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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监控室里现在看到的是海绵宝宝。   风里希费了半天劲才把魂收出来,最后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你要把我们关在电梯里一个小时,还要我看着自己演的十八禁直播?”   --------------------------------------------------------------------------   我是丧心病狂的楔子   (审讯室里)   风里希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尖突突上来,下意识地缩腿,却带着还没了一半在体内的牙刷一动,下腹一阵热流,她不敢动了。   大神显然对刚发生的一切早有预知,丝毫不惊讶地继续埋头认真做他的事,他左手拿过另一支蘸了药膏的牙刷,随着吻轻轻刷起她的脚趾。   他刷得相当仔细,一块皮肤都不放过,牙刷的触感轻轻重重落在她脚趾、脚背、脚底上,勾得她麻痒难当。   当他有条不紊地刷到脚心敏感区域时,风里希终于蜷了脚趾,同时觉得身下一股热流,低头一看,露了半根在外的牙刷柄上,已经湿漉漉裹了一层液体。   那液体顺着牙刷柄向下的角度慢慢聚集在末端,渐渐凝成一滴。   随着那滴液体越来越大,重力拉着牙刷末端向下,而杠杆原理让还埋在她体内的牙刷头向上抬了抬,带着药膏的软毛正顶在柔软的墙壁上。   风里希倒抽一口气,这时末端的水珠凝结得够大,“啪”的一声滴在地上,忽然失去的重量又使牙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体内的牙刷头又打在另一侧的软壁上。   风里希被这一来一去间,已经折腾出一身汗,还没等她松一口气,更多的液体顺着牙刷柄涌出来,同样的原理让那不安分的东西好像水车一样动起来。   李唐仍然埋头致力于刷药事业,只是那不疼不痒的感觉越来越不怀好意,从脚趾一路慢慢刷过小腿、膝盖、大腿内侧…….   风里希被扣在扶手上的手一直颤