘴张大最大……紧紧地含住了他的昂扬,肆意吞没……   用她那湿热的双唇描摹,套/弄。   景孟弦的双手扣住她的头,指间嵌入她柔软的发丝里,他闭眼,脑子里全都是那张含泪的脸,那道艳红的娇影,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晃动……   她一袭性/感的吊带红裙,裙摆很短,不及膝盖,白皙的双腿慌乱的在他面前走动着……   晃着他阴沉的双眼,然每一步,都仿佛都走在了他的心尖上!!   惊、喜,夹杂着,酸、痛……   跪在自己身前的女人,不断的与她那张娇颜重叠,仿佛间,她正用着她那双诱/人的红唇,卖力的伺候着他,将他的昂扬一次又一次的吞没进她的檀口间……   血液疯狂的往脑子里回灌,一睁眼,就见一张陌生的女人脸正凑在自己的胯下卖力取悦着他,突然,恶心感腾升而起,他厌恶的推开了身下的女人,浑身戾气更甚,“滚!!”   冰冷的字眼,从刀削的薄唇间蹦出来,渗骨的寒。   ☆、四年后——我想要他,还想要他妈尹向南!   “滚!”   冰冷的字眼,从刀削的薄唇间蹦出来,渗骨的寒。   女人吓得娇身一哆嗦,裹着浴巾就仓惶逃出了房间去。   一时间,冰冷的房间里,只剩下景孟弦一人。   他拾起浴巾裹住腰间,身子一沉,陷进了沙发里去攴。   随手在桌上拣了只烟,又烦躁的从茶几上扒拉了只火机出来,“啪—”的一声,火苗窜起,指间零星的火光闪了闪,烟头燃了起来,映着黑暗中他那张冷峻的轮廓,孤漠、冷恻。   黑暗,深沉。   如同快要将他吞噬…遨…   幽冷的世界里,独独只剩他!!   好些年了,他似乎也习惯了……   烟圈,吞云吐雾般的从削薄的唇间漫出来,阴掩着他那张讳莫如深的冷颜,峻峭的轮廓线,越发森冷。   “咚咚咚——”   房门被人礼貌的敲响。   外头响起陈妈恭敬地声音,“先生,老夫人的来电。”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阴骘了些分,凉唇掀了掀,“进来。”   “是。”   陈妈推门而入,将电/话交给沙发里的景孟弦,方才退出了偏房。   “孟弦。”   “嗯。”   景孟弦淡漠的应声,健硕的身躯懒懒的往后靠了靠,神色漠然。   “明天可一定记得回来吃午饭啊。”电/话里,温纯烟的态度很是殷勤。   “再看吧……”他散漫的抬了抬眉峰。   “儿子,你心里再怎么怨你妈,明天好歹也是你妈我的生日,你回……”   “我知道了。”   景孟弦直接截断了母亲的话,“明天见。”   “明天见……”   三个字,景孟弦清楚的听到了母亲话里的那份落寞。   景孟弦深沉的眼潭掠过一抹黯然,却飞快的,恢复自然,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   温纯烟的生日宴会,定在了三天之后的周末,隆重举行。   而今日不过只是一餐家庭便饭,如不是这样的理由,一家人又怎么会有齐聚一堂的机会呢?   方形餐桌的正席上坐着一家之主的景蓝泉,左侧温纯烟为伴,右侧是儿子景孟弦,而景孟弦的身旁坐着儿媳妇曲语悉。   “李嫂,上菜吧!”   人已到齐,温纯烟张罗了一声。   李妈领着一群女佣,手举金色托盘走进了餐厅,开始井然有序的给他们呈上每一道菜。   餐桌上,氛围有些压抑。   景蓝泉在这个家里向来话是最少的人,而景孟弦显然也继承了他老爸的优良传统,不只言片语,曲语悉见丈夫和公公都绷着脸不说话,自然也拘谨得不太敢多言。   她嫁进这个家里,因为肚子迟迟没有反应,而导致在婆婆眼中地位越来越低,直到如今她亦不敢在这个家里造次。   温纯烟不停地给景孟弦夹菜,“孟弦啊,多吃点!唉,妈这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到如今啊,什么也不求,就求你们俩能让妈抱到小孙子就行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瞟了一眼景孟弦身边的曲语悉。   曲语悉低了头去。   景孟弦却低低的笑了,那笑,讽刺意味甚浓,“怎么?妈,你也不怕你孙子出来是个畸形?”   这话一出,温纯烟脸色一变,一青一白间,掠过明显的愧疚之色,“儿子,那件事妈真的不是故意的……”   “妈!”   景孟弦凉声打断她的话,尾音加重了几许,“难得回家吃一顿饭,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提!”   他的语调,彻骨的寒。   温纯烟的脸色,不太好看,瞄一眼身边的丈夫,见他始终面无表情的吃着饭,完全没有要插嘴的意思,她的脸色更沉了些分,一扔手里的刀叉,凉声道,“不生也没关系,那你把你在外面生的那儿子找回来!”   温纯烟一语瞬间惊起数层浪。   桌上,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偏头看向她,连带着景蓝泉也凝着她,皱了皱眉。   景孟弦漆黑的深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骘,他不动声色的埋头继续吃饭。   “妈……”   曲语悉终于有些急了,“您当初不是说好绝对不会让那个孩子回来的吗?您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肚子不争气!!”   温纯烟怒骂了一句,又道,“总之,我不管怎样,那孩子流着的是我们景家的血,就必须让他认祖归宗!!”   终于,景孟弦有了反应。   他冷魅的嘴角勾起一抹无温的弧度,“要我不肯呢?”   他抬眼,阴沉的望向自己的母亲。   “他是你儿子!你就不想把他要回来??!”温纯烟的眉峰有轻微的颤抖。   “想,我不单想要他,我还想要他妈!”   景孟弦邪冷的笑了。   手里的汤勺一松,‘哐当’一声,跌进碗里,他将身形慵懒的往后靠了靠,挑眉看着母亲那张乍青乍白的脸,挑衅一笑,“你准吗?”   “我不准,我是不可能让那种低贱的女人嫁入我们家来的!!”   “呵!”   景孟弦凉凉哼笑一声,纤长的手指摸了摸鼻梁骨,双臂覆上餐桌,凑近自己母亲那张几近扭曲的脸,轻笑道,“妈,我不过只是出于客气才问问你的意见而已!你以为,你儿子我,现在如果还真想要她的话,你的一句‘不准’对我而言,还有用吗?”   温纯烟喘了口气,“你……”   曲语悉面色苍白如纸,找不到半分血色,握着刀叉的手,在不自觉中一点点收紧。   却在听到景孟弦下面一番话时,她篡紧的手,才一点点松了开来。   “妈,你该庆幸,你儿子我现在不想要她了!”   他说完,优雅的站起了身来,用桌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凉凉的笑看温纯烟,锐利的锋芒冷得教人心里发寒,“但你敢碰她以及她儿子,一根寒毛,代价就会是你们整个温氏!妈,如今的你儿子,说到,就能做到!!”   他将纸巾扔在桌上,“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微微一笑,如同最优雅的绅士,仿佛刚刚那些威胁的话语并不是从他唇间里说出来的一般。   转身,信步上了楼去。剩下两张煞白的面孔,以及始终面无波澜的景蓝泉。   “老公,你瞧瞧你儿子!!”   温纯烟眼底含泪,挽过自己老公的手臂,控诉他,“你再不管管他,他迟早要变坏的!!你看看他刚刚说什么,他居然拿我们整个温家要挟我!!我可是他妈,他居然这么对我,这个不孝子!!”   景蓝泉凉凉道,“你当妈/的也没少威胁你儿子不是?温纯烟,你别忘了,你儿子的身体里,还淌着一半你的血!”   他说完,冷冷的起身,步出了餐厅去,沉声吩咐道,“李嫂,冲杯茶到我书房来。”   “妈,孟弦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有些晦气。   男人都走了,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两个女人,曲语悉只好出言安抚自己的婆婆。   “没用的东西,一个男人都搞不定!!”   温纯烟将气全部撒在了曲语悉身上。   曲语悉搁在身前的双拳不自觉紧握,眉心隐怒的颤了颤,但她还是聪明的把火气压了下来,“妈,这事儿咱们真的不能强求的,您也知道,他身体内的毒素不清的话……”   说到最后,曲语悉就默默地噤了声,故作惶恐的看向对面的婆婆。   “你也在变相的埋怨我?当年要不是为了撮合你们俩,我会给他打针?”   当年温纯烟急着想要孙子,为了撮合儿子和曲语悉,只得动用自己曾经用过的手段,给儿子下催/情药,却不想,丁点不奏效,最后她气急,干脆找黑道的人,把自己儿子给绑了起来,强行打了市面上最劲的药,却没想到那居然是一剂罂粟针,罂粟针与海/洛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纯度几近百分百,当初险些要了他的命,直到现如今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毒素清不开去,至于罂粟瘾,所幸的是,她儿子居然没沾染上。   而那支催/情药剂,到底为何到最后会变成一支罂粟针,显然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但这人是谁,却至今也无人能得知。   “婆婆,这打针是你的主意,你可别往我身上推。”   曲语悉倏尔站起了身来,一声‘妈’都变成了‘婆婆’,面色极为难看,“我饱了,您自己吃吧。”   她说完,也不管身后的温纯烟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转身步出了餐厅去。   ————————————————————————————   向南领着分部的二十名精英设计骨干前去“SSE”集团报道。   一路上,她只顾埋头整理设计资料,就听得同车的女同事们正热切的议论着“SSE”集团的执行总裁,景孟弦。   “听人说SSE的总裁帅到不行!走哪都是回头率百分百的那种!天啊,搞得我心花怒放的,好期待啊!!”   “有什么好怒放的?人家冷酷得像块冰,你以为他还能瞧得上咱们不成?再说了,人家都是已婚了,已婚人士!!”   “已婚又怎么样?人家外头的情人不知有多少呢!听说他对情人一向特别慷慨,每一个的分手费都好几十万呢!啧啧……给我,我也愿意啊!”   听得她们的议论,向南敛了敛眉,不自觉的心头有些烦闷,她揉了揉太阳穴,问司机,“还有多久能到?”   “总监,前边向南路还堵着呢!车跑不动。”司机回头回向南的话。   “向南路?”   向南愕然,“前面不是芙蓉路吗?”   什么时候更名了?还跟她的名字一样?呵,还真有缘。   “咦?咱们总监不也是这个名字吗?哈!好巧哦!总监,这可是你的专用道!”两个女同事终于把话题转了过来,打趣向南。   “呵!两年前这条路就更名了!”司机回答着向南的问话,“那年老城区重修,把所有的路扩宽新建了,当时政府缺钱,只好找咱们市里这些有钱的老板融资,这不,这条路就是‘SSE’集团的老总赠的,所以这路名和路牌也就由他一并更换了,噜,那边不就是政府立着的感恩牌吗?上面刻着名字和年份呢!”   向南顺着司机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路边立着一块小型不规则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寥寥几个字……   ‘向南路,于201X年,景孟弦赠’。   风,透过车窗玻璃拂进来,仿佛卷着沙子,吹进了向南眼里……   “总监,总监?你怎么了?”   女同事小八担忧的喊了向南几声,“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嗯?”   向南回神过来,牵强的掀了掀嘴角,“没,刚刚起风,沙子入了眼……”   前方的路终于通了不少,车身再次启动,向南的双眸再次瞄向那座石碑,那一刻,她仿佛就见到了那个男人,一席黑色风衣站在路牌下,单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叼着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漆黑纯澈的眼眸在烟圈熏染下,越渐浑浊……   向南无力的将身子倚在真皮座椅上,就听得身边的女同事又再一次议论开了。   “听说人家景总从前还是名特别出色的医生呢!但就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居然弃医从商了。”   “那还能什么原因,当然是做生意比当医生赚钱呗!再说,当医生多遭心啊?每天在医院里走来走去的,多脏是不是?而且,给人看病时,景总成天绷着个脸,哪个病人会喜欢啊?做医生铁定不适合他。”   向南皱了皱眉,偏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同事。   她叫什么名字,自己暂时还叫不出来,但下意识里就不太喜欢她,“他适不适合当医生,并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武断下评语的!还有,医院是个非常神圣的地方,请不要用‘脏’这个字眼来形容它!”   向南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突来的态度,让女孩有些结舌,她扫了一眼同自己八卦的小八,默默地就不出声了。   毕竟,再不爽,她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啊!   见同事这副模样,向南知道可能自己的架子摆得太过了些,但她已经没心情再去理会这些了,揉了揉太阳穴,脑仁有些疼,而心里,更是像一团搅乱的麻花,乱七八糟的,烦得很。她们刚刚议论的话题,无疑也是她最不能理解的。   当年那个一心为医生梦而追逐的男人,为何到最后却选择了放弃他的梦想?   他的梦想,不重要了吗?   别人向南尚不清楚,但他……向南太清楚不过了!   这个梦想于他而言,就像生命鲜活的源泉,就像一注活水灌入了他的世界里!而如今,梦想不在了,那他呢,还好吗?   到底又是什么让他放弃了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梦想呢?是他母亲的逼迫?还是其他什么?   向南想不明白,越想,只觉得脑袋越疼……   ………………………………………………………………   ‘SSE’集团大厦,三十二楼——   “尹总监,欢迎光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迎面而来的是李然余。   今日的他,那张略偏书生气质的俊脸上,多出了一副金色边眼镜,倒真显成熟了不少。   他身后领着一群高层人员朝向南走近,礼貌的同她握手,热情的做自我介绍,“上次见面,没料想你就是我们设计部的领头人,早知如此,上次就该好好认识一下了!您好,我叫李然宇,是景总的贴身秘书!”   薄薄的镜片下,闪着狐狸般的精光,向南自是知道这人的不简单。   “李秘书客气了,尹向南!”向南与他握手。   李然宇以及所有高层又纷纷与向南的下属握手,介绍。   “尹总监,这个案子想必大家也知道有多重要,而我们景总自然也把它着重放在第一位,所以还望大家多多努力,至于你们的办公室,为了方便与我们总裁直接沟通,就替你们安设在了三十二楼的右厅,而尹总监你的办公室在左厅,与总裁办公室打照面,有什么问题,方便你们就近交涉。”   李然宇有条不紊的替他们安排好一切,末了,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才道,“总裁现在正在开一堂大型会议,可能一时半刻的抽不开身来,等他出了会议厅,会来与大家照个面的。”   说完,目光落向向南,再一次同她握手,“尹总监,麻烦您费心了。”   “应该的。”   向南掀唇一笑,回握他的手。   一切事宜交代完毕,李然宇领着众人预备离开,才一走至门口,就听得他恭敬地喊了一声,“景总!”   而后,就见景孟弦穿着一席欧华正装,迈着颀长的双腿,信步朝向南走了过来。   望着那熟悉的人影一点点朝她靠近,向南心口一紧,登时就有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   他的目光,直射向南。   阴沉,森凉,漠然,疏离?!盛气凌人的感觉,压迫着她,让她几乎是下意识般的,往后半退了一小步。   而后,男人高大的身躯,在离她半米远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阴影朝她盖下,如同泰山压顶。   而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略显慌乱的小脸上,眸底中汹涌澎湃,忽冷忽热……   刀削的薄唇,一直深抿,不言一语,也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四年后——你该不会想让我跟你睡一张床吧?   薄汗渐渐的从向南的手心里渗出来,她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尽可能的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景总,幸会。”   她主动向他探出手来。   景孟弦闻言,黑眸中掠起半许薄光,视线从她的脸颊上转移至她伸出的右手上。   握住她的手,“幸会。”   没有音律的嗓音,依旧好听得让人心动攴。   淡淡的薄唇,微微掀动了两下,却性/感得教人挪不开眼去。   向南望着眼前四年不见他,明显有片刻的失神。   手,被他握住遛。   力道不重,指间,却是彻骨的寒凉。   同四年前,手心温热的他,判若鸿沟。   还在向南失神之际,忽而,手心一空,他松开了她来。   回神,他已信步绕过她,与他未来的下属打招呼去了。   他不过只是出于客气的与大家一一握了握手,那张冷峻的面颊没有多余的表情,末了,视线停驻在向南的脸上。   “尹总监。”   他喊她。   “在。”   向南应了一声,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相对于她的紧张,景孟弦便显得从容太多,他抬起手腕淡淡的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一个小时结束会议,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整理资料,一个小时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想听听你们团队的设计理念!”   “好。”   向南应允。   景孟弦迈步走出大厅。   “哇!景总可真是帅毙了!!”小八双手合在鄂下,做花痴状。   李然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笑道,“可别痴我们总裁,爱上这样的男人,可不太好过。”   向南将目光从景孟弦消失的背影上抽了回来,拍拍手,招呼道,“好了,大家赶紧整理整理,准备投入工作了!”   “唉!帅归帅,可是也未免太苛刻了吧!咱们才刚来就不给喘息的机会,往后的日子岂不更惨?”   小八叫苦连天。   李然宇依旧只是温和的笑着,“尹总监。”   他喊了向南一声,鼓励她,“好好干,别太有压力。”   “谢谢。”   “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李然宇说完,也转身出去了。   所有的同事,各归各位,向南也抱着资料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总的说来,‘SSE’给他们的待遇还算不错的,他们设计部算是临时抽调过来的,工薪待遇是平时的两倍,再看看这间单人办公室……   宽敞得令人咋舌!   初步估算一下,少也有六十平方。   整墙的书柜,从地上延伸至天花顶,周边一架移动的楼梯,方便取书籍时使用。   书架里整齐的摆放着各色书籍,天文地理,应有尽有。   书架前两米,摆放着一套真皮棕色沙发,沙发前的红木茶几上摆放着一套高级茶具,而对面的墙壁上,悬挂着投影布,平时办公用的。   左手边一张弧形的办公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文件夹,正中间一台专用电脑,电脑前摆放着两盆新鲜的绿色植物,大概是紫罗兰吧!花苞已隐隐探出了头,不久的将来想必会盛情绽放。   向南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起手中的资料。   看着眼前一张张复杂的平面图,向南的思绪却莫名其妙的飘离了出去……   想到来‘SSE’时,游经的那条向南路,向南不由心头发紧。   不敢过多的去揣测他命此名的意义,但……这名字至少与自己有关吧?!   “唉……”   向南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揉了揉太阳穴,不想了,不想了!   想太多,偏头痛又要犯了,脑仁疼。   一个小时,在墙上石英钟的‘滴滴答答’声中,飞快的逝过。   向南抱着资料,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的时候,还是紧张的不由深吸了口气,而后才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   礼貌的三声过后,回应她的是简扼的两个字,“进来!”   向南推门而入。   “景总。”   她礼貌的喊了一声。   景孟弦没有抬头,视线依旧投注在自己手里的文件上,只淡淡的交代了一句,“顺手把门带上。”   向南连忙转身将门阖上,这才款步朝景孟弦走了过去。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以最平常的心境面对他。   “坐。”   景孟弦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向南坐下。   公式化的言语,以及态度,充满了疏离感。   向南咬了咬下唇,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双目直迎他深邃的冷眸,心里激灵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她还是强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景孟弦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却已然将她眼底的情绪变化尽收。   “尹总监,谈谈你们团队的理念。”   景孟弦将身子微微往后靠,慵懒的倚在椅背上,伸手抽了支烟出来,预备点燃,却忽而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末了,将烟和打火机往桌上一甩,有些烦躁的抬眼扫向向南,“说吧。”   他的烦躁,来得有些莫名。   向南看不太懂。   却不知,他的烦躁,来自于她!   明明烟瘾犯了,想抽支烟,却又碍于她在,不想被她抽了二手烟去,可扔了手里的烟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这般在乎她,心里更是烦不胜烦。   “对于桑格罗夫庄园酒店的初步设计理念,我们的想法是走法国酒庄格调,让人们走进庄园的时候,就像踏入了葡萄酒的发源之地,让大家切身感受一下红酒酿造的芬芳……”   “你很喜欢法国?”   向南介绍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景孟弦打断。   她从资料上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神色自若的男人,点头,“对。”   而后,淡淡一笑,“如果不喜欢,也不会定居在那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经意的扫了对面男人一眼,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某景依旧面无异色,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更是掀不起半分涟漪。   但他还是伸手叼过了桌上那支烟,“啪——”的一声,火机盖打开,冷峻的面庞凑近火苗,烟头瞬间亮起一丝星光,薄薄的烟雾袅袅上升,渐渐朦胧了他深刻的轮廓线条。   “继续说吧。”他夹着细烟的手指,指了指向南手里的资料,情绪似有些许的烦躁。   向南只好继续同他汇报设计团队的理念。   刻钟后——   “初步的设定,大概就这样了。”   向南阖上资料,做最后的陈词总结。   景孟弦靠在椅背上,没出声,只是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向南。   起初那支烟早已抽完,这已经是第三根了。   他的烟抽得有点凶。   “多久能出效果图?”   他问向南,伸手,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这得看景总的意思,顺利半个月,不顺利半年。”   “半年?”景孟弦冷凉的掀了掀嘴角,“两个月达不到我的要求,带上你的人,卷铺盖走人!”   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含糊。   下马威?向南挑眉,清浅一笑,起了身来,拿过桌上的资料,抱在怀里,“外界传言景总对工作苛刻得简直令人发指,那么,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景总太苛刻,还是他们的工作质量不行吧!让我的团队卷铺盖走人……”   向南自信的挑挑眉峰,吐出一个单音字,“难!”   末了,含笑,冲景孟弦微微颔首点头,而后,转身,迈着自信的步子,昂首出了办公室去。   景孟弦望着她那抹离开的背影,一贯紧绷的嘴角,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那笑,让刚推门进来的李然宇都有片刻的怔忡。   说实话,同这位冷情总裁共事四年,第一次见他如此会心微笑,这感觉简直比瞅见女鬼还让他觉得刺激,震惊!   “景总……”   李然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不怕死的道,“您笑了。”   景孟弦收起微扬的唇角,冷不丁的扫了他一眼,“多话!”   “其实我还想说更多的话……”   李然宇也不等景孟弦表态,就兀自说开了,“说实话,当年您送她出国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料想过她会在法国直接定居下来?而且身边还突然多出了位良人……”   “你想说什么?”   景孟弦皱眉,冷骘的盯着李然宇。   这种目光要换做别人,早就骇到不敢噤声了,但他可是李然宇,景大总裁的贴身秘书,自然抗压能力非同一般了。   他干脆就在景孟弦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景总,你要还喜欢她,就把她抢回来呗!你……”   “李然宇!!”   景孟弦咬牙切齿的叫住他,整个人一时间就像炸了毛的狮子。   李然宇一见这副架势就知道自己把这头狮子真给惹急了,“OK,我不说了,当我多嘴!但是……”   有些话还真是不吐不快啊!!   李然宇挠了挠头,干脆豁了出去,“景总,您当年煞费苦心的把他们母子俩转移到法国去,还不就是为了让你母亲和曲语悉的人动不到他们吗?如今眼见着一切都要太平了,你接他们回来无可厚非吧?结果呢?你又当起了圣父!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的想法吗?你又煞费苦心的把尹总监和路易斯从法国弄过来,还不是想看看尹总监这四年来是不是所托非人,可是现在你都看到了,路易斯的为人就跟传言中一样,对尹总监更是好得没话说,两人也完全一副热恋的姿态,很好!结果您很满意,可是,您真的开心吗?”   难得的,这番话说出来,景孟弦竟然没有在中途打断李然宇。   他只是,冷幽幽的,静待他说完。   “完了?”   他凉凉的一挑眉峰。   “完了。”李然宇背脊发凉。   “这个月的工薪扣完,原因:顶撞上司,且在工作时间谈论个人私事!!出去!!”   靠!!   李然宇在心里咆哮。   所托非人啊!!   李然宇走了,办公室里徒留下他来。   一瞬间,气压仿佛低至了极点。   景孟弦又从烟盒里取了支烟来,点燃,低头深吸了一口,寥寥的烟圈从唇间漫出来,他起身,信步走至落地窗边。   低头,俯瞰眼前鳞次栉比的大厦,心底确实道不尽的空洞,悲凉。   心房里,仿佛早已被掏空,掏尽了一般!   当年他承诺过向南,绝不让自己和他走上父亲和秦姨的那条老路,可结果呢?   他同曲语悉结婚,将向南和阳阳安置在法国,当时的他,偏执的以为只要挫了温氏的锐气,便能将他们母子俩接回来,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自己多年的梦想,投身进了这暗如战场的商场中来。   他的梦想,从医生转变为护他们母子周全!   他一次又一次被母亲和曲语悉暗算,却不想,最后到底还是输了。   自己与她尹向南的后路到底还是彻彻底底的断了!!   想到这里,他暗沉的眸光愈发阴骘了些分。   后来,得知她身边有了爱的人之后,他就开始发了疯的不停地找女人,找那些与她有些微相似的女人,想以此来慰藉他心里的那份空虚,却发现他的心,只会越来越空……   而对于她的那份深沉的思念,会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暗夜里,疯狂滋长,不停地吞噬着他的骨血,噬骨的疼。   尹向南,喜欢你的人很多,从不缺我一个,可我喜欢的人,那么少……   除了你,就再也没有了!!   ————————————————————————————   向南虽与景孟弦同在一家公司上班,就连办公室都打对面,但两个人几乎鲜少见面,哪怕是见面了也绝不多言一语,通常情况就像现在这样……   十一点时分,向南加班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不料就见景孟弦也恰好推开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人,同时一怔。   “景总。”   向南率先同他打招呼,礼貌的喊了他一声。   “嗯。”   他不过公式化的应了一句。   手臂上还搭着一件绅士马甲背心,没再多看一眼向南,信步就往电梯间走去。   向南也只好硬着头皮往电梯间走。   两个人同时等着电梯上至三十二楼。   他等的是总裁专用电梯。   她等的是员工专用电梯。   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他平视前方,旁若无人般的安静等待着。   而向南终究不如他平静,还是忍不住偷偷侧目看他。   那冷峻的侧颜,隐在薄弱的灯光里,像一尊工匠们精工细琢过的神祗雕像,完美到无可挑剔。   “看什么?”   忽而,身边的男人冷不丁的出了声。   头,偏过来,目光直射向南,眉峰微挑。   “啊?”   向南一窘,视线更是来不及抽离,脸蛋瞬间涨红,却不料,忽而眼前一黑。   顿时,全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   “怎么回事?”   向南吓得一声低呼,脸色由红转白,眸子胡乱的在黑暗里搜寻着,“景总?”   “停电。”   平缓的声线,依旧毫无音律的从黑暗处,离她一米远的距离传了过来。   明明没有任何温度可言,却偏偏让向南受惊的心脏瞬间回暖不少,失神的面色也恢复自然。   她长舒了口气,庆幸,还好他在自己身边。   不然要真的一个人时,突然停电,她非得吓破胆不可!   想想,三十二层的高楼,一个人,又是凌晨的点儿……   向南又有些毛骨悚然了。   “景总……”   她惊颤的又喊了一声,伸手试探性的在空中胡乱的摸了摸。   唯恐他会兀自扔下她,一个人走了似的。   “电梯停了,我们得自己走下去!”他在暗里道。   “啊?”   不会吧?!!   向南要哭了,“这可是三十二楼啊!!不至于这么坑爹吧?”   “把手机拿出来,照亮。”   景孟弦警告她。   向南真的欲哭无泪了,“手机没电了!”   如今的破手机,一个比一个耗电快,还不敌当年的板砖NOKIA呢!   “用你的吧!赶紧的。”   向南催他。   原谅她,她还真挺怕黑的。   她的话一出口,黑暗中明显静了好几秒,而后,就听得景孟弦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没电!”   “……”   靠!!   他们俩要不要这么猿粪啊?   “那怎么办?”   向南还真急了。   “要不摸黑往楼下走,要不睡办公室!”   “你怎么想?”向南征求他的意见。   “办公室里只有一张床。”景孟弦淡幽幽的蹦出一句话。   眸光下意识的在黑暗里寻找那张受惊的小脸蛋。   向南心一悸,半响,梗了梗脖子,展开大胆的设想,“你该不会想让我……跟你睡一张床吧?”   “……”   结果,回应她的是,一道毫不给面的讥笑声。   显然,她想多了!   向南脸颊染上一层尴尬的绯红,幸好被这暗夜掩盖,才不至于让她的心思全部暴露在这个男人眼底。   “你不会是想你自己睡办公室,然后让我一个人摸黑从三十二楼爬楼梯下一楼吧?”   ☆、四年后——楼道里突来的暧昧,气息交织   “你不会是想你自己睡办公室,然后让我一个人摸黑从三十二楼爬楼梯下一楼吧?”   就是借她十个胆儿,她也真真儿不敢啊!!   “尹向南,平日里亏心事没少做吧?”   他问她,语气平淡,没有波澜,却还是在向南的心池里激起了层层浪花。   她怔怔的望着黑暗里,他的方向处攴。   他的身影,隐匿在暗光中,只是一道模模糊糊的轮廓,却依旧颀长、挺拔。   是啊!这才最最正常的景孟弦啊!   那个逮着机会就亡命儿损她的毒舌景医生暹!   那一刻,向南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家医院,而他,依旧是那个身穿白大褂,器宇轩昂的景医生。   “走了,下去了。”   正当向南还在发怔之际,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没得向南反应过来,那道漆黑的身影已兀自朝楼道间走了过去。   “你等等我!”   向南急忙跟上他的脚步。   黑暗中,她不敢离他太远,也不敢走他太近,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步伐,不快不慢,恰到好处。   下楼的时候,景孟弦依旧走在前面。   他似乎对这片黑暗适应得特别快。   单手习惯性的抄在西裤口袋中,从容的迈着步子往楼下走。   再反观他身后的尹向南……   夜视非常差的她,只能两只手一同扶着楼梯扶手,每踏出一步的时候,脚尖还得小心翼翼的往前探一小步,直到确定了下一个台阶的时候,她方才敢走下一步路。   眼见着前方那抹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向南有些急了,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   “景总……”   向南喊他,唯恐他走太快就把自己给落下了。   “景总!!”   见他没反应,向南又喊了一声。   “嗯。”   景孟弦沉吟的应了一句,脚下的步子依旧没停。   但即使如此,向南紧张的心还是安定了不少。   “景总,我看你们公司也不如外界传闻的那么强大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停电。”   向南故意找他的茬,希望他能跟自己多扯几句,那样她也不至于这么害怕了。   “那看来尹总监的能力也不如你们公司宣传得那么神乎其神,都多大的人了,还怕黑!”   “怕黑什么时候跟能力又扯上关系了?”向南抗议。   “停电什么时候又与公司的强大度扯上关系了?”某男反问。   “……”   向南哑口。   小气!这都要跟她计较!   她撇撇嘴,不爽的腹诽他。   却发现,前方的那抹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微微侧着身,淡淡然的看着她。   黑暗中,他那双深沉的黑眸,尤其清亮。   向南看得有片刻的失神,以至于步子往前一踏,却忽而踩了个空,整个人就狼狈的往前栽了去。   “啊——”   向南吓得花容失色,眼见着自己就要从台阶上滚下去了,倏尔只觉腰肢一紧,一只铁钳般的猿臂适时的将她牢牢圈住,整个人毫无预兆的跌进了一堵结实的胸膛里去。   两个人的呼吸,贴得极近。   甚至于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一浅一深、一轻一重的拂在自己的鼻息间,与自己的气息交织缠绵着……   银玉的月光,透过楼道的玻璃窗倾泄而进,薄薄的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如同给他们裹上了一层浪漫的及地白纱,如梦似幻中,竟似那刚迈入婚礼殿堂的,一双虔诚的新人。   半寸不到的距离间,景孟弦能清楚的看见向南那双轻轻扇动的羽睫,如同两把纤柔的小蒲扇,每一动,就能让他的喘息声,更重几分。   他低头,削薄的唇瓣,鬼使神差的朝向南轻扇的羽睫,一点一点欺压而去……   感觉到他越发及近的热气,向南紧张得一颗心仿佛快要从心口里蹦出来一般。   小手握着他的臂弯,不自觉的篡紧……   羽睫颤抖得有些厉害,眼帘垂下,再不敢去看他,本就不平稳的呼吸,这一刻变得越发急喘起来。   时间‘滴滴答答’间缓缓流逝……   喘息间,让向南紧张而又期待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终于,她忍不住拾起眼帘看黑暗里的他。   而他那双深沉如古井般的黑眸,也正直直的锁定她。   “松手!”   两个字,薄情的从唇间吐出来,没有半分温度可言。   向南心头一沉,低头去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松开了那只圈着自己的手臂,而她的手,扣着他的臂弯,很紧很紧。   向南忙局促的收回了手来,“抱歉。”   她低声道歉,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用力,弄疼了他。   景孟弦却什么话都没多说,转身,下楼。   向南倚靠在墙壁上,微微喘着气,调整着心头不平稳的情绪,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份失落……   怎么掩都掩不掉!   她居然,还在期待着什么!   直到向南调整好心境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影早已走远,然而她却已腾不开心思再去害怕了。   走到下一个楼道口的时候,就见景孟弦正倚在墙壁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   零星的光点在他指间闪烁着,印着那张冷魅而深沉的面孔,模糊却依旧峻朗。   才一察觉到向南的靠近,他便随手将还剩半截的烟头摁灭在了垃圾桶里,起身,迈开步子往前走。   向南怔忡的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心头不觉涌上一层暖流。   “景医生!”   那一刻,向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门夹了脑袋,还是被驴给踢了脑仁儿,总之,她还真就这么叫出了口来。   当这个称呼从向南的唇间蹦出来的时候,走在前方的男人,脚步明显一顿,身形僵硬,维持了好几秒钟,半响后才抡腿继续走。   “景医生!!”   向南在黑暗中一步并两步的,急忙追上他的步子。   有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头好久了,她想趁这个独处的机会弄清楚。   “景医……”   “尹向南,注意你的称呼!!”   向南喊他的话还来不及完,就被身前的景孟弦厉声打断。   他折了身过来,黑暗里,那双如鹰隼般的冷眸直直扫向她,锋芒锐利、森冷,似要将她刺穿、冻结。向南骇了一秒。   几秒后,回神过来。   黑暗中,水眸毫不畏惧的直迎他犀利的眸子,“景医生!!”   景孟弦眉峰隐隐动了一下,似在压抑着心里的愠怒,他咬牙警告她道,“尹向南,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在我这的耐心额度,一向不高!!”   他的警告,无疑有些伤人,然而,对于他的话,向南却仿佛充耳不闻。   “你为什么要放弃你的医生梦想?”   这个问题真的盘踞在向南心里好久好久了!   景孟弦怒极反笑,冷幽幽的睥睨着向南,“尹总监,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能去医院治治吗?”   “能!那景医生帮治吗?!”向南挑衅的扬眉。   景孟弦冷笑,“真是病得不轻!!”   说完,一把厌恶的拂开她,迈步下楼。   向南锲而不舍的追上,“景总,我无意跟你吵架,只是……我希望你并不是为了我和阳阳而被迫放弃自己梦想的!那样我们母子俩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哦,是吗?”景孟弦脚下的步子分毫没有停下来,阴恻恻的偏头扫了向南一眼,冷笑道,“那你就去跟上帝忏悔一辈子吧!”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真的是为了自己和向阳而才放弃了他的医生梦?   向南有片刻的失怔,却听得景孟弦冷沉的声线再次响起,“尹总监,别再往自己那张脸上贴金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侧身仰头看高他几层阶梯的向南,冷声警告道,“还有,别人丈夫的闲事,你再管,就真该去跟上帝忏悔一辈子了!!”   话音落下,向南登时哑口。   ‘别人的丈夫’,这个标签就如同一记闷捶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胸口上,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   该死!!   向南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正如景孟弦说的那般,自己这讨厌的毛病又犯了!!   她就是喜欢不顾场合,不明情况的多管他的闲事!这都多少年了,还这样!看来自己真该去治治了!   两个人一路摸着黑下到三十二楼来就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了。   “在这里等着!”   到了门口时,景孟弦忽然蹦出了一句话来。   向南不明所以,才想问他,就见他已然转身,径自往地下停车场去了。   “哗——”   一道刺目的车灯从相反的方向朝向南射了过来,提示性的闪烁了几下,“嘎——”的一声,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就在向南跟前停了下来。   车窗滑下,路易斯那张同时拥有着东西方特质的温润俊颜露了出来。   他冲向南露齿一笑,而后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有重要约会,要回很晚的吗?”向南惊喜于他的出现。   路易斯绅士的替向南拉开车门,而后又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经不早了!打你电/话关机,回酒店一趟,见你不在,就猜到你大概在加班了。”   “手机没电了!”   向南坐进了车中去,路易斯习惯性的弯身替她系安全带,却忽而一束强劲的车灯朝他们直迎了过来。   向南蹙眉,下意识的伸手挡光。   路易斯也回了头去看。   对面,银色的保时捷上,正坐着,景孟弦!   车,在他们正对面戛然停下!   清冷的视线,如同一双利刃,直射他们。   而那张冷峻的面庞,却始终毫无异色,不显半分情绪。   三个人,就这么冷冷的对峙了近半分钟的时间。   而后,银色保时捷如旋风一般,疾驰离开,飞速的消失在了暗夜里,几十秒过后,连后视镜里那最后一道光点也消失不见。   向南的心头,不觉有些落空。   路易斯只需一眼就识破了向南的心思,他依旧优雅的替她系着安全带,“是不是我不该来?”   “你说的什么话呢!”   向南推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过说真的,这么晚了,你确实不该来,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   路易斯见她终于展露了笑容,嘴角也漫开了浅浅的一抹笑意,他绕过车身,坐上了车来,左手扶住方向盘,侧身看向向南,一脸认真道,“亲爱的,我给你在这边买台车吧?”   向南瞪他,“干嘛?你真想养我?”   路易斯失笑,“求之不得!”   “不要!”向南一口否决。   “不要什么?”路易斯挑眉。   “不要你的车,不要你养我!!哼,我看你吧,一定是想吊起我的虚荣心!对不起,我不接受!!”   路易斯微笑,“要你虚荣心强点,就再好不过了。”   这话……很熟悉!!   尤记得曾经某一刻,某个男人也这么贴在自己耳际边呢喃过……   向南的心神有片刻的恍惚,回神过来,忙摆手道,“你可千万别给我买车,主要不是费钱,我是担心我车技太差!你也看到了,这里的路况可不跟在法国一个情况。亲爱的,你可千万别坑我!到时候我要出车祸了,你铁定得去教堂跟上帝忏悔一辈子不可!”   “哈哈哈哈……”   路易斯朗声大笑,一边倒车,一边道,“那看来接送你上下班这活儿我还得继续做下去了,不过我看景总脸色不太好,你确定没关系吗?要人家在工作上给你小鞋穿怎么办?”   “噗……”   向南也笑了,“你不会以为人家吃醋了吧?”   “不是吗?”路易斯挑眉。   “不可能!”向南想也不想的否定掉,脑子里蹦过那句他警告自己的话,人家可都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还会为她吃醋?   想多了!   “不过……”向南正了正身子,缩了缩脑袋道,“这小鞋可能我还真有得穿了,刚刚我好像一不小心真把他给开罪了。”   路易斯弯眉笑起来,“放心,不会的。这么大个总裁,有可能为了丁点私事就给员工小鞋穿?”   “这倒是!”   向南点头,认可。   以她对景孟弦的了解来说,他是不可能这么小气的。   但是……现在的景孟弦,她真的还了解吗?“对了,亲爱的,有件事得同你提一下。”   路易斯启动车身。   黑色宾利飞快的隐没进了暗夜里……   “嗯?”向南狐疑的眨眨眼。   “明天晚上,景总的母亲在我们入住的酒店设生日宴,我作为日后的合作伙伴,肯定是要出席的,至于你,论理而言,景总现在是你的上司,你要不参加好像有些说不太过去,但是,碍于你和她母亲之间的那些事儿,我觉得就算你不出席也不为过,至于礼物,我会帮你送到的。”   向南咬了咬唇,良久都没发表自己的看法。   “怎么了?”   路易斯透过后视镜看她。   “我们设计部所有的员工都会到。”   向南说。   末了,又补充道,“但我确实不太想去。至于礼物……”   向南抿唇,半响才道,“就别送了。”   “嗯?”   路易斯偏头不解的看着她。   “别送了。”向南又摇头,这次的语气非常肯定,“你不知道他/妈是什么样的人,说不定见了我的礼物后,一整场生日宴就因为那份礼物给糟了,没必要!再说了,他们家根本不稀罕我的礼物!”   路易斯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温润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好,你说不送就不送,留着那些钱,往后给我买生日礼物。”   “好!”   向南笑弯了眼。   “那明天晚上你要无聊了,就看会电视,实在闷得慌就让阿哩纱陪你出去走走,我会尽早从宴会里抽开身的。”   “是!”   向南像乖宝宝一般,点头应答。   路易斯看着这般乖巧的她,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   格莱弗酒店——   海岸边,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一场宏大的海天盛宴就在海边举行……   集整个S市的高官、富商于此,更有无数名媛和嫩模窜梭于其中,有的是来诚心恭祝生快的,而有的,自然是来寻找商机或者是饭票的。   总之,能进到这超五星豪华临海酒店的,不是名门贵族,就是娱乐圈里或大或小的公众人群。   向南窝在总统套房的厅里煲着韩剧粥,看着时下最流行的《继承者们》,越看越觉有些无聊,最后干脆关了电视,从沙发里爬起身来,圾着拖鞋就往卧室里走去。   这才夜里八点的样子,她睡不着,又觉闷得慌,干脆去海边走走吧!   当然,这时候的向南根本还不知道温纯烟的那场生日盛宴就在海边举行。   她在衣橱里随手挑拣了一条裸色的吊带长裙,配上同色系的水晶凉鞋,没有化妆,但习惯性的给自己描上了一层浅红的唇彩。   散一散卷曲的金色长发,随手抓了抓,又拂了几下,直到造型满意了,适才出了更衣室。   “阿哩纱,我去海边走走。”   向南同阿哩纱招呼一声。   ☆、四年后——景大总裁吃醋了!   “阿哩纱,我去海边走走。”   向南同阿哩纱招呼一声。   “小姐,我陪你去!”   “不用了!”向南忙拒绝,故意正色道,“干嘛呢!唐把我当孩子,你们也跟着他学啊?还是说,我外出都不带给自由喘口气的?”   阿哩纱委屈了,“小姐,你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嘛!攴”   “行啦!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能不清楚?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走不丢的!就在海边走走,很快就回来了。”   向南招招手,便出了套房去。   海边,咸湿的风吹拂在脸上,心里不觉开阔些分彘。   向南踩着轻柔的细沙,沿着海边一路往前走,却在见到前方热闹的场面时,停住了脚步。   眼前,是一场盛大的狂欢party!   觥筹交错的人群里,向南几乎是一眼就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颀长身影。   即使隐匿在这众多出众的人群里,而他,却依旧光鲜夺目。   众星拱月间,他以男主人高贵的身份,礼貌的与所有莅临的贵宾,一一碰杯表示感谢。   一碰,一饮,一抹清高的微笑,都彰显着他成熟男人的魅力。   几乎所有在场的女性,这一刻,都忍不住将目光投注在这个男人身上。   而向南,亦是如此。   显然,四年的时间,已经将这个男人打造得越发深沉而夺目了。   即使褪下了那神圣的白色大褂,孤身卷入商业的暗战里,却依旧能攀到至高点上,轻易的傲视群雄!   “尹向南?”   正当向南看得失神之际,忽而,身后传来一道震惊、愠怒的喊声。   熟悉而又略带陌生的声音让向南不由自主的微微拧了拧眉,却又飞快的,恢复如初。   果不其然,她一转身,就见曲语悉冷着一张脸,盛气凌人的朝她走了过来。   今日的她,装扮得极为温婉。   白色的晚礼服,裹着她娇柔的身段,蓬松的羽毛妆点在她不及膝盖的裙摆之上,却是说不出的可爱、高贵,却与她那张充满戾色的姣好面庞,尤其不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高声质问着向南,声音因激动还抖得有些厉害。   颐指气使的态度,却掩饰不掉心底的那抹慌张情绪。   她在害怕……   无疑,她尹向南的出现,会给她的婚姻,带来前所未有的毁灭!!   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篡紧,姣好的面孔,乍青乍白。   面对她的激动,向南却显得平和许多。   她的视线淡然的扫过曲语悉篡紧的双手,掀了掀唇,提醒她道,“曲小姐,你的指甲真的快要嵌进肉里去了!”   曲语悉没料到尹向南竟是这番视她如无物的态度,她心头所有的怒火就要一并迸射而出,但她还是生生的压了下来。   走近向南,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尹向南,多年不见,骨子里的那股下贱看来还是一点也没变!连有妇之夫都能勾/引,果然还真跟你那下贱的母亲一个德行!!有句俗语还说得不错,有其母就有其女!!真够让人倒胃口的!!”   面对曲语悉的侮辱,向南不怒也不急。   清秀的眉峰微微挑高,嘴角一抹无懈可击的轻笑,“曲小姐这四年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说实话,如不是看在这女人曾经救过阳阳一命,或许以她现在的脾气,她可能真的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侮辱她,她尚且还能忍,但侮辱她母亲……   向南已经忍到了极致!!   再有下次,她还当真不会心慈手软了!   向南嘴角的微笑在海风中绽放出最美的弧度,她故作不经意的扫了扫肩上的金色长发,说出来的话直戳曲语悉的痛处,“景总这些年找的情人可谓从河东足以排到河西了!曲小姐日日夜夜的与女人战斗,挺辛苦的吧?难怪四年不见,什么都没变,还像从前一样讨厌,但是脸上的褶子可多了不少!”   向南完全以一副悲悯的神情觑着她,嘴角却是那抹让曲语悉咬牙切齿的媚笑。   看着她笑得生媚,曲语悉心里被向南燃起的怒火一时间更像是浇了燃油一般,蹭蹭上涨,双眸猩红,她扬手,一巴掌就朝向南的脸颊甩了过去。   向南反应过来,才想扣住她扬起的手臂,然而,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早已抢在她面前,将曲语悉扬手打人的动作,给活生生的制止了下来!   “曲氏的千金小姐,原不过就这点素养?”   森冷的语调,至向南的头顶传了过来。   向南惊喜的回头,“唐?”   “你是谁?”曲语悉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个好看得有些过分的混血男人,“你弄疼我了,放手!!”   他的力道很重,如铁钳般扣着她的手腕,几乎要将她拧碎。   见她脸色不太好看,路易斯这才甩开了曲语悉的手来,警告她,“以后敢动她,原谅我谁的面子都不给!哪怕是曲氏的千金,也照样不会客气分毫!”   曲语悉面色煞白,双手因妒火而死死篡紧。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在拼命的护着她!!这么个下贱的女人,到底哪里比她好?!   “宝贝,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路易斯转头,不解的问向南。   “哎,我就来海边散散步而已,哪知道这么晦气!再说,你也没告诉我这场宴会是在海边举行呀!”   路易斯看着她稀里糊涂的模样就笑了,“是!都是我不够好,走吧!我先陪你去那边走走,不在这里跟不相干的人置气了。”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把身边的曲语悉完全当成了透明人。   “尹向南,既然你都有了新欢,为什么还要回来啊——”   曲语悉歇斯底里的冲着向南嘶喊。   那双盛满着盛怒的水眸里,嵌着涟涟的水渍,倒有种说不出的可怜感。   向南才预备离开的脚步,又蓦地顿了下来,回身看向对面梨花带雨的曲语悉,思忖了好半响,这才认真道,“曲语悉,与其在这里想方设法的辱骂我,倒真的不如花点心思拿住你丈夫的心。”   她吸了口气,胸口有些钝痛,但她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道了出来,嘴角依旧是那抹清浅的笑,“想办法让他爱上你吧!说实话,你曲语悉幸不幸福,我一点也不在乎!但我希望,你能给他幸福……我们,就这样吧!”向南说完,便预备同路易斯一同离开,却被一道幽冷的声音给生生止住了脚步。   “尹总监,别人丈夫的幸福,你太在意,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景孟弦盛气凛然的朝她走了过来,却忽而,探手扶住了曲语悉的细腰,将她亲密的往自己怀里一带,目光含笑的望向对面的向南,“我爱谁还真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操心!更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的来告诫我妻子什么!”   他说完,扯了扯嘴角,将目光扫向她身边的路易斯,挑挑眉,“说这么多,也不担心路易斯总裁会吃醋?”   向南抿了抿唇,面色有些难看,再反观景孟弦怀里的曲语悉,却是一脸嚣张得意的笑。   说实话,景孟弦居然会站出来替自己申诉,她着实惊喜了一把!   向南郁结,却忽而,只觉腰间一紧,回神过来,才知自己已然落入了路易斯的怀抱,他的嘴角依旧是那抹迷人的法式微笑,“我爱她,所以,她的一切,我都尊重!!”   “啪啪——”   空气中,传来两道干干的掌声,除了景孟弦有这么嚣张恶劣的行径,又还能有谁呢?   火药味,一时间甚浓。   向南蹙眉,不悦顿时写在脸上,“景总,你有些过分了!”   她凉着声音,提醒他。   路易斯自然能清楚的感觉到对面男人的醋意,他低头看一眼一副要为自己出头的女人,嘴角的笑意更甚,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向南的发丝,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郭提醒她道,“亲爱的,你别冲动,他可是你上司,赶明儿小心人家真给你小鞋穿。”   “哼!我怕他?”   向南被景孟弦一堵,现在火气还‘噌噌噌’的往头顶冒呢!   “生着气呢?”   两个人还在判若无人的咬着耳朵。   “气!快气炸了!!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向南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被人吹鼓的气球,只需一针扎下来就能让她瞬间爆破。   所以,景孟弦要再敢多说一句让她不痛快的话,她非得冲上去,撩起衣袖同他对骂不可!   路易斯勾起一弯腹黑的笑,“那咱们俩就好好气气他?让你消消气?”   “好!”   不过怎么气?   路易斯从向南的耳边挪开来,直起了身,却更加亲密的搂紧向南,笑看对面的景孟弦,“景总,平日里我家宝贝的性格就是比较火爆,都让我给惯坏了!这不,又让你见笑了。我们还得去海边吹吹风,散散步,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俩了,再见。”   说完这些话,他清楚的见到对面景孟弦那双漆黑的深眸越发阴骘了几许,面色阴沉得如暴雨将至。   也不待景孟弦答话,他托起向南的手,转身就沿着海岸线离开了。   景孟弦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漆黑的寒潭里波涛汹涌。   看见路易斯如此善待她尹向南,他不是该开心的吗?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见到的结果吗?可是,为何他的心里除了那快要爆棚的盛怒之外,却找不出任何一丝开心的苗头来?   一想到刚刚那女人为了路易斯,梗着脖子一副要和自己讨公道的模样,他心里更是烦不甚烦。   搂着曲语悉腰肢的手一松,转身就往盛宴里走。   “孟弦……”   曲语悉连忙追了上去,“孟弦,怎么了?刚不还好好的吗?”   景孟弦不理她,径自往前走。   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同曲语悉做出一副亲密的模样?就因为对昨天夜里他们那亲密的一幕耿耿于怀?就因为那个爱管闲事的女人撺掇别的女人来拿他的心?   白痴!!他的心,早不在他自己身上了,别的女人,又怎么还能拿走?   向南挽着路易斯的手臂,沿着海岸往前走着。   浪花拂过来,柔柔的卷着他们的双腿,很是舒服,浪花褪下,仿佛一并将向南遭心的情绪也一同卷走了一般。   “亲爱的,过了今天这遭,你要不穿你上司的小鞋可能真的有点难了。”路易斯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不是吧?”   向南敛着眉头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刚刚没怎么冲人家啊!你让我别冲动,我也没冲动,你说要帮我出气的,可结果你也没说两句话就领着我走了呀!我们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要给我小鞋穿?”   “刚刚气得还不够?”   “有气到吗?”向南反问他。   “嗯,气到了!”路易斯非常肯定的点头,“我们俩托在一起的手,几乎都快要被他的视线灼出个洞来了。我琢磨着你上司今晚可能要失眠了,明天要真见着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记得离他远点,小心被他的火烧着,到时候我这远水可真救不了你了。”   “呵!夸张!!”   向南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却还是因为路易斯的这番话而不争气的加快了一咪/咪的速度。   咸湿的海风,吹拂而过,撩拨着向南性/感的长发,露出她那张清秀动人的容颜……   路易斯安静的欣赏着这副美到让人动心的画面……   也难怪景孟弦会同他一样,如此痴迷于眼前这个女孩。   就因为放心不下她的幸福,所以刻意将自己与她一同调至他的身边来,亲眼见证了她的幸福后,方能安心放手?   如此执着痴情的男人,亦难怪向南要惦记得那般深刻!   这样也好,给她一个看清自己以及未来的机会,对他们,都好!   他依旧会是那句话,任她由心出发,他始终给她最好的尊重!!   因为,他太清楚,爱情,任谁也强求不得!!   ————————————————————————————   翌日——   二十人的设计团队,终于出了酒店大堂平面设计初稿。   定稿会议于三十一楼的大型会议室里举行,除却设计部所有成员必须出席之外,另有公司数十位高层到场,而作为公司的最顶头的老总景孟弦,也同样出席会议。由此可见,整个公司对于这个项目的重视度。   当然,把每一个区域划分得如同过细来探讨的,向南当真是第一次遇到,无疑,有些紧张而又棘手。   她作为整个设计团队的领导人,自然设计方案得由她出面做详细的说明。   会议开始,景孟弦一席浅色衬衫,打着领带,众星拱月般的坐在主席台上,面色深沉,严肃,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不怒而威的魄力。   目光扫过台下的向南,“尹总监,开始吧!”   “好。”   向南拿过幻灯片,起了身来,昂首自信的走上演说台。   酒店大堂,相当于整家酒店的门面,无疑是整个酒店的龙脉,点睛之笔也就在于此。   设计必须高大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且实际利用价值高。   而单单一个大堂设计,就花了他们整个团队的三天三夜的时间,稿子是二十个人智慧的结晶,最后的结果,向南不单满意,且非常有信心得到他景大总裁的首肯。   站在台上,向南对于团队的设计初稿侃侃而谈,说到重点之处的时候,下面有高层人员频频点头表示认可,赞赏。   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投注在向南身上,让她对于团队的设计初稿越发胸有成竹,嘴角那抹自信的笑容扬得更高,绽放得也更灿烂。   目光下意识般的扫向主席台上的景孟弦,就见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投影仪上的效果图,冷峻的面庞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一份情绪。   让向南有数秒失神的是……   他的双眸间虽然没见到明显的黑眼圈,但那双漆黑的深眸里,还隐着几分疲倦的血丝,显然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向南又想到路易斯提醒自己万事小心的话,忙梗了梗脖子,别开了眼去,继续讲说。   十分钟后,向南谢幕,不出所料的迎得所有高层们赞赏的掌声!   掌声持续将近半分钟。   向南下台,听着悦耳的掌声,她欣然的与团队的同事们低调击掌庆祝,“Give/me/five!”   得到所有高层人员的一致赞赏也就意味着案子初步通过了!   虽然不过只是一个大堂初稿,但对于他们而言就算跨出了第一大步!而且,过程还算顺利,就更值得开心了!也不枉费大家加班加点的赶稿了!   掌声停止,向南笑着落座。   “稿子重修!”   忽而,主席台上的景大总裁冷然发话。   向南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   登时,在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一脸疑色。   “散会!”   景大总裁漠然的宣布一句,起身,迈开长腿,阴沉着一张峻脸,就往外走。   秘书李然宇连忙跟上。   向南搁在会议桌上的双手忍不住篡紧。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相信景孟弦会如此公私不分的给她穿小鞋。   “景总!!”   她起了身来,抱过资料,匆忙追上景孟弦的步子,硬生生的把正要出门的他给截了下来。   “景总,你让我修稿没关系,但你至少得给我个理由!”   景孟弦定住脚步,单手习惯性的抄在裤口袋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向南那张不太服气的脸蛋,阴冷的扯了扯嘴角,“我就想让你改,这个理由,够吗?”   ☆、四年后——向南的嗔怒:你就专会欺负人!   景孟弦定住脚步,单手习惯性的抄在裤口袋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向南那张不太服气的脸蛋,阴冷的扯了扯嘴角,“我就想让你改,这个理由,够吗?”   “你……”   向南气结,怎么都没料到他居然会给自己这么一个答案。   还想追上去找他理论的,却被同事小八给拦了下来。   “总监,你别冲动!你这么去找景总理论,只会让他更加不痛快而已!到时候遭殃的还是我们大家!攴”   “对对,总监,你可千万别冲动啊!”同事小柯也忙劝说向南。   向南压着口气,上下喘动着,明显不服。   “他让咱们改,咱们就改吧!谁让他是总裁呢!唉,这方案明明所有的高层人员都认可了,也不知道他……”小八郁闷的抓了抓头咫。   “总监,你是不是把人家景总给得罪了,才惹得人家来死坑咱们团队的啊?”上次被向南添过堵的女同事欧阳琴直接落井下石。   向南扫她一眼。   虽然她的话有些难听,然向南却完全没立场否认。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是这男人对她公报私仇!不爽她了,才给了她小鞋穿。   可这小鞋如果单单只是给她穿穿也就罢了,可这关乎到她的整个团队的劳动成果!   她不会就这么坐视不管的!!   “你们放心,我向你们保证,今天这个方案如果不是我们的设计出了问题,那么我绝对不会让大家受这个累的,三天三夜熬出来的成果,不是让他们这些不知痛痒的人来践踏的!!”   向南傲气的落音,抱着手里那一沓厚厚的资料,就出了会议室,直往总裁办公室而去。   才走至外厅就撞见了景孟弦的贴身秘书李然宇。   “李秘书,景总在吧?”   向南问他,疾步往里走。   “在的。”李然宇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追上向南疾步而去的脚步,“尹总监,听我说,待会好好跟景总谈谈,别太冲动,好好说的话,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的。”   李然宇好心的劝说着向南。   向南脚下的步子蓦地一顿,压下心里那团被景孟弦一直点着的火苗,“李秘书。”   她喊了李然宇一声,侧头问他,“以你的角度来看,今天我们团队出的这份设计方案如何?”   李然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如实道,“说实话,我很喜欢,包括其他的高层也能看得出来甚是喜欢!但是,景总不喜欢的话,我们别无他法。”   “是吧?”   向南扯了扯嘴角,有些讽刺。   讥讽的当然是总裁办公室里那个高傲自负的男人!!   “向南,待会你进去同景总谈的时候,尽量放柔姿态,他其实不是私事公办的人!”李然宇好心劝说她。   向南凉凉的掀了掀嘴角,“你也觉得他在公事私办是吧?”   “……”   李然宇默。   这话他可没说过!现在连工资都被扣了个精光的他,哪里还敢多一句嘴。   也没等他答话,向南已经兀自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压着三分火气走了进去,甚至于,连门都没敲。   向南走进去的时候,景孟弦正埋头翻阅着手边的文件,向南二话没说,直接将手里抱着的设计资料,一把压覆于他的文件之上,“景总,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景孟弦好看的眉峰微微蹙了蹙,半响,才抬起眼帘,睇向向南,眸色森冷,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向南有些被他这冷然的气场给吓到。   丫简直就像从北极飘来的人儿一般!冷,要命的冷!!   但向南到底没被他的气场给冻住,又飞快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像只战斗中的公鸡一般,梗了梗脖子,一脸正色道,“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你直接冲我来!!但这个案子……”   向南如女王般点了点他眼下的资料,双臂撑在桌沿边上,毫不畏惧的与他对峙,厉色道,“这是我们整个团队辛辛苦苦为你卖命了三天三夜的成果,我决不会容你因为一己之私而肆意践踏的!!”   “呵……”   回应向南骄傲和自信的,居然只是一声,凉凉的,充满着讽刺意味的笑声??   向南完全有一种拳头打在软棉花里的感觉,特别不爽!!   而这笑,显然就是对她的一种极致的侮辱,“你什么意思?”   景孟弦的转椅往后退了几步,他幽然起身,迈开长腿径自往办公室的休息间里走去,边走,边扯了扯衬衫领口下方的蓝色领带,那狂野的动作别提有多性/感撩人,但说出来的话,却讨厌得让向南牙根儿咬的咯嘣响。   “二十个人,努力了三天三夜,结果就是这样一本垃圾!!”   他分毫不留情面的损着他们,嘴角挂着肆意的讥讽,伸手直接扯下脖子上的领带,随手扔在了沙发上,转身,居高临下的看向紧咬压根的向南,凑近她,指着她的鼻子,一脸肃然道,“尹向南,如果这就是你们团队的真实水平,那么很不幸,从现在开始,你们统统都被开除了!滚!!”   向南气得……   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不断的篡紧又篡紧。   她呼气,吸气,再呼气,吸气……   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别冲动,别冲动……   上下两排牙齿已经被她咬得咯嘣响,然她还在努力的让自己压下心里头的火气。   结果……   向南一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来,踮起脚尖,伸出小手如痞子似的,揪住景孟弦的衬衫领口,一张因盛怒而憋红的脸蛋凑近景孟弦,连带着那紧握的小拳头都抵到了他性/感的下巴处,咬牙切齿的道,“你信不信我揍你?!”   “……”   景孟弦那张一贯冰冷的面容上,难得的居然有了些许色彩,眉峰似抽了两抽。   对于向南突来的‘恐吓’,他漆黑的眼潭里印着明显的怔愣,几秒后方才恢复自然。   他就那么任由着向南揪着他的衬衫,深沉的黑眸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盯得向南有些毛骨悚然了,他这才凉幽幽的道,“法国四年,什么都没学会,就光学会了野蛮?”   话语里,透着明显的训斥。甚至于有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感觉!   却分毫没有因她的放肆而动怒。   向南的手,还真下意识的松了松,却倏尔又再次揪紧,“景孟弦,如果你真的公报私仇的话,我鄙视你!!打心眼里的!!”   景孟弦没理会她,眼帘垂下,落在向南揪着自己衬衫衣领的手上,微微皱眉,“松手!”   “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向南固执己见。   “松手!!”   景孟弦的语气更冷了些分。   向南浑身打了个寒噤,整个人就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般,蔫蔫的松开了手来,却连带着眼眶都不自觉红了一圈。   她含泪,抑制不住的冲景孟弦嗔怒的吼了一句,“你就专会欺负人!!”   粉拳更是如密雨一般砸在了景孟弦结实的胸膛上,“要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糟糕,你可以告诉我们理由!!什么叫‘你想让我改,我就得改’?!!这是什么破理由!!景孟弦,你就专会欺负我!!你就以欺负我为乐,是不是?如果一早知道你是我的上司,就算老板革了我的职我也绝不会回来的——”   当然,向南后面这句话,绝对绝对的只是一句气话而已!   而景孟弦那双漆黑的深潭里,在见到她委屈的泪花的时候,明显的由冰寒转为心疼,却因她最后一句话,再次如同笼上了冰霜。   伸手,一把扼住向南的两只手腕,居高临下的冷凝着她,冰凉的话语从起伏的胸腔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来,“尹向南,如果真那么讨厌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辞职滚蛋!!我给你这个机会!!”   景孟弦冷绝的话一说出来,向南抑制不住的抽噎了一声,眼泪差点就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冷冷的对峙着……   一个,眼潭冰寒,深不见底。   一个,眼泛泪光,眸色汹涌。   却,谁也没有推开谁……   喘息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尤显急促、深重!!   到底景孟弦出声打破了这份僵局。   “尹向南,我并非公事私办的人!你们的方案,于我看来,不合格!”   他的态度,极为认真。   黑眸凝望着向南的水眸,平静,深沉,少了起初的那份戾气和阴冷。   大手,放开了她的两只小手。   手腕上,透着两道被勒过的红印子。   他深眸略微沉了沉,许是自己刚刚太激动,而力道过重的缘故。   “景总,其实我也并非自负的人,如果真的是我们的案子有问题,我们一定改进……”   向南的态度也柔缓了下来,垂眸,揉了揉自己微微犯疼的手腕,低声道,“能不能请景总稍微提点一下?具体哪里不行,我们也好对症下药,是不是?”   景孟弦随手解了两颗领口处的衬衫纽扣,露出一小片麦粒色的胸肌,男性的荷尔蒙味道顿时充斥于向南的周遭,让她一颗心竟不自觉有些加快,就听得他沉声道,“你们整个大堂的设计理念非常完美,但你们整个方案都只在考虑‘设计’问题,却忘了最重要的‘人体工程学’,酒店除了美观,最主要的是……以人为本!!”   景孟弦说着,将桌上的图纸从自己的文件上拿开来,丢至向南跟前,淡淡道,“出去吧。”   向南怔怔的望着他……   诧异和崇敬不掩分毫的从眼底流泻而出。   她抱过跟前的资料,看着景孟弦,半响,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来,“景总,你当年真的只修了医学吗?”   “嗯?”   景孟弦抬眼看她。   “你好像对我们设计这一块特别懂?”   向南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直接点到了整个案子的要点之上,连向南都自愧不如。   如不是对他们的专业特别了解的话,是决计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的。   景孟弦没有抬头看向南,兀自用红色的笔在手中的文件上圈出一个记号,淡漠道,“能够站在这个高点上,你觉得光靠我那点医术能达到?”   向南愣了半秒。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从他的这些话里,却听到了一种道不明的孤漠感。   向南不知这四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但有一点她知道,能站在这个至高顶上,绝不单单只是优于凡人,而是定比常人努力数倍方才能通过如此短的时间,获得如此成功!   可是,他到底是怎样的动力才足以让他舍弃他的梦想,踏入这个全新的领域来的?   向南又把自己饶进了死胡同里。   “尹总监,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了,出去吧。”   景孟弦淡淡的下逐客令。   向南这才回神过来,点点头,半响,抿了抿唇,还是道了一声谢谢,方才出了景孟弦的办公室去。   结果,呜呼哀哉!   全设计部的人接到向南修改的通知后,皆长叹短叹,怨天怨地怨总裁!   “尹总监,看来咱们这总裁还当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刻薄!!!”   小八忍不住凑了脑袋过来同向南吐槽。   向南笑了笑,没有否认她的话,更没有应合她的话,拍了拍手道,“行了,今晚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既然已经知道害点再哪了,修改起来也不难,咱们明天打起精神再战也不迟!”   “是——”   众人应和。   向南正预备回办公室的时候,忽而就见李然宇推开设计部的门走了进来。   “李秘书?”   向南诧异于他的出现。   “尹总监,是这样子的。”李然宇推了推眼镜架,笑道,“由于你们来公司比较急,都没来得及给大家设一场迎新宴,刚刚总裁已经命我给大家在碧涛阁定下了一桌酒宴,饭后还有一场KTV的活动,大家可以尽情言欢,今晚一切开支都由我们总裁埋单。”   “哇——”   设计部里所有的人,除却向南,全都开心的惊叫出声来。   “总裁可真体恤咱们这些下属啊?”刚还腹诽景孟弦苛刻的同事们顿时换了张嘴脸。   “可不是嘛!!哇塞,李秘书,你确定今晚咱们所有的开支都由总裁买单吗?”小八还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是自然。”李然宇推了推眼镜架,依旧是那抹不深不浅的微笑。“那总裁会不会出席啊?”   “对啊对啊,会不会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李然宇,就连向南都忍不住将视线落向于他。   李然宇冲向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总裁今晚有个重要商会,吃饭是出席不了了,至于KTV的话,到时候我再帮大家问问他吧。”   “好啊好啊!李秘书,你告诉总裁,咱们等他!”   “好呢!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忙。”   “拜拜……”   李然宇在大家热情相送之下,出了设计部去。   他前脚才走,所有的同事们就开始议论开了。   “哇,景总这是走的哪一招啊?刚刚才把咱们打入地狱,现在又把咱们拉回天堂?难不成是为了安抚咱们受伤的心?”   “安抚咱们的心?虽然咱们设计部对于他们这个项目而言是很重要,可我感觉以景总那种性子的人,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总监,你说景总这是想干嘛啊?”   小八实在不解的凑过来问向南。   向南摇摇头,失笑,“这我哪能知道啊?”   安抚大家的心?决计不可能的!正如她们说的那般,这种事情,不会是景孟弦会做的!   而向南却不知,其实,他不过只是为了安抚其中一人之心罢了!   视线不经意的往窗外扫过去,却一眼就见到了他们嘴里正在谈论着的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景孟弦被一群高层簇拥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恰好路经他们设计部,往电梯间走去。   向南有注意到,他已经换了一条新的领带,深灰色的格子纹,简简单单的一个点缀却将他的气质衬得越发成熟,稳重。   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深沉男人的魅力!   确实,他较于四年前,真的……越发夺人眼球了!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耀眼的发光体,走到哪里,永远都能吸引到无数眼球。   仿佛是感觉到了这边投射过去的目光一般,忽而,景孟弦偏了头过来。   向南一愣,撞见他视线的下一秒,匆忙别开了眼去,登时,脸颊燥热难耐。   “哇,景总好帅啊!!”   小八又开始趴在桌上犯花痴了。   “天!!他是不是在看我啊?那眼神,好柔情啊……”   “哇……含情脉脉的,景总到底在看谁啊?好迷人啊!!要疯了!!”   又有女同事开始跟着附和。   柔情?含情脉脉??   这样温柔的词汇,如今还能跟那个清冷如寒潭般的男人挂上勾吗?   向南心一悸。   出于好奇也好,出于心动也罢,向南拾起眼来再去看他,也想要一睹她们嘴里的那份温柔和深情,然而,待她再看时,那个男人却早已抽离了视线,被众人簇拥着,进了电梯中去。   留下一份怅然若失,搁在了向南的心里头,久久缓不回神来。   ☆、四年后——KTV里景总打她的小屁股【10000+】   碧涛阁的一顿晚饭,吃得格外热闹。   桌上摆满了各色精致的菜肴,每上一道,同事们就忍不住夸一句他们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土豪总裁。   “向南姐,你觉不觉得咱们总裁身材特别棒!!穿上那西装,简直就跟t台模特似得,帅得掉渣,有没有?”   小八端着杯红酒,醉意熏熏的夸口笑赞着。   向南轻笑,戳了戳她的脑门儿,“你们这还真是典型的‘吃人嘴软’啊!攴”   “嘁,就你嘴硬!向南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咱们景总时,那小眼神都不一样,呵呵呵……”   “小八,你喝醉了!”   向南直接从她手里夺过那杯红酒,替她一饮而尽屙。   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真的有不一样吗?她怎么没感觉到?   “这点酒就能醉?我才没醉,你就嘴硬!”小八撸了撸嘴,指着向南的鼻子,眯着眼,打趣的问她道,“向南姐,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们总裁?”   “胡说八道!”   向南干脆捏了一块点心塞进小八的嘴里去,矢口否认道,“我为什么要喜欢那种冷得像块冰的家伙!我可不想当北极熊!”   非得冻死不可!   “总裁!”   这边还在打闹时,忽而,就听得同事们恭敬的朝门口喊了一声。   向南和小八打闹的动作及时止住,两个互看一眼。   刚刚她们俩说的话……   当事人不会正正儿就听入了耳底吧?!   虽然她们俩什么也没说,但是这话题……被他听到好像多少有些不好。   向南和小八也连忙起了身来,齐喊了一声,“景总!”   对面,景孟弦一派凛然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托着一杯红酒,视线直直的落在向南的脸上,深沉的盯了她数十秒,直到盯得向南有些头皮发麻了,他这才迈开步子朝众人走了过来。   向南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一把钢钳,且还正正好的就钳住了她的气管,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直到他的视线从自己的身上抽离开来,向南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景总正好在隔壁用餐,所以刻意过来同大家敬杯酒。”   李然宇举着酒杯同大家解释着。   景孟弦那张酷劲十足的面庞,似乎从一进来就一直是冷着的,直到李然宇说这句话时,他的嘴角才吝啬的扬起了一弯几乎不易察觉的弧度,“今晚不能陪大家用餐,很遗憾!我敬大家一杯,聊表歉意。”   “景总您太客气了。”   “就是,就是。”   设计部所有成员仿佛都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端起酒杯,争先恐后的凑上前同景孟弦碰杯。   而向南本就反应迟钝,再一愣神,她自然就成了最后一个碰杯的人了。   但向南也不急,从容的端起酒杯,微微一笑,欺身过去,走程序般的与景孟弦碰了碰杯壁,“景总,这顿饭让您破费了!我代表我们整个团队,对您表示感谢。”   瞅瞅,多么官方的应承话!   她说完,便将手中所剩无几的红酒一饮而尽,以表真心。   景孟弦却没急着喝手里的那杯酒,他就那么淡淡然的注视着眼前的向南,忽而,不动声色的问了她一句,“尹总监既然这么害怕当北极熊,又何苦独看我时,眼神要不一样呢?”   “……”   向南怎么都没料到他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人猜疑的话出来。   “咳咳咳咳——”   她被喉管里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红酒直接给呛到,呛得脸颊通红,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时间,向南只能用纸巾捂着嘴,不停地咳嗽,另一只手代替她的语言,急切的来回摇着。   然景大总裁却完全视而不见,等她咳完了,刚要否认的时候,就见他已经端着那杯红酒离开,独独留了个高深莫测的背影给她。   向南气结,郁闷得直抓头。   转而却见所有的同事都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欧阳琴那小眼神里更是不掩讥诮的情绪,“尹总监,你可别做这么没节操的事儿,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给人当小三,说出去多丢人啊!”   向南脸色一白,没好气的别了她一眼,倒也没反驳她的话,清浅一笑,四俩拨千斤的问道,“当初是谁说,只要攀上这个男人,哪怕人家有家室,就算做个小狐狸精也都乐意得屁颠屁颠的?”   这女人,有时候真讨厌!!   被向南这么一冲,欧阳琴的脸色也不太好了,但到底向南是她的上司,她就算有火气也只能压着,不好发作。   向南其实本就不是个爱计较的人,见她没多说什么,也就没事儿人一般的招呼着她落座了。   晚上,他们在碧涛阁的包厢房里唱歌的时候,意外的,那个日理万机的景大总裁居然还真的就现身了。   景孟弦仿佛携着阳光而来,高大的身躯一迈进包厢里,整个房间顿时如同蓬荜生辉,耀眼至极。   一见他出现,包房里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景总!!”   “景总——”   所有的员工都起了身来,恭敬的同景孟弦打招呼,全都腾开了地方让他入座。   只有角落里的向南……   没主动同景孟弦打招呼,也完全没有要主动腾地儿给矜贵的景大总裁入座的意思。   当然,她的视线里其实也更没他。   此时的她,右手手里正握着个麦克风,左手一副悲戚模样抱着头,正‘痛苦万分’的扯着嗓子干嚎一曲《爱情买卖》,那夸张的小模样儿简直能胜奥斯卡影后了!   “哟~哟~~切克闹!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景孟弦嘴角微微抽了两抽。   “你们总监今晚中邪了?”   他忍不住偏头问身边的小八。   小八挠挠头,有些替向南尴尬,解释道,“没,可能就喝高了点。”“酒品差!”   景孟弦直接下决定。   说完,迈开修长的双腿,无视周边殷勤的下属,径自往向南走了过去。   “哟~哟~!出卖你的爱,逼着你离开,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泪也掉下来!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买不回来!虽然当初是我要分开,后来才明白,现在我用我的真爱希望把你哄回来,我明白是我错了,爱情像你说的,它不是买卖,就算千金来买就不卖……”   向南激情的说唱着,那忘我的境界足以让周边所有的人为之佩服。   还来不及结束,就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凹陷了下去,景孟弦叠着双腿,一派凛然尊贵的气质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说实在的,他这高贵的气场实在与这首《爱情买卖》融合不了,他还当真不适合座进他们这间充满着乡土广场大妈气息的包房里来。   景孟弦单臂摊开,随意的搭在向南身后的沙发椅背上,身体慵懒的往后靠了靠。   这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却恍惚间,将他们俩身体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尹向南,法国也流行这首歌?”   他不咸不淡的问向南,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没有反感,但绝对没有赞赏的意味在里面。   向南终于舍得挪开嘴巴的麦克风了,她用手将话筒捂住,凉凉的扫了一眼身旁突然多出来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国际神曲,在哪儿都一样!”   回答完毕,又再次激情万分的融入了曲境中去。   这次她干脆站起了身来,直面景孟弦,两手握着麦克风,长发一甩,越发夸张的吼唱起来,那歌声……简直就是……鬼哭狼嚎!!   歌词和曲调,更是让景孟弦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难受得慌。   “哈啊~~~~哟~哟~~~切克闹!!”   向南的身体随着节奏上下摇摆着,“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唱到高/潮之处,还不忘伸出手指,直指对面的男人,完全一副控诉他的苦情女主模样,腰段儿更是随着节奏一扭一摆的,继续唱,“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狠心把我来伤害,爱这么意外,用心浇灌的真爱,枯萎才明白,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看透,痴心的人,不配有真爱……”   景孟弦微仰头,别有深意的与她那双泛着波光的眼眸对峙着。   而向南也更是不肯服输的回瞪他。   一曲落下,音停,周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向南姐,你唱得太好啦!!”   小八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小case!”向南朝她抛了个媚眼儿过去。   景孟弦嘴角微微抽了两抽。   唱完《爱情买卖》再挤个媚眼出去,这感觉,还真够玄幻的!土鳖味儿,够浓!   向南也没理会景孟弦眼底那抹明显的鄙夷,将手里的麦克风没好气的往他怀里一扔,“你唱!”   景孟弦面色微变,警告的瞪了向南一眼。   果然,周遭响起了同事们起哄的声音,“景总,来一首,来一首!!”   “来一首,来一首!!”   对于景孟弦警告意味甚浓的眼神儿,向南权当看不见,秀眉往上一扬,抱着胸,笑眯眯的觑着沙发上的他,“景总,需要我帮您选歌吗?”   “滚!”   一个单音字就从他凉薄的齿缝间蹦了出来。   包厢里所有的同事都倒吸了口凉气,独独向南,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她已经早已适应了这家伙随时制造冷气压的本事一般,皱皱眉头,批评道,“粗鲁!”   “嘶——”   所有的人,又抽了口凉气,脸色都不由变了变。   全都替向南狠狠地捏了把冷汗。   敢这么同总裁说话的人,全公司还没诞生一个呢!她绝对死定了!!   感觉到周遭的安静,景孟弦紧蹙的眉峰越发冷了几许,狠狠地瞪了一眼向南,抛了一记‘待会收拾她’的眼神给她,转而,冷幽幽的扫向包厢里其他人,“继续唱歌!”   “是!!”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不许看!!   所有人被警告之后,开始一顿假嗨。   天知道,顶上供着一尊如此冷冰冰的大佛,谁还嗨得起来啊!   向南接收到那记要收拾自己的小眼神儿后,脚底抹油,溜了,“我去一趟洗手间,尿急。”   景孟弦掀了掀唇瓣,如同大赦天下般的批准道,“去吧。”   丢给她的眼神儿,明显的在嚣张的告诫她,逃得过初一,却逃不过十五!   靠!!   向南走出包厢之前都觉后背一阵冷冷飕飕的,渗得慌!   去了洗手间里蹲了一趟,再出来洗手的时候,就见两个女孩儿站在镜前抹唇膏。   其中一女孩,向南实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而那个女孩似乎也从镜子里多瞄了向南几眼。   因为,她俩好像还真有哪个地方相似,虽然说不出具体是哪儿,但就是有某一处是相似的。   看着像的人,这世上多了去了,其实也不足为奇,所以向南也没做多想,挤了些洗手液,搓了搓手,预备洗完就走的,然而两个女人的对话却把她给生生吸引住了。   “阿爽,今儿景总又来碧涛阁了,找你没?”   提到景总,那叫阿爽的女孩,也就是同向南有些微相似的女孩,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补妆的动作一顿。   向南心里‘咯噔’了一下。   低着头,故作认真的搓手,心里却忍不住在琢磨,她们嘴里的景总到底是不是她们包厢房里的那尊大佛。   “当然来找过我了。”   那女孩清秀的眉峰微微上扬,又继续给自己的樱唇抹了一圈浅色的唇膏,性/感的抿了抿,这才满意的将唇膏收进了化妆包里,又顺手理了理肩上的长发,一扬唇角,“说是今晚让我过去陪他。”   女孩为了薄面,撒起谎来,眼不眨,脸不红,心不跳。“哇,真的呀……”问话的女孩发出一声羡慕的惊叹声,转而撸了撸嘴,一边给自己补粉一边抱怨道,“唉,你说他景孟弦是不是视力有问题呀?要么就是欣赏水平有问题。”   景孟弦……   当真是他!!   一想到刚刚这叫阿爽的女孩子说的那些话,莫名其妙的就觉心里堵得慌。   她把沾满泡泡的手,伸到水龙头下,两只手儿亡命儿的搓着,那力道重得像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似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阿爽不快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转而又将视线扫向向南,不快的瞪了她一眼。   洗个手都不好好洗,水都溅了她一身!   向南也不是个善茬,一双眼儿就狠狠地给她瞪了回去!   “喂!说实在的,这论长相,你可还真比我差一截了吧?可不知道为什么,人家景总就是只要你,平日里多看我一眼,他都一副不屑的样子!太奇怪了!”   虽然说她不够美,但显然这话却让阿爽很受用,嘴角绽开一抹得意的笑,“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爱我呗!”   “切!看你得意的那小模样!说真的,景总床上那点功夫如何?让你享受不享受?”   那女人淫荡的撞了撞阿爽的小腰肢。   这话一问出来,正杵在旁边猛搓双手的向南,银牙儿都咬得咯嘣儿响了。   胸口里就像憋着一团火似得,眼见着就快要包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烧起来。   被问过这个问题,那叫阿爽的女孩儿眼尾处明显掠过一抹心虚,但谁也没察觉出这抹情绪来,她挑眉一笑,眉眼间尽是风骚,“技术自然不在话下,折腾得欲仙欲死的!不过,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又没机会享受!”   不知为什么,这话仿佛就像是戳中了向南某根理智的神经线一般,她水龙头下的双手,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溅在那女孩身上的水也越来越多。   满脑子都想的是他景孟弦同别的女人在床上欲仙欲死的画面!   曾经他怎么对自己的,如今就怎么对身边这个女人!!   而且,居然还约了今晚继续!!!   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特别想骂人,虽然她向来不是什么野蛮的女人,但这一刻,她真的有种爆粗的冲动!   但她只是想跟某个男人爆粗而已!   “喂!小姐,你会不会洗手啊?你溅我一身!”   那叫阿爽的女孩见向南洗手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她烦不胜烦的瞪着向南,满眼都是愠怒。   “我就是不会洗手!怎么了?”   向南的暴脾气突然就上来了,毫不示弱的回击了她一句,手“啪”的一声,没好气的将水龙头拍上,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两个女人一眼,就烦躁的踢开了洗手间的门,像女汉子似地冲了出去。   “这什么女人啊,这么凶悍!还是个女人吗?”洗手间里的俩女人不痛快的抱怨着。   向南是踢着洗手间的门出来的,转而又踢着他们的包厢门走了进去,浑身的火药味儿掩都掩不住,一出现就让包厢里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对她侧目而视。   连对面沙发上绷着脸等着她的景孟弦都忍不住抬了抬眼皮看她。   微微拧眉。   这个女人怎么了?不就去了一趟洗手间吗?一回来怎么就跟吞了炸药似得?谁又惹她了?   向南落座,却没再回景孟弦的身边,而是在小八旁边硬生生的挤了个座位出来,瞅也不瞅一眼左前方的景孟弦。   “来来来,咱们玩猜拳,谁输了谁喝酒。”   小八提议。   向南连忙应和,“行!来!”   两个女孩儿就这么给杆上了。   “十五……”向南喊。   “二十!”小八猜。   双手一摊,二十!   “我输了,我喝!”   向南二话没说,端起桌上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景孟弦叠着双腿,一派漠然的坐着,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点上,深吸了一口,袅袅的青烟从鼻息间漫出来,朦胧了他那双深沉的眸子。   视线凉薄的交织在向南的身躯之上,目若寒潭,深不可测。   “重来!”   一杯见底,向南又招呼着小八继续。   “十!”   “十五!!”   “呵呵,你输了。”   向南指了指小八的鼻子,“输了就得喝!”   她说完,却不等小八端酒,她已兀自端起了身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小八哑口,“向南姐,是我输了,不是你输了。”   向南眨眨眼,呵呵一笑,潇洒的一挥手,“都一样!来,继续……”   结果这游戏玩下来,不管谁输谁赢,反正只要是酒就被向南一个人给包揽了。   小八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向南姐,你别喝了!你真喝多了。你到底怎么啦?本来不还好端端的吗?怎么上一趟洗手间心情就不好了呢?”   “别……别跟我提……提什么劳什子的洗手间!!!”   说起那破地方,向南心里还窝着一团火,被酒水这么一浇,顿时就烧得更旺盛了。   口齿都已经不清楚了,但向南心里却还记得刚刚那俩个女人在洗手间里说的那些话。   呵!!晚上还去找她?景大总裁可真正儿是日理万机啊!   向南想着想着,那仇恨的视线就已经忍不住朝景孟弦射了过去,小眼神儿简直就像两道利刃般,恨不能直戳他的心脏。   她虽然知道,以自己现在同他的关系,她是一点点儿生气的立场都没有,可是,这世上就感情这破玩意儿不带理智的,现在她感觉整个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所以,管她什么立场不立场的,反正今儿她心情就是不爽了,而且是,非常不爽!!   晚上还想着去泡妞?门儿都没有!!她非灌得丫勃不起来不可!   景孟弦自然是感觉到了向南投射过来的敌意。   略有不解,但他也没什么表示,冷峻的面庞上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伸手,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蓦地,起了身来,双手抄在西裤口袋中,迈着长腿就朝向南走了过去。   小八仰着脑袋,花痴的看着突然朝她们靠近的男人。那身材……笼下来,简直就像天神一般,搅得她心花怒放的。   “腾个位置出来。”   景孟弦凉薄的唇瓣掀了掀,高傲的下颚往她侧身比了比,示意她往旁边挪一点点。   呃,小八忙屁颠屁颠的就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景孟弦身形一屈,就陷进了沙发中去。   左臂往沙发靠背上一摊,凑近左边只顾着给自己灌酒的向南,“怎么?尹总监去一趟洗手间回来就把恋给失了,在这伤心买醉呢?”   “呸!”   向南一把将见了底的酒杯扔桌上,瞪着他,怒目而视,吼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   景孟弦剑眉轻挑。   这话的意思是,伤心买醉还真跟自己脱不开关系了?!   景孟弦那双深沉如万年古井的黑眸间,仿佛有了些许的情绪变化,虽不怎么明显,但确实存在。   “到底怎么回事?”   他问她,语气强势得不容向南拒绝回答。   但她就是胆大包天的给拒绝了,而且不仅拒绝了,且还不怕死的把景大总裁好心的关心语给冷冷的呛了回去,“要你管!我又不是你那堆数不过来的情/妇!!”   喊完,一杯酒又被灌进了喉咙里去,然而还没来得及见底,酒杯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一把给夺了过去。   “你干什么?!”   向南失态的冲他大吼。   被酒精一催化,她那该死的暴脾气‘蹭’的一下就窜了出来,也没理智再去管对面的男人到底是谁了。   “尹向南,你再给我吼一句试试!!”   景孟弦的脸色也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峻峭的面庞,阴沉到了极点。   声音的分贝更是不比向南小。   登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他们俩扫了过来,然而,飞快的接收到景大总裁警告的眼神,急忙别开了眼去,故作不知情的继续高声歌唱,猜拳,拼酒。   留下这小俩口儿在沙发上打情骂俏。   如果向南尚还有一分清醒,她今儿一定不会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挑衅景孟弦的龙威,但……   今天的前提条件是——她喝高了!!   喝高的人,都有个相同的特质,那就是——二bi!   “我吼了又怎样?你打我?!”   向南干脆站起了身来,撸起袖管,双手叉腰,一副嚣张的架势凑近他,挑衅道,“你有种打我呀!你打我呀?”   看着眼前这副嚣张的嘴脸,景孟弦只觉眉心骨突突跳着。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那张粉嫩的颊腮,此刻染上了薄薄一层绯红。   离着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于能清楚的瞄见她白皙的肌肤层里透着的那点点浅色的血丝,吹弹可破的感觉,宛若一捏就能掐出水来。   面对她不可一世的嚣张态度,景孟弦依旧只是不动声色的凝着她,面上始终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   然而,他的默然,就像一种鼓励一般,让向南的气焰顿时水涨船高。   却不知人家不过只是懒得同一喝高了的二bi计较。   但向南显然还不知情,她那清秀的眉峰得意的一挑一挑的,叉着腰嗤笑道,“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呢!”   景孟弦抬眼,淡幽幽的觑着她。   手肘撑在靠背上,托住他峻峭的面庞,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尹向南,你说你喝醉酒的二bi样子,你妈知道吗?”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特别欠揍。”   他的语气,说得那么随意,慵慵懒懒的,似没什么戾气,却忽而,长臂一探,一使力便圈住了向南那如柳的小细腰,巧用力就将向南翻身压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   注意,向南这姿势绝对不是用抱着的,更不是坐着的,而是……面朝下,屁股朝上的,以一个相当不美观,更不和谐的姿势,被他压在了大腿之上。   “尹向南,这可你自己找抽的!”   景孟弦的话才一落下,“啪啪——”几声,充满着奇耻大辱的巴掌声就在整个噪杂的包厢里响了起来。   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打她屁/股??!!   “靠!!景孟弦,你这个变态!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受辱的向南,像疯子一般,嗷嗷大叫着,在他的大腿上拼了老命的不停挣扎。   然而整个身子就被他一手压着,居然分毫也动弹不得,而他另一只手更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打在她软绵绵的小屁/股上,一点也不带心软的。   “流氓!!混蛋!!下流!!痞子!!色狼——”   向南能想到的词汇,几乎都被她骂了个精光,感觉到周遭同事们投射过来的怪异眼光,她本就红润的脸颊儿此刻更是如同刷了一层红漆一般,骨子里的酒意也顿时清醒了不少。   “再骂!继续骂!!”   “啪啪啪——”   “……”   靠!!   “景孟弦,我错了……”   向南哭丧着脸,到底还是认错了。   她摆明儿的就拗不过这货。   君子报仇,十年还不晚!她再犯倔,这张脸儿可真要丢到太平洋去了!往后她还当真没脸在整个设计部立足了。   “你错什么了?嗯?”   景大总裁打屁股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那一声轻嗯,还带着性/感的转音,绕在向南的耳际间,却让她讨厌得牙根儿直颤。   但,这么多下属看着,她相信自己再不低头,这丫一定有更多让她服软的贱招。   关键是,屁股痛死了!!!   “我错在不该让你打我……”   现在酒醒了一大半的向南,真恨不能一耳巴抽死自己!让自己二bi喊丫揍自己!这不典型找揍吗?   景孟弦眉峰危险的一挑,“嗯,就只是这样?”   那性/感的声线,足以能勾得女人想要犯罪。   身躯,俯下来,峻脸凑近向南,嘴角挂着一抹欠揍的微笑,“尹总监,我觉的你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得还不够深刻。”   话音落下,“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报复性的落在了向南的臀部上,这次的力道绝对不比任何一次轻!   “靠!!”向南紧咬牙根,伸手,恶狠狠的揪住景孟弦脖子上的领带,银牙咬得咯嘣响,“景孟弦,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你调/戏我,就不怕威名扫地?”   景孟弦无谓一笑,薄唇故作暧昧的贴近她的耳际,邪气的吹了口气,“我早已花名在外,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这些东西?”   “……”   靠!!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行吧?”向南闭眼,大喊。   论力道,强不过他,论脸皮厚度,也厚不过他!这真他/妈不算个事儿!!   “哪里错了?”   景孟弦依旧不屈不挠的追问。   向南翻了个白眼,“景总,我错在不该冲你嚣张,不该冲你大吼!在同事们面前损了您的龙威,都是我的错!这样,够了吗?”   她咬牙切齿的问着他。   许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似的,景大总裁这才使力一把将向南从自己的大腿上拎了起来,扔回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向南瘫在沙发里,像是死过了一回一般,脸色乍青乍白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惹得挺拔的丰/胸也跟着她的喘息上下起伏着,这股风骚的俏丽模样,别提多诱/人。   景孟弦眯紧了眼。   ☆、四年后——景总耐着心思哄她   向南瘫在沙发里,像是死过了一回一般,脸色乍青乍白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惹得挺拔的丰/胸也跟着她的喘息上下起伏着,这股风骚的俏丽模样,别提多诱/人。   景孟弦眯紧了眼。   “看什么看?”   向南火气还没压下去,今儿的她不过只是喝了些小酒,但整个人俨然是吞了几百斤的炸药一般攴。   向南一声没好气的低吼,换来的是身边景大总裁那一记警告意味甚浓的小眼神儿。   向南一接收到,想着自己那无辜的屁股到现在还疼着,登时火气压了一半,脑袋也如打霜的茄子耷拉了起来。   她别扭的调整了一下姿态,哼了声气,只觉口干舌燥,没做多想,端起身前的酒杯就想着一饮而尽,全当润润喉了彖。   然而,唇瓣才一贴上杯口,连嘴都没来得及打湿呢,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把酒杯给夺了去。   除了身边的景孟弦又还有谁?   向南没好气的瞪着他,一直瞪着,那眼神仿佛是要活生生的将他吞进腹中一般。   相对于向南恶劣的态度,景大总裁就显得从容多了。   随手就将杯子甩在了桌上,酒杯里的酒水溅了出来,弄得满桌都是,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冲旁边正默默看好戏的小八吩咐道,“把这里所有的酒收起来,让服务员拿出去!”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向南的秀眉有些扭曲,“小八,把酒留下来!我要喝!!”   向南说着,起了身,伸着手又去拿酒,这次直接连瓶子一起。   景孟弦眯着眼觑着今儿有些无理取闹的女人。   “向南姐,别喝了……”   小八劝她,却不敢去夺她手里的酒瓶。   知道丫今儿心情不好,又加上刚刚被景大总裁揍了小屁屁,此刻心里估计正窝着一团大火呢!她哪里还敢去造次啊!   “景总,这……”   小八有些为难,不知这酒她该收不该收了。   “你去跟大家玩吧,她,教给我。”   景孟弦摆了摆手,示意小八玩去。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闪远点。   小八自然明白,连忙遁入了众人当中去。   登时沙发上还当真就只剩下向南和景孟弦了。   向南抱着酒瓶还在不停地给自己灌酒,景孟弦手臂撑在靠背上,托着冷峻的面庞,眯着眼,冷凉的凝着她。   “跟我闹小脾气?”   他的声音,寒彻入骨。   其实,他大可以不管她的,不是吗?可是,看着她亡命儿的喝酒,他居然就是狠不下心来任由着她胡闹。   或许他也喝高了点吧!   “哪敢!”   敢跟他闹脾气?屁股一顿暴揍!谁敢?   变态!!   向南腹诽了一阵,又继续。   她觉得自己真的喝高了,看着眼前的景孟弦都已经变成了两个大脑袋了。   “别跟我闹了。”   景孟弦凑近她,伸手去拿开她嘴边的小酒瓶,这次的动作很温柔,连带着声音都莫名的温柔了几许?   不不不!向南摇头,她知道,一定是她醉得不轻了!   开什么玩笑?那个冷得像快冰的混蛋男人,会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   尹向南,你又做梦了吧?!   向南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自己。   “喝,继续喝……”   向南的酒瓶被拿走了,只好又就近端起了个酒杯。   醉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然,酒杯才一到手,又被景孟弦给拦截。   向南终于有些怒了,偏头,嘟着嘴,愠怒的瞪着眼前两个大脑袋的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有些口齿不清了,眼眶红红的,许是被这酒熏的。   “听话,不喝了!”   注意,景大总裁的语气是,不容反驳,毫不带商量口吻的……祈使句!   向南嘴巴撅得更高,眼眶通红,赌气道,“我不要你管!你去管你那群扎堆的情/妇吧!”   景孟弦漆黑的深眸微微沉了几许。   就在向南以为他会冲自己发火的时候,却听得他问她,“要怎样你才肯不闹了?”   也是,这么多同事看着呢,他景大总裁确实不太好发火。   “我要听你唱歌!”   向南立马顺杆往上爬。   又来了!!   景孟弦峻峭的面庞顿时拉了下来,“免谈!”   向南咬着唇看着他,执拗的与他僵持着。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直到向南的贝齿快要咬破了她的下唇时,就听得景孟弦吃瘪的出了声,“好。”   一个字,说得极为不情愿。   一张脸,更是沉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脸色黑得堪比锅底了。   但再反观向南……   她顿时就兴奋了,神采飞扬的,起身就要往点歌台踉跄而去,“我帮你选歌!!”   “不用!!我自己来——”   景孟弦扯过向南,桎梏于自己的怀里,当即拒绝了她的‘好意’。   就她那点审美水平,他担待不起!!   向南突然被他捞进怀里,后背抵着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布衫甚至于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胸口那分明的肌理线条,心口登时就乱了节奏,本就醉红的脸颊瞬间像染上了一层殷虹的颜料,红得发烫。   转而就听得景孟弦迷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间响起,“你跟我一起唱!”   那灼热的气息拂在向南的肌肤之上,竟让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   其实,此刻的向南,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撞了邪似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景孟弦放开了她来。   “你想听什么歌?”   声线较于刚刚似乎平稳了些。   他偏头,看双颊绯红的向南。   向南水眸懵然的眨了眨,嘴里冒出个让景孟弦抓狂的歌名来,“错错错!”   果然,不能问她意见!!   景孟弦揉了揉眉心骨,耐着心思哄她道,“换一首。”   “不要……”   向南摇头,脑子里瞬间开始补脑越南组合HTK的神曲《错错错》,嘴角的笑意漾得更开。   看着向南脸上那抹绽开的笑,景孟弦有片刻的失神。   仿佛他刚刚闻到的那独属于她的清香气息,依旧还弥漫在鼻息间,心跳,有些不太正常,而后,就见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他居然,选择了,配合她的恶趣味!!   连向南都惊了半秒。   那一刻,向南认定,喝醉的人绝对不止自己,一定还包括身边的他。   “快去点歌。”   正在向南发怔之际,忽而后脑勺被景孟弦那只大手拍了拍,催促她。   “哦,好!”   向南浑浑噩噩,脚踩浮云般就飘到了点歌台前,选择了那首神曲之作——错错错!!   飞快的,熟悉而又略带雷人的旋律响了起来,向南递了个话筒给景孟弦。   景大总裁眉峰微微抽了一下,却还是百般不情愿的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麦克风。   人依旧端坐在沙发里,那斐然的尊贵气场,当真与这首歌相当不符。   周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当然,无外乎是那群起哄的同事们了。   向南能明显的感觉到景大总裁的脸色特别难看,一双目光如凶狠的利刃般直射向她,越是如此,向南心里就更开心了。   她就喜欢看景大总裁扭曲的样子!   向南是站着的,正对着景孟弦而立,嘴角噙着一弯得意的笑,开始随着节奏撒欢的唱了起来,“你总说是我的错,可你自己总太过自我,争吵的时候你习惯沉默,这样怎么能揭开迷惑。”   ☆、四年后——她很可爱,一举一动都可爱!   【镜子开群了,群号在留言区,烦请vip亲们先在留言区留言申请再加群,申请加群后大家可自行入群来!】   向南是站着的,正对着景孟弦而立,嘴角噙着一弯得意的笑,开始随着节奏撒欢的唱了起来,“你总说是我的错,可你自己总太过自我,争吵的时候你习惯沉默,这样怎么能揭开迷惑。”   音调落下,她手指景孟弦,换他。   不得不承认,这次她的歌声比刚刚那干嚎美多了。   其实,她认真唱起来,还不错的,虽不比天籁,但至少还有些分柔情的感觉攴。   景孟弦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单手依旧习惯性的抄在西裤口袋里,尊贵而优雅的气场,如同高贵的尊王一般。   魅眼垂下,纤长的手指握着麦克风,举至离薄唇一寸之远的距离,毫不犹豫的接下向南的歌声,“错错错,是我的错,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们曾爱过,也哭过,好不容易一起生活,以为我们会度过艰难的时刻;我们曾走过,也停过,彼此都那么的执着,因为相信我们的爱,从没有变过。”   他的声音…彖…   动听得如同天籁。   明明是那种雷人的音调,却偏偏从他的嘴里唱出了一种高端的感觉。   悲戚的音律,配上歌词,一声一声,拉扯着向南的心弦。   景孟弦不知什么时候已抬起了眼来,视线落在向南的脸上,专注,孤清,似还带着些缠绵,交织在一起,与她的视线轻轻碰撞,摩擦,电流在两人之间无声的漫过,顷刻间就让向南红了眼眶。   “心里有什么就坦白的说,别用泪水代替诉说。”   向南接着唱,喉咙发紧。   “毕竟我们都深爱过,不想再吵个你死我活。”   他的歌声里仿佛还带着温度,熨烫着向南的心尖。   她眉眼轻眨,感觉到有泪珠在眼眶中盘旋,向南匆忙别开眼去,不再看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唯恐自己再看下去,便会跌落其中,不可自拔!   “错错错,是我的错,热恋的时候怎么不说,生活的无奈我已好困惑,你能不能不要再啰嗦,最好沉默……”   一曲终必。   周遭响起同事们起哄的叫嚣声。   吹的吹口哨,拍的拍手鼓,好不热闹。   “景总,你的声音太好听了!!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总裁,你真的酷毙了!!酷毙了!!”   女孩儿们花痴的声音,以及男人倾慕恭维的声音不绝于耳。   今天的景大总裁彻底让所有的人大开了眼界。   原来这么冷酷的一老大居然也会唱ktv,而且,居然还唱的是这么狗血的神曲,当然最牛/逼的是,人家却能把这种烂大街的神曲唱出一股子高大上的风味来,着实令人佩服!   “向南姐,这里面属最牛/逼的人还是你!”   小八在向南身旁探出了个脑袋来,冲她钦佩的比了个大拇指。   向南有些恍惚,看着身前众星拱月的景孟弦,思绪就更觉恍然了起来。   “他怎么有三个脑袋了……”   刚刚不还才两个的吗?   向南晕晕乎乎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身子摇晃了几下,差点跌倒,幸得被身旁的小八给扶住了,“向南姐,你酒精上头啦!”   她赶忙扶着向南在景孟弦身旁坐了下来。   “景总,向南姐好像真的醉了。”   景孟弦偏头看向脸颊绯红的向南。   蹙了蹙眉,手掌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轻轻拍了拍,“喂!尹向南?”   向南显然不满意他的动作,秀眉皱起来,去抓他的手,神志不清的喊道,“打完我屁股又打脸!!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   小八都不觉替她脸红了,心里琢磨着不能再让她这么丢人下去了,“景总,要不我先送她回去?”   景孟弦的手,依旧还被向南抓着。   整个人醉意熏熏的就朝景孟弦怀里歪了过去,“你就专会欺负我!!打我屁股……我才要打你屁股呢!!”   向南说着,还当真,“啪——”的一声,伸手绕到景孟弦的身后,就赏了他矜贵的翘臀一巴掌!!   “嘶——”   小八倒抽了口冷气,登时就替向南擦了一把冷汗。   果然……   景大总裁那张峻峭的脸瞬间阴沉到了极点,眉峰抽搐,隐着要人命的盛怒。   他凉薄的唇间扯出一弯冷凝的弧度,冰凉的手指捏住向南的下巴,“尹向南,你要敢装醉酒的话,你死定了!!”   “景总,您别介意,我……我先送她回去,等她醒了后我让她来给您道歉。”小八扶着向南就想逃。   “不用了!”   向南的手臂被景孟弦抓得死死地,“把她交给我吧!”   说完,也不等小八反应过来,双臂打横一抱,就将酒气熏天的向南,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离了包厢。   包厢里,所有的同事,面面相觑。   “总监就这么勾搭上了景总?”   “这也未免太容易上钩了吧?唉,早知道我也冲景总吼一吼嘛!说不定也能博个什么揍屁股的待遇!”   “……”   向南被景孟弦抱着往停车场走去。   迷迷糊糊间,她有清晰的闻到那熟悉的味道,青草的香味,伴随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独属于男人的荷尔蒙味道……   “呵呵,看来我真的醉了……”   向南歪在他的怀里,痴醉的笑着。   景孟弦没理会她,抱着她在副驾驶座上坐了下来。   他绕过车身,坐上车来,忽而向南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的手机……”   向南迷迷糊糊的也听到了,一个劲的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手机,手机……”   她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到裤口袋间,都没有,“在哪呢!唔唔——吵死了!!”   景孟弦看着她跟个无头苍蝇般的胡乱找着,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翻过她的翘臀,一把从她牛仔裤的臀袋里帮她把手机抽了出来。   有人将手机搁屁股后的吗?真是朵奇葩!   其实景孟弦不知道,在向南屁股挨揍了之后,她方才将手机塞进了臀袋里了,以防下次被袭击时,手机能替她挡挡痛。   电/话是路易斯打过来的,向南迷迷糊糊间的接通了。   “亲爱的……”   她电/话里,软绵绵的声线,特别让人着迷,而那声亲密的称呼,也顿时让景孟弦阴沉了脸。   “宝贝,你喝酒了?”   路易斯一听她声音就知不对劲。   “嗯,是啊!喝了好多好多酒……”   向南糯了糯粉色的嘴唇,撒娇道,“我好像醉了。”   “你在哪?我现在立马去接你。”   路易斯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在……”   向南抓了抓自己脑袋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我在哪?”   她想不起来了,怎么办?!   歪着颗脑袋,问旁边的黑面佛,“我在哪呀?”   “你在我家!”   景孟弦咬牙回答。   而后,一轰油门,车便如黑夜精灵般的驶出了停车场去。   “景孟弦说,我在他家……”   向南还当真就顺着他的话,回答了路易斯。   路易斯心头一紧,“你跟景总在一起?”   “是啊!”向南懵懵懂懂的点头,小嘴儿一撇,就同他诉苦道,“他欺负我……打我屁……”   ‘股’字还没来及说完,就被景孟弦老大不快的将电/话夺了过去。   “路易斯总裁。”   “景总!”   两个人的态度,都不算太好。   “她跟我在一起。”   景孟弦将目光扫向身旁面色绯红,意识不算清醒的向南,剑眉微微敛了敛。   “她喝醉了,我去接她吧,免得给景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了!她不麻烦!在我看来,她很可爱,一举一动,都可爱!!”   景孟弦望着向南那绯红的脸蛋儿,目光下意识的柔了许多。   ..   ☆、四年后——浴室里的旖旎【不可错过哦!】   【镜子开群了,群号在留言区,烦请vip亲们先在留言区留言申请再加群,申请加群后大家可自行入群来!】   “不用了!她不麻烦!在我看来,她很可爱,一举一动,都可爱!!”   景孟弦望着向南那绯红的脸蛋儿,目光下意识的柔了许多。   而后,不等路易斯说话,他兀自挂了电/话,就将向南的手机甩到了后驾驶座上。   景孟弦抱着向南回家的时候,陈妈有些诧异攴。   “陈妈,熬一碗醒酒汤到我卧室里来!”   景孟弦抱着向南就往楼上走。   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忙追了几步上去,“先生,是您的卧室吗?妁”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脚下的步子走得有些急。   陈妈有些怔鄂。   第一次见先生如此待一个女孩,而且,居然抱着她回自己的卧室?   要知道,他可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的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有女人过来,也不过只是让她们去偏房里等着,哪能像现在还这么柔情的抱回来的?   陈妈有些开心。   虽然知道先生是有妇之夫了,但她知道,景先生是对曲家大小姐没有感情的,没有感情的婚姻于他们而言不就只是个痛苦的牢笼吗?   现在终于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头了,她能不开心吗?   景孟弦一进自己房间就将向南桎梏在沙发里坐好。   向南醉得迷迷糊糊的,“热……”   她用手不停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衬衫,小嘴儿嘟起来,特别的不愉快,“热死了!!”   薄汗不断的从向南的额间渗出来,将她那头乱蓬蓬的金色长发都浸湿了不少。   眼见着向南的衬衫领口就要被她抓开了,景孟弦连忙止住了她的动作,“我抱你去洗澡!”   他抱起向南就往浴室里走。   浴室里有个大浴缸,只是这浴缸其实就是个室内的泳池,大到足以将向南淹溺。   让醉意熏天的她泡澡,显然他不放心。   她将向南从自己怀里放下来。   “向南——”   他轻轻拍了拍她红扑扑的脸蛋,“能不能站稳?”   “你又打我脸!!”   向南彻底的怒了。   抓着他的大手,就开始发火,“景孟弦,你有完没完,老欺负我!!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景大总裁有些委屈了。   “我不是打你。”   难得的,他没发火,而是耐着性子同酒醉的向南解释。   向南却死死认定是他打了自己,“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讨厌,看见你这张冷冰冰的脸我就来气!”   向南指着他的鼻头,眼眶泛着酸意,“四年不见,你为什么故意装不认识我?你真不认识我了吗?还是你故意的?!故意激起我的好奇心,是不是?你就是吃准了我这种性子,对吧?呵呵,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你吗?见鬼去吧!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你了!景孟弦!!”   景孟弦魅眸紧眯,觑着借酒耍横的向南,一双黑眸闪烁着变幻莫测的光芒,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你看唐,对我多好!!你以为我没人爱吗?我一样有人爱的!!对,你能逍遥快活,花天酒地,我为什么不能呢?我也该找个人好好爱的,是不是?唐就是我最好的良人,我应该要好好接纳他的……”   向南自言自语的说着,像是说给他听的,却又像是诉说给自己听的。   “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抽我屁股,还打我的脸!!”   向南突然冲他一声吼,吼完居然还真委屈的掉了几滴眼泪。   景孟弦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双魅眼危险的眯起来,锐利的眸光似两把利刃,直戳向南的心脏。   “尹向南!!”   他咬牙喊她,声音沉得如低谷中发出来一般,有明显的怒意掩在眉心骨里,颤抖着。   伸手,冰冷的捏住向南的下巴,抬起来,冷凝的视线撅住她,“你以为我会动不动就抽别的女人的屁股?”不识抬举!!   “呵!花名在外的景大总裁当然不是动不动就抽人家屁股,我看是动不动就插人家屁/眼吧?!”   原谅向南,喝醉了就容易范二,说起话来也更是不着边。   谁让她今儿受了大刺激,大大的刺激!!   “插人屁/眼?”   景孟弦眸光一骘,“那尹小姐是不是也要让我插插才好?”   “呸!!”   向南唾弃他,“我嫌你脏!!”   向南这带刺儿的四个字,无疑狠狠地戳痛了景孟弦的心口!!   他手捏着她的下巴,越发用力,眸色愈发阴骘。   “尹向南,谁都可以嫌我脏!!就你,不可以!!!”   他的眸光里,泛起层层猩红。   而后,一低头,张口,就带着极强的侵略性,狠狠地朝向南的脖子咬了下去。   “唔唔————”   向南吃痛的哼吟出声,“疼!!”   疼吗?   他景孟弦的心,被她刺得更疼!!   “景孟弦,你这混蛋,你还敢咬我!!”   向南使力的去掰他搁在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疼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景孟弦感觉到唇间传来一抹血腥的味道,这才松开了口来。   白皙的脖子上,咬痕有些明显,淡淡的血丝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眼。   他急喘了口气,猩红的眸底掠起一抹心疼……   向南算是彻底急红了眼,狗急跳墙的勾住他的脖子,“你敢咬我!我也要咬回来!!咬回来——”   于是,向南当真没吃一点亏,一张牙,就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性感的喉头处。   她的力道,一点也不浅。   景孟弦吃疼的闷哼了一声,却也没动,任由着她一口一口在自己的脖子上肆虐着。   细细软软的唇瓣在他的肌肤之上流连而过,景孟弦的喘息越来越重,他忍不住偏头,再次用嘴含住了向南的勃项,肆意的在她柔软的肌肤之上,捻转,缠绵。   她嘶咬,他绵吻。   她的动作很粗鲁,他的动作却很轻缓,仿佛是生怕自己会弄疼了她。   到最后许是向南被他挑/逗得有些把持不住了,她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脸颊绯红,“滚开!!”   景孟弦却伸手扣住了她的臂弯,再次霸道的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来,眸仁深邃,猩红,情/欲的因子在眼潭里升温发酵,“自己能不能洗澡?”“能。”   向南没看他,点头。   绯红的脸颊有些发烫,连带着脖子也烫得厉害。   景孟弦眸光扫过她白皙的勃项,那里明显泛着被他含过的吻痕,让他顿时有些口干舌燥,某一处敏感的地方,已经一柱擎天。   该死!!   “好,右边是热水,左边是凉水!毛巾是灰色的那条,浴袍在那,我的!不许泡澡!知道吗?”   他细心的一点点教与她。   “知道了。”   啰嗦!!   向南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淋了个透湿,景孟弦担心她会感冒,也不再同她耗着,见她似乎酒也醒了不少,便转身出了浴室去。   景孟弦坐在沙发上翻报纸,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竟让他莫名心微乱。   脖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触感,温温软软的,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四年,她的味道他从未忘过,更是没有停止过想念,再一触上,自己的身体就像那绷紧的弦丝一般,只差最后一发……   他真恨不能就把里面那嚣张的女人压在这张大床上,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但他,到底没有!   “砰——”   忽而,浴室里传来一道闷疼的碰撞声。   景孟弦心一紧,扔了手里的报纸就往浴室里冲……   随着他推开浴室门的动作,“哇——”一道哭声顺时传了出来。   景孟弦心一跳,就见向南光着小身板儿,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顶上的花洒里还在‘哗哗’泄着水儿,水帘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金色的卷发黏在她的肩头上,好不落魄。   向南像个孩子一般,‘哇哇’大哭着,景孟弦根本无心去欣赏眼前这副性/感的出浴图,连忙冲进了水里,蹲下身来将跌坐在地上的向南心疼的抱了起来。   向南一见他就迫不及待的往他怀里钻,两条腿儿盘在他的腰身上,坐在他的腿上,脑袋瓜子搁在他的肩头,不停地哭着。   那委屈的哭声就像一把锯子般,拉锯着景孟弦的心弦。   他心疼的将浸湿的向南抱了个满怀,“有没有受伤?”   他低眉,细致的将向南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眸色渐渐泛起殷红之色。   原谅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丝不挂的时候,还当真难以把持,更何况现在,她还就这么窝在他的怀里……   发丝性/感的披散在白嫩的肩头,水珠顺着她诱/人的锁骨一点点滑下来,沿着她高耸的乳/峰,绕过那一点禁/忌的粉红漫下去……   景孟弦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疯狂的沸腾,身下滚烫得几欲把自己烧灼。   他……想要她!!   喉头性/感的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哑迷,“别哭了……”   温厚的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她。   “疼……”   向南哭得像泄闸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抱住他脖子的手臂,越发收紧了些。   景孟弦单手托住她缠着自己的双腿,心疼的问她,“哪儿疼?告诉我,我帮你看看。”   向南终于肯抬起头来,含泪眨巴着眼看着他,小手儿在自己柔软的翘臀上摸了摸,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屁股疼……”   “……”   景孟弦目光一紧,沉默了好几秒。   “摔疼的?”   他贴在她的耳际边,沉哑着声线,温柔的问怀里的向南。   语气缠绵得像磁磁的糯米,粘着向南的心,软得教她痴醉。   他温实的大手,抚上向南的翘臀,轻轻替她揉捏着,每一个耐心的动作都像对待一个孩子。   “被打疼的……”   向南委屈的嘴巴撅得更高。   “乱讲。”   景孟弦嗤她,托着她小翘臀的手,发烫得厉害,喉头也越发深刻了线条,声音更是哑了些分,“打你,我哪舍得用力。”   他没有隐瞒内心最真实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她醉了。   单手替她撸了撸额前落下来挡着她脸蛋的发丝,凝着她红扑扑的面庞,视线变得越发深重。   “就是很疼……”   向南的眼眶里泛着委屈的泪光。   那模样让景孟弦看着又是心疼,又是心慌。   “摔疼了,给你揉揉。”   景孟弦有些后悔刚刚让她一个人站着洗澡了。   从地上摔下来,屁股能不疼吗?   向南趴在他的肩头上,坐在他的怀里,双腿依旧毫无意识的盘旋在他精壮的腰身之上,任由着水帘洒下来,轻柔的落在她光滑的后背上,好舒服……   好想睡觉……   “我想睡了……”   向南趴在他的肩头上,奴着小嘴儿呢喃着。   “南南,你得先洗澡。”   闻着从她所散发出来的清新体香,景孟弦下身绷紧得极为厉害。   向南没理会他,依旧不动。   景孟弦也没再去打扰她,不知道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怎样,总之就是趴在他身上不肯动了。   他也只好让水随便将她的身体冲洗了一遍,没再继续在她身上逗留,因为久了,到时候受罪的确实还是他自己。   裹着浴巾,抱着向南从浴室里出来,将她放置在床上,坐好。   向南没睡着,是醒着的,一双媚眼儿直溜溜的瞪着他。   长长的发丝被浴巾裹着,还在往下‘滴答滴答’的落着水珠,当然,景孟弦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身上的衬衫早也湿了个透,贴在他精壮的身躯之上,健硕的肌理线条隐隐的流泻而出,那模样,性/感得让人看着就想犯罪。   而他的下身……   本就撑起了一座骇人的帐篷,加上沾了水一贴合,就更加明显了数分。   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精致,而瞪着圆溜溜大眼儿的向南,更是将他一览无余。   漆黑的水眸里,染上些许绯色的情/欲因子,眸光闪烁了几下,有些邪惑。   景孟弦自然将她那点小心思捕捉了个透,喉头发干,面色微微泛红,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嗤笑她,“意/淫我!”   向南脸颊薄红,去拂开他捏自己的大手,眼底掠起几丝羞涩来。景孟弦别扭的干咳了一声,“先把头发吹干。”   他说着又转而去了浴室,拿了吹风机过来,插上插头,递给向南,“自己把头发先吹干,我去换套衣服就过来了。”   向南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打开,冲着自己的脸蛋儿就胡乱的吹了起来。   吹得她湿答答的长发不停地往后飘,那模样儿看着傻呆呆的,却特别萌。   景孟弦失笑,“是吹头发,不是吹脸。”   抓着她的小手儿帮她移到自己的头顶处,见她终于对了姿势,这才放开了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进了更衣室里去。   他在里面换衣服,外面吹风机的声音还在轰拉拉的响着。   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这声音是那么的动听,就像一种恋爱的感觉。   他在里面做着其他事儿,外面属于他的恋人却在做着别样的事,即使不在一个空间,即使做的不是同样的事情,心却能被填的满满的,满满的都是温暖!!   景孟弦不明白自己今晚为什么就失了控把她给带回来了,他以为自己的制止力足够了,可是,他才发现,面对她的事儿,自己再强的制止力,真的都永远不够!!   他会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自我!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全身镜中,冷峻的面庞,沉下了几分,柔情蜜意的黑眸瞬间被冷凉所取代。   他这孤冷的世界,如何能把她再带进来?   景孟弦换了睡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吹风机的声音还在‘呼呼’响着,然而,床上的女人居然……   倒头睡了!   头发还湿黏黏的搭在她光/裸的娇身上,水珠在一点点的浸湿着她的肌肤。   景孟弦蹙紧了眉头。   坐上床去,连忙将昏睡中的向南抱起来,“南南,先把头发吹干。”   这么睡着,明天早上起来,头铁定得疼死。   向南昏昏沉沉的被他抱了起来,一颗脑袋重得要命,小身子一晃,脑袋就栽进了他的怀里,抵着他结实的胸膛,不肯起来了。   “先把头发吹干再睡,好不好?”   景孟弦哄着她,极其有耐性。   刚刚更衣室里心里的那些所想,又再次被他统统抛到了脑后。   注定,遇见她,理智只会势如破竹般的瓦解掉。   “不好……”   向南歪在他的怀里摇脑袋,湿答答的水珠晃得四处都是,“我困死了,你别闹我,好不好?”   向南趴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那属于的香草味,困意袭来,让她更加混沌起来。   小手儿圈着他精壮的腰肢,不舍得撒手了。   景孟弦被她这么靠着,心脏突突突的跳动,到最后,他终将败下了阵来。   “撒娇就属你最在行!”   景孟弦失笑,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拿起身边的电吹风开始轻柔的替她吹起了头发。   ..   ☆、四年后——景医生的制服诱惑【重点推荐】   【镜子开群了,群号在留言区,烦请vip亲们先在留言区留言申请再加群,申请加群后大家可自行入群来!】   “撒娇就属你最在行!”   景孟弦失笑,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拿起身边的电吹风开始轻柔的替她吹起了头发。   暖暖的风,拂在向南的头发上,肌肤上……   还有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浅浅的,轻轻的划过她的发间,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撩拨着她的心弦,好舒服,好温暖…攴…   向南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他的,可是,当四年后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当那双深亮的黑眸再次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的呼吸会变得急促,心跳会开始加速,看不到他的时候会莫名的想念、惆怅,知道他有很多很多女朋友的时候会难过,心会揪着,一扯一扯的疼。   “景医生……”   她的声音,透着些哽咽妩。   低低的,唤着景孟弦,让他握着吹风机的手,蓦地一顿。   眸光越渐深沉……   “景医生。”   向南似不甘心的又喊了一声。   景孟弦微微敛了敛眉,薄唇掀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沉吟了一声。   “嗯。”   一声应答,就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肩头轻颤。   继而,就听得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景孟弦吓了一跳,连忙搁下手里的吹风机,去捧她哭花的小脸蛋,黑眸里嵌着心疼,剑眉深深敛着,“怎么了?怎么又哭起来了?”   他替她抹眼泪,却是越抹越多。   “我一定又在做梦了……”   向南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盈盈的水眸里噙满着泪花,“如果不是做梦的话,你怎么会应答我!你怎么会对我这么温柔呢……”   向南每一字每一句的喃喃都像一根根的细针,扎在景孟弦的心尖儿上,漆黑的深眸紧缩了几圈,眸底布上一层浅浅的猩红。   大手抚过她的脸颊,指腹一下又一下,贪恋的轻抚着。   或许今晚带她回来就是因为太贪念她的味道了……   “此时此刻,于我,何尝又不是一场梦……”   他哑声轻叹,眸底泛起层层水雾。   他伸手,强势的捞过她的颈项,将她深深的桎梏于自己的怀里,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真切的感受着自己那为她而跳动的心脏。   尹向南,你知不知道,只有你在的时候,这儿才仿佛还活着!!   他重重的压了压自己的胸口,那里,凛痛着,泛着层层酸意。   “这个梦,可不可以就这么一直做下去?”   向南趴在他的胸口,哭着问他。   “我舍不得醒去,也不想醒!我每次梦到你的时候,以为是现实,可天一亮,一睁眼,你就不在了!那种感觉,我好讨厌,好讨厌,我恨不能就那么一直睡下去,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   向南抱着他,好紧好紧,仿佛是唯恐他会突然就那么消失不见了一般。   可,不管她在梦里把他抱得有多紧,当眼睁开的那一刻,他就像雾一般,散开而去,不留分毫痕迹……   听着她的絮叨,景孟弦胸口紧得快要窒息。   她这样的祈求,何尝又不是自己的祈求?她会在梦里见到他,而他呢?哪个夜晚不是抱着孤单和想念入眠的?如不是太想她,他又何苦对与她相似的女人,那般执着!   尹向南于他,已然深入骨髓,想要忘却,除非削肌剔骨……   他低头,心疼的一下又一下亲吻着向南的发心,那感觉就像在亲吻他满世界最珍贵的至宝。   “不哭了,乖乖趴在我身上睡一觉,我替你把头发吹干。”   景孟弦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的哄着她。   这么多年了,他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温柔的同人说过话了。   只有她,永远都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例外!   “嗯。”   向南趴在他怀里,像乖宝宝一点,直点头。   嘴角忍不住浮起一弯笑,这感觉,真暖……   吹风机的‘呼呼’声再次响起,暖暖的气流包围着他们。   他一下又一下替她顺着她长到及腰的金色发丝,而向南则趴在他怀里,小手指儿不安分的把玩着他睡袍上的腰带,困意显然已经褪了不少。   “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把头发染成金色的?”   景孟弦揉着她柔软的长发,随意般的问她。   “嗯,这样性/感。”   向南不假思索的回答他。   景孟弦敛了敛眉,“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性/感呢?”   现在的她,确实性/感……   试想一下,一头金色如瀑的长发顺着她光/裸美艳的胴/体筛落而下,这样的画面,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从抵挡的。   景孟弦觉得自己有些上火了!   至少,他的下面,真的上火得有些厉害!   “男人不都喜欢性/感吗?”   向南闷在他的怀里,问他,“你呢?你喜欢吗?”   景孟弦若有所思的抚了抚她的发丝,半响,才沉吟道,“嗯,我也喜欢。”   所以,她把自己装扮得如此妩媚,是为了博得其他男人的欣赏吗?   他好像有些不太开心了!   “好看吗?”   向南像个孩子般的讨问着他。   景孟弦失笑,“好看。”   话音一落,忽而就觉身上的睡袍一松,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滚烫的小手儿就捏住了……   他胸口那一点殷红!“南南!”   他警告的喊她一声。   身形微僵,眸色深沉,重喘了口气,方才伸手去抓她不安分的小手,胸口起伏有些剧烈,“别闹!”   这丫头是想要磨死他吗?   景孟弦牙关紧咬,觉得下腹真的快要决堤了。   要再被她一弄,非得泄出来不可!   向南的小手被他扣住,她也没闹,就趴在他的胸口里眯着眼睡着。   他的睡袍被她解开了,结实的胸肌裸/露在向南的眼前,让她目光微烫,她的肌肤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上,让她心池荡漾得有些厉害。   而景孟弦……   自然好过不到哪里去了。   向南的呼吸,洒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浅浅的,挠着他的心口,要了命的痒。   他的喘息,不觉加重了些分。   眸色越发暗沉,连呼出的气息都越发滚烫。   给向南吹头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抱着她软绵绵的娇身,就不舍得松开了。正当他的理智与感情在疯狂的做着拉锯战的时候,却忽而,只觉胸口一点红处,蓦地一趟……   景孟弦失控的一声低吼,倒吸了口凉气后,方才出声,喉咙哑得几乎快无法正常发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问向南。   大手,覆上她的后脑勺,明明是应当把她推离的,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早已无法随心而动。   “南南……”   他呢喃着,喊着她的小名。   声音颤抖,健硕的身躯也在随着她唇间的动作,而敏感的颤栗着。   大手顺着她柔软的发丝,一点点往下滑……   抚过她娇身之上的每一寸柔软的肌肤,从白皙的肩头到纤细的腰肢,再到她唯美的臀线……   向南娇身一颤,一道娇吟声暧昧的从唇间溢了出来。   她灵活的舌尖,绕过他密集的粉色凸点儿,趣味的玩弄、舔舐着……   景孟弦轻闭上眼,面容上全都是痴醉的享受。   “南南……”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南南……”   大手绕过她的翘臀,顺着她的腰间抚上来,最后……   精准的捉住了那团丰盈的柔软,肆意的把玩,托弄,揉捏……   他睁开了眼来,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眸底的色泽越发深重。   感觉到自己胸前的那一点红,都快要被她舔湿了,他终于有些把持不住了。   伸手,捧起她的脸蛋,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向南瞠目看他,痴醉的眸子里明显还印着意犹未尽。   这丫头……当真醉得不轻!   但,为什么他会这么喜欢这样的她呢?   景孟弦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我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一下?”   说完,也不等向南反应过来,他一倾身,就捉住了向南突起的那点粉红……   下身,胀起,疼得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来。   而身前的向南,因他挑/逗的动作,娇身猛地一颤,唇瓣间发出一道道诱/人的嘤咛声来……   小手儿无助的抱住他的脑袋,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发丝间,她闭上眼,尽情的享受着这久违的欢愉……   向南知道,一定是自己在梦里……   这个梦,比以往更深,更真实,更缠绵!   她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沉溺在这个梦境里,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孟弦……”   她突然喊他。   “嗯。”   景孟弦埋在她的怀里应了一声。   大手捉住她另一团柔软,尽情的玩?弄着,挤压……   独属于她的清香味沁入鼻息间来,让他……几欲溃堤。   “那么多的女孩,你都喜欢吗?”   向南睁开了眼来,低头,看着怀里的他。   景孟弦有些意外于她的问题,愣了半秒,起了身来,低头,觑着她的水眸,手攀上她酡红色的颊腮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今晚还约了别的女人?”   向南与他直视。   景孟弦剑眉微挑,有些不解,“没有。”   “撒谎!!”   向南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真的。”   景孟弦向她保证。   “我今天去洗手间的时候,有听到两个女孩在议论你,她是你的情人,说你今晚邀她回家陪你……”   向南絮叨完毕,重重的咬了咬唇,蓦地,倏尔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来,眼眶一红,又问他,“你这里很多女孩子过来吗?我也是其中一个?这张床也是她们都睡过的?”   景孟弦没料到向南会突然问这些,其实他更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还会同她赤/裸相对。   “今天晚上我没有约任何人。”   景孟弦如实回答。   所以,她从洗手间回来,那么大的火就是因为听了别人的胡话?   “那这里很多女孩子来过吗?”   向南眨着眼眸,执拗的问他。   景孟弦深深的看定她,半响,点头,“对。”   那一刻,向南的水眸明显掠过一抹晦涩,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水气,有些凝重……   她咬唇,死死地紧咬着自己的下半唇,与他对峙着,眼底的水雾越积越多。   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面对向南审视着自己的眼光,景孟弦第一次觉得歉责,仿佛自己做了太多太多对不起她的事……   好像,自己就是个出了轨,背叛了爱人的坏蛋!!   “我想回去了。”   向南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现在的她,一时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然而,身子还没起来,就被景孟弦给捉住了手腕,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拉着跌入了他结实的胸膛里去。   “南南,我保证,这间房除了平日里照顾我的陈妈,真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个!也绝对会是我唯一的一个!!”   这话,他敢保证。   见她生气要走,他莫名就慌了手脚。   向南依旧挣扎着要起身。   “别跟我闹脾气,好不好?”   景孟弦抱紧她,脸颊贴在她的头顶上,亲吻着她的发心,向她解释道,“虽然我找了很多女人,可是……我发誓,我没有碰过她们任何一个!!那天你回来,见到你和路易斯那么恩爱,我当即就恨不能立刻找个女人来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然后,我让她给我……口/交了……她的嘴巴,跟你的特别像,我以为我会有感觉的,她给我含的时候,我总幻想她就是你,可到最后……还是不行……”   景孟弦抱着向南的手臂,收紧,又收紧,忽而就笑了,“你说我是不是中了你的情蛊?才以至于,我那小景同学只对你有反应,有感觉?”   他说着,捉过向南的手,隔着自己的子弹裤,覆上那一座硕?大的昂扬,“这东西好像特别会认主人,不是那个洞口,他还不肯钻……”   景孟弦贴在向南的耳际边,邪恶的说着。   向南听得面红耳赤,一颗心脏扑腾扑腾乱跳着,直到他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她才终于有些害臊不忍再听下去了,骂了一句,“流氓!!”   这家伙,什么时候说起话来这么色/情了!至于他的那些话……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好像都乐意相信。   不过……   “你说的话,我才不信。”   向南转身,染着醉意的水眸假装生气的瞪着他。   “那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呢?”   景孟弦伸手,替她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让其绕至耳后。   头发已经差不多全干了。   “难不成想亲自检测检测?”   “呸!”   向南红着脸唾弃他。   景孟弦邪肆的笑着,“那你想怎么样?”   “景医生……”   向南又同他撒娇,小手儿扯了扯他的睡袍领口,身子黏上他的胸膛口,软声央求道,“你换个白大褂给我看看,我就相信你……”   “……”   景孟弦头上三根黑线落了下来。   “丫头,你该不会是制服控吧?”   景孟弦忙伸手去捉向南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是……”   向南点头如捣蒜,“我就喜欢你穿白大褂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穿西装的样子?”   景孟弦眯着眼问她。   “不喜欢。”向南违心的回答。   能不喜欢吗?哪怕就是穿一睡袍在身上,都帅得掉渣!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   当然,他要什么都不穿的话……她可能会更喜欢!   “可是我现在不穿白大褂了。”   景孟弦的峻峭的脸上写着一本正经,“你知不知道,那是医生才有的专服,我不是医生,所以我没资格穿它。”   “不,你就是医生!!你是最好最好的医生,你怎么能不穿它呢?”   向南执拗的同他争执着,双眸可怜的觑着他,央求道,“景医生,你再穿穿它吧,你在我的梦里不一直都是白色大褂现身的吗?我就喜欢那样子。”   景孟弦魅眼一眯,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头,“尹向南,这么多年来,你到底喜欢的是我的人还是我那件白大褂啊?”   “都喜欢,缺一不可!在我眼里,景医生只有穿着白大褂的时候才是最完美的。”   看着向南那双迷醉却天真虔诚的大眼儿,他的心竟有些动摇了。   四年了!他将自己那件白大褂封存在柜子最底下已经四年,从来不敢去碰触,却因为这个女孩一个祈求,他居然又开始动摇了……   好像,只要是她的要求,他永远都无法拒绝!   这辈子,他算是彻彻底底的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去被子里躺好!”   景孟弦示意她睡进被子里去。   “你呢?”   向南眨眨眼,问他。   景孟弦瞪着她,隔了很久,才非常不情愿的蹦出三个字来,“换衣服!”   ..   ☆、四年后——尹向南,仅此一次!下次再敢提这种要求,灭了你!   景孟弦瞪着她,隔了很久,才非常不情愿的蹦出三个字来,“换衣服!”   这感觉还真有够奇怪的!   好像自己就是个陪睡的男ji,这会子等着女王宠幸了,还得要求换套服装过来,而且还是……制服控!!   这越想,心里越怪!   景孟弦非常不爽的捏了捏向南的脸颊,“尹向南,仅此一次!!下次再敢提这种要求,灭了你!!攴”   向南傻呵呵的笑了。   她乖乖窝进被子里等他去了,而景孟弦黑着张俊脸,百般不情愿的进了更衣室里去。   十分钟过去…妣…   “景医生,你还没好吗?”   向南撑着个脑袋,问里面的他。   只觉得脑袋儿越来越重,连眼皮儿都开始打架了,怎么就还没好呢?   里面,没有人应他。   又过了五分钟……   “景医生,你不就是换件衣服吗?你在里面化妆呢?”   向南的声音,明显已经迷糊了。   里面的人儿,似乎回应了她,却又似乎没有回答,反正她没听太清楚。   更衣室里——   景孟弦冷冷的坐在地上,头仰着,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银牙紧咬着牙龈,唇齿抖得厉害,白色的灯光下,他那张脸煞白得有些骇人,额间如同洗过一般,大汗淋漓,挥洒而下,染湿了他浅浅的鬓角。   他拳头紧握着,指骨咯嘣响,似在努力的隐忍着什么。   忽而牙根一松,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才发现牙龈已经被他咬出了血来,但他显然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一双漆黑的深眸已然被猩红漫染了个遍。   他努力的呼气,吸气,想要调整好他的呼吸,脑子却一直昏昏沉沉的,晃得厉害,满脑子里都是些飘渺的东西,让他如梦如幻,仿佛飘在梦魇里一般,胸口却又似被什么挠着似得,奇痒无比,且大有往身体里蔓延之势,那种感觉就像千万只虫蚁啃噬着他的身体一般,正疯狂的破开他的肌肤,往他的骨血里钻……   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   一分一秒艰难的划过……   四十分钟后,景孟弦方才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白色大褂,终究没有换上。   而床上的她,也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大汗淋漓的站在床边,整个人如同洗过一般,浑身早已湿透。   漆黑的深眸凝住床上那张温柔的睡颜,眸色越发凝重了些分,伸手,想要再去感觉一下她的存在,到最后,动作却还是僵在了半空中,没有再继续。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动作很轻,仿佛是唯恐干扰到里面的一双人儿。   景孟弦收了神色,转身去给陈妈开门。   “先生,汤熬好了。先生……”   陈妈见他这副模样,登时慌了神,连忙走进房间,将手中的汤碗搁在床头柜上,就见他抱回来的女孩已经沉沉的睡下了,她的声音压低了好几个分贝,看着景孟弦,担忧的问他道,“先生,你这是……又犯了吗?还好吧?”   “别担心,我很好。”   景孟弦喘了口气,眉心敛着,似压抑着些分的痛楚,性.感的下颚比了比床上的向南,“她睡了,这碗汤可能喝不了了,另外,让老张备车。”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陈妈有些担忧。   “嗯,送她回家。”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向南。   漆黑的眸底有暗光闪过,却飞快的被他掩盖而去。   陈妈心事重重的退出了景孟弦的卧室去。   而他,转身进了浴室,给自己冲了个清爽的澡后,这会才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大伙儿别激动,我们家小弦子没有得什么绝症哈!放心,绝对不是绝症,也绝对不会死的。】   他送向南回酒店的时候,车在门口停了许久许久。   许是真的他太过贪恋这失而复得的温存了。   格莱弗酒店,总统套房内——   路易斯一直坐在厅内的沙发里,等着向南。   他没有开灯,任由着如玉的月光溶进来,给他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色薄纱。   神秘的感觉,让气质本就尊贵斐然的他,此刻愈发夺人眼球。   英俊的五官,溶在月色里,却凭空多出了些让人心疼的萧漠感。   “先生,小姐回来了!”   听得阿哩纱一声轻喊,路易斯微愣,起了身来。   景孟弦抱着沉睡的向南走了进来,他冲路易斯颔首,淡淡一笑,算作招呼,而后抱着向南便回了她的卧室去。   小心翼翼的将她搁置在床上,又细心的替她拢好被子后,方才轻轻的从她的卧室里退了出来,替她将门掩上。   出来,路易斯正守在了卧室外。   见到对方,谁也没有诧异。   “还没睡?”   景孟弦先开口问路易斯。   路易斯嘴角一抹绅士的微笑,“等景总把她送回来。”   景孟弦紧迫的睨着他,“路易斯总裁就那么确信我会把她送回来?”   “当然。”   路易斯笑笑,眼底皆是笃定,“我相信景总不会舍得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背负着第三者的骂名。所以,你会把她还回来的。”   景孟弦眸色沉了几许,却没再接他的话,“我们谈谈?”   “正有此意。”   两个男人,在露天阳台上的观海椅上坐了下来。   他们,不管是谁,无疑都是天之娇子,顶尖上被人仰望的尊贵。   露天阳台上,依旧没有开灯,盈盈的月色筛落进来,能清楚的见到海上那阵阵波光粼粼的星光。   海上夜景,美不甚收。   然,端坐着的两位美男子却显然没心情欣赏眼前这副景象。   “景总,你大费周章的把向南从法国调回来,又故意把我圈在你们身边,寓意何为?就为了认证一下我是否是那个能够让向南足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路易斯问话的语气,极为平静。   而景孟弦也并不诧异他对于整件事情的知晓。   他路易斯是何许人也,要猜到这一层面,于他而言,太简单。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当真看不明白了!”   路易斯摇摇头,表示费解,“景总,要说你对向南的那份心思,局外人一看都能明白,这么些年,你与曲氏小姐的婚姻如同摆设,现在向南回来了,只需要你签下一份离婚协议书,便能给她一份安稳的未来,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她留在身边?难道景总舍不得离婚?总该不会是舍不得那些不做用的财产吧?”   “我给不了她安稳的未来。”景孟弦说着,在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点燃,重重的吸了几口。   末了,从兜里掏了个乳白色的小盒子出来,扔在桌上,他长长的吐了口烟雾。   烟圈,迷蒙了他漆黑的眼潭,眼底猩红漫染。   路易斯费解,拿起那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看一眼,怔住。   “收起来吧,这东西可是犯法的。”   景孟弦说得淡淡然,那无谓的态度,仿佛是对于这东西他早已见怪不怪。   路易斯有好几秒的脑子空白,木讷的将手里的盒子掩上,有白色的粉末沾染在他的指间,他随意的用纸巾擦掉,许久都没发表任何一句感言。   而景孟弦却依旧只是坐在那抽烟。   身形,落寞的往前拱着,双臂撑在腿上,头微抬,深沉的视线凝着对面遥远的海岸线,一口一口,重重的抽着手里的烟,仿佛是急着想要用这烟草的味道用以来麻痹他凛痛的心口。   “多久了?”   路易斯的声线,有些沉哑。   “三年。”   景孟弦没有瞒他。   路易斯敛了敛眉,神情有些凝重,“就没试着丢开它?”   “试过!很多回了,到现在还在努力,但是……太难了!”   “有信心就行!”路易斯鼓励他。   景孟弦又抽了口手里的烟,偏头看路易斯,讪讪一笑,“谢了!但是这东西……远不比咱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你带她回法国去吧!”   在他身边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走不开的危险!   路易斯不答话,只是一直定定的看着他。   “那她手头上的工作怎么办?”   “我自然会安排人来接替她的。”   “景总可不像会是公事私办的人?”   景孟弦嗤笑,神情有些落寞,“为了她,公事私办一次又何妨?”   “她不会答应的。”路易斯了解向南。   “我自然会有办法让她离开,只是到时候还得劳路易斯总裁好好劝说劝说她。”   景孟弦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做坏人,完了让我来做好人,这倒是个美差。”路易斯耸耸肩。   景孟弦掀了掀嘴角,起了身来,要走,“今晚叨扰了。”   “哪的话。”路易斯也起了身来,与景孟弦握手,“我一直不明白向南为什么会对你如此痴迷,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一直自信我路易斯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向南的男人,但如此看来,你于我有过之而不及,但好在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那就是……都希望她能幸福!”   景孟弦胸口有些发紧,发烫。   重重的与他握了握手后,方才离开。   翌日——   向南迷迷糊糊的从梦里醒来。   揉了揉犯疼的太阳穴,整个人难受得很。   昨儿夜里她好像喝高了,以至于对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她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她晃了晃脑袋,似乎努力的想要记起些昨儿的画面来。   她记得自己喝高了,然后被景孟弦揍了屁股,再然后……   向南发现自己后面的事情,她整个脑子都出现了断片的情况,完全记不得了,但隐约间她似乎又做了个梦,梦到景孟弦居然答应自己去换上白大褂,可是,穿上白大褂的景医生她还没见着就醒了!   郁闷!!   向南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每次都会在最紧要的关头醒来!!   不过,到底只是个梦……   向南自嘲一笑,那个冷得像个冰块男人会愿意为了她那点癖好,而穿上白大褂?那不是做梦是什么?   向南站在镜前漱口,然,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微微愣了愣。   脖子下,一抹明显的吻痕……   不,说是吻痕,到不如说是咬痕!   那道紫色的印记,明明就是牙齿啃过的痕迹!!   向南用手去触一下,不疼。   她敛紧了眉头,这齿痕印谁留下的?景孟弦?   虽然向南想不起来了,但这种粗暴的行为除了他会做,向南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他为什么要咬自己?   向南含了口水,仰头在嘴里咕噜咕噜晃了几下,这才吐出来,眸光又凝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次忍不住伸手触了触……   他咬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单单只是痛吗?   向南竟然有种想要再次尝试一下的冲动……   变态!!!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又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破脑袋,打心眼里有些怨愤自己这酒后间歇性失忆症的坏毛病。   向南洗漱完毕,从卧室里出来。   “小姐,赶紧吃早餐了!”   阿哩纱一见向南就催促她。   “嗯,咦?唐呢?”   向南环顾一眼四周,都没见路易斯的身影。   “先生忙着签约的事情去了,一大早就走了呢!”   “与sse签约的事情搞定了吗?这么快?”   向南坐下来吃早餐,抿了口还热着的牛奶,有些郁结,“合作的事情商议好了,唐岂不是就得先回法国去了?”   阿哩纱凑了个脑袋过来,暧昧的打趣着向南,“怎么?小姐舍不得呀?”   “当然舍不得!”向南连否认都没有,“剩下我一个人,多孤单。”   “那小姐你干嘛不直接嫁给我们先生呢!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留在中国陪着你了呀?”阿哩纱做出大胆的提议。   向南被吐司噎了一下,连忙喝了口牛奶,这才将卡在喉管里的吐司咽了下去,偏头嗔睨了一眼阿哩纱,不以为然的笑道,“你这丫头倒挺会合计。”   “我跟你说认真的。”阿哩纱见向南没当真,干脆也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小姐,你就没想过要嫁给我们先生吗?你要嫁给他的话,他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   阿哩纱不留余地的替路易斯当说客。   向南咬着土司的动作,顿住。   看着阿哩纱一脸认真的模样,她也认真的想了想,隔了半响,才点了点头,如实道,“可能我有想过吧。”   “既然想过,那就嫁啊!”   阿哩纱比她激动数百倍。   向南歪着头好笑的睨着她,“阿哩纱,你多大了?”   “额……刚满二十。”“恋爱过吗?”   阿哩纱的脸微微泛红,摇摇头,如实道,“没有,心里唯一喜欢的人就是先生。”   向南露齿笑笑,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你知道吗?你跟我从前的一位朋友特别像。”   她说的是紫杉。   从去法国之后,向南便再也没见过她了,甚至于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   “你还小,感情的事情你或许还不明白。有时候婚姻和爱情真的就是两码事,我知道我和唐结婚一定会幸福,但是……我却没信心能给他幸福。”   “那这么说……就是小姐有喜欢的人咯?是阳阳的爹地吗?还是……昨晚送你回来的景总?”   阿哩纱显然还不知道阳阳的爹地其实和她嘴里的哪个景总就是同一个人!   向南一愣,“昨晚是景总送我回来的吗?”   “对啊!”   阿哩纱点头。   “不是唐去接我的吗?我昨晚好像喝醉了……”   “先生是要去接你的,不过打电/话过去好像是景总接的,说是你在他家,让先生不要担心,然后先生就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景总才把你送回来呢!送你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又去阳台上聊了好一会儿,具体聊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听了阿哩纱的话,向南有些恍然。   敲了敲自己还犯疼的太阳穴,似极为努力的想要想起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   她去了他家?真的吗?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他家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而且,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儿晚上他明明还约了其他女人的!   向南连早餐也没吃了,拧着包就直往公司奔去。   她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那个男人了!   其实,她更想问问他,昨儿夜里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她是不是真的去过了他的家,还有,她脖子上的咬痕又是怎么来的。   向南一进设计部,所有的同事皆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瞅着她。   向南自是知道怎么回事,昨儿在ktv里又是抽屁股,又是雷曲大合唱的,想必大伙儿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脑补了个遍,向南也懒得去多做解释了,因为这层关系连她都不知该如何去说,当然,也没必要说。   向南穿过设计部,直接进了办公室里去。   想到阿哩纱同她说过的那些话,向南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她心里就像被什么挠着痒痒一般,格外难受,只想去找景孟弦一问究竟。   反正暂时也无心工作了,向南直接抱起昨儿那堆被批回来的设计图就往对面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才一出门,就遇到了小八。   “总监,你干嘛去啊?找景总?”   小八一眼就瞅出了端倪来,扯了扯向南的手臂,凑近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你小心点啊,里面有情况……”   说完之后,就立即遁了。   向南怔了半秒,敛了敛眉,倒也没在意小八的话,踏着小高跟鞋迈步就往对面的办公室去了。   ☆、四年后——这个男人永远只为她一人屈服   【镜子的新浪微博开通了,名字:邻小镜,有博的可以关注下哈!】   向南怎么都没料到,门推开之后,她见到的却是曲语悉那张渐渐扭曲的脸。   一时间,她怔在原地,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居然……忘了景大总裁其实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   该死!攴!   “尹向南?!”   曲语悉一张温婉的脸蛋顿时扭曲成了一名十足的妒妇,脸色乍清乍白,指着她的鼻子诘问道,“你怎么会在sse??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声线,尖刻得有些刺耳姝。   向南挑眉看着她。   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再在景孟弦面前装温婉了吗?   也是,现如今她都是人家的老婆了,还有什么装的必要呢!   里面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妻子,向南的出现,无疑是多余的。   忽而,她就有些尴尬了。   “孟弦,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曲语悉红着眼,委屈的质问景孟弦。   此刻,景孟弦正在换衬衫,打领带。   刚刚那件衣服,被曲语悉一杯讨好的茶水给弄湿了。   他站在那里,头微仰,优雅从容的给自己系领带,举手投足间将那份斐然的尊贵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淡漠的视线落在向南略显尴尬的小脸上,“有事?”   他自动将曲语悉的问话给过滤掉。   曲语悉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她还是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朝景孟弦走近,“孟弦,我来帮你系吧。”   景孟弦好看的剑眉敛了敛,眸色里掠过一抹厌恶,却还是……没有推开她。   任由着曲语悉给自己系领带。   而向南,就那么站在不远处的门口,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突然觉得,自己冲进来,像一场笑话。   但她却依旧没让自己表现出半分的卑微来,淡淡一笑,“景总既然在忙的话,我待会再来。”   曲语悉闻言,嘴角得意的上扬,却在见到景孟弦脖子上那道明显的咬痕时,僵了脸色。   “景夫人,看到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景孟弦勾着嘴角,清冷的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抹再明显不过的紫色咬痕,“不就一个吻痕吗?至于脸色这么难看?”   向南听闻这话,脚步蓦地顿了下来。   景孟弦见她停下的背影,眸色微微晃了晃,却飞快的被阴沉占据。   曲语悉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谁?是谁留的?”   她的声音,已经因恨而颤抖。   其实,他不答,她也已经猜到了。   除了她尹向南,还能有谁?   哪个女人能在他景孟弦身上留下一片痕迹?他景孟弦根本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存在,除非……那个女人是她,尹向南!!   曲语悉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紧握。   就听得景孟弦不以为然道,“什么名字我倒还真忘了,只知道是从碧涛阁里带回来的女人!那女人床上功夫特厉害,特凶猛,那股风骚劲儿还真让男人欲仙欲死!!景夫人跟她比可差了一大截……”   景孟弦的目光一直凝在向南那越渐僵硬的背影上,直到看着她一步一步,僵硬的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他方才收回视线来。   门,阖上。   向南倚在门口喘着气,脸色有稍许的难看。   昨儿晚上,他当真把那个女人带回去了!   可是,他不是已经有家室了吗?看刚刚他与曲语悉那份亲密的姿态,也不见得他就有那么讨厌曲语悉……   向南觉得自己当真越来越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现在的他,到底是个怎样一个深不见底的男人?   向南前脚才走,曲语悉给景孟弦系领带的手,便被他毫不留情的拂扫开来,“别碰我!”   曲语悉脸色一白,心有怨愤,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压了下来,“孟弦,别这样……”   景孟弦低眉,冷凉的睨着她,嘴角一抹阴骘的笑,“景夫人,系领带的手法很娴熟,平日里没少给男人系吧?”   曲语悉心蓦地一紧。   带笑的脸上掠过一抹慌张和尴尬,笑容有些僵硬,“孟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紧张什么?”   景孟弦笑得凉薄,笑得森冷,也笑得绝情,手指捏住她苍白的下颚,抬高来,迫使着她怯弱的目光迎上自己的视线,“曲语悉,你跟哪个男人好,都与我无关!但你要敢搞大你的肚子,我就有一万种方式整死你肚子里的野种!”   曲语悉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脚下的步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憎怒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委屈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为什么!!景孟弦,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居然知道……自己与她的贴身保镖舍修通/奸的事儿?!!   而且……   正如他所猜测的,她真的怀/孕了!!今天来找他,其实真的就为了这事儿来!   刚刚给他递的那杯茶其实是放了迷药的,曲语悉知道春/药已经解决不了这人了,所以只好用迷药来制造俩人发生关系的假象,可如今,计划还未实施,就统统已经被景孟弦无情戳破。   她突然有些害怕了……   这个男人,不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却还在一旁任由着自己摆着局儿,他就像观赏着一只跳梁的小丑般,欣赏着她的每一举每一动!   说白了,这不过就是只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她是老鼠,而他,就是那只掌握全局的猫!!   “景孟弦,你没资格这么对我的?你忘了吗?是我,是我救了你的儿子!!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儿子能到如今都还活的好好的吗?”   曲语悉哭了,眼泪一颗一颗的往外涌……   她终究还是软了下来,“孟弦,我求你,你就当看在我曾经救过你儿子一命的份上,你放过我吧!!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关系,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她根本不爱舍修的!   一个保镖而已,怎么配得到她的爱!   她爱的人始终都是景孟弦,可是,他们之间不仅没有性/欲,甚至于连孩子都不能有,哪怕是人工授精都不行。她是个女人,她也需要性/欲的滋补,她更希望自己能完成一个女人最主要的职责,那就是母亲!   不管曲语悉如何同他讨饶,景孟弦却宛若充耳不闻,那张峻峭的面颊依旧冷得有些骇人。   “曲小姐,婚前我有没有提醒过你?”   他蹲下身来,笑看着曲语悉那张沾满泪花的脸蛋,他探出手指,冷凉的替她抹干,那冰冷的温度让曲语悉直颤抖。   “婚前我就说过,这场婚姻就是一个地狱,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而你……却偏偏还要义无反顾的往里跳!!”   景孟弦说完,起了身来,从兜里掏了支烟出来,点燃,深吸了一口。   袅袅的烟雾,迷蒙了他的双眸,暗淡的黑眸,越渐深邃,模糊……   却也,阴骘得有些可怕。   “你救我儿子的这份大恩,我已经花了四年的时间来偿还!”   他冷笑,睨着面色苍白的曲语悉,森冷道,“你以为如果不是你当年救过我儿子,我会让你活到现如今?这四年来,你没少用手段对付他们母子,你以为你到现在还能安好是为什么?”   景孟弦冷哼,“曲语悉,别怪我没有事先通知你,你的那份恩情额度已经在我这里被你无情的挥霍光了!!以后,你再不自救,就无人能救得了你了,至于你腹中的孩子,你要舍不得,我可以帮你!!”   “不要——”   曲语悉苍白着脸,瘫软在地上,双手像抱着救命浮木一般紧紧抱住景孟弦的长腿,哭着求饶,“孟弦,别这样,我求你!求你……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   景孟弦嗤笑出声来,宛若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末了,毫不留情的一把将腿边的女人踢开,咬牙道,“这两个字,从来就没有在你曲语悉的人生字典里出现过!!滚——”   这孩子,他定不会留下!!   因为,它淌着的是舍修的血!!   只要是那个男人的一切,就注定,无辜不了!!   当年,是谁残忍至极的要对付向南肚子里的孩子?当年又是谁把那支药剂生生换成了毒品!!   他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   他定要让他们,像现如今的自己一般,生不如死!!   他下地狱没关系,但首要前提是,他得有人陪着!!   景孟弦站在落地窗前,任由着晨曦筛落进来,洒在他颀长的身影之上。   他就如同冰冷的撒旦一般,站在那里,清冷里,尽是凉薄的孤寂,没有半分的温度……   当然,他所发出的声音,也更加,阴寒。   “曲语悉,肚子里的孩子,我给你三天时间,如不干净的清理掉,相信我,我有一万种方式,让你们俩,加上肚子里那还没成型的人,生不如死!!李秘书,送客!!”   景孟弦按响了内线电/话。   很快,李然宇推了门进来,“曲小姐,请吧!”   曲语悉白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连他都敢不叫自己一声‘景夫人’!!   “李秘书,记住了,以后你再敢让不相干的人闯进我的办公室来,就自己卷铺盖走人!!我不需要这么无能的秘书!!”   景孟弦的话语,非常决绝,却也一句话,直接将自己与曲语悉的关系,划清了界限!!   两个人,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之间,不过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是!”   李然宇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再次有请曲语悉这尊大佛,“曲小姐,请吧。”   曲语悉面色惨白得没有分毫血色,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心里自是清楚自己已经无从从景孟弦这里下手了,或许她回去找自己的父母帮忙还有一线希望。   但也因为如此,她更恨尹向南了!!   那个女人到底凭什么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论漂亮,她不及自己!论身材,自己更甚她几个罩杯!论气质,自己甚至都不屑与她相提并论!!可为什么,这个骄傲的男人,却偏偏从来都只愿意为她而屈服!!   她不甘心!!   那个女人……她曲语悉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如果她的孩子无法留在这个世界上,那她也一定要拉着她尹向南一起下地狱!!   然而,不久的将来,她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因为,她得罪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个恶魔!!是个不带分毫情感、且手段极其残忍的撒旦!!   ————————————————————————   向南接到法国总部调回的命令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她在电/话里与总部的设计执行总监用法语直接争辩了起来,态度也极其不好。   “你们在下达这个决定之前,有没有事先询问过我的意见?对不起,总监!对于这个案子,是我先接手的,原谅我没办法做到一半的时候抽身离开!而且,我对我的团队相当有信心,我不可能会半途而废的!!”   向南的态度,非常强硬。   举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眼前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心里却是烦不胜烦。   “向南,这不单单只是我们总部的意思,这是sse公司总裁亲自反馈回总部的意见!你知道,sse是我们的一位大客户,我们不会在这么大个案子上,与他们发生任何分歧。”   向南一听这话,登时就火了,“这意见是sse的总裁亲自反馈的?”   她根本不相信!!   “是!我想很快,你就会收到sse的书面离职通知!”   “欺人太甚!!”   向南一声怒吼,也没等电/话里的上司再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这次,她连文件都不屑拿了,直接开了门就往景孟弦的办公室冲,连敲门也没那悠闲功夫了。   “景总,你到底什么意思?”   向南一进门,就直冲办公桌前的景孟弦。   景孟弦见她风风火火的模样,蹙了蹙眉,顺手从手边扎堆的文件夹里抽了一份文件出来,毫不客气的扔在向南面前,“这是书面通知,签个字。”   向南抓起来翻了翻,看着眼前那一个一个的字眼,她就觉火气不断往脑门上涌。“给我个理由!”   她面色乍青乍白,“景总,您作为一个公司最大的头脑,你不觉得你这么下决定太武断了吗?你凭什么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打算把我撤掉!!我这么些天的表现您不满意?”   面对于向南的火气,景孟弦完全视而不见,甚至于连眼皮都不屑抬一下,只漠然道,“我喜欢撤走谁就撤走谁!要论理由,你一个小小的总监——还不够格!”   向南气结,却还是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来,不卑不亢的同景孟弦道,“景总,我承认,虽然这个案子,我们前期小有瑕疵,但我不觉得这就可以直接否认我们的能力!您给我一些时间和机会,我一定会努力让整个团队变得更加出色!定不会让你失望半分!!”   景孟弦凉薄一笑,“你觉得我这么大个公司,这么大个案子,是给你来试点的吗?时间?机会?尹小姐,你要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抱歉,我们公司,给不起!!”   向南闭眼,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方才睁开了眼来,“景总,我不同意你和总部商议的决定!”   “尹小姐,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签字,出去!!”   “你给我个理由!!”   向南终于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   她的声音尖得有些刺耳,眼眶发红,怒意毫不掩饰的写在眼底,“景孟弦,你凭什么对我这么武断?今儿如果换做是别人,你会不会也如此对待?我从前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吗?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是刨过你家祖坟?我们俩说白了,不就是谈过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吗!!你至于这么为难我?你想撵走我,没关系!你至少给我一个像样的理由!!你现在这样,就是不尊重我,不尊重我的工作!!我是不可能就这么向你低头的!!”   景孟弦抬起头,冷冷的,直直的盯着执拗的向南。   锐利的眸色里,森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向南被他盯着,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却听得他冷笑着问她,“尹向南,你这么赖在我的公司不肯走,为什么?怎么?不会还对我存在着念想,也想成为我大众情人中的一员吧?”   向南气得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明显,“景总,这是公事!!请你不要把公私混为一谈!!另外,我没你说的这个兴趣爱好!我现在过得很好,没精神,也没想法去掺合你这种淫/乱的生活!!”   向南双臂撑在办公桌上,强势的与他对峙着。   显然,对于酒后失控调/戏的事儿,自己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景孟弦掀了掀唇角,果然,这个女人酒后间歇性失忆症又来了!   这样,更好!!   景孟弦根本没理会向南的话,只兀自按下了保安科的内线电/话,“来俩个人!”   向南起初还不知什么情况,直到两名粗壮的保安出现在向南面前时,她才顿时明白了过来。   “把她从公司撵出去!!记住这张脸,只要她踏进公司一步,你们统统都得革职!!”   景孟弦森冷而决绝的下达命令。   向南简直不敢相信,怒目圆瞪,“景孟弦,你这个混蛋!!你越是这样,就越发让我瞧不起你!!你明明就是在公事私办!!我到底有什么得罪了你的地方!!放开我,放开我————”   ☆、四年后——嫁给我吧!【小阳阳华丽登场】   【镜子的新浪微博开通了,名字:邻小镜,有博的可以关注下哈!】   向南当着所有设计部同事的面儿,被保安毫不留情的扔出了公司去。   背对着sse大厦的门口,向南站在那里,正对着刺目阳光,不甘心的一次又一次篡紧了拳头。   鼻头,酸得有些厉害,但她绝不允许自己在那个男人眼前如此狼狈。   头一次,自己在工作上受到这样的冷遇!攴!   从前的上司,哪一个不是对她大加赞赏?她在法国拿到的那些奖项,不就是对自己能力最好的检测和认可吗?可今天,她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景孟弦撵了出来,她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心!!   “景孟弦,你混蛋!!让我就这么放弃,你休想!!”   向南紧握着拳,执拗的冲着对面刺目的阳光大喊,“我会让你看看我的实力!!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你今天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娲”   景孟弦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一楼那渺小却熟悉的身影,漆黑的眸色越发暗淡了些分。   面无表情的峻脸上,笼上了一层冰霜,森寒的气焰,教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李然宇,更是不敢与他走近半分,唯恐自己会被这份冷意牵连到。   他清楚得很,现在他这老大就是那炮口上的火药弹,只要一点燃,就能将他炸得死无全尸!   他可不敢去挑战这份危险!!   向南仰高头,执拗的,一步一步,以最自信的步子踏出sse。   走第一步,她顺手拆掉脑后干练的马尾,将一头长卷的金色发丝沐浴在美丽的晨曦里。   走第二步,扯下胸口的工作牌,无拘无束的扔在路中央,头没低,眼也没眨!反正这路还是sse的!   走第三步,她拧起脚上的高跟鞋,穿着性/感的黑色丝袜,像女王般往路边走去。   出租车停下来的那一刻,连司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才踩下了油门。   向南坐进出租车里,拨了通电/话给路易斯。   “亲爱的,我被撵出了sse。”   路易斯没有在电/话里听出向南有任何失落的情绪,仿佛还觉得她带着几分斗志昂扬的感觉。   “宝贝,我该安慰你吗?”   路易斯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与景孟弦同流合污的大坏蛋。   “不用!我一点也不难过。”   确实,她当真一点也不难过!她不过只是难受了那么分分秒秒的时间,现在,她没精力去为了这种破事儿难受了!!   “那要不要同我一起回法国?”“不!”向南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亲爱的,我的事情还没完。”   “你还打算进sse?”   “不可能了!”   向南直接否决掉,眼底闪过几许落寞,“就算他们请我,我也绝不可能再进去!但,我一定要让他景孟弦尊重我的人格,我的工作!!我会狠狠地用我的能力扇他一巴掌的!!”   向南就是个不肯服输的人!   “南南,你太好强了。”   向南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认可,“我想我今儿还真跟他杠上了!”   景孟弦,你就等着接招吧!!   “亲爱的,我不跟聊了,我有电/话进来了。”   向南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小八。   “好,你先忙,我会尽快回酒店陪你的。”   “好,拜拜。”   向南挂了路易斯的电/话,接通了小八的电/话。   “向南姐,你没事吧?你跟景总到底怎么回事呀?”   “小八,你这个电/话打得特别是时候,我刚想给你拨过去呢!”向南没直接忽略掉了小八的问题。   “怎么了,有事呀?”   小八不解的眨眨眼。   “我想找你帮个忙。”向南是个直率的人,也懒得同小八拐弯抹角,她简单的把今儿与景孟弦发生冲突的事情三言两语的说了一遍,末了才道,“我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个案子,但我要回去的话,我估计不太可能了!所以,小八,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向南姐,我能怎么帮你?”   “是这样子的,我想……往后把我做的设计稿交给你,以你的名义在每一个审稿的会议上发表。”   对于向南的提议,小八直接哑口。   “这……什么意思?”小八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说白了,对于今天景总撵我走的武断决定,我有些不服气!我觉得他这种行为就是对我的一种变相的侮辱,我想用我的实力向他证明,今儿他就是看轻了我!如果他到最后当真采用了我的方案,那就说明他其实是认可我的作品的,那么他今儿撵我走,就是只针对我个人,他就是在公事私办,他就是没品德,没节操!!”   小八被向南这几个‘就’字,说得是一愣一愣的。   最后,她在电/话里连连点头,拍着胸脯同向南保证,“向南姐,你好样儿的!!我挺你!!这个忙,小八我帮定了!!”   向南满是欣慰啊!   “够义气!!姐姐我先谢过了!”   “小意思。不过,你出方案也得先去咱们施工场地看看情况吧?要不我到时候拍照给你?”   “那不行,还得看看实地工程!这好说,明儿有空了,我自己跑一趟工地,你到时候借我工作牌一用就行了!”   向南这会有些后悔自己一冲动把工作牌儿给甩了!让她再回去拣?罢了!看了还遭心,且还浪费打车的钱。   “好呢!”   “那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谢了!”   两个人又随便扯了几句,放才挂了电/话。   向南暂时不回法国了,总部那边肯定不乐意,没办法,看来还得走一趟医院,做个脑残或者骨折什么的假象,请个病假,搪塞一下领导。   ——————————————————————————   向南这些日子,日日夜夜的窝在酒店房间里就不出门了。   深夜,路易斯见向南的卧室里还亮着灯,敲了几声房门后,见没动静,便轻轻的推了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白色的台灯下,印着她那张白如凝脂的脸蛋儿,峭立的小鼻头上还架着个黑框大眼镜,手里依旧还握着鼠标没肯松手,一头金色的长发被她随意的挽在了脑后,几根零碎的发丝稀稀散散的洒下来,落在她凝白的肌肤之上,给沉睡中的她平添几分妖娆的别样风采。   这样成熟而充满着女性魅力的她,越发光彩照人,迫人眼球了!   如此自信而努力的她,只会让更多的男人为她而趋之若鹜。   也让他,越发放不开手去!   路易斯轻轻的将眼镜架从向南的鼻头上取下来,每一个动作间都是小心翼翼。   才想把她手里的鼠标拿出来的,却忽而,书桌上的人儿娇身一弹,整个人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唐?”   向南困顿的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抬头望着暗光里出现的俊美男子,“你怎么还没睡呢?”   “看你房间还亮着灯,就进来看看。”   路易斯的声音,极为的温柔,他微微俯身下来,凑近向南,伸手,摸了摸她略显疲倦的脸蛋,“宝贝,你觉不觉得你对工作有点太拼命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向南电脑上的图纸,这才道,“你跟sse不是已经结束合作了吗?为什么还在这么拼命的做着这个案子?”   “亲爱的,你可千万别跟景孟弦打小报告,不然我可真得跟你急了。”   看着向南一脸正色的小模样,路易斯轻声笑了,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就好。”   向南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又叹了口气,“我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要给自己争口气!这人啊,腰能弯,腿能跪,就是这尊严万不能被人搁脚下踩着!对了,亲爱的,你在这里有没有什么医生或者护士类的朋友啊?”   “还真有一个,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太好了!”向南顿时就雀跃了,连忙调整了一下坐姿,“是这样子的,因为我暂时回不了法国,可是总部那边却一直催得紧,所以我想做个受伤的假象,向总部请一个月的休养假,等这个案子了结,我立马飞回去,不做一丁点停留。”路易斯怔怔的看着眼前情绪很是活跃的向南……   这个丫头,当真只是为了这个案子才想方设法的不愿意随他一起回法国的吗?还是……其实是因为潜意识里不舍得某个人,才不肯离开的呢?或许,只是她自己没有发觉而已吧。   “怎么了?”   见路易斯没答话,只是一味的盯着自己看,向南歪歪头,也学着他的模样直直的瞅着他,末了,眨眨眼道,“亲爱的,如果很为难的话就算了,我可不要你为了我去讨好别人。”   “不为难。”路易斯摇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向南,嘴角漾开一抹浅浅的,却略带苦涩的笑意,“我就是有点……吃醋。”   “吃醋?”   向南睁大眼,瞳仁扩大了好几圈,认真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直到从他的脸上找不出半分玩笑的痕迹,向南这才收了表情,“真的?为什么呢?”   路易斯在向南身前蹲了下来,“你说为什么呢?”   向南咬了咬唇,只看着他,就不说话了。   路易斯也久久的没有说话,手握住向南的小手,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一下又一下,轻轻的,疼惜的,充满着宠溺的,摩挲着她。   很久……   “亲爱的,跟我回法国吧!”   向南愣了一下。   路易斯抬起头来,“我认真的。回法国,我们结婚,好不好?”   向南心下一动。   望着他那双噙满着真情惬意的眸子,向南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有在不由自主的加速……   面对一个完美男人的求婚,要说不激动,不紧张,那一定是假的。   向南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声,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以他,亦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   “那个……”   向南只觉有些尴尬,她眨眨眼,歪着脑袋,笑道,“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对。”   哪料到路易斯还当真点了点头,如绅士般,微微一笑,“我是认真的在向你求婚。”   他说着,虔诚的单膝跪地,如同变魔术般的从西服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锦盒出来,双手打开,里面是一枚样式简单,却极为精致的钻石婚戒。   戒指上的钻石外形居然是一颗……漂亮且极为可爱的,小南瓜??   向南好笑。   路易斯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将婚戒优雅的从锦盒中拿了出来,托起向南的小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然将戒指套入进了她的无名指上去。   尺寸,刚刚好,不大不小,显然,为她量手打造而成。   向南一怔,有些急了,“唐……”   “宝贝,别急着把它拿下来。”   路易斯按住了她的小手,“我会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你知道,我不会强求你!但,你必须得答应我,好好考虑,用你的真心认认真真的考虑!当然,我也自私的希望你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毕竟我比他晚了好些年。南南,答应我,在你给我答案之前,不要急着把这枚戒指取下来,哪怕让它在你的手上多待一分钟,对它而言,也是一种美好……”   向南闻言,鼻头酸涩得有些厉害。   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无私的把自己的爱心奉献给她,奉献给她的家人,每每都会让她感动得热泪直流。   有时候向南会想,嫁他吧!真的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可是……   可是,却偏偏总是……点不下那个头!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这大概就是中邪了吧!   “唐,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用心考虑!”   她定不能辜负了他对自己的这份爱!!   路易斯起了身来,却没再征询向南的意见,直接打横抱起椅子上的她,就往床边走去。“亲爱的,好好睡一觉,至于你受伤证明的事儿,明天我会帮你联系好医生的。”   路易斯将向南在床上放了下来。向南撇撇嘴,“可是我的图还没煊完。”   “放着,明天再继续,不急在这一时的,好不好?”   她给向南顺了顺头发,又伸手替她小心的将后脑勺上的橡皮筋取了下来。   “好吧,那我先睡吧!”终于,向南认同的点了点头。   “乖。”   路易斯低头,在向南的额头上,疼爱的烙了一记吻。   “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向南也同他道晚安。   这夜,向南注定无眠。   给阳阳打远洋电/话的时候,说起求婚这件事儿,阳阳竟是无比的兴奋。   “老妈,那我以后是不是得改明儿了?”   “改名?”   向南皱眉,“改什么?”   “唐.向阳?路易斯.向阳?阿方索.向阳?”   “……”   向南好笑又好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改我的姓了?”   “我是迫不及待的想让你改姓。”   小家伙在那头说得一本正经。   那种认真的语气,像个小大人,却让向南莫名有些心酸。   “阳阳……”向南喊了一声,“你希望唐叔叔做你爸爸吗?”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向南诧异,她以为小东西会非常肯定的给她答案的。   “为什么呀?”向南坐起了身来。   “因为,我都听你的。”   向南一愣,心头掠过几层暖意。   登时,明白了儿子心里的意思。   他,其实只要她幸福就好!   “虽然如此,但作为儿子的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后爸,是个好男人,真好男人!!老妈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吧!”   “好。”   向南点头,看了看指间那枚可爱的南瓜钻戒,忍不住笑起来,“宝贝,妈妈要睡了!妈妈想你,爱你……么么!”   “么么,i/love/you,too!还有,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嗯。”   向南对于小家伙的话,完全没搁心上,只以为小东西快放假了,便已经接他回中国来玩玩了。   ————————————————————————————   景孟弦正在办公室里埋头翻阅文件。   忽而,李然宇敲门,拿着手机,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景总,急电。”   李然宇的脸上,是又惊又喜,又还略带点诚惶诚恐。   景孟弦抬起眼皮,扫了一眼一副没有出息样子的他,蹙了蹙眉。   李然宇连忙凑近他耳边道,“法国来的电/话,小少爷的。”   景孟弦一听这话,脸色微变,一贯平静无温的眼底,掠起一层惊愕,又飞快的转换为欣喜,却还有几分不置信,觑了李然宇一眼,“真的?”   “假不了!!”   李然宇把手机递了过去。   景孟弦连忙将手机拿了过去,贴至耳边,“阳阳?”   “老爸!!”   电/话里,小阳阳的声音很是激动。   这一声‘老爸’差点让他鼻头微酸。   他瞥了李然宇一眼,示意他先出去,李然宇自然不会打扰他们父子在电/话里相会,赶忙识趣的退了出去。   “阳阳,真是你?”景孟弦显然还有些不敢置信,声音哑沉了些分。   “老爸,快来机场接我!”   “什么?”   ..   ☆、四年后——一家三口相聚首   “阳阳,真是你?”景孟弦显然还有些不敢置信,声音哑沉了些分。   要知道,这可是他儿子主动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平日里其实他们根本没通过电/话,都是他飞去法国看他、他们,但仅限于,暗地里的。   “老爸,快来机场接我!”   稚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仿佛还带着些明显的雀跃飚。   虽然这么多年不见,却丁点陌生和疏离的感觉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的缘故吧!!   “什么?”景孟弦几乎已为是自己听错了,“哪个机场,你在哪?镦”   “我在中国s市的流云机场。”   景孟弦在电/话里急喘了口气,顺手拿过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披上,便疾步往外走,“你跟谁一起?”   “一个人。”小家伙如实回答。   景孟弦胸口的起伏顿时变得剧烈了起来,“你给我乖乖的站在原地,哪儿都不许去,等我!!”   “是!!”   小家伙应合的在电/话那端立正站好。   景孟弦电/话也没挂,一出办公室的门,就冲李然宇道,“安排车,快点!!去机场!!”   “是!!”   见老总风风火火的模样,李然宇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追上景孟弦的脚步,快速的拨通了电/话出去安排出车。   景孟弦进了电梯,依旧没有挂断手里的电/话。【有的电梯是有信号,有的是无信号的哇】   “你跟谁一起过来的?你妈知不知道?”   景孟弦起初的激动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隐隐的愠怒和担忧。   此刻的他,就是一位严肃的父亲。   “我跟我后爸的两名手下一起过来的,我没让通知我老妈,所以她还不知道。”   “荒唐!!”   景孟弦一双好看的剑眉拧成一团,“还有,谁是你后爸了?”   “我唐老爸啊!”小家伙还一副认真的口吻同他解释着。   景孟弦峻美的嘴角扯出一丝凉凉的弧度,一张俊脸沉了下来,“唐老鸭?儿子,你动画片看多了!”   “……”   老爸,你说的笑话好冷!   “路易斯的两名手下呢?现在没跟你一起?”   “对!我想他们俩现在应该在发了疯的找我,一下飞机,我就闹失踪了!”   “……”   景孟弦觉得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骨,耐着心思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你想让我被我老妈拎走?”小阳阳爬上洗手间的台面上,坐好,挑高着小浓眉问他。   “我无所谓啊!”   景孟弦也在这边挑高了眉。   两个男人,两张脸如在同一个画面里,他们一定会发现,两个人其实就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像了!!   而且,小阳阳是长得越来越像他帅气的老爸了!   “好啊,那我让我后爸来接我了,拜拜……”   小家伙说着就要挂电/话。   “行了!!”   景孟弦急忙喊住了他,俊脸微露急色,却飞快的在李然宇面前调整了神情,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正色道,“在我没来之前,你不许跟任何一个人走!!就算是你老妈也不行!还有,别再让我从你嘴巴里听到‘后爸’这俩字,你爸我还没死呢!!”   “那你可得快点!现在估计这外头已经人仰马翻的,都在忙着找你宝贝儿子我呢!”   听着他小样儿那得意的口吻,景孟弦心里琢磨着,这小坏蛋的性格到底跟谁比较像。   “那你现在在哪里?”“我在洗手间!”小东西晃荡着两条长腿儿,完了又补充一句,“我在vip区的女洗手间。”   “……”   所以,他的宝贝儿子现在是在耍流氓吗?   “做得好!就乖乖在那给我呆着!”   “……”【镜子感叹: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可想而知,两大老爷们敢进女洗手间吗?!   ——————————————————————————   景孟弦站在女洗手间的门外,见着自己儿子一边忙着飞吻儿一边往外走着的花花公子的小模样儿,眉心骨只觉一阵突突的跳。   好样儿!!   几年不见,小鬼不仅长高了不少,就连那张招摇的小脸蛋儿也变得更加招摇了。   魅得哟!!   旁边已经围满了赏花赏月赏向阳的花痴女孩儿们。   就见他有模有样儿的拖着个卡通黑色小行李箱从里头走了出来,箱子上还当真印着一只……唐老鸭?!   一件英伦气派的格子小衬衫,下面搭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军绿色帆布长裤,脚上,踏着一双高筒小军靴,这潮流风范儿可别提多高端大气上档次儿了!   再看那张稚气又帅得堪称一塌糊涂的小脸蛋儿……   啧啧!这小鬼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敢情是把他爸妈所有的优点都给吸收了,全把好东西都堆在了他那张脸儿上!   瞅瞅!漂亮的小浓眉,魅如生花的凤眼儿,翘挺的鼻梁,细细的鼻头,外加一双微微上扬小红唇……   这要还长大些,可真真儿是个妖孽了!要不管好了,将来不定得祸害多少女人!!   李然宇望着眼前这小美男子,推了推眼镜架,惊叹道,“这得什么样的爸妈,才能生出这么个小妖孽出来啊?”   “景向阳!!”   景孟弦喊了一声还沉迷在美色中的儿子,走过去,二话没说,拦腰拎起他就像拎小鸡崽似得,迈开步子就往外走,“差不多得了!”   小家伙也没怒,亦没挣扎,任由着他把自己当配饰般的别在腰间,他伸出小手,一把将老爸精壮的腰身抱了个满怀,稚气的嘴角边挂着一抹兴奋的笑,“老爸!”   身后传来女孩儿们花痴的声音,“天啊!大的小的都这么帅!!”   “这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好命啊?这得拯救了整个宇宙才有福气拥有这么帅的老公和儿子吧?太好命了!!”   *****************   一路上,小家伙一张嘴就叽叽喳喳的没停过。   景孟弦一向是好静的人,但这一次他史无前例的没表现出任何的烦心和不耐烦,嘴角甚至于还一直保持着一个好心情的弧度,看来今儿他景大总裁是个大晴天,手底下的人儿可以放心大胆的犯错误了!   景孟弦领着向阳进了sse。所有的员工,皆用怔鄂的神情望着眼前这手牵着手儿,一大一小,却有着90%相似度的两张酷脸。   “hi,你们好!我是他儿子,尹向阳!我妈叫尹向南!”   向阳逢人就主动介绍着自己,也不顾人家是不是对他的身世感兴趣,更加顾不上他老爹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他是我老爸!我妈是尹向南,我叫向阳!”   “他是我老爸!”   “我是他儿子!!”   “我妈叫尹向南!!”   景孟弦只觉眉心骨突跳得厉害,连李然宇都暗地里在心里佩服。   景总这儿子可真厉害!   从进公司门开始,说了不下几百几千句话,但每句话都离不开这三句话。   这敢情儿是来替他老妈霸占一席之地的呀!!   手段儿,真高!!   李然宇在心里替小向阳点千万个赞!!   这消息当真是飞快儿的传遍了整个sse,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三十八楼设计部便已经无人不知,此消息一出,整个设计部顿时就像炸开了锅儿,羡慕嫉妒恨的潮水又高涨了好长一尺。   小八震惊之余,火速拨了通电/话给向南。   “向南姐,我的天,现在整个sse都炸开了锅儿!!”小八在电/话里震惊的喊着。   向南见小八一惊一乍的,倒有些奇了怪了,“出什么事儿了?让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大事!!现在人人都在八你跟咱们景总的那点风流韵史。”   “到底什么情况呀?”向南一听倒也急了。   “你俩是不是还有个妖孽级别的儿子呀?”   “那个小妖孽我现在搁法国藏起来了,祸害不了咱们祖国的小花朵儿们!不过,你们怎么知道的呀?”向南倒也没瞒小八。   小八囧。   这妞怎么当人家妈/的,敢情儿子找爹都找上、门儿来了,当妈的还蒙在鼓里呢!   “我见着你儿子了!长得可水灵了!”   “照片?”   “真人!”   “呵,蜡像吧?”   向南打死不信能见着真人。   “不像蜡像,会说话,逢人就说自己是景总的儿子!”   “景孟弦又多了个私生子?!!!”   从向南脑子里孵出来的第一次念头竟然就是这个。   这到不是不可能!那厮那么多的女人,随便一个不小心就能多出个儿子来!   “可人家说他老妈叫尹向南!而且是,逢人就说的那种!”   “真的假的?”   向南‘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起了身来。   脸色瞬间变幻莫测。   “不可能的,我儿子现在在法国呀!”   “真的假不了!他说他叫尹向阳!长得跟景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行了,那我不跟你废话了,先挂电/话了,急着呢!”   向南火速挂了小八的电/话,又赶忙拨了通电/话到小向阳的手机上。   此刻的小向阳,晃着两条小腿儿,像个小大人般端坐在老爸的大沙发里,双手抱胸,仰着颗小脑袋,看着对面高得有些过分的老爹,“老爸,看在你亲自接我的份上,我卖个小道消息给你。”景孟弦挑挑眉,一脸的无谓,“我对你那点小道消息,一点兴趣都没有!”   “真的?”   小家伙也学着他挑眉,哼唧道,“那你可别后悔!”   景孟弦不以为然,双手抄在口袋里,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打个电/话给你妈,免得她担心你!”   话音才一落,小向阳脖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   景孟弦嘴角抽了抽,指着向阳胸口的手机,怒道,“第一,以后不许把手机挂脖子上,对胸口辐射大;第二,把铃声给我换了,立刻、马上!”   “这是向南对我示爱的铃声,不能换!”   小家伙坚持。   “……”   景孟弦揉了揉太阳穴。   《老鼠爱大米》?果然跟那什么《爱情买卖》同一路线的!这女人,真是够了!!   小家伙一接起电/话,就冲电/话里的向南告状,“向南,老爸嫌弃我的铃声,让我把它给换掉!”   “尹向阳,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国内?你跟谁一起过来的?你姥姥呢?”   电/话里,向南的声音尖得极为刺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几乎是要把小向阳的耳膜都给震伤。   不等向阳答话,景孟弦兀自从他的小手里将电/话拿了过来,“孩子还小,你对他温柔点,你吓到他了。”   呸!!   向南在心里唾骂,“他才吓到了我!你把电/话给他,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向南不耐烦了,在电/话里语气特别不好。   “你先来sse。”   景孟弦冷凉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好!”向南在电/话里咬牙,“让他给我等着,把屁股长结实点!!”   景孟弦满头黑线。   电/话挂了。   小家伙巴巴的仰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老爸,“她说什么?”   “她让你把屁股长结实点!”   “……”   向南如火箭般的一路冲刺到了sse。   不想,才要进门去,居然就被保安科的人员给拦了下来。   她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这会再这么一折腾,她整个人就像吞了火药般的,浑身毛发都乍立了起来,直接给景孟弦拨了通电/话过去,那头才一接通,她就冲他一声大吼,“景孟弦,你们公司现在还刷脸卡了是吧?长我这模样的,还不让进了?”   面对向南的火气,景孟弦倒是悠然自得,泰然自若得很,立在落地窗前,望着一楼那渺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身影儿,掀了掀薄唇,“长得太丑的,我们公司一向不让进,以免影响公司公众形象。”   靠!!   向南在电/话那头吸气又呼气,她觉得自己再跟他多折腾几回,一定得短命好些年。   掐指一算,划不来!   她强逼着自己压下火气来,“行!”她凉凉的扯了扯嘴角,“那你把我儿子扔出来!”   景孟弦偏头看向沙发上,正瞪着大眼儿好奇的瞅着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儿子,你妈说让我把你从这三十八楼扔下去!你觉得如何?”   擦!!向南顿时就觉心里有千万子草泥马在奔腾。   她说的‘扔’字,并非字面上的意思,她就是单纯的把词语稍微加重了语气,聊表她心里对那个小坏蛋的生气而已!何况,她又没有让人家把她宝贝儿子从三十八楼扔下去,她说的是一楼,一楼行不行!!   沙发上小家伙一双大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半响都没回应,只咽了一口口水后,又咽了口口水。   向南在电/话里急红了眼,“景孟弦,你少在我儿子面前诽谤他妈高大的形象,我儿子不会相信的!!”   都说当爸的最喜欢挑拨孩子与老妈之间的关系,呵呵呵!!向南冷笑,今儿可真算是见识到了!!   个混蛋!!卑鄙!!!   “把手机给保安吧!”   景孟弦不再逗向南。   “干嘛?”向南没好气的问他。   “不想进来了?真打算让儿子从三十八楼跳下去是吧?”   “……”   靠!   向南气得牙痒痒,这厮就不能发发善心,让儿子从三十八楼,稳稳妥妥的乘坐电梯下来?不是扔就是跳的?丫到底是不是亲爹了?!敢情阳阳白长着一张跟他相似儿的脸了,是吧?   向南愤愤的将手机递给拦着她的保安,也不知道电/话里景孟弦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反正很快就放行让她进去了。   一路上,向南无视所有同事瞅着自己的八卦小眼神,直奔三十八楼而去。   连门也没敲,直接推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去。   门一开,办公室一大一小的两张相似的俊脸,在同一时间,以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偏了头过来看她。   那一刻,向南当真还有些恍惚了。   这俩家伙,实在太像了!!   一见儿子那张稚气的小脸蛋儿,向南窝着火儿的心,就像那漏气的小皮球,一点一点的瘪了下来。   到最后连一点点火星儿都被儿子那张可爱的脸蛋儿给萌化了。   她看亦不看儿子对面的景孟弦一眼,完全把他当做透明人,径自朝阳阳走了过去,在他跟前蹲了下来,“宝贝,你跟谁一起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吓死你妈的!你姥姥都快被你吓到进医院了!你怎么一下子就这么不乖了呢?”   责备的话语里,却满满都是疼爱和担忧。   “向南,对不起,我只是急着来亲眼见证你跟我后爸的幸福而已!”   小家伙认真的道歉,一双无辜的眼儿一眨一眨的,好不惹人怜。   然而,一句话,却像那扔进平静湖面的小石子一般,登时在景孟弦的心头里激起数层涟漪。   冷眸锐利的扫向向南,沉声道,“什么幸福?”   ..   ☆、四年后——那天晚上,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冷眸锐利的扫向向南,沉声道,“什么幸福?”   向南别了他一眼,没好气与他撇清关系,“与你无关。”   “老爸,我妈要跟我后爸结婚了!!”   小家伙完全无视向南,兴奋的冲景孟弦高声嚷嚷着。   景孟弦一张俊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眉峰一挑,漆黑的眸子里掠起一抹暗沉的涟漪,目光盯紧向南飚。   很久,不言语。   向南有种要被他的目光刺穿的感觉,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连心也不由自主的慌了几秒。   “什么时候?镯”   忽而,他问。   面无表情,声线沉哑。   向南正想说自己还没决定好时,哪料到自己儿子抢在了她前头答道,“快了,快了!你看,婚戒都带好了!哇塞,我后爸可真大手笔,好大一个南瓜哦!”   小家伙夸张的跟自己老爸献着宝儿,又冲向南道,“妈,你们俩结婚以后我要叫什么呀?唐.向阳?路易斯.向阳?阿方索.向阳?”   “……”又来了!!   小家伙问完又把脑袋偏向自己的老爸,丝毫不顾他那张已经黑如锅底的脸,继续装萌卖傻的问他道,“老爸,你说,哪个最好听?”   “景向阳!!”   景孟弦黑着脸,迈开长腿,危险的逼近自己的儿子,再次把他拎小鸡仔般的提了起来,大手霸道的攫起他稚气的小下巴,低怒道,“你生是我们景家的人,死还是我们景家的死人,想跟别的男人姓,休想!!”   这强势的话儿,听着像给儿子说的,可怎么就觉得……   像是说给身边某个女人听的似的呢?   “还有,这戒指,特别幼稚!!跟你三十的年龄符吗?”   这话,他是冲向南说的。   鄙夷,毫不掩饰的写在景孟弦那张冷峻的脸上。   向南大概是真被他那赤/裸的讥讽给刺到了,本还想跟他争辩几句的,到最后想想也就作罢了!   没必要!!   “不管是它太幼稚,还是我的年纪真的跟它不相符,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欢它就行了!”   向南直迎他的视线,淡淡的回答他的话,“另外,补充一句,我还不到三十,才二十九!把女人的年龄往高处说的,都是没素质的……痞子!!”   向南瞪了他一眼,末了,伸手去抱他怀里的小阳阳,“宝贝,我们走吧!”   哪料到,手还没探出去,阳阳就往自己老爸怀里一躲,“向南,我想住老爸家里。”   “啥?”   向南在心里不停地催眠自己,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她听错了,听错了,听错了……   “他说他想跟我住!!”   景孟弦似唯恐向南没听懂似的,忙不迭的重复一句。   盯着向南的那眼神儿里,绝对的……噙着,幸灾乐祸?!洋洋得意?!   向南瞬间就被景孟弦残忍的拉回到了现实中间来,温柔清淡的脸儿顿时拉了下来,“不可以!必须得跟我回去!”   向南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   “尹向南,请你尊重我儿子的决定!!”   景孟弦一张帅气的面庞也跟着拉了下来,“不管怎样,他今晚必须住我家里,没得商量!!”   “你……你们俩……”   向南气结,只觉心肝儿颤得厉害,火气不断的往脑门儿上涌,“狼狈为奸。”   “尹小姐,请你注意你的修辞!”   景孟弦提醒向南。   向南叉腰,愠怒的瞪着对面这两张长得几乎相差无异的脸儿。   渐渐的,渐渐的……   心里竟然就开始动摇了!   她绝对不是因为对面这个男人而动摇的,绝对绝对是为了她自己的宝贝儿子!!   四年了,四年没见着自己的亲生爸,这会好不容易见着了,想跟老爸住一起,倒也无可厚非,自己如果当真执拗的把他俩拆散开来,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太残忍了!   所以,为了安抚一下自己儿子多年渴望父爱的小心灵,她决计暂时不同眼前这个撵走她的混蛋计较了,“行,你们要住一起也不是不行。”   向南终于点头了,“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   景孟弦出声。   “每天我至少都要看他一眼,至于怎么看,你自己想办法,拒绝视频!我要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看!”   这点要求,可当真不过分吧?   “行,没问题。”景孟弦点头,同意。   “他每顿饭,从早到晚,必须吃得有规律,而且,营养要均衡,拒绝黑暗料理!”   向南说着,伸手就把景孟弦怀里的小阳阳抱了回来,轻声叮嘱他道,“阳阳,你听好了,你爸做得东西,入口要小心,吃起来难吃就不准再往嘴里塞!知道吗?不行就给妈打电/话支援。”   “是!!”小家伙连连点头。   景孟弦就不高兴了,“有你这么教育儿子的吗?”   “我再教他如何自保!”   向南抱着阳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再理会景孟弦,就跟儿子续起旧,表达起思念之情来。   见景孟弦一直站在他们俩的对面,认真的听着自己和儿子的对话,完全没有要去忙的意思,向南这才抬起头来,开了口道,“景总,你先忙吧!我跟我儿子絮叨絮叨就走,占用一下你的办公室,不至于不肯吧?”   下午她还忙着去医院开证明呢!   景孟弦一直盯着向南那张干净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蛋,半响,他才出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法国?”没头没脑的突然问了一句,倒让向南的思绪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过阵子就走。”   向南答得淡淡然。   景孟弦的视线,落在她无名指上那颗璀璨的钻石婚戒上,眸色暗了暗,转身,迈步往办公桌前走去,“打算什么时候跟他结婚?”   他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视线淡然的落在向南的脸上。   忽而一问,向南还真有些恍惚了。   这会,连怀里的阳阳仿佛都嗅到了些不一样的气息,乖乖的趴在老妈的腿上,也不瞎答话了。   “暂时还不知道。”   向南回答得模棱两可,秀眉微微敛紧,带着刺儿道,“景总突然这么关心我的私事,还当真让我有些不习惯!”   景孟弦淡漠的扯了扯嘴角,“都三十的人了,是该嫁了!”“……”   向南气得牙痒痒,“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到现在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吗?还有,再说一遍,我才二十九!!胡乱给女人添年龄的就是没品!!”   景孟弦不以为然的挑高剑眉,“你这话会让我误会成,这么多年来不把自己嫁出去,是因为心里还念着某个人?”   他明明是想要把这个女人推开的,可偏偏……   到这时候了,他居然还矛盾的想要试探她的心!   向南掀了掀唇瓣,“你也知道是个‘误会’。景总,再往自己脸上贴金,那脸皮可当真要比城墙还厚了!”   景孟弦只凉淡的扯了扯嘴角,不再理会她,兀自低头看文件了。   向南其实还有好些问题想问他来着,纠结了好一会儿,见儿子在场,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了。   但不知她这儿子是不是天生就具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向南一低头,就见儿子歪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大概是时差的缘故吧,加上在飞机上折腾了这么久,确实也该累了。   向南见儿子睡着了,又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出声问他道,“我喝高的那天,你是不是把我带到你家里去了?”   “是。”景孟弦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   仿佛她的问题,分毫也惊动不了他的情绪。   对于如此坦然的答案,向南倒有些不知该如何问下去了,她抿了抿唇,又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咬我脖子?”   景孟弦终于从文件里抬起了头来,魅眼一眯,看向对面的向南,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略显冰凉的弧度,“接下来是不是还想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   景孟弦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文件搁下来,“当天晚上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咬脖子那是床/上的一种情趣活动,可我们不仅咬了脖子,还在浴室里折腾了好一段时间,你的身子是我帮你擦的,澡是我洗的,衣服是我脱的,腿是我分开的……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向南脸颊燥红,低声骂了一句,“流氓!”   至于他的话,她当然不信。   什么乱七八糟的,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的话,她一定能感觉到,至少醒来身体会有反应的!   做梦和真做,那根本就是两码事!!   但向南显然没注意,景孟弦这段话里,根本没有谈到所谓的‘做/爱’,他说的,仅仅都只是前戏而已!!   景孟弦挑挑眉,“这些都是那晚我跟碧涛阁里带回来的女人做过的全套活!不好意思,我没精力同时伺候两个女人!”   “……”向南脸色微白,“我对你这些风流史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莫名的,心里开始冒着酸泡。   向南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儿子住过去的话,你得保证不能带女人回家!他这么小,会有样学样的!不行,我不放心,还是让他跟我回酒店住吧!”   景孟弦收紧了浓眉,“我会注意!”   “不行,是必须不能!”向南固执己见。   景孟弦深深的看定她那双亮如水晶的眸子,半响,点头,“好。”   这还差不多!   看着向南那张执拗的脸,景孟弦竟莫名的,心情又更好了些分。   他居然有种,被她管束的错觉!   而且……这种感觉,他居然还喜欢得不得了!   向南把阳阳抱进景孟弦内间的休息室里睡好。   出来时,她轻轻将门掩上,“他可能还得小睡一会儿,你别闹他。”   她不放心的叮嘱着景孟弦。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当作回答。   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向南那张干净且母爱泛滥的温柔面颊上,眸色暗了些分,半响,才沉声道,“谢谢你把孩子养这么大。”   向南没料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个,站在门口,愣了愣,摇头,“我是他母亲,照顾他不过只是分内之事而已,这不应该被感谢。但是,做不到才应该道歉而已!”   向南的目光直视景孟弦,恍惚了一下,顿觉自己说话太重,又忙道,“当然,这事儿也不怪你,当初生下他时就没有遵循过你的意见,相反的,我还得谢谢你,谢谢你当年救了阳阳,如果不是你,或许阳阳现在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谢谢……”   这声道谢,确实是发自向南的肺腑。   但,除却感谢,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还承载了多少对这个男人的愤意。   当年他从有这个想法,到最后下决定,再到最后分开,从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有给过她任何一个像样的说法。   在他的心里,自己的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就算结束,也至少该有一个结束语吧?可他们的结束语是什么?是他的婚谏,且还不是直接递给她的,她是可怜的从别人的请柬上才得知了他结婚的消息……   那种感觉……   直到如今,她也无法言喻。   仿佛全世界都知道了,唯有她,还像个傻子般蒙在鼓里!   向南知道自己不该怨他的,也没怨他,也就心里偶尔想起来的时候,那种痛依旧有些蚀骨,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努力的想要把他忘记……   对于向南的责怪和感谢,景孟弦一律选择缄口不言。   灼热的视线紧迫的凝着她看,仿佛是要生生将她灼出个洞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下午我再过来接阳阳吃晚饭。”   “嗯。”   景孟弦到底什么都没多说。   向南从sse出来,站在门外,望着头顶上那金灿灿的阳光,心下还一片恍惚。   儿子,母亲,父亲……   这不该是一家三口的吗?可最终,他们到底没能给阳阳一个像样的家庭。   向南打了车往本市最大,硬件设施最强的南盾医院而去。   路易斯给她联系了一名脑外科的主任医生,他也没具体告诉她人家医生叫什么,只说姓云,然后给了向南一个电/话号码。   站在南盾医院神外科(脑外科分属于神经外科,有的医院是把两个科室分开的,一般都是归统一起的)的大厦前,向南拨通了云医生的电/话。“云医生,您好,我是路易斯先生介绍过来的,我叫尹向南!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能否见上一面呢?”   “你叫什么?”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极为好听,微微上扬的声线一听便知是个性格外放的男人。   然而,却给向南一种不太礼貌的感觉。   他没有半分的寒暄,直接了当的居然又再询问了一遍向南的名字。   这可不太像两个陌生人该有的礼节。   “我叫尹向南!”   向南还是乖乖的再一次报上自己的名字。   “尹向南?”   那头又把她的名字给重复了一遍,隐约间,向南仿佛有在电/话里头听到男人那低浅的笑声。   紧跟着就听得他在电/话里跟身边的其他医生交代,“看着点,麻药醒过来之前,不能再让病人睡着了!一见她合眼就喊一喊,多跟她聊聊天,一个小时后再推出去。”   显然,他现在正在手术室里给学生临床授课。   “尹小姐,你现在在哪里?”   他转而又问她。   “我在神外科大楼的门口。”   “我的办公室在8楼,我在办公室里等你吧。”   “好的,谢谢。”   两人挂了电/话,向南走进电梯往八楼而去。   主任办公室的门是阖着的,向南礼貌的敲了三声,然,还不等她第三次的手落下去,忽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   一张……颠倒众生的魅惑面孔,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向南的眼前。   斜飞的桃花魅眼,俊挺的鼻梁,微薄却极致性感的双唇……   这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为什么越看越熟悉呢?   向南一双水眸瞪大,小嘴惊讶的张成了‘o’字型,“云墨??”她简直不敢想象。   “尹向南!!嫂子!!”   云墨激动的一把将向南抱了个满怀,“嫂子,我哥还好吧?好家伙,你们俩相继出走,搞得我和紫杉失落了好久。”   “谁是你嫂子了?四年不见,还这么嘴贫!不过说实话,四年不见,还真好看了不少,差点没认出来呢!!啊……对了,紫杉呢?她也来s市了吗?在这家医院??”   向南满腹的疑惑,一股脑儿全问了出来。   “向南姐,你一下子问了我太多问题,那能不能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ok,你问。”   向南点头,毫不客气的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你跟路易斯什么关系?”   云墨在她旁边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   向南眨眨眼,“你们男人也这么八卦?”“ok,你不回答我就懂了!说来说去,你又成了我嫂子!呵!好样儿的,眼光不赖!两个男人都是极品,识货!就不像有些不解风情的女人!像我这样的奢侈品她还搁着不用,成天就用那些廉价的次品!没眼光,没欣赏水平!”   对于云墨前面那段话,向南选择了自动无视,倒是咬住了后面一段话问他道,“你说的这不解风情的女人,谁啊?紫杉?”   ..   ☆、四年后——一不小心烫到了景总的命根子   对于云墨前面那段话,向南选择了自动无视,倒是咬住了后面一段话问他道,“你说的这不解风情的女人,谁啊?紫杉?”   云墨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除了她,还能有谁啊?”   “哟……”   向南夸张的大笑一声,一拍自己的腿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云墨一张俊脸登时拉了下来,“向南姐,你夸张了啊!膣”   “你说说,这天下第一的花花公子都开始抱怨行情不行了,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紫杉和云墨之间的事儿,四年前向南其实就听杨紫杉说过。   那天夜里,杨紫杉哭着跑来她家找她,同她叨了一夜,又抹了一晚上的眼泪,隔天一醒来,居然就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又高高兴兴的上班去了蝮。   这小妮子太会藏心思了,她会懂得在云墨面前把所有的心思藏起来,到了晚上又开始自个给自个舔伤口。   当然,这事儿向南是绝对不会告诉云墨的。   像他这样心高气傲的男人,要被他知道了,岂不又得拿这事儿取笑杨紫杉了?那她可真成叛徒了。   “紫杉现在在哪?也在这家医院吗?”   向南问云墨。   “嗯。”   云墨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因为她转来了这家医院,所以才动用家里关系,想尽一切办法的跟着转了过来。   前两年他还在辅仁呆着的时候,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跑s市南盾医院一趟。   他的解释就是,无聊来s市散散心,顺便逗弄逗弄她杨紫杉,解解乏。   来了后,才发现她杨紫杉愿意对着每个男人笑得花枝招展,却独独见了他就跟撞了鬼似得,恨不能绕着他走。   好在他是她的直接领导,有时候想躲她还躲不着,再加上云墨脸皮也厚习惯了,她躲他找,她跑他追,如此一个猫爪老鼠的游戏,在他俩之间玩得倒不亦乐乎。   “那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啊!”   向南主动邀请云墨。   “好啊!叫上老二一起,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云墨说着就掏出手机来。   “你跟他已经联系上了呀?”   “那可不!来s市第二天就把他从公司里拎了出来!”云墨说着,摁数字的手顿了下来,目光扫向向南那张闻名色变的脸,挑眉笑道,“怎么?还惦记着咱们老二呢?”   他边问,边继续按屏幕上的数字。   “嘁!”向南嗤笑,“我干嘛要惦记他啊?在我眼里,他比你更差劲!有妇之夫了还把婚外情玩得那么高调,比你还没节操!”   云墨手指一顿,从手机里抬起头来,“向南姐,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你说他就说他,我可是无辜的啊!我节操可都还紧紧地揣兜里呢!就连个屑沫都没敢弄丢!”   “哟!真被紫杉给征服了?”   “那是哥让她征服的!!”   瞅瞅,多傲娇!   向南嗤笑,落井下石,“那你也得看她是不是乐意征服你了!”   “你……”云墨气结,啧啧的乍舌,“这四年不是跟我哥分得远远的吗?怎的一张嘴就学着他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呢?”   “这得看对什么人。”向南还有理了。   “行了,我不跟你贫了,电/话通了,我跟我哥贫去!老二……”   景孟弦正忙着处理文件,接到云墨的电/话,也没把手里的活儿搁下来,只淡淡的应了一句,“嗯。”没什么起伏,没什么期待。   这要换别人,心里多膈应。   但云墨早习惯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呗!”“不行。”景孟弦直接了当的拒绝,没有分毫回转的余地,“晚上我得陪我儿子一起吃饭。”   “阳阳也回国了?”云墨眨眼看着向南。   向南点头。   “那好说,叫上你儿子一起呗!这顿饭可是他妈邀我的,你到底来不来?痛快点!”   “他妈?”景孟弦果然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对啊!孩子他妈!”云墨点头,目光瞟向向南,“现在就在我办公室里坐着呢!”   “她在你那?怎么回事?”   景孟弦问的自然是向南的身体状况,剑眉下意识般的敛紧了些分。   “你不用担心,她身体好得很,就是因为太舒服了,这才让我给她做个不舒服的假象!”   向南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   她站起来,冲到云墨面前,急得不停的向他摆手,示意他别多嘴,但云墨又哪是个省油的灯,眼儿往窗外一别,翘起二郎腿,若无其事道,“说是要做个什么伤患证明,搪塞她法国的上司!还能是啥,不想回法国去呗!”   sh/it!这个大喇叭!   向南不悦的嘟囔了几句。   景孟弦在电/话那头蹙紧了眉头。   “你把电/话给她。”   能听出来,他在电/话那头有些不悦了。   云墨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听到这消息,老二不应当很开心吗?怎的……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大错了,连忙将手机递给向南,“老二要你听电/话。”   向南也蹙紧了秀眉,想了想,还是接过了云墨的手机。   “为什么不想回去?”   向南还没出声,景孟弦质问的话,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向南一双秀眉蹙得更深了,她撇撇嘴,不快道,“景总,难不成我想在国内玩玩,还得经过您的批准?”   “回法国去。”   景孟弦出言极其强势、霸道。   “不回!”   他越是强势,向南就越是不肯低头。   丫就这么急着想轰她走?   “景孟弦,你真是够了!!敢情咱全中国都是你的?我不就想在这里呆着喘口气,怎么了?碍着你的眼了?还是污染了咱们伟大祖国的空气啊?你至于吗你!”   向南火气冲冲的喊完,也不等那头的景孟弦答话,就兀自将电/话给切断了。   完了,将手机甩给云墨,没好气的道,“这顿饭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自己看着办!”   “对不起,对不起……我亲爱的嫂子……”云墨赶忙起身给向南道歉,双手搂着她的肩膀,舔着脸哄她。   “谁是你嫂子了!”向南郁结的挣开他的肩膀,转而又气不过的抱怨道,“诶!云墨,你说你们家这老二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啊?我在这呆着到底怎么碍他眼了?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回法国去?他有毛病吧他!!”   “待会我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云墨连忙附和向南的话。向南斜睨了他一眼,“行了吧,谁不知道你跟他就是一个鼻孔喘气的!信你才怪!赶紧的,帮我把证明整好,真急着要用!”   “行,我的姑奶奶!!”   云墨应了一声后,就给向南开伤患证明去了。   向南再见杨紫杉的时候,最大的感触,就是这丫头居然什么都没变!   四年的时间,分毫没在她那张稚嫩的脸蛋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还像四年前十八岁的模样,那么生嫩,可爱。   白皙的肌肤,如刚拨开的蛋白一般,吹弹而破,细腻柔滑,手一掐,仿佛还能溢出水来呢!   依旧是那熟悉的小马尾辫,高高的梳起来,露出那张小巧玲珑的脸蛋,清纯而又水灵。   这样的她,无疑是众多男人想要呵护的对象,也难怪一向流连万里花丛的云墨也不慎栽在了这小丫头手里。   “向南姐?!!”   杨紫杉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一双大眼瞪得如铜铃般下,下一瞬,两步并做一步的冲上前来,一把将向南抱了个满怀,“向南姐,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要看不到你了!!”   杨紫杉的声音里已经明显带着哭腔。   “怎么会呢!”向南欣慰的搂紧她,“这四年,怪想你们的。”   “我也一样,都想死你了!!”   杨紫杉激动得直抹眼泪。   “行了,不哭了,赶紧把眼泪擦擦。”向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杨紫杉忙收了眼泪,破涕为笑,挽住向南的手臂道,“向南姐,待会下班一起吃饭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好啊!我还约了云墨,不介意吧?”   杨紫杉水灵的脸蛋上掠过一抹不自在,但飞快的散去,摇摇头道,“不介意。”   “还说不介意,脸色都变了!你要真介意的话,没关系的,咱们可以撇开他们这些坏男人,吃我们自己的!我可是永远都向着你这边的。”   “他们?景老师也会过来吗?”   杨紫杉的眼底有些光彩。   这会倒换做向南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了,“嗯,应该会一起吧!当然,如果你真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单独吃的。”   “不!不介意,我真的一丁点都不介意!”杨紫杉赶忙摇头,嘿嘿一笑,“再说了,很久没见着景老师了,怪想他的。”   向南眯眼瞅着紫杉,“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把人家当男神呢!”   “那当然,景老师是我这辈子最向往的男人!!”杨紫杉得意的仰高头,小马尾辫跟着她的动作在脑后一晃一晃的,那可爱的小模样,直接晃到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云墨眼里。   ……………………………………………………………………………………   晚上这顿饭……   吃得真的有些怪异。   四个人,面对面而坐。   仿佛是刻意安排的一般,长桌前,向南和景孟弦坐一方,紫杉和云墨坐他们的对面。   还多出一个与他们完全不搭的小人儿来,坐在方桌的另一头。   每一个仿佛都各怀心事,唯一一个吃得淋漓畅快的恐怕也只有不谙世事的小阳阳了。   “哇……向南姐,你手上这个戒指好可爱呀!”   当向南把手探过来拿番茄酱的时候,杨紫杉这才注意到她右手手指上的钻戒,“是个小南瓜!好精致!向南姐,你在哪里找到的这种跟你同款的戒指啊?”   杨紫杉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对向南手指上的钻戒喜欢得不得了。   向南盈盈一笑,“不是我找到的,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挺有心的吧!”   “朋友?”   杨紫杉眨眨眼,就感觉到云墨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她一脚。   她瞬间了然了过来,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看一眼对面一直沉着俊脸没出声的景孟弦,她也蔫蔫的低了脑袋去。   “干嘛?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向南明知故问。   杨紫杉咬着银叉,无辜的摇头,“没,没有……”   “你以为这是婚戒,对吧?”向南摆摆无名指上的小南瓜。   一句话,让桌上除却毫无存在感的小阳阳之外,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来看她。   甚至于连她身边一直垂着头,认真吃饭的景孟弦也不由微微抬起了眼帘,冷眸紧眯了一下,看着她。   “原来不是婚戒呀?吓我一跳!”   杨紫杉立马又恢复了活跃度,就连云墨也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却听得向南道,“它确实不是婚戒,只是个求婚戒指而已!”   “求婚戒指?”   杨紫杉才跌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对面的景孟弦,见他便无异色,这才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向南姐,你真要结婚了啊?”   向南笑笑,目光毫不避讳的迎上景孟弦的视线,这次没有给他否定的答案,“应该吧!”   三个字……顿时让饭桌上的气氛,越发冷凝了些分。   景孟弦盯紧着向南那双笑弯了的水眸,半响,嘴角冷冷的扯出一抹弧度,“恭喜。”   两个没有分毫温度的字眼,让餐桌上的气压,愈加低到了极致。   两个字,却也让向南心头一紧……   心脏如同被一根细弦拉扯着一般,疼得有些厉害。   她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来,“谢了,到时候你们大家别忘了来参加我的婚礼就成,你们放心,我每一个都会通知到的,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她还在计较着四年前他结婚的事情。   “……”   杨紫杉倒吸了口气。   这气氛,太怪异了!!   向南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异样,但心里其实难免有些堵得慌,她特别讨厌景孟弦这种完全不在乎的模样,用手边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说着,起了身来。   正准备要出去,却不料,衣衫的袖口一带,就将她身边那杯刚端上来,且还是刚刚烧开的黑椒油……   一不小心,就全数倒在了……   她身边的……景大总裁,身上!!!   nonono,不是身上,不是简单的身上,而是……正正好的,就倒在了他的……   裤裆上!!!!!   “嘶……”   那一刻,向南明显的听到了景孟弦吃疼的喘息声。   “该死!!”   他飞快的起了身来,将那还正在往下滴的油迅速避开。   一张峻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向南能清晰的见到他的眉峰还在颤抖。   脸色,惨白惨白的……   那杯油,真的很烫,很烫!!!   向南也顿时煞白了脸,杨紫杉也同样吓得花容失色,还是云墨理智,‘蹭’的一下起了身来,就道,“老二,赶紧的,咱去洗手间帮你检查检查!!!”   “你帮我检查个p!”   景孟弦真是彻底的火了!!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裤裆里的小弦子正烧得直抖!!   这该死的女人!!!   他二话没说,愤怒的一把揪起向南的衣领,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尹向南,它要真被你弄出什么毛病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嫁人了,就活该伺候它一辈子!!”   景孟弦咬牙恐吓着她。   “喂喂喂,我又不是故意的!!”   向南被景孟弦连拖带拽的,就往洗手间里走去。   “我看你不是故意,是有意!”景孟弦牙根咬得紧紧地。   “喂!你温柔点!!轻点,轻点……别这么拽着我!!”   向南几度挣扎都无果,整个人就被景孟弦拎小鸡仔似得,脚尖着地,毫不优雅的往洗手间里去。   这怪异的模样,惹得餐厅里所有的客人频频围观。   “喂喂喂!!!那是男洗手间!!!”   见景孟弦拎着自己就往男洗手间里走,向南急红了脸。   才一进去,就见几个站姿优美的男人,正贴着墙面上的槽,在以极其享受的状态撒着尿。   “哗啦哗啦”的声音,尤其悦耳。   “啊——”   向南红着脸,大叫。   想跑,跑不掉,只得用双手捂住眼睛,“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墙边的男人们也吓得花容失色,向南甚至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连尿都没解决完,就匆匆提了裤裆,狼狈的出了洗手间去。   很快,整个洗手间就只剩下向南和景孟弦,门被景孟弦狠狠地摔上,落锁。   向南一张脸憋得通红,怒目圆瞪,“景孟弦,我要出去!”   她前脚才往外一踏,就被景孟弦一把给扯了出来,稍一个用力,就被他紧紧的圈在了臂弯里。   一张峻脸,黑得堪比锅底。   锐利的视线剜着对面的向南,腥红的眼底几乎是要剜出血来。   就听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帮我试试,它还能不能用?!”   ..   ☆、四年后——洗手间里的邪恶:把它吸出来!【邪恶推荐】   就听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帮我试试,它还能不能用?!”   “啊?”   向南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眨眨眼,又咽了咽口水,“怎么试呀?”   景孟弦赤红着眼望着面前这张通透干净的小脸蛋,下腹处又涨又疼又烧,明明该立起来的,却偏偏……还软趴趴的藏在裤兜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腙!   他长臂一捞,扣住向南的脖子,一把将她带近自己,催促道,“快点!!”   “怎么试呀!!”   向南急得直跳脚捩。   “手和嘴,你自己选一个!!”   “什么?!!”   向南这会非常的肯定,一定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听错了……   这绝对只是幻觉!幻觉!!!而已!!   还在向南痴痴念念的祈祷时,就觉自己的小手儿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扣住……   向南登时回神过来。   双眸撑大,惊恐的瞪着他,“你干嘛,干嘛!!”   她想要挣扎的……   可是,可是……   这厮力道重得根本让她无力逃开……   再然后,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手儿被他耍流氓似得,塞进了他刚解开的裤头里去……   再再然后……   向南的手指,明显的触到了一抹要命的灼热!!   她想要逃的,但,死死地被景孟弦钳住了手掌。   “握住它!!”   他的声音,沉哑得教人心头激荡。   明明是求她做事,却偏偏还是那霸道得让人讨厌的祈使语气!!   “我不要!!”   向南气结。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   这种事儿,他居然好意思让自己来给他试……   他好意思,她还羞于见人呢!   但,向南不知道,这种事儿,除了能让她试最有效果之外,景孟弦还当真找不出其他人来了!再说,难不成真让云墨来给他试?   呕,!!   景孟弦见向南执拗的拒绝,他脸色更黑了些分,干脆直接掰开向南的五根手指,强硬的让她握住了自己那还在发烧的小弦子。   “呼——”   “嘶……”   两道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发出来。   向南紧张的略带愤怒得直喘气,而景孟弦则敏感得直抽气。   才一感觉到她的手指触上了自己的灼热,景孟弦浑身就如同被点燃了一把大火似得,浑身烧得让他直冒汗。   漆黑的眼底,染上一层薄薄的潮红,欲念的因子在眼瞳里跳跃着。   目光紧迫的落在向南同样布满潮红的脸蛋上,让她彻底乱了心跳。   “景……景孟弦……”   向南紧张的舔了舔唇瓣,又干涩的咽了口口水,“它……它好像……没反应。”   此时此刻,景孟弦的小弦子还依旧像个蔫蔫的小皮球似得,耷拉在她的手心里,虽然滚烫滚烫的,可是……真的……没硬啊!!!   这可真真儿是向南头一回感觉到它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啊!!   向南当真有些慌了,弱弱的瞅着他,“怎么办?”   景孟弦银牙紧咬着,脸色煞白得有些厉害。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明显是在压抑着心头那阵阵燃烧的熊熊烈火。   “想办法让它起来!”   “……”   向南当真郁结了,“你求人办事,语气能不能好点?”   她抬起眼,不快的别他一眼。   “要不是你烫到它,它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睡不起吗?”   景孟弦银牙咬得咯吱响。   “我没办法让它起来!你随便打个电/话,招个情人过来,让他们帮你解决!!”   向南说着就要撒手,不想管他了!   但景孟弦哪里肯,紧扣着她的手,恳请道,“你摸一下,刺激刺激它。”   听了他露骨的话,向南脸颊陡然一红。   见他语气终于缓和了些,再加上自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及错误性,所以,在心里纠结了大概分分钟的时间,向南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   听着他的话,乖乖的,饶有节奏的……   用手指,在他的小弦子上,略显生涩,又带着些分害羞的替他……   套弄起来!   景孟弦那双漆黑的深眸,一直凝在向南身上。   即使向南不用去抬头,就能感觉到那抹锐利的视线,剜在她的身上,几乎快要把她剜出个洞来了。   她明显的听到了,自己心脏胡蹦乱跳的声音,且还那么强烈,其他书友正在看:。   在整个安静的洗手间里,伴随着两个人一深一浅的喘息,尤显得,暧昧至极。   向南的手心里,烫得像包着一团火……   时不时的,有黏黏的热液溢出来,漫在她的手上,融在她的手指间里……   却偏偏……   向南深吸了口气……   又吸了口气!!   抬头,看景孟弦。   就见他,一双漆黑的锐眸已经有火光在四溅。   因为……   他的小弦子,真的……   一动不动!!!   软绵绵的趴在向南的手心里,像个沉睡中的乖孩子,分毫都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怎么办???   向南真的有些急了。   这万一真不行了,自己岂不是就罪过大了!!   “怎么办?”   她故作哭腔,一脸无辜的问他。   这种时候,再不卖乖巧,向南怀疑自己真的可能会被他一伸手就把脖子给拧了。   “你……你是不是对我没什么欲/望,所以才……”   向南宁愿相信是这个事实,她又咽了口口水,梗了梗脖子,不怕死的提议道,“要不你还是让别人来试试吧,或者让云墨来替你检查检查,他到底是医生!”   “你给我闭嘴!!”   景孟弦彻底的恼了。   手一把捞住她的脑袋,霸道的提议道,“用嘴试试!”   “……”   靠!!!   向南脑子里有无数台轰炸机在‘嗡嗡嗡’的响着。   她想骂人来着,但……终于还是忍住了,没爆粗口。   咬唇,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而景孟弦也只是咬牙瞪着她。   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还勾着火儿。   但,让向南欣慰和略带诧异的是……   这个男人,到底只是嘴上说说,倒还没有霸道的强行逼迫她。   这让向南心里居然又歉疚了些分。   景孟弦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瞪了她一眼,催促道,“到底要酝酿多久?”   敢情……这家伙还以为她是在为接下来的行为做心理建设?!sh/it!!   真有够自信的!!   “我就不能拒绝吗?”向南撇着嘴,怨念的瞪着他,。   “可以啊!往后这废东西就归你负责了!”   景孟弦挑眉,回答得不以为然,末了,还真提了提裤头,预备作罢。   向南卷了卷舌头,又歉疚的咬了咬下唇,低喃道,“其实你也没必要叫它‘废东西’……”   这种称呼,多伤他自己的自尊呢?!   景孟弦不理会她,准备拉裤头的拉链。   “好啦好啦!!!”   向南埋着脑袋喊了一声。   她当真就豁出去了,“我来!!”   喊完两个字,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她也根本不敢去看对面的景孟弦,抿了抿红唇,继续道,“对不起!是我犯的错,我负责……修理好它……”   景孟弦性/感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来吧!”   “……”   不要脸!!   向南在心里不停得腹诽他。   重重的咽了几口口水,深吸了好几口气,到最后……   终究还是乖乖的,在他高大的身前,蹲下了娇身,小嘴儿张大,将他那软趴趴的小弦子,含进了嘴里去。   “咚咚咚——”   那一刻,向南明显的听到了心脏凶狠的敲击着自己心房的声音。   一感觉到向南那湿热的檀口,以及那滚烫的灵舌,景孟弦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整个身体内的血液如同倒灌了一般,疯狂的往他脑门处涌,一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理智的思绪!!   柔软的舌根,将他的灼热,包覆得紧紧地……   一浅,一深……   一紧,一松……   不太熟练的,缓缓吞没,又缓缓退离……   那种要命的热度,缠绕在他的滚烫之上,让他敏感得有些颤栗,喘息声也变得越来越剧烈,凌乱……   他纤长的手指,因亢/奋而插/入进了向南柔软的金色发丝间……   长发萦绕在他的指间,他轻轻的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发丝……   性/感的眯上双眸,手捧着她的头颅,指间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极致的温柔,缠绵……   将她的头,压进,又推离出来……   淋漓的汗水,不断的从景孟弦的额上渗出来。   晶莹剔透的水珠,邪惑的沾染在他鬓角的发尖上,随着他的每一个剧烈的喘息,性/感的滑落下来。   满洗手间内,都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那么疯狂,那么旖旎!!   也那么缠绵……   洗手间的全身镜中,将暧昧的两个人,一立一蹲的画面,照映得特别清楚。   绯红沾染在两张好看的脸颊上,整个画面……都充斥着一股让人血脉贲张的旖旎之味。   “有……有反应了,唔唔唔——”   向南口齿不清的含着景孟弦的小弦子,惊喜的嘟囔着。   只是,不料嘴里的那小弦子越来越大……   最后,直接成了大大的大弦子!!   让向南根本喘不过气来,连说话都已经模模糊糊了。。   “唔唔唔——”   她挣扎着想要退出来,“景……景孟弦,好……好了!!快……唔唔……出去,出去……”   好大!!   向南去推他,却怎么都没反应。   景孟弦整个人就像定在那里,一双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分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帮我……吸出来!”   what??!   “它是你弄大的,你得负责把它吸出来!!”   sh/it!!!   向南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今儿出门忘了看黄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先是不举,把她给摊上了。   现在她费煞了苦心,好不容易帮丫举了,结果又怨她把它给弄大了,这会还拽着她非得帮他把它给弄瘪了去!!!   向南恨恨的想,要不自己干脆一口把这货给咬下来,一了百了了吧?   仿佛是猜到了向南的心思一般,景孟弦阴恻恻的声音,从向南的头顶上响了起来,“你要不怕蹲监狱的话,你尽管把它咬下来!!”   这话,他是咬牙说着的,仿佛还带着几分疼意。   向南一愣,这才惊觉自己早已把刚刚自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就大胆的实施了起来。   牙齿咬到那东西,硬邦邦的,又带着些软绵绵的感觉……   总之,还不赖!!   但……   当真不能再咬下去了!   向南急忙松了齿,但小嘴儿想要逃出他的禁锢,显然不太可能。   “别闹了!早点吸出来,早点出去吃饭,饿了!!”   靠!!   他还好意思在顶上喊饿?   向南当机立断的一伸手,就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嘴巴不能动,手还能动呢!!   “嘶——”   男人吃疼的低呼了一声。   “该死,!!”他又骂了一句,下一瞬,干脆抱住向南的脑袋,让她的湿热的小嘴儿就在自己的庞然大物之上,迅速的套/弄起来。   就听得他一边训道,“去法国四年,什么都没学着,就学了怎么粗鲁!!”   擦!!   她什么时候,需要他来教训自己了?!   向南又伸手,狠狠地掐了他的大腿一把,“你……放……开我……唔唔——”   景孟弦这会像是已经对她的折腾免疫了一般,不理会她,任由着她掐着自己,而他,则完全沉浸在了向南的小嘴儿所带给他的欢愉中去了。   不知到底是向南舍不得用力,还是当真他太过亢奋,以至于完全感觉不到腿间的疼痛。   “唔唔唔——”   向南感觉到嘴里的东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烫……   而他抽/动的动作也越来越迅速,他抵进自己嘴里,也越来越深……   向南怀疑,他真的快要探入她的喉管中去了。   惹得她几度含着他的滚烫,不停地咳嗽,呛得一张脸通红,她终于忍不住大骂出声来,“你温柔点不行啊?别搁这么深,都快要堵住我喉管了,咳咳咳咳——流氓,禽兽,这么粗鲁……”   果然,一经她骂,景孟弦腰间的动作还当真缓下了不少……   头顶上传来他抽气吸气的声音,沉哑的嗓音魅惑的响起,“不舒服就早点告诉我……”   他说着,温热的大手,还不忘掐了掐向南通红且鼓胀的小脸蛋。不经意的动作,却仿佛充满了……一种由心儿的宠溺和暧昧。   居然,让向南不争气的,心池荡漾了些分。   见鬼了!!   她居然会觉得,这样子的他,好帅,好迷人!!   向南想,自己大概撞邪了!!   向南急喘了几口气之后,证实投入进了工作当中去。   因为,她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受苦受累的还是她自己。   反正也挣不开了,还不如好好享受,好好伺候着他,让这禽兽早点满足,她也早点解放了!   “轻点……”   “嗯嗯,就这样……”   “再把嘴儿张大点,太紧了……”   “试着吸一下……”   “对,就这样!”   “好舒服……”   呵!!   他是舒服了!!   可她呢?嘴巴都快要僵掉了!!   这厮的东西,怎么可以这么大?   她都快要含不住它了!!   洗手间里,旖旎一片……   春光秋水的,好不暧昧,其他书友正在看:!!   而洗手间外的餐厅里……   桌前,坐着云墨,杨紫杉,还有,向阳。   见老爸老妈一直不出现,桌上的两个人又一直不说话,小向阳终于有些憋不住了,仰着脑袋问云墨,“云叔叔,我爸和我妈干什么去了?”   “呃……”   云墨愣了愣神,邪恶一笑,“做他俩该做的事情去了!”   杨紫杉脸颊一红,没好气的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一本正经道,“你别跟阳阳瞎说,他还小,你别玷污了他纯洁的心。”   云墨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杨紫杉,你说话能不能不夹枪带棒的呀?”   “我没夹枪带棒,不过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面对云墨的愤然,杨紫杉就显得从容淡定多了。   她干脆不理云墨,给小阳阳切了快牛排,送入他粉嫩的小嘴里,“来,乖乖吃饭,待会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谢谢杨姐姐。”小家伙礼貌绅士的同杨紫杉道谢。   杨紫杉扬着嘴角,弯着眉眼笑着,学着阳阳的小奶声回他道“不谢。”   紫杉的笑脸,融进云墨的眼里,让他看着就觉有些晃眼。   这个丫头的笑,永远都可以这么纯净,这么不谙世事,仿佛就像那千年池中的一弯清水,永远不见浑浊。   真好看!   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弯了弯嘴角。   手下意识般的拍了拍杨紫杉的小脑袋,逗趣她道,“嘿,杨紫杉,你笑得这么好看,你妈知道吗?”   “……”   瞅瞅!见过脸皮儿厚的,没见过像他这么厚的吧?   紫杉妞儿生来就是脸皮薄的人,面对他如此直言不讳的夸赞,她当真还有些受不住了,小脸蛋儿一红,没好气的别了他一眼,“你说话这么油嘴滑舌的,那你妈又知不知道呢?”   云墨这张好看的嘴儿就跟搁着蜜糖似得,成天就在她耳边叽里呱啦的,杨紫杉早就免疫了!   越是如此,她就越发觉得这家伙是逢女人就抹蜜的。   当然,他追得自己越勤,杨紫杉就越觉得丫不过只是出于征服心里,一时半刻对她的拒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从前那招玩得还不够爽,这会子又来折腾她?真是不可原谅!!   对于紫杉的嘲讽,云墨不以为然,挑挑眉,没多说什么,只是揶揄的觑着着她笑。   这模样是,仿佛这顿饭光看着她就够了。   杨紫杉又继续给阳阳喂吃的,那温柔的小模样,让云墨尤其心动。   他伸手撞了撞她的小腰,调整了一下坐姿道,“喂,杨小杉,给爷当女人不委屈你吧?”   杨紫杉喂食的动作一顿,回头,凉淡的别了云墨一眼,哂笑道,“干嘛?又空虚寂寞冷了?”“嗯,爷空虚很多年了!你要不要来爷怀里给爷暖暖身子?”   云墨说着,还非常不要脸的摊开双臂,一副就等着杨紫杉投怀送抱的架势,其他书友正在看:。   杨紫杉怒得一把将搁在他们中间的手提包摔进云墨怀里,“你能不能正经点?身为领导,说话行为极其不端正,下次再这样,你小心我跟院长举报去!”   云墨被她的手提包一甩,腹部还真有几分疼,好看的眉头拧做一团,抱住怀里的包,骂道,“臭丫头,你谋杀亲夫呢!”   呸!!   这家伙就喜欢嘴巴上占她便宜!   杨紫杉脸一别,懒得理会他了。   两个人中间本来还夹着杨紫杉的手提包的,这会子被她一扔开,两个人的距离顿时又拉近了不少。   云墨屁股一动,毫不避讳的就把身子往杨紫杉那边挪进了些分。   手臂摊开,搁在沙发靠背上,身子倾斜,微微倚在杨紫杉的后背上,薄唇暧昧的往她的而后根吹了口气,“喂,杨小杉,我妈又给我打电/话了。”   “你妈给你打电/话,关我什么事?”   杨紫杉同他撇得一干二净,调整了一下姿势,蹭了蹭他靠过来的身子,没好气道,“别往我身上靠!”   “怎么就不关你的事儿了?你可是要了我初/夜的人!!”   云墨这个不要脸的……   居然在这种公共场合谈论如此不要脸的话题!!   最最最最不要脸的是,他居然好意思说他的初夜是给了她杨紫杉的?!!   呵,哈!!这简直就是一场国际笑话。   “云墨,你别在我面前秀你的智商下限了!”   杨紫杉脸颊绯红,却冷着声警告着他。   ‘初/夜’二字,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一根这么多年来,始终都拔不掉的刺。   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晚上,她每每都会想起来,即使时间久了,但她心里却依旧还是会不争气的有些难受。   但她却永远忘不掉,隔天醒来时,见到他与别的女孩暧昧的一幕……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注定是个花花公子!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天真的相信花花公子会为了她改变所有!怎么可能?除非让他换血换心,或许她还会相信!   如今的她,也早已过了那段懵懂期,虽然对爱情依旧不甚了解,但她已经变得极为小心。   她太清楚了,像云墨这样如罂粟般的男人,即使再有心,也不能爱!因为,他注定就不会是她杨紫杉最完美的归宿!   她希望自己找一个普普通通的恋人,两个人细水长流的爱一辈子,这样就够了!!   “可我妈就是这么认为的!”   云墨舔着脸,继续说,“她这已经是第三百次找我要你的电/话了,我琢磨着她是想让你赶紧负责!要不,你就从了她呗!”   他说着,又不要脸的用手肘捅了捅杨紫杉的小柳腰。。   杨紫杉无语,翻了个大白眼,不悦的瞪他,“我要负什么责?她老人家这儿子还需要我来负责吗?在女人堆里早就身经百战了,这会找不到人负责了,就想让我来做替死鬼了,是吧?”杨紫杉这番话,让云墨一张好看的脸陡然阴沉了下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   杨紫杉淡淡的回了一句,低头,啃盘子里都快冷掉的牛排。   其实牛排什么味儿她已经感觉不出来了,只知道吃什么都一个味,那就是,没有味!   云墨也黑着脸,不说话了。   这会是扎扎实实的碰了个铁钉子,十足的憋了口气。   就算再没心没肺,这时候他还当真有些生气了。   杨紫杉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小脸蛋儿拉长着,比他的锅底脸更难看。   小阳阳眨巴着那双黑不溜秋的大眼儿,瞅瞅杨紫杉,又瞅瞅云墨,末了,咬着银叉问了一句,“你们在吵架?”   “……”   “……”两个人,谁也没心思理会他,皆沉默以对。   “向南教我成语的时候说,像你们这样的就叫‘欢喜冤家’!”   “谁跟他欢喜了?”   “谁跟她冤家了?”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来。   但着重点,显然就不一样!   两个人互瞪一眼。   小阳阳又含了含银叉,“向南说,这样就叫‘心有灵犀’!”   他说完,‘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云墨叔叔,你觉不觉得我老爸老妈去的时间稍微久了些?”   “有一点!”   云墨表示赞同。   “那我去叫他们!”   小阳阳说完,撒丫子就往洗手间奔。   他琢磨着自己得赶紧离他们远点,免得着了火烧自己身上来了。   阳阳走了,餐桌上就声杨紫杉和云墨。   杨紫杉顿觉不自在,起身就要走,“让一让,我去一趟洗手间。”   云墨抬头看她,目光炙热得根本让她无法忽略掉,却忽而,只觉手腕一紧,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云墨一把拉着,扯进了他的怀里去,手臂霸道的一卷,就将她整个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坐好。   杨紫杉顿时慌了几秒,脸颊滚烫,不停地在他怀里挣开起来,“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不放!”   云墨特别执拗,箍着杨紫杉的手臂越发收紧了力道,“杨小杉儿,让我抱抱你……”   他温柔的贴在她的勃项里,哑着声线,呢喃着。   那声音,好听得似蛊惑人心的曲调,让杨紫杉竟莫名其妙的,就软了心房。   “云墨,你别这样……”   他的热气,似有意无意的拂在她的耳际边,滚烫而又湿热,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均匀起来。   “杨小杉,你别乱动,乖乖让我抱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云墨将头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间,软磁的声线,诱哄着杨紫杉。“这是公共场合。”   紫杉的脸色一红一白。   推嚷着他,极为难堪。   “你的意思是,私下就让我抱个够?”   云墨舔着脸问她。   “你能不能把你的脸皮拣回来?”   丫起初是脸皮厚,现在是根本就不要脸!   云墨笑了,脸埋进她芬芳的发丝里,“好香……”   他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漫起一圈潮红,“怎么办?我硬了!”   低迷的声线有些发哑,喉咙紧得生魅,他一张口就在杨紫杉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杨小杉,爷想操/你!”   “滚开……”   这直接而又露骨的话,简直让杨紫杉无法招架。   她不明白,怎么就有男人能不要脸到他这样的境地呢?!   这样的话……   他居然好意思摊在台面上说?!!   他好意思说,她还没好意思听呢!!   但,如果以为这就是云墨不要脸的极限的话,那她一定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看着杨紫杉被自己调/戏到不好意思的小模样儿,云墨“呵呵”的低笑出声来。   圈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   杨紫杉挣扎得更厉害,云墨自然不松,“乖点,别乱动!小墨已经撑起来了,你感觉感觉一下它。”   云墨说着,居然还……   邪恶的,直接用他的小墨,非常非常不要脸的,狠狠地顶了杨紫杉一把。   “……”   感觉到他那磨人的硬度,杨紫杉登时就觉整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连带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她反应过来,脸蛋儿已经红到几乎快要渗出血来了。   她终于没能忍住,朝云墨动了手,一粉拳直接砸在他的胸口上,“云墨,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真跟领导去告你!!你现在这样就是无耻,耍流氓,你知不知道!!”   面对杨紫杉的威胁和恐吓,云墨仿佛是完全没当回事儿,“它罢工四年了,要无耻点能得你宠爱,那又何妨呢?”   杨紫杉的脸,烧得滚烫。   她知道,自己再跟这个男人唠嗑下去,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来。   转头,看着身后的男人,对上他热切的视线,“云墨,你到底想怎样?”   她问得一本正经。   所以,云墨也回答得一本正经。   “我要你!嫁给我!!”   “……”   杨紫杉的心头,有片刻的恍惚。   水眸掠起一层浅浅的涟漪,却飞快的被她掩了去,一秒后恢复正常。   “你不是我想要的类型。”   杨紫杉严词拒绝,“我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   云墨危险的挑高浓眉。   手,霸道的攫住她清瘦的小下巴,眯眼,厉色的睨着她,“你敢说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   “没有!”杨紫杉想要去拂开他的手。   然他的力道特别重,任她如何用力,都始终挥不开去。   “你不喜欢我,你让我上/你?”   杨紫杉水灵的脸儿一白,“云墨,四年前我是挣不开你,不是让你上的,你懂不懂?!!”   云墨急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四年前是我强/奸了你?”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杨紫杉重重的咬了咬下唇。   “很好!”   云墨冷笑着,一把将怀里的她从自己怀里推了开去,“滚!!爷不稀罕你!!!”   杨紫杉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云墨,我希望以后我们保持适当的距离,我们之间只做领导和下属的关系!可以吗?”   “不可以!!”   一听杨紫杉要跟自己保持距离,云墨火气就更大了。   早把自己刚刚一赌气说过不稀罕她的话儿给抛到了脑后,直接捏过她的下巴,咬牙道,“杨小杉儿,我告诉你,这辈子爷就跟你杠上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压床上,干/死你!!”   “你……你根本就是厚颜无耻!!流氓!!”   杨紫杉气得眼都红了,拿桌上的水果丢他。   云墨强势的桎梏住她的手腕,“小杉儿,你记着爷今天跟你说的话,这辈子,你唯一一次披上婚纱的机会,就是爷给的!所以,识相点,别作了!折腾再久,也还是爷的人!”   “你……”   紫杉气结,一甩他的手,“自大狂!!”   这顿饭,吃得真叫一个郁结。   她恨不能起身就走,却偏偏,洗手间里的那两位贵宾还迟迟不肯出来,真可真是……   糟心!!糟心死了!!   而洗手间内——   向南已经忙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一张嘴儿早已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可身前的男人……几乎一点要射的感觉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到底有完没完?!!”向南烦了。   这可是公共场合,外边还不知道多少男人在等着撒尿呢?也忒没公德心了吧?   “快了!”   景孟弦拍了拍她红扑扑的脸蛋儿,“你技术欠妥!”   呵!伺候完了,还嫌弃她功夫不行?!见过这么恶劣的男人吗?敢情这货就把自己当成了个靠卖活儿出身的人了?!   景孟弦的手指,像带着撩拨一般,点点划过向南的脸颊……   所到之处,无不掀起阵阵激灵,让向南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而后……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移,游离至下颚,最后,落在她的喉管处……   轻轻的抚着她那一点点性感的小节点……   向南的每一次吞咽,都被他感触得真真切切……   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似一次要了命的挑/逗,向南连呼吸都有些带喘了。   脸颊绯红如天边的云霞,额上细密的汗珠涔涔的渗出来,向南仰高头,迷离着眼,看着身前的男人,“景孟弦……”   她的声音,还有些含糊。   “你……你是不是故意憋着不射?”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   景孟弦眼眸一眯,峻脸上闪过一许异样的神色,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如实道,“舍不得射!”   “……”   向南恨不得……   咬断他的命根子!!   “我尽量……”   知道向南熬不住了,景孟弦也不再为难她。   却忽而,门外响起一道稚气的声音,“老爸,你检查好了没?我要尿尿了!!”   “……”   向南一听儿子的声音,登时心跳加速,脸颊爆红,整个人就有一种躲起来做坏事的感觉。   湿热的舌尖儿紧张的动了动,才一卷起来,忽而就觉一股灼热的粘稠急速的往她的檀口间灌了过来。   “咳咳咳——”   太多,太浓,向南直接被呛到了。   景孟弦一声亢奋的低吼,昂扬之物从向南的唇间退离了出来。   俊美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潮,连眸底都尽是一片猩红。   而向南,软绵绵的身子,几乎快要瘫坐在地上,幸得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裹入怀里。   银白色晶莹剔透的精液,不停地从向南的唇间漫出来,如牛奶一般……   印着向南那张红润的脸颊,衬得她越发性/感迷人,。   景孟弦炙热的黑眸紧缩了几圈,下一瞬,一低头,还不等向南反应过来,就含住了她的红唇……   柔软的薄唇,如棉絮一般,压上向南的红唇,让她陡然心跳加速,眼瞳扩大……   手,垂落在身侧,不自觉的篡紧篡紧……   那灼热的精液,弥漫在两人的唇间,向南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湿热的舌尖窜入了她的檀口中来,而后……   他居然,邪恶的把那如牛奶般的精液,一滴不剩的,度入了她的小口中,直抵喉管……   “唔唔唔——”   向南察觉到了他的恶劣行为,想要避开的,却偏偏出于条件反射只能喉咙一动,统统吞咽了进去……   味道,没有味道!!   “景……景孟弦……”   “你混蛋……唔唔唔……”   向南去推他。   没使力,就将他挣开了来。   景孟弦低低的坏笑出声来,戏谑的看着向南一脸的狼狈,“尹向南,别不识好歹,这是纯天然的美容产品,营养丰富,滋阴补阳!”   “呸!”向南嫌恶的唾弃他,捧了水漱口,“你怎么不自己补补?”   景孟弦在镜子里挑了挑剑眉,“刚还嫌我时间过长,再补,一般人能承受得了?”   “不要脸!”   向南红着脸唾骂。   景孟弦习惯性的洗好手,转身,踱步往洗手间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儿子向阳以及身后一群男人捂着裤裆冲了进来,一见里面的向南,才想拉裤裆的动作蓦地停住。   向南脸一红,忙尴尬的摆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出去……”   说完,向南扯着阳阳就往外走,也不管她家儿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尿尿了。   而景孟弦,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步出了洗手间去。   脚步从容,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是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景孟弦最先落座,双腿交叠,通体舒畅了许多。向南牵着阳阳,浑身不自在,脸颊绯红的走了过来,别扭的落座。   云墨暧昧的视线直勾勾的睨着他俩,“老二,感觉如何?”   景孟弦抬起眼皮觑了他一眼,转而又将视线扫向杨紫杉,凉淡的问道,“你把人家怎么了?”   一听矛头又无故对到了自个身上,云墨赶紧调整了个端正的坐姿,“老二,说你呢,干嘛又扯我身上来了。”   景孟弦搅了搅手边的咖啡,顾左右而言他,直戳云墨的死穴道,“我看紫杉好像对你没那意思吧?”   “对!!绝对没有!!”   杨紫杉立马点头应合,其他书友正在看:。   云墨一张俊脸拉了下来。   “紫杉,找个靠谱的嫁了!你看他能不能跟你猴急一辈子!”   景孟弦出馊主意。   找个人嫁了?她吗?   猴急一辈子?他吗?   杨紫杉有些心神恍惚了,手捏着吸管在饮料杯里摇了摇。   “老二,不带你这么落井下石的,敢情自己性福了,就不顾兄弟们的性福生活了,是吧?再说了,向南姐嫁人你也不能怪我头上是不是?你现在不痛快了,就恨不能找个人陪着你一起下水,是吧?”   一听云墨的矛头又指向了自己,向南一愣。   转而就见景孟弦的目光以朝自己直直的投射了过来。   眸色虽平静,但莫名的看得向南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有些不痛快。   向南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是脑门被夹了,要不就是吞了他的精/液导致脑子不太好使儿了,所以,才出声问了一道,“我有说过我要结婚了吗?”   一句话,当真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瞬间将目光扫向了她。   “嗯!我妈咪还在认真考虑与考察阶段!”   小阳阳慎重且重重的点头,像个小大人似的接下了母亲的话头,末了,目光丢向自己的老爸,“所以,现在所有的单身男人都还有机会让我跟他姓!当然,已婚的也不是不行,离婚就成了!”   “瞎说!”   向南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话里有话,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训道,“什么已婚的离婚就好!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说离就能离的?”   向南真怕自己儿子把婚姻当儿戏,往后对他的人生造成很大的歧途,忙用心的跟他解释道,“婚姻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都是一份重大的责任,不是你说想离婚就能离的,也不是咱们点个头就能结婚的,一旦迈入婚姻殿堂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说分手就分手的,这个是受法律保护的,懂吗?”   向南俨然就是个好母亲。   景孟弦定神看她,领会她心里的双层意思。   杨紫杉也听得甚是认真,满脑子还在想着刚刚云墨跟她胡口求婚儿的事,想必他也不过嘴上一说,过过嘴硬,扰扰她的心思而已吧!   就算真结婚,这男人也定会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吧?!还是罢了,他这样的蝴蝶到底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   一顿饭,吃得乱七八糟。   向南是什么都没吃下去,一想着洗手间的囧事,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景孟弦通体舒畅了,本应该好胃口的,却因为裤裆里淌着油,多坐一分钟于他而言都是种折磨,最后这顿饭到底只是匆匆结束了。   景孟弦负责送向南回家,杨紫杉虽百般不情愿坐云墨的车,但也绝对不乐意去当他们的电灯泡。   景孟弦开车,向南抱着阳阳坐在后座上。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   阳阳到底是孩子,很快就窝进了向南的怀里睡着了。   向南轻轻的抚着小阳阳的发鬓,手指间满满都是疼爱和贪恋,末了,又在他稚气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真是个熊孩子,居然一个人悄悄跑来中国了,就算想给我惊喜,也不用玩得这么大吧?”   向南虽是抱怨着的,但眼里却满满都是疼爱,还有担忧。   景孟弦至后视镜里看了后座上的母子一眼,一贯清冷的眸子,此刻不自觉的漫起了一层柔情的涟漪。   向南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般,忽而也抬起了头来,软声叮嘱道,“阳阳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会踢被子,你晚上如果不同他一起睡的话,可能需要多起来几次,看看情况。”   “我会跟他一起睡。”   向南心头一震,“那就好。”   末了,抿了抿唇,想了半响,才道,“这些年,他怪想你的。”   景孟弦眸色暗了下来,“我也很想他。”   向南笑了。   笑容,有些苦涩。   “咕噜……”   肚子喊饿的声音,在车厢里突兀的响起。   景孟弦侧了侧头,问向南,“看你晚上也没吃什么,饿了?”   “有一点点。”向南如实交代。   “把阳阳送回去,我换套衣服,一起出去吃点吧。”   他居然,主动邀请她!   “其实我不用……”   “我也饿了!”   向南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景孟弦给截断了。   如此这样,她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俩人先送了阳阳回家。   景孟弦抱着熟睡中的小向阳进屋,阳阳歪在他的怀里,睡得特别沉,半点惊醒的意思都没有。   “先生!”   门一开,迎过来的是陈妈。   一见他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她一愣神,“先生,这是……”   “我儿子,他叫景向阳。”   景孟弦一边换鞋,一边介绍。   陈妈被这答案恍了好久都没回神过来,直到向南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陈妈这才猛然惊醒,忙笑开来,“小姐又来了,赶紧请进。”   “阿姨……”   向南忙礼貌又尴尬的喊了一声。   听陈妈这话就知道了,自己果然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呵呵,小姐跟先生一样,叫我陈妈就好!”   “好呢,!陈妈好……”   向南忙乖巧的应了一句。   “好好好……”   陈妈将向南从上至下,细细致致的打量了一番,瞅着向南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喜欢。   虽然被陈妈这么盯着,有些奇怪,但向南倒也坦然,微微笑着,欣然接受着陈妈的打量。   景孟弦径自抱着阳阳往楼上的卧室走去。向南被陈妈招呼着入厅里就坐,忙着给她泡茶。   向南客气的推说,但陈妈还是非常热情的给她冲了一碗热茶过来。   “小姐姓什么?”   陈妈在向南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妈,你叫我向南就好!我叫尹向南。”   “尹小姐,呵呵,好名字……”   陈妈盯着向南的五官直瞧,这五官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熟悉。   转着念头一想,才忆起先生这么多年来带回来的小姐似乎总有某个地方跟这位小姐相似的。   但具体是什么地方相似,她一时半会的那也想不起来。   “陈妈……”   向南想了好久,还是先开了口,“我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呀?”   “是啊!小姐都忘了呀?”   陈妈连连点头,忙热情的回答她,“当时见小姐好像睡着了,是我们家先生抱着您进来的!嗨,看着先生主动抱着个女孩儿进了门来,而且直接到了他的卧室,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开心!”   向南就实在不解了,她眨眨眼,笑道,“陈妈,你们家先生平日里也没少带小姐回来吧?就我来的那天晚上,不是也还有个女孩子来了吗?”   “乱说!”陈妈一口就否认了向南的话,“那天晚上先生可当真只带了你一个人回来啊!唉,我们家先生平日里虽然喜欢带女孩子回来,可我从来没见他是抱着哪个女孩子回来的,也没见他带着哪个女孩子回卧室!要说啊,你可真真儿是头一遭啊!”   陈妈那语气,就像是向南福气了,受到了他们先生的恩宠似的。   向南当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   但陈妈的话倒是挺让她意外的,那晚当真只有自己来过?到底是陈妈骗了自己还是景孟弦骗了她呢?   如果那晚真的没有其他女人来过的话?那景孟弦那天跟她说的那些‘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儿’岂不是都……   属实?!!   向南又想到今儿晚饭时洗手间里发生的事儿,心里掠到一抹异样悸动,脸颊忽而就有些发烫了起来。   “尹小姐,还别说,我们家先生找回来的那些女孩子吧,个个长得都跟你特像!有时候吧是这嘴巴,有时候又是这眼睛,眉毛……”   “啊?”   向南捧着茶水,弯着眉眼笑,“陈妈诳我,逗我开心的吧?”   “听到每个女人都长得跟你相似,很开心?”   忽而,厅里一道冷魅的声音传了过来,。   向南寻着声音望过去,就见景孟弦已然换了一套干净清新的灰色休闲装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大概是用水冲过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不少。   “先生。”   陈妈连忙起身,喊了一声,便退出了厅里去。   景孟弦迈着长腿进了厅里来。   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那张酷酷的峻脸今儿没再绷着,视线淡然若素的盯着向南看。   向南也看着他。   最后,景孟弦高大的身形在她跟前站定。   向南仰头,看着他缓缓低下来的下巴,那一刻,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紊乱的声音。   而后,她眨眨眼,问他,“你找的每一个女人,都跟我相似?”   景孟弦漆黑的眸仁深陷了下去。   鹅黄的暖色灯光折射过来,照在他俊美的轮廓线上,给他平添了些分魅动人心的柔软。   “我不否认。”   四个字……   如擂鼓般,狠狠地敲击着向南的心口。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几乎快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了一般。   急喘了口气,卷翘的羽睫如蒲扇一般,眨了又眨,才问他,“为什么?”   向南的情绪有些激动,又揪了一把他的衣袖,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找的每个女孩都跟我相似?”   “习惯了。”   景孟弦答得淡淡然。   顺手,从她手里端过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喝了一口,不以为然道,“这么多年,就习惯了跟有这样一张脸的女人做!尹向南,说也奇怪,不分开还不知道,一分开才发现,我的枪炮还会认人!不是那张脸,它还不肯抬头,没办法……”   向南的脸蛋红一阵白一阵。   听了这种话,真不知是该开心好,还是该难过。   她起身,从他的手里抢过自己的茶水来,“你知不知道你这算什么?”   “嗯?”   景孟弦挑了挑眉。   “这是心理障碍,你得去看看医生!”   她说完,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她不建议被景孟弦喝过,就像他不介意自己喝过一般。   有时候,他们之间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这感觉不像是单单的爱情,或许……还有亲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不是亲人,却已经有了亲人的情感!   因为,他们之间毕竟已经共同孕育过了一个孩子。   这种有亲情维系的感觉,绝对不是普通情侣可以理解的。   景孟弦深深的盯了向南一眼,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只道,“走吧,其他书友正在看:!”   “阳阳睡了吗?”   向南不放心的抬头看一眼楼上。   “嗯,睡得挺沉的。”   景孟弦率先步出大厅,“陈妈,我们出去吃点东西,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阳阳,他睡着了,可能有踢被子的恶习,劳烦你看一下了。”   “好的好的,你们放心去吧!”   陈妈忙点头应和。   景孟弦领着向南到了停车场。   私人停车场内,停着数量品牌各不相同的车,每一辆车光看外形向南就知价值不菲。   她也懒得去瞄车的品牌了,总之就是知晓,现在的景孟弦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从前他只是一名普通身价,却医术精湛,品行优质的好医生,如今的他,则是一名身价过亿,分分秒秒中都是入账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商业巨头,有几辆豪车对他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景孟弦单臂撑在一辆高大宽敞的豪华越野车前,问向南,“想去哪儿吃东西?”   “我听你的。”   向南觉得现在的自己对s市其实也不算熟了。   “我随便,你决定吧!”   景孟弦说着,就扔了车钥匙给向南,自己则干脆坐进了副驾驶座上去。   “干嘛?”向南接过钥匙,不解的看着他。   “你开。”   向南愣神,却还是乖乖的拿过钥匙上了车去。   她的车技比四年前自然要增进了不少。   向南熟练的将车驶出停车场,很快,驶进正道,没入了车流中。   “我对s市不太熟悉,唯一了解的地儿,都有那一块……”   向南没去看身边的男人,只自顾自的说着。   景孟弦漆黑的眸子掠起一层异色,却仿佛充耳未闻,冷峻的视线投向窗外,沉静的面庞似若有所思。   向南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自己说的那一块地方是哪里,见他没发表意见,她就当他是默认了,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往目的地驶去。   向南唯一了解的那个地方,除了他们曾经的母校林科大附近又还有哪里呢?   车,在一家老牌抄手店前停了下来。   向南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招牌,心里有些澎湃。   这里是大学四年时期她最爱来的店,也是口碑最好,生意最兴隆的店,如今看来,老板似乎还没换。   面对向南的感慨,景孟弦却似乎没那么情绪。   长腿一迈就率先走了进去。   “景先生,又来了呢!!阿帘,点单了,景先生几位?”   老板一见景孟弦进来,连忙高声招呼。   “两位。”   “好呢!!小姐里边请。”   向南倒有些恍惚。   老板显然已经认不出自己了,但自己还认得他,比八年前年迈了不少,鬓角的发丝也开始发白。   但,最让向南不解的是,老板为何一眼就认识景孟弦,且还一副非常熟识的样子。   无疑,定是他经常来这了。   找了个两人座,坐下来,向南瞠目,看着景孟弦。   景孟弦淡淡的抬了抬眼皮,“我脸上有什么你感兴趣的东西?”   “景总,您现在不是身缠万贯了吗?经常出入这种小店,不觉的有失身份?”   景孟弦凉凉的扯了扯嘴角,“山珍海味也会腻。”   他说着就顺口冲点单的阿帘叫了几个菜,点了两碗抄手,过程中依旧没问过向南任何的意见。   当然,向南也没发表意见。   拿起一次性筷子,含在嘴里咬了咬,“景孟弦,咱俩今晚喝喝小酒,认真扯两句吧。”   景孟弦没理会向南,甚至于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冲阿帘道,“上两瓶酒。”   “先生要什么酒?”   这会,景孟弦才正式将目光瞅向向南。   想到那天夜里她喝醉的情景,他敛了敛眉,“啤酒吧!”   其实他是鲜少喝啤酒的,但这酒不容易醉,于她比较好。   “喝什么啤酒,没气魄!两瓶老白干!小只的就够啦!”   向南像个大脑爷们般招呼着。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向南还有一肚子问号有待解决,跟前这男人身上有太多让她不理解的了,可是,她却从他身上掏不出一点答案来,烦!真真儿烦!!   很快,阿帘上了菜,又给他俩当真来了两瓶老白干。   景孟弦不动,只是敛眉看着那瓶透明的酒。   向南忙殷情的替他斟上。   “景总,常来这,是不是因为还念着旧啊?其实你也挺想我的吧?”   向南还没喝酒,就直接了当的问他。   “够了!”   景孟弦压住她还一直往下倒酒的手,“尹向南,去法国四年,你连喝酒都学得这么厉害了?”   他显然有些不满了,好看的剑眉蹙成一团,不悦的瞪着她。   向南也学着他,全当听不到,顾左右而言他,举起酒杯朝景孟弦的酒杯碰了碰,“先干一杯,庆祝咱俩熬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能坐在同一桌上把酒言欢,不容易,堪称奇迹!”   ☆、四年后——永远都不要怀疑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   向南也学着他,全当听不到,顾左右而言他,举起酒杯朝景孟弦的酒杯碰了碰,“先干一杯,庆祝咱俩熬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能坐在同一桌上把酒言欢,不容易,堪称奇迹!”   向南抿了口杯中的酒,被白酒辣得啧啧了两声,嘴巴抿了抿,一双好看的秀眉拧做一团,“辣得真够味儿!”   景孟弦看着她夸张的表情,不语。   半响,才慢悠悠的端起跟前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即使在这样平民的环境中,他的动作却依旧那样优雅从容膣。   端着酒杯的手指,干净葱白,不染纤尘。   这个男人,果然太好看。   好看到每一寸地方几乎都找不出任何一分的瑕疵来蜮!   向南有些恍惚,夹了块猪手送入嘴里,嚼了嚼,味道不错,嚼劲也很足。   “景医生,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交换电/话号码的事儿?”   向南边嚼边含糊的问他。   景孟弦淡淡的掀了掀眼皮,“没这回事。”   “……”   向南将嘴里最后一根骨头吐出来,“矫情!是我第一次找你要电/话号码的事儿,可以了吧?”   景孟弦凝着她,没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个抄手送入嘴里。   入口即化,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好。   仿佛还带着些青春的懵懂之味。   向南手臂撑在桌上,手掌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又转而提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口白酒,皱了皱眉后,方才回忆道,“那时候的你,就跟你现在一个德行!冷,疏远,矫情,爱装bi……”   “说重点!!”   景孟弦皱眉,沉着脸打断她的话。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重点!”   向南撅嘴抗议。   “那时候的你脾气也臭!不过可怜我青春懵懂,天真善良,才被你这副看似美好的皮囊给骗了……”   向南有感而发。   还记得当年,她为了追求那个酷酷的景学长,简直是动用了全校所有的同学关系,才得以与眼前这位景学长以及他的全宿舍进行了次联谊活动。   两个宿舍,八个人,四男四女,就约在了这家抄手店见面。   地方是她定的,没别的,就便宜!   当时寝室成员提议要去kfc的,想来那地儿氛围好,适合恋爱,可那三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因为替她设计了这场联谊,所以早就敲了她竹竿,这顿饭必须得她请。   当时向南随便一算,不得了!kfc贵得不像话!她那空瘪瘪的钱包哪里扛得住,最后一挥手,就定在了这家人员冗杂的抄手店!   气氛,果然不一样!   大热天的,连个空调都没有,人又多,八个人坐着,简直就像蒸桑拿似地。   当然,蒸桑拿其实也就算了,关键是当天向南是抱着一颗泡男人的心思去的,当时的她,可是经过全宿舍的美女们精心装扮,浓妆艳抹后方才来赴宴的,且当时她们这几个穷bi的大学生,全用的清一色的廉价化妆品,一过水就掉的那种。   于是,那天向南坐在那里,随着‘蒸拿房’的温度增加,向南逐渐变得……面无全非起来。   那一刻,她明显的见到对面的景学长……   由起初的面无表情,到渐渐的,眉心颤抖,再然后……嘴角抽搐。   “尹学妹,要不,你……你先去洗个面再来?”   这么好心提议的,自然不可能是对面那个嘴角抽搐到几乎没办法掩饰了的扑克脸。   而是他身边的舍友阿金学长提出来的。   向南痴痴的望着眼前帅气非凡的扑克脸,那时天真纯白的她,觉得这家伙就是装bi也装得特有范儿,反正就是,帅帅帅!!   甚至于让她挪开一眼,她都不太乐意。   她范发痴的眼神儿,太明显了!!   见向南不动,阿金又好心的催促了一声,“快去吧!咱们先去对面的街上逛逛,你洗完了脸再来找我们。”   说完,一伙人居然就起了身来,要往外走,这群人里绝对还包括她那三个没心没肺的舍友。   当然,论起身最快的,绝对是她对面的景学长,仿佛是急不可耐的寻思着要怎么避开她这张鬼脸似地。   眼见着学长就要离自己而去,向南当时就跟撞了邪似得,居然一伸手,就拉住了景大学长的胳膊,“景学长!!”   向南亲眼见着景大学长的嘴角,从起初的抽搐,到渐渐的,僵化。   “放手。”   冷硬的蹦出两个字眼,盯着向南的手,像盯着全世界最脏的脏东西似得。   向南被他这目光看得有些受伤了。   下意识的松开了他的手,却不出一秒的时间,又赶忙握了回去,一副唯恐他会跑掉的模样,厚着脸皮道,“学长,咱俩先交换一下电/话号码吧!”   景孟弦眉峰抽了两抽。   或许,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脸皮的女人吧!   但向南的厚脸皮绝对的刷新了他的认知度!   向南见他没反应,居然就大着胆儿,伸手就往他裤兜里一掏,果然,一下命中,就将他的nokia,时下最流行款的板砖手机拿了出来,三下五除二的就用他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起初,景大学长还有些怒了。   后来,他平息了怒焰。   冷冷的,凉凉的,盯着眼前这个正专注于拿他的手机拨打自己电/话的女人,扯了扯嘴角,讽声问道,“你喜欢我?”   “是!”   向南想也没想就回答。   “啊?”   猛地,她又反应过来,忙摇头,红着脸,窘迫的解释道,“不,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还……”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通了。   手里的手机被一只冰凉的大手夺了过去,“你觉得我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你不怎么样!!”   景孟弦说完,决绝的摁掉电/话,且毫不避讳的,就在向南的脸皮底下,将她甚至还来不及保存的电/话号码,直接清除,一干二净,不留分毫痕迹。   漠然转身,离开。   留下向南站在原地,流着两道黑漆漆的大汗,像个丑陋的女鬼,悲戚的望着自己向往的那道身影越渐远去……   ………………过往的回忆,让向南心头艰涩,却又觉有些逗趣。   现在想来,当年自己的那个妆还真怪渗人的,尤其汗水流下来的时候,把她两根黑眼线晕得满眼都是,找景孟弦要电/话号码的时候,自己就是个超级大熊猫,怂毙了!!   向南抿了口杯中的白酒,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就莫名的湿了眼眶。   真想回去从前……   回去找找那个年轻气盛,且不怕摔不怕疼的尹向南,问问当年的自己,是怎样有勇气一路把这个男人追下去的。   景孟弦凝着她含泪的笑,心口宛若被什么重重的敲了一下,有些憋,有些难受。   峻脸别向一边,含了口白酒,漆黑的瞳仁加深了色泽。   “尹向南,别再提过去的那些事儿了,说起来大家都不开心。”   景孟弦沉声道。   向南楞了一下,舔了舔唇,“景总也会不开心?”   景孟弦抬眼看她,“我从没否认过我过去对你的爱。”   向南只觉心头一痛,“那现在呢?”   这个问题,她几乎是下意识般的脱口而出。   景孟弦眉头紧敛,却是想也没想给了她答案,“不爱了。”   三个头,如当头棒喝。   其实,向南早就猜到答案了,但还是听他如此不在乎的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种感觉,真的……倍儿难受。   她又抿了口跟前的白酒,这一口喝得有些大,酒水烧着她的喉管,有些疼,呛得她猛咳嗽。   这一刻,向南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这辈子当真忘不掉这个男人了!   忽而,她想到刚刚吃饭时在洗手间里发生的那一切,心里更觉悲凉了些。   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她会跪在洗手间里伺候这个男人?以什么身份?!前女友?孩子的妈?   何况,他还是个有妇之夫!!   现在想来,真够下/贱的!!   越是这样,向南心里就更加烦不胜烦。   “景孟弦,你说我这么些年的青春,怎的就全栽你手上了?”   向南胸口烧得有些疼,她抽了口气,看着他那张绝情的峻脸,喃喃道,“如果当年我遇不上你,我会不会过得开心一些?”   向南真的不知道,如果再让她选一遍,她还会不会选择遇上这个男人……   因为,遇上他,爱上他,离开他,这一切,都太痛了!!   过了四年,又四年,爱了十年又多的时间,到最后换来的却是没有结局的结局,她已经当真筋疲力竭了……   “我想结婚了!”   她突然说。   景孟弦抬起了头来,看她。   眸色浑浊。   向南叹了口气,秀眉蹙了蹙,又松开,头低下来,眼帘垂下,低声喃喃道,“我有点累了……”   不管是追逐着他的脚步太累,还是因为太思念他而累,还是因为分别太累……   总之,她累了……   总之,都是为了他。   景孟弦胸口强烈的起伏着,呼出几口浊气来,“想好了?”   “想好了!”   向南定定的点头。   眸色泛红,眼底有水雾再打转。   “我会努力让自己和我未来的丈夫幸福的……”   她轻轻的,在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上,小心翼翼的,虔诚的,啄了一记吻。   路易斯……   她会加油的!!   会加油让他幸福!   会加油,爱上他!!   会努力的,把曾经所有灌输给跟前这个男人的爱,全数给他!   不定做得到,但至少,她会努力,很努力!!   眼前的这一吻,就如同一把刀,生生的剜在了景孟弦的心尖上。   虽然他一早就料定结局会如此,但忽而从她嘴里如此确定的说出来,他的心,涩得有些明显。   “尹向南……”   他的声音……   嘶哑得有些厉害。   端起酒杯,主动地在向南的杯口上轻轻的碰了碰,“如果有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美好的青春,耗在我这种人身上,不值得!”   他漆黑的眼潭,深陷了下去。   眸底,染着明显的猩红,“再来一次话,早点遇上那个对的人。”   “还有……”   “幸福点,把那些不该记得的人和事,都忘了吧!”   他起了身来……   高大的身躯,如绅士般朝向南俯了下来,手捧上她的脸颊,托起她的下巴,而后……   轻轻的,虔诚的,就像刚刚她吻手中的戒指般,吻住了她的额头。   柔软的薄唇,贴上向南的肌肤,冰凉里透着滚烫。   烧得向南,心口刺痛。   一滴热泪从眼眶中滑落而出,就听得景孟弦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了起来,“孩子他妈,永远都不要怀疑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不要再问我还爱不爱你,有些人就是注定这辈子都要用来装在心里的,但这种爱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与爱有关,但至少……孩子的爸爸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所以,务必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我祝福你!”   向南的眼泪,如雨般挥落而下,到最后她甚至夸张的哭得一抽一抽的。   景孟弦这番感人的字句,包含了他们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十年的情谊,除却爱情,还有太多太多……   景孟弦没有替向南抹泪。   只是俯着身,直直的看着她。   向南狼狈的给自己擦眼泪,“谢谢……谢谢……”   她真诚的道谢。   向南知道,这番话,他是发自内心的说的。   摒弃掉他们之间所有的隔阂,摒弃掉他身上那些伪装的疏离,他敞开着心扉叮嘱她,祝福她……   就像她踏上红地毯时,身边挽着的父亲,拼了命的告诉她,这辈子要抓紧机会幸福,也用最不舍的语调,放她幸福。   她没有父亲,她有的最重要的男人,就只有他。   而向南却不知道,在他的生命里,最存在了非凡意义的女人,从来只有她!!   这辈子,她的幸福,就是他的最终归宿!!   但景孟弦却不知晓,她这辈子最幸福的归宿,独独只有他能给!   哪怕是一同经历风雨,于她而言,都是最奢侈的幸福……   “干杯……”   “干杯!!”   两个人,举杯豪饮。   将杯中的白酒,畅快的一饮而尽。   或许,这一刻,谁都清楚,过了今晚,此后的他们,再也毫无瓜葛。“景孟弦,谢谢你当年为了救阳阳娶了曲语悉,其实我和阳阳心里都特别感谢你,有时候想来心里也特别内疚、惶恐,我们都怕你过得不幸福……”   向南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噙泪的水眸看定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让她心里能安下来的答案!   “我的生活,你见到了,很好!”   “那就好……”   向南点点头,又点头。   所以……   就这样吧!   大家都还好好的,还有什么比这重要的呢?   “我饱了,该回去了……”   向南起了身来,要走,头有些晕。   景孟弦跟着起身,搁了两张一百的放桌上,“阿帘,买单。”   招呼了一声,从容的迈着步子,追上向南,“我送你。”   “不用了。”   两个人站在排档门口,徐徐的夜风吹拂而来,带来阵阵热夏的香气。   “你也喝了酒,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你也别开车了,把车停在停车场里,一起坐车回去吧。”   “好。”   景孟弦听从她的话。   向南走前去拦车,却被景孟弦拉住,“等等。”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排档口旁边的一条黑暗的小巷子中去。   向南愣了一下……   心头一动,也跟着他,进了小巷口中去。   巷口的灯光,绰绰的闪着,景孟弦高大的身影匿在微弱的光线里,竟显得有些孤清,冷寂。   向南忙追上他的步子。   两个人在一个自动贩卖机前停了下来。   向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如同在梦中。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居然还在。”   向南感慨。   十多年前就在的东西,如今,却依旧还停驻在原地。   景孟弦用脚尖轻轻的踹了踹右下角的暗门,“咚——”的一声,就见一瓶雪碧从上面应声滚落了出来。   向南惊喜的瞪大眼,“这么多年了,它还没修理好?”   从前他俩没事儿的时候,就爱在这自动贩卖机前揣两脚,结果哪只有一天她小脚儿一瞪,一瓶饮料就滚落了出来,再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向南没料到,都这么多年了,这个bug居然还没修好,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景孟弦没说话,将手里的饮料递给她,便倚在一旁的墙壁上抽烟去了。   其实,当年的那个自动贩卖机早就被扔了,如今这个是他景孟弦搁着的,经他动过手脚的,当然方便采购。   “吹吹风再走吧!”   他提议。   倚在巷口的墙壁上,点了一支烟。   烟头闪烁着星光,袅袅的青烟腾升而起,朦胧了他本就隐晦不明的峻颜。   向南走近他。   在他跟前站定,仰起头来,眯着迷离的醉眼看着眼前格外迷人的男人。   “抽烟,什么味儿?”   景孟弦站直身子,又啪了口手里的烟,“你问这做什么?”   “借我抽一口。”   “胡来!”   景孟弦不悦的瞪她。   “就一口。”   向南执拗的要求着。   “不行。”   景孟弦言辞拒绝,“你要抽烟做什么?”   “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用抽烟来舒解一下心情?景孟弦,借我抽一口吧……”   景孟弦皱紧了眉头,“别闹了。”   他说着,也不管手里的烟是不是抽完了,扔脚边,踩灭,拾起来,丢垃圾桶里。   “不抽了,走吧。”   “景医生,戒烟吧……”   向南跟在他的身后,提醒他。   虽然抽烟是通过呼吸道的,但是香烟里有尼古丁的成分,会迷走神经系统,破坏正常的胃肠活动等等……   他的胃,一向不好。   从前每次看他抽烟,其实都想提醒的,四年前他抽烟其实不算凶的,可如今向南发现他抽烟越来越厉害了,之前每次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都会发现他的烟灰缸里几乎占满了烟头。   从前不说是觉得,量少到还能接受。   如今来说,是觉得无法接受,且……再不说,往后就真的再没机会了。   向南心尖儿有些涩涩的疼。   却听得他道,“好。”   答得非常随意,宛若只是随口一应,但向南知道,他会说到做到。   嘴角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追上他的步子,顺着他脚步的节奏,往前走。   他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小……   却忽而,一伸手,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她扯入了怀里来。   “尹向南……”   “尹向南…………”   他抱着她,不停地呢喃着向南的名字,仿佛是醉了一般。   喑哑的声音破碎在风里,有些疼……   “向南……”   “在……”   向南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应着他,小心翼翼的应着,生怕一应,梦就醒了。   娇身瘫软在他温暖的怀里,贪念着他身上这道熟悉而令她痴醉的青草香味……   ☆、四年后——她在他身上点火【8000+】   “向南……”   “在……”   向南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应着他,小心翼翼的应着,生怕一应,梦就醒了。。   娇身瘫软在他温暖的怀里,贪念着他身上这道熟悉而令她痴醉的青草香味……   “我在……膣”   她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口上,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向南忽而就觉得自己还像在梦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他身上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即使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却依旧让向南痴迷,沉醉。   仿佛他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她的魔力,让她,对他,永远无法自拔蟆。   小手下意识般的扣紧他的臂弯,那感觉似唯恐他会随时离她而去一般。   景孟弦冰凉的大手托住向南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紧紧地桎梏进自己的胸膛里。   他的下巴抵住向南的发心,很久……   “走吧,回法国去。”   他怕,她再不走,自己当真就放不开她了!   显然,打从一开始让她回来,就错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与她保持着适当距离的,可如今看起来,他明显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他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从那天醉酒的那夜,到今天洗手间里的一切,再到刚刚那个吻,以及此时此刻的这一记拥抱……   他对她,根本情难自禁。   向南娇身一僵。   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没有应他的话。   心,像浸泡着酸水一般,酸酸涨涨的,有些疼。   “跟他回法国去,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景孟弦轻轻的拉开怀里的向南,握住她纤瘦的肩头,低眉,深深的望定她,“尹向南,一定要让自己好好的活着,十几年的美好青春已经荒废了,别再糟蹋了你后半个美丽的余生……”   向南的眼眶被他的话,灼得通红。   银牙紧咬着下唇,汲水的眸子愣愣的看着他。   看着看着,眼前那张峻峭的面庞,越渐模糊。   直到最后,几乎看不清楚……   她点头,声线哽咽,“你也一定要幸福,其他书友正在看:!!”   向南到底还是哭了,一头栽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结实的腰肢,“景孟弦,请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如果真的打算跟曲小姐过一辈子的话,就让自己尽量爱上她吧!”   相爱永远都比单恋或被爱来得幸福!   景孟弦低声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将向南从自己怀里推开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的生活,我自己能打理好,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说完,他迈步就往巷口走去。   酒兴,几乎已经全醒了。   向南怔怔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微弱的灯光,投射在他孤漠的身影之上,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细长。   忽而……   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从向南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望着那抹孤清的背影,她居然再次产生了留住他的冲动!   接下来所有的行为,都不再受控于她的大脑。   向南几步冲上前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景孟弦精壮的腰肢。   那一刻,她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男人,一僵。   “景医生……”   向南低低的声音喊他。   “只要你说一句,你不希望我结婚,我可以不嫁的……”   景孟弦宽厚的后背,僵硬得有些厉害。   “只要你一句话!!”   向南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只要你一句,即使让我背负着骂名,我也愿意呆在你身边的……”   她到底,还是爱他啊……   原来,即使让她担负着第三者的骂名,她也依旧愿意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这到底是怎样的爱,才让她连这样的底线都流失了呢?   “尹向南,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吗?”   景孟弦的声线,冷得有些透心凉,硬得如尖针,一针一针扎在向南的心口上。   她抱着他的手,被他一根,一根,冷硬而又绝情的掰开来。   转身,看着身后哭得有些狼狈的向南。   眸色暗沉了下来,漆黑的眼潭里,讳莫如深,教人如何都琢磨不透。。   “搞清楚,我,已婚!而且,没想过要离婚!当然,我更没有长期包养同一个情/妇的习惯!”   说完,景孟弦抄着手,决然却依旧优雅的步出巷口。   独独留下向南一个人站在巷子里,看着他的背影,泪流不止……   她被拒绝了!   即使如此卑微,而她却依旧……被他狠心的拒绝了!!   他不需要她了……   可为什么,有些时候,她却还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对自己那割舍不去的爱……   他还爱她吧?   却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她?因为婚姻?因为家庭?   如果是,她又哪里还有再继续坚持的立场?正如他所说,他景孟弦真的是有家室的人了!   尹向南,放开他吧,就当放过自己了……   好吗?   风,吹干了她的眼泪。   向南拧着手提包,踩着水晶高跟鞋,一步一步迈出巷口来……   ——————————————————————————   云墨送杨紫杉回家,结果,车子越开越偏离正道。   等杨紫杉一觉醒来就见车已经驶入到了郊区之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两道亮光还是他们的车灯,她吓了一跳,“你带我去哪?”   杨紫杉防备的瞪着云墨。   “我家。”   云墨答得理所当然。   “你家?”   杨紫杉瞪大眼,“云墨,你疯了?你无缘无故的带我去你家做什么?”   “我妈来了,说想见见你。”   云墨分毫也不隐瞒。   “神经病!”她骂的当然是云墨了。   杨紫杉真正儿来气了,“要见我?为什么?你以为我是你什么人啊?真把我当她老人家的媳妇了?云墨,我告诉你,我不是!!不是!!!”   “现在不是,将来一定是!”   云墨说着,握着方向盘一个左甩,杨紫杉没坐稳,整个人就朝他扑了过去。   软绵绵的娇身扑进他的怀里,让云墨挑高了浓眉,嘴角上扬,“开车呢!别急着投怀送抱,待会有的是机会。”   “……”   杨紫杉抓狂。“云墨,你够了!让我下车。”   她才懒得跟这种无耻的家伙争辩。   连忙从他的怀里挣开来,要下车去,但车门已经明显上了锁,拉不开来。   云墨根本不理会她。   前方忽而亮起了路灯,杨紫杉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沿着路灯往外看,隐晦间似乎是一座独山,而他们的车,正沿着这座山的山道,往上驶去。   杨紫杉脸色微白,露出慌色来,“你带我上山?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往车门口躲了躲,似乎想要避离云墨远一些。   脑子里无数次的放映着新闻里的画面:一女孩儿被一熟识两年的朋友载着去山上玩,结果,就再也没能下山来,警察找到女孩儿的时候,是被一个麻袋装着,抛在了深山林里,全身都是血,且全身上下有将近二十个刀口……   杨紫杉越想越渗得慌,“云……云墨,你别乱来!你要敢乱来的话,我……我报警!!”   云墨见杨紫杉那副害怕的怂模样,心里气得慌。   敢情自己在这女人心里就这点形象?   “呵!爷就喜欢乱来!瞅瞅,这深山老林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爷先玩儿个s/m强/奸,爽了后再把你做成标本,往后每天想操/你的时候,就把你拿出来搁床上玩玩!爽!!”   “你……变/态!!!”   杨紫杉水灵的脸蛋儿乍青乍白的。   这混蛋,是想要把她当充气娃娃不成?   他简直就是自己见过的最变态,最无耻的男人,绝对没有之一了!!   见杨紫杉气结的模样,云墨笑得更开心了,伸手,一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蛋,“别给爷嘟着个嘴儿,放心,爷对奸/尸没兴趣!爷喜欢在床上叫得慌的小杉儿。”   靠!!!   这家伙,简直就在挑战她的羞耻心和忍耐力!!   杨紫杉一把抓过云墨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银牙一咬,就狠狠地含住了云墨的手。。   说不过,她就不信咬不过不成!!   “啊——”   云墨疼得大叫,一张俊脸儿因疼而皱成一团,“杨小杉,你丫属狗的呢!!给我放开,放开……sh/it!!!”   杨紫杉松开了他的手。   手背上,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儿,一点也不浅,红红的,尤显得有些可怜。   她瞟了一眼,眼底掠起一抹抱歉,但,那样的抱歉独独只存在了一秒钟。   他活该!!   紫杉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气得胀鼓鼓的,怒目圆瞪,恐吓他,“云墨,你要再嘴贱,我可真就不客气了!”   可杨紫杉怎么都没想到,接下来云墨会……   一张口,就含住了她刚刚咬过的地方……   “……”   杨紫杉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然后,绯红的小脸蛋越来越红……   直到最后,红到宛若能滴出血来了。   “你……你……”   杨紫杉能明显的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的,撞击着她的胸口。   她‘你’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紧咬着下唇瓣,懊恼又羞涩的瞪着云墨。   她怎么都没料到,这家伙居然会……含她刚含过的地儿。   要知道,那还残留着她的口水呢!!   “你你你,你什么你!”云墨没好气的别她一眼,“你以为爷爱舔你口水啊?咬这么重,没良心!爷自己抚慰一下自己,不行啊?”   杨紫杉耸鼻,哼哼气,弱声道,“那你也该先拿纸巾擦一下吧……”   “喂,其他书友正在看:!杨小杉儿,现在是爷舔你的口水,不是让你舔爷的,你至于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吗?嗯?”   云墨挑眉,咬着牙,不爽的问她。   紫杉别脸去看窗外,嘟喃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好样儿!待会看爷在床上怎么收拾你!”   云墨说完,一脚油门往下一轰,银色跑车如火箭般朝半山腰上飞驰而去。   ………………………………   灵溪山,唯一一栋独立别墅立于半山腰间。   别墅占地面积少说也有五千平米,包括露天庭院,喷泉,泳池……   整套别墅与他a市那套别墅风格如出一辙,上上下下,从里到外,都被各色的鲜花草木簇拥着,一走近,那清新的自然香气漫在空气里,扑鼻而来,好不舒服!   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圣地。   但杨紫杉显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她在门口定了很久,不肯进屋。   她觉得这样子太奇怪了,无缘无故的被他拉来家里,且居然还是……见家长?!   见什么家长?她为什么要见他的家长?以什么身份见他的家长?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杨紫杉简直觉得对面这男人有些不太正常。   “云墨,咱们别闹了,行吗?”   “来都来了,做不做我家媳妇,进去跟我妈说说。”   云墨扯了扯她的裙子。   杨紫杉漂亮的小五官都拧成一团了,顺手把自己的裙摆从他的手里扯出来,不悦道,“你自己去跟阿姨说!”   “杉儿!!”   还来不及等两人商议好,忽而,一道热情的唤声从别墅里迎了出来。   来人除了云墨的母亲柳云裳又还有谁呢?   柳云裳裹着一条修身的短款紫色旗袍,肩上披着一条同色系的坎肩,脚踩着一双优雅的黑色小高跟鞋款款而来。   她是典型的贵妇装扮,却一点也不庸俗,且还带着几许不凡的端庄优雅之气。   “阿姨。”   杨紫杉笑着,连忙礼貌的迎了过去。   对于柳云裳,杨紫杉自然不陌生,来来回回,少说也见过十来次了。   不是在医院,就是在街上来个偶遇什么的,反正没少见过,久而久之,也就熟识了。   “我儿子可真是不懂礼貌,都把人家带回来了,也不请人进来坐坐!来来,杉儿,赶紧进来,外头多热。”   柳云裳将儿子不由分说的训斥了一顿,赶忙拉着杨紫杉的手就进了别墅去。   一进别墅,柳云裳就同杨紫杉聊开了,聊天聊地,聊八卦,其他书友正在看:。   女人的世界里,男人插不进一句嘴,云墨在一旁看着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眉毛都快要拧成一个‘川’字型了。   “妈,时间不早了,你还不赶紧睡去呢!”云墨终于熬不住了,提醒老妈。   这好好的相处时间,就全被老妈给耗没了,真够没劲儿的。   “是是是,哎呀,这老了,得早点休息,养生,养生!”   被儿子这么一提醒,柳云裳这才顿悟。   “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杨紫杉连忙打蛇顺杆往上爬,应声而起。   “你们年轻人还早着呢!再玩会,我还让李嫂煲着汤,这可是阿姨的一片心意,不喝一口可不许走!”   柳云裳忙按住紫杉的手,笑着一本正经的说着。   话都已经说这份上了,紫杉要再说走就显得不那么礼貌了。   “好的,谢谢阿姨。”   紫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去吧!让我们家小墨陪你玩会!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云墨收到命令,伸手去牵紫杉,却被她不经意的避开。   柳云裳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来,轻轻推了推紫杉的小肩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道,“别不好意思,快去,快去!阿姨我可开明得很。”   “……”   紫杉想说,她自己不开明啊!!!   碍于柳云裳的面子,紫杉只能被云墨牵着,别扭的跟着他上了楼去。   一逃开柳云裳的视线,紫杉就极力的与云墨保持些距离,“我不会去你房间的。”   “呵!”   云墨邪恶的哂笑,“爷还没带女人进过私人卧室,少给我矫情!想进去,除非是爷的媳妇!”   他说完,霸道的拉过她的手,就进了一间侧室去。   侧室居然是一间……游戏室?!   所以他拉自己来就是为了玩这东西?   云墨虽是奔三的人了,但玩儿起游戏来,还跟个孩子似得。   杨紫杉作为一个女孩子,本身对这种枪击游戏是没有一丁点兴趣的,可一见游戏里自己能拿着枪指着身边这流氓,且能打得他头破血流的,紫杉顿时就对这游戏来了兴趣。   而且是,兴致极高!!   杨紫杉拿着手里的遥控枪支对着屏幕里的男人一顿扫射,“打死你,打死你!!臭流氓!!”   看着丫吐血倒地的狼狈模样,别提多爽了!   她像女王似的端着枪儿,走近‘尸体’,在他等着复活的时间里,她残暴的又对着那‘尸体’扫射了一圈,“让你奸/尸,我先鞭了你的尸再说!!”   云墨在荧幕前眯起了凤眼,嘴角儿一勾,“小样儿,敢鞭爷的尸,欠/干,!”   靠!!   粗俗的男人!!!   越是这样,紫杉‘鞭尸’的行为变得越发残暴起来。   然而,三分钟河东,三分钟河西。   第二局刚开局时,杨小杉童鞋依旧还沉浸在上一局傲人的成就里拔不出来,却不想,人还未从打掩护的车里钻出脑袋来,就‘砰’的一声,被人直接爆头倒地。   “该死!!”   她按捺不住骂了一句。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收场了,却见云墨学着她的模样,嚣张霸气的端着一把冲锋枪,大摇大摆的朝着她的‘尸体’走过来,弯身,钻进车里……   再然后……   居然就是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   杨紫杉握着操控枪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这家伙,居然还当真在……奸/尸?   画面里,这混蛋正一步一步剥着女人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甚至于连内/裤都被脱了下来……   再然后,就见他,抱着她的双腿儿,一分开,架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接下来就是“啪啪啪”一系列的活塞运动了!!   那激情的运动,简直让人血脉喷张,让杨紫杉几乎无法入眼!!   !!!!!!!!!!!!!   整个一系列的行为,根本……不可思议到人神共愤!!!【亲们千万不要觉得镜子在瞎掰啊,哈哈哈哈,本人就见过这种变态游戏,属于飞车类的,不知道有亲玩过没,按特殊键就能那啥的,当年一个很红的游戏哦!】   杨紫杉脸颊涨红,眉眼儿直跳,再看身边的男人……   剑眉挑高,性感的嘴儿邪气的勾起来,“小杉儿,被爷玩得爽吗?叫两声给爷听听!”   “靠!!!”   杨紫杉气得将手里的操控枪往地毯上一摔,“云墨,你丫就是个变态!!”   连玩的游戏都如此变态!!!   她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朝云墨飞扑了过去,“你放开她,放开————”   杨紫杉觉得这混蛋就是赤/裸裸的在羞辱自己!!   而且这破游戏有两分钟的复活时间,所以,如果他不放开自己的‘尸体’的话,这混蛋就可以在她的眼皮底下,对她的‘尸体’强/奸两分钟!!!   这种画面,简直让她忍无可忍!!   杨紫杉怒得一把将云墨推到,趴在他身上,伸着手就要去抢他的遥控键。   云墨凤眼儿一眯,才一感觉到她柔软的小身子罩过来,长臂就一探,一把将她纤细的小柳腰圈住,而后一个翻身,就将她给压住了。   手里的遥控键被他抛得老远。   画面里还放映着游戏人物xxoo的画面,好不撩人。   “小杉儿,不奸她也行,其实我更喜欢奸你,其他书友正在看:!!”   云墨霸道的一把钳住她挣扎的双手,至于头顶,健硕的身子架在她的小身段上,嘴角一抹邪气的笑,眯着凤眼儿调/戏着她。   杨紫杉怎么都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这男人反扑,“你放开我!!”   挣扎无果,见自己的力道与他悬殊得有些过大,杨紫杉这才真的有些慌了,“云墨,你别乱来!!你敢乱来的话,我告你强/奸,让你遗臭万年!”   “小杉儿,你没听我妈说吗?她老人家特别叮嘱我,让我们家的‘小墨’陪你玩会,这可是我妈给他儿子的命令,岂有不遵照的?”   说着,云墨这厮还当真……   就拿他那变态的‘小墨’狠狠地顶了杨紫杉的小腹一下。   他漆黑的凤眸瞬间染上几许潮红,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杨紫杉那张受惊得如小白兔般的脸蛋儿,他哑声一笑,“小杉儿,你拿枪鞭挞爷的时候,爷就想操/你了!你那嚣张的小模样,忒骚……”   杨紫杉听得心脏一突一突的。脸蛋儿血红血红的,滚烫得仿佛随时会烧起来。   撩人的热气,似有意无意的扑洒在紫杉的鼻息间,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均匀起来。   她急喘了几口浊气,强装镇定,“云墨,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平日里,见着他跟同事聊天的时候都挺正常的,从不把这种下流的话挂嘴边上。   可怎么一见她,这混蛋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不管她说什么,这厮总能把话头往下流里说。   从前杨紫杉觉得这家伙顶多是身体上下流下流,四年后她才算真正认识了他!   丫就是从里到外都淌着一股子下流的血液……   没救了!!   “好,正经点……”   云墨那张颠倒众生的面孔朝杨紫杉凑了过来,邪恶的在她的耳边吹了口气,“正经的,杨紫杉,爷想帮你脱衣服,爷想让你叫破喉咙,爷还想让你下不了床……”   “……”   天知道,小杉儿这种纯情小女孩,生平就只经历过一次短暂且苦逼的恋爱经历的她,哪里经得起云墨这种不要脸的逗法。   她胸口的起伏变得剧烈起来,脸颊上的红润已经逐渐往双眼里蔓延,那绝对不是要哭的迹象,而是要喷火的苗头……   她突然罩起了身来,整个人就像头失控的小狮子,一张口,就狠狠地,不待一分疼惜的咬住了云墨的喉管!!   云墨一窒……   眸眼倏尔紧缩,眼底的欲念,迅速聚集。   就感觉到自己的喉头,被一双柔软的红唇紧紧裹住……   他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下腹处肿胀得有些生疼起来。   继而,喉头被一双贝齿厮磨起来,力道很重,一点也不温柔,然而,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他……亢奋不已!!   身上的女人,显然就是在……玩火!!!   ..   ☆、四年后——爷会好好疼你!(开小船的节奏)   继而,喉头被一双贝齿厮磨起来,力道很重,一点也不温柔,然而,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他……亢奋不已!!   身上的女人,显然就是在……玩火!!!   他的手,禁锢着紫杉的小手,背在她的身后。   强健的身躯,僵硬得如同一块化石,“杨小杉儿……”   他的声音,哑得有些低迷膪。   却性/感得教人心弦颤动。   但,他怀里的杨小杉又哪里听得入耳,两只手被他禁锢着,嘴巴却跟小疯子似得,不停地在他怀里肆虐。   从喉管到脖子,再到丫的肩膀…辑…   反正能下口的地儿,她一个都不肯放过!!   “杨小杉!!”   云墨松开她的手,去捧她的脸蛋,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抵开她凶残的小嘴儿,低头,眯着魅眸觑着她,“小杉儿,别闹了,你把爷弄疼了……”   他魅惑的嗓音里,能听出些分的难受,却听不出任何的怒意。   甚至于,还带着几分致命的宠溺……   “你把爷的下面给弄疼了……”   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这丫头咬的是他的脖子,可天知道……   起反应的却是他的小弟弟!!   “……”   流氓!!   禽兽!!   云墨这直白赤/裸的话再次刺激到了杨紫杉,她彻底把自己变成了个小疯子,小嘴儿再配上自己那两只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手,就开始在云墨身上又咬又挠,一副就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的架势。   云墨任她在自己怀里闹着,那小爪子就跟弹棉花似得,挠着他的胸口,又痒又麻……   “小杉儿……”   他喊她。   单臂探出来,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分开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让她柔软的娇身贴在自己健硕的胸膛口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爷身上点火……在闹下去,要撑不住了,可是你自个找的……”   忽而被他抱着,杨紫杉浑身不自在,脸颊滚烫,挣扎着要出去。   “你放开我!!”   云墨‘啪——’一声,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女人要都像你这么费事儿,男人这辈子得多遭罪!”   “是!!我就是费事儿,所以你别再我身上耗费时间了!云墨,我跟你说很认真的,咱俩真的不可能!!再也不可能了!!”   杨紫杉板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跟他讨论着他们那没有未来的未来。   云墨看着她板起的小脸儿,伸手,非常不满的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蛋,“杨小杉,可能不可能,这事儿,爷说了才算!!”   说着,他居然还邪恶的用自己的小墨再次狠狠地顶了顶杨紫杉。   那东西……凭感觉,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烫了!!   杨紫杉本就穿着连衣裙,这会被他分开双腿抱坐着,性/感的小底/裤直接粘着他的西裤裤兜,那感觉……   简直要命!!   杨紫杉一张小脸烫得都快要烧起来了!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离云墨的气息远点,头微微往后靠,压着心里的怒气,预备同他好好沟通。   虽然这个男人,很多时候,无法沟通!   “云墨,你要怎样才可以放过我?”   “小杉儿……”   面对她太正经而又略显冰冷的问话,云墨居然置若罔闻般的,俊脸在杨紫杉柔软的丰/胸里蹭了蹭,“爷想上/你!”   “云墨!!!”   杨紫杉觉得,再多温柔的人,面对这样一个无耻的混球也会被他激怒的吧?   她伸手去推身前的男人,“我要回去了!!”   她不想再跟这样一个地痞流氓纠缠下去!!   她根本斗不过他!就光这张嘴,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他下流,她不下流!   一个初经人事的她,如何抵抗一个常年流走于花丛中的公子?   她惹不起,至少还躲得起吧?   “我该回去了!”   杨紫杉再次重复了一遍。   却不想,回答她的,居然是云墨的一个反扑……   他一把就将杨紫杉压在了地毯上,强健的身形朝她霸道的压覆了过去,“回去之前,先把爷满足了……”   杨紫杉脸色一白,直接用脚去踹他,“滚开!!”   脚还落下,就被云墨一把用腿摁住,继而,强行将她的双/腿分开来,让紫杉半分动弹不得。   他盯着紫杉的视线,越渐灼热……   漆黑的眸仁里,欲/望的因子急速腾升,潮红越渐加重。   他的喘息,变得越来越激烈,胸口的起伏,也越渐增强……   紫杉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不平稳起来,两人间暧昧的气氛在飞速的蔓延,空气发酵,温度越来越高……   薄薄的细汗,染湿了杨紫杉长长的鬓角。   湿发不规则的黏在她白皙的细额之上,给一贯清纯的她,增添了数分性/感而妩媚的味道……   云墨邪魅的凤眼,越眯越紧……   大手下意识的攀住了紫杉胸前的两团柔软,隔着薄薄的裙衫,揉捏、把玩……   脸,埋在她的勃项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云墨只觉下腹的肿胀越来越厉害……   “小杉儿……”   他不停地呢喃着紫杉的小名,“给爷吧……”   杨紫杉急得眼眶通红,伸手慌乱的去抓他在自己身上肆虐的大手,却被云墨单手扣住,桎梏在头顶之上。   而后,他湿热的吻,就朝紫杉的勃项间落了过去……   舌尖,一点点挑/逗的漫过她白嫩敏感的脖子,卷过紫杉的锁骨,直往她的胸口处摩挲而去……   紫杉娇身颤栗,“云……云墨……”   连带着声音都跟着抖动起来,“别弄!!别碰我,求你……求求你,好不好?”   她红着眼儿,可怜兮兮的瞅着身上的云墨。   “小杉儿,你知不知道,就连你的声音……对爷而言,都是一记催/情药……”   云墨重喘了口气,面对她的央求,他胸口起伏的动作越来越剧烈。   而身下,紫杉的颤栗也越来越明显。   却忽而,只觉下身一凉……   裙摆被云墨一只大手粗暴的掀起,很快的,被推至胸部以上,将她所有的私/密处全数露了出来……   “云墨!!!”   杨紫杉吓坏了。   她尖声喊他,声音颤栗,还透着明显的愠怒,“你别乱来!!不要碰我……”“乖一点……”   云墨耐着心思哄着她,“爷会好好疼你……”   说完,他一低头,就吻住了杨紫杉的粉胸……   隔着粉色的薄薄的胸/衣,一口一口的舔舐着……   闻着她那熟悉而久违的体香,云墨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无法把持住了!!   舌尖撩过她的胸/衣,能感觉到她胸/衣下,那一点点粉红俏皮的立了起来,而那点粉红之处,也恰被云墨弄湿……   那模样儿,好不诱人!!   云墨幽邃的眼潭,彻底深陷了下去。   大手覆上她另一只雪峰之上,肆意的揉捏,把玩起来,任由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变幻出各种诱/人的姿势来。   “好美……”   云墨忍不住感叹出声来。   “别……”   杨紫杉颤栗着,想要推拒他,却偏偏,身体的反应让她根本无法违背。   她急哭了。   “云墨,放过我,好不好?求你……”   紫杉软声求他。   她知道,自己硬斗的话,只会让他生怒。   云墨整个人压覆在紫杉的身上,大手从她的雪峰之上,一路往她纤瘦的腰肢蔓延而去。   “小杉儿,满足爷……”   云墨沙哑的话里,也带着一种祈求。   他对她,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   这个女人,哪怕就是一个呼吸,都能让他身体瞬间变硬!!   如今,都已经箭在弦上了,再让他抽身,今晚他定会留一夜的鼻血不成!!   手,摸到平坦的小腹……   下一瞬,修长的手指一挑……   就探进了她的底/裤中去。   “不要!!!”   杨紫杉吓得尖叫,急喘着气,泪眼婆娑,下身下意识的想要收紧,“不要!!云墨,别碰我!!别碰我——云墨——”   随着她的尖声喊叫,身下的底/裤,却被云墨毫不犹豫,甚至于还带着些急不可耐的,将它褪了下来,随手一甩,就扔在了离他们半米距离的地毯上。   感觉到下身的空空如也,杨紫杉脸色乍青乍白,却飞快的被血红取代,她哭着,屈辱的抽噎起来,“云墨,我会恨你的!我恨你——”   “小杉儿……”   云墨沉醉的呢喃着她的名字,修长的手指急不可耐的掠过她粉色的花/穴,急速的摩挲起来。   惹得身下的杨紫杉,不由自主的哼/吟出声来。   下身的因他的手指而撩拨起来的快/感,让她愈发觉得羞耻,她想躲来着,却偏偏身子被他禁锢着,动也动弹不得。   他的手指,如同点着火苗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层又一层磨人的滚烫,惹得生涩的紫杉,浑身颤栗不止。   手指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轻捏着,望着紫杉那双越渐迷离的媚眼,云墨只觉喉咙越渐干哑,眸底的色泽彻底暗了下去。   他几乎是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毫不避讳的与杨紫杉坦诚相对。   杨紫杉哪里敢瞄他。   然,就只是一眼,却能清晰的见到他身上那性感得教人***的肌理线条……   这样极富魅力的身材,根本就是无数女人心目中最渴望的。   可是……   她不渴望!!   她已经没勇气再去渴望了!!   “云墨!!我讨厌你这么对我,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强迫我?”   她咬着牙,哭得一抽一抽的。   云墨有些心疼,大手捧起她的脸蛋,用指腹轻轻替她擦去眼泪,哑声道,“小杉儿,爷要不强迫你的话,你会自愿给爷吗?”   “……”   这男人的思维为什么就永远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呢?!!   “你明明就喜欢爷这么弄你……”   云墨的声音越发沙哑。   “我不喜欢!!”   杨紫杉执拗。   云墨笑了,用指腹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不喜欢你叫什么……”   “云墨,这只是身体的一种反应,你知不知道?”   “那就证明,你的身体喜欢爷!”   “……”   这家伙为什么永远都有沟通障碍?   正当紫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忽而就觉一股强大的灼热,霸道的抵开了她的双/腿,朝她的花/穴处探了过去。   “啊——”   她吓得尖叫!   那东西……   除了他那个四处发情的‘小墨’还有谁呢?   紫杉吓得直抖,眼眶彻底湿了,“云……云墨……”   她颤声喊他,却能感觉到他大得有些夸张的小墨正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不要脸的厮磨着……   而他那张俊美的面庞上,浮起了一丝难得的潮红……   他急喘着气,腰间厮磨的动作,越来越迅速,“小杉儿,爷想进去……”   两个人的滚烫,相互间,厮磨着……   那种要命的触感,让紫杉所有的理智线几欲崩溃,她水灵的眸仁被迷醉的潮红漫染着,却依旧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不……不许……啊……别……别弄我了……云墨,啊……”   云墨没进去,依旧只是在外面撩拨着她,摩挲着自己的那根滚烫。   即使吃不了,舔一舔,解解馋也是好的!   他眼底的潮红越来越深重,而紫杉感觉到自己的身下,被他挑/逗着越来越湿润……   那水,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只知道,那份潮湿,让他们之间,越来越敏感,契合得越来越好……   云墨重重的喘了几口急气,就听得他低吼道,“妈/的!杨小杉儿,你要把爷弄泄了……”   话音才一落,就听得他亢奋的哼了一声,那种欲仙欲死的哑迷声让紫杉登时羞红了脸。   忽而只觉双腿间一热……   一股湿热的急流往她敏感的花.穴地带狂涌而来……   喷射在她还在痉/挛的穴口处……   乳白色的,交织着透明的爱/液,教紫杉浑身颤抖如筛子。   她忍不住亢/奋的哼吟出声来,媚眼眯起来,泛着旖旎和羞涩的潮红,小嘴里忍不住嘟喃了一句,“好粘……”   这感觉,绝对不舒服!!   云墨趴在她身上,急喘着气,脸颊上的殷红倒让人觉得还有些分可爱的味道。   杨紫杉红着一张脸,根本不敢去看他。   只推了推他的身子,“去拿纸巾给我……”她的声音,因为羞涩,很低很低。   云墨的手指居然还坏意的往她的浸湿地带摸了摸……   “杨小杉……”   他瞅住她。   紫杉扭捏了一下身体,娇嗔的去推嚷他,“你走开!!我不舒服……”   云墨自然不依,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问她道,“你不会以为爷有早/泄的毛病吧?”   杨紫杉脸儿刷得通红。   便宜是让他占了,这下要再不损他一回,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我都没碰你,你就那个了,难道这不是有毛病吗?”   她故作一脸无害的问着他。   云墨低低的笑了,“就知道你丫不会放过这次损爷的机会!”   他说话的声音,沙哑了些分,“爷四年没这么亢/奋过了,平日里顶多让它自己精满自溢,突然这么敏感的逗它,它能不射出来吗?!”   这家伙是在同她解释吗?   可是,她根本不太在乎这个诶!!   “我要纸巾……”   云墨翻身而起,去拿茶几上的抽纸。   杨紫杉连忙坐起身来,将身上的裙衫整理好,却又不敢把裙摆放太下,唯恐会因为他的精/液而弄脏了自己的裙子。   云墨拿纸巾过来。   “躺下去,爷帮你擦。”   云墨说着,抽了几张纸巾出来。   杨紫杉脸蛋通红,去抢他手里的纸盒,“我自己来!”   “小杉儿,别挑战爷的耐性!”   云墨眯着眼,危险的觑着她。   要知道,纸盒在他手里,他不给的话,自己就只能呆呆的坐在这等着它干透了。   杨紫杉的脸蛋儿一红一白,贝齿紧咬着下唇,瞪他,“你非要这么无耻?”   “小杉儿,你再刺激爷,信不信爷把这盒纸从窗户口扔出来……”   他说着,还当真就要往外丢。   “够了!!!”   杨紫杉气结,红着脸怒骂,“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云墨却笑歪了嘴,凤眼儿邪魅的眯起来,“乖……”   大手拿着纸巾就往她的私/密处探了过去,轻轻的将那黏黏的白色液体卷起来,擦干净。   “小杉儿,爷待你如此不薄,你怎的就不能乖点从了爷呢?”   杨小杉只能如待宰的小羔羊一般,双/腿分开,半躺下来,双臂撑在地毯上,任由着他把自己身上擦得干干净净。   洁白的贝齿羞涩的紧咬下唇,潮红的眼底水波流转。   ..   ☆、四年后——擦枪走火,动口又动手!【喷血热荐】   杨小杉只能如待宰的小羔羊一般,双/腿分开,半躺下来,双臂撑在地毯上,任由着他把自己身上擦得干干净净。   洁白的贝齿羞涩的紧咬下唇,潮红的眼底水波流转。   他问她,而她却不吭声。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去回答他这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往后怎么面对这个男人,还有如何逃开他不厌其烦的纠缠。   “小杉儿……於”   没应。   走神中……   “杨小杉?执”   继续走神……   “杨小杉,爷跟你说话,你都能走神呢!”   云墨凑过了脸去,霸道的捏起她的小下巴,强迫着她将视线看向自己。   两张脸……   相近不到半寸的距离。   灼热的呼吸,交织着,立刻让走神的紫杉回了神过来。   她急喘了口气,想要避开他的呼吸,小脸儿别开,却又再次被他捉了回来。   “躲什么?”   他的气息,洒在她的鼻息间,让紫杉莫名慌了心神。   她去推他,不敢抬头看他一眼,“我该回去了……”   云墨不放手,也不回答她的话。   只是低着头,一直盯着她看。   滚烫的目光落在她红润而诱/人的樱桃小口上,他的喘息,变得越发粗重了些。   被他盯着,紫杉慌得更厉害了。   水眸到底没能抵住他的诱/惑,情不自禁的朝他看了两眼,却单单只是这两眼,便已彻底让她沉溺进了他为自己筑造的旖旎柔情的陷阱当中去……   云墨的呼吸……   一点一点朝她挪近……   那细微的动作里,透着些小心的试探……   却最终,一低头,就迫不及待的啄住了紫杉的樱桃小口。   唇瓣落上来的那一刻,紫杉明显听到了他一声发泄似地重喘。   湿热的唇舌,强势的冲破她的贝齿,长驱而入,饥渴、疯狂的与她生嫩的小丁香舌致命纠缠……   紫杉是生涩的。   恋爱指数弱得几乎为零的她,对于接吻这项活儿,她印象里似乎就那么一两次,且还是遥远的四年前了,而对象,自然还是眼前这个混蛋!   她不懂如何进攻,亦不懂如何迎合,只知道任由着他在自己檀口间肆意侵略,让他的气息充斥于自己的口腔里,填充得满满的……   甚至于,还渐渐的,往心头里,蔓延而去……   心脏“咚咚咚”的疯狂的敲击着心房,那节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至里面蹦出来,让她愈发慌了手脚,乱了心神。   小手儿垂落在两边,因紧张而不由自主的篡紧,又松开……   呼吸变得越来越不顺畅起来,小脸儿漫起粉嫩的酡红,终于,她有些扛不住了,伸手去推身前的男人,“我……我呼吸不过来了……”   她含含糊糊的同云墨讨饶。   见她小脸儿憋得通红,云墨这才不舍得从她的唇间抽离开来,魅眼如丝,泛着迷离的醉光,“笨蛋,连接个吻都不会。”   杨紫杉一听这话就有些上火了,小脸儿瞬间拉下了几分,带着刺儿讽他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久经沙场。”   云墨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你们女人就喜欢翻旧帐,小气。”   “谁翻旧账了?”   紫杉嘴巴一撇,“你的那些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小气吗?”   她直接撇清关系。   云墨醉眸一眯,骂了一句,“没良心。”   然后,一口又啃上了她的小嘴巴,这次只是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上唇。   齿间的力道很轻,像是一种情侣间调/情的小动作,轻轻的,痒痒的,落在她的唇瓣上,撩拨着紫杉的心弦。   “云墨……”   杨紫杉去推他,“你别这样了,行吗?我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啊?你对我动手又动口的,到底跟街上那些小混混们有什么区别?”   “小混混们对你动手又动口过?”   云墨危险的眯了眼。   杨紫杉无语,“我只是比喻而已。”   “比喻也不行!你是爷的女人,谁要敢动,爷先阉了他再说。”   云墨抱着她的双肩就往自己怀里揽,“小杉儿,爷这么疼你,你怎的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他说着,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损了一句,“矫情!”   矫情你妹!!   杨紫杉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遥望着睡在自己脚边不远处的小底/裤,看一眼云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能先让我把衣服穿好,咱们再聊天吗?”   还有……   这厮光着身板在她面前一晃一晃的,他就没觉得不好意思?   哪知紫杉的话儿才一落,云墨便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搁置在了真皮沙发上,甚至于不等她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倾身朝她压了过去……   然后,紫杉就清楚的感觉到了,有一根滚烫的灼热,正紧密的抵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太硬,以至于还有些疼。   “你……”   杨紫杉瞠目结舌,“你不是刚刚才……”   云墨魅眼猩红,“见鬼的,一见你,它就来劲,怎么办?”   他一脸无辜而又委屈的瞅着紫杉,好不可怜。   “切了!!省得它四到处发/情。”   紫杉咬牙狠心道。   “小丫头片子对自己倒挺狠的!现在还嫩着,不知道以后没这东西的苦楚!”   “……”   云墨眯了眯眼,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笑来,“也对,你根本还没尝过高/潮的滋味……第一次就光痛了。”   他邪气的说着,那只不安分的手居然又开始往杨紫杉浸湿的私/密处探了过去……   “尝尝那滋味后,爷怕到时候你每天都缠着爷要……”   “滚!!”   紫杉用膝盖去顶他邪恶的大手。   然而,却被他灵活的闪避开来,双腿再次被强势的分开来,架在了他的腰肢上。   “你……你要干什么?”   紫杉有些急了。   焦灼的想要坐起来,“云墨,你别乱来了!你够了!!你把你这些招数用来对付你床上的那些女孩子吧!我不需要!!”   她讨厌他不停地对自己耍流氓!!   但云墨这厮,一向就是想说什么,做什么的行动派。   他忽而低下头来……   俊脸毫不避讳的埋进了紫杉的双/腿之间去,大手将她的裙衫推高,湿热的唇舌竟直接……卷起了她的小粉嫩……   “啊——”紫杉惊得大叫。   不知是吓坏的,还是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感给震到的。   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疯狂的往外涌……   “不要,不要……”   她拼了命的挣扎,臀/部扭捏着,只想要避开他的挑/逗,眼眶通红得像只可怜的小白兔,“你怎么能这样?无耻!!走开,啊……云墨……啊……”   “呜呜呜……”   她嘤嘤泣泣的哭了起来。   天知道,清纯无邪的她,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间,居然还有这种‘下流’的事情可以做……   这简直打破了她所有的认知度!!   而且,居然还是……云墨替她……那什么!!!   湿热的舌尖,如狂潮一般,朝她席卷而来,明明是吮含着她的花蕊,却偏偏像吞噬着她的理智线一般……   让她,脑子里,越渐空白……   一贯传统的她,根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男女情事,她急得坐起身来,只想要去抓开他埋在自己身下的脑袋,“云墨,走开,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   可是,那身下的快/感,却让她每一个发音都颤抖得厉害……   “躺下去!!”   云墨命令她,声音喑哑。   双臂一把霸道的钳住她粉嫩的翘/臀,微微一使力往下拖,她整个人就惯性的往后倒了过去,再而后……   双腿被他分到最开,唇舌再次像火一般,深深的卷住了她的粉红……   吸/吮,舔/舐,细细啃咬……   “啊——”   紫杉哭着尖叫。   这感觉,太要命!!   而这画面,也太让人羞耻!!   她根本还接受不了!!   她全身因快/感而紧绷着,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开始疯狂倒灌,直冲她的脑门。   她紧咬着下唇,不想让自己再失控的喊出声来,却忽而,只觉自己的洞/穴一紧……   一根手指,居然……   长驱而入,就进入了她紧致的身体中去!!   “啊————”   前前后后的快/感,像凶猛的潮水一般,彻底将紫杉吞没掉……   她哭得更凶了。   因害怕,因恐慌,更是因为亢/奋,因为紧张,因为那不受控制的迎合……   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快被这个男人玩死了!!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如此下流!!   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快/感一般,云墨吻住她粉色花蕊的唇舌越渐用力,双唇一吸,几乎是要将紫杉整个人的灵魂吸出来一般,惹得她娇/喘连连,失控的高声尖叫,“够了……云墨,呜呜呜……够了……啊…………”   手指愈发畅快的被他一进一出,凶猛的攻势着,随着他抽/插的动作,紫杉紧密的花/穴跟着一收一放……   浑身痉/挛得宛若随时会随着他的节奏而窒息。   “啊————”   随着他亢/奋的攻势,紫杉尖叫起来。   只觉有一股热潮正疯狂的往她的小腹处聚集……   而后……   就像喷泉一般,随着她痉/挛的动作,颤栗的喷射而出……   “啊——啊————”   她痛苦而亢奋的尖叫声,那声音,根本无法自控,仿佛是划破了喉咙从里面发泄而出的一般。   浑身抖得像筛子,潮红几乎染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连白皙的大腿处都泛着诱人的粉红……   十指亢/奋的箍紧他的脑袋,用力疯狂的扯着他的短发,而她却分毫也不觉得,只放声大哭大喊着。   这感觉……   就像升天了一般,要人命!!   潮/水如喷泉往外狂涌,毫无预兆的喷在了云墨性/感的薄唇上。   他眼眸一沉,色泽加深,就听得他喉咙里发出一道野兽般的嘶吼,下一瞬,他竟像一头发狂的雄狮一般,狠狠地含住了她的花蕊,尽情的吸/吮,将她清甜的爱/液,竟毫无保留的吞入了喉管中去……   杨紫杉彻底吓懵了。   她整个人差点因这一幕而晕眩过去。   怎……怎么可以……   他居然……   不仅亲她的这个,还……还毫不介意的吞了下去……   他……怎么做到的?!!   杨紫杉彻底吓哭了,双腿像疯了似得踢踹着身上的男人,“滚开!!滚开……”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下流!!”   她无法接受的大骂着,哭得像个可怜的泪人儿。   云墨终于停了逗弄她的动作,起了身来,凑近哭花了她,替她心疼的抹眼泪,“这就被吓坏了?”   杨紫杉吓得躲开来,完完全全的已经把他当成了彻底的流氓!!   她急着想要下沙发去穿裤子回家,一边抹着眼泪儿,好不委屈。   这副模样,看得云墨都心疼了,“小杉儿……”   他一伸手,又将急着下沙发的她给捞了回来,“真给吓到了?不喜欢吗?”   “滚开!!我恶心你!!”   紫杉去推他。   云墨不悦的捏了捏她红透的小脸,“爷这么卖力的伺候你,就换你一句恶心了?”   难不成爽的是他?   没良心的,也不瞅瞅,他下面那玩意儿现在可是不得善终了!!   肿得就跟被人揍过似得!!   “我不要你的‘伺候’!!我受不起!!呜呜呜……”   “杨小杉儿!!”   云墨捧住她哭花的脸蛋,强逼着她迎上自己的视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爷第一次伺候女人,能不能给点鼓励?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第一次?”   杨紫杉扯了扯嘴角,想去拂开他的手,“四年前骗骗我还成,四年后再来,你当我是白痴吗?”   何况,丫技术还这么好!!   “白痴!!你觉得爷会埋到女人胯下去伺候她?”   这话说得……   “我不是女人了?!!”   真是有脾气!!   “你是女人!你是爷想一辈子埋在胯下伺候的女人……”   云墨这才正常了两句话,又开始展现他的无耻功力了。   杨紫杉有些憋气儿,却听得他这话,更觉臊得慌,心里的悸动,却情不自禁的加浓了些分。   即使他说的不是真话,可这话……多少让听的女人,有些心动吧!   紫杉挣开他的禁锢,不自在的下沙发去拣自己的小底/裤,而后,背在沙发后,躲开云墨的视线,害羞的将裤子穿上。   云墨也不再耍流氓,乖乖的把自己的衣服捡起来,穿好。一分钟后,衣冠楚楚的模样,倒像变了个人似得。   杨紫杉眯着觑着他,心下琢磨,这家伙脱了衣服这么下流,他老妈又知不知道呢?   “小杉儿,别用你的小眼神调戏爷,知道爷不经你挑/逗……”   他说着,调/戏的刮了刮紫杉的小下巴,嘴角笑得邪气。   “滚开!!”   紫杉张口要去咬他。   “爽过以后就过河拆桥了……”   “云墨!!”   紫杉红着脸儿要发飙了!   这厮,居然还提刚刚那糗事儿!   “走吧,下楼喝汤去……”   “我要回家。”   “喝完送你。”   当天晚上,云墨送了杨紫杉回家,结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云墨,整个人就跟撞了邪似得,想尽办法的驱赶,也驱赶不去。   最后,她只得打电、话给向南求救了。   “向南姐,救命……”   她在电/话里呜呼哀哉。   “怎么了?”向南在电/话里焦急的问她。   “我睡不着,你睡了吗?要没睡的话,我去找你吧。”   “好啊!来吧,今晚就陪我睡好了!”   向南也正被景孟弦的事儿搅得睡不着。   “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紫杉打了的,飞奔的就往向南住的酒店而去。   两个女人,躺在床上就唠嗑了起来。   杨紫杉郁结的抓了抓小脑袋,有种快要再次坠入糖衣陷阱的不良感觉,“向南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真不打算爱他了?”   向南试探性的问她。   “不爱了!!”   她哪里还敢!   四年前那次亏,已经够惊醒她的了。   “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着怎么甩开他,再这么被他缠着,我这辈子真的都要嫁不出了。”   紫杉说着叹了口气。   “想让他别缠着你,很简单啊,找个男朋友呗!”   向南随口一说。   “真的?”   杨紫杉眼眸放精光。   “真你个头!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你明明就喜欢他,怎么找男朋友?小杉儿,我看你这辈子是栽这男人魔爪里了!”   对于向南的话,杨紫杉充耳不闻,倒是认真的对她上句话考究了起来,“向南姐,我觉得你这话说得很在理,如果我找个男朋友的话,他定不好意思再纠缠我!对,就这么说定了!!”   向南瞪着她,“你可千万别乱来啊,找男朋友哪能像你这么胡来的。”   “我不真找。”   杨紫杉忙解释,“我让我同事帮我个忙就行了,正好,云墨老以为我跟他是一对儿。”   “你来真的?”   “真的!”   紫杉点头,仿佛是想得特别清楚了,“我跟他是决计不可能的,还不如早点抽身出来!”   “你要真这么想就好,可别到时候伤了他,又倒还把自己给伤了……”   ☆、四年后——我答应嫁给你了!   向南也被景孟弦的事儿折磨得不能安睡。   当然,最折磨她的,就是结婚的事儿。   她到底要不要答应路易斯的求婚呢?   盯着手上的戒指发呆,以至于杨紫杉同她说了什么话,她也没听太清楚。   紫杉见她一直盯着戒指瞧,心下也明白了向南的心思,“向南姐,这婚,你是真打算结,还是只为了气气景老师的啊?”向南回神过来,看一眼紫杉,调整了一下靠在床头的坐姿,拉了拉被子,问她,“你觉得呢?於”   “该不该结婚?”   紫杉也是个明白人。   “嗯。拄”   杨紫杉想了好一会儿,“说实话,景老师已经结婚了,而且,他似乎真的没有离婚的想法,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向南姐你还一直惦记着他的话,其实我当真觉得没必要。”   杨紫杉将头微微往后仰,抬头,看着天花板,“我觉得女人就该会替自己打算,我总会想,如果我也像你这么执着的话,当年会被云墨伤成什么样?所以,向南姐,该放手的时候,恰当的放手,可能自己都会好过一些,这世上哪有放不开的爱情?”   这世上哪有放不开的爱情?!确实如此!时间总会教你放下一切的!   向南笑了,“小丫头当真长大了不少。”   “是吧?”   杨紫杉俏皮的眨眨眼,嘴角漫起些分的苦涩,“这也是在痛苦中成长了!”   向南叹了口气,“可我好像有些学不乖,只要他稍微一个眼神,一个拥抱,我就逃不开去了……”   她说着,将身子缩进了被子里,闭上眼儿,像个无助的孩子寻求着安心的环境一般。   她彷徨了!   尹向南,结婚吧!!   既然已经决定了,既然已经没可能了,又还在这里纠结什么呢?   正如紫杉说的,女人就该为自己打算些!这一辈子又有多少个十年来挥霍呢?   “小杉,晚安。”   她闭上了眼,睡了。   “晚安。”   紫杉道了声晚安,也跟着睡下了。   …………………………………………………………………   清晨七点。   路易斯才一从卧室里出来,就意外的见到了一道熟悉的娇影正忙碌的穿梭于厨房里。   那一刹那,他有些恍惚。   仿佛那个正在为他下厨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一般!   他迈步走过去,靠近她,柔声问道,“怎么突然自己下厨了?阿哩纱她们呢?还没起床吗?”   向南见到他有几分诧异,忙停下手里的活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一向起得早。”   路易斯觑着向南那张还有些惺忪的脸蛋儿,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好看的浓眉微微敛了起来,“昨晚没睡好,还起早床做饭?”   “我没事,反正现在闲人一个,待会等你吃完饭,我再睡个回笼觉就好。”   路易斯如深海般湛蓝的眼眸眯起来,紧迫的觑着她,声音哑了些分,“亲爱的,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亲自给我做饭吗?”   他凝着向南的视线,有些灼热。   向南心一颤……   仰头,迎上他的滚烫的目光,呼吸顿了一秒。   紧张的喘了口轻气,微微一笑,“戒指,我收了……”   她说得极为含蓄。   但路易斯听懂了!   蓝眸里泛出振奋的精光来,“真的?”   他喜形于色,见向南肯定点了头,他喜悦的一把将向南抱了起来,开心的转了好几个圈,“太好了!!亲爱的,这是我路易斯三十年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连嗓音都透着微颤。   几个圈把向南转得有些晕,仿佛是被他的喜悦感染了一般,她也跟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心头,却莫名的,竟有些说不出的沉重……   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那里,让她提不起神气来。   “亲爱的,谢谢你!!”   路易斯动听的声音,犹在耳畔间响起,热气拂洒在她的额头上,极其温柔,“谢谢你愿意把终生托付给我,我路易斯发誓,定会给你最最最美的幸福……”   他说完,低头,就在向南的额间烙下了一记滚烫的吻。   向南的心头,有些回暖。   这样的话,从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是没有哪一个女人不为之心动的。   她也一样……   路易斯的吻,一路沿着向南的细额往下游离,路过她轻颤的双眸,扫过她越渐绯红的颊腮,继而是清秀的鼻头……   最后,在粉嫩的红唇前,顿住。   那一刻,向南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头颤动的声音,也感觉到了他呼吸的热气,变得越发滚烫,浊重。   向南的心,也随之而篡紧。   最终……   他的唇,狂热的落了下来。   精准,温柔的,烙在了她柔软的双唇之上……   向南心头一惊……   手握住他结实的双臂,不自觉的收紧。   这是路易斯这么多年,第一次,亲吻她的唇瓣……   从前,他表示爱意的时候,顶多会不停地在她的额头上和发心里烙吻,而这次……   湿热的唇舌,如绅士般,温柔的挑开向南的唇瓣,带着浓浓的爱意,侵蚀着她香甜的檀口……   他的吻,不同于景孟弦那种充满侵略的感觉,反之是极致温柔的,是那种几乎快要把她溺了的法式柔情……   向南分明觉得自己要醉在他柔情的深吻当中去了,却偏偏……满脑子里想的竟然都是景孟弦那张冷峻的面孔……   向南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三心二意,以至于,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迎合他的吻,反而,不经意的别开了他的吻去。   四唇分开……   路易斯眼底的灼热渐浓,声喉有些沙哑,“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不是……”   向南赶忙摇头,“不是你的问题。”   “不习惯?”   他用指腹轻轻抚了抚向南的唇瓣。   特别柔软,让他春心微动。   “对,有点不习惯……”   向南尴尬的笑起来,“不过我会想办法让自己赶紧适应的。”   她伸手撩开他不安分的手指,“痒啦!赶紧出去,我做饭了!粥都要熬糊了。”   路易斯放开了她,颀长的身影倚在旁边的橱台前,不肯走了,瞅着向南的身影,微微笑着。   她走到哪里,目光就跟随到哪里,仿佛一秒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一般。   这模样瞧得向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忍不住娇嗔道,“你别再这么看着我了,还有客人呢!被人家看到多不好意思。”   她轰他,“去去去,帮我招待一下紫杉,让阿哩纱叫她起床吃早餐,她该去上班了,不然准得迟到。啊,对了,亲爱的,待会你能顺便帮我送她去上班吧?现在高峰期,我担心她打不到车。”   “当然没问题!”   路易斯笑了,“我是一名绅士,这是我该做的。”   “那就好!”   向南勾起了笑容。   早餐时间……   三人围坐一桌,紫杉和路易斯对向南亲手做的早餐赞不绝口。   “紫杉,有个好消息要跟你分享一下。”   向南含着勺子,转着眼珠儿看着对面的紫杉。   紫杉瞄她一眼,又看了看对面含笑不语的路易斯,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向南姐,你答应唐先生的求婚啦?”   向南笑了,不置可否。   路易斯嘴角的笑意漾到最开,“杨小姐,别见外,叫我路易斯就好。”   “路易斯哥,向南姐,祝福你们!!真的……一定得幸福!!”   突然,不知为什么,她心头有些发烫,那种烫渐渐的蔓延至了眼眶里。   一路看着向南和景老师走过来,却最终各自建立家庭,这种感觉,有些晦涩。   但她却真心的希望,他们都能找到各自最终的幸福!!   即使不是对方,但,只要是幸福,就好!   “怎么了?怎么突然掉起眼泪来了?”   紫杉这么激动,隐约的牵扯到了向南心里某根敏感的细弦。   她忙扯了纸巾递给紫杉,紫杉接过,笑道,“我这是太激动了!向南姐,你当新娘子,我一定得做伴娘才行!”   “那是自然!不过你呢,最好也赶紧把自己嫁出去!”   “我还年轻着呢!先找到男朋友再说。”   紫杉收了眼泪,开心的笑了起来。   ——————————————————————————   其实,向南已经可以回法国去了。   被sse踢出来,现在又定下了心思要与路易斯结婚了,她确实没有再在国内待下去的必要了,却偏偏小八打来电/话告诉她,她的初步方案得到了景总的认可。   这事儿于她而言本是好事的,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了。   她走不了了,因为这事儿把小八也一同拉了进来,她要突然走了,案子做到一半断了,受牵连的就是小八了,所以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待下去了。   何况,她对这个案子,是有感情的!   于私心,她想继续将案子做完。   正当向南纠结着该如何混进工地去勘察一下实地时,忽而,桌上的手机闹了起来。   来电显示:宝贝阳。   她将电/话接了起来,还来不及说话,那头就响起了儿子稚嫩的童音,“向南,救命……”   向南一惊,坐直了身子,“宝贝,你怎么了?”   “你宝贝我快饿昏了!”   小家伙在电/话里头抱怨。   向南皱起了眉头,看一眼手腕的表,五点半了,是到了该做饭的时间了。   可是,饿昏了?应该还不至于吧?   “陈妈已经在做饭了吧?中午没吃饱?”   向南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   可能是初回国,在国外呆着习惯了那边的饮食,回来就不太习惯了。   “陈妈不在呢,这会是我老爸在下厨,向南,我爸的厨艺过关吗?看他那慢悠悠的样子,感觉七点可能还吃不上饭,你要不要来救救我?我怕到时候吃完会闹肚子。”   “哪有你那么夸张。”   “我没有夸张,昨儿晚上老爸炒了个菜,可把我咸死了,我又不好意思说难吃,就只好硬着头皮往肚子里吞,结果,喝了一晚上的水,最后还尿床了……”   向南好笑,“七岁了,你还尿床,还好意思四处说,羞人!”   “向南!!”   小家伙打住她嘲笑自己的话,“你到底来不来救你儿子?”   “救!”向南点头,“你告诉你老爸,让他做一个人的就好,我带你出去吃。”   “出去?”   小家伙显得有些不乐意了,兴致也一下子低了下来,连稚气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可怜,“向南,咱们就不能像一家人一样,在家里好好吃顿饭吗?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想……我们三,在一起吃饭……”   向南心头微涩。   儿子的想法,她不是不理解,可是……   “宝贝,我忘了告诉你,妈妈答应了唐的求婚。”   所以,该避嫌的,她就该避着点。   对面,电/话里,向阳似乎顿了几秒。   “向南,我们一起在家里吃个饭吧……”   小家伙执拗的继续要求,“就一次也好!以后……就是你和我后爸陪我吃饭了!我想……现在陪他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小家伙的话,让向南眼眶一红……   “好……”   她哽咽的应了下来,“等我,马上过来。”   “谢谢向南,我爱你!还有,祝你和唐爸爸幸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儿子第一个支持你!”   向南的眼泪终究没能忍住溢了出来。   她觉得他的儿子当真长大了,“宝贝,妈妈也爱你……”   挂了电/话,向阳有些失落。   看着厨房里一直在为自己忙碌的高大身影,他忽而就觉得那道背影有些孤寂,有些落寞。   以后……他的生活里又只剩下陈妈了,他会孤单吗?他会想自己和妈咪吗?   其实,陈妈在家的,他骗了向南。   是爸爸主动说要亲自下厨替他做一顿爱心餐,而他觉得这样的爱心餐应该第一时间与妈咪分享才是,所以他为了骗她来,才撒了谎。   “老爸!!”   阳阳站在厅里的沙发前,大声喊景孟弦。   “我妈说要过来吃饭,让我帮她报餐,你记得多煮些饭。”   景孟弦正忙着翻阅手机菜谱的手指,一顿,下一秒,继续低头翻菜谱,没回应向阳的话。   面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很快,门铃响了。   开门的人是陈妈。   “陈妈?”   向南站在门口,一见陈妈倒有些错愕。   陈妈笑笑,“小姐,快进来吧,先生正在给您和小少爷下厨呢!”   “向南……”   陈妈的身后探出了个小脑袋来,是阳阳。   向南故作生气的瞪他一眼,弯身去捏了捏他的小鼻头,“你糊弄我!”   小阳阳把向南的手从自己高高的鼻梁上拿下来,扯了扯她的衣摆,低声道,“快去帮帮我老爸吧,我见他翻菜谱都翻了快半小时了。”   “夸张了吧?”   她可记得从前他是会做饭的呀!   陈妈笑起来,认同阳阳的话,“照顾先生这四年里我从没见他下过厨,这会突然要亲自下厨,我还挺意外的呢!我想帮帮他,他还不让呢,小姐你赶紧去看看吧,你帮他,他定会乐意的。”   陈妈显然也有意要撮合他们俩。   “那我去看看吧!”   向南换鞋进门,就往厨房里走去。   厨房里,景孟弦终于已经没在翻菜谱了。   优雅如他,即使在厨房里,却依旧气质斐然,高贵似尊王。   一件白色经典款式的衬衫,外搭卡其色的绅士背心马甲,衬衫的袖口随意的往上卷起几层,明明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装点,却给他平添了好些慵懒的魅力。   下身一条考究的深色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将他体格的线条衬托得愈发完美,颀长。   他站在厨房里,优雅欧式,如王子的装扮的他,显然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却,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位尊贵的男人,独独只是站在那里,却已是一抹教人挪不开眼去的,风景。   向南走进厨房来,“我来吧。”   她也没打招呼,径自走到橱台前,就准备帮他折菜。   景孟弦抬头看向南,目光沉敛,温淡,面上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淡淡的出声拒绝,“不用了,我可以。”   向南见他坚持,也就做了小步的退让,“你准备食材,我来炒吧!”   其实,她主要还是为了自己儿子的胃着想。   景孟弦看定她,深眸里多了些讳莫如深。   “老爸,我想吃蛋糕!”   忽而,儿子稚气的声音,闯进了他们俩的僵局中来。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看向儿子。   小阳阳背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我想吃你们俩一起做的蛋糕,可以吗?”   小家伙眨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们。   ☆、四年后——俩人间那情不自禁的情愫   小阳阳背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我想吃你们俩一起做的蛋糕,可以吗?”   小家伙眨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们。   “宝贝,明天妈咪带你去蛋糕房做给你吃,好不好?现在你爸这里可能没有食材……”   向南觉得现在应该是吃正餐的时候,所以她打算好好同儿子商量商量於。   “有的!我们这可什么都齐全。”   陈妈不知什么时候也入了厨房来,连忙将家里的食材一一拿了出来。   面粉、奶油、鸡蛋等等…祝…   真可谓应有尽有。   “嗨,小少爷一来,我就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但从前没做过,又不敢随便给小少爷做,这不,食材还没动过呢!”   向南总有一种感觉,这一切有些像陈妈和自己的儿子算计好的。   只是,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想到儿子电/话里那些心酸的话语,她一个当妈的,还忍心拒绝吗?   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你……会吗?”   男人摇头,态度非常诚实。   向南摊手,无辜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但我可以试试。”   景孟弦摆了摆手里的手机。   不会他可以学,更何况,她会,她还能教吧?   向南回头看他。   “谢谢老爸!!”   阳阳兴奋的喊了一声,牵着陈妈的手,就出了厨房里去。   一时间,厨房里就只剩下了向南和景孟弦。   气氛一时间又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了。   景孟弦低头,认真的上网搜索着蛋糕制作方法,问向南,“他平时喜欢吃什么样的蛋糕?”   向南摇头,一边翻看着橱台上的食材,一边道,“平日里他不太喜欢吃什么甜食,今天突然说要吃蛋糕,还真挺奇怪的。”   末了,她总结道,“这小子,有预谋的!”   景孟弦背对她而站着的,听闻她的话,只淡淡的挑了挑眉,“你这阴谋论用在七岁的孩子身上会不会过了点?”   “他是我儿子,我最了解他。”   向南非常肯定。   景孟弦淡幽幽道,“他也是我儿子。”   “……”   向南发现,景孟弦任何时候都在宣布自己对儿子的所有权。   “行了,咱们就做杏脯蜂蜜蛋糕吧!你做饭,我做蛋糕。”   向南拣了拣里面的食材,有条不紊的分配着。   “一起做。”   意外的,景孟弦要求。   他回头看向南,向南也回头看他,表示不解。   他道,“阳阳的要求。”   淡淡的解释,面无表情。   向南倒不是不想同他一起做,其实她想的是,如果他做的菜不行,那至少蛋糕还能给儿子充充饥,可如果都要一起的话,她可能就没那份信心了。   可是,他话都说这份上了,自己拒绝,好像还真有些矫情。   想来也不过只是一起做个蛋糕而已,又不是干点别的事儿,她似乎也太过了些。   “好,那就一起吧。”   向南点点头。   将身前的杏脯分给旁边的男人,“你先把它洗干净,切成小丁的就行了。”   景孟弦倒什么都没说,接了过来,扔进了水槽里,认真的清洗起来。   向南负责捣蛋清,她的动作极为熟练,将蛋黄蛋清分开,一边捣着蛋清一边看着景孟弦在一旁认真的切杏脯。   相较于她的熟稔,景孟弦拿刀的动作就显得生疏多了。   大概真的是许久不进厨房的缘故吧。   “小心点,别切到了手。”   向南提醒他。   却不想,话音才一落下,就见那锋利的刀锋飞快的划过景孟弦的手指,猩红的鲜血瞬间就从指腹间滴了出来。   景孟弦敛了敛眉。   “糟糕!!”   向南嘀咕了一声,连忙放了手里的打蛋器,想亦没想,捉过景孟弦受伤的手指就含进了嘴里,一边含糊的问他,“疼吗?”   景孟弦漆黑的幽眸深陷几许,盯着向南,暗了色泽。   手指被她湿热的丁香舌有一下没一下的卷舔着,那种热度,仿佛从他的伤口一路蔓延至了心底,直接烫在他的心尖上。   眼眸,盯着她,多了些分滚烫的温度。   向南被景孟弦这么一看,这才猛地缓神回来,心头一惊,脸颊绯红,连忙将他的手从自己口中拿了出来,“那……那个,忘了,你……你是医生……你自己能搞定。”   刚刚她当真太紧张了,居然就一下子忘了他们现在的关系!!   尹向南,你真是……丢人死了!!   景孟弦将她的窘迫尽收眼底,却什么话也没多说,甚至于连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便直接……将自己浸湿的手指,含进了自己的薄唇间去。   “……”   向南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心脏突跳得厉害。   脸颊燥红,仿佛快要烧起来了。   她赶忙低头,认真搅鸡蛋,权当看不见,看不见……   但她拿打蛋器的手,却已然出卖了她的慌乱,那手,居然不争气的还抖得厉害。   向南见他还含着手指,预备单手切杏脯,终于忍不住又抬起了头来,同他道,“我来切吧,你先去把手指包扎一下。”   “流两滴血而已,我有那么脆弱吗?”   景孟弦没理她。   “那还是我来切吧。”   向南要去拿他的刀,却被他单手捉住,他低眉,逼视着向南,“别动,和面粉去!”   就她那手,抖成那样了,要拿刀能不切到手,也算奇迹了!   “好吧。”   向南拗不过他。   不是别的,主要是他那双逼视着她的锐利眼神,她单单只是看着,心里就慌得紧,哪里还敢违背他的命令。   向南搅完了蛋清,只好乖乖和面去了。   和面不是太难,所有的工序做好,也不过花了短短的十五分钟,将和好的面粉加入杏脯和蜂蜜之后,送入烤箱里,调时五十分钟。   这期间两人又分工把饭菜准备好,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烤箱‘叮’的一声响,时间到了。烤箱一打开,一股浓浓的幽香扑鼻而来,向南有些兴奋,“应该不错哦!”   景孟弦戴好隔热手套,将蛋糕从烤箱里端了出来。   金黄的蛋糕,亮油油的,还泛着一股可人的奶香,光卖相和香味就不错了,相信味道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了。   向南伸手欲捏一块下来尝尝味道的。   “烫!!”   景孟弦反应及时,连忙将向南的手捉住,扣在手心里,敛了敛剑眉,“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向南被他责骂了,有些委屈,吐吐舌,“我就想尝尝味道。”   景孟弦松了她的手,拿了双筷子过来,递给向南,“夹底座边上的,那边的凉了些。”   “哦,好……”   向南夹最边边上的,吹了吹,这才小心翼翼的送入了嘴里去,“好香……味道不错哦!”   她边吃,边含糊的盛赞着,“你要不要?我夹点给你。”   她说着又在边儿上挑了一小块,吹了几口,这才送至景孟弦的嘴边,“真的很不错!”   景孟弦张口含了过去,咬了几口,咽了,没发表意见。   “再做些奶油花就完美了!”   向南搁下筷子,拍拍手,有些兴奋,“我来挤奶油吧!”   却见景孟弦已然将奶油和裱花袋都准备好了,正站在蛋糕面前,颀长的身躯微俯,开始认真的挤奶油花了。   向南对挤花这活儿有些特别的兴趣,见自己活儿被抢,她忙凑了过去,噜噜嘴道,“两个人换着来,你一朵,我一朵……”   她还像个孩子似的。   景孟弦只略偏头睨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忙活儿。   一朵完了,又接着一朵,又一朵……   形状一朵比一朵好看。   说好要挤花的向南,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橱台的另一头,百无聊奈的玩起了鸡蛋。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寻来的一只马克笔,就见她拿着那支笔正在米白色的鸡蛋上涂涂改改着。   正当景孟弦埋首挤花的时候,忽而,一个鸡蛋朝他滚了过来。   他掀帘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离自己半米远的她,才将被她画得面目全非的鸡蛋拿了起来。   小小一颗鸡蛋上,画着一个发怒的脸蛋。   怒脸下方,写着一行字:“我要挤花!!!!!”   连带着五个感叹号。   景孟弦一贯紧绷的嘴角忍不住扬起半分弧度,却置若罔闻般的将鸡蛋搁下,继续挤花,却还不忘批评她,“画风有够丑的!”   “你就不能绅士点?”   向南终于忍不住了,怨念的嗔睨了他一眼。   景孟弦手上的动作很是细致,他淡淡道,“实话实说。”   末了,起身,将手里的裱花袋递给向南,“好好挤,别毁了我的蛋糕。”   向南忙搁了手里的笔,兴高采烈的接过裱花袋,自信的仰高头,“我一定比你做得好。”   景孟弦挑眉,“试试!”   “试就试!”   向南接受挑战。   这活儿向南做得少,所以觉得特新鲜,但连景孟弦这种毫无经验的人都能做得这么好看,对自己而言,想必都不会是件难事。   但,她显然低估了这活儿的难处,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景孟弦站在橱台的这头,学着向南,拿着马克笔和鸡蛋,埋首在这头画着些什么。   就听得向南不停地低声叹气,“哎呀,太难了……”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又坏了……”   “不好看……”   “难看……”   景孟弦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敛了敛眉,“耐心点。”   向南有些郁闷,撇撇嘴,“我已经够耐心了!”   景孟弦看一眼蛋糕上的杰作,蹙了蹙眉,也未免太丑了吧!!   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有些伤到向南了。   她郁闷的将手里的裱花袋一搁,“不玩了。”   景孟弦眉头蹙得更深了,将手里的鸡蛋随手搁进了自己马甲口袋里,走过来,拉过向南,至于自己跟前,又将裱花袋搁入她的手里,沉声道,“想要做好一件事,首先必备的条件,就是耐性!”   他的声线,如低沉的大提琴音一般,浑厚,动听,撩人心魂。   气息若有似无的拂在向南的耳际边,让她一时间心神竟有些恍然……   忽而,右手被一只温实的大手握住。   向南心,一悸……   自己的小手,便在他大手的带领下,在蛋糕之上,雕琢出一朵朵绚烂的花儿来。   这花,似乎比他刚刚独自完成的,更美丽,绽开得愈灿烂……   向南如同被他从身后拥着,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胸口里的热度,以及那健硕的肌理线条……   还有那记忆深处的,最熟悉,也最特殊的味道……   独属于他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萦绕在她的鼻息间,让她……头脑放空,思绪恍惚,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目光怔忡……   他极富磁性的嗓音,还在耳畔间响着。   向南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的声线好迷人……   她仰头,看身后的他。   水眸轻眨,印入眼底的是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下巴上是隐隐显现的青色胡渣……   近距离的欣赏,一如她记忆里的那般,性/感,魅惑……   还透着几分让女人无从抗拒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向南的心猿意马牵动了景孟弦。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低头……   迎上她热切痴迷的视线,眸光微沉,闪烁……   四目相对,仿佛有电流从两人的心尖划过……   眸色升温,呼吸浊重。   景孟弦的视线轻扫过她微张的红唇……   目光紧敛,定格,发烫。   清峻的面庞,一寸,一寸,欺近向南……   两人滚烫的气息,交织着……   暧昧的因子随着四唇挪近,疯狂的在厨房里发酵……   向南情不自禁的轻闭眼帘……   卷翘的羽睫如蒲扇一般,因紧张而不住扇动着。   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力道越来越紧,手心里薄薄的汗水,已然将她的手背浸湿……   而她的汗水,则把裱花袋也染湿了。   “向南,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我饿……”一记吻,就要落下的时候,忽而,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外面冲了进来。   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就扼然停止。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阳阳一说完,都不等向南和景孟弦反应过来,便如一阵风般的卷了出去。   小家伙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数落了个遍,什么时候催不好,偏偏要在那种时候进去破坏气氛!!   又坏事儿了!!   阳阳一走,向南猛然回神,连忙尴尬的从景孟弦的怀里挣开了来,脸颊发烫,心存余悸。   唇舌忍不住的抿了又抿,仿佛那儿刚刚真的被景孟弦吻过一般。   相较于向南的尴尬,景孟弦倒显得坦然多了。   剑眉微挑,看了一眼即将完成的蛋糕,冲向南道,“最后一朵,你自己做吧!”   说完,大步迈出了厨房去。   走前,顺手落下了一颗鸡蛋在橱台上。   向南拾起来看了一眼……   微讶,心喜,而后,却是一片涩然。   鸡蛋上,画着一张简单却生动形象的容颜……   独独只一眼,向南就认出了自己来。   一张精小的,在鸡蛋上完成的画像,却精准的捕捉到了她五官的特点。   这得对她认识得多么深刻,方才记得她的所有的特征……   向南将鸡蛋捧在手心里,轻轻的在上面啄了一记吻……   就当,这是他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就当,这一吻,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告别仪式……   向南庆幸,刚刚那一吻,没吻到自己唇瓣上。   因为,那样她定会深深自责和羞愧的!   现在的她,是有身份的人了!   她是,路易斯的……未婚妻!!   向南端了菜和蛋糕上桌,“陈妈,吃饭了!!阳阳——阳阳——”   “来啦!!”   阳阳似乎被他们吓着之后,就直接躲到了露天阳台上去,向南喊了好几声,方才听到。   陈妈进厨房端菜,向南不见了景孟弦,问陈妈,“陈妈,景先生人呢?”   “大概上楼淋浴去了,身上油烟味太重,他经不住了吧!小姐,麻烦你帮陈妈上去叫叫先生吧!我这腿今儿风湿犯了,不太好使。”   “嗯,您先入席吃饭吧,我去叫他。”   向南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就上了楼去找景孟弦。   楼上房间众多,向南也不知他的房间到底是哪间,只能一间一间的寻着。   “景孟弦?”   她试探性的喊着。   打开每间房的时候,都会礼貌性的先敲了敲。   “景孟弦?”   始终无人应她。   直到最后一间门敲响,“景孟弦,你是不是在里面啊?该吃饭了!”   “别进来……”   声音有些沙哑,但终于,有了回应。   原来这才是他的房间!   只是,不知怎的,向南总觉得听他的声音,似有不适。   她敛紧秀眉,敲了敲房门,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   但,他的声音,似乎隐约有些发颤。   向南的心,不自觉揪紧,站在门外,想了几秒,却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景孟弦,你是不是不舒……”   ☆、四年后——景孟弦,你到底怎么了?【求月票】   向南的心,不自觉揪紧,站在门外,想了几秒,却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景孟弦,你是不是不舒……”   ‘服’字还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吐出来,向南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   景孟弦垂首倚坐在床尾的地毯上,大口大口,粗重的喘着气,额上有豆大的汗水不停地往外涌……   他的脸色,白得有些骇人於。   手搁在半曲的膝盖上,颤得有些厉害。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向南急了桩。   疾步就要朝他迎过来,却被景孟弦厉声喝住,“滚出去!!”   向南的脚步一顿。   身形,微僵。   停了几秒,再次挪动脚步,靠近景孟弦。   “我他/妈让你滚出去!!听不懂人话??”   因她的违背,景孟弦彻底怒了。   偏头,瞪视着向南。   那双漆黑的眸底,此刻被猩红的色泽染得通红,甚是骇人。   一贯清冷的深潭里,没了从前那些沉稳,有的竟是一种向南从未见过的邪性。   迎上他的目光,她吓得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孟……孟弦,你……”   到底怎么了?   她回神过来,朝他疾步走近,却见景孟弦顺手拎起前方踏上的玻璃烟灰缸毫不留情的就朝向南砸了过去,“别过来——”   他一声粗暴的狂吼,声音哑得让人心疼,眼底的血丝乍现,好不骇人。   烟灰缸“砰——”的一声,砸在向南的脚边,碎成了玻璃渣,往四处溅开,吓得向南捂着耳朵尖叫一声,“你干什么呀!!”   “滚!!”   景孟弦就像个狂躁的暴君。   “你到底怎么了?我看看不行吗?”   向南急得眼眶通红,然面对他的残暴,又不敢太靠近。   而楼下,陈妈一听这摔东西的声音,脸色一变。   “小少爷,你先吃着,我上去看看。”   她已经猜到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阳阳也脸露慌色,要跟着陈妈上楼去,“我爸妈吵架了吗?”   “没,应该不是。”   陈妈连忙拦住他,“听话,你在楼下乖乖呆着,吃饭,陈妈先去看看情况。”   “好吧……”   小家伙对于刚刚不合时宜的出现,还心有余悸,也不敢再冒冒失失的冲上去了。   只是,他还是颇有担忧,只好站在楼梯间下,巴巴的仰着颗小脑袋,看着陈妈行色匆匆的上楼。   果然……   一上楼,就见景孟弦正在狂躁的轰人。   向南身边全是玻璃碎渣子,随便踩一下,就能扎破脚,陈妈急忙迎了上去,“小姐,先出去吧!来,赶紧的……”   “我不出去……”   向南挣开陈妈的手,就往景孟弦那边疾步而去,“我要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生病了,是不是?景孟弦,你……”   “尹向南,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   向南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忽而,地上的景孟弦起了身来。   他满身都是淋漓的热汗,甚至于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如今也被他的汗水染透了。   他的双眸,红得有些骇人,而视线却还涣散得有些厉害。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朝向南迈了过去,大手扯住她柔弱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扔。   向南知道他生病了。       ;也知道他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生病的事儿。   可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焦心……   “景孟弦,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摊开告诉我,你越是隐瞒,只会让我越担心你……”   向南想去拧开他的手。   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好疼。   那力道就像一把铁钳,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拧断一般。   她敛起秀眉,装可怜,“我疼,你快放开……”   但,景孟弦现在显然已经忘记如何怜相惜玉了。   他像扔垃圾一般的,将向南从门口甩了出去,“滚!!”   而后,“砰——”的一声,就将门狠狠地甩上了。   那门一摔,仿佛夹到了向南的心脏一般,她心口一痛,听得那“砰——”的一声响,整个人一惊,好几秒的都没缓回神来。   待向南醒过来,她开始急了。   门,已经被景孟弦从里面锁住。   她不停地旋门锁,但怎么都打不开。   向南只急得拍门板,“景孟弦,你到底怎么了?你开门啊!”   “陈妈,陈妈……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然后,回应向南的是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听得她心头,一震又一震的。   整个心弦就被那声音揪了起来。   “先生,别这样……别把自己给伤了……”   听得里面陈妈在不停地安抚着景孟弦的情绪。   景孟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神情越来越恍惚,意志力也越来越薄弱……   他真怕自己会扛不住,就想要那白色的粉末,可是,他必须要熬下去。   他不能再被这该死的东西控制自己的思维了!!   门外,传来向南那焦急的喊声。   “景孟弦……”   “你开门……”   “让我进去看看你,行吗?”   “景孟弦……”   “……”   向南温柔的声线,如涓涓流水般的涌进景孟弦的心头里来。   仿佛给麻痒难耐的他,注入了一道清爽舒适的泉水……   他坐在沙发上,急喘了口气,沙哑着声线同陈妈道,“你让她回去。”   他的手,无力的搁在腿上……   手指间,有血,正不停地,一滴一滴往外涌……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甚是骇人。   “先生,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陈妈提议。   景孟弦拒绝。   就让这肮脏的血液流下去吧!   痛些也好,或许他还能清醒一些!   景孟弦闭着眼,意识涣散的将头倚在沙发靠背上,任由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流……   涣散的思绪里,满满都是向南那张清秀的脸蛋。   时而温柔……   时而焦急……   时而愠怒……   时而执拗……   那所有的情绪变化,都独独只为他……   心弦,被拉扯得一凛一凛的……   呼吸,时急,时缓。   短短促促,仿佛随时要窒息了一般!   门,轻轻拉响。   向南急切的迎了过去,“陈妈!!让我进去看看他……”   nbsp;她推门,想要进去,却被陈妈拦了下来,“小姐,别这样,先生现在心情不好,他谁也不想见。”   “好!不想见,那我不进去!但是,陈妈,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向南的担忧写在眼底。   陈妈眼神闪烁,“其实先生没什么事儿。”   “没事?”   向南自然不相信,“没事的话,他怎么可能摔东西?我见他脸色煞白,满头是汗的。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陈妈,是他不让你告诉我的吧?一定是得了什么病,怕我担心,不敢告诉我,对不对?“   向南只能靠自己猜的。   “真不是,小姐,你别乱猜!先生的身体好得很,来!咱们先下去吃饭吧,先生洗个澡就出来了。”   陈妈哄着向南下楼。   向南不依,她总觉得景孟弦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一定是生病了!   她急着想进去看看他,却忽而,卧室门被打开来,景孟弦那抹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闹够了没?”   清冷的声音,如冰窖一般,没有半分的温度。   向南抬眼看他,“你没事吧?”   她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在了景孟弦还在渗血的手指上,她心下一慌,抓起他的手道,“赶紧先上点伤药吧!”   景孟弦漠然的甩开了她的手,没理会她的关切,径自步下楼。   陈妈急忙跟了上去。   向南缓神了半秒,半响,也跟着他下了楼去。   却见他,端起桌上的菜肴,齐齐扔进了垃圾桶里去,连带着碟子一起。   毫不留情,没半分温情!   阳阳只呆呆的在一旁看着。   “你干什么呀?”   向南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冲上来拉住他,眼眶有些泛红。   “回去。”   景孟弦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冷凉的视线,如刺一般,射向向南,“以后再也不要过来了!带他一起走。”   他,指的是,阳阳!!   向南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里头的愠怒,仰头,与他冰冷的眸光对峙着,”景孟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滚!!”   景孟弦回应她的,单单只是一个字。   说完,转身,就径自上了楼去。   向南垂落在双肩的手,不自觉的篡紧。   抬首,望着他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向南终究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景孟弦,我要结婚了!!”   果不其然,前方的身影,半僵。   脚步顿住,站在那里,没动。   向南的眼眶微红,“今儿这顿饭是阳阳在电/话里请求我,他说让我陪他爸爸吃一顿温暖的饭……可能你不在乎孩子的感情,可是,阳阳很爱很爱他爸爸,至少这顿饭……他期待了好久……“   可是,却被他,全数的,扔进了垃圾桶里去!!   景孟弦垂落在双肩的大手,不自觉的篡紧。   “说完了吗?”   他冰冷冷的声音,再次穿透空气而来。   那样的温度,让向南有些窒息。   她没说话。   景孟弦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头亦没回的上了楼去。   留下向南和阳阳站在那里,盯着他落寞的背影,发怔……   …………………………………………   从景孟弦的家里出来,向南和阳阳的情绪有掩不住有些失落。   最后,俩人干脆就在k   fc里解决晚饭问题了。   “向南,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过来的……”   阳阳率先道歉。   向南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涩然一笑,“很失望,是不是?”   “也不会。”   小阳阳摇头,啃了一口手里的汉堡包,抬起脑袋来,“向南,你说我爸,他到底怎么了?”   向南摇摇头,没有头绪。   她吸了吸身前的冷饮,一声感慨,“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真的生病了吗?”   “他是因为生病了,所以不要你和阳阳了吗?他怕我们担心?”小阳阳说到这里,忽而就急了,握住向南的手,“向南,我爸会不会得了什么绝症?他不想让我们难过,所以才赶我们走?”   向南听得儿子这么一说,脸色不自觉白了些分。   “宝贝,你别乱想,你爸是医生,就算真有病,他会让自己没事儿的。”   这话,向南自然也只是为了安抚安抚儿子。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是医生,那也定不是能够救治百病的,如果他真的病了……   向南如是一想,也有些慌了。   “我问问你云叔叔。”   向南说着,就要打电/话给云墨。   可转念一想,陈妈都不愿意她,而云墨又同景孟弦从来都一个鼻孔出气的,要他叮嘱不能说的话,自然自己想要从他那套出来,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向南迫不及待的给紫杉拨了通电/话过去。   "紫杉,向南姐问你个事儿,你必须得同姐说实话,好吗?"   向南在电/话里,语气有些凝重。   紫杉自然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向南姐,你尽管问,我要知道,全部如实告诉你。”   “谢谢。”   向南先道谢,末了,才道,“孟弦的身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意思?”   紫杉不能理解,“景医生生病了?严重吗?”   “原来你也不知道……”   向南喃喃了一句,又道,“紫杉,你能帮我去问问云墨吗?我觉得云墨一定清楚。我现在特别担心他身体,总觉得他身体出了什么事儿。”   “好!向南姐,你等着,我先帮你去探探他的口,但是他说不说,我就不确定了。”   紫杉一口就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就去帮向南去云墨那探口风去了。   向南在这头焦急的等着。   很快,电/话又想了,是紫杉拨过来的。   “怎么样?”向南很是焦心。   “云墨说景医生身体好得很,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不会吧?   向南敛紧了秀眉。   “云墨说一个月前他们公司上上下下才组织了全身体检,景医生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现象!”   见向南不吭声,紫杉又道,“向南姐,不会是云墨糊弄我的吧?”   向南笑了笑,“你放心,他能告诉你,就肯定跟你说的是实话,他有可能会糊弄我,但他铁定不会糊弄你!”   向南也就是认准了这个,才让紫杉去探他口风的。   “好了……”向南长松了口气,笑了笑,“我也不要什么结果,只要他身体没事就好。”那样,她才能安安心心的步入自己的婚姻……   只是,如果不是生病的话,那么他到底怎么了?!   ………………………………………………………………………………………………   景孟弦的房间,狼藉一片,凌乱不堪。   陈妈正费心替他收拾着。   而他,则坐在沙发上,匿在青白的月光里,不停地摩挲着手里的烟……   这种时候,他特想抽烟的。   犯瘾而不被满足的时候,他烟瘾就特别重,总想借着烟瘾压下那难受的毒瘾,所以这么些年来,他烟瘾特别重。   可,那日里他亲口答应了向南不再抽烟,所以,就算再难受,他也要压着……   如果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他又怎的还算个男人呢?!   “先生,我实在想不明白……”   陈妈一边给他收拾房间,一边叹道,“既然你喜欢尹小姐,为什么不趁现在她还没结婚,把她捆在身边呢?”   景孟弦自嘲一笑,“你觉得我这样,能把她捆在身边吗?”   眸仁发紧,目光深沉,晦涩,“有哪个女人跟着一个瘾君子,会过得好的?有哪个儿子,会以拥有一位瘾君子父亲而自豪的?”   他似说得随意,但闻者却都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那道掩饰不掉的落寞。   陈妈心疼的打紧,“先生,你别这么自怨自艾,这毒又不是你自愿要吸的!更何况,你现在已经在想尽一切办法,戒掉了!”   想来这事,陈妈都痛心不已。   要说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狠毒的母亲,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愿相信。   可是先生虽心里对自己的母亲有怨又有恨,可是,再多的怨恨,却也抵不住那份爱……   担心温纯烟会对这份过失而自责,作为孝子的他,却一直隐瞒着染上毒瘾的事情。   “戒?”   简单的一个字,却要做到,谈何容易!!   四年了,他想要戒掉这份毒瘾已经整整四年了!!   而他,也在这份毒瘾里,被惨痛折磨了四年!!   哪一次不是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用放血的方式来得到自己的清醒,用痛来代替那份毒瘾,才不至于一失控就想吸……   ☆、四年后——抱在怀里,同床共枕【热荐】   而他,也在这份毒瘾里,被惨痛折磨了四年!!   哪一次不是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用放血的方式来得到自己的清醒,用痛来代替那份毒瘾,才不至于一失控就想吸……   可是,熬过了这长远的四年,他的毒瘾却仿佛是在身体里生了根一般,一点退去的影子都没有!!   他还要再熬多少年?这个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往后到底是继续用痛来折磨自己,还是干脆……就放任着自己染上那份毒瘾,听之任之,破罐子破摔了…旄…   这样的他,也有资格谈爱,谈幸福吗?   当自己饱受折磨的时候,也让她的心一同跟着自己折磨?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毒瘾里翻滚?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放血…峁…   连他都恶心自己这份疯魔失控的模样,何况,是她呢?   有哪个女人,会愚蠢到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瘾君子?除非,那是白痴!!   ————————————————————————   向南躺在床上,如何都不能安睡。   眼见着时间淌过零点,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景孟弦的事儿。   他到底怎么了?   如果他的身体没病的话,那今儿他见到的那一幕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   向南到底还是掀了被子起了床来,打开电脑,就开始对着百度引擎一顿乱搜。   出来的结果,却是让她更加的烦不胜烦。   什么心脏病、糖尿病,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病都来了!   她“啪——”的一声,烦躁的将手提盖上,蹲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腿,头搁在膝盖上,一时间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手指,焦灼的,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彰显着此时此刻她心里所有的不安。   最后,干脆来来回回的就在自己的卧室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烦死了!!”   向南到底没熬住,一抓自己的头发,随意的裹了件衣架上的薄外套就出了门去。   她不该过去的吧?   都这么晚了,更何况自己马上就要与路易斯订婚了!   直到坐上出租车,向南还在不停地坐着心理斗争。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就当真只是去看一眼而已,确定他没事儿了,她就回来。   **************   向南按响了门铃,来给她开门的居然是陈妈。   “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陈妈见到向南,显然很是诧异。   “陈妈,是不是我把你闹醒了呀?”   向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没呢,刚准备睡下,就听得门铃响了。”   陈妈说着,就转身去餐厅里,预备给向南倒水。   向南忙制止,“陈妈,你别忙活了,我不喝茶了。他呢?还好吗?”   “睡了。”   陈妈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小姐,你去看看他吧!”   向南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   她上了楼去。   脚下的步子,很轻。   似唯恐会吵到了睡着的他。   卧室门没上锁,向南轻轻的旋开门锁,进了他的房间。   他果然睡了。   房间里黑着灯火,向南只能凭借凉淡的月色,看见他被子下那模糊的轮廓。   他的睡颜,一如记忆里的那般……   沉着,淡然,不似他醒着时那副清冷的模样。   向南有些痴然,却没再对他做过多的欣赏,弯身,小心翼翼的将他受伤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看一眼,敛了敛眉。   手上的伤,没有包扎过,只是任由着血液凝结。   向南一双好看的秀眉皱成一团,低声不满的嘟囔道,“你不是医生吗?怎么自己的伤就能无视了?”   她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放了下来。   摸着黑,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搜寻了起来。   她在找医药箱。   床上,景孟弦缓缓地睁开了眼来。   漆黑的眼眸,在暗夜里,锁定那道忙碌的娇影,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四处飘离。   视线,深沉。   眸色,灼灼。   其实,他根本没睡着。   一晚上,整个脑子都被她尹向南搅糊着,耳边全是她那句要结婚了的话,折腾得他根本无法安睡。   听到了楼下的响动,他不过顺水推舟的装个睡而已。   按说现在这种情况,他该喝止这个爱管闲事的尹向南的,可是……   他到底没有!   为什么?   他也不过只是贪念这种有她在的感觉!   这样一片难得的温暖,让他如何舍得打破。   正当他盯着向南的背影出神时,倏尔,对面的女人转了身,就朝他这头看了过来。   景孟弦忙狼狈的合了眼,也不知向南是不是发现了他,总之,继续装睡。   但事实是,向南确实没发现他。   黑暗里,离得这么远,向南根本看不清他到底是醒的还是睡着的,她看的只是他床边的床头柜而已。   向南款步朝床头柜走了过来。   果然,医药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她将医药箱抽出来,轻轻的在床沿边上坐下来,而后又觑了一眼‘熟睡’中的景孟弦一眼,这才托起他受伤的手,开始替他上药。   其实向南挺怕药水浸到伤口,会让他从梦里疼醒来的,但好在,没惊醒他。   这让向南多少放了心下来。   小手,托着他温实的大手,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手心里那薄薄的一层茧子,向南知道,那是拿手术刀时长出的茧子。   向南有些怀念他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术刀的帅气模样……   向南觉得,那样才是真实的他!   柔软的小手,不自觉的游走在他的手掌心里,感触着那踏实的茧子,却让她莫名的心安,心动……   却忽而,向南只觉手掌上的大手一紧……   自己那不安分的小手儿,就被一只温实的手掌,紧紧裹住。   她,心头一惊……   抬眸看向床上的景孟弦,悬起了心,这才落了下来……   他没醒。   眼,依旧轻闭着,似乎只是下意识的这么手一握。   大概自己真的弄疼了他。   向南唯恐他会惊醒过来,心脏突突的跳动着,试图想要从他的大手里把自己的小手抽回来,可是,她却发现他握着自己的力道很大,大到她根本挣不开来。   而且,关键是,她根本不敢太用力。额上都已渗出点点薄汗来,连手心里都已经有了汗水,却始终无法从他手里逃出来。   就只能这么任由着他握着了。   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度,向南当真还有些舍不得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   她其实是贪念这份温暖的!   他们有多久,没这么平静的牵过手了……   这感觉,让向南有些恍惚,也让闭着眼的景孟弦,同样恍然……   手心里的柔软,让他舍不得让她逃离。   如果可以,多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刻……   如果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多好。   他总是,贪念着她的味道,她的气息,她的温柔,她一切的一切……   对于她,自己是那么舍不得放手!!   知道她要结婚了,他才发现,握住她的那只手,力道也随之越来越重!   他是舍不得,放不开,搁不下……   不管他景孟弦变得有多强大,可她尹向南,注定永远都是他心里最柔软,最脆弱的一块。   向南就这么被他握着,呆坐了将近十来分钟。   即使再迷恋他的味道,但向南也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总不能当真就在这里坐一晚,然后等着他醒来吧?   “景孟弦……”   向南试探性的喊他。   无人应答。   某人继续装睡。   因为他知道,只要醒来,就没了把她留下来的理由。   哪怕,多留一分钟,也好!   “孟弦?”   还是没人应答。   身子动也不动。   向南小秀眉敛作一团,小手儿试探性的伸出来,往他的鼻息间靠了过去,脸蛋也下意识的凑近些分。   莫不是他……   不能怪她想多,毕竟傍晚的时候闹了那么一出,向南着实是有些慌的。   然而,脸蛋一凑过去,感觉到他明显的气息,正预备直起身时,倏尔,只觉腰身一紧,一只有力的猿臂便一把将她捞住,被子一掀,就将她整个人捆入了一堵结实的胸膛里去,与他一同压在了被子里。   “好累,别吵了,让我好好休息……”   困顿的声音,慵慵懒懒,含含糊糊的,那惺忪的感觉,宛若至梦里发出的呓语一般。   向南弄不清他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后来想想,他定在梦里吧!   因为如果是醒着的,他还会把自己抱入怀里?说不定早把她当毒蛇扔了出去!   听他说累了,向南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   许是真的生病了吧!   想到傍晚见他那苍白的模样,向南当真不敢再打扰他了。   就任由着他这么睡着吧!等他沉睡了之后,自己再想办法逃吧!   向南如是这么想着,却不知,身下的这个男人,根本从始至终都未睡着过。   而向南就这么安静的等着,一直等着……   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向南的耳畔间饶有节奏的响着,向南恍惚间,觉得他们又回到了曾经初恋的那个夏天……   那时候的他们,还可以无忧无虑,无所顾忌的在一起……   却不像如今!   ……………………   昏昏沉沉间,向南就这样歪在景孟弦的怀里,睡了过去。   景孟弦没睡。   银玉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筛落进来,洒在她洁白透亮的脸颊上,他睁开眼来,静静的凝望着她。   深沉的目光,灼着她,宛若是要将她看个够一般……   却无奈,怎的都看不够!   如不是自己的毒瘾难消,今晚他定不会就让她这么安睡的,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从自己身边推离……   毒瘾……   这该死的毒瘾!!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毒瘾要缠他到何时,又或者,缠他一辈子……又或者,哪天就直接索了他的命!   一切的一切,于他,都是未知数!   这样黑暗的未来,他又如何让她看到光明?   ******   怀里的人儿,睡得不太安稳。   总会突然一惊,醒来,然后动一动,又睡下。   她每一次的惊醒,都会把景孟弦闹醒来,但他向来都是不动声色的,只是伸手揽紧她,把她更深更紧的抱入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胸膛口上,试图把所有的安心都传递给她……   清晨,向南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时分。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温暖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他们……   向南不再只是躺在他的怀里,而是,睡在床上,窝进了他的胸膛,睡姿像个母体内的婴孩般,蜷做一团的睡着。   脸蛋,靠近他的胸膛……   近在咫尺。   甚至于能看清楚他胸膛上的每一根细小的绒毛,曲卷着,却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独特性/感。   让向南,有一刻的屏息!   他夏天向来有半/裸/睡的习惯,所以此刻,向南看到的,便是他……不掩一物的,半/裸之体。   结实的肌理线条,流畅而魅惑,将胸前那两块胸肌衬托得愈发性/感……   让向南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   直到手指间传来的触感那么真实时,向南才猛然回神。   她居然不单只是想想,还付出了行动。   手指情不自禁的顺着他的肌理线一路滑过去,游走过他胸口那麦粒色的小凸点……   向南鄂住,脸蛋燥红。   感觉到了身前男人的反应,她急忙收了手,忽而觉得自己就像个饥渴的色女似得……   好丢人!!   向南拍了拍自己失神的脑袋,强逼着自己赶紧找回所有的理智思维。   好不容易回神,向南连忙从景孟弦怀里钻了出来,动作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会惊扰了他。   却不知……   从她的小魔爪往他的凸点探过去的时候,他便已经醒过来了!   而这时候,还想逃,怕是已经难了!!   正当向南的身子就要逃出他的怀抱时,倏尔,只觉腰肢一紧,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一只有力的猿臂一带,伸手一勾,就再次滚回到了床上,落进了他的怀里去。   “啊……”   向南吓得低呼一声。   整个人趴在景孟弦的胸口上,被他桎梏得死死地,动弹不得。   向南怔鄂的看着身下的他。   而他,亦睁开了眼来。   睡眸惺忪,慵懒,还带着些刚醒的性/感和迷离。就那么,直直的,定定的,锁住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里,透着惺忪的淡然。   而向南,又慌又乱,局促不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嘴儿张了又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整个人就像被他抓了个现行般的,窘在那里,似乎说什么也不是。   “干什么?”   饶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离,诘问她。   被他一问,向南更慌了。   小身子在他怀里,扭捏的挣扎了几下,“我……你……你先放开我……我要下/床。”   景孟弦将她的羞窘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圈紧了她的腰肢,“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明知故问。   “昨晚……”   向南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   景孟弦紧了紧眸光,眉峰微挑,“来干什么?”   “能干什么?”   向南学着他的模样,微微挑高了眉。   想到昨儿晚上他扔碟子的事情,她还有些恼火,“就来看看你自残到什么地步了!”   景孟弦扯唇一笑,那笑有些讥诮,有些冷凉。   向南看不明白他笑里蕴藏的含义,只觉他圈着自己的手松了开来,向南赶忙从他的怀里挣开来,下了床,随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匆匆出了他的卧室。   站在卧室门口,向南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脸颊烫得厉害,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好几分钟后方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这才‘噔噔蹬’的下了楼去。   向南离开,景孟弦下了床,径自进了房间里的浴室去。   今天,天气不错。   心情似乎也不赖。   向南匆匆下楼,陈妈也已经起床了,此时早餐都已经上了桌。   其实平日里,景孟弦起得比较早,今儿明显晚了,但陈妈非常识趣的明白些事儿,自然不会去叫醒他们。   工作晚点就晚点吧,人生大事才是事儿!   “陈妈,早!”   向南同陈妈招呼了一声,就直往门口冲。   换鞋就想走,幸得被陈妈给拦住,“小姐,赶什么呢!吃完早餐再走也不迟啊。”   “不了,不了。”   向南忙摆手。   她可不想待会继续面对他。   她偷偷跑来的事儿已经够囧了,居然还趴在他怀里直接睡着了……   向南想来就烦闷得很,自己明明就是有身份的人了,如今却还与他纠缠不清,就算他俩当真什么事儿也没做,可到底是对不起路易斯的。   越想,向南心里越是难安起来,待会回去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同路易斯解释,只觉得自己这样反复无常的会伤他更深。   “陈妈,我真的还有急事,就不留这了,我先走了,拜拜……”   向南说着,打开门,就要出去。   却不想,玄关门的门锁才一打开,门就被人从外面拉了开来。   向南吓了一跳,定神一看,鄂住,面色惨白。   从外面开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   景孟弦的母亲,温纯烟!!!   一见门内的向南,温纯烟那张鲜少有岁月痕迹的脸颊顿时皱成了一张豆腐皮,双眼里尽是厌恶与憎恨,还有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为什么会在这???”   她直指向南。   向南惊得倒退三步。   “老夫人,您……您怎么突然来了?”   陈妈立即察觉到了火药味儿,连忙陪着笑脸迎上温纯烟。   “滚开!!”   温纯烟厌恶的一把将陈妈推开,“谁让这个贱人踏进这个家门的?”   陈妈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向南这才缓神了回来,连忙去扶地上的陈妈,“陈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   陈妈扶着腰,起了身来。   “我儿子呢?”   温纯烟颐指气使的问着陈妈,又将目光射向向南,“我倒要看看他为了你这女人要跟我做对到什么时候去?!!”   “景夫人……”   向南凉淡淡的视线扫向温纯烟,刚刚那份慌怕早已挥之不见。   她站在温纯烟的对面,不卑不亢,微微仰头,迎向她犀利的视线,“我敬重你是孟弦的母亲,尊称您一声夫人,想您也是千金之躯,书香门第出身,怎的说起话来,就出口成脏了?!自家人听着倒无所谓了,给像我这样的外人听到了,就会觉得你温家第一小姐,原不过就这点素质,也确实,还不如咱们这些平民来得高贵!”   向南的话音一落,就见温纯烟的手扬了起来,作势要打向南。   她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已经接近扭曲,“你这贱人,你妈没教好你,我来替她教!!”   向南含沙射影的话,她算是听明白了!   什么比不过像她们这样的平民,不就是说自己还比不上她母亲秦兰那个贱妇吗?   “夫人!!你别冲动……”   见那巴掌就要落下来,陈妈急忙抱住了温纯烟,将她拦住,“夫人,快别这样,被先生见多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陈妈为了护住向南,也只得拿景孟弦出来压她。   “滚开!!”   温纯烟去推陈妈,视线冷凝的扫过向南,就要动手打她,“就你和你妈这种下贱的出身,也配跟我比?哪怕跟我提鞋,你们都不配!!”   正说着,她的手就要挥下来,向南预备避开,却不想,一只大手赶在了她的前面,将那只猖狂的手给拦截了下来。   清冷的声音,从向南的背后阴恻恻的响了起来,语气里透着冷讽,似笑非笑的感觉,让人由心的发寒。   “妈,还是这么喜欢动我的人呢?”   向南回头,看向景孟弦。   “孟弦,你什么意思?”   温纯烟甩开儿子的手,面容扭曲,直指向南道,“把这贱人给我轰出去!!”   景孟弦淡淡的敛了敛眉,顺手拉过向南的手,领着她就往餐厅里走,“先把早餐吃了,晚点我送你回酒店。”   他的语气,温和得让向南有一秒的恍惚,几乎快要沉溺进他的温柔里,逃不出来。   向南只能任由着他牵着,乖乖的坐在了餐桌边上,他的右手旁。   怔怔的看着他,优雅的拿起手边的报纸,气定神闲的开始边阅读,边吃早餐。   仿佛是察觉到了向南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一般,他从报纸上拾起眼帘看了她一眼,淡淡提醒道,“吃饭。”他完完全全的,将怒气中的温纯烟,无视之!!   温纯烟被儿子的这份态度气到已经七窍生烟了,脸色乍青乍白的,站在厅里,就像个唱独角戏的小丑。   末了,她冷冷一笑,扯了扯嘴角,“儿子,你不听妈的话,你会后悔的!!”   景孟弦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的掀了掀薄唇,“妈,做任何事之前,还是先好好掂量掂量,别怪儿子没有事先提醒您,有些结果……我怕您会承担不起!”   “你威胁我?”   温纯烟盛怒。   景孟弦轻笑,“你儿子淌着你的血,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你……”   温纯烟气急,却怒极反笑,一双燃火的眼睛瞪着向南,“好!我倒要看看,你要为这个女人怎么对付你妈!!今儿我就要让这女人不好过!!”   她说着,就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冲电/话里的人吩咐道,“我要让尹向南和秦兰这两个贱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话音一落,就听得景孟弦冷声道,“妈,游戏你玩过了……”   向南坐在一旁,直冒冷汗。   身边男人的气场,冷得就像个冰窖,而温纯烟那可怕的手段,她早已见识过了,听她在电/话里说这些话,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不是黑社会的,那也是杀手级别的人物了!   弄她倒不要紧,可是,连累她母亲,那就万万不行!   何况,母亲现在还一个人在法国呢!   向南当真有些急了,但是,让她开口求这个女人,她又决计说不出口!   正当纠结着该如何是好时,忽而,就听得温纯烟在电/话里发怒,“你什么意思?她们俩你们怎么就动不得了?我给你们钱,要多少我给多少!!”   “纯烟姐,这事儿是咱爷的意思,我们下面的做不了主!实在不好意思……”   那人说着,就将温纯烟的电/话给挂了。   景孟弦不知何时,抄着手走到了温纯烟面前来。   从她的耳边,将手机取走,阖起来,甩在一旁的沙发上,“妈,忘了事先告诉你,我跟你那位干哥哥达成了一项交易,你儿子我每年帮他净赚十亿现钞,他帮我护人!”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冷凉一笑,问道,“你有多少钱给他灭口?二十亿?百亿?还是你们整个温家的家底??”   “你……”   温纯烟面色惨白,手指着自己的儿子,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十亿?你帮他?你做了什么?你在帮他出……”   “妈!!”   景孟弦厉声打断了温纯烟的话,“你别管你儿子在做什么,因为,这个问题,你最没资格过问!!另外……”   他顿了顿,深沉的掀了掀唇角,眼底尽是决绝,“今天温氏会召开股东大会,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凡去旁听旁听,董事会会告诉你,温氏很快就要更名为……景氏了!”   “你……”温纯烟简直不敢置信,“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更名为‘景氏’?你到底对我们温氏做了什么??!”   景孟弦没理会温纯烟的问话,转身又回了餐桌上去,拿起桌上的商业晨报,低头浏览着。   半响,就听得他淡幽幽的道,“四年前,您不一直希望我能放弃医学梦,替你接掌温氏吗?现在,终于让您如愿了!您儿子这四年不日不夜的努力,您还满意吗?”   温纯烟脸色乍青乍白,她急促的喘息着,呼出几口浊气来,“儿子,你……你不能这么对你妈,我是你妈!!温氏是你外公的一片心血,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你赶紧把股东大会取消!!取消……”   “来不及了。”   从她第一声骂她贱人起,他就通知了所有董事,即刻召开股东大会!!   “我说要取消!!”   温纯烟拔高了声音。   景孟弦漠然如冰,面无表情,似一尊没有任何情感的石像。   这时,沙发上,温纯烟的手机响了起来,不要去看,就知道是温氏打来的电/话。   温纯烟当真有些急了,“儿子,妈错了,咱们取消好不好?你拿着温氏的股份,但咱们不更名,行不行?这可是你外公和你母亲毕生的心血!!儿子……”   面对母亲的哀求,景孟弦置若罔闻,分毫也不动容。   继续看报纸。   向南坐在餐桌前,食不知味。   心里唏嘘不已,当然,更多的是,心疼。   她比谁都清楚,当下这种情况,看似景孟弦占尽了上风,但其实,心里最难受的人却也莫过于他。   “孟弦!!”   “景孟弦————”   温纯烟拔高了声音,“你一定要为了这个女人,让我们之间连母子都没得做,是不是?”   向南听了这话,有些难受,她伸手,推了推景孟弦,却一时之间,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终于,景孟弦有了反应。   将手里的报纸搁下,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漠然的出了声,“妈,当年你亲手把你儿子推进那不见光的深渊的时候,你真有为你儿子想过一秒吗?你真的有把你儿子当你儿子看待过吗?他在你心里,不过就只是个工具罢了!!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跟他谈母子情?!!所谓母子情,早在四年前,就断了!!”   景孟弦字字句句,都冷到了骨子里。   也绝情得教温纯烟,心灰意冷……   语毕,情断!   “陈妈,送客!!”   向南从未见过这样清冷的景孟弦。   连他周身的气压,都冷得教人窒息。   温纯烟煞白着脸走了,却听得他打电/话同李然宇吩咐,让他找人把她看紧了。   温纯烟到底是个要面的人,突然落到一个这样的下场,景孟弦担心她会有些想不开,只让人默默地跟着。   所以,不管他的母亲曾经到底怎样对过他,对过他爱的人,可那终究是他的母亲,他在心里到底放不下这份情,也割不断这份融着血的情脉……   一时间,整个餐厅里,就只剩下了,向南和他。向南好久都没缓回神来。   她不清楚这四年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他定过得不好。   不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幸福!   向南心里有些难受,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抬眼看景孟弦,“孟弦,谢谢你……”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向南有些语无伦次。   心里什么情绪都有。   感谢?感动?歉疚?自责?不安?心疼……   “你不用谢我,也不用自责,我不过只是不想我儿子没妈而已……”   向南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想要减轻她心里的负担和自责。   她了解他。   “刚刚你说你替你母亲的干哥哥每年净赚十个亿……你在给他做什么?”   向南接着他母亲的话问。   刚刚温纯烟的话,说到一半,便被他截住了,不知为什么向南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一年净赚十个亿,什么生意?这么厉害?!   景孟弦盯住向南,视线阴沉,嘴角一抹凉薄的轻笑,“做什么?你以为我做什么?”   他说着,将身子慵懒的往后靠了靠,“我做什么还需要跟你交代?你是谁?我女人?”   景孟弦说着,看了一眼自己包扎后的手指,凉淡的挑挑眉,讥笑道,“怎么?当真以为睡过一晚,就有身份了?”   向南气结,吐了一口郁气,把手里的筷子不悦的往桌上一搁,“你好好说话不行啊?饱了!!”   景孟弦这份阴阳怪气,向南着实读不懂。   但,正如他说的那样,他的事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是他什么人?顶多不过就是他孩子的妈!   如此而已!!   “我不想管你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误入歧途……”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这辈子欠他的,哪怕就是用自己的命来偿还,她也还不起了……   景孟弦冷笑,“你值吗?”   向南吸了口气,胸口郁结,也学着他微微一笑,“你掂量得清我的分量,最好。确实不值!”   她说着,起了身来,“我该走了。”   “不送!”   景孟弦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盯着她的背影,又绝情的补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向南脚下的步子,一顿。   背影有些僵硬,但她终究没有回头,而是扯了扯嘴角,点头,“没有下一次了……”   向南说完,头亦不回的离开。   景孟弦看着她的背影,久久的,都没挪开眼去……   漆黑的双眸里,加深了色泽。   他在同黑社会做什么交易?黑社会为什么叫黑?那是因为,他们做的勾当就没有白的!!   他的人生,已然没了回头路,而她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所有的人都走了,留下景孟弦,以及陈妈在一旁收拾餐桌。   陈妈是由心里心疼景孟弦的,这四年来,一路看着他一个人从白天到黑夜,由黑夜到白天……   四年里,几乎很少很少见他笑过,可是尹小姐在的时候,总会见他无意识的笑。   那种感觉,当真美好……   却偏偏,他因大爱而不断的把她往外推……   向南打车回酒店,一路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不明白。   这个男人身上,有越来越多的谜题等着她去解开了……   这四年来,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为了什么而放弃了医学梦?又是怎样用短短四年的时间攀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到底又是什么病在折磨着他,让他那般痛苦?而他又在用什么方法,替黑道赚钱……   “啊……”   向南想得脑子都快要破了。   越是琢磨不透,向南就越觉得自己放不开去。   这个男人就像魔咒一般,缠着她,绕在她的脑海里,如何都挥之不去。   向南知道这样对不起路易斯,她甚至于有个念头,要不要跟路易斯再谈谈,或许他们之间真的不适合……   至少,她真的不适合他!   因为,她的心思,明显还在这个男人身上。   她这样,根本配不上路易斯那个完美的男人!!   像他那样的,就该拥有最完美的爱情才是,而不是被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更加不应该被自己占据着这个美好的位置……   自己这样,不过只是给他希望,且还让他无处寻求新的幸福……   这样的行为,是可耻可恨的!!   ……………………………………………………………………………………………   下午,向南打电/话给紫杉,商量这件事儿的时候,哪料她比自己还焦头烂额。   没料想她还当真找了个‘男朋友’充数,当然,男朋友是假的,单纯的同事关系,但从她述说的语气里,向南总怀疑这同事其实是对她抱有那种心思的。   要想,谁会冒着得罪领导的危险去给人充当男朋友?   就紫杉那简单的小脑袋想不到而已。   “向南姐,我先不跟你侃了,我下班约了阿辰吃饭来着,他来了,我先挂了。”   “行,你自己悠着点儿,别到时候落得跟我一个下场。”   心系两头,特纠结。   “呸呸呸,别咒我!挂了,晚上找你聊。”   紫杉说着就挂了电/话去。   “阿辰,我在这!!”   紫杉站在医院门口,热情的冲走出来的林易辰招手。   “紫杉!”   林易辰一见紫杉,便小跑着朝她迎了过去。   夕阳下,那张带着些书香之气的俊脸,倒显得特别干净耐看。   其实,林易辰也绝对称得上是一表人才的,在医院里人气虽不敌云墨那个花花公子,但追他的女孩也绝不在少数。   他家庭条件,虽也不比云墨,但至少也是中等偏上,父母亲都是公务员,多年下来,家里也算殷实。   这样看起来,拥有中等家庭的紫杉看起来,确实跟他还挺速配的。   难怪今儿神外科所有的人一听他俩在一起了,整个就跟炸开了锅似得,吵着嚷着要让他们发喜糖。   紫杉觉得,这可真真儿过了。   其实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她当真没想到林易辰居然会当真办公室里所有的医生宣布。   但公也公开了,紫杉总不能又独个独个的去解释只是戏一场吧?被云墨知道,岂不又白费了?最后,紫杉作罢!   就让丫们误解去吧!   “想去哪儿吃饭?”   林易辰遵循她的意见。   “我随便,不讲究。”   杨紫杉天真的笑着,甩一甩她头上的小马尾辫,那可爱的模样,让林易辰看得有些痴。   “好,那就带你去个有氛围点的地方,你在这等我,我先去开车。”   “好。”   林易辰开车去了。   一辆浅灰色的本田小轿车从停车场里驶了出来,后尾还跟着一台红色骚包的法拉利。   法拉利里坐着谁,用脚趾头猜也猜到了。   环顾整座医院,这么嚣张且高调的作风,除了他云墨,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灰色的本田在紫杉的跟前才一停下,后面的红色法拉利便开始叫嚣起来,鸣笛声尤为刺耳。   其实,林易辰的车根本没挡道。   所以,他也没在意,连忙下了车,绕过车身,绅士的要替紫杉开车门。   却不想,才一下车……   “砰——”的一声响,红色法拉利就亲吻上了跟前那灰色的本田。   云墨单臂撑在车门上,拖着邪魅的下巴,吹着口哨儿,若无其事的静等着前面的女孩儿过来兴师问罪。   果然,某个女人就像炸了毛似得,朝他冲了过来。   二话没说,就往他的车轮胎上狠狠地踹了两脚。   嘿!脾气还不小!!   紧跟着,玻璃窗就被一只小秀拳咋咋呼呼的捶着。   云墨就在里头,隔着茶色的玻璃窗,像欣赏着野生动物园里的小狮子般,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看。   那神情……   俨然把她当成了动物园里的小动物!!!   紫杉气得脑袋生烟,“你出来!!”   敢这么嚣张的跟他云墨吼的,全医院上上下下,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云墨将车窗缓缓放下,手臂慵懒的撑在车窗上,探出个头来,“杨小杉,别拍了!拍坏了,就把你卖给爷,你也赔不起!”   卖你个头!!   紫杉指了指前头受伤的车尾,“你下来,先把这起事故赔偿了再说!”   她觉得这厮定是故意的!   云墨还当真伸长了脖子去看,“哟!车尾都给瘪了……”   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噙着抹幸灾乐祸的笑。   “你得赔偿!!”   紫杉只说重点。   “谁挡道,爷撞谁!!”   他还有理了!   “谁挡了你的道啊?这道是三车宽,你就不能往那头绕点?非得撞上来不成?”   紫杉开始冒火了。   “他哪根葱哪根蒜?爷得让他?!”   瞅瞅,这是什么二世祖的语气?!敢情全世界的道路都他/妈姓云!!   “……”   紫杉气得就要撸袖管跟他大吵了,林易辰却走上前来,拉了拉紫杉的手,劝她,“紫杉,没关系,一点小问题而已,我自己能解决,咱们不吵了。”   “你他/妈牵谁的手呢!!”   云墨推门下车,伸手,一把扯过紫杉,置于自己怀里。   一张俊美的面孔阴沉到了极点。   “上车,爷领你吃饭去。”   他推了推紫杉的小肩膀,压抑着心尖的怒火。   哪知紫杉天生就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她不悦的挣开云墨的禁锢,“云墨,你干什么呢!我别在我男朋友面前,对我搂搂抱抱的,容易产生误会,你知道吗?”   云墨眉心骨突跳,“杨小杉,你有种把刚刚那话再给爷重复一遍!!”   “我说,你别在我男朋友面前……唔唔唔——混蛋……”   紫杉重复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哪知云墨这只禽兽居然一把捞住她的脖子,像只凶狠的猛兽般,凑上前来,就用他的利齿,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双唇。   “杨小杉,你真带种!!”   “唔唔……疼!!”   紫杉挣扎。   但碍于云墨的力道太大,她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只能任由着他,用手指霸道的抵开她的唇齿……   任由着他,那湿热的舌尖,长驱而入的冲进她的檀口间……   任由着他,在里面疯狂肆虐,霸占城池!   那种急不可耐的进攻,宛若是迫切的想要证明他云墨的占有权一般!!   “云墨,你放开我……唔唔……你干什么?!!放开……”   他进,她退。   他缠,她挣。   林易辰走上前,就去拉云墨怀里无助的紫杉,“云主任,你不能这样!!紫杉现在是我女朋友,你放开……”   “砰——”   林易辰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一个凶悍的拳头,就朝他那张书香文气的脸砸了过去。   力道很重,砸在他的脸上,瞬间鼻青脸肿,脚下的步子连连往后踉跄的两大步。   紫杉吓坏了,好不容易挣开云墨的强吻,她伸手去推他,“云墨,你疯了!!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紫杉急切的往林易辰奔了过去,满心的歉疚,去察看他的伤势,“易辰,你没事吧?天,鼻子流血了……你等等,等等……”   杨紫杉说着就焦灼的去翻自己的包,寻找伤药膏和纸巾。   她眼底的那份关切,以及担忧,还有那隐忍的怒意,都让他云大少爷,非常不爽,怒不可遏!   “杨小杉!!”   云墨伸手扯过她,“砰——”的一声,就将她整个人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登时,紫杉手提包里的杂物,散乱一地。   紫杉彻底的恼了,抬头,瞪着无理取闹中的云墨,愤怒的大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每天对我死缠烂打的,你烦不烦!!你看不到吗?我现在有男朋友了!!当年你有女朋友的时候,我也没对你死缠烂打吧?你就不能放……过我……”   最后两个字的声音,却随着脸颊处掠过的拳风,彻底弱了下来。   看着云墨突然朝她的脸蛋砸过来的拳头,紫杉吓得一声尖叫,缩做一团,闭上了眼去。   “砰——”的一声响。   拳头砸了下来,却没在她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她脸颊旁半寸距离不到的墙壁上。   顿时……   鲜血直流……   沿着白色的墙壁,一点一滴滑下来……   紫杉心尖儿一颤,“你这个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急了,推开他砸在墙上的手。   “我他妈就是个疯子!还是被你这个坏女人磨疯的!”   云墨用沾着血的手紧紧捏住紫杉的下巴,迫使着她的脸颊凑近自己冷峻的面孔,他咬牙,恶狠狠地道,“杨小杉,你敢背着爷找男人,简直就是……欠/干!!”   ☆、四年后——迷恋着她的身体【求月票】   云墨用沾着血的手紧紧捏住紫杉的下巴,迫使着她的脸颊凑近自己冷峻的面孔,他咬牙,恶狠狠地道,“杨小杉,你敢背着爷找男人,简直就是……欠/干!!”   紫杉奋力挣开他的手,“云墨,你过分了!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人!!”   “爷说是,你就是!!”   云墨咬牙说着,一把勒住紫杉,就往车里塞。   “你放开我!!旄”   紫杉挣扎。   但哪里又是云墨的对手。   云墨将车门打开,将她直接从驾驶座这边扔进了副驾驶去峄。   紫杉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窗,小手使劲儿的掰着门锁,但怎么都打不开来。   很快,云墨坐进了车里来,车身一退,绕开那辆灰色的本田,风一般的疾驰离开。   车速超快,卷了一阵疾风……   风里,还飘散着无数张红色的钞票。   留给林易辰的修车钱!   紫杉气得七窍生烟,回头去看,就见林易辰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开,眼神里似乎还有些掩不住的失落,鼻血依旧还在淌着,而他却没有弯身去拣地上的钱。   红色的法拉利一个急转弯,飞快的没入了车流中,林易辰也彻底消失在了紫杉的视野里。   “你扔钱下去,什么意思?”   紫杉气得双眼通红,质问着他。   云墨阴沉着一张脸,甚是骇人,“杨小杉,爷现在心情非常不好,识相点,闭嘴!”   他警告她!   “云墨,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   紫杉摆正姿态,尽可能的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焰,“就刚刚这件事,不管怎样,你出手打同事,就是你的不对,是不是?你用车撞人家的车尾,也是你的不对!结果呢?你还拿钱砸人家!知道的,清楚你是在赔钱,可不知道的,就以为你是在侮辱人家!!”   云墨偏头,看向紫杉,冷笑,“爷拿钱侮辱他,怎么了?”   “你……”   紫杉气结,“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云墨不再理会她。   左手开车,受伤的右手垂落在一旁,任由着鲜血从指骨处涌出来。   血,低落在白色的车毯上,染红了一片。   紫杉看了一眼,咬咬下唇,狠心的别开了脸去,权当看不见。   他活该,这都是他自找的!   一辈子活了二十二年,就没见过这么自大嚣张,且爱无理取闹的坏男人!!   所以,不管不管!!   把血流完了,都不关她事儿!!   紫杉心里如是想着,然而,说出来的话,做出的事儿,却竟然完全相悖离。   她偏过头来,盯着他的手,梗着脖子问他,“你手,没事吧?”   云墨不理会,继续专注的开车,权当听不到。   “问你话呢!”   紫杉恼了。   云墨终于舍得挪过视线,瞟她一眼。   却依旧没有答话。   紫杉真是有些烦了。   从自己包里翻了翻,拿出些伤药膏和止血膏来,又粗鲁的扯过云墨受伤的右手。   她本就不该管他的,不是吗?   可谁让她生来就是救死扶伤的?看着伤员流血不顾,不是一名好医生该具备的品德!   紫杉如是安慰着自己,给自己的关心找了个非常恰当的理由。   她将云墨受伤的手,置于自己的手掌心里。   又小心翼翼的拿湿纸巾将手上   的血擦干净,尽可能的不去碰他的伤口。   云墨邪魅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偏头,扫了一眼正低头专注的替她拭擦伤口的女孩。   刚还紧绷的嘴角,此刻已不自觉的松懈了些分。   看着他的伤口,紫杉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云墨,你能不能不要跟孩子似的,这么幼稚?还把手往墙上砸,你当你演韩剧呢?”   听着她的数落,云墨犯贱的居然还觉得听着特舒服。   紫杉说完,又细致的替他吹了吹伤口,这才拿过止血喷雾要往他手上喷,“你忍着点啊,有点疼……”   她提醒他。   “嘶嘶嘶——”   喷雾扫过云墨的关节,疼得他直皱眉。   “小杉儿,你故意报复的吧?”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紫杉亏损他。   正欲替他包扎的时候,却忽而,车头一转,毫无预兆的,云墨就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干嘛?”   紫杉不解,回头看窗外。   却忽而,只觉腰身一紧,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云墨轻而易举的捞着,抱在了腿上坐好。   紫杉手里还拿着包扎布,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儿,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紧紧地桎梏在了云墨的怀里。   “你干什么?”   紫杉懊恼的瞪他,小脸儿通红,用手去推他的胸膛,“云墨,你能不能不耍流氓啊你!!”   “不行!”   云墨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低头,用下巴在她白嫩的细额上贪婪的蹭了蹭,“爷一见你就想耍流氓!在医院里动不了你,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了,还不赶紧抱一抱,你真想憋死爷啊?”   流氓的话语,柔情的语调,一副真情惬意的模样,当真让紫杉有片刻的恍惚。   但,她很快的回神过来。   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的话,就是糖衣炮弹,万万当真不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紫杉懊恼急了,握着包扎布的手去推他。   “爷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云墨邪笑着,暧昧的回应她,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小脑袋置于自己的胸口,就听得他嘶哑的声音在紫杉的耳畔间响起,“爷想干/你!”   “……”   即使天天听这混蛋带着颜色的腔调,但紫杉显然还是适应不了。   脸颊燥红,更加用力的去推他,“云墨,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这人就没一句正经话!放我下车,我要回去了!”   她态度硬了些分。   云墨自然不依。   伸手,攫住她的下巴,看定她,目光深邃,犀利如鹰隼,“告诉爷,你跟林易辰到底什么关系?”   紫杉被他这么正经一问,心里不由虚了些分。   梗了梗脖子,给自己稍稍壮了壮胆,仰头回答,“男朋友。”   “小杉儿……”   云墨用一种邪魅的语调,似轻哄般的喊着她。   但那声音却冰凉得,让人蚀骨的冷……似哄,却明显的,是……警告!   警告她,他的耐性,已经快用完了!   被云墨这么一折腾,小杉儿的底气倒弱了不少,也不敢再坚持了,但也不乐意同他说实话。   这好好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呢,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那她也未免太弱了!   “云墨,你别阴阳怪气的说话!”   紫杉抱怨了一句,伸手去抓他的手,“别闹了,先帮你把手包扎好,流了好多血。”   &n   bsp;她一抓上云墨的手,云墨就反将她的小手禁锢住。   揉进自己大大的手心里,另一只手揽紧她的小蛮腰,让她更紧密的贴在自己怀里。   下巴,抵住她的发心。   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就听得他有感而发似的,低声喃喃道,“小杉儿,爷这辈子就落你手里了,所以,不许背着爷再找别的男人了!这次爷就当你耍小性子,不跟你计较了,再有下次,定把你压床上虐个千百遍不可!!”   说完,抱得她更紧了些分。   紫杉足足愣了好几秒。   回神过来,从他的怀里退出半寸距离来,抬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不满的蹙眉看他,“你能不这么霸道吗?”   这家伙的逻辑关系,怎的就这么不正常呢?   他落自己手上了,自己就一辈子不能找男人了?还什么不跟她计较……   要跟她计较才好!最好是计较了,然后生气了,生气之后决计再也不理她了,多美好!   “爷就霸道!!”   云墨将她箍得更紧。   “你快放开我……”   紫杉烫着脸,挣扎。   “不放,这辈子都放不开了……”   他似一声叹息。   却仿佛,叹进了紫杉的心头里去。   她有片刻的恍惚,几乎真的快要相信他给自己编造的这个谎言童话了……   紫杉窝在他暖实的怀里不再动弹。   很久,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他们之间,似乎鲜少有这么安静且和谐的氛围……   有些稀奇,有些难得……   但,到底还是被紫杉打破了这份温暖,因为,她发现他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先帮你把伤口包扎好,你让我回座位上去。”   紫杉拍了拍他的胸口。   “就这么包。”   云墨将手递到她跟前来,单手圈进她的腰肢,邪魅的勾着嘴角,“多方便。”   紫杉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也就不强求了,托着他的手,开始给他细心的包扎。   云墨的视线,却一直落在紫杉低垂的脸蛋儿上。   目光如炬,滚烫滚烫的。   即使紫杉不抬头,都能感觉到他那炙热的眸光,正盯着自己,似要将她烧出个洞来一般。   “小杉儿……”   云墨用磁性的嗓音,呢喃着她的名字。   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暧昧的蹭了蹭,“怎么办?爷一见你就硬,再这么下去,真要把自己憋成傻bi了!”   “你本来就傻bi!”   紫杉不经大脑的,飞快的接了一句。   哪料臀部一紧,下腹就被云墨一只大手抱着,往他滚烫的下体一顶,“真欠/干?”   感觉到那不正常的尺寸和温度,紫杉怕了。   忙赔笑,努力的把身体往后靠,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你要每次见我都不舒服的话,干脆咱们就不见面呗!医院里要有手术,我们可以尽量让安排不同台,下了班咱们也避开时间,不就可以做到不见面了吗?”   紫杉的话越说,云墨的脸色越难看。   阴沉着的脸,简直就是暴雨的前奏。   “我……我开玩笑的……”   紫杉这会终于懂得察言观色了。   一听这话,云墨拉着的脸,这才微微缓和了些分,大手拍上她的后脑勺,叹道,“杨小杉儿,别说话刺激爷,爷心里也会疼。”   紫杉一愣   ……   呆滞的看着他,双眸眨了又眨,一时间,喉间有些哑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墨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不知是紫杉感觉错误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他的小动作里满满的都是宠爱,“小杉儿,在医院里不许躲着爷……”   紫杉怔忡,下意识的嘟喃了一句,“明明是你说再见我就会把自己憋成傻/逼。”   “爷就是憋成傻/逼也要见你!”   云墨笑了。   灿烂爽朗的笑,露出那洁白的牙齿,特好看。   微笑如天边的太阳,照射进紫杉的眼底里,一晃一晃的……   竟让她看得有些分的失神。   “虽然在医院里碰不得你,不过,看看望梅止渴,也是好的。”   哪天要真的见不到她,云墨想,自己定会真疯的!!   杨小杉儿,爷这辈子……当真是,彻彻底底的落你手上,再也逃不出来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也不想逃!!   他就恨不得这辈子都腻在她的温柔陷阱里,永远不出来才好!!   “晚上想吃什么?”   云墨顺了顺她的小马尾,问她。   他发现,杨紫杉留什么头发都好看。   记得四年前初见她的时候,她还是齐刘海,乌黑的发丝披在肩头,如瀑般洒下来,特别清秀稚嫩。   那时候的自己其实也挺嫩的,至少偶尔见她的时候,居然还会害羞……   哪像现在?!   云墨想来就有些好笑。   紫杉敛着秀眉,瞪着他,“你笑什么?”   “打算什么时候把爷扶正?”   云墨不答反问。   紫杉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干脆装傻充愣,挑眉道,“怎么?原来你还是歪的,需要我给你掰正不成?”   她说的歪,绝对是指gay的意思!   “那你给爷摸摸,看看到底是直的还是歪的……”   云墨这混蛋说着,还当真就抓着紫杉的小手儿往自己裤裆里塞。   “你变态!!”   紫杉煞红了脸,小手像躲避着毒蛇般的就往外挣,“云墨,你能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往那方面想吗?”   云墨耸肩做无辜状,“明明是你说要给爷掰直的……”   紫杉叹了口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论下流,她绝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紫杉的小手抵在云墨的胸膛上,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云墨,我们俩好好谈谈。”云墨讨厌她这种姿势,不悦的把她的双手抓下来,“说。”   “你先放我回座位上。”   “小杉儿,别跟爷谈条件!”   云墨扬高了下巴。   紫杉小嘴儿一瘪,有些不快,却又拿他丁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着他抱着自己。   她轻咳一声,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才一本正经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一直对我死缠烂打着?”   云墨眉峰儿一跳,怒了,“杨小杉,你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是不是就脑仁发育不全啊?”   这种问题,需要问??!!   小杉儿也怒了,扬着的脑袋就跟斗鸡似的,冲他嚷道,“你成天缠着个脑仁发育不全的人,敢情你脑仁就发达了?”   “……”   云墨有些吃瘪。   他堂堂云墨居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那双桃花般的凤眼危险的眯起来,攫起她不服输的小脸,咬牙道,“那你说爷成天缠着你这个脑仁不健全的女人做什么?”   小杉儿眨眨眼,卷翘的羽睫如蝶翼般轻扇着,那神情别提有多懵懂可人,简直就让云墨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去。   “云墨,你不会迷恋上了我的身体吧?”   虽然说这话特别不好意思,但是……   这混蛋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意思!!   而且,非常明显,极其明确!!   每次见到她,不是动手动脚的,就是对她各种语言调戏,还有那次……   甚至是直接……   而他的身体,几乎每次见到她,都会起反应,并且,他都会急着往她身上蹭!   所有的事实证明,这混蛋……   就是想拐她杨紫杉上/床!!   呵!!别做那春秋大梦了!!她才不会还像当年那么傻!   被紫杉这么一问,云墨邪恶的笑了,大掌不停地在她的腰肢上游离,“小杉儿,看来你脑仁儿后天发育得还算不错!爷就迷着你的身体,日日夜夜的都在幻想着要用什么姿势干/你……靠!!!杨小杉,你丫属狗的呀!!”   这个白痴女人……   居然一口又咬住了他的脖子!!   且那力道完全有见血封喉之势。   作为一名有气魄的男人,云墨自然不会允许她杨紫杉在自己身上嚣张太久。   大手探出去,精准的捉住她的小下巴,抵开她尖锐的贝齿,骂道,“杨小杉,你妈一定是把你从狗肚子里剖出来的!”   “你才是你妈从猪肚子里剖出来的!!一头种猪!!”   ☆、四年后——向南嗑药了!【8000字,内附月票加更2000】   “你才是你妈从猪肚子里剖出来的!!一头种猪!!”   紫杉不怕死的继续回击他。   “很好!!”   云墨阴恻恻的笑,不费吹非之力的就将她反压在了方向盘上,“爷是猪,那就让你当猪婆,然后再在你肚子里种只小猪!!”   云墨说着,伸手就去扯她的牛仔裤裤头旄。   “啊——”   紫杉吓得大叫,双腿像溺了水的人一般,死命的挣扎,踢踹着,“不要!!!云墨,你他/妈混蛋!!”   一贯不爆粗的紫杉,都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峤。   牛仔裤却已然被云墨褪至了臀部以下的位置,露出那粉蓝色的小底/裤来,吓得紫杉花容失色,眼眶瞬间就红了。   云墨盯着她性/感的小底/裤,眸色一紧……   起身,一寸寸欺压上紫杉被抵在方向盘上的娇身,大手沿着小底/裤从上至下的,温柔的厮磨着……   “混/蛋,你不是人!!”   紫杉真不会骂人,骂起人来一点魄力都没有。   “乖乖的,跟爷道歉,爷不弄你……”   云墨喑哑着嗓音,哄她。   天知道他多想扯掉她的底/裤,直接将自己的灼热冲破她的防线,狠狠地进入她……   “道歉?我跟你道歉??”   紫杉简直就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似的,“你别做梦了!!”   从始至终该道歉的那个人就是他吧?   先是把别人的车撞坏,又强行把自己掳上车,又对她一顿人身攻击,到现在……又对她毛手毛脚……   正当她愤愤的喊着的时候,却倏尔,只觉裹着她小森林的小底/裤,被一只大手粗鲁的撩至一边,滚烫的手指就在她柔软的花蕊上厮磨起来。   “云墨,你混蛋!!啊……”   紫杉拼命的挣扎,目光对上他的双眸,能感觉到有一道欲/火正飞速的在他的眼里升温。   “小杉儿……”   云墨呢喃着,痴迷的喊着她的小名。   手指肆意的玩弄着她。   “再这么下去,爷真要被你玩出毛病来!”   他隐忍的说着。   紫杉无辜得都快要哭了,愤恨的冲他喊道,“现在明明是你在玩我!!”   云墨一声叹息,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硬得快要崩溃了。   他真的要熬不住了。   “给爷!”   他用的是,祈使句。   完全没有要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不要!!!”   紫杉吓坏了,伸手去推他,急得满头大汗,眼泪更是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外涌,“我不要!云墨,我求你……别碰我,别强迫我……唔唔唔——”   紫杉哀求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云墨深深的吞入了薄唇之间去。   仿佛是急切的想要堵住她还未来的及说完的话语一般。   不知为什么,紫杉觉得这一吻,来得有些伤感。   不似云墨一贯粗暴的作风,却是一种缓慢柔情的怜惜。   就听得他在她的唇间,哑声低喃,“小杉儿,别用这种语调哀求爷。”   这种语气,只会让他觉得……   她特别厌恶他的触碰!   也特别,讨厌他!!   云墨第一次有了一种挫败感。   也第一次……有些慌了神。   他到底还是从紫杉的身上退开了来,替她将衣裳整理好,又抱着她回了副驾驶座上去。   他深深的盯了一眼受惊的她,末了,总结道,“爷以后确实得离你远点!只能看,不能吃,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憋伤的!”   云墨想替自己往后的性福生活哀悼了。   再他/妈这么憋下去,当真要憋成阳/痿了!   紫杉坐在副驾驶座上,蜷做一团,无辜的看着脸色极为不好的云墨,也不太明白,为何他突然就放过了自己。   紧张的心,稍微松懈了些分。   还好,他没真付诸行动。   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又情不自禁的瞥了一眼他的下腹处……   下一瞬,脸颊涨红。   那儿,高耸着,几乎撑起了一座大帐篷。   “看着它这样,你很得意?”   云墨问她,脸色不好。   紫杉吐舌,别开脸去,“我才没有。”   她是真没有!   说实在的,她还有些……   替他担心。   她到底是医生,也清楚有些东西老憋着,当真会把身体憋坏的。   紫杉吐出一口郁气来,“云墨,如果你实在憋不住的话,你可以找别人解决的……”   云墨听了这话,一张俊脸彻底黑了下来。   他什么话也没多说,一踩脚下的油门,车就跟火箭似得飞驰着冲了出去。   让他找别的女人解决?   呵!!她杨紫杉可真正儿是好样的!!   云墨真恨不得就把她压下来,玩命儿的要她,可就偏偏的,他居然拿这妞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她那无辜的眼泪,他就软了,不是下面软了,是心软了……   ——————————————————————————   傍晚时分,向南好不容易熬到了路易斯回酒店。   正欲坐下来同他就订婚的事情好好谈谈的,却不想,他率先递了个红色的商业请柬过来。   “亲爱的,晚上以女伴的身份陪我一起出席一场慈善晚宴吧?”   路易斯绅士的邀请她。   向南接过他手里的请柬看了一眼,有些错愕,请柬上邀请人一栏居然还写着她的名字。   “未婚妻的身份。”   路易斯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向南抬头看他,那璀璨的笑,印入她的眼底,让向南有些歉责,有些心疼。   最后,她到底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有什么话,还是搁到宴会之后再说吧!   “这是什么主办方筹办的宴会啊?”   向南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曲氏同政府一起办的。”   “曲氏?”   向南狐疑的喃喃了一句。   曲语悉家里的那个曲氏吗?   “亲爱的,想什么呢?”   路易斯见向南发呆,喊了她一声。   “没,没事……”   向南摇摇头,展开一抹笑,“那我现在岂不是得开始收拾准备化妆了?”   路易斯搂住她的小肩膀,看定她,替她撩开额前的小发丝,“亲爱的,不需要费多少心,也不需要你浓妆艳抹,更不需要你成为全场的焦点,我只要简简单单的你,就够了!”   向南弯着眉眼笑起来,“再简单你也不能让我穿着t恤和牛仔裤去吧?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人笑呢!”“你穿什么都好看。”   路易斯不留余地的盛赞她。   向南抿嘴笑,“不理你了,我先去化妆,尽快。”   “嗯,去吧……”   向南让阿哩纱请了专业化妆师过来,向南特意交代化妆师给自己化个小淡妆就好。   她确实不太适合浓妆。   化妆师到底是专业出身,所有彩妆都用的比较粉嫩清浅的颜色,让向南整个人看起来温婉清亮不少。   长卷的金发,微微打理了一下,让它们松散的搭在向南小肩头上,再在额头上别上一圈卡其色的发带,饶有一番异域风情的别样美……   一席吊带卡其色波西米亚长裙裹着向南高挑的身段,将她衬得愈发温婉动人,却又独具一番野性的媚惑……   那种,天使与恶魔并存,温柔与狂野相溶的感觉,大概亦不过如此吧?!   “好美啊……”   阿哩纱忍不住一声惊叹。   “小姐,你今天一定会是全场最热的焦点。”   “夸张。”   向南掀唇笑笑。   亦不知什么时候,路易斯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定在向南身后,同她一起印入向南跟前的全身镜里。   “好美……”   路易斯用那令女孩动心的嗓音,赞美着向南。   向南粉嫩的脸蛋露出一抹羞红,“这样才能不丢你路易斯先生的脸。”   阿哩纱见状,连忙招呼了化妆师出去,独留下这双人在房间里温情。   “亲爱的,这样的你,今晚可能会让我的情敌双倍增长……”   路易斯笑着,手掠过向南的后背,挑挑眉,“裙子拉链没拉到。”   “是吗?”   向南有些羞涩,手背到后面摸了摸,确实没拉到,但是手臂太短,够不着。   路易斯伸了手来,从容的替她将裙子的拉链拉了上去。   路过内/衣的绑带时,他目光微微紧了紧,却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他是一名合格的绅士,哪怕对眼前这个女孩有再多的幻想,但他绝对不会予以亵渎。   所有的一切,都要在她,自愿的情况之下!   感觉到后背那温热的触感,向南有些羞涩,脸颊微红,“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   路易斯坦然,“我们该走了,一个小时后,宴会开始。”   “好……”   向南在阿哩纱给自己精心准备的众多手提包中拎了个浅色系的小手包出来,优雅的握在手心里,挽上路易斯的手臂,随着他一同走出了化妆室。   阳阳抱着胸站在大厅门口,审视着自己的母亲以及他往后的老爸。   那小大人的模样,倒让向南有几分恍惚。   因为,那样子,跟他的亲生父亲太相似了。   曲氏举办的盛宴,他大概也会出席吧!   小家伙什么也没说,只冲向南比了个大拇指。   向南失笑。   路易斯领着她,坐上加长劳斯莱斯就往宴会举办酒店急驰而去……   他们到宴厅的时候,里面已然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动听如清泉般的钢琴声,缓缓地从宴厅的正中央流泻而出,撩拨着在场每一位宾客们的心弦。   路易斯领着向南出现的那一刻,无疑成了全场最夺目的焦点。   男人从容优雅,气质尊贵,一张继承者中法两国优良血统的俊脸,让他轻而易举的便在一众东方面孔中脱颖而出。   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唇间一抹绅士般的浅笑,都足以让在场任何一个女孩为之疯狂。   而向南……   典型的东方女孩,拥有着东方女孩最温柔的气质,却在装扮上点出些野性美。   金色的卷发像波浪般慵懒的散开在肩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飘扬,一颦一笑间,都是令人痴醉的柔情和性/感……   太美了!!   这个女人,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勾/引男人而来!   然而,她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一分狐媚之气,有的只是那种让男人忍不住为之心动,为之爱怜的温柔……   这样的柔情,是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的,连女孩们看着,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独独……   曲语悉不同!   这个女人,越是美丽大方,就越是让她生恨。   她尹向南的存在,于她而言就像一根刺,一根深深扎在心尖儿上的刺。   不拔掉,就永远会疼!!   “路易斯先生,欢迎您和您的未婚妻亲自莅临宴会。”   曲氏夫妇堆着一脸笑,热情的招待着路易斯和向南。   曲语悉站在远远的地方,漠然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同尹向南和她的未婚夫寒暄。   那日温纯烟的生日宴上,见过路易斯之后,曲语悉有心将这个男人的资料查阅了一番,不看还不打紧,一看她满腔的嫉妒焰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个女人,为何总是如此好命?   他景孟弦愿意为她一生独爱无悔,却又途遇堪称法国最完美情人的路易斯的钟情!!   这个女人,过得越好,她曲语悉就会觉得自己活得越难堪。   爱的人,不爱她,娶了她就把她晾在一旁,让她永无止境的独守空房。   她不过只是想生个孩子,却仿佛比登天还难,唯一一个疼她的男人,却是一个卑微出身的保镖。   她堂堂一个曲氏大小姐,却沦落到怀上一个保镖的孩子!!   而她尹向南,却在承受着两个完美男人的爱与付出!!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却能得到他们的爱?!   她不甘心!!也绝不会让她如此好过!!   而这场宴会,就是自己赐予她的,最美的礼物!!   这一夜,将会成为她尹向南一辈子刻骨铭心的记忆!!   当然,也诚如她曲语悉想的这般……   这一夜,确实成为了向南毕生难忘的一夜……   因为羞耻,因为窘迫,因为难堪……   当然,也因为,太过激情!!   而这一夜,最让人难忘的,莫过于曲语悉!!   直到后来的很久很久,她想起这一夜,还依旧毛骨悚然,惊恐万状。   曲语悉随手招来端酒的侍应。   “曲小姐……”   曲语悉没理睬他,随手端了两杯红酒,摆摆手示意他离开。其中一杯,她顺手带了带,一颗药丸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融进了酒水中去,且短短几秒的时间便与酒水相溶,化开了去。   她凝着不远处的向南,嘴角漾开一抹算计的笑。   尹向南,明天你就将成为整个s市最风云的人物!!   喝一杯酒,便能登上头版头条,可当真便宜你了!   曲语悉端着两杯红酒,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款款的朝向南的走了过去。   向南见她时,微鄂。   有些诧异她的装扮。   没穿修身款的晚礼服,却是一席较于宽松的流线型长裙,虽然依旧美艳,但到底将她s型的好身材掩盖了不少。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错愕,曲语悉挑挑眉,“我这样的穿着,很奇怪吗?”   向南愣了愣,摇摇头,没答话,也没打算同她答话。   一旁,路易斯正被许许多多的贵宾们簇拥着,一路寒暄。   宾客中,却始终不见景孟弦的身影。   向南有些意外,这不是曲氏主办的盛宴吗?他作为曲家的女婿,不参加会合事宜吗?   向南发现自己,心里竟然多少有些期待他的出现。   曲语悉紧迫的视线睨紧向南,察觉出她眼底那几许失落的情绪,眸光骤冷,嘴角却堆砌着一抹微笑,“我怀孕了!”   她说。   向南一怔……   本就没有多余表情的脸蛋上,此刻更是僵得有些生硬。   越是这样,曲语悉的脸上就越是笑靥如花,“尹小姐,你和路易斯先生也要加油啊!”   她说着,将手里的酒杯递给她,“就当祝福我和孟弦吧!”   【接下来就是月票加更字数了哇!】   向南讷讷的接过她递过来的红酒,脑袋里还有些嗡嗡作响。   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   胸口像被颗巨石压着般,特别难受。   呵!她当真该祝福的吧?这算是给小阳阳又新添了一名弟弟或者妹妹吗?!   向南自嘲一笑,有些涩然。   伸手,用酒杯碰了碰曲语悉的杯壁,“曲小姐,恭喜你!另外……怀孕了,少喝酒。”   向南说完,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曲语悉露齿一笑,“谢谢,我也不过浅尝则止。”   她就稍稍抿了一口红酒,作罢。   完了后又绕去同路易斯寒暄了数句。   “景总怎么不见现身呢?”   路易斯出于客套的问曲语悉。   曲语悉莞尔笑着,“景总临时有事,抽不开身来。”   向南听得他们的对话,只觉头脑有些昏沉,想必是刚刚那一口酒喝急了的缘故。   他们还在聊着些什么,但向南已然听不进去了。   “南南,怎么了?不舒服吗?”   路易斯率先发现了向南的不适。   “没,没有。”   向南摇头,“就刚刚喝了口酒,可能喝急了点,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   向南忙拒绝。   她知道这个场合有多重要,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是一场慈善晚宴,但这场宴会结束后会拉动多少经济纽带就无人得知了。   “唐,你先应付这些商场上的朋友吧,我没事,只是喝了几口红酒而已,去旁边坐会就好。”   “尹小姐不舒服吗?”   问话的人,是曲语悉。   她明知故问,却故作一脸无知。   “我找个人带你去休息室吧。”   她好心好意的说着,就冲旁边的侍应招了招手,“你带尹小姐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会。”   “好。”   侍应员应了一句,“尹小姐,这边请。”   “亲爱的,真的没事吧?”   路易斯明显不太放心。   向南笑了笑,“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呢!真的只是喝了些酒有些头晕而已,你忙你的,我去休息一会也好,等待会慈善晚会开始了,你再通知我吧。”   “那好吧!”   路易斯见向南只是脸颊泛红,没什么特别的异样,也稍稍放了心下来,“乖乖在休息室里等我,很快过去陪你。”   “好……”   向南点头,随着侍应往侧旁的休息室走去。   向南渐渐的,只觉头晕眩得有些厉害,整个人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了云端之上。   “尹小姐,这边请。”   侍应领着她,就往休息室里间走去。   “这里不就是休息室吗?”   向南经过一间休息室,就要往里走,却被侍应拉了过来,“尹小姐,这边只是普通的休息室而已,你得去vip房间。”   向南一双好看的秀眉蹙起来,“不需要了,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   “尹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侍应生坚持。   越是如此,向南心里就越加狐疑。   其实不关她疑心过重,而是眼前这名侍应太奇怪。   见她在这间休息室门口不肯离开的时候,他似乎急得额头上都渗出汗水来了。   他在急什么?   不过是一间普通的休息室而已,让她休息一会又如何呢?为什么非要去vip房间?是哪间vip房?是任何一间vip房都行,还是只能去那间特定的休息房?   向南忽而想到曲语悉端给自己的那杯红酒。   按理说她的酒量不该是这么一丁点的,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那杯红酒喝太急的缘故,可如今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向南疾步往回走,“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好了很多,我该回宴厅了。”   向南心里警铃大作,虽然脑子里越来越昏沉,但她强逼着自己打气十二分的精神来。   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当然也越来越飘,好几次踉跄差点跌倒,但好在她撑了下来。   身后,侍应生急忙跟上,“尹小姐,我看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滚开!!”   向南有些恼了。   却哪知那侍应生上来就一把将她拉住,往回走,“尹小姐,请不要让我们工作难做。”   工作?   什么工作?!   “你放开我!!!”   向南挣扎,喘着气,大喊道,“救命啊!!”   “尹小姐,请你安静点!!”   那侍应生急得连忙用手捂住了向南的嘴巴,扯着向南就要往vip房间走。   向南张口就去咬他的手,趁他吃痛的松开自己的时候,她疾步往前跑,只想着跑到宴厅之后就安全了,却不想自己才跑了几步就被侍应生给追了上来。向南被他拖着往vip包间走,向南急了,也顾不了什么淑女该有的风范,一把抱住旁边的柱子就死活不肯走了。   向南是用那种四肢环绕的抱姿,努力的将石柱紧紧环住。   她闭着眼,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的催眠自己。   尹向南,你行的,你行的!!   她知道,这次自己不救自己,就真的要完了……   她想打电/话,却偏偏刚刚在与侍应生折腾的时候,手包已经掉落在地上了,此时此刻,她只能祈祷旁边有人经过。   能感觉到自己抱着石柱的手,正被那侍应生一点点撬开。   整个腰身被他捞着,要拖下石柱来,眼见着自己快挺不下去了,向南急得满头大汗,身体也越来越虚软……   却忽而,听得一道阴彻彻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冷冷的声音,威慑力十足。   教人,闻之而胆寒。   却让向南瞬间仿佛寻到了一颗救命稻草般的,整个人像只软趴趴的小熊一般,无力的从石柱上滑了下来……   紧跟着,惊慌的眼泪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景孟弦,救我……”   是的!绝对没有猜错,这就是开船的节奏!!!而且是狗血的大船!悠嘻……   ☆、四年后——我难受,求你,帮帮我……(大家领船票啦!)   紧跟着,惊慌的眼泪竟然也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景孟弦,救我……”   从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到现在,向南至始至终都没有要哭的冲动。   可一听到景孟弦那熟悉的声音,向南身上所有的神经线就彻底绷不住了。   她无力的低呼一声,娇软的身子无助的往下滑…旒…   眼见着要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忽而,一只强而有力的臂弯稳稳地接住了她虚软的娇身。   一张清冷而熟悉的峻峭面孔,印入向南的眼里。   是他,景孟弦哦。   “把他带下去,好好盘问!!”   景孟弦同身后的保镖命令。   声音冷骘似寒冰,森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他嘴里指的‘他’,自然是为难向南的那名侍应。   那侍应一听顿时就慌了手脚,“景先生,对……对不起,这……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听景夫人的安排……”   “拖下去!!”   那名侍应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景孟弦厉声打断。   景夫人?   那个女人,也配这个称呼?!   景孟弦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黑眸里,迸射出骇人的寒光,那可怖的模样,似要将他拆吃入腹!   “不要啊,景先生,求求您了……”   那侍应怕得快尿裤子了,“景先生,景先生……”   求饶的侍应被景孟弦身后的一名保镖冷硬的拖走。   景孟弦看着怀里脸颊通红,意识模糊的向南,一双如刀的剑眉蹙得很深。   “你喝了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且能听得很清楚,嗓音里透着明显的愠怒。   他在极力的压抑着就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一杯红酒……”   向南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口干舌燥,特别难受。   全身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似地,虚软无力,只能像一滩烂泥般的瘫软在景孟弦的怀里。   “你是白痴吗?曲语悉给你的东西,你也敢喝?”   景孟弦冲她低吼。   他生气,气她的愚笨。   打横抱起向南,大跨步的就往里走。   向南被他一吼,心里只觉委屈更甚,赌气道,“你凭什么对着我吼,我还不是替你们开心,才把那杯酒一饮而尽的。”   替他们开心?那可真是见鬼了!   向南绝对的睁着眼说瞎话。   “替我和曲语悉开心?”   景孟弦挑眉,冷凉的问了一句。   这话,他怎么都没听明白。   他同那个女人之间,也有值得开心的事?   对于这件事,向南当真不想提,提起来胸闷脑仁疼,加上现在身体又极为不适,她真没心情跟他聊这种让她心情更差的话题。   “我现在头好晕,不想跟你扯这个话题,我渴了……”   向南迷迷糊糊的喃喃着,小手儿不停地去撩自己胸口的小领子,“热……”   快热疯了!!   本就是夏热的天气,又加上刚刚折腾了那么久,到现在,向南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这是什么破酒店啊,冷气打这么高,一点效果都没有……”   向南烦闷的一直在抱怨着。   景孟弦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   “尹向南!”   他喊她。   目光扫向向南那红扑扑的颊腮,眸色深沉,发紧,“你知道她给你吃的是什么吗?”   “什么?”   向南狐疑的眨眨重重的眼帘。   “春/药。”   他回答得简明扼要,语气淡然到仿佛向南喝的就是一杯白开水似地。   但,那双冰寒入骨的锐眸里,却折射出阴骘骇人的森冷来。   他景孟弦早就警告过那个女人,他的人,再动,就是找死!!   向南一听景孟弦的话,眼瞳放大,瞪得如铜铃一般,震惊而又恼怒的看着景孟弦,“你老婆到底想对我干什么?”   她真的火了,以至于有些牵怒到景孟弦。   当然,这怒火绝对不排除他让曲语悉怀孕的事儿所导致!   景孟弦低眸,犀利的眸光如刀子般剜过向南,吓得她连忙往他怀里缩了缩。   老婆?她曲语悉也配这个称呼?!   景孟弦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没应向南的话。   向南探出个小脑袋来,问他,“你不是忙,没空出席晚宴吗?怎么又来了?”   “听说有些蠢女人又干了傻事,所以过来看看。”   景孟弦轻描淡写的说着。   而实则,他是接到了保镖的电/话,搁下了手里正在谈着的十亿的大案子过来的。   向南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头,唇瓣撅得老高,不满的问道,“你说的蠢女人是指我?”   景孟弦冷幽幽的睥睨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还是曲语悉那样的女人!   向南气结,“景孟弦,现在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就算你要偏袒你老婆,你也总该有个度吧?”   向南说这话的时候,心尖儿上一直在冒着酸泡泡。   景孟弦一张峻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老婆’二字,别给我挂嘴上!她曲语悉还不配!”   他冷声警告她。   向南一怔……   半响,扯了扯嘴角,嘟喃道,“都说男人绝情,还真是!”   那女人都给他把孩子都怀上了,结果一句话就跟她把关系撇得清清楚楚了。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儿!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好与歹,都与她尹向南无关。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向南转了个话题。   她说起话来,已经有些喘了。   盯着景孟弦的目光,也越渐涣散。   景孟弦头也不低,迈步往前走,“开/房。”   简明扼要的作答。   抱着她走进电梯,身后的保镖候在电梯门口,等待下一步电梯。   “啊?”   向南窘了,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你带我开/房干什么呀?这个时候,你就该叫云墨过来,让他赶紧想办法帮我把身上的药给解了。”   向南从他的怀里挣开来,双脚才一落地,却只觉身子一虚,整个人就像棉花似地,软在了景孟弦的怀里,怎么都直不起身来。   到最后,她也只能像软弱无骨的人儿一般,狼狈的挂在他伟岸的身形上,任由着他低头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的这份落魄。   该死的曲语悉!!   这女人也未免太混帐了些!   景孟弦就任由着她挂在自己身上,单手泰然自若的抄在裤口袋里,也不搭把手,挑挑眉,掀了掀薄唇,“让他替你解这药,怕不妥吧?人家可不定瞧得上你这身材。”向南懊恼的锤了锤他的胸膛。   没什么力道,粉拳像   棉花儿一般,软绵绵的。   “谁说让他那样帮我解了?他是医生!!他怎么也能帮帮我吧?”   向南知道他那话里的含义。   景孟弦单手撅起她的下巴,锐眸迎上她混沌的水眸,“尹向南,你别忘了,我也是医生!”   向南漂亮莹洁的水眸,眨啊眨……   迷糊,晶亮,像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完了,一拍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忘了,你也是医生!!磕多了药,脑子不好使了……”   向南揪着他的领口,仰着脑袋,哭丧着脸,求他,“景医生,那你快帮帮我,我现在难受死了,整个人像被火烧着一样,热死了!!真的快死了!你快想办法帮我把这药解了……”   向南绝对有撒娇的意思。   这是她从前应付他的惯招。   早就习惯了,所以到现在还改不了。   当然,平日里要思维正常点,这时候她是决计不会对他撒娇的,可偏偏,现在的她……   完全不正常!!   磕了药,还喝了酒……   这就是失常的节奏!   “无药可医。”   景孟弦蹙着眉,去抓她不安分的小手。   感觉到手心里那滚烫的温度,他剑眉蹙得更深,看一眼缓缓上升的电梯,阴翳的怒焰在眼底迅速聚拢。   “怎么可能?”   向南恼了,彻底恼了,干脆就在他怀里耍起小性子来。   “那我岂不是要热死了!她曲语悉是不是有病啊?无缘无故的,给我吃这种玩意儿……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别乱动!”   景孟弦压住她不断往自己怀里乱蹭的小身子,劝她,“你动得越厉害,药物就在你血液里蔓延得更快,所以你现在必须得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景医生绝对的经验之谈。   向南一听这话,还当真乖乖的就不敢乱动了。   谁让他是医生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向南僵在他怀里,像个石雕似的,岿然不动,那模样倒有些分可爱。   看着隐忍的她,景孟弦有些心疼,但他到底没让自己表露出来。   僵持了半分钟左右,电梯门随着“叮——”的一声打开,景孟弦二话没说,一弯身便轻而易举的将向南打横抱了起来,走出电梯,往他早就命人准备好总统套房走去。   走至门口,随身保镖恭敬地替他刷开门锁。   门应声而开,景孟弦抱着向南进房,两名随身保镖立门候着。   “景孟弦,我现在就是一动不动,也难受得厉害……”   向南窝在他怀里,依旧不动,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但身体里的血液就仿佛是沸腾了一般,燃烧起来有些疼,而且……   浑身上下,酥麻难耐……   向南眼瞳泛红,目光涣散,而那浓浓的情/欲,却像钩子一般,狠狠地撩勾着景孟弦的理智线……   “你现在必须得泡个冷水澡!”   景孟弦的声音,浑厚喑哑。   他抱着向南,大跨步的就往浴室里的小泳池走去。   幸得现在是夏热的天,还不至于太冷。   他在泳池边将向南放了下来,扶住她滚烫的腰肢,轻轻的拍了拍,鼓励她,“下去。”   向南难受得连裙子都懒得脱了,乖乖的听着他的话,扶着池沿边,步入了水中去,很快的,溶进了清水里去。   娇身软弱无骨,一入水中,整个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景孟弦见状,连忙将她拎了起来。   “趴台沿   边上。”   景孟弦命令她。   向南目光涣散,双手努力的去攀池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以攀住池沿,一颗小脑袋混沌的摊在上面,滚烫的脸蛋儿贴在凉凉的瓷砖上,就听得她难受的嘟囔,“我难受……”   “先泡一会,待会就舒服了。”   景孟弦也没敢走,就笔直的站在一旁看着。   向南一双水眸一眨一眨的,只能看见他脚上那双黑色,且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皮鞋。   她伸手,下意识的去扯他笔直的裤腿,仰着脑袋看他,“景孟弦,吃了春/药就这种感觉吗?”   景孟弦低眉看裤腿上的那只小手。   本是白嫩赛乳的小手,此刻也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绯红。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吃了药啊?”   她又问,绵绵的声音往上绕着,已经不觉变得娇媚起来。   “你找人跟踪了我?”   她居然这个时候,才想起要问这件事情。   “不过幸好你来了,不然我……我都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情况了……”   向南自顾自的喃喃着,小手不停地扯着他的裤腿。   脑子里的思维已经完全不清楚了,她不过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想以此来缓解自己身上的难受。   景孟弦剑眉深敛,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抬起她粉面红腮的脸蛋,用手撑开她涣散的双眸,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向南?”   “尹向南!!”   他轻拍了几下她的脸颊。   “嗯……”   向南轻应了一声,“景孟弦……”   她细软的声音喊他,有些无助,“我不舒服,你是医生,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哪儿不舒服?”   听着她的哀求,景孟弦有些心疼。   他自是知道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的,但是,没有解药,她必须得靠自己的意志力挺过去。   “我哪儿都不舒服……”   向南像个孩子似的,撅起小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是胸,接下来是肚子,“这,这这,这儿,还有这儿……都不舒服……”   她说着,都快要委屈得哭了。   滚烫的身子,扭捏的就要往沿边上爬,“景孟弦,我一定快死了,是不是?”   “别说胡话!”   见向南软绵绵的身子从池子里爬了出来,那痛苦的小表情,实在让他舍不得对她说出任何一句重话来,连忙摊开双臂,将湿答答,而又软绵绵,且烫得有些诡异的她稳稳的接了过来,抱在怀里。   任由着她,将自己的白色衬衫染湿。两个人就这么拥在一起,跌坐在泳池边上。   向南趴在他的怀里,急喘着气,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人。   她仰着颗小脑袋,眨巴着眼眸,染着情/欲的视线炙热的落在景孟弦性/感的下巴上。   她亦不敢直视他犀利如鹰隼般的眼眸。   “春/药,是……是不是一定得……那样解啊?”   她问着,本就通红的脸蛋此刻仿佛能渗出血来了。   景孟弦凝着向南的视线,蓦地一紧。   向南感觉他只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就有些急了,愈发语无伦次起来,“我……我没有要你帮我的意思,我……我就是……不舒服……”   景孟弦眯起鹰眸,不动声色的睨着她。   向南只觉喉咙发紧,他越是不说话,她就越发难受得厉害。   小手忍不住去扯自己的裙衫领口,肩上两根细小的吊带,都被她摩擦的动作滑了下来,松松垮垮的挂在雪白如凝脂的   手臂上……   向南的脾气终于有些憋不住了。   她小脸一跨,嘴巴一翘,眼泪就从眼眶中滚了出来,好不可怜。   “我到底要怎么办嘛……”   她委屈的不停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金色的发丝,散开在白嫩的肩头上,好不撩人。   她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哭倒在他怀里,小嘴儿肆意的去咬他衬衫上精致的纽扣,“我难受,你……你帮帮我……”   她软着声音求他……   却不知,景孟弦敏感的小腹处,早已因她的靠近,而变得巨大,灼热,且硬如铁。   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无疑,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勾/引,一种挑战!!   景孟弦重喘了口气,滚烫的大手往她小蛮腰上一揽,将她托起来些分,让她的脸,更靠近自己的呼吸。   手指性/感的勾住她的下巴,沉声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他,似乎在明知故问。   磁性的嗓音,冗杂着情/欲的迷人,教人,闻之而痴醉。   也包括向南……   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醉在了景孟弦这动听的声线里。   面对他的蛊惑,向南的呼吸变得越发粗重,灼热起来。   两个人,滚烫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几乎快要把对方吞噬……   向南粉嫩的唇瓣,轻轻启了启,她用一种酥软的语调,央求他,“你帮帮我……”   小手儿更是暗示性的扯了扯他的衬衫纽扣。   ☆、四年后——把他吃得连跟骨头都不剩   向南粉嫩的唇瓣,轻轻启了启,她用一种酥软的语调,央求他,“你帮帮我……”   小手儿更是暗示性的扯了扯他的衬衫纽扣。   景孟弦只觉下腹疼得厉害。   那硬/物在向南几句挑/逗的话语下,几乎快要冲破所有的禁锢,喷薄而出了。   眸潭深陷,眸色深沉,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哑声问道,“你这是在勾/引我吗?旒”   被他一问,向南仿佛才愕然回了神过来。   天啊!自己在做什么呢?!   且不说自己已经是唐的未婚妻了,就说眼前这个男人…哦…   他现在可已经是有妇之夫了,更何况,此时此刻,他们俩还正孕育着一个孩子呢?!   她到底在做什么?这样的自己,跟荡/妇又有何区别?   向南思及此,有些懊恼的推开身前的男人,下一瞬,又把湿答答的小身子坠进了冷水里去。   她脸蛋上如风似雨的变化,景孟弦早已尽收眼底。   看着她像生气的孩子般,执拗的又回了水池中去,剑眉下意识的收拢了些。   她怎么了?   景孟弦正欲开口问她,忽而,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眼,是李然宇拨进来的电/话。   他面色一沉,漆黑的眸仁里闪过几许骇人的寒光。   不放心的扫了一眼水池中的向南,见她正稳稳的趴在台沿边上,一动不动,这才起身,走至落地窗前听电/话。   电/话中,向南不知李然宇到底说了什么,他只听得景孟弦用寒到骨子里的声音,交代了一句,“以牙还牙!另外……把那孩子的爸,一起叫上!!我要一出最精彩的戏,登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说完,他断然挂上电/话。   嘴角,浮起冰冷的弧度。   似笑,非笑。   ………………………………………………   宴会厅上,曲语悉刻意一直与路易斯纠缠着,不停地询问他一些有的没的问题,让他怎么都脱不开身去。   却忽而,一名侍应生端着托盘直直朝她走了过来,仿佛是没见到她一般,横冲直撞的就碰到了她身上,将托盘上那满满的鸡尾酒,全倒在曲语悉白色的裙子上。   曲语悉一整张脸都绿了,“你干什么呢!不长眼睛啊?都怎么做事的?”   “对不起,对不起,曲小姐!!”   那侍应生忙道歉,“我帮您擦擦。”   他拿出纸巾,说着就要替曲语悉将身上的酒渍擦干净。   “擦什么擦!!这擦得干净吗?”   曲语悉恼火得很。   她本穿的是白色裙子,此刻被这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一染,登时自己就像极了一只彩色的孔雀似的,红的、绿的、黄的、蓝的,什么颜色都有。   真是糟糕透了!!   “路易斯先生,我先去更衣室里换套礼服,马上回来。”   曲语悉敛了怒意,又同身旁的路易斯交代了一声后,方才出了宴会厅,往更衣室走去。   一逃开曲语悉的周/旋,路易斯就往vip休息间去找向南。   然后,找遍了整个休息室却也不见向南的踪影,打她的电/话也没人听。   俊朗的剑眉,忍不住微微蹙起。   而这时,满身污垢的曲语悉,边不悦的碎碎念着,边走进了更衣室中去。   才一进去,却听得更衣室的门应声而关,待她反应过来,门已然从外面牢牢锁住。   她还有些不解。   然而,再见到一个赤身裸/体,且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留着哈喇子朝她扑过来的时候,曲语悉瞬间明白了过来。   “救命啊!!!”   她厉声大叫。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   第二个光着板子的老男人!!   “宝贝,我来救你……”   “天,好香……”   两个中年男人,同样都拥有着一张豆腐皮似地褶皱脸,一个抱住曲语悉就撕扯着她身上的裙子,一个就猛地去舔她的脸蛋,她的嘴……   “不要,放开我!!不要啊——————救命————”   怎么会这样??   这两个吃了春/药的男人,明明是她事先安排好给尹向南的!!   怎么会突然到她的更衣室里来?   “舍修!!救我,救救我——————”   一定是景孟弦!!   一定是他!!   曲语悉胆寒,厉声尖叫,正当她绝望之际,却见那嘴里喊着的那个男人,当真现身了。   舍修居然也在更衣室里!!   “舍修,救我……”   曲语悉一见舍修就像见到了阳光一般,她从来没觉得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如此重要过。   就见他,赤红着双眼,步步朝她紧逼了过来。   下一瞬,毫无预兆的,撕开了曲语悉的裙子,扯去她里面的底/裤……   率先,进入了她!!   “啊——”   曲语悉尖叫,“舍修,你疯了!!!你滚开,滚出去!!救我————”   她吓得嚎嚎大哭,然,嘴巴才一张开,却只觉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居然是两名中年老男人其中一个人的东西……   再而后,曲语悉只觉后庭一紧……   另外一名中年男人,也深深的将她刺穿!!   “不要——”   曲语悉哭着惨叫,“滚开啊!!都给我滚————”   她像疯了似得,挣扎着,然换来的却是几个男人,变着姿势的,疯狂玩弄。   “我是曲语悉!!曲家的大小姐,你们敢动我,个个都得死!!!”   她哭着,大喊,喊道喉咙都嘶哑了,却依旧没有人来救她。   “舍修!!你放开我,你疯了吗?你看清楚我是谁?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孩子,孩子会死的……”   “不要啊!!”   “啊————唔唔——混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呜呜呜……”   血水,顺着曲语悉嫩白的大腿不停地往外涌……   曲语悉赤红着一双眼,头发凌乱似疯子,亡命的去推身前的男人们,“快滚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救救它————”   疼……   肚子好疼!!   全身都疼得痉/挛,整个人就像快要死了一般!   后来,曲语悉因痛而彻底昏厥了过去,然而,在她没知觉的前一秒,她还能感觉到身上三个男人在对她疯狂肆虐……   眼泪,如雨般从眼帘中滚落出来……那一刻,她才至此明白,原来,有些男人,一旦触及了底线,就会衍生成恶魔。   而她,直到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显然,已经晚了……   ——————————————————————————   景孟弦坐在浴室里的凉椅上,看着泳池里那道赌气的娇影。   忽而,手机响起。   依旧是李然宇拨来的电/话。   “景总,一切安排妥当。”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面无太多表情。   “对了,尹小姐的手机一直在响,我需要帮她送过去吗?”   手机是刚刚救向南的时候,李然宇见到顺手拣到的。   景孟弦的视线再次扫向泳池的向南,眸光闪了闪,沉声吩咐,“关机吧。”   “是!”   话落,电/话挂断。   景孟弦收了手机,迈步往泳池走去。   他没下水,笔直的站在池沿边,单手抄在裤口袋中,视线低着,深沉的落在向南的身上。   “还生气?”   向南闭着眼,没理他。   趴在池沿边上,一声不吭。   仿佛又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   景孟弦沿着池边走了几步,“你在气什么?”   他想不透。   见向南还是不答话,景孟弦这才蹲下了身去,“尹向南?”   他喊她。   不答。   皱眉,伸手去捧她的脸蛋,“尹向南,跟我说话!!”   依旧不予理会。   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如不是那重喘着的气息,以及那滚烫的温度提醒着他,他还安好,景孟弦当真要以为她出事了。   明显的,她在跟自己置气。   而且,她真的难受到了极点。   秀眉间,隐隐颤栗着,显然是在压抑着身上的那份难受。   又或者,她不答话,只是因为……   没有力气,没有精神。   景孟弦不忍放任她这样下去了。   想从前,自己没少吃这种药,每次都难受得在浴室里发狂,憋得自己用手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解决问题……   而她……   景孟弦心一窒……   一屈身,就将向南从冰冷的水池里捞了出来。   忽而,心里谴责感,有些浓烈。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向南这会才终于愿意睁开眼来了。   一睁眼,通红的眼眶里,全是泪水,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看着景孟弦,双眼一眨不眨,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往外涌,收不住,止也止不了。   那一颗颗滚烫的眼泪,仿佛坠到了景孟弦的心尖上,烫得他一颗心脏直揪着痛。   他用指腹一点点替向南擦干眼泪,哑声问她,“很难受?”   向南点头,动作有些僵硬。   景孟弦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看一眼,下一瞬,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该死!”   他也顾不上其他,掀开她的裙子看一眼她的大腿根部,才发现她的全身已然起了那种血红的小疹子。   这是药物得不到排解的结果。   那女人到底给她吃了多少那鬼东西?!都这样了,份量定然不轻!   “我难受……”   “呜呜呜……”   向南忽而就像个孩子似的,委屈而又难受的哭起来。   小手儿胡乱的抓着他的大手,就往自己雪峰上摸……   她知道这种行为有些放/荡,而且脑子里也清楚得很,这个男人现在是有妇之夫,自己也是个即将快要结婚的女人了,可是……   可是……   她的思维真的已经不受控制了!!   她想要,疯狂的想要……   浑身空虚得就像被火车从身体的最中央驶过一般,火车开走,身子却空出了一个洞来……   洞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而她,却急着,想要找东西将它填满,填得满满的!!   找不到,所以她着急。   一着急,她就哭了。   她一哭,景孟弦心就疼了。   抛开所有的顾及,低头,薄唇深重的吻上她湿热的双唇……   听得她呜咽的一声娇吟,感觉到她急切的迎合,景孟弦只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自己的下腹处迅速聚拢……   他重喘了声气,将这太久违的一抹吻,迫切的加深,加重。   她尹向南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景孟弦有多奢望能够再次与她如此亲近……   前天厨房里那个迟迟没有实现的吻,一直让他铭记到现在。   大手,随着这一抹炙热的吻,握上她柔然的雪峰……   手掌间的那份柔软,几乎让他失控发狂。   他发现……   她居然没有穿胸/罩?!   眸光紧了紧,喉间滚烫,喉头性/感的滚动了一下,线条越发分明,唇瓣浅浅的从她的嫩唇间挪开半寸的距离,紧迫的凝视着眼前这个醉人的尤物。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平时出门连胸/罩都不穿?”   手,攫住她温柔的下巴,沉声问她。   紧迫的眸间,分明还染着浅浅的怒意。   说怒意,倒不如说是醋意。   更恰当!   向南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来。   抓过他托着自己下巴的手,张口,撒娇般的在他的手上啃了啃,“你不知道女人很多时候都不穿胸/罩的吗?夏天一般都用乳贴。”   向南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跟他讨论这种无厘头且没节操的问题呢?   “乳贴?”   景孟弦眯了眯眼。   似乎对这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还当真以前从来没听过。   而且,从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她用过这种东西。   “我看看……”   “……”   向南穿着长到及脚的裙子,做起事来,说真的,特别不方便。   景孟弦三下五除二的就帮她将裙子褪了下去。   向南本来浑身就热的发烫,加上早已迫不及待的等着他帮自己解除药效,所以面对他的行为,向南也没挣扎,甚至相反的,她还配合得不得了。   学着他的模样,小手儿胡乱的抓着他的衬衫纽扣一顿乱扯。   就只听得“砰砰砰”的声音,纽扣从衣服上挣开,散乱的落至一地。   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景孟弦好笑又好气,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贴着她的细额,哑声道,“你这是在报复吗?”   向南眨眨眼,忽而忆起四年前,自己和他有一次在车上的经历。那次自己的衬衫也像现在这样,被他粗暴的扯开,然后纽扣落得满地都是,最后那件衣服是怎么解决的……   扔了?又或者重新把纽扣定上去了?   向南已经记不清了,向南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次,自己在车上,被他吃得连骨头也不剩下了!!   今儿她也要把这个男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对,我就是在报复!!”   向南点头,赌气的喊着,“谁让她曲语悉对我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给我吃春/药,我就要睡她丈夫!!把她以后孩子的老爸吃得干干净净,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丁点!!!她就是活该——”   向南一边愤愤的说着,一边就奋力的驾上景孟弦精壮的腰肢上,坐着。   其实,她这么说,不过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给今夜即将发生的过错,寻求一个最好的逃脱理由,让自己不那么歉责,心里不那么难安而已。   过了今夜,她当真就是睡了个有妇之夫,成了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景孟弦看着向南一脸愤愤的模样,便已猜透她的心思。   他倒也没动,就任由着向南驾在自己身上。   盯着胸前粉色凸点处那两抹精小的肉色乳贴,眸色紧了紧,迫使着自己别开视线,将目光落在她的脸蛋上。   他忽而一伸手,将向南乳白的娇身强势的拉了过来,迫使着她靠近自己,“别在这种时候提起那个女人,一点情调都没有!”   他剑眉蹙着,似乎极度厌恶听到‘曲语悉’这三个字似的。   向南自然也不乐意提起。   所以,她闭口不言了。   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当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景孟弦半躺在凉椅上,任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隔着薄薄的西裤,隐忍难耐的用她敏感的私/密处来回摩挲着他的灼热……   他不急着要她。   他喜欢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与她慢慢的来,享受着每一分钟与她在一起的过程……   然,随着她生涩扭摆的动作,他的下腹越来越胀……   眼眸,凝着她,越来越紧。   眸色,漆黑如夜,却越发滚烫……   大手探出来,一把握住她那只贴着小乳贴的雪峰,力道有些重。   能感觉到手里的那团柔软,简直像快要化在他的手里了一般……   ☆、四年后——缱绻缠绵   能感觉到手里的那团柔软,简直像快要化在他的手里了一般……   那种美妙的触感,让景孟弦粗重的喘息了一声,而后,他越发用力而肆意的玩/弄,揉/捏起来!   任由着它在自己手心里,变幻出这个诱人的姿/势来!   随着他加快的节奏,以及那加重的力道,向南再也不受控制的急喘了起来,小嘴里发出一种难耐的哼吟声,仿佛是急切的等着他,要更多……   水眸通红,淬着浓浓的情/欲,盯着景孟弦那张峻峭斐然的面孔,向南忍不住将脸凑了上去,呼吸贴在他的耳际边,哽咽的喃喃,“我……要……旒”   委屈,而又无辜的索取……   却让景孟弦所有的理智线,轰然倒塌!!   “小妖精!女”   他不受控制的捏紧向南的丰/乳。   粗暴的撕开那两瓣挡着他的小乳贴,眸光紧了紧,大手在她翘/臀上不满的拍了拍,“以后必须得穿胸/罩!”   她不知道,这样会让多少男人心存邪念,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掉吗?   向南小嘴里发出一道道欢愉的娇吟声,听得他的话,她不满的哼了哼鼻,小手儿捶上他结实的胸膛口,“你是我的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不要你管!”   “都这时候了,还敢跟我顶嘴?”   景孟弦说着,一翻身就将向南压在了躺椅上,置于自己身下。   大手捉住她的小手,禁锢在头顶上,让她分毫也动弹不得。   “不要我管,你要谁管?”   景孟弦逼近她,薄唇几乎快要贴上她的红唇。   嘴角微微弯着,喜欢看她这种娇羞又愤然的小女人模样。   “要我妈管,要我儿子管,要我亲爱的管,就不要你管!!”   向南故意同他斗气。   景孟弦魅眸危险的一眯,“亲爱的?”   好看的剑眉,此刻如利刀一般,紧敛成一团。   他的喘息,寸寸逼近她,健硕的身躯也重重压在了向南身上,“你嘴里这个亲爱的,是谁?”   他当然是明知故问。   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指的是,路易斯,唐!   面对景孟弦的逼近,凝着他危险的目光,向南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急喘了几口气,撅起小嘴,“干嘛,反正不是你!”   景孟弦伸手捏紧她的小下巴,故作恶狠狠地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看来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你!!”   “呵……”   向南骄傲的摆高姿态,“是我要教训你才是!!”   她说着,就挣开了景孟弦的大手,粗鲁的去扯他腰间的皮带,“我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把你吃干抹净以后,再把你捆起来扔给曲语悉,然后告诉她,她老公就这么被我尹向南给睡了,我就等着她明天哭天抢地的冲我吼……”   景孟弦听着这话有些好笑。   任由着她去扯自己腰间的皮带。   但显然,她的动作很是生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的皮带松开来。   “你急什么?”   景孟弦好笑又好气,拍了拍她的腰肢,试图让她别那么匆忙。   结果,哪料到这小妖精抽了皮带出来,就把他的双手一捆。   景孟弦简直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眼睛紧眯成一条缝,危险的觑着她,却也不动,任由着她对自己胡来,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   向南还颇为得意,把他的双手捆得紧紧地,小手儿俏皮的在他的鼻尖上点了点,“这次我要占主导地位,要把我这么多年来的怒气全发泄出来。”   “……”   这是什么逻辑?   这女人!!   “依我看应该不是什么所谓的怒气才是,应当是所谓的,空虚寂寞冷!!”   景孟弦道。   向南驾在他身上,正预备脱他裤子的手,一顿,怒目圆瞪道,“你刚刚说什么?”   “空虚寂寞冷!!”   景孟弦大声重复。   向南一拳头又砸在了他精壮的小腹上。   该死,连腹部都这么结实,却偏偏那肌肉又丁点不夸张,健壮的美,当真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谁空虚寂寞冷了?这四年里,你以为就你找了女人,了不起,是吧?我尹向南可没少找男人!!待会就让你瞧瞧我的本事!!”   所以,这女人现在是在对他宣战吗?   该死的!!   向南学着男人那粗鲁的模样,一把拉下他裤头拉链,将裤子扯了下来。   瞬间,黑色性感的子弹裤,包裹着那壮观的硕/大,乍现在向南的眼前,让她有好几秒的处于当机状态。   对于眼前的一切,她当真可称得上是,叹为观止!!   景孟弦非常满意她的反应。   性感的嘴角,浮起一弯得意的笑,精壮的腰肢往上顶了顶,提醒发呆中的她,“怎样?还满意你见到的一切的吗?”   向南咽了口口水,回了神过来……   只觉口干舌燥得更厉害了。   “还,还行!”   她干干一笑,眼底那情/欲的因子甚浓……   盯着景孟弦的那表情……   正如她所说的那般,真是恨不得吃得他连跟骨头都不剩。   景孟弦几乎可以想象今儿晚上该是一个怎样惊心又动魄的夜晚了……   大概,前三两次,都别想满足这个女人了!!   不过……   他好像,比她更期待……   正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却忽而,只觉子弹裤突出的一部分,被一手软绵绵的小手儿给紧紧裹住……   他浑身僵住。   呼吸粗重。   血液疯狂的往下腹处聚拢。   她握在手里把玩的东西,开始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疯狂增长……   即使隔着子弹裤,但向南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东西的温度,以及尺寸……   小脸儿刷得通红,手心里也烫得像被大火烧烤着一般。   娇身被涔涔的香汗,染湿了个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有水……   正不停地从她紧致的小腹里漫出来……   黏黏稠稠的,她甚至于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向南……”   景孟弦磁哑的嗓音轻喃着她的名字。   目光紧迫,滚烫,盯着她因情/欲而涣散的眼眸,又扫一眼……她绷紧的小腹……   “你湿了……”连他,都感觉到了!!   那水,也透过她的小底/裤,染上了他的大腿……   喉头性/感的滚动了一下,粗声命令她,“帮我把裤子脱了……”   向南怔了一下……   下一瞬,眼眶通红,仿佛有泪快要从眼底涌出来。   那是一种……情/欲得不到满足的闷烦感,和羞耻感。   身下的水,越流越多……   葱白的手指,终于按耐不住了。   勾住他的裤头,就探进了他性/感的子弹裤中,精准的握住了他的灼热。   “唔——”   景孟弦亢奋的发出一声吁叹。   “快点……”   他按捺不住的催向南。   向南当真是被药物冲昏了头脑,手指勾住裤子往下一带,就将他的子弹裤拉至了笔直的双腿/之间。   挂在他精壮的大腿上,多禁忌,多性/感……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也是第一次……   主动的给他脱裤子……   有些害羞,有些亢奋,也有些小刺激。   总之,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向南眼波里流转出来的情绪,一丁点都没能逃过景孟弦的深眸。   “sh/it!!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她明明就在以玩弄他为乐!!   向南握住他的滚烫,蓦地一紧,娇气的瞪着他,“不许骂我!”   景孟弦紧咬牙关。   下腹胀得极为难受。   该死的,那东西被她盈盈一握,几乎快要承受不住的,溢出来。   但好在,他忍住了!!   向南仿佛是也看透了他急不可耐的心思,娇身往他腰肢上一坐……   就拿自己浸湿的私/密处,顶住了他的巨大,隔着薄薄的小底/裤,热情的厮磨起来……   景孟弦呼吸变得越发粗重而滚烫。   薄唇间溢出难耐的哼吟声,腰肢伴随着她的动作,不受控制的往上顶着。   就恨不能直接戳破她的小底/裤,直接将她深深贯穿。   他当真迫切的想要尝到她的滋味。   但,碍于双手被她调皮的捆着。   其实,他大可挣开的,但是,显然身上的小女人有意思要与他玩点小情调,所以,他也只好顺从着她了。   先让她玩够了,再换他来。   反正今晚还有一整夜,够他们慢慢来的。   而且,他相信,今晚的她,定会精力充沛到难以想象!   向南这厮磨的动作,折磨着他,却也同样把自己折磨到半死。   她娇嗔的呻/吟着,浑身像被千万只虫子啃咬着一般,痒痒的,麻麻的,难受得要命……   她终于扛不住了,甚至连底/裤都顾不上脱下来,直接将下层布料掀开,而后,腰身一个用力,便深深的……   紧紧地……   将他的巨大的灼热,用自己浸湿的花/穴,一点,一点……   吞没!!!   随着她一声亢/奋的尖叫,死死地咬住,而后,畅快淋漓的上下抽/动起来。   动作,疯狂,急迫,带着失控的渴望。   喉间发出可怜而又令人心动、心碎的呜咽声……   一声一声的哭着,直搅着景孟弦的理智线。   “好……好舒服……”   向南哭着,小嘴里不停地喃喃娇喊着。   粉色的翘/臀,上下摆动,一起一坐间,那充实的感觉让她好想要尖叫出声。   晶莹的爱/液像水龙头一般,不停地顺着向南的花/穴往外涌,几乎将他们俩粘合在一起的大片森林,染湿了个透……   那种润滑的契合感,几乎让景孟弦快要把持不住。   这丫头……   放/浪起来,原来这么美味!!   四年不曾尝过她的味道,再这样,突然就有种快要泄出来的冲动。   但,好在他已经不是什么毛头小孩子了,对于这种冲动,他倒还能忍着。   “孟弦……”   向南不停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仿佛是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里这分难以平息的情/欲一般。   “孟弦……孟弦…………”   “在,我在!”   景孟弦的声喉喑哑的厉害。   但即使如此,却依旧动听得如大提琴拉出来的那浑厚的音弦。   让向南,春心萌动……   粉面颊腮的脸蛋,像极了天边的云霞,美艳动人……   那份绯色,从她的脸蛋,一直蔓延至脖子,而后是嫩白的胸口,直到全身。   金色的卷发,凌乱的散开在肩头,却像极了卡通玩具架上的芭比娃娃。   景孟弦到底没能忍住,被捆绑的双手稍一使力,就挣开了皮带的禁锢。   才一获得自由,他就如同发狂的雄狮一般,坐起身来,托住向南粉色的翘/臀,开始疯狂的进攻,上下抽/插,粗鲁的要着她。   “嘶——”   向南那来不及脱下的小底/裤,被景孟弦粗暴的撕碎在大手中。   他身上的白色衬衫,凌乱的挂在他的身上,露出那精/壮的胸膛来,惹得向南一双灼热的小手,不停地来回抚摸着。   热情的感受着他身上每一块诱/人的肌肉……   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呢?   有着令人痴迷的外表,有着博学的内在,却偏偏,还要生出一副这么容易引人犯罪的皮囊来!!   “景孟弦,难怪我总是会做春/梦的时候意/淫你……”   他当真是自己见过的,最充满诱/惑的男人啊!!   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呢?!   “春/梦?意淫?”   不得不承认,景孟弦非常乐意自己成为这个女人梦里意/淫的对象。   “原来这么喜欢我的身体。”   景孟弦捏着她的小下巴,有些得意,抿了抿性/感的薄唇,笑道,“不过,今晚可不只是一个梦……明天早上,你大概会因为这场意/淫而下不了床了!!”   他说完,一把扣住向南的两条长/腿,再而后,将自己冲入她紧致的娇躯里,更深,更重……   薄唇贪婪的吻上她清新的娇躯,而后,精准的捕捉到她的隆起的雪峰……   他像久旱遇甘霖般的,攫住向南粉色的小凸点,开始贪婪的吸吮,舔舐,啃咬……   直到,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片片绯色诱人的痕迹,听得她低绵的求饶声后,他方才作罢。   看着向南嫩白的娇身上布满他的痕迹,景孟弦适才满意。   他一个翻身,便将向南压在了自己身下来。飞快的分开她的双腿,腰身一挺,才离开不出十秒的滚烫,又再次深深的进入了向南。   惹得她不受控制的一声娇吟,小粉拳不满的落在他的胸口上,“我说我要占主导权的!”   “这种事情,本来就该由男人引导!!”   景孟弦说着,腰身重挺,开始疯狂在她身体内来回抽/插……   “啊————”   向南受不住这份亢奋,尖叫出声来。   小手儿死死地揪住凉椅,指间通红,明明无法承受这么快的速度,却偏偏,还不受控制的只想要去迎合他,讨要更多,更多……   伴随着景孟弦一声亢奋的嘶吼,向南敏感的花穴里,顿时有喷泉之水从里面急速的射出来……   瞬间,染湿了整张凉椅。   她浑身颤栗,手指在他的肩膀上掐出了一丝丝的血痕来……向南亢/奋的尖叫着,伴随着低哑的呜咽声,在景孟弦粗暴的进攻之下,推入高/潮……   欲仙欲死,仿佛是要夺了她的呼吸去。   而景孟弦亦同样扛不住她的夹攻,泄了出来。   却不在她的身体内,而是飞快的抽出来,漫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他,不能让她有任何怀孕的可能!!   其实体外射/精都谈不上100%的安全,但刚刚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下,他确实来不及准备其他安全措施了。   向南浑身虚软,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软在景孟弦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已经浑然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仿佛连翻个身都有些困难。   脸颊酡红,气息不平,但较于刚刚明显舒服了许多。   “舒服些了没?”   景孟弦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   她的刘海全被汗水染湿了,身子也布上了薄薄一层热汗,刚刚又是泡过凉水的,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是盛夏的天,也得感冒了。   “嗯……”   向南模糊不清的应了一句。   “先泡个热水澡。”   景孟弦从她的身下挪开来,起身,往浴缸边走去。   浴缸是消过毒的。   他还是习惯性的先用高温水烫过,方才将温水盛满浴缸。   向南趴在凉椅上,仿佛是睡着了。   景孟弦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拍了拍她光洁的后背,哑声唤她,“向南?”   ☆、四年后——缱绻缠绵(2)【求月票】   景孟弦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拍了拍她光洁的后背,哑声唤她,“向南?”   “南南……”   “唔……”   终于,向南有些反应枸。   抬了抬眼皮,虚软的睨他一眼,却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嘴儿也顺着心思,就往他的薄唇间凑了过去,攫住他的双唇,就不肯动了。   这应当算不上一个吻吧?   就单纯的只是落在他的唇瓣上,连挑/逗,或者迎合都没有珑。   景孟弦失笑,从她的唇间,微微挪开半寸的距离来。   “先泡个澡。”   他宠溺的点了点向南的小下巴。   任由着她光洁的双臂挂在自己的肩上,他稍微一个使力,托住向南的粉/臀,便将向南竖抱了起来。   向南双/腿分开,下意识的盘住他精壮的腰肢。   小脑袋趴在他的肩头上,撒娇般的喃喃道,“你帮我洗吧,我不想动了……”   “又犯懒了,是不是?”   景孟弦单手托住她的粉臀,另一只手替她顺着她浸湿的长发。   好久没有同她这么亲密接触过了,突然对自己这么撒娇,这感觉……就是说不出的舒服。   他冷硬的心,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柔缓了下来。   她尹向南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景孟弦的这颗心,平日里就像藏在冰箱冷冻格里一般,因为被寒冰冻结,所以又冷又硬,可是,一旦她出现……   就像那照拂下来的阳光一般,瞬间便能将他冷硬的心,融化开来……   “景孟弦……”   “嗯。”   向南贪婪的趴在他的肩头上,轻声唤他,“孟弦……”   “嗯。”   “孟弦……”   “孟弦……”   她好像叫上瘾了一般,不停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景孟弦失笑。   “孟弦……”   “嗯。”   她叫一声,他耐着心思答一声。   向南更加恋恋不舍的将脑袋往他的肩头上钻了钻,感受着他脖子上那份暖意,闻着他身上那独有的青草香味,她忍不住愉悦的嗤笑出声来。   多希望,时间就能够停止在这一夜了……   然后,他们俩,就这样,紧紧相偎着,永远只有对方,多好!   景孟弦将向南放入浴缸里,但她就是执拗的不肯从他的怀里出来。   仿佛是唯恐这一松手,就再也抱不住他了一般。   景孟弦有些心疼了。   “陪你?”   他问。   “嗯……”   向南嘟着小嘴,扮可怜。   他拿她丁点办法都没有。   永远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孟弦只好抱着向南一同跨进了浴缸里去。   好在这酒店的浴缸设计本就是双人型的,容纳他们俩,似乎还不算太挤。   景孟弦将她安置在水里,从身后环住她娇软的小身子,大手情不自禁的攀住她柔软的雪峰,一边嗤笑她道,“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地,这么爱撒娇。”   向南瘫软在他怀里,后背轻轻的倚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仰起脑袋,眨眼,痴痴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我一直都是孩子吗?”   看看……   男人就是善变!   不喜欢了,就不能在他们面前做孩子了!   向南重重的垂下脑袋来。   哪个女人不想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当孩子呢?   景孟弦笑了笑,没解释,只将她拥进自己怀里来,更紧了些分。   他帮她洗头发,洗澡……   擦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像对待孩子一般的,小心翼翼又极其宠爱的对她。   想来他景孟弦堂堂一个大男人,从未对任何人如此捧在手心里过,除了她!   两个人很快泡完了澡,浑身都舒服了些。   擦干身子,景孟弦抱着她回了床上去。   他半躺着,倚在床头上,向南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着。   她的脸颊,依旧还红扑扑的,身上的小红疹倒是退了一些些,但肌肤还绯红一片,身上也有些烫得厉害,即使开着冷气,似乎对她用处也不大。   “你要走吗?”   向南睁开眼,看头顶的他。   他闲散的倚在床头,只拿被子随意的遮掩着突起的小腹,性感的肌理线条从胸口一路滑下,美不胜收……   这个男人,即使不言不动,却也依旧是一道惹人瞩目的风景!   “不走。”   他低头,看她。   深眸里薄光微闪。   “不睡吗?”   向南又问他。   景孟弦挑挑眉,“等电/话。”   看来是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了。   果不其然,很快,景孟弦搁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一眼身旁的向南,起身,拿起电/话便往落地窗前走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向南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希望她知道。   电/话是李然宇打过来的。   “景总,事情已经办妥了。”   景孟弦目光扫向窗外,望着飘渺的夜景,深目微沉,“记者呢?”   “全过去了,明天头条逃不掉,那些人可都是她自己安排的,查起来也不过是她自己作茧自缚而已!”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李然宇又道。   “怎样了?”   景孟弦问了一句。   “确定流产了。”   景孟弦眸光暗了暗,很久……   “知道了,做得好!”   声音,冷若冰霜。   这孩子,不是这回死,也就是下回了……   就算他景孟弦放过了她,温纯烟也决计不会让她活到这个世上来的!   想当年,她的亲孙子,她都要亲手掐死,更何况,这还不过只是一个让景家蒙羞的孽种!!   她曲语悉终究是天真了些!   “舍修……景总想要怎么处理?”   李然宇又问了一句。   景孟弦目光阴寒,眸底全是阴骘。   舍修……   那个曾经意图谋害他孩子的男人!!   让他彻底染上毒瘾的男人!!   当年那支药水,就是他暗渡陈仓给更换了,以为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这件事的真相早已被他景孟弦查明。   但他选择了不动声色。   他要的,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   既然那么爱她曲语悉,那么今儿晚上这个局,就够他们俩,生不如死了!!   今天晚上李然宇给舍修吃了两种药,一种是春/药,还有一种是同当年一模一样,同种类型,同一剂量的毒/品!   所以,当时曲语悉喊他的时候,他根本已经神志不清了。他们的孩子,等同于他亲手杀死的,亦不知道,等药效过了,醒来会是个什么感觉。   他突然有些期待了!!   “今晚不要再来吵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景孟弦叮嘱了一句。   “是。”   景孟弦合了手机,最后,关机。   折身,回到床边。   向南假装睡着了。   景孟弦一语戳破了她,“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向南这才睁开了眼来,“电/话不希望我听到?”   “嗯。”   景孟弦点头,毫不隐瞒。   向南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   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不希望她听到不是很正常的吗?所以,她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存在很多面,好的一面,坏的一面……我也是!”   他说得很深刻,很隐晦。   向南眨眨眼,从被子里坐起了身来,“所以刚刚电/话里是你坏的一面?”   “对。”   景孟弦依旧不隐瞒。   摸了摸她湿湿的脑袋,“所以,不适合被你见到或者听到。去,拿吹风机把头发先吹干。”   向南歪着脑袋看着他,突然好奇他坏的一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又能有多坏……   她还是乖乖的去吹头发去了,站在浴室里,冲厅里的他喊道,“我想喝红酒,曲语悉那杯太不尽兴了。”   看来她还没被那杯酒给吓到。   景孟弦打了个电/话去服务台,很快,服务员送了红酒进来。   82年的拉菲,瓶口一开,十几万。   果然,土豪的手笔。   向南的头发吹得半干半湿的,让它们慵懒的散在她的肩头之上。   她一席白色的浴袍裹在身上,腰间束着跟腰带,紧紧地。   而里面,什么也没穿,哪怕连条内/裤都没有。   怎么办呢?被他给撕了。   向南发现,四年不见,这家伙还是如此……   这撕人内/裤的恶习,依旧不变。   “这四年里,景总撕了多少条女人的内/裤啊?”   向南心里如是想着,却没料想,自己竟然就这么张口给问了出来。   她缓神过来,接收到景孟弦那戏虐的眸光,咽了口口水,佯装镇定,从他手里接过一杯红酒来,抿了一口。   见他不答话,又睨了他一眼,“怎么?太多,记不得了?”   景孟弦微笑。   优雅的端着红酒杯,随着她,一同走上露天阳台上。   今日s市的夜景,仿佛格外美……   灯火阑珊,让人心醉。   满天繁星,迎着清淡的夜风,尽是说不出的舒爽……   他伟岸的身形慵懒的倚着扶栏,单手撑在台面上,随意的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眉眼微眯,紧迫的睨着向南,问她,“你确定我没告诉过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向南回头看他,秀眉蹙起,“我确定我从来没有问过你。”   “那我还是不说了。”   景孟弦故意卖关子。   双手撑在台面上,眯着醉眸,看着整个夜市的风景。   第一次发现,原来夜景如此美……   nbsp;“为什么?”   向南急了,小身子靠近他身边来,仰着颗小脑袋,“为什么不说了?”   “说了也白说。”   景孟弦侧身,慵懒着嗓音道,“你一喝酒,什么事儿都记不住,就算现在告诉你答案,明儿早上醒来一准忘记,那我还有什么必要一直跟你说废话呢?”   他摊手,聊表无辜。   向南愣神看着他,“难道我真问过?就是那天我喝醉酒的晚上?难道那天晚上不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   向南拍了拍脑袋,一惊……   瞪着他,双眸放大,揪住他浴袍的领口,压低声道,“景孟弦,那晚我记得我做的是一个春/梦,梦到你……去换医生的白大褂……”   景孟弦眸色微闪,脸颊透出淡淡的,非常不自在的红润来,抓开她的小手,哑声道,“那只是个梦!”   不是她提醒,他还给忘了!这女人可真谓一朵奇葩……   又是制服控,又是s/m,连皮带这玩意儿她都使上了!!   看来这些年,她当真没少做这种梦啊!!   “梦?”   向南学着他的模样,眯紧了眼,森森的笑着,“只是个梦你脸红什么?”   “我在替你脸红。”   景孟弦可谓答得滴水不漏,泰然自若的神情当真就将向南给懵住了,俊脸逼近向南,将她圈在自己与阳台的中央,“成天做春/梦意/淫我,想不脸红,都难吧?!你不害羞,我还害臊呢!”   向南被他一说,还当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但她哪里肯就这么服软了呢!   “身经百战的景总被女人yy一下也会害臊?不能吧?”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喜欢咬着‘身经百战’这种字眼不放呢?”   景孟弦压低身形,与向南平视,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怎么?吃醋啊?”   “吃醋??”   向南抱着胸,夸张的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吃醋啊?你是我的谁啊?老公?别人的老公!!男朋友?前男友!!”   向南耸耸肩,摊手,故作潇洒的作总结,“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吃醋?!”   景孟弦盯紧她,目光里仿佛嵌着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说的话,都不是自己喜欢听的,可是,看着她这夸张的小表情,感受着她言语里那份故作骄傲,就觉得特别可爱。   可爱到让他忍不住发笑。   他到底没能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向南懊恼的去推他。   却被景孟弦反手钳住了她的手臂,下一瞬,猿臂一揽就将她揉进了自己怀里来。   他发现,自己只有对上她的时候,才能发自内心的笑。   只有她在的时候,发会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特别轻松,特别有意义!   也只有跟她拌嘴的时候,才会觉得生活特别有滋味。   也对,如今这世上,除了怀里这女人敢跟他拌两句嘴,又还有谁敢来挑战他景大少爷的脾气呢?   向南忽而被他抱住,还有些愣神。   缓过神来,亦没挣扎,就任由着他抱着。   这夜,已经放任了,所以不在乎这一点点了……   就让这一整夜放任下去吧!!她,到底还是贪婪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的!   “你觉得我会撕多少女人的内/裤?”   忽而,他问。   声音沉哑,动听。   向南撅了撅嘴,有些酸意,“我才不猜这么无聊的话题呢!随口一问,你也不用去认真细数。”   景孟弦   攫起她的小下巴,挑挑眉,“就那么确定我要过心数?”   “景总,在我还没到你们公司与你合作的时候,您的花名就已经远播到我们法国去了,你说你不需要过心数数吗?也对,过心数可能都没用,记不着,还是别费心数了,我也不问了。”   还说没吃醋呢!   这醋味,可重了!!   景孟弦重重的捏了捏她的下巴,以示惩罚。   “你这小嘴,有时候真招人厌的。”   他说着,就低头在向南的红唇上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没把向南咬疼。   “一个,你信吗?”   “我才不信呢!”   向南哼哼鼻。   见鬼的一个!!   她曲语悉肚子都挺着呢!   她定然没撒谎,肚子虽然挺得不明显,但已经有微凸了,那是撒不了谎的。   “我睡了!”   向南挥挥手,“晚安。”   转身,就进了卧室里去。   景孟弦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她离开的背影,失笑。   他倒没急着去睡,难得的风里还有她的味道,他喜欢这股清新感,所以想要好好的感受一下。   一个人,品味着红酒的味道,却一点也不孤独。   这感觉……   真好!!   十分钟后……   阳台的玻璃门被一只小手拉开来。   向南那张小脸蛋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她披散着凌乱的长发,朝他走了过来,小嘴儿嘟着,似乎满腹的委屈没处发。   他忙将她抱了过来,搂进怀里,替她顺了顺额前的发丝,敛眉问她,“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向南的声音,软绵绵的,听入景孟弦的耳里,像绕着他的心尖儿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像是明白了过来。   那药在她身体里,还没褪完。   刚刚她一直在同自己拌嘴,分散了心思,这会让她一个人安静的窝床上去睡,她就有些耐不住了。   身体又起反应了!   ☆、四年后——冲动的一夜情而已   身体又起反应了!   景孟弦将她置于阳台与自己的中央,锁住她,低声问,“药效还没褪尽?”   向南脸一红,眼垂下,有些羞涩。   重重的咬了咬唇,娇嗔的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到底什么破药,刚刚不是已经那个了吗?怎么还这么强劲……”   向南也没敢抬眼去看景孟弦枸。   景孟弦低笑出声,下一瞬,一把将向南打横抱起,就往房间里走。   “这种药效一般持续时间至少八个小时以上……”   “这么久??顼”   为什么,向南会从他的嘴里听出一种……巴望时更长的感觉来呢?   “久吗?我看还行。”   果然……   向南故意勾了勾他的浴袍领口,手儿挑/逗的往他袍子里一探,“我看也还行,不过……景总,你行吗?”   景孟弦眯紧了眸子,“我行不行,尹小姐试过就知道了!”   结果,向南自然是再次被吃得一干二净,几乎连跟骨头都不剩下!!   挑战一个四年没开过荤的男人,不就是纯粹的找干吗?   向南被景孟弦甩到大床上,三下五除二的就被他扒了个精光,连前戏都没有,直接带上了个安全套,就深深的进入了她。   当然,向南的身体,根本无需要前戏。   因为药物的作用,早就已经为他的进入做好了准备。   向南捏着被子,亢/奋的尖叫,求饶,“你慢点……慢点……”   “慢点又怎么喂饱你呢?”   景孟弦邪肆的笑着,腰间的动作更是凶猛了些分。   “景孟弦,吃了药的人是你吧?”   向南去捶他的胸口,“明明才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又……这么厉害了?”   厉害?   景孟弦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她的这个用词。   唇舌热情的朝她席卷而去,将她所有的娇/吟、亢/奋一律收进自己唇间,他粗着声线,性/感的提醒她,“聪明的女人,就不该挑战男人的雄风!!”   他笑着,腰身一沉,再次深深将她贯穿。   得到她亢/奋的尖叫,应合,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喜欢吗?”   向南的小粉拳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粗鲁!!狂暴!!女人都喜欢温柔的!!”   景孟弦抱起向南,干脆的将她翻了个身,拍了拍她的粉臀,捞住她的腰肢,迫使着她蹲下来,用后背朝向自己,而后,他一个深沉的挺/入,欢愉的在她身体里律/动起来。   “男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温柔,但在床/上,一定不行!!女人,不喜欢!!”   “啊……”   向南尖叫,浑身颤栗,声音破破碎碎的,几乎发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   床上功夫,真的很行!!非常行!!   向南被他从后面疯狂的进入,那深度,让她几乎痉/挛。   小手无助的攀在床头上,用力支撑着自己娇软的身子,小嘴里不停地发出唔唔的,像小野兽般可怜的哀鸣声……   “砰——”的一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向南无助的小手儿一扫,应声落地。   淋漓的汗水,将床单和床上翻滚的两个人染了个透湿。   景孟弦似乎扛不住这份热度了,干脆抱起她就出了卧室,步入了露天阳台上,直接将她使力压在墙壁上,分开她的双腿,开始疯狂抽/插。   “天——”   向南尖叫,娇喘。   双腿下意识的只能盘紧他精壮的腰身。   这个男人,力道太大了!身形也太结实了!   抱着她,就如同抱着一片羽毛般的轻松。   “孟弦……别,别在这里……”   向南害羞。   虽然他们在整座城市的最高层,放眼望过去,皆是漫天的繁星……   根本没有人可以窥视到他们。   但向南却总有一种被人窥探着的感觉……   刺激,而又,疯狂!!   “孟弦……”   “不要啊……啊啊……”   向南的手,紧紧地扣住他短硬的发丝……   热汗,染湿了他的发,也沾湿了她的手心……   白色的墙壁上,皆是她留下的汗水……   木地板上,残留着两人欢爱过后的痕迹,那么凌乱、暧昧……   惹人遐思……   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过后,两个人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明明这样的疯爱,只属于年轻人的专利。   他们俩,都过了冲动的青年期,却偏偏,一遇对方,就仿佛一切变得,那么不由自主!!   直到后来,向南翻来覆去的被他折腾到第五次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并非他们体力好,当真从深夜折腾到白天,而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感觉到对方在身边的时候,那种欲/望就不受控制的燃烧……   仿佛都想要借着这一晚,把所有对对方的思念和爱慕,用这种心身交融的方式发泄出来一般。   见他第四次从身上扯下安全套来的时候,向南倚在浴室门口,终于忍不住问了他。   “为什么要带这个?你不是过敏吗?”   秀眉敛起来,似乎不太愉快。   说不上为什么,就觉得,怪怪的。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隔着一层膜……   不太舒服的感觉!   “待会吃点药就行了。”   景孟弦轻描淡写的回答。   “我是问你为什么非要带这个。”   他明显没有抓住她问话的重点。   景孟弦睨紧她,“我不希望你怀/孕!”   向南心口震了震,有些涩然。   点点头,又故作无谓道,“怎么可能怀孕?我会吃事后避/孕药!”   “那东西副作用大。”   所以,他宁愿自己吃几颗抗敏药,也不想她去吃那乱经的玩意儿。   向南不知是否明白了景孟弦的心思。   “谢了……”   她道了声谢,不知谢他什么。   谢他替自己解药?还是谢他连这些都替她想过了?!   总之,这夜……   其实过得还算不错!   至少,很多年以后,向南想起这一夜来,都觉得是一种疯狂的浪漫……   还记得曾经他们笑话过,两个人谈了这么些年的恋爱,从来没有在外头开过房,这不……   多年后,也算是彻底圆了回梦。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   不禁莞尔,失笑!   夜里的疯狂,引人遐想……翌日——   清晨,金色的晨曦透过绿色的树叶,斑驳的映射进旖旎的卧室来。   风吹,叶动,阳光跳跃,时不时的闪烁着那双轻闭的眼帘。   终于……   被子里性/感的男人,翻了翻身,下意识的用手臂挡去些光照,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去捞怀里那软绵绵的娇身。   然,捞空了。   身旁,什么也没有!   景孟弦一愣,坐起了身来。   环顾一眼四周,哪儿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剑眉深蹙,“尹向南?”   惺忪的嗓音,还有些喑哑。   没有应答。   掀开薄被,随意的扯了条浴巾往腰间一裹,“尹向南?”   光着双脚,在套房里寻找那抹倩影。   浴室里,厅里,阳台上,厨房里……   统统都没有。   峻峭的面庞,越来越阴沉。   “尹向南?!!”   他暴躁的吼了一声,回答他的却依旧是一片寂静。   坐回床头,烦躁的撸了撸额前的碎发,一抬眸,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贴着一张便利纸。   剑眉深蹙,不耐烦的扯了下,扫一眼。   纸条是那个吃完连嘴都没擦的女人留下来的。   ‘孩子他爸,昨晚非常感谢你的出手相助!但咱们俩到底都是成年人了,所以也无需太在意昨夜发生的事情,就让我们当作潇洒的一夜情?又或者多年后重逢的一种冲动?虽然这样说起来有些恶劣,但是,就这样吧!希望你幸福的孩子妈,尹向南留。’   景孟弦气结,将纸条重重的揉成一团,不爽的扔进了垃圾桶里去。   一夜情?   冲动?!   也对,本来也是。   如不是那道药剂,他们俩又怎么会滚到同一张床去呢?   所以,她留下这张纸条的意思是要同他撇清楚关系?唯恐自己会对她死缠烂打?又或者会破坏她即将要完成的婚礼?   景孟弦银牙紧咬。   却不知,向南一夜清醒,意识到自己做了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把人家老公当真给睡了,而且……   他老婆肚子里还揣着他的孩子!!   这样想来,向南越发的鄙夷自己。   虽然有药物的原因,但不得不承认,其实是自己下意识的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才将他们置于失足的境地的。   所以,向南最终选择了逃逸般的离开。   当然,走前,她还不忘把自己潇洒的背影留给了他。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他心里还背负着对她的亏欠而已。   …………………………   李然宇去前台给景孟弦结账。   “先生,您过目一下账单,顾客消费了五只避/孕套,一瓶八二年红酒,两杯拉面,另外,茶杯碎了一个,台灯碎了一个,床头松懈,床脚坏了两个,总共价格为一十八万五千六百元。”   前台小姐将酒店消费账单递到李然宇面前来。   “避/孕套五个?”   李然宇瀑汗。   “床脚还坏了两个?”   “是。”   前台服务员有些尴尬点头。   “……”   李助理也由心的给自己的老板抹了把汗。   昨儿晚上,到底折腾了多少次,折腾得得有多厉害,才导致……   连床都踏了?!!   五个避/孕套,一夜五次??   太强悍,太牛/逼了!!典型的一夜五次郎!!   李然宇由心的佩服他的老大。   但佩服归佩服,这种时候……这种事情……   多少有些丢人吧?!   他飞快的刷了卡,签了字,拿着账单尴尬的匆匆离开。   ——————————————————————————   这一天,s市的商业圈子里因曲家一件丑闻而闹得沸沸扬扬。   向南接到紫杉的电/话时,正忙着洗浴泡澡。   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她从浴缸里跨出来,去捏台面上的手机,转而又坐进了浴缸里去。   昨儿晚上,被景孟弦生生折腾了一整夜,到现在浑身还像散架了般,要了命的酸疼。   这会她只能泡泡澡,让自己放松放松了。   “向南姐,看今儿的晨报没?”   紫杉在电/话里相当激动。   “没呢!出什么事了吗?”   一从酒店赶回来,就泡在了这浴缸里,啥事儿都没做,当然,更加没心思去关注新闻八卦的事儿了。   “快去看!曲语悉出事了!!”   “啊?出什么事了?你等等我,我先去拿报。”   向南一听这话,连忙将手机搁置台面上,从浴缸里起了身来,顾不上擦身子,裹了浴袍,拿起手机,就出了门去。   “阿哩纱!今儿的晨报呢?”   “在餐桌上搁着呢!”   路易斯不在。   阿哩纱正在忙着清扫厨房的卫生。   向南连忙奔去餐厅里,拿起报纸,翻了两页,鄂住。   头版头条……   标题劲爆得有些出格:曲氏千金曲语悉竟同时与三个男人偷/情。   ‘偷/情’两个字,还刻意用黑体加粗的大字体印刷,格外醒目。   至于里面那些描述的小文字,无外乎就是对昨儿晚上更衣室里四个人疯狂一夜的解说。   另外,还配上了几张有码的禁忌图片,骚得很。   向南有些震惊,以至于紫杉在电/话里喊了她好几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向南姐,看到了没?”   “看……看到了。”   向南终于回了神过来。   “听人说曲语悉现在住在医院里,整个人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后面的话,向南也没再具体去听了。   这事儿……与景孟弦脱不了干系吧?   想到昨儿晚上他说的那些话,什么坏的一面,好的一面,她仿佛有些明白了……   这就是他,坏的一面吗?!   还当真,坏透了!!   向南将报纸揉成了一个团,漠然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太坏的一面,不宜被她见到,所以……   她还是当作,从未见过好!!   “行了,这是他们上流社会的破事儿,咱们就不参与了。”   向南缓回了神来,淡淡的应了紫杉一句。   “这算不算曲语悉出轨啊?那景老师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她离婚了?”   离婚?向南微怔……   半响,才道,“如果他真的想离婚的话,早离了,不需要非到这个时候……”   向南同紫杉说着,却也是跟自己说的,“他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曲语悉离婚!”   也确实,景孟弦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曲语悉离婚!!   医院里——   景孟弦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迈着沉稳的步子,气势凛然的往曲语悉的病房走去。   身后,依旧是那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以及他的助理,李然宇。   推开病房的门,曲家的父母全在,曲语悉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没有半分生气,眼角挂着的泪痕从未干涸。   景孟弦冷冷的掀了掀唇角。   一见景孟弦,床上的曲语悉一惊,面色更白。   而床边的曲氏夫妇也瞬间白了脸。   能明显的感觉到,有怒焰掩在他们的眉心处,但,他们刻意的压住了。   想来也是猜透了昨夜的一切,但却碍于景氏的势力,不好发作。   景孟弦笑笑,单手抄在裤口袋中,冷魅的迈入了病房中,“李助理,请伯父伯母到楼下咖啡厅里喝杯咖啡吧!”   这言外之意,是想单独同曲语悉聊聊。   但曲氏夫妇又哪里肯把自己的女儿留给这个恶魔,“不了,我们不喝咖啡!先谢过景总了。”   景孟弦挑眉,微笑,“那就由不得您了。”   他眉眼一扫,示意保镖上前来将俩人‘客气’的请出了病房。   “景孟弦,你到底想干什么?!!”   床上,曲语悉终于尖叫出声来,“昨儿晚上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对不对?是你让他们到我的更衣室,是你把舍修弄过去的!!你故意让他害死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她高声尖叫,情绪失控,像个十足的疯子。   景孟弦饶有兴味的站在床边看着,像欣赏着动物园里抓狂的猴子一般,微笑着,睨着她。   那笑,清冷得没有半分的温度,不带一分人情味……   “景孟弦,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的妻子————”   景孟弦嘴角的笑意更深。   ..   ☆、四年后——他的妻子从来只有她尹向南一个【求月票】   四年后——他的妻子从来只有她尹向南一个【求月票】   “妻子?”   景孟弦好笑,“你也配这二字?”   他如同闲庭漫步般的,在曲语悉的病房里踱着步子,嘴角始终挂着那抹致命的微笑,却倏尔,凑近她那张苍白如纸的面颊,狠狠地攫住她的下巴,如午夜修罗般,咬牙回应她的话,“我景孟弦的妻子,从始至终只有她——尹向南!!谁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定当十倍奉还!!”   “啊————”   曲语悉高声尖叫,疯狂的去抓他,但扑了个空,被景孟弦敏捷的避开来。   “景孟弦,无论如何,我还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会遭天谴的!!”   曲语悉歇斯底里的嘶叫。   景孟弦站在床边,闲适的冷笑,“因为救过我儿子,所以就能眼睁睁的看你一次又一次伤害我心爱的女人?呵!这个救生符未免也太受用了些?”   他转身,将视线落在窗外。   看着鳞次栉比的建筑,讳莫如深的寒眸,越渐冰寒。   “你在我这的耐心额度,已经……尽了!!”   望着景孟弦那冰冷的背影,曲语悉捏着床单的小手,因恨而篡得很紧很紧……   仿佛,血管都快要从肌肤里爆出来一般。   豆大的眼泪,如雨般,滴滴滚落,沾湿了她那苍白的面孔。   “为什么————”   她尖声嘶吼。   激动的喘息着,呼吸极为不平,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手,抓着被子,不停地颤抖着,“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不跟我离婚?”   他明明有机会的,为什么不与她离婚?明明只需要他的一句话!!   甚至于,他都知道自己与舍修之间的关系,即使离婚,她也拿不到半分钱,为什么他景孟弦却不选择与她离婚?!!   这一刻,曲语悉真的有些后悔了!   后悔这桩痛苦的婚姻!!   当年如果不选择执意结婚,或许她早就找到了心仪的男人嫁了,或许她早就当妈妈了,又怎么会最后沦落到如此一个下场……   她不甘心!!不甘心————   “离婚?”   景孟弦剑眉轻挑。   依旧没有去看床上的她,视线落在窗外,嘴角掀起凉薄的笑,“怎么办?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   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他转身,看向床上面色惨白,呼吸不匀的曲语悉。   大手,抄在裤口袋中,如王者般,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嘴角依旧是那抹淡淡的微笑,“曲语悉,只要我景孟弦不放手,你这辈子都休想从这个寂寞的牢笼里逃出去!!因为,当年是你主动选择进来的,至于出去……我景孟弦说了才算!!”   剑眉微微往上一扬,轻笑,“这个地狱般的牢笼……我乐意看你……同我,一起挣扎!!”   “你在报复我?!!你在报复我————”   曲语悉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将床上所有的枕头朝窗边的景孟弦砸了去,“你凭什么用婚姻捆住我!!景孟弦,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景孟弦没有去避她砸过来的枕头,反而是顺手将它们一一接过。   他却什么话都没说,冷冷的将枕头扔在一旁的沙发上,不理她的失心疯,阔步迈出了病房去。   曲语悉篡紧的手,几乎快要掐出了血来。   显然……   他景孟弦变了!!   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景医生了!!   如今的他,是恶魔,是地狱的使者!!   是一个……即使挖人心脏,都不会动动眼皮的,撒旦!!!   她曲语悉……真的……惹错人了!!!   “景孟弦,我恨你!!我恨你——————”   她在医院里,厉声尖叫,歇斯底里,几乎是要震破病房的玻璃。   景孟弦阔步走在长廊之上,闻言,淡淡的掀了掀薄唇,扬起一抹绝情的微笑。   ——————————————————————————   向南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又睡了一整个上午,才仿佛有些回了神来。   身体舒畅了些分,才有心开始整理自己与景孟弦,还有路易斯之间的纠葛。   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对那个男人的抱歉,最后,向南实在坐不住了,给路易斯打了个电/话。   “唐……”   “醒了?”   路易斯在电/话里的声音,极其温柔。   “你知道我在睡觉?”   “嗯,我现在就站在你的房门口了。”   向南一愣,连忙掀了被子,圾了拖鞋就去开门。   果然,门外,就见路易斯斜身倚着门框上。   见到他时,向南微微一愣。   意外,一贯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此刻,看起来却有些让人心疼的倦怠。   碧蓝的眼瞳里,染着淡淡的血丝,像是一夜没睡的结果。   一向清爽干净的下巴,也生出了些青涩的小胡渣,虽看上去有些困顿,却给一贯优雅的他,平添了些分属于异国男人的狂野之气。   “唐……”   向南有些恍然。   心,一颤……   “昨晚……”   “对不起!”   率先道歉的,不是向南,而是,路易斯。   “昨天晚上……”   “唐!!”   向南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想听他对自己的那些抱歉,因为她承受不起,她更没脸承受。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向南抢白,“对不起,昨晚让你担心了!我……昨晚,我很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虚得厉害,根本不敢抬眸看他一眼。   她的呼吸,有些急。   “不要跟我道歉,你安全就是我最大的祈愿。”   路易斯伸手,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脸蛋。   莫名的,向南却觉得,这一幕,这句话,都透着一种道不尽,说不明的伤感……   那感觉,就像是……   他们快要失去对方了!   忽而,向南的心,一紧。   疼得有些厉害。   伸手,连忙抓住了路易斯要收回去的大手,“亲爱的……”   她将自己的小手置于他的手心里,声音艰涩,没有抬头去看他,因为她根本没有这份勇气,“对不起,让你为了我一整晚不眠,可……可是,我却只能带给你这样的结果……”   向南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卑劣的女人!!   她辜负了这样一个好男人……   她会遭天谴的吧?一定会的吧!!   向南将那枚珍贵的婚戒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置于路易斯的手心里。   那一刻,向南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手,蓦地一僵。   向南的心,跟着一疼……   他抬眼看她。   向南与他对视。   “唐,相信我,相信我是因为真心喜欢你,所以才不想欺骗你,才不想践踏你给予我的这份弥足珍贵的爱!!我爱你,如亲人一般……”   向南张开双臂,抱紧他伟岸的身躯,却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对不起,对不起……”   情感,分很多很多种……   亲情,友情,爱情……   都是爱,都是大爱,却唯独,爱情……从来,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路易斯没有答话,只是伸手,将怀里的向南抱得很紧。   那种力道……仿佛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是要将她生生嵌入自己骨血中……   “亲爱的,星座学上说我们金牛座的人天生有着一种执念,对爱情从一而终,一生只爱一个,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他们莫须有的编造,我也希望只是他们胡口乱编而已,可我发现……怎么办呢?他们胡口乱编的这些话,却偏偏,都在我身上验证了……”   向南被路易斯抱在怀里,哽咽的呢喃着。   爱情,从来都是不听大脑使唤的。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能够忘记那个男人,能够不爱那个男人,那样,她也会减轻多少痛苦……   可是,爱了就是爱了,而且,一爱就是好些年……   仿佛这种爱都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要她改变,已然太难太难……   路易斯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她。   力道里,参杂了太多的心疼。   手,握着那枚钻戒,很用力!   钻戒搁到了他的肌肤,有些疼,而他却偏似察觉不到。   “我该做些什么来挽留你呢?”   他沉哑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无奈得教人心揪着疼……   脸颊贴住她的发丝,贪婪的摩挲着,“我该放手让你走吧……”   他似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不舍得在她的发心里烙下了一记吻,轻声一笑,“当然该放你离开……”   他仿佛是找到了答案一般,轻轻将向南从怀里拉开来,见到她脸上两行清泪的时候,蓝眸闪了闪,伸手,替她擦干眼泪,“别哭,即使做不了恋人,但我们永远都不会失去对方……因为,我们还是亲人!!说好要携手走一辈子的哥哥和妹妹……”   向南终究没能忍住,感动的哭了出来,“谢谢你,谢谢你,唐……”   谢谢他赠与自己如此无私的爱!   谢谢他在她最难过的日子里,将阳光洒满她的世界……   谢谢……   千千万万的感谢,却也道不尽对他的感恩和喜爱!!   ————————————————————————————   中午休息时间——   紫杉坐在一楼的长廊里。   落地窗边,借着窗外筛落进来的金色的阳光,她正细心而又小心翼翼的替林易辰那张受伤的脸上药。   “易辰,对不起……”   紫杉道歉,心里满满都是愧疚,“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   “紫杉!”   林易辰打断她的道歉,“行了,你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跟我说了不下百遍的对不起了,再说,我可真承受不起了。”   紫杉叹了口气,“真的不好意思,我和云墨的事情当真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确实是我自己欠考虑了,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混……”   紫杉确实没料到他会撞车,会动手打人。   果然,二世祖就是二世祖,不会跟人讲道理那些的。   “修车的钱,我来替你出吧!”   “紫杉!!”   林易辰打断她的念想,“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要自己女朋友出钱的男人吗?”   他说着伸出手,握住了紫杉正替他上药的小手。   紫杉一愣,微微闪神,小手别扭的挣扎了一下,想要退出他的大手来,“易辰,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如果云墨再找你麻烦,你就跟他把话讲清楚吧……”   她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之上真的太欠考虑了。   无故把不相干的人拉进来,还让其受伤,实属自己思想太幼稚,当然,也是因为自己对云墨的认识度还不够深。   撞车和打人这种恶劣行为,确实出乎她的意料。“杨小杉!!”   正当她愤愤的思忖着的时候,忽而,一道顽劣的声音,带着几分邪气强势的闯入她的耳中来。   紫杉一愣,抬头,迎上一双隐着怒意的深眸。   林易辰也回头。   却不等俩人回神过来,云墨已然阔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什么话也没多说,从杨紫杉手里夺过那瓶伤药膏往垃圾桶里一扔,面无表情的抓起她的手就要走。   “你干什么?”   紫杉回神过来,愠怒的去甩他的手,“云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   云墨没理会她,紧咬牙根,“杨小杉,别挑战爷的耐心!!”   “云主任!!”   林易辰几步上前来,拦在两个人面前,清秀的脸上还臃肿着,却毫无畏惧,“云主任,请你放开我女朋友!”   他说着吸了口气,将目光落定在紫杉的脸蛋上,“云主任,我不知道你懂不懂爱情,但是爱情不是像你这样强取豪夺的!爱情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只有两情相悦的才算真正的爱情!!你这样蛮不讲理的掠夺,有什么意思呢?你拿得走紫杉的人,你又能拿走她的心吗?如果紫杉真的爱你的话,你以为在你这样强势的进攻之下,她又怎么还会跟我在一起?”   云墨胸口起伏的弧度,因林易辰的几句话也变得急促起来。   漆黑的眼底,漫起层层血丝。   不得不承认,他一句句质问的话语,直击他的心脏,也直戳事实!!   将他那层自欺欺人的面纱,毫不留情的揭露,让他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紫杉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力道越来越紧……   “你懂个p!!”   云墨骂了一句,推开林易辰就要走。   “他说的就是事实!”   紫杉想,那一刻许是自己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同这个男人划清界限吧。   她到底还是接了一句嘴。   云墨脚下的步子一顿,背脊微微僵硬。   很久,深沉的视线,仿佛透着询问般,落向身后的她。   紫杉吸了口气,尽可能的平复心头那份紧张。   她真的不愿意再跟这个男人牵扯下去了!   四年前留在心口的那道伤痕,宛若初生,还是那么深刻、明显,想来的时候,依旧会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要再跌在这个男人手里,不是愚蠢又是什么呢?   “云墨……”   紫杉干涩的舔了舔唇,抬头,迎上他那双不确定的视线。   心口,似有些微的绞痛。   但紫杉宁愿相信那是自己的错觉。   她说,“我不爱你!真的,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从始至终,你一直在逼迫着我,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没有问过我的真心!就像易辰说的这样,我真的……不爱你!!所以……恳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后面一句话,紫杉说得特别诚恳。   头,微低,几乎就差同他鞠躬拜托了。   越是如此,云墨心里越是难受。   她太诚恳,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真的严重打扰到了这个女人……   也让他越发清楚,这个女人对自己,除了烦,好像,真的没有其他感觉了!!   云墨眸潭深陷,血丝隐隐显现。   很久……都没有说话。   气氛,凝重得有些压抑。   而他的目光,一直紧迫的凝在紫杉那张小脸蛋上。   “把刚刚那句话,再给爷重复一遍……”   他终于出了声。   声音压抑得如同至胸腔里发出一般,艰、涩,让人莫名,心口发疼。   “哪句?”不知为何,紫杉觉得连自己的情绪也仿佛被他影响了一般,但她强忍着胸口那些难受,绝情的问他,“我不爱你?还是求你高抬贵……”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   ☆、四年后——以后你和儿子的生活,由我负责   夜里,云墨约了景孟弦在酒吧包厢里拼酒。   许是乐巢的老板见两位贵人没有女伴作陪,故专门热情的送了两位小姐进包厢来。   来自门口时,却被景孟弦的保镖截住。   “哥儿,这就是咱对景总和云少的一点小心意,男人嘛,哪有不需要女人的时候!”   那老板一脸的恭维栎。   黑衣保镖目无表情,像张扑克脸,淡淡道,“让一个进去就行了,景先生不喜欢陌生女人的靠近。”   “行!”   那老板忙同其中一个长相更加秀美的小姐交代,“待会进去好好把云少爷伺候了!讣”   “是!”   那小姐扭着小屁股就进了包厢里去。   景孟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出声。   云墨还在自顾自的喝闷酒,那小姐扭着小腰段就朝云墨走了过来,“云少爷……”   她娇滴滴的唤了一句,小手儿勾上他的肩膀,“怎么在这喝闷酒呢,人家陪你……”   那声音软软的调子,几乎能把男人的心都给酥掉。   云墨偏头,凤眼眯起来,噙着笑,觑着身边颇有几分姿色的小姐。   眉峰上扬,邪恶的捏紧她的小下巴,掀了掀唇,薄情道,“问这句这话之前,你得先问问爷……爷是不是瞧得上你!!”   话落,眸子一凛,寒气逼人的从唇间里蹦出一个字眼来,“滚!!!”   小姐脸色瞬间一白。   景孟弦挑眉一笑,逗趣云墨,“云大少爷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粗鲁了?”   末了,视线落在云墨身边受惊的女人身上,面无表情的命令道,“出去!”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女人为之一骇,摄人的凉意让她慌忙起身,逃出了这间可怕的包厢。   里面这两个惹不起的男人,定是同/性恋吧!!   不然怎会对她如此冷眼相向,要知道她可是整个乐巢的头牌,多少富豪子弟对她趋势若鹜……   云墨接连着喝了几杯酒,每一杯几乎都是一饮而尽,不带喘气的。   景孟弦碰了碰他的酒杯,“又跟紫杉吵架了?”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云墨说着,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就没见过那么不识好歹的女人!!想我云墨对女人,哪次不是勾勾手指就有的!哪个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就刚刚那女人,老二,你说良心话,是不是比她杨小杉儿美?”   “嗯,美多了。”   景孟弦配合着他,点头承应。   “对!就是比她杨小杉好看!!可我他/妈还瞧不上!!真傻/逼!”   云墨自嘲的骂了一句。   又是一杯酒灌进了喉咙里。   后来,云墨到底还是醉了。   喝醉以后,拉着景孟弦开始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起来。   “老二,爷就是稀罕她杨小杉!”   “嗯嗯……”   景孟弦点着头,随口应他。   “可她杨小杉像避着猛兽似地避着爷,敢情爷能吃了她?”   “……”   难道你丫不是想把她给吃了?   夜里,向南还在忙着画图纸,紫杉趴在向南的床上,同她聊着心事。   正谈到今儿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时,倏尔,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紫杉的。   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云墨。   紫杉足足愣了好几秒。   “发什么呆呢,赶紧接电/话呀!”   向南听着手机铃音响个不停,头也不回的催促着床上的紫杉。   “是……是云墨。”   “我知道。”   猜也猜到了。   半响,听得手机还在响着,终于,向南转回头来,损了一句,“没出息!来吧,手机给我,我帮你会会他。”   “好啊!”   紫杉忙将手机递给了向南。   向南接起来,“云墨,有事吗?紫杉这会已经睡着了。”   那头,安静了好一会。   紫杉狐疑的觑着向南,向南也不解的看着她。   很久……   久到向南以为那头不会再说话了,却忽而,一道沉稳的嗓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是我。”   向南微愣。   眨眨眼,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意外,居然是他,景孟弦。   一想到昨儿晚上的事情,她还有些呼吸不稳。   “是……是你啊……”   连语气都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你找紫杉?等等,她还没睡。”   向南也不等电/话里景孟弦说话,直接将手机递给了紫杉。   紫杉不解,紧张的用嘴型问她什么事儿,向南用嘴型回了她三个字:景孟弦。   紫杉瞬间了然,忍不住笑起来,捂着手机话筒,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声音损向南道,“刚还骂我没出息,我看你也出息不到哪儿去。”   “景老师。”   “紫杉,云墨喝醉了。”   “哦……”   紫杉似乎没什么情绪。   “他一直在跟我说,他有多喜欢你!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而且我觉得这么恶心的话还得让你当事人亲自听听才对。”   紫杉心一悸……   就听得云墨在电/话里醉意熏熏的嚷嚷,“谁他/妈稀罕她杨小杉了?爷不稀罕她!!让她给爷滚,有多远滚多远!!”   “……”   “景老师,他这份喜欢,我真扛不住。”   好吧,她承认,听了云墨电/话里嚷嚷的话,她就恨不得将手里的手机直接扣他脑门上。   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玩玩而已嘛,他云墨是最在行的!!   她早就知道了!!   景孟弦无语。   “云墨,你要还想追回你的小杉儿,你最好赶紧闭嘴!”   景孟弦小心警告云墨。   “谁他/妈想追回她了?她这样的坏女人,爷一抓一大把!!”   云墨扯着嗓子喊着,一把伸手夺过景孟弦手里的手机,冲着话筒就嚷,“杨小杉,爷不稀罕你!!你别以为你交个男朋友,爷就会跑来酒吧伤心买醉!爷这是替你开心,真他/妈开心!!见了鬼的开心!!杨小杉,你这个挠心挠肺的坏女人!!你抓到爷的心了……”   “……”   前一段话,紫杉听着全是火。   可最后一句话,却让她心一悸……   仿佛有什么,一下子就闯进了她的心窝里来,打乱了她心跳的节奏。   她惶惶然的摁下了挂断键,将云墨那些挠心挠肺的话语,彻底终结。   也想终结她这不平凡的心跳……却发现,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甚至于,心跳的频率,还在越渐加速……   “他说什么了?”   向南见她发呆,问她。   紫杉摇头,又摇摇头……   什么也没说。   向南狐疑,还想问什么,却忽而,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景孟弦。   她心口一紧,稍微犹豫了几秒,却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是我。”   依旧是刚刚那低沉的两个字,仿佛是在期待着她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的声音来。   “我知道。”   向南应了他一句,语气平和,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弦拉扯得有多紧。   手,握着鼠标,紧了些分,而后又松开……   再然后,那头沉默。   而她,则心慌意乱的不停地用食指点着鼠标的左键。   见他仿佛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向南才率先打破了沉默,“云墨还好吗?”   “不太好。”   景孟弦如实回答。   “你呢?你今天怎么样?”   景孟弦又反问了她一句。   向南一愣,登时有些哑口。   脸颊微烫,呼吸不均,水眸开始四处乱飘,“嗯,我……挺好的。”   其实向南不太确定他到底问她什么怎么样。   身体?还行吧,睡过以后勉强能下床。   心理?也算还行吧?有些事情,她算看得比较开的,昨儿晚上本来也是一场意外,所以她不会搁心上的。   “所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算普通的一/夜/情?”   他又问,语气波澜不兴。   向南就不知道为什么,他谈这种话题的时候还能如此气定闲神,仿佛就在同她聊着今天的天气一般。   向南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算吧。”   她可做不到他那样的云淡风轻。   显然,功力不如他深。   “可早上起来,看到你留下的字条,我怎么就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呢?”   景孟弦眯了眯眼,双腿交叠,换了个坐姿,散漫的问向南。   “过河拆桥?”   向南咬咬唇,用心琢磨着这四个字的深沉含义。   “不是吗?”   “好像……是。”   向南有些心虚,忙道,“或许我走前该先替你把酒店的账给结了,毕竟昨儿晚上是为了帮我,又或者我该留下来给你道声谢的……”   “过来!”   向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景孟弦一句低沉的祈使句给打断开来。   “啊?”   “乐巢!你过来买单,还有,当面向我道谢!”   “……”   向南想说,她当真只是出于客气的随口一说而已,她也希望他能出于客气的对她婉拒。   但显然,电/话里那头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客套!   “你让紫杉跟你一块过来吧,云墨喝高了,得让人开车送他回去。”   “我不定劝得动她,试试吧。”   话落,那边却已然赶在她面前挂了电/话。   最后,紫杉到底还是去了。   不知是被向南劝服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反正在向南的印象里,自己似乎没怎么动员她,她就从了。   向南和紫杉赶到的时候,他们确实喝得也差不多了。   景孟弦还好,喝得不多,意识相当清醒,只有那微微泛红的眼眸彰显着些分的醉态。   云墨就显然醉了,毫无意识的半躺在沙发里,闭着眼休憩着。   一见她们过来,景孟弦率先起了身来,“去付款吧。”   他走近向南,高大的身形立在她跟前,毫不客气的同她道。   “哦……”   向南懵懵然的点头。   转身,往外走。   景孟弦跟上,随口向紫杉交代了一句,“你扶他起来吧,该回去了。”   说完,他跟着向南往收银台走去。   留下紫杉一个人照顾云墨。   收钱台前——   “先生,一共八仟五佰块。”   前台服务员小姐微笑着,将账单递给景孟弦。   景孟弦没接,拿眼神睇一眼向南,示意交给她。   向南听到那数字,脸色早白了几分,忙将酒水单接了过来,秀眉拧成一团,咬唇,有些郁结的瞅向景孟弦,“你们不就喝了几瓶酒吗?怎么这么贵?”   八千多……   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有钱也不用这么挥霍吧?   景孟弦冷幽幽的睇了向南一眼,“你觉得我景孟弦的一夜只值这区区八千多块?”   关键,还是一夜五次,不对,好像是六次……   到底多少次,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向南汗颜。   八千?她看值八百还差不多!   可是,景总,你这算不算把自己给卖了?   向南掏出钱包,抽了银行卡出来,刷卡付款。   输完密码,收银员将银行卡递回给向南,却被景孟弦半空中拦截拿了过来。   向南不解,瞪着他,“你干嘛?”   景孟弦掏出手机,将她的卡号拍了下来,而后才递回给他。   “出门忘带钱包了,明天让李助理把钱拨你卡上来。”   其实他完全可以打电/话给李然宇让他来付钱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叫了她来。   “呃……”   向南喉间一卡,忙道,“不用了,就当我谢谢你昨晚的出手相助吧!”   “我景孟弦的一夜,就算卖了你尹向南,你都买不起!!”   他沉声的说完,率先迈开步子往酒吧外走。   嘁!好自大的男人!!   向南好笑。   这样的男人,却偏还让女人,好生心动!!   见向南杵在原地不走,景孟弦驻足,回头,拧眉看她,“不走?”   “走啊!可是紫杉和云墨还没来呢!”   “你要当电灯泡?”   景孟弦反问。   向南了然,连忙追上景孟弦的步子,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我们俩就这么扔下他们,好吗?”   “那你回头去给他们当电灯泡吧。”   景孟弦倒也不留她,快步往前走。   “那我不要!”   向南还是懂事的。   “送我回去!”   才一走出酒吧,景孟弦就将自己的车钥匙抛给了向南。   向南狼狈的接住,“喂!你叫个代理司机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打个电/话让你司机来接你呗!”   “少废话!上车。”   景孟弦率先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了车去。   向南瞪一眼车里的他,无奈,也只好跟着坐上了车去。   上车后,她给紫杉拨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先送景孟弦回家了,晚点酒店见,然后叮嘱了她几句后,便将电/话挂了。一路上,景孟弦似乎都在闭着眼睡觉。   而向南似乎在专注的开车,但心思却一直都在远处飘着。   “景孟弦。”   有些问题,向南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他。   景孟弦没有应向南,只是稍微撑开了眼帘。   “曲语悉的事情……”   向南抿了抿唇,偏头看他一眼,正巧,他也在看她。   “你做的?”   秀眉,微微往上挑了挑。   景孟弦眼眸深沉,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落向窗外稍纵即逝的夜景。   半响……   “嗯。”   他沉吟的应了一句,承认了。   顿时,向南呼吸一紧。   答案,意料之中的,却仿佛又意料之外……   那样心狠手辣的景孟弦,似乎不是她往日里认识的,可是……   “怕了?”   景孟弦又问了一句。   视线依旧投注在窗外,嘴角一抹自嘲的笑。   向南晦涩的水眸,微微闪了闪,半响,点头,“嗯,怕……”   景孟弦搁在车窗上的手,僵了半秒。   眸色暗沉,薄唇掀动了一下,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向南深吸了口气,“我怕你会为了些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变得麻木不仁,这些人,不管是我也好,还是她曲语悉也罢……”   其实,她是心疼。   到底要经过多少痛苦的历练,才能把那样一个温情的男人变得如此冷漠。   景孟弦翻了翻车里的烟盒,扒拉了一根烟出来,最后,却忽而像是想起什么,又烦躁的将烟丢了回去。   他戒烟了!   向南看着他的行为,水眸微微闪了闪。   “车靠边停。”   他忽而道。   向南微鄂,“怎么了?”   “打电/话给路易斯,让他过来接你。”   他的语气,没有起伏,没有温度。   “到底怎么了?”   向南没肯停车。   “我这样冰冷的人,不是就活该一个人吗?!”   景孟弦说话似乎有赌气的成分。   “我不是那意思。”   向南敛紧了秀眉,忙解释。   “停车!”   “不要——”   向南坚持,“我不会走的!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景孟弦偏了头看她。   红灯停下,向南也侧目看着他,目光定定,再将刚刚那句话执拗的重复一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景孟弦目光微闪,眸色灼灼,却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红灯灭,绿灯亮起。   向南别回头,开车继续往前走……   小手,握紧方向盘……   很久……   “我不想回法国去了。”   她忽而道。   景孟弦一怔,偏头,眉峰里染着些许的愠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回法国了!!”   向南又重复了一句,语气加重了几许。   “下车!!”   景孟弦似乎真的有些怒了。   向南也不抗拒,当真一脚踩上刹车,“嘎——”的一声,就把车停在了马路中央。   好在这大夜里车不算多,才没导致追尾的状况发生。   向南也不理会景孟弦那张寒到了极致的脸,抓起手包,推开车门就下车。   “我不回法国了!!”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她潇洒的一甩车门,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就往车流的相反方向走。   “sh/it!!”   景孟弦烦躁的骂了一句。   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去追向南。   管他车后响个不停的鸣笛声。   景孟弦飞快的追上向南,扯过她的手腕,力道很重,“让路易斯过来接你。”   “不用!”   向南去甩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打车!”   “尹向南,别挑战我的耐心!”   景孟弦薄唇抿得很紧,几乎崩成了一条直线。   “景先生,这话该我说才是!!你让我下车,我下了车来,现在我想自己回去,不行?”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景孟弦没了耐性,吼她。   “既然你知道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打电/话叫人家过来?!你叫我过来干什么?专门叫我过来跟你吵架的吗?对不起,我没那闲情逸致!我要回去了!!”   向南去掰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可是,奈何他的手扣着自己太紧,她根本挣不开来。   景孟弦凶神恶煞的瞪着她,那眼神仿佛是恨不能直接将向南拆吃入腹了一般,却忽而,一伸手就将挣扎中的向南扯进了怀里来。   向南继续与之对抗,挣扎,卯足着劲儿与他对峙。   景孟弦搂着她的力道变得越发强势,“你再乱动,信不信我把绑起来!!”   “景孟弦,你这人就他/妈不讲道理,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向南歇斯底里的冲他大喊,手包砸在他的胸膛上,发泄着心里压抑了好久的怒火。   却忽而,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一双有力的猿臂钳住,打横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   景孟弦抱着向南往车前走。   向南挣扎,却飞快的被他甩进了副驾驶座上坐好,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景孟弦已经扯了安全带过来,替她系好,再而后,两只大手就像两把铁钳般的扣住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板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一双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瞪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南有些恼了。   挣扎得太用力,惹得自己满头大汗,却还是没能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开来。   “这话是我该问你才对!!”   景孟弦不但不放手,反而扣住向南肩膀的力道越发加重了些。   那锐利凶狠的眼神,宛若刀子一般,生生剜在向南身上,“你为什么不肯回法国去?”   向南秀眉吃痛的拧作一团,一声嗤笑,“我为什么非要回法国去?我尹向南是中国人!!抛开这个问题不说,我要留在国内,你景孟弦管得着吗?”   景孟弦深沉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半响,松开了她的小肩膀,倚在车门上,冷骘的盯着她,“跟路易斯回去!”   向南咬唇,死死地回瞪着他。   盛满怒意的眼眸里蒙上了淡淡的薄雾,却飞快的被她驱散开来。   向南掀了掀唇瓣,“我跟他之间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景孟弦一怔……眸仁紧缩,眼潭暗了又暗。   就听得向南继续说,“今天我已经跟他把话说清楚了。”   “因为昨天晚上?”   景孟弦紧迫的视线一直紧凝着她。   眸色暗沉,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向南舔了舔唇,点头,“对,因为昨晚。我觉得我这样对不起他,他应该要找更优秀的女孩才是……”   向南低头,难掩心里那份歉疚。   景孟弦艰涩的抿了抿唇,眸色有些复杂。   所以,是他,把她这段美好的姻缘给断送了?!   景孟弦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来,眸子紧盯向南,半响,才哑声道,“别动不动就自惭形秽,你尹向南够优秀了!”   他说完,顺手将车门带上,绕过车身,坐上了驾驶座上去。   听闻他的话,向南心里隐隐有些分的释然。   他……算是在安慰她,鼓励她吧?   所以,自己在他心里,至少还算优秀的吧?   景孟弦上了车来,一下子,车里的气氛似乎比较刚刚有高了些分温度。   景孟弦本该烦躁的心,却又莫名的,还带着几分狂喜。   他自然知道自己心里在喜什么。   现在的他,就像个矛盾体,一时开心一时狂躁,连他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情绪了。   “我送你回酒店?”   半响,他才出声。   “你能开车吗?”   向南到底还有些不放心。   景孟弦没回她,驱车,调转车头,往酒店的方向驶去。   车内,一片沉静。   “你真不打算回法国了?”   景孟弦问她,从后视镜里睨她一眼。   “看吧!”   向南又改了答案,因为她确实还没考虑好,“不一定!说不定两头跑也有可能。”   景孟弦又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了。   视线落在正前方,专注的开着车,忽而道,“如果真的决定不回法国了,就把住房问题先解决了,一直住酒店也不是个办法。另外,还有向阳的就学问题,趁着放暑假的时间,替他物色一间好学校也不错。”   景孟弦纤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饶有节奏的敲击着,“要做好了决定,打电/话告诉我,房子和学校的事情,我来解决。”   向南微微愣神。   景孟弦偏头看她,目光淡然,面无表情,“作为孩子的父亲,我应当对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给予经济上的补偿,所以,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所以……   他这么做,也不过只是因为出于对她和阳阳这么些年的补偿吗?   向南笑了,浅浅的薄笑藏在嘴角,没什么温度。   视线别向窗外,喃喃自语道,“如果这样的经济补偿就够的话,这世界上又何须‘父爱’这种感情呢……”   向南不知景孟弦到底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总之后来他又补了一句,“往后你和向阳的经济生活,我会负责!”   “好啊!”   向南挑挑眉,拨弄了一下发丝,随口道,“正好不想上班了,要不你给我开个店?服装店?咖啡店?美食店?好像都还不错!最好是那种能让我躺着就能数钱的那种!怎么样?”   向南笑睨着他,那笑里,噙着明显的讽刺。   “景总现在是上流社会的人了,果然不一样了!”   她似一声兴叹,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挪开了视线去。   对于她的讽刺,景孟弦宛若充耳不闻,又或者不以为意,淡淡道,“等你下定了决心回来,我会替你安排!不过,这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躺在床上就能数钱的,这全天下好像只有两个职业能做到,一个是没用的米虫,还有一个……”   景孟弦笑睨了她一眼,闭口,不说话了。   还有一个是什么?当然是躺在床上工作的小姐呗!!   呸!!   向南气结。   “我跟阳阳的生活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还是把自己的家顾好再说吧!你现在自己家里都是一团糟,还有心情管别人?”   向南想到早上报纸上的那些事儿,都替他忧心了。   “我没有家!”   景孟弦直接反驳向南的话。   向南偏头,失神的看着他。   看着他深刻的轮廓,凌厉而清冷的侧颜,忽而就有种孤清寂寞的感觉……   心,微微一疼……   有些窒息的闷疼感。   向南深吸了口气,还是问了出来,“景孟弦,如果你真的过得不幸福的话,为什么不选择跟她离婚呢?”   或许她是最没资格问这句话的,可是……   她希望他不要被不幸束缚了追求幸福的脚步!   “暂时没想过……”   景孟弦淡幽幽的回答,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他不好过,有些人,也别想太好过!!   没想过……   向南对于这个答案,心里莫名的竟有些失落。   为什么失落呢?   难道是因为他不愿离婚的原因?向南觉得自己有这种想法实在太卑劣了。   可是,这种心思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   他真的就没有一丁点想为了自己而放弃这段本来就没有幸福的婚姻吗?   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个恶心的第三者,像个想要破坏别人婚姻的垃圾!   她有些慌了。   好在酒店到了,她仓皇下了车,连声再见也没同他说,便匆匆入了酒店,回了自己房间去。   她回酒店的时候,紫杉还没有回来。   她到底有些不放心,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紫杉在开车,不太方便接电/话,向南叮嘱了两句就匆匆挂了。   紫杉送了云墨回山中的别墅。   他真的喝高了,睡了一路,到了别墅时也不见醒来。   紫杉没办法,只好掺扶着他下车。   身高一八六,体重75kg的云墨,整个身躯驮在紫杉身上,几乎快要把小小身板的她压垮了。   紫杉喘着粗气,拽着他,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怎么这么重,呼……”   头上,密集的汗珠儿不停地往外冒。   “云墨,你倒是醒醒啊!!”   紫杉就差把他整个人扛背上了,笨重的身子压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云墨灼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脸颊上,让她心思莫名紊乱,连带着面颊滚烫。   “云墨……”紫杉将脸别开些分,试图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但无奈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由她紫杉躲得再开,他立马就凑上了前去,以至于紫杉怀疑这家伙只是装睡而已。   “云墨,你是不是醒了,自己走……”   紫杉去拍他的脸,却被一只灼热的大手给抓住了她的小手。   她心一跳,连忙去抽自己的手,难耐他握着自己的手,就像铁钳一般,她怎么都挣不开来。   云墨幽幽的睁开了一丝凤眼来,嘴角丝丝凉意的笑,“有男朋友的女人,跑来管爷的闲事,会不会稍有不妥?”   他说着,一把就将扛着自己的紫杉用力一推。   两个人同时往相反的方向踉跄了几步,云墨因为酒精的缘故,脚下的步子明显不稳,差点狼狈的跌倒。   “滚!!”   云墨吼了一句。   醉眸里染着通红,恶狠狠地盯着紫杉,甚是骇人。   紫杉贝齿紧咬着唇瓣,看着他,与他那双腥红的眼眸冷冷的对峙着,最后,潇洒的一转身,就要走。   云墨赤红的眸子一暗,刚想伸手去把这该死的女人拽回来的,却忽而只觉眼前一黑,“砰——”的一声,整个人竟然就毫无意识的,摔倒在了地上,彻底醉了过去。   紫杉听得那声闷响,回神,脸色一变,就见那一贯意气风发的云墨居然就这么狼狈的醉倒了地上。   她连忙疾步奔了过去,一脸急色,“云墨!云墨——”   他真的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小手不停地拍打着他通红的俊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紫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起来,走近别墅,按响了别墅铃音,很快,就有佣人来开门。   “天,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两个似保镖的男人,忙将云墨扛进了别墅。   紫杉到底不放心,跟了进去。   “你们先把他放沙发床上吧!挪动他的动作别太大,我得先替他检查检查!”   紫杉示意他们把云墨先放厅里的大沙发上,又连忙从包里翻了医用手电筒出来。   “阿莲,赶紧让人给你们家少爷准备一碗醒酒汤,还有,热水和毛巾,赶紧的!”   紫杉一边认真的掰开云墨的眼睛,查看着云墨的眼瞳,一边吩咐下人。   “是!”   很快,有佣人端了浓茶过来,“小姐,解酒汤可能还得熬一会,先让少爷喝口浓茶缓一缓吧!”   “浓茶?”   紫杉摇头,秀眉拧起来,“用浓茶解酒,就是火上浇油,酒精伤胃,被浓茶一刺激,不但解不了酒,还会对损伤胃黏膜起到一定的推波助澜的作用,以后他要喝醉了,再也别给他喝什么浓酒和咖啡类的东西了!”   紫杉低头想了想,“家里有香蕉没?”   “有的,有的。”   佣人连连点头,今儿也算是长了知识。   “拿三支香蕉来,还有西瓜,把西瓜打成汁,赶紧的。”   紫杉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可是我们家少爷从来不吃香蕉……”   佣人有些为难了。   “你们家少爷再不解酒就要酒精中毒了!!”   一贯脾气好的紫杉,这时候都不由有些恼了。   一听这话,佣人们也不敢再怠慢,连忙拿了香蕉和西瓜汁过来,紫杉扶了云墨坐起来,把西瓜汁用勺子一勺一勺耐心的喂给他喝下。   云墨似乎有了些反应,至少能把她喂的西瓜汁全部主动地吞咽下去。   末了,紫杉又用勺子一勺一勺,极其有耐心的舀着,将香蕉温柔的一口一口送入进他的唇里。   看着酒意浓浓的他,紫杉叹了口气,“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   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担忧,只是,她自己却分毫没有察觉而已。   三支香蕉入腹,只剩最后一口的时候,忽而,酒醉的男人惊醒了过来。   魅眼危险的一眯,大手紧扣紫杉探过来的手腕,“你给爷吃了什么?!”   “香蕉。”   紫杉如实回答。   “香蕉??”   云墨一脸厌恶的神情,愠怒的瞪着旁边所有的佣人,“你们不知道爷从来不吃那么恶心的东西吗?”   被他这么一声大吼,所有的女佣吓了一跳。   因为,她们家的少爷可从来没冲她们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没料到今儿居然会因为吃了几支香蕉就这么大声的吼她们。   想来,是心情特别烦躁的缘故。   云墨从沙发上起了身来,踉跄的步子就往洗手间走去。   显然,他打算把喉咙里那恶心的东西抠出来。   紫杉呼了口气,压抑着心里头的恼意,最后到底没能忍住,几个步子就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滚开!!”   云墨甩开她的手。   显然,这家伙还在气恼她今儿白天的事情。   紫杉被他甩开,又执拗的抓了上去,“云墨,你赌气归赌气,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刚刚差一点就酒精中毒了,我只是用香蕉帮你驱驱酒意而已,你吞都吞了,忍一忍不行吗?”   “不行!!!”   云墨非常固执。   瞪着紫杉的眼眸里满含怒焰,忽而一转身就反将她压在了墙壁上,虎口强势的扣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往脸往上仰,后脑勺重重的抵在墙壁上。   “那你呢?杨紫杉,让你把爷给吞了,再叫你忍一忍,行不行呢?”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寒如积冰,让紫杉浑身不寒而栗。   她急喘了口气,“云墨,这根本不是同一回事,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你回答爷,行,还是不行?!!!”   云墨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紫杉闭紧了双眸……   如蝶翼般的羽睫微微颤了颤,半响,睁开了水眸来。   眼潭里,平静得像一潭没有任何波澜的清泉,就听得她用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回答道,“不行。”   这个男人,她根本,掌控不住!!   与其以后受重伤,还不如趁现在不痛不痒的时候割舍掉!   云墨猩红的眼眸一暗,眼眸剧缩,下一瞬,粗暴的捞住紫杉的脖子,就把她往玄关门外推,“滚!!”   紫杉丁点也没抗争,被他甩出了门外来。“砰——”的一声,玄关门绝情的阖上,留给紫杉的只剩下那一道冰冷的门板。   心,莫名的落空了几许。   心房里登时像被人注了铅一般,又重又堵,压在胸口,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到云墨那黯淡的眼神,紫杉有些怀疑自己刚刚那话是不是说得太过绝情了,可是,不如此又怎样呢?继续与他纠缠不清吗?   那样下去,只会让这个错局越陷越深……   水眸彻底暗了下来,紫杉闷着脑袋,六神无主的往外走。   忽而,才惊觉自己脚下还穿着别墅里的居家拖鞋,摸一摸口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还丢别墅里头了,就连自己的包都没拿。   现在的她,可当真是身无分文,想打电/话给向南,却连个通讯工具都没有。   她有些懊恼了,折回去,犹豫了好久,到底还是按响了门铃。   然而,门铃响了很久,却迟迟不见有人来给她开门。   厅里,云墨听得门铃响,就见佣人要去开门,却被他一声怒吼给吓住了,“统统都给我滚下去!!”   正预备按开锁键的女佣吓得手儿一抖,连忙随着大部队退出了厅里去。   云墨几个醉步走到门前,盯着可视电/话里那张青春稚嫩的小脸蛋,凤眸紧眯着,面无表情的端详了好久。   梳高的马尾辫,细碎的刘海,清秀稚嫩的五官,根本就算不上太出众,却偏偏……   有着把他云墨心脏搅得七零八碎,痛苦万分的功力!!   该死!!!   他狂躁的暗骂了一句,大手“啪——”的一声,用力的拍在门铃的关闭键上。   刺耳的铃音戛然而止,耳根登时就清静了,而那张干净清新的脸蛋也瞬间从荧幕上消失了。   他的心,蓦地一空……   还空得,那么明显!!   云墨失落的沿着门板坐了下来,闭上那满含情绪的双眼,顿觉有些心焦力瘁……   却偏生,还舍不得放手!!!   紫杉见久久没人开门,心里大概猜到了些分里面的情景来,看一眼门铃按钮,才发现已经全黑了。   她郁结了。   “云墨!!!”   紫杉不甘心的拍了拍门板,“云墨,你开门,我拿点东西而已!”   但叫到后来,紫杉才突然意识到,这门板其实是隔音的,谅她在这里扯破了喉咙,里面的人儿也听不进的。   最后,她只好作罢。   垂头丧气的,圾着拖鞋,预备走下山去。   只是,她越走就越慌……   这森山老林里,虽然修了车道,可是分叉口还挺多。   她开车上来的时候是用的导航,这会让她走下去,她哪里还记得路。   越往下走,紫杉越发觉得不对劲,耳畔间传来野生动物的哀嚎声时,吓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也正在这时,所有的路灯忽而一同熄灭。   “啊——”   紫杉一惊,吓得一声尖叫。   才意识到这会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了。   城市对节约用电的规划里,有规定凌晨一过,非主要街道就必须熄灯。   这会紫杉是彻彻底底的迷失在这深山老林里,再也出不去了。   要说她不怕,那一定是假的。   “云墨——”   紫杉开始在黑暗里无助的失声大喊。   声音颤抖,还带着明显的哭腔,“云墨!!云墨————”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能无助的一次次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她知道他一定听不见,但除了这样的求助,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   而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就是那个男人的影子。   即使明知他此刻已经烂醉如泥,不可能来救自己了!   “云墨————”   回应她的是一道道可怖的回声……   到最后,紫杉终于扛不住心里的那份慌乱,哭出了声来,“云墨,你在哪里?你在哪儿啊——”   音落,回声响起,而后,整片森林陷入一片死寂中,黑暗将紫杉层层裹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却忽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响起。   她吓了一跳,下一瞬,尖叫着,拔腿就像疯了般往山下跑,也不管那里到底是不是下山的路。   身后是什么?是坏人还是怪兽?她根本不敢去深入的想,只管撒丫子的跑,一颗心惴惴的跳着,几乎快要从她尖叫的嗓门眼里跳出来了。   突然,只觉身后一阵阴影朝她罩了过来,尖叫的小嘴被一只大手霸道得唔实了,声音戛然而止。   不等她反应过来,小肩膀已然被一只猿臂箍住,用力的捞进了一堵结实的胸膛里去。   再然后……   熟悉的气息,伴随着浓浓的酒意,仿佛还夹杂着清新的香蕉味儿,拂在紫杉的鼻息间……   不用他出声,紫杉就知道身后的来人是谁了!!   除了那个性格恶劣的云家大少爷,又还能有谁呢!!   紫杉忽而就觉鼻头一酸,豆大的眼泪就一颗一颗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这情绪,不是被吓到的,反而像是被……云墨的行为,感动到的!   她整个人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瘫软在云墨的怀里,失控的哭出声来。   云墨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听到她无助的哭声时,他才低声笑骂了一句,“笨蛋……”   伸手,从背后替她抹眼泪,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轻,“这么简单的路你都会走丢,出去千万别说是爷的女人!”   紫杉抽噎了一下,防备的心彻底搁了下来,抹了把眼泪,回嘴道,“你才是笨蛋呢!”   对于云墨那句‘爷的女人’,头一回,她居然没有出口反驳。   “不对……”   紫杉回身看他,眼里还含着泪,“你不是笨蛋,你根本就是坏蛋!!”   黑暗里,云墨那双猩红的眸子炯炯发亮。   他抬手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一捏她的下巴,“小杉儿,你良心是不是都被狗给啃光了?爷刚救了你,你还骂爷是坏蛋?”   云墨的呼吸还有些不稳,显然是酒意未全醒。   “要不是你把我轰出来,我能把包和手机都落你家里吗?还不肯给我开门……”   紫杉抱怨。云墨蓦地攫起她的小嘴,还不等紫杉回神过来,他一记狂狷的深吻就朝她缠绵的烙了下去。   就听得他含含糊糊的回应她道,“所以爷出来找你了……”   “唔唔——”   紫杉没料到他会突然吻自己。   湿热的舌尖像灵蛇一般,突破她的贝齿,送入她的檀口间,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他的唇间,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还夹杂着清新的香蕉味儿,闻起来倒还不觉得难受,甚至于还有几分别样的醇香,但紫杉到底不习惯他们之间这份莫名的亲近。   “云墨——”   紫杉去推他。   “唔唔——云墨,别闹了……”   紫杉越是推拒,他搂着她的力道就越重。   但云墨到底是喝了酒的,本来身架就不稳,被紫杉推了几下,整个人就往车道旁的草地上滚落而去。   怀里还拽着紫杉,就是不肯撒手。   “啊——”   紫杉吓坏了,滚了几圈之后,俩人方才停了下来。   云墨终于舍得放开怀里的她了。   双臂摊开,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紫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脑袋枕在他结实的臂弯上,伸出小手怨念的锤了锤他的胸膛,“云墨,再大的胆儿迟早都要被你吓出来!!”   她说着,要起来,就被云墨一把扯住,下一瞬,整个人就被他单臂抱着搂入了怀里去。   “陪爷躺会。”   “疯了……”   紫杉翻白眼,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挣扎,“荒郊野外的,你躺这?也不怕被什么才狼虎豹给吞了?”   “才狼虎豹?”   云墨失笑,箍着她的力道更重了些,“你以为演电影呢!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那玩意。”   紫杉还在挣扎,“走了,这荒郊野外,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没有那玩意也怪渗人的。”   云墨才不理会她,双臂搂紧她的小蛮腰,见她还不安分,干脆连长腿也一并用上,将她紧紧夹住,覆在她耳边哑声道,“小杉儿,再乱动,小心爷就在这把你给干了!”   “你敢!!”   紫杉气结。   云墨痞气一笑,越发抱紧她,暧昧的在她耳畔间呵了口气,“千万别挑战爷的勇气,你要知道,野战这种刺激活儿,没有哪个男人不神往!”   “……”   紫杉当真就一动不敢动了。   她不确定天下男人是不是都神往野战这玩意,但她能确定的是,身边抱着她的这个坏男人,一定不会介意这个刺激的活儿的!   “乖……”   见紫杉不动了,云墨怜惜的在她的鬓角处啄了一记吻。   “爷累了……”   就刚刚他把怀里这女人从别墅里赶出去之后,又矛盾的担心起她的安危来,最后到底没能按捺住追了出来。   带着酒劲,着急的在深山里寻了一路,好在最后还是让他找到了她……   但,他这会子一松懈下来,整个人就感觉困乏了。   圈着紫杉的手臂更紧些分,让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埋进他暖实的胸膛里开,闭眼前还听得他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小杉儿,不管你在哪里,爷都能找到你……”   紫杉心头微动。   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心跳竟不自觉的开始加速……   脸颊滚烫,呼吸不匀,甚至于由于天热的缘故,额头上已经渐渐涌现薄汗,但……   她居然会舍不得从他怀里退出来!!   她居然……还无比的贪念着怀里这份暖实的味道……   “云墨……”   她细软着声音,喊他。   扯了扯他的衬衫,眨着乌黑的大眼,抬头看他,“云墨?”   “唔……”   回应她的是一声慵懒的轻哼声,大手轻轻的拍在她的翘臀上,哄她,“乖点,别闹……”   “……”   紫杉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一般,当真就安静了下来。   分分钟过去,抱着她的男人当真一动不动了,而她却分毫的困意也没有。   “云墨,你不会真的就打算在这睡过去吧?”   “云墨……”   “云墨,你别睡呀……”   结果,他真的就那么睡过去了!!   而且,睡得特别深,任她怎么喊都喊不醒来。   但他的睡相确实还挺不错的。   借着月色,渐渐的,紫杉能清楚的看到他俊美的轮廓线条了。   英挺的五官,像雕刻的神祗一般,盈玉的月色溶下来,给俊美的他如同笼罩了一层轻薄迷人的纱帘,将他衬得愈发邪魅,性/感,且极具绯色诱惑……   让女孩儿看着,都能……春心耸动。   就连紫杉,也有好长时间的痴然。   她想,如果自己与眼前这个男人,没走过四年的那一遭,自己会不会再次跌入他的温柔陷阱里去呢?   会吧!   一定会的!   紫杉笑笑,有些苦涩。   因为,当年那个走过火坑的她,到如今,好似都快要扛不住了……   云墨,既然无法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又何苦要一次又一次的招惹我的心呢?   ——————向南从小八那拿到了工地上的通行证,证明自己是此次项目的设计负责人后,同过检的保安周/旋了几句,就让进了。   酒店有高达五十八层,从一到十楼,每一层的格局都不一样,此时她的设计稿才完成到了第三层,今儿的任务就是把看把看一下楼层的各个布局。   详细数据已经通过小八知晓了,但具体的布局还是亲自上阵瞧瞧才行。   五十八楼,没装电梯,只能靠升降机代替。   向南坐着升降机到第十楼的时候,却不想,升降机忽而出现了问题,一个失重就直接从十楼坠了下来。   向南在升降机里厉声尖叫,面色煞白。   直到“砰——”的一声,升降机砸在地上,向南整个人从里面栽了出来,额头撞上石板地,脚踝卡在升降机的门扎处,听得“卡擦”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过,向南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那么昏死了过去,只有额头上还在不停地渗血。   “天!!!有人从楼上栽下来了!!”   “快打120!!!快——”“快通知工程部的人过来!!”   “快,让李秘书过来瞧瞧!!”   很快,急救车的‘呜呜’声响起,昏迷不醒的向南被120的抢救人员送入了医院去。   李然宇接到电/话就匆匆从公司赶来医院。   他问相关负责人员,“有没有查实,具体是我们公司的哪位职员?”   “是一名叫李善娜的设计师。”   李善娜是小八的真名,向南是借着她的工作牌贴上自己的名字过来的。   负责人员将工作牌递给李然宇。   “李善娜?”   李然宇接过,一见工作牌上那张照片,脸色顿时一变。   这哪里是什么李善娜?照片明明就是他们家总裁大人日思夜想的那个女人!!   该死!!!   “快,带我去看看她,她怎么样了?”   李然宇疾步就往病房走。   负责人员见李然宇面色不佳,忙追上去,小心翼翼道,“医生诊断情况还算理想,额头有碰伤,轻微脑震荡,脚踝断裂,但医生说好在这些都没什么大问题,好恢复的。”   “这还叫情况理想,没有大问题??”   李然宇几乎已经想象他们景大总裁暴跳如雷的模样了!   “这话你要敢跟景总汇报,他非拧断你的胳膊大腿不可!”   他咬牙冲负责人员道。   “……”   “让人把事故原因调查清楚,绝不能敷衍了事,就说景总亲自交代的!!还有,你最好祈祷这个什么所谓的李善娜的情况会真的恢复良好,不然……你们这些人就等着拿景总亲自发下来的辞退信吧!!”   李然宇警告完毕,匆匆进了病房去,留下负责人员满头冷汗,却还不知为何职员受伤的事儿连高高在上的景总都给惊动了。   李然宇走进病房,确认了受伤的人员当真是向南之后,还真有半刻的慌了手脚。   不下三次的同主治医生询问了详细情况,得到医生们的一次次保证后,又给向南办了转vip的手续,后方才给景孟弦打电/话。   结果,可想而知,景大总裁当真就在电/话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一十五分钟后,赶来医院,身后还跟着神外科的主任云墨,以及神外科的紫杉。   向南还依旧昏迷不醒着,景孟弦一张脸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云墨带着各种检测仪开始替向南做全身心的详细检查,紫杉杵在一旁看着,都快急出了眼泪来。   “向南姐怎么会从楼上掉下来呢?到底怎么回事啊?”   景孟弦的视线冷幽幽的射向李然宇,“李秘书,最好让工地负责人给我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一个非公司职员会闯进工地去?工地的安检员都是吃白饭的吗?”   景孟弦的声音冷如寒冰,教人不寒而栗。   而那份慑人的威严,更是让李然宇心里哆嗦了一下。   他太清楚了,这个时候的景大总裁就是那愤怒的雄狮,谁要敢在这节骨眼上犯事儿,一准,死!!   “是!!我这就去办!!”   李然宇应承了一声,连忙退出了病房去。   景孟弦将视线转移到床上包着纱布的向南身上,那清冷的眸光不自觉放柔了下来。   剑眉因忧虑而紧敛成一个川字,问身旁的云墨,“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还算理想,暂时没出现任何并发症。”   云墨将听诊器从耳朵上拿下来,双手兜进白色大褂里,安慰景孟弦,“这种情况你从前也没少见过,所以别太担心,伤势不重,好恢复。”   景孟弦的视线一直未从向南毫无血色的脸蛋上挪开,眸色暗了暗,问云墨,“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两个小时以后吧,麻醉醒了就好。”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点了点头。   好看的剑眉蹙成一团,也不见松开分毫。   ..   ☆、四年后——景医生重新站上了手术台【求月票】   两个小时后,向南是被景孟弦给叫醒来的。   因为麻药的缘故,让她睡得太沉,担心她会出事,所以只好强硬的将她从睡梦中捉醒来。   向南醒来的时候,双眼还睁不太开。   眼前也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片黑影,听得景孟弦一直在喊她,她方才能确认床边的人是他。   “感觉怎么样?栎”   景孟弦低沉的声线,关切的询问她。   那熟悉的语调,让向南心里一疼……   仿佛间,她又见到了那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傅。   双手兜在大褂的口袋里,微微俯身,严谨的询问着她的身体情况。   手指还执着医用手电筒,替她认真的检查着眼瞳……   “向南?”   见她久久不答话,景孟弦拧眉又喊了一句。   向南这才从自己飘远的思绪中回了神过来,白色大褂的身影淡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席深色正装的他。   身材修长,伟岸,气质斐然,尊贵如王子,让人不自觉为之痴迷。   其实这样的他,甚至比清一色的白大褂更出众,却偏偏,向南就像中了魔似的,疯狂的迷恋着他的白大褂。   因为……   那才是他的梦想,他的人生!!   而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断然放弃了他的梦想……   是因为她吗?是为了想要拥有保护她的羽翼才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梦想,而踏进这虚华且纸醉金迷的商业圈里来的吗?   “尹向南,说话!!”   景孟弦见向南迟迟不言语,只是痴痴地凝着他看,他还当真有些慌了。   伸手撑开她的眼皮,细致的给她检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尹向南,听到我的声音吗?”   他凑近她的耳畔间,问她。   而后,抓起她的小手,紧握,“来,把手握拳!!”   向南喜欢这样子的他……   她轻轻笑了,嘴角弯起来,“我能听到。”   终于,出声了,也笑了。   景孟弦这才如释重负,揪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脸从她的耳畔间挪开些分,与她含笑的眸子对峙,剑眉深敛,隐着些许怒意,“你笑什么?”   都躺病床上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知道。”   向南摇摇头,“看着你像医生的样子替我诊断,就莫名其妙的,心情会变得很好。”   向南如实说。   景孟弦心头一动,眸色闪了闪,喉间顿觉有些干涩。   自动忽略掉她话里的那层意思,只道,“真怀疑你以前喜欢我的时候,到底是喜欢那件白大褂,还是我这个人!”   “人。”   向南毫不犹豫的简单作答。   但其实,她想说的是,不是以前喜欢,而是……从以前到现在,都喜欢!   景孟弦显然没料到她当真会回答自己,微微愣了一下神,深眸紧缩了几圈,而后,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公司的工地上?”   他锐利的深眸如鹰隼般盯着向南,甚是迫人。   向南噜噜嘴,没敢去看他,“你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   看他的神情,向南就知道,他其实早就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忽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你没为难小八吧?”   景孟弦冷哼,“你觉得呢?”   向南急了,说着居然还想要坐起身来,“景总,你别为难她,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你要有什么不愉快的,你直接找我!真的不关她的事……”   “尹向南,你给我躺下去!!!”   景孟弦登时就火了,冲向南一声低吼,扣住她就要起来的小身板,将她放了下去。   语气虽差,但手上的力道极为适中,分毫也没弄疼向南。   向南只是觉得头晕得厉害,“景总,我头晕,你就别刺激我了,行吗?你放过她吧……”   她只好使用苦肉计了。   见景孟弦不吭声,向南急了,“哎呀,我急得血都往脑门上涌了,晕……晕得厉害……景总,算我求您了……”   向南可不想因为自己而把同事给连累了。   景孟弦面色凝重,咬牙道,“你再说话我一定追究她的责任!”   向南面色一喜,“那我可当你答应了啊!反悔的是小狗!”   “闭嘴!再闹腾头会晕得更厉害!”   景孟弦瞪她。   向南连忙闭了嘴。   景孟弦有些欣慰。   她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听闻向南醒了,紫杉一查完房就奔了过来。   景孟弦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百无聊奈的翻阅着当天的报纸。   紫杉坐在床沿边上,给向南削苹果。   “你说你真是的,又不是自己的工作,你至于这么卖命吗?”   紫杉从云墨那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差点被向南气得吐血。   向南咬一口苹果,末了,将嘴边剩下的那一块,往景孟弦那头一扔,恰好打在他的报纸上。   冷峻的面容沉了些分,将挡在前方的报纸搁下,凉目扫向床上罪魁祸首的女人,薄唇紧抿,不言一语。   “景总,这得算作工伤报销吧?”   向南舔着脸问他。   紫杉囧。   景孟弦凉凉的哼了声气,挑眉道,“尹小姐什么时候成为我们公司职员了?”   “虽然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但我这伤确实也是为你们公司而受的吧?再说,要不是为了跟你堵这口气,我也不至于这么卖力了。”   向南郁闷的又咬了一口紫杉递过来的苹果。   “幼稚!!”   景孟弦弹了弹手中的报纸,低头继续阅读。   “你……”向南气结,撅着小嘴,损了一句,“小气鬼!”   紫杉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向南姐,你的钱景老师早帮你付清啦……”   “……”   向南被苹果噎了一下喉咙,尴尬一笑,“景孟弦,其实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想让你真出钱的……”   “是吗?”   景孟弦在报纸后淡幽幽的问了一句,抬眼,看她,“待会我会让李秘书把账单交给你,一共消费三万五千六百八十块。”   他将报纸合了起来。   “多少?”   向南几乎以为是自己听叉了。   “三万五千六百八十块……”   紫杉重复一句。   “晕,头晕……”   向南说着就用手捂住自己的脑门,“小杉儿,你们家这医院打劫的吧?我才这么点小伤就花了三万多块?”难怪都说医院全是黑心商人,从前她还不太认同,可如今这么一细想……   啧啧,黑!!   比乌鸦还黑!!   紫杉看着她夸张的模样,忍不住笑开来,“行啦!你别晕了,钱的事情景老师哪舍得让你操心呀!”   向南听得这话,眸光微闪,小脸上露出几许尴尬的神情,   看一眼对面的景孟弦。   他深沉的目光,也正直直的落在向南脸上,即使不言语,但那眼神却足以摄人心魂。   “等我出院以后,就把钱打你卡上,你到时候发个卡号到我手机上来吧。”   向南刚刚说的那些话,当真只是同他玩笑而已。   “我说过,以后你和阳阳的一切经济开支都由我负责!”   景孟弦沉稳的语调,没什么波澜,却强势到不容反驳。   向南用舌尖干涩的舔了舔唇,一时间竟不知该言说什么好。   她无意间的一个舔唇的动作,却让景孟弦深眸一紧,性/感的喉头烧了一下,别扭的别开了眼去。   紫杉瞧着两人间的小互动,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艰涩。   这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也不知道相互折磨到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尽头……   “小杉儿,你老实交代,昨儿晚上你同云墨彻夜不归,到底做什么去了?”   “啊?”   紫杉没料到这么快向南就将矛头又指向了自己。   本来还在窃喜今儿能逃过这一劫呢!   紫杉有些心虚,“我们俩真的什么都没做……”   “跟云墨那种见你就精虫上脑的家伙出去一整晚,你居然告诉我,你们俩什么都没做?”   向南摆明了不相信嘛!   “嫂子,没人告诉过你,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要可劲儿的小心啊?你倒好,扯着嗓门儿喊。”   呵,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云墨双手兜在白衣大褂里,脖子上还掉着个听诊器,嘴角噙着抹吊儿郎当的坏笑,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我这可不叫说人坏话,我这叫描述事实。”   向南还有理了。   紫杉有些不太自在了,目光扫了一眼走进来的云墨,呼吸紧了一下,忙起了身来,“行了,你们陪向南姐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待会再过来。”   她说着就要出病房去,却被云墨一把拉住了她的小手。   紫杉脸颊一红,抬头看他,用眼睛询问他想干嘛。   “你先在病房里陪向南姐一会。”   “嗯?”   紫杉不解。   云墨将目光扫向景孟弦,“老二,我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聊聊?”   景孟弦眸色狐疑的闪了闪,点头,起身,迈开双腿,往病房外走。   走前,似不咸不淡般的同向南交代了一句,“很快回来。”   “哦……”   向南应承的点了点头。   狐疑的望着他们双双离开的背影,表示不解,“云墨找他干嘛?”   紫杉耸肩,也摇头,“不知道。”   她也想不到云墨有什么是需要景孟弦帮忙的。   ……………………   云墨领着景孟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老二,坐。”   他招呼着景孟弦入座。   景孟弦单手抄在口袋里,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睨着他,“有事?”   云墨抿了抿唇,半响,点头,又点头。   “是,真有点事得拜托你。”   云墨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说吧。”   景孟弦依旧气定神闲。   云墨从办公桌上的一沓文件里寻了一个白色资料袋出来,递给景孟弦。   景孟弦愣了半秒,眸光闪了闪,却没有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东西,只淡漠的问了一句,“什么?”   &nb   sp;“一位病人的脑部ct图。”   云墨如实交代。   景孟弦黑眸深陷,漠然的别开眼去,“我对别人的病情不感兴趣。”   “二哥!!”   云墨有些急了,兀自从资料袋里将ct图抽了出来,搁在灯台上,照亮,“二哥,你看一下!这个案例还有没有希望。”   景孟弦根本吝啬于抬眸去看一眼,冷眸凝着云墨,“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事儿?”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我想,这个忙我大概是帮不上了。”   说完,景孟弦转身就要往外走。   “二哥!!”   云墨一步当先的追了上去,拉住他,“二哥,就算你现在不是医生了,可是,你也能力所能及的帮帮这些躺在病床上,生死一线的病人吧?以前你常告诉我们,学医道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吗?现在这个病人,真的就在等着你救命!!二哥,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对于医生这个职业非常抗拒,可是你看一看人家……”   云墨激动的扯下灯台上的ct图,递到景孟弦面前来,“你看一下,这个病人是有希望的!!只要当年那个妙手回春的景医生能再次出山,他就有活下来的希望的!!”   云墨字字珠玑的话语,如同一个刀盾,一下一下,钝在景孟弦的胸口上,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呼吸困难。   到如今,他为何抗拒这个职业……   因为,他怕这个梦想的魅力太大,会让他越来越渴望。   求而不得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我能帮什么忙?”   可到底,景孟弦还是松了口,做了最大的让步。   他重喘了口气,目光扫向眼前的那张脑部ct图,眸仁紧缩,哑声道,“就算他愿意开刀动手术,这场手术的胜算率也绝不会超过5%。”   云墨一听景孟弦这话,就知道有希望了。   “太好了!!也就是他还有5%的希望活下去!总比没有一分希望来的好!!”   云墨兴奋得很。   景孟弦的脸色却一直不见缓和,单手依旧习惯性的抄在手袋里,正了正色同云墨道,“你最好搞清楚,给病人动手术前需要告诉他的不是那5%不到的存活希望,而是那95%的死亡率!!”   云墨了然。   给病人越多的希望,一旦出现意外,到时候惹上的麻烦就会是自己。   医闹的事件,依旧每天都会发生,所以通常在手术前,他们都会告知所有病人这个手术的失败率是多少,才不至于让他们心怀希望,失败后又采取极端手段给予报复,勒索。   景孟弦从云墨的手里取过ct图,走至灯台上,放好。后退三步,一手托腮,凝着跟前的片图,认真的思忖着。   “打算让我做什么?”   半响,他回头问身后的云墨。   云墨连忙走上前来。   “这个手术的难度不需要我说,你也知道了,放眼整个s市都找不到任何一名医生主张开这个刀的,但我知道,老二你肯定行!”   云墨永远都忘不掉从前在辅仁医院时,老二领着他们这票人认真、用心工作的那段经历。   不会忘记在所有人都不主张与艾滋患者开刀的时候,老二毅然决然站出来的身影。   其实,云墨觉得,身前这个男人,明明天生就是为了医生这个职业而生的,却偏偏……   “我也不一定可以!但我会主张动这一刀。”   景孟弦的视线,定格在那张ct图上,末了,眸色暗下几许,看向云墨,“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   不是医生,所以便没资格走上手术台。   “老二,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替这位病人拟定一个最佳的手术计划,如果时间允许,我会安排所有的主治医生过来商讨策略,你给我一个空闲的时间就好!另外,我还希望……我上手术台的时候,你能够陪着我,   那样我会更自信点!你看,有问题没?”   景孟弦深沉的目光看着云墨,凉薄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二哥!!”   云墨似唯恐景孟弦会反悔,又焦急的喊了一声。   景孟弦挑挑眉,忽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我需要每天来医院报到?”   “不需要,如果你忙的话,其实可以通过视频……”   云墨说到这里一顿,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飞快的改口,“需要!!非常需要!!必须得每天都过来,最好是能从早呆到晚!而且,我还打算就把咱们的小会议室设在向南姐病房的小厅里,二哥,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云墨一脸暧昧的笑着,瞬间心领神会了过来。   景孟弦一手握拳,搁在唇间,干咳了一声,“挺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云墨开心极了。   同云墨商讨完毕后,景孟弦又折回了向南的病房里来。   不知为什么,起初很糟糕的心情,仿佛有那么一些些的转好。   杨紫杉见他回来,也不好意思再做他们之间的电灯泡,连忙编了个理由就遁了。   房间里,留下向南和景孟弦。   景孟弦依旧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但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着,思忖着云墨刚刚拜托他的手术计划。   “景孟弦。”   “景总?”   “景医生!!”   “嗯?”   向南叫了景孟弦好一会儿,直到最后一声‘景医生’的时候,他才蓦地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回神来。   抬起眼皮,看向向南。   向南眨眨大眼睛,八卦的问道,“刚刚云墨找你干嘛?”   “没事。”   他将视线又再次挪回到报纸上去。   “没事?”   向南又眨眨眼,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一白,“云墨该不会是找你,跟你说我的伤势问题吧?难道我的脚好不了了吗?会变成蹶子?还是说我的脑袋里面残留着淤血,可能……”   “他找我是让我帮个小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景孟弦冷凉的打断向南的话,起了身来,走近她,立在她的床沿边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向南,顿了顿,才道,“他让我给他的一位病人做个开脑除瘤手术。”   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景孟弦竟有一种沸腾的感觉……   虽然这感觉,很轻微,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但不得不承认,确是真的存在!!   而且,他会迫切的,想要说给床上的这个女人听。   向南仰头看着他。   水眸眨了眨,又跟着眨了眨。   有那么一刻的,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要重新站上手术台了吗?”   向南的情绪似乎比他还兴奋,小手儿激动的抓住他的两只大手,“景医生,你答应了吧?答应了吧??”   向南笑着,期待的一声一声询问着他。   看着这样子的向南,景孟弦莫名有些感动,绷紧的嘴角却不自觉微微上扬了些分。   “嗯。”   他沉吟一声,抓紧了向南的小手。   “啊……太好了,太好了……”   向南雀跃的欢呼着,如不是受了伤,此刻的她定早已从床上蹦起来了。   “太好了!!!”   他终于又可以重新站上那个属于他的梦想舞台了!!   向南不知为何,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nb   sp;一抹自己的脸蛋,还当真就有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向南好笑,自己也未免太感性了些分。   她擦了擦眼泪,“我只是替你高兴,真的……”   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   景孟弦喉头滚动了一下,俯身,替向南擦干眼泪,深沉的视线凝紧向南,微微一笑,“尹向南,有你在的感觉……真好。”   他会心的说着心里最真的一句话。   全世界,只有她,如此支持着他的梦想……   也只有她,会因为他的梦想,哭,笑!   向南激动的一把扣住他捧着自己脸蛋的大手,小手臂一勾,揽住他的脖子,拉近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失控的哭出了声来。   ☆、四年后——把离婚正式提上日程   爱情,到底是什么?   爱情是不是,就是相爱的两个人非要坚守一生的理由呢?   景孟弦在外面会客厅里与云墨和其他医生商讨病患手术情况的时候,向南就一直在认真的思考着这个深奥的话题。   其实,抛开她和景孟弦之间所有的不愉快来说,向南还是挺喜欢自己与他现在的相处模式的。   两个人似爱情,又似亲情栎。   她受伤的时候,有他在支撑。   他在为梦想重新跨出一步的时候,有她在为他喝彩。   而他,也愿意同她第一个分享心中的那份喜悦傅。   这种相互辅成的感觉,哪怕不是爱情,也必不比爱情轻浅半分吧?   向南似乎终于想通透了。   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言情小说,另一手探出去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却一个不留神,水杯没够着,反而被她扫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登时茶水洒了一地,好在杯子并非玻璃材质的,不至于碎得满地。   外面,大厅里。   五六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们,正坐在一起同景孟弦严谨的探讨着关于此次手术的可行性。   景孟弦依旧是西装革履的装扮,气宇不凡的叠着双腿坐落在人群中央,与白大褂的医生们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即使如此,却不损他半分信服度。   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就具备着极强的引领能力,又或者是他曾经的医术早已让他在这个医学圈子里名声大噪,以至于即使几年不执刀,却依旧有着让其他医生们信任和诚服的能力。   听得病房里传来一声闷响,景孟弦说话的声音一顿,将手里的资料搁下来,“稍等。”   匆忙交代了一句,起身,推门疾步入了病房去。   “怎么了?”   一进病房,就见向南闷着头,瘪着小嘴,一脸郁结的坐在床头上。   一见景孟弦进来,她又忙调整了一下坐姿,郁闷的神情也瞬间收了起来,端起书本,如若没事人儿一般继续看书。   景孟弦深邃的黑眸轻浅的投注在她的脸上,审度了好一会,才迈开双腿走近她。   见到地上的水杯和那一滩水渍,顿住脚步,微微弯腰,伸手便从容的将水杯拾了起来。   他先是绕至盥洗盆前将水杯洗净,末了又绕回来,替她在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床上正专注着看言情小说的向南。   向南从书里探出个脑门儿来,眼睛似继续专注的瞅着那本书,小手去接景孟弦递过来的水杯,“谢谢。”   “看什么书?”   水杯被她从手中拿走,空出的大掌去抽她手里的书本。   “没!!”   向南急着要收回去,但为时已晚。   “《来吧,医冠禽/授!》??”   书已经到了景医生手里。   一看书名,他俊朗的面庞,彻底黑成了包公。   向南只觉头皮发麻,“把书还给我吧,也就闲着没事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这书她还是找一小护士,软磨硬泡的借来的呢!   可别说,书还挺好看!关键是……   她正看到热血沸腾、激情燃烧,高潮的一幕呢!!   向南思及此,猛地一惊,抬头,伸手就要去抢景孟弦手里的书,却被他利索的避开来。   景孟弦低头,随意的瞄了几眼书上的文字,英挺的眉峰,难以自控的抽了两抽。   “医生化做禽/兽,就朝她扑了过来,撕开她的衬衫,扒掉胸/罩……”   “打住!!!”   向南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   她没料到这家伙居然还好意思把原文读出来。   “你小声点,别人都听到了!”   向南耳根子都红透了。   瞪着脸颊绯红的向南看了好久,好看的面庞上,严肃的神情分毫不见缓和。   仿佛向南做了一件多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一般!   末了,将书本背到身后,“没收了。”   哟!!典型一副校长当场抓到坏学生上课偷看课外阅读书籍的嚣张姿态!   “不行!!凭什么呀?”   向南一脸苦相。   见他似乎认真了,连忙拉住他另一只手的衣袖,可怜巴巴的左右摇晃着,求饶道,“别啊,景医生,我真用来打发时间的,你把我的书拿走了,这一天要我怎么过啊?”   景孟弦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你就非得看这种……这种……黄/色小说打发时间?”   说到‘黄/色’二字的时候,景大总裁还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向南一听这话就恼了,同他较真的辩论起来,“你才看黄/色小说呢!!这明明只是一本爱情小说,ok?”   “我刚刚读的明明就是个黄/段子!!”   景大总裁固执己见,一张脸儿更黑了。   向南不爽的翻了个大白眼,“你见过哪对正常的情侣不滚床单的吗?”   “……”   景大总裁彻底被向南问得哑口无言了。   “再说了,景医生这么些年也没少看岛国的床上动作片吧?你就别以五十步笑百步了!不对,是以百步笑五十步才对!只许州官放火,就不许百姓点灯了?”   向南扯唇干笑,哼哼鼻,轻挑细眉,把小手往他身前一摊,“给我吧,景医——生!”   她还故意将‘医生’两个字,咬得极重,绝对有笑他如书中男主般禽/兽的意思!   景孟弦嘴角抽搐。   现在的女人都像他眼前这个,这么开放吗?   “待会我会让李秘书给你拿些书过来!”   语气,强势得不容置喙。   简而言之,就是这本所谓的《来吧,医冠禽授!》被正式没收了。   “什么书?你拿的书我不看!”   向南气结。   他的书?连给儿子讲故事都是红军长征的故事,拿给她的绝对不是什么《毛/泽/东语录》就是什么马克思那一类的书籍,她不看,不看!!   向南咬唇,懊恼的瞪着眼前这个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坏男人,“景大总裁,你这几天不用上班吗?日日夜夜的守在我床边,怕是不妥吧?”   “我答应了云墨,替他主张这台手术!”   所以,并非日夜坚守着她,而是在没日没夜的探讨手术情况。   景孟弦辩白,缺少几分底气,却故作坦然。其实中途路易斯有来陪过她,景孟弦也一直就坐在沙发上,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里,甚至到了吃饭时间,只要路易斯不走,他也绝不抬脚走,许是后来路易斯感觉到了氛围不对劲,才主动领着一干手下出了医院。   “想什么?”   发现向南走神,景孟弦拍了拍她绯红的脸蛋。   力道很轻,更像是一种情侣间亲昵的小动作。   一触上她嫩滑的肌肤,景孟弦便有片刻间的恍然,向南也回了神过来。   柔软的肌肤上,感触着他带着茧的大手,略显粗糙却格外教人心安。   “没……”   向南摇摇头,仰头问他,“手术什么时候进行?”   “怎么?”   景孟弦低头,深沉的视线落在向南盈盈的水眸里。   “我有点小期待。”   “……”   景孟弦觉得这话有些好笑,干脆在向南的床边坐了下来,“尹向南,我是要给人做开颅手术,这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   他微眯着眼,抱胸,觑着向南,“我觉得你思维不太正常,你对医生这个职业,尤其是医生的白大褂,几乎是一种偏执的热爱,换而言之,用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你这应该也算作恋物癖的一种!”   “恋物癖??”   向南正预备喝水,听了这话一口水差点就直接喷在了景孟弦那张一本正经的峻脸上。   她忙将嘴里的水吞咽了下去,好笑又好气的瞪着眼前的男人,恼问道,“你知道什么叫恋物癖吗?”   “恋物癖:通过接触异性穿戴和使用的服装、饰品等来唤起性的兴奋,获得性的满足!”   他早在上次这女人要求自己换上白大褂之事后,就翻阅了有关这方面心理学的资料。   不翻还好,一翻吓一跳。   见向南也一副惊愕的小模样瞪着自己,他就越发觉得这女人定是有这方面的癖好了。   所以,她喜欢的根本不是他景孟弦这个人,而是,热切的迷恋着他的白大褂?又或者,只是迷恋着他穿白大褂的模样?   这么一想,景孟弦只觉莫名烦躁。   “通过服装,唤起性的兴奋,获得性的满足?”   向南吞咽了口口水。   还别说,前半句还真跟自己挺吻合的……   “我……我承认,虽然我……好吧,虽然我见到你穿上白大褂的样子是会特别兴奋,尤其是在……对!在床上!很多时候我都会幻想你穿白大褂的样子,但是……”   向南红着脸,深吸了口气,而后用非常快的语速辩解道,“但是我没有像恋物癖的那些人一样去偷窃医生的白大褂,也没有因此而得到性的满足!要是就凭借一件白大褂能让我达到性高/潮,我那天晚上至于还让你帮忙吗?”   向南几乎是一口气把以上所有的话说完,为的就是掩饰自己的窘迫。   但那粉面红腮的脸颊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景孟弦漆黑的双眸瞬间深陷,灼灼的锁定着向南,目光如炬,仿佛是要将她生生灼烧了一般。   性/感的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   “在床上会经常幻想我穿白大褂的模样?”   他用一种邪魅的语调,低声问向南,眼眸揄觑着她,末了,又从向南那一长串的话语里,一字一句的揪出一个重点词汇来,“性—高—潮?”   向南羞得一双水眸四处乱瞟,也不敢去看他一眼,却感觉到他朝自己欺近过来的胸膛,向南下意识的伸出双手,防备的挡在两人之间,“那……那天晚上,只是个意外,你也知道,我是被下了药……”   景孟弦凑近她,湿热的气息扑洒在向南的唇齿间,清新的香草味里夹带着男性荷尔蒙的独特味道,迷离,扰人心弦……   让向南,呼吸不自觉收紧。   “当天晚上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他轻扬语调问她,伸手轻轻抓住挡在两人之间的小手,不着痕迹的将俩人间的距离愈发拉近些分。   向南心跳加速,“记不得太多了。”   她撒谎!   其实,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她都记得。   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诱/惑着他,又是怎样把他推倒喊着要他,再到后来,甚至连皮带都用上了……   然后两个人从浴室捻转至卧室,又从卧室挪到……露天阳台上……   向南羞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却见景孟弦双臂分开,撑在向南的两侧旁,健硕的身形直朝她逼压了过来,“那看来我得花点小心思帮你好好回忆一番了……”   他灼热的气息,似有意无意的吹进了向南的耳蜗里,惹得向南浑身酥麻,身段娇软,气息不稳……   “你……你要做什么?”   向南有些手足无措了。   哪料景孟弦一张口,就将向南柔软的耳垂含入了湿热的檀口间……   暧昧的舔舐,啃咬,吮/吸……   向南的小手揪紧着薄薄的被褥,“孟……孟弦,你别乱来……”   他湿热的舌尖,游离过向南的鬓角,密集的湿吻,一下又一下,轻落在向南的脸颊上……   那种湿热轻啄的触感,让向南完全喘不过气来。   “别,别闹了!”   她明明可以推开他的,却偏生,使不上力来,又或者,根本没有使力!   “记起来了吗?”   唇瓣,落在向南的嘴角旁边,并不急着吻上她的红唇。   而是任由着自己气息撩拨着她每一分感官神经。   欲擒故纵的戏码,对她,他向来玩得如鱼得水。   “想……想起来了……”   向南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脸,呼吸拂在他的鼻息间,几乎半寸的距离不到,让她倍感压迫。   然,看一眼身前的男人……   隔着再近的距离,却也依旧,泰然自若,从容不迫……   仿佛不会因她的靠近而紧张,不自在。   向南心中有些郁愤,却听得他居然神色自若的又问了一句,“那天晚上性高/潮过几次?”   “什么??”   向南几乎已经是自己耳背了。   哪料景大总裁居然恬不知耻的又重复的问了一遍,“那天晚上,你性高/潮过几次?”   “景孟弦————”向南扯了一嗓子,一张小脸瘪得通红,小手化作拳头,一拳拳羞恼的砸在他的胸口上,“流氓胚子,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景孟弦就喜欢看向南这种恼羞成怒的小模样,他抓住她猫爪子般的小手,一脸正色道,“本来这种性/事话题,应该在完事的第二天早上讨论的,但是你偏要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跑了!   向南小手儿挣扎着要从他的禁锢中逃出来,“咱俩本来就不清不楚的,我跑了是不想你为难。”   她说的是事实。   向南挣扎,景孟弦却下意识的收紧了力道。   向南挣扎不出。   抬首,看他。   迎上那双高深莫测的黑眸。   他的眸仁,深不见底,里面参杂的情绪,仿佛让人永远无法参透。   却忽而,他霸道的捧高向南的脸颊,亦不等她反应过来,凉薄的唇瓣,已然重重的压覆上了她的红唇。   缱绻缠绵的吻,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来。   默契的,谁也没有反抗,甚至于,是迫切的想要从对方的气息里,汲取更多属于他,亦或是她的味道……   直到向南气喘连连的时候,景孟弦这才满意的松开了向南的唇。   向南气息不稳,“景孟弦,你又对我心动了吗?”   她歪着头,忽而问他。   不是动心,为什么又突然吻她呢?   景孟弦微鄂,愣了一下,下一瞬,挑眉轻笑,“又?”   何来的又?   他拍了拍向南红扑扑的脸颊,“不过习惯使然而已。”   “习惯?”   见鬼的习惯!!   向南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却不知,他说的是,习惯了见她就心动……   仿佛,有些情感,已然滋生在了他的身体里,血液里,一旦习惯,便一辈子改不过来了!   景孟弦起身往外走,手里还端着那本《来吧,医冠禽兽!》,边走还边给李然宇打电/话,“李秘书,拿几本实时读物到医院来!”   “……”   实时读物!!   向南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还不是《毛泽/东语录》?!   景孟弦离开,留下向南一个人半躺在床上,流连忘返的舔着红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气息……   清清爽爽的,独特的味道,让她特别着迷。   向南理不清自己和这个男人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正如她所说的,不清不楚吧!   但其实这样子,也不是太差,不是吗?   她是如此觉得的,却不知,景大总裁的心境又是另一番情景。   至少,景孟弦觉得,离婚这项大事,真的该提上日程了!   ‘不清不楚’,四个字,可以用来形容他,却不能让别人来形容他身边的她!!   至少,‘情妇’、‘第三者’,这种卑劣的形容词,他决不允许被赋予到她的身上来!   如果,非要一个名分,她也必须是,正妻!   景孟弦出了厅来,顺手将病房门掩上。   他拨了通电/话给他的专用律师,“安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书给我!另外,关于离婚后的财产分配问题,落实一下,我要最满意的结果!”   “是!”   “明天一早,我要见到!”   景孟弦的声音,不怒而威。   “是!”“不重,你会舒服?乖,别忍着,叫出来,给我听,老公喜欢听你的声音……”   …………   或许是因为禁-欲太久的关系,所以梁希城此刻一动,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恨不得将自己全部都挤进她的身体里,一抽出来,她身体里的那些媚-肉也跟着带出来,那样色-情的画面,却是比催.情的药物带给他的情.欲更是凶猛。   梁希城两只手都伸过去,从背后握住了她的柔软,力道适中地揉捏着,有力的腰杆却是重重地撞着身下的女人。   那样紧致的通-道,有5个月没有被造访,将近半年的时间,身体自然是比起以前更是紧致,梁希城每一下的抽.插都觉得无比的吃力,却又太过舒畅,粗长的分身,被无数湿软的嫩.肉包围着,随着他有力的抽.插,那些嫩.肉也在一层一层的挤压着自己的欲.望,这种极.致销.魂的感觉,让他的感觉来的又凶又猛,动作,不受控制栎。   “……嗯,嗯……太重……嗯,太重了……”   炎凉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被撞飞了,幸亏前面是墙,她伸手扶着,身体就像是被人用力地缠着,体内的那根东西,毫无章法的进出着,却反而是带给她另一种极致的快.感。   “叫我一声,宝宝,叫一声老公。傅”   梁希城捏着她的柔软,找到了红色的一点,挤在手指之中,微微用力一扯,炎凉整个人顿时颤抖了起来,下身就夹得更紧了,梁希城进出的动作一顿,差点被她夹得没忍住,索性抽出了自己的欲-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转身,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伸手,撩起了她的一条玉.腿,梁希城一手托了她的翘-臀,一手拉着她的腿,呼吸很是粗重,俯在已经瘫软成了一堆水一样的女人的耳边,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过她的耳廓,炎凉颤抖地更是厉害了,那条腿,完全没有任何的力气,梁希城紧紧托住了她的身体,粗.长的欲.望分身对准了她的入口处,插.进去。   “……嗯,额……唔……”   “……嗯,叫我一声,炎凉,是我,是我在疼你,这样,舒服么?”   梁希城发现她整个人都软了,他的大掌掐着她的大腿根部,“宝宝乖,来,用力的腿,夹住老公的腰,老公疼你,乖。”   这种沾染了欲.望的男声,格外的暗哑,低沉,让沉溺在欲.海之中的女人,不由自主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炎凉的腿动了动,梁希城扶着她,让她往自己的腰上缠着,他的两只手托住了她的臀.部,转身,就抱着她往房间走。   “……嗯啊……别……别那么深……我……受不了……”   他是故意的,每走一步,那粗长坚.硬的分身就往她的体内进去一分,这样的姿势,其实有点怪异,可是他的双手掐着她的臀.部,欲.望进去一分的时候,他就刻意放慢了一些,压着她的臀.往下摁,这么一来一去的,炎凉就有些吃不消了,双手环着他的颈脖,两条腿吃力地盘在他的腰上,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难受,体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勾着她。   炎凉“唔唔”了两声,下意识地想要扭动腰肢,小腹一缩一缩的,抗议着这样的姿势。   梁希城被她缠得眼角弹跳了两下,体内的那根东西也跟着跳了跳,他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就射,不过怀里的女人,实在是磨人,他觉得自己有些控不住精.关,眸光一沉,压着她的肩膀,再度将她压在了背后的一面全身镜上,抽出自己,让她背过身去,炎凉一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镜子里的彼此。   男人扶着自己的肩,一手压着自己的腰,眸光沉沉地看着他自己的坚.硬分身插.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脸上浮动着浓烈的情.欲,英俊的五官,立体的,深邃的,让她沉迷。   梁希城重重一撞,手绕过去,托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指着镜子里的彼此,嗓音粗嘎:“……看看,嗯?老公是怎么样爱你的?舒服么?乖,告诉我,舒服么?这样……嗯,这样疼你,是不是很舒服?”   “…………”   “宝宝乖,看看……看着,看着我这么疼你……”   炎凉紧张,没有看过这样靡乱又淫.荡的画面,那镜子里的女人,肤色白腻犹如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软在背后的男人身上,脸色潮红,黑发淩乱,而她的身下,却是含着男人的粗.长欲.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香甜腻人的味道。   身后的男人动作很大,整个房间,除了两人的喘息声,还伴随着“啪啪啪”的动静,好像还带着几分抽.插的水声。   炎凉整个人更是紧张了,这镜子里的自己——是她么?是她白炎凉么?   她的身体里……好多的水……   她的心尖颤抖起来,梁希城感觉到她的紧张,那小腹要命地收缩着,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发狠一样地撞着她的臀.部,手指轻轻摸着炎凉花朵般娇艳的唇瓣,“炎凉,你看看,你有多漂亮,想我么?嗯?想不想我?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想这样……进.入你的身体,狠狠地疼爱你……”   炎凉只怔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瘫软在梁希城身上的样子真的太娇-媚了,她真不能相信,那个女人竟然会是自己,因为这样的女人,连她自己看到了,都忍不住一阵心跳加快。   梁希城的双重重地捏着她的臀.部,微微扬着性感的脖子,用力地进出,感觉到身下的女人,水越来越多,他抽.插的也越来越顺畅,那种舒爽地感觉,让人头皮发麻,脊背一阵僵硬,仿佛是窜过一阵死亡般的快.感,梁希城终于是没有忍住,整个人俯下去,压在了她的背上,咬着她的耳朵,哑着嗓子,“……嗯,宝宝,老公要射了,都给你……我爱你……”   “…………”炎凉听着“我爱你”那三个字,整个人就像是骤然被推入了一个漩涡之中,虽有黑暗笼罩着,可是还有一双手紧紧地拉着她,不让她跌下去,然后她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带着上了云端……   那种感觉,要了人命一样,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紧紧地咬着唇,却还是忍不住,有性感魅惑的呻.吟从她的唇角溢出来。   身后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希城……给我……”   …………   这样的夜晚,对于梁希城来说,他希望,永远都不要天亮。   因为这样,就可以一直拥有着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从她的身体里出来。   他想着法子,折腾了身下这个女人,整整一晚上,感受着她的温暖,他们从玄关处做到了客厅,到最后又到了卧室,身上的衣服凌乱地甩了一地……   炎凉知道,梁希城这个人,要么不做,如果做了,非得折腾的自己晕过去为止,后半夜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她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始求饶。   “……够了……嗯,我好累……”   梁希城跪在她的双.腿间,伸手夹起了她的两条长腿,往自己的手臂上一搁,他身下的动作不减,性感的薄唇,贴着她的,嗓音低沉,“……疼了你一晚上,都不叫我一声?乖,叫我一声……”   “…………”   梁希城重重地往里顶了顶,炎凉没忍住,“啊”地惊呼了一声,他笑的邪气飞扬,“真不叫么?叫一声,我就放过你,不然今天晚上,我们一直做,我5个月没有碰你了,很想你。”   “…………”   “宝宝乖,叫一声老公……”像是哄着孩子一样,哄着身下这个,被自己疼爱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他就是想着法子,要让她乖乖地叫自己一声“老公”,炎凉起初还和他抵触着,不管他怎么哄骗,她就是不肯松口,可是到了最后,身体被他撞得都已经不能自己了,也分辨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耳边的男声一阵一阵地哄骗着她,她没忍住,软绵绵的哼了一声,在到达高.潮的一瞬间,颤抖着,叫了一声:“……老公。”   …………   梁希城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猛然注入,一定是暖的。   刺激着他的情.欲更是凶猛,埋在她体内的粗.长也跟着兴奋地抖了抖,感受着她高.潮的瞬间,身体的软-肉,细细密密地包着他的欲.望,他闷哼了一声,扣着她的肩膀,俯身重重地吻着她的唇,用力地进出之后,终于也一并到了高.潮……   .........................................................◆※☆☆※◆.........................................................   英国的时差和a市相差有8个小时左右,累晕了的炎凉是睡得很踏实,连梁希城给她洗澡,她都没有醒过来。   不过做过之后的男人,却反倒是更精神了,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感觉她似乎是比以前更瘦了一些,梁希城的手指缓缓地抚过她的眼角,动作格外的温柔。   手机震动的时候,他蹙眉,快步走到了沙发上,拿起了自己的裤子,很快就摁掉了拒听键。   确定没有吵醒床上的人,梁希城这才轻手轻脚走出了主卧室,关上了门,他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刚刚那通电-话,显示的名字,让他紧蹙的长眉透出几分锋利。   梁希城走到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面色沉静的回拨了刚刚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他喝了一口水,伸手,撑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欣长的身躯也微微向前倾斜,嗓音低沉,没有什么情绪外露,“有事么?”   “……你怎么问我有没有事?希城,你今天晚上不是说了要陪我吃饭的么?”电-话那头,是一道熟悉的,却也同样让他厌烦的女声。   梁希城俊容冰寒彻骨,嗓音却依旧是维持着原来的语调,“我临时有点事情,所以飞了法国一趟,明天应该就能回去,回去之后我找你。”   “法国?”叶青顿时警惕起来,“你……真的在法国?”   “怎么,你要过来一趟?”   梁希城似乎是笑了一声,却是让电-话那头的叶青顿时有些心虚起来,“……不,我、我就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你明天就回来么?”   “嗯,我现在还有一个会议,先这样。”梁希城舔了舔薄唇,将被子里的开水一饮而尽,刚准备挂电-话,叶青却在那头急急忙忙地叫了一声,“等一下。”   “嗯?”   “……希城,之前你让我和我爸说的那个工程,我昨天和他说了,他说他也很有兴趣,我能帮你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犒劳我一下呀?”   梁希城轻笑一声,“是么?你父亲他,同意了?”   “当然啦,我说的,他能不同意么?!”叶青声音有些兴奋,又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当然啦,我其实也求了他很久,他之前说这个项目可能盈利时间需要很长,不过我知道,你很想要启动这个项目,我爸他也说了……嗯,反正以后我们都是要成为一家人的,所以,他很乐意支持你。”   其实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带着几分暗示了。   ——反正我们都是要成为一家人的,所以,很乐意支持你。   言下之意,叶青想要说的是什么,梁希城一清二楚。   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低沉的嗓音,不露山水,只是捏着电-话的力道,却是不由加重了几分,眉宇间的凌厉,有着见血封喉的气魄。   “等我回去,会好好补偿你的。现在a市差不多也晚上了,早点休息,嗯?”   “嗯……希城,那我等你回来哦。”顿了顿,又说了句,“……那个,回来之后,和我爸一起吃顿饭吧?他说……想见你,好久没见到你了。”“可以,回去我让关就安排一下。”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   梁希城挂了电-话,倚在大理石台面上,掌心把玩着手机,片刻之后,才给关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a市现在才不是刚刚入夜时分,关就刚从办公室出来,马上就接了起来,“梁总。”   “叶氏的那个项目,叶盛名可能会松口,把那个项目提前了,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要做的天衣无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几天,他应该会派人调查一想那个项目的实际情况,做得漂亮一点。”   “是,梁总,您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梁希城轻叹了一口气,蹙眉,伸手捏了捏有些发痛的眉心,顿了顿,又说:“航空那边的消息,记住也不能泄露,不要让叶家的人知道,我来过英国。”   “梁总放心,这个我已经让人都办好了。”   梁希城准备挂短-话,关就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说:“……梁总,有件事情,我有点奇怪……”   “嗯?”   “今天下午,远东的人,是楚奕晟的助手,找过我,他的意思好像是说,楚奕晟有想见您的想法,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不过当时您人不在,所以我也没有答应下来。”   楚奕晟?   梁希城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知道了,如果再找你,约个时间,见一面。”   ☆、四年后——我离婚了,你会开心吗?   景孟弦才一从病房里走出厅来,就见小向阳背着个偌大的书包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见自己的父亲,他忙乖乖的喊了一声,“老爸。”   “你背上背的什么?”   景孟弦狐疑的觑向他的身后,迈步走近他,顺手从他的小身板后将包给提了过来,掂了掂,蹙眉,“什么东西,这么重?”   小家伙眨眨漆黑的大眼眸,如实交代,“向南的电脑。栎”   景孟弦脸色微微沉了些分,“她现在还不适宜面对电脑,我跟她谈谈。”   景孟弦提着书包就进了病房去,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跟上。   “向南——涪”   小家伙一屁股在向南的床边坐下来,摸了摸她还包着纱布的额头,心疼的问道,“今天还疼吗?”   “一点点……”   小向阳小嘴儿嘟起,往向南的伤口处吹了吹,而后,眨着干净的眼眸儿,认真的问她,“还疼吗?”   “不疼了!”   向南心满意足,一把就将宝贝儿子揉进了怀里来,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的电脑呢?”   向阳闷在老妈的怀里,回答她,“被老爸没收了。”   “……”   向南放开了怀里的阳阳,抬头看床边的景孟弦。   “你现在不适宜面对屏幕,久看会头晕,必须得好好休息。”   景孟弦的语气,明显不容置喙。   “可是,我……”   她还有好些图纸没做完呢!   “我是医生,这是命令!”   看着一脸正色的他,向南就觉得,帅呆了!!   即使是蛮不讲理的没收了她的书和宝贝电脑,可是……他身上这股医生范儿,却莫名的让向南心情逐渐转好。   见向南不再同他辩驳,景孟弦便转身出了病房去。   “阳阳,你长大了也做医生吧!”   向南真的觉得医生这个职业,特别棒!   她说着替自己儿子拢了拢裹着他小身板的绅士马甲。   简直不敢想象,这小东西以后长大了要跟他老爸一样穿上白大褂会帅成什么地步!   啧啧,绝对会是个妖孽级别的帅哥吧!!   儿子不跟不理会向南的自行肖想,抓下她的手儿,一本正经的问她,“老妈,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老爸搞定啊?”   向南听了这话,微微愣了半秒,而后,抱胸,不满的瞪着自己的儿子,“怎么就非让我去搞定他呢?你怎么不劝他来向我主动出击呢?”   小家伙一脸朽木不可雕的模样,直摇头,“向南,你连基本形势都没弄清楚!现在摆明了就是我老爸根本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嘛!”   “……”   向南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当真被儿子这话给堵住了,她不满的哼哼鼻,瞪着他,“尹向阳,你现在有了老爸就不想当你老妈我的贴心小棉袄了,是吧?”   “向南……”   小家伙一听这话,连忙拉住向南的手,开始卖萌讨好,“我刚刚说的只是表象嘛!我是男人,我最了解男人的心思!我爸别看他表面上一副不想跟你在一起的样子,可是他心里明明就喜欢着你的……”   这小东西也未免太能见风使舵了吧?   “你也觉得他其实是喜欢我的?”   向南觉得自己应该是中邪了,居然能够同七岁大的儿子讨论起自己与他老爸的爱情来?   敢问屁大的小孩,又懂什么是爱情呢?!   阳阳确实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只懂什么叫亲情。   他懂什么叫母爱,却对父爱不甚明白。   后来,向南把阳阳的这些话,反反复复的思忖了一整夜。   主动出击……   她合适吗?   ————————————见————————————   向南的电脑终于夺回来了。   她坐在床头,把电脑搁在床桌上,认真的勾画着酒店图纸。   由于太认真的缘故,以至于景孟弦推门走进来,她都没有发觉。   直到耳畔间响起他低沉的问话声,“为什么如此钟情我们公司的案子?”   向南回神过来,想要挡住屏幕的,但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她也就放弃了掩饰。   “一旦开始了,就不想轻易放弃!”   景孟弦在她的身后侧方坐了下来,手绕过她的肩头,握住电脑旁边的小鼠标,在图纸上滑了滑,忽而,偏头问她,“就是为了跟我赌一口气?”   他的气息,拂在向南的脸颊上,湿湿热热的感觉,很是挠心。   目光轻浅的落在向南的水眸里,仿佛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笑,直达心底,暖人心窝。   向南眯眯眼,似思忖了一会,才道,“设计师对自己的每一个作品都是有感情的,当你毫无理由的把我赶出公司的时候,我真是气急了,可是,这个案子却有它独特的魅力,抛开跟你赌气的成分来说,其实我也舍不得它!但,有一点我也得承认,得到你的认可后,我心里确实有爽到!事实证明,你当时把我赶走,不过只是出于私人原因而已!所以,景总,你到底不是个好老板!”   对于向南的总结,景孟弦似不以为意。   含笑的眸光落在她溶着阳光的秀脸上,深沉了些分。   “回来吧!”   他轻启薄唇。   向南鄂住,眨眼,不解的看着他。   “回来。”   景孟弦重复,末了,又真诚的补了一句,“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向南小嘴微微张开,难掩她心里头的那份惊讶。   半响,回神过来,小嘴紧抿着,困惑的眨眨眼,偏开头去,想了想,又看向身旁正静等她答案的男人,“我能问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执意把我开除吗?”   “公事私办。”   景孟弦坦然,“我希望你能和路易斯回法国。”   向南秀眉深蹙,“所以你就可以剥夺我的工作吗?”   “抱歉。”   景孟弦真诚的向向南道歉。   “我会回公司的!”   向南有些生气了,把电脑屏幕“啪——”的一声盖上,“因为那个位置,本来就属于我!!”   景孟弦知道向南生气了,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哄她。   却听得向南道,“我想我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案子结束之后是不是真的还有留在国内的必要。”   景孟弦深眸一紧,“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和路易斯回法国去吗?”   向南侧头,与他对峙。   景孟弦深沉的黑眸紧凝她,“那是从前。”   向南心一跳,“那现在呢?”   “叮呤叮呤——”   忽而,兜里的手机铃音极不适时的响了起来,将两人充满试探性的对话无情的打断开来。   “我先接个电/话。”   在向南满含期待的目光中,景孟弦拿起手机,走至窗边听电/话去了。   向南望着那道隐在阳光里的绰绰身影,郁结的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头发。   电/话,电/话!!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时候来!!   电/话是景孟弦的专属律师打来的。   bsp;“安律师,什么事?”   景孟弦电/话里的声音,沉稳,耐听。   “景总,曲小姐不愿意签字,抱歉!”   “是吗?”   凉淡的语气,倒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来。   虽是反问句,却似乎也没有多少诧然,仿佛这个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是的!而且,曲小姐的情绪极为不稳定,您看……”   “安律师!”   景孟弦低头,看了一眼踩在自己脚下的影子。   末了,又抬起头,凝向窗外,神色淡然,“曲氏的避税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结果已经出来了。正如景总您预料的……一样!”   “很好!”   景孟弦淡淡的弯了弯嘴角,“明天把那份资料给曲氏寄过去!告诉他们,只要结果令我满意,一切都会相安无事,如果不满意,法庭上见,我景孟弦说到做到!”   “是!!”   电/话挂断。   漆黑的深眸里,冷凝的光芒聚集,却在转身见到床上向南的那一刻,不自觉的缓和了下来。   向南也正瞠目看着他。   “你要离婚?”   “有什么问题吗?”   他迈开长腿朝向南走了过去。   “可是,曲语悉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吗?”   “我的孩子??”   景孟弦讥诮的扯了扯嘴角,“她曲语悉这辈子都不配拥有我景孟弦的孩子!”   所以说……   那孩子,不是他的?   向南瞠目结舌。   咽了口口水,看他一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她也给你带绿帽子了?”   “尹向南,我以为这句话,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说。”   景孟弦抱着胸,一脸不快的睨着她,“或许你可以说是她耐不住空虚寂寞了,不得以才找了其他男人。”   “耐不住空虚寂寞?”   向南伸长脑袋,凑近他,“就你的本事,还会让她空虚寂寞?”   向南的话一落,却不想景孟弦一个倾身就朝她压了过来,将她圈在了床上和他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   “我可以当这是一句赞美的话吧?”   “亏损你的话,听不懂啊?”   怎么回事呢?   听闻他要离婚,向南觉得自己心里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开心过。   她真的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个坏女人!   可是,这个家庭,是她破坏的吗?   他景孟弦从没把曲语悉当过妻子,而她曲语悉也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所以,哪怕她不在,这桩婚姻其实也迟早有一天会破碎吧?   向南不知,其实,他们的这些年,根本称不上婚姻!!   “听不懂。”   景孟弦嘴角的那抹笑,不自觉的漾开。   手指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忽而,没来由的就问了一句,“开心吗?”   “啊?”   向南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神恍惚,小手儿推了推他,“这……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有什么好开心不开心的呢?”   景孟弦希望听到她说‘开心’二字。   但他很快又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把自己想成了这桩婚姻的破坏者。   “对!就算结束这段婚姻,也跟你没关系。”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向南的额面。   &nb   sp;说这话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她心底背负着不该有的罪名,却不想,说者无意,闻着却有心。   向南心一沉,落寞的情绪在心池里飞快的漾开。   所以,哪怕离婚了,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离婚了,自己跟他也不会有在一起的机会,是吧?   所以,她有什么好开心的呢?有什么是值得她和颜悦色的呢?   忽而,病房的门被敲响。   景孟弦忙从向南的身上起了身来。   是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们。   向南没什么心情,一一回答了医生询问的问题,寒暄了几句后,便兀自翻个身睡了。   想到阳阳那些让自己主动出击的话,她忽而又没了信心。   自己和景孟弦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真的,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挠心挠肺的,难受得要命!   ——————————见——————————————   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的,自然不止向南一个。   紫杉也算作其中一员。   自那晚自己被困山上,后云墨忽而出现,得以获救之后,自己的心里明显已经对这个男人有所改观。   但越是如此,她就越发害怕见到他。   因为她会紧张,会慌乱,甚至于会不知该如此自处。   那种连自己情绪都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有些恐慌,有些抗拒。   然那天晚上他救过自己后,紫杉还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同他道谢。   早上,鬼使神差的就做了两份起司早餐。   到底最后,她还是拎了一份早餐到了云墨的办公室门口。   正当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的门竟是虚掩着的。   有一道细小的门缝,能透过去隐约见到里面的情况。   然,再见到里面那一双人儿的时候,有那么一秒的,紫杉在心里告诉自己,许是真的只是自己看错了……   里面,一位身段妖娆的女孩儿,裹着一条高贵性/感的红色包身连衣裙,埋在云墨的怀里,软着嗓音同他撒娇,“云墨哥,你这两年有没有想我?我可是一回国,还没回家,连行李都没放就第一个过来找你了……”   “哥都快把你想疯了!!”   云墨将女孩儿从上至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伸手,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头,“两年不见,越来越像只小妖精了!”   红裙子女孩似乎特别开心这样子的称赞,脸蛋往他肩膀上蹭了蹭,“那你什么时候娶人家?”“那就看你这只小妖精什么时候想嫁给爷了!”   “……”   紫杉站在门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   最后,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脚下的步子,如同灌了铅一般,有些沉重。   然,再沉重却也重不过她此时此刻的心……   站在电梯门外,望着电梯门上倒影着的自己那双红通通的眼眸。   她居然,差一点,又哭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一抹熟悉的贵妇身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杉儿?”   居然是云墨的母亲柳云裳。   紫杉愣了愣,有些窘迫,忙礼貌的喊了一声,“阿姨。”   “杉儿,你这怎么啦?眼睛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柳云裳忙关切的询问紫杉。   “没!没有啊,只是不小心被灰迷了眼。”   紫杉不会撒谎,所以,撒起谎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bsp;“杉儿,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给你介绍个朋友。”   紫杉一听这话,心里登时就慌了。   是要给她介绍刚刚办公室里的那个女孩子吗?   “阿姨,我……中午约了朋友一起吃饭,不好意思。”   紫杉忙拒绝,提着早餐的手还隐约有些颤抖,“那个,我来没来得及打卡,阿姨,您先忙,我先下楼打个卡,再见。”   她说着,逃逸般的进了电梯去,按了自己办公室所在楼层,在柳云裳不明就里的视线中匆匆逃离。   电梯门一阖上,紫杉整个人就有种虚脱的感觉。   娇身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目光怔然的盯着不断变动的楼层,渐渐的,那刺目的红色数字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   柳云裳拎着包进了儿子办公室。   “姨妈!!”   红裙子女孩兴奋得一把扑进了柳云裳怀里,“哎呀,可想死我了!我最亲爱的姨妈……”   红裙子女孩名叫柳汐妍,刚从国外留学归来,是柳云裳哥哥的独生女,但柳云裳的哥哥和嫂子当年因一起车祸双双身亡,留下才五岁大的遗孀被云家收养,所以,她虽是云墨的表妹,但也更算得上亲妹妹,俩人打小关系特别好,柳汐妍从小就爱扯着哥哥要做她的小新娘,这不,直到长这么大了,俩个人还在继续开这种小玩笑。   “你要真想我,就会第一时间回家!哪还需得我自己来请了?”   柳云裳假装不快,“在你心里,你哥永远排第一,我和你姨丈顶多老二!”   “乱说!姨妈你绝对第一,没得跑。”   柳云裳终于漾开了笑,“算你这小妮子还会说话。”   云墨也勾着嘴笑了。   “啊,对了……”   柳云裳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才拉开柳汐妍,看向自己的儿子,“你刚刚是不是又欺负人家杉儿了?”   “杉儿?”柳汐妍眨着一双漂亮的媚眼,探了个脑袋出来,狐疑的问道,“就是我哥日思夜想,却怎么都把不到手的小嫂子吗?”   “闭嘴。”云墨大手扣上她的脸蛋儿,将她的脑袋了压下去,“这世上有你哥把不到的女人吗?”   转而又看向自己的母亲,“妈,我这大清早的都没见过你媳妇儿呢,怎么了?”   “她没来找过你吗?我刚刚在电梯间里遇到她了呀!而且见她眼眶通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你又欺负了她呢!”   柳云裳有些看不明白了。   “哭过?”   云墨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妈,你们俩先坐会,我下去一趟……”   云墨说着,就着急的奔出了办公室去。   柳汐妍看着自己哥哥匆忙离去的背影,几乎还有些不敢相信,将脑袋黏在自己姨妈身上,咧咧嘴,惊诧的感叹,“姨妈,我哥这回真认真了?”   “可不是……”   “哇!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行,有时间我必须得会会我未来嫂子。”   “你可千万别跟着瞎掺合啊,要你嫂子跑了,你哥定饶不了你。”   ………………………………   紫杉失魂落魄的走进神外科的办公室来。   许是脸色太差的缘故,林易辰一眼便看了出来。   他忙关心的走上前来,“紫杉,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没有。”   紫杉摇摇头,回神过来,将手中已然冷却的早餐扔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去。   心,也仿佛一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紫杉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林易辰也拉了条椅子在她的对面坐下,“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嗯?”   &nb   sp;紫杉无力的抬了抬眼皮。   “为什么哭了?”   “我哭了吗?”   紫杉说着摸了一下脸颊,没有眼泪。   “我没哭。”   “可你眼眶里全是泪。”   林易辰有些心疼。   紫杉是执拗的不肯落泪而已,她的心,早就开始哭泣了。   “还是因为云主任吗?”   提起云墨,紫杉脸色微变,水眸闪烁了一下,眼底的雾气越来越重。   “易辰,别跟我提他……”   现在她根本不想听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   刚刚在办公室外听到的那些话,足以让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大傻瓜了!   “你爱他?”   林易辰的眼里,有些悲戚。   伸手,去替紫杉擦眼泪。   “我不爱他!”   紫杉坐直身子,极力反驳。   反驳他,也反驳自己的内心。   眼泪,再也没能忍住,肆意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像云墨那样的花花公子,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爱上他的!!”   紫杉几乎是大声吼着同林易辰说着的。   她吼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她生气,生气自己明明不该爱那个男人,却在听得他给予别人婚约的时候,她的心竟是那般疼,她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那个流氓一样的男人,不肯撒手的抱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呢喃,唤她‘媳妇儿’,一次又一次的哄她嫁给他……   可结果……   原来,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只是玩笑而已!   是那种根本不经过心脏的玩笑话!!可她杨紫杉,听着听着,居然就在不自觉间,当真了!!   “紫杉……”   林易辰拉了拉紫杉的手,视线却一直落在紫杉身后的门口处,用手指了指,讷讷道,“云主任来了……”   紫杉心里‘咯噔’一下……   目光微闪,飞快的抹掉了脸颊上的泪痕。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他也听到了……”   林易辰压低声音同她道。   紫杉扯了扯唇,牵强一笑,不语,回头看云墨。   就见他倚在办公室的玻璃门上,目光深沉,清淡,注视着她。   锐利的视线,充满着压迫,让紫杉有种芒刺在背的不适感。   迎上他的眸光,紫杉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却见他忽而转身,离开……   没带分毫留念!   望着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尽头,紫杉只觉心口一疼,那儿仿佛就被撕开了一个口一般,痛得她连呼吸都一促一促的……   “紫杉……”   林易辰看着这样子的她有些心疼。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的话,就去追……”   “别说了……”   林易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紫杉无力的打断开来。   她吸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微笑,打起精神来,“我先去换衣服了,待会见。”   “待会见……”   中午——   紫杉没有约朋友,一个人坐在食堂里吃饭。   云墨不在。   也是,女朋友来了,妈妈也来了,他怎么还会出现在食堂里呢?   “哇,你们见到云主任的女朋友没?超漂亮,身材也超好……”   旁桌小护士们的议论声入了紫杉的耳,让她吃饭的动作微僵了半秒。   “可不是嘛,今儿上午她就在云主任办公室里呆了一个上午没出来呢!也不知道俩人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呢!”   “哎呀,你好邪恶哦……”   小护士们的议论声,声声入耳。   紫杉忽而觉得胃有些胀,连心脏那个位置似乎也胀痛得厉害。   她已经没心思再继续吃饭了,端着饭盆去了盥洗盆前。   下午——   云墨亲自领着一干医生护士们到向南的病房里来查房的时候,向南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一干医生里,也包括紫杉。   但期间,两个人居然没有一丁点的互动,哪怕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   怪,太奇怪了!   以向南对云墨的了解,只要有紫杉在的地方,他的视线就在,但今儿,显然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统统不在状态。   查完房,走前,云墨同景孟弦道,“老二,下午开完了会议,手术就定在了两天之后,怎么样?”   “嗯。”   景孟弦沉吟一声。   “嫂子,我先忙,你好好休息。”   他同向南招呼了一声,便领着一干医生出了病房去。   紫杉只说忙完再回来找向南,就跟着他们查房去了。   “他们小俩口好像又闹矛盾了。”   向南探着脑袋去看他们离开的身影,同景孟弦道。   景孟弦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得向南的话,沉吟了一声,算作应答,也就没有接话了。   见景孟弦对这个话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向南有些悻悻然。   也对,男人没几个对别人的情事八卦感兴趣的。   “我想上厕所了。”   向南忽而道。   景孟弦从报纸里抬起头来,看她。   “快点,我憋不住了。”   其实刚刚医生在查房的时候,她就想尿尿了,但因为那么多男人在,她不太好意思,现在走了,她就越发觉得自己憋不住了。   “快点,快点——”   见景孟弦慢吞吞的,她又催促了一句。   景孟弦打横将向南抱起,就往洗手间走,见向南当真一脸逼急的模样,他好看的剑眉拢了起来,“你可别尿身上!”   “那你快点,我真要憋不住了……”   向南努力的将双腿夹紧。   虽然这种姿势,一点都不美,这种话,自然也浪漫不到哪里去。   尤其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谈论这种话题,简直有损她的美好形象,但人真的有三急,而且她当真已经急到不行了!   “你可真不像个女人。”   景孟弦还不忘亏她。   “呵,我跟全天下女人一样,是蹲马桶的。”   向南极力反驳。   景孟弦将她抱至马桶上坐好,向南轰他,“你快出去!”   景孟弦才一转身,向南就迫不及待的脱裤子。   着急着放水的她,以为他转身就走了,却不料……   “云墨说你……”   后续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景孟弦就被回头见到的这一幕,鄂住。   而向南呢……   单脚用力支撑着身体,双腿曲着,身形微弯,而裤头已经被她下拉至了及双膝的位置……   景孟弦的视线,情不自禁的下移至向南白皙的双腿处……   以及…   双腿/之间,某个充满着……   禁忌的地方!!   眸光,一瞬不瞬,且,越发灼热!!   而狼狈的向南,一张脸烧得通红,登时僵在马桶前,完全不知所措。   回了神过来,才猛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景孟弦————”   向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裤头拉起来,羞得就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红着脸,咬牙冲他吼,“出去!!”   景孟弦却依旧一脸坦然,收回视线,“云墨说你情况恢复得不错,再过几日就可以尝试自己走路试试了。”   “……”   在向南发飙之前,景孟弦大跨步的迈出了洗手间去。   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满脑子里居然想的都是刚刚那副滑稽的画面。   想到向南那张扭曲的小脸,他忍不住嗤笑出声来。   当然,更多的是……   小腹,微微发紧的感觉。   让他,无从忽视!   ☆、四年后——一抬头,我就在你能见到的地方,替你加油!   这日,手术如期举行。   向南叫了紫杉到病房来。   “紫杉,求你了,我保证,保证只在麻醉房里看着,绝不进手术厅,好不好?”   四年后的第一场手术,她想要亲眼见证。   想要给他打气,想要他一抬眼的时候,就知道,他的面前永远都有这么一个人在无条件的支持着他的梦想烨。   “可是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做主。”   紫杉倒是非常能理解向南的心情,“要不这样吧,你找云墨说说,他肯定答应你的。”   “说过了……钨”   向南脑袋蔫蔫的搭了下来,撇撇嘴,“景孟弦不准,所以他云主任不肯批。”   紫杉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来,“景老师估计怕你在的时候,他会不自在。”   “是吗?”   向南将脑袋枕在枕头上,情绪有些失落,“算了,不为难你们了,到时候你记得多帮我鼓励鼓励他。”   紫杉歪着脑袋看着向南,打趣道,“我觉得我再多的鼓励,也顶不上你一个眼神……”   向南水眸一转,心头因她这句话有些荡漾起来,“是吗?”   “要不……”   紫杉起了身来,抿了抿唇,“我帮你再去问问他吧!”   “他?”   “云墨。”   “你们俩吵架了?”   向南关切的问她。   “没有啊。”   紫杉摇头笑笑,“俩天没说话了,何来的争吵。”   “还说没吵架。”   向南说着,顺手拿了床头柜上的镜子递到她面前来,“自己看看,笑起来一双眼睛里全是悲伤,脸色也不太好。杉儿,你们俩要有什么事,就把话摊开说清楚,别两个人都闷着不说话,那算什么事儿?”   果然,正如向南所说的那样。   紫杉在镜子里见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   这可一点不像平日里那个精神头倍儿好的杨紫杉。   她不太喜欢这样子的自己!   紫杉将跟前的镜子拿下来,“他有未婚妻了。”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和一些。   “什么?”   向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女孩挺漂亮的,我见过了,气质跟四年前的那个女孩挺类似的!他大概就喜欢那种款的吧……”   紫杉吸了口气,牵强的掀动着嘴角,故作轻松的耸耸肩道,“现在整个神外科都议论得挺热闹的,好像俩个人不久之后就要结婚了吧……”   说到这,紫杉居然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   向南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来。   总之听完,她是又怒又气,当然,更多的是心疼……   胸口也因为过激的情绪而巨大起伏着。   向南掀了被子就要起床,甚至于连自己脚上的伤都不顾了,“我去帮你找他问清楚!这混蛋到底什么意思?当年是这样,现在还这样?他玩女人是不是当真玩上瘾了?”   “向南姐!”   紫杉忙拉住她,“你别冲动……”   雾气,漫进紫杉的眼眶里,“别去找他了。”   她央求向南,“让我在他面前,留住仅剩的尊严吧……”   向南心一震……   呆呆的在病床上坐了下来,怔然的望着紫杉,“你……你真的爱上他了?”   紫杉眼眶里的泪水因向南这句话而越聚越多……   “真的?”   向南又问。   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紫杉急忙抹了一把泪,却没再回复向南的问话,起了身来,“向南姐,事情搞定了的话,我再告诉你。”   紫杉出了向南的病房,心里却一直在回想着向南刚刚的那句问话。   向南问她的时候,她在逃避,因为,答案已经清楚的印在她的心里……   而她,却不敢去面对!   因为,在受伤的四年过去,她居然再次愚蠢的陷进了那个男人给予她的柔情泥沼中……   明知道,是假象,她居然还在弥足深陷!!   第一次是幼稚,第二次,真的就是白痴了!!   紫杉站在电梯里急喘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心绪,满脑子都在想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同那个男人平静的说出自己的请求。   她其实是不太想来找他的,如不是为了向南。   站在办公室门外,紫杉已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至少,面容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了。   “咚咚咚——”   她礼貌的敲了三下门。   “进来。”   醇厚的嗓音,隔着门板传了过来。   她心尖儿微微颤了一下。   深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云墨似乎很忙的样子,头一直低着,正忙着整理手边的文件,以至于来人都没能抬头看一眼。   大概是见来人一直不说话,方才抬起了头来,看向门口。   却在见到站在门口的紫杉时,微微一愣,眼底的波痕闪烁了一下。   起身,单手抄进白大褂里,朝紫杉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走近,紫杉只觉呼吸压抑,心跳宛若随时会停止一般。   云墨在离她半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头,微低。   居高临下的觑着她,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将她紧紧包围,让她连呼吸都觉有些不顺。   “有事?”   他率先出声。   “嗯。”   紫杉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抬头,迎上他深幽的视线,“那个,向南姐说她想观摩一下手术,只在麻醉室里,不会影响到手术。”   “所以你是代她来求我?”   云墨双手抱胸,问紫杉。   这回,他用的词语,不是从前那种吊儿郎当的‘爷’,而是,规规矩矩的‘我’。   多少,有些让紫杉难以适应。   感觉也似乎特别别扭。   但她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还希望云主任通融一下……”   紫杉的态度,非常礼貌,也非常官方。   云墨冷凉的瞪着她。   一直看着。   看了很久,久到紫杉以为他不会说话了,却忽而听得他回答道,“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没有为难,却像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   对于他的爽快,紫杉有些意外。   微怔了半秒,回神过来,颔首道谢,“谢谢云主任,那你忙,我先走了。”   紫杉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正要拉门出去的时候,忽而,只觉左手手腕一紧,下一瞬,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扯着转了半个圈,眼神毫无预兆的对上云墨那双冷而深的眼潭。   他漆黑的幽眸如飓风一般,仿佛随时要将紫杉吸附其中。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开他的桎梏,反而手指间的力道越来越重。   “谈谈。”   云墨终于开了口。   紫杉只觉心尖儿一痛……   小手挣扎了一下,垂了眼,不再去看他,“别这样,我们之间……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好谈的。”   其实,这时候的她,除了痛,更多的是慌……   谈谈,谈什么?   谈那些他曾经一直吹在她耳边的花言巧语吗?   然后让她再次信以为真,让她再次春心萌动?   她害怕那种为他动心,为他失控,为他慌张的感觉……   她怕爱情还没到手,便已经化作一把利刃,将她扎得满目疮痍。   “杨小杉——”   云墨咬牙,喊着她的名字。   声音也不由拔高了几个分贝。   紫杉心口一疼……   差点有泪从眼眶中溢出来,她抬头看向云墨,月牙儿般的眼眸里全是无助,“云墨,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为什么……   为什么他在明明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撩拨着她的心?   他不知道,她的心潮会多么容易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而泛起层层涟漪吗?   “杨紫杉!!”   云墨一扯她的手腕,恶狠狠地将她带入自己怀里来,另一只手用力箍紧她纤细的小腰肢,让她分毫也动弹不得。   低头,冷冷的逼视着她,“就那么想逃开爷?”   紫杉没去看他,依旧执拗的低着头,咬牙,不回答他的话,只是任性的挣扎着。   她想逃开他吗?她只是不想成为他手掌心的玩物而已!   她杨紫杉,根本玩不起!!   “回答我!!”   云墨霸道的用虎口掐住她的小腮帮,逼迫着她直迎自己的视线,手指间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回答我!!”   “是!!”   紫杉被颊腮两边传来的痛楚弄得愈发烦了。   她忿怒的去掰他掐着自己的手,“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每天对我动手动脚,每天跟我说的那些恶心的话,都让我厌恶至极!!云墨,你在对我做这些事情,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有没有问问我的感受?你没有!因为你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觉,只要你自己觉得好玩,你就乐于把别人当玩具似的掌控着!!就像现在,你拉着我,到底想要干嘛?想要听我跟你说什么话?喜欢你吗?还是爱你?我这样的回答,会让你骄傲的心得到满足吗?如果会,如果因为这样的答案,你就愿意放过我,那我可以告诉你,我爱……”   “滚!!!”   紫杉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就被云墨阴冷的打断开来。   甩开她的手,俊脸上已经乌云密布,宛若暴雨随时来临。   双眸血红,恶狠狠地瞪着她,狂吼道,“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爷面前!!”   紫杉心一颤,双手因痛而捏成拳……   却很快,转身,逃出了云墨的办公室去。   她知道,这一次,他们之间真的……玩完了!!   这样,多好!!   她真的玩不起啊!!   ————————————————————————————   手术室里——   紧张的手术,正如期展开。   云墨站在显微镜前,执着刀,专注的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景孟弦一席浅蓝色的无菌服在身,头上戴着同色系的无菌帽,虽然挡住了他的发丝,却分毫不折损他的英俊,面容被口罩挡去大半,然肃穆的神情却从那双漆黑的深眸里展露无疑。   向南撑着拐杖站在麻醉房里,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一切。   明明不是她上手术台,她却比里面的任何人都来得紧张。   一张小脸儿贴在玻璃上,仿佛是要将玻璃看穿一般。   景孟弦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从显示屏前稍稍挪开目光,顺着那道灼灼的视线看过去,再见到麻醉房穿着无菌服的向南时,微微一愣。   向南见他看向自己,立马展开一抹充满鼓励的笑,俏皮的朝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不留余地的给他打气。   看着她绘声绘色的姿态,景孟弦漆黑的眼潭深陷,嘴角不自觉浮起一抹轻浅的笑。   末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又指了指向南。   向南了然过来,他是在询问自己脚伤的问题。   因为此刻的她,是站着的,所以,他在替自己担忧。   向南心头一暖,嘴角的笑意更开,冲着他比了个‘ok’的姿势,让他放心,而后又乖乖的在玻璃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头伸长,脸蛋儿贴在玻璃窗上,笑着专注的看着他。   景医生也跟着她笑了。   两个人,不同的空间,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   却在这一刻,只有对方知晓心灵里的那些话,那份感觉……   温暖,舒坦……   不用言语表达的爱,永远,只有默契的对方能给予!!   而这种会心的领悟,远比千千万万个‘我爱你’,来得更加,刻骨铭心!   “老二……”   忽而,听得云墨喊他。   景孟弦偏头看他。   云墨的神情有些凝重,而周旁的助手,包括紫杉在内,也同样是神色沉重,似乎还带着些无措。   景孟弦锁紧了剑眉。   看一眼右边的显示屏,愣了半秒,深沉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神情一瞬间也变得凝重了些。   向南也察觉出了手术室里气氛的压抑,一瞬间连带着她都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小手儿篡紧着,担忧的关注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病人的情况,远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复杂……”   或许所有人都没料到,开颅以后见到的情况,原不过只是ct图里反应出来的一部分,而肿瘤的另外一半因为被挡住的缘故,所以ct图中根本没有被完整的显示出来……   而现在……   包括景孟弦在内,所有的医生,脸色都沉重了下来。   景孟弦疾步走上手术台,站在立体显微镜前,专注的查看着显微镜下的一切……   十分钟有多的时间,缓缓流逝……   手术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甚至于有的医生开始流泻出烦闷的神情来,唯有景孟弦一直安静的站在显微镜前,专注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却始终,一语不发。终于……   从显微镜前,挪开了视线。   “老二,有希望吗?”   云墨迫不及待的问他。   “2%。”   景孟弦冷峻的面容上始终没有太多的波澜。   比之前少了3%。   云墨浓眉紧蹙,银牙紧咬,不发一语。   所有的医生,皆沉默了。   “尽快做决定,病人耗不起。”   景孟弦提醒他们。   向南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看着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里面发生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向南屏息以待,心脏仿佛都快要从心房里跳出来了。   她比谁都希望这个手术能成功!   因为,这是他一别四年后,第一次站上手术台!   她希望,景孟弦能够对他的专业,信心满满!!   他本来就是位专业素养极高的优秀医生!!   “老二!”   云墨紧迫的目光锁定景孟弦,“正如你说的,病人耗不起了,所以……你上吧!!”   云墨的话,让景孟弦眸仁一紧,眼底波痕晃动了一下……   看定他,从他的眼眸里清楚的捕捉到了十分对他的信任。   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眸色微沉,点头,“好!”   一个字,铿锵有力。   且,拿出最专业的素养,下定了决心!!   他,一旦站上了手术台,哪怕现在的他只是一名商人的身份,但,他也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所以,在有希望救下病人的时候,他本就当义不容辞的,走上手术台!!   其实,做到‘义不容辞’四个字的,远不只有他,还有云墨!   让他景孟弦站上手术台,一旦被这里的医生揭发,他云墨就必将承当起亵职的责任,而他,显然为了救助病床上的这位病人,已经拿自己的前途赌上了!   但,作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医者不就该如此吗?   生命面前,根本由不得你瞻前顾后!!   景孟弦将显微镜调整好。   “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这是个长时间的战役,手术时长不会短于二十个小时!给我脑棉——”   他说着,已然收拾好了情绪,以最专业的姿态站上了手术台。   大手朝特护伸过去,很快,一块干净的脑棉已在他的手上。   所有人,露出了希望的笑容。   麻醉室里的向南,从起初的诧异再到兴奋,最后,是完完全全的紧张……   紧张到她一双小手儿扣在玻璃窗上,已经完全伸展不开来了。   不是说只是需要他在一旁引导吗?到最后,居然是亲临上阵!!   ..   ☆、四年后——小手牵着小手,安心睡眠【求月票】   不是说只是需要他在一旁引导吗?到最后,居然是亲临上阵!!   向南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   她多希望自己能把景医生重回手术台的一刻记录下来……   没有相机,也没有手机,但她有心!   这一辈子,会铭记于她的心里,永远忘记不了烨!   二十来个小时,是难熬的,是漫长的。   无数次的被叫家属,甚至连病危通知都已经让病人家属签完了。   手术台上的每一个人都屏息以待着,薄薄的汗水从他们的额际间细密的漫下来,彰显着此时此刻手术室里紧张的氛围诬。   显微镜前的景孟弦,头微低着,短短的刘海在白皙的额面上投射出淡淡的阴影,白光照射下,他冷峻的面容上,刻印着的是专注,是肃穆,是对这份职业无上的崇敬。   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   临近手术结束的时间时,向南仿佛听到了自己手上那块腕表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一秒一秒,直击着她的心膜……   直到隔音玻璃窗那头的手术室里传来喜悦的神情……   手术,结束。   结果,非常完美!!   众人兴奋的为景医生精湛的医术鼓掌。   他们这些人行医多年,却是第一次亲自见证一台如此精湛完美的手术!!   每一个人,都是由心的佩服!!   “老二,你可真不愧为我的偶像!!”   云墨激动得一把将景孟弦抱住,“你的离开,绝对是咱们医学界里最大的损失!!”   景孟弦依旧是那抹不轻不重的淡笑,目光投射在左侧的玻璃窗上,见到向南那张欣喜的小脸,他刚还无波无澜的心境,仿佛一瞬间也澎湃了不少。   “老二,一起吃饭!我快饿疯了!!”   云墨邀景孟弦。   “不了!我有人一起了。”   景孟弦毫不留情的拒绝,快速的将手套和口罩拿下来,扔进回收桶里。   心情一瞬间大好,指了指紫杉,“你陪紫杉去吧!顺道送人家回家!”   他交代完,疾步就往麻醉室走去。   起初还是走着的,到后来几乎是小跑起来了。   推开门,见到向南,一贯清淡的幽眸里染上几许深沉的笑意,走近她,“一起吃饭?”   “好啊!我快饿坏了!”   中途,他们是有吃过些小零食掂掂腹的,但二十多个小时,精神集中的熬下来,到现在说真的已经又累又困了。   但有对方在,那种困乏仿佛一瞬间全消退了去。   “谁让你在这呆二十个小时的,病人家属都没你这么积极呢!”   景孟弦说着,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却满满都是小情侣之间那份默契的暧昧。   “手术怎样?很成功吧?”   虽然向南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她想再确认一下。   “嗯,初步而言,很成功!”   景医生笑着,点头应承。   四年后,向南第一次从他的眼里见到了那种明朗的笑意……   心,一动,差点热泪盈眶。   一踮脚,就攀住了他的脖子,脸儿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激动道,“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医生,永远没有之一!!”   这话,让景孟弦感动不已。   猿臂揽住她纤细的小蛮腰,力道不自觉收紧。   脸埋入她的发丝间,深深贪恋她身上独特的清香,以及这份柔软的温暖。   …………………………   最后,向南是被景孟弦背着走出医院来的。   凌晨四点时分——   太阳公公还藏在厚厚的云层里,没来得及冒头。   医院的街道上,鹅黄的路灯还微微亮着。   “累吗?”   向南趴在景孟弦宽厚的背上,问他。   一张小嘴儿笑着,都快要咧到耳根后了。   说实话,四年后再相见,向南当真没想到自己与他,还有一天可以走得如此亲近……   哪怕只是一时一刻,也真的……   很美,很美!!   “你现在体重多少?”   景医生嫌弃的语气问向南。   “干嘛?”   向南眯了眯眼,脑袋探到他跟前来,歪着,看他,恼道,“嫌我胖啊?”   金色的长发如瀑般洒下来,随着晨风一吹,划过景孟弦的鼻息间,那清新的香味弥漫开来,轻轻撩动着他的心弦……   顷刻间的,失怔。   回神过来,他将背上的向南往上提了提,轻浅一笑,“瘦了,往后多吃点。”   向南微愣,下一瞬,笑开来。   “哦!”   她乖乖点头,应承他的话。   两个人开车寻了一路的餐厅,由于时间太早的缘故,就连街边的大排档都没开始营业。   向南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景孟弦调整了一下车头,干脆直接往他的家中开去。   “这个点,只能回家吃了。”   景孟弦提议,偏头,盯紧向南。   向南侧头看他,眸光微闪了一下,点点头,“嗯。”   到家的时候,陈妈还没起床来,两个人随便煮了两碗清汤面,匆匆吃过就罢了。   刚吃了早餐,也不适宜睡觉,俩个人又干脆泡了一壶清茶,坐在临海的露天阳台上,一边听着海风,一边品茶……   金色的阳光,渐渐的从云层里透出了一线光彩来,如同给躺椅上那两张同样温和的面孔笼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   温暖,璀璨……   让两个同时迷了眼。   仿佛有一种错觉,这样的幸福,便是,万年之久!   躺椅上,景孟弦情不自禁的朝向南探出了手来。   在她恍然之际,已然牵住了她的小手,附于自己手心里,紧紧地握住……   这一握,就再也舍不得的放开。   他闭上了眼,在薄薄的晨曦里,牵着向南的小手,沉沉的睡了过去。   向南偏头看他。   又将目光落在两个人紧紧相牵的左右手上,嘴角情不自禁的浮起一抹浅浅的,安心的笑……   而后,学着他,闭上眼,睡了。   陈妈醒来,走至大厅,一偏头就见到了露天阳台上,躺椅里沉沉睡着的两个人。   那双紧紧相牵的两只手,让陈妈看着也情不自禁的有些动容。   到底要怎样相爱的两个人,才会显露出如此的温情来?   一轮金色的太阳,缓缓地从两只紧紧相牵的手臂上升起,映照着两张动容的睡颜……   那一刻,连陈妈仿佛都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那浓烈的爱情,与幸福!!她会心的笑了。   头一回见到这个孩子,离幸福和阳光,如此近……   老天到底没有薄待他啊!!   ——————————————————————————   紫杉更完衣之   后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前面不远处,云墨还在与同台手术的医生们热烈的探讨着刚刚那台手术的精彩之处。   因为太成功,所有的人都闹着要求云墨请客。   “没问题,但今天早上实在不行了!改天吧,大家都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云墨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目光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见某个女人正低着头,魂不守舍的缓着步子走着,他也就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   最后,干脆停在了长廊里,等她。   其他医生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虽然知道云墨有了位漂亮的‘女朋友’,但他与紫杉的绯闻也传了好些年了,自然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不简单,所以一干人等匆匆出了长廊,进了电梯去,不再打扰这双人儿。   紫杉也没料到云墨会突然停下来。   一抬头就见到他正站在原地等着她。   目光紧迫的锁住她,一瞬不瞬。   犀利的眸子,似鹰隼,如同是要直直将她看穿。   紫杉紧紧咬了咬下唇,一时间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到底是要假装淡然的走过去同他打声招呼呢,还是该对他视而不见,一走了知?   就当紫杉还在泛怔之时,忽而只觉小手一紧,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云墨拉着往前走了。   “一起吃早餐。”   云墨说。   紫杉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理智告诉她,她该拒绝的。   “不用了!我回家自己做点就好。”   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但没能挣开来。   其实紫杉以为自己在对他说过那些话之后,以他云墨心高气傲的个性,至少得半个月不理她才是……   但没想到,他脾气居然这么容易散。   其实,紫杉不知道,他云墨活了将近三十年是头一回如此不知廉耻的缠着一个女人,也是头一回对一个女人的脾气,这么小,这么小……   以他的个性,要被一个女人像昨儿那样训一顿,他早就这辈子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当然,他这辈子也就只在她杨小杉这儿吃过鳖。   “那爷也跟你回家吃。”   云墨厚脸皮的功力又上来了。   “不行。”   紫杉连忙拒绝,“我跟其他女孩子一起合租的,你过去会不太方便。”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   “那你跟爷回家。”   云墨的语气,不容反驳。   不知为什么,紫杉听到这样一句话,心头竟有些微疼。   她想到了他的未婚妻……   那个漂亮得到哪里都是炫目风景的女孩!   “云墨,你别这样!”   紫杉站住脚跟,不肯再往前踏一步。   她面色淡然的看着跟前的男人,眼波里没有多余的情绪,抿了抿唇,一脸无奈的问他道,“我们就不能像普通朋友那样,好好交往吗?”   “能够好好交往,但不能像普通朋友那样!!”   云墨态度强势,瞪她。   拉着她的小手,不肯松。   有怒意,已经隐隐在他的眉眼间跳跃,但被他压抑着,没有爆发出来。   “好好交往?”   紫杉不知道他是如何轻易说出这四个字来的。   “在你的概念里,什么叫做好好交往?你要的好好交往,是好好在一起,还是好好玩玩而已?”   紫杉觉得被他如此折磨着,特别累。   身体累,心更累……   云墨没有答话,只是紧咬着牙根,死死地瞪着她。   牵着她手的力道,越来越重。   “我累了……求你放过我!!”   紫杉挣扎。   云墨不肯放,霸道的拉着她,大步往前走。   一张帅气的俊脸,阴沉得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云墨!!”   紫杉失控的尖叫,挣扎的动作,弧度越来越大。   她愠怒的冲他大吼,“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明明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紫杉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声来的。   吼完以后,眼眶通红,眼泪如雨一般倾泻而下……   怎么收,都收不住。   而她失控的怒吼,也彻底将云墨震住。   并非她恶劣的态度,而是她的话。   云墨忽而用力,一把将跟前的紫杉扯进怀里来,大手霸道的捧高她的脸蛋,迫使着她迎上自己锐利如刀的视线,“哪个混蛋告诉你,爷有了未婚妻?”   紫杉秀眉敛做一团,清淡的视线迎上他的黑眸,“需要别人告诉我吗?”   她说着,去掰他的手。   已经不忍再去看他那双充满吸附力的眼眸,逃避的别了别脸道,“我见过她了。”   “放/屁!!”   云墨粗俗的骂了一句。   下一瞬,手指更加用力的掐紧紫杉的脸蛋,眸光里似乎有了些急色,“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告诉爷,爷立马去找她对峙!!”   “我不知道。”   紫杉有些乱了,“我没当面见过她,我只是……”   她咬咬唇,有些难堪。   “只是什么?”   云墨逼问。   紫杉到底还是说了,“我那天无意间见到你们俩在办公室里打情骂俏……”   “……”   紫杉的话,让云墨愣了好一会儿。   见云墨迟疑,紫杉越发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心尖儿一痛,挣扎着逃出他的禁锢,举步要走,却被云墨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小蛮腰,一把给霸道的拉了回去。   “云墨——”   紫杉怒喊。   眼泪‘啪嗒啪嗒’就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却不想云墨那挑.逗的吻,居然毫不知羞耻的就朝她的耳垂处落了下来。   湿热的舌尖含住她柔软的耳垂,肆意的吮含着,“小杉儿……”   他哑声呢喃着她的名字。   三个字,一个简单且熟悉的称呼,却像一把利刃,直直穿透紫杉的心脏而过。   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早已被这个男人耗干,此时此刻,她只能无力的站在那里,任由着他在她身上肆意,而她的眼泪,更是如密雨般,越落越急……   感觉到了她滚烫的热泪,云墨亲吻的动作,蓦地一窒。连忙掰过她,让她面对着自己。   看着她苍白得没有生气的脸蛋,云墨狂喜的心里瞬间被满满的内疚取代。   “那天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披着一条褐色的及腰长发?”   云墨问她,一边替她擦眼泪,却被紫杉不领情的躲避开来。   “不许躲着爷!!”   云墨的语气,霸道得不容置喙。   单手捏紧她的下巴,俊脸朝她凑了过去,干脆用唇将她的泪水一一吻干。   “别……别这样……”   紫杉想逃,小手推嚷着他的胸膛,呼吸紧促,“云墨,你不该这样子的……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紫杉哭得更厉害了,连软绵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知不知道,这样温柔而又缠绵的他,让她根本无从招架。   越是如此,她越是害怕……   云墨不舍得从她的小脸上挪开了唇来,“先回答我,你见到的女人是不是她?”   “是……”   紫杉吸了口气,胸口的疼痛,有些明显。   听得她的答案后,云墨勾唇,肆意的笑了。   而且,还越笑越夸张,最后干脆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笑得猖獗的云墨,紫杉突然一下子就有些乱了……   “你……你笑什么??”   云墨没收住笑。   “你别笑了!!”   紫杉懊恼的拍了拍他的胸膛。   突然,她就没了底气。   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像乌龙了。   “云墨——”   终于,见她有些恼了,云墨这才强逼着自己收住了笑。   拉起她的小手,就往电梯间去,“走吧,带你找答案去。”   “什么答案?”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云墨答。   紫杉沉默。   紧咬下唇。   云墨将她拉进了电梯间里。   猿臂从身后一把揽住她,抱她在怀里,脸颊贴上她还被泪水染湿的脸蛋。   “所以,这么多天一直跟爷闹别扭,是因为吃醋了?”   好吧!云墨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得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紫杉扭捏的挣扎了一下,“你……别这样……”   脸颊绯红,心跳加速,“被人看见,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你本来就是爷的女人!!”   云墨说着还作势将她抱得更紧。   紫杉整个人都被他圈进了怀里,继续追问,“真的吃醋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紫杉心虚的装傻。   云墨咧着嘴笑了,满脸的幸福掩不住的溢了出来,“爷就当你承认了!”   ☆、结局篇(1)——我们去民政局领证了!【求月票】   紫杉显然没料到云墨会直接带自己回家。   更没料到,一进门就见到那女孩穿着一席卡通睡衣,睡眼朦胧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见到她的时候,紫杉一怔,下一秒,就想逃。   “云墨哥,你闹什么呢!这才几点,就打电/话叫我起来……咦?这位是……嫂子??”   柳汐妍本是一脸惺忪,长发蓬松着,满是困意,却在见到突然出现的紫杉后,睡意全无,所有的惺忪全被惊喜所取代烨。   紫杉听得她一声‘嫂子’,登时愣住。   “小杉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表妹,柳汐妍。”   云墨将柳汐妍推送到紫杉面前来无。   ‘咱们表妹’,悄悄云大少爷的用词,多么精准!   “表……妹?”   “……”   紫杉囧住。   “对!就是表妹!!”   云墨理所当然的点头,推了推柳汐妍的小肩膀,“快点,跟你嫂子问声好!”   “嫂子好!!”   柳汐妍连忙热情的笑迎上来同紫杉握手,“嫂子,百闻不如一见!这么些年,我哥可没少在我面前提起你,听得我耳朵都快要起茧了!”   紫杉被她前前后后的叫了几声嫂子,倒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汐妍,你叫我紫杉就好,很高兴认识你。”   她脸皮薄,才几句话就让她红了面色。   柳汐妍一听这话,幸灾乐祸的睨了自己哥哥一眼。   “哟!看来我哥这工作还做得不到位。”   云墨一把将紫杉的小手从柳汐妍的手里抢回来,轰她道,“去,睡觉去!”   柳汐妍小嘴一瘪,不乐意了,“我跟我嫂子才说了没两句话呢!”   她嘴上虽是抱怨着的,但还是乖乖转身回了卧室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懂事的她,自然不会扫兴的当他们的电灯泡。   柳汐妍走了。   厅里留下紫杉和云墨。   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   云墨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惑的笑,“结局还满意吗?”   “什么?”   紫杉眨着眼眸装傻充愣。   云墨自然知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承认,所以也没逼着她,只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以后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摊开说,别闷在心里,一个人傻呼呼的闹脾气,对谁都不好,知道吗?”   他的低柔浅语,让紫杉有些心弦荡漾。   而后,鬼使神差般的,点了头。   她的点头应承,于云墨而言就像给了一颗兴奋丸似地,顿时让他亢奋起来。   他长臂一探,一把将紫杉扯进了怀里来。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记热切的吻,便已经强势的朝她欺压而去。   湿热的唇瓣狂狷的启开她的红唇,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入她的檀口中,吸取属于她的每一分香味……   那绵绵的触感,以及馨香的味道,都让云墨亢奋得难以自持。   他的喘息,不自觉的加重。   大手搂着紫杉的腰肢,便不自觉的在她的身上游离开来。   就听得他哑谜着声线低喃道,“小杉儿,爷饿了……”   紫杉感觉到了他滚烫的大手正从自己的腰肢上缓缓上移,她的心脏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突一突的。   “饿了就赶紧吃饭吧……”   紫杉喘了口气儿,去捉他不安分的大手。   “但爷想吃你!”   云墨忽而抱起紫杉就将她往旁边的沙发上一   压。   “啊——”   紫杉吓得低呼一声,还不等她做多余的反应,云墨整个人再次如飓风般朝她席卷而来。   那强势的吻,如密集的雨点般,落在她绯红的颊腮上,惹得她气喘连连的,完全招架不住他的攻势。   “云墨……”   紫杉害羞的推拒他,“别,好痒啊……”   终于,云墨才停止了对她的攻势。   赤红的双目,灼灼的凝视着身下的她。   眸仁很深,宛若深不见底的龙卷风,似要深深的将她吸附进去。   他的喘息,没有规则。   一下一下,粗重,却如雄狮一般,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做爷的女人!!”   他说。   语气,强势得不容置喙。   紫杉一怔……   眼底掠过一抹慌乱,“云墨,我……我饿了……”   她说着,就要从他的身下逃出来,却被云墨霸道的按住。   “为什么每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你总要逃避?”   云墨似乎真的有些恼了。   他懊恼她的逃避,次次如此!!   所有的耐心真的都快要被她磨完了。   他倾斜着颀长的身躯,双臂撑在沙发的靠背上,将紫杉霸道的圈在自己胸膛里,目光如炬的瞪着她。   “你不要说你对爷没意思?那都是放屁的话!如果没意思的话,你就不会因为汐妍的事情跟我吃醋!”   “……”   紫杉咬着唇,不语。   云墨懊恼的抵开她咬着自己的贝齿,“回答我!!”   紫杉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想了想,最后,还是抬起了头来,问他,“云墨,在你心里,爱情到底是什么形态的?我对你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云墨眯眼了眼眸,“什么意思?”   紫杉又咬了咬唇,想了好一会,最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你为什么让我做你的女人,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游戏?又或者只是因为一种雄性的征服欲?我……我确定不了,所以,我根本没办法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心交给你……”   云墨胸口的起伏因紫杉的话,而变得越发剧烈。   盯着她的眸子,也越来越灼热,深沉。   “男人会因为一个游戏而追逐一个女人整整四年时间?”   云墨攫起她的下巴,沉声问她。   俊逸的面庞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男人会因为那该死的征服欲而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在这个女人面前丢下面子,扔下脾气,就只为了多跟她说上一两句话?”   “男人如果不是因为爱,会愿意把自己这一生赌上?尤其像我云墨这种帅气多金的男人!”   云墨帅气的俊脸逼近紫杉那张略显震惊的小脸蛋。   强势而危险。   “杨小杉,爷这样的男人,敢拿自己一辈子做赌,跟你玩这场疯狂的游戏!!你呢?敢不敢来?”   紫杉凝着眼前这张认真得有些过分的俊脸,心,怦然一动……   仿佛间,有一种似蜜糖般的东西在心池里,迅速蔓延开来,将她整颗心,都染得甜甜的。她呼吸有些不稳……   心脏跳动得频率明显加快。   清澈的水眸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一眨不眨……   雾气,却不自觉的,在眸底晕染开来……   “我能相信吗?”   她还有着太多太多的不确信。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更多的是恍然,是   迷惘。   “等等。”   云墨说着,就从紫杉的身上退离开来,疾步上楼,往自己的卧室去了。   一分钟后出来,又疾步下楼,扯过紫杉的手就往外走。   “干嘛去?”   紫杉完全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没得到答案,就被他拉着出了门,上了车。   车一路往紫杉所租的公寓驶去。   二十分钟的车程,被他十来分钟就解决了,所幸这路上还没几辆车出来。   “上去把身份证和户口本拿下来!”   云墨替她解开了安全带。   紫杉下车,一头雾水的瞪着他,“干什么?”   “告诉你什么叫爱情!”   “……”   “快去!!”   紫杉心里明知这事儿蹊跷得很,却偏偏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跑进了自己公寓里去。   用最快的速度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拿出来,揣进了兜里,然后又‘噔噔蹬’的奔下了楼去。   一边跑,她一边气喘吁吁。   并非因为肺活量太弱的原因,而是心脏紧紧压迫的原因。   身份证,户口本……   ……   其实,后来紫杉每每回忆起这个情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心里其实是明朗的,对于他的目的好像是心知肚明的,可是……   最后,她还是被他拐上了贼船!   她想,或许,她其实就是……自愿的吧?!   但,让她欣慰的是,因为自己的这份‘自愿’才得以没有与她的幸福失之交臂。   虽然……   这份‘自愿’来得,有点,疯狂!!   ……………………………………   民政局门口——   “你……你开玩笑的吧?”   紫杉只觉心跳加速,一颗心脏仿佛都快要从心房里蹦出来了。   云墨愉悦的捏了捏她的小脸,“一辈子的事儿,爷不跟你开玩笑。”   他说着,解开安全带,径自下车,绕过车身,替紫杉将车门打开,又给呆呆的她解下安全带,拉着她的下手下车来。   “我……我不下去……”   她慌得乱七八糟的。   “那可由不得你!”   云墨打横抱起她就下了车来。   “啊……”   紫杉忙下意识的环紧他的脖子,懊恼的瞪他,“民政局都没开门呢!!”   “放心,爷要结婚,谁敢不开门?”   云墨笑着,抱着紫杉就往大铁门里走。   “谁要结婚了?我不结婚,不结婚————”   紫杉抗议着,却到最后,她还是乖乖的坐在了摄相机前。   她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是被什么冲昏了脑袋吧,要不就是被门给夹了,还不是的话,就定是被驴给踢坏了脑门!!   总之,那时候的自己,一定不是正常的!!   外面,天还蒙蒙亮着。   民政局里就因为有大人物要抢先注册结婚,所以员工们还在睡梦里就被老大给轰了起来。   摄影师已经整装以待。   云墨也已经帅帅的,咧着笑容坐在了摄相机前。   紫杉……   嗯,也同样漂漂亮亮的端坐在了相机前!   “来,笑一个……”   影师提醒他们。   云墨俊美的嘴角咧得更开。   “笑一个……”   摄影师又提醒。   云墨性/感的嘴角几乎都快要咧到耳根后去了。   可是,摄影师还不满意。   “笑一个……”   “……”   云墨终于发现了端倪。   偏头,看身边的女人。   就见她,端着一张脸,表情……   称不上面无表情,隐隐间能见到她的眉眼和唇角都在颤抖……   “来,小姐,笑一个!这可是一辈子最值得高兴的时候了,别绷着表情,到时候拍出来会不好看哦!”   听闻摄影师如此一说,紫杉这才微微掀动了一下唇角。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子的紫杉,云墨觉得好笑极了。   脑袋一热,也顾不得前面的摄影师,一低头就在紫杉的小嘴上索了一个吻。   紫杉反应过来,恼他,羞窘的锤了锤他的胸膛,“流氓!!”   “咳咳咳——”   摄影师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咱们还是先拍照吧。”   这会,紫杉紧张的心,仿佛得到了些分的放松。   云墨将她的小手扣在自己手心里,很紧很紧……   仿佛是想要将自己的这份安心全数传递给身旁的她似得。   其实,直到后来,云墨回想起来,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这天紫杉居然真的就陪着他一起进了民政局来。   他想,或许……   这就是爱吧!!   虽然,她从未同他提过这个字!   直到两个人领着红本本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金色的太阳,缓缓地从云层里探出了头来,将门口的一双人儿深深笼罩。   云墨乐得一张嘴就没闭合过。   一出来,抱着紫杉就亢奋的绕着整个民政局的大广场转了数个圈。   直到听得紫杉喊晕,他才回了情绪,忙将她放了下来。   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吻,将她覆盖。   紫杉气喘连连,脑子里还一片空白。   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她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的一生都给卖了?   而且,还是卖给了这个男人?!!   而且,还不过只花了少少的九块钱?不,不对,是四块五!!!另外四块五是他的!   “天……”   紫杉一声兴叹,眼眸怔忡,盯着手里刺目的红本本,兀自喃喃,“我……我……做了什么?”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云墨可不太喜欢。   他霸道的捧起紫杉的小脸蛋,轻轻在她的颊腮上拍了两下,示意她回神过来,“杨小杉儿,爷现在慎重宣布,从现在起你人生的每一刻,都属于爷了!!杨小杉,你是爷的小媳妇儿了————”   最后一句,他兴奋的高声呐喊!!   然后,捧过她的脸蛋,又是一顿欣喜若狂的亲吻。   紫杉这会才终于抽回了思绪来。   刚刚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   而是,现实!!可怕的现实……   她怔忡的看着云墨……   “我们……真的结婚了?”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色本本,简直不敢相信。   她木讷的表情,让云墨简直好笑又好气,不再跟她耗着,打横一把抱起她就坐进了车里去。   nbsp;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现实!   而他,非常需要时间和空间和他的老婆恩爱,缠绵!   当然,前提条件,还是先得是她……消化了后,接受了之后,同意之后!!   云墨开着车,就往别墅驶去……   右手一直牵着紫杉的小手,不肯放。   而紫杉却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红色本本,面无表情,也没一句多余的话。   整个人的思绪似乎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老婆,你就没什么话要对你老公说的?”   云墨拉了拉紫杉的小手。   紫杉蓦地回神。   老婆?老公……   紫杉眨眨眼,又眨眨眼,“我……这称呼,我……我不习惯!”   “那就慢慢习惯,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云墨好脾气的笑着。   轻轻的捏着紫杉的小手,像捏着什么宝贝儿似的。   “我们这是去哪里?”   紫杉偏头看他。   从上车到现在,终于,正眼看了他一次。   云墨有些开心,调整了一下坐姿,“当然是回家睡觉。”   “回家?”   紫杉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脸蛋微红,“你……你还是先送我回公寓吧!我……我回公寓睡……”   紫杉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他,闪婚了!!   而且……   在没有经过任何家长同意的情况下!   而且,在没有知会任何亲戚和朋友的情况下!!   天啊……   她刚刚到底做了一个多么疯狂的决定?!   “刚结婚就分居?”   云墨一脸苦相,“你要不要稍微照顾一下你老公的情绪?”   “我……我不适应……”   紫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吧。”   云墨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是爷的媳妇儿,我该让着你,给你时间适应。”   “谢谢……”   紫杉客气的道谢。   心头,微乱,也微暖。   杉儿和云墨的故事,也终于快要到头了,大家稍安勿躁,文章正式进入结局篇,该解决的都要开始慢慢解决了哈!   ☆、结局篇(2)——爸爸,说你爱我!【求月票】   这一天,对于紫杉而言,简直就是昏婚欲睡的一天。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明明身体很累,却无奈怎么都睡不着。   结婚证就躺在她的眼皮底下,而她,却还有些不敢相信。   一切显得那般不真实烨!   之前她明明那么抗拒那个男人的,甚至于对他的感情……即使到现在自己都还不那么确定,可是……   她居然真的,跟他结婚了!!   紫杉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心脏跳动得频率始终没有降下来无。   她想,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其实早就对这个男人动了真心,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而已。   又或者,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而已!   “疯了疯了!!”   紫杉觉得自己的思维定是不正常了。   这事儿还能反悔吗?   显然,不能!   可是,她要怎么给她家里人提这事儿呢?   端着红本本告诉她妈,她已婚了?   还有云墨他爸妈……   简直想来都很头疼!   —————————————————————————————   向南一醒来就接到紫杉的消息,看着眼前的字眼,简直不敢置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   我婚了。   然后配上一张……结婚证的照片!!   容不得向南不相信!   “天——”   她将手机递给正准备上楼去沐浴的景孟弦,“云墨和紫杉结婚了!!”   “?”   景孟弦不解的抬头看她,顺手拿过她手里的手机,看一眼,唇线微微弯起,“这小子速度挺快的!”   他将手机递回给向南。   “可不是……”   向南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红色照片,将他们俩的婚照放大,再放大……   看着那两颗紧紧挨在一起的脑袋,向南忽而心有感伤。   莫名其妙的,就将眼前的那两颗脑袋幻想成了自己与……景孟弦的!   仿佛间,还能见到自己和他,两张笑脸紧紧相贴着,相机前,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这种一起坐在摄相机跟前与自己的恋人拍婚照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呢?   应当,很幸福吧!!   向南忽而有些羡慕起紫杉和云墨来。   虽然他们也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但至少,他们还有勇气在一起,还敢于对对方一个一辈子的承诺……   可他们之间呢……   她与景孟弦之前,或许,最要不起的,就是……那所谓的承诺吧!!   见向南一直冲着紫杉传过来的图片发呆,景孟弦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想什么呢?”   向南回头看他。   “你跟曲语悉从前也拍过这样的照片吗?”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些,向南的心里还有些冒着酸水儿。   景孟弦深意的睨了她一眼,半响,点点头。   “什么感觉?”   向南凑近他问。   景孟弦睥睨着她,敛了敛眉,“什么感觉?”   拍个照片,还带感觉的?   剑眉拧做一团,挑眉问她,“你当年跟戴亦晗拍照的时候,什么感觉呢?”   “亦晗?”   多年没见的好朋友了!   真的,好久好久没见面了……   向南怔忡了半刻,恍然回神,摇摇头,“我跟亦晗没拍过这种照片,当时结婚证是他托关系弄的。”   向南将手机收了起来。   景孟弦顺了顺向南的发丝,又低头看了看她还未来的及痊愈的脚,“你今天别回医院了,就在这里吧。”   看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时分了。   “这……怎么好……”   向南嘴上虽是如此说着的,但其实心里早就恨不得立马点头应答了。   能呆在有他的味道的地方,多美好!!   她才不想回医院去呢!   “就这么说定的。”   景孟弦兀自做决定,“只要你别四处跑,脚伤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有事,就叫陈妈,没事的话就再睡会,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他有条不紊的给她安排着。   “你还得去上班吗?”   向南张着脑袋问他。   “我约了曲语悉。”   他说。   “啊……哦……”   向南咬着唇,点点头。   将目光挪向窗外的海岸线上。   风景,可真美啊……   可是,她的心理,却莫名的,乱糟糟的一片。   “跟她谈离婚的事。”   仿佛是知道她想多了似得,景孟弦忙又补了一句。   向南偏头看他,“哦……这样啊……”   末了,她定了定神,问他,“你真打算离婚了?”   “你希望是假的?”   景孟弦故意问她。   “没!没有啊……”   向南摇头,摆手,忽而又觉这句话不太对,忙纠正道,“我随便你。”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三者。   这感觉,当真有些罪恶!   可是……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忽而,景孟弦问向南。   “啊?”   向南囧住,瞪他,“你真要把我推入第三者的火坑里啊?”   景孟弦肆意的笑了,抚了抚她的发丝,“那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吧!另外,补充一句,就算没有你,这桩婚姻,也迟早都会是这个地步,或许,离得还会更早些。”   他说完,便折身上了楼,进了内浴沐浴去了。   向南的心情,好像一瞬间大好。   站在阳台前,双臂撑在木质的围栏前,眺望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没有大海的咸腥味,有的都是夏日里那道清新的花香……   扑鼻而来,融在空气里,让人闻着便觉舒畅。   “小姐,过来喝杯热牛奶垫垫胃吧!”   陈妈站在厅里,含笑喊向南。   “好!”   向南回神过来,回头,冲陈妈微笑。   而后,一蹶一拐的往厅里走,陈妈见着,连忙过来搀扶她。   当然,最后,向南自然是没跟景孟弦一起去。   她听他的话,乖乖的就在家里,等他回来吃晚饭。   那种心情……   简直就像是媳妇儿在家里等待着自己丈夫归来的感觉!   …………………   …………………   下午,曲语悉到底还是乖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字。   理由很简单,为了保证他们曲氏的安全。   偷税漏税对于他们这样的一个大公司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即使有雄厚的关系,可一旦数据被景孟弦曝光,那将是一场无法收拾的风波,何况现如今上头还抓得特别紧。   曲氏夫妇自然不敢保险,也只得劝自己女儿放弃这桩没有任何意义的婚姻。曲语悉是被景孟弦净身出户的。   签下字的前一刻,她问景孟弦,“你就不怕我把你犯毒瘾的事情告诉尹向南吗?”   景孟弦淡淡的看她一眼,手指随意般的点了点桌面,似警告却轻声道,“在做这些无谓的威胁之前,先掂量掂量一下你自己,是不是够分量!!”   他说着,优雅的起了身来,理了理西服的袖口,抬起眼帘,居高临下的冷睨着曲语悉那张苍白的脸蛋,神情冷肃,不怒而威,“曲小姐,下一次再胡闹,与你一起陪葬的,就是你们整个曲氏集团了,只要你玩得起,我无所谓!!”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绝情的背影,不带分毫留恋。   冷肃得,教曲语悉,为之胆寒。   面色,惨白如白纸……   手,扣住桌面,隐隐颤抖。   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到最后,却落得个,一无所有……   不,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满身污垢!!!   脏得已经洗都洗不干净!!   景孟弦与曲语悉见完面之后,便直接驱车到了格莱弗酒店。   路易斯不在,只有小阳阳一个人百无聊奈的坐在厅里,让那群小女仆们陪着玩游戏。   一见景孟弦出现,他整个人兴奋得就像一只小鸟,几乎是飞奔般的冲进了景孟弦的怀里,开始同他叽叽喳喳的闹开了。   “老爸,你怎么过来了?你不在医院里陪向南吗?”   要不是因为有老爸在,他不想让自己当大电灯泡儿,不然他早就去医院陪向南了。   “她在家里。”   景孟弦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皱了皱眉,“都多久没剪头发了,刘海都搭眼睛了。”   “很久了,来中国就没剪过。”   小家伙如实回答。   “走吧!先带你有整理整理头发,然后回家吃饭!”   “好耶!!”   小家伙格外亢奋。   景孟弦同阿哩纱说了几句,便将小阳阳抱走了。   先是领着小东西去了理发店。   小阳阳坐在剪发的专用椅子上,身前蒙着块白色的长方巾,头发湿淋淋的搭在脑袋上。   漂亮的眼儿闭着,双腿不安分的在黑色的大椅子上晃荡着。   而景孟弦则坐在他身后的休息椅上无聊的翻看着手边的杂志。   “老爸……”   小家伙喊他。   “嗯?”   景孟弦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要给我剪个什么头发啊?”   小家伙脑袋低着,就感觉到有一个推刀似的机器不停地在他的小脑袋瓜子上走着。   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玩意,反正麻麻的,怪怪的。   “短发。”   景孟弦回答。   “哦……”   短发?   说了也等于白说,总不能是剪个长发吧?   一看就是敷衍他的回答。   “老爸,你爱我吗?”忽而,小家伙问他。   “……”   景孟弦终于从杂志里抬起了头。   看一眼前面的小鬼。   他依旧垂着脑袋,闭着眼,任由着理发师在他的小脑袋瓜子上‘咔嚓’着。   “爸爸……”   小家伙见他不回答,有些急了。   景孟弦就见旁边所有的造型师都同样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爱,会不会太丢人了?   “老爸,你觉得说爱我,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小家伙的言语里似乎有些委屈,有些受伤。   “当然不是!”   景孟弦当即否认。   俊逸非凡的面庞上出现几许不自在的神情来。   “那你怎么都不肯说爱我呢?是因为你不够爱吗?可是,爸爸,我爱你!”   一句话……   几乎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当然,也包括做父亲的景孟弦!!   当那句真切的‘我爱你’用小家伙那种稚嫩而天真的声音说出来的时候,他只觉一颗冷硬的心仿佛都要被他萌化了。   鬼使神差的……   他接了一句,“我也爱你!”   不顾一旁所有围观他们父子情的看官。   反应过来,面色一窘,连忙低了头继续假装看杂志,催促道,“快一点。”   “是!”   发型师连忙点头应了一句。   坐在椅子上的小东西更开心了,小身子就开始不安分的扭动起来,惹得发型师好几次无奈的搁下了手里的剪刀。   景孟弦实在看不下去了,“阳阳,你别再乱动了!”   “爸爸,我很开心。”   他天真的说。   “你再动,小心叔叔把你的耳朵剪了下来,到时候你只能提着自己的耳朵去见你妈了!”   “……”   周旁所有的发型师都被景大总裁这血腥的玩笑话给笑喷了。   但,这话果然很见效。   刚还兴奋的耐不住的小家伙,登时就像个石雕似的,坐在椅子上,绷直了小身子一动不敢动了。   他可不想拎着自己的耳朵去见向南。   非得被她揍不可!   大约十来分钟后——   终于,剪完了头发。   发型师将白色方巾从小家伙的身上取下来。   阳阳这会才终于睁开了眼来……   然而,一见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就吓得大声尖叫,抗议。   “老爸,老爸————”   “为什么我又变成光头了?!!”   小家伙捂着脑袋,哭丧着一张脸,大受打击的朝景孟弦奔了过来。   “老爸,我没头发了……怎么办?”   他抱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脑袋,不肯撒手。   景孟弦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虽然,剪光头是他的意思,当然,他想的是夏天剪个球头来着的……   可是,结果……   要这么光吧?   那颗小脑袋简直光得就像……一面镜子了!!   几乎能印出景孟弦那张微显扭曲的脸了!!   “很、好!”   景爸爸昧着良心称赞他。   大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好家伙,真的……很光很滑……   “走了,回家吃饭!!”   他牵起小阳阳的手,就从店里走了出来。   阳阳要说刚刚还是心情明媚,那么现在,可真正儿称的算是……乌云密布!!   “爸爸……”   景孟弦长腿边的小东西又喊他。   “嗯?”   他低头,看儿子。   “你再说一遍你爱我吧!”   阳阳仰头。   “……”   景孟弦不解的看着儿子,“可是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老爸,你再说一遍吧!”小家伙仰着颗光秃秃的脑袋,一脸委屈而又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老爸。   “为什么?”   景孟弦实在不解自己儿子的心思。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小家伙瘪着嘴,一副快哭的样子,“我要听你说爱我,那样我心情可能会好些……”   景孟弦忍不住笑起来。   柔软的心脏,某一处地方,仿佛被一团柔软的小棉花击中了一般,深陷了下去。   他将小东西抱起来,搂在怀里,毫不吝啬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个吻,“儿子,爸爸爱你!!”“果然……心情好了一点点……”   小家伙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光秃秃的小脑袋歪在老爸的怀里,兀自呢喃道,“也不知道向南会不会嫌弃我……”   ……………………………………………………   结局是……   一开门,向南在见到儿子那颗光溜溜的,简直就像足球的小脑袋,吓得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水眸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天……”   她猫下身子,抱着自己儿子的脑袋瓜子,“宝贝,你……你怎么了?”   小家伙小手儿直往自己脑袋顶上抓,一脸的委屈,“向南,我这样是不是特别丑?”   “谁让你剪的小光头啊?”   向南简直无语。   阳阳直指罪魁祸首的对象。   景孟弦仿佛见到了向南逼视过来的视线,忙一把抱起脚边的小家伙,逃逸般的往里走,“老爸带你游泳去!!”   “景孟弦——”   向南气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给他剪个这么光的光头,也太坑儿了点吧?!!   ☆、结局篇(3)——尹向南的目标就是坐上‘总裁夫人’的位置   吃饭的时候,小家伙光这颗小脑袋瓜子,坐在高高的餐桌台上,啃着碗里的排骨。   向南看着这一幕,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熟悉。   忽而才想起四年前这小东西窝在病房里的时候,从来就是这个光秃秃的发型。   不过那时候看起来还没这么滑稽,可能是那时候还小的缘故。   如今看起来…煨…   像个小逗比!   好在他脸蛋瓜子生得好,能给这无语的发型加点小分,还不至于太难看。   向南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张非常相似的脸,心里被一股暖意填塞得满满的组。   很幸福!   “老爸,你跟我后妈离婚了吗?”   小家伙咬了一口小嘴里的碎骨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景孟弦抬起头,看他。   向南也拾起了脑袋,瞪着自己的儿子。   “后妈?”   景孟弦微微皱眉。   “对啊!就是那个曾经救过阳阳的后妈!”   小家伙点头,一张小嘴儿咧着笑,看着自己的老爸,“向南说过,要是没有我后妈,就没有我!”   呵!   景孟弦冷冷的掀了掀唇。   将视线落回至向南的脸上。   向南泰然自若的点点头,“教孩子要有感恩心,没有错!”   无论如何,曲语悉救过小阳阳是抹不去的恩惠。   这点,向南希望阳阳记在心里。   “离婚了吗?”   小家伙总是特别能抓住重点。   他又重复的问了一句。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算作应了。   “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许多管!”   向南板着脸训斥阳阳。   她不太喜欢阳阳提到离婚这种事儿,她希望阳阳能见到的永远都是好的一面……   只是,从阳阳一出生就注定了他的童年不会太完美。   向南有些歉疚。   “我是刚刚无意中见到了爸爸的文件。”   小向阳指了指厅里的长几上摆着的离婚协议书。   向南看一眼,又看向景孟弦,末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签字了?”   “对!”   景孟弦掀了掀唇,“我现在单身了!”   “太好了!!”   小家伙兴奋的拍着小手,“老爸,那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娶我们家向南了?”   “……”   小向阳一句天真的问话,顿时让餐厅里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中去。   向南面色尴尬,没好意思去看景孟弦。   而景孟弦热切的目光却一直落定在向南那张略显慌乱的脸颊上。   他的目光,深沉,却带着一种不确信。   半刻,收回了视线,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依旧……   没有承诺!!   这个女人……他不想放手了!   但,在没有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给她幸福之前,他不想给予她任何不切实际的允诺。   不想像从前那样,给了她太多的希望,到最后却化成了她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见他始终不语,即使没有否认,但向南的心里头还是有些失落的。   而且那份失落,尤显得有些明显。   “阳阳,李叔叔替你找了几家比较优秀的学校,等开学的时候,你可以先去试读一天,最后再选定学校也行。”   景孟弦转了个话题。   阳阳许是懂了大人们的为难,心里虽然不太开心,但他也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依旧卖萌笑着,点头,“ok!不过,老爸,以后我是要跟你一起住在国内了吗?那向南呢?向南你也会跟我们一起住下来吧?”   小家伙偏头,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儿里,写满着兴奋的光芒。   “嗯!她也会在这里跟我们一起住下去。”   景孟弦抢在向南之前,回答了儿子的问话。   “真的?”   小家伙显然还有些不敢相信这突来的幸福,“太好了!!那我终于可以交到中国的小朋友了!”   阳阳兴奋的趴着碗里的饭,那小神情别提多开心了,仿佛连食量也瞬间变好了不少。   “你别这么快,要噎着了。”   向南急得直去抓他的小脑袋,“慢点吃,慢点吃……”   小家伙确实难得这么开心一回。   他越是开心就证明这些年来他的爱有多缺失……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或许总是对父母的爱向往一些吧。   向南心里有些愧疚。   但最愧疚的,却莫过于没真正做过一天父亲的景孟弦!   他欠他儿子的,实在太多太多……   而他这份爱,也给予得太少太少。   他永远都忘不了四年前在医院里,小东西歪在他的怀里奶声奶气的第一次唤他爸爸时的场景。   如今想来,还是那么温暖……   他忍不住掀唇,轻浅的笑了。   幸福,有时候很简单。   大的她在,小的他在,就够了!!   ————————————————————————————   向南的伤终于算得上是痊愈了。   出院的第二天,她便当真回到了sse公司上班。   向南这张半熟悉的面孔一出现,登时,整个设计部就像炸开了锅一般,热闹非凡。   “向南姐!”   所有人都兴奋的朝向南迎了上来,“你能回来可真是太好了!!”   就连从前一贯看向南不太顺眼的欧阳琴也都一脸讪讪的笑意走上了前来,“呵!还以为你早回法国去了呢!”   “没把这个案子完美收官之前,我哪舍得回去。”   向南倒是说的是事实。   “不过你就算回来,恐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吧。”   欧阳琴用高耸的胸/部顶了顶向南的手臂,目光直射向南之前的总监办公室,“你走后,公司总部飞快的就派了咱们分部的总监把你的位置给顶了下来!你现在就算回来了,也不过跟咱们一个级别了,还乐意窝这啊?”   向南倒不以为意。   欧阳琴眯了眯眼,“其实我还是挺赞成你把她拉下马来的,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啊!”   “喂!欧阳琴,你挑事儿呢!”   小八不悦的撞了撞欧阳琴。   “呵!难道你们喜欢被那老巫婆管着啊?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了!再说了,尹总监回来,你觉得以老妖婆的性格,会轻易放过像她这样强劲的对手?”   向南挑眉,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的办公室看了过去。办公室的门关着,啥也看不见。   “这说的倒是事实。”   小八点点头,赞同欧阳琴的话,“当   时向南姐的点子被景总选上的时候,她可没少给我小鞋穿!后来咱们俩的事情穿帮以后,她也没少去景总面前提议要格我的职,不过景总每次都没给她好脸色看!”   小八睨一眼向南,暧昧一笑,“不用猜就知道景总看的是谁的面子咯!”   她说着,搂了搂向南的肩膀,“所以说,向南姐,你不用怕那老巫婆,你有景总撑着,她根本不敢把你怎么样!”   提到景孟弦,向南就觉有些别扭。   “你们别总拿他说事儿,我跟他……其实就从前有过些事,现在没什么关系了。”   “嘁……鬼才信!!”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着不相信。   显然,向南所有的辩白都是无力的。   没人相信。   “不过,你倒是挺厉害的,一来就让景总跟曲家大小姐把婚给离了!”   欧阳琴还是改不了她刻薄的本性。   “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明明就是人家曲语悉有外遇在先,平时不看报纸的呢?”   小八立马回嘴。   “景总也没少找女人消遣!”   “所以啊,你干嘛说咱们向南姐!”   “我说她什么了?我这不是夸她吗?别的女人没一个有能力让人景总离婚的,她一出现就当机立断的从坟墓里出来了,这不证明她有魅力吗?我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吗?”   “……”   向南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小嘴,都觉得这日子过得着实比、酒店里好玩多了。   “行了行了!别人的婚姻问题我是不想参与了!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咱们的八卦,到此为止!工作!!”   向南喝了一声,所有的同事顿时像接收到了领导的命令一般,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忙开了。   “哟!当过几天领导,就真把自己当角了?敢情还命令起我的手下来了?”   忽而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道尖酸的说话声。   向南循声望了过去。   “秦总监!!”   所有的人,‘唰唰唰’的起了身来,恭敬地喊了一声。   他们是不敢不顺着这老巫婆的。   因为她不仅是他们现在这个案子的领头人,还是他们在公司时的顶头上司。   所以,就连一贯刻薄的欧阳琴这会也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   向南顿悟。   原来眼前这位白衬衫黑裙子,还戴着副黑色边框眼镜,脸上还印有岁月痕迹的女人,便是刚刚她们嘴里那个闻言色变的总监大人?   “秦总监。”   向南也学着众人的模样,喊了一声。   秦巫婆只讥诮的掀了掀唇角,踩着黑色的坡跟皮鞋走近向南,在离她半米距离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尹向南,这次我们设计组的工作非常重要,如果那些靠着关系就想在我们团队里浑水摸鱼的,我劝她还是赶紧从这里退出去的好,免得给我们拖后腿!!你觉得呢?”   呵!一来就给她下马威?   “靠关系?”   向南清秀的嘴角依旧是那抹动人的微笑,“秦总监,您这话里的意思,我听着怎么像是在质疑我们景总的专业性呢?还是您觉得景总会把这么大个案子就随随便便给个关系户啊?哎呀,我可听说这案子随随便便的就是几十亿呢!要真这样,这关系户可还真不简单啊!要不,中午下班的时候,我抽空帮您问问他具体什么情况?”   向南一惊一乍的说着,完了,忙收好表情,装无辜。   “你……”   秦微茹那张印着岁月痕迹的面庞几乎已经皱成了豆腐皮。   脸色乍青乍白的,即使非常不爽向南,却又唯恐她当真会到景孟弦面前‘诽谤’自己。   “你得意什么?”   秦微茹到底是总监,这么多下属看着自己,她定不能在这么一个小角面前丢了威严。   她盛气凌人的觑着向南,哼哼鼻,“不就一小三吗?值得这么神气?”   小三?!   向南淡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飞快的,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秦总监,我尹向南向来不爱与人结怨,更不希望与自己的上司把关系弄得太僵!但,我也希望秦总监能具备优秀的专业素养,在工作上少夹带一些私情,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威胁了你的位置,那你大可放心,我对你那个总监位置确实没有兴趣!我唯一有兴趣的是,‘总裁夫人’这个位置!!”   向南说的,绝对是事实!!   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像她有多市侩,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想要的……就是‘夫人’二字。   一直以来,她都想嫁给那个男人,成为景医生的夫人。   但,这或许始终都是只是她一个美好的梦吧!   向南不知是不是她的‘伟大理想’把所有的人都给惊到了,总之,每个人都用一种慌里慌张的表情看着自己,就连对面的秦妖婆好像都被她的豪言壮语给震到了一般,面色变得奇怪起来。   “景总!”   忽而,听得有人在向南的身后喊。   “景总好……”   就连她跟前刚还嚣张跋扈的秦总监都跟着低下头,恭敬的喊了一声。   “……”   向南只觉头皮开始发麻。   不会真这么走运吧?   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要在她‘狐假虎威’的时候过来!!   而且……   刚刚那句什么‘总裁夫人’的话,他听到了吗?如果真的听到了的话,他会作何感想?   向南硬着头皮,转过了身去看来人……   果然,就见风度翩翩的景总,正从后门信步朝她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直憋着笑的李然宇。   “景……景总……”   向南忙低头喊了一声。   感觉到景孟弦落在自己身上的那束灼热且深切的目光,向南只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脸蛋,烧红得有些厉害。   “在干什么?这么热闹!”   景大总裁终于沉声说话了。   目光从向南的身上挪开来,逐渐转冷的落在秦微茹身上,问她。   秦微茹心下有些胆寒,她不确定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刻薄的话,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听到。“景总,听说今儿有位新同事回我们设计部,所以我特意过来与她接触一下,方便日后的工作安排。”   秦微茹一副善人的嘴脸回答道。   所有的同事皆在背地里翻白眼。   “尹向南!”   景大总裁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回身喊向南。   “在。”   向南忙应了一句。   他伸手,揽过向南的肩膀,将她置于秦微茹的跟前来。   “你是我景孟弦从法国总部钦点过来的设计师,如果别人质疑你的能力,也就是在质疑我景孟弦看人的眼光!所以,好好干,用你过人的本事,把那些尖酸嫉妒的嘴脸给我狠狠堵回去!!别给我丢面子!!”   景大总裁给向南下达了重要指令。   大手拍了拍向南的肩膀,弄得她小虎躯一震。   心里却一片浅浅的暖流掠起……   尖酸嫉妒的嘴脸……   不用明示就知道他指的是谁了!!   对面,秦微茹的脸色,风云变化着,最后却还是殷切的堆着一抹恭维的笑,“景总,我们不敢胡乱质疑……”   景孟弦冷冷的掀了掀薄唇,这会,却是丝毫情面都没给秦微茹留下。   “秦总监,当你有一天能够领着团队做自己设计的方案时,再来质疑我选的人才吧!!既然现在还不具备这个能力,那就好好做你的领导人,分配你的团队尽最大的能力完善好尹向南手里的方案。”   景孟弦那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模样,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向南抬头看他那张清冷的俊脸。   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被人保护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这样子呢?   暖暖的,甜甜的,哪怕被人说成不堪的关系户和小三,好像也分毫不能影响到她的心情呢!   “对了……”   景孟弦扬手,招来身后的李然宇。   “李秘书,把你手里的那份文件递给秦总监看看。”   他忽而吩咐。   “啊?”   李然宇诧异,“景总,可我手里这份文件是……”   是离婚协议书啊!!   “还不快点?”   景孟弦皱眉。   “是!!”   李然宇连忙将文件递给秦微茹。   秦微茹翻一眼文件,当看到白纸上赫然写着的离婚协议书时,半天还百思不得其解。   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景总,又再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文件。   不解。   设计部所有的人也都一头雾水。   景孟弦示意李然宇将文件收起来。   李然宇接过,将文件阖上。   就听得景孟弦微笑着问道,“秦总监,你觉得尹向南那伟大的梦想,还难以实现吗?”   说完,景孟弦转身,信步离开。   留下一群疑惑不解的众人,以及,面色惨白的秦微茹……   她伟大的梦想……   还不就是,所谓的‘总裁夫人’?!   所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明里暗里的告诫自己,少得罪她尹向南?!   他景大总裁连婚都为她给离了,又还有什么是他不能为她做的呢?   ☆、结局篇(3)——办公室里的擦枪走火,你侬我侬!(小船摇曳)   夜里——   所有的人下了班,唯有设计部的灯还亮着。   向南一个人伏在办公桌上修改着设计稿。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微茹故意的,反正到最后就是把她一个人留下来,非得让她今晚把初稿定下来才准下班。   向南又是那种不肯服输的人,至那天被她呛声之后,自然更加不会轻易屈服煨。   所以,她立誓要将初稿以最短的时间拿出来,以证她的优秀。   当然,前提条件是,初稿必须是优秀的!   正当向南壮志酬酬的时候,忽然,头顶的灯泡响起一阵“嗤嗤——”的声音,紧接着灯泡便开始极不稳定的闪烁起来厣。   晃着向南的眼,怪难受的。   向南有些郁闷了。   看来还想继续工作下去的话,只能自己动手换灯泡了!   她先是去办公室后面的柜子里翻了个节能灯出来,又找来了人行梯。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向南生涩的爬上了人行梯,切了灯座上的电源,借着手机手电筒的一丝光线开始换灯。   刚把手上的事情忙完,正准备下班的景孟弦,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经过设计部的时候,却不自觉被里面的那一点微弱的灯光吸引了视线。   借着那一点点的白光,他模糊间还能看清楚隐在暗光里的那张清秀面孔。   除了她尹向南,又还有谁呢?   就见她拧着秀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灯泡执拗的往灯座里塞。   本来灯座并非普通的座子,是那种带面罩的,手还得绕过面罩方才能将灯装进去。   显然,这份工作对向南而言,有些吃亏。   何况,她另一手还得拿着手机照亮。   暗光里,仿佛还能看见她额头上那薄薄的细汗,被白色的灯光照射着,晶莹剔透,看进他眼里居然还觉得有几丝道不明的小性/感。   景孟弦信步走进了设计部的办公室去。   站定在她身下的人行梯跟前,抬头,看她。   而向南,显然因为工作太过于专注,才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景孟弦的存在。   景孟弦仰头,看着她,唇角却不自觉的掀起一抹戏虐的笑。   目光深沉,视线灼灼。   由于她穿的职业装不过只是及膝的短裙,加上高高的站姿……   他一抬头,便能清晰的看到……她的双/腿之/间去!   虽然,光线太暗,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那双白/花花的长腿,还是一眼便能了然的。   “啪——”   忽而,灯掣的声音一响,顿时灯亮起,瞬间照亮整个设计部。   也照亮了梯子前,景孟弦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孔。   向南一低头……   “啊——”   景孟弦忽而出现的面孔让向南吓得尖叫。   身形一晃,整个人就直接从电梯上栽了下来。   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只觉身下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垫着似的,向南睁眼一看……   居然是景孟弦!!   他好看的剑眉因疼而拧作一团。   健硕的身板被向南直接扑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儿被磕坏了,总之,脸色有些难看。   “你要投怀送抱,也不需要这么凶猛吧?”   景孟弦清俊的脸上还写满着吃疼的神情,大手习惯性的揽上她纤细的小腰肢。   向南吓坏了,“景总,你没事吧?”   她说着就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然而,臀/部却被景孟弦的大手紧紧摁住。   向南一窒……   她……仿佛间,好像,抵到了什么不该抵的东西。   有点硬……   有点烫……   反正不在常规状态之下。   “它好像……被你惹到了……”   景孟弦喑哑着声音,冲向南说。   向南脸一红,“你别闹,快点放开我,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哪儿被摔坏了!”   “除了这儿有点疼,其他地方都还好。”   他说得,当真是一本正经!   “景孟弦!!”   向南有些羞恼。   然,话音才一落,她还未来的及闭合的唇瓣就被景孟弦一仰身,给深深的含/吮住了。   就听得他用一种低迷且饶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红唇同他道,“你恼羞成怒的叫声,简直就像……一剂催/情/药,所以……”   他说着,包住她翘臀的大手,越发用力的往自己的昂扬之上,狠狠一顶。   “你点的火,就该由你灭!礼尚往来,应该也不为过吧?”   礼尚往来?!!   敢情上次她被灌药,然后拿他当解药的事情,他还一直记着呢!   灰太狼!!   就等着把她下锅,煮沸了只等开吃了吧!   “上次可是你自己自愿的……唔唔——”   向南抵在他的胸口,倔强的抵抗着,然,话未说完,声音便已然消融在了他的深吻中去。   景孟弦抱着向南坐起了身来,顾不得她穿着一步裙,强势的直接将她的双腿分开,让她盘踞在自己精壮的腰肢上。   而向南身上的裙子……   因为双/腿分开的缘故,而狼狈的被掀起到了腹部以上的位置。   粉色的蕾丝小底/裤毫无一丝遮掩的曝露在了空气里。   这姿势,这模样,别提多让人难堪了。   “唔唔——”   向南羞涩的挣扎着,“景孟弦,你快别闹了,这里是……公司……”   向南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只能借着挣扎的空隙,控诉着他恶劣的行径。   但,没说几个字就会被他的吻迅速掩盖掉……   以至于,一句话直到最后,才破破碎碎的,终于说完。   “这层楼所有的人都下班了!”   景孟弦急不可耐的回答向南。   灼热的大手却早已沿着她的臀线,顺势往向南嫩滑的双/腿/之间轻抚了去……   他大手仿佛带着魔力般,拂过向南,所到之处,无不撩起一把又一把撩人的大火……   惹得向南,浑身娇颤,小嘴不自觉的将暧昧的嘤咛声哼了出来。   无疑,她的哼吟声,于景孟弦而言,就是一道兴奋剂!!   漆黑的色泽,染上赤血的情/欲,在他一贯冷静的眸子里,翻江倒海。   而他的吻,一路从向南的唇瓣,下移至她性感的锁/骨……   舔过她要命的喉管,顺着她嫩滑的肌肤,喘着灼气,一路下移……   向南气喘连连,“孟弦……”她忍不住喊他,“别,我……我怕……”   这里可是公司!!   万一有人还在怎么办?   又或者,万一有同事折回来了,然后撞见他们正好在xx/oo,那她这辈子就真的要羞于见人了!   可是,身下的这个男人,显然已经没有理智再去想这么多东西了。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   想要   !!   恨不得用尽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将身上的女人,从头到脚的啃一遍!!   “有我在,不要怕!”   景孟弦的吻,已经从向南的锁骨,转移至她柔软的雪峰……   当他的银牙咬开她衬衫的纽扣,舌尖抵开她的胸/衣,而后灵巧且精准的捕捉到向南那诱/人的一点粉红时……   “啊——”   向南忍不住娇/吟出声来。   天!!   雪峰上那种湿热的快感,简直让向南……无法招架。   她细长的双臂下意识的勾住景孟弦的脖子,小背挺直,娇身却在不自觉的往他的舌尖处靠近……   白皙的后背处,因她的绷紧而流泻出诱/人的线条……   藏匿在白色的衬衫里,无比妖媚!   金色的长卷发,松散而略显凌乱的散开在她的肩头……   透出一股子,野性美!   直击景孟弦的理智神经!!   景孟弦从她高耸的雪峰里退出来,又再次急不可耐的吻上向南无辜的红唇,“你知不知道你每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悠,对我而言是一种多大的挑战……”   光看不能吃!!   简直能让他憋出病来!!   向南满眼无辜。   潮红的水眸里,噙着的都是慌乱的欲/望……   明明想要,却又害怕……   可是,却不知,情侣之间,偶尔要的,就是这份……刺激!!   越是如此,男人,便越是兴奋!!   景孟弦到底按捺不住了,伸手,便粗鲁的将向南身上的衬衫撕扯开来。   都这份上了,他哪里还有耐心一颗一颗的替她解下来!!!   直到向南的衬衫,禁/忌的挂在双臂上,露出那白皙如雪的肩头……   还有,同样粉色系的胸/衣曝露在景孟弦的眼里,让他眸仁一紧……   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抬眸,看她,迎上向南那双热切,却略显慌乱的水眸……   她怎么都没料到,自己好好的加个班,结果……   却被这头狼给吞了!!   而她……   好像,还不那么排斥,甚至于……   有些期待?   向南觉得,定是自己饥渴太久了的缘故!!   更何况,她似乎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这可真是……   正当向南还在为这天雷勾地火找理由时,忽而,只觉胸口一凉……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她身上那件粉色蕾丝胸/衣却已经被跟前的景大总裁毫不留情的甩在了一旁的地上去。   甚至于,向南不知道他是什么在不脱衬衫的情况下,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的胸/罩扯下来的……   景孟弦炙热的视线,紧凝着向南那形状极其完美的雪峰……   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喘息,在飞快的加重!   而后……   一口攫住了向南那颗诱/人的小葡萄,另一只手,开始失控的把玩起那团如雪的柔软起来。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哼吟声,不知到底是满足,还是……太饥渴……   总之,欲望很深重!!   忽而,他攫住向南的手,置于自己的腰带上……   “帮我解开!!”   沉哑的声线,命令向南。   向南面色绯红,脸颊发烫,呼吸微微一窒。   却还是试探性的……   伸出了小手。   即使,指间的动作,有些微颤。   还有更多的,是羞涩!   但……   她还是急切,却又很是生涩的替他解开了腰间的棕色皮带……   再然后是纽扣,以及拉链……   向南灼热的喘了口气,忽而只觉身子一轻,下一秒,整个人竟然就被景孟弦抱起来,架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双腿还依旧性/感的盘踞在他的腰上……   向南被他直接推倒在桌上,桌面上的文件登时散乱了一地……   但他们谁也没心情再顾及那些。   炙热的潮水,一层又一层的向他们袭来……   景孟弦紧紧地托住向南的粉臀,下一瞬,往自己那早已等不及的昂扬之上……   狠狠一挺!!   “唔——”   随着向南一道亢奋的尖叫,就感觉她那紧致的灼热,正……深深的,将他吞没……   一下,一下……   让他,眉心颤栗……   难以把持!!   好要命!!!   “向南——”   他嘶哑着声音,喊着向南的名字。   “向南——”   每喊她一次,便深挺一次!   紧窄的腰肢,苍劲有力,惹得身下的向南,一次又一次无力的尖叫,亢/奋的呜咽……   而身下,也越来越湿……   暧昧的潮/水染湿了桌面……   电脑上待机黑屏的屏幕里,此时此刻,正倒影着,他们这无比暧昧的姿势……   向南更是羞于去看屏幕里自己那张放浪的面孔……   然,那娇吟的声音,从她的小嘴里溢出来,一声比一声高亢,而且是……忍无可忍,情不自禁……   因为,这个男人给予她的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根本让她无法招架!!   他永远都能掌握到她最敏感的地方……   永远都清楚她最喜欢的体位是什么……   “孟弦……”   向南求饶般呢喃着他的名字。   而景孟弦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推入她的身体里,一次比一次深入……   还伴随着,沉哑的低吼声……   直到感觉到身下的向南经受不住的颤栗,热潮像泉水般从身体内涌出来,他方才换了个姿势,将软得像一滩泥水的向南从办公桌上抱下来。   翻了个身,让她趴在桌上……   抱起她粉色的翘/臀,迎上自己一直昂首挺胸的炙热……   “啊啊——”   向南尖叫,浑身抖得像筛子。   小手死死地扣住桌子的边缘,哭着求饶,“孟弦,我不行了!!”   “我真的要不行了……”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那饶富节奏的“啪啪啪——”声。   是他,猛烈撞击着她后,所发生的,最暧昧的歌曲……   听得向南,心弦一颤一颤……   再然后,情不自禁的翘起粉/臀,更加猛烈,更加深入的,迎合他!!要他!!   粉臀被他的大手,一次一次拍打着。   动作不重,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却是,无比暧昧……   让向南腿/间诱/人的银丝,越流越多……   向南只觉得这样的自   己,好让人羞涩……   他们俩,居然……   就在办公室里!!   怎么可以这样!!   “啊————”   忽而,一声尖叫……   向南只觉自己五脏六腑仿佛都快要被身后的男人撞碎了一般。   那抽/插的频率,根本让她无法招架。   整个人被他疯狂的往前推着,被他撞得摇摇摆摆着,荡漾到了极致!   “孟弦——”   “吼————”   伴随着景孟弦一声失控的狂吼,向南只觉腿间一热……   一团奶白色的爱/液顺着她的双腿,暧昧的滑了下来……   而他,早已从她胀大的身体内退了出来,抵在她滑嫩的大/腿间,还在贪婪的磨蹭着她细腻的肌肤……   仿佛,刚刚根本还没要够一般!!   而向南,还有水,不停地从身体内涌出来……   站在那里,无助的往下滴……   融在地上,形成一滩清浅的水渍,让她越发羞红的脸蛋。   颊腮上的灼热,几乎快要把她烫伤。   景孟弦望着眼前这一幕,潮红的深眸紧了又紧,胸口的气息喘得更加厉害起来。   甚至于……   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摩擦着她双腿的那根滚烫……   正在以超前的速度,疯狂增长!!   天!!   “孟……孟弦,不要……”   向南无助的摇头。   他们才刚刚……结束的!!   然而,显然……   由不得她!!   还在向南矜持的拒绝时,忽而,才空虚了不出分分钟的身体,竟再次被身后的男人……   进入!!!   “啊……”   进来的速度太快,且伴随着炙热的温度,还有那种特殊的润滑感,都疯狂的刺激着向南的敏感边缘,让她失控的尖叫出声来。   ☆、结局篇(5)——办公室里的擦枪走火,你侬我侬!(2)   “啊……”   进来的速度太快,且伴随着炙热的温度,还有那种特殊的润滑感,都疯狂的刺激着向南的敏感边缘,让她失控的尖叫出声来。   景孟弦伸手抱过她的细腰,将她更紧更深入的贴近自己……   让自己,更疯狂的要她!!   腰间,抽/插的动作,较于刚刚,愈发猛烈,狂劲!!煨!   天!!向南觉得自己当真快要被他玩疯了!!   最后,向南不知道这段欢爱是如何结束的,也不知道具体持续了有多久方才结束。   到最后,她几乎是没有了任何的意识…仫…   只知道,双/腿/之间湿黏黏的,烫烫的……   他奶白色的爱/液缠在她的身上,让她又羞涩,又混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与她的每一次,不是带安/全套,便是体外/射……   显然,他这么做,是担心她会怀孕!   甚至于,不惜过敏也要避/孕!   他真的就这么不愿意自己怀上他的孩子?   向南心底还是掩不住的有些分失落的情绪,但她自然不会开口去问她。   ………………………………   向南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和自己的办公桌收拾了完毕。   再回头看景孟弦。   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模样,宛若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而向南,依旧面色绯红,甚至于情/潮漫在眼底还未来的及褪尽。   “你……那个,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工作没忙完……”   向南心慌意乱的在桌前坐了下来。   打开电脑,看着里面还未完成的图纸,她的心却是一片紊乱,仿佛已经抓不到分毫的头绪了。   真是糟糕!!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景孟弦单臂撑在书桌上,靠近向南,低头,沉声问她。   自然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将向南笼罩,让她心思越发凌乱。   “我……我答应了秦总监,明天一早得把初稿交给她。”   向南坚持。   景孟弦清楚向南的个性。   她决定了的事情,一般人是不可能轻易改变得了的。   尤其是对工作上。   尤其是对工作上的假想敌。   她怎愿意轻易屈服。   景孟弦不再做过多的劝说,霸道的拉开向南坐着的工作椅,将她推至一旁。   向南迷糊不解,“你干嘛?”   就见他拿着鼠标点上保存,飞快的又插上usb将向南的图纸统统都拷进了u盘里去,而后,不等向南明白过来,打横抱起椅子上的她,就往外走。   向南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你刚刚忙活了近一个小时,你不累啊?”   “……”   “不累!”   向南梗着脖子回答他,“所以,赶紧的,把我的工作还给我!”   景孟弦轻笑,“体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看来下次我还能再加把劲!”   “……”   向南觉得他要真的再加把劲的话,自己一定会被他弄死在身下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的体力好到……几近变/态!!   向南光想想都觉背脊发凉……   心潮却颤动不已。   景孟弦最后是将向南抱进了自己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他将自己的电脑搁放在床上的移动书桌上,又替向南插上u盘,将她的图纸统统导了出来。   末了,用指间敲了敲桌面,故意警告向南道,“f盘里有重要文件,不许随便打开查看,知道吗?”   向南眯了眯眼。   难不成还是她的照片?   可是,看着电脑已经不是从前那台了呀!   景孟弦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向南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邪恶的弧度来,“提醒过你了,别乱看,少儿不宜的东西。”   少儿不宜……   真的假的?   向南半信半疑诶!   “今晚就睡这了。”   景孟弦说。   向南倒是没什么意见,因为她真的挺累了,而且又这个点了,奔波着回家,估计她要累得够呛。   所以,她点了头,然而,抬头看他,“那你呢?”   “一样。”   “你也睡这?”   向南愣了一下神。   景孟弦看定她,不语。   然后……   意外的,向南居然没有了后话,只一溜烟的逃去了浴室里,“我要先洗个澡。”   “……”   景孟弦以为,向南一定是拒绝他的吧!   甚至于,就在前一秒,他还在思忖如果向南一再要求他回家的话,他该怎么应付,到底是回家好,还是厚着脸皮赖在她的身边……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明明隔着厚厚的玻璃门,景孟弦却仿佛见到了门那边的那道亮丽风情的胴/体,让他……   有些头脑充血,下腹肿胀,喉咙干涩!   但他还是迅速的强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   “孟弦……”   忽而,里面传来向南氤氲的唤声。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听入他的耳底,软绵绵的,教他有些心神紊乱。   “我可以用哪条毛巾?”   向南隔着玻璃门板问她。   “灰色的。”   而后,里面安静了下来。   一会儿后……   “能不能借我一套浴袍……”   向南冲完了凉,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   悲剧!   景孟弦从衣柜里拣了套浴袍出来,敲了敲玻璃门,很快,门板开出一条细缝……   一只光洁的手臂,还染着诱/人的水珠,伴随着氤氲的雾气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景孟弦眸色一紧……   一伸手,便邪恶的将向南从浴室里扯了出来。   猿臂一探……   便将光果的她,强势的裹进了怀里……   “啊——”   向南显然没料到这家伙突然会这么无耻,“你……”   景孟弦根本不理会向南的羞涩和抗议,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去。   “啊……”   向南整个人陷进了被褥中,“景孟弦,你耍流氓啊!!”   她虽是斥着他的,然,嘴角那抹笑,却是怎样都无法掩住的喜悦。   景孟弦躬身就朝向南欺覆了过去,俊美无俦的面庞逼近向南,眸光凝住她白嫩无暇的胴/体,眼底的色泽越渐猩红……   这是……   情/欲升起的征兆!   向南就这么被他赤菓菓的盯着,不掩一物的曝露在他的眼底,感觉……特别……不自在、害羞、别扭?!   向南紧张得去拉被子,试图将自己的娇身掩盖住,却被景孟弦一把粗鲁的扯开来。再然后……   他如同猛兽一般,重喘了口粗气,而后,湿热的唇舌将向南挺起的傲人雪峰深深吮/含住……   “唔……”   向南忍不住低吟出声来。   手指,抠着被褥,时松时紧……   喉间,干燥得有些难耐。   忽而,他的手指……就朝向南私/密的黑色森林处探了过去。   向南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双/腿分/开,情不自禁的欢迎着他的进攻……   景孟弦低笑出声来。   显然,她的声音,是极其热爱着他的!   听到他的笑声,向南羞愧不已。   懊恼的要将双/腿闭合,却被他捉住,不允许她动弹。   他的唇,从她的雪峰上挪开来。   目光看定向南动人的水眸,与她平视,心疼的问她道,“疼吗?”   他知道自己的某些东西大得有些过分,所以,她承受不住,是正常。   向南咬了咬唇,“一点点……”   景孟弦用手抵开她的下颚,不许她咬着自己唇瓣。   “下次尽量温柔点。”   他保证。   可是,向南却觉得这句话好熟悉。   这种保证,四年前他可没少说,结果……   没有结果!   “等等……”   景孟弦捏了捏向南的脸蛋,从她的身上退开了去,开始翻找床头的柜子。   很快,从床头柜里翻来了一支药膏。   “把腿分开……”   景孟弦抱着向南坐在床沿边上,迫使着她将双腿分开,抬高,搭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   “干嘛?干嘛!!”   向南自然不依。   这姿势……   也未免太害羞了点吧!!   景孟弦捉住她的脚踝,不让她逃,“你以为干嘛?”   “你……你是要上药吧,不……不用了,又不是特别疼……不需要!”   末了,向南盯紧对面的景孟弦,又看一眼他手里已经开封过的药膏,面色微微变了变,情绪陡然变得激动起来,“我不要!!我不涂!!这还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用过的,都开封了!!”   好吧!!   她承认,她确实是在……吃醋!!!   而且,吃得特别猛烈!!   景孟弦像是被向南的话给呛到了一般,猛咳了几声,而后禁不住大笑起来。   他举着药膏,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这种药膏只可以用来涂私/密处吧?”   向南撅着嘴,不理他。   景孟弦无奈,笑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将药膏举到向南的眼前来,指着使用说明同她耐心的解释,“这只是一支普通的外敷膏,较于其他药膏不同的地方,就是它能涂在私/密处,用来缓解房/事过后的不适感,懂了吗?”   “……”   见向南面色微窘,景孟弦嗤笑,蹲下身来,再次捉住她光洁的脚踝,薄唇漾开一抹坏笑,“原来这么容易吃醋,看来以后我得小心点……”   “谁吃醋了?!”   向南嘴硬,用脚背蹭了蹭他,“我只是嫌脏而已!”   景孟弦嗤笑,睨她一眼,“笨蛋!”   nbsp;这世上能够让他蹲下这尊矜贵的身躯,能够让他如此细心的照顾着的女人……   除了她尹向南,便再无其他!!   他的温柔,永远都只能给这独独的一个女人!!   给了她,便再也不能给别人……   当然,他也不屑给!!   有些人,一不小心的遇见,人生却从此因她而改变!   他景孟弦遇见了尹向南,便是如此!   将向南的双腿,稍稍分开些分,手指沾着药膏,抚上向南的私/密处。   那种黏黏的润滑感,还伴随着一阵清亮的感觉,让向南忍不住轻噫出来声。   秀眉因刺激感而蹙起,却又飞快的因快感而松开……   双腿被景孟弦那有意无意的撩/拨动作,惹得轻颤不止。   白嫩的双/腿之/间,情不自禁的漫开一层绯红的色泽……   感觉到他的手指,正肆意的在自己柔软的花/穴口处,来回摩挲着,向南的脸颊烧得通红。   扭捏了一下,去踢他,当然,动作幅度很小,力道很温柔,像是那种羞恼的娇嗔。   “别闹了!”   景孟弦抬头看她。   深沉的黑眸里,晕染着一层浓浓的情/欲因子,眸色发紧,盯着向南仿佛是要将她焚烧了一般。   向南被他这样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紧张的急喘了口气。   “要不,我自己来吧!”   她提议。   景孟弦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却忽而,一起身,如饿狼扑食般的朝向南罩了过来,将她压在了床板上。   向南吓了一跳……   迎上他赤红的双目,能清晰的看见,有欲/望的火苗在他深沉的眼底跳跃着。   再而后,他滚烫的吻,如密雨般朝向南的红唇烙印了下来。   那炙热的温度,宛若是要将向南融化一般……   让她,呼吸急促,血液沸腾……   男人那性/感的荷尔蒙味道,将她深深包围,灌输进她的气息间,让她浑身如同火烧火燎一般……   小手,被他温柔的压在他的手掌之下。   十指紧扣……   随着他亲吻的动作,握着她小手的力道,也一点点加深,加重……   两个人的手心里,漫开一层薄薄的细汗,湿黏黏的,浸着对方的肌肤,却是一种……让人喘息不过来的旖旎之味……   他灼热的大手,开始不自觉的下滑……   抚过她坚、挺的雪峰,漫过纤细的小蛮腰,最后是软如棉的翘/臀……   捧住它,轻轻往上一提,一顶……   便将向南的黑色森林与自己的昂扬来了个亲密接触,即使还隔着他的西裤,向南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那东西的滚烫和壮大!!   粉/臀被他浸湿的大手扣住,揉捏,把玩……   他呵了口热气,粗声挑/逗着向南,“为什么每次一碰你,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捉住向南的小手,往自己肿起的下腹处探了过去。   向南一摸到他的肿胀,薄薄的脸皮染上一层红晕,“你总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刚刚都已经要过……两次了……”   向南实在不好意思说。   这家伙的能力,是不是也太厉害了些!!   “嗯……”景孟弦粗嘎的应了一声,嘴角漾开着笑,“欲求不满,吃完还想要……”   “……”   向南故作怨念的锤了锤他的胸口,“我还得工作呢!”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都十点了,明明就   是睡觉时间!   “你该不会还想……”   “嗯,想!”   某男毫不知耻的点头,一脸无辜状。   “……”   向南囧。   “不过……下次吧!”   他却忽而道。   “啊?”   所以,敢情这男人,根本只是闹着她玩儿的?!   看着向南这副表情,景孟弦忍不住嗤笑出声来,邪恶的捏了捏向南的脸颊,“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算再想要,也得等下次喂饱你了!你身体受不了。”   “谁想要了!!明明想要的就是你!”   那坚韧的肿胀到现在还抵在她身上,烙得痛呢!   景孟弦失笑,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我先去洗个澡。”   “嗯。”   景孟弦顺手将领带扯开,撩至一旁的沙发上,而后,又优雅的去解袖口上的金色纽扣。   每一个动作间,都儒雅魅人。   让向南,舍不得别开眼去。   但她还是飞快的裹了浴袍,下床,然后替他将沙发上的领带拾起来,挂在衣架上。   再然后是他飞来的衬衫,西裤……   直接甩在向南的脑袋上,尔后看着她一脸无辜又郁闷的将衣服从头上抓下来,景孟弦就在那坏坏的笑,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似的。   “幼稚!”   向南训他。   不过……   他的身材……   啧啧!当真是完美得如电影里的那些男神似的,无可挑剔啊!!   精壮却不夸张的肌肉,性/感的肌理线沿着他的身躯流泻而下,紧窄的腰身是典型的倒三角完美比例,修长的双腿,笔直而匀称。   每次见到他,向南总感慨老天的不公。   当然,直到后来的很多年,向南心里却在感谢着老天的这份不公……   因为,这个完美的男人,到最后,被上帝偏袒的赐予给了她!   以至于,让她的人生,成为了众多少妇们心中的痛!   ☆、结局篇 (6)——原来他是染上了毒瘾【热荐】   景孟弦进浴室里沐浴去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向南在替他整理着他要换洗的衣服。   衣服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独属于他的男性味道,迷离好闻。   没有夹杂着任何的烟草味熨。   向南这才想起,似乎很久都没有从他的身上闻到过烟草味了。   难道他真的把烟戒了?   向南有些欣慰,觉得这样的自己俨然就像个居家的小妻子轿。   这感觉,真有些奇妙……   向南替他整理完衣服之后,回到了床上,打开移动桌上的电脑。   文件已经全被景孟弦拷贝了出来,忽而想起他刚刚叮嘱她的那些话……   f盘真有少儿不宜的东西?   向南带着颗好奇心还是将f盘点了开来。   当看见里面的一切时,雾气不自觉的蒙上了她的双眸……   里面,照片无数。   都是这四年里自己和阳阳在法国时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里,笑容尤其灿烂。   她牵着阳阳的手,走遍法国的大街小巷……   其中,好些照片,却让向南到底没能忍住的落下了泪来。   照片里,最前面是景孟弦那张冷峻的帅气面庞,许是因为拍照片的缘故,所以他的表情明显不太自然。   而他的身后,是一条弯弯的长河,河面上热闹非凡……   大大小小的船只,穿流而过,船只上映着游客们每一张灿烂的笑脸。   而向南,就在他身后的那条背景河流中,寻到了自己和阳阳的身影……   她们母子俩的表情在单反相机的捕捉下,竟看得那么清晰!!   而她,却根本从未在法国遇见过这个男人!!   所以……   这四年来,自己和阳阳根本就一直活在他的世界里吗?!   因为,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的照片里,都有他们三的合影……   只是,不在同一个场景,不在同一个地方,也仿佛不在同一个空间……   只是,她和阳阳不知道而已!!   一整个文件夹的照片看下来,向南已经彻底乱了心思。   心头,满满都是感动……   却更多的,是狐疑,是不解!   这些照片的存在,是不是就能充分说明,这个男人根本对自己还是有心的。   是的!   哪怕没有这些照片,向南也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思……   他的心里,还有她!   而且,那份心,她坚信一点也不弱于她对他的感情!   可是……   为什么他却从来不愿给她任何一点未来的承诺?   哪怕就是离婚了,却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同她在一起,甚至于,连句爱的表达都没有!   而他们之间的亲密……   仿佛只是单纯的靠……性/爱在维持着!!   可,这些都与单纯的爱情无关,更与未来无关……   他到底怎么了?   向南忽而变得不太确定起来。   直到听到了浴室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向南才慌忙关了f盘的文件,假装画图。   景孟弦却什么都没多说,掀了被子,就毫不客气的钻到了向南的身边来,半坐着,大手宛若习惯性的揽住向南的小蛮腰,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做得怎么样了?”   “一时半会的还完成不了。”   向南有些心虚。   景孟弦抬眸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凌晨之前,必须睡觉。”   他强势的态度,不容向南反驳。   向南也只好点头答应。   而之后的这一个小时,景孟弦不仅没有闹她,甚至于还非常专业的以顾客的眼光给她的设计初稿提出各种各样的意见,又以同行的身份给了向南许多设计上的意见。   他的态度非常专注,认真。   最后,在两个人齐心协力之下,终于,初稿完美落幕。   恰好,一个小时!   “太好了……”   向南舒展了一下筋骨,当真还有些累了。   “谢谢。”   她同景孟弦道谢。   “去,洗个脸,睡觉了!”   景孟弦拍了拍她的翘/臀,示意她抓紧时间睡觉。   “哦,好!”   向南钻出了被子,进了洗漱室。   ……………………………………   向南躺在床上,旁边还睡着那个她曾经日思夜想的男人。   这感觉……   好奇妙!   仿佛从前的美梦照进了现实里来,那么让人痴醉,难以相信。   他温热的手掌,下意识的搭在向南纤细的腰肢上。   侧身睡着,浓密的黑色睫毛垂下来,形成一扇浅浅的阴影,翘挺的鼻尖如人工雕刻,凉薄的双唇透着魅人的性/感……   这样的他,让向南看得有些痴然。   如此美的梦境,向南真担心一眨眼就消失了。   她也学着他,面对他侧身躺着。   小手臂弯起来,枕在头下,眨巴着双眼看着对面的他,一瞬不瞬。   “孟弦……”   她忽而喊他。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   半响,才幽幽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眸来。   能看得出来,他似乎真的困了。   但听闻向南喊他,他却还是努力的,第一时间把眼睛睁开来,询问她。   “怎么了?”   向南的唇角漾着清浅的笑,水眸眨了眨,淡淡的波痕至眼底一掠而过,就听得她用很轻的声音问他,“就没想过要一辈子跟我就这么过下去吗?”   这……   似乎有种逼婚的节奏!   虽然,向南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也好像,不是那么厚道!   嗯,毕竟人家才刚离婚不久。   一抹怔鄂的神情,至景孟弦深沉的眼底闪过。   搂着向南腰肢的大手,越发箍紧了些分。   很久……   向南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的时候,却听得他低沉的回答了一句,“我一直在努力……”   而后,稍一用力,就将向南整个人紧紧地搂入了自己的胸膛里来。   他的下巴轻轻的抵着向南的头顶,浅浅的胡渣挠着向南的头皮,痒痒的,麻麻的,却莫名有着一种教她心安的魔力。   就如同,他刚刚说的这句话一般。   虽然,向南听不明白,但就是莫名的,让她心安。   被他的胡渣摩挲着,向南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手抗议般的去顶他的下巴,仰起脑袋,眨着不解的眸子,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呢?”   “嗯。”景孟弦点头,如实回答。   抓下她的小手来,继续贴着她的发根摩挲着。   他太过坦诚的态度,倒让向南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了。   她瘪了瘪嘴,“景医生,你也未免太坦诚了吧?”   “我不想骗你……”   景孟弦抓住向南的小手,宠溺的在自己的唇瓣间啃了啃。   向南心弦有些颤动。   这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可是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向南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景孟弦剑眉稍稍蹙起,“我能回答的尽可能回答,不能回答的……”   他摇头,“我可以选择沉默。”   “好吧!”   向南也不强求。   “问吧。”   也对!   这么些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他们之间,总需要一个沟通的机会的。   “你为什么会突然弃医从商?”   这个问题真的已经萦绕在向南的脑子里太久太久了。   “我要说是我妈强逼着我的,你会相信吗?”   景孟弦学着她的姿势,枕着手臂面对她睡着,另一手轻轻刮了刮她的粉鼻,弯着眉眼笑问她。   “当然不信!!”   向南在胸口摆出一个大‘x’字来,“我相信你妈会逼着你,但是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的被她逼!除非,你的死穴扣在了她的手里!还有,那天我听你跟你妈说的那些话,我猜,这四年你在商业界里这么努力的奋斗,其实……就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削弱你母亲的势力,从而……保护好我和阳阳,对不对?所以,你其实根本就是为了我和阳阳而放弃了你的医生梦想的,对不对?”   向南逼问他。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景孟弦忍不住勾着嘴角轻笑了出声来。   “笑也没用!景先生,请你正面作答,不许转移话题!另外,记着你刚刚跟我说的话,你说你不想骗我的!现在答案只有两个,一个‘是’,一个‘不是’!请你做出最诚实的答案!是,还是不是!!”   “怕了你了!”   景孟弦将向南收纳进自己怀里来,“跟个小唐僧似的,唠唠叨叨的,不打算睡觉啦?”   “景先生,你现在是在侧面回答我的问题吗?”   向南紧张的眨眼看着他,“转移话题就等于沉默,沉默就代表默认!”   “……”   这女人!!   “所以,你真的是为了我和阳阳才……”   这个念头,其实无数次的在向南的脑海里划过,但是……   她不敢去确认!   也不愿去确认!!   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对于这个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尚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别瞎想,我也不单单只是为了你和阳阳!再说了,我现在生活真的挺好的,一切都很好!”   景孟弦抚慰她。   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愧疚的情绪。   向南的小手抓着他浴袍的领口,心里惭愧得有些难安。   四年前他为了救儿子,毅然决然的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才酿造了如今他这场悲剧的婚姻。   后又为了保护她和儿子,又毅然放弃了他追逐了二十多年的梦想……   为了她和孩子,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就把生命中的幸福和梦想割舍掉了……   甚至于,向南能想到当年他的踌躇,无助,犹豫,到最后的毅然决然!!       ;而她呢?   她做了些什么?   四年后再回来,她居然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跟他斗气?!   “景医生,你还会做医生吗?”   向南仰着颗脑袋,一脸憧憬的看着他。   她希望他能够重回梦想舞台……   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她。   向南眼底那明朗的期待,让景孟弦有些动容。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不确定……”   向南水眸一亮,兴奋的喊了一声,“不确定那就是还有希望咯?!景医生总有一天还会穿上白大褂的,是不是?”   她的情绪似乎比他还高涨。   “白大褂?”   景孟弦剑眉紧蹙。   深深的觉得,这女人如此兴奋的情绪,单纯的就是因为……那件,白大褂!!   “景医生,你现在身价高吗?”   忽而,向南又问。   似乎转移了个话题。   没头没脑的,思维还挺跳跃。   “嗯?”   景孟弦略表不解,“怎么?”   “够买下一个医院吗?”   “……”   原来,她的思维还在上个话题里。   不过,这个提议,倒是真不错!   或许,他真的可以考虑建一座医院,就当商业投资,似乎也不赖。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向南简直就把自己化身为了十万个为什么。   “说。”   “你是生病了吗?”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生病?”   景孟弦忽而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了。   眸色微暗,闭上了眼,摇摇头,“没有。”   刚还温和的面色,似乎恢复了些许的冷清。   “不许撒谎的。”   向南忙强调。   景孟弦睁开了眼来。   深沉的眸底,黑不见底,“没有撒谎。”   “好吧!那我相信你,只要不是生病就好。”   向南点头,信了。   “那如果你不是生病的话,那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向南的话还未来的及问话,就被景孟弦断然打断。   “可是,我还没说完呢……”   向南有些急了。   景孟弦将着急的她纳入自己怀里,抱得很紧,根本不让她有分毫的动弹。   他幽沉的声音从向南的头顶想了起来,“我答应你,一定会找机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这种温馨时刻!   那种话题,说出来,不过只是破坏气氛而已!   他,不舍得!   但是……   谁也没想到,这个秘密,却在之后的两个小时,被揭了开来……   结果,瞬间将向南拉入了地狱的黑暗中去!!   ————————————见————————————   向南是被一阵急喘声从梦中惊醒过来的。   起初,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nbsp;房间里,黑着灯,她看不清身边的一切,只能借着银白的月光,隐约间看见一抹黑色的熟悉身影,靠着墙而坐着。   而那道重重的喘息声便是从他的鼻息间吐出来的。沉重,闷痛……   一点一点,撕扯着向南的心。   “孟弦?”   向南慌忙掀了被子起床,连拖鞋也来不及穿,就朝他奔了过去。   “你怎么了?”   “滚!!”   却不想,才走至他的身边,就被他一把用力推开。   向南整个人被这股猛力栽倒了地上,手肘磕在地板上,磨破了一块皮。   然她却顾不上这份痛楚,又忙爬了起来,往景孟弦迎了过去,“孟弦!!”   景孟弦忽而起了身来,抓着向南的手就往外拉。   向南吓坏了。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清楚的见到他那双漆黑的深潭里,此刻弥漫着一股骇人的猩红。   他凶狠的模样,像猛兽一般,随时有可能将人吞噬。   而那种情绪,完全不受控制。   因为,向南在他的深眸里看见半分的隐忍,和理智。   他明显在同自己做着拉锯战。   “孟弦,你别拉我……”   向南不肯走。   反手就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他身上,死活都不肯下去。   景孟弦愠怒的扯着向南的手臂,力道大得就像一把金刚钳,几乎是要将向南的胳膊扯断一般。   其实,那时候的向南,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胳膊会不会被他就这么卸下来!   好痛!!   “出去————”   他用一种嘶哑的,颤抖得极为厉害的声音,粗声命令着向南。   眼底那抹理智,越来越模糊……   要说向南不怕,那一定是假的。   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感觉就像电影里演的,天使忽而化身杀人恶魔的感觉!   让人心惊胆寒。   却忽而……   一只大手,猛地一把抠住了向南的脖子。   而他那双赤红的眼底,再也见不到一分一毫的理智……   全是,疯狂!!   无法控制的疯狂!!   死死的,钳住了他的思维,也钳住了向南的脖颈。   “孟……孟弦——”   “咳咳咳……”   疼!!   好疼!!   脖子就像被一根绳索勒着一般。   无法呼吸,无法言语,整颗脑袋都仿佛快要被拧下来了一般。   “孟弦!!”   “求……求你……咳咳咳……放……放开我!!是我啊……”   “我……是……向南……咳咳咳!!”   向南艰难的发声。   声音破碎,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而脖子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被毒品控制的景孟弦,根本没办法左右自己的思想,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难受,他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在难受着……   他想要发泄,想要把身体那份难耐全数发泄出来。   所以,他掐着手里的这个‘物体’,亡命的掐着……   却忽而……   直到,自己的手背上……   被一滴灼热的泪水,烫到……   向南到底没能忍住,哭了出来,泪水一滴滴从眼眶中滑落而出……   她怕痛,怕死。   却更害怕,自己死在他的手里。   她简直不敢去相信,她死后,这个男人会怎样的自责,然后会在监狱里愧疚的活上一辈子……   泪水,烫在景孟弦的手背上,却仿佛,烫在了他的心尖儿上一般!   景孟弦一震,血红的瞳仁扩大,紧缩……   忽而,大手一扬,将向南甩出了两米之远……   向南再次被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如同散了架似的,但她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   眼泪,沾湿在睫毛上。   她捂着犯疼的脖子,急切的吸气,呼气……   耳畔间传来“砰砰砰——”,玻璃破碎的声音,就像那日她见到他凌乱的房间一般。   此时此刻,休息室里已经一片狼藉。   玻璃碎片溅得四处都是……   伴随着那遭心的破碎声响起,忽而,一块尖锐的玻璃片毫无预兆的朝向南飞了过来,打在向南吹弹可破的勃项间,划开一条鲜红的血印之后,飞溅开去。   向南吃疼的低呼一声。   下意识的捂紧自己受伤的脖颈,拿下来看一眼,即使没有灯,然借着月色却还能清晰的见到手掌心里那触目惊心的鲜血……   向南身形抖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景孟弦。   他就像不认识自己一般,在亡命的发泄着身体和心里的难耐。   “孟弦——”   看着这样的他,向南再也顾不上自己受伤的身体,朝他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没有穿拖鞋的双脚,就那么毫无顾忌的踩在地板上的玻璃碎屑上。   玻璃钻入向南的脚底,让她钻心的疼。   但现在的她,根本毫无心思去顾及这些!   她唯一的念头,便是想着如何把眼前的男人拉回现实中来!   “孟弦,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你醒醒!!别再摔东西了!你会把自己弄伤的!”   他其实已经受伤了。   向南不知道他到底是磕到了什么地方,手掌处已经在不停地流血,像是玻璃碎片划伤的。   就跟那次见到他乱砸东西时一样。   向南心痛到了极点。   她不能再让他这么自残下去了!   她干脆像只缠树的猴子一般,将整个人都悬挂在景孟弦挺拔如松的身躯之上,双腿攀在他的腿上,手臂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有任何大幅度的动作。   然而,女人的力道到底与男人的悬殊太大。   更何况,现在的景孟弦根本就是森林里那发狂的猛兽。   稍一个用力,便将向南扔垃圾似得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   伴随着向南吃痛的尖叫声,她整个人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那堆玻璃碎片上。   疼……   浑身都疼!!   甚至于,向南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有玻璃碎片已经穿进了她的肌肤中去。   鲜血,渐渐染湿了向南身上那件白色的浴袍……   白嫩的小腿上,玻璃片扎在里面,尤显得刺目。   向南到底没能忍住,哭出了声来。   仿佛是因为听到了向南的哭声,失心的猛兽,忽而,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动作   他站在原地,身形有些僵硬。   低头,深眸死死地瞪着地上的向南看。   一直看着……   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很粗重。   却也,格外教人心疼。淋漓的热汗,从他的额际间滑落下来,漫过鬓角,落下来……   破碎在地上。   不知为何,那一刻,向南整颗心都因他而拧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知道,这样的他……   让她由心的……疼!   比她身上这些伤口,疼太多,太多!!   孟弦,你到底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才让他像是变了个人……   而他,这么些年,到底又独自承受了多少痛与苦!!   向南起身,尽可能的避开地上的玻璃随便,跌跌撞撞的走近他……   但前方的男人,仿佛是害怕她会再次受伤一般,连忙疾步朝她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托起来,抱入了怀中。   那一刻,向南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极致的颤抖着……   而且,抖得很厉害!   呼吸,粗重得极为不寻常。   而他,抱着自己的力道,重得仿佛是要将她生生纳入他的身体里去一般。   两个人,不知就这么抱着,到底有多久。   向南伏在他的肩头上,哭得像个泪人儿。   而景孟弦却一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毒瘾还在身体里作祟,他的自制力非常薄弱,以至于,他不敢乱动,他怕自己一动……   就伤了她!!   如不是那熟悉的味道、揪心的眼泪、以及那触目的鲜血……   又怎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拉回来!!   直到凌晨四点……   一切回归了平静。   向南疲倦的倒在床上,伤口的鲜血已然凝固,浑身的疼痛袭来,让她拧紧了秀眉。   景孟弦站在床头柜前,胡乱的在医药箱里翻找着各种药物。   消毒的盐水、外敷伤药膏、绷带……   他手里的动作,不难看出些许的慌乱来。   弄伤向南,是他从来始料未及的。   他知道自己在犯毒瘾的时候有些可怕,甚至于从前还数次的伤过陈妈,所以他尽可能的把自己关在一个幽闭的空间里,任其发作……   但,总有难以避免的时候,又或者,来不及拉回理智去避免这些伤害。   而这次……   他又把自己深爱的女人,伤害了!   而且是……   全身都是伤!!   脖子上,手背上,手掌心里,大腿上,脚心里……   从上至下,全是触目的血痕!!   他到底对她都做了些什么!!   景孟弦翻出了一大堆的药,在床沿边上,向南的身边坐了下来。   看一眼她身上的伤口,眸仁深陷,瞳孔紧缩。   握着消毒水的五指紧了紧,指间泛出骇人的苍白。   向南感觉到床垫陷了下去,她连忙坐起了身来,强装无事,嘴角还带着笑,“我自己来吧!”   她说着,小手不着痕迹的用浴袍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随意的挡了挡,“一点小伤而已,不痛!”   她不想让他替自己上药。   免得被他见到伤口……   愧疚,自责!   nbsp;向南要去拿他手里的消毒水,却被景孟弦压住了身体。   他的目光,深沉,且极具压迫性。   “躺下。”   他命令她。   声音粗哑,很霸道,却又不失温柔。   向南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乖乖躺下,没再拒绝。   而后,轻闭上了眼眸……   浴袍,被解开……   冰凉袭来,让她微微睁了睁眼。   迎上他那张专注,却充满着愧疚的俊颜。   他的目光,落在向南的伤口之上,眸仁泛红,那份自责根本无处可遮。   手,握着沾有消毒水的棉签,往向南的伤口探过去。   “会痛。”   他的目光,看定向南,没有急着下手。   也不舍得下手去,唯恐自己会弄疼了她。   “能忍吗?”   他又问了一句。   “没事,就一点小伤而已!这比我摔断腿轻多了。”   向南故作轻松。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里掠起一层明显的波痕……   “忍着点。”   消毒水沾过向南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了凉气。   眉心紧蹙,娇身僵直,汗水抑制不住的就从额间漫了下来。   疼……   真疼!   但,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苍白的面容上堆砌着牵强的笑,“我没事。”   她还不忘鼓励景孟弦。   越是如此,他的心,就越疼。   这个一直被他想方设法的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却差一点……   死在了他的手里!   呼吸,发紧。   他重喘了几口气,整理好了情绪……   “以后,离我远点!”   他说。   又补充了句,“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危险!”   从前,他或许还能自欺欺人。   可如今……   自己把她弄得浑身是伤,他又如何还能与她不顾一切的承欢下去?   这次是差一点……   下次呢?   下下次呢?   会不会自己哪次真的就把她给杀了?   刚刚那些狰狞的画面,大概也吓坏了她吧?如果被阳阳看见呢?他会不会吓得痛哭?   他父亲的形象,在他天真的世界里,大打折扣?   景孟弦想到这些,胸口的疼痛反复加剧,眸仁泛着殷红,“如果哪天我真把你杀……”   “不会!!”   他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就被向南急切的打断开来。   泪水,沾湿了向南的羽睫。   喉咙哽咽,声音颤栗。   小手紧紧地扣住他大手的手腕,坚定道,“你不会杀我!你不会舍得的,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过只会像刚刚那样,你会撒手的……”   向南一想到他刚刚说……让自己离他远点的那些话,她就觉自己的心脏如同被搅拌机碾过一般,心脏被碾成肉屑,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手,捏着他的手腕,不自觉的加重。   那感觉,似唯恐他随时会从她的身边消失一般。   景孟弦上药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nbs   p;头,低着,始终没有抬起来。   “尹向南——”   他拾起眼眸看她。   眼波里,平静得如同没有一丝波澜。   却不知,面具下,早已汹涌澎湃。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吗?”   他的语气,同样波澜不兴,清冷得似没半分情绪。   向南心头一紧……   她忽而,有些害怕听到这个答案了!   “因为,我吸/毒了!!”   他说。   粗哑的声线,颤栗,不明显,却依旧能感觉到。   向南眸仁放大,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不……不……不可能……向南摇头,水雾迅速漫起,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我不信!!”   “我刚刚那样不是什么生病,而是……毒瘾发作!!我景孟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   景孟弦捧住向南的脑袋,冲她嘶吼。   赤红的双眼,染上一层凛冽且心痛的波光。   大手按住她不停摇晃着的脑袋,冲她吼道,“听懂了吗?我现在是个吸毒犯!!只要你报个警,就会有警察把我抓走!!这样的景孟弦,你确定你还要跟着他吗?你真的敢保证他犯毒瘾的时候,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不可能!!不可能——”   向南扣住他的手臂,哭着,不敢置信的冲他喊着,“我不信,我不相信!!”   可是,现实却是由不得她不信……   怎么会这样子呢?   向南痴呆的坐在床上,任由着泪水沾湿了她的羽睫……   挂满泪痕的面颊,越来越惨白。   她想过种种他发狂的缘由,却从未想过……   他……吸/毒了!!   …………   这夜,到底谁也没有睡过去。   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也不动弹。   都只是闭着眼,各怀心事。   直到凌晨六点,窗外的天蒙蒙亮,景孟弦便掀了被子起了床。   向南还一直背对着他,僵着身躯。   没有回头。   大约十来分钟后,门锁被旋动,他出去了。   后来,直到向南起床,他也没再回来。   八点时分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向南没理会。   敲门声一直不断,向南终于才掀开了眼帘,“谁?”   她轻声问了一句。   声音有气无力的,一听便知没什么精神。   “尹小姐,我是景总吩咐过来给您送衣服的。”   外面是个陌生的女音。   向南听闻,连忙坐起了身来。   浑身困乏无力,脑子也有些晕眩,“进来吧。”   而后,就见一个清秀的女孩推门走了进来,“尹小姐,您好。”   她进来便礼貌的同向南打招呼。   只是再见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时,她微愣了半秒。   向南扯出一抹微笑,“你好,你把衣服就搁在桌上吧,谢谢。”   她道谢。   “不用。”   女孩送完衣服,预备出去,却还是被向南叫住了脚步,“景总在外面吗?”   她问他。   bsp;“没有。”   女孩摇头,“我过来也没有见到景总。”   “哦……”   向南有片刻的失神。   末了,冲女孩笑笑,“谢谢。”   女孩出了休息室去。   留下向南一个人对着狼藉的休息室发呆。   她下床,开始整理房间。   期间有钟点工来过,但被她拒绝了。   这样的画面,她不想被太多的人见到,免得出去传得沸沸扬扬的。   他定不愿被太多人知道吧?   向南想起昨夜的那些画面,心依旧如同被拧着一般,疼得厉害。   也不知道他受伤的手如何了……   向南到底没按捺住,掏出手机,给他拨了通电/话过去,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已关机。   关机??   向南心一惊,有些急了,连忙又给他的助理李然宇拨了通电/话过去。   结果……   同样是关机!   怎么回事?   向南当真有些急了。   将休息室里凌乱的碎屑清扫完毕后,向南又给景孟弦拨了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听着那冰冷的机械音,向南的心,一坠再坠。   整理好自己后,走出休息室,不见景孟弦的踪影,而李然宇亦没有来上班。   景孟弦的助理秘书李茜倒已经过来了。   “李秘书,请问景总和李助理今天都没有来公司吗?”   向南只好问她。   “景总出差去了,李特助一起去的。”   说着,李茜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会应该已经登机了呢!”   “这样啊……”   向南有些怔忡。   “那他们去哪了,要去多久,你知道吗?”   向南又问。   “非洲,马达加斯加。”   “非洲?”   “嗯,受政府邀约去塞舌尔玛亚度假村考察。”   李茜点头,回答。   向南有些失落,“去这么远,那得去多久啊?”   “听李助理说最迟也得半个月吧!这不,工作上的事儿都移交到咱们手上来了!”   李茜笑着抱怨,又道,“那我先不跟你聊了,这几天非得忙晕了不可,走啦!”   “嗯,拜拜……”   向南当真好些天也没再见过景孟弦了。   不仅没见过,甚至于连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向南有种感觉,他好像是在刻意避着自己。   他不在国内的这些日子,向南也没少去他的家里。   周末,窝在他的露天阳台上晒太阳,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确实也是人生里一种最奢侈的享受。   当然,于她而言,最奢侈的享受,无外乎是因为……   这里的空气,残留着他的味道!!   陈妈在厅里做清洁,向南回头问她,“陈妈,这些天孟弦有打电/话回来过吗?”   “嗯,打过的。”   陈妈如实回答。   向南心头微沉,“那他有说什么吗?关于我的。”   陈妈听闻向南的话,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回答,“我有跟先生说小姐你偶尔会带着小少爷过来。”   向南起身坐好,盘着腿儿,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妈,“那他怎么说的?”   陈妈摇头,如实交代,“先生什么都没说……”   “这……这样啊……”   向南心里头有着重重的失落,眼潭暗了下去。   “小姐,你跟先生吵架了吗?”   陈妈也非常关心他们的情感进展。   “陈妈……”   向南圾了拖鞋,走进厅里来,“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   “嗯?”   陈妈停了手里的活儿,看着向南。   “小姐,你想问什么呢?”   向南咬了咬唇,似乎不知该从何开口,也不知这个问题当问不当问。   “陈妈,上次孟弦犯病……”   一听向南的话,陈妈脸色微微变了变,虽然不太明显,却还是被向南捕捉到了。   “小姐,你别担心,先生没什么大事,那只是他的老、毛病而已,迟早有一天会要好的。放心……”   “陈妈,你其实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儿吧?””向南盯着陈妈,目光如炬。   陈妈的脸上闪过几许慌乱。   向南忙拉过陈妈的手,安抚她道,“陈妈,你别慌,其实……其实关于孟弦的病,我已经知道了。”   向南故意说的是‘病’。   因为,她知道,景孟弦不会希望别人把他说成‘瘾君子’,更不愿被人见到他犯毒瘾的样子……   向南永远忘不掉,那天夜里他扣住她的肩膀告诉她,他是一位瘾君子时的表情……   愧疚?痛苦?自责……   太多太多的情绪,纠缠在他的眉心间,让向南如今想来,心口还拧着痛。   呼吸,有些压抑。   “陈妈,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向南的声音,有些哽咽,雾气染在水眸里,通红一片。   “我……”   陈妈有些为难,然而看着向南这份发自肺腑的关心,她又实在不好意思欺瞒。   向南吸了口气,“陈妈,我知道,这事儿一定不可能是孟弦自愿的!我了解他的为人,他那样一个有梦想有追求的男人,是决计不可能自己吸毒的!对不对?”   他一定是被人迫、害的吧?   可是,谁会这么对他呢?   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这么些年来,这个男人身上到底又背负了多少的痛楚呢?   她都想了解,都想知道!   即使,没办法替他讨回公道,但至少这份痛恨,还有她在陪着他,但至少以后的痛苦,她也会陪着他……   “唉……”   陈妈叹了口气,招呼着向南坐下来,“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   “陈妈,你说,我听着。”   向南也扶了陈妈坐下。   陈妈的手指一直不停地揉着手中的那块抹布,沧桑的目光看着向南,眼底有淡淡的薄雾笼起,半响,才缓缓道,“我照顾先生已经有整整四年的时间了,当时我来的时候,先生才刚结婚,还没搬出来住,那时候还是跟老爷、夫人和曲家小姐住在一起的。可是,那时候先生跟曲小姐的关系不算太好,结婚好长时间了,先生也从来不碰曲小姐,后来老夫人知道了,发了一顿很大的脾气,但先生依旧无动于衷,再后来老夫人急着抱孙子,就一次一次的给先生下催/情/药,唉……”   说到这里,陈妈顿了顿,叹了口气,眼波里有淡淡的忧伤掠起。   “说起来啊,这老夫人对咱们先生可真够狠的!但先生也特别犟,哪怕是大冬天里,吃了药也宁愿把自己泡在冰水里,一泡就是大半天的,就是不肯跟曲家小姐有什么   。”   陈妈说着抹了一把老泪,声音哽咽了些分,“你都不知道,先生就因为这种事儿病过多少回,好几次都引发了炎症……”   向南听得心里一抽一抽的,小手下意识的篡紧,而手心里早已是一层薄薄的细汗。   脑子里流窜的全是孟弦为了控制药物而把自己泡在冰水中的情景,她光想想,都觉寒冷难耐,就更别说还有药物的折磨了。   那种药她不是没吃过,一发作起来,单靠冷水,真的难以控制……   那种千万只虫蚁同时啃咬着脚心的感觉,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真的只是给先生打几针催/情/药,那也就罢了!或许先生也不会跟老夫人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了……”   陈妈又继续说。   向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门眼里。   “老夫人见先生每次都不受药物控制,自以为是药物的分量不够,最后那次,也不知道她到底从哪儿弄来的一支药剂,我记得那东西是黄黄的一支,很粘稠的那种,那天趁着先生睡着的时候,老夫人直接让医生注射进了先生的脑子里……”   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搁在身前的双手因愠怒而紧握着,她的情绪也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小姐,我陈妈活了大半辈子了,真的,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母亲!!对别人绝情点,尚能理解,可怎么对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向南的胸口因激烈的喘息而起伏加剧,眼眶通红,银牙紧咬着,像只愤怒的小狮子。   “呵……如果那药只是普通的催/情/药,也就罢了!可结果,打完那支针剂后,先生一睡就是整整五天……哪只那药根本就是一支毒针!!毒品的纯度高达90%……直接打在先生脑子里,差点将他所有的神经系统麻痹,如不是抢救及时,可能当时先生真的就那么过了……“   听闻陈妈的这些话,向南终于没能忍住,捂着嘴哭出了声来。   她想,如果现在温纯烟真的就站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会冲上前去,狠狠地甩她一耳光的!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景孟弦的母亲!!   一个做人母亲的,怎能如此狠毒的对待自己的儿子?!!   向南气得浑身颤抖,脸色一红一白的,小手紧握成拳,搁在自己的双腿之上,情绪随时有可能失控。   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同样恨得牙痒痒。   “虽然老夫人这么对先生,可是,先生终究是个孝顺的孩子!庆幸,他的根本还是像老爷的,为人和善,对自己的母亲也终究狠不下心……他染上毒瘾的事儿也从没同老夫人提起过,我想老夫人到现在可能还以为那么些剂量不足以让先生染上毒瘾!虽然你看先生把老夫人的财产全部收纳到了自己的旗下,可是他这样也不过只是为了让老夫人收敛一点,该花的钱,一分也不会少给夫人!先生对她,可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听完陈妈的这些话,向南只觉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的挤到了一起……   心脏更是像被搅拌机疯狂的捣成了碎片……   再也拼凑不起来!   向南简直无法想象,这四年来,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挺过来的!!   她突然好后悔……   好后悔为什么在他如此需要自己和阳阳的时候,他们俩却没能陪在他的身边!   最后向南到底没能忍住情绪,捂着脸痛苦的呜咽出声来。眼底一滴一滴从指缝间流出,顺着手背落下来,让陈妈看着也跟着红了眼去。   陈妈安抚的搂住向南的肩头,“小姐,陈妈说句实在话,我跟先生也跟了这么些年了,她身边的那些女孩子我没少见过,但真的能够被他这么惦记在心上的,除了你就再也没有别人了!我以前总不太明白,只以为先生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可是,直到你出现陈妈才明白了,原来他不是没有七情六欲,而是把七情六欲用一把心锁锁起来了,直到你出现,他才将这份欲望又放了出来……”   听着陈妈这些动情动意的话,向南哭得更厉害了。   “陈妈,可是……他现在不理我了……”   向南哭得一抽一抽的,抓着陈妈的手,无助的像个孩子。   “他怕拖累了你!这孩子……永远都这么……”   陈妈抹了一把老泪,“这孩子心里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对他而言,除了跟你在一起时的日子称的上是幸福的,其他时候,可能都是灰暗的!”   陈妈摇头,抚慰着向南,“这样的他,根本没信心能给你想要的幸福……小姐你也别逼着他,慢慢来!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把他救出来的人,可能真的就只有你了……”   陈妈握紧向南的手,“小姐,就当陈妈拜托你了,你可一定……一定要救救这个孩子……“   向南的眼泪‘啪嗒啪嗒’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她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我不会放弃他,这辈子都不会!!哪怕就是他赶我走,我也不会再走了!!”   向南告诉陈妈,也这样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这辈子,她注定要赖着这个男人,永远永远……都甩不掉了!!   那天,向南给景孟弦打了很多电/话,然而回应她的永远都是电/话不在服务区。   后来她又不停的给他留言。   但留言就像石沉大海,永远都没有回应。   但她分毫也不气馁,继续拨,继续留言。   向南又把那颗耀眼夺目的海洋之心带进了耳洞里……   头发盘起来,挽在脑后,将耳钉毫无保留的曝露在每一个人的视线里。   “哇!向南姐,你这耳钉好美哦!!哪儿买的呀?我也想要。”   向南才一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小八便一脸艳羡的朝她凑了过来,摸着她耳垂上的耳钉就不肯撒手了。   “别人送的!”   向南笑眯眯的作答。   “哟!笑得这么幸福,谁送的啊?景总啊?哇,该不会是景总这次去非洲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吧?”   小八八卦的打趣着向南。   向南眼眸一亮,激动的拽住小八的手,“你刚刚说什么?景总回来了吗?”   小八见向南这副激动的模样,有些无语了。   “难道你还不知道景总回来了啊?”   小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向南心头一喜,哪里管小八的问题,起身就急着往外跑,忽而又疾步折了回来。   飞快的掠起桌上她还未开口的早餐,问小八,“你刚刚见到他了吗?”   “是啊!我在等电梯的时候,见他和李助理一起进了总裁专用电梯!现在应该在办公室吧!”   “谢谢。”   向南道谢后,一阵风般的卷出了设计部。   “……”   小八无语了。   小别胜新婚就这意思吗?   不过才两个星期不见而已,不用……这么激动失常吧?   果然啊!!思念是一种病啊……   …………………………………………   向南在总裁办公室外纠结了很久很久。   站在门外,脑子里翻江倒海的,飞快的把所有的事情都重头理了一遍。   自己发了那么多信息过去,显然,都已经飘到了印度洋里,没了回音。   他肯定是见到了,但……就是故意不理会她的!   向南一想到这里,刚刚还在设计部时的那份激动、兴奋的心情,早已收敛了不少。   她想,接下来,她可能要面对的就是景孟弦那张清冷如冰的扑克脸。   但没关系,她受得住!   反正她也习惯了!   就跟当年读书那会,她舍命儿追着他时是   一样的道理!   向南如是安慰着自己。   “咚咚咚——”   向南礼貌的敲了敲门。   “进来。”   低沉的声音,醇厚动听,饶有磁性的从里面传了出来。   向南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心弦,连呼吸也微微顿了顿,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半个月不见,忽而再见,向南的心头,还是免不了的动了动。   他似乎又好看了些分?!   哪儿好看了?   凌厉深刻的五官,一如从前,完美,无可挑剔。   非要指出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是……黑了些。   是的!晒黑了些,却偏偏不像常人那般,黑了显脏,而他却是那种沉稳的尊贵中透出男人那适中的黝黑,比从前显得更加霸道、魅惑了些。   这样的他……   更加让女人无法招架吧?!   “景总。”   向南收起自己打量的眸子,礼貌的喊了一声。   听闻向南熟悉的声音,景孟弦翻文件的手,微微僵了僵。   拾起头,看着向南,眸光清淡,没有多余的波痕。   就那么看着背手立在门口的向南。   似乎,今天的她,与平日里稍有不一样……   金色的长发被她简单的挽至了脑后,成熟干练的气质彰显不少,却一点也不显得老拙。   这样的装扮,很适合她。   漂亮,妩媚,却又不风骚……   还有左耳上那枚蓝色的耳钉……   海洋之心!!   景孟弦深眸剧缩了几圈,波痕浮动,却又很快的,恢复自然。   剑眉微扬,问向南,“有事?”   向南紧了紧背在身后,握着早餐纸袋的小手,“嗯,有。”   她说这话时,还当真有些心虚的。   “?”   景孟弦等着她的下文。   向南忙几步走近他。   他真的黑了些,但这样的他,确实也足够迷人。   向南站定在他的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早餐搁在他的桌面上,“其实我也没别的什么事,我……我只是来给你送早餐的,这么早你应该还没吃过吧?你试试,这是我自己做的,味道还不错,是阳阳最喜欢的口味,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向南一个人说了一堆话,最后回应她的却是一句格外冰冷的逐客令,“要没别的事,出去吧。“……”   要说向南心里不失落,那一定是假的。   “景总……”   向南还想问问他短信的事儿。   “出去的时候,一并把早餐拿出去!”   景孟弦说完,起了身来,去拿衣架上的外套,优雅从容的穿上,往外走,边走边道,“还有十分钟,所有设计部成员开大会!”   “啊,哦……”   向南这才想起今儿开会的事情来!   一拍脑袋,连忙跟着景孟弦的步子就往外走。   景孟弦是此次会议的主持人,会议的内容无外乎还是就这个方案进行一系列的探讨。   一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向南,也不知道为什么,整场会议下来都有好几次的走神,目光一飘到景孟弦那张冷峻的面容上,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尹向南,你来谈谈你的意见吧!”   秦总监一眼就看出了向南的心不在焉。   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笑,这种时候不让你丢人一回   ,又还更待何时呢?   向南没料到会突然点到她的名字,她木讷的站起来,看着会议桌上所有的人,还有些不明所以。   景孟弦深沉的目光紧盯向南,似乎也在期待着她的答案一般。   向南被他看着,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起来,她本来还打算硬着头皮胡乱的扯两句的,到最后,到底还是挫败的他垂下了双肩。   “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所以没听清楚你们讨论的话题。”   向南到底还是如实交代了。   景孟弦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阴阴沉沉着,似暴雨来临的前奏,“我们公司不需要做事如此不专注的设计师!下不为例!!”   他冷声宣布,警告。   分毫不给向南留任何的情面。   秦微茹得意的笑了。   向南挫败的坐回椅子上来,自知这事儿确实是自己有过,可是,她向来就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而她情绪上的波动,还不就是因为他……   向南烦得根本无心工作。   中午,忽而接到陈妈的电/话,说是因为乡下的大伯逝世了,得回去奔丧,所以需要请一个星期的假,希望向南有空的时候能够去他家里帮忙照顾照顾她的先生。   可想而知,向南自然是欣然接受,答应,而且中午下班的休息时间,她还从陈妈那得来了他们家的备用钥匙。   ☆、结局篇(7)——原来这就是爱情!【求月票】   下班的时候,向南见景孟弦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她连忙打了车就直奔他家而去。   向南预备给他做一顿美美的晚餐。   而冰箱里已经被陈妈填满了各色食材,什么也不缺。   太好了!   向南上午低潮的情绪,似乎早已因这些事情而烟消云散了熨。   “哗——”的一声,拉开隔着露天阳台的的银色窗帘,任由着金色的晚霞洒进别墅里来……   向南深吸了口气,仰面,热情的迎接着今日这最后一束暖光……   这感觉,真美!轿!   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向南折身进了厨房,系好围裙之后,开始忙开了。   淘米、折菜、洗菜……   动作熟练,轻巧。   向南像个孩子似地,在厨房里欢乐的忙碌起来,小嘴里还哼着一曲快乐而又甜蜜的歌儿。   “啦啦啦啦啦啦啦~嘣~~蹦~~~~坐在巷口的那对男女,紧紧的抱在一起,一动也不动的呆在那里,时间好像跟他们没关系,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心情,难道这就是爱情!”   向南踏着欢乐的步子从橱台前闪到水槽边上,弯着眉眼儿,继续歌唱。   “啦啦啦啦啦啦啦~嘣嘣~~~坐在巷口的那对男女,脸上没有表情,路灯一盏一盏的熄灭,他们始终没有说上半句,是什么样的情绪什么样的情绪,难道这就是爱情!啦啦啦啦……嘣嘣~~让人又哭又笑抓摸不定,让人飞翔让人坠落谷底,喔!难道这就是爱情!”   “啦啦啦啦……难道这就是爱情!!”   向南一双漂亮的水眸儿都快弯成了月牙儿。   小脑袋跟着节奏开心的摇摆起来,不停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让人怦然心动的曲调,“难道这就是爱情!”   “啦啦啦啦啦啦……嘣~嘣~~难道这就是爱情!我想这就是爱情……”   这滋味,就是爱情!!   一顿饭,在向南的同一欢乐地歌儿中结束。   做得有滋有味。   向南品尝了一口,果然……美味!!   似乎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做得可口。   向南将所有的菜端至餐桌上,一切准备就绪,就只差品菜的那个人了。   抬头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六点半了,他应该也要回来了吧!   陈妈临走前,向南故意让她先不要同景孟弦提回乡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陈妈已经走了,所以……   他会回来吃饭吧?!   向南像个焦虑的小妻子似得,坐在餐桌边等着。   眼睛时不时的瞄一眼墙上的石英钟,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却始终不见他回来的身影。   该不会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吧?   向南等得越发心焦了,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时,忽而,玄关门的门锁响了起来。   向南的心,也一瞬间随着那开锁声而提到了嗓门眼里。   回头,就见他外面走了进来。   依旧是白日里那套优雅的正装,即使忙碌了一天,西服却仍然一丝不苟,修长的身材,挺拔如松的站立在门口,凝着出现在他家里的不速之客。   向南被他锐利的目光剜着,心下有些别扭,但她还是飞快的调整好了心态,堆着笑,冲他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饭菜都要凉了,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了,我再去把菜热一下。”   向南像个小妻子似地叮嘱着他。   末了,端起餐桌上凉透了的菜,又折身进了厨房去。   向南自觉表现得不错,至少表情上是看不出一丝痕迹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心跳的速度有多激烈,“砰砰砰”的,仿佛随时都要从她的胸口里蹦出来一般。   端着餐盘的小手也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来。   然而,餐盘还来不及搁置到橱台上去,就被景孟弦从中拦截,夺了过去,没好气的扔在了橱台上。   “你怎么会在这?”   他问。   语气自然不善。   向南愣了一下。   看着盘子里的菜汤见到了橱台上,她下意识的蹙了蹙秀眉,绕过景孟弦,拿起抹布不疾不徐的将橱台上的菜汤擦干净,末了才回答他的话。   “陈妈请假回乡下奔丧去了。”   景孟弦蹙紧了眉峰。   “是!她本来说是要明天去的,但是老家那边一直催得急,所以……我让她提早走了……”   后面这句话,向南已经弱下了声来……   “你以为你是谁?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吗?你凭什么让她提早走?!”   景孟弦愠怒的冲向南大声吼着。   向南也从来不是个好欺负的主,仰着脖子,吼着回敬他,“你吼什么吼,虽然我让她走了是不对,可是我这不是自己亲自来照顾你了吗?给你做好了饭在这里等着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我就是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他说着,粗鲁的扯过向南身上的围裙,“我不习惯陌生人随便进出我家!!出去——”   他推着向南就往门外走。   向南自然不依,手臂死命的抱住厅里的石柱子,委屈的大喊,“谁是陌生人了?景孟弦,你这个没良心的!!有陌生人会为你生孩子的吗?有陌生人会给你做好爱心饭,乖乖在家里等着的吗?有陌生人会陪你上/床的吗?去你的陌生人!!你才是陌生人,你全家都是陌生人!!”   向南像个小泼妇似得大喊着。   景孟弦一时间怔在原地,看着她有片刻的晃神。   向南见他晃了神,就想往里逃,却还是被他揪住了衣领,毫不客气的拉着扔出了玄关门外去。   连拖鞋也没来得及换下。   而后……   “砰——”的一声,甩上/门,毫不留情的关在将她关在了门外。   “喂,喂喂————”   向南不甘心的拍着门板大喊,“景孟弦,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居然还真把她给扔了出来!   这厮……   向南气得咬牙,忽而才想起陈妈留给她的钥匙,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空的。   糟糕!!   向南又急切的抓了抓衣服口袋,没有。   臀袋,也没有!!   该死……   钥匙留在包里了!   包还在景孟弦的厅里搁着呢!!向南气得跺脚,最后干脆毫不客气的用脚踹着他昂贵的门板,“景孟弦,你这个胆小鬼!!你以为这样躲着我就行了吗?我告诉你,我会像贞子一样,缠着你,缠你一辈子,从你的电视机里爬出来,钻进你的梦里,再霸占你的心,你以为我是要得到你的爱吗?呸!!我要把你那颗黑心,一口一口的吃掉……没良心的!!!”   向南一边说着,还一边用丰富的表情冲着可视电/话里用动作描绘着,那一口一口要把他吃掉的表情,还当真表达得栩栩如生。   向南泄愤的骂完,又狠狠地踹了门板三脚,结果把自己的脚都给踹疼了,小秀眉敛做一团,急忙弯身去揉自己的脚趾。   景孟弦站在可视电/话机前,看着里面那张绘声绘色的脸蛋儿,紧绷的唇角却不自觉的松懈开来。   一抹笑,情不自禁的流泻出来,却飞快的被他收敛住,又重新换上了一板一眼的冰冷神情。   “你把我的包给我!”   向南拍他的门板,“我的包在沙发上,跟我   拿出来!”   景孟弦闻言,这才折身回了厅里。   果然,沙发上还搁着她的单肩包。   门,再次旋开,却还等向南反应过来,包就砸进了她的怀里来。   然而,是她那双精致的小高跟鞋,被一只大手拎着,毫不留情的甩出了门外来。   “你……”   “砰——”   向南漂亮的脸蛋儿,差点撞到门板上,气结。   “你,你……”   向南的表情几近扭曲。   但她还是快速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不让她进是吧?她就偏要进!   不让她缠着对吧?她就要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般,每天跟在他的身后,让他天天烦不胜烦!!   直到有一天,他习惯了她,到时候她非让他哭着求她留下来不可!   这混球!!   向南下定了决心,开始翻找包里的钥匙。   啊哈!!   找到了!!   向南拿出钥匙,飞快的转开了玄关门的门锁,但她的动作非常小心……   她尽可能的将旋锁的声音降到最低,不让里面的景孟弦发现。   向南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探了个头颅进门缝里,左右环顾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见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后,向南方才踮着脚儿快速的溜了进来。   然,才一走进大厅,就见景孟弦正坐在餐厅里,吃着她那几盘已经冷掉的饭菜。   向南心里忽而一疼……   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餐厅里去。   当真像个幽灵般的出现在了景孟弦面前,“先热一热再吃吧!都凉了……”   “咳咳咳——”   景孟弦显然没料到向南会突然出现。   含在嘴里的青菜还未来的及咽下去,被向南这么一吓,差点卡住,只能狼狈的干咳嗽。   向南忙递了水给他,替他拍了拍后背,“你慢点吃。”   “你怎么进来的?”   景孟弦抬头,怒视向南。   一张脸掠起异样的红晕,不知到底是被呛到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向南抓包的原因……   起初见到向南在自己家里,他只天真的以为是陈妈还在的时候她进来的,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我……我从窗户溜进来的!”   向南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揣着钥匙进来的!   呵!她才没那么笨呢!   但……   向南却忘了,说这话的时候,前提是,把钥匙收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向南的小手还不停地摇晃着,却忽而……   被景孟弦一只大手紧紧扣住了她挥舞着的手腕。   而后……   就在向南眼皮底下,他一下,一下,残忍的从她的手里,将那片钥匙,抽了出来。   “从窗户溜进来的?”   他冷笑,拿着那片钥匙嚣张的在向南面前晃了晃,“那这是什么?”   “你还给我!!”   向南去夺,却被他躲开。   “尹向南,请你搞清楚,这是我家里的钥匙!!”   景孟弦收起来,握在手心里,不肯还给她。   “这是陈妈给我的!!所以就是我的,还给我!!”   向南把歪得也能说成直的。   “是吗?”   景孟弦冷冷的掀   了掀唇,“把家里的钥匙随便给一个陌生人,看来我该考虑是不是要换个家政了!”   “你……”   向南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绝情,登时就气得脸红脖子粗了,“说你这人没良心,你可还真没良心!你知道陈妈对你有多好吗?你居然说开除她就开除她,再说了,她给我钥匙也是因为……”   “够了!!”   向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景孟弦冷漠的打断开来。   “够了,出去!!”   景孟弦指着大厅门口,一脸清冷,决绝。   向南小嘴一撅,“不走!”   景孟弦眉峰一跳,显然是被她给气到了。   下一瞬,干脆拉着向南就往外走。   大手握着她的手腕,非常用力,勒得向南直喊疼,却也不见他松开半分。   直到把她再次甩出门外,景孟弦还不忘冷声警告她,“以后再敢踏进这张门,试试看!!”   而后……   “砰——”的一声,玄关门再次被狠狠地甩上。   向南一震,回神过来,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无情的丢了出来。   “坏蛋,坏蛋————”   向南冲着可视电/话大喊。   一双脚儿连环揣着他的大门。   踹累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心头,失落感一点点加重……   璀璨的夕阳,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是那越渐深沉的黑暗将她深深笼罩。   向南像个被丢弃的孩子一般,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不知何去何从。   她没了心思,却也不想走。   想到陈妈说的那些话,想到他独自一个人承受的那些苦楚,向南就没办法抬脚离开。   干脆抱着包,就在他门口前的阶梯上,靠门坐了下来。   她绝对没有要博取里面男人的同情心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想走……   单纯的想要陪着他而已!   景孟弦看着餐桌上那几盘早已冷却的菜,眸仁深陷几许,到最后,还是决然的将所有的菜倒入了垃圾桶里去。   就像把她对他所有的用心,一同扔掉!!   因为,这样的好……不该给他这样的人吧?   瘾君子?   不!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不单单只是……瘾君子而已!!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会足以把她所有的幸福,压垮!!   会让她和他的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   所以,就让这个恶心的秘密,一辈子埋葬起来吧!!   门外,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走了。   盯着可视电/话里那空空的屏幕,就如同把他的心也掏空一并带走了般。   深眸黯了下来,折身,上楼。   ………………………………………………   夜里,景孟弦饿了。   下楼到冰箱里寻了一圈,也不见任何熟食的影子。   看着垃圾桶里被他倒掉的那些佳肴,心里一痛,知觉刚刚自己太坏,亦不知道这时候的她,心里会不会还在继续难过……   阖上冰箱,出了厨房,随手捏了厅里茶几上的钥匙就往外走。   去超市。   买点酒水。   玄关门一打开,忽而,一抹娇影就顺着门板往里滑了进来。   景孟弦微愣,惊愕。   她,居然还在?!!   而且……   还靠在门板上睡着了?   看着昏睡在自己脚边的向南,景孟弦心弦一扯……   心头锐痛了一下。   “向南?”   他将向南从地上扶坐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醒醒!”   这个笨蛋!!   “尹向南——”   “唔唔——”   向南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转醒了过来。   “孟弦……”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见景孟弦那张俊脸,向南瞬间清醒了不少。   见他拎着钥匙,向南狐疑道,“你要出去吗?”   “回去,别像个乞丐似的睡在门口!”   景孟弦不回她的话,蹙着剑眉,没好气的轰她。   向南不以为意,“我不是故意睡着的,本来只是想在这里坐一坐,看看星星,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看星星?”   景孟弦哂笑,“你当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吗?幼稚!”   他说着,便顺手将门掩上了,也不再理会向南,迈步就沿着阶梯往下走。   “喂!喂喂!!”   向南连忙小跑着跟上,“景孟弦,你去哪里?”   景孟弦不理会,单手抄在口袋里,往前走。   “喂——”   这厮居然直接把她当成了透明人。   向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奔过去,像个小无赖似地挽住他的胳膊,就再也不肯撒手了。   他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结局篇(8)——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做人母亲的女人!   向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奔过去,像个小无赖似地挽住他的胳膊,就再也不肯撒手了。   他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景孟弦剑眉敛起,停下脚步,冷硬的至她的小手里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然后,一发不语的继续往前走。   向南气得跺脚熨。   再追上去,“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她识相的没再去粘他,而是追在他的身后,探着颗小脑袋随着他的步子往前走着。   景孟弦不理会向南,径自往停车场走秸。   “我有点饿了……”   向南揉了揉自己扁平的肚子,撇着嘴,扮可怜,“你这男人也真是够狠的,人家好心好意的把菜全部做好,结果呢,一个人躲里面吃独食,让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你心里也过意得去啊?”   景孟弦听闻向南的话,眉峰不着痕迹的敛了敛,漆黑深邃的眸仁里泛起浅浅的波痕。   向南自然是看不到他的情绪变化。   “景医生……”   向南依旧恬不知耻的从他的身后探着透露,迟疑了一下,以商量的口吻同他道,“那个,能不能进屋拿点吃的给我垫垫肚子?我好像……有点胃疼了!对,胃真的有点不舒服了,哎呦……”   向南用她那浮夸的演技表演着胃疼的模样,巴掌大的小脸儿皱成了一团,小手使命的搓揉着自己的胃部。   景孟弦回头看她。   疏冷的眉眼间,清清淡淡,没有多余的一分情绪。   “尹向南,你天生不是做演员的料。”   他淡淡的起唇,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谎言。   “咕噜……”   回应景孟弦的是,小肚子抗议的叫声。   景孟弦眸光闪烁了一下。   向南一下子就委屈了,“胃疼是假,那这个总是真的吧?我真的快饿瘪了!!”   “谁让你赖在这不走的?”   景孟弦态度依旧尖酸刻薄着,但嘴里的话还是微微变了腔调,“冰箱里没有熟食,得去超市买。”   这话的意思是……   要她陪着一起去超市?还是说他现在就去超市买给她吃?   不管了!   “好!一起去买!!”   向南舔着脸就追了上去,景孟弦一开车锁键,她就如一阵风般,卷入了他的副驾驶座上去。   自行系上安全带,像个乖孩子似得,静静等着‘司机’过来。   景孟弦站在外面,微微迟疑了半秒,后方才迈步走上前来。   俩人很快就到了超市。   倒没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只在货架上挑选了几包泡面,还有一些速食饺子就作罢了。   回来的路上,向南一直喃喃着饿疯了,一进景孟弦的屋子,就直奔饮水机旁边,冲泡面。   其实她向来是鄙视吃泡面这种东西的,可如今看来,用来垫垫肚子,倒是不错的选择。   向南将两桶泡好的方便面端着从厨房里走进餐厅来,才预备转身去喊厅里的景孟弦,却一眼见到了垃圾桶里的菜。   她小脸儿一沉。   景孟弦从厅内走近餐厅来,看着她注视着脚边的垃圾桶,他瞬间了然了过来。   眸色闪了闪,清冷道,“以后不要再过来了,你做的东西,我不爱吃。”   向南紧咬下唇,抬头,愠怒的瞪他,“泡面还是我冲的呢!那你是不是也不吃啊?”   结果呢?   景孟弦当真又回厨房,冲了桶泡面出来,坐在餐厅里,完全将向南当成透明人的,端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也不顾餐桌上另外两桶正冒着热气的泡面。   氤氲的热气,从面桶里缓缓升起,浸入向南的眼眸里,如同给她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当下这种情况,按照剧情正常走向来说,这时候脾气正盛的向南,就该一甩脸,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的。   但……   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她每次一想到这么些年来,这个男人为自己和儿子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她所有的怒气便统统压了下来。   她知道,他现在要的是温暖,是无条件的支持和陪伴!   他推开自己,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不需要他的这份好!!哪怕他再次毒瘾发作,拿着刀架在了她脖子上,她也……不走!!   向南居然一屁股就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而且,还是紧紧地粘着他坐着的。   景孟弦似乎有些惊诧,吃面的动作,明显的僵了半秒。   剑眉深蹙,偏头,疏冷的睇着他,“尹向南,你没脾气的吗?”   这么逆来顺受,当真不想她的脾气!   “那东西能填饱我现在饿瘪的肚子吗?”   向南扬起脑袋不爽的问了一句,末了,又低下脑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还故意把面条吃得‘嗦嗦’响,时刻证明着自己强大的存在感。   景孟弦有些无语。   向南飞快的吃完一桶,末了,又抹了一把自己的小嘴儿,捧起第二桶……   继续吃!!   景孟弦哪怕就是吃个方便面都是优雅的。   竹筷随手那么搅一搅,吹一口气,送入嘴里,动作高贵,却一点也不娘泡,而反观向南,明明长着一张清秀的脸蛋,吃起东西来却完全像个女汉子。   是的!她就是在怄气,把悲愤完完全全的化作了食量。   一口气把两桶面吃完,连汤水都被她喝尽以后,毫不客气的打了个饱嗝,擦了一下嘴,起身,拎起包就走。   “砰——”   门被甩上,声音特别大。   明显在拿门板撒气儿。   路灯下,潇洒的背影在窗外渐行渐远,却始终都没有不舍的回头来看一眼。   景孟弦深沉的视线落在她离开的背影之上,漆黑的深眸,黯然了下去。   起身,举步迈出餐厅,往二楼的书房而去。   边走,边拨了通电/话出去。   “雷叔,是我!”   景孟弦在电/话里的声音,清冷,没有分毫温度。   而电/话里的雷叔,便是温纯烟的干哥哥,黑道老大雷霆手。   “有时间出来坐坐吧!世侄找您谈点事儿……”   景孟弦懒懒的倚在落地窗边,森冷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略显萧条的夜景,漆黑的瞳仁里泛着骇人的冰寒。   “好的,那我先挂电/话了。”   景孟弦阖上手机。金属打火机,在他的手机,一启和关,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尤显得有些刺耳。   黑帮……   同那帮黑心的人,挂上了钩,他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每年的十亿交易,他们又怎肯轻易撒手让他离开?   此刻,他的心里,没有多少把握,但……   为了洗白自己,他必须得,拼手一搏,哪怕,付出生命!!   只是,脏了手的人,真的洗洗就能白了吗?   想到向南那双纯粹的水眸,以及儿子那双天真清澈,且满是崇拜的眼睛,景孟弦心里憋得难受。   想抽烟,但最后到底还是忍了。   ————————————————————————————   周末,向南正陪着小阳阳逛商场。   无外乎就买些还没备好的生活用品,向南边买边琢磨着自己也该把回国定居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可是,这事儿有多麻烦,她也不是不知,何况,还没跟老妈商量的。   其实,她是真开不了这个口。   老妈要知道自己到底没能和路易斯成,心里定当会遗憾且伤心的吧?   向南也不知自己为何非这么执着,但爱情到了这个份上,好像容不得她有过多的挣扎。   明明是来给阳阳买生活用品的,结果,他捧了一堆子的零食扔推车里。   而且,大部分的还是垃圾食品。   向南一一把关之后,把那堆垃圾食品又全部搁回了货架上去。   小家伙一张嘴儿都翘得老高了,“这也不能吃,那样不能吃,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   才多大,就嚷嚷着人生没乐趣?   向南故意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不许装大人说话。”   “我才不想当大人呢!”   小家伙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后脑勺,“你们大人的生活更无趣!老爸就会装酷,你成天就会苦着一张脸,你看我路易斯爸爸,每天就会独自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品红酒……多无趣!!”   “……”   小家伙的话,让向南心头微痛。   不知是为景孟弦,还是为路易斯,还是为自己。   却忽而,听得一道拔高的声音,嫌恶的喊着她的名字,“尹向南?”   向南顺着声音看过去,皱眉,下意识的将腿边的小阳阳往自己身后一藏,“温夫人。”   对!   前方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向南现在恨得牙痒痒的妇人,温纯烟!!   那个心狠手辣的母亲!!   不!!她根本不配‘母亲’二字,这样的女人,只会玷污这个神圣的称呼而已!!   向南的动作,无疑引起了温纯烟的注意。   她身后的小阳阳狐疑的眨巴着双眼,正探着颗小脑袋往外瞧着。   温纯烟本来扭曲的面庞一喜,眸仁里泛出精光来,“天!他就是我们家的小孙子阳阳吧?”   她一副热络的样子就朝阳阳疾步迎了过去。   完全忘了当年是怎样狠心的想要弄死还未从襁褓里出来的他。   向南被温纯烟这副欣喜的模样吓坏了。   脸色一白,忙拉着阳阳防备的后退几步,“你别过来!!”   她俨然是护犊的母亲,唯恐温纯烟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   阳阳天真的双眼里也流露出了恐慌的神情,忙学着妈妈的样子,连连后退了几步,藏在了向南的身后,只探出双乌溜溜的大眼,同样防备的瞪着对面的老妇人。   总觉得这位老妇人有点面熟……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吧?但是,他记不得太清楚了。   温纯烟见自己的小孙子这般防备的瞪着她,她有些急了,却也更加恼火向南。   “你这什么态度,不管怎样,阳阳都是我的亲孙子!!”   之前,她确实不认可阳阳的存在。   可如今,知道儿子因为毒素的缘故不能生育之后,她便开始想念这个一直流放在外的小孙子了。   每次看见那群贵妇们儿孙满堂的时候,再看她,从来都是孤苦一人,甚至于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不肯留守在她身边,那时候的她,想来心里便全都是苦楚……   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希望自己有个孙子能围在她的脚下……   现在眼看着自己孙子已经在面前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放在自己身边不可!   “阳阳,来……叫奶奶……”   温纯烟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亲和一些。   堆满着笑,冲向阳伸出了两只手。   阳阳却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一颗小脑袋低得很低,小嘴儿抿着就是不肯开口。   向南很是厌恶温纯烟这副模样,她紧紧牵住阳阳的小手,正色道,“温夫人还请你自重。”   她说着,高傲的别开脸去,“阳阳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她丁点都不希望跟她有分毫的关系!!!   这样残忍的人……   “你说什么?!”   温纯烟的面色已然扭曲,“他跟我没关系?他可是我儿子的儿子!!”   “你儿子?”   向南冷笑。   一步走近她,毫无畏惧的迎上她锐利的眸子,“你儿子是谁?孟弦吗?温夫人,你扪心自问一下,你配不配当他的母亲!!”   “你……你凭什么教育我!!!”   温纯烟气急败坏,一扬手就预备赏向南一巴掌,但被向南敏捷的拦截了下来。   “还想欺负我?你以为我还会任你打骂吗?”   她说着,愤怒的一把将温纯烟甩开,“当年是看你是孟弦的母亲才尊重你!!而现在,你根本不配‘母亲’二字!!!”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妈妈!!!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走开!走开——”   小阳阳也不知什么时候冲了出来,一把跑到两个人之间,气愤的推了推温纯烟。   小手的劲儿不大,但他的怒气却不小。   俨然像个小男子汉似得,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妈妈。   “阳阳,不可以!”   向南喊了一句,忙将阳阳拉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阳阳到底还是继承了她温纯烟的血脉,所以阳阳不能对自己名义上的奶奶无礼。   温纯烟也没料到阳阳会这么讨厌自己,一时之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张老脸儿,红一阵白一阵的,明明想发火,但想到自己的孙子还是强逼着将火气压了下来。“阳阳,我是你奶奶,来!叫声奶奶,奶奶给你糖吃!”   她强堆着笑,生涩的哄着臭着小脸的阳阳。   向南只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语。   小阳阳非常不识趣的往向南的身后一躲,“阳阳不喜欢吃糖!”   撒谎。   刚刚还不停地往自己推车里塞糖果呢!   小阳阳哼哼鼻,“糖吃多了会长虫子的!”   小脸蛋扬得很高。   向南最后还是说了话,“温夫人,你想干什么呢?”   温纯烟没好气的白了向南一眼,“阳阳是我孙子,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他要回来的!!”   向南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做梦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阳阳给你的!!”   向南说着,将阳阳护在怀里,紧紧的,狠狠地瞪着温纯烟道,“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儿子继续遭受你的迫/害!!”   “你……你……”   温纯烟气得牙根痒,恨不能又再次扬手给向南一巴掌的,可是看着自己的孙子在场,她实在不好发作。   现在的她,就一心想把自己孙子弄回来。   可她温纯烟什么时候又受过这种气?!   “尹向南,我告诉你!!”   温纯烟直指向南,“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让我儿子娶你!!而我的孙子,也绝对不可能认你这种贱人当妈!!”   “我才不是你的孙子!!”   说这话的是,当然是阳阳。   他冲在向南面前,仰着颗小脑袋,跟个斗鸡似得,冲着温纯烟大喊,“我不是你孙子!!你不是我奶奶,我没有你这样的奶奶!!你走开!走开——我讨厌你!!不要打扰我和妈妈逛商场!!讨厌,讨厌————”   小家伙放声大喊着,喊着喊着,连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跟妈妈分开,再坚强的他,也忍不住泛起了泪光。   向南看着心疼,连忙将小东西搂入怀里来,哄着哭了的小阳阳。   “阳阳乖,妈妈不会让你被人抢走的,知道吗?”   “嗯嗯!”   小阳阳抹了把眼泪,脑袋歪进向南的脖子里,抱着她的颈项,撒娇道,“阳阳一辈子也不跟向南分开!”   向南心里暖洋洋的,窝心得很。   笑了笑,这才又将视线回落到对面的温纯烟身上。   “温夫人,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吓到我儿子了!另外……如果你真把孟弦当你儿子的话,还劳请你对他仁慈些!!”   向南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银牙的。   “我从没见过,给自己儿子注射毒品的!!我想普天之下,真的……就您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了!!”   向南说起这话的时候,真的还恨极了她。   向南简直不敢想像,孟弦在受着这些痛苦的时候,对这位母亲到底作何感想,是痛?还是恨?   大概,都有吧!!   “我那只是个意外!!”   提起当年的事情,温纯烟脸色非常难看。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要说没有心疼,那一定是假的。   但她依旧强壮镇定,高傲的拢了拢肩上的高级斗篷,冷哼道,“再说了,那毒品对我儿子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你少在这里给我乱扣帽子,我够不够资格做他的母亲,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做哪件事不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呵!你觉得他现在好吗?”   向南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气更甚。   “温夫人,一支浓度那么高的毒品药剂,打入他的大脑里,你觉得他会好吗??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那支药剂,让他这四年来一直沉浸在痛苦里,黑暗中!!他为什么要一个人搬出去住?因为他隔一段时间就会毒瘾发作,他毒瘾发作的时候,你见过没有?!!你知不知道他毒瘾发作的时候会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你看着会心疼吗?那可是你儿子!!不,你一定不会心疼!!!像你样的母亲,根本没有心,怎么可能知道心疼的感觉!!!你唯一会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的把你儿子推入黑暗的深渊!!!他喜欢什么,你就让他放弃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就非逼着他去追求,去拥有!!!你永远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儿子的痛苦之上!!你就是全世界最最最自私,也是最最最最没有资格做人母亲的女人!!!”   这一大段话,向南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完的。   喊完以后,喉咙哑了,眼眶也湿了。   “所以……别再做梦我会把我儿子交给你这样的恶魔!!!这辈子,都不可能————”   向南撂下狠话,厌恶的别了一眼面色惨白如灰的温纯烟,抱着向阳,推着推车,转身疾步离开。   像避着瘟疫一般!   留下温纯烟独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脸色越渐惨白……   最后终于挪动了脚步,却慌神得有些找不着北了,一个人在商场里失魂落魄的转悠着,最后,到底还是跄步出了商场。   温纯烟一出商场就找到了景孟弦。   “妈,怎么这时候来了?”   景孟弦给母亲开门的时候,见着温纯烟倒有些意外。   他的神情依旧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温纯烟一见自己儿子,眼眶忽而一红,差点就哭出声来。   nbsp;“儿子,妈……妈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景孟弦觉得母亲的情绪有些不对,他眉目深敛,凝目看着她,没有说话。   温纯烟进了屋子,看着房间里空荡荡的一切,她皱了皱眉,“陈妈呢?不在?”   “嗯,陈妈乡下的亲人逝世,回家奔丧去了。”   景孟弦简明回答。   “那你岂不是还没吃饭?”   温纯烟看一眼时间,“这都十二点了!早餐也没吃,对不对?”   “吃了。”   他说的是早餐。   一大早就有个极度热心的女人来给他送早餐,本想不开门的,哪料她一直摁着门铃不放,最后把门铃电池下掉了,人家干脆拍门板,门板都差点被她拍穿了,她却还誓死不放弃。   景孟弦最后到底是心疼向南的手,还是给她开了门。每次他们的对峙,到最后都是以他的失败告终。   而他,每次都是因为……舍不得!!   该死!!   “午饭都还没吃的吧?”   温纯烟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厨房里,“你呀,陈妈不在,也不告诉妈,我让李嫂过来不就行了?都这个时候了还饿着肚子!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实在不行,就搬回来住,妈放心点!”   景孟弦剑眉蹙得越深了。   “妈,我不会回去了!你也别替我/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的态度,很是疏离,冷漠。   温纯烟拿围裙的手,微微一僵,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却很快的堆起笑,换了个话题,“这顿饭妈给你做吧!”   她说着就将围裙围到了自己身上来。   景孟弦见状,愣了半秒,才道,“妈,你在做什么?”   他清俊的面庞上,没有分毫的欣喜,有的,只是不理解。   母亲突然这样,确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什么做什么?给自己儿子做顿饭,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别做了,你不适合呆在厨房里,我吃外卖就好。”   景孟弦分毫面子都不给。   “不许吃外卖!现在地沟油那么重,也不怕吃出毛病来啊?这顿饭,妈做定了!!”   温纯烟坚持。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对儿子那浓浓的愧疚感。   正当景孟弦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忽而,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景孟弦一愣,心下瞬间明白是谁了。   吃饭时间到,除了那个女人,还能有谁呢?   看一眼自己的母亲,景孟弦有些迟疑了。   “谁啊?”   温纯烟问他。   景孟弦没有回答,兀自往玄关门走去。   打开可视电/话,果然是向南。   而且……   手边还牵着他的儿子!!   这招倒是不错!!   见过老爸把儿子留在门外的吗?   回头,看一眼厨房里的温纯烟,最后,景孟弦到底还是给向南开了门。   景孟弦这么快开门,向南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今儿她带来了开门法宝,比钥匙更顺手,是不是?!   “谁来了啊?”   向南才一进门,就听得温纯烟在厨房里问。   向南一愣,连她脚边的小阳阳都惊了一下。   这会,向南就想赶紧牵着阳阳遁掉的,可……还是被温纯烟给逮到了。   她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   出来,一见向南,那张笑着的脸,瞬间一变。   向南见自己已经暴露,再装怂就显得有些丢人了,连忙挺胸,迎上她答话道,“是我。”   “阴魂不散!!”   温纯烟骂了一句。   再然而……   居然只是,转身就进了厨房去?!!   这让向南,当真有些……无法适应!   她伸长脖子,问景孟弦,“你妈……刚刚没赶我走?”   她简直不敢相信!   景孟弦不置可否。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她当真良心发现了?”   向南摸着自己的下巴,嘟喃了一句。   景孟弦敛目看她,表示疑惑。   向南想了想,还是将今儿在商场里遇到温纯烟的事情,全盘托出的告诉了景孟弦。   而且,告诉他,关于染上毒瘾的事情,她也分毫不隐瞒的全部告诉了温纯烟。   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她是你妈,你不忍心,但我忍心!谁伤害我爱的人,个个……必诛之!!!”   向南说着,就在胸前用双手比了个大叉!!   景孟弦眉峰一挑……   凝着向南的眸仁,深沉了些分。   向南舔了舔舌,点头,慷慨的承认,“对!我说的爱人就是你!你嘚波吧!”   “……”   太直白,直接弄得景孟弦无话可说了。   向南腿边的小东西似乎真的看不下去了,扯了扯老妈的手,一本正经的教育道,“向南,女人要矜持!太直接的,男人不喜欢!”   他说着,一颗小脑袋还摇成了拨浪鼓。   脸上老成的表情,写着无药可救,着实让向南有些抓狂。   “你懂什么!”   向南抱着他,往大厅里走,将他搁置上沙发上坐好,争辩道,“当年我就用这招追到你老爸的!”   景孟弦听到这话,忽而觉得有些好笑,绷紧的唇角不自觉的扬高。   照说,这种时候向南应该进厨房去帮个手,或者直接将活儿揽上来的,但她到底没有。   当妈的大概是想补偿补偿儿子了,她又何必揽了这份心意去呢?   景孟弦进了厨房。   “妈,他们俩还没吃饭。”   他的意思,自然是让温纯烟记得把他们俩的米饭一起煮了。   “我只做我孙子的,你让她出去吃!!”   温纯烟脸色很差。   “那我带他们出去吃了。”   景孟弦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温纯烟一手给扯住,“儿子,你非得气死我不可?”   景孟弦不着痕迹的拿开母亲的手,淡然道,“人与人的感情是相互的,你尊重我多少,我尊重你多少!”   他说完,就要出门。   “行了!!怕了你了!想好好跟自己儿子吃顿饭都不行!!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只有她,没有我这个当妈的啊?”   温纯烟说着,又从米桶里舀了一勺米进锅。   景孟弦不回答温纯烟的话,扯了扯唇,淡淡一笑,拿过母亲手里的饭锅,“我来淘米吧!你洗菜。”   见儿子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温纯烟也登时就绽开了笑容来,心里的喜悦更是难以言喻。   “好好好!咱们母子俩一起做……”   她忽而觉得,这感觉,有些不太现实。   什么时候,她和儿子居然可以一起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   什么时候,她的儿子居然愿意跟她这么亲热的说话了?   这简直就像一场梦……   然,温纯烟不知道,其实,美好的生活都是那些摒弃了奢华的外表,所剩下的朴实的内在……   越质朴的生活曲调,越幸福!   但她,却一直不懂,从来不懂!!   一顿饭做下来,花去了一个小时。   四个人坐在餐桌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异。   两个大小不一的男人倒像个没事人儿一样,泰然自若的吃饭。   两个女人……就是莫名的,像有一道火光从俩人间拉过一般,那种相互排斥的电火,简直影响食欲。   但向南打算不予她计较。   毕竟她温纯烟是长辈!   ☆、结局篇(9)——景孟弦,我们领结婚证去吧!【挥手求月票】   【月底啦!!求啦!!加更的哇!!亲爱的们!】   向南举筷夹菜,却不想,温纯烟手里的筷子也立马就跟着下了来,夹住了向南手里的那块瘦肉。   向南皱眉。   但,还是松了手。   虽有不悦,可她还不至于小气到连块肉都要同她计较熨。   温纯烟将肉片夹走,却毫不客气的往桌上盛骨头的碟子里一扔。   “脏了!”   她淡淡的补了一句,低头,没事儿般的继续吃饭睫。   向南气结。   却见桌上,两个男人纷纷都夹了一块肉片朝向南的碗送了过来。   顿时,向南心里的郁气一瞬间就消了。   瞬间被暖意取代,却还有些不好意思。   而对面的温纯烟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仿佛是察觉出了她情绪的不理想,小阳阳看一眼自己的老爸,而后,那片瘦肉绕过了向南的小碗,最终落在了温纯烟的碗里。   小小的他,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不管怎样,他也不希望这顿饭吃得气鼓鼓的。   而景孟弦的那片肉,已然稳稳的落在了向南碗里。   大的安抚大的。   小的安抚老的!   两个男人的作用,似乎在这里被充分展现着。   “谢谢……”   向南同景孟弦道谢。   而对面,温纯烟本是拧巴的脸色,一瞬间因为自己的小孙子给夹了菜,整张脸都堆起了笑容来。   “哎呀!!都说小孙子才最懂得疼老人,看看,看看!!我们家乖孙子多懂事……”   温纯烟眉开眼笑,忙将小阳阳夹的菜送入了嘴里,末了还不忘替阳阳也夹了块,放进了他的小碗里。   “乖孙子也多吃点!!奶奶做的味道怎么样?合不合你的口味呀?”   温纯烟讨好的问着向阳。   向阳倒是一句话都不说,本还想闷着脑袋继续吃饭的,见温纯烟一直笑盯着自己,他也只好点了点头。   算做认可了!   面上跟他爸一样,酷酷的,不带分毫多余的表情。   “哎呀,你喜欢就多吃点!来来来……”   温纯烟又夹了一堆子的菜放进了阳阳的小碗里。   小阳阳闷声闷气的道了声谢,“谢谢……”   向南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景孟弦,而对面的男人,也心领神会的看着她。   显然,两个人都觉得今儿这顿饭,气氛好像……   有些诡异!!   按理说,应该是那种两看生厌,且剑拔弩张的吧?   可是,好像因为小阳阳的存在,让这顿饭吃得好似也不那么难受……   而且……   向南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吃上温纯烟亲手做的菜?   这简直……不可思议且让人匪夷所思!!   最后一顿饭吃下来,大半份的菜全在小阳阳的碗里,菜色堆积如山,简直把他的小脑袋都掩盖了。   景孟弦和向南就吃点剩渣子了。   实在不公平!   但不得不说,她温纯烟的厨艺,其实还算不错的!   用餐完毕,想当然的,小阳阳碗里的那座大山自然是吃不完的,而他的小肚皮也鼓成了一个大气球。   他像个小胖子似得,捧着大肚子,餍足的靠在高高的餐椅上休息着。   小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胃叹……   饱啊!实在是太饱了!!   向南收了碗筷,进厨房洗碗去了,景孟弦也跟着她进了厨房。   而温纯烟则坐在小阳阳旁边,陪着他东拉西扯着。   小阳阳的兴致似乎不是太高,但温纯烟却一副非常享受同他在一起的感觉。   看着温纯烟讨好别人的样子……   简直让向南跌破眼镜。   她真难以想象八年前她还那样残忍的放言无论如何都要杀死她的孩子。   当时的她,只能以自残的方式假装孩子已死,才得以让阳阳逃生……   如今,他们之间居然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当真让人不敢置信!   而不敢相信的同时,却让向南更多的心慌,还有少许的恐惧。   她迟疑了许久,到底还是同景孟弦开了口。   “你妈今儿说要从我身边把阳阳抢走。”   她边洗碗边说,末了,舔了舔唇,“你知道阳阳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的,哪怕是鱼死网破,我也不可能将阳阳给她的!就算我死,也绝不可能——”   向南干脆把话说绝了。   “我今天也这么跟她说的。”   完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会让任何人从你身边把阳阳夺走!”   景孟弦抿了抿杯中的茶水,淡淡保证道。   向南心里顿时安了些分,她笑笑,“谢谢你的理解,我知道可能让你比较为难,但是……这个问题我必须一直坚持!”   她将脑袋往餐厅里探了探,又仰头看景孟弦,“不过你母亲好像真的挺喜欢阳阳的。”   她把手边的碗递给景孟弦,景孟弦顺手接过,在水龙头旁边冲洗干净。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也回头看了一眼餐厅里温情的一幕,眸色深沉了些分。   “都说隔代亲,看来当真是了!”   向南感叹。   “不要让阳阳同她太亲近!”   景孟弦面无表情的叮嘱。   乌黑的幽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向南微鄂。   洗碗的动作顿住,看他。   “我不希望我儿子的人生被任何人操控!”   景孟弦将洗好的碗搁置一边,抬头看向南,“尤其是她!!”   向南唏嘘不已。   当然,这个要求,她求之不得!   向南点头,同他保证,“我绝对不会操控我儿子的人生,所以,别人就更是休想了!!”   而此刻,餐厅里——   “宝贝,这些年在外头可苦了吧?”   温纯烟一边揉着自己小孙子的头,一边心疼的问他。   其实起初温纯烟想把阳阳留在自己身边,是因为想给景家留个后的。   可现在这会这么疼爱阳阳,也确实是因为他特别天真可爱,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到底是血亲的缘故。   “不苦!过得可好了!”   小阳阳提起这些年在法国的日子,就开心极了,“每一天都过得很好!”   “以后就跟奶奶一起过,好不好?”   温纯烟不死心的又问。   “我要跟妈妈爸爸一起住!!”   小家伙双手抱胸,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那可不行!你妈妈不能跟你爸爸住在一起!!”温纯烟也格外坚持自己的立场。   “哼!!”   小阳阳立马不开心了,小嘴一撇,摆起高高的架子,不理会温纯烟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我以后要跟爸爸和妈妈一起住!!”   小家伙仰高脖子大喊,末了,补充一句,“不然阳阳马上跟妈妈回法国去!再也不理你了!!”   他居然还敢要挟她了!!   温纯烟眉毛挑了挑,“就算你回法国,奶奶也有办法把你弄回来!”   “是吗?”   小家伙立马坐直身子,扬起脑袋,不甘示弱,“唯一把我弄回来的办法就是让我爸爸和妈妈结婚!!就算你想办法把我弄回来了,我也有办法再回去!!不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跟你住的!!”   小家伙喊完,就像条小泥鳅似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直奔厨房里。   跑到向南和景孟弦的腿边,两只小手紧紧地环住他们的长腿,“阳阳就是要跟爸爸妈妈住一起!三个人一辈子都不要分开!!我不喜欢那个奶奶,老想拆开我们三个人,阳阳不要跟她住!阳阳不要……”   阳阳说着,好似又快要哭了。   向南连忙洗净了手,擦干,弯身抱起自己的儿子,哄他,“阳阳是小男子汉,怎么又掉眼泪了?”   “我不要跟向南分开!!”   小家伙撅起小嘴,抽噎着,在努力的抑制自己委屈的泪水。   “谁说要分开了!!”   向南用头抵着自己儿子光秃秃的小脑袋,疼爱的厮磨着,“谁也不能把我们俩分开的!不记得跟我打过勾勾了?”   小家伙破涕为笑,“谁违反约定,谁就是小狗狗!!”   阳阳俏皮的用嫩嫩的小手指轻轻刮了刮向南的鼻尖,向南则‘报复’的抓起他的小手儿放在自己嘴里啃了啃。   景孟弦在一旁看着母子俩的温情互动,绷紧的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厨房里的氛围,柔柔的,暖暖的……   孩子和母亲一串串银铃般的欢笑声,就像一曲悦耳动听的的音调,唯美得教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景孟弦从厨房中迈了出来。   温纯烟坐在厅里,似乎在生闷气。   景孟弦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妈,你别指望阳阳会陪在你身边。”   景孟弦开门见山的说,“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把他放在你身边的!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温纯烟一听儿子这么说,一张脸彻底拉了下来,“你这是跟妈说话的态度吗?啊?他是我孙子,我把他带在身边,怎么了?明天我就让安律师帮我们景家把阳阳的抚养权拿回来!!”   景孟弦俊脸一沉,眸色森冷,阴沉……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   再挣开,眼底全然都是清冷和绝情。   甚至于,连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上,也再寻不出半分情感。   他起了身来,“温夫人,好走,不送!”   他直接下达逐客令。   温纯烟面色一白,“你……你什么意思?”   她起身,走近儿子。   对于她眼底那抹受伤,景孟弦视而不见,削薄的唇瓣掀起一弯清冷的弧度,看定自己的母亲。   “四年前,当你为了自己一己之私,把那些针一次又一次注入你儿子身体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注定配不起‘母亲’二字了!!而现在,还想对我儿子做什么呢?如果我狠心把自己的儿子放在你身边,那我身体里流的血液……肯定跟你一样黑!!”   景孟弦字字珠玑,且,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直戳温纯烟的心脏!!   她的脸色,乍青乍白,很是难看。   沧桑的眼眸里,时而慌乱,时而心痛,时而愧疚……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扬手,差点就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但她还忍了下来。   眼眶,浸湿,通红。   手,僵在空中,抖得厉害。   景孟弦眸仁紧缩,看着自己的母亲。   心,某一个地方,还是被拉扯了一下……   疼意来袭,有些尖锐。   “妈给你的那些药都只是……只是催/情的而已,妈真的没想过要害你!!”   温纯烟极力的解释。   “催/情/药……”   景孟弦深眸有些凄寒,悲凉的掀了掀嘴角,“在你看来,那些药都不值一提,是不是?你儿子因为你给的那些药,每次都要在冷水里泡足十多个小时,不管夏天还是冬天!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你儿子多少次引起肺炎?在你眼里这些都不过尔尔,是不是?对!你当然不在乎,如果在乎的话,你又怎会把最后那支药剂调得那么浓呢?只是没想到那居然是一支毒品而已!!!!温纯烟,你这样的行为,配当一位母亲,配做孩子的奶奶吗?”   这段话,景孟弦是嘶声大吼出来的。   吼完,漆黑的眸仁里,已是猩红一片。   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这么大声说话,真的,还是第一次!   温纯烟整个人愣在那里,面对儿子的质问,她居然会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向南捂着阳阳的耳朵,站在旁边不远的地方看着。   看着看着,忽而……眼眶就红了……   有哪个儿子是不爱自己母亲的?   又有哪个儿子愿意这样对自己的母亲……   此时此刻,他的心,一定痛得无以复加吧!!   是那种对母爱绝望和惋惜的痛……   一直纠缠着他,整整四年,或许还有,往后的余生!   “儿子,妈……”   有泪从温纯烟的眼眶中滴落而出,她的手,略显慌乱的扣住自己儿子的手臂,“妈……妈其实是爱你的,真的……”   “你相信妈!!妈……妈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儿子……”   “你嘴里的爱,到底是什么?你根本不爱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   景孟弦红着眼,直接点破这个事实。   “当年你爱着父亲,却不顾他的爱情,强行逼着他娶你!!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是,你真的在意过他的感受吗?你问过他心里的欢喜吗?自从他娶了你之后,你见过他露出过一丝笑容吗?他每天活得像尊雕像,成天没有表情的父亲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吗?你说你爱我,却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和我爱的女孩拆开,甚至于连我们的孩子,你的亲生孙子都不惜要杀死!!你想弄死他的时候,心里有顾及过你儿子的感受吗?没有!!你所谓的爱,就是强逼着他们按照你喜欢的生活方式活着!!可是,我和父亲从来都不是你的玩具,我们是人!!活生生的,有情感,有灵魂的人!!我们凭什么就要被你操控着这一生?!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自私的母亲,是你……亲手将你儿子推入了地狱的深渊,这一辈子,他就注定一个人活在那恶心的——地狱里!!”   景孟弦紧握着颤抖的拳头,嘶声喊完,喉咙已经彻底沙哑。他紧紧地闭上腥红的双眸……   将所有的情绪,统统掩住,也不去看一眼对面让他又爱又恨的母亲。   半分钟后,他睁开眼来……   猩红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清淡如水的痕迹,没有了半分色泽……   仿佛,刚刚那激动的情绪,不过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请你以后不要再随便过来!”   他绝情的说完,不去看情绪浮动很大的温纯烟,直接拨了通电/话给景家的专属司机,“李叔,过来把夫人接回去!”   “不用了!”   他的电/话被温纯烟颤声打断,“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说完,拎着包,失魂落魄的出了景孟弦的家。   景孟弦疲倦的倚坐在沙发上,头仰起,靠在沙发靠背上,眼,闭着,薄唇紧抿,一语不发。   向南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心疼。   放了阳阳在沙发上坐好,这才迈步走近他,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才一坐下,景孟弦的手,便朝向南纤细的腰肢揽了过来。   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带入了自己怀里去。   头落下来,埋在了向南柔软的雪峰上……   贪婪而迷恋的蹭了蹭。   就听得他哑着声音,呢喃呓语的道,“让我抱一抱,就一会会……”   向南就听得自己一颗心“突突突”的跳着,紧张得脸颊都燥红起来了。   他那独特好闻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向南的小手儿心疼的抚上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替他顺着。   而他抱着她腰肢的手臂,越来越紧……   如果可以,多希望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   “景孟弦,我们领结婚证去吧?!”向南忽而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结局篇(10)——向南的主动诱/惑(1)【挥手求月票】   【亲爱的们,镜子挥手求啦!!翻倍啦,票子洒下来吧!!】   “景孟弦,我们领结婚证去吧?!”向南忽而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景孟弦抱着向南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他埋在向南怀里,始终没有抬头。   嘶哑的声音低沉的响了起来,“吃了晚饭再回去……熨”   “……”   这话题转移得也未免太生涩了。   就跟刚刚她忽然的求婚一样,转折点太硬姐!   对面沙发上的阳阳,小肩膀挫败的一跨,同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向南,你求婚又失败了……”   “……”   景孟弦从向南的怀里退出来。   看着向南,难得的,深沉的眉眼间多了几许柔缓。   手,撩起她性/感的金色发丝……   头,微侧,睨着她耳垂上那枚精致的蓝色海洋之心。   眸仁深陷,波痕漫起。   却终究什么话也没多说,起了身来,往二楼走去。   边走边道,“你的求婚,听听就算了……”   所以……   他不当真了?!   向南心头的失落感蔓延而上……   “向南,你别灰心!连我都看出来了,老爸其实是爱你的!!”   小家伙忙起身,贴进了向南怀里来,安抚着她。   向南点了点他光秃秃的小脑袋,“你这小鬼,什么都懂!”   阳阳将小身子懒洋洋的埋入向南的怀里,“向南,我困了……”   “那就睡会,来!睡妈妈怀里。”   向南让小家伙靠在自己怀里,美美的睡着。   暖暖的阳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筛落在他们一双温暖的人儿身上……   两个人,一大一小,轻闭着双眼,沉浸在阳光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景孟弦站在楼上俯瞰着眼下的这温情的一幕……   漆黑的眸仁里,掠起一层浅浅的涟漪……   细碎的阳光,点缀在他的眼眸深处,泛起一层金色的,迷人色泽……   …………………………………………………………   下午,景孟弦在书房里,认真工作。   书房的门,忽而敲响。   是向南。   景孟弦抬头看她,眼底略带狐疑。   “我把阳阳抱你床上去了,没关系吧?”   向南指了指他卧室的方向。   “当然。”   景孟弦低下头,继续整理电脑里的数据。   向南走近他。   见他完全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瘪了瘪小嘴,伸长脖子,将脑袋探到他的电脑面前来,“你在干嘛?”   她当然不好奇他在干嘛,她无非就是想引起对面这男人的注意罢了。   景孟弦看定近在咫尺的那张白皙的小脸蛋。   由于太近的缘故,他甚至于都能看清楚她脸上那浅浅的小绒毛,曲卷着,很短很细小,却也很可爱。   而脸上的小毛孔却是几近不可见……   她的肌肤,可谓白皙,通透,吹弹可破,却又如挂在枝头的蜜桃一般,掐一下便仿佛能溢出水来。   景孟弦眸色微沉,唇舌间有少许的干涩……   他不着痕迹的将头往后靠了靠,深眸扫了一眼她那双粉红如樱桃般的蜜唇,故作疏冷的问她,“有事?”   “没事啊!”   向南眨眨眼,又蹙起了小眉头,表示不解,“平日里也工作,这会好不容易放个假,怎么还是工作啊!景医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趣了!”   景孟弦干脆抱胸看着她,剑眉微微上挑,“那你说说,做什么就是有趣?”   “比如陪我聊聊天啊!”   “……”   还有比这更无聊的事情吗?   景孟弦点了点她的额头,“把脑袋挪开,挡着我的屏幕了!”   “不要!”   向南坚持,干脆将脑袋直接挡在他的俊脸正前方,“不聊天的话,其实我们还可以做点其他的……”   “……”   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个女人如此暧昧而又隐晦的挑/逗,景孟弦有种呼吸紧促的感觉……   眸色深沉了些,眯着眼,觑着她,故意问,“做点什么?”   “孤男寡女的,你觉得做点什么好?”   向南继续不耻下问。   “……”   景孟弦双臂环胸,好笑的睨着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渴了?”   向南学着他的样子,小手儿勾上他性感的下巴,抬高,迫使着他迎上自己的气息……   景孟弦倒也没拒绝,就任由着她胡闹着。   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到什么地步去!   其实……   他心里,更多的是,期待!!   被她撩拨着,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被虫子啃咬着一般,细细碎碎的……   激发着他体内,所有的男性荷尔蒙……   视线,不自觉迷离了些。   凝住她微微轻启的红唇,潮红渐渐漫上他漆黑的深瞳。   乌黑的眼眸,越发深邃,幽迷!   如一股飓风,似要将对面的向南,深深吸附!!   向南干涩的咽了咽口水,“你别用眼神勾/引我!”   她的声音,娇软得有些发腻……   听得景孟弦,整颗心仿佛都酥了。   他挑高浓眉,用染着情/欲的眸子看着她,喑哑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向南呼吸紧促,小脸不停地往他那张俊脸凑了过去,趴在桌上的娇身也跟着不断的向前倾……   眼见着她的吻,就要落在景孟弦那双性/感的薄唇上时,忽而……   “哎呀——“   向南一声惨叫,整个人失了平衡的往景孟弦的怀里栽了过去。   下巴直接磕在了他结实的胸膛口上,疼得她直咧嘴,酸痛的眼泪都差一点就从眼眶中挤了出来。   “疼死了!!你这胸口怎么跟一堵墙似的,磕得我好疼!!”   向南抓狂,抱怨。   双腿翘起来,搭在他的书桌上,半个身子都已经栽在了他的怀里,没了重心。   这姿势,实在不雅观!   而向南想爬起来,也难。   景孟弦好笑的觑着她,也没有要搭手的意思,就任由着她跌在自己怀里,狂躁的手舞足蹈着。   纤长的手指捏起她的小下巴,赞同的点点头,笑道,“果然,这事儿比工作有趣多了!”   “我可以咬人吗?“   向南恨恨的瞪他一眼,还不等景孟弦回答……   “嘶——sh/it!!!尹向南,你这女人真是属狗的啊?”   向南还当真报复性的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胸口上!隔着薄薄的衬衫,咬住那颗细小的粉粒就不肯松口了。   景孟弦有种痛与快乐疯狂交织的感觉!!   眉头深蹙着,大手去捧她的脸蛋,身体内的血液却在疯狂的沸腾着,“尹向南,你够了!”   向南一颗脑袋被他强逼着托起来,小脸儿因使力而憋得通红。   “那你快点把我抱起来啊!!”   景孟弦当真是怕了她了。   猿臂揽上她的细腰,微一使力,就将向南从桌子上抱了过来,跌落进了他的怀里,坐好。   坐姿是双腿分开的,很完美,很暧昧!   然,向南的长腿扫过桌面的时候,只听得“砰砰砰——”的声响,桌上的文件和笔筒被她的无敌长腿统统扫至地上。   顿时,书房里一片狼藉,凌乱不堪。   向南作揖,做抱歉状。   景孟弦眉目深敛,脸色稍有不悦,“所以你觉得有趣的事情,就是来搞破坏的?”   “我不是故意的。”   向南极力辩解,又道,“待会我一定会负责帮你收拾干净的!”   她说着,双臂大胆的攀上他的勃项,嘟喃道,“我好像也有点困了……”   “那就去睡会。”   景孟弦说着,去扯她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但向南的力道很重,死活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就像同他彻底卯上了一般,小手臂还越圈越紧。   景孟弦无奈,又怕力道过重弄疼了她的手,只轻轻的抓着她的手腕,问她,“你到底想干嘛?”   “陪陪我!”   向南软声要求。   “我需要工作。”   景孟弦坚持。   “这是周末!!”   向南有些郁闷了!   “那你还看不出来我在找理由拒绝你吗?“   景孟弦不咸不淡的说着。   “我看出来了!”   向南点头,“你是在找理由拒绝我的诱/惑!”   景孟弦愣了一下,蓦地,伸手去拉向南紧缠着自己的小手臂,不耐烦明显写在眼里。   “一个意思,都是想让你离我远点!!”   然而……   他的话音才一落下,向南那双如同涂着蜜般的红唇,便毫无预兆的朝他的薄唇压了过去。   她,吻住了他!!   而且是一道,生涩却又急切的舌/吻。   向南急不可耐的撬开他的皓齿,学着他每次侵犯自己的招式,在他清新的口腔里,攻城略地,将自己所有的气息倾注在他的嘴里,融进他的气息间……   让他每一个呼吸里,都是她的味道……   灵巧的舌尖,与他湿热的唇舌,极致纠缠着……   景孟弦奋力将向南推开,急喘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向南,“你到底想怎样?”   “我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   向南当真有些气愤了!   “尹向南,你是个女人!!”   景孟弦头疼的提醒她。   他讨厌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勾/引着他。   他于她的免疫力已经够低了,再被她如此主动地勾/引,而他还想保持冷静的话,根本就是……做梦!!   “女人怎么啦?谁规定女人就不能主动追男人了?谁规定女人就不能主动现身了?!”   向南嘟着小嘴儿,冲他大喊着。   一张小脸挑衅般的,不停地朝他靠近。   丰/满的雪峰抵在景孟弦的胸口前,让他有种心口发紧,喉咙发烫,口干舌燥,呼吸不顺的难受感……   “尹向南——”   他警告的喊她。   眉目深敛,眉峰紧蹙,“下去!”   他没好气的扯了扯她。   然而,回应他的……   却依旧是向南,狂热的深吻!!   向南干脆双腿缠在他的腰肢上,又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缠在了他身后的大班椅上。   双手捧住他俊冷的面庞,小嘴精准的捉住他还在下达命令的薄唇,与之缠绵的纠缠起来……   柔软的四唇相触,还伴随着湿热的触感,一点一点,细腻而柔情的拉扯着景孟弦脑子里所有的理智线。   “尹向南,你……唔唔唔——”   这根本就是……霸王硬上弓!!   景孟弦还当真是头一回遭受这样的狼吻!   然而,到最后,他脑子里所有的理智神经线彻底瓦解在了向南这记生涩的绵吻中……   向南的强吻,根本谈不上所谓的技巧,才吻了不出三分钟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喘得厉害,预备退开呼吸口新鲜空气的,却不想,唇瓣才一离开,却又再次被景孟弦精准的捉住。   仿佛是没吻够一般,唇舌紧随着她的,再也不舍得松口了……   而他,也瞬间将被动地位拉回为主动地位。   大手抵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离得自己更近些,再近些……   另一手揽住她的细腰,不受控制的收紧力道,让她温软的娇身,贴在自己燥热的躯体上,紧一些,更紧一些……   太近,以至于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腹部处抵住的东西,在越渐变大,变得粗硬,变得滚烫……   即使隔着布料,向南却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他那烫手的温度!   向南忍不住急喘了口气,娇软的小身子,不自觉的在他身上摩擦起来……   小手,隔着薄薄的衬衫,更是大胆的沿着他性/感的肌理线条,一路从胸口往下移去……   那一刻,向南能清楚的感觉到……   跟前男人的,颤栗!!   结实的小腹,因她情不自禁的挑/逗而轻微的颤栗着,彰显着,此时此刻,他狂躁不安的……情/欲!!   就当向南的小手快要探入进他的裤头里去时,忽而,小手被一只大手紧扣。   他重喘了口气,终于,舍得结束这个吻了。   薄薄的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际间漫下来,他的呼吸又重又热……   “够了,越轨越得太过了……”   他说起话来,还带喘的。   眼潭里,潮红深重。   而向南,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淋漓的香汗,早已将她薄薄的白色t恤浸湿。   里面,黑色的胸/衣,若隐若现的跳跃在景孟弦的眼前,让他眸仁越发深陷,呼吸愈发急促……   “下去!别闹了……”   他轰她。   声音却不是那么清冷。   沙哑的嗓音里,还充满着情/潮的诱/惑,让向南根本无法抵挡……   “孟弦……”她细软软的声线,轻喃着他的名字。   燥热的娇身,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身上厮磨起来……   她分开的私/密处,正不留余地的在他肿/胀的热浪之上,卖力摩擦着,惹得跟前的男人,经受不住的,重喘出声。   而向南另一只手……   却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入了他的西裤裤头里……   握住了他那壮硕的滚烫!   “……”   景孟弦深眸紧缩,潮红瞬间布满整颗瞳仁,眼潭深陷……   他的呼吸,越渐加速。   眉峰深敛,更是随着向南的动作,时而舒展,时而揪紧,再揪紧……   “南南……”   薄唇间,忍不住呢喃着向南的名字。   俊美无俦的面庞上,夹杂着舒爽和痛苦的情潮……   “小妖精!!”   他捏住向南精致的小下巴,再次含情脉脉的攫住了她的红唇……   肆意的,将这个吻,再次加深加重!!!   而向南的手……   握住那根滚烫的巨大,来回不停地套/弄着……   任由着手里的**,越来越多!!   而她,也变得越来越亢/奋……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而下身,更是因为这份难耐的挑/逗,早已……浸湿一片!   热潮,不断的从她的身体内涌出来,毫不保留的在彰显着她此时此刻,对跟前这个男人的向往!!   向南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下去了!   现在,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将他拆吃入腹!!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我要……”   她到底还是……   壮着胆子,软着娇声,央求般的,呢喃出声来了。   整个人瘫软在景孟弦滚烫的怀里,难耐的厮磨着,“我想要……”   向南这祈求的话,于景孟弦而言,无疑就像一记亢奋剂,直射他的大脑皮层,让他顿时就忘了思考。   所有的理智,早已被他彻底抛诸脑后。   如果,她尹向南可以在他的驱赶之下,乖乖离他远点的话,或许,她真的还有摆脱他的希望……   可,她偏偏不是个乖顺的女人,越是叫她走,她便越是粘得更紧!!   而他……   根本无力抵挡这种粘合度……   她于他,就是这个花花世界里,最好的诱/惑!!   ☆、结局篇(11)——向南的主动诱/惑(2)【挥手求月票】   【月底啦!!喜欢的亲们,不要忘记给镜子投月票哦,么么!~~】   她于他,就是这个花花世界里,最好的诱/惑!!   能将他所有的理智,统统消灭干净,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向南的小手,急不可耐的替他解着衬衫纽扣。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就非得穿衬衫,为什么衬衫上还偏偏要定这么多扣子燧。   到最后,向南干脆不解了,直接解了脖子下面几颗作罢,然后直接掀起他的衬衫,从头上脱了下来!   终于搞定!!   向南忙得已经满身热汗猷。   景孟弦却觉得霸王硬上弓的她,特别可爱!   他就喜欢看她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向南也确实是急了……   体内空虚的混钝感让她难受极了……   她甚至于,像魔障了一般,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裙衫底下……探了过去!   景孟弦呼吸一促……   大手方一捕捉到她下身的湿热,整个人便像被欲/火点着了一般,开始疯狂而急促的在她浸湿的柔嫩上,厮磨起来。   惹得向南,控制不住的,尖叫连连。   即使隔着单薄的棉布,但那种快速的厮磨,根本让向南招架不住……   热流,越涌越多……   沾湿了她的小底/裤,浸湿了他纤长的手指……   而这些,显然不够!!   她吃不饱,而他,也要不够!!   景孟弦干脆直接将向南身下那挡着她小私/处的棉布掀至一边,用手捏着,而另一只手,而更加方便的入侵她……   纤长的手指,顺着她晶莹的爱/液,往她的更深处探索而去……   挤开那湿热的紧致,直抵深处……   而后,再抽开,再进去,再抽开,惹得向南趴在他的肩头上,一阵又一阵嘶声尖叫。   水渍,彻底将他的大手染了个浸湿……   顺着他的手心漫出来,沾在他的西裤上,连带着他的裤子也被向南弄湿了。   景孟弦缠绵的亲吻着向南耳边的发根,哑声挑/逗着她,“你把我的手全给弄湿了……”   向南一张脸红得如天边云彩……   她羞得无地自容,根本没脸回答他的话,只干脆把自己埋在他的胸膛里,更深些。   也尽情的享受着,他的手指,给自己带来的别样的欢愉……   她觉得……   她真的快要瘫软在他的怀里,化成一滩完全没有力气的水了……   向南连呼吸,都在发抖……   这欲/仙欲/死的感觉,太……太要命了!!   她根本,无力招架!!   景孟弦干脆一把抱起她,挥开桌上特别碍事的文件,而后,直接将向南置于书桌上……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办公桌上解决生/理问题了!   虽然实在有些难堪,但……   情感到了就是到了,哪还有理智再去挑选地址呢!!   景孟弦飞快的将向南的浸湿的底/裤退了下来,却忽而,房外传来一道极不适时的喊声。   “向南……”   稚嫩的声音,一听就知……   是他们的儿子景向阳!!   向南一惊,“阳阳?”   她瞪大眼,惊恐的望着景孟弦。   景孟弦却置若罔闻一般,一俯身,低头……   分开向南的双/腿,便一口含住了她润泽的花/蕊……   “啊——”   向南一道亢奋的尖叫,脸颊红透,却惹得身上的男人,吮/含的动作,越来越急切……   湿热的舌尖,滑过她的每一寸敏感,让她刺激得浑身颤抖连连。   “向南?你在哪里?向南……”   阳阳的声音,离书房越来越近。   向南吓得脸蛋儿红一阵白一阵……   猛然想起,她刚刚进门来的时候,根本没锁门的。   “老爸——”   “你们俩是不是又偷偷躲起来约会了?”   “……”   景孟弦从来没有这么冲动的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扔到外太空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有个吻没索要成功就是儿子造得孽,这回……   又来!!   可这次……   要没成的话,他真怀疑,自己会被憋死!!   不,是他们俩都会被憋死的!!   …………………………………   书房门被打开来……   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俊美的小脸蛋上写满着狐疑,眨眨眼,看着光着膀子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上网的老爸,“爸,你见过向南了吗?”   而此刻……   书桌下,某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正急不可耐的穿着小底/裤。   幸好被桌子给挡住了,不然……   她真的要没处搁脸了!!   事实证明,只要有孩子在,就不能随便在家里……发/情!!   向南完全有一种做了坏事的感觉!   一张脸儿烧得通红。   “见过了,她……她出门买东西去了!”   景孟弦随便瞎掰了个谎言。   “这样啊……”   小东西明白的点点头,又觑一眼自己的老爸,“你书房里遭劫了吗?为什么这么乱糟糟的?”   小家伙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小嘴里发出‘啧啧’的嫌弃声,末了,又好奇的问道,“老爸,你为什么要光着膀子上网?”   “热。”   景孟弦觉得他儿子的话,太多了!   跟他一点也不像!!   “不热啊!冷气打得够低了!”   小家伙干脆推门走了进来。   景孟弦一惊,身形僵硬,大班椅靠书桌更近了些,将向南全部挡住。   “你别进来!出去!!你老爸这会正忙着呢!”   景孟弦毫不留情的轰他。   “老爸,你不对劲!!”   小家伙眯着眼儿,抱着胸,像个小侦探似的,一步一步走近他。   “我怎么不对劲了?”   景孟弦怕阳阳过来,连忙起了身去拦他。   其实被他看见她老妈在这倒也无所谓,关键是,要么打从一开始就直接同他摊牌……   可现在,谎也已经说了,人藏也藏了,再被他找到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别看孩子虽然年龄还小,有些事情,虽然他们不太懂,但多年以后要还想起这些事的话……   还是挺丢人的!   “你光着膀子上网……”小家伙一只小手儿指着他,下一瞬,像逮着了流氓一般大喊道,“你跟人裸/聊!!我要告诉向南去,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   “……”景孟弦嘴角一抽。   向南眉心突跳。   裸/聊?这些东西到底谁教他的?   难道在国外,思维就注定要开放一些?!   看着儿子那张认真的脸,景孟弦无语到了极致。   被儿子误认为是变态裸/聊,还不如直接告诉他,刚刚自己在和他妈进行有氧运动呢!   “老爸,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被我逮着了觉得很丢人是不是?”   “……”   “哼!阳阳都替你羞羞羞呢!”   小家伙说着,还不忘作势刮了刮自己的小鼻子。   景孟弦可当真是哭笑不得,一把拿起自己桌上的手提电脑,置于阳阳的跟前来,较真道,“你爸我是那种没有涵养的人吗?”   电脑屏幕上,全都是密密麻麻字眼,反正没几个字是他景向南能认出来的。   “看来我真的错怪你了。”   小家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同老爸道歉,“对不起。”   “行了!你爸不跟你计较。”   景孟弦摸了摸他光秃秃的小脑袋。   黑细的发丝已经开始冒头了,搁着他的手心,痒痒的。   “乖乖的,一个人去厅里玩会游戏,好不好?”   景孟弦急不可耐的下逐客令。   “好吧!”阳阳点头,“那我一个人玩会,你赶紧忙完了就来陪阳阳!”   “ok!”   景孟弦同儿子达成君子协议,热切的把儿子送出书房后,急忙阖上/门,顺便将门锁也扣上了。   就听得自己儿子还在门外关切的喊着,“老爸,你记得把衣服穿上,别光着身子了,你身上好多红红的牙齿印,一点也不好看……”   “…………”   向南快哭了。   他身上那一排排的牙齿印,自然是她的杰作。   见向南一直没从书桌里钻出来,景孟弦蹲下身子看她,“不打算出来了?”   “都没脸见人了!”   向南捂紧自己的脸。   “那就躲在里面继续……”   景孟弦哑声说着,健硕的胸膛已然朝向南欺压而去。   向南忙抵住他的胸膛口,撇了撇嘴,“你还有兴致啊。”   “嗯……兴致一直很高!“   景孟弦点头,去抓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则往她的裙衫底里探了过去,惹得向南抑制不住的娇/吟出声来。   “你的兴致也不低……”   她的沼泽地带,依旧浸湿一片。   话音一落,他湿热的吻,再次含住了向南的唇舌……   “唔唔——”   向南没有抵抗的余力,只能含糊道,“孟弦,别闹了!阳阳在外面呢……我……我得去……看看他,唔唔——”   向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身前的男人推开来。   爬起来,就要走,却被景孟弦霸道的拉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是不是想要活活憋死我啊?”   他真是一百个不满意了!!   早知道,刚刚就该在躲藏的时间里,直接给房门上个锁,然后不满外面那个坏事儿的小混蛋,先做了他妈再说……   也不至于,弄到这般地步!   火被她挑起,却不负责浇灭!!   跟他儿子一样坏!!   向南拿起衬衫替他穿上,又耐心的替他一一扣好,拍了拍他的胸脯,安抚他,“做了人父母就是这样,天大的事儿,孩子最大!我得先去安排安排他,这会他肯定渴了,四处寻水呢!万一被开水烫着了怎么办,我不放心……如果那个,你要真那么想做的话……要不……咱们今儿晚上?”   “……”   景孟弦居然有种……约/炮的感觉!!   这妖精般的女人!!   “尹向南,你下次要敢再挑/逗我,一定让你死得很惨!!”   景孟弦惩罚似得掐了掐向南的小软腰,到底还是放了她离开。   天大地大,儿子最大!!   ————————————————————————————   一台手术结束,紫杉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然,白大褂才穿至一半,她便被一道白色的身影强势的按在了身后的衣柜上。   她惊了好几秒,然待看清楚来人时,这才稍稍回了魂。   “你……干嘛呀?吓到我了。”   紫杉扭捏了一下,想要挣开云墨的禁锢。   云墨不肯松手,只问她,“你到底要躲爷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   紫杉矢口否认,拍开他的手,继续道,“我干嘛躲着你呀!”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飘忽间却又还带着些羞赧。   原谅她,当真不是故意要躲着他的,只是因为……   从打完结婚证到现在,她都没来得及缓回神来,总觉得还活在梦里,不太现实是的!   当然,她更加无法面对的是……两个人的关系!   就因为一张薄薄的纸,她就成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而他……就成了自己往后要共度余生的……丈夫?   光是这个称呼,就已经够她害臊的了!   何况,她才刚满二十二,还这么年轻,居然就……早婚了!   不,准确说来是闪婚!!   因为是闪婚的缘故,所以她也没敢把这消息在医院里公开,而且还勒令云墨不许说,只保证她一定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同大家摊牌。   而见家长这事儿,也被她一直无理由的押后,押后……   因为,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拿着那张结婚证摊开在父母面前,她那极度火爆的老妈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没猜错的话,一顿打骂估计是逃不过了!说不定,云墨还得跟着她一起受罪呢!   紫杉转过身,继续穿衣服。   却忽而,纤细的腰肢被一双有力的长臂紧紧一带,娇软的身躯便顺势跌落进了一堵结实而温暖的胸膛中去。   紫杉的脸,微红。   “干嘛啦……”   她扭捏了一下,却没挣开他的禁锢。   “抱抱爷的媳妇……”   云墨一脸沉醉的样子,将脸埋入她的发丝间,闻着她身上那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心魂有些痴迷。   “你再躲着爷,会让爷乱想的!”   他哑声说着,细碎的吻一口一口的落在紫杉的勃项间,惹得她酥麻难耐。   她抗议,偏开头,痒得她忍不住笑起来,去推他的脑袋,“痒啦!你要乱想什么?”   “爷会以为你后悔嫁爷了……”“那你可以这么想。”   紫杉不怕死的补了一句。   话音才一落,就感觉腰肢上的猿臂一下收紧了力道,下一瞬,将她整个人翻过来,面向他。   身形稍一用力,便将她重新抵到了柜子上,单臂拦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撑在柜门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正身?”   “正身?“   紫杉眨眼,表示不解。   “第一,什么时候带爷去见家长,什么时候让我们的父母双方见个面,吃个饭,交流交流!这样才有结婚的感觉,是不是?”   “第二,   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跟爷一起住?刚结婚就分居,你不觉得这样非常不利于夫妻之间的情感交流吗?”   “第三,什么时候跟同事摊牌?爷忒不喜欢林易辰看你时的眼神!你是爷的小媳妇,其他男人,谁都不许看!!”   云墨说着,猿臂收紧,将她整个娇身圈入了自己怀里来,抵住他结实的胸膛,不留分毫细缝,“回答爷,给个确定的时间!”   紫杉小手抵在他的胸口上,也没敢抬头去看他。   “我妈那人……平时管得我特别紧,我担心她要知道我闪婚的话,非把我劈了不可……”   “爷替你扛!”   云墨说得特别认真。   态度也特男人!   紫杉抬头看他,云墨仿佛是怕她不相信似得,又再次保证道,“爷认真的!你是爷的女人,谁也不许劈你!哪怕是丈母娘也不行!”   紫杉听闻,心里暖暖的,软绵绵的……   像似有一团棉花糖似的东西,在心里悄然化开。   “折日不如撞日,就这个周末了!”   云墨兀自下决定。   紫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这个周末了!”   “嗯,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呢?”   云墨挑眉问紫杉。   第二个问题……   什么时候同居?   紫杉的眼神又变得飘忽起来,”我……我妈说,没经得她的同意之前,不能随便跟男人同居,也不能那什么……“   “爷在你眼里,也就是个随随便便,可有可无的男人?”   云墨眉心突跳,捏着她的下巴,紧迫的睥睨着她。   那感觉,仿佛是只要她敢说错一句话,他便要将她拆吃入腹了一般。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妈眼里随随便便的男人!要被她知道,我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跟男人那什么了,她一定会拿鸡毛掸子揍我的!”   紫杉说着,脸都红了。   “那四年前,她有没有拿鸡毛掸子打你?”   云墨摸了摸她粉嫩的脸颊,喑哑的嗓音里还透着些心疼。   “我没敢让她发现。”   紫杉下意识的回答,却忽而脸颊燥红,一把使力推开他,“不要再提四年前的那些事了,我都忘了……”   因为忘了,所以她才昏昏沉沉的跟他打了结婚证吧?   如今想起来,她的心里头还涩涩的疼。   “四年前是我不懂事,四年后……居然又着了你的道。”   紫杉想来都有些泄气。   云墨实在有些郁闷了,双手撑在门柜上将紫杉圈住,不解的问她道,“小杉儿,你为什么总对四年前的事情这么敏感?跟爷谈过恋爱,就那么让你觉得不堪吗?”   可偏偏,就那三个月里,眼前这个坏女人,就彻彻底底的将他的身和心全数给掳走了!   提起四年前的事情,紫杉的心情变得抑郁起来。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至今还未看透的男人……   “四年前的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只是从未问出口来。   “你觉得是什么感情?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男人追求这个女人整整四年?”   云墨反问她。   “你别问我,我弄不明白……”   紫杉摇头,秀眉轻轻蹙起。   提起过往,她的心口,还在不由自主的疼着。   仿佛是察觉出了紫杉痛苦的情绪一般,云墨心疼抱过她,“四年前,那场赌局,伤害过你吗?”   他显然还不太确定。   如果伤害了,就证明……怀里的女孩,爱过!   他希望他们之间是互相爱过的,却又不希望自己真正伤害过她!   再听他提起四年前的那些往事,紫杉的眼眶不由得红了几圈。   她想,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不管怎样,过往的那些心结,其实他们真的有必要解开了……   “四年前,那三个月里,你爱过我吗?”   紫杉从未这么认真的问过他这个问题。   不,应该是,从来没有问过爱与不爱的问题,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突然一问,对于他的答案,紫杉变得纠结且不自信起来。   “等等——”   就当云墨预备回答的时候,紫杉还是制止了他。   她居然……有些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如果是不爱,她该怎么回答?   “爱过!不单单是爱过,而是……一直爱!!”   云墨不理会紫杉的话,直接了当的回答她的问题。   温热的大手捧起她的小脸蛋,迫使着她与自己平视,“其实四年前,我早就对你动了心,只是自己不肯承认而已!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习惯给你打电/话,不管有多晚,就喜欢把你从睡梦中闹醒来!很多时候在医院里看见你,心都会莫名其妙的‘扑腾扑腾’跳,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所谓的爱情!因为我云墨活了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到底是什么!后来你跟我建立了三个月的赌期,那三个月里……是我云墨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时光……”   云墨的喉咙已经彻底沙哑。   健硕的身躯不自觉的贴向她,只想要靠着这片温暖,更紧一些……   “你撒谎!”   听着这段从未听过,甚至于想都不敢想的肺腑之言,紫杉到底没能忍住,红了眼眶。   “你是骗子,你骗我的……”   眼底颗颗从紫杉的眼眶中涌了出来,她的粉拳泄愤的落在他的胸膛上,“如果你当年真的爱过我,为什么你会在要了我第一次的第二天,就找了新女朋友!!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才十八岁!你又知不知道,我把我的第一次看得有多重要,我曾经一直坚信,我会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自己的丈夫……可你呢?你霸道的要了之后,对我做了什么?我欢欢喜喜的做了早餐给你,可我一到医院见到的就是你跟另外一个女孩打情骂俏!!你告诉我,这样的你,爱过我?你的爱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根本就没爱过我!!没爱过——”   紫杉哭着指控着他。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但那些藏在心里的痛苦却仿佛已经在她的心脏上生了根,发了芽,再次提起的时候,依旧那么疼……   同四年前一般,疼得那么真实!   让她的眼泪,不停地,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那委屈的小模样,却彻底让云墨慌了手脚。   而她这段对他的指控,也彻彻底底的让他意识到了四年前的过错,以及四年期间她的抗拒……   “对不起!对不起——”   他嘶哑着声线,不停地同紫杉道歉,“小杉儿,对不起!!别哭了,你这几颗眼泪,都快把我的心脏泡开了……”   云墨心疼的一下一下替她吻干净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她一次又一次抵抗的避开。   ☆、结局篇(12)——喷血的制服诱/惑【恭喜发财,月票拿来】   他嘶哑着声线,不停地同紫杉道歉,“小杉儿,对不起!!别哭了,你这几颗眼泪,都快把我的心脏泡开了……”   云墨心疼的一下一下替她吻干净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她一次又一次抵抗的避开。   “四年前,我知道我对你动了心,可是你把你的心意藏得太好,我根本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意思。那时候狂妄的我,特别害怕自己会栽在像你这样的毛头小孩子手里,所以我故意找了个女孩子过来,想要探探你的心意,可结果……你根本不在意,你还能笑着祝福我们俩,你还能一个人开开心心的去食堂吃饭……我当时觉得如果我承认我爱上了你,一定特别丢人,狂妄自负的我,觉得输不起!所以,我把对你的心思全部都掩藏了起来!可我发誓,那个女人,我从来没有碰过,就更别提爱字了!”   哪料,他的这段解释,却让紫杉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我四年前不喜欢你的话,我会平白无故的给你打那个赌吗?我会傻不拉唧的把自己的第一次就那么放任的给你吗?还是在你眼里,女孩子的第一次就都那么不值钱……燧”   “不!不是……”   云墨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他开始悔恨和鄙夷年轻时期的自己,就因为当年的骄傲、幼稚和自负,才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等就是四年…辂…   “你知不知道后来你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走了,几乎把我折磨伤了……我本来以为我对你的离开只是简单的不习惯而已,每天我会习惯性的在你出现的地方多呆几分钟,每天都会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你来,每天晚上都会失心疯似的,不停地打着你那个已经停机的手机号码!我以为这些都只是我的习惯而已,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直到一个月过去,我发现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狂躁,我开始不断的向同事打听你的去向,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其他同事不像我这样疯狂的想着你……因为,四年前的云墨,其实,早早就爱上了你杨紫杉!!”   云墨将哭花的她,紧紧地揽入闷痛的怀里,“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你把我折磨得多厉害……如果不是因为想你,我会每个星期两个城市的跑吗?可你每次都在想着法子躲着我,每一次的匆匆见面都让我失落又期待,这一定是你对我的惩罚,对不对?”   “呜呜呜……”   紫杉闷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白大褂,情绪彻底崩溃的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他们俩的心意,兜兜转转……   却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了!!   云墨心疼的将她抱得更紧,那力道,仿佛是要将她生生的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头,埋进她的发丝里,眼眶已经猩红一片。   他云墨活了将近三十年,却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泪潮涌动……   “为什么这些话,不早点问我呢?傻瓜……傻瓜……”   他喑哑着声线,心疼的呢喃着。   大手抱着哭到颤抖的她,更紧更紧……   紫杉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有多久,但哭过之后,她的心里真的好受多了。   因为这么些年,一直缠着她的心结,彻底解开了。   这种彻底放开的感觉,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也让她感觉……自己和跟前这个男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跨近了一步……   从前哪怕他们再亲热,哪怕他们衣不蔽体的面对着面,哪怕他们唇舌交缠,哪怕他们领了结婚证……   也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亲近!!   “唉……眼睛都哭肿了……”   云墨叹了口气,心疼的替她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干,“本来还想今晚叫你回家一起吃饭的,现在看来,只能我们俩在外头吃了。”   “为什么呀?”   紫杉实在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眼睛都肿成了核桃,要被妈看见,她非得揍爷!”   紫杉破涕为笑,“难道你不该被揍吗?本来就是你欺负了我!”   “该!!但爷不想被老妈揍,被老婆揍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仅限在床上!”   “……”   这家伙,一天不对她耍流氓会shi啊!!   “走了,出去了!”   然后,紫杉是被云墨牵着走出手术室的。   不,或许该说,紫杉愿意就这么被云墨牵着,走出了手术室。   一路上不知惹来多少八卦的医生和护士们频频回头观看。   于是,八卦绯闻,开始在医院的每一个角落里漫天飞。   “天!!神外科的杨紫杉和云主任在一起了,我刚见他们俩手牵手了……”   “不是吧!云主任不是有未婚妻的吗?”   “误会呗!我看云主任跟紫杉还是挺搭的,再说了,以前老早就说云主任在追紫杉,这会终于追上了,也算一桩好事儿呗!”   云墨送了紫杉回办公室。   两个人像情侣似得腻歪着,还显得有些不舍。   要换做从前,紫杉这会早就羞得匆匆回了办公室里去,可今天……   好像连她都有些舍不得的!   这感觉……真有种像是蜜恋期的情侣,哪怕对着他,心脏都会‘扑腾扑腾’的加速跳动的节奏。   “晚上一起吃饭,我到这来等你。”   “好……”   从前他也这么要求,但每次都被紫杉否认掉,从来都是让他在医院门口等,第一次,她点头说了‘好’字。   云墨有些雀跃,“那我下班第一时间来找你!”   云墨说着,就激动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记浅浅的吻,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进去吧!认真工作,别太想爷!”   “才不会想你……”   紫杉红着脸辩驳,转身,推门进了办公室里去。   云墨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咧着嘴笑,直到看着她落座在桌前,他才哼着愉悦的曲调,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原来,恋爱的滋味……   如此美!!   ……………………………………………………………………   晚上吃饭,紫杉喝了不少红酒。   说是睡眠不好,喝红酒有助睡眠,但她的酒量实在太糟糕,一杯就醉得不轻。   云墨将她扶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而后,坐回驾驶座上。手,撑在她座椅的头枕上,另一只手,握上她热乎乎的小手,问她,“我是要送你回公寓呢?还是带你回家……”   他盯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蛋儿,视线深沉了些分。   喉结性/感的滚动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太想送你回公寓。”   他的手,握着她的小手儿,一下又一下贪恋的摩挲着。   紫杉眨着迷离的醉眼觑着他。   要说她真醉了,可是……思维好像又有那么些清晰。   她觉得她只是脚步不稳了而已!   思维还是很清醒的!   云墨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他轻笑一声,伸手扯过一旁的抽纸,替她将额上的细汗擦干净,又试了试冷气,确定是够冷了才作罢。   “为什么不说话?哑巴啦?”   他逗她。   点了点她粉嫩的红唇。   哪知紫杉整个人就贪恋的朝他的怀里钻了过去,安全带勒住她,让她的动作特别不顺畅,但她就是不死心的一直往他怀里钻。   云墨见着,又惊又喜,连忙伸手将她左侧的按扣打开,松了安全带,任由着她跌入自己怀里来。   “我不想回公寓……”   就听得她,闷在他怀里,含含糊糊的喃喃着。   &nbs   p;云墨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醉了,会扰到室友的!”   紫杉又匆忙补充了一句,显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云墨怦然心动,“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随便……”   云墨笑了。   她害羞了!   云墨扶着她坐好,替她系好安全带,“乖乖坐好,很快就到家了。”   ”唔——”紫杉含糊的应了一句,就当回答了。   看着云墨嘴角的笑容,她又红着小脸儿补充了一句,“我……跟你回家,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晚上你不许碰我!”   云墨无语。   自己老婆还不让碰,这可真有点憋屈。   不过……   “ok!只要你不愿意,爷不碰你,说到做到!老婆大人——”   他刻意强调了一下对她的称呼。   “不许叫我老婆!”   “……”   云墨不悦的捏了捏她红彤彤的小脸蛋,“这个可不能由着你了!你本就是爷的老婆了!这辈子都是!回家——”   云墨把小杉儿弄回了家,可不知道把家里多少人给乐坏了!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莫过于柳云裳,“天!!我媳妇儿来了!你这死小子,怎的也不早点跟妈说,妈好给你们俩准备准备新房……”   “……”云墨无语。   “阿姨好……”   紫杉还有些不在状态,一见柳云裳忙礼貌的喊了一句。   “嗨,还什么阿姨啊!得赶紧改口叫妈。”   柳云裳笑靥如花。   紫杉一愣神,脸颊顿时羞红,抿了抿唇,有些迟疑了。   飘忽的眼神下意识的看一眼身边的云墨。   “看什么呀!赶紧叫妈呀!有改口费的!咱俩平摊……”   云墨撞了撞紫杉的小腰肢。   紫杉脸红得更厉害了。   半响……   “妈……”   她低着头,羞涩的喊了一声。   紫杉本就脸皮薄,这会突然改口,她当真有些害羞了。   “好好好……太好了!!!”   柳云裳笑开了花,“阿勤,赶紧拿红包过来!”   她吩咐佣人去拿她早就备好的红包。   “不用,不用……”   紫杉忙摆手拒绝。   很快,阿勤拿了红包过来,柳云裳塞给紫杉,紫杉推拒,她便故意板起了脸来,“这可是改口红包,可不许不要,不要的话妈就当你不如意我们家了!来来,赶紧拿着!”   “拿着!免得我妈还以为你对你老公不满意呢!”   云墨在一旁吊儿郎当的劝着紫杉,从老妈手里拿了红包过来,塞进了紫杉的衣服口袋里。   “妈,我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你嫁我们云家来就是我们自家人了!这坏小子要敢欺负了你,你尽管告诉妈,看妈不替你抽了他的筋……”   柳云裳可疼自己这新媳妇了。   紫杉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谢谢妈。”   “妈,你儿子我是那么坏的人吗?”   云墨可不高兴了,这才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小娇妻哄好呢!   “再说了,你儿子我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哪舍得欺负呀!”   “要这样是最好!”   &nbs   p;柳云裳哼了哼鼻,“我可告诉你,小杉儿能嫁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要懂得惜福,知道吗?”   “知道了,妈!!”   云墨觉得他妈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啰嗦了。   却不知儿子的婚姻对于一位母亲而言,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而母亲又有多少话想要同儿子和儿媳妇交代,这寥寥数句,哪里够!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休息,赶紧睡!”   柳云裳自知自己啰嗦了,就不打搅两个人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妈,那我们先上去了。”   紫杉同柳云裳招呼了一声,被云墨牵着往二楼的卧室去了。   紫杉没带换洗的衣服,却意外的,在衣柜里却见到了整整齐齐的一排属于自己的衣裳。   她诧异,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我的?”   云墨慵懒的倚在更衣室的墙壁上,耸耸肩,不置可否。   “阿姨……妈给我准备的吗?”   紫杉差点又喊错了,忙改了口。   “除了你老公之外,你以为谁还会把你从头到脚的尺寸了解得这么清楚?”   “……”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他给自己精心准备的咯?   他也有如此细心的一幕,倒让紫杉挺意外的,意外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   然而,在见到……衣橱内间里悬挂着的那一套套的情/趣制服套装,以及黑色性/感网袜,甚至于还有蕾丝丁/字裤?!紫杉才彻底相信这些衣服全是她身边这个男人准备的了!   但,心底里所有的感动瞬间被羞愤所取代。   她故意拉长了脸,转身瞪他,随手扯了一条黑色网袜出来,没好气的甩在云墨那张邪魅的俊脸上,“我看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流氓!!”   这厮,脑子里任何时候都在转动着床上的那些风情韵事。   本还以为他转良民了,没想到,才不出一日,丫就故态复萌了。也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坏透了!!   不对,应该是,色透了!!   云墨被突然飞到脸上来的网袜给震到,将脑袋上的情/趣用品抓下来,看一眼。   又抬头看一眼脸蛋羞得通红的小杉儿,“扑哧”一声就笑了。   “我妈可真真儿是一朵奇葩!”   云墨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后了,拿着那性/感的网袜,好好欣赏了一番,点头连连称赞。   “……”   紫杉只觉头皮发麻。   难道这些东西,全是她那热情的婆婆精心准备的?   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云墨嘴角叼着一抹坏笑,走近紫杉,一把将她压在衣柜上,单手撑在紫杉身后的衣架上,坏坏的冲她吹了口气,“看来我妈挺了解他儿子的爱好……”   “爱好?”   紫杉鄙夷的嗤笑,伸手推他,“我看是变态的癖好!”   “嗯,癖好!爷喜欢!”   云墨捏紧她的下巴,抬高,嘴角一抹邪恶的笑,“穿上……”   喑哑的嗓音诱/惑着紫杉。   紫杉的脸,红得厉害。   白嫩的肌肤里,渗着的殷红,血红如天边的朝霞。   呼吸,隐约有些急促。   “你别闹……”   紫杉扭捏了一下,想要逃开。   “小杉儿……”   云墨结实的身躯黏在紫杉娇软的身段上,厮磨了一下,漆黑的眸仁里,情/潮涌动,“穿   给爷看看!”   云墨简直不敢想象,他的小娇妻穿上这些诱/人的制服之后会是什么俏丽的模样儿。   紫杉被他软磨硬泡着,没了法子。   “男人个个都像你这么无耻吗?”   听闻这话,云墨一口轻轻的啃在了紫杉的唇瓣上,“肖想自己老婆,算哪门子的无耻?”   “……”   好吧,算他能说会道。   “好啦!算我怕了你了……”   紫杉自知拗不过他。   小嘴儿刚刚被他啃了一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清新的茶香,还伴随着淡浅的烟草味,融合成独属于他的味道,特别好闻……   “但前提是,我得自己选!!”   这么多情/趣装,紫杉觉着怎么的也能挑出一条比较保守的出来吧!   “ok!”   云墨盯着紫杉的眼神越渐灼热,“爷快流鼻血了……”   “……”   紫杉耳根子滚烫滚烫的,“第二个前提条件,只许看,不许摸!!”   云墨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故意的吧?你这可是酷刑!”   他坏坏的捏了一下紫杉滚烫的小脸蛋,“就算是酷刑,爷也受了!”   但后来……   云墨后悔了!   因为这酷刑,远比他想的……要难受多了!!   ☆、结局篇(13)——喷血的制服诱/惑   后来,紫杉先轰了云墨去沐浴。   她还坐在更衣室里,纠结着。   望着衣柜里排排悬挂着的各类情/趣衣,面红耳赤得有些厉害。   这些……   当真都是婆婆的‘功劳’燧?   要挑一件稍微保守的出来,还真的挺难的。   她拖着腮帮子,看着柜子里的一切,只觉头疼的厉害……   到时候真的要穿着这个…辂…   紫杉有种想逃的冲动。   半个小时后,云墨沐完浴。   紫杉随手拿了一件情/趣衣,冲进了浴室去。   挑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挑出一件像样的来,所以干脆把自己交给运气算了。   云墨看着她如闪电般冲进浴室的小身影,桃花般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忽而,冲着更衣室里的全身镜,忍不住兴奋的跳起了性/感的踢踏舞。   白色浴袍当优雅的舞蹈服,拖鞋代替踢踏舞鞋,手里那条用来擦头发的干毛巾还被他举止头顶,亢/奋的大甩起来,嘴里儿好哼着愉悦的曲调……   身体的每一个动作语言,此时此刻都在彰显着他云大少爷的喜悦和振奋的心情,甚至于,掩无可掩。   …………………………………………   十分钟过去……   浴室里响起了‘哗啦啦’的冲水声。   云墨的舞蹈跳得更起劲儿了,从激情的踢踏舞,改换为优雅的双人华尔兹。   他的舞伴,则是手里那条百变的毛巾。   而他,则把毛巾幻想为浴室里的小妞儿。   他抱着她娇软的小身段,随着轻柔的曲调,两个人曼妙的飞舞在舞池里,旖旎在柔美的灯光下……   他幻想的美梦中,一切似乎都显得异常浪漫,极具情调……   但,小杉儿在色态不改、色心不减的云大少爷的脑海中……她是……浑身赤裸的!   白皙的胴/体,几乎找不出半分的瑕疵,绯红的色泽浅浅的从肌肤里透出来,那稚嫩的模样,如若蜜桃一般,一掐就能溢出水来……   让他,恨不得,张口就把她从头到脚的啃个精光!!   二十分钟过去……   浴室里,水流声还在继续。   许是因为跳累的缘故,云大少爷的舞蹈终于停歇了下来。   慵懒的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擦拭着自己短短的碎发。   不经意的动作里,却透着一股魅人的邪气……   三十分钟后,他坐不住了。   拿着毛巾,开始来来回回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那急不可耐的模样,像个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孩。   四十分钟后……   里面的水流声终于停了!!   他长舒了口气……   终于洗好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女人怎么连洗个澡都这么慢吞吞的呢?   又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终于,浴室的玻璃推拉门才缓缓地被推开来。   一股氤氲飘渺的雾气,从里面弥漫而出……   一道娇媚的小身影,一席白裙,踏着旖旎,从里面缓缓走出来,融在白茫茫的雾气里,如梦似幻,如仙嫡般……   美得尽是那般的,不真实!!   她穿的制服,竟然是……   小护士装!!   白色的护士装,云墨见多了……   但这种……   能让他看一眼就忍不住鼻血往外涌的护士装,还当真……头一次见着。   白色的修身包臀裙,只恰裹到翘臀以下的部位,只需紫杉稍微一个弯身,便能清楚的看见里面藏匿的一切美好……   而上面……   衬衫v领低胸的设计,足以让每一个见着的男人,疯狂遐想。   圆/润傲/挺的雪峰,一半匿在衣服里,而一半,裸露在空气中,跳跃在云墨的视线里……   疯狂的,刺激着他的眼球!他一切的感官!!   还有,他沸腾着的荷尔蒙!!   乌黑的发丝,如瀑般倾泻而下,柔顺,亮丽的披散至腰间……   头顶上,还别着白色的护士帽,称上她可爱的齐刘海,那种即媚却又不失可爱的情/趣,被她展现到了极致……   让云墨,单单只是看着,便有一种……醉了的感觉……   有好几秒的,脑子里晕眩得厉害。   “云墨,你……”   紫杉惊慌的瞪着云墨,指着他喊道,“你……流鼻血啦!!”   云墨陡然回神,用手一摸,果然,猩红一片。   他重喘了口气,血液沸腾得有些异常。   他当真头一回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会看一个女人,看到直接上火流鼻血!!   小杉儿飞快的冲进了浴室里,拿了条湿毛巾,替他捂住了鼻子,“快点,仰高头……”   云墨听闻她的话,乖乖的仰高头。   黑眸却依旧落在紫杉那张俏丽的粉脸蛋上,视线有些迷离痴醉,一手直接箍过她的小蛮腰,强势的置于自己怀里来,“小杉儿,你是妖精的化身吗?居然把爷迷成这样……”   他痴醉的眸仁眯起来,觑着紫杉,指控她。   紫杉小脸儿刷得更红,一手压住毛巾,一手不满的去拍他的胸口,“什么都是你要求的,你到底想怎样?我也没见过你这种男人……光看看都能流鼻血,你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她满脸的鄙夷。   “脑子里装的都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而且一装就是好些年……”   云墨说着还不忘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以作惩罚。   紫杉心里一片感动,眼波流转,心弦悸动,却故意道,“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没良心!!”   云墨忽而抢过她压在自己鼻子处的湿毛巾,挥手扔开,一把抱起她就扔到了旁边的大床上。   “啊——”   紫杉吓得尖叫。   云墨一把欺压而上,双臂撑在她的头部两侧,“那爷得如何表现,才能让你觉得爷是真心的呢?”   紫杉急喘了口气,小手抵在他的胸口,赔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云墨的目光直扫紫杉那呼之欲出的白色雪峰,思维忽而有些突跳……   “小杉儿……”   他的声音,喑哑里透着痴迷……   “为什么爷一见到你,就有种精虫上脑的感觉?”   “……”   这个臭流氓,可当真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你确定你不是见着每个女人都精虫上脑吗?”   紫杉问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赶紧把抵住他胸口的双手收回来,用以捂住自己快要曝露出来的白色乳/峰……云墨听闻她的问话,哼了声气,也没急着去拿开她的手,只低头在她粉嫩的下巴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又凑到她的耳际旁,用一种邪恶的语调,暧昧道,“如果爷真的见着每个女人都能精虫上脑的话,那这四年里,也不用纯靠自己左右互搏解决生理问题了!”   “……”   紫杉有些没憋住笑。   一抬头却见云墨那张厚脸皮上,居然难得的见到了一抹别扭的羞涩……   所以,他是在害羞自己左右手互博的事儿吗?   “难不成你当真以为这四年里没女人主动对爷送上/门来?”   云墨显然被紫杉不怀好意的笑给刺激到了,危险的眯起眼,觑着身下的她。   “那倒不是。”   这一点,紫杉绝对相信。   这个长相出众,家世非凡,且工作优质的男人,会没有女人飞扑过来,连她都不太相信。   “那你笑什么?”   云墨点了点紫杉的小额头。   随意的动作里,却满满都是对她的宠爱。   紫杉憋了好一会儿,最后到底还是说了实话,“听说……这种事情,长期用手解决……会导致……哎呀,你是医生,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啦!”   后期那句‘早/泄’,紫杉已经羞于出口了!   ☆、结局篇(14)——喷血的制服诱/惑(3)【求月票】   紫杉憋了好一会儿,最后到底还是说了实话,“听说……这种事情,长期用手解决……会导致……哎呀,你是医生,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啦!”   后期那句‘早/泄’,紫杉已经羞于出口了!   云墨盯着紫杉的眼眸忍不住紧了又紧……   漆黑的眸仁里,情绪交织着,复杂得让紫杉猜不透。   但即使如此,却也足够她……心惊胆战燧。   因为……   从云墨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紫杉不难猜到,自己已经……   踩到了他云少爷的,雷区!!辂!   云墨冷邪的掀了掀嘴角,皮笑肉不笑。   手指顺着紫杉乌黑的长发,一路从额头抚下来……   漫过肩头,走过具有深深沟壑的双峰,最后,落在她长长的发尾之处——紫杉那平坦的小腹之上。   她娇身赫然一紧。   “你……”   她去抓云墨的手,小脸儿刷得通红,小身子下意识的扭捏了一下。   对于她的紧张和防备,云墨权当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灼热的视线一直交织在紫杉溶溶动人的水眸里,而后,一勾手便霸道的箍紧了她的小蛮腰。   猛力一掐,“那正好,给爷治治!”   而后,他滚烫的大手,便顺着紫杉柔软的小细腰一路往她纤长的双腿探了过去。   紫杉吓坏了,双手急切的去拍他的魔爪,“云墨,你别乱来!!”   “爷会按步骤来的!”   云墨恬不知耻的曲解着紫杉的话儿。   “我不是那意思!!”   紫杉小脸儿憋得通红。   “不是你说爷早/泄吗?你是医生,管治!!”   云墨说着,另一只手也已经开始急不可耐的解着自己身上的腰带。   三下五除二的便将自己完美性/感的好身材展露在了紫杉眼前……   紧窄的腰身下,只剩下一条子弹裤,正强势的展现着他傲人的雄风。   “我是医生,可我不是男科医生!!我不管治这种病——”   紫杉急得大喊。   额上,早已是香汗涔涔。   “这种病?”   云墨捕捉到‘病’字这个字眼时,深眸一紧……   “再说了,你自己也是医生,你一定可以自己解决的!!”   “对。”   云墨点头,健硕的身形欺压上紫杉,邪邪一笑,“爷现在就打算给自己好好治治!而你……”   他捏起紫杉的小下巴,抬高,“你就是爷的药引!!这副药爷一定会好好享用,保证……点滴不剩!!”   才一说完,就不等紫杉答话,他那张俊美的面庞,便直接朝她凑了过去。   性/感的唇舌,直接勾住紫杉的小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她殷红的小嘴儿擒住,霸占住她香甜的檀口,与之纠缠……   大手抓住她的小手,让她抵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之上,肆意抚摸。   迫使着她,深切的感受着他身上每一寸完美的肌肉,以及最具魅惑的肌理线条……   他向来对自己的身材,有信心!   而且,确信,她会喜欢!!   云墨热切的勾吻着身下的紫杉。   紫杉起初还有些抗拒的,却到底没能抵住他的诱/惑,情不自禁的单手攀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由着自己的心,迎合着他,配合着他的节奏,与他尽情纠缠起来……   檀口间,尽是美好的味道……   即使气喘吁吁,却依旧分   不开,舍不得分开……   仿佛是,怎么要都始终要不够一般!!   两个人,缠得对方更紧更紧,吻得也越发缠绵,深切……   紫杉从来不知这是什么味道……   大抵,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吧!!   紧张、火热、美味,且……心情愉悦!   云墨的手,不停地在紫杉平坦的小腹上游离着……   穿过紧短的裙衫,滚烫的大手直接探入紫杉柔软的双腿/之间,惹得她娇身一紧,忍不住娇/吟出声来。云墨的呼吸也变得越发沉重而灼热起来。   凝着紫杉的眼眸,越渐滚烫,深沉……   那眼潭,宛若是要将紫杉直接卷入其中一般,让她,无可自拔,且心弦凝紧,呼吸急促……   恍惚间,紫杉在云墨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询问,请求?   又或者是……   期盼?   总之,热切得让紫杉,完全无力抵抗,只能任由着他在自己身上……   猖獗肆虐!!   云墨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着。   紫杉摸到他充满雄性气息的热汗,心跳越渐加速……   就感觉到,一只修长的手,却忽而,毫无预兆的挑开了紫杉裙/底下的小短裤。   “啊——”   紫杉吓了一跳……   小身子扭捏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逃,“云墨……”   脸颊滚烫,溶溶的水眸里闪现出,紧张和惊慌,以及羞涩……   云墨自然不会放过她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柔情的吻,如密雨一般,不停地落在紫杉的脸蛋上,沙哑的声音,诱哄着她,“别紧张……”   “我……我怕……”   紫杉抓着被单的手,很紧很紧。   手心里,薄汗涔涔……   呼吸,变得急促。   她总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了……   可是,她明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   “别怕,老公会好好疼爱你……”   云墨的声音,沙哑得像大提琴拉出来的动人旋律。   紫杉因他的称呼也越发羞涩起来,“你明明就是在欺负我……”   “可,这是夫妻之间本就该有的情调!难不成,你真打算让爷守一辈子的活寡?”   云墨有些委屈。   紫杉看着他这副样子,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洁白的贝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柔软的眸光觑着身前的他,与他炙热且赤/裸的视线交融着,她的眸光越渐……柔情、软蜜……   “小杉儿,你这勾魂的小眼神……都快把爷看到……高/潮了!!”   “……”   紫杉脸颊滚烫,小手去拍打他的胸口,“下/流!!”   哪知云墨一手擒住紫杉不安分的小手就往自己子弹裤里一探……   “啊——”   紫杉吓得大叫,想伸手,却被他霸道的噙住,不肯松开她的手来。   滚烫的视线灼灼的凝视着紫杉,“小杉儿,帮帮爷……”   他的语气里,噙满着对紫杉的祈求。   如果换做从前,现在的他,早就二话不说,直接朝她飞扑过去,吃个一干二净了。可偏偏,不可以!!   他答应了她,只要她不肯点头,他就绝对不碰她……   可是,他没说过,不让她碰!!   “快点!爷憋不住了……难受!!”   &nbs   p;豆大的汗水,不停地从云墨的额头上涌出来,瞬间将他的短发染湿了个透……   暧昧的气息,将两个人深深笼罩着。   “我……我不太会……”   紫杉的经验,确实少之又少,仅有的一次经验还是被他强迫的。   云墨只觉下腹疼得厉害,眉心紧蹙,眼眸轻闭,干脆抓着她的小手儿,疯狂的在自己的灼热之上套/弄起来。   而他的喘息声,也变得越来越厉害起来。   他冲紫杉道,“你是上帝派过来故意折磨爷的小妖精吗?”   说完,还不忘低头在紫杉美味的樱桃小口上报复性的咬了一口,惹得紫杉绵绵的叫。   结果……   他肿胀得越发厉害了!!   紫杉的小手儿被他捏得越紧,速度也变得越快……   他的喘息声,响彻在紫杉的耳底,那么……缠绵而淫靡。   却也让紫杉听起来,有那么些分的……心疼!   他明明,就很想要……   ☆、结局篇(15)——云大少爷终于满足了!【求月票】   他的喘息声,响彻在紫杉的耳底,那么……缠绵而淫靡。   却也让紫杉听起来,有那么些分的……心疼!   他明明,就很想要……   紫杉的小手被他扣住,不停地厮磨着他的滚烫……   手心里,越渐湿粘燧。   两人的喘息声,也变得越发急促而紊乱……   而他另一只手,自然不会安分下来……   探入紫杉的裙底下,肆意抚摸,玩/弄…榻…   轻捏起她敏感的粉色小花蕊,不住的在指腹之间揉搓着,细细把玩,惹得紫杉娇喘连连。   潮红漫进紫杉的水眸里,也染红了云墨那双漆黑的深眸。   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欲念很浓,“爷,想要!”   他毫不掩饰的向她宣示着自己的心里的欲/望!   说着,便一把将裹着紫杉小翘/臀的护士短裙推至了腰间之上。   感觉到腹部的凉意,紫杉吓了一跳,羞涩的尖叫一声,小手下意识的去扯自己的裙子,“云墨……”   她红着脸,娇嗔的唤着他。   这种事情,毕竟经历得太少太少,即使曾经坦诚相见过,但忽而这样,还是难免有些害羞的。   但云墨知道,这种事情,总该有个第一步的……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老婆害羞,便一辈子就这么同她磨磨蹭蹭了?   那自己当真就要染上男科里那些该死的毛病了!   他不理会紫杉的害羞,直接霸道的一手利落的扯过她裙/底下的小短裤,就要替她将底/裤褪下来。   紫杉惊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她急急忙忙的坐起身来,小手慌得连忙抓住了他正给自己褪裤子的大手,“别……别这样……”   她慌得留神无主。   溶溶的水眸里,染着殷虹的雾气,带着些分让人疼惜的怜意,觑着云墨,让他……恨不能张口就将她吞掉。   “云墨……”   紫杉唤他。   却不知,这软绵绵的声线,再配上此时此刻这个销魂的姿势……   裙衫被掀至腰间,露出那凝脂般的小粉/臀,以及均匀修长的双腿……   而粉色的小底/裤,正悬挂在她精致的小脚踝上……   只需云墨手指一个轻挑,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小底/裤褪个干干净净。   如果……   这时候,他还能收手的话,那他……   定不是个男人!!   “小杉儿……”   云墨滚动了一下喉头,眸眼眯紧,却是一本正经道,“如果爷现在放了你,你就当真得怀疑一下你男人的性取向了!!”   “……”   所以,他云大少爷为了证明他的性取向绝对正常……   手掌一把抓住她的小底/裤正中间,粗鲁的一把将她身下的最后一丝遮掩给扯了下来,随手就扔在了床下的地毯上。   而紫杉,连喊都没来得及……   脸颊通红,只能羞涩无助的去拉自己身下的薄被,却被云墨阻止,下一瞬,结实的健躯,却再次朝紫杉欺压了过去……   有力的长腿,霸道的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的滚烫,炙热的置于紫杉的双腿/之间,隔着薄薄的子弹裤,让她深切的感受着自己因她而产生的强烈的反应……   烫,而壮/硕!!   灼热的眼潭,与紫杉羞怯的水眸交织着,他的喘息慎重,“小杉儿,你得替爷把这道火给灭了……”   他说着,一把伸手紧紧地握住了紫杉胸口的那团浑/圆,将它们从裙子里挑出来,用力揉捏,把玩……   仿佛是把身体里所有难以发泄的欲/望全数化作指间的力度,任由着它在滚烫的手心里,变幻出各种诱/人的姿势。   刺激着他的视觉感官……   男性荷尔蒙,旺盛得让他忍无可忍。   “唔唔——”   紫杉被他玩弄得连连失声。   小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挺起来迎向他,仿佛是想要承受更多,更多……   “小杉儿……”   紫杉不经意的小动作却深深的刺激到了云墨所有的理智线,他以最快的速度,褪掉了自己身上所剩下的唯一一块布料……   当壮硕昂扬的喷薄而出,展现在紫杉眼前时,她吓了一跳,连忙别开了眼去。   贝齿紧咬住下唇,有些羞于这样的局面……   云墨缠绵的吻,再次覆于她的唇齿之间,飞速的与紫杉的丁香舌热切纠缠起来……   而他壮大的灼热,正疯狂的与她浸湿的花/穴,暧昧的厮磨起来……   喘息声以及暧昧的娇/吟声,相互交融,谱出一曲车动心弦的旋律!   紫杉起初是抵抗,扭捏,到最后,默默地承受……   直到后来……   软绵绵的娇身,情不自禁的开始回应起他挑/逗的动作……   但即使如此,云墨却依旧不敢要她!   手,抚上她的额头,细密的热汗,将他的手指染湿……   “给我?”   他问她。   声音沙哑,像从深谷中发出一般。   紫杉咬着唇。   云墨剑眉深敛,唇间情不自禁的发出痛苦的呓喃声。   舌尖舔过紫杉柔软的耳垂,笑着央求着她,“老婆,老婆?”   “好痒啦……”   紫杉扭捏着,笑着去拍他的脸颊。   “爷还痛呢……”   云墨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下腹处探过去,“再这么下去,真的要憋出毛病了,你就当行行好呗!”   紫杉瞅着可怜兮兮的他,有些动摇了……   “你不出声,爷会当你……默认了……”   云墨不停地喘气粗气。   下腹处的肿胀,已经不受控制的往紫杉的双腿/之间蹭了过去……   见紫杉不答话,只一张小脸羞得更红,他的情绪变得越发亢奋起来,欣喜的一把攫住紫杉的小嘴儿,下一瞬……   腰身迫不及待的一挺……   “啊————”   紫杉尖叫。   小手儿化成无数个粉拳,落在云墨的胸膛口上。   “疼,疼……”   她伸手去推他,雾气染上眼潭,“好疼……”   由于太生涩的缘故,即使没有了第一次,但多年后再来,却分毫不比第一次来得轻松。   她太紧窄了,云墨根本还未刺入几分,便连忙收了手。   他心疼得根本不敢再深入进去,密集的热吻,不停地烙在她的额头上,“很疼?”   “嗯……”   紫杉点头,好不可怜,“疼死了!你……你怎么这么粗暴!”   “天地良心,爷够温柔了……”   云墨举起两根手指,同紫杉保证着。   紫杉小嘴儿一撇,“疼死了……”   云墨重喘了口气,“总该不会让爷……临时撤退吧?”   紫杉一脸期盼的望着他,可怜兮兮道,“行吗?”   云墨眉心突跳,唇间银牙咬   得紧紧地……   却忽而,腰身一挺……   宛若惩罚般的,嚣张的雄风,刺入紫杉紧致的花.穴里,更深些分。   惹得紫杉又是一阵尖叫,小身子因痛而颤栗着,小手抓着他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力道。   指尖差点抠入了他的肌肉中去……   而这突然的深入,也让云墨呼吸一窒。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涌出来……   他急喘了口气,“小杉儿……“   “你……咬着爷,太紧了!!”   紧到让他……   直奔高/潮,难以承受!!   太……舒服,太畅快了!!   那种又热,又紧,却又是种说不出的柔软,将他紧紧地包覆着,简直……要了他的命!!   喉管滚烫,眸仁越发加深了色泽,呼吸变得极为不顺畅。   大手一把托起她的小翘/臀,情不自禁的再将自己挤进她的身体中,更深些分……   “天!!”   他惊喊,浑身颤栗不止,“小杉儿,你……别这么用力夹着爷,放松……放松点……”   他拍着她的翘.臀,却惹得紫杉夹得更紧。   “sh/it!!”   他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当然,骂得绝对不是紫杉,而是一种……因亢奋而止不住的发泄。   “你……你想要了爷的命,是不是?”   他掐了紫杉的粉色翘臀一把。   紫杉委屈极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要挤进来的,天……别……啊——云……云墨,你慢点,慢点……别进来这么多!!太深了——”   太深,她几乎快要招架不住了!!   但……   却不知,真正招架不住的,其实是,来势凶猛的……云大少爷!!   一股乳白色的热流……从紫杉紧致的花/穴里,汹涌而出……   云墨趴在紫杉娇软的身段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心里,却憋着一口对自己的闷气……   他居然……   秒/射了!!   这对男人而言,简直是人生中莫大的耻辱!!   莫非自己还当真被自己老婆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而懵懂的紫杉显然完全不明白身上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只知道身下不疼了,只知道……   有一股湿湿黏黏的热潮从自己身体内涌了出来……   “云墨……”   紫杉害羞,见他不动,只趴在自己身上喘气儿,她伸手推了推他。   “别动……”   云墨拧着眉,抓着她的手,急喘了口气,却还是同她说了实话,“我射/了……”   “……”   紫杉眨着迷糊的双眼,沉默。   她懂什么叫‘射/了’,也懂时间的长短问题……   也懂医学上‘早/泄’的含义……   可是……   她还来不及说话,却又感觉到了,她身体内那还未来得及退开去的雄风,此刻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在里面膨胀,壮大……   “你……你在干什么?”   紫杉急喘着气。   那份炙热已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身体里,抽‘插起来!!   势头,较于刚刚,更甚、更猛!!   “云墨……”   紫杉慌得娇喊。   “啊……”   回应她的是云墨凶猛的进攻。   紫杉急得去拍他的胸口,“你不是刚刚才……”   “那只是热身而已!短短的几秒钟,哪够喂饱爷的!”   云墨哑声回答她,捏紧她的小下巴,湿热的吻,再次将她微张的红唇紧紧缠住……   而身下,开始有节奏的在她紧致的身体内,疯狂律/动起来。   许是因为紫杉开始适应了他的大小,渐渐的,身体显得不那么疼了,甚至于……   伴随着暧昧的热潮,不断的从两个人的身体间涌出来,‘啧啧’的水渍声暧昧的响彻在整个卧室里……   紫杉亢奋的娇/吟声,已经尽可能的抑制住了,然,面对云墨的进攻,她到底忍无可忍……   失声的尖叫出来!!   “慢……慢点……”   太快了,她根本承受不住!!   云墨干脆一把举起她的双腿,置于自己的肩头,他湿热的大手扣住紫杉的脚踝,提起来……   让她,更深,更彻底的承接着自己的进攻!!   缠绵的吻,随着他进攻的动作,而不停地落在她性/感的脚踝之上……   湿/舔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   惹得紫杉,尖叫连连,差点因亢奋而哭出声来。   这姿势……   太要命!!   整个人如若被他提起,让她的极致,以最深最紧密的姿态,承接着他的进攻……   每一次的抽/插,几乎是要将她刺穿,深深的挤入她湿热的洞穴里,将那团柔软分开来,再让它们收紧,再分开……   疯狂的刺激着她的穴壁,让她不自觉的一次一次收紧了娇身……   浑身,颤栗得像小筛子一般。   小手抓住身下的被单……   任由着手里的汗水将被单染湿……   也任由着,自己在他的玩/弄之下,湿了全身!!   紫杉抑制不住的尖叫,哭喊。   体液如喷泉般从身体内狂涌而出……   她整个人瞬间像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云墨的怀里,任由着他变幻着各种姿势,不停地向她索要。   而她,则一次又一次……情不自禁的配合着他的进攻,迎接着他的深入!!   软绵绵的娇身无力的趴在枕头上,翘臀撅起,任由着他从身后更凶猛的将她刺穿……   那种羞辱并快乐的感觉,让紫杉到底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的手掌,因亢奋而不停地拍打着她的翘臀,惹得紫杉越发卖力的承迎着他!!   “小杉儿,小杉儿————”   云墨紧紧地抱住紫杉迎合着自己的粉臀,健硕的身形亢奋的颤抖着,俊脸通红,忽而,一声低吼,一股热潮强势的从体内喷射而出……   他再次,得到了满足!!   时间长达四十分钟之久……   ☆、结局篇 (16)——分秒的记忆都舍不得遗忘【景南篇 】   车窗外,密雨一直下不停……   天,灰蒙蒙的,压下来,教人有些透不过气。   雨刮器快速的扫过玻璃,擦干净,却不出两秒时间,豆大的雨滴又再次将玻璃漫染。   车窗上,隐射出景孟弦那张凝重的俊逸面庞。   车站的候车亭处,站在一道熟悉的身影…燧…   因为躲雨的人太多的缘故,她被挤到了檐下一角的地方站着。   雨势太大,顺着风刮过来,全数落在她的娇身之上,将她身上的裙衫打了个透湿。   就见她正焦灼的想办法把身子往里藏得更近些…昶…   但徒劳,人太多,雨太大,她根本无处可避。   到最后,干脆作罢,任由着雨点染湿了她的裙衫……   景孟弦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想要叫她上车的,却到底还是作罢。   刚刚戒毒所里,医生的那番话还犹在他的耳畔间响着……   “普通的毒瘾,想戒都存在难度,何况是你这样的深度毒瘾……戒掉不易,而心瘾要拿掉,就更加不太可能!”   这番话,其实并非景孟弦首次听说。   他问医生,“所以,这辈子我都必须跟毒品为伴了?”   他是咬牙说着的,语气里,全是不甘心,还有憎恨,以及愤怒!   那种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生生的撕扯着他的心脏,他的血肉!   第一次,对人生的挫折,如此绝望!   “美沙酮这种药剂,你也吃过,但显然对你没什么多大的用处……”   医生如实说,“心瘾这种东西,你也知道,至今为止,医学上也没办法研究出药剂来控制这个,这得全靠一个人的意志力……但是……”   医生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景先生,别怪我说了一句实话,再强的意志力想要戒掉这份心瘾,都太难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只是普通的毒瘾也就罢了,你这种……”   戒毒所不是没收到过这种案例,但成功的概率,至今为止,依旧是零!   平日里作为戒毒所的医生,他们固然都是奉劝所有的吸毒者戒毒的,唯独有他景孟弦……   无奈,他们自知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美国前段时间有研发过一种新的抑制心瘾的方法。”   医生忽而又转了个话头。   这让景孟弦心里瞬间萌生出几许希望来,“是什么?”   “记忆阻断法。”   医生解释,“心瘾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你记忆深处的一种迷恋,人一旦吸食过毒品,就永远对毒品这种东西产生不了厌恶感,举一个非常浅显的例子,就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旦尝过的禁果,就永远不会厌恶这种欲仙欲死的味道,下一次,一个充满着诱/惑的女人,脱光了衣服再次站在这个男人面前时,就跟毒品一样,他照样……无法忍受,会飞扑过去将其吃得干干净净!所以,毒品也一样,以至于很多人明明戒毒成功,却又再次复吸,一个道理。而这种记忆阻断法,就是从记忆根部将你对毒品的味道掐灭掉,让你彻底忘记对毒品的感受,可是……”   医生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景孟弦却直接将他的话给接了过来,“可是这种手术会导致记忆丢失,简而言之,就是,失忆!”   “对!原来景医生已经知道了。”   医生点点头。   景孟弦漆黑的深潭里,情绪涌动,哑声问医生,“失忆……只会是部分记忆丢失,还是全部丢失?”   【写到这里,大家先稍安勿躁,什么失忆狗血桥段,镜子不热衷!这个手术确确实实是治疗毒瘾的一种新型方式,不是镜子在瞎掰哇!另外到底会不会真的失忆,继续看下去就明朗了!】   “这个谁也不能保证……”   医生摇头,“甚至于都不能就保证这个手术后,毒瘾一定能戒掉!因为这个方案,才刚被提出来,未正式通过,也就是现在暂时还只在试验阶段,具体什么情况,其实我们也不太了解。”   “我不能失去记忆!”   景孟弦眸仁深陷,薄唇张了张,“哪怕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他不想忘记他孩子的妈妈,哪怕一分一秒的记忆,都不愿遗忘!!   哪怕是对她痛苦的思念,于他而言都是最珍贵的回忆!!   他起了身来,双手插进西裤口袋中,看定对面的医生,“医生,如果戒毒就跟正常男人避着裸/体女郎一样简单的话,那我想我戒掉它是有希望的……“   如果不是当年为了避开曲语悉,他又怎会染上这该死的毒瘾?!   他冲医生礼貌的点点头,颔首,转身离开。   “叮呤叮呤——”   忽而,收纳盒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景孟弦这才将飘远的视线收拢了起来。   电/话居然是候车亭里的向南打来的。   她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车身之上,显然是已经看到了他。   景孟弦偏头,凝紧车窗外那抹熟悉的小身影……   她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即使是酷热的夏天,但雨水打湿了身子后,也难免不会有些凉意。   他眼潭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自知要戒掉他的这份毒瘾绝不像躲着裸/体女郎那般轻松……   他到底没去听她的电/话。   手机铃音戛然而止,就见一道娇影顶着倾盆大雨正朝他飞奔了过来。   “砰砰砰——”   小手不停地拍打着他模糊的车窗,小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但他全然听不见。   只是偏着头,怔怔的望着窗外那张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的小脸。   向南见车内的景孟弦没有任何反应,她似乎有些急了。   “该死!!”   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没良心的坏男人,见不到她被雨水淋成了这样了?   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会突然开车离开丢下她不管似得,连忙跑到车前,挡住他的去路,小手儿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引擎盖,提醒着他赶紧开门让她上车。   雨势太大,打落在她的小脸上,还有些疼,飞快的模糊了她的视线,又迅速的被她将雨水抹开。   眼前,这个固执己见的女人,明明那么落魄不堪,却偏偏印入他的眼里是那么的大放异彩,魅力无边,真的,足以让他为之丧失理智!!   喉头滚动了一下,他到底没能控制住,打开了车锁,放任着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她,钻进了车里来。她上车时,嘴边还漾着笑,但一张小嘴却始终没停止过抱怨。   “景孟弦,你太过分了!明明早就看到我了,还不肯开门,我想要不是我挡在你车前面,你是不是干脆就打算假装看不到我,直接把车开走了啊?”   她毫无顾忌的抱怨着。   随手扯过他车后座的干毛巾,自顾自的给自己的全身上下擦拭起来。   景孟弦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既然都知道我打算视而不见,你还钻上车来?”   “是你先开车门的。”   向南分毫不为他的冷酷而受伤,继续给自己擦头发。   “是谁挡在我车前面的?”   向南终于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如果你一直坚持不肯开车门的话,我也不会一直在前面挡下去的,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我只是挡了你前面,可没挡你后面……”   说着,向南瞅一眼他的车身后,一脸无辜道,“你可以往后退一点,绕过我不就可以走了吗?这难道还需要我教?”   景孟弦看着她,薄唇紧闭,不说话。   半响……   “医生说我的毒瘾戒不掉了!”       ;“我呸!!”   景孟弦的话才一落下,向南立即作出反应,甚至于连一秒的思考时间都没有。   “哪个庸医说的?这么混账的话也敢乱编,要被我听到,非得冲上前去撕了他的嘴不可!”   向南瞬间化成个小泼妇。   看入景孟弦眼里却觉可爱极了。   但,越是如此,便让他的心情越发凝重。   景孟弦不再说话,启动车身,往她所住的酒店驶去。   “你别听那庸医的,什么毒不能戒?!狗屁!!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没听过呀?”   向南不停地给景孟弦打气,“想当年你也跟我说,我这辈子都休想追到你,可结果呢?!还不照样被我给睡了!”   “……”   景孟弦嘴角抽了两抽,从后视镜里瞄了向南一眼,脸上的表情倒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这是两码事。”   “虽然是两码事,但难度相当!”   向南非常肯定的点头,又道,“你别以为追到你是件轻松的活,当年我可没少下苦功夫,多少次想想就那么算了的,到底还是不甘心,外加爱情的力量无可限量!!”   向南说到这里,顿了顿,侧身看向景孟弦,一本正经的问他。   “你爱我和儿子吗?如果你是真心的爱我和儿子的话,你一定可以戒毒成功的!”   “你觉得染上毒瘾的那些有家室的人,是因为不够爱自己的孩子和老婆才戒毒失败的吗?”   景孟弦反问向南,也间接了给了她答案。   爱!   向南似乎被他抛出来的问题,问得一愣。   好半响,才坐正了身体,“我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但我就是相信你,总有一天你会彻底从毒瘾里走出来!还有……”   向南说着,小手握住他方向盘上的大手,“我会帮你的!!”   这些日子里,向南没少去各大图书馆里翻戒毒的资料,同时也在网络里搜罗了一大串网友们的热衷意见,又去专门的戒毒所里寻求了医生的帮助。   当时她同医生把毒素描述了一番后,医生给她的答案,其实跟景孟弦刚刚告诉她的一样……   那时候她听了,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当然,火爆的她自然没放过那满嘴胡诌的医生,谈不上将他的嘴巴撕烂,但也没让他太好过。   从戒毒所出来后,虽然心里凉了些分,但向南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来。   如果连她都没信心了,那那个正被毒瘾疯狂折磨的男人,又怎会有自信逃出来呢!   所以,她必须要帮他!!   一定要费200%的力气,将他从这潭泥沼里救出来!!   见景孟弦不说话,向南有些急了,“你该不会是打算放弃了吧?”   “不会!”   景孟弦目光直视前方,答案很坚定。   半响,他又道,“美国现在有一种新研发的手术,叫记忆阻断法!手术成功的话,可以从根源里阻断对毒品的依赖性!”   说完,他不着痕迹的觑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向南。   向南眨眨眼,表示不解,但异常期待,“这是什么手术?有用吗?”   “也就是把部分记忆从大脑里剔除干净。”   景孟弦简扼的作答。   向南一怔……   “你的意思是……对大脑动手术,把你的部分记忆从脑部移出来?”   这手术听起来神乎其神的,但,确实是这样。   景孟弦点头,薄唇紧抿,不再说话。   “也就是这个手术可以让你戒毒成功,但前提是你会失去记忆,不,是部分记忆……或许,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里就恰好……是我存在的那一部分?”   景孟弦偏   头看她。   她的脸色,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难看。   但能明显的感觉到向南的紧张,以及呼吸的些微不适。   景孟弦漆黑的深眸里,波光涌动了一下,“差不多。”   向南沉默了长约半分钟的时间。   “去吧!!”   她忽而道。   “?”   景孟弦看向她。   “这手术没有生命危险吧?只要没有大的风险,就去试试吧!!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这个手术理念听起来也还不赖!!我之前询问过戒毒所的医生,医生说毒瘾要戒容易,难就难在心瘾!!而这个手术,不是恰恰针对心瘾来的吗?所以我特别支持你去!!”   向南越说越兴奋,“孟弦,你一定会成功的!!”   相对她的欣喜,景孟弦却分毫提不起半分的兴趣。   “不去。”   他淡漠的拒绝。   “为什么?”   向南表示不解,“这么好的机会……”   “你就不怕我手术完了后,再也记不起你跟儿子了?”   景孟弦莫名其妙的有些火大。   向南听闻一愣,而后,点点头,“怕啊!!怎么不怕,你要是一醒来真把我忘了,我又得费时间和力气去追你了,可是,不就追追你吗?那有什么难的?n年前就把你拐到手了,如今再想拐一次,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吗?早就有经验了,我还怕什么!!如果你不肯认儿子,那就更加好办了,拎着他去一趟医院,做个dna检测不就完事儿了吗?   “可我不想忘记我们之间的回忆!!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他平静的脸上,写满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结局篇(17)——这辈子,我都放不开手了!   “可我不想忘记我们之间的回忆!!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   他平静的脸上,写满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向南的目光落入他深沉的眸仁里,瞬间沉溺了进去……   心弦颤动,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有些疼,还有些酸楚,又有些动容。   “没关系!记忆可以重塑,人生毁了就再也没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不建议再花点时间追到你的!燧”   向南对他,从来都是如此真挚而直接。   他们之间耗时太久,容不得她再拐弯抹角了。   听闻向南的话,景孟弦只觉心头一热,喉头滚动了一下,偏头看向南昶。   视线有些热切,“知道我染上了毒品,你就没有对我有过任何的动摇吗?”   “没有!”   因为她爱得够深!   红灯停。   景孟弦凝紧她,看着一颗颗的水珠湿答答的从她的发丝上漫下来,染湿了她的裙衫……   他忽而问,“那如果……我是贩/毒的呢?”   向南擦头发的手,蓦地一顿。   面色陡然一白,猛地偏头,看向景孟弦,“你……开玩笑的吧?”   她的嘴角牵强的扯出一抹弧度,眼神里掠起几许慌乱来,“可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因为这不是个玩笑!”   景孟弦不打算再继续把向南瞒下去。   他的声音,沙哑得有些厉害,“我是认真的!”   哪料,话音一落,向南直接掰开车锁,打开车门,直接砸进了雨雾中,飞快的淹没在了车流里,瞬间消失在了景孟弦的视线里。   景孟弦盯着她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眸仁深陷,眸光越渐黯淡。   后方响起鸣笛声,红灯过了,绿灯在不停地闪烁着,催促着车辆前行。   他收了视线……   面上,平静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脚踏油门,往前急驰而去……   心,却像被一只巨捶,狠狠地砸着,砸碎,再碎,直到……   拼凑不起来!!   她到底还是走了,而且,走得义无反顾,连一份停顿都没有!!   是啊!!贩/毒……   多可恶,多恶心的黑色勾当!!   明知毒瘾会毁人一辈子,而他,却还在助纣为虐。   这两年里,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都被黑暗包裹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还会回来……   还会愿意回到他的身边来!!   如今,他真正的面纱,一点一点被揭开来……   他真的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拿手术刀的景孟弦了!!   他早已,堕入了深渊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   景孟弦将车驶入别墅区,却在见到门前那道坐着的小身影,他踩了个紧急刹车。   将车停下,推开车门,砸入了雨中,往坐在雨帘里的向南奔了过去。   “尹向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孟弦的语气里,噙满着抑制不住的愤怒,还有震惊。   身前一道黑影朝向南压了下来,她才猛然回神,一抬头,视线便撞进了景孟弦那双漆黑深沉的眼潭里去。   她的双眸有些红肿。   大抵是哭过的。   苍白的脸上全是水,却不知到底是泪还是雨。   一见景孟弦过来,她‘唰’的一下站起了身来。   “你坐在这淋雨?你想干什么?”   景孟弦有种气不打一处来得的感觉,伸手扯过她,就往里走,飞快的开了别墅门,扯了向南进去。   向南站在门口的地毯上,神色落魄,浑身湿答答的像个落汤鸡,好不狼狈。   “你……你不是走了吗?尹向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孟弦的呼吸,有些喘。   向南确实是走了的。   她冲入雨里,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脑子里却还一直在回荡着景孟弦说的那句话。   贩/毒??   什么概念?   简而言之,就是犯罪?犯一种足以判死刑的罪??   向南无法相信,也没办法接受。   她在雨里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   却到最后,还是觉得没办法就这么算了。   哪怕他是吸毒犯,哪怕他是贩毒者……   她都不愿意放弃他!!   因为,她至始至终都相信他!!   相信他贩毒就跟吸毒一样,有缘由的!!   他吸毒,没关系,她帮他戒!!   他贩毒,没关系,她可以劝她走出来的……   人生走错一步没关系,只要肯回头,只要有决心回头,可以回来的!!   一定可以……   向南只觉胸口正被人拿着皮鞭一下又一下猛烈的鞭挞着,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你为什么会帮黑道贩毒?”   向南问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她原有的音调来。   景孟弦黑眸一陷,波光闪烁了一下,却不咸不淡道,“这个问题重要吗?”   “重要!!对我而言很重要——”   向南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眼泪‘滴答滴答’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她抓住他的手臂,苍白着脸冲他喊道,“因为你是为了我和阳阳才去贩毒的!!你为了保护我和阳阳,跟黑道的老大,也就是你妈的干哥哥达成了交易协议,一年十亿……还有什么比这种交易来得更赚钱?!!”   向南无力的跌落在他的怀里,小手儿揪紧他的白色衬衫领口,胸口疼得仿佛快要被撕裂开来了一般,“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和阳阳……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你这样……”   景孟弦喉头艰涩的滚动了一下。   喉咙有些疼,有些紧,有些涩然。   眼眶里,被殷红的血丝漫染,他去抓她颤栗的小手,一点一点掰开她惨白的手指,一字一句的同她道,“只有这样,我才能从我妈手里把你们救出来!!虽然会失去很多很多,但……还好,从来没有后悔过!”   至少,这个女人,还有他的孩子,还鲜活的站在他面前。   这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景孟弦的话,让向南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   她趴在他的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景孟弦,我恨你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她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把自己的儿子,彻底毁了!!!她根本不配做人母亲!!咱不要她了!!不要她了——这辈子,无论生生死死,哪怕就是监狱,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坐!!我不会放手的,所以,你别再把我往外推了……这辈子,我都放不开手了!!”   向南抱着他,很紧很紧……眼泪肆意,扑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央求着他。   听着她的哭声以及央求的话语,景孟弦的心弦收紧,胸口闷得像堵了块巨石,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长臂一紧,拦住向南的小细腰,紧紧地纳入自己的怀里。   &nb   sp;“先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你这样会感冒的……”   他摸了摸向南湿答答的长发,心疼这样不懂照顾自己的她。   “嗯。”   见他态度缓和了,向南这才收了眼泪,埋在他怀里,连连点头。   “还有……”   景孟弦将向南从自己怀里微微拉开些分距离,“我已经打算与他们结束这场交易了!”   向南一愣,眼底燃起几丝欣喜,“真的?”   “真的!”   景孟弦点头,胸有成竹,哄她道,“你先去洗澡!”   “嗯!好……”   向南的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结局篇(18)——我们同居吧!【温馨推荐】   向南去二楼浴室里沐浴了。   门口的地毯上还印着她浸湿的脚印。   却分毫没让他觉得不适,反而让他感觉这个空荡荡的家里,有了让人舒爽的人气。   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仿佛很久没有听到如此动听的雨声了燧。   他端着茶杯,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雨景,轻轻闭上眼,静心的聆听着窗外清新的雨声。   脑海中窜起向南的那张执拗的小脸,心弦扯动,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很快,向南沐完浴出来楱。   裹着长长的浴袍,直奔景孟弦。   “我们去做手术吧!”   她才一站定在他的身旁,便说。   景孟弦蹙眉,偏头看她,抿着唇,不语。   “去做手术吧!”   向南继续重复。   直接从他的手里端过水杯来,喝了一大口,才道,“我陪你一起去!”   景孟弦侧身,看定她。   目光如炬,落在她平静的小脸蛋上,歪了歪头,“我不敢保证会一定记得你。”   “没关系!我不介意。”   向南又喝了一口茶。   “可我介意……”   景孟弦从她的手里将自己的水杯拿过来,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小蛮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如果我忘了你,怎么办?”   “我记得你就好!”   向南仰头看他,“只要我记得你,就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除非……”   “除非什么?”   景孟弦只觉心弦紧了紧。   “除非你忘了我后,爱上了其他女孩,而且是……像着爱我这样的,爱着她,那么,我就会选择放你离开!如果不是……休想!!”   景孟弦一把将她紧紧的纳入自己怀里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别让我忘了你……尹向南,景孟弦的记忆里不能没有你!!”   一个又一个,空虚的四年,哪一天不是靠着对她的回忆而活着的?   他的声音,沙哑得有些厉害,“让我再想想吧!”   他用力把娇小的她揉进自己怀里来,抱着她的力道一点点收紧,“或许有你在,即使不动手术,我也能成功……”   向南听到这句话,心里多少是感动的。   她反手回抱住他的身躯,将自己暖暖的窝进他的怀里,“我会帮你的!一定会……”   “谢谢!”   景孟弦低头,亲吻着她的发心,心里满满都是对这个女人的疼爱,歉疚,以及感恩。   “谢谢你对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也谢谢你始终对我的不抛弃,不放弃……”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捧起向南的小脸时,眼眶已经通红,定定的凝视着她同样热切的水眸,“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赋予我正能量的人!!你会永远在第一时间里,告诉我太阳的方向……”   告诉他,他的梦想在哪里!   告诉他,他的人生还能重新出发……   告诉他,她永远都在!!   “你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他的声音,低噶沉哑,饶富磁性,激动的情绪埋在语调里,难以掩饰。   向南捧住他俊美的面庞,隔着半寸的距离,欣赏着他因自己而感动的泪眸。   她也跟着眼泛泪光,却咧着小嘴,肆意的笑了,“电视里的小天使有说过,只要男人够好,这辈子是有希望能娶到天使做老婆的!”   景孟弦也忍不住被向南逗笑了。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小嘴上疼爱的啄了几口,“这算求婚的暗语吗?”   “那你答应吗?”   向南干脆将两只手攀住他的勃项,歪着头,一脸期待的问他。   景孟弦始终只是笑着,单手托住她的小翘臀,一把将她抱起了身来,往厅里的沙发走去。   边走边道,“求婚这种事情,是男人的专利!”   “那你现在就跟我求婚!”   “……”   景孟弦彻底被她逗笑了。   健硕的身躯撑在她的娇身之上,乌黑的眸仁笑看她,手指挑/逗般的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耳垂,“作为女人,你不觉得你该矜持些吗?”   摸到她耳朵上带着的那颗蓝色海洋之心,忽而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好多好多年了,仿佛海洋之心都不像从前那般耀眼了,但所幸的是,他们经历了如此之多的磨难,对方却一直还在,还在自己的身边……   即使,还有更多的苦难需要他们去面对,但似乎已经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向南干脆分开双腿,盘踞在他的腰肢之上,手也揽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那你还会赶我走吗?”   景孟弦呼了口气,似把肺部里长期堆积的那些拧痛全数呼出。   手指宠溺的顺着她还未干透的发丝,哑声同她保证道,“以后再也不会了!可是……你怎么这么傻?”   “更傻的人是你!”   向南俏皮的捏了捏他的鼻头,‘咯咯’笑起来,“正好,咱俩组成痴傻二人组!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多好!!”   景孟弦嗤笑出声来,“真拿你没办法!”   “我和阳阳要没地方住了,你要不要考虑收留我们娘俩?”   向南这话的意思就是……   她想搬进来,和他,同居!!   景孟弦眨眼看着她。   “路易斯要回法国了。”   向南说。   “什么时候?”   “两天后。”   “舍得吗?”   景孟弦还是忍不住问她。   要说不计较她和路易斯的关系,那一定是假的。   向南老实摇头,“舍不得!”   “嗯?”   景孟弦敛紧了眉头。   “虽然舍不得,不过我们还总会有机会见面的!对了,景总,后天上午我想请半天的假,去送送他……好吗?”   “如果我不批呢?”   景孟弦点了点她俏丽的额头,挑眉故意道。   向南耸耸肩,扯了扯唇,“你不批我就只好翘班咯!反正你也不是我顶头上司,我顶头上司还在法国呢,管不了我翘班的事儿,顶多被你扣我点公司!我无所谓,反正有你养我嘛!”   向南说着,故意挑/逗般的扯了扯他衬衫领口。   媚眼一飞,就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偷了一个吻。   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来,就往厨房里走去,一边翻看他的冰箱,一边道,“你待会去接阳阳的时候,顺便就把我的行李一起搬过来吧!”   景孟弦抱胸同她一起进了厨房,“我帮你去收拾行李?你呢?”   “我当然在家给你和阳阳做饭!”   向南也学着他抱胸,对峙道,“干嘛?让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而已,不愿意啊?”   景孟弦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我敢吗?”   向南抿着嘴笑了,“谅你也不敢!可别把东西给我落了,实在不清楚的,问问阳阳,或者给我打电/话。”   “……”   nbsp;给女人收拾行李,景孟弦想想就觉头疼。   这世界上有比女人这种生物更繁复的物种吗?   绝对没有!!   所以,可想而知,她们的行李该有多难收拾。   向南穿好围裙,见景孟弦还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她催促他,“你赶紧去吧!别到时候折腾晚了,耽误了吃饭时间。啊,对了,你想吃什么?”   “你确定你不跟我一起去?”   景孟弦伸手抱过她,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来,“跟我一起去吧!一个人,多无聊……”   “接儿子还无聊啊?”向南瞪他。   “行了!!说白了,就是想让你陪着我,可以了吧?”   景孟弦如实道,脸上漫起几许不自在。   “舍不得我呀?”   “算吧!跟我一起去吧……”   景孟弦有种撒娇的味道,抱着她的腰肢磨了磨,“一起去。”   两个人好不容易如此交心的在一起,哪怕就是分秒的分离,他都有些舍不得。   ☆、结局篇(19)——等我戒毒成功后,我们去领结婚证【求月票】   向南到底没有同景孟弦一起去接阳阳。   他到酒店的时候,路易斯恰好不在,就阳阳和一干仆人在。   他同向南收拾东西,阳阳在一旁帮忙。   看着满屋子属于女人的东西,他有些头疼。   摊摊手,无奈的看着儿子,“我们该从哪里下手?熹”   “你收拾衣服,我负责给她收检化妆品。”   儿子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ok!选”   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达成共识。   景孟弦拿过她的行李箱,摊开在地上,将排排裙衫叠好,整齐的收纳进行李箱中。   紧跟着是她的内/衣内/裤。   看着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却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胸/衣,列在衣橱里,景孟弦有些眼花缭乱。   好多还是他没见过,却挺性/感的那种款式。   “这些可都是向南新买的。”   不知什么时候,阳阳那颗小脑袋从他的身后探了过来。   他稚嫩的声音,神秘兮兮的又补充了一句,“自从前段时间被你拒绝后,她就把街上的内/衣店全部席卷了一遍,只差没把他们整个店子都搬回家了!”   “……”   景孟弦回头,看着有些早熟的儿子,“你怎么知道的?”   “逛街的时候,她拉着我一起去的。”   “……”   “而且还非逼着我给她挑款式!”   “……”   “然后买完我还得负责给她提……”   “……”   景孟弦彻底,囧了!!   难以想象,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小身板上挂满着内/衣袋子……   咳咳咳!那副画面,光想想都觉得有点十八禁不禁的感觉!!   景孟弦觉得或许得找时间跟孩子他妈好好探讨一下关于儿子的教育问题了!   “不过她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景孟弦细心的将她的每一套衣服叠好,收纳进行李箱专门的小网袋里。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她,你猜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   “用来穿的!”   “……”   景孟弦无语了。   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买衣服不是用来穿的,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忽而觉得自己好像确实问了一个废话。   却不知,向南当真是买来穿的,可是,却是为了……穿给他看的!!   前些日子被他拒绝得有些遭心了,向南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美人计得了!   这不,书房里恩爱的一幕才诞生了!   虽然结果是恩爱失败……   虽然到最后那个男人也始终没有注意到她身上性/感的胸/衣……   甚至于,见到的时候,还嫌烦闷,随手就扯了甩到一边儿去了。   如今说来,还全是泪。   ……………………………………………………………………   晚饭时间,向南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远在法国的母亲秦兰打来的电/话。   “妈。”   向南倒有些意外,母亲这个点会打电/话过来。   通常都是向南睡前给她回电/话的。   “南南,妈打算回中国来了。”   向南意外,欣喜,“真的?妈,你想好了吗?”   其实,向南一直还在纠结回国内定居的事儿,多半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还未定下心来。   说直白点,她不想回来。   向南自然知道缘由。   国内有她太多伤心的往事,她不愿再回来触景伤情了,所以向南表示理解,也答应愿意遵循母亲的意思,她会另外再做打算。   而母亲忽而同意了下来,倒让她挺惊喜的。   向南连忙放下碗筷,冲对面的景孟弦挤挤眼,问电/话里的母亲,“妈,你真想通了吗?”   “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都是成年往事了!回去也好,我也想若水了,是该回去看看她了……”   提到已过的若水,向南的心,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妈……”   “哎呀,看妈这张嘴,这种时候,居然还跟你提这些事儿……”   “妈,我也想她……”   向南的眼眶不自觉红了些分,“妈,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其实,向南刚回中国的时候,便已经抽了个周末去看过若水了,但她没敢同母亲提起过这事儿,以免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好,好……”   秦兰在电/话里点着头应着。   “妈,你打算什么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才给你打电/话的,回国的机票我也已经订好了,飞快的,你到时候只要在机场等我就好了!明天上机前我给你电/话。”   “这么心急?”   向南倒有些措手不及了,“妈,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妈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时间比你还长呢!瞎替我/操心!”   “可是……”   “别可是可是,什么也不用说了,明天等我电/话。”   “那好吧!”   向南无奈,“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秦姨的电/话?”   景孟弦搁下碗筷,看向南。   小家伙也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着向南,“姥姥都没想阳阳吗?怎么没让阳阳听电/话呢?”   “你姥姥明天就要回来了!”   “真的?”   小家伙兴奋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奔到向南面前来,“姥姥真的要回来了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姥姥了!阳阳可想死她了!”   向南伸手将小阳阳抱入自己怀里坐好,看向对面的景孟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孟弦,我妈回得有些突然,所以也没来得及替她找好房子,你看能不能先让她在这里住两天,到时候我找到了适合的房子,在一起搬出去。”   “搬出去?”   景孟弦敛了敛眉,神情稍有不悦,“我的家不就是你们的家吗?为什么搬出去?因为根本没打算把我当作你们的家人?”   “喂……”   向南被他问得有些头皮发麻,“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最好不是!”   景孟弦低头吃饭,“如果不是,就好好的带着妈一起在这里住下去!如果觉得这儿太小了,我们可以再买更大的房子!但前提条件是,我们必须要在一起!!”   他的语气,很严肃,很较真。却让向南听得心花怒放。   “是!!遵命,长官!!”   她学着小阳阳的手势,像个孩子似得,将右手在额前恭敬地比了比。   “吃饭。”   景孟弦看着她这副逗趣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谢谢……”   向南感动的同他道谢。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小阳阳了,他一骨碌从妈妈的怀里钻出来,又做到了旁边老爸的腿上,“爸爸,姥姥回来以后是不是就代表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呀?”   “对!”景孟弦肯定的点头,摸了摸小家伙光溜溜的脑袋,“再也不会分开了!”   “对了……”   向南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孟弦,阳阳的爷爷……”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小心的觑了一眼对面的景孟弦一眼,见他面容上没有多大的异色,才继续道,“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安排阳阳和他爷爷见上一面啊?阳阳很多次都跟我唠叨过他爷爷,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见一面应该不会太为难他老人家吧?”   景孟弦显然有些意外向南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来。   他低头,看自己的儿子。   果然,他正用一双期待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我以为你不会太想让阳阳见我们景家的人,其实我爸,挺想见见他的。”   景孟弦又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子。   “怎么会!阳阳本就是你们景家的孩子,我还等着他爷爷批准他认祖归宗,也顺便母凭子贵一把,一并把我这个准媳妇给领回家去呢!”   “向南,你就不能稍微矜持点吗?”   小家伙抱着胸,又开始给老妈挑毛病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主动地女人,羞羞羞——”   向南气结,伸手非常不客气的捏了捏自己儿子的脸蛋,“矜持能当饭吃?要不是因为你老妈我够主动,会有你这个臭屁精出来?   “……”   父子俩同表无语。   “坐回来,继续吃饭!!”   “哦……”   ………………………………………………   晚上,向南刚哄了儿子睡着,手机忽而响了起来。   居然是书房里景孟弦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向南拿着手机,轻手轻脚的出了阳阳的卧室,往景孟弦的书房走去。   景孟弦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带喘的,气息明显不太稳,“我的毒瘾好像又上来了……”   向南心下一惊,背脊凉了一下,飞奔着就往书房跑,“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你跟我聊聊天。”   景孟弦的喘息,越来越强烈。   向南听得心里慌慌的,“好!我跟你聊天,聊什么好?聊……聊我这四年在法国的生活好吗?”   “都是你跟路易斯的美好回忆吗?我不想听……”   “都这时候你还有心思计较这个呢!”   向南好笑又好气,推开他的书房门,却依旧没有挂断电/话,“那我们就聊聊,这四年里,你一直偷/拍我的事……”   “就知道你会偷看我的电脑。”   “明明就是你提醒我的!”   向南阖上电/话。   “照片拍得怎样?”   景孟弦的脸色极差,呼吸极为不平稳。   向南去给他倒水,而后又给他放了些美沙酮进水里,一边回答他,“我的部分拍得挺好看,你的不行,太木讷!”   她认真的做点评。   “我不太习惯拍照。不过,你在我水里放了什么?美沙酮?”   “对。”   向南将水端给他,“你放心,我有遵循过医生的。”   我试过了,但没用。”   景孟弦嘴上虽如是说着的,但还是乖乖的将那杯水喝了。   “不是没用,是你没坚持!你太急着戒掉毒瘾了,不过你现在不用这么着急了,因为我有耐心慢慢陪着你一起戒掉……”   向南安抚着他,“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喝一杯我帮你兑的水,必须得喝,知道吗?”   “好!”   景孟弦乖乖的听着她的话。   美沙酮这种药剂,其实也跟毒品类似,吃多了并不好,也是同样需要一点点减少剂量的。   “怎么样,好些了吗?”   向南担心的问他。   景孟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好像还行……”   “孟弦,你现在对什么最有兴趣?医生说,在毒瘾上来的时候,只要做一些你有兴趣的事情,分散你的注意力便可以缓解一下你的心瘾,或许我们可以用你感兴趣的事情来稍微缓解一下。”   向南提议。   “做——爱——”   “……”   向南简直……   无语。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如果是真的……其实,我不介意的……”   景孟弦‘嗤’的一声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可爱……”   他伸手扯过向南,手臂上的力道不是很足。   抱着她,揉在自己怀里,“我现在毒瘾上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做那种事情……我最感兴趣的事情……当医生?给人治病?一个瘾君子,又怎么能给人治病呢?”   他言语中明显有些失落。   向南一听,忙假装不适道,“哎呀,我好像真的有些头疼,要不景医生你帮我看看吧!快,帮我把把脉……”   她说着,忙将自己的手腕伸向他。   景孟弦抓过她的小手,有些好笑,“你把我当孩子呢?过家家?”   他的手掌,一片冰凉。   手心里还有冷汗在不停地流着,染在向南的手腕上,让她有些担忧。   “玩一玩嘛,你喜欢,我配合你,不好吗?我们就玩医生和病人的游戏,你就假装我的你的病人,好好跟我探探脉呗!”   景孟弦才不跟她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他将她置于自己的腿上坐好,长舒了口气,“我好像舒服了很多,真的……”   “真的吗?不需要玩游戏?”   向南显然还不放心。   “不需要!”   景孟弦非常肯定,有些好笑,紧了紧她的小身子,“真的,有你陪着我,跟我聊天,我好像舒服了很多,也没那么难受了……我想,我最感兴趣,就是你!有你陪着,不管跟我做什么,都好!”   “可你出了好多冷汗……”向南说着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小问题而已……”   他抓下她的手,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越来越紧。   向南觉得他浑身都有些冰凉,“你冷,对不对?”   犯毒瘾的人,都容易冷。   “还好……”   向南回抱他,“要不我帮你去拿床被子过来吧!”   她有些急了。   “不用!!哪儿都别去,就在这里陪着我,跟我说话,跟我说说话,南南……”   “好好,我在!!我哪儿都不去!!”   向南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略显激动的情绪。   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疼得就像被千万支细针同时扎在了心尖儿上一般,“孟弦……”   “嗯?”   “如果你母亲,还是不要我们在一起,   怎么办?”   向南忍不住问他。   提到自己的母亲,景孟弦身形微怔。   “你觉得她的意见,对于我们而言,现在还重要吗?”   “其实我想告诉你,哪怕她现在就是威胁我要杀了我,我也不打算对你放手了……”   “她不敢!!”   景孟弦的声音里透着阴骘,“她敢动你和阳阳分毫皮毛,我景孟弦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   “她是你母亲……”   向南还是忍不住提醒他。   “你见过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母亲吗?好了,我们不提她,我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南南,等我戒毒成功后,我们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向南心里一震,顿时喜上眉梢,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说真的?”   “当然!!”   景孟弦笑着点头,“这次绝对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不能明天就去把结婚证给领了呢?”   “戒了后吧!我安心些。”   “可是,明天就领我更安心!”   向南撅起嘴巴,有些不愉快了。   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不就是害怕他自己戒毒失败吗?   然而向南忽而眼波一转,就点头道,“好!!那我就等你戒毒成功以后再结婚!要是戒毒不成功的话,我就不跟你结婚了!”   她突然改了主意。   “认真的?”景孟弦倒有些后悔了。   “当然。”向南肯定的点头,“所以啊,想娶我呢,你就得努一把力把毒瘾戒掉,知道吗?”   景孟弦宠溺的咬了咬她的小鼻头,“一想到只要戒毒成功就能把你娶回家来,心里就特别兴奋,也特别有自信!!为了你和阳阳,我一定会挺过这个大关的!”   ☆、结局篇(20)——爱情的延续   门铃响起时,向南去开门,在见到来人时,向南怔在原地愣了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来人并非其他人,正是s市的市长,孟弦的父亲,景蓝泉。   一席黑色沉稳的正装裹着他魁梧的身形,西装笔挺的,一丝不苟熹。   气场强大,尊贵,浑身都散发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摄魄感。   即使人已过中年,却依旧意气奋发,冷峻威严的面庞上,让人分毫也分辨不出他的真实年纪来。   “您……您是……景伯父?靴”   向南见过他的。   在母亲的相册里,见过这张酷劲十足的面孔,只是,那时候的伯父不似现在这般威严,那时候的他,还很阳光,朝气。   难得的,景蓝泉露出一抹不苟的笑容,“你好。”   他主动朝向南探出了右手。   向南有些受宠若惊,忙同他握手,“景伯伯,您好!!见到您……倍感荣幸!!”   更多的是,激动!!   这个男人,不单单是孟弦的父亲,还是她母亲一直深爱的男人,更是……若水的亲生父亲!!   也是她,一直想要会见的人!   “伯父,您进来坐!我……没想到您会突然拜访,那个……孟弦在二楼给阳阳洗澡,我去叫一声,您先坐会。”   向南初见景蓝泉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也算自己未来的公公吧?   向南忙张罗着给他倒水。   反观向南的紧张,景蓝泉就显得从容多了,他淡然的接过向南手里的热茶,目光却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沧桑的深眸,闪烁了一下,别开了眼去。   她年轻的面貌,同他记忆里那张清秀漂亮的脸蛋,到底有几分相似的。   景蓝泉没有说话,向南急匆匆的上楼去叫景孟弦了。   景孟弦和儿子正在浴室里打闹着,向南站在门口还有些气喘吁吁,“孟弦……”   “你们俩别闹了,赶紧的!下去,下去……”   向南说着,径自走进浴室,一把捞起浴缸里的小阳阳,拿过浴巾就将他捆了起来,抱出了浴室去。   “向南,我还没洗完呢!!”   阳阳抗议。   “怎么了?下去干嘛?”   景孟弦也表示不解。   跟着向南走出浴室。   “爸……你爸,阳阳的爷爷,过来了!!就在厅里,你赶紧下去招呼一下,我给阳阳穿好衣服,马上下来!!”   “我爸来了?”   景孟弦倒还真有些错愕。   小家伙一听爷爷就雀跃了,“哇!!阳阳可以见到爷爷了吗?太好了!姥姥今天也要回来了,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阳阳兴奋的站在大床上鼓着小掌。   提起自己的妈妈要回来的事儿,向南也一愣。   觑一眼身边的景孟弦,迟疑道,“妈还有一个小时下飞机,如果让她遇到伯父,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景孟弦倒没什么别的想法,“这是他们上一辈人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操心了!遇上了那也是缘分,我先下去了!准备准备,也该去机场接秦姨了。”   “嗯,好!”   向南欣慰,他的想法和自己一致。   大人的感情世界,他们左右不了,也没资格去左右。   向南唯一做的,就是支持!!支持他们的每一个决定!!   ………………………………………………   厅内——   “爸,过来怎么没提前知会我一下?”   “阳阳呢?”   景蓝泉往楼上看了一眼。   “他妈在给他穿衣服!马上下来了。”   “嗯……”   景蓝泉沉吟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   顿了顿,半响,才道,“有件事情,我跟你提一下……”   景蓝泉的语气,有些深沉。   “嗯?”   “我打算跟你妈离婚。”   景孟弦愣住。   看着眼前的父亲,内心深处涌起太多复杂的情绪……   隔半响,他点点头,“爸,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   景蓝泉欣慰的点点头,棕色的眸底,漫起几许时过境迁的沧桑。   人生一辈子,实则太短太短……   眼一眨,冷着心,一过就是大半辈子。   “爷爷……”   突然,一道稚嫩的童音闯入进了父子俩的谈话中来。   景蓝泉一愣,绷紧的唇线不自觉的松懈了几分,就见一个圆嘟嘟的小肉球朝自己奔了过来,一股脑儿的就砸到了自己的腿上,“爷爷,你是阳阳的爷爷吗?”   景蓝泉被小家伙这天真的问话给逗笑了,一把将他给抱了起来,“当然!!啧啧,瞅瞅这小家伙,跟他爸长得有多像……”   景蓝泉难得的,眉开眼笑起来。   刚刚那迫人的威严,顿时消退了不少,此时此刻,只是个孙儿膝下的慈祥爷爷。   向南见到此情此景,心下有些感动。   从怀上阳阳到现在,整整八年的时间过去了,总算……阳阳得到了景家每一个人的认可!   这对阳阳而言,或许,才算得上一个所谓的,真正的家吧!   “伯父,你今晚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向南热情的邀约自己的未来公公。   “对啊对啊!!阳阳的姥姥今晚也会回来吃饭!!太好了,向南,以后陪着阳阳的人越来越多了,阳阳再也不寂寞了……”   小家伙兴奋的坐在爷爷怀里,手舞足蹈着。   而景蓝泉在听闻自己小孙子的话后,脸色微微变了变。   向南一眼就察觉出来了,只觉有些尴尬,手掌紧张的在牛仔裤的裤缝上擦了擦,如实交代道,“伯父,那个……挺巧的,我妈……今天的飞机刚好回国来,现在……差不多快到了,我打算先去接她,让孟弦再陪您坐会。”   景市长沧桑的眼底,掠过几许淡淡的波光,他起了身来,“晚上还有个重要饭局,今晚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他说着看一眼时间,“我想我该走了!”   “爷爷……”   小家伙恋恋不舍的偎在爷爷的长腿边,小嘴儿撅起,不太愿意让他走。   阳阳从小缺失家庭的温暖,好不容易又见到了一位新的亲人,他有些害怕会再次分开。   景蓝泉把自己的小孙子抱起来,哄他道,“爷爷过两天再过来陪你,好不好?”小家伙一张嘴儿撅着,抱着自己爷爷的脖子不肯撒手。   向南真怕耽误了他的事儿,毕竟是市长,平日里确实是日理万机的,她赶忙走上前来劝阳阳,“宝贝,别耽误爷爷做正事,如果你想爷爷,妈妈到时候每天带你去找爷爷玩,好不好?”   “真的吗?”   小家伙眼放精光。   “真的!”   向南肯定的点头,伸手从景蓝泉怀里把阳阳接了过来。   “南南,送我一下……”   忽而,景蓝泉要求道。   向南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忙点头,“好的好的!当然……”   她忙把怀里的阳阳转角给一旁的景孟弦。   景孟弦知道许是父亲有话想单独同向南聊聊,他也没说什么。   向南送景蓝泉出门。   两个人,一老一少走在庭院里绿油油的草地上,脚步缓慢而悠闲。   向南还是有些紧张的,只亦步亦趋的跟在景蓝泉的身后。   “南南,景伯伯得谢谢你为我们景家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还把他教得像个小天使一样,单纯,天真……”   景蓝泉顿下了脚下的步子,抬头仰望天空,深沉的吸了口气,沧桑的眼底一片浑浊,“这或许也是一种爱的延续……”   他忽而回头,看向向南,微微一笑,“以后别再叫我伯父了,改口叫我‘爸’吧!”   向南的惊喜和感动溢于言表,“伯父……”   “嗯?”   对于向南的称呼,景蓝泉表示不满。   向南笑开,眼含热泪,“爸……”   这声称呼……   她好像,等了好多好多年……   被景家认可,成为景家的儿媳妇,成为景孟弦的妻子……   她真的期待了好多年!!忽而发生,就像在梦里一般,尤显得那般不真实!!   看着情绪难以抑制的向南,景蓝泉微微笑了,“这些年,让你受了不少苦吧?”   “没……没有……”   向南摇头,抹掉泪水。   过往的那些苦楚,除了阳阳生病,其他的向南早已因为此时此刻的兴奋而忘得一干二净了。   到底什么才叫苦?   只要心里有爱的时候,不管爱得有多艰辛,其实……都只是酒心巧克力而已。   外面是苦的,可内心,依旧是甜的!!   “南南,你妈……”   景蓝泉提到秦兰的时候,话语还是顿了顿,迟疑了数秒,才继续问,“她还好吗?”   景蓝泉的眼神里,依旧噙着淡淡的笑。   “她很好。”   向南忙点头,“您别担心她,她身体还算健朗的!伯……不,爸,其实,如果您不介意,今晚我们可以一起吃饭的。”   “不了。”   景蓝泉摇头,委婉的拒绝,“相见或许……不如怀念……”   向南有些涩然。   不知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他们曾经的爱情……   然她又能说什么呢?她没忘记,公公是有家室的男人,难不成她还能替自己的母亲说些什么话吗?   而自己和孟弦,也是要结婚的人了。   如果她和孟弦结婚了的话,妈妈和他,这辈子自然也只能成为对方的一个念想……   法律而言,他们便已经是一家人了,是不能被允许成为夫妻的!   成为夫妻?   向南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但,她真的为这段爱情,感到特别惋惜!!   送走了景蓝泉后,一家人又奔去机场把秦兰给接了回来。   机场的停车场内,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   褐色的玻璃窗上,印着景蓝泉那张冷峻而沧桑的面孔,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人群中那张熟悉的面庞上。   和他一样,刻着岁月的痕迹,早已不及当年那个年轻的他与她……   却依旧,精神焕发,即使鬓角处以有隐隐的斑白,然嘴角漾开的那抹笑意,仍然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模样,清秀,动人……   年已过半百,他却依旧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臭沟妹,欢迎你回来!!   “市长,饭局快要开始了……”   副驾驶座上的助理,恭敬地提醒他。   景蓝泉这才转移了视线,点点头,“开车……”   知道她好,比什么都重要!!   “妈,可让我想死你了!!哎呀,两个月不见,你怎么的又漂亮了……”   景孟弦领着阳阳先去车前给秦兰放行李去了。   向南抱着母亲,不停地同她撒娇卖萌,把所有好听的话儿都拿出来将自己老妈赞美了一番。   见母亲没反应,向南这才抬起头看自己的老妈,见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一辆疾驰而去黑色奔驰车上,向南诧异,“妈,你看什么呢?”   秦兰这才回了神过来,“啊?没……没什么……”   她的神情,略显慌张。   “还说没什么,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听到呢!”   向南撅着嘴,故作不满,又将视线往那车影消失的地方看了看,“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呀?”   “没……真没什么!”   应该只是错觉吧!   怎么会见到他呢?虽在同一个城市,但也不至于小到一下飞机便能遇见吧?   如果他们之间的缘分真有这么深,当年又怎会错过彼此呢?   “走了,孟弦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秦兰拉着向南往车前疾步而去。   ———————————————————————————   周末,向南陪秦兰去商场。   “南南,你真的打算同孟弦结婚了?”   秦兰尤显得有些不放心,“妈听你说起吸毒的那些事儿,心里还渗得慌……”   “妈,你放心吧!孟弦要戒掉毒瘾一定没关系的!这些事情本不该告诉你让你担心的,可是你是我妈,我不想瞒着你。”   “当然得说。”   秦兰叹了口气,“孟弦也是个可怜孩子,妈绝对不是带着有色眼镜的,你到底是妈的闺女,妈不放心也是正常的!你如果决定的,妈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他是个好孩子,妈相信他,也相信你的眼光。”   向南笑开,挽着母亲的手就往前走,“谢谢妈!你放心,你女儿认准的男人,一定差不了。”   “对对……“秦兰点头笑应着。   却忽而,向南兜里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阳阳打来的电/话。   “妈,是阳阳的电/话,你等等啊!”   向南将电‘话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阳阳在电/话里哭。   “向南,你快回来,老爸好像特别不舒服……”   向南一听,心里陡然一惊,握着手机的手,蓦地一紧,“他怎么了?”   “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刚刚他把我从房间里轰了出来,我看他脸色特别不好,就偷偷用钥匙开了他的门,他……他一见到我,就用手掐着我的脖子,向南,老爸就像变了个人似地,他到底怎么了?你快点回来,回来看看他……”   向南一听儿子的话,整张脸瞬间刷成惨白。   “阳阳,你……没事吧?别怕,妈妈马上回来……”   “我没事!爸爸认出我马上就放了我,一直抱着我跟我道歉,妈……我看到爸爸偷偷掉了眼泪!他伤了我,很内疚的样子,可是,其实我一点都不怕,也不疼,我知道,爸爸是生病了,对不对?”   阳阳在电/话里,其实也已经泣不成声。   “对,爸爸是生病了!阳阳别怕,爸爸不会伤害你,我马上回来……”   向南红了眼眶。   连忙收了线,同秦兰道,“妈,孟弦情况不太理想,我得马上回去一趟,你……你再一个人逛一逛,好   吗?”   向南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不想让自己母亲担心,扯出一抹笑,“对不起,妈,我想他定然不想被岳母见到他犯毒瘾的狼狈模样,我怕他心里难过和不安,妈……”   “妈理解,快去吧!!要搞不定一定记得打电/话给我,知道吗?妈随时等你!!还有,别忘了,当你答应要嫁给他的时候,妈和你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   “谢谢你,妈……”   向南感动的一把将母亲搂入怀里,希望借由母亲,传递给自己更多的勇气,“我们都会好起来的!谢谢妈!谢谢!”   向南道完谢,连忙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景孟弦的别墅而去。   她心里焦虑万分,一路促催着司机快点,坐在车上,手心里和额头上都已经全是冷汗。   随手扯了一张一百的交给出租车司机,也来不及等找零,就直奔别墅而去。   慌里慌张的拿钥匙开了门,向南扔了手里的包就喊阳阳。   “向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阳阳从楼上直奔了下来。   眼眶还红彤彤的,显然是哭过了。   向南把阳阳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番,又看了看他的脖子,果然,脖子上两道紫红色的指印,向南看着心里疼得打紧,“疼吗?待会妈妈帮你上药,别怪爸爸,爸爸心里一定比你更难受……”   向南说着,心脏都跟着一揪一揪的疼。   眼泪差点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结局篇(21)——再见,我的爱!   向南看着心里疼得打紧,“疼吗?待会妈妈帮你上药,别怪爸爸,爸爸心里一定比你更难受……”   向南说着,心脏都跟着一揪一揪的疼。   眼泪差点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阳阳不疼!也没怪爸爸……”   小家伙不愿向南担心,摇头,催促着向南,“你快上去看看老爸……熹”   向南走进二楼的卧室,在一片狼藉中见到了脸色惨白得他。   他落寞的跌坐在沙发背面,身形倚靠在沙发上,头微仰着,穿着粗气,豆大的汗水一滴滴从鬓角处滑落而下。   即使有些狼狈,但身上的衬衫却仍旧干净整洁,身上那份尊贵的气息,分毫不减靴。   眼,轻闭着。   白色衬衫的领口,敞开至第三颗纽扣,露出那一小片麦粒色的肌肤。   晶莹的汗水,染在胸口,尽是说不出的性/感和邪魅。   男性荷尔蒙分泌到了极致,让女人单单只是看着,心跳便会不由自主的加速。   无疑,这个男人,堪称最完美的尤+物。   即使在这般落魄的境遇里,却依旧,美到让人心动。   也让人,心疼!!   许是感觉到了向南的靠近,闭着眼的景孟弦,忽而,睁开了眼来。   深邃的黑眸里,染着通红的血丝。   他微仰高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走近她的向南看着。   随着他不平稳的喘+息,胸口起伏的动作,由显强烈,却也越发性/感。   他看着她,不说话。   只是,额上的汗水,越流越多……   向南心疼的厉害。   在离他半米远的距离处蹲了下来,伸手,去牵他的大手。   手心里,一片冰寒。   搭在她的手掌心里,渗骨的凉。   “好些了吗?”   她担心的问他,声音还明显带着哭腔。   景孟弦望着向南的视线,越渐混沌。   他紧+咬着薄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烟瞳里的猩红的血丝,越来越多……   眸光恍惚,波光粼粼,向南在他的幽眸里,明显捕捉到了几分愧疚。   “你别自责,阳阳没事……”   向南忙安抚他。   “我吓到他了!”   景孟弦捂住自己的头,有些无助,重喘了口气,将胸口那抹郁气尽最大的努力释放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掐死他了!!”   景孟弦抬起头来,彷徨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里全然都是痛苦,“我竟然差点就亲手要了自己儿子的命!!就差那么一点点……”   “怎么会!!”   向南连忙伸手抱紧了他,将无助的他纳入自己柔暖的怀中来,“你不会伤害他的,就像上次对我一样!你不会忍心伤害我们的!我相信你。还有,别把我们的儿子想得那么没骨气,他知道是爸爸生病了,所以他不害怕,相反的,他很担心,他想上来看看你的,不过我知道你不想被儿子看到这样子的自己,所以我没肯让他进门来,他现在还在外面守着呢!”   向南的一番话,就像春风拂面,顿时让景孟弦郁结的心里明朗了不少。   他伸手抱过向南,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来。   向南也学着他,靠在沙发背上,双+腿伸长,懒懒的与他并排坐在一起。   头微侧,看着旁边面色苍白的他。   他也微微侧头,看着她。   没有血色的唇边,漾着一抹清浅的笑,“谢谢你,南南……”   他轻轻的捏了捏手心里的,她的那只小手。   真的,感恩有她在……   一次又一次用她的温柔,以及信任,努力的鼓励着他,给他无穷尽的信心和勇气!   从前每一次犯毒瘾,都让他觉得在地狱中历练过一般,醒来是无穷尽的空虚和狂躁。   而如今,每一次的清醒,都是她柔声的劝慰和鼓励,让他对人生充满了新的期待……   似乎,只要有她在,仿佛任何事情,都是美好的!!   哪怕是戒毒,这么可怕又难熬的事情!!   景孟弦牵着她的小手,在空中轻轻摇晃着,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你说,人生要积多少福,才能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美好的女人……”   他偏头,眯着眼,笑看她。   向南听闻他的话,‘咯咯’笑了,“好吧,你这些话,我听起来相当受用!”   向南跪起身,朝他凑了过去,在他冰凉的嘴角上烙了一记炙热的吻,眨眨眼道,“儿子还等着他爹地给他去上药呢!”   景孟弦眼瞳一紧,喘了一口气,看着向南,还有些不确定。   他那道不确定的含义,向南懂。   他有顾虑,担心刚刚的自己把阳阳吓到了。   向南冲他鼓励一笑,点点头,催促他道,“快去吧!他还在等着呢!我收拾房间。”   “好!”   景孟弦连忙起了身来,急切的翻出医药箱,就疾步往外走。   卧室门才一打开,就逮到了门口那个光秃秃的小脑袋。   他正贴在门口,努力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见有人出来,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景孟弦一愣,面对自己儿子,他惭愧万分。   一时间,竟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蹲下+身子来,与阳阳平视,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那道紫红的伤口上,“疼吗?”   “不疼!!”   阳阳像个小男子汉似得,猛摇头。   而后,一步窜进了景孟弦怀里来,小手不停地在他额头上擦着,给他拭汗,“你呢?你生病了,疼吗?爸爸。”   景孟弦只觉心头一涩,眼眶微烫。   那暖暖柔柔的小手,以及儿子那关切的问话声,就像一个催泪弹,差点让他感动得眼泛泪光。   最父母而言,世界上最柔软的感情,不就是来自于孩子那无私无畏的爱吗?   “爸爸不疼,爸爸看着阳阳受伤才疼!对不起……”   他抓过阳阳的小手,置于自己的手心里,心疼而又歉疚的吻了几口,“爸爸帮你上药,好不好?”   “好!”   阳阳点头,嘻嘻笑着,露出那口森白的小米牙来。   “走吧!”   小家伙牵着老爸的手就往楼下走。   厅里,景孟弦小心翼翼的给儿子上药。   “疼就告诉我!”   “不疼!!”   小家伙一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一点感觉都没有。”“说实话,刚刚爸爸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景孟弦问儿子。   觑他一眼,还有些担心。   “说实话吗?”   小家伙圆溜溜的大眼眨了眨,天真的眼眸黯淡了几许,“说实话,真的有被吓到了一下下,不过也就那么一下下啦!老爸你生的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显然,比起害怕,小家伙其实更多的是担心。   他有些郁结的撇撇嘴,“老爸你不是神医吗?怎么会生病呢?那这个病会好吗?没让云墨叔叔给你看看   吗?”   阳阳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都是担心自己老爸的。   景孟弦抱过小家伙光溜溜的小脑袋,感动的啄了好几口,安抚着自己的儿子,“你放心,爸爸的病不严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   小家伙眉开眼笑,手舞足蹈,“那太好了!”   景孟弦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子,“爸爸也跟你保证,今晚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他同儿子保证着,也跟自己保证着!!   决不允许,还有第二次发生……   绝对不能!!   ………………………………………………………………………………   深夜……   向南已经睡了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身边依旧还空着。   他还没有入睡。   笼了睡袍,起身,出门。   走入长廊,才发现书房里的灯一直还亮着。   向南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的回应,向南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还不睡呢?”   向南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都已经凌晨两点了。   “身体不是不舒服吗?还熬夜……“   向南朝他走了过来。   景孟弦伸手将她拉过来,置于自己腿上坐着,“最近失眠得厉害,我想是毒瘾在身体里作祟吧。”   他如实道,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对面的电脑屏幕还在认真的敲打着。   向南看着眼前的文档,疑惑道,“你在写什么?咦?是在记录着我们的生活吗?”   文档里,是用最简单质朴的文字,记录着他和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如同日志一般。   例如眼下这篇:   “20xx年x月x日。   她陪我的未来岳母娘,也就是她的母亲出门逛街了,留下我和儿子两个人在家里。   和儿子在一起的时光,有些幼稚,两个人趴在地毯上玩赛车游戏,我想要被她看到,我和儿子又得挨训了,因为她不喜欢我们俩趴在地上玩,总说一大一小的,没个正经。   不过,我喜欢听她唠叨我,每出十分钟我总习惯性的抬头看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哪怕有儿子陪着我,还是觉得时间比较难熬。   因为她不在。   她不在家里,整个房间都感觉空荡荡的。   是的,我在想她。   哪怕在认真的同儿子玩游戏,我也在想她!   每结束一盘游戏,我都会习惯性的看一眼自己的手机,期待着她的来电或者她的短信。   这时候的我,有点像初恋时期的自己,也是这样傻傻的期待着。   连儿子都会取笑我,当然,他取笑我的时候,通常都会被我义正言辞的训回去!   我是不会允许儿子挑战一名父亲的威严的!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可耻,但我……依旧乐此不疲。   做父亲的感觉,就是这么美妙!   ………………”   向南看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指着最后这一段话,“所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在家欺负我家+宝贝儿子吗?”   “这不叫欺负,这是一名父亲友好的教导!”   他狡辩着。   心情似乎也不错,抓过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掌心里来,“好了,这是我的私+密日志,不许再看了。”   他嘴上如是说着,却也没有将文档关上。   向南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你干嘛突然写日志了?”   bsp;景孟弦定神看一眼她漂亮的水眸,如实道,“怕哪天忘了你和阳阳。”   “?”   向南微怔。   景孟弦的眸色有些恍然,看着向南,神情有些许的落寞,唇+间却依旧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我打算接受手术治疗了。”   向南心弦扯动了一下。   水眸恍惚了一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红唇抿着,不发一语。   见向南脸色不佳,景孟弦试探性的问她,“怎么了?不高兴吗?之前我看你挺支持的,所以……”   “你是不想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了,对不对?”   向南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问他。   景孟弦笑笑,耸耸肩,却如实点头,“这样的事情,我不敢让它发生第三次了!谁也不敢保证第三次会是什么情况,第一次是你,第二次是阳阳,第三次呢……谁知道第三次会是什么结果!”   向南吸了口气,脸色有些微的发白。   景孟弦倒有些意外向南的反应,他将她抱紧在自己怀里来,脸搁在向南的肩头上,双臂从身后搂紧她,“宝贝,我以为你会很开心我这个决定的。”   “我开心,真的……我支持你!”   向南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   “可你脸上的表情,不像这么回事……”   景孟弦有些担忧。   向南郁结的拍了拍自己面色微白的脸蛋,“没关系,我只是……只是突然听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有些不知所措,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真的会把我忘记……”   向南说到后面,语气弱了些分,转身,仰头看着他,小手无助的揪着他白色浴袍的领口,“我还是会害怕你忘了我……”   看着她这个样子,景孟弦心弦揪紧了些分,大手包裹住她无助的小手,安抚她不安的情绪,“那我不做手术了,但你得保证,以后再犯毒瘾的时候,你和阳阳都必须离我远点……”   “不要!!还是接受手术治疗吧!”   向南很是纠结,但她知道,眼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把毒瘾从心里头连根拔起才是最重要的!!孟弦,我支持你的决定!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去美国的!我们动手术吧!!”   “你……确定吗?”“我确定!!”   向南肯定的点头,而后俏皮的在他的唇上印了一记吻,“你忘不掉我的!哪怕你的记忆里没了我,但我的味道已经深入到了你的骨血里,你忘不掉的!”   她有这份自信!   点了点他的心脏,微微一笑,“它记得我就好!”   景孟弦喜欢这样自信而又坚强的她,探手,捧住她俏+丽的小+脸蛋,一记灼热深切的吻,朝她柔软的红唇印了下去。   “宝贝,如果哪天我真的忘了你,请你一定要记得……抓紧我!!别让我这辈子错失了你,我不要!”   他磁哑的声音从四唇相交之间吐出来,萦绕在向南的唇边,耳畔间……   动听得,让人心醉。   仿佛,单单只是听着,就让她……有一种想要怀+孕的冲动!!   言下之意,当然就是……扑倒为快!!   那天夜里,书房里,温情摇拽,一片旖旎……   窗帘上,剪影着两人缠+绵的印象,月牙儿都蒙上了一层遮羞布,躲进了云层深处里去。   那天夜里,两个人也拍了好几组照片。   是向南要求的,当然,绝对不是艳/照!!   虽然是以床为背景,但绝对有穿睡袍的。   两个人头挨着头,拍的大头照……   拍出来的效果……   丑爆了!!   光线差,把两个人两张漂亮的脸蛋拍得黑屋隆冬的,向南看着手里的lomo相片,撇撇嘴,“你说你表情这么臭,到时候你要真忘了我,见了这组照片会不会不肯承认咱俩的关系啊?”   “这片儿本来就是你威逼利诱着我拍的!”   景孟弦扯了被子就要睡。   照片太难看,简直不能入眼,所以他没打算再去多看两眼。   向南掀唇森森一笑,“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到时候能够让你不得不从……”   “?”   景孟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向南掀开他的被子,架在他身上,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身上的浴袍给扯了下来。   登时,景大总裁就一副淫/靡的模样,出现在了向南的相机里,白色的睡袍被残忍的扒到了腰部以下的位置……   那姿势,别提多销+魂,多性/感……   可想而知,刚刚的向南是有多凶残!!   咔咔咔咔,拍了数十下,三/级裸/照就像印刷似的,从向南的lomo相机里蹦了出来。   她一手抓过照片,搁在景孟弦眼前得意的晃着,笑得特贼,“有了这个东西,到时候看你敢不从!要敢不从,我就把它们统统作为第一手消息发给杂志社去!”   景孟弦只觉头有些疼。   揉了揉眉心,森森觉得自己如果当真把这个小妖精给忘了的话,估计会……死得很惨!!   ——————————————————————   景宅——   景蓝泉拎着行李箱正往楼下走着。   温纯烟踉跄的步子跟在他的身后,焦慌的拉着他的手臂,“蓝泉,别这样,别这样……”   景蓝泉不理会她,只径自往前走着。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离婚了,他半时半刻都等不及了。   温纯烟去抢景蓝泉手里的行李,无助的喊着家里的女佣,“阿岚,快,把老爷的行李拿到楼上去!!”   阿岚站在厅里,看着景蓝泉那张威严冷摄的面庞,完全不敢动分毫。   “阿岚——”   温纯烟尖着嗓子喊着。   景蓝泉冷眸扫向她,耐心似乎已经用尽,“温纯烟,你够了!”   他夺过自己的行李,往外走。   “不!!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放,我也不离婚,我不会签字的!!”   “那我们只好法庭上见了!”   景蓝泉格外决绝。   温纯烟眼眶已经通红,她委曲求全的抓着景蓝泉的手臂不肯松开,“蓝泉,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为什么还要离婚?这么多年了,我们不是一直都过得很安逸吗?”   “很安逸?”   景蓝泉冷笑。   她所谓的安逸到底指的是什么?   就是沉默?就是每天面对面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共同的话题可以聊?就是哪怕躺在同一张床+上却也永远是背对背而眠?   结婚这么多年,他到底没办法从心底接纳她为自己的妻子。   “蓝泉,别走!!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剩下你了,为什么连你都要离开我……我不准你走!!”   温纯烟抱住景蓝泉,不肯撒手。   景蓝泉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温度,却分毫没有动摇。   冰冷的心,没有足够融化他的暖意。   他独手一点一点,将怀里的温纯烟推开来,显然已经不具太多的耐性,“你从来没有拥有过我,所以,谈不上失去……”   他疏离的语气里,溢满着冰寒。   让温纯烟有些怯然,那感觉,仿佛从这过后……自己真的就要彻底失去他了。   她有些害怕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跟我做对?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是要回到那个贱人身边去,对不对?我不会允许的!!绝不允许!!蓝泉……”   温纯烟喊着喊着,已经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蓝泉,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你的妻子!难道这么多年来,你真的就从来没有爱过我吗?你一定爱过我的,对不对……”   温纯烟抓着他的手,抚上自己沧桑的脸庞,“你看看我,我是你这么多年的妻子,难道你真的舍得吗?”   景蓝泉疏离的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却冰冷的面庞……   爱?   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景蓝泉冷漠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强硬的抽回来,“别提‘爱’字,你……根本不配!!”   不管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还是亲人之间那份无私的爱,她根本都不配提及!!   “还有,别在用‘贱人’形容她,不管你用多么肮脏的词语辱骂她,在我心里,你根本不及她分毫!!不……或许,拿她跟你做比较,就是一种错误!!你……连跟她比的资格,都没有!!”   景蓝泉的话,虽绝情,却句句发自肺腑!   “温纯烟,这辈子我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了,但我也不愿再跟你继续熬下去!还有,别想伤害她和她的孩子,你要再敢动他们分毫……相信我,你会连儿子也一并失去!好自为之!!”景蓝泉说完,拎着行李,疾步就往外走。   专属司机接过,放进车里,温纯烟煞白着脸,不甘心的追了过来。   “你去哪里?你要去哪里??”   景蓝泉不理会她,径自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去。   温纯烟急切的拍着闭合的车窗,有些狼狈,有些落魄,“我不许你们在一起!!!不准——你哪儿都不许去,必须要守在我身边,蓝泉!!景蓝泉————”   “市长……”   司机回头,看一眼景蓝泉。   景蓝泉冷漠的从温纯烟那张惨白的面庞上别开眼去,“开车!”   “是!”   司机轰下油门,车疾驰的驶出景宅。   留下温纯烟还踉跄的在车后面追着,“景蓝泉——景蓝泉————蓝泉……“   那个男人……   真的走了!!   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想要留下来的男人,却到最后还是……绝情的弃她而去了!   她不甘心!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爱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来爱这个男人,到最后却是沦落成这样的下场。   而自己……居然还敌不过那种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的平凡女人!!   或许,她温纯烟这辈子也弄不明白了,为什么她爱的人,却到最后都对她避之不及……   ————————————————————————————   机场——   vip候机厅里。   落地窗边……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射+进来,将窗边一双人儿笼罩,如同给他们镀上了一层绚烂的金纱。   许是两人太耀眼,又或许是两个人太般配,以至于让同一个候机室里的旅客们总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   男子有着一双碧蓝的眼睛,生动迷人,浑身上下充满着法国男人独有的优雅和绅士之风。   女孩一头金色绚烂的长发,却拥有着一张东方美女最典型的面孔,小巧清秀的五官,惹人怜惜,晶莹的水眸笑起来如月牙儿般温婉动人。   男人是拥有着中法两国血统的路易斯。   而女人,想当然的,自然是翘班来送他回法国的向南。   两个人倚在窗边站着,眺   望着窗前那一架架凌空而起的飞机,心有神伤。   “南南……”   路易斯站在那里,单手抄在浅灰色西裤口袋里,身形笔挺,伟岸。   头,微微抬起,望着窗外那辆渐渐消失在云雾里的飞机,他掀唇一笑,有些感伤,“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情况吗?”   提起他们第一次尴尬的相遇,向南忍不住发笑,侧头看他,“永远都忘不掉。”   “是啊,永远都忘不掉……”   路易斯低低重复着她的话。   “那天,我见到你,侧着头依靠在窗边,眼泪就像泄闸般的流个不停,那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把这么一个漂亮柔弱的东方女孩伤成了那样……”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来,目光深沉,依旧落在悠远无际的天边,“也就那么一个简单的想法,却从此……让那个女孩在自己的脑海里和心里,生下了根!”   他的胸口,有些疼。   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挤压着一般,有些难以呼吸。   偏头,看向南,依旧保持着最优雅的微笑,“心里的女孩,一定要幸福……”   他大方的伸手,抱过向南,紧紧地,真诚的祝福着她,“一定要幸福!!”   向南动容,眼眶通红,“谢谢,谢谢!你也一定,一定要幸福……”   向南反手,抱紧他,眼泪到底没能忍住还是从眼眶中滑了出来,抽泣道,“唐,我舍不得你……”   “傻+瓜,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也会去法国看你!一定会去的……”   向南同他保证着。   “好,婚礼记得一定要通知我。”   “一定!”   路易斯不舍得将怀里的女孩拉开来,揉了揉她金色的长发,目光柔软,“亲爱的,我该走了……”   向南有些急了,靠近他几分。   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已然有些泣不成声。   路易斯看着这样的向南,碧蓝的眸色晦涩几许,却到底什么也没说,掀起一抹鼓励的笑,轻轻拍了拍她的面庞,替她拭去眼角的余泪……   “再见……”   他同她道别。   拉起行李,随着人/流往登机口走去。   回头,就见向南站在窗边,早已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   他折回头来,碧蓝的眼眸里染上薄薄的雾气……   就听得身后的女孩,正扯着嗓子,哽咽着声音冲他大喊,“唐,我会回去看你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   路易斯到底没有回头。   他不愿被她见到自己情绪失控的一面。   登机口关上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在不停地呐喊着……   再见,梦中的女孩!!   也请你……务必要,幸福!!   ………………   第一眼见到她,她流着伤心的眼泪。   他忍不住不停地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这个女孩为什么而哭……   他把外套留给她,只为留下下一个见面的理由……   她又一次微笑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逃不开了!   第一滴眼泪,夺走了他的思考。   第一抹笑容,攻占了他的心!   四年里,他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用他的爱,温暖她悲凉的心……   却发现,原来,陪伴和感动,对于女孩而言,永远化不成真爱!!   他到底还是败下了阵来!   心里那份痛,分毫不弱于现在这残忍的诀别,却还是…   …选择了祝福!   梦中的女孩……   她微笑着,比什么都重要!!   路易斯在头等舱坐了下来,视线落向窗外……   金色的阳光从小窗口间投射+进来,恍惚间,他看到了那张漂亮的东方面孔,正冲着他微笑……   月牙儿般的水眸里,还噙着晶莹的泪水……   他知道,是自己幻觉了!轻轻闭上眼,任由着飞机直冲云霄……   再见,my‘love!!   ☆、结局篇(22)——爱情里,需要信任和坦诚!   林易辰约紫杉去看电影,被她拒绝。   “易辰,不好意思……”   紫杉舔了舔唇,有些难以启齿,但她到底还是说出了口来,“对不起!”   她同他道歉,反反复复的,“真的挺对不起的!熹”   紫杉一个劲儿的道歉,倒让林易辰有些尴尬了。   他摆手,忙道,“紫杉,你别这样,不就一场电影吗?不看也没关系的,不用一直跟我道歉。”   “不是!穴”   紫杉咬了咬下唇,“我跟你道歉是为了别的事情……”   她的声音,微微低了些分。   “嗯?怎么了?”林易辰依旧暖暖的笑着。   紫杉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又呼出一口气,才道,“我……结婚了……”   “什么?”   林易辰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已经结婚了……”   紫杉又重复了一句。   灵动的水眸里噙满着歉疚,她有些窘迫的补充道,“而且,那个人是……云墨……”   听闻‘云墨’二字,林易辰脸色微变。   紫杉一眼便捕捉到了,“易辰,对不起!!”   她赶忙道歉,“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冒充我男朋友的,我也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确实,有些让她始料未及。   但,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我……总之,都怪我,对不起……你骂我吧!!”   紫杉垂下了头来,很是歉疚。   她总有一种利用了别人,到最后还合伙儿把人家给踢了的罪恶感,即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易辰沉默了很久。   越是如此,紫杉越是为难。   她抬起眼看向对面的男人,低声道歉,“易辰,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林易辰笑笑,眼底有些凄迷,“能陪我看最后一场电影吗?”   他什么都没说,只笑着要求。   紫杉一怔。   林易辰深吸了口气,“就当最后一次纪念,不行吗?”   “当……当然可以……”   紫杉迟疑了数秒后,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中途,云墨打电/话过来,紫杉犹豫了一下,方才接了起来。   “怎么没在办公室等爷?在门口?”   云墨似乎去过紫杉的办公室了。   “不,不是……”   紫杉忙否认,看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忽而就有些心虚起来了。   如果告诉云墨,自己现在正同林易辰一起,他定会误会的吧?   紫杉不想他误会自己,只好撒了个小谎,“你今天别等我了,我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刚刚室友打电/话给我,说身体不大舒服,让我赶紧回去看看!所以我先打车回家了。”   紫杉本不善于撒谎,挂完以后之后,一张脸都憋得通红了。   林易辰看见这样的她,依然有些心动,“我是不是太为难你了?”   “也不是……”   紫杉尴尬一笑,“和同事看看电影本也没什么的,我只是不希望他想太多了。”   但紫杉不明白,其实情侣之间,有些事情摊开说明往往比一个小谎言要来得轻松许多。   她到底是没经验的小女孩!   紫杉将视线投向车窗外,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才稍微缓了些分。   其实,她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自己再欠下林易辰什么,或许陪他看一场电影,什么也解决不了,但至少,她的心里会舒服些。   他们看的是迪士尼最新上映的新片《冰雪奇缘》。   林易辰让紫杉挑的。   是她喜爱的风格,梦幻而浪漫,是每一个女孩神往的梦境之城。   她看得滋滋有味,却看在电影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会与身边的男人保持着最适当的距离。   电影院通常都是情侣谈情说爱的最佳去处,因为里面神秘黑暗,拥有着让情侣们怦然心动的气氛,所以,显然不太适合她与林易辰。   电影结束,已经是八点之后了,林易辰邀紫杉吃饭,却被她拒绝了。   她也没让林易辰送自己回公寓,而是独自打车回去的。   才刚进公寓,忽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云墨的来电。   “吃过饭了没?”   云墨在电/话里问她。   “吃……过了……”   紫杉还挨着饿,但谎言需要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圆,不是吗?   “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云墨忽而提议。   “啊?”   紫杉愕然。   “嗯,听说今天新上映了一部好片,爷给你特意看了一下宣传预告片,你一定会喜欢的!收拾一下,马上过来接你!”   云墨说完,已经兀自挂了电/话。   紫杉拿着手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今天刚上映的片?不就是自己刚刚看完的《冰雪奇缘》吗?   事情,要不要如此凑巧?   果然,云墨给她选的片就是她一个小时之前刚看完的《冰雪奇缘》。   云墨显然对魔幻动画没什么太多的兴趣,完全是陪她看来着。   他看得是意兴阑珊的,一只手臂搭在紫杉的肩膀上就没停止过对她的骚扰。   紫杉去推他,有些羞恼,“别闹!这是公共场合呢!你注意点!”   “注意什么?爷又没调/戏别人家的老婆!”   云墨依旧是痞痞的腔调,凑近紫杉,冲她吐着邪气,蛊惑着她。   紫杉笑骂,“伤风败俗……”   “那爷现在要咬一口你的小嘴儿岂不得拖出去枪毙了?”   云墨说着,一张俊脸舔着就朝紫杉凑了过来,嘴角一抹邪恶的笑,下一瞬,还当真一张口就咬了紫杉的红唇一下。   力道自然很轻,全是暧昧的挑/逗范儿,惹得紫杉又笑又恼的,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偏头看旁边的人……   一个年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正直直的瞪大着双眼,瞅着调/情的他们俩,一口一口往自己嘴里塞着爆米花。   完全一副看他们比看电影更刺激的神态。   而后,小女孩的双眼被旁边的家长飞快的用手给挡住了,就听得周旁的家长不满的碎碎念抱怨着,“世风日下啊,带孩子来看个动画片都不安生……”   “……”   紫杉囧。她居然还不甘示弱的回了句嘴,“那这动画片你也可以带孩子离开了,待会就有世风日下的画面了……”   她说的是,接吻!   而后,没事人儿一样,继续看片。   云墨凑近她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待会会有世风日下的画面啊?   紫杉一愣,看着身边的男人,不由有些心虚,“我……我看过宣传片了!里面刚好有那个画面……你看的宣传片没有吗?”   紫杉心虚的开始往自己嘴里塞爆米花。   “没有。”   bsp;云墨回答的相当认真。   目光深沉的扫了一眼紫杉,故作不经意般的问道,“今晚吃的什么?”   “啊?”   紫杉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就随便跟室友吃了点东西,怎么啦?”   “没。”   云墨没再追究这个问题,转而又问,“你室友怎么回事?身体没什么事吧?”   “没事,一点小毛病而已……”   紫杉越发心虚起来。   连脸蛋都不由憋红了些分。   “嗯……”云墨点了点头,讪讪的笑了笑,手臂依旧搭在紫杉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看电影……”   紫杉忍不住偷偷觑了一眼他的侧脸,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谎话到底是对还是错了……她到底要不要跟他说实话呢?   云墨抱胸,认真的看电影,忽而,有板有眼的评价道,“这女主角简直坏透了。”   “嗯?”   紫杉表示不解。   “明明刚同王子订了婚,还说什么真爱,这才一眨眼,又跟另外一男人牵扯不清了!”   云墨的脸上写满着鄙夷,末了,看一眼紫杉,“你觉得呢?”   紫杉听闻他这么一问,总觉他是话里有话似得,不由心虚了几分,摇摇头替女主角解释道,“他们俩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吗?只是朋友而已,你想太多了……”   “是吧?”   云墨讪讪的答了一句,没再发表任何意见。   一场电影,紫杉最后看得是魂不守舍的,心里也虚得厉害,总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今儿同林易辰看电影的事情告知他。   紫杉到底是怕他想太多的。   从电影院出来,云墨也没问紫杉,驱车领着她就到了那家他们常去的西餐厅。   这会紫杉着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错愕不解,“云墨,都这个点了,你还没吃饭的吗?”   云墨没理会她,叫了侍应生过来,示意紫杉点单。   紫杉点了份牛排作罢,问云墨,“你呢?吃什么?”   云墨抬眸看她一眼,末了,偏头冲侍应生道,“一杯咖啡。”   “你不吃饭?”   紫杉担心的觑着他,“你不是晚上没吃东西吗?”   云墨淡幽幽的看着她的水眸,那凌厉的视线仿佛是要透过她的双眸看进她的心里去,“突然就饱了。”   他说。   语气,冰凉,没有分毫温度可言。   紫杉怔了半会,见他不再说话,只好将菜单交回给了侍应生。   一顿饭,吃得有些压抑。   云墨不说话,紫杉也不敢说话,只默默地低头吃着盘子里的牛排。   而他,跟前那杯热咖啡直到冷凉,也没喝上一口。   咖啡搁在那,就如同摆设一般。   “云墨……”   紫杉用湿纸巾擦了擦嘴,到底忍不住了,说声喊他。   “吃完了吗?”   云墨淡淡的挑眉,问她。   “完了。”   紫杉点头,还想说什么,却见云墨已然起了身来,“走吧!我送你回公寓。”   紫杉忙起身跟上。   一路上,两个人依旧一语不发。   很快,车在公寓楼下停了下来,紫杉下了车,云墨却始终只在车里坐着。   紫杉站在驾驶窗口问他,“你不上去坐坐吗?”   他居然会主动要求送她回公寓,这确实让紫杉倍感意外。   &nbs   p;依他‘无耻’的风格来说,应当是问都不过问她的情况下,直接将她载回了他家,才是他的行为作风吧!   可今天……   紫杉有些落寞,心下觉得怪怪的,特别别扭。   “不了,你室友在,不方便。”   云墨拒绝了!!   这也绝对不是他的行为作风!!   从前哪次不是他舔着脸的想到她的公寓去瞅瞅?每次好说歹说的才能将他劝住,而现在……   “我有点累了……”   云墨的表情里,透着几许疲惫,冲紫杉道,“上去吧!”   紫杉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好!你开车注意安全。”   “嗯。”   “拜拜……”   “拜……”   道别完毕,紫杉转身,往公寓里走。   脚步走得很慢很慢,心里隐隐的,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他能叫住自己?期待他能像往常那样,厚着脸皮不停地向她索吻方才肯离开?   今天……什么都没有!   直到紫杉进了公寓,也依旧没有叫住她。   紫杉心有神伤。   云墨红色的跑车如风一般,驶出紫杉的公寓,飞速的融进车流里,在夹缝中疯狂而张狂的竞飙……   惹得车道上的其他车主们骂骂咧咧的,一路上汽车鸣笛声震耳欲聋,还伴随着他轰鸣而过的引擎声。   车……   一道急刹,在河岸边的骤然停了下来。   “砰——”的一声,云墨一记重拳发泄般的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   鸣笛声刺耳的响起,惹得旁边过路人频频回头张望。   “sh/it!!”   云墨狂躁的骂了一句,心里烦到了极点。   伸手,从口袋里翻出几张电影票根来。   摊开,整整四张。   而另外两张,是在紫杉进影院前去洗手间,他帮她翻纸巾时,无意间翻出来的。   同样一场电影,《冰雪奇缘》,放映时间,同一天,只是比他们这个场次恰好早了一个小时而已!   刚好是吃饭的时间,明明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却还撒谎说已经吃过了?!   电影放映直到电影结束,吃饭,送她回家,整整三个小时里,他给了她无数次解释的机会,以及暗示,而她,却依旧坚持……隐瞒,欺骗!!   两张票根,容不得他不去多想。   同室友一起去看的?如果是,她为什么要隐瞒?隐瞒不就因为心虚吗?   如果没做什么,又何必心虚?!   云墨越想越伤神,心下更是烦不胜烦,他甚至于有一股冲动,想要打电/话找她盘问个清清楚楚。正当这时,忽而,车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眼来电显示,小杉儿。   云墨黯然的眼眸深陷几许,迟疑了数秒,却到底还是将电/话接了下来。   先说话的人是紫杉。   “云墨……”   云墨没有应,只握着手机,不出声。   “云墨?”   紫杉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云墨微微挪动了一下靠在枕垫上的脑袋,“嗯,你说。”   太多有些悻悻然。   “你在哪里?”   紫杉问他。   “外面。”   云墨随口答了一句。   哪个外面?”   紫杉追问。   “怎么?”   云墨正了正身子,剑眉蹙起,“打电/话来就为了追问我的行踪?”   一想到她欺骗自己的事儿,云墨当真有些恼了,“我还有事,挂了!!”   说完,云墨直接将手机撩至一边去了。   本以为她打电/话来是为了解释看电影的事儿的,结果,空期待一场!   “嘟嘟嘟——”   手机里传来挂断电/话的忙音,紫杉心下一片落空。   站在云墨别墅外的庭院中,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紫杉郁结的抓了抓头。   对于今天同林易辰看电影的事儿,紫杉一直闷在心里,格外难受,在公寓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下定了决心要过来同云墨当面解释清楚。   却不想,第一时间打了车来,结果,他还没回家!   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而她,根本没拿别墅的钥匙,不是他没给,而是她没要。   婆婆又正巧飞国外出差去了,可不知为什么,连家里的佣人都一并被差遣回了老宅,整座大别墅里,此时此刻,居然不剩一人。   紫杉着实不明白婆婆的用意,却不知柳云裳用心良苦,把所有碍事的电灯泡统统遣走,只为了给这一双新人留下造人的私人空间。   结果,这不争气的两个人,这么大好的时机居然不好好利用,反而在这生闷气!   柳云裳要知道儿子和媳妇儿如此糟蹋自己的心意,定会气得连夜就从国外飞回来的!   紫杉后来又打了云墨的电/话,就再也没打通过了。   始终没人听。   最后一通终于听了,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声,“喂,请问哪位?找云少有什么事吗?他现在不太方便接听电/话,你要有事,跟我说就好。”   ☆、结局篇(23)——鸳鸯浴:一起洗个澡   最后一通终于听了,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声,“喂,请问哪位?找云少有什么事吗?他现在不太方便接听电/话,你要有事,跟我说就好。”   紫杉心里头跟着一紧……   呼吸一窒,握着手机的小手微微收紧了力道,但她还是没急着挂断电/话,她试着说服自己去相信那个男人,“你是哪位?”   紫杉的语气,冰冰凉的,鲜有不善。   电/话里的女人显然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又是哪位?熹”   “我是他老婆!你让他听一下电/话。”   紫杉耐着心思同她说话。   “老婆?穴”   电/话那头的女人嗤笑了起来,“那我还是他第一夫人呢!没事我挂了!”   那女人说完,便直接将紫杉的电/话给切了。   紫杉再拨过去,电/话已经关机。   酒吧里——   云墨带着醉意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手机,“谁他/妈允许你听爷的电/话了?”   “云少……”   那女人一脸委屈的模样,朝云墨凑了过来,“人家还不是看你醉得不省人事了,所以顺手帮你听了。”   “滚!!”   云墨一张邪魅的俊脸,此刻冰得像寒冰。   这个女人,他不认识。   好像是刚刚坐过来的,找他搭讪来着,但他没应,只趴在桌上醒着酒。   云墨才打开手机,预备翻看一下是谁的来电,却不料才一开锁,手机便自动关机了。   该死!!   没电了!   “云少,我看你醉得不轻,让我送你回去吧……”   那女人说着就走过来挽住了云墨的手臂,却被他毫不领情的一把推开,“滚!!”   吝啬的蹦出一个字,起身,踉跄着醉步,往外走。   “云少!!”   女人连忙摆着腰段儿追了上去。   云墨转身,血红的醉眸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女人,森冷的警告道,“别挑战爷的耐性,今儿爷心情很差!!有多远滚多远去!!!”   说完,转身往外走。   女人显然是被云墨森寒的警告给吓住,站在酒吧门口,微微白了脸色。   梅雨季节,雨总是说来就来,一点征兆都没有。   紫杉一直在雨里呆滞的站着,任凭着雨水冲刷着她冰凉的身体,她也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雨里一道嚣张的引擎声呼啸而过,两束刺目的车灯,透过雨帘朝她直射了过来。   就只听得“嘎——”的一道刹车声响过,震耳欲聋。   轮胎压过私人车道,红色的跑车骤然在紫杉面前停了下来。   车,没来得及熄火,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车上朝她大步跨了过来,“杨紫杉,你在干什么?”   紫杉迎着车灯看清楚了雨里这张熟悉的俊脸。   他邪魅的脸颊一片绯红,漆黑的凤眸里染着腥红的血丝,他喝酒了。   “你跟女人在酒吧里喝酒?”   紫杉抬头问他,声音有些嘶哑无力。   云墨深眸一沉,薄唇冷凉的掀起,忽而,从自己黑色外套的口袋中掏出四张电影票根,迎面朝紫杉砸了过去,“那你呢?跟谁去看了一场电影?别告诉我是你的室友!!你室友现在还病着呢!”   紫杉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林易辰……”   她如实交代,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哽咽,“这场电影是跟林易辰一起看的。”   林易辰!!   三个字,简直如同紧箍咒一般,缠在云墨的脑袋上,让他头痛欲裂。   肺部更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挤压着一般,让他连喘气都闷着疼。   眼前,紫杉那张苍白的小脸,被雨水冲刷着,越渐模糊。   云墨眸仁发紧,喉咙干涩,很久……   他才吐出一口郁气,“好,如果你……真爱那个男人,我放手让你走!!”   他的语气,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甚至于,还带着些玩世不恭,冰凉的笑看着紫杉,“你本来也就是稀里糊涂跟我结婚的,不是吗?”   云墨嘴角那抹笑,残忍如刀,刺痛的,却是自己的心!!   他假装高傲,假装嚣张,目的只是伪装自己那颗伤口撕裂的心!   只是,想让自己在被人背叛的同时,看上去至少不那么狼狈!   云墨转身去开别墅的门。   紫杉站在他的身后,怔怔的看着,泪眼模糊。   “云墨……”   她喊了一声。   云墨没转身,悬锁的手,微微僵了僵,而后继续。   门打开,他转身去扯紫杉,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拽进了别墅的大厅里来。   浅蓝色的干毛巾抛在了紫杉的脑袋上,待她抓下来,就见云墨已然往楼上而去。   背影冷漠而冰寒。   “云墨!!”   紫杉叫住了他。   云墨脚下的步子,顿住。   紫杉深呼吸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闷闷的,特难受!   “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紫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你的意思……是要——离婚?”   云墨身形猛地一僵。   紫杉吸了口气,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却还是被她强制压了下来,“这就是你所理解的婚姻吗?动不动就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就跟情侣间谈分手一样轻松随便?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随随便便跟你进民政局了!有那张纸跟没那张纸,有什么区别?!!”   紫杉失望透顶。   也至此让她认清楚,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还没有好到能够成为夫妻……   他们的资历,远远不够!!   紫杉转身,往外走,“如果你真下定了决心,打电/话给我!我……跟你去民政局……”   他们俩这婚姻,结得像过家家。   紫杉心下一片冰凉。   连电/话里女人的事情,她也已经没心思再去盘问了。   都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必要呢?!   紫杉才跨出门半步,忽而,手腕一紧,小手儿就被人从身后毫无预兆的拉住。   “告诉我,你爱不爱林易辰??”   雨中,云墨霸道的捧住紫杉的脸蛋,低吼着问着她。   “我不爱——”   紫杉红着眼,怒不可遏的吼回去,“我要爱他,还会跟你结婚吗?”   “为什么要瞒着我?”   云墨问的,自然是看电影的事儿。   紫杉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往外流,“今天他约我看电影,我告诉他我跟你结婚的事儿了,我觉得我忒对不住他,本来说好让他假装我的男朋友摆脱你,可结果我却跟你结婚了,我心里那种罪恶感……就像联手把人家耍了的那种感觉……”紫杉说起来,心里还特别不是滋味。   虽然之前她确实不知道林易辰对她有意思,可是后来知道了,就没办法当作不知道了。   “所以你陪他看了一场电影?是出自歉疚还是报恩?这次是看电影,那下次呢?他约你上/床,你也去吗?”   云墨的烟瞳,已然深红   紫杉水眸一紧,眸仁剧缩了几圈,水珠儿飞快的在眼眶中聚拢……   “你刚刚说什么?”   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忽而,就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一般,愤怒的一把将身前的云墨推开,后退两步,像看着陌生人一般的瞪着他,“云墨,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龌龊!!你说我,那你自己呢?一生气就找个女人陪你喝酒是不是?人家拿着你的电/话告诉你老婆,她才是你的第一夫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老婆的感受?”   紫杉泪如雨下。   说完,也不等云墨解释,脚下的步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紫杉说完,转身就砸进了雨里去。   她边哭边抹眼泪。   嘴里一直在骂着云墨那张贱嘴,居然能把那么难听的话说出口来!!   上/床?   呵,呵呵……   在他心里,她杨紫杉就是这种放浪不堪的女人?!   如果真是,她又何必在电影结束后,肚子都要饿瘪的情况下,还拒绝林易辰的饭局?   又何必还纠结着不愿让他送自己回家,宁愿在电影院门外干等半个小时的的士……   如果不是出于在乎他,担心他会误解什么,她又何必刻意隐瞒。   那他呢?   因为不开心,就可以随便和其他的女人在酒吧里欢聊畅饮?   那他又知不知道,天下间多少情侣或是婚姻的变故,都来源于这该死的酒后放纵?   紫杉越想越委屈……   越是委屈,眼里的泪水便越涌越多,融在淅沥的雨里,到最后她有些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还是泪……   只知道,都是冰冰凉的,刺骨的寒。   却忽而……   小身子一暖……   整个人,竟毫无预兆的,就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且抱得死死地。   熟悉的气息,伴随着酒精的醇香味,顺着凉风拂过,紫杉的眼泪越流越多……   “放开我!!”   她恼怒的挣扎着。   “女人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   “我要解释!!”   “我不想听——”   紫杉捂住自己的耳朵,“云墨,我们之间要的不是解释,是信任和包容,我们先冷静冷静……”   她说着,挣扎着,就要逃出他的禁锢。   但云墨手臂间的力道,紧得根本让她逃不开,就听得他愤怒的在她的耳根后低吼,“我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都闹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云墨一把将紫杉的身形掰过过来,强迫着她与自己面对着面。   赤红的双目,迎上她通红的水眸,“别跟我说什么冷静冷静,我不需要!!我只要你的心!!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不爱!!”   紫杉赌气的冲他大吼。   “杨小杉————”   云墨怒了,眉峰挑高,彰显着他快要爆棚的怒火。   “不爱!!不爱——”   紫杉眼泪如雨般倾泻而下,发泄般的嘶声冲他大吼,“你一个花花大少,有什么是值得我爱的!!我不爱你,不仅不爱,而且还讨厌你!!讨厌你————”   吼完最后一句,紫杉彻底把自己哭成了泪人儿。   话语哽在喉咙里,再也喊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不爱,那何苦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如果不爱,又怎么会在听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心如刀割?   后来,云墨干脆用自己的唇,堵住了紫杉那双不诚实的小嘴。   湿热缠绵的舌吻,伴随着雨滴的清冷,以及眼泪的苦涩,融进两人冰凉的双唇之间……   仿佛是刺痛到了紫杉的心脏一般,让她忽而越发失控的痛哭起来。   边吻,边掉眼泪……   小手,揪住云墨早已浸湿的衬衫领口,把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云墨捧住她的脸,唇舌不舍得离开她的唇瓣半寸之远的距离,同她道歉,“对不起……”   “说对不起也没用!!”   紫杉哭得泣不成声,“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在你心里,我杨紫杉就是个那么不堪的女人吗?”   云墨自知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抱紧紫杉挣扎的小身子,不肯松手,“我怕你真的爱上了林易辰!”   他的害怕,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直到结婚到现在,这个女孩也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确定的心思。   她始终欠自己三个字!   云墨将怀里的紫杉抱紧,再抱紧些分,仿佛唯恐她会逃了一般,“酒吧里的事情,我要解释!!接电/话的女人我根本不认识!!我没跟她喝酒,更没跟她谈心,跟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一个字,‘滚’!她接到我的电/话,纯属意外,我喝高了,趴在吧台上睡着了,哪知道她会突然就把我的电/话给接了,等我发现之后手机就恰好没电了……”   “我能信吗?”   紫杉红着眼眶觑着他。   “不信也得信!!这就是事实。”   云墨有些急了。   “那我跟林易辰也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欠着他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至于会陪他看这场电影吗?哪怕作为普通朋友或者是同事,看一场电影其实也不为过!我就担心他会误会,所以看电影的时候有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看完电影他约我去吃饭,我也没敢再答应,他要送我回家,我都没准!我该与其他男人保持什么样的距离,我自己有分寸。我瞒着你,不是为了欺骗你,更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是简单的,不想你误会,不想你生气!!真的就这么简单而已……”   紫杉一口气说完,声音的分贝被雨水带走了些分,却依旧很高亢。末了,垂下头来,咬了咬唇,“还有……”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喉咙有些涩然,“之前打电/话给你也不是为了查岗,就是想告诉你我刚刚说的这番话,还想告诉你,我在你家外前进不去……”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shi/t!!”   云墨低咒了一句。   当然,骂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而后,拽着雨里的紫杉,就往别墅里冲。   两个人像两只狼狈的落汤鸡一般,站在大厅的门口,互相对望着。   紫杉心里依旧涩涩的疼,她抿了抿唇道,“我把衣服弄干净,就回去了……”   她弯身,换鞋。   却被云墨一把拉进了怀里去,“还在生气。”   “嗯。”   紫杉倒也不隐瞒,直接点头,眼眶通红,喉咙涩然,末了,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吧,湿答答的,粘着不舒服。”   云墨不说话,也不松手。   “云墨……”   紫杉又喊了一句。   “今晚哪儿也不许去。”   “我要回公寓。”   紫杉坚持。   “给我个理由……”   “你不是说要放手让我离开吗?”   是的!紫杉心里还怄着口大气,就是之前提到的,关于离婚的问题。   云墨一愣,而后笑了。   放开了紫杉,径自迈步往里走,“小杉儿,爷以前总是想,如果你这女人当真不识货,爱的人是他林易   辰,爷会怎么办?到底是放手让你离开,还是厚着脸皮不管不顾的把你禁锢在自己身边……”   云墨边说,边去饮水机旁倒了杯热茶,递给紫杉,又拿了沙发上刚刚那条干毛巾过来,给她擦满头湿答答的长发,凑近她道,“每次在心里说好要放手的,可结果,不出五分钟就改变了主意,就跟刚刚一样,明明说过放你走的,可当你真跨出了这扇门,我心里就憋不住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紫杉尽是无奈,拿着干毛巾搓了搓她的脑袋,“我刚刚只是说放手,可你呢?‘离婚’,两个字居然就那么轻轻松松的从嘴里说出来了……”   云墨想,哪怕他们俩闹得再凶,吵得再激烈,他也不敢把‘离婚’两个字说出口来。   因为,害怕一说了,她就点头答应了,而后,两个人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   紫杉眼眶通红。   “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随意出入酒吧那种地方……”   “我不是怪你……好吧!”紫杉撇撇嘴,叹了口气,“我也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其他男人一起看电影。”   “我不要这个……”   云墨摇头,“我只要你跟我保证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别瞒着我就好!夫妻之间,坦诚至上……”   “好!”   紫杉破涕为笑,“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紫杉的心里终于得到了释然。   云墨二话没说,抱起她,就直接往楼上走,“一起洗澡……”   ☆、结局篇(24)——缠绵,要么是夫妻,要么是,兄妹!!   云墨二话没说,抱起她,就直接往楼上走,“一起洗澡……”   “不要——”   紫杉被他抱在怀里,大喊大叫。   但显然,抗争无效,云墨抱着她,站在花洒下,便开始耍流氓似地给紫杉解着身上浸湿的衣裳。   暖暖的热流从花洒里漫下来,筛落在两人冰凉的身体之上,登时舒服了不少焘。   紫杉揪住他不安分的大手,紧住自己的领口。   “你别乱来!”   她脸颊绯红,不知是害羞成这般的,还是因为这氤氲的温水桫。   云墨只知道,这样子的她,格外诱/人。   是那种,可爱里,透着娇羞的媚惑……   根本让他把持不住!   云墨见她还有些抵触,也就不急着把她法办了。   水流里,大手捧住她动人的面庞,举高,痴然的望着眼前那双明媚的月牙儿双眸,轻笑道,“爷怎么就栽在你这种小不点手里了呢?”   这个问题,云墨仿佛是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   他饶有兴致的咀嚼着,“爷自认自己风流倜傥,百花丛中过,片叶从不沾身,可没想到,居然被你这个毛头小妞儿给收了!”   他说着,大手坏坏的在她的脑袋上一个劲儿揉搓着。   紫杉抗议,“云墨,你别这么讨厌——”   云墨痞痞的坏笑着,终于停止了折腾,拍了拍她的小脸蛋,扯出一抹得意的坏笑来。   紫杉粉拳落在他的胸口上,“收了个情史丰富到异于常人的花心大少回来,你以为会是件省心的事儿吗?”   云墨捉住她的小手儿,掩了嘴角那抹笑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本正经。   手臂拦着她的细腰,收紧了力道,让她更加靠近自己些分,“在认识你之前,我连爱情是什么滋味都没尝到过,认识你知道,才知道原来爱情比男女关系复杂多了,也艰涩多了……”   提起四年里的苦苦追寻,他似乎还心有余悸,却飞快的扬起一抹邪魅的笑,“不过甜起来的时候,腻得简直让人沉沦……”   他说着,痞邪的俊脸,已经情不自禁的朝紫杉突起的雪峰凑了过来。   紫杉羞得去拍他的脸颊,“我看你根本就是脑子里想那种事儿,想得沉沦了!!云墨,你能不能别一见我就发/春啊……你真是没救了!!”   这家伙……   好好说话不行啊,一张脸非得往她胸上蹭!!   紫杉觉得自己当真得赶紧习惯他的无耻!   也对,他的无耻功夫根本不是这一天两天了,四年里他也没少占他便宜。   起初还好,比较含蓄,只会用眼睛强/奸她,到后来根本就是变本加厉,直接用手上,再然后嘴也凑上来,而如今……   无需多说了!!   云墨贪恋的在她怀里蹭了蹭,低低一笑,手在她柔软的小腰肢上捏了捏,“小杉儿,爷一见你……就燥得厉害!!”   他说着,湿热的吻,便如头顶密集的水流般,狂狷的落在了紫杉白嫩的颈项间,锁骨处……   飞快的用舌根咬开她胸口的纽扣,任凭着她如何口头上抗议,他也全然听不到。   “以后必须让爷每天干一次!”   云墨抱住紫杉的雪峰,哑声要求。   气喘得有些过快。   “……”   紫杉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恼羞成怒,“云墨,你到底娶我回来干嘛的?就为了发泄你这过剩的性/欲?”   该死!!   云墨一把将紫杉抵在墙壁上,缠着她的小细腰,攫住她的小下巴,重重的捏了捏,“你是不是得反省一下你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勾/引着爷……”   “我哪有!!”   紫杉嘟起嘴,抗议!   “还说没有?小嘴儿翘这么高,不就是等着爷亲下去?”   云墨说着,就在紫杉的小嘴上重重的啄了一口。   “……”   紫杉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这也行?   “你真是一朵奇葩……”   紫杉瞪着他,好笑又好气。   云墨趴在紫杉的肩头上,低低的笑着,一双手早就贪婪的去扯她身上湿答答的衣裳了。   “云墨……”   “云墨——你这禽/兽!!啊——”   “唔唔唔——你慢点,唔唔——”   柔弱且生嫩的紫杉,飞快的被云墨进攻,霸占。   “叫出来……”   云墨能感觉到她在故意压抑着亢奋的叫声。   他伸手,去抵开紫杉紧咬的小嘴儿,声音已然沙哑,“叫出来!!别忍着……房子里就我们俩,没人可以听到,叫给我听,我喜欢,小杉儿……”   伴随着云墨的诱/哄,他一个生猛的挺入,惹得紫杉完全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来……   “啊————”   尾音颤抖,尤其惹人怜惜。   连连的娇喘,让云墨变得越发亢奋而硕/大。   抱住她的小细腰,要得越发深入,急切!!   ————————————————————————   去美国手术之前,在机场里候着机。   来送景孟弦和向南的人还真不少。   秦兰、云墨、紫杉、小向阳,一个不少的,都在。   云墨同景孟弦道别,握了握手,撞了撞胸口,“回来后,别把兄弟忘了。”   景孟弦却神秘道,“回来一起把婚礼办了吧!”   云墨一喜,“认真的?”   景孟弦抬头去看正站在一旁聊悄悄话的两个女人,笑着点了点头,“认真的,等我回来!”   “好!!”   云墨有些激动。   婚礼他早就想办了,如果四个人真的能凑在一起办的话,那岂不是好事成双?到时候小杉儿也定会乐开花的。   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向南拉着紫杉走了过来,问景孟弦。   景孟弦避开向南的问话,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我们该登机了。”   “再等等吧!”   向南扯了扯景孟弦的衣袖,又踮起脚尖往机场大门口看了看,转而,又觑向自己的母亲,这才如实交代道,“妈,我……叫了孟弦他爸过来,应该……没关系吧?”   秦兰脸色微微变了变,转而尴尬的笑笑,摇摇头,“能有什么关系,老朋友见个面而已,没关系,没关系。”   向南是了解自己母亲的,通常急着否认的事情,就一定是有事情!但向南以为,这些过往的事总垫在心里也不好,她倒希望他们俩能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心里所有的疙瘩说开。   该在一起的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的话,哪怕分开也要释然,不是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吊在心里,成为永远的遗憾。   更何况,这往后母亲和景伯父也是迟早要成为亲家的,总该是有要见面的机会吧!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王者风范般的景市长,被一干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们簇拥着,稳健的从机场外走了进来。   即使年已过五旬,却依旧意气奋发,气质沉稳,内敛,教路过的人,   无论男女,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   “景伯伯来了!”   向南喊了一声,忍不住由心的感叹,“这长相、这气质……会不会太好!!”   难怪她妈一直迷恋着不肯落下心来呢!   景孟弦敲了敲向南的脑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景老师,你爸……也太帅了吧?!”   连一旁的紫杉都忍不住花痴般的感叹出声。   向南扯了扯旁边的母亲,压低声音道,“妈,你没介意吧?”   “当然没有!”   秦兰忙反驳。   脸色有稍许的慌乱。   “爷爷——”   景蓝泉才一走近,小阳阳便激动的一下子飞扑到了他脚边,“阳阳还以为要好久才能见到你呢!”   小家伙牵着爷爷的手,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着。   “怎么会?爷爷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   景蓝泉宠爱的摸了摸自己小孙子的脑袋,脚步定格在了众人面前。   目光落在秦兰身上,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秦兰也笑开,点点头,“嗯,好久不见!”   唇间的笑意,有些牵强。   景蓝泉从秦兰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刚刚有个重要会议稍微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来得有点晚。”   “没关系!景伯伯。”   向南忙笑着摇头,表示理解。   “其实本来不该打扰您的,不过我担心他万一连自己爸爸都忘了怎么办。”   向南指了指身边的景孟弦,半开玩笑似的说着。   景蓝泉放松的笑了笑,像兄弟似地,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鼓励他道,“上手术台的时候,别紧张!有向南陪着你,爸倒也放心了!”   景孟弦拍了拍父亲握着自己肩膀的大手,“爸,你放心吧!你儿子这辈子就属站上手术台的经历最多,紧张不了!”   只是,这回稍微有点不同罢了!   曾经是站在台上的人,如今,变成了躺在床上的人罢了!   “两个人在那边好好照顾着对方!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景蓝泉还有些担心。   “嗯。”   景孟弦点头保证,末了,看一眼众人,又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景蓝泉不解的看一眼儿子。   众人皆心领神会,“要不我们去那边坐会吧。”   于是,一干人等在向南的带领下,去了另一旁的vip休息厅,这头只剩下景孟弦和景蓝泉俩父子了。   “爸,有件事,我其实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是,我不说的话,担心做完手术之后就真的忘了,可能我忘了这件事就没有人会再跟你提起她了……”   其实,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己的父亲,景孟弦还是有些迟疑的。   该说吧!毕竟,父亲是最有权利知道事实真相的人!   景蓝泉深沉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你说。”   儿子故意支开这么多人,想必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   一贯从容的他,此刻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秦姨……”   景孟弦抿了抿唇,“其实,秦姨跟你之间,一直还有个孩子!”   “什么?”   景蓝泉眼瞳一紧,眼底掠起一层激动的波痕,“孩子在哪?”   他回头,透过人群去寻找秦兰的身影,“男孩还是女孩?现在在哪里?应该也跟你们一般大了吧?”   &nbs   p;景蓝泉回过头来,问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尽是期待。   情绪早已不似他刚刚的那份平静。   “爸,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景孟弦看着这样的父亲,忽而有些怀疑自己说这件事的必要性了。   但话已说出口,收也收不回了。   “爸,你和秦姨的孩子,她叫尹若水,是个女孩,但是……已故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想到自己那还没来及认亲却已经离世的妹妹,再想到她离世的原因,景孟弦心里满满都是内疚。   对秦姨的,对自己父亲的,还有对向南的……   “已……已故?什么意思??”   景蓝泉脸色突变。   景孟弦吸了口气,“爸,有时间你跟秦姨一起去看看她吧!儿子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心里痛苦或者是内疚,我只是想告诉你,秦姨给你的爱,一点也不亚于你给她的,如果你们还有机会在一起的话,就好好把握住对方吧!秦姨心里那份失女的痛苦,或许也只有你能慰藉她……”   景孟弦要的,其实很简单。   他只希望爱他的每一个人,都幸福快乐!   他一直明白着父亲的爱,从小就明白!就像自己对向南的爱,一样……   “儿子……”   景蓝泉显然没料到自己儿子会同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却最后,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你好好去美国治疗吧,爸爸和你秦姨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操心了!我们俩大半辈子也熬过来了,剩下的时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俩过得幸福就好!”   “爸,你不愿意跟秦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你怕耽误了我和向南的婚姻吗?”   他们两对如果想要组建成一个家庭的话,就必须要有一对出来让步。   也就是,他们之间,永远都只有一对能成为法定上的夫妻!!   而向南和他之间,要么是夫妻,要么是,兄妹!!   法律上,永远只认可一方,而另一层关系则归纳于,伦理!   “好了!”景蓝泉阻断了儿子的话,“爸谢谢你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就像你说的,知道总归比不知道好!至于我和你秦姨的事情,我也非常感谢我儿子的理解!我以为你会偏向你妈那边的,所以爸挺意外的!谢谢你,儿子!!”   景蓝泉欣慰的拍了拍儿子厚实的肩膀。   “你和向南好好在一起,她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珍惜你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我和你秦姨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的!我承认,你和向南的婚姻,确实是我考虑的一个范围,而且,我相信你秦姨也会有这样的顾虑!你们也别替我们俩操心了,做人父母都是如此,最重要的莫过于子孙幸福!知道了吗?”   “爸……”   景孟弦有些感动。   “好了,登机时间到了,别耽误了飞机,赶紧的,上飞机吧!去叫向南过来!到了记得一定给我打电/话。”   “嗯,好!一定。”   景孟弦点头保证,“对了,爸,能帮儿子个忙吗?”   “嗯?”   “帮我把秦姨和阳阳送回家去吧!”   景蓝泉笑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不说,爸也会这么做的。”   “谢谢。”   父子俩的交谈结束,一干人回来,不舍的送了两个人上了飞机。   秦兰领着阳阳随着云墨和紫杉一起往外走。   “秦兰!”   景蓝泉叫住了她。   秦兰一怔,背脊僵了一下,到底还是转了身,不解的回头看向景蓝泉。   “景市长,有什么事吗?”   “我送你们。”   他说。   迈步,朝他们走了过去。   “不用了!”秦兰忙拒绝,“我们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   紫杉差点就主动要求送秦兰和阳阳回去了,但被旁边明事儿的云墨一眼看出了名堂来,忙拉住了自己的小娇妻赔笑道,“景伯伯,那秦姨就麻烦您了!我们先走了,再见……”   说完,拽过紫杉就疾步出了机场去。   “孟弦和向南特意交代了,让我送你们俩回去!走吧。”   景蓝泉知道秦兰不会轻易答应他,所以只好把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搬了出来。   秦兰却以为景蓝泉送自己不过只是出于女儿和女婿的请托,想了想身边的小阳阳,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上飞机才一坐定,向南就忍不住同景孟弦八卦开了。   “你刚刚跟景伯伯聊了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向南就是特别好奇,两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有别人听不得的秘密?   景孟弦偏头看好奇的她,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若水,我告诉我爸,关于若水的事情了……”   向南张嘴,惊愕的看着他。   水波流转,闪过几许淡淡的伤然。   末了,点点头,认可道,“对,景伯伯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其实我也一直希望景伯伯能去若水的墓前看看她的,知道了也好,也好……”   …………………………   向南闭了闭眼,忽而,又睁开了眼来,仰头看着他的下巴,问他,“你觉得那张结婚证重要吗?”   ☆、结局篇(25)——手术成功篇后:看来我实在太饥渴了【必看】   “对,景伯伯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其实我也一直希望景伯伯能去若水的墓前看看她的,知道了也好,也好……”   景孟弦轻轻拍了拍向南的后脑勺,知道她还在歉疚于若水的死,“过去的事情就别心上放了,非要找个承担罪名的人,也始终轮不上你……”   他才能算得上罪魁祸首才是!   向南摇头,把脑袋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挽住他的手臂,“孟弦,谢谢你一直守护着我……”   她微笑的闭了闭眼,忽而,又睁开了眼来,仰头看着他的下巴,问他,“你觉得那张结婚证重要吗?焘”   景孟弦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低头,深沉的目光看着她。   半响,才道,“你打算把这个权利让给秦姨和我爸吗?”   向南叹了口气,脸蛋伏在他的胸口,感伤道,“只是觉得他们这辈子太不容易了,爱了大半辈子,大概最想求的就是成为对方的另一半,一张结婚证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奢求……爨”   景孟弦正了正身子,低头看她,语重心长道,“一张结婚证在法律上而言,拥有着许多权利,至少,在户口本上会显示已婚身份,会在证件上显示你是我的配偶,往后俩人如果遇到困难,有一个人躺在了手术台需要亲人家属签字的时候,对方可以以配偶的身份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边说,边握紧了向南的手,低头看她,声音有些沙哑,“这张证书对我而言,也很重要!但是,对我们子女而言,更重要的是长辈的幸福!所以,我会支持你的决定!”   他伸手,捏起向南尖细的下巴,低头,缠绵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记吻,“因为我有信心,我们之间的爱,根本不需要那张薄薄的纸来支撑和认证什么。”   向南忽而觉得很感动,眼眶里迅速涌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伸手,攀住他的勃项,不顾周旁所有旅客们的目光,毫不避讳的吻上了景孟弦削薄的红唇。   “一家人幸福了,才算真正的幸福,对不对?”   “对!”   这一点,景孟弦非常认可!   向南挽住他的手臂,明朗的笑着,却忽而正色道,“结婚证虽然可以不要,不过婚礼我还是必须得要的!这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不对,像你就有两回!”   好家伙,向南又想起了他之前那桩惨不忍睹的婚姻。   小手儿指着他立挺的鼻子,撅着嘴问他,“结第二次婚会不会不如头一遭来得兴奋和新奇了?”   景孟弦好笑,拿下她指着自己的小手指,握在手心里,低低一笑,“二婚的人好像还不止我一个……”   向南转念一想,“好像……也对!”   她,是不是也算二婚了?   虽然没摆酒,也没亲自去拿证,但是……   “好吧,那我们俩都不是头婚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可是头一回穿婚纱走红地毯,你可不能马虎了!!”   景孟弦低笑出声来,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保证道,“不敢马虎!”   “还有……”   景孟弦望着向南的目光,波光粼粼,“我们俩的婚礼,光是想想,就足够我兴奋和激动的了,现在这颗心脏都已经在‘砰砰砰’的跳不停,所以,别怀疑我那天的状态!!这辈子,我景孟弦连做梦都在想着怎么娶你回家,如果那天我激动到哭了,你也不准笑话我。”   向南听完这话,眼眶陡然一红,“别说了,弄得我现在就想哭了!”   向南说完,声音已然不自觉得有些哽咽,干脆一头扑进他怀里,小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同他撒娇,“我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穿婚纱了,然后有些后悔怎么不答应在你动手术之前就把婚礼办了的!”   其实景孟弦有问过她,需不需要把婚礼办了再去进行手术。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这场手术下来,他会不会真的就把她遗忘了。   但向南还是拒绝了。   婚礼筹备的时间过长,而他戒毒已经不能再等了,所以她决定先让他戒掉毒瘾,回来再办婚礼。   重要的事情,要分主次,可现在……   她好像真的有些后悔了!   直到后来,向南真是悔恨得想挠墙挠自己!!   …………………………   车上,景蓝泉坐在右边,秦兰坐左边,小阳阳一个人夹在中间。   “爷爷,你要不也搬来跟我和姥姥一起住吧!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家,就只有我和姥姥在,你来会更热闹些,对不对?姥姥!”   小阳阳问完,天真的回头看向秦兰,似乎还在奢想着让姥姥也当他的说客。   “阳阳,别为难你爷爷,他平日里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陪着你,知道吗?”   秦兰边说,边疼爱的摸了摸阳阳的后脑勺。   她知道阳阳是因为从小缺少亲人陪伴的缘故,所以比常人更爱热闹些。   景蓝泉也摸了摸自己小孙子的脑袋,看一眼旁边的秦兰,眸色深沉,答道,“爷爷以后会常来看你。”   “好吧……”   小阳阳撇撇嘴,虽有些郁闷,但还是很快就看开了,“那爷爷你可一定要记得常来!”   “一定。”   景蓝泉点点头。   秦兰将视线投注到窗外,而后,便再也没有同景蓝泉和小阳阳答过话了。   四十来分钟后,车在别墅前停了下来。   秦兰下车,又领了阳阳下来。   她同景蓝泉疏离的道谢,“景市长,谢谢你,麻烦了。”   景蓝泉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那我先进去了,再见。”   秦兰牵着阳阳的手,就往里走。   “爷爷再见!”   阳阳不舍得同景蓝泉道别。   “秦兰!”   景蓝泉到底还是叫住了秦兰。   秦兰一愣,回头看他。   “谈谈。”   他说的简明扼要。   秦兰眉眼间闪过几许不明所以,“景市长,我们之间……”   “小李!”   秦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景蓝泉一声低喊给打断了。   “市长!”   景蓝泉的助理飞快的迎上前了,等候着他的吩咐。   “帮我带阳阳进屋玩一会……”   “好的!”   助理连忙就从秦兰的手里接过了阳阳。   阳阳倒是个懂事孩子,一看这阵势瞬间就明白了爷爷的用意,自然也就不多扰了他们,乖乖的随着景蓝泉的助理进了屋去。   回乡下奔丧的陈妈也早就回来了。   而外面,景蓝泉的保镖自觉的退至一边,尽可能的不叨扰他和秦兰的对话。   突而这样子,秦兰倒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你……要谈什么呢?”   秦兰双手紧张的握了握,抬头,问景蓝泉。   迎上他深沉的眼眸,历经了沧桑的心,此刻还显得有些恍惚。   仿佛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他抱着篮球,朝她走过来,揉了揉她的长发,数落她是个小懒蛋……   秦兰飞快的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跑偏了,连忙拉了回来,就听得景蓝泉道,“我想去看看我们的女儿,可以吗?”   秦兰一怔,浅棕色的瞳仁收紧,撞进景蓝泉略显萧漠的眼眸里,有仓促,有不安,有伤心,有难过,“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景蓝泉心头拧痛了一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沉哑的声音,问秦兰。   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   “告诉你什么呢?告诉你也不过只是平添你的麻烦而已……”   提起自己已故的女儿,秦兰的眼眸一下子就红了,她摇头,“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   提多了,也只是伤愁而已!   “孩子已经走了,走了好些年了……”   秦兰的声音,已经隐隐发颤。   她想哭,但还是压抑住了。   看着秦兰这副脆弱的模样,景蓝泉到底没能忍住,一伸手,还是像从前那般,习惯性的将她扯进了怀里来。   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给她温暖和抚慰。   忽而的拥抱,让秦兰措手不及,却也因这突来的温暖,让她眼泪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别,别这样……”   秦兰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退开来,“景市长,您是有身份的人,我们……”   “别跟我说这些讨厌的话!”   景蓝泉依旧不等她话说完,直接打断,目光落在她还泛着泪痕的脸上,眸色柔浅了下来,伸手,替她去拭干眼泪,“别哭了。”   秦兰下意识的躲了躲,心跳却在不期然间加速,“景市长,你是有妇之夫……”   景蓝泉搁在空中的手,微微顿了顿,忽而道,“我离婚了!”   秦兰微鄂,抬头,惊诧的看着他。   景蓝泉点点头,“我离婚了!真的。”   秦兰面容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惊讶?错愕?不解?欣喜?还是因时光的脚步而怅然若失?   或许,都有吧!   景蓝泉从西服的内袋里抽出一张名片来,递给秦兰,“上面有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还有,抽个时间陪我去祭拜一下我的女儿……”   提到自己已故的女儿,景蓝泉长叹了口气,胸口闷闷的,特别不是滋味。   深沉的看一眼对面的女人,转身,欲走。   “等等……”   秦兰忍不住叫住了他。   景蓝泉的脚步,一顿,回身,看她。   深敛的眉目间,似噙着几许不易察觉的期待。   秦兰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他给叫住了。   “有事?”   见秦兰很是不自在,景蓝泉又追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事。”   秦兰摇摇头,“只是刚刚听到你说离婚了,有些惊讶,那你现在……一个人住吗?”   不得不承认,即使到如今了,她却依旧……还是放心不下他。   景蓝泉深意的睨了她一眼,眸色微闪,隐晦莫测,点点头,“一个人。”   “这样……”   秦兰笑笑,“请了保姆吧?”   “没有。”   景蓝泉如实回答。   他不需要保姆,早中晚饭都会在单位解决,晚上回家里睡一觉而已。   人活了大半辈子,基本的清洁工作,难不倒他。   秦兰也没料到会是这样,想了想,还是尽可能大方的笑了笑,“如果一个人实在太无聊的话,也可以来自己儿子家窜窜门的,呃……反正以后,我们俩也要成为亲家,总的说来,也算一家人!”   秦兰十指相交,紧张的搓了又搓。   景蓝泉难得的笑了,“对,一家人……”   那笑,太熟悉。   即使过了几十年,却   依旧是秦兰记忆里那抹阳光灿烂的笑……   让她一瞬间,心神恍惚了些。   “那我先进去了!慢走……”   她转身,逃逸般的进了别墅。   景蓝泉冲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久违的笑。   一家人……   对!只要是一家人就好!!   ———————————————————————————   景孟弦被推进手术室之前,向南还握着他的手,一直哭着喊着,“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你答应我,景孟弦,你得答应我,一定不会忘记我……”   景孟弦知道自己做不了保障。   医学上的万一,谁都给不了百分百的保证。   他捧过她的脸蛋,就在她唇上深深的烙了一个吻,“我保证,哪怕我的大脑记忆里忘了你,但我的心里,一直不会忘记你!!你会永远都独守这个位置!!一定——”   这是他唯一可以给她的保证!!   向南终于破涕为笑,却还不忘要挟他,“你敢把我忘了,我就把你的艳/照统统卖给媒体……”   景孟弦好笑又好气,捏了她粉色的脸蛋一下,“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儿?”   “能!”   向南肯定的点头,扯唇一笑,“敢忘了本姑娘,隔天就跟你儿子找个后爸回来!”   “你敢!!”   景孟弦一口咬在向南的红唇之上,力道虽轻,看也足以构成警告了。   “ok,ok!itistimetoentertheor.”【该进手术室了!】   医生开始催促两人。   “sorry!”   景孟弦同医生道歉,又同向南道,“我该进去了,手术时间比较长,你别在外面等着,没什么事别在外面傻傻的等着,知道吗?”   “我会等你出来的……”   向南在景孟弦的额头上,印了一记鼓励的吻,“加油!老公……”   后面那个称呼,她喊得很轻很轻……   是那种,羞于出口的字眼。   但,她还是喊出了口来,虽然,脸颊已经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你刚刚叫我什么?”   景孟弦激动的抓住向南的手。   “医生,快推他进去吧!”   向南冲医生摆了个推的手势,医生领会过来,推着景孟弦就往手术室走。   “喂!!你刚刚叫我什么——”   景孟弦还不甘心,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幸好被医生压制了下来。   向南小手背在身后偷着乐,手术室关上的那一刻,向南冲他喊道,“等你从手术台上下来,我再告诉你……”   “好!!那我们可说好了,不许赖账啊!”   “砰——”   手术门阖上。   红色的警示灯亮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彻底消失在了手术室的门口。   而向南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坐在外面,不停的注视着那红色的警示灯,向南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阳阳做手术的时候……   那种紧张的心情,与此时此刻,当真毫无异色。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   向南不停地看表。   期间没有任何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叫她的名字,这便意味着手术比较成功。   向南悬起的心,也稍稍落了些分。   中途,秦兰和景父以及云墨,紫杉等都纷纷打来慰问电/话。   向南   一一同他们交代了情况,便特意告诉他们放心,手术情况到现在还很稳定,大家都可以放心些。   …………………………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五个小时溜过……   六个小时……   七个小时……   直到向南在手术门外迎来了第十个小时的时候,终于,手术室的门大开,几位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们推着景孟弦从里面走了出来。   向南激动的疾步迎了过去,看着昏睡在床上的景孟弦,她忙问医生。   “is‘he‘okey?”【他还好吗?】   “yes,very’good!theoperationcannotbemorethanasuccess!”【是的,很好!手术相当成功!】   “oh,thank’you’very’much!”【非常感谢你们!】   向南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彻底落了地。   景孟弦的麻醉药还没醒,加上刚做了开颅手术,所以一时半会的是醒不来了。   向南一直守护在他的床边,到了深夜,也没让自己睡过去,总担心他要突然醒了,需要什么,而自己却睡着了。   向南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小脸儿深深的埋进他的手心里,看着他那张俊美到让女孩子们纷纷侧目的容颜。   哪怕头上还裹着纱布,却也分毫不折损于他的帅气。   向南本以为做开颅手术的时候,他头上的毛发会被医生们剔除得干干净净呢,还想着待他光头时,好好取笑取笑他一番的,可如今看来,好像一根不少。   看来手术确实没他们想的那么紧张。   “孟弦,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向南闭着眼,兀自喃喃着,握着他的手背,贪婪的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着,“要是醒来后,真的把我忘了怎么办?”   现在这一点确实成了向南最担心的问题了。   她睁开困顿的双眸,看他。   却意外的,撞进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中去。   他,也正直直的看着她。   向南大喜,“孟弦,你醒了?!!”   是的!   景孟弦术后恢复情况,良好到简直异于常人。   从手术室出来,不出十个小时,他就已经转醒了过来。   但他似乎还不能说话,一双眼睛只是定定的注视着向南,剑眉微微敛起,漆黑的眸仁里有些许的疑惑。   向南被他疏离的视线看得有些背脊发凉了。   “孟弦……”   向南试探性的喊了喊他,喉咙不自觉有些干哑,“你……还记得我吗?”   她指了指自己。   景孟弦薄唇轻轻启动了一下,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来,剑眉深蹙,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   向南心一窒,“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你等等……”   她说着,起身就要走。   “你是谁?”   忽而,身后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问话。   声音很轻很轻,甚至于吐词还不是那么清晰,但向南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他在问她,是谁?!   脑子里顿时像被无数只小蜜蜂飞过一般,发出一阵‘嗡嗡嗡’的声响,很是难受。   “我……我先去叫医生……”   向南疾步冲出了病房,去叫医生。   心里,早已紊乱如麻。   千头万绪的绕   在心头上,有些茫然失措了。   医生来给景孟弦检查情况,一切甚好。   且说心瘾戒掉,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答案,向南倍感欣慰,可是……   “but,why’will‘he’fet‘me?”【可是,他为什么会忘记我?】   向南摊手,焦急的问着医生。   都快哭了!   不是说好要记得她的吗?   这家伙——   床上,头上包扎着纱布的景孟弦,睁着一双黑眸,不解而又略显无辜的看着床边的这两个人。   医生给出的答案是,还有待观察。   且解释说,这手术本来就是记忆阻断手术,忘记一些人和物,有时候确实是难以避免的。   至于有没有机会恢复记忆,那得视情况而定。   如果是因为记忆被移除而忘记,那显然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但也不排除在手术过程中出现记忆暂时断片的情况,如果是后者的话,恢复记忆只是时间和机遇问题了。   医生走后,向南垂头丧气的坐回了床边上。   而床上的景孟弦简直就像没有这回事一般,头一偏,安然的就睡了过去。   对虚弱的他而言,养精蓄锐显然才是正事。   向南自然也知道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休息,所以,哪怕心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她也不敢扰了他休息,宁可把自己憋出病来,也没把他叫醒过来。   向南起身。   站在落地窗前,头探出窗外,望着眼前霓虹的夜景,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双手撑在窗台上,手掌郁结的来回搓着,夜风拂过,吹起向南长长的发丝。   她一声叹息,“老天爷,你一定跟他妈一定是一路人的!!坏透了!!都坏透了——”   向南指着天空,怨了几句,声音不大,唯恐吵到熟睡的他。   骂过之后,心里似乎舒坦了些分,折回来,看一眼床上睡着了的他,揪紧的心,微微松了些……   还好,还好……   至少,毒瘾是摘除了!   不急,他们可以一步一步来的,反正往后的时间还长……   向南俯身,低头在景孟弦的薄唇上,浅浅的烙了一记吻。   却不知,吻下去的时候,身下的男人,忽而睁开了眼来。   呼吸,短促了一下……   俊逸的面颊,染上一层青涩的红晕。   他对女人的记忆,还停留在……初恋以前!!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居然敢……主动吻他?!!   而且……   他好像,还不算太排斥这个女人的味道……   这可真是见鬼了!   向南趴在他的手边上,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结果,床上的男人,失眠了!   脑子里居然还一直在纠结着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吻……   心脏还会莫名其妙的跟着加快跳动的频率!   “咚咚咚——”像擂鼓一样敲击着他的心膜。   ——————————————————————————   隔天——   景孟弦感觉好多了。   向南依旧在他的病房里窜来窜去,而他,看着她来来回回的走了一天,也不同她说话。   终于……   他忍不住了。   “你到底是谁?”   &nb   sp;向南走动的步子,猛地停了下来。   看向床上的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景孟弦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了,“你是我们家新来的保姆?”   “sh/it!”   向南粗鲁的骂了一句。   “你见过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保姆?”   什么眼神?!!   景孟弦上上下下将向南打量了一番,“漂亮?有气质??”   双眼猩红,黑眼圈重得像只大熊猫,一头金色的长发虽然透着些时尚气息,但凌乱得无法入眼,根本不是他的菜!   他刻薄的讥笑一声,“平日里就靠这点可悲的自我安慰活着吧?”   “……”   向南感觉到了,这家伙那股毒舌劲儿又回来了!!!   “景孟弦,你给我听好了!!”   向南双手抱胸,一副大姐大的姿态,站在景孟弦的床边,颐指气使道,“本姑娘我叫尹向南,你是景孟弦当年花了整整八年时间才追到手的女人!!”   向南还刻意把‘八年’这两个字加重了语气,更是夸张的用拇指和食指在他眼前比了个‘八’字的手势。   “当年要不是你一直厚着脸皮缠着本姑娘,本姑娘才瞧不上你!!你现在亏损我,就是在亏损你自己以前的眼光,小心本姑娘恼了,不要你了,等你以后想起本姑娘了,就有得你哭的!!哼!!”   向南颠倒是非起来,还当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八年前,不是她一直舔着脸缠着眼前这没眼力劲儿的男人,现在哪还有她站在这床边说话的份呀!   不过,谁让他失去记忆,不记得她了呢?   那可就怨不得她瞎编乱造了!   他活该!!   “你是我追了八年的女人???”   景孟弦简直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那表情……绝对不拘泥于笑话这么简单。   他‘啧啧’摇头,叹慰,“看来我以前当真瞎得不轻!”   “……”   靠,向南气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景孟弦微笑着,回答她。   那笑……   向南简直想撕碎了他!!   如果不是看在他现在还是病患的份上……   “后悔了?”   向南冷哼。   后悔都晚了!   “后悔倒不至于,就是为过去的自己,感到羞耻难当!”   景医生继续把他的毒舌功夫发扬光大。   向南呼吸有些急促,但没让自己表现出来,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这么羞耻难当?要不你想办法把你那七岁大的儿子重新塞回你自己肚子里去?”   “七岁大的儿子??”   景孟弦简直像听到了一个惊悚的灵异故事似的,“你跟我之间还有个七岁大的儿子?”   向南抱胸,得意的看着他,不置可否。   景孟弦摇头,“简直不可思议……”   “是吧?”   向南看着他受挫的模样,更加有了胜利的得意感。   “是!”   景孟弦肯定的点头,“震惊我以前的口味,居然重到连这样的都能吃得下去……看来那时候的我实在太饥渴了,太饥渴了……”   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感叹着。   向南嘴角抽搐得很是厉害。   &nbs   p;她居然天真的以为当提到儿子的时候,他会震惊于这个问题,然后开始同她八问儿子的事情,可结果……   简直是神展开!!   却不知道,失忆后的景医生,完全以逗弄她为乐。   看着她吹胡子瞪眼的小模样,他心情就莫名的大好。   “我儿子长得像谁?”   忽而,他问。   “你。”   向南有些挫败。   “不错!”   景医生总结。   却分毫也没怀疑这个儿子的真实性。   可能潜意识里又还有模糊的印象吧?   “智商呢?”   他又问。   向南瞪他,“喂……”   “智商跟谁?”   景孟弦完全无视向南的怒火,继续追问。   “跟你,满意了吧?”   向南气结。   景孟弦弯了弯嘴角,“满意。”   靠!!   向南气呼呼的端着热水瓶打开水去了。   长相像她怎么了?智商随她又怎么了?   她哪儿不好了?!这混蛋!!   见着向南气鼓鼓的离开,床上的景孟弦居然肆意的笑了。   看来,这往后的住院日子,好像一点也不会无聊了!   不过,这女人真的是自己花了八年时间追到手的?不像吧?   自己从前口味如此独特也就算了,难不成追女人的手段也那么笨拙?!   镜子友情提醒,就景boss您这张贱嘴,别说八年,八十年都难追到个妞儿啊!oo!好了,请众位追文的亲们放心哇,虽然咱们小景医生忘记了亲爱的向南童鞋,不过依旧不会辜负大家众望的,什么虐恋情深,虐心虐肺的显然不是亲妈的节奏,一定是欢喜冤家型的是不是?让景医生嘴贱,迟早要被向南吃得死死地!   ☆、结局篇(26)——罩杯满意篇,原来我看上你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很快,向南发现了一件让她非常愤懑不平的事情。   那就是,他景孟弦几乎记得每一个人,就独独忘了她尹向南,还有他们之间的儿子。   不,让向南还有些欣慰的是,他一并连曲语悉也一起忘了!   这对她而言,还可算是一件好事儿了煦!   向南坐在他的床边,耐心的把自己的名字写给他看。   “我叫尹向南,你记住了,是你的爱人。”   景孟弦拿过她递过来的便签纸,意兴阑珊的看了一眼,问向南,“我们俩现在什么关系?值”   他似乎没什么兴趣,也不过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到底是过去的事情,好歹也要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什么关系……   向南咬了咬唇,眼眸觑着床上的景孟弦,有些心虚道,“夫妻,夫妻关系……”   “夫妻关系?”   景孟弦‘嗤’的一声就笑了。   “你笑什么?”   向南懊恼的瞪着他,脸颊泛红。   景孟弦抬眼看她,肯定道,“我不可能娶你!”   向南咬着下唇的贝齿紧紧咬了咬,明明知道他是因为失去了记忆的缘故,心却还是被他这一句给生生扯痛了一下。   她记得,手术前他就说过,手术结束后就要风风光光的把她娶回家去的!   可结果……   术后却是一句——我不可能娶你!   要说她丁点不在意,那定是假的!   “为什么?”   向南到底还是问了他。   “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景孟弦不以为意的回答她。   这句话……   太熟悉了!!   八年前,她同他示爱的时候,他就这么回答她的!   你根本不是我的菜!!   向南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但显然逃不过景孟弦那双敏锐的眼眸。   “怎么?听我说这话,难过了?”   景孟弦试探性的问她。   那张帅气的俊脸上,绝对不是关心的表情,而是一种……幸灾乐祸?得意洋洋?   向南不说话了。   只是咬着唇,死死地瞪着他,面无表情。   景孟弦扬着剑眉,挑衅的看着她。   见向南一直沉默不语,只是贝齿咬着下唇越来越深,他终于憋不住了,皱了皱眉,命令向南“喂,你哑巴了?说话——”   向南不予理会,起了身来,就出了病房去。   景孟弦看着她生气的背影,敛了敛眉,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细线。   所以……   她真生气了?   可不是!   向南被他那张毒舌的嘴,气得肺都要炸了!   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处儿发泄,只能出来打电/话给紫杉抱怨抱怨。   向南手撑在长廊的窗台上,拿着手机同紫杉煲着电/话粥。   “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别人都记得,就不记得我和阳阳!”   向南在电/话里,很是落寞。   要说不泄气,那一定是假的,但让她放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气归气,但这个念头,她可从来想都没想过!   “向南姐,景老师有没有拿他那张毒嘴损你啊?”   “你觉得呢?”   向南反问她,舒了口气,“就他那张嘴,你觉得能随随便便放过我?”   紫杉那电/话那头‘噗’的一声笑了,聊表同情道,“那你又有得罪受了,他那张嘴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   “喂!你现在可是在幸灾乐祸!”   向南有些郁闷了。   “哈!我看好你!”   紫杉倒没替向南觉得难过,“我跟你说啊,据我对景老师的了解,他要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赶那个人走,缠着他的时候,他一定是那种烦不胜烦的表情!哪像你现在跟我描述的这样,幸灾乐祸?嘴角还能带着笑?那就证明人家有的是耐心逗你玩儿!我倒觉得景老师还是把你爱惨了!”   她可没忘记当年尹若水屁颠屁颠追着景老师跑时的画面,可没被这男人的毒舌损到吐血!   “爱惨了??呵!”   向南干干的冷笑,“这么个爱法,那我可真是谢谢他了!”   “放心啦!你们俩都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哪能就被一个手术打败了,是不是?”   紫杉劝慰着她。   向南还想说什么的,忽而,就听得病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细听后,发觉是勺子敲着玻璃杯的脆响声。   敲得很急,一声一声的像警铃。   “你等等啊,可能是他叫我了!”   向南端着手机,也没挂电/话,赶忙回了病房来。   “怎么了?”   她站在门口,关切的问床上的景孟弦。   就见他侧着手,拿着一支银勺,无聊的敲着床头上的玻璃杯,见向南进来,这才赶忙收了手,拉了俊脸下来,“要无聊死了。”   “……”   向南无语。   “那你继续敲吧!我打电/话!”   向南不理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喂——”   景孟弦叫住她。   “我有名字!”   向南没好气的回头瞪他。   “尹……尹向南……?”   景孟弦一副费了好大的劲儿的模样才想起了她名字,“别打电/话了,陪我说会话!”   刚刚他那嚣张跋扈的气焰,此刻当真还敛了不少。   向南一时半刻的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就听得电/话里的紫杉还在那头闷闷的笑着。   向南绯红的脸蛋上闪过几许不自在,捂了手机道,“那你等着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潇洒了又出了病房去。   “哈哈哈哈……”   紫杉在电/话那头张狂的笑着。   “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噗……我简直能想象到景老师卖萌的样子了!”   “……”   “行了行了,我不耽误你们俩的恋爱时间了,你赶紧去陪他说话吧,可别把人家无聊死了!”   紫杉还在逗向南。   “你就不觉得他越来越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吗?”   向南想起刚刚他那副模样,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   “什么话啊?”向南好奇。   “一个男人越爱你,那他在你面前就越加像个孩子!再说,男人的本性就是个孩子!跟几岁的儿童相比根本好不到哪里去!”   紫杉给有力的总结。   向南笑了,打趣道,“我怎么   听着像是在说你的云大少爷呢?他那么爱你,在你面前岂不是得像个婴儿了?”   “喂,说你就说你,怎么又扯到我这来了!”   紫杉羞得不好意思提。   “砰砰砰——乓乓乓——”   勺子敲击着玻璃杯所发出的脆响声再次响了起来。   比刚刚更急,更大声。   还伴随着景孟弦催命似的喊声,“尹向南,尹向南,尹向南——尹向南————”   他不停地重复着向南的名字,仿佛是以此为乐一般。   “尹向南,尹向南,尹向南?尹向南?尹向南…………”   喊得都快没声了,还在喊着,乐此不疲,“尹向南,尹向南……南……尹向南……南南南……”   向南好笑又好气,这家伙还当真是无聊到爆!   “行了,我先不跟你扯了,我怕他再无聊下去,连掀了这间病房的可能性都有!”   “行,赶紧去吧!等你们回来!尽快啊!”   “ok!”   向南匆匆挂了电/话,回了病房来。   无奈的看着他,“景先生,你会不会太无聊了些?”   景孟弦扔了手里的勺子,抬眼看向南,“无聊!”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向南简直服了他。   “陪我说说话。”   向南只好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景孟弦歪着头,打量着向南,眼神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我就好奇,当年你是凭什么把我追到手的。”   又扯当年。   “我不是说过了吗,是你先追我的!”   向南还在狡辩,脸不红,心不跳。   景孟弦眯了眯眼,“别把每个人的智商都想得跟你在同一个等级之上,我虽然是失忆了,但智商还不至于弄丢!”   他双臂环胸,微微一笑,自信的挑挑眉,“当然,就算弄丢了点,比起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说着,低头,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条纹病号服,才抬起头来,同她分析道,“且不说你这种类型根本不是本少爷盘子里的这盘菜,就拿你那天跟我说话时的状态来说吧,扯高嗓门,双臂环胸,却眼神飘忽,气势虚弱,以上都是不自信且掩饰心虚的表现!事实根本就是,你追了我……整整八年!!!”   景孟弦分析完毕,一脸得意的笑,摇摇头,“啧啧,虽然我知道自己的魅力很足,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能追八年,也确实不容易……”   这是赞美,还是心疼?   其实根本就是……嘲笑!!   还有,属于他的贱贱的,洋洋自得!!   向南被他说得完全哑口无言,吸气,又呼气,尽可能的压抑着自己心头正疯狂燃烧着的火气。   她扯唇,冷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找我来陪你说话,就是想拿我开涮,寻开心的是吧?”   这混球!!   “ok!”   向南摊摊手,“你智商高,我智商低,本姑娘不陪你玩儿了!我回国去,你自己在这呆着吧!我看你精神好到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了!”   向南怒气冲冲的说着,还当真就去整自己的行李。   再这么跟这家伙待下去,自己非得气出一身病来不可!   “喂——”   景孟弦这会才意识到向南好像真生气了。   “干嘛?这么不经逗?”   他探着脑袋问向南。   向南才不理他,打开衣柜,开始收拾东西。   见状,景孟弦当真有些急了。   bsp;这女人要真走了,自己岂不是在这病房里得无聊到发霉?   他忙掀了被子,也顾不上脑袋上的伤口,下了床来,就往向南走了过去,二话没说,一伸手就将向南手里的衣服给抢了过来。   “小气鬼!!”   他贴在向南的耳根后,数落她。   向南一回头,就见他站在自己的身后,手里还拿着她的……   胸罩?!   甚至于,还举高至了头顶上……   向南倒不自觉有些害羞了,转身,踮起脚尖,就要去抢自己的衣服,“你把衣服还给我!”   景孟弦似乎就乐意看向南这种窘相,看也不看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后退一步,将手举到更高,扬着眉挑衅的看着向南,讽刺她,“小矮子!”   “你以为你高就了不起啊!”   向南跳起来去抓自己的胸/罩。   就见他一双手掌刚好抓住了自己的胸托,她又羞又恼,“就没见过你这么没有风度,且还无耻的男人!!连女人的胸/罩你也要,你不害臊啊你!!”   向南可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损他。   胸/罩??   景孟弦一愣。   抬头,看手里的衣服……   剑眉微微……动了动……   俊美无俦的面庞上,似闪过了稍许的不自在。   漆黑的眼潭,紧了几分,也沉了几分。   向南就在他发愣的一瞬间,忽而跳了起来,一把将他手里的胸/罩夺了过来。   本来她还没觉得这么别扭的,可是景孟弦那种脸红红,且表情生涩又有些害羞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弄得她好像也跟着红了脸去,觉得丢死人了。   向南窘迫的将胸/罩塞回衣柜里,飞快的关上衣柜门,转身。   他还在。   “让开!”   向南尴尬的推了推他,动作很轻,怕弄疼了他的伤口。   却依旧没好意思抬头看他。   景孟弦看她一眼,眸色炙热的些分。   侧身,让了个道,脸上那抹不自在的红晕已然散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邪恶的坏笑。   挪步,往床边走了去,掀开被子,坐进去。   一边道,“现在看起来,你当年能追到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   向南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为自己的谎言,也为他这颇富深意的话。   紧接着,就听得景孟弦极其不要脸的又补了一句,“罩/杯比我想象的,大很多!!”   他居然……   还非常厚脸皮的,拿着自己的双手在向南眼前比了个同她的罩/杯差不多大小的手势。   微微一笑,总结道,“还不错!”   评分,八点五分!!   靠!!   向南简直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脸色是乍青乍白的。   “男人都像你这么无耻的吗?”   向南问他。   “这只是男人看女人最基本的标准而已!你该庆幸,至少你身上还有一点得到了我的认可!”   听听他这嚣张到不可一世的语气!!   向南哂笑,歪着头,觑着床上的男人,摇头,啧啧叹息,“真不知道我当年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嚣张、自负、毒舌、不可一世,现在还得补充一条,无耻下/流!”   面对向南的指控和‘诽谤’,景孟弦不以为然,手枕在头下,往枕头上靠了靠,恬不知耻的微微一笑,笑得美轮美奂,“床上的活儿好?”   “…………”   景大医生的自我好感度已经膨胀到……可耻的地步了!   向南面容扭曲,自觉说不过他!   见过无耻的男人,但这么无耻的……   当真还是,头一遭!!   景医生,你可又再次刷新了自己的无耻下限啊!   ——————————————见——————————————   在美国治疗的这些日子,是无聊的,却被景孟弦活出了分不一样的色彩来。   只是,这段日子却当真苦煞了向南。   景孟弦一席优雅的西服,笔挺的出现机场,尊贵的气质,顿时就吸引到了无数女孩向他投来的倾慕目光。   而向南……   干净的白色衬衫,短到及膝的优雅黑色包身裙,脚踩一双尖细的小高跟鞋。   金色的长发随意的挽至脑后,额前碎发点点落下,透出一股只属于成熟女性该有的慵懒性/感之美……   这样的她,明明该端庄优雅的现身的。   却偏偏,苦于手边上提着的两个诺大的行李箱。   前方,气质尊贵的男人,正同他的助手李然宇比着手势,热络的聊着些什么。   李然宇只是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应和一下。   大概谈的是工作上的事儿吧!   却忽而,见景孟弦回了头过来,看不远处的向南。   而后,迈开双腿,朝她走了过去。   李然宇抢先一步,接过了向南手里的行李箱,抱歉道,“向南,不好意思啊,刚刚忙着跟总裁汇报近日的工作……”   “没事,没事,你们先忙。”   向南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还是赶忙将两只行李箱交给了身前的两个男人。   因为,实在太重了!   倒有些意外,景孟弦居然还会亲自回来拎行李。   “景总,交给我来吧!”   李然宇也一并将景孟弦手中的行李接了过来,“你们在门口等吧,我让司机把车开到出口来。”   李然宇说完,便兀自拎着行李往停车场去了。   向南累得满头大汗,加上天热的缘故,她一个劲的用手给自己扇风。   景孟弦则好整以暇的睨着她,“原来你打扮一番也不是见不得人!”   ☆、结—局篇(27)——向南骄傲的美色诱/惑   向南累得满头大汗,加上天热的缘故,她一个劲的用手给自己扇风。舒悫鹉琻   景孟弦则好整以暇的睨着她,“原来你打扮一番也不是见不得人!”   向南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不爽道,“这么大热天,我可不想跟你斗嘴,你消停点,热死人了!”   景孟弦看她一眼,又抬头环顾一眼四周。   “等等……煦”   说完,便快步离开。   “干嘛去啊?”   向南不解,目光一路追随着他的脚步而去冂。   就见他进了机场的一家甜品店,很快,又折身走了出来。   “给——”   他递了一支冰淇淋在向南面前。   向南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的?”   她指了指自己,没有去接他手里的冰淇淋。   “不要?”   景孟弦可没多少耐心。   “为什么不要!!”   向南赶忙抢了过来,二话没说,张嘴就在雪糕球上咬了一口。   丝丝凉意入了心头,果然舒爽不少。   再看景孟弦,就见他正拆着手里一包新的纸巾,大概也是刚刚去甜品店里买的。   他递了张纸巾给向南,敛眉道,“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也不羞愧?”   “你不说话会更好!”   也不看看是因为谁的行李才这样子的!   向南拿过他手里的纸巾,拭了拭额头上的热汗,到底还是同他道了谢。   “谢谢了……”   其实,这男人,嘴上虽然毒了点,不过,还算有心的吧。   向南心里有些些的窃喜。   景孟弦没理会她的道谢,“你住哪,我让李助理先送你回去。”   向南猛地抬头看他,景孟弦也低头看着她。   目光沉沉,半响,见向南没说话,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不会恰好,住我家吧?”   “……”   向南扯唇一笑,咬了一口手里的冰淇淋,点点头,“还真就这么巧!”   景孟弦危险的眯紧了眸子,俯身,逼近向南,展开他的神分析,“花八年时间缠上我,紧跟着又不要名分的替我生了个孩子,现在又赖在我家里不走,尹向南,你……”   “你什么你!!”   向南气得一口就咬住了他朝自己指过来的手指。   “疼!!sh/it!疼——松口,松口!!”   “该死的,你这女人属狗的?”   景孟弦另一只手去抠向南的利嘴,这才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从她的嘴里抽了出来。   结果,满手指都是她的口水,还沾着冰淇淋,黏糊糊的,特别恶心。   “尹向南,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啊?!”   景孟弦又骂了一句,忙抽出纸巾,把自己的手擦了好几遍这才作罢。   向南不理会他,转身兀自往前走,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就将自己手里的冰激凌扔进了垃圾桶中去,回身,看他,“我待会就从你家里搬出来,满意了吗?!”   景孟弦一见她把自己费心买的冰淇淋都给扔了,一下子也上了火,他冷冷的扯了扯唇角,“那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径自迈开大长腿,与向南擦肩而过,出了机场去。   向南站在垃圾桶旁,面色微微泛白。   李然宇才一见景孟弦和向南,就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他识趣的什么话也没说,招呼了他俩坐进了车后,他才坐回了副驾驶座。   一路上,向南无言,偏头看窗外,神情有些复杂,亦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景孟弦倒一直在听李然宇汇报工作,只是,英俊的面庞始终沉着,没有任何一分多余的表情。   一到家,阳阳和秦兰就欢喜的迎了出来。   “向南——”   “老爸!!”   小阳阳如一阵风一般的卷到了两人之间,欣喜的拉着他们的手,“你们可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景孟弦以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脚边的儿子,又有些无助的看一眼身旁的向南。   显然,他确实不记得自己的儿子了。   向南的心,还是微微扯痛了一下。   蹲下身子,抱起脚边上的阳阳,往里走,“别闹爸爸,他累了,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向南没把景孟弦失忆的事情告诉自己儿子,她不想他难过,失望。   景孟弦一眼就明白了过来。   心微微怔了一下……   目光又扫向旁边的秦兰,同样不记得。   向南算是明白了,凡是同她有关系的人,他基本都忘光光了!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心有失落,不太好受。   “我是秦姨,向南的母亲。”   秦兰笑着同景孟弦介绍着自己。   “秦姨,你好!”   景孟弦在长辈面前,永远都是礼貌谦和的。   “来,赶紧进屋吧!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也够累的!秦姨给你们俩煲了鸡汤呢,快来试试味道。”   秦兰张罗着两个人进屋。   “谢谢。”   景孟弦礼貌的道谢。   提着行李,进了自己的别墅。   陈妈见景孟弦回来,开心得不得了。   让向南和秦兰惊诧的是,景孟弦也记得陈妈。   陈妈飞快的给两个人端了鸡汤到餐厅里,“来来,快喝两口,这鸡汤可是兰姐花了好多心思炖的,可别浪费了人家的心意。”   于是,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喝着鸡汤。   家里似乎很热闹,但餐桌上的气氛,却有些不太对劲。   趁着陈妈出去了,向南这才开了口,“待会我就带我妈走了,至于阳阳,先让他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我担心我和我妈顾着找房子会照顾不到他,到时候就麻烦你和陈妈多费点心了,等稳定好了,我会过来接他的。”   景孟弦闻言,喝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抬眸,看着向南,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一瞬不瞬。   向南本想不予理会的,可是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舒服了,这才抬起了头来,抿了抿唇想说什么的,却被景孟弦抢白了去。   “谁让你搬出去住了?”   他的语气,冰冰凉凉的,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来。   向南愣了一下,摇头,“算了,住在一起,也不过只是吵来吵去而已……”   “你是想让你儿子知道,他爸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景孟弦的声音,依旧冰冰凉。   向南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想到阳阳那张失落的面孔,她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见向南不说话了,景孟弦就当向南是答应了,兀自起身,出了餐厅去。   紧绷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丝丝些微的弧度。   同居的第一夜,似乎一切安好。   向南陪阳阳睡,秦兰和陈妈分睡一楼的客房,景孟弦依旧住他的主卧。       ;……………………   这日——   清晨,七点时分,向南起床吃早餐。   母亲和阳阳还睡着,陈妈已经把早餐端上了桌子。   向南环顾一眼四周,不见景孟弦的身影。   陈妈显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向南的心思,忙解释道,“先生说最近公司里的事情落下了不少,就先走了。”   “哦……”   向南点点头,在桌前坐了下来,“那他吃过了吗?”   “嗯,匆匆吃了一点点。”   “好。”   向南笑笑,不再说什么,低头吃早餐,而后收拾了一下,自己坐公交上班去了。   都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向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景孟弦的事情是怎样就传到了公司的女职员耳中。   才一坐定,小八一屁股就朝她靠了过来,“向南姐,可好久不见了!!”   小八激动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紧跟着飞快的发挥她的八卦精神,“听说景总失忆了?”   向南抬头看她,有些错愕,眯起了眼眸,“这么私密的话题,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可还听说,之前那个爱得你死去活来的景总,现在已经彻底把你给忘了……”   欧阳琴也不知什么时候端着细腰朝向南走了过来。   向南惊讶的眨眨眼,看一眼跟前的两个女人,好笑的摇摇头,啧声道,“你说你们俩怎么不去请报社工作啊?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可实在是太屈才了!”   “这可跟咱俩没关系!”   欧阳琴朝向南微微俯了身下来,一手撑着细腰,一手搭在向南身后的椅背上,眨眨眉眼,“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可都听说了,咱俩不过只是来验证一下事实真相的!不过看今儿咱们景总独自一个人来公司,大家就都已经猜出个所以然来了!”   向南头痛不已,“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再往我伤口上撒盐了,赶紧工作去!再八卦,小心我去总监那打你们俩的小报告!”   小八笑笑,拍了拍向南的肩膀,“看你状态还这么佳,想必跟景总的问题还不大!没关系,咱们挺你!走咯,忙去了!!”   问题还不大?   向南重重的咬了咬手里的笔头,自己跟那男人的梁子可结大了!!   正当这时,总监大人秦微茹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拿着一份文件朝向南这头走了过来。   将文件没好气的扔在向南的桌上,“拿去让总裁过目签字。”   交代完毕,又扫一眼还围在向南身边的小八和欧阳琴,瞪了她们一眼,“怎么?嫌手里的工作太轻松了?还不去工作?!”   “是!”   小八和欧阳琴赶忙遁了。   心里却在暗暗腹诽着这个老妖婆。   向南看着秦微茹离开的背影,梗了梗脖子,这才拿起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   最新的庭院设计方案,大概是她去美国这段时间所提出来的,反正她没来得及参与,不过就不明白为何非得让她去签字。   其实是秦微茹对于自己手头上的这份方案自信不够,所以希望借用向南,能让苛刻的景大总裁看几分薄面而通过方案。   总归说来就是抱着几分侥幸心理。   向南抱着文件,往景孟弦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礼貌的敲了三声门,里面响起景孟弦熟悉的应答声。   “进来!”   声音低沉,浑厚,饶富磁性。   向南推门而入。   “景总。”   她顺手带上/门,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转身才发现,办公   室里还站着第三个人。   是一个女人……   同样是公司职员。   简单的白色衬衫,搭着一条及膝的黑色包身短裙,脚踩一双黑色的尖细高跟鞋。   清一色的工作装,本没什么出挑的地方,却偏偏,穿在她身上,尽是说不出的性/感韵味……   为什么呢?   向南危险的眯紧了眸子,警惕的睨着她。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向南这才恍然大悟……   她在同景孟弦说话的时候,手总会时不时的勾一勾耳边落下来的长发。   心理学家说过,如果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经常出现类似动作,这代表的一种性的暗示!   另外,她白色衬衫的领口有意无意的解开到了第三颗,里面却搭着一件黑色的胸衣,黑色胸衣透过白色衬衫,这种若隐若现的装扮,无疑是最性/感不过的。   而她在同景孟弦汇报工作的时候,腰身会有意无意的往前倾,让自己胸前那两团丰盈以及那道深深的沟壑,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景孟弦面前。   这分明就是……最典型的,性勾/引!!   想来是公司所有的女人得知景大总裁失了记忆后,都开始费劲脑子的想要博得他大人的欢心吧!   这到也是,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虽然坐在大班椅上的景大总裁,始终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但向南心里还是憋足了一口气。   明目张胆的勾/引她的男人?   以为自己的胸有几俩重就不得了了?她没有?   向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开挽着自己长发的头绳,发丝一甩,金色的卷发随着她轻微的力道,慵懒的散开来,洒落在肩头,性/感妖娆的气质瞬间显现。   转个身,背对着桌前正专注着热论工作的两个人,随手理了理发丝,想了想,又不服输的解开了胸前两粒纽扣……   丰/胸骄傲的往前挺了挺,做出个性/感的姿势。   但向南觉得还不够,干脆一狠心,又将腰上的包身短裙往上提了提,拉至翘臀以下的三寸之处,方才满意的掀了掀唇。   转身回来,将长发骄傲如女神般的往肩后一甩,挺起丰胸,收起本就平坦的小腹,踏着自信的步伐,就往桌前的俩人走了去。   向南自以为自己刚刚的行为,神不知鬼不觉。   却不知,景孟弦在同身旁的女职员讨论工作的时候,即使很专注,却还是不小心用余光瞄到了门口向南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那些张狂而又好笑的小动作,他刚刚还紧绷的嘴角却不自觉的松懈了些分。   心情,似乎也跟着大好。   景孟弦身旁的女职员一见景大总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登时笑靥如花,误以为他真中了自己的美人计。   向南自信昂扬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分毫不肯服输的站在那女人身旁,学着她的模样,性/感的猫着腰身,娇躯微微往前倾着,翘臀撅起,视线落在女人手里的文件上,假装在关心着他们讨论的主题。   嘴角,微微一抹笑。   自信、高傲,且挑衅意味,很浓!   景孟弦与旁边的女职员同时抬头看她。   向南将嘴角的笑意,展得更开,问俩个人,“聊什么呢?这么火热。”   说着,腰身又往下压了压,干脆单臂撑在景孟弦的桌前,将自己衬衫下性/感的沟壑若隐若现的展现在他眼前。   反正他见得次数也不少了,不差这一回!   总比让他看别的女人的来得强吧!!   那女职员显然没料到向南会突然来插上这么一脚。   而且这装扮,这行为……   比她更风骚!!   “我跟总裁在聊工作上的事   情呢!”   “是吧?”   向南依旧微笑,然那笑却如利刃般的,直戳在旁边的女人身上,末了,又转头看向景孟弦。   景孟弦迎上向南挑衅的目光。   嘴角扯动了一下,明明想笑,却到底还是压抑住了。   视线扫一眼向南那性/感的乳/沟,眸仁微微紧了紧,低低咳嗽一声,故作镇定的沉声道,“你先到一旁等着。”   景孟弦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椅。   如果她一直这么招摇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话,他担心自己会根本没办法潜心处理工作上的事儿。   嗯,虽然这女人不是她的菜,不过……   对她的好感度,比起身边这位女员工来说,对她尹向南的,确实好太多!   果然,人跟人是需要比较才能看出好歹来的。   景大总裁已经下达了命令,向南似乎一直这么站着,倒也不是个事儿。   他们到底是在工作,自己这般影响着,也确实不太好。   思及此,虽然不乐意,却还是乖乖转身坐回了沙发上去。   走前,还不忘犀利的瞪了一眼身边不怀好意的女人,以示警告!   向南双臂环胸,如女王般叠着修长的双腿,骄傲的坐在沙发上。   目光一直锁定对面的两个人,不偏不倚。   她决不允许,那个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对景孟弦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女职员似乎被向南这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了,刚刚那股狐媚劲儿明显收敛了不少。   大约一刻钟后,俩人的交谈终于结束。   景孟弦合好文件,递给一旁衣着暴露的女职员。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别开了视线去,漠然道,“公司内衣衫不整,严重影响公司形象,按公司规定,扣除当月10%的基本工资,如有下次,主动请辞!出去吧!”   女职员的脸色一变,“总裁……”   “出去!”   景孟弦厉声重复了一遍。   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那女职员只得悻悻的转身出门。   向南见状,愣了数秒。   忽而想起着装同样暴露的自己……   瞟一眼对面的男人,恰好,他也正看着自己。   而且是以一种,促狭且揶揄的眼神,睨着她的。   向南脸蛋儿一烫,不自在的站起了身来,踩着尖细的小高跟鞋走近他,边走,边故作不经意般的,随手将裙子往下扯了扯,完了,又自然而然的将胸口的纽扣一一扣上,嘴角依旧是那抹淡淡的微笑,将文件递到景孟弦跟前来,“景总,请过目。”   景孟弦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定在向南高挺的雪峰之上,嘴角上扬,憋不住的低笑出声来。   向南被他一笑,本就滚烫的脸颊瞬间红得更厉害了。   顿时才觉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丢了人。   “喂——”   向南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将手里的文件再递过去些,“你快点看啦,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向南催他。   景孟弦接过她手里的文件,睇了她一眼,故意板起脸道,“这就是你跟上司说话时应有的态度?”   向南抿了抿唇,不发一语。   “你不会以为因为你跟我住同一屋檐下,我就不会开除你吧?”   向南皮笑肉不笑,反问他道,“你觉得你像是那么好相处的人吗?”   景孟弦也扯唇森森一笑,挑挑剑眉,“那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向南鄙夷的觑着他,“景总,你不至于这么小气   吧?”   不就冲了他两句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景孟弦将文件扔桌上,起了身来,朝向南走近。   “衣着暴露,公然在领导面前解衣扣,提裙子!占用工作时间引/诱上司,尹小姐,你觉得以上三种行为都属于小题?那能不能烦请你告诉我一下,什么样的行为才能算得上大题呢?”   景孟弦话音落下,脚步恰好定格在离向南半寸之远的地方。   他低头,似笑非笑的睥睨着她。   剑眉一挑,“嗯?”   拉长的语调,微微上扬,还透诱/人的邪气。   向南的呼吸,顿时紧了紧,感觉到他鼻息间拂出的热气,心跳竟不自觉有些加速。   向南脚下的步子,往后退了退,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贝齿咬了咬下唇,抬起头来,不甘示弱道,“那你想怎么样?”   向南其实还是挺心虚的,尤其是想到刚刚自己那些神经质行为……   简直……丢死人了!!   可,她还不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男人不被别的女人抢走吗!   “哦?所以你是承认了?”   景孟弦抓过向南抵在自己胸前的双手,似笑非笑,蓦地,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还不等向南回神过来,就被他大力的压在了办公桌上。   “你……干什么?”   向南单脚落地,另一只脚防备的抬起来,瞪着景孟弦。   臀部上的短裙也不经意的被她稍稍带起来了些分,向南挣扎,“你别乱来啊?”   景孟弦好笑的觑着她,“对你乱来?”   四个字,满满都是讽意,气得向南直咬牙。   “你不想对我乱来,你压着我做什么?”   向南毫不示弱的回击他。   景孟弦挑挑眉,“我以为你喜欢被我这么压着才是!”   他不要脸的说着,一张英俊的面庞朝向南寸寸逼近了过去,在两个人的呼吸仅差0.5厘米距离的地方,他忽而停了下来。   美轮美奂的微微一笑,“把扣子解开,不就为了等这一刻吗?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看着景孟弦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这时候,被男色诱惑的向南其实多想不争气的喊一句悉听尊便啊……   但,事实是,她是一个有骨气的女人!   “你想怎样?”   向南梗着脖子问他。   就感觉景孟弦那只恶劣的大手,竟已经顺着她的大腿外缘,往臀线处摸了过来……   “喂……”   向南挣扎,面色绯红。   却忽而,腰肢被他那只有力的手臂猛地一压,而后,他的虎口正正的掐住了向南的小细腰。   就听得他无耻的评价道,“腰细臀紧,耐操!”   “……”   向南呼吸一紧,脸颊发烫。   “但是,本少爷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他又补了一句。   “今天的事情,下不为例!!”   他说完,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向南的翘/臀上,以作惩罚。   紧跟着,飞快的松手放开了向南来。   他一边从容的整理着身上压皱的白色衬衫,一边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向南急变的脸色。   逗她,似乎成了他每天的消遣活动。   见向南愤愤的拿眼瞪他时,他坦然的别开眼去,在桌前坐了下来。   干净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忽而道,“晚上八点   ,有个饭局,你稍微准备一下。”   “什么饭局?”   向南表示不解。   “ice,对我们公司项目有意向的风投公司,投资五个亿,案子多大不需要我再说明了!这个案子你是主设计师,所以由你出面介绍,最好不过!公司公关会过去五个人,你随他们一起。”   景孟弦利落的说完,看向向南,见她不语,转而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就我和公关部的过去?”   “公关部的李经理会负责大局。”   “所以你和李助理都不会出面?”   向南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案子,他不在,心里还确实有些没底。   “看吧,我有另外的饭局,如果时间上来得及的话,可能会过去露个面。”   “哦……”   向南撸撸嘴,有些唏嘘。   这案子这么大,交给她……   万一砸了怎么办?她岂不是成公司的罪人了?   这可真不是一件美差!   “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景孟弦下逐客令。   “我的文件……”   向南指了指桌上还未翻阅的文件。   “过会再来取。”   “哦。”   向南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嗯。”   向南退出了景孟弦的办公室,一回设计部,就赶忙开始搜集晚上要用的资料,而后又联系了公关部的经理,把晚上的具体流程对应了一下,提起的心才稍稍松懈了几分。   五亿……   显然,今天这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了!   不过,看景孟弦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案子的进程谈得应该也差不多了,只需要她去做一次题案汇报了吧!   如果到了她这一步还被她搞砸了的话,那自己可当真承担不起了。   看似简单,实则压力更大了!   向南舒了口气,看来她得加油才行了!!   ——————————————————————————   八点时分——   向南一干人等,早已如约候在了桑格罗夫庄园酒店的七星级饭厅里。   “待会你们都长点眼力劲儿,这可不是小案子,把ice的胡总陪好了,合同签下来,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李经理还在不放心的叮嘱着。   向南拿着资料,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别太紧张。   说实话,她对于自己的专业水准一向很有信心,但那也仅限于她的专业,陪公关来谈合同,她可真真是头一遭,而且一上阵就是这么大个案子,她要不紧张,那一定是假的。   “向南,你别太紧张了,陪酒这些事你就不用上了,你只需要把你的设计方案用最好的表述方式同胡总说清楚,让他听完马上就有想砸钱的冲动,那可是最好了!”   李经理大概是看出了向南的紧张,忙安抚她的情绪,却还不忘适当的叮嘱她该做的工作。   向南笑笑,点头保证,“我一定竭尽全力。”   很快,传言中的ice巨头胡总领着五名西装笔挺的职员,一同出现在了包厢里。   眼前这位富豪大款也同大多数的大亨一样,大腹便便的,满身肥膘,笑起来时,整张脸因为肥肉太多的缘故,挤巴到了一起,像褶子似得,有些难看。   一见他们进来,包房里所有的人连忙起身相迎,热情的一一与他们握手交谈,简短的做自我介绍。   “您好,胡总,我叫尹向南,是此次方案的主设计师。”   向南不卑不亢   的同胡总介绍着自己。   “你就是ssn那位年轻有为的设计大师向南小姐啊,久违久违,百闻可真不如一见啊!!不错,很不错……”   胡总赞许的说着,双手抓着向南的手,握了好一会儿,“向南小姐可真是内外兼修啊!”   向南见他迟迟不松手,倒显得有些尴尬起来,稍微挣扎了一下,笑道,“胡总抬举了。”   忙从他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这才长松了口气。   都说公司里的公关小姐最不好当,平日里陪着那些上司领导们喝喝酒也就罢了,遇到人家大老板喜欢的,还得时常被揩揩油,占了便宜完了还得陪着乐呵。   这人啊,在社会上混着,要赚几个钱,着实不容易。   干哪行,都有哪行吃不尽的苦头了。   一干人等盘桌而坐。   “向南啊,你坐这来!”   胡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椅,热情的招呼着向南。   李经理一看苗头不对,自己赶忙就堆着笑在胡总旁边坐了下去,握住胡总的手,笑着道,“胡总啊,向南不会喝酒,就不陪您坐了。”   “怎么就喝不了酒了?没关系,不用喝太多,意思意思就行!来来,坐过来……”   胡总依旧没有要作罢的意思。   “胡总啊,这事儿可真得求您多担待担待了,您不知道,来之前咱们总裁可亲自对咱千叮嘱万嘱咐了,在饭局上可千万不能让向南喝丁点酒,说是她身体不好,绝对滴酒不能沾,要敢让她喝了酒,回去就必须得拿我是问,所以啊,胡总您看您给咱一个薄面行不行?让小的陪您喝几杯?她就免了吧!”   李经理一直同姓胡的赔着笑,一边亲自给他斟着酒。   向南听闻李经理的一番话,倒有些怔鄂。   心里万分感谢李经理给自己的解围,也惊讶于他嘴里提到了景总的嘱咐。   那个男人,真的有同他嘱咐过吗?   向南的心里掀起阵阵涟漪……   有些相信,又有些怀疑,但不管怎样,内心的潮水总归是不平静的。   当然,心情也似乎没刚刚那么郁闷了。   胡总一听李经理这么说话,自然也明白了向南是何许人也。   ssn景孟弦的女人,他自然动不得,也就不再难为向南,同其他人尽兴的拼起了酒来。   向南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男人向来是酒桌上谈事儿,一旦把酒喝尽兴了,什么事儿都能轻而易举的拍板定案了。   所以,李经理采取的政策是,先喝酒,再谈合同。   结果,几杯酒下肚,姓胡就明显有几分醉意了,颠三倒四的,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李经理见状,赶忙让向南上去汇报设计方案。   抓准了时机聊案子,再赔几个笑脸,这合同基本就能敲定了。   更何况,这姓胡的对于投资ssn的项目,本来意向就挺足的。   “胡总,这是我们公司的主要设计方案,还烦请您过目一下。”   向南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对面ice的人,每人一份。   胡总接了过去,也没看,就听向南一个人在那解说,至于听没听进去,倒真的不清楚。   只知道他在那一个劲儿的点头,时不时的还会跟周边的李经理醉意熏熏的赞道,“向南小姐可真是个才貌双全啊……”   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带着醉意,毫不掩饰的在向南身上上下打量着,那赤/裸的眼神,简直就是一种明目张胆的猥亵。   这让向南心里多少有些不适。   “胡总,我的汇报已经结束了,您看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向南尽可能的让自己镇定些,嘴角始终是那抹商业化的微笑,问姓胡的。   姓胡的起了身来,迈着踉跄的醉步往向南那边靠了过去。   “向南啊,胡总就喜欢听你说话!!那声音可是软到我心坎里去了!来来,陪胡总喝两杯……”   这姓胡的着实是醉了,以至于李经理之前才提醒过他的话,这会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都说饱暖思淫/欲,在他身上可真正验证得满满的。   而这会,正赶往另一个饭局的景孟弦,还坐在车上随手翻阅着ice的公司履历。   “李助理,你觉得ice如何?”   景孟弦将履历表搁置一旁,随口问副驾驶座上的李然宇。   李然宇想了想,才如实道,“论ice的资历而言,公司根基一般,不过近五年来成绩甚优,ice的胡有成也算商业界难得的人才吧!只是为人好色了些……”   李然宇说到最后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色……”   景孟弦视线扫一眼李然宇,似不经意般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眸色,蓦地沉了沉。   “好色对于咱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掐准了就好下手!这不,今儿李经理选的人可全是咱们公关部最美的几个职员过去的!我看把案子拿下来一准没什么问题了。”   景孟弦淡淡的点了点头。   目光投注在车窗外,剑眉敛着,神情复杂,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忽而,没头没脑的问了李然宇一句,“你觉得尹向南长得怎么样?”   “啊?”   李然宇显然没料到景大总裁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半刻有些愣神不回来。   “这……”   这问题也太难回答了吧?   要说好看,他景大总裁觉得自己对他的未婚妻有臆想怎么办?   要说不好看,他景大总裁分分钟动怒,自己又该怎么办?   李然宇还真有些为难了。   “说实话!”   景孟弦的手指在膝盖上没有节奏的敲击着,目光深沉,扫了一眼李然宇,凉森森的道,“不说实话,扣工资。”   “……”   “向南属于娇小清秀型的,论长相而言,她属于中等偏上的,但是论气质而言,她绝对可称上上层的,怎么说呢,就是她身上有一种能够吸引男人的独特气质,简而言之就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吧!”   李然宇说了实话。   “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她那种类型?”   景孟弦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个世纪笑话似的,嗤笑出声来,“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眼光就这样?”   “……”   李然宇默。   这让他如何接话?   “那ice的胡有成呢?”   忽而,景孟弦又问了一句。   “什么?”   李然宇还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那你觉得尹向南会不会是胡有成喜欢的类型?”   景孟弦耐着心思又问了一遍。   “……”   李然宇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老板,半响,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景总,你……不会是想把向南送给胡有天吧?”   “……”   这次,换景孟弦默了。   见景孟弦一张俊脸越来越难看,他才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门,“天啊!瞧我这个猪脑子!!”   他骂了一句,才意识到他们家的景大Boss根本就是放心不下前线上的小娇妻。   万一被胡有天那个老色鬼占了便宜怎么办?   啧啧!嘴上说她尹向南这里不好,那里瞧不上的,心眼里却还依旧疼得不得了!   这男人的心思,可还真难猜!   “景总,我说句大实话啊,我跟胡有天也没少在酒桌上见过几次面,他那人酒量很小,几杯下肚就醉,酒品吧……差到了极点,见着姑娘就抱,也不管人是谁家的!”   “他敢!!”   景孟弦那张英俊的面庞瞬间阴沉了下来。   李然宇不敢再说话了。   景孟弦剑眉深敛,烦躁的表情掩在深眸里,显而易见。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指向八点半。   眸色微微沉了沉,思忖了数秒,突然冲司机道,“老陈,变道去桑格罗夫酒店。”   李然宇对于景大Boss这个决定表示惊诧,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景总,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这个案子……如果谈成了,那也是十个亿的大案子,你看……”   景孟弦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李助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李然宇默了。   景孟弦头偏向窗外,纤白的手指依旧没有节奏的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   敲击的频率有些快,彰显着他此刻心里不平的情绪。   剑眉深敛着,透着些许燥热的烦闷。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不是那么不待见她尹向南吗?   怎么在委派她出任务的时候,却又还是会嘱咐李经理对她的特别关照呢?   如今,明明手上还有个更大的案子,却因为他胡有天是个好色之徒,自己竟然就扔下那么大个案子不管,而过去陪他们吃饭?   景孟弦想到这里,似乎更烦了。   敲着膝盖的手指,节奏越来越快,抬手看一眼时间,催促司机,“老陈,快点。”   “是!”   很快,车在桑格罗夫庄园酒店停了下来。   一干人等,入了酒店大厅,被酒店的侍应生带领着往餐厅而去。   包厢房门才一拉开,就见胡有天正抓着向南的手,死活不松,“向南,这杯酒无论如何你都得陪胡总喝完它。”   “胡总,您别这样……”   向南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小手儿努力的想要从他的大手里挣扎出来。   自己刚刚已经陪他喝过三口白酒了,要再把这整杯白酒喝下去,她真的会醉的。   “只要你把这杯酒给干了,这合同胡总我立马签字!决不食言!!”   胡有成一手揽住向南的肩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膛,同向南保证着。   浓郁的酒精味道冲入向南的鼻息间来,让她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一听他说喝干就能签字,再想到这到底是景孟弦五个亿的大案子,自己是不是要一咬牙干脆把这口酒喝下去呢?   想来这里还有数名同事,更何况,李经理又被景孟弦特意叮嘱过,所以哪怕自己醉了,应当也吃不了什么亏吧?   一杯酒能换一个五个亿的合同,怎么算都怎么值得了吧?   正当向南纠结着要不要喝这杯酒的时候,忽而,身后响起一道森冷的声音。   冰凉,没有温度。   “没打扰各位喝酒的雅兴吧?”   是景孟弦。   向南惊诧的回头。   就见他一席笔挺的深色西装,站在包房的正门口,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漆黑的幽眸如鹰隼般,危险的半眯着,冷冷的睥睨着对面举着酒杯的她……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森冷之气。   霎时,让向南有些喘不过气来。   胡有天见到景孟弦似乎也愣了一下,握着向南的大手,连忙从她的小手上抽离开来。   那张油肥的脸上,顿时堆满着笑,朝景孟弦迎了过去,“景总!你可来晚了,得自罚三杯才行啊……”   他说着,伸出手来,要同景孟弦握手。   景孟弦低头,冷冷的盯了一眼他那只伸出来的肥手,冰凉的掀了掀嘴角,却径自绕过他,朝向南这边走了过来。   没有同胡有天握手,甚至于,连正色看他一眼都没有。   李然宇也连忙跟上景孟弦的步子。   全包厢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向南也实在不解景孟弦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到底为哪般。   不由,蹙紧了眉头。   胡有天更是没料到他景孟弦居然会这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堆着笑的脸,顿时沉了一下。   包厢里的氛围瞬间急变,景孟弦却分毫没有理会,走到向南身旁。   弯身,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湿纸巾出来。   面色难看,但动作却依旧优雅、尊贵。   不等所有人看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见他忽而执起了向南那只刚刚被胡有天握过的手,搁在自己手心里,然后,旁若无人的替她擦拭起来。   “……”   包厢里所有的人,抽了口气……   唏嘘不已!!   包括景孟弦身后的李然宇。   而向南,更是……   望着眼前正低着头,专注于替她擦着手的景孟弦,向南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连呼吸都不由得紧了紧。   这画面,有种熟悉的感觉。   记得四年前自己同一男人相亲,被握了手,他似乎也是这样,执着于替她用纸巾把手擦干净。   可眼下,不是那么简单的饭局……   这可关系到五个亿的大案子!   再看一下,胡有天那张不明所以的脸……   “景总……”   向南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提醒他。   心里却一片说不出来的暖意。   “别动!!”   景孟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抬头,瞪了一眼向南,“什么脏东西都可以碰你?”   “……”   向南咬唇,郁闷。   但心里,却丁点的火气都没有。   只是,胡有天就不一样了,“景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呢?”   他拉长着脸,质问着景孟弦,“这合同,还谈不谈了?这么没有诚意,那我看根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景孟弦冷凉的掀了掀嘴角,根本没有理会身边叫嚣的胡有成,将向南的手来来回回擦拭了五遍后,方才作罢。   “景孟弦……”   向南都替他急出了一身冷汗来。   景孟弦将手里的湿纸巾扔在桌上,末了,偏头同李然宇道,“李助理,安排司机送这几位公关部的同事回家!”   李然宇点头,“是。”   “景总?”李经理不明所以。   景孟弦也没回应,更没正色看一眼面色惨白的胡有成,拉着向南的手就往外走。   胡有成一看就怒了,“你们这什么意思?叫我来签合同就这样的?亏我还有如此有意向跟你们合作!!”   李然宇负责善后,他双手推在胡有成的胸前,步子往后退,抗拒着他的靠近,“抱歉,胡总,我们ssn现在已经没有要跟您合作的意向了!”   李然宇的举止,很明显的说明了景大Boss的这个决定,已经没有任何回旋   的余地。   胡有成脸色一变,“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吗?”   胡有成本还以为自己是风投公司,他们自然会和善对待自己的,结果,没料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但胡有成又极为不甘心,因为这个案子在他看来是稳赚不赔的,可现在ssn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抱歉,我们景总的态度,非常认真!”   李然宇笑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转身,领着手下这帮公关部的人出了酒店来。   向南被景孟弦带上了车。   他英俊的面庞一直沉着,面色冰寒,很是难看。   向南迟疑了一下,最后到底还是出声问他,“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还有,这个案子突然搞成这样……”   向南有些郁闷,抓了抓头,“你不过来说不定合同就签了。”   景孟弦双眸闪过一抹锐利,直接冰冷的刺入向南的眼睛里,“你的意思是,我来得不该?是打扰了你喝酒的雅兴,还是打扰了你跟胡有成的恩爱?”   “恩爱??”   向南愠怒的瞪着他,“如果不是为了给你签下这该死的五个亿的合同,我至于陪人家喝酒,让人家抓着手还不敢哼声吗?景孟弦,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了?”   景孟弦削薄的唇瓣,崩得紧紧地,狠狠地睇着她,不语。   他景孟弦没良心?   难道他扔下整整十个亿的大案子过来,就为了把这五个亿的合同也一起搞砸吗?   除非他真真儿闲得蛋/疼了!!   向南等着景孟弦说话,可迟迟不见他答话,只是瞪着自己看,她这才又慌忙补了一句,试图缓和一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没有怪你来得不该的意思。”   她解释,“我只是觉得五个亿的合同,就这么废了,多少有些可惜!我这酒也等于白喝了……”   向南有些挫败的垂下了肩头,低声道,“我觉得好像是我把这案子搞砸了!”   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景孟弦,摊摊手,有些愧疚,“抱歉!还有,谢谢……”   抱歉这个案子的失败。   谢谢他及时出现,救自己出窘迫的境地。   景孟弦显然没料到向南会突然就跟自己道歉又道谢,一下子还没缓回情绪来。   眸色眯了眯,半响,才幽幽的吐词道,“你以为你耽误的只是一个五个亿的合同吗?”   “难道还不止?”   向南背脊发凉。   景孟弦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   恰好,李然宇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景总,公关部的员工已经安排送回家了。”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声,末了,又吩咐道,“你打个电/话同那边解释一下我们迟到的原因,就说马上到了。”   “是!”   向南眨眼,不解的看着旁边的景孟弦。   景孟弦没理会她,只偏头看穿外的夜景,面色明显较于刚刚缓和了些分。   向南就听得李然宇在电/话里同那头的人解释,“实在抱歉,林秘书,麻烦你跟洪总解释一下,就说我们这边有些塞车,不好意思……对对对,谢谢……”   向南这才忽而响起,景孟弦说过自己晚上还有个重要饭局来的。   五个亿的合同都不亲自出席,所以可想而知,这个案子一定比刚刚他们谈的那个更是重要许多了。   可是,他却因为赶来这个饭局,而把时间给耽误了……   向南扯了扯他的衬衫衣袖。   景孟弦敛了敛眉,视线从窗外抽了回来,落在她的脸上,沉目看她。   “你为什么会突然过来啊?”   &nbs   p;向南眼波流转,大胆的假设,“难道你是专程来帮我的?因为你知道胡有成是个好色之徒?”   这个问题,景孟弦自己也想知道。   他到底为什么要突然扔下那么重要的一个案子,赶过去帮她。   更何况,他根本都不确定胡有成会不会为难她!   就为了这区区的‘可能’,他居然会大方到不惜违背商业上最重要的守时约定。   景孟弦冷哼一声,“恰好路过。”   而后,别开了脸去。   向南知道他在撒谎。   眼神飘忽,强装镇定,却又不敢看她,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是说谎的表现!   但向南没戳穿他,心里依旧甜滋滋的,一个人闷着嘴在那笑着。   景孟弦听到了她轻轻的笑声,偏头睨了她一眼,忽而有些恍惚……   那笑,明明不是最美的,却仿佛融进了他的心里去,从心尖上幻化出一朵绚烂的花儿出来,迷离了他的眼,他的心……   景孟弦眯紧了眼眸,“你刚刚也是这么对着胡有成笑的吗?”   一想到她可能也这么对着那个老色狼这么笑着,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得,居然会特别不是滋味。   “收起你的笑来!!”   他霸道的简直有些狂妄。   “待会你在饭局上敢对任何一个男人这么笑,试试看!!”   “……”   “喂!!景孟弦,人家笑一笑也碍着你事儿了?”   向南就郁闷了,这男人也未免太狂拽霸炫酷了吧?   “笑起来不碍事儿,但笑起来让人想脱裤子,就碍事了!!”   “……”   如此无耻下流的话,景孟弦居然可以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而向南……   简直就差一口气被他怄到吐血了!!   前面的李然宇更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来。   听得李然宇的笑声,向南憋红的脸颊越发滚烫起来,她羞恼的一拳砸在景孟弦的手臂上,“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居然……还能这么无耻的说出来……”   向南最后一句话是压低着声音说的。   她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被景孟弦以外的其他人听到。   景孟弦伸手过来没好气的扯了扯她的脸蛋,警告她道,“待会你要敢对着饭局上的其他男人放电,要真被他们哪个没有眼力劲的给瞧上了,我就把你直接送他床上去!!”   “你敢————”   向南去抓他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   这混蛋!!   景孟弦把向南的脸颊都捏红了,还不忘恐吓她,“你看我敢不敢!”   向南自然知道这家伙只是逗她玩儿的,她相信这点节操他还是有的。   景孟弦捏爽了,才放开了向南的脸蛋,“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哪知话音才一落,向南整个人罩起来,像头发狂的小母狮似得,就朝景孟弦扑了过去。   “你捏我脸蛋捏爽了吧……”   她伸手抓起景孟弦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一个劲儿的捏着,还伴随着邪恶的笑,势要把刚刚吃的那点亏给还回来。   景孟弦显然没料到向南会如此一击,俊脸彻底阴沉了下来,阴沉到几近扭曲。   要知道,他景大Boss在职员面前的威严,可能就因为她这么一个反扑而彻底崩溃瓦解!!   景孟弦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尹向南,你简直是找死!!”   居然敢捏他!!   景孟弦银牙紧咬着,含糊的说着,伸手,一把抓过向南   两只肆掠的手。   本想着一把将她摔出去的,可结果……   向南本是用两只手臂撑在他的胸口上,以用来支撑着自己身体重力的……   可结果,被他双手一抽,身形往下一甩,她整个人就因为失了重心力往下滑了去,而后……   一张脸蛋竟毫无预兆的就往前磕了过去……   磕上去的时候,力道还有些重!!   紧跟着……   向南听得头顶传来一阵,阴冷的抽气声……   “尹——向——南——”   向南的名字,被头顶上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咬牙从唇齿间蹦出来。   那架势,几乎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向南浑身不由打了个冷噤。   猛地抬起头来……   待看清楚眼前那根爱马仕的腰带时,向南才恍然大悟,下一瞬,一张小脸胀得通红。   是的!!   她居然……哪儿也没磕到,就那么,正正好的,直接磕在了他景大Boss的命/根子上!!!   且看他煞红煞白,千变万化的表情,向南大胆的猜测,自己刚刚应该还是正正好的,命中了他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向南连说话都有些含含糊糊了。   看着他那张几近扭曲的俊脸,向南知道自己这次可当真惹到了不该惹得东西……   她麻着胆儿,想从景孟弦的身上爬起来,边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景孟弦忽而伸手,一把压住了向南的腰肢,猛地抽了口气,声音还透着非常不自然的沙哑,“尹向南,今晚……你完了!!”   “……”   前方的李然宇和陈司机早就装死了,连呼吸都不敢出太大声,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景大Boss拿去开刀了!   向南脸上的红都漫到了脖子上来,“我……你……明明是你自己弄的,怎么怪我头上来了,你不捏我脸,我能扑过去捏你的脸吗?”   向南喘着气儿,努力的给自己辩解着。   今晚完了……   完了是什么概念?   是床上运动,还是这混蛋会用别的办法折磨她?   向南光想想就背脊发凉。   景孟弦冷冷的掀了掀唇间,终于松开了向南的腰肢,哑声道一句,“待会出来再收拾你——”   说完,车在一家餐厅前,停了下来。   “……”   向南登时只觉头脑晕眩,思维紊乱成了一团乱麻,脸颊更是滚烫得像有一把大火在灼烧着一般。   ☆、结局篇(28)——发沙发上失控的入骨缠绵(小船)   这场饭局比之前陪胡有成的,是轻松不了多少的。   “景总,幸会幸会!!”   景孟弦一入场,包厢里所有的人,包括他们的老大洪总也一同迎了上来。   “洪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景孟弦微笑着同洪总握手旄。   “别来无恙!快快,进来坐……”   洪总招呼着所有人落座。   看到景孟弦身边的向南,狐疑道,“这位是?崞”   景孟弦身边的人,他大多都是见过的,而对于向南这张生面孔,他显然是陌生的。   “尹向南,我们设计部的职员。”   景孟弦简单给洪总介绍着向南。   向南才微笑着,刚想伸手过去同洪总礼貌的握个手的,却莫名感觉到周旁有一股冷意袭了过来。   偏头一看,是景孟弦那双警告的眼神。   向南悻悻然的捏紧了自己的双手,嘴角的笑意也敛了数分,低了头去。   一干人落座,饭桌上免不了把酒言欢。   洪总是挨个把景孟弦这边的人敬过了一杯,轮到向南这边的时候,还不等向南拿起酒杯,就被景孟弦一手挡了下来。   “洪总,多担待一下,我这位小职员不太会喝酒。刚在另外一个饭局上喝了几口小酒,就已经醉倒不轻了……”   景孟弦亲自给向南解围。   向南眨眨眼,看他。   清俊的面庞上,依旧是那抹浅浅淡淡的笑。   向南漂亮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弯。   这家伙刚刚在车上还对自己怒气冲冲的,可真正遇了事儿,他还是那个第一个冲出来站在她面前的景孟弦!   这种被细心护着的感觉,真好!   “景总,心疼小职员我们这做老大的都可以理解,不过这杯酒总不能就搁这了吧?总得有人替才行啊!”   景孟弦笑笑,端过酒杯,“那这杯酒,我景某先干为敬了!”   他说完,将酒杯中的酒,优雅的一饮而尽。   一顿饭下来,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唯有向南滴酒未沾。   景孟弦不允许。   能挡的都给她挡了,挡不住的就替她喝了。   向南心里是暖暖的,却又疼疼的。   她好几次小声的凑到他跟前去劝他,“你少喝点酒啊,胃不好就别死撑着。”   这时候,景孟弦总会眯紧眼眸,笑睇着她,“啰啰嗦嗦的,像个小媳妇儿似得……”   “……”   向南觉得他有醉酒的苗头了。   吃完饭,走出饭店,都已经是十一点了。   司机将他们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家里的人都已经入睡了。   向南以为景孟弦会醉得不轻,可结果,他的意识似乎一直挺清醒的。   向南扶了他上楼,“你先洗澡,我去替你弄一碗醒酒汤……”   扶着他进了卧室,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坐好,向南转身预备出门,却忽而,被景孟弦伸手一扯,整个人竟毫无预兆的就被他拉到了他的腿上,坐好。   向南望进他那双醉意熏熏的魅眼里,小脸儿一红,挣扎了一下,“你干嘛?”   景孟弦有力的猿臂,圈住她纤细的小柳腰。   魅惑的眸仁紧眯成一条迷人的细缝,觑着向南,眸光灼灼,“今天的事情,你觉得我该怎么收拾你才好?”   “……”   向南囧了,装傻,“什么事情啊?”   “你磕疼我的事情!”   景孟弦说着,还不忘将自己的目光挪到自己下面,毫不避讳的看了看,又转而看向向南,敛了敛眉目,捏紧她的下巴,轻哼一声,“嗯?”   拉长的尾音,勾着太多的邪惑,让向南心池忍不住有些荡漾。   脸颊上漫过几许潮红,解释道,“不是跟你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吗?”   “你弄痛了我,是事实!!”   景孟弦箍紧了她的细腰,哂笑一声,“看不出,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不过抱起来,手感好像还不错……”   向南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景总,你这样子很容易让我误解成你已经慢慢被我给迷住了……”   景孟弦讥笑,“迷住?就凭你?”   向南皮笑肉不笑,“如果不是,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景孟弦忽而一倾身,一把将向南压在了沙发上,灼热的气息,一寸一寸欺近向南,滚烫的眼眸,攫住向南,嘴角勾起一抹狂妄的笑,“尹向南,说实话,你现在就巴不得被我这么压着好好干一番吧……”   向南干脆一勾手,大方的挽上了景孟弦的脖子,笑着分外妖娆且迷人,“景总不是对我没性趣吗?”   她挑挑眉,一甩脚上的毛绒拖鞋,干脆双腿直接盘上了景孟弦的腰盘,眯眼一笑,“那这么硬……又是为什么呢?真想要啊?”   景孟弦睨着身下这个故作风骚的女人,削薄的唇角,忍不住浮起一丝弯度。   忽而觉得,这女人……比想象中的,更好玩儿!!   他性/感的眯紧了眸子,“从前就用这种放/浪的招数追到我的?”   “噢!”   向南慵懒的点点头,眨眨灵动的水眸,微笑的挑挑眉道,“追每个男人差不多都是这点招数了……”   “每个男人?”   景孟弦挑起了浓眉,而后,双目紧眯,有危险的气息从眸仁间放射出来……   “对啊!怎么?生气了?”   向南笑得愈发肆意。   “生气?”   景孟弦轻嗤出声,“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在其他男人身上练就的那些本事吧!”   他说完,修长的手指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而后,削薄的唇瓣,就朝向南的红唇之上,覆了过去……   她尹向南还有过其他男人?   据他景孟弦的了解,她尹向南可是扎扎实实的追了他整整八年,而她嘴里那些所谓的其他男人,恐怕也不过只是她的臆想而已吧!   想让他吃醋?那可真是见鬼了!!   不过……更见鬼的是,明明知道她是撒谎的,却偏偏,心里居然还会因她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话而堵得荒……   以至于,吻她的时候,干脆用的是咬!!   对!这当然不是吻,这可是他的惩罚……   “唔唔唔——”   向南被他粗暴的‘吻’肆掠得有些疼了,开始在他怀里抗争起来。   然而,她越是挣扎,他吻得就越深。   湿热的舌尖,霸道的抵开向南的唇齿,强势的攻城略地。   完完全全的,与她对抗上了!   向南咬他,他也好不怜香惜玉的,回口就咬上她的唇。   再然后,趁她吃疼松口的时候,他再攫住她的丁香/舌,肆意的吸吮,纠缠起来。   “唔唔……”   向南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   连喘息都已经顾不上了,但景孟弦这家伙还根本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她挣扎,他便伸手用力掰住她的小腰肢,根本让她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   再然后,将这个吻,狂狷的加深加重,几乎是要将她深深的吸入腹中去!!   “景……景孟弦……”   向南浑身是汗,力道也已经全数耗尽,终于,她选择了投降,“让我喘口气……”   该死的!!   这混蛋!!   听闻向南的哀求,景孟弦这才稍稍将吻缓了下来。   唇瓣黏在她的双唇之上,缠绵,舔舐,吸/吮,却依旧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噙着坏坏的笑意,挑衅道,“你追男人就靠这点功力?”   他磁性的嗓音中,透着情/欲的沙哑,让人听完就不自觉沉醉。   向南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根本腾不开气息去回应他的话。   小手推了推他的胸口,让他从自己的唇间挪开来。   呼吸顺畅了,向南这才懊恼的凶了他一句,“你想憋死我啊?”   景孟弦眉峰一跳,重重的捏了捏她酡红的颊腮,“这么凶,也有男人敢要你?”   “你就要了,你说自己不是男人?”   向南挑眉,反击他。   景孟弦却不怒反笑,“你这话说错了,我只是……要过而已!!”   向南气结。   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   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你走开!我要回房睡觉了!”   景孟弦趴在她身上,岿然不动。   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至她红肿的唇瓣上,眸色灼热了些分……   而后,又情不自禁的落在了向南起伏的胸口之处。   亦不知什么时候,向南胸口前的数粒纽扣被崩了开来,白色衬衫更是因挣扎而滑落,露出那白皙的肩头,以及诱/人的锁骨。   而水嫩的肩头上,还挂着一条粉色的内/衣带……   景孟弦的眸色不由收紧了些分,性.感的喉结滚动一下。   下一瞬,根本不待向南缓神过来,他忽而……   一张口,就用唇齿,咬住了她的肩带……   柔软炙热的唇瓣,拂过向南的肌肤,让她情不自禁的娇哼了一声出来。   “痒……”   他的唇瓣,掠过她的肩头,酥酥麻麻的,让向南有些招架不住。   却见他……   直接咬住她的那根肩带,顺着她嫩白的肩头,滑了下来,搭在手臂上……   好不撩人!!   向南急喘了口气。   脸颊顿时滚烫,连呼吸也变得灼热起来。   眼神里漫过几许慌乱,然……情/欲的因子,却也在他的挑/逗中,越渐增多……   原谅她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女人……   尤其是,面对自己的爱人时……   尤其是,面对爱人的挑/逗时……   尤其是,两个人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圆房过时……   好久有多久?   快两个月了!!   确实很久很久了!!   至少,对于后来的他们来说,算很久吧!   景孟弦热切的视线凝在向南的眼睛里,两个人灼灼的目光,深切的交缠着……   呼吸,变得有些粗重、紧迫、炙热……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此刻显得有些突兀,却也……   极致的暧昧!!   景孟弦眸仁一眯……   下一瞬,低头,情不自禁的再次攫住了向南红肿的双唇……   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来得明显温柔许多许多……   缠绵入骨的纠缠,让两个人同时迷失了心神……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热吻,身形交缠。   喘息声,越发粗重。   而向南身上的衬衫,早已被景孟弦迫不及待的解开……   粉色的胸/罩,不掩一物的暴露出来。   丰/润的雪峰,曝露在景孟弦眼前,让他……下意识的,吸了口气……   只觉,绷紧的下腹,越来越肿胀,也越来越疼!!   他大口的喘了口粗气,大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攀上向南的雪峰,隔着那伯薄薄的胸/衣,肆意的抚摸起来……   说是抚摸,其实是大力的揉捏!!   仿佛只要用更大的力气,才能满足于他内心的那份渴望!   向南被他熟练的技艺,挑/逗得浑身燥热……   娇身,情不自禁的往他的身体上靠了靠,让自己更加畅快的展现在他身前……   向南不得不承认……   自己对这个男人,其实是渴望的!!   但这一点也不可耻,不是吗?   他可是自己的爱人……   哪有人,不渴望自己深爱的人的?   哪怕她就是个女人,可她也对这个男人……其实早就渴望到了,骨子里!!   她急切的伸出小手,捧住他英俊的面庞,将这一记灼热的吻,加深加重……   欲/望,疯狂的随着这一记吻,往两个人的大脑中冲刺……   身体,交缠在一起……   感受着,独属于对方的温度!!   向南到底按捺不住了,慌乱而急切的去替他解身上的衬衫。   纽扣太多,她是一顿胡乱的扒着,解了胸口的几颗就没了耐心,干脆一掀衬衫,就从景孟弦的头顶脱了下来。   景孟弦同样是迫不及待了,自然乖乖任由着她扒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他滚烫的大手,粗鲁的将向南的胸/罩推高到雪峰之上。   绷紧的胸衣挤压着向南的两团柔软,登时让本就壮观的雪峰仿佛升了一个罩/杯……   景孟弦急喘了口气,下一瞬,一低头,俯身过去,深深的将脸埋入了她柔软的雪峰里。   尽情的汲取着属于她的清新之味……   湿热的舌尖,更是肆意的在她柔软的小白兔上,舔/舐着,时不时的攫取这她的小葡萄……   让它在自己的唇上,尽情的跳跃着……   在他的挑/逗之下,变得越来越硬……   而向南那情不自禁的娇/喘声,从唇间溢出来,越来越急而大声……   景孟弦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味道……   真的很美!!   这完全,出乎于他的想象!!   “尹向南……”   景孟弦沙哑的喊着向南的名字。   眸仁深陷,目光灼热,几乎是要将向南整个人焚烧掉。   他结实的猿臂箍筋向南的细腰……   一路下移,缠紧她的翘臀,紧了又紧。   下一瞬,一扯她腰肢上的短裙,将她的裙子也褪了下来。   “呼……”   他重重的出了口气。   而后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遮掩物去除掉。   一把分开她的双腿,就将自己的滚烫隔着向南的粉色的小底/裤,挺入了她的三角地带中……   隔着薄薄的布料,肆意的摩挲起来。   “唔唔——”   向南感觉到他越发肿胀的灼热,心潮澎湃,感觉身体已经为他打开……   她……   想要!!   小手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巨大,在自己的三角地带中尽情的玩弄着……   两个人的喘息,交融在一起,此起彼伏着,如同谱出了一曲暧昧的盛乐……   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沉沦到……几乎无可自拔!!   景孟弦巨大的滚烫在向南的敏感地带厮磨着,而向南两团柔软的浑/圆也更是充满着极致的诱/惑在景孟弦的胸口上,推拿着……   动作,只是不经意,却摩擦在景孟弦结实的肌肉上,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身上,热汗淋漓……   相互交缠着。   肌肤与肌肤紧紧地黏在一起,让两个失控的人儿,再也把持不住!!   景孟弦一声低吼,大手一伸,粗暴的就将包覆着向南翘臀的小底/裤扯了下来。   “唔唔——”   向南哼吟出声。   双腿下意识的并拢,却飞快的被景孟弦粗暴的分开来……   就在景孟弦想要一挺腰身,进入她的时候……   却忽而,腰间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他抬眼,看向向南。   眉峰,隐隐有些抽动……   向南见他忽而停下,有些不解。   潮红的脸颊上漫过一抹羞窘,却听得景孟弦哑着声音,问她,“你这是在故意报复我吗?”   “什么?”   向南不懂。   “你来月/经了!!”   “……”   景孟弦憋足的欲/望,在临近释放的时候,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噩耗……   整个人,简直濒临崩溃。   但,向南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   ☆、结局篇(29)局——景大总裁吃醋了!   向南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景孟弦哽了一下喉咙,“你要什么牌子的?”   向南赶忙扯了一条浴巾,把自己从胸口处裹下来,走到门前,打开一条门缝,将自己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你真打算去给我买啊?”   如果换做是从前的话,向南倒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可现在……   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再问啰嗦就不去了。”   “喂……”   向南怨念的瞪他。   这家伙,态度还真有够差的。   “什么牌子?”   向南恢复笑容,“你拿笔记一下。”   景孟弦敛了敛眉,“麻烦!”   但还是乖乖的去拿纸和笔去了。   “说吧!”   他懒懒的靠在门框上,问向南。   “洁玲超长夜用的,得要410mm长的那种……”   “410mm??”   景孟弦惊愕的看着她,又将视线往她的下腹处扫了扫,凉凉道,“你怎么不干脆买纸尿裤算了?”   他虽然表示惊讶,但还是乖乖在纸上将她要的牌子和尺寸一一记了下来。   “总之你按我说的买就行了!如果便利店没有这种,你就尽可能的买最长的那种。”   “哦……”   景孟弦又乖乖在便利纸上加了个‘最长’二字。   “白天的用七度空间的就行了,没有长度要求!”   景孟弦低头,在便利纸上写下‘日用,七度空间。’   功课做得很认真,向南表示非常满意。   “谢了!”   景孟弦没理会她,把笔搁长几上,便出了门去。   都这个点了,也只有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便利店有售了。   向南沐浴完毕,也没出去,就干脆坐在马桶上等他。   反正便利店也挺近的。   很快,景孟弦折了回来,“东西。”   他敲了敲浴室门。   “哦!!”   向南连忙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拿过他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道谢,“辛苦啦!我待会去替你熬解酒汤。”   当作犒劳。   “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搞定再说吧!”   很快,向南穿着睡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洗完澡后,通体舒畅了些分。   一见地毯上还散乱着自己从里到外的衣裳,脸蛋儿还是情不自禁的羞红了数分,赶忙弯身将衣服拾起,扔进了清洗桶里去。   “我去帮你熬解酒汤。”   向南说着要出去。   却被景孟弦给拉住了,“不用了!酒早就醒了,我也没喝多少。”   景孟弦用手指往后梳了梳自己的头上的短发,似乎有了些倦意,“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说完,他便兀自进了浴室去。   “哦……”   向南点点头。   敲了敲他的浴室门,“那我先走了。”   回应向南的是‘哗啦啦’的流水声,再无其他。   向南耸耸肩,出了他的卧室,往自己和阳阳的房间里去了。   ——————————————————————————   今日是亲戚朋友的热闹聚餐。   所谓聚餐,其实就是,一个比较高级的家庭烧烤。   烧烤地点自然是在景孟弦别墅外的庭院里。   而被邀请过来的朋友,其实也只有云墨和紫杉而已。   家人当然就是景孟弦、向南和阳阳,还有秦兰、景蓝泉,以及陈妈。   六米长的方形桌上,铺着蓝白格子的布巾,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腌制好的鲜肉,以及新鲜蔬菜,和水果盘等等……   琳琅满目的饮料和酒水,搁放在一旁。   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盛放着各类酒水,红的、白的、色彩斑斓的,等等,应有尽有。   向南和陈妈还在屋子里的切水果,往外搬。   景孟弦跟随其后,给她打下手。   云墨和紫杉围坐在桌前,逗着阳阳玩。   秦兰和景蓝泉站在烧烤架前给大家烤着羊肉。   整个庭院里,笑声满满,好不热闹。   向南把手里切好的水果,一一搁放在桌上,“这可都是昨儿从园子里摘下来的绿色新鲜水果,多吃点。”   向南正说着,景孟弦便已从身后绕过她的腰肢,探了个手出来,捏过一颗草莓就送入了自己嘴里。   “奶油草莓,味道不错。”   他点评。   “我去拿点给秦姨尝尝……”   他说着就端着水果盘要走。   向南赶忙拉住,“你回来!!别过去……”   “干嘛?”   景孟弦不解的看着向南。   云墨好笑的觑着他,“你连这都忘了?”   “我该记得什么吗?”   景孟弦看一眼向南,又看一眼烧烤架前自己的父亲,以及秦兰。   末了,眸仁瞠大,“你们可别告诉我,他们俩在恋爱啊?”   “……”   向南气得一巴掌直接拍在他的脑门上,“你这脑袋长着都没用,不如削掉!该记得的东西一点都没记住!!”   景孟弦一把抓过向南嚣张的手,将其背在她的身后,而后,霸道的把她抵在桌沿边上,咬牙凑近她,“尹向南,我可没少警告你,男人的脑袋是不允许随便乱碰的!!”   “碰都碰了,你想怎样??”   向南哪怕被他压着,也不忘挺起胸膛来,毫不示弱与他对峙,“你敢打我?我妈看着呢!我儿子也在呢,你敢动我一根毫毛,你看他们俩不跟你拼命!!”   有妈有儿就是好,至少被人欺负了,还有人给撑腰不是!   “老爸,在谈恋爱的,明明是你们俩吧?”   终于……   桌前的宝贝儿子说了一句良心话。   小阳阳拿银叉敲了敲桌面,不满意道,“你们俩把我的水果压住了!!要谈恋爱进去谈嘛,别打扰了阳阳吃东西!”   云墨和紫杉趴在桌子上捧腹大笑。   “……”   景孟弦立即放开了被他压着的向南。   伸手,捏了儿子的脸蛋一下,“吃货!!”   所有人都被他们俩给逗笑了。   向南也跟着在桌前坐了下来,“云墨,你觉不觉得给这家伙去做个脑部ct图什么的?你说他怎么什么都记得,偏偏就不记得跟我相关的一切东西呢?”   景孟弦贴着向南坐下,凑近她耳边,回她道,“这只能证明,原来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向南气愤的顺手就将自己咬过一半的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去,“景孟弦,你再不让以前的他回来,我可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以前的孟弦嘴巴虽然也有很毒的时候,但至少不会故意说这些难听的话来刺激   她吧?   景孟弦一张脸彻底因为向南的话而阴沉了下来,“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的是从前的景孟弦,而不是现在的我了?”   “这不是废话吗?”   向南回答他的话,连脑子都不用过。   景孟弦英俊的面庞,如暴雨将至,他冷冷的掀了掀嘴角,“尹向南,那你别做梦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让自己想起你来!!不爱,就滚!!”   说完,他起身,就径自回了屋里去。   留下向南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半响缓不过神来。   “这……什么节奏?”   向南眨眨眼,看向对面的云墨和紫杉。   紫杉眯了眯眼眸,“向南姐,我怎么有一种……景老师在吃醋的感觉?”   “吃醋??”   向南和云墨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吃谁的醋啊?”   问这句话的是,他们家的小儿子阳阳。   “吃他自己的醋!不,准确来说,是吃以前那个他的醋……”   “……”   向南彻底默了。   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失去记忆的老二也爱上了向南,但是向南喜欢的又是没失去记忆之前的那个老二?可是,两个人不都还是他自己吗?”   云墨都被他们给绕糊涂了。   “虽然都是他自己,可是景老师失去记忆了呀,他又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再说了,景老师没失去记忆之前多疼向南姐啊,哪像现在,故意欺负她,明明爱,还故意端着。”   紫杉解释给云墨和向南听。   向南听完紫杉的解释后,心里居然忍不住窃喜起来。   她捏了颗小草莓送入自己嘴里来,含糊道,“你们不认识八年前那个傲娇的景孟弦,比现在更可恶……”   “……”   向南说得没错,现在的景孟弦还能对她这番态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想八年前,她追他的那会,那简直是……眼高于顶啊!!   对于八年前的景孟弦而言,跟她尹向南多说一句话,那都是一种……羞耻!   可向南这个傻头傻脑的女人,就是对这个可恶的傲娇难一头栽了下去,就再也没有清醒过了。   小阳阳的手儿也往草莓盆子里探了过来,总结道,“向南从来都是个自虐狂。”   话才一落,小手还没捏到那颗草莓,就被向南一个巴掌轻轻拍落,下一秒,将盘子从儿子的小手下抽了出来,“你们慢慢吃,我进去再弄点水果出来。”   而后,端着那盆满满的小草莓就进了屋去。   小阳阳非常不悦的撇嘴,“重色轻子!”   ………………………………   向南进屋的时候,景孟弦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厅里。   向南把手里的草莓向他伸了过去。   而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生闷气啊?”   说着,捏起一颗草莓,递到景孟弦的唇边。   景孟弦垂目看一眼自己唇边鲜红的草莓,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将那颗草莓含入了嘴里。   清清甜甜的,还透着淡淡的奶香味,很美味……   向南也捏了一颗送入自己唇间来。   目光透过窗户,投射在烧烤架前,两位拘谨的长辈身上。   “我希望他们俩能结婚……”   向南喃喃着,眉心敛了敛,感叹道,“我觉得他们俩等这一天好像等了大半辈子了。”   景孟弦偏头看着她。   一直盯着   她看。   “干嘛这么看着我?”   向南也偏头看向他。   景孟弦胸口的起伏有些剧烈,“如果我没有失忆呢?你还会这么想吗?”   “什么意思?”   向南不解,眨眨眼。   “我爸和你妈结婚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兄妹?”   他的情绪,莫名的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如果我没有失忆,你会毫不犹豫的考虑跟我结婚,是吗?可现在我失忆了,你改变想法了?”   向南望着生气的他,莫名想笑。   显然,他不记得他们之间说好的约定了,不过,向南也没打算马上告诉他。   她打算逗他玩玩。   “噢……”   向南点点头,毫不否认,塞了一颗草莓送入自己的嘴里,将草莓咬开,让鲜红的草莓汁融入齿间……   好香。   “反正你不也不想跟我结婚吗?这两天我也想清楚了,既然你都不喜欢我,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再纠缠着你不放了,更何况,你失去记忆以后对我态度又那么差,我好像也没以前那么喜欢你了!再说我们俩不结婚也好,成全了你爸和我妈,也算是一件善事儿了,你说对吧?”   向南眨眨眼,一脸无辜而又和善的看着他。   “就因为我失去了记忆,所以就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景孟弦一张俊脸阴沉到了极点,“尹向南,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不管是不是爱,反正你也不在意,你就别纠结那么多了!”   向南潇洒的安抚着他,末了,还不忘感叹一句,“以后你就走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啊……不对,以后我们还得住一起,等你爸和我妈结婚了,我们还算兄妹……不过,阳阳算什么?叫你舅舅好,还是爸爸好?要不,还是叫舅舅吧,至少不影响你二婚,是吧?”   向南一个人唠唠叨叨的,根本没管景孟弦那张由阴天急转暴雨天,再骤变成冰雪天的俊脸。   ☆、结局篇(30)——尹向局南,做我女朋友吧!我们试试!   向南潇洒的安抚着他,末了,还不忘感叹一句,“以后你就走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啊……不对,以后我们还得住一起,等你爸和我妈结婚了,我们还算兄妹……不过,阳阳算什么?叫你舅舅好,还是爸爸好?要不,还是叫舅舅吧,至少不影响你二婚,是吧?”   向南一个人唠唠叨叨的,根本没管景孟弦那张由阴天急转暴雨天,再骤变成冰雪天的俊脸。   “尹向南,你再敢多说一句……”   景孟弦咬牙切齿的,一脸狰狞的模样,简直是要将向南拆吃入腹。   “多说哪句?旄”   向南依旧不怕死的迎风而上。   眉眼间还是那抹无辜的笑,“叫舅舅那句?还是我们俩算兄妹……唔唔——”   向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景孟弦一个倾身凑过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崾。   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强势的攻占着向南的檀口,吸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分味道……   草莓的清香,萦绕在两人的唇齿之间,芬芳蔓延,旖旎着两颗缓缓靠近的心。   向南不知道被景孟弦吻了有多久,直到她的呼吸有些不顺畅时,景孟弦才喘着粗气从向南的唇瓣上将自己的双唇挪了开来。   “尹向南……”   他喊她的名字。   重喘了口气,眸色里染着薄薄的一层情欲因子。   灼灼的视线,望进向南的眼睛里,还有些懊恼,“你见过会接吻的兄妹吗?”   向南眨眨眼,“咱俩不就是吗?”   “……”   景孟弦觉得自己胸口堵着一口气,化不开来。   “咱俩不是!!”   景孟弦厉声纠正她,“我们俩不是兄妹,而且,我也不可能认你这样的女人做妹妹!!”   “喂!!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话说得……   “总之!!”   景孟弦指着她的鼻头警告道,“我不能认一个能光着屁股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女人做妹妹!!”   “……”   向南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来月经那晚的事儿……   可是,他也没必要……这么说出来吧?   向南脸颊微红,张口要去咬他的手指,却被他敏锐的收了起来,“你属狗的啊?”   “景孟弦,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烦?我要做你老婆吧,你说你瞧不上我,现在要做妹妹了,你又不乐意!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呢?”   景孟弦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做我孩子的妈,你敢让他叫我舅舅,你就死定了!!”   景孟弦还心有余悸的警告着向南,那一脸的认真,让向南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她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坏男人。   “你真混蛋!让我做你孩子的妈,可你就是不想负责任,是吧?”   向南讨伐着他,一边说着,一边逼近他,压在他身上,质问他。   景孟弦干脆一伸手,揽住了向南的小细腰,不让她有分毫的动弹。   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小手臂,拿下来,“你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对人指指点点吗?”   “那你就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啊!”   “你想让我怎样负责?”   景孟弦将她不安分的小手背在身后去,问她。   “我想要怎样就能怎样?”   向南眨眨眼,有些期待。   “当然……不可能!”   景孟弦毫不留情的粉碎掉她的期待。   “……”   向南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那你想怎么给我负责?”   向南没有回答,反问他。   景孟弦挑了挑剑眉,“给你一笔钱?”   向南登时只觉一口气没提上来,恨不能一巴掌就抽在他那张狂妄的俊脸上,“谁他妈稀罕你那几个臭钱!!景孟弦,你要什么时候想起过去的一切了,你非得抽自己两耳光不可!!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简直就跟八年前那副拽样没任何区别!!”   “是吗?”   景孟弦不以为意的笑笑,“可八年前,你不还是把我爱惨了?”   啧啧!!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吗?   向南不打算同他继续争执下去,“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跟你多说任何一句话!!让开——”   向南当真有些生气了。   景孟弦却不仅没让,抱着向南的手也更加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生气了?”   手臂稍微一使力,就让向南贴在他的胸口上更近了些。   向南挣扎,“既然打算用钱打发我走,就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噢,你的意思是,不用钱就可以对你动手动脚?”   “……”   向南懊恼的瞪他,干脆放弃了挣扎,“你到底想怎样?”   “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景孟弦捏了捏向南的下巴,“逗你玩的!”   向南几个粉拳砸在他的胸膛上,力道大得让景孟弦连连咳嗽了几声,“你这女人……”   “你这家伙,不会说笑话,就别说!!这种破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向南不快的撅着嘴,粉拳还在他身上肆虐着。   景孟弦将她不安分的手捉住,禁锢住,“关于对你和孩子负责的事情,我们俩好好讨论讨论,用嘴!”   最后,他补了两个字。   向南这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得有些粗鲁了。   当然,这不能怪她,只能怪这家伙每次都要逗到她抓狂为止。   “好吧……”   向南态度软了下来,将身子坐直,“你说吧,我听着。”   “给我点时间吧!”   他说。   向南不解的看着他。   “给我点时间接受你的存在。”   景孟弦补充。   见向南眸色一暗,他忙又道,“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一个失忆患者,你在我生命中的存在,就等于一个人陌生人一般,你突然……让我娶你,就算我不讨厌你,但这到底是婚姻,我是不是应当有适应的权利呢?”   虽然景孟弦的话很有难听,但向南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   其实都是事实!   自己对于他而言,也确实等同于陌生人。   无缘无故的要娶一个陌生人做老婆,确实说不过去!   他要适应的时间,也无可厚非。   “那你想怎么适应呢?”   向南问他。   咬了一口草莓,想用草莓的清甜来掩盖心里那抹淡淡的酸楚。   景孟弦似乎迟疑了一下。半响,才道,“做我女朋友!”   “什么?”   向南几乎以为是自己错听了。   她眨眨眼,不敢置信的瞪着景孟弦看,“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做我女朋友!”   景孟弦居然耐着心思又重复了一句。   然,向南还来不及欣喜,就听得景孟弦又补充道,“我只是先让我们试试!如果做恋人我能接受,且还相处愉悦的话,或许……我们之间就可以做夫妻,你觉得呢?”   所以……   他说到底,并非因为爱她才让她做他女朋友的,而只是因为……试试?   试试他们之间到底合适不合适?   “如果不合适,我们就分手,对吧?”   向南问他,声音不觉透着些许的黯然。   景孟弦嘴角轻扬,“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   “没有啊!”   向南弯起眉眼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英俊的面庞,故意调/戏他道,“比以前好追多了!”   景孟弦眯紧了眸子,轻抿的薄唇不自觉微微上扬,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故意皱着眉,不满的看着她,“你以前也这么不矜持?”   向南塞了一颗草莓进他嘴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说着起了身来,“走了,外面还一堆客人呢!坐在里面像什么话。”   “外面都是一对一对的,咱们出去好像还挺煞风景的……”   “你得了吧!你儿子那么个大灯泡在外面呢!最煞风景的要属他了!”   果不其然,向阳那个小吃货一会在云墨和紫杉中间窜一窜,一会又溜到自己爷爷和姥姥身边吵着要吃烤肉。   “我觉得我得跟云墨商量商量,得让他跟紫杉赶紧造个小媳妇儿出来!”   景孟弦一本正经的说着,捏起向南盘子里的草莓,而后,大步往庭院迈了过去。   向南囧。   小媳妇儿?他这当老爸的会不会替儿子操心太早了些?   向南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弯着眉眼儿笑了。   男女朋友?   好像……还不错!!   确实,比八年前的景孟弦好追多了!!   向南嘴角弯得更厉害了,一咬口里的小草莓,仿佛比刚刚更甜了些分。   …………………………………………   而这边,正张罗着烤肉的秦兰和景蓝泉也在商量着两个孩子的事情。   “我看过段时间,就让他们这俩孩子把正事儿给办了吧!”   景蓝泉提议。   “合适吗?孟弦好像已经忘了我们家向南,逼着他好像也不太好。”   秦兰有些担忧。   景蓝泉却只是笑笑,“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他嘴上说不喜欢向南,但其实心里还是喜欢得打紧,我看他看向南的眼神就知道了。”   景蓝泉回头去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正巧见到景孟弦捉弄向南,拿着草地上扯得一根小草当虫子骗向南,在她的耳朵上***来***去,吓得向南又叫又跳,最后两个人闹做一团,好不温情。   “他这人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要不是因为喜欢向南,哪有这心思都人家小姑娘玩啊!”   秦兰也跟着眯着眼笑了,“只要他们俩幸福了,咱们也就没什么盼的了。”   景蓝泉回头看她。   从她手里将那串烤肉接了过来,涂上油和辣椒,忽而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今年年底我就退休了。”   “啊?”   秦兰愣了一下,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笑,“挺好,忙了大半辈子,也算功成身退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是吗?”   景蓝泉摇摇头,掀了掀唇角,笑容却显得有些落寞,“退休后,可就真的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怎么会呢?”   听闻他这些话,秦兰有些许的心疼,“退休以后你也可以过来与他们一起住啊,大家住在一起,到底要热闹些,更何况孩子们也巴不得呢!”   “那你呢?”   景蓝泉立马问了一句。   “我啊……”   秦兰笑笑,“我大概……回a市吧,正好我可以回去陪陪她。”   她,指的是,若水。   已过的若水!   景蓝泉深沉的眼眸暗了下来。   视线落在秦兰的脸上,迟疑了一下,才问道,“那些好好活着,而又孤单的人呢?能让他同你一起去陪陪她吗?”   秦兰握着烧烤棍的手,蓦地一僵。   心跳,有一秒的停止。   半响,抬起头看他。   而景蓝泉的视线,也正盯着她看。   见她抬头,也根本没有要挪开视线去的意思。   “蓝泉……”   秦兰张了张嘴。   “我是认真的。”   景蓝泉肯定的点头,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么多年,我们俩经历的伤痛和分别,够多了,其实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还可以靠得这么近,没有任何距离的陪着孩子们烤烧烤……这样的画面,从我结婚以后,就再也不敢奢望,可是,老天还是在眷顾着我们的!!”   景蓝泉说着,伸手握住了秦兰的手。   秦兰慌了一下,“蓝泉,别……孩子们都看着呢!”   “看着又怎样?”   景蓝泉的声音有些沙哑。   盯着秦兰的眼神,深沉而炙热。   “我……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秦兰面对这忽如其来的情感,还有些手足无措。   “我给你时间!几十年我们都相互熬过来了,不差这短短几天的日子了。”   景蓝泉也不逼着她。   “蓝泉,我……”   秦兰忽而伸手握住了景蓝泉的手,再抬起头来时,眼眶里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不是需要时间考虑,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就好像在梦里一般!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怎么还能够在一起呢?”   从小时候七岁的她一不小心扯下了他的裤头,看见了他光光的屁股,带如今……   五十个年头都熬过来了,却终于要熬到她一直奢望的终点了,忽而这一切就显得那么不真实了!   她多害怕,害怕他们曾经梦里的那一切都变了……   她害怕那些他们奢望的幸福,都其实只是对方心里的一种渴望和梦境罢了!   现实,或许根本没有他们奢想的那么美好……   景蓝泉反手抓住了她的手,“阿兰,给我们彼此一个陪伴对方的机会吧!”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让我和你一起去陪若水!她也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秦兰正想答话,却不想,向南也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了个头来,“妈,你们在聊什么呢?手抓这么紧,不烤肉呢!”   秦兰一听自己女儿的声音,急忙就松开了景蓝泉的手。   她尴尬得一张脸都红了,被女儿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手儿轻轻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看什么呢!来来,赶紧把这串肉拿过去。”   向南贼贼的笑,又看一眼旁边的景蓝泉,“景伯伯,咱以后能改口叫你爸吗?”   “喂……”   秦兰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脑袋。   “当然可以!”景蓝泉笑起来,“你本来也该顺着孟弦改口叫我爸了!”   “才不呢!我顺着我妈叫您爸!”   向南笑着,用身体轻轻撞了撞自己的老妈,娇身唤了一句,“爸!!”   “诶!!”   景蓝泉对这声爸甜得都快要漫进心里去了。   秦兰一张脸都已经红得像番茄了,拍打着女儿的小胳膊,“你这孩子!”   向南揽过自己的母亲,冲景蓝泉笑道,“爸,明天你就带着我妈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   “什么?”   秦兰一惊,面上一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   景蓝泉这回也站在了秦兰这边,“向南,爸妈都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们的好意,咱们做父母的心领了,不过你们还年轻,不像爸和妈,熬了这么多年了,对我们而言,这张结婚证已经只是废纸了!如果结婚证就能证明一段婚姻的幸福的话,我和你母亲都不会在上一段婚姻里挣扎到喘不过气来的!所以,那张法律文书,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我们要的……就是陪伴!我在她身边,她在我身边,这,比任何证书都来得更重要!!对吗?”   景蓝泉的话,就像给向南上了一趟最重要的人生课。   这段话,说得有多好啊?   人与人之间,到底追求的是法律上的束缚,还是心与心的陪伴呢?   就像如今的她和景孟弦……   就算他失忆了又怎样呢?结局是,他还在!他依然坚守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吗?   在她被人为难的时候,他依旧还会像从前那样第一时间冲出来,不顾一切的救她。   在她生病不舒服的时候,他还是一如从前那般,会替她准备好一切……   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啊!只是,忘记了他们之间过往的那些回忆罢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回忆,他们还可以继续创造的,不是吗?   ☆、结局篇(31)——旖旎之夜:吧我们结婚吧!!   他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啊!只是,忘记了他们之间过往的那些回忆罢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回忆,他们还可以继续创造的,不是吗?   向南仿佛一下子,茅塞顿开。   爱人与爱人之间,最重要的,真的不就是陪伴吗?   秦兰握紧女儿的手,心里一片动容,“我和你景伯伯的事情,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别操心了!该去领结婚证的人,是你们,知道吗?旄”   向南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桌前同儿子抢草莓的坏男人,弯眉笑起来,“我们也不急,等他适应了再说。”   “适应?”   秦兰不明所以崾。   “我答应给他适应的时间!”向南笑起来,“爸,妈,我们俩的事情,你们俩也别操心了!放心,八年前我就搞定了他,八年后,照样拿下来!”   更何况,现在好像已经有丁点苗头了!!   秦兰和景蓝泉相视而笑。   …………………………………………   夜里,云墨和紫杉已经回去了。   景蓝泉要走,却被向南给挽留住了。   “爸,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别走了!今晚干脆就住这吧,明天让司机直接到我们这来接您不就成了?”   向南热情的留着景蓝泉。   张口闭口一个一个‘爸’字,叫得可热心了。   当然,这称呼没少被景孟弦奚落,后来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吃亏了,老爸给人抢了去,所以也干脆改了口叫秦兰‘妈’。   一声妈一口爸的改过来,还俨然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了。   当然,他们自己不觉得而已!   “就是!爸,你就住下来吧!”   景孟弦也同向南站在统一战线上,挽留着自己的父亲。   景蓝泉将视线落向对面一直闭唇不语的秦兰身上,似乎在期待着她开口说些什么。   向南连忙拿手肘撞了撞自己的母亲,提醒她道,“妈,你赶紧说点话,让爸留下来呗……”   向南一口一个‘爸’叫得秦兰有些害羞了。   “妈……”   见秦兰还矜持着,向南都有些急了。   也怪不得秦兰这么扭捏,毕竟她年纪大了,再说像当年他们那会感情也没到如今这帮年轻人这么开放的程度。   秦兰一直没说话,景蓝泉有些失望,不过他没表示什么,只道,“我看我还是改天再过来吧!”   “爸……”   向南急了。   “看孩子们这么殷勤,你就留下来吧!”   秦兰终于说话了。   语调柔柔的,还有些羞赧。   景蓝泉弯了弯嘴角,“好啊!”   向南忍不住笑起来,打趣道,“爸,敢情咱们俩说十句都顶不过我妈的一句话呀……”   “你这丫头,少贫几句嘴!”   秦兰笑着敲了敲女儿的脑门。   一家人都忍不住笑咧了嘴。   幸福到底是什么?   亲人在身边,爱人在眼前,还有什么是来得比这更幸福的?   这头是热闹而又幸福安宁的,而另一边……   温纯烟围坐在牌桌上,与另外三名富太太们一边聊天,一边搓着麻将,消磨着无聊的时光。   “哎呀!林太太你这戒指可真好看啊?哪儿买的呀?”   “呵!不是我买的,是我媳妇儿送的!漂亮吧?我也觉得特好看,我媳妇儿眼光那可好得不得了!”   林太太一边摸牌,一边炫耀着自己手上那枚精致的钻戒。   “咦!我记得你从前跟咱说过,你媳妇不是乡下出身的女人吗?怎么?这回换了?!”   温纯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没换!媳妇儿怎么能说换就换的!你可别小看人家乡下出身的孩子,比起现在这些千金小姐可要能干得多!最近我媳妇又给我们家添了个小孙子,哎呦,一家里简直热闹得像菜市场,烦得哟……”   林太太嘴上虽说着烦,但早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哎呀,玩了这局咱就不玩了,回去晚了,我那儿子可得唠叨了,又该说我不注意身体了!而且啊,我那小孙子每天晚上都得让我陪着他睡,不然,闹得可凶了……”   “可不是,咱们可就不如纯烟的命儿好了!你看她,玩到什么时候都没有人管,现在这才十点不到呢,我手机都快要被我老公打爆了,啧啧!平时工作那么忙,怎的一到晚上就清闲了呢!”   另一个富太太也开始接茬了。   “你这老公证明是真疼你!工作再忙都要把家庭时间留给你,多幸福呀!!赶紧的,别让你老公等急了,咱们摸了这局就不玩了!”   “呵呵……”   牌桌上,三个女人聊着自己热闹的家庭,笑得合不拢嘴。   她们聊儿子,儿媳,孙子,还有老公……   只有她温纯烟,一直冷脸沉默着。   因为她根本融不进她们的话题。   她有家……   可是,她的家里……除了她一个人,便只剩下一天到晚跟她说不上几句话的佣人。   再无其他!!   家人?   家人是什么?   她从前有儿子的,可是儿子呢?儿子被她染上了毒瘾……   她也有孙子的,可是孙子呢?孙子曾经被她一次一次的想要亲手杀死。   她曾经也有丈夫的,可是丈夫呢?   丈夫从来都不愿意与她多说一句话。   甚至于,一辈子活下来,他们俩的对话,还在百句以内。   如今想来,一股寒意直逼温纯烟,让她一瞬间从头寒到了脚……   望着富太太们那一张张幸福的笑脸,她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来袭……   牌局很快就散了,所有的太太们都急着赶回家去,只有她,像是根本不被这个世界上的人惦记一般,手机一天到晚就从来没有响起过。   从前她还有公司,还有工作能忙,闲着的时候还能用自己的权势和钱财压压她儿子和丈夫的气焰,可如今呢?   如今她什么都不剩了!!   公司没了,丈夫走了,儿子也不要她了……   唯一伴着她的,就是银行卡上每个月多出来用之不竭的零用钱!   不用去看也知道,那钱是她儿子安排人汇的,可是……   直到这个时候,温纯烟才知道,她要的,真的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钱!!   那一个又一个的数字‘0’,根本买不到她想要的……温暖!!   所以,她真的已经不稀罕了,不稀罕——   想着想着,眼泪情不自禁的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   她胡乱的翻出手机,拨通了那一组最熟悉的电/话号码。   她丈夫的!   ……………………………………………………………………………………   “叮呤叮呤呤……”   简单的手机铃音,在卧室里突兀的响起。   景蓝泉在浴室里沐浴,秦兰恰好进来给他送浴巾。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秦兰提醒他,“蓝泉,你的手机响了。”   “谁啊?”   景蓝泉在里面沐浴,只问秦兰。   秦兰拿起来看一眼,“是个陌生来电。”   “那你帮我接吧!”   “啊?”   秦兰有些尴尬,“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你接吧!我现在手上全是泡沫,也不太方便!如果那边有重要事情的话,你告诉他我待会回电/话过去。”   “那好吧!”   秦兰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景蓝泉的电/话给接通了。   “喂,你好……”   滑开接听键,秦兰率先出声。   那头,温纯烟一震。   显然没料到接电/话的竟然会是个女人!   “你是谁??”   她的声音,顿时变得尖刻几分,转而又重复的质问了一句,“你是谁——”   秦兰被电/话里那跋扈的质问声吓了一跳,下一瞬,了然回神。   面色微微一白,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连忙走到浴室门边,敲了敲门。   手机里,温纯烟的声音还在响着。   “是不是你?秦兰————”   “是你,对不对??秦兰,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会跟我老公在一起??秦兰——你说话!!你以为装死就可以了吗?”   电/话里,温纯烟还在歇斯底里的骂着。   秦兰不想同她对骂,她不想让自己变成像温纯烟那样的女人。   她敲浴室的门有些急了。   景蓝泉在浴室里问她,“怎么了?”   秦兰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敲门。   景蓝泉似乎猜出了些端倪来,连忙关了花洒,随手扯了一条浴巾,将自己的下半身裹紧,而后,开了浴室门来。   秦兰见一眼裸着上半身的景蓝泉,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颊微微一烫,忙别开了眼去。   将手机递给他,就要走。   却被景蓝泉一手给拉住了手腕。   他没让她走。   “谁的电、话?”   他问她。   “蓝泉,是我!!纯烟……”   景蓝泉听到了温纯烟的声音,面色一变。   秦兰笑笑,没说什么,似乎也没有在意似的,但景蓝泉还是捕捉到了她眼里一丝丝的,浅浅的不愉快。   可以理解为,吃醋!   也是,电/话里的女人,可是他的前妻……   “蓝泉,你是不是跟秦兰在一起??你们俩为什么会在一起??蓝泉,你说话——”   听着温纯烟跋扈的问话声,秦兰耸耸肩,表示无奈,示意他放手听电/话。   景蓝泉没放手,甚至干脆稍微一用力,就将秦兰扯了过来,反身将她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喂……”   秦兰脸色漫过一抹年轻时才有的娇红。   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用轻轻的声音同他抗议。   他身上还粘着水,一瞬间就将她的后背给浸湿了。   却不得不承认……   这个男人,明明都已经是年过五十的人,身材却意外的保持得如此好……   仿佛跟她记忆里三十来岁的时候差不了多少。   身子倚在他精壮的身躯之上,秦兰能明显的听到自己心脏飞速跳动了声音……   似乎一下子,又让她回到了那个炙热的夏天……   那个年轻时的她!!   景蓝泉拿起手机,“温纯烟,我现在是跟秦兰在一起!我们俩不仅在一起,而且,我们还打算结婚了!!我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再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秦兰听到景蓝泉那句‘我们还打算结婚了’的话,怔了好一会儿。   “景蓝泉——”   就在景蓝泉急着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就听得温纯烟在那头不甘心的大喊,“你敢跟她结婚试试??你要敢跟她结婚,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景蓝泉冷笑,“你的死活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自便!!”   说完,毫不犹豫的就将电/话给挂了,直接关机。   随手将手机扔掉,下一瞬,两只猿臂同时一把搂紧身前的秦兰,就听得他哑声道,“我们结婚吧!”   秦兰只觉一颗心脏陡然漏跳了一拍……   “蓝泉……”   “我们结婚!”   他又重复一句,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分。   头,埋进她的颈项间,忽而就觉两个人都年轻了不少,而他的情绪还有些激动,“阿兰,让我们相互陪伴度过最后的半个余生吧!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每时每刻!!我们之间分开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够长了……”   秦兰的眼眶,有些浸湿。   他们之间,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那些年,她因为爱他,宁愿背负着小三的骂名,守在他的身边。   哪怕就只是情妇,哪怕就只是人人唾弃的小三,哪怕就只是短暂的幸福,她都觉得那样就够了!   就那样短暂的幸福,却已经足以支撑起她整个人生……   如今这一天,他们居然还是真的被等来了!!   秦兰忍不住有些喜极而泣。   手覆上他的手臂,转过身来,看他。   视线落在他的胸口上,她忙抬起头来,看着他的下巴,“温纯烟……你觉得她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这种时候,我们不提她。”   更何况,她已经奈何不了他们了!   “可是,她刚刚说她要死在我们面前……如果真的……”   “呵!”   景蓝泉凉凉一笑,扯了扯削薄的唇角,“温纯烟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她自己,你觉得她会为了我寻死?何况,我的态度也已经在电/话里表明得很清楚了,她死与不死,真的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景蓝泉的话语,很是决绝。   曾经,所有的人都以为孟弦的决绝来自于她的母亲,其实……他不过只是父母亲的结合体。   有情人必有绝情处!   “我们结婚……难道还办婚礼啊?”   秦兰有些羞赧。   活了大半辈子,人生大起大落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却从来没想到,在年过五十的时候,还有如此激情燃烧的岁月。   “当然!”   景蓝泉叹了口气,手绕过她的身后,抚了抚她清瘦的后背,“这一辈子,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给我的臭沟妹办一场像样的婚礼……”   “你还叫我臭沟妹!”   秦兰不满的锤了锤景蓝泉结实的肩膀。   景蓝泉低声笑起来,“我还打算叫一辈子……”   秦兰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身前的他,“好了,你赶紧去洗澡,我得出去了,呆久了,免得他们俩孩子多想。”   “想什么?”   景蓝泉明知故问。   秦兰面色一下子红得更厉害了,娇嗔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挣开他的禁锢,羞恼的往外走。   手覆上门把,转了转,却发现……   门打不开?   什么情况??   她又试了试,依旧一动不动。   她回头,不解的看着景蓝泉。   景蓝泉不明所以的走了过来,“怎么了?”   “门打不开。”   “是不是你反锁了?”   景蓝泉试了试,果然,扯不动。   眉峰一提,下结论,“门被外面的人拿钥匙给反锁了。”   “什么?”   秦兰双眼瞪大,不敢相信,好笑又好气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俩被他们给锁住了,出不去了?”   景蓝泉好笑的摊摊手,“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事实其实根本就不是如此……   事实是,刚刚秦兰开门的时候,门其实根本还没有被反锁,打不开的原因是因为门板下面压着阳阳的一块小积木板,把门给卡住了。   而再次去开门的景蓝泉是一眼就瞄出了苗头来。   但他不说。   甚至于反手就将门锁的小锁把拧了起来,再而后,将门下的那块积木不着痕迹的塞进门缝里,更紧更深一些。   如此这般,小力气的秦兰,自然更加拉不开这张门了。   他回头,一脸无辜,栽赃嫁祸道,“这俩小鬼,还真够调皮的!”   秦兰面露尴尬,“一定是向南的鬼主意,我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帮我们开门。”   她说着就去沙发上拿景蓝泉的手机。   景蓝泉一见情况不对劲,忙一步走上去,将手机从秦兰手上夺了过来。   “干嘛?”   秦兰不解的看着他。   “别开机。”   “怎么了?”   “你忘了温纯烟?”   “我只是想打个电/话……”   “我敢打赌,她现在正不停地拨我的手机,打开手机就会响个不停,她根本不会给你任何喘气的机会,你根本找不到打电、话出去的空隙。”   “这么夸张……”   秦兰有些唏嘘。   不过想想,这样的事情,她温纯烟一定能做得出来。   “那好吧,我自己叫门吧!”   秦兰说着,转身就要去拍门板。   “别叫了。”   景蓝泉连忙制止,“你叫也没用,这些门墙都带隔音的,你把喉咙叫嘶了人家也听不到。”   秦兰垮下肩膀来,“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今晚不睡觉了吧?”   景蓝泉皱起眉来,“在这就不能睡了?”   “啊……”   秦兰一怔,面色绯红,“这……”   好像,有些别扭吧?   景蓝泉的面容上也露出几许尴尬来,咳了声嗽,强装镇定,“你要介意的话,你睡床,我睡沙发,就这么定了!”   “那沙发能睡吗?睡在上面一定不太舒服吧?”   秦兰自然是不希望景蓝泉睡沙发的,到底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岁数上来了,岁沙发上万一折了腰和颈什么的,就不太好恢复了。   “那你让我跟你一起睡床?”   “……”   秦兰犹豫了一下,最后,到底还是点了点头,“睡床吧,我们年纪都这么大了,好像那些东西也不是我们该在意的了……”   “……”   这话一出,换来景蓝泉默了。   那些东西?指的是……哪个?   …………………………   向南在二楼的长廊里,走来走去,怎么都没办法入睡。   阳阳早就已经进入睡眠了,而她一颗脑子还在稀里糊涂的转着。   时不时的脑袋会往一楼探一探,看一眼景蓝泉的房间,那张紧密的门。   这都十一点了,她老妈进去送浴巾,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怎的还没出来呢?   这可真是急死人了!!   景孟弦刚沐浴完毕,穿着一席白色的长浴袍,手里拿着块干毛巾,正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预备下楼倒杯水喝的,然才一走到楼道里,就见向南像个无头苍蝇似得,不停地在长廊上来来回回的走着。   他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了。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你在这里游魂呢!”   向南一见景孟弦就连忙疾步朝他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疑神疑鬼的?”   见向南神情不对,他又问。   向南凑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道,“我妈啊,刚刚进了你爸的房间,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要不……你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尹向南,你是不是疯了?”   景孟弦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你管人家几点进去几点出来,在里面做些什么!这可是人家小俩口的事情,你有资格管?你不是说人家几十年没聚过了吗?这会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了,多说几句私密的话怎么了?就这样了,你还好意思怂恿我去打电/话破坏人家的气氛?”   向南一颗脑袋被景孟弦点得一直不停地往后仰。   脑门都被戳红了,才抓到景孟弦那只不安分的手。   “喂,你真觉得他们俩只是……单纯的聊聊天?”   “……”   景孟弦差点被向南的话给呛到。   他用一种恶心的眼神睨着她,反问道,“不然呢?也不想想你妈跟我爸多大年纪了……”   “可是……”   向南咬咬下唇,压低声音凑近景孟弦,还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看爸那年轻的体态,像是只能说说话聊聊天的样子吗?你没看新闻啊?前些日子,一六十五岁的老汉,都让她老婆生了个娃,这要是……”   “……”   被向南这么一说,景孟弦倒也觉得自己的老爸……   好像当真属于老当益壮型的。   要真想发生点那么些事儿,也不是不可能啊!   但是……   景孟弦睨一眼向南,“尹向南,你管太多了!就算他们俩真的发生点什么事儿,你又能怎样?你操心得会不会太宽了?”   “我能不操心吗?”   向南都急得只差没跺脚了,“如果你爸让我妈怀孕了怎么办?那房间里可没安全套!!”   “……”   “哈哈哈哈哈……”   景孟弦被向南的奇葩思维逗得捧腹大笑,差点直接笑趴在地上。   他扯了扯向南的头发,笑道,“喂,你妈要真怀孕了,生个孩子下来,该叫我们什么?哥哥姐姐?噗……你这女人……哈哈哈哈……”   “你别笑了,我跟你说认真的!!”   向南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万一被他们听到了怎么办?”   结果,景孟弦笑得更猖獗了,去抓她的手,“哈哈哈哈……听不到,隔音效果挺强的!!”   “我告诉你啊,我不会让我妈再生孩子的!她年纪都这么大了,再生可真就危险了!不行不行,赶明儿我得去买些安全套回来搁他们那抽屉里。爸不对那东西过敏吧?”   向南偏头反问身边的景孟弦。   “……”   景孟弦看着向南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彻底,默了。   “行了行了,你别在这窜来窜去了,我看着都烦!!我敢打包票,今晚妈不会出来了!你放心啦,我爸不会欺负她的!你能想到的事情,我爸也能想到,怎么可能会让妈怀孕!再说了,除了安全套还有无数种避/孕的办法呢!他们能不知道?你操心得实在太多了!!”   景孟弦说完,就兀自下楼去倒水去了。   端水上楼,向南还在楼道里游魂,他也干脆懒得理会了,端着茶进了自己的房间去。   卧室门才一关上,就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就见向南心慌意乱的窜了进来,焦躁的开始在他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怎么办?我完全放心不下来,你说他们俩……”   “出去!!”   景孟弦直接打开自己的卧室门,示意向南出门去,“我要睡觉,你要游魂去楼道上游。”   “你别这样嘛……”   向南走过去,讨好的挽住他的手臂,“你陪我说说话呗,不然这一晚,我肯定熬不住!我现在坐立不安的,睡着也睡不着,怎么办?”   “你睡不着不要影响到我!去楼道上走……”   景孟弦毫不怜惜的拉着向南就往外推。   “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家伙!!”   向南不满的抱怨,自然不肯出去,“白天才说让我做你女朋友呢!!你这种行为像是对待女朋友的吗?”   “那我现在能不能后悔啊?”   景孟弦嘴上虽是如此说着的,但到底还是放开了向南。   抱胸,不悦的睨着她,“那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你陪陪我吧?”   向南拉了拉他的手,“你陪我坐坐,聊聊天。你不知道,我现在看我妈,就跟我妈担心我的第一次一样……”   向南拉着景孟弦出了卧室,在楼道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景孟弦倒也没再反抗,任由着向南拉着,靠在她旁边的扶手前。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愿意去睡觉?”   景孟弦耐着心思问向南。   向南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也坐会。”   “不用!”   “坐下来!!”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最后,景孟弦还是投了降,无奈的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我爸和你妈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别操心了!你再这么下去,全家都要被你整到没觉好睡了!”   “全家?”   向南偏头看他,眯起眼睛,弯了弯嘴角,“我喜欢这个词语。”   向南说着,伸手挽住景孟弦的胳膊,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由心的感叹道,“我终于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她闭上眼,嘴角还噙着浅浅的笑意,“家里有爸爸妈妈,有自己爱的人,还有爱的结晶……满屋子里仿佛都充满着阳光和温暖……这感觉,真好!!”   景孟弦偏头看着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向南……   唇间绽开的那抹笑容,让他有些晃神。   而她的话……   第一次,他居然产生了一种共鸣感。   家的感觉……   有爸爸妈妈,有爱的人,有爱的结晶,有阳光和温暖……   这不就是他一直所向往的,最简单最平静,却是最温馨的家庭生活吗?   “尹向南……”   他的心,忽而变得有些不平静起来。   “嗯?”   向南微微睁开了眼来,抬起脸,看他。   “这个周末,我们出去旅游吧!”   “啊?”   向南抬起头,看他。   “就我们俩。”   他偏头看她,“我们俩的正式约会。”   向南不解的眨眨眼,心情有些澎湃,却还是忍不住煞风景的问他,“为什么?”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要跟我去旅游?还要单独……”   “因为我想试试单独跟你在一起生活,会不会恶心!”   “……”   这混蛋!!   “如果不恶心呢?”   “结婚!”   “啊……”   向南一张小嘴张成了‘o’字型,很快,弯眉一笑,谄媚道,“照你这么说,这两天那我可得好好表现咯?”   “对!”   景孟弦看着向南的笑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揉了揉向南的后脑勺,展现出难得的温柔,“准备睡觉!”   他说完,起身就往自己的卧室走。   “喂!!那你想到去哪儿玩了吗?”   向南回身问他。   “随你便!”   景孟弦没有停下脚步来。   “我要去d市!”向南喊。   “那儿气候最近反常!”   景孟弦回转身来,表示抗议。   “我要去!七月飘雪,不是更好玩?就这么决定了!!”   向南的情绪很是亢奋,景孟弦似乎不忍扫了她的兴,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卧室去。   今夜,或许注定就是个旖旎的夜晚……   连他,都仿佛被这样的气氛影响到了,忽而有些沉迷于这暖暖的温馨来。   ☆、结局篇(32)—…—吻我……   翌日——   一家人围坐在桌上吃早餐。   景蓝泉和景孟弦两父子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一人拿着一张早报浏览着。   小阳阳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埋头专注着啃着手里的鸡蛋饼旄。   向南却顶着一双熊猫眼,吃着碗里的饭都在打盹儿。   “向南,你怎么回事啊?昨晚没睡?吃饭都犯困。”   秦兰看不下去了,问自己的女儿崴。   向南艰难的撑了撑眼皮,看一眼自己的老妈,“还不是你……”   “我?”   秦兰实属不解,迟疑了一下,才道,“妈还没怨你呢,你倒先怨起我了!”   “啊?”向南眨眨眼,“怨我?”   难不成昨儿晚上她在楼道上走来走去当真打扰到了他们俩的恩爱?   不是吧?!   向南有些歉责了。   “当然了!昨儿晚上,谁让你把门给反锁的?”   秦兰抬眸,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对面的景蓝泉,又睨了一眼向南,怪责道,“这个家里就你鬼主意多,你可别想抵赖啊!”   景孟弦闻言,将手里的报纸搁了下来。   向南被母亲这话可真弄糊涂了,“妈,你说我昨儿晚上把爸的那张卧室门给反锁了?”   “不然呢?难道还是孟弦?”   “绝对不是我!”   景孟弦耸肩摆手,表示无辜,“这显然不是我的风格!”   秦兰看向向南,“你总不会想告诉我,这是阳阳的杰作吧?”   “我也没有!”   阳阳忙否认。   虽然他根本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他只知道,反正昨儿晚上他没恶作剧戏弄任何一个人就对了!   向南哑口无言,“妈,我要说我也没有,你信吗?”   “那为什么门会被反锁住?”   秦兰显然不相信自己女儿的话。   因为那种行为,太像是她的作为了。   “妈,我替向南作证!”   难得的,景孟弦居然冒了出来维护向南。   他将视线看向自己的老爸。   眉眼紧眯,继续道,“昨儿晚上,向南一直担心着你来着……”   “担心什么?”   问话的则是一直没吭声的景蓝泉。   “担心爸会让妈怀孕。”   “喂——”   向南怎么都没料到景孟弦居然会毫不避讳的就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她的脸颊瞬间刷得通红。   秦兰更是……   “你这丫头!!”   她又羞又恼,点了点女儿的脑袋,好笑又好气,“都什么年纪了,还怀孕!”   景蓝泉一口牛奶差点从嘴里喷了出来。   向南委屈的揉着自己被老妈戳红的额角,“妈,人家这不担心你嘛,你要怀孕了,可是高龄产妇!以爸的身板,我觉得……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后面这句话,向南说得极为小声而又……不好意思。   “……”   秦兰默了。   她有种自己的老脸都快要被女儿丢光了的感觉。   景孟弦倒已经不以为意,因为昨儿晚上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个女人的奇葩思维。   景蓝泉依旧一脸坦然,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幽幽道,“放心,这点我会注意点的。”   “……”   这次,连景孟弦就沉默了。   隔了好半响,他又闷声补了一句,“她不太放心,昨儿晚上还说要给你们去准备些安全套……”   靠!!!!   “景孟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向南直接塞了一块吐司扔进了景孟弦的嘴巴里,一张脸涨得通红,看向自己的母亲,咧嘴赔笑,“妈,咱也是关心你和爸……”   “咳咳咳……”   景孟弦被卡得直咳嗽。   秦兰觉得自己一张脸都烧起来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跟你爸……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你们就别乱想了,还把我们俩当你们这么大的孩子啊?”   “……”   向南看一眼自己的老妈,又看一眼侧身旁的老爸。   景孟弦也偏头盯着自己的父亲看,脸上写满着猜疑,半响,才凑近自己的父亲,压低声音问道,“爸,真不行了?”   景蓝泉凉凉的睇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那昨天晚上真的不是你锁的门?”   秦兰问向南。   “当然不是!!”   向南极力否认,“我就恨不得去敲门了。”   当然,最后绝对没敲!   “那门怎么被反锁了?陈妈?”   “我也没有!!”   陈妈在厨房里应着。   “是这样子的……”   景蓝泉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扫一眼众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门其实没有被反锁住,只是被阳阳的一块积木卡住了而已,今天早上才发现的……”   “……”   景孟弦幸灾乐祸的看一眼自己的父亲,挑挑眉,笑道,“爸,昨儿晚上够闹心的吧?”   好不容易想办法留住了人,结果……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怎么就那么想笑呢?人艰不拆啊!!   ——————————————————————————   周末——   景孟弦领着向南去d市游玩去了。   时间,只是短短的两天而已。   一路上,向南兴奋不已。   望着银装素裹的d市,向南简直不敢相信。   这天气到底要反常到什么样子,才至于七月飞霜啊?   而且……雪下得好大好大!!厚厚的积雪,几乎已经快要漫过膝盖了。   向南当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厚的雪,才一下车,她连行李都顾不上拿,一个飞奔就滚落进了积雪中去。   十字摊开,睡在厚厚的积雪堆里,瞠目,望着漫天飘落的白雪,不由兴叹,“好美……”   鼻息间呼出一道热气,融在空气里,很快变成朦胧的雾气……   雾气晕开,透出景孟弦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   他拎着行李箱,笔直的站在她跟前,单手抄在风衣口袋里,耐着心思道,“待会再来玩。”   向南在雪地里滚了个圈,这才爬起了身来,呼出一口热气,“我太喜欢这儿了!!”   “把身上的雪拍干净。”   景孟弦也没走,命令向南。   向南忙俯身给自己拍雪,后背上的够不着,她蹦了几下,试图将雪弹落。   景孟弦见状,只得上前替她将雪花拍落,“待会想去哪儿玩?”   “我们去麒麟山吧!听说那儿的滑雪场特好玩!而且,我们可以住在半山腰上的小木屋里,那木屋里据说可暖和了!怎么样?”   景孟弦没有提出异议,都随她。   并且,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向南有些纳闷了,“景孟弦,你老实说吧,你根本就不是来专程陪我旅行的吧?我看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景孟弦拍了拍向南的脑袋,“怎么了?都依你了,还有话说?”   向南皱眉,“你心里到底再打什么小算盘呢?”   景孟弦拎着行李往前走,解开了向南心里的疑团,“你不觉得咱们俩在家,是两个特大号的电灯泡吗?”   “……”   向南眨眨眼,“爸让你……带我出来的?”   “噢!”   景孟弦点点头,招了。   向南心里有些失落,原来这主意根本不是他出的,而是爸……   “那你早说啊!我就一起把阳阳给带出来了!他在家,不也是个电灯泡吗?”   景孟弦忽而牵过向南的手。   手心里一片冰凉,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皮手套,抓过向南的手,替她套上,一边不以为然的道,“把他带上,不就成了我们俩的电灯泡?搁家里,让他们俩老的头疼去吧!”   “……”   向南怎么的就有种自己儿子四处遭人嫌弃的感觉呢?   想想自己儿子那副乖萌的模样,她还是很心疼的呀!   看着景孟弦耐着心思的替自己带着手套,向南忽而就笑了。   一只手就抱住了景孟弦精壮的的腰肢,娇身揉进他怀里,抬起头,忍不住同他撒娇道,“景医生,说实话,你是不是其实已经爱上我了?”   景孟弦低头,深沉的目光望进向南噙着笑意的水眸里去,忽而,他有些感动。   替她将另外一只手套带好,问她,“尹向南,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我吗?”   向南一听他这话,笑容微微僵了僵,抱着他的手也松了开来,娇身依旧贴在他的怀里,“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让我放弃你?所以你才愿意来陪我最后两天?想让我留下这两天当回忆?然后,从此以后,咱俩一刀两断?”   向南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都忍不住痛了。   却不知,这一刀两断,居然也不经意的斩痛了景孟弦的心弦。   眉目一敛,他伸手拉过向南的手臂,让她再次环住自己的腰肢,睥睨着问她,“在你心里我是个这么善良的人?都要分手了,还会乐意花两天时间陪你留个回忆?”   景孟弦眯起眼眸,勾了勾嘴角,“尹向南,你也未免太不了解你眼前这个男人了吧?”   向南仰头,痴痴的看着他。   看着他眉目间那抹不经意的浅笑,向南忽而就觉心跳加速得厉害,“景医生,你别对我放电了……”   她痴然的说着,继续道,“怎么办?我发现我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   景孟弦眉目一紧,俯身,俊颜凑近她几分,纤长的手指捉住她粉色的下巴,“尹向南,作为一个女人,你不觉得你该矜持些?”   向南双手干脆环住他的勃项,面色绯红,心跳加速,“那你不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你该稍微主动点?”   “例如?”   景孟弦挑眉,装傻充愣。   目光落在向南一张一合的红唇之上,眸色越渐灼热……   “吻我……”   向南的声线变得有些低迷。   与景孟弦炙热的目光交融在一起,让她……不自禁的染上一抹羞赧的云霞。   景孟弦低沉的笑出声来,捏紧向南的下巴,“你真的一向都喜欢这么主动吗?”   “不过……我喜欢!”   景孟弦笑弯了眼,而后,撅起向南的下巴,一道暧昧缠绵的热吻,就朝向南的樱桃小口覆了过去。   银装素裹的雪地中……   两个人,紧紧相拥而吻……   她环住他的脖子,他揽住她的小细腰……   深情而忘我的品尝着对方的味道,侵占着对方的心!   其实,景孟弦不确定这是不是爱,毕竟,他们之间,认识的时间真的还很短。   而他对她的记忆,就仅仅只有这么一丁点……   但,至少,他一点也不排斥他们之间这种亲密接触。   他不讨厌她的拥抱,不讨厌她的吻。   不仅不讨厌,甚至于……还有些沉迷!   ……………………………………   两个人在麒麟山半山腰的小木屋里住了下来。   才一把行李收拾好,两人就往麒麟山山顶的滑雪场而去。   山顶很高,两个人踩着积雪,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能看到滑雪场的影子。   “快了!”   景孟弦伸手去拉身后的向南。   “这么难爬,早知道就不往上面走了……”   向南艰难的喘着气,才爬了一半,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忽而,就只听得山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还带着可怕的震感。   “怎么回事??”   向南吓坏了,身子随着震感不停地摇摆着,双腿不稳,“地震了吗??”   “是雪崩!!!”   景孟弦惊声大喊,下一瞬,拽过向南就往下回跑,“快!!快跑——”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响,震感也越来越强烈,向南整颗心都仿佛跳到了嗓门眼里来。   一瞬间,身体上所有的疲惫感都没了,剩下的,只是亡命的往前跑……   然而,那声音越来越震耳,甚至于,一回头,向南还能看见那滚落下来的积雪。   向南吓得快哭了,“孟弦!!我们来不及了————”   “别怕!!!”   景孟弦握紧向南的手,“跟着我!!别怕——”   感觉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向南的心,仿佛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越来越近,忽而,就听得景孟弦一声大喊,“快,进洞里去!!”   向南定神一看,就在他们侧身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山洞。   山洞洞口被密集的枯树枝挡住了,不易察觉,但那的确是一处很好的容身之处。   与其被雪堆压死,不如在洞里等待营救,至少,那样还有一线生机。   “快!!”   景孟弦拉着向南就往洞口跑。   两个人才一进洞,就听得那‘轰隆隆’的声音滚落了下来,不一瞬间,整个洞口就被积雪封得死死地了。   甚至于还有少量的积雪正往洞口里涌过来,景孟弦一把圈住向南的腰肢,将她往里面带了几步,“进来点!!”   好在这山洞算深的,也庆幸他们在雪滚落下来的前一秒,找到了这么一个避难之所,不然,现在的他们,已经身首异处了!   向南想来,还有些胆战心惊。   面色惨白着,泪水噙在眼眶中,泫然欲泣。   下一瞬,她到底没忍住情绪,趴在景孟弦的胸口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景孟弦一反常态的没有挖苦她,亏损她,而是耐着心思哄着她。   “有什么好哭的?我们俩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景孟弦伸手替她拭泪。   向南撇撇嘴,“你不怪我吗?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来这里,又怎么会遇上这么可怕的事情……”   “自然灾害,是人类不可抗力!跟你有什么关系?”   景孟弦倒是坦然,“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救援队!”   向南望着被封死的洞口,有些郁闷,“怎么办?洞口全被雪堵死了,咱们能想办法破开吗?”   向南说着就往洞口走去,然步子才踏出一步,就被景孟弦单手给捞了回来。   “别乱动!现在整个雪山还没稳下来,一不小心就可能导致积雪漫进来!到时候我们可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向南一听,整个人就赖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了。   景孟弦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好在手机还有电,不然可真就只能在这山洞里等死了。   急救电、话很快拨通,那头的工作人员也表示已经有急救队员正在想办法了,但由于雪崩还在继续,暂时没有人员敢轻易靠近,还希望他们能耐心等待,保持情绪稳定。   景孟弦才一挂断电、话,向南就迫不及待的问他,“他们怎么说?”   “尽快!”   景孟弦撒了个谎,为了安抚向南的情绪,“我们马上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那就好……”   向南放心了下来,还有些唏嘘道,“我们俩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结局篇(33)——相互取暖:帮互我把衣服解开   向南放心了下来,还有些唏嘘道,“我们俩可真是福大命大。”   “先坐下等等吧!”   “好……”   向南往洞口里走了几步,挑了块岩石坐了下来。   刚刚还杵在惊吓之中倒感觉不出几分寒意,如今一定下心来,就觉寒意来袭,冷得有些刺骨旄。   向南给自己带着手套的手哈了哈气,好在手套是皮质的,有防水功能,里面倒还不是湿的。   但手套防水,衣服可不防水。   刚刚俩人在逃生间,浑身上下沾了不少雪,融在衣服上,瞬间将外套浸湿了崽。   冷得厉害!   “冷?”   景孟弦见向南冷得发抖,连忙就要将身上的棉袄脱下来。   向南见状忙制止,起了身来,“别脱,我不冷!!蹦一蹦,热热身子就好了!!”   “别乱蹦!”   景孟弦伸手一把扯过她,抱入怀里,“现在可正是雪崩的时候,还跳,不怕把整座山都埋住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衣服。   “不是吧?这么严重?危言耸听了吧?”   向南表示怀疑。   “不管是不是危言耸听,雪崩的时候万事都要小心,连大声喊叫都不行!”   景孟弦不由分说的将自己的棉袄罩在了向南的身上,又用手探了探她红扑扑的脸蛋,皱眉道,“怎么都凉成这样了?你别坐着了,在洞里走走,别去洞口就行!我看看洞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生火的。”   向南觉得有些神奇,“我怎么感觉我们到了原始社会似的,钻木取火吗?太夸张了吧?”   “钻木取火?”   景孟弦有些好笑,放开了向南,在洞里开始拾拣柴火。   向南赶忙跟上他的脚步,将身上的棉袄又裹回他的身上去,“我突然一下子就觉得暖和了!”   景孟弦回头看她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了,伸手从背后一把揽住她,将她带入自己怀里,而后用棉袄将两个人同时裹住。   他的棉袄,足够大,裹着两个人,居然还能把拉链拉上。   向南的娇身紧密的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忽而就觉浑身上下真的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这个取暖的方法……还不错!”   向南点头称赞,被冻得通红的脸蛋上露出几许娇羞的红晕来。   景孟弦只掀了掀唇角,没表示什么,末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待会我喊一二三的时候,一起蹲下去拣那根柴火……”   他指了指他们脚边上的那根干柴。   “好!”   “一,二,三……蹲!”   数完,两个人一同蹲了下去,成功的拣到干柴。   向南很是兴奋,“继续继续!这个游戏不错!”   景孟弦抱着向南要起来,结果向南脚下不稳,直接往后栽了下来,两个人一同滚落在了地上。   向南整个人压在了景孟弦的胸口上,却还在呵呵大笑着。   景孟弦也跟着她笑,就任由着她躺在自己身上,长长的发丝凌乱的散开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拨开,故意亏损她,“尹向南,你好重啊!”   “那是你太没力气了!”   向南反击他,嘴上虽是如此说着的,但还是拉开了他衣服的拉链,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累死了,整我一身汗……这倒是个不错的热身运动!”   她伸手,去扯地上的景孟弦。   景孟弦顺势坐起,捡了些柴根后,从兜里掏出火机来点火。   向南在他身边蹲下,狐疑道,“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又抽上了?”   景孟弦偏头看她,点了点她的脑门,“不抽烟就不能带火了?”   柴火因为湿透的缘故,好不容易才生好,向南将手搁在火堆上烤着,“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好暖和啊……”   景孟弦环顾一下洞里的情况,剑眉微微敛起,“这里面的柴火不够我们烧一个小时的,你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烘干。”   他说着,也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向南将棉袄脱下,还好,只是湿了外套而已。   但下半身就显然没这么幸运了。   “我裤子好像全湿了,鞋袜也湿透了!”   向南好生郁闷。   “脱下来烤烤。”   “当着你的面儿?”   向南反问他。   其实也不是不好意思,就觉得有些……别扭!   景孟弦挑挑眉,“你总不会想跟电视里一样,搭个帘子把自己藏起来吧?不好意思,材料不够!”   “……”   向南也不废话了,扭捏了一下,还是将外面的棉裤脱了下来,靴子袜子也都统统撩至一边。   棉裤里的秋裤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浸湿一片,冷得她直发怵。   向南把自己的下半身脱得只剩下一条秋裤了,蹲坐在火堆前,让自己尽可能的靠近些。   “别坐这么近!”   景孟弦拿手挡了挡她的娇身,顺手抓过她散落下来的发丝,大手一撩,就给她搭到了肩后去,“头发都要被烧了,有头绳吗?”   向南从手腕上拿出一根头绳,递给他,“谢谢。”   景孟弦替向南将脑后的头发随意的绑了起来。   向南将脑袋往后仰起来,看他沾着青色短须的下巴,眨眨眼,“景医生,你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我怪不习惯的……”   景孟弦伸手,没好气的捏了捏向南的脸颊,“同一生死战线上的战友,难道该剑拔弩张才行?把腿给我!”   “啊?”   “把腿搭我腿上来,不然你后边的怎么烘干?”   景孟弦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哦……”   向南娇羞一笑,伸出两条湿答答的长腿儿,就往景孟弦的腿上一搭,“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么冷!”   景孟弦抓过她冻得发白的小脚丫子,皱眉。   向南被他一抓挠,只觉痒得慌,又有些害羞道,“别抓,痒……”   对于向南的抗议,景孟弦置若罔闻。   二话没说,握住向南的小脚心置于自己暖实的手心里,揉搓起来。   “景孟弦……”   向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跟这男人什么亲密的事儿都做过了,但是突然被抓着小脚丫子还是怪害羞的。   “别乱动!”   景孟弦制止她,“你脚心太冰了,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冻坏的。”   向南一听,也就没敢再乱动。   腿下,热火烘烤着。   脚心处还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替她按揉着,疏烙着经骨。   浑身上下,顿时暖和了不少。   当然,最暖和的,莫过于向南的心。   她感觉,曾经那个景孟弦又回来了……   不,又或许是,其实他根本从来都没有走过!!   ……………………   温暖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一个小时,匆匆流逝。   火堆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熄灭,却依旧不见救援队的人上来。   景孟弦又打了通电话过去,但那头一直处于占线状态,再也没有被接通过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   洞里好不容易升起的温度,却又渐渐的被冷空气替代,转眼间,向南浑身又已是一片冰凉。   景孟弦抓着她冰冷的手,有些担忧,“怎么这么冷?”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向南的身上,“别拿下来!!必须得穿着!!”   “一起……你穿上,我躲你怀里,更暖和。”   向南把衣服递给他。   景孟弦也没推脱,又把衣服穿上,然后一把将向南抱进了自己怀里来,裹上。   向南红扑扑的小脸蛋贴在他暖实的胸口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餍足得一声兴叹,“果然,暖和多了!”   小手儿伸出去,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肢。   真希望,两个人就可以这么温暖的相处下去,一辈子……   感觉到怀里这团冰凉的柔软,景孟弦只觉心窝处的某一个地方,深深的陷了下去。   情不自禁的,将她裹得更紧些。   “你怎么这么不耐寒?”   衣服里,他不停地用手搓着向南的后背,试图让摩擦给她增加一些热度。   手间的动作,却已经彰显了他对她情不自禁的疼爱。   “我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   向南窝在景孟弦的怀里,如实道,“当年生完阳阳,坐月子没太注意,吹了风感冒过一回,自那之后就特别怕冷了。”   景孟弦微微一怔。   这似乎是他失去记忆之后,头一回听她提起生阳阳时所发生的事情。   景孟弦心弦紧了紧,“辛苦了!”   听闻他的话,向南一愣,而后笑了笑,“不辛苦!到最后看见他活得如此健康,就真的觉得什么辛苦都是值得的!”   向南想起四年前阳阳被病魔所折磨的日子,心还有些疼,“其实更辛苦的人是你……”   “嗯?”   景孟弦表示不理解。   向南抱紧他,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口上,继续道,“你忘了!阳阳从前得过一场大病,可是你为了救他,你放弃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包括……你的梦想!!”   “在我的心里,你不单单是一个好男人,好医生,更是一个好父亲……”   向南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说起了这个,但这一刻,她就觉得,跟前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最值得她去用生命来爱的男人!!   景孟弦低声笑了,“看来我从前表现不错!”   “现在其实也还行……可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呢?”   向南抬头看他,水眸里有些委屈,又有些期盼。   景孟弦低头看她,眸色里噙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黯然,挑挑眉,“你不喜欢现在的我?”   向南摇摇头,眼睛里漫过几许落寞,“我是怕没有记忆的你……爱我不够深,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景孟弦漆黑的眸仁微微发烫,嘴角不着痕迹的扬起一抹弧度,下巴在她的头上厮磨了几下,一语双关道,“被捆在这,咱们俩想分都分不开了!”   ………………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   一个小时,转眼又过去,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响动。   电话拨出去,接了,只说已经在尽快安排救援队伍了。   两个小时流走……   三个小时又过了。   两个人在山洞里困了已经整整五个小时了。   向南趴在他的胸口里,越来越冷,渐渐的,已经冷得有些哆嗦了。   甚至于,她都能感觉到景孟弦身上的温度也在骤降。   此时此刻,两个人饥寒交迫着。   又面临着夜晚将至,温度只会越来越低。   向南埋在他的怀里不停地给手哈气,小脚儿轻轻的蹦达着,“孟弦,你……你还好吗?”   “还好。”   景孟弦回应向南,唇瓣已经有些乌青了。   向南浑身都有种被冻僵的感觉,脸蛋从起初的粉红到现在的苍白,娇身更是抖得厉害,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景孟弦将向南裹得更紧,恨不能将身上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她,“再等会,很快,很快救援队伍就要来了……”   “嗯,嗯……”   向南苍白的唇瓣颤抖着,“我还能挺住,能挺住……”   她不想让他担忧。   也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他们俩,不管是谁,都要活着从这山洞里走出去!!   景孟弦察觉到向南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干脆也将里面的开衫解开了来,让冰冷的她,钻进自己暖烘烘的毛衣里来。   里面的热气还存留着没有散开,能给向南带来少量的温度。   “怎么样?暖和了些吗?”   向南才一钻进他的怀里,就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上那如铁般冰冷的温度。   刺骨的寒凉,透过薄薄一层衬衫,传到他的肌肤上,冷得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但他没有吱声,甚至于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他只关心她的感受。   “好些,可是,这样你会冻坏的!!我身上太冷了!!孟弦,你快放开我吧!!我会把你连累的……”   “不会!!”   景孟弦不肯放手,甚至于抱着向南更紧了些分。   “快放开……”   “别乱动,把热气全散了!!”   他的声音,沉哑了下来。   向南不敢再随意乱动,因为他们之间的一丁点的温度,都是一种奢侈,都不能轻易浪费……   “孟弦……”   向南感动得有些泪眼模糊,“你先放开我,我有个更好的办法,都能暖和起来……”   景孟弦低头看她。   “真的!!”   向南唯恐他会不相信似得,忙点头如捣蒜。   景孟弦这才放开了她,“你想怎么做?”   向南也没说话,只是学着他刚刚的做法,把自己的棉袄解开来,紧接着,是自己的毛衣……   再接着,是她里面的打底衬衫……   景孟弦直愣愣的看着她,就在她解最后一件衣衫的时候,景孟弦抓住了她的手。   “干嘛?”   他的目光有些发紧。   向南解纽扣的手,还冷得有些颤抖。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解释道,“人的身体恒温有37.5度,我们可以用自己身体给对方取暖的,这样会好一些吧?”   其实她不确定,她只在书上见过这一说话,但不试又怎么会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呢?   景孟弦看着向南一脸认真的表情,眸色深沉了些分,眸仁发紧。   “你不愿意?”   向南见他有些迟疑,问他。   景孟弦“嗤”的一声笑了,“尹向南,你确定你真的是个女人吗?提出这样的方法……我会觉得你更多的是想占我便宜!不过……不得不说,这法子……够赞!!”   孤男寡女的,衣衫不整的,哪怕就是身体没有这所谓的恒温,单靠男女之间这股欲望,热血沸腾,也足够保持好长一段时间的热度了吧!   向南被景孟弦一说,脸颊一红,咬咬唇,“我这不也是被逼上了梁山吗?哪个女人愿意这么豁出去啊!!”   景孟弦勾着嘴愉悦的笑着,身体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又升了不少。   因为,此时此刻,正有一股热血在不断的往他的脑门上涌……   他低头,见向南解着纽扣的手还有些颤抖,他轻轻抓开她的手,哑声道,“我来吧……”   向南张口结舌。   就见他真的开始替自己耐心的解着衬衫的小纽扣,向南面色越渐绯红,呼吸不由有些紧促,手扣上他的肩膀,反击他道,“你确定现在不是你想要占我的便宜吗?”   “帮我把衣服解开……”   景孟弦幽深的眼潭陷了下去,炙热的火光在眸底燃烧,声音越渐沙哑。   声线里,透着太过明朗的情欲因子……   向南如同被他蛊惑了一般,当真伸了手去,替他将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了开来。   精壮的腰身,暴露在向南的眼前,让她重重的喘了口气……   而景孟弦,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眼前,圆润的雪峰,虽然被胸/衣所遮挡,但那撩人的沟壑,却显而易见……   性感得,直接拨动着他的理智线!!   下一瞬,不等他反应过来,向南裸/露的娇身,已主动朝他贴了过来。   ..   ☆、结局篇(34)——山洞—里相亲相爱   下一瞬,不等他反应过来,向南裸/露的娇身,已朝他贴了过来。   滑嫩的肌肤,带着温热,才一贴上景孟弦的身体,就让他忍不住亢奋的重喘了口气。   起初,他的身体,还僵硬着。   不是冷的,而是……   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给震的旄!   这……算不算塞翁失马后得来的福利??   “快,帮我把后面的衣服裹紧点……”   向南见他一直没动,提醒他嵫。   景孟弦恍然回神,连忙伸手过去,替她将她身上的衣服扎紧。   向南也绕过去给他把衣服裹得紧紧地。   两个人肌肤粘着肌肤,登时,一种说不出的暖意袭来……   果然,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衣服,就像一床棉被,而两个紧紧坐拥在一起的人儿,就像被裹在了这棉被中,好暖和……   只是,这样的暖和,对于景孟弦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怎么样?好点了吗?”   向南问他。   “我很好!”   景孟弦吞咽了一下口水,“你该问问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我这个点子还不错,好像真的暖和了不少……”   向南简直觉得自己不能再聪明了。   景孟弦的脸颊不自觉的在她的耳根处磨了磨,“除了暖和了一些,你就没什么别的感觉?”   他的声线,有些沙哑。   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向南窝在他怀里,默声不语。   暗自,脸颊发烫。   果然,这招取暖的方法,简直不能再赞了!!   景孟弦见向南不说话,轻轻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脑袋,“喂……”   “嗯……?”   向南拉着长长的尾音,羞涩的应了一声。   娇声里,透着让人想入非非的缠绵之音。   “没别的感觉了?”   景孟弦厚着脸皮继续问。   向南面色绯红,“没了。”   “……”   “不过……”   向南转了个音,娇声道,“你都这样子对我了,出山洞以后,是不是该考虑要对我负责了?”   景孟弦嗤笑,“才这样,就闹着让我负责了?再说了,这可是你自己出的主意,我没管你负责就不错了。”   听闻他的话,向南不恼也不气,趴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笑出声来。   末了,还假装嗔怒的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景孟弦,你可是我见过最没良心的坏男人!!”   景孟弦只是笑着,也不为自己辩解,干脆一伸手,就将向南整个人都捞在了自己怀里,坐好。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来着……”   向南被他抱在怀里,伸手,捏了他精壮的腰肢一把,“你这样没良心的坏男人,谁也瞧不上!!你见过让一女人一等就是八年的吗?好不容易盼过来了,以为明天就是光明了,结果呢?还偏要来一个失忆,当初也明明说好,哪怕忘记全世界,都不会把我忘掉的,可最后呢?”   向南叹了口气,有些挫败,“最后是记得全世界,却独独把我忘了……”   向南一颗脑袋耷拉在景孟弦的肩头上,想来这些问题,还有些泄气,“是不是真的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把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想得太重要了,其实,我对你而言真的根本没那么重要,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我忘了,对吧?”   向南又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要是你真的不那么喜欢我的话,你就直说啊!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说不通的人,你要有真心喜欢的女人的话,我肯定会放手让你走的!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你说对不对?”   向南像个神经病似地,在他怀里,一个人唠嗑着。   其实,她就只是想趁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发泄发泄一下自己心里憋了这么久的难受。   她能不难受吗?好端端的谈着恋爱,男朋友就把自己给忘了……   多让人伤心啊!!   “说完了吗?”   景孟弦不疾不徐的问了她一句。   “算是说完了吧!”   向南将脸更深的埋进景孟弦的颈窝里,小手儿抱着他更紧了些。   “你刚刚说你要对我放手……”   “那是我随口乱扯的!你可别当真啊!!”   向南还不等景孟弦把话说完,立马就接了他的口。   搂着他腰肢的小手臂,一下子更紧了些分。   半响,见他一直没说话,向南这才抬起头来,小心的试探他,“你……真的想让我放手?”   心,提起来,都快要到嗓门眼里了。   其实,向南在想,如果他真的求自己放手的话……   自己应该……真的会放手吧!!   但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在没有她的情况下,过得比有她时更幸福!!   那样,她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放手啊……   可现在……   “算了,你别回答!!我不想听……”   向南吸了吸鼻子,鼻头有些酸意,“现在我也没办法对你放手,放开了你咱们俩都得冻死在这里!不管你多想摆脱我,你还是忍忍吧,有什么事儿出了洞穴再说!”   景孟弦好笑的挑了挑眉,“我有说过要你对我放手吗?”   “可是……”   刚刚那话……   “刚刚那话本想训斥你几句的,我成天就听你在我耳边唠叨我们俩从前是多么多么的相爱,可如今我才把你忘记,你就想着要放弃我,如果这就是你嘴里所谓的爱情,那我真的还挺失望的!不过……后续的表现,还是让我挺满意的!”   景孟弦捏起向南的下巴,凝着她渐渐恢复红润的唇瓣,肆意的笑了笑。   向南娇嗔的瞪他一眼,“自负!!”   “在心理学科上呢,有过这样一种病理……”   景孟弦松开了她的下巴,忽而转了个话题。   “?”   向南睁大着双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有时候人的记忆,能够出现一种逆反心理!”   “什么意思?”   向南越发不解了。   “这句话简而言之就是,有时候你越是想记得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忘记!因为太紧张,太急进,导致反作用力,出现了和自己预期相反的结果!我这么说,你懂吗?”   景孟弦耐着心思同向南解释着。   向南眨眨眼,又眨了眨眼,情绪忽而一下子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独独忘了我的原因,是因为你太想记得我了?!”   向南瞬间心花怒放。   景孟弦故意正了正色,“我只是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一定是这样……”   向南窝在他怀里,贴得更紧了些。   像个幸福的小媳妇儿似得,娇声喃喃道,“你一定是太想记得我了,所以才会忘了我……”   她如是安慰着自己。   景孟弦看着如此容易满足的她,不由笑了。   “你这阿q精神发挥得挺不错的。”   向南幸福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眯了眼,“我困了,想睡一会……”   “好,但是别睡太深。”   “嗯……我睡太深的话,你记得叫我……”   向南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些许的倦意了。   “嗯。”   景孟弦轻应了一声,替她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些。   向南趴在他的怀里,安逸的睡了过去。   景孟弦自然是不敢睡着的,他害怕这么一睡过去,两个人可能真的就要冻死在这山洞里了。   希望救援队的人真的能够把他们俩救出去才好!   如果救不出去呢?   景孟弦望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女人,心窝的某一个地方不自觉的凹陷了下去……   眸光也情不自禁的柔暖了下来。   或许,他们俩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可是,在临死之前,也能够感受到人间如此美好的温存,其实,也不算遗憾了吧?!   他低头,情不自禁的在向南的额头上啄了一记疼爱的吻。   “你亲了我……”   向南没有睁眼,只是像呓语一般,在他的怀里喃喃了一句。   景孟弦怔了半秒,而后无奈的掀了掀唇角,“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说让我别睡那么深……”   向南在他怀里蠕动了一下,整张脸都钻进了衣服里去,贴在他暖实的胸口上。   好暖……   好舒服!!   然而,向南一个状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惊扰了景孟弦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弦。   胸口上,感受着向南那深深浅浅呼出的热气,就像一把羽毛小蒲扇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他的肌肤……   痒痒的,麻麻的……   仿佛,透过皮肤,痒到了他的心里去。   让他的呼吸,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胸口的起伏,也明显在加剧。   “你刚刚为什么亲我啊?”   向南埋在他的胸口,忽而又问。   柔软的小脸蛋,在他的胸口上稍稍蹭了蹭。   景孟弦的呼吸,有些发紧,“嗯?”   他低头看她。   声音沙哑。   下腹……有些肿胀。   “你为什么要亲我啊?”   向南继续不耻下问。   抬起头来,故作不解的看着他。   景孟弦也低头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纯粹而迷人的水眸,以及那双张张合合的小嘴……   身体里点燃的那把火,只觉越少越烈!!   他一把掳过向南的脑袋,二话没说,就将她揉进自己怀里来,强迫着自己控制着身体内的欲望,“睡觉!”   他太用力了,向南的脑袋被他一扣,一下子重重的砸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哎呀!”   向南喊了一声,撇撇嘴,“我睡不着了……”   “睡不着那你也要安分点,别乱动。”   景孟弦饶有磁性的嗓音,透着几分沙哑,告诫着向南。   向南挣扎了几下,无果,脑袋被他锁得死死地,一动不能动。   向南也就放弃了挣扎。   贴在他的胸口上,小手儿钻在他的怀里,无聊的在他身上捏着抚着。   “你还没告诉我,你干嘛亲人家呢!”   向南娇羞的问着他。   小手儿似乎捏到了什么突出来的东西,像小葡萄似得,软软的,再一捏,就硬了。   听到身前男人的抽气声,向南瞬间反应过来,了然,小手儿赶忙一收……   她捏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景孟弦的……小乳/头!   向南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脸颊滚烫。   景孟弦抱紧她,“你就不能安分点?”   他的喘息,有些沉重。   向南心一跳……   “你……”   她舔了舔火热的唇瓣,呼吸变得有些不顺畅起来,抬起眼帘,试探性的问他,“你身体……有反应啊?”   “……”   景孟弦沉目看她。   “我身体有反应很奇怪吗?”   他呼出的气息,有些滚烫,“都这样子了,要是没有反应才奇怪吧?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说着,眼潭深陷了几许。   而抱着向南腰肢的大手,居然会情不自禁的开始在她柔软的娇身之上游移起来……   向南重喘了口气,怔怔的望着他热切的眼眸,却没有阻止他的行为,甚至于……她的心里,居然,还隐隐的抱着某一种期待!!   向南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而且是……被心里那份渴望给弄疯的……   景孟弦凝望着向南同样火热的水眸,那儿如同一股飓风,将他一瞬间就吸附了进去!!   而她的沉默,就如同给了他更多放肆的鼓励……   大手圈住她的小细腰,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她贴在自己身上,更紧更紧!!   紧到……   她裹着胸/衣的雪峰,贴在他的胸口上,用力的挤压着……   他能热切的感觉到,她前面那两团柔软的圆润和挺拔!   让他,呼吸越发粗重!!   下一瞬,再也忍无可忍的,一把捏起向南的下巴,一记炙热焚心的吻,已朝她的红唇,紧覆了过去……   含住她的两片樱唇,肆意的啃噬,舔舐,吸吮……   搅住她的丁香/舌,与之更深的纠缠共舞,汲取着属于向南的每一分味道……   而他,只想要,更多,更多!!   向南被他吻得昏头转向的。   小手臂圈住他的腰肢,不受控制的在他的腰肢上厮磨起来……   小手儿更是俏皮的沿着他的腰肢,划过一圈又一圈……   最后……   落定在他下腹处的裤头上……   景孟弦重喘了口气,唇瓣挪开她的双唇半寸的距离,目光凝住向南,滚烫得几乎是要将她烧灼。   “这么调皮,会让我……憋不住的……”   向南却主动地袭上去,一口含住了他微张的薄唇。   轻笑一声,就听得她含糊道,“憋不住,就不憋了……这么冷的天气,适合做点激烈运动……”   说完,小手便已经主动地深出去,一把抓过了他的硕/大!   “呼——”   景孟弦重重的喘了口气,眸色彻底暗了下去,“小妖精!!”   向南面颊绯红,虽然这也算她主动地,但她到底还是个女人,对于这种事情多少是有些害羞的。   不好意思再看他那双热切的眸子,小蘧樫手儿抓着那茁壮的昂扬,来回玩弄着……   惹得跟前的景孟弦,不停地亢奋的喘着气,眉心也随着向南的挑/逗,敛紧而又放开,又紧蹙起来……   本就迫不及待的他,被向南一弄,更加无法把持。   干脆,大手一探,直接粗暴的将向南的裤子拉下来,褪至膝盖部位……   “啊……”   向南一声惊呼。   而后,根本不待她回神过来,他一把托住向南的翘臀,将她放倒在地,让她双腿搭在自己的肩上,而后,腰间一个深挺……   甚至于,都不等向南做好迎接他的准备……   他便已经,无法自控的,深深的……将她贯穿。   “啊——!!”   向南尖叫……   亢奋得直抽气。   在这山洞里,冷热交织着,简直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   让两个人的情绪,同时达到了兴奋激情的极点!!   景孟弦重喘了着气,额角不停地有热汗冒出来,凝着身下的向南,目光越来越炙热。   他分开的把自己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将向南暴露在冷空气的粉臀裹紧。   即使再兴奋,也还在担心她受冻!   “唔——”   景孟弦抱住向南搭在他肩膀上的两条腿,疯狂的索要着,深挺着……   让自己,更深,更疯狂的抵入她的身体,最里面……   挤开那一层层炙热的穴壁,吞没着他越渐亢奋的昂扬!   惹得向南躺在他的身下,娇吟连连……   两个人的热汗,挥洒在冰冷的山洞里……   一时间,整个山洞的温度,仿佛都在升温发酵!!   ………………   景孟弦抱住向南,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换了十多个姿势,不停地要着她。   却仿佛是怎么要都要不够似得!!   向南被他如此频繁的索要,却分毫没觉得倦怠,甚至于,身体的欲/火燃烧得越来越烈……   以至于,情不自禁的,迎合着他,一次又一次……   景孟弦将向南反抱在自己的身上坐着,让她毫无距离的吞没着自己的硕/大,大手托住她的细腰,快速的一上一下,密集而深切的吞没着他。   两个人的呼吸,急切而粗重,此起彼伏的响彻于整个安静的山洞……   望着眼前这片荒芜的景象,听着山洞里传来的两个人喘息的回音,一切显得那么暧昧,禁忌,而又刺激……   他们俩,居然……   就在这荒郊野外,还是这种劣势状态之下,还能有情调的做出这种事情来!!   向南都有些佩服自己和他承受压力的胆识了!!   “孟弦……”   向南被他抱着,疯狂的与他冲撞着,啧啧的水声在两人的摩擦间,暧昧的响彻着。   她的呼吸,极为不平稳,而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亢奋的颤栗,“万……万一救援队的人……过来了……”   “专心点干活!!”   景孟弦说着又是一个猛烈的冲撞,带着明显的惩罚,惹得向南一声刺耳的尖叫。   忽而想到这山上雪崩的情况,向南才从喉间冲破而出的声音,发了一个音后就被她猛地收了回去,最后,干脆用手捂住嘴角,来克制自己这难以压抑的叫声。   “你……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向南表示抗议。   景孟弦邪恶一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这种时候要温柔了,你会喜欢?”   “……”   谁给这帮蠢男人灌输的这该死的思想啊!!   “景孟弦……”   向南娇软着声线喊着身后的他,“我……我们都这样了,你……回去以后,必须得对我负责!!”   景孟弦轻嗤一声就笑了。   “喂,你笑什么呀!!”   向南抗议,却忽而被景孟弦一压,整个人就往前倒去,她吓得尖叫一声,忙用手撑住了地面,才不至于磕在地上。   下一瞬,翘臀一紧,双腿被分开,景孟弦抱住她的腰肢,来了个凶猛的攻势,惹得向南浑身颤栗,小嘴里发出一道道如小兽般委屈的哀鸣声……   就听得身后的男人,哑迷着嗓音,回答她道,“该负责任的人,是你才对!你最好想好,出洞以后,你怎么对我负责……刚刚可是你主动勾/引我的!!   他说着,一巴掌,充满着挑/逗试的拍在了向南翘挺的粉臀上。   向南无语。   这家伙……   “要不,我娶你?唔唔————”   向南被他再次狠狠穿透。   就听得他哑声哼吟,“好啊……”   “………………”   向南此刻激动的心情,几乎已经无法再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了。   她只知道,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就数今儿最开心!   因为,她不仅得到了生理欲/望的深深满足,且最重要的是……   她居然,求婚成功了!!!   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终于……   景孟弦在那一声应答之后,紧紧地抱住向南,将自己达到了顶峰的热潮……   浓浓的液体,顺着向南的双腿,滚烫的涌了出来。   两个人一同无力的跌落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儿。   浑身像是散了架似得,酥麻得厉害。   向南躺在他怀里,早已没了半分力气。   眼眸儿眯了眯,困意又开始来袭了。   却忽而,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声的喊叫,声音不大,但他们还是听到了。   “有人来了!!!”   景孟弦心头一喜。   向南登时睁开了双眼来,才想到衣衫不整的两个人,急忙坐起身开始整理衣服。   “该死!!”   幸好她没把自己脱光,这会穿起来还不算太费事儿。   也幸好,他们是结束了,这救援队才来!   要是两个人做的时候被他们撞见了,那可真的是丢人丢到老家去了!   向南越想,脸颊越红,再一抬头看景孟弦,不知什么时候人家早已衣冠楚楚,一脸坦然了。   仿佛刚刚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家伙!!!   景孟弦拉了向南起来,见她脸上还酡红一片,忍不住逗她道,“待会你见了人,可别还这副样子!不然做坏事的痕迹太明显了!”   向南没好气的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赶紧的,叫人!!”   “里面有人吗??”   外头,传来救援队的喊声。   “有!!有——”   向南和景孟弦在里头大声应着,“快救救我们!!”   救援队的人拿着仪器检测到里面有生气,又听到向南和景孟弦的应声,惊喜的喊道,“快!!把雪挖开,里面还有活人!!快——”   景孟弦和向南听到了挖掘声,欣喜万分,向南更是兴奋的一把抱住景孟弦,不由分说的就在他的脸颊上,左右亲了两口,“景孟弦,出去我就娶你!!”   向南喜极而泣。   景孟弦捏了捏她的脸,又替她将眼泪拭干,笑道,“那我静候佳音了?”   向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过多久,山洞洞口就被救援队的人给掘开了,向南和景孟弦终于脱离了危险被营救了出来。   只是,这次雪崩来得毫无预兆,遇难多达上百人。   而像向南和景孟弦如此幸运存活下来,还当真就只有他们俩了。   两个人随着救援队的人一同下了山,这会儿的天已经是彻底暗了下来,两个人随意的找了个小旅店开了一间房,没挑剔的就住了下来。   只等第二天的天明了。   吃过了饭后,两个人哪儿都没去,就守在了旅馆的房间里。   对于今日白天里发生的一切,似乎还心有余悸。   两个人睡在床上,看着电视屏幕里放映的电视剧,却谁也没心思去关注电视剧里到底讲叙着什么内容。   向南忽而只觉手背一暖……   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将她的小手,握得紧紧地。   向南偏头,眨眼,不解的看着他。   景孟弦也正偏头看着向南……   “想说什么?”   向南感觉他有话要说。   景孟弦笑笑,“你觉得呢?”   向南看着他嘴角的笑容,也不由得跟着笑了。   她摇摇头,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睡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还活着!!而且……活着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向南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涌了出来,“你知道吗?雪崩的那一刻,我几乎以为我们真的就要死了!!哪怕在山洞里,我都以为可能我们要冻死在里面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们俩真的死了,其实,也不算很惨的!至少,我还有挚爱的人陪在自己身边!正所谓生不同裘死同穴,那也足矣了!!”   “回去以后……我们结婚吧!!”   景孟弦忽而说。   “啊?”   向南一怔……   猛地拾起头来,看向身下的男人。   景孟弦俊美的面庞上写满着认真,见向南一副受惊的模样,他笑了笑,坐直身子,“怎么?这句话至于让你这么受到惊吓吗?”   “你说认真的?”   向南显然还有些不敢相信,“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但我说认真的!!”   景孟弦回答得很肯定。   向南干脆坐起了身来。   一颗心脏‘突突突’的跳着,眯着眼,觑着他,嘴角勾着一抹笑,绯色的脸蛋一寸寸凑近他的俊脸,“没有恢复记忆就向我求婚,为什么?”   她眯紧了眸子,自信一笑,指着他的鼻头道,“哪怕是失去了记忆,但……还是爱上了我,对吧??”   景孟弦抓过她的小手,嘴角上扬,坏坏一笑,忍不住逗她,“爱上了跟你做/爱的感觉……做完之后觉得,如果跟你做一辈子,那也不错!”   靠!!!   向南气得拿腿儿去踹他,结果被他灵敏的避开,然下一瞬,娇身就被景孟弦稍一用力就桎梏到了身下。   动弹不得!!   “喂——”   向南抗议。   景孟弦眯了眯邪气的眼儿,微笑,“我说了,跟你做/爱的感觉……我喜欢!!所以……”   他说完,一口就咬开了向南身上的衬衫……   “喂!!!”   不是吧??   “景孟弦,你体能会不会太好了点?折腾了一整天,你不累啊!!在山洞里,都已经做了将近一小时了,现在你又来??”   向南简直觉得这家伙精虫上脑了。   “不累!!”   景孟弦二话没说,咬住向南胸/衣的肩带,将其褪了下来……   不出一分钟,她已不着一物的暴露在他眼前……   狂肆的吻,朝向南的娇身袭了过去,就听得他道,“山洞里,你太不专心了!没有要够……”   “……”   想当然的,这又是疯狂的一个缠绵的夜晚……   两个人,坦诚相待,疯狂纠缠,以最热诚的姿态,迎接着对方,与对方深切交融……   就在向南达到高/潮顶峰的时候,她抱住景孟弦的脖子,无法自控的嘶声大喊,“孟弦,我爱你——我爱你————”   爱了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向南甚至于都不知道哪一天才是他们的结局,但如今的她,已经彻底学会了,珍惜有他在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   不吝啬对他的,每一分爱!!   景孟弦抱住她的细腰,手臂的力道很紧很紧……   腰间,迅速的在她的身体内疯狂的抽/动着,而他,听到她的示爱之后……   情不自禁的,发自肺腑的回应了她一句……   “我也爱你————”   而后……   还来不及待向南喘气,便已然被他吞没进了两个人的唇间……   火热交缠……   肆意欢爱!!   这一天,注定斐然。   也注意,旖旎万千,情意绵绵……   ..   ☆、结局篇(35)——领结婚等证是头等大事   景孟弦在要着向南,说着那些情意绵绵的话语时,脑子里偶有陌生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些画面里,都有着同一张面孔,就是自己身下的这个女人。   画面里,嬉戏打闹,清楚得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一般!!   那是他的记忆……   失去的那段回忆旄!   但,都只是些一闪而过的片段,无法组合成整段的回忆!   景孟弦甩甩头,不再逼迫着自己去想那些还没有回来的记忆,他要的,就是当下!!   当下这样……已经够美了!嵋!   至于他的记忆,顺其自然吧!   太刻意,反而不见得会起效果。   景孟弦抱住向南的小细腰,要她,更深……   ———————————————————————————   向南和景孟弦出行的这两天,景蓝泉一直在儿子的别墅里陪着秦兰,哪儿也没去。   却不想,居然有了不速之客,登上了门来。   秦兰打开门,见到温纯烟的一刹那,惊了好几秒。   温纯烟见到秦兰却没有惊愕,只有盛怒,还没进屋,一扬手就差点一巴掌甩在了秦兰的脸上。   好在,秦兰及时反应,拿手臂挡了一下。   也不想同她废话,说着,就预备将门关上。   “秦兰,你这贱人!!谁让你住我儿子家的?这是我的家!!”   她儿子的家,就是她的!!   温纯烟拿手卡着门,身子不停地往里挤。   厅内的景蓝泉听到了她的骂声,走了出来,一见温纯烟,他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蓝泉!!蓝泉……你真的在这里?”   温纯烟的眼睛里,透着欣喜,却又还有说不清的愤恨。   视线不停地在景蓝泉和秦兰之间游移,渐渐的,眸色通红,写满着怒意。   “你们……你们俩!!真的在一起——”   秦兰见景蓝泉出现,也不好再关门,干脆放开了门锁,让温纯烟进了来。   景蓝泉走近来,挡在秦兰面前,问温纯烟,“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们俩在这里背着我做什么勾当?!!你们要脸不要脸了?啊??”   温纯烟嚣张跋扈的态度,分毫不输当年。   秦兰站在景蓝泉身后,不说话。   她不想同这个女人说话,因为她清楚,说再多也不过只是徒劳而已。   这个女人,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   景蓝泉冷冷的掀了掀嘴角,忽而,伸手拉过了身后秦兰的手。   秦兰一愣,抬头看他,倒也没有挣扎。   只听得他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温纯烟,我们俩已经离婚了!!现在做着不要脸的事情的人,是你!!缠着我有什么意思?这辈子过得幸福吗?以为嫁给我就得到了我?得到了什么?得到的也不过只是我的冷眼相对而已!!”   景蓝泉步步紧逼温纯烟,一字一句里都寒凉得如同一把把冰刀。   “别说我这辈子没爱过你,哪怕让我正眼看你都觉得恶心!!温纯烟,你知道活在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是最可悲的吗?就是你这样的!!活了一辈子,身边却没有一个真心关爱你的人!而你呢?除了会耍心眼对付你身边的人,你还会什么?!跟你这样的人谈所谓的爱情……”   景蓝泉冷笑,“那也不过只是把‘爱’给玷污了!!因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如果不想再自取其辱的话,就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温纯烟的脸色惨白如死灰。   她盛怒的瞪着对面的景蓝泉和秦兰,胸腔因情绪激动而强烈的起伏着。   这或许是他景蓝泉这辈子同她说得最多字眼的一句话!   忽而,她失控的一声尖叫,就冲入了厨房里去,再出来,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她通红的眼睛里,盛满着盛怒,“秦兰,我跟你拼了!!!”   她大声叫喊着,歇斯底里,拿着刀就朝景蓝泉和秦兰这边冲了过来,“我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好过的!!都是你们这两个贱人,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夺走了!!把我所有的幸福都夺走了——”   秦兰吓得面色惨白,下意识的往景蓝泉身后躲了躲。   景蓝泉将秦兰护住,双手摊开,往后退,“温纯烟,你把刀放下!!”   他冷喝,看一眼身后的秦兰,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温纯烟,你先把手里的刀放下,如果你伤了人,你也不会好过的!!”   秦兰从惊恐中抽回了神志,劝慰着温纯烟,“如果不是你一味过于执着,你的生活根本不会落到这般田地的!!为什么到了现如今,你还不肯自我反省!!”   景蓝泉也开始游说她,“把刀放下,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都跟这个贱人跑了!!”   温纯烟大吼,眼眶通红,雾气染在眼底,冷笑,“你们俩父子,可都是好样的!!一个瞒着我找女人,一个呢?一点一点想办法吞掉我的权势!!就因为这对下贱的母女??就因为她们俩,你们俩父子就这么对我??景蓝泉,这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样对她痴迷不舍?!”   温纯烟拿着刀在空中挥舞着,“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就要毙了她的命!!!就算我活不了,我也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你要是敢挡在我面前,那我们一起,那样……就算下到了地狱,我还有你陪着,我不会寂寞的!!”   温纯烟说着,就冲景蓝泉冲了过去。   景蓝泉拉着秦兰就跑。   要制服温纯烟不难,但是温纯烟现在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   一个疯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不小心被刀砍伤也不是不无可能!   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的他幸福得一塌糊涂的,更加不舍得让自己去做拼命的事儿!!   唯一要做的,就是护住自己身旁的女人!   秦兰没想到温纯烟居然到最后会走到这么一条极端的路上来。   但她握着景蓝泉的手,越来越紧,即使手心里已经全是汗,可她依旧无所畏惧,不肯退步。   “这次……不管怎样危险,我都不想再放手了!!”   正如他们之间说过的,他们的等待时间,真的已经够长了!!   景蓝泉很是激动,但现在却到底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如今先甩开了温纯烟的纠缠才是正事。   “待会你冲进房间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在楼上打扫卫生的陈妈,刚预备下楼就见到了楼下的情景,急忙打了报警电话。   而刚在一楼游戏厅里玩儿的阳阳,一出大厅就见到了里面这副刀光剑影的观景。   自己那没有相认的奶奶,居然举着一把刀追杀着自己的爷爷和姥姥。   阳阳彻底吓坏了,他一声尖叫,下一瞬哭着就朝温纯烟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温纯烟的腿,哭着同她求饶,“不要——不要杀我爷爷姥姥!!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他们!!”   “阳阳——”   “阳阳……”   阳阳的突然出现,显然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秦兰和景蓝泉同时一惊,下一瞬,秦兰想都没想,直接冲出景蓝泉的保护圈,就朝温纯烟身边的阳阳跑了过去。   “阳阳——”   阳阳是她的命,如果他受伤了,这辈子她都会不安心的!!   秦兰奔过去抱阳阳。   “阿兰——”   景蓝泉大叫。   眼见着温纯烟的刀就要落下来,景蓝泉疾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秦兰和阳阳往回冲,然还是……   一刀落了下来,没来得及做任何的闪避……   刀口深深的砍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啊————”   满室的尖叫声响起,鲜血登时溅了出来,洒在温纯烟的脸上,让她一瞬间,苍白了脸……   望着眼前通红的一片,她吓得跌坐在地上,连连往后退……   眼泪一颗一颗,不停地往外涌……   “蓝泉!!蓝泉——————”   秦兰哭着叫喊。   “陈妈,快打120!!!陈妈——”   “爷爷!爷爷——”   阳阳吓得哇哇大哭,“爷爷,你不要死啊!!爷爷——”   “阿兰……”   景蓝泉虚弱的喘息声,叫着秦兰,“别哭,你们俩都别哭,我没事……”   秦兰趴在景蓝泉的身上,哭成了泪人儿,“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没事,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们俩,真的好不容易才相守,老天一定要这么对待他们吗?   温纯烟从来不知道拿刀杀人居然是这种感觉……   可怖,阴森……   将她占据得满满的……   她面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望着自己沾着鲜血的手,她眼瞳一松……   抱住自己的脑袋,“啊——”的一声,痛苦的尖叫出声来。   她到底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很快,警察和120一同赶了过来。   温纯烟被警方带走。   景蓝泉被医院的救护车接走,秦兰跟随而去,阳阳没去,让陈妈陪着。   小家伙的情绪特别不稳,到底心智还弱,被他见到这样的画面多少有些残忍。   但其实对于阳阳而言,这样血腥的画面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第一次见到是在什么时候?   三岁那年……   他看着自己的小姨倒在血泊里……   阳阳挥了挥脑袋里那些可怕的画面,脸色惨白,窝在陈妈的怀里,不敢多坑一声。   向南和孟弦收到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连家也来不及回,就直奔了医院。   景孟弦见到床上包扎着纱布的父亲,就觉脑袋忽而疼得有些厉害。   过往一些零星的画面,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放映……   却全是些母亲可怖的嘴脸。   “孟弦,你怎么了?”   向南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适来,担忧的询问着他的情况,误以为是未来公公的伤势刺激到了他,忙安抚道,“你别担心,医生说了,没伤到要害,还不算特别严重,爸只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景孟弦摇摇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了。”   “啊?”   向南一惊,“你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   秦兰也期待的看向景孟弦。   景孟弦摇摇头,脸色欠佳,“没有全想起,都是零零散散的片段而已……”   “你刚刚想到了什么?”   向南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   景孟弦不想说。   刚刚想起的那些画面,都是痛苦的,他一点都不想再回忆起来。   向南见他脸色不佳,也没再过多的追问,“想不起就别想了,别逼着自己,省得头疼。”   “嗯。”   下午,等景蓝泉的身体状态好了些,警察就过来对其进行了笔录。   景蓝泉倒没有隐瞒,把所有的情况都如实说了。   听完详细的叙述,景孟弦的脸色彻底阴郁了下来。   “孟弦……”   忽而,床上的景蓝泉喊了一声床边的儿子。   景孟弦抬起头来,“爸。”   “爸想问问你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景蓝泉平和的问他。   景孟弦眸光一闪,眸色暗沉了下来。   向南和秦兰自知他们两个男人之间讨论的是什么话题,也就没插嘴,只在一旁默默地给他们端茶送水。   半响……   “杀人未遂,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很久,景孟弦沉声应了一句。   景蓝泉凝着自己的儿子,没出声。   向南端水的手,微微一紧……   她把手中的水杯递与景孟弦,顿了顿,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孟弦,你想清楚点,她到底是你亲生母亲……”   绝对不是向南想要放过温纯烟。   其实,她对温纯烟的厌恶度几乎到了极限,但是……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个女人,是他景孟弦的亲生母亲!   如果真的以杀人未遂之罪判她入狱的话,他真的会放得下吗?往后想起来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向南说得对,你再好好想想。”   秦兰也认同向南的话。   自己女儿的心思,她自然理解。   “这不是我想清楚就能决定的问题!”   景孟弦摇摇头,“这是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就应当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既然是违法,为什么就不能交给法律来秉公处理呢?或许……这对她而言,才是一种真正的救赎。”   景蓝泉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既然你都决定了,那就这样吧!交给警察那边法办!另外……”   景蓝泉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孟弦,爸知道你现在还没恢复记忆,可能说这些对你而言不太公道,但有些话,爸还是得说。你看看人家向南,跟了你好好歹歹的,少说也有八年了,孩子都替你生了。人家对你到底怎么样,不用我们这些旁观者还说什么,想必你自己感觉得到,这样的好女孩如果你还不赶紧抓紧的话,哪天要真弄丢了,有你悔恨的!我跟阿兰都算过来人了,活了大半辈子才明白相守不易的道理,如果你真的还有良知的话,就赶紧把向南娶回家里来!这样一直拖着人家,算个什么事儿?”   景蓝泉从来没有同自己的儿子说过如此严肃的话题。   因为,他一直就觉得儿子属于有见地的,不需要自己来左右他的思想,可如今,看着他们两个孩子的幸福还一直未落定,他实在不能不说几句了。   向南听了未来公公的话,心里确实是五味杂陈,什么味儿都有。   却忽而,只觉小手儿一紧,手心就被一只暖实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   “爸,正巧,我也准备跟你提这事儿来着,我打算跟向南结婚了!”   景孟弦偏头看向身旁的向南,目光不自觉的柔了下来。   那种眼神里,泛着一种浓情,而那种真挚的浓情,是只有真正的恋人才会出现的。   向南激动的抬头看他。   “真的?”   景蓝泉和秦兰异口同声的问道。   末了,心灵会神的相似而笑。   “当然!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样的好女孩还把握不住的话,这辈子可能真的就要在悔恨里度过了……”   景孟弦的话,让向南忍不住笑起来。   她伸手,俏皮的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知道就好!”   “你呀!一女孩子,也不学着矜持点!”   秦兰笑说着去抓女儿那只不安分的手。   “妈,你不知道,这男人矜持点不管用!再矜持,我孩子的爸就得跟人跑了!”   向南一把挽住景孟弦的手臂,整个人都腻歪进了他的怀里去。   景孟弦笑着抽开手,一把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来。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秦兰又问。   “我觉得领证才是关键问题!!”   向南举手发言,又转而道,“可是我们领证以后,爸、妈,你们俩怎么办?”   “我们什么怎么办?”秦兰忙接口,“都一把年纪了,早就不在意这些了!你们俩找个日子赶紧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拿下来!你看看人家小杉儿和云墨那速度,不像你们俩这么墨迹的!待会我找人给你们俩看看日子,赶紧拿了让大家都省心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向南眨眼一笑,抱过自己母亲的小肩膀,“谢谢妈,谢谢爸……不过,领结婚证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结局倒计时】我们终于结婚了!   向南眨眼一笑,抱过自己母亲的小肩膀,“谢谢妈,谢谢爸……不过,领结婚证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三个人齐齐将目光扫向向南。   “我要求,你们俩的婚礼……必须得同我们一起办!!也就是,三对新人一起迈入婚姻殿堂,我才肯结这个婚!”   “那不行!不行……旄”   秦兰一听自己女儿的提议,登时就羞红了脸,赶忙摇头拒绝。   “这算什么事儿,当妈的哪有跟女儿一起结婚的!再说了,我这都什么年纪了,还穿婚纱那些的,不像个话!”   “妈!你怎么这样啊?老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你问过咱们的意见没?你哪儿老了?啊?爸,你说,你看我妈老吗?嵴”   “是!我看一点都不老,还年轻得很!”   景蓝泉弯着嘴角,夸赞着秦兰。   “听到没!我爸这话的意思,就是赞同我的提议!”   向南连忙朝床上的景蓝泉伸出了大拇指,点个赞。   “就是!妈,我看向南这个提议就很不错,到时候大家热热闹闹的,多喜庆啊!!”   景孟弦也忙附和。   “对对对!事情就这么定了,日子吧,你们做长辈的比较懂,就由你们来负责选,至于婚礼上需要张罗的那些琐碎事儿就交给咱们这些年轻人来操办了,你们做长辈的就别操心了!不过,妈,日子别选太近了,得给你女儿点时间做做美容,烫烫头发,顺便减个肥什么的啊!”   秦兰笑了,故意逗向南道,“那要不咱们明年再说?”   “妈,可没你这么当妈的啊……”   向南还当真就急了。   三个人看着向南那副逗趣的模样,都笑弯了腰。   结婚的事情,也就这么商议定了。   ————————————————————————————   温纯烟杀人未遂案,法庭宣判的那一天,景孟弦也有到场,而向南一路陪同着。   肃穆的法庭之上——   就听得法官大人庄肃的宣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三条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温纯烟因犯故意杀人罪,情节恶劣,判决五年有期徒刑,刑期即日生效!”   话落,“砰——”的一声响,一锤定音。   罪名成立!   散庭。   很久很久,法庭上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景孟弦还依旧呆呆坐在家属席上,一动不动。   而向南,也一直陪着他坐着。   “从这之后,我……大概真的就没有妈了……”   景孟弦似在同向南说着话儿,却更多的,像是喃喃自语。   “怎么会!”   向南听到这种话,心里疼得格外厉害,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他的手心里,一片冰凉。   “五年,五年以后会回来的!不,如果表现好的话,其实不需要五年的……孟弦,别那么想,妈妈始终都是妈妈,做母亲的永远都不会怪自己的儿子,知道吗?”   向南劝慰着他。   景孟弦将头歪在向南的肩上,像孩子一般,那般无助而又无奈。   他知道,这辈子,他都得不到母亲的原谅了……   他是自己的母亲,他了解她!   当他同意将她送入监狱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这永远无法挽回的亲情!   向南不知还能说什么来安慰他。   她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是徒劳。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他,再抱紧一些……   告诉他,“不管怎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会,一直在,一直在!!   两个人不知在法庭里坐了有多久的时间……   忽而,向南只觉自己的手指处,传来一道冰凉。   她一愣。   低头去看……   赫然发现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枚精致的钻戒来。   戒指的大小,与她的尺寸刚刚好契合。   而戒指的戒托上用细小的碎钻嵌着三个极小的字母:nan!   她的名字‘南’。   中间,一颗精致的钻石,钻石是由一粒一粒细小的‘心’型小钻镶嵌而成。   带在无名指上,在她纤白的肌肤衬托之下,尤显得精巧而细致。   “这……”   向南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钻戒。   做工如此精细的,市面上几乎没有,就算有,恐怕也是天价。   向南的情绪有些激动,“孟弦,这是……什么意思?”   景孟弦忽而在向南跟前单膝下跪,托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虔诚的落下了一记吻。   他抬头,看定她。   “南南,这枚钻戒是四年前就替你准备好的,却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送出来……”   提起四年的事情,他的心,还有些涩然。   抬起头,会心一笑,“庆幸,四年后,终于让我有机会把它套在你的手指上了!”   这就是四年前他不眠不休的为自己准备的那枚戒指!!   向南以为这枚戒指早就丢失了,却不想,它居然还在……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盼这枚戒指,盼了有多久。   景孟弦说着,手指嵌入向南的指间,与她十指紧扣,轻笑道,“这么多年,幸好你没胖,而之前瘦的那些也渐渐补回来了,戒指……依然很合适!”   向南听闻景孟弦的话,眼眶不觉有些发烫,声音哽咽了几许,“孟弦,你……你恢复记忆了?”   “算吧?但只是偶有一些片段会在脑子里闪过,组不成连贯的记忆。”   景孟弦如实交代。   “太好了!!”   向南欣喜若狂,双臂搂过他的脖子,一把扑入他的怀里来,“太好了!!你都记得了……”   景孟弦依旧跪着,拦腰抱过向南,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开些分距离,深情而正色的看着她,半响,“嫁给我!”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祈使句!!   这辈子,他唯一想要娶的人,就是她!!   向南不语,只是捂着嘴,压抑着想哭的冲动。   然豆大的眼泪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往外涌……   “嫁给我!让我成为你这辈子的依托!向南,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景孟弦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同一个女人说过这样一段正经的情话。   唯有这一次……   独独,只对她!!   向南喜极而泣,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她连连点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我愿意!!孟弦,我愿意……”   看着向南那一颗颗晶莹的热泪,景孟弦也不自觉红了眼眶。   捧起她的脸蛋,心疼的替她吻去每一颗眼泪,就听得他哑声道,“亲爱的,谢谢你……谢谢你八年来对我的不离不弃!!谢谢你一直如此坚定的守在我身边……”   景孟弦说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居然忍不住也哽咽了起来。   因为,这八年里,一路风风雨雨,他们之间经历了实在太多太多……   痛的,苦的,悲的,喜的,笑的……   所有的画面如同放映一般的在脑海中闪过。   这么些年来,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孩,偏执的坚守着他们这份爱情,或许……   他们真的早散了!!   而他的人生,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幸福!!   景孟弦捧住向南哭花的脸蛋,薄唇印上她的红唇,深切而缠绵的与之深吻,纠缠……   “南南,这一辈子……我们谁都不要再轻易松开谁的手了!!八年时间,够了……”   真的,够了!!   “嗯……”   向南点头,重重的点头,“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眼泪泛滥而出,融进两个人紧密相贴的四唇之间,苦涩里却仿佛还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这是,爱情的味道!!   是幸福的味道……   “我爱你——”   景孟弦贴着她的唇瓣,动情的,发自肺腑的同她表白。   “我也爱你——”   而且,很爱很爱……   一如既往的,深爱着!!从未动摇……   后来……   向南抱住景孟弦,彻底哭花在他的怀里。   第一次觉得……   他们离幸福,更近了!!   这感觉……对于他们而言,多么的来之不易!!   —————————————————————————————   民政局内,登记的情侣不算太多,向南和景孟弦不需要排长长的队去拍照。   随他们一起来凑热闹的是景蓝泉和秦兰,当然,自然也少不了小向阳。   拍结婚照前,秦兰还细心的替向南理了理额前的长发,“别紧张啊!好好拍,这可是一辈子的纪念……”   不知为什么,向南从母亲的言语里仿佛是听到了一丝盼望和寄托。   向南有些感动。   伸手,将母亲揽入怀里来,感恩的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妈,谢谢你和爸的成全……”   “不许说这种话!快,快去坐好,要拍照了!”   秦兰轻轻推了推向南。   景孟弦拉过向南的手,领着她在摄相机前坐了下来。   “来来来,两位新人看前面……”   两人微笑着平时前方。   “来,把头靠在一起,对对……很好!!”   “咔——”   一声快门声响起,照片拍摄结束。   “好了!恭喜恭喜啊!!新婚快乐!!”   摄影师热切的祝福着他们。   秦兰笑得合不拢嘴,连忙送上一早准备好的喜糖喜饼,“来来来,大家都沾沾喜气!!”   “谢谢,谢谢……”   一时间,摄影棚里热闹纷纷。   直到工作人员在结婚证上盖下印章的那一刻,向南顿时才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   “恭喜你们!”   工作人员将两本红色的结婚证分别递与给向南和景孟弦。   “谢谢……”   景孟弦忙道谢,接过。   向南半响有些回不过神来,景孟弦在一旁轻轻撞了撞她,替她将手中的红本本接了过来,“谢谢,她太紧张了,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向南这才猛地缓神回来,忙笑着道谢,热情的发喜糖。   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景孟弦的车上,只坐着向南。   其他人坐在了景蓝泉的车上。   一路上,向南捧着自己的红本本,爱不释手。   “我真的结婚了……”   她呢喃着,还有些不敢相信。   “我真的结婚了?”   向南继续喃喃自语的,问着自己。   景孟弦有些好笑,“是!!你真的结婚了!!别怀疑,你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景太太!!”   “景太太……”   向南重复的呢喃了一句。   末了,偏头,眯眼看着身边的景孟弦,打趣道,“景先生,我这……算不算第二任景太太啊?”   “那你觉得我算不算你的第二任丈夫呢?”   景孟弦不甘示弱的回击她。   向南轻嗤一声笑了,“那看来咱俩半斤八两了,都是二婚!”   她说着,在手中的红本本上吹了口气,又用手摸了一下,心有感触道,“不过这宝贝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天心情可真好……”   她滑着身上绑着的安全带,乐呵呵的笑着,都笑弯了眉眼,“今晚我给你们做红烧鲫鱼好不好?你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统统都给你们做出来!”   景孟弦勾嘴一笑……   “我就想……吃你!”   “……”   …………………………………………………………………………   之后的不久,向南揣着结婚证去监狱里看过温纯烟。   她的精神状态很不佳,即使景孟弦有找人特别照顾着她,但这到底是监狱,才短短的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整个人就瘦了好几圈。   见到向南的时候,她的情绪格外激动,双手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窗,最后,一点办法都没有,才被狱警拽着拖出了房间去。   向南有些失望。   她其实只是想来告诉她,她的儿子已经结婚了!   她没奢望过自己会得到她的祝福,但孟弦毕竟是她的儿子……   不过,也罢了!   一切都强求不得!   狱警知道向南是景市长的儿媳妇,更知道关在里面的这个女人是景市长的前妻,所以对她们自然是特别关照。   “景太太……”   狱警见向南要走,喊住了她。   这还是向南第一次听人叫她这个称呼,多少有些不习惯,缓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人家是在叫自己。   她转身,错愕的看着身后的狱警,“你好,有什么事吗?”   “景太太,你婆婆最近情绪特别不稳定,每天深夜都会在监狱里大喊大叫,我们怀疑她是因为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了……”   “什么??”   向南大惊,“你是说我婆婆……”   “最近我们的心理医生再给她做心理辅导,但目前看来,效果不佳。心理医生的意思是,如果可以,请她的家属近日来不要再打扰她,她的精神已经很脆弱了……”   “怎……怎么会这样呢?”   向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   幸好刚刚没有再把结婚证给她看到,如果真的看到了,说不定又是一轮新的刺激。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了,请您回去同家人转达一下我们的意思。”   “好的好的……”   向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监狱里走出来的。   脚下的步子,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   温纯烟……疯了?   怎么会这样呢??无缘无故的……   向南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她最为难的是不知该怎么跟自己的丈夫开口。   告诉他,他的母亲因为送入监狱之后疯了,他会怎么想?   他会每天都活在自责里,怨恨自己当时不该狠心上诉的吧?   向南有些不知所措了。   晚上,一家人围坐一桌吃饭的时候,向南几度搁下筷子想同大家聊一聊这件事的,但到底……开不了口。   夜里,躺在床上,向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景孟弦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侧身,用手臂撑住自己的头,问身旁的蓕钼娇妻,“怎么了?今儿看你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今天去哪儿了?”   向南翻了个身,背着他睡着,将头埋进薄薄的被子里,闷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   景孟弦凑近她,担心的问着她。   将她的小身子掰过来,迫使着她面对着自己,“告诉我,我是你的丈夫!不是说好,有事都一起担当着的吗?”   向南紧咬下唇,犹豫万分。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需咬唇瓣吗?”   景孟弦敛眉,不满的撬开向南的下唇,训斥她道,“以后你要生了个女儿的话,她肯定会跟你学,到时候要不好看,你这当妈的可得自责了!”   向南完全没将景孟弦的话听进去,她的心思还沉溺在今天那狱警给她说的那一段话里。   “孟弦——”   向南急切的抓住景孟弦的手。   “嗯?”   景孟弦沉目看她,不解。   向南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想了想,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得告诉你……”   “到底什么事啊?”   向南深吸了口气,犹豫了数秒,这才下定决心道,“我婆婆,就是你妈妈……我今天去看过她了……”   “然后呢?”   景孟弦眉心深敛。   向南能清楚的从他幽深的眼睛里看出一抹急迫和担忧。   “然后……狱警告诉我,她最近情绪经常失控,好像是因为刺激过度……”   向南握着景孟弦的手,越发收紧了力道。   能感觉得到,他的手心,在一点点变得寒凉……   很久……   他只是紧抿着薄唇,一语不发。   越是这样,向南就越发的担心他。   “你……你别太担心,狱警说了,只要这段时间别再刺激她,会好起来的,现在他们已经再给你妈做心里辅导了……”   景孟弦依旧没有说话。   很久,久到向南以为他或许再也不会说话了,就忽而听得他道,“睡吧!”   他拍了拍向南的后脑勺,动作里满满都是宠溺。   向南惊了一下,“孟弦……”   “快睡吧,很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你……”   向南担心他,手握住他的大手,将他手心里的冰凉搁在自己暖和的大腿中,夹紧,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孟弦,你要难过就说出来,别憋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开心……我是你的妻子,我愿意倾听你心里所有的难过!!告诉我,好吗?”   “那你呢?对于这件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景孟弦没有回答,反问向南。   向南的视线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去,很久,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我怕你……怕你会觉得是因为我和我妈才让你母亲变成这样子的,我知道,我知道她变成这样,肯定和我们俩脱不了关系,但是……”   向南眼眶通红,伸手抱紧他,声音已经哽咽,“孟弦,你一定知道,这不是我和我妈想看到的结局,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   景孟弦将手从她的双/腿/之间抽出来,抱过她,将她紧紧地揽入自己怀里来,“我就知道你会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不然也不会犹豫这么久而不敢跟我说,我不愿跟你分享我心里的感觉,也是怕你内疚,怕你想太多……”   他将下巴抵在向南的发心处,心疼的厮磨了几下,“说实话,我心里……特别难受,但我就怕你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不太敢跟你说!我妈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至于她……我会请全世界最优秀的医生替她将病治好的!!”   景孟弦说着,在向南的发心处,印了一记深深的吻。   “你先睡,我想去看看她。”   “这么晚了……我陪你一起去!”   向南说着,就跟着他起了身来。   “你就别去了,听话……”   向南知道他的顾及,连忙道,“带我去吧,孟弦!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保证,我就在外面等你,我不会让她看见我的!带我去,我放心一些,你现在让我睡着,我也睡不着……”   “那好吧!”   景孟弦点头答应了下来,末了,又叮嘱向南一声,“这件事你就别告诉我爸了,我想平时他也不会去看我妈,告诉他免得又被妈知道了,到时候她肯定得跟你一样,心生愧疚,坐立难安。”   向南有些感动,“孟弦,谢谢你……”   “快穿衣服吧。”   “好,马上!给我一分钟时间!”   向南匆匆从衣柜里拣了套衣服出来,穿好,就随着景孟弦去了监狱。   晚上自然不是探监时间,但碍于景市长的面子,谁都得让景孟弦进去。   向南只在外头等着,景孟弦独自一人进去了。   温纯烟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还没说话,就已经忍不住痛哭出声了。   “儿子,儿子……”   “妈……”   望着眼前又瘦了一圈的母亲,景孟弦心里就像被刀割一般,难受得厉害。   “儿子,你救妈出去好不好?妈在这里好难过……妈过得一点也不好!!我不要在这里住下去了,儿子,你救救妈,你一定有办法救妈出去的……”   “妈……别这样……”   听着母亲的哭诉,景孟弦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送母亲进监狱到底是对还是错。   “儿子,你救救妈,你救救妈……”   温纯烟握着景孟弦的手,都还在颤抖着。   “妈,我真的没有办法救你出来,这是法律……法律不会对任何人姑息的!你听我的话,在这里好好住着,我会让里面的人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你放开心,好好过,好吗?别再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钻了!”   “所以你是没办法救我出去了,是不是?”   温纯烟一听儿子的话,脸色骤变,“让我放开心在里面好好过?呵呵……呵呵……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人,就在外面逍遥快活!!景孟弦,我可是你妈!!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是你妈啊————”   景孟弦忽而意识到,再怎么劝慰对于母亲而言,都只是多余了。   如果真的能劝明白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一次又一次的惨剧了……   他失败的婚姻,他错失的梦想,还有勿坠的黑道,以及难以戒除的毒瘾……   看着执拗得依旧不肯放手的母亲,景孟弦忽而觉得,眼前的她,是那么的陌生……   他起了身去,最后,到底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往外走。   向南一见他出来,连忙从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样了?”   向南紧张的问他。   景孟弦站在门口的老树下,吹了吹夜里的凉风。   “还好!”   向南见他脸色不佳,也没有再细问,只陪着他站在树下,默默地承受着这习习夜风迎来的一丝冷意。   “其实很多时候,我总在想,为什么到最后我妈会沦落到这样的田地……是我们的错?还是她的错?我想她这辈子,最学不会的就是放手成全他人吧!说白了,就是自私……正如爸说的那样,我妈爱的人,永远都是她自己!最后落到这样的地步,其实,一早就注定了,我们谁也怪不了谁……走吧!!”   景孟弦说完,牵起向南的手,往车前走去。   向南挽住他的胳膊,忽而心里开阔了不少。   顿时,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值得自己去深爱了。   也太需要她的爱了……   “孟弦,我再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向南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商量的口吻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回到你的手术台上去吗?”   对于向南的提议,景孟弦愣了一下,偏头看向向南。   目光深沉,薄唇紧抿,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不想?”向南敛眉,认真道,“你要回去的话,能救活多少在与恶魔斗争的病人呢?难道不比你经商要来得有意义吗?”   那才是他真正的梦想啊!!   景孟弦握紧她的手,却最后,只深意的扔下了一句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向南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当是他还没把公司的事情落定好。   也对,这么大个公司,不可能放手不管的!   等所有的一切,忙过之后再做打算吧!   —————————————————————————————   周末,云墨和紫杉如约到了景孟弦的家里谈论婚姻事宜。   草地上,两个男人坐在石桌前讨论着新婚地址和一些喜糖喜饼的问题。   向南和紫杉躺在草地上闲适的晒着太阳。   “向南姐,你跟景老师还打算要第二个孩子吗?”   紫杉忽而问了一句。   向南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要啊!我还想生个女孩子呢!”   她抬手挡了挡头顶刺目的阳光,笑笑,有些遗憾,“生阳阳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陪着,多少有些遗憾,他做父亲的也没看到孩子牙牙学语的时候,相信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人生缺憾,所以啊,就冲这一点,我们俩都必须再生个孩子!当然,如果是女孩子就更好了!”   这时,向南忽而又忆起了那个还未出襁褓就离世的孩子……   心,忍不住揪扯了一下。   下一瞬,明朗了开来。   因为,她相信,那个孩子……还会回来的!!   “你们俩现在可以要孩子了吗?”   紫杉关切的问了一句。   向南摇摇头,“还不行,医生说他身体里的毒素还未退干净,不过他现在已经有在吃排毒的药物了,我相信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嗯。”紫杉说着坐起了身来,“怀孕之前把身体养好是好事,这样对孩子也比较好,以后孩子生下来更健康。”   紫杉说这些话的时候,莫名的,向南总觉得她还带着些伤然的情绪在里面。   向南担忧的看着她,也跟着坐起了身来,问她道,“怎么了?今儿怎么突然对孩子的事情这么关心了?”   她笑笑,打趣紫杉道,“干嘛呢?两个人这么快就打算生孩子了?”   “没……”   紫杉扯了扯唇角,摇摇头,叹了口气,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云墨身上,“如果可以,我倒希望真能,但是……”   向南一听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其实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避孕措施,想来结婚证反正也已经领了,如果真的怀上了就生下来,可是,好几个月过去了,我肚子也一直没有反应,前些日子,去做了次婚检,医生说……依我的身体,很难怀孕……”   紫杉说到这里,忽而就红了眼。   “向南姐,我现在挺矛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能感觉得到云墨特别喜欢孩子,可现在……”   “紫杉,你别想太多,医生具体怎么说的?医生不是只说难怀吗?又不是说一定不可以!何况,现在什么问题都能治,你是医生,这些东西你肯定比我还清楚!你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还矛盾什么呢?再说了,退一万步来讲,实在不行,还有人工授精呢!”   “可是,如果我真的不行怎么办?我不想让云墨失望!”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想结束这段婚姻吧?”   “没……我,我只是害怕……”   紫杉摇头,没有了主意。   “你可别乱来,这事儿云墨怎么说的?”   “他从来没说过什么,检查结果出来了,他看过之后也没说什么,还是同从前一样,嘻嘻哈哈的,就像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一般,他好像就完全没有搁在心上。可我知道,他根本就是怕我有什么想法,他怕我难过、紧张,所以才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可是,如果我真的不能生孩子怎么办?他们云家就他一个孩子,难道就因为我而绝后吗?再说了,没有孩子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紫杉真的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迷茫过。   “小杉儿,你别给自己增加负担。”   向南宽慰着她,握过她的手,发自肺腑的劝导着,“可能你觉得我作为一个孩子的妈,根本没资格跟你说这些,毕竟我不能理解你的痛苦,但是,你不能辜负了云墨的一片好心,不是吗?就像你说的,他其实心里很在意,可是他在你面前却从来没表示出来,这是因为什么?这是因为……他爱你!在他心里,你比所谓的孩子来得更重要!何况,你们这只是难而已,并不是没有希望,难道你就为了一个‘难’字就想结束你们的婚姻吗?那如果真是这样,云墨这番苦心可真白负给你了!”   “不,我不会跟他结束这段婚姻……”   紫杉忙摇头,“虽然我偶尔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向南姐,听了你的这番话,更加坚定了我和他之间的爱!你说得没错,我们不该轻易就放弃的,我们之间还有希望……”   “傻瓜……”   向南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们俩都还这么年轻,这种事不需要太着急,心放宽,自然就有了!别想太多了,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向南姐,谢谢你,跟你聊了这么多,心里舒服多了!”   向南笑开,“那我第二个孩子,等你们一起……”   “好啊!我现在突然就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后来的后来……   很多年以后,紫杉终于如愿的生下了一个格外水灵的小丫头。   小丫头生得如精灵般可爱极了,几乎人见人爱,但俏皮的性子,却让人头疼得不得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104【结局倒计时】三对新人的幸福婚礼   雷纳尔的独岛之上——   朦胧的雾气,如薄薄的白纱一般,将整个岛屿笼罩。   庄严的教堂里,圣歌漫出,萦绕在白雾里,如同仙境,如梦如幻……   这里,即将有一场世纪婚礼要进行。   不,准确的说,是三场,三对新人将执子之手,一同步入这神圣的殿堂,走进他们全新的生活世界。   教堂厚重的实木门“哗——”的一声打开……   一束金色的薄晕穿透身后的雾纱投射了进来,门口,三名穿着白色圣洁婚纱的新娘如仙一般,头批白色蕾丝薄纱头帘,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候着婚姻神圣的洗礼。   顿时,教堂里,掌声如雷贯耳。   神圣的十字架下,三位准新郎都穿着统一的白色礼服,唯有精致的小细节稍有不同,却偏偏三个男人,生得都极为俊美,即使景蓝泉已经年过半百,却依旧风姿卓越,分毫不输两旁的两个年轻小伙子。   果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朝气,而成熟的男人,自然也有一番年轻人所不具备的成熟魅力。   三位准新郎的情绪,一致的比较激动。   连一贯沉稳的景孟弦,此刻看上去都显得格外紧张。   连呼吸,都不由有些急促起来。   神圣的《结婚进行曲》开始响彻于整个教堂……   三名新娘,排并排,在伴娘和花童们的簇拥下,缓缓地走过花门,踩着钢琴的曲调,踏着铺满白色百合的红地毯,优雅的往幸福的十字架前走去……   因为,那儿有等待着她们的,新郎!!   这辈子,承载她们幸福的,唯一男人!!   看着自己的新娘,一步步靠自己靠近,三个男人,紧张得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起来。   雷鸣般的掌声,还在响着……   漫天的花瓣筛落而下,洒在三名新娘身上,那代表着幸福的花语,预示着三名新娘的幸福一生。   向南觉得,这一天将会成为她毕生最幸福的一天!!   能与自己深爱的母亲和好友一同走入这幸福的宫殿,请问,人生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更圆满的?   最幸福,不过如此!!   音乐停,新娘站定在自己新郎的身边……   双方,对目而视……   浓情流泻,满满都是激动和喜悦。   六个人,三对新人,虔诚的面向十字架前的牧师。   就听牧师庄严的道:   “接下来,我要分别问三对新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景孟弦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尹向南小姐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与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景孟弦面向向南,深沉的眸色中,流光溢彩。   视线灼灼的凝视着她,真诚的回答一句,“我愿意!!”   掌声,震耳欲聋。   向南的眼眶,不由微湿。   “尹向南小姐,你是否愿意嫁景孟弦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与他结为一体……”   “我愿意!!”   牧师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就听得向南迫不及待的应了一句。   登时,教堂里响起一堂哄笑,向南羞涩的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对面自己的新婚丈夫,她又真诚补了一句,声音有些哽咽,却极为动人,“我愿意嫁给他!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者是健康,富有还是贫穷,我都会始终忠于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景孟弦听完妻子这段真挚的表白后,情绪有些激动,胸口起伏得有些剧烈。   他多想献给自己的小娇妻一个深深的热吻,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接下来,是云墨和紫杉,以及景蓝泉和秦兰的誓词。   同样感人万分,尤其是秦兰,在说完那句‘我愿意’的时候,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或许,没有经历过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就永远不会明白这期间的伤痛和酸楚,以及最后的这份甘甜……   苦尽甘来,亦不过如此!   等待了这么久,熬了这么多年,甚至于,她从来没有还寄希望于有一天他们还能在一起……   可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他们还是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就算再多的苦难,对于他们而言,也值得了!!真的,值了……   “现在请三对新人一同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金子永不生锈,永不褪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戒指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圆圆满满!!”   三位伴娘分别用盛开的红色玫瑰托着三对婚戒优雅的入场。   “接下来,景蓝泉先生、景孟弦先生、以及云墨先生,请你们一句一句跟着我说……”   牧师继续专注的主持,“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语毕,戒指紧紧地套入自己妻子的手中……   尺寸,恰恰好。   从此以后,将永永远远的将自己套牢在对方身边!   “秦兰小姐、尹向南小姐、以及杨紫杉小姐,请你们一句一句跟着我说:这是我要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   “接下来,请你们一同跟着我说……”   “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哪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教堂里,响彻着三对新人虔诚的誓词。   “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成为夫妻,根据神的旨意,永不分离!!”   “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如朝海一般狂涌而来……   所有的新娘,都在这神圣的一刻,留下了幸福而感动的热泪。   “接下来,新郎可以亲吻我们美丽的新娘了……”   牧师的话音落下,新娘的面纱被揭开,新郎们早已迫不及待的亲吻自己的新娘……   三对新人,最属害羞的,莫过于年过半百的秦兰。   当景蓝泉吻上她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觉……接吻,竟然也可以,如此小心翼翼。   也是这么多年来,觉得自己死去的心,终于,再次被唤醒!!   一切,如梦似幻,多么不真实啊……   如果,这真的只是个梦,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活在这个梦里,不要再醒过来!!   而旁边的新郎云墨,激动的抱起怀里的小娇妻,让她悬挂着自己身上,狂肆的拥吻着,宣泄着他心里这么些年来对她深深的迷恋,痴爱……   “小杉儿,谢谢你能嫁给我……”   紫杉感动得泪眼涟涟……   忽而,就听得她,娇嗔的低唤了一句,“老公……”   而后是……   “我爱你!!”   发自肺腑的,爱言!!   他说过,这是她……一直欠他的三个字!!   其实,不是害怕相欠,而是明白了,是爱,就得大声说出来!!   云墨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小娇妻会忽而同他说出这真挚的三个字眼来,话音一落,他居然就不争气的流下了男人的热泪……   当然,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几滴,却足以成为一个笑料,让景孟弦和向南嘲笑了他大半辈子。   交友不慎,大抵不过如此啊!!   亲吻的仪式结束……   教堂里,人群的最末段,站着一名优雅尊贵的混血男人。   路易斯!   望着向南那晶莹的热泪,他不由得跟着笑了……   笑容里,是幸福的味道。   即使,这味道里,还参杂着些许的酸楚。   但……只要她幸福了,就足够了!!   宝贝,祝你幸福!!   爱你的,唐——   他转身,走出热闹的教堂。   十字架下,向南怔怔的望着那道离开的背影,忽而觉得……   他看上去,显得那般,落寞!   “看什么呢?”   景孟弦狐疑的问向南,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唐……”   “他来了吗?不是说他去美国出差了,没空过来吗?”   “不!他来了!!”   向南肯定的点头,“我见到他了!”   她忽而有些感动。   她就知道,不管多忙,他一定会来的……   她幸福的日子,他怎么会选择不出现呢?   她的幸福,必须有他的祝福,才会圆满啊!!   “来来,新娘子们,快出来,抛花球咯!!”   有人开始吆喝起来。   “孟弦,花球我就不扔了!”   向南忽而说道。   景孟弦起初还有些不理解,而后,明白过来,莞尔,“好,你自己决定,你想把你的祝福送给谁就给谁!你是今天的新娘,你说了算!”   “谢谢……”   向南在自己丈夫的脸上轻轻啄了个吻,“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小心一点,别踩到了裙子。”   “嗯,好!!”   向南捧着捧花,撩起裙摆,匆匆跑出了教堂,去追那个来给她送祝福的男人。   她追出去,却意外的,一眼就见到了他。   拥有着一双蓝眸的法国绅士,路易斯。唐。   他一席黑色的礼服,正式而优雅,尊贵的气质惹得周边众多女性纷纷侧目。   他端着酒杯,懒懒的倚靠在宴会旁的一颗樱花树之下,风拂过,零星的绿色飘落而下,俊美得如同一方君子……   他一抬眼,就见到教堂门口,身穿洁白婚纱,手拿捧花的向南。   站直身子,微微一笑,冲向南举了举杯,言外之意,是祝她幸福。   向南提着婚纱,朝他一步一步款款走去。   “唐……”   她惊喜的唤他,张开小手臂,激动的将他抱了个满怀,“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路易斯温柔的回抱她,“怎么会?这么幸福的一刻,岂能少了我的祝福!”   他是扔下了美国几十亿的大案子,连夜飞过来,就只为,看她一眼……   看看她,穿上这洁白的婚纱的模样!   比他想象中的,更美!!   他缓缓地松开怀里的她,不由得盛赞一句,“好美……”   “谢谢……”   向南娇羞的道谢。   “唐,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   向南笑笑,“那……有找到心仪的那个她吗?”   路易斯也跟着笑了,“暂时还没。”   偏头,看教堂门口正在热闹的抛花球,他忍不住问向南,“大家都抛花球了,你不去吗?”   “我不抛……”   向南摇头,说着,就将手里的捧花递给了对面的路易斯,“唐,我想把我的幸福传递给你!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很幸福,我也希望你能跟我一样,找到你这辈子能陪你度过一生的女孩……你一定可以的!!”   对于向南这番真挚的话语,路易斯由心的感动。   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捧花,莞尔道谢,“一定会幸福的!”   “对!!一定会……”   “你也是!”   路易斯看定对面美艳如尤物的向南,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万千,“终于亲眼看着你步入了新婚殿堂,这感觉……就像最神圣的仪式,把你交给了那个能够让你幸福的男人,我这心里也总算落了个大石。”   “唐……”   向南有些感动,“对你,真的千言万语的感谢都道不尽……”   “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好!!”   向南感恩的再抱了抱他。   她最亲爱的哥哥,请你一定一定要幸福……   她相信,如果哪个女人爱上了他,也一定会成为这辈子最幸福的女孩的!   …………………………   这场婚礼,注定热闹非凡,别具一格。   宴会上,高朋满座,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到场了。   欢声笑语,流泻于整个席间。   最忙的,莫过于阳阳了。   一会儿招呼着自己的路易斯叔叔,一会儿又要招呼着自己亦晗爹地。   他跟老爸总结的话就是……   “我老妈老相好的叔叔实在太多了,我得一一替她还债才行!!啧啧,没我这么个讨喜的儿子,她可怎么办哟!!罪孽深重……”   “…………”   景孟弦满头黑线。   这儿子会不会把自己的作用想得实在太大了?   向南换了一身轻便的礼服出来,招呼着客人,刚经过儿子和老公这边时,就听到儿子的话。   “嘿!!胆儿肥了,敢在你爸面前损害他老婆的形象!!”   向南毫不客气的捏着自己儿子那张粉嘟嘟的脸,“你以为你老爸会听你的挑拨?他老婆什么样的,他比谁都清楚!你这白眼狼小子,你妈我白养你了!”   “哎呀!!老妈,疼……疼……老爸,救我!!你儿子的脸快要被她玩坏了!!”   小家伙挣扎着逃离出老妈的魔爪,一本正经的指着自己老妈道,“向南,以后你不准再捏我的脸了,要被你捏成包子脸,怎么办?难看死了!!人家以后怎么找老婆?”   “呵!你老婆老妈我早就帮你物色好了。”   景孟弦看着母子俩人斗嘴,他也不劝,站在一旁欣赏着。   挺逗!   “你帮我物色好了?”   小家伙皱了皱眉,看向自己老爸,“谁呀?我老妈那种眼光,靠谱吗?爸,你见过没?”   景孟弦无辜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向南不满的又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儿,“小杉阿姨以后的女儿就是你的小媳妇儿!!”   “……”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景孟弦无语了。   “小杉阿姨的女儿??”   小家伙在人群里搜寻着他的小杉阿姨,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小杉阿姨怀孕了吗?”   “没有。”   一直没有动静。   提起这个,向南也还有些闹心。   “不过迟早会有的。”   “不行!我不同意……”   小家伙嘟嘟嘴,“小杉阿姨的孩子生下来,我至少都九岁啦!!那我的小媳妇岂不是比我小了整整九岁?”   小家伙看向自己的老爸,“老爸,相差这么多,一定会有代沟的吧?我都这么大了,她还只是个小肉球……”   哎呀!!向南听起来都觉得萌翻了!!   “九岁算什么,十二岁才是最萌年龄差!不许说不!!要你紫杉阿姨真生了个小女儿可便宜你了!老牛吃嫩草了,还不乐意!哼!!”   向南说着,一甩脑袋就遁入了人群里去,不再同自己这不听话的儿子争辩了。   她决定的事情,不许不从!!   当然,她坚信,要是小杉儿真生了个女儿,她儿子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的!!   “老爸……”   小家伙瞅向自己的老爹,寻找靠山。   景孟弦认同的点头,拍了拍儿子的小胸脯,“你妈说的没错,你这叫老牛吃嫩草,你赚了!!儿子,你比你爸我还厉害!!”   【结局倒计时】婚礼过后的温存   新婚结束——   景蓝泉和秦兰从儿子女儿的家里搬回了他们精心准备的新房。   新房里,布置格外浓情,温暖。   放眼望去,全是复古的中国红。   这是为他们这对年过半百的新人,精心装扮的旄。   毕竟不如年轻人来得时髦,他们到底还是喜欢曾经那些怀旧而又充满着年代感的东西。   那样,能让他们借着回忆,回到年轻的时候。   玻璃窗上,还贴着红色的剪纸豳。   新房的床上,喜被通红,床尾还摆放着结婚时必须要的四类食品: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象征着,早生贵子!   秦兰看着忍不住娇羞的笑出声来。   “他们这些人可真是,这些祝福,我们哪用得上……”   景蓝泉一把从身后将自己的新婚妻子抱了个满怀,“我们确实用不上了。”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不过……既然是结婚,洞房花烛夜,还是省不了的吧?”   “蓝泉……”   秦兰害羞得脸都红了。   热气扑洒在她的勃项间,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秦兰不自觉呼吸加促。   景蓝泉收紧手臂的力道,“你不想吗?还是……害怕?又或者,只是害羞?”   “我……”   秦兰羞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   他们真的……   不小了吧?   “我们的年纪,你觉得……还合适吗?”   “当然合适!”   秦蓝泉就比秦兰就放松多了,他一把将秦兰掰正过来,面对她。   低头,凑近她绯红的脸,压低声音道,“咱们不试过,怎么会知道不行呢?”   “……”   景蓝泉说完,低头,一口就啄住了秦兰的唇舌。   “唔唔——”   秦兰还有些没缓回神来。   舌尖一绕,下一瞬,与之肆意的缠绵起来。   呼吸,变得急促,就感觉到有一只滚烫的手,已经朝她的腰间轻抚了过来……   她没有再挣扎,而是选择,由心的随着他的动作,两个人慢慢靠近……   正如他所说的,不试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衣衫,飞快的被褪尽,随意的散乱在白色的波斯地毯上。   景蓝泉一把打横将秦兰抱起来,压覆于床上,火热的吻,迅速袭遍她的全身,惹得身下的她,情不自禁的哼吟出声来。   这种感觉……   已经好多好多年了!非要追溯起来,已经是几十年没有再感受过了。   忽而这样,秦兰还有些招架不住……   景蓝泉却也不急进,两个人到底都是许多年没有尝过这种味道的人了,所以,自然是急不得的。   然而,景蓝泉的雄风,却早已被秦兰点燃……   “我们先不急着要怎样,试一试,好吗?”   说实在的,景蓝泉有些害怕自己会弄疼她。   毕竟,很多年了……   “好……”   秦兰点头。   得到了她的应允,景蓝泉在秦兰做足了准备之后,才一挺身……   将她,贯穿。   而且是,深深的!!!   “唔————”   秦兰是多年后再尝禁果,那种感觉,自然是无以言语。   她激动得一张口,就咬在了景蓝泉的肩头上。   景蓝泉一顿,低头担忧的看着身下的妻子,“怎么了?把你弄疼了?”   “没……没有……”   秦兰娇羞的垂下了眼去。   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太敏感……   太亢/奋才忍不住咬了他一口吧!   “那我……继续……”   景蓝泉说着,腰身一挺,继续要她更多更多……   【亲们轻拍,没办法,最近扫得厉害,所以也只能一笔带过了,大家请自行脑补哇!么么!!】   …………………………………………   一切,结束。   蓕钼秦兰偎在他的怀里,呼吸还有些不均匀。   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   对于景蓝泉的实力,她还有些意外,毕竟他们俩都年岁已高了。   想来,觉得有些好笑。   “阿兰,蜜月旅行,你想去哪里?”   景蓝泉问怀里的妻子。   “蜜月旅行……”   秦兰呢喃了一声,摇摇头,“蓝泉,我想回去看一看……若水……”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线有些发紧。   想到自己已过的女儿,心还止不住一阵绞痛着。   “她一个人在那儿,一定很孤单,很寂寞!我想去亲口告诉她,她爸爸回来了……”   “阿兰……”   景蓝泉握紧自己妻子的手,“好,我们去看看若水!去陪陪她……”   这辈子,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欠了她太多太多。   他想弥补,却已然,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景蓝泉心里有些难受,但他知道,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实在不宜谈论这些,也就宽慰着自己的妻子,让她别再想那么太伤心的过往了。   人,都得朝前看,不是吗?   ————————————————————————————   墓碑上,一张年轻女孩的笑脸。   即使时间以过四年,那张笑脸,却始终定格,始终年轻。   向南第一眼见到就已然落泪,瞬时说不出话来。   若水……   她还是那么年轻!   可是,她早已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里!   如果她还在,多好……   她就能陪着他们一起见证妈妈和爸爸的幸福……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景孟弦替向南拭干眼泪,抱了抱她的肩膀,劝慰她,“别哭了,若水不会想看到你们这样的……”   “嗯……”   向南点点头,莞尔笑笑,又去宽慰自己的母亲,“妈,你也别伤心了……”   秦兰紧了紧自己女儿的手,在若水的墓碑前搁下了一束白菊……   看着那束象征着离世的白菊,秦兰悲戚的情绪忽而涌上心头,一时间抑制不住的捂着嘴呜咽出声来。   “若水,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就这么把妈妈和姐姐抛弃了……我的孩子……呜呜呜……”   “阿兰,别哭了……”   景蓝泉忙蹲下身来,扶住自己的妻子,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同样心有感伤。   照片中的女孩,确实跟自己长得有些分相似。   虽然从未蒙面,然而,到底是至亲,血浓于水,他的心情不觉有些压抑。   “若水,我是爸爸!虽然爸爸从来没有见过你,也没有听到过你叫我一声‘爸爸’,但是……爸爸依然爱你!希望你在天堂里,好好的过,无忧无虑,下辈子……继续做爸妈的女儿!”   景蓝泉哑声说着,虔诚的朝墓碑鞠了个躬。   景孟弦也上前冲若水深深的一鞠躬。   对于自己的妹妹,他有太多太多的歉疚道不完了……   可是,到了她的墓碑前,却发现,一切都已经说不出口来。   或许,这辈子,这个妹妹,就注定……要成为他们这一家人,一份遗憾吧!!   最后,小阳阳也走上前去,给自己的小姨行了个跪拜礼。   风,拂过……   吹着墓林的树叶哗哗的响,白菊被清风带着,徐徐吹动着……   风声,如若仙子在哼吟着悲凉的曲调……   天上的若水,望你,一切安好!!   忘却凡尘的悲与恨,快乐的在你的国度里,生活着吧!!   【结局倒计时】了断那些该了断的纠纷   一年以后————   ………………   凌晨两点,书房里依旧点着一盏鹅黄的灯光。   向南敲了敲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还在忙,今晚不打算睡觉了?恁”   一见向南出现,景孟弦下意识的将跟前的电脑阖上。   “醒了?”   景孟弦伸手,牵过朝自己走了过来的向南打。   向南在他身上坐了下来,“嗯,一醒来就见你不在,所以就起来看看了,这么晚了,你还在忙什么?”   向南瞄了一眼他盖起来的电脑。   如果自己没有想错的话,他似乎是有事情正瞒着她。   向南抬了抬眼皮,“怎么?该不会这么晚了,还跟哪个妹妹在网上聊天吧?”   她说着眯紧了眼眸,双手搭在景孟弦的肩膀上,歪了歪脑袋,“不至于吧?才一年而已,你打算移情别恋了?”   景孟弦轻笑起来,“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   向南撸撸嘴,“那你啃腻了也说不定。”   景孟弦捏了捏向南的鼻头,“腻不了。”   明明是玩笑话,但向南能感觉到景孟弦的不轻松。   他有心事。   而且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不开心?”   向南问他,见没剑眉紧蹙着,她忍不住伸手替他抹了一下眉心,“别蹙着眉头,不好看!如果真的有放不开的心思,要不要考虑告诉你的老婆呢?你老婆心很宽的,可以装下特别特别多的东西……不管是开心的,还是忧愁的……”   景孟弦握着向南在自己眉心处游离的小手,搁在手心里,不停地厮磨着。   头微低,薄唇轻抿,久久的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向南知道,他还在犹豫。   犹豫着心里这份沉重的心事,要不要告予她知道。   向南也不逼着他,只耐心的等着。   她知道,如果能让他都这么小心翼翼的,那一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   景孟弦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顿了顿,才又继续,“这些年,我一直在给一个黑帮……做些不正当的交易……”   他沉哑的嗓音,让人揪心。   向南握着他的手,忍不住紧了又紧,指间泛起浅浅的苍白。   她其实一直都记得这件事……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能随便忘得掉……   她不说,只是……不敢说,不想提,不愿去想。   她在自我欺瞒,以为不说就等于从来没有发生过,而如今,忽而被他如此慎重的提起来,向南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曾经我答应过他,为他卖命五年……”   “可是,如今五年已经过了!”   向南激动的握紧他的手掌。   手掌里,有些冰寒……   一直凉到了向南的心尖儿上。   景孟弦收紧了力道,回握向南,“嗯,五年的时间已经过了,但……他不打算轻易放过我!所以,我约了他明天做个了断。”   “你约了谁?”   向南紧张得连心跳仿佛都快要停止了一般。   “黑帮老大,雷霆手!!”   “明天?”   “对!明天……”   向南的小手,隐约有些颤抖。   面色微白,“一……一定要去吗?”   “一定得去!”   景孟弦肯定的点头,“我和黑道之间,必须要有了断的时候!向南……”   他抬眼看她,漆黑的眸仁里,闪烁着浅浅的流光溢彩,有愧疚,有无奈,“对不起,在还没有理清所有的烦事前,就把你留在了我身边,但也正因为有你和阳阳,所以我现在必须得同他们之间做个了断了!”   “那……”   向南咬了咬下唇,“会有生命危险吗?”   景孟弦摇头,没有隐瞒向南,“我不知道,但我保证,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护自己周全,好吗?”   “好……”   向南点头,“你一定要小心!!那个……明天……”   “不能!你不能陪我去蓕钼!”“可我会很担心你。”   “那你也不能去!”   景孟弦很坚持,“向南,你跟我去,只会让我更分心而已。”   也对……   “好,那你答应我,处理完之后,第一时间给我报平安,好吗?”   “好!一定……”   ……………………………………………………………………   翌日——   清晨,八点。   景孟弦独自驾车往约定的地方前行而去。   车,在一座独立别墅前停了下来。   两名黑衣人领着景孟弦往里走,“老大已经在等您了。”   “谢谢。”   三个人一同往别墅里走去。   走近大厅,就见雷霆手已经候在了那里。   雷霆手的年纪与景蓝泉的相当,按辈分来说,景孟弦是该叫声叔叔的。   “雷叔!”   景孟弦走过去,礼貌的称呼了一声。   雷霆手似乎甚是喜欢景孟弦,一见他就笑眯眯的起了身来,“你小子,好久不见!!”   他亲自招呼着景孟弦入座,又命人送了茶上来。   景孟弦胛了两口后,直接进入正题。   “雷叔,明人不说暗话了,我今天来找您,您也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事!”   雷霆手沏茶的手,蓦地一顿,抬头看他,目光寒光,嘴角却依旧噙着笑意,“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从我这跳出去?”   “雷叔,当年答应您的时候,我是孤身一人,如今我已是有家室的人了,所以我没办法还像从前那样不顾生死的去冒险了!我想这种感觉,您一定能够体会。”   他雷霆手年轻的时候堕入黑道,后来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孩,两个人一同生了个孩子,却不想好景不长,被曾经黑道里的仇家追杀,导致妻死儿丧,剩下他独自一人苟活在世,为了给妻儿报仇,他选择了再次堕入黑道,然直到如今,却也依旧孤身一人……   景孟弦还知曾经认他的母亲温纯烟为干妹妹,其实也是因为她有着一张与他的亡妻相似的脸蛋。   但,相似,到底只是相似而已!   似乎因为景孟弦的话,雷霆手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那些过往,以至于很久都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   隔了好半响……   “确定考虑好了吗?”   他冷幽幽的问景孟弦。   “是,雷叔!”   雷霆手继续泡着手里的功夫茶,才缓缓道,“如果你非要退离,雷叔也不强留,但你也知道,帮派里自然有帮派的规矩!想走,那也得看看你……走不走得出这扇门了!!”   景孟弦依旧淡定从容的笑着,面上的神情分毫不显山露水,手指饶有节奏的在椅扶上敲了几下,偏头问雷霆手,“那雷叔你想怎么做呢?”   “那得看你够不够胆儿了!”   景孟弦笑笑,“不试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有魄力的年轻人!!”   雷霆手说着,站起了身来,冲身后的保镖吩咐道,“叫阿K到赛道上等我!!”   阿K?赛道?   景孟弦眉心稍稍蹙了蹙。   阿K是他们帮派里出了名的赛车手,难不成雷霆手想让自己同他跑一圈不成?   他阿K可是专业赛车手,如果自己同他比的话,那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但,事已至此,他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哪怕前面是荆棘,他也必须得上!   “走吧!”   雷霆手招呼了一声。   【结局倒计时】我又要做爸爸了!   弯弯的盘山公路,蠖屈螭盘。   发夹弯,四处可见。   而窄小的赛道左侧,则是……峭壁悬崖。   只要稍不留意,就是,死!   “这次的比赛,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活下来,各凭本事!!恁”   雷霆手淡幽幽的说着。   景孟弦深知,这次的比赛是自己与黑道彻底决绝的唯一一个办法。   也是他活下来的,最后一个机会打!   他能拒绝这场比赛吗?   能!   但结果只有一个,死!!   黑道之人,从不在乎一条人命的!   飞快的,景孟弦上了车。   车是他自己选的,一辆改装过后的法拉利。   山下,观望比赛的人,越来越多,喧嚣的吵闹声不绝于耳。   而他,却宛若充耳不闻。   坐在车上,手握方向盘,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试图调整自己紧张的心态。   要说他不紧张,那一定是假的。   这毕竟是生死之战。   他脑海中想着的,全然都是向南昨天夜里的那句话……   为了她和孩子,他必须得留着命回去!!   对于此刻的他而言,生命,就是他的全部!!   他的对手阿K,坐在旁边一辆红色的跑车之上,车窗滑下来,他那张冰冷的俊脸上,有的只是嚣张和自信。   论专业,阿K的技术绝对甩他景孟弦几条街。   他景孟弦的专业,毕竟是学医的。   论对赛道的熟悉度……   景孟弦是第二次来这座山,第一次来只是当观众来看一场他们的比赛。   这样一场比赛,似乎当真早已注定了结局。   景孟弦握紧了方向盘,紧紧地闭了闭眼,而后,再挣开,漆黑的眼底,染上一层红红的血丝……   这是一场生命之战!!   “砰——”   枪声响起……   比赛开始!!   两辆车,登时如火箭般急驰而去。   景孟弦到底不是专业赛车手,跑过的不如见到的多,才绕了两个弯道,就明显被阿K甩出了四米远的距离去。   但显然,这场比赛,雷霆手交代下的,不是论谁的输赢,而是……谁的死亡!!又或者是,独要他景孟弦的命!!   阿K明显放慢了速度,让自己与身后的法拉利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阿K,做掉他!!”   阿K的耳麦里,响起雷霆手的命令声,阿K听令,车身飞快的转进内道里,被景孟弦的车甩开半米之远。   就在这时,他看准时机,一轰油门,就朝他的车尾撞了过去,将景孟弦的法拉利,直往赛道左侧的悬崖逼了过去。   “sh/it!”   景孟弦暗骂了一句。   望着临自己越来越近的悬崖峭壁,景孟弦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然惊出一层冷汗。   他死死地踩紧刹车,甚至于已经能闻到刹车片摩擦过热而散发出一种烧焦的味道。   再这么下去,就算不从悬崖上滚下去,也得车毁人亡了不成。   景孟弦回头张望身后的阿K。   如果没有预料错的话,他一定是接收到了雷霆手要杀死自己的命令,才如此痛下杀手。   当然,他没有料想错的话,阿K打从坐上这辆赛车的时候,就一直对他景孟弦是极为轻视的,因为他们俩的专业水平而言,确实相差甚远。   所以,阿K是轻敌的。   所以,此刻的他,定是势必将油门踩到了最底下,只为……弄死他!!   要不然,他的刹车片也不至于被摩擦得如此厉害!!   景孟弦眸仁一紧,心里有一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   手心里,额头上……都已是薄薄的一层冷汗。   此时此刻,他只能用自己的命,拼死一搏了!!   不博一定是死,搏一搏的话,有可能就是阿K死,而他,活!!   景孟弦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决定,让自己将心态平复了下来。   下一瞬……   他缓缓地,松了刹车!   车,果然如风一般,往前疾驰而去。   &n蓕钼bsp;眼见着车头就要栽到悬崖下去,忽而,景孟弦往右一甩车头,将方向盘打死,而后,一个油门轰出去,踩到底,车忽而就调整了方向,转了个弯,往回疾驰而去……   而后,他一踩刹车,“嘎——”的一声,车轮压着赛道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景孟弦毫不迟疑,将车往后退,“砰——”的一声,直接撞在了阿K的车尾之上。   他显然没料到自己竟敢如此冒险的轰油门甩出去,要知道,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没有把握好,就可能直接坠入了悬崖。   然,当他的车成功的从阿K的车前逃脱出来的时候,阿K踩下了油门的车,就像火箭般直往前冲刺而去。   就在车前要栽向山崖的时候,他一踩刹车,车嘎然停止……   而景孟弦的车,往他的车尾上一撞,车身晃动了一下,只留下一个车尾挂在了赛道上,摇摇欲坠,随时都有栽下去的可能性。   只需要,景孟弦再踩一脚油门,车上的阿K,必死无疑!!   山下,人群里的唏嘘声,景孟弦能听得真真切切。   最后,他挂下倒车挡,而后,一转车头,飞一般的驶下了山去。   这场比赛的结局,胜负已分。   当他的生命悬于一线的时候,他甚至于想过要弄死对手就安全了,但最后,他还是退后了。   因为,他不是黑道的人!!   他只是一个……医生!   医生的宗旨,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如果今天自己真的因为保命而痛下杀手,那他又与这该死的黑帮之人,有何区别??   车,在雷霆手跟前停了下来。   景孟弦下车,将车钥匙朝他旁边的车手抛了过去。   “雷叔,赶紧上去救人吧!他撑不了多久了!”   景孟弦单手抄在裤口袋中,从容的朝雷霆手走了过去,点点头,“雷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也不等雷霆手发话,转身就往外走。   “谁让你走的?”   雷霆手的手下,还在喊着。   却被雷霆手给制止了,“上去救人!!”   “是!!”   雷霆手望着景孟弦离开的目光里,略带欣赏。   但,他到底不属于他们黑帮……   人不在此,强留,不过也只是一场悲剧。   何况,今日的结局,他胜了!!   他黑帮之人,本就讲究一个道义!   景孟弦才一从赛道走出来,刚准备掏出手机给向南报平安的,却不想,他的手机也正巧这时候响了起来。   电话是李然宇打过来的。   “景总,你快到医院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   “嫂子晕倒了!”   该死!!!   景孟弦什么都没多问,挂了电话,开车,像火箭般的直冲医院而去。   “到底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的?有没有大事??”   景孟弦一见床上还昏睡不醒的向南,就迫不及待的问李然宇。   这时,恰好紫杉从外面走了进来。   “景老师,向南姐确实是大事儿!”   “到底怎么了?”   一听紫杉这么说,景孟弦当真有些慌了。   紫杉神秘一笑,冲景孟弦挤挤眼,“向南姐怀孕啦!!!”   “你说什么?”   景孟弦几乎有些不敢相信,惊喜的神情溢于言表,握住紫杉的肩膀,兴奋的问道,“你说我要做爸爸了?真的吗?我真的又要当爸爸了??”   “是!!景老师,恭喜你!!你又要做爸爸了!!太好了……”   【结局倒计时】一男一女,恰恰组成‘好’   “是!!景老师,恭喜你!!你又要做爸爸了!!太好了……”   紫杉也激动不已。   景孟弦兴奋的凑近向南,在她光滑的小脸蛋上轻啄了一记吻。   这才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紧张的看向紫杉,“她怎么会昏倒呢?医生怎么说的?”   紫杉下意识的看一眼旁边的李然宇恁。   李然宇紧张的低下了头去,根本不敢去看景孟弦。   “说啊!”   景孟弦眉心揪紧,“李助理,到底怎么回事??呆”   “没什么大事,医生说嫂子只是……只是受惊过度,让她休养两天就好了,身体上是没什么问题的,对孩子还不至于造成影响,景总,您别太担心……”   李然宇心虚的说着,完了还不忘宽慰一下景孟弦。   景孟弦敛眉,“受惊过度?她为什么会受惊?”   他不明所以的看向李然宇。   李然宇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今天一上班,嫂子就拉着我,要我带她去找你,我自然不愿意,她一直求我来着,最后,我实在是拗不过了,没法子才带她去的,一下车就见你被另外一名赛车走堵在了悬崖边上,嫂子受惊过度,当场就昏死了过去,我立马就命人送了嫂子来医院,直到您比赛结束了,我才敢打电话通知您的……”   “所以……”   景孟弦冷峻的面孔彻底沉了下来,“所以,我比赛的时候,她见到了?”   “…是……”   “该死!!”   景孟弦烦躁的咒骂了一句。   “景总,对不起!没有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我甘愿受罚。”   李然宇自知自己犯了大错,且还差点就把景总的孩子给……   “行了,这事儿也怨不了你!”   景孟弦却没有同他追究,“让她受刺激的人是我!这事儿该怪我才对……”   景孟弦在向南的床沿边上坐了下来,握住向南还有些冰凉的手,心里庆幸,好在,她和孩子有惊无险。   如果真的要有什么事的话,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原谅自己了!   忽而,床上的向南睁开了眼来。   第一眼见到景孟弦,她眼眶中的热泪就已经止不住的往外涌,下一瞬,坐起身来,就将景孟弦抱了个满怀。   “孟弦,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孟弦……”   “是!!我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景孟弦拉开向南,心疼的替她驶去眼角的余泪。   紫杉和李然宇见状,识趣的忙退离了病房去。   “别哭了,哭多了对孩子可不好……”   景孟弦劝她。   “孩子?”   向南不解,“什么孩子?”   景孟弦失笑,理了理她那头凌乱的发丝,“自己都要当妈,还不知道呢!”   “我要当妈……啊!!你……你的意思是,我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向南紧张的抚住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肚子,兴奋不已,“真的?真的??太好了!!孟弦……太好了,我们之间又有宝宝了!!!”   向南捧住景孟弦的脸颊,激动的吻了好几口,转而又紧张的问他道,“那你的事情……都搞定了吗?”   “当然!”   景孟弦握紧向南的手,“从此以后,我同他们再无任何瓜葛!!”   “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一定活不了了,昏死前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和阳阳该怎么办?还好,老天有眼,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不是说好不去找我的吗?”   景孟弦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在山上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被她亲眼见到,该会是多么残忍的画面。   “对不起……”   向南低头同他道歉,“我真的没办法,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的!我真的超害怕!最后只好求李助理了。对了!孟弦,你千万别为难李助理,真的是我缠着他的……”   “嗯,我不会为难他的,你放心!再说了,这么美好的一天,我怎么可能会去做那些不美好的事情呢?”   “美好的一天……”   向南撇撇嘴,“可没把我的胆儿都吓破!还美好呢!!”   景孟弦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同她道歉,“对不起!我保证,这次之后,绝对绝对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好!下不为例!!”   向南伸出小手与景孟弦打勾勾。   景孟弦觉得这小动作有些幼稚,很是不屑,但最后他到底还是妥协了下来,乖乖的同向南打了勾勾,当作承诺了。   “好了,你再睡会,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养休养!”   向南忽而才想起什么,紧张的问景孟弦道,“对了,宝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怎么突然这么问呢?”   “你身体里毒素……”   向南担心的还是这个事情。   “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毒素我排了好些年,这两年也清不差不多了,前些日子不是才做过一次彻底检查吗?你别太担心!过段时间再给宝宝检查检查,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景孟弦安慰着向南。   听闻丈夫的话,向南心里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   五个月后——   向南的肚子已经突显了出来。   小阳阳将脑袋轻轻的耷拉在老妈的肚皮上,认真的听着肚皮里的声音。   最后,他不满的噜噜嘴,“向南,你确定阳阳的妹妹就在里面吗?她怎么都不吭声呢?”   向南有些好笑,“妹妹还小,人家现在还不会说话。”   “是吗?”   阳阳半信半疑,“那她能听到我跟她说话吗?”   “当然能听到。”   “真的?”   小阳阳一下子开心了,抱过向南的小肚皮,把小嘴儿凑上前去,认真的同肚子里的小妹妹聊起天儿来,“妹妹,你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呢?你要赶快从妈妈的小肚子里钻出来哦!!还有,你在妈妈肚子里一定要乖一点,妈妈怀你很辛苦的,你不可以蹬她哦!”   他说完,还一副温柔的小模样儿,用小手儿爱怜的在向南鼓起的小肚皮上轻轻抚了抚。   却不想……   “哎呀!!”   向南吃疼的喊了一声,“这小丫头,踢我了!”   “啊?”   向阳囧,“妹妹好像有点调皮呢!”   才警告她不许蹬来着。   向南哭笑不得,“我看你这个哥哥好像威性不如何……”   向阳却依旧好耐心的哄着肚子里的妹妹,“你别调皮哦!要乖一点,不乖的话,等你出来,哥哥不带你玩儿……”   果然,这话一出,肚子里不安分的小不点儿好像还真听懂了一般,当真没敢再动了。   向南激动不已,“她好像听懂了!!”   这是她第二次感觉到生命的神奇……   依旧让她兴奋不已。   当然,最兴奋的还是莫过于景孟弦。   从她怀孕到如今,他似乎就没再睡过一觉好的。   每天晚上都是她醒,他就醒。深更半夜的,还得给她做吃的,端喝的,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是凌晨三点,都会开车出去,满城的跑,有时候,可能只是为了一碗煎饺……   他是第一次见到向南怀孕的模样。   肚子挺得高高的,脸也圆圆的,整个人明显较于从前胖了好几圈。   但在他看来,这样的向南,是全世界最美的!!   当然,也因为见到了向南怀孕的艰辛,所以他决心他们之间不再要第三胎了。   一男一女,恰恰组成一个‘好’字,多美!!   【结局倒计时】小公主驾到   景孟弦和向南的第二个孩子,取名叫景向晴。   当年刚出生的时候,为了这个名字,一家人不知道喋喋不休的争了多久。   名字是向南取的,景爸爸站她这边。   “向晴,跟向阳一样,多美好的寓意。恁”   “俗!”   作为妹妹唯一的大哥哥,景向阳同学自然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土!担”   妹妹的老爸,也看不下去了。   向阳更加赞同自己老爸的话,点头如捣蒜,“俗爆了!!我的名字就是失败的例子!妈,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名字俗气,心里难安,就把我和妹妹的名字也往俗里整!”   向阳不满的撇撇嘴,“一点都不大气……”   “……”   说这话,秦兰就不满了。   她女儿的名字,可是她取的。   说向南这名字俗,岂不是就在说她俗气了?   本来站中立位置的秦兰,瞬间倒戈,往自己老公和女儿那面一站,“我知道向南,就用向晴这个名字,很好,很不错!寓意也特别好!!就这么定了!!”   五张票,向南以三票领先胜出。   两个男人,一小一大,全都拉长了脸。   开始同情起他们这还未出生的小妹妹……   向阳却不知道,自己这名字,可比妹妹那向晴还俗多了!!   向阳,向阳!!一点都不酷!!   …………………………   向晴出生的那天,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可算是忙乱了手脚。   向阳穿着小小的无菌服,拿着V8负责在一旁摄影,记录着小向晴出生的每时每刻,而景孟弦则负责在一旁照顾向南所有的情绪。   “老爸!!老爸————”   向阳举着V8,激动的尖叫,“向晴出来了!!出来了,头……头…………”   “……”   向南特别有一种想把自己儿子给扔出去的冲动。   这分娩之痛,简直无法忍受,结果,她儿子还拿着V8,在她身下,畅快的摄影……   这简直……   丧心病狂!!   “向南,加油!!加油——”   景孟弦紧握她的手,给她打气。   “噢!!天——”   向阳惊讶的感叹着。   在他眼前,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尤其是他的母亲,居然能如此伟大的,忍受那么重的痛苦,把这么大一个孩子从身体里生下来!!   “儿……儿子……你要把你妈我拍难看了,我……我跟你没完……”   “……”   向阳彻底囧了。   老妈,你一脸都扭曲成这样了,还讲究好看??   “好看好看,一定好看!!向南,你先别想那些,先专心生孩子……”   景孟弦紧张得手心里已经全是汗。   向南痛得眼泪儿直掉,咬着牙,撕声大喊,“景孟弦,我好痛!!这辈子你要再敢让我怀孕,我可真跟你没完了……啊————痛,痛————”   这是向南第二次承受分娩之痛。   第一次,向南是独自一人生的,甚至于都没敢让自己的老妈陪着。   那天,她也在手术室里喊着同样的话,甚至于心里发誓再也不会生第二胎了,因为实在太痛,太痛……   可结果,她还是生了!   因为,一旦看着孩子出生,之前那些所有的不适和痛苦,都已经显得无足轻重了。   忽而,只听得“哇——”的一道稚嫩的哭声。   孩子呱呱落地。   向南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额上和身上早已是层层热汗,衣服都早已被她湿透了。   “生了!!生了——”   向阳和景孟弦都激动不已。   “恭喜恭喜!!是位千金!!”   医生喜悦的恭贺着。   “太好了!!”   向南的眼泪顺势滚落而出,“医生,把宝宝抱给我瞧瞧……”   “好呢!!”   医生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家伙走了过来,“孩子跟爸像呢!好漂亮……”   向南被景孟弦搀扶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果然,长相又跟爸。   虽然脸还脏兮兮的,也见不到她的眼睛,可是……确实漂亮得不想话儿。   那小鼻子,小嘴巴……   像极了她爸爸。   向南甚至于都可以想象这小妮子把眼睛张开会是怎样一副迷人的模样……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瞪一眼旁边同样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景孟弦,“怎么孩子都跟你的长相!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了!”   她吃醋了!   不过,嘴上虽是这么说着的,但心里其实早就笑开了花。   孩子跟谁都好!   只要是她的!   不过,跟爸爸更好,不得不承认,他景孟弦长得确实是比自己更漂亮!   孩子跟他,只会更好看!   景孟弦不由分说的就在自己妻子的脸颊上啄了一记吻,“老婆,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   他这一辈子所有的温情,全是她给他带来的!!   这一刻,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爱,仿佛又加深加重了!!   …………………………   刚出生的小向晴太嫩,太软,景孟弦这个新手老爸,当真只敢在一旁看着,一点也不敢下手。   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小不点儿给抱折了。   小阳阳像是看什么稀奇东西一般,天天围在小向晴的摇床边儿转悠。   向晴刚出生的那几天,他哪儿都不愿去,甚至于连学校都不想去了,最后还是向南好说歹说了,才把他哄去了上学。   一回来,书包都来不及扔,就直往自己妹妹房里跑。   “晴晴,晴晴……”   他天天拿着小玩具在晴晴眼前晃悠晃悠。   晴晴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儿就跟着他的动作一个劲儿转啊转。   漂亮的模样,简直像个小精灵,可爱透了!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啄上几口。   “向南,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亲一亲我的妹妹呀!!”   小向阳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问着向南。   “现在只能亲妹妹的额头,不可以亲她的小嘴知道吗?”   向南告诫着自己‘饥渴’的儿子。   “好呢!!”   收到妈妈的恩准,小向阳兴奋不已。   轻轻的抱住妹妹的小脑袋,一低头,就宠溺的在她的小额头上印了一记吻……   哇!!好暖好嫩,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   “好可爱哟!”   他忍不住痴痴地笑起来。   却哪知,摇床上的小向晴一点也不领情,“哇——”的一声,居然就哭了起来,一张小脸儿更是涨得通红。   这可把旁边的妈妈和爸爸紧张坏了。   景孟弦一马当先的冲上前去,将哭坏的小向晴抱进了怀里,像个专业的奶爸似得不停地哄着她,边哄边走,“乖,晴晴不哭,乖哦……”   旁边小阳阳可委屈透了。   他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嘛!   他抬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还在一个劲儿痛哭的小向晴,忽而,他一唔鼻子,“老爸!!好臭,晴晴拉粑粑了……”   “啊?”   景孟弦大惊,连忙坐下来,去查看晴晴小屁股下的尿片。   果不其然,尿片上黄黄一遍。   “快,去那块新尿片过来!”   景孟弦命令自己的儿子。   “哦……”   小阳阳接收到命令,赶忙绕到床的另一头去拿尿不湿。   向南悠闲地躺在床上,继续吃水果,让房间里两个大爷们招呼着她的小女儿。   她只负责在一旁做指导和顾问。   景孟弦将向晴弄脏的尿片才一抽出来,却不想……   “pia——”   一个臭屁放出来,紧跟着黄色的臭臭就像喷泉似得射了出来,弄得景孟弦浑身都是。   “……”   景孟弦俊逸的五官,全数拧巴成了一团,“向南!!怎么办?我的天啊……”   他激动得将小向晴托得远远的,唯恐她会再继续拉臭臭。   小向阳见状,笑得趴倒在地,就见向南见着他那副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因为,那窘迫又别扭的模样实在太好笑了!!   向南笑归笑,但他手里的到底还是自蓕钼己的亲生女儿,连忙掀了被子,下了床来。   又找了小阳阳打下手,打了热水来,替小向晴把屁屁给洗了干净,这才替她将新尿片给换上了。   小向晴大概是认妈妈的,一到老妈手里,她就像个乖乖的小公主,再也不哭不闹了。   这让一旁换好了衣服的新手奶爸,以及新手哥哥可吃了一把好大的醋。   正所谓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向南这边因为生了孩子而喜气洋洋,满屋子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好不喜庆。   但紫杉这边就显得不太好过了。   每次的失败,都让紫杉心灰意冷。   每一次月经推迟,都会让她又紧张又害怕,却又无尽的期待。   但每次验孕的结果都让她大失所望。   没有……   一直没有!!   而这个月她的月经又无缘无故的给推迟了整整十天。   这似乎是延时最长的一次,而且,还完全没有要来的意思。   这让她又陷入了漫长的焦慌里。   早上6点她就守在了洗手间里,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握着一根验孕棒,却迟迟不肯用。   她紧咬着下唇,还在痛苦的做着心理斗争。   她连推迟月经的这事儿也没敢同云墨多说,前几天云墨也在问她怎么还没来月经的事儿,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身体上太疲劳了,才导致经期延后了。   她撒谎的原因,自然是不想让云墨同她一样,陷入这种期待又紧跟着失望的情绪里。   这种感觉,太让人痛苦了。   最后,紫杉终于下定了决心……   必须得测一测!!   打开马桶盖,脱下裤子,重新坐了回去。   一分钟后……   验孕棒被平方在前方的地台上,紫杉紧眯着眼,根本不敢去看那东西。   对她而言,那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考验。   一分半钟过去……   她必须要睁眼看了!!   时间过长,结果会作废。   紫杉内心里纠结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皮……   目光落在地台上的验孕棒上,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不,不是差点,而是已经尖叫了出来。   因为,验孕棒上显示的……   不是从前那千篇一律的……一根红线!!   而是……   两根!!!   外面的云墨,一听里面的尖叫,急忙走过来敲洗手间的门,“小杉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敲门的动作很急切,得不到回应,又紧急的旋了旋门锁。   门没打开,里面的人儿却说话了。   “没……没事,我刚刚只是踩到了水,差点滑倒了……”   紫杉撒了个小谎。   在事情还没有得到完全确认之前,她不能给云墨任何的期待。   “真的只是这样吗?”   云墨半信半疑。   “真的啦!”   说着,紫杉已经从洗手间内开门走了出来。   云墨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受伤后才作罢,“叫那么大声,吓死我了。”   “我去给你做早餐,你赶紧洗簌一下,准备去上班了!”   “嗯,困死了……”   云墨撑了个懒腰,抱了抱自己的小娇妻,这才又转身赖到床上去了。   每天对他而言,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莫过于从床上爬起来。   以至于每天紫杉都得花好长一段时间哄他起床,当然,最后哄着哄着,就变成了晨练。   不过,这倒是一个叫醒他的好法子。   通常完事儿后,睡意也全醒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爬起来了。   当然,这事儿挺废功夫,所以很多时候,两个人还是迟到的。   ………………   紫杉才一到医院,把工作上的事情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同办公室里的老大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就往妇产科奔去了。   结果,尿检和血检的结果都跟她早上检查的结果,完全一致。   “小杉,恭喜你啊!!你要做妈妈了,孩子都快40天了!!”   “真的??”   紫杉简直不敢相信。   虽然她已经自己做过一次检查了,但对于这个结果,也确实不敢轻易相信。   怕信以为真了,到最后却只是空欢喜一场。   “真的,还相信我的医术不成!给,这是结果,自己看去!!”   “太好了,太好了……”   紫杉激动得喜极而泣。   她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紫杉揣着检查结果回办公室的时候,一路上给自己的老公打电话。   “今天中午没有安排手术吧?”   “嗯?怎么?想约你老公我吃饭?”   云墨一猜就中。   紫杉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笑道,“老公,中午你请我出去吃大餐吧!”   云墨显然听出了自己老婆的好心情来,表示诧异,“怎么了?好像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心情啊,确实还不错!”   紫杉在电话里点点头,“你就说吧,到底要不要请我吃大餐。”   “请你吃大餐倒没什么问题,不过,看你这副好心情的模样,是不是得考虑把你的好心情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分享呢?什么事儿这么开心?难不成领导打算升你为医师了?”   “嘁……”   紫杉不屑的哼哼了一声,“那东西现在对我来说……不过尔尔。”   她现在就是典型的有儿万事足。   “哟!那不是你短期的梦想吗?现在居然都不屑了?看来还当真有了不得的喜事啊!!”   云墨倒还当真来了兴致。   但越是如此,紫杉就越是要故意同他卖关子,“中午等你请我吃了大餐之后再说,拜拜……”   她说完,就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这种美事儿,自然得当着孩子爹的面儿说!   午餐时间可算熬到了。   云墨当真领着紫杉下了个好馆子。   五星级的西餐厅,任由紫杉点。   “老婆大人,菜都上齐了,咱也不跑单,有什么美差,赶紧说吧!”   云墨整一上午,就被自己身体内的好奇因子给折腾伤了。   他连刀叉都来不及拿起来,双手趴在桌子上就问紫杉。   “跑单?”   紫杉神秘一笑,娇嗔道,“我才不怕你跑单呢!”   就怕他知道以后,会一兴奋点更多,更多……   “那你别给爷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云墨都快被自己这淘气的老婆也急坏了。   紫杉咬着银叉,‘咯咯’一笑,眨眨眼娇嗔道,“老公,你……你要做爸爸了……”“什么?”   云墨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叉了坏。   紫杉瞪他一眼,笑道,“你小点声!我说……你要做爸爸了!!”   “我……我要做爸爸了?”   云墨简直不敢相信,一把握着紫杉的手,激动的又重复的问了一句,“我真的要做爸爸了?”   “是啊!!我怀孕了,真的!我今天一早上就到妇产科坐了详细检查,你看……这是检查结果,医生说宝宝已经有40来天了!还说她很健康,很健康……”   说着说着,紫杉就忍不住酸了鼻头,激动的哭了起来。   【大结局】景南篇(完)   【今天月票翻倍啦!有票子的亲们贡献下哇!这是大结局啦,大结局啦!】   紫杉大着肚子的时候,一直都是向南陪着她。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说得最多的那还是育儿经。   向南剥了瓣橘子送入紫杉的嘴里,“我跟你说,这怀孕最重要的就是前三个月,三个月得稳着点,后面就好了!”   “嗯嗯。恁”   紫杉连连点头。   向南又塞了块橘子送入自己嘴里,“诶,你说你这胎是个小公主还是个小王子?”   “不管是小公主也好,小王子也罢,我都喜欢。担”   “咱们可说好的啊,小公主就留给我们家做小媳妇,小王子的话……不介意姐弟恋吧?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一岁而已,是吧?”   紫杉被向南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我是不介意的!”   “好!!那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啊!!”   …………………………   向阳十岁那年,云家小公主呱呱落地。   取名,云璟。   小公主在他们一群娃儿里,排行老三,所以,别名叫三公主。   向阳站在摇床前,看着被褥里粉粉嫩嫩的小娇娃,好奇的眨眨眼,“小杉阿姨,她怎么长得跟我们家小向晴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   噗!!紫杉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小孩子刚出生那会都是一团没张开的小肉球,也难怪他要说长得都一样了。   “她也好可爱……”   小向阳忍不住伸手抓了抓云小三的小手儿。   手才一探过去,小家伙似乎就感觉到了一般,张开小手板儿就将阳阳的手给捏住了。   力道还很大的,怎么就不肯松手了。   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儿,看着阳阳‘咯咯’的笑个不停。   “小杉阿姨,她会笑了!!她会笑了——”   这才两个多月呢!   “妹妹好像很喜欢你哦!”   紫杉说着将小家伙从摇床里抱了出来,让软绵绵的她坐在自己身上。   小阳阳忙凑了过来,拾了把椅子在小云璟的对面坐下,“我也很喜欢妹妹啊!”   不过,他嘴里说的喜欢,自然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最单纯的喜欢。   —————————————————————————————   婚后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   向南生了小向晴之后,几乎是忙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了。   工作上也休停了一年半,直到第二年才算彻底复工。   而一直忙于公司的景大总裁,最后同云墨商议,两个人一同创办了一家私立星级医院。   为的,确实不是盈利,而是……他梦想的追求!   当向南再次见他穿上那身白色大褂的时候,眼泪怎么都没办法抑制的,就不停地往外涌。   景孟弦双手兜在白大褂里,看着自己情绪过于激动的娇妻,无奈的笑道,“哭得这么厉害,我下次可真不敢再继续穿了。”   “不行,不行!!”   向南连忙否决掉,抓住他的两根手臂,撇撇嘴,“你要不穿,我一定比这哭得更凶!”   “怕了你了!”   景孟弦一把将向南捞入怀里来,置于自己腋下,“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当然啦!!今天是你第一天上任,我能不过来亲自瞧瞧?我亲爱的景院长?!”   向南揶揄的逗他。   “哈哈哈……”   景孟弦被向南彻底逗笑了,抱着她的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当然,能够重回他梦想的舞台,他的心情能不好吗?   “啊!对了!!礼物,礼物——”   向南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礼物袋,“这可是你老婆我跑遍整个S市的大商场才给你挑选出来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向南说着将礼物呈了上去。   “什么东西啊?”   景孟弦好奇的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支雕花的黑色钢笔。   向南小手儿背在身后,献宝似的同他说明道,“这可是全球限量版的!只出了三支,我可是提早了半年才预定上的。”   景孟弦眯了眯眼,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礼物我倒是很喜欢,就是你这段说辞够没诚意的,说得你老公我倒像个庸俗之人。”   “哈!”   向南伸手一把挽过他,笑眯眯的道,“老公,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是最吸引我的吗?”   “不穿衣服的时候!”   景院长回答得语气,绝对是相当肯定,且自信的。   “呸!!”   向南唾弃他,娇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说道,“是你从你的白大褂里把笔抽出来,然后‘哗哗哗’在纸上写着字儿的时候,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这倒让景孟弦挺意外的。   景孟弦转了转手中的钢笔,笑道,“老婆,谢谢你!这笔,挺昂贵的吧?”“嗯!挺贵的,都快把我的卡刷爆了!不过老公你放心,我用你的卡刷的……”   “……”   “你不会介意的哦?”   “当然。”   他敢介意吗?   不过,这份礼物还算老婆送他的吗?   “景院长——”   有医院里的同事喊景孟弦。   就见他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景院长,神外科办公室出了点事儿……”   “怎么回事?”   景孟弦眉心敛紧。   “是这样子的,昨天一位病人手术时期忽而心脏病突发死亡,今天家属就闹过来了,现在这会直接把尸体停在了咱们办公室里,说是非得向医院讨要个说法不成!”   啧啧……   又是最典型的医患关系问题。   向南光是听听都觉头大。   “老公,祝你好运……”   向南拍了拍景孟弦的肩膀,悲悯的祝福着他。   景孟弦在她的红唇上印了一记吻,“你带着老大和老二去我的办公室等我吧官榜。”   “你得注意安全啊!”   如果换做只是家属来闹事儿的话,向南一定会跟过去瞧瞧的。   不过,有尸体停在办公室,还是罢了吧!   她光想想就渗得慌,何况,待会老大和老二还得过来呢!   很快,老大和老二就被月嫂和司机从家里送到了医院来。   小晴晴这会已经三岁大了,坐在高高的沙发上,翘着两条小短腿,小嘴里还一直叼着颗苹果,像个小老鼠似得啃个不停。   向南担心她会卡着,骗她道,“晴晴,你得慢点吃,小心苹果里有小虫子,万一被你啃掉一半了,怎么办?”   晴晴端着手里已经被她啃掉了一半的大苹果,似认真的思忖了一下。   末了,才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妈,奶声奶气的问道,“可是……那不应该是小虫子要小心我吗?万一被我啃了一半,死掉的可是它……”   “……”   景向晴,你还敢腹黑一点吗?!!!   当然,腹黑公主的腹黑,绝对远远不止这些。   直到后来,向南觉得她小女儿的话,都足以整成一本可爱腹黑语录了。   从前呢,向南总是这么鼓励向阳和向晴的:谁都有做错或者做得不够好的时候,自己如果做得不够好呢,也不要灰心,要自信一点。别人做得不够好,就要学会去安慰他们。   向晴倒是好这一点始终铭记于心。   那日,向南亲自下厨给丈夫和孩子做了一道清蒸鳕鱼,结果,盐放多了,向南有些郁闷,看着女儿在一旁眼都不眨的盯着自己瞧,向南就假装很伤心的道,“哎呀,妈妈可真笨,连个鱼也蒸不好……”   向南说这话,其实只是想让自己女儿安慰安慰她几句的。   小向晴确实是足够懂事的。   她上前拉了拉向南的手,一副疼爱的模样摸了摸妈妈的手背,“妈妈,你别难过,虽然你是我们家最笨的那个,但是你比别人还是聪明很多的……”   “……”   向南差点吐血。   后来这事儿她告诉给自己老公听,结果,把景孟弦给笑翻在床上。   果不其然,这是他的女儿!!   本性跟他,太像了!!   但就算如此,景爸爸也没少在自己女儿身上吃瘪。   那日,向南正在一楼给全家人精心准备早餐,就听得楼上传来向晴稚气的唤声。   “妈妈……妈妈————”   一声可比一声高。   向南赶忙搁了手里的工作,就往楼上跑。   跑到她的床边,就见宝宝已经睡眼朦胧的坐了起来,头发凌乱得像个鸟窝,而她躺在旁边的老爹显然是被她的叫声给闹醒来了,见老妈来了,也就没起身来,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结果,小女儿掀了掀他笨重的身板,“爸爸滚。”   向南一听这话,赶紧纠正她,板着面孔,训斥道,“晴晴,你不能没有礼貌!怎么能跟人这么说话呢?何况他还是你爸爸!”   景孟弦听闻更是一下子睡意全无了,满脸都是委屈,无辜极了。   小向晴看着爸爸这副模样,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道歉,“爸爸,对不起……”   “没事没事!知错就改的晴晴是好孩子!”   景孟弦刚还委屈的心,瞬间得到了安抚。   他这宝贝女儿可真是软得都快把他的心给化了……   结果,下一句……   “爸爸,请你帮忙滚一滚,好吗?”   呵呵……呵呵……   瞧瞧,多有礼貌的孩子啊!!!   “哈哈哈哈哈……”   看着景孟弦那张扭曲的俊脸,向南最后终于是忍无可忍的爆笑出声来。   当然,如果以为小公主的腹黑语录就这样了,那可把她想得太弱了!   很多时候,向南当真是,对小萌娃又爱又恨啊!   一大早的折腾着她穿好了衣服后,向南就招呼着他老爸照顾她洗漱,自己又继续下楼做早餐去了。   忙了一早,时间飞快的流逝,向南眼见着上班就快要迟到了,结果,桌上的小萌娃还在闹脾气。   “宝贝,妈妈上班要来不及了,赶紧的,听话,咬一口蛋蛋,好不好?”   向南耐着心思哄着她。   结果,小家伙把俏脸儿一撇,摇头道,“我不要吃蛋白,我要吃蛋黄妹妹!”   向南继续当好妈妈,诱哄着她,“乖哦!听话,都得吃的,知不知道?蛋白吃了脸蛋儿才白白的,好看……”   结果,小家伙眨眨眼,正色的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妈妈,那还是你吃蛋白吧!晴晴让给你吃。你脸上的痘痘越来越多了,一点都不白,你快吃吧!晴晴让给你啦!吃了后漂亮……”   小家伙一边说着,还把鸡蛋不停地往向南嘴边塞。   向南差点泪流满面。   女儿啊女儿,你怎么就跟你老爸一样,从来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专门挑人心伤的地方戳,是到底是故意不是啊?   听到老公和儿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向南狠狠的一口咬在鸡蛋上,连带着蛋黄也一并吞得干干净净了,渣滓都不给女儿留一个。   “……”   小晴晴咽了咽口水,满脸无辜。   向南到底还是新剥了一个给她,“晴晴,待会上幼儿园,还会不会哭啊?”   晴晴点点头,如实交代,“应该会的。”   说这话儿的时候,可在她圆溜溜的大眼里瞧不出半分的羞愧来。   “你都已经上幼儿园了,怎么还能哭鼻子呢?你看班上的其他同学可都特别乖,就你一个人哭鼻子,你不害臊啊?如果你再哭,妈妈的脸可都要被你丢光了。”   “那晴晴还是要哭的呀!”   晴晴相当坚持。   末了,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而后一脸担忧的问向南道,“不过,如果我再哭,妈妈你的脸真的会不见吗?”   “……”   向南点头,“真的会不见!”   “好吧!那我下次不敢再哭了,我不想妈妈的脸不见了,那样……怪吓人的!”   “……”   结果,她宝贝女儿还当真就没在幼儿园里哭过了。   向南自认为这招还真的挺不错的!   ——————————————————————————   小云璟三岁。   她顶着一头如同被狗啃过了似的短发,掉着晶莹的小珍珠泪儿,好不可怜的从外面窜了进来。   “向阳哥哥!!向阳哥哥——”   三公主不开心的时候,永远都只有她的向阳哥哥。   正在书房里写作业的向阳一听三公主的唤声,连忙扔了笔,就“噔噔蹬”的下了楼来。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子了?”   向阳一把将软绵绵的小云璟从脚边上抱了起来。   他虽然才十三岁,不过,身材较于普通人可挺拔不少,毕竟有好基因在。   那张俊美的脸,较于自己的老爸,根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她怀里的小公主,虽然留着一头实在谈不上好看的发型,但那张脸可爱得如同一只藏在森林里的小精灵,通透,不染纤尘,可爱到不似这个凡尘该有的人儿一般。   “告诉我,哭什么?”   向阳又问了一句,抓下她的小手,替她把脸颊上的泪痕拭干。   她的脸颊格外粉嫩,瓷白的颜色此刻还透着些绯红,漂亮极了。   “头发……好丑!!好丑……怎么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笑我……呜呜呜……”   “……”   向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违心的安抚着她,“哪儿丑了?挺好看的啊!”“他们说跟狗啃的一样,哇……”   小家伙说着,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要不……我帮你修剪一下?”   向阳大胆的提议。   “真的吗?好啊,好啊!!”   小三儿连忙点头,乐不可支,刚刚的眼泪一下子就收了起来,连过度的情绪都没有。   “那你乖乖在这坐着,哥哥去拿剪刀来。”   向阳把小三儿安置在沙发上坐好,又转而去抽屉里翻了剪刀出来,又奔去厨房把老妈的围裙拿了过来,细心的给妹妹系好。   “好了,乖乖的把眼睛闭起来,不许乱动,不然可能会剪刀你的哦!”   “好!小璟不动。”   小家伙双手背在身后,认真的坐好,闭上眼,一动不动。   真是十足的相信自己的大哥哥啊!   “咔嚓咔嚓——”   剪刀游过她柔软的刘海,遗落下一堆碎碎的黑发。   小家伙心满意足的很。   而向阳……   剪了一圈后发现,还跟刚刚没什么区别,依旧像狗啃的。   他不满意,再继续。   又一圈……   好像还差了点。   再继续……   直到……   小云璟的刘海,彻底与她的脑门儿齐平了,这才可算完了。   终于不像狗啃的了!   不过……   向阳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奇怪。   这发型就像,中间没有头发似的,怪难看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拿了镜子给小云璟,“那个……你看看……”   小云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好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向阳以为她又要哭的时候,她突然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小璟这样子好搞笑哦!!”   “……”   向阳心里长松了口气,对小三儿还有些愧疚,不过,她不哭了比什么都好。   伸手抱过她,“走吧!陪哥哥写作业去!”   “好啊!!”   小家伙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隔天,小云璟顶着这一头堪称奇葩的发型到了学校,可想而知的,没少遭同学取笑了。   而且,比昨天笑得更凶,更厉害。   还几个忍无可忍的,直接笑趴在了地上。   但这次小云璟没哭,也没跟他们发脾气,一反常态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拎着自己的小书包往桌上一甩,不屑的嗤之以鼻道,“你们这些小笨蛋,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时尚!!”   在她小云璟心里,只要是向阳哥哥的,就什么都是好的!!   所以,不管同学们如何取笑她,她的心情都是美美的。   ……………………   那年,小云璟八岁,向阳十八岁。   已入高三的向阳,无疑俊美得已是学校校草级别的人物。   精致的五官,生得如同妖孽,魅得能失人心魄。   就连向南这个当妈的,无数回见到自己的儿子都忍不住犯花痴的,就更别提其他那些小女生了。   小云璟虽然年纪不大,但对美的认知,还是挺强的。   她也开始念小学二年级了。   而小向晴虽然比小云璟大一岁,但是做父母的总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伴儿,所以向南让向晴和云璟一起上的小学,两个孩子一起有玩的有闹的,多好。   两个人在向阳高中的附属小学上课,以至于一下课的时候,就有无数个大姐姐小姐姐们同她俩献殷勤,给她们买各种吃的,玩的,目的就是让她们俩帮忙递情书,又或者是打好家属关系,往后好下手。   小云璟还好,但小向晴可不乐意跟她们打好关系了。   每次见着她们,就拉着小云璟躲开他们,甚至于还要挟她们,“你们再这么讨厌,我就告诉我哥去!我哥才不会喜欢你们呢!我哥的女朋友只能是小三儿!!”   小三儿眨眨眼……   女朋友?   她是向阳哥哥的女朋友吗?那是什么东西?   她完全弄不明白,只傻呼呼的跟在一旁瞎点头,“对,我就是向阳哥哥的女朋友!”   “噗……你这么小,你做他女朋友?”   小云璟的话,惹得那帮女高中生都笑了。   当然,谁也没有去真正的在意过她的这番话儿。   小云璟毕竟还是个孩子。   因为景家姐妹的关系,所以小云璟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向南的家里,要哪天突然没来,还当真不习惯了。   向南可是由心的把她当作自己未来的小儿媳妇了。   小云璟是什么都不懂,只是乖巧的叫向南为向南妈咪,叫景孟弦做孟弦爹地。   这天夜里,小云璟又一个人跑来找向阳哥哥了。   好在两家住在同一小区里,距离相差不远。   这时候向阳已经睡了,她推开向阳的卧室门,就像走自己的房间似得,一猫身子就钻进了他的被褥里,窝在了他怀里,默不作声的睡了。   向阳被怀里这突来的柔软给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小三儿躺在了自己怀里。   他微鄂,问她,“怎么了?”   侧身,看着她。   小家伙蠕动了一下软绵绵的小身子,埋进他暖暖的怀里,更紧了些分。   一看这模样,向阳就知道,小家伙一定是不乖,又挨爸妈训了。   通常调皮被训的时候,她才会这副小媳妇儿的委屈模样。   他伸手将小东西抱入自己怀里,“是不是又被妈妈训了?看你以后还乖不乖……”   “明明就是妈妈不乖!又凶云璟……”   向阳失笑。   “云小三……”   他喊她。   “嗯?”   “以后你要不想睡家里,就去跟向晴姐姐睡,不能再睡哥哥这了,知道吗?”   “我不要——”   小家伙一下子就不开心了,抱着向阳的小藕臂更紧了,小身子不依的动弹着,“我要跟向阳哥哥睡!!我就要跟你睡……”   “好了好了,跟我睡,跟我睡……”   怕了她了!   小云璟是从小就格外依恋着他的。   就像妹妹依恋着哥哥。   而他,也相当照顾着怀里这个妹妹的!   他毕竟是哥哥,而且是年长她十岁的哥哥!   ………………………………   那年,小云璟十二岁,向阳二十二岁。   周末——   小云璟背着书包,一路跌跌撞撞的往景家火速的奔了过来。   “向阳哥哥!!向阳哥哥,死了死了——云璟快死了——”   她眼眶通红,不停地喊着。   景向阳从二楼奔了下来,“怎么了?怎么了?”   “血……血……”   “血?什么血??”   向阳将云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却也没见着她身上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小云璟却害怕得直哭,“我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哪儿?哪儿?”   景向阳又把小云璟掰过来掰过去的,好好检查了好几遍,但始终都没发现哪儿有血迹。   “下面……”   小云璟哭得直颤,一张脸儿瘪得通红,“下面,好多血……”   景向阳一愣,而后,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门。   看着面前已经成人的小云璟,景向阳还觉得有些恍惚。   去年小向晴成人的时候,可被少被他笑话,而眼前的小云璟这样了,他心里居然会觉得有些许的恍然和羞窘。   “你先到洗手间去,把弄脏的裤子脱下来,我去找你向南妈咪……”   “好……”   向南正在外面的庭院里晒被子,一听得向阳叫自己,这才忙折回了屋里来。   “刚刚是不是云璟来了啊?怎么不见她人影了啊?”   向南环顾一眼四周,没发现自己小媳妇儿的身影。   “妈,那个……”   向阳还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啊?”向南不明所以。   “你有没有卫生棉啊?少女用的那种,云璟她……好像来那个了,你进去帮她看看,她现在哭得可凶了……”   “……”   向南二话没说,连忙折身进了洗手间。   “宝贝,来,让向南妈咪瞧瞧!”   向南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来过来。   “哎呀!!我们璟宝贝也成人了!别哭别哭,这是好事儿,好事儿……”   景向阳在外头听得可是面红耳赤,就听得自己老妈喊他,“向阳!!”   “嗯,在呢!干嘛?”   “你赶紧去你小杉阿姨家一趟,给小璟拿一套干净的衣衫过来!”   “哦,好!!”   向阳说着就出门往同一小区的云墨叔叔家去了。   他到了他们家之后,把小云璟的事情同紫杉说了一遍,紫杉哭笑不得。   “这小妮子啊,我看啊,干脆让你妈收了她做女儿算了,成天就不着家,只知道往你们家跑,我看她心里就没我这个妈了!”   紫杉嘴上抱怨着,一边去她房间里给她拣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走,我跟你一起过去,把她拎回来。”   后来,两个妈妈守在洗手间里给小云璟换衣服。   向阳在外面守着,等待着两位妈妈的随时命令。   “向南姐,我们家云璟老麻烦你,怪不好意思啊!”   紫杉实在拿自己这麻烦的女儿丁点办法都没有。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一家人可不说两家话!再说了,咱小云璟还叫我妈呢!她可是我们家向阳钦点的小媳妇,是不是啊?我的小璟公主?”   “是!!”   云璟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向南的话,就在那一个人自得其乐的点头。   乐得向南和紫杉两个人呵呵笑。   门内的云璟听不懂,但不代表门外的向阳听不懂啊!   他可是已经二十二岁了!!   十二岁的小捣蛋做他的小媳妇儿?那可真应了她老妈那句话了。   老牛吃嫩草!!   关键是……   他可从来都只是把小妮子当妹妹而已!   这一路看着她长大,要把她当女人看待,可还真难!   要知道,她浑身上上下下的,可没哪一处地方,是他景向阳没见过的。   要说他们之间的感情,还真的除了兄妹之情,可再无其他了!   不过,他也懒得去在意里面两个妈妈的谈话。   本来就是玩笑话而已,他根本无需去在意。   ……………………………………   那年,小云璟十五岁,景向阳二十五岁。   “云璟,放学了没?我哥回来了!你赶紧回来啊!!”   那天,收到向晴的信息,一贯学习成绩好的小云璟第一次,学会了跷课。   因为,半年不见得向阳哥哥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半年前他被医院派去支援前线了,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这几个月里可没让家里人少想念。   小云璟拽着书包,连家也没着,就兴奋的直往景家跑。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不点了。   她已经出落得格外娇美,长长的头发带着些自然卷,蓬松的散落在肩头上,称上她那张可爱俏丽的面容,如同森林里的小精灵般,美得不落俗套,教旁人看着都总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向晴!!”   “向南妈咪!!”   “孟弦爹地——”   小云璟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喊了一遍,就没点到景向阳。   不知道为什么,光想到向阳哥哥,她的心就会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所以,也就变得不太好意思大声喊他了。   脚,停下大厅里。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哎呀!!我们小璟回来了!来来来,赶紧进来,你向阳哥哥回来了!”   最先招呼她的是向南。   小云璟乖巧的笑着,“向南妈咪!”   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对面的景向阳身上。   半年不见,好像又帅又高了……   站在那里,挺拔如松,俊美不可方物。   可是……   他旁边多出来的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是谁??   “小璟,过来……”   景向阳同她招了招手,转而指了指身边的女孩,“哥哥的女朋友,尤浅。”   女朋友……   似乎,直至那一刻,云璟才彻底明白了,女朋友真正的含义!!   那天晚上,她没有在景家吃饭。   在景向阳那一句介绍语之后,她礼貌的同向南和景孟弦招呼了一声后,头亦不回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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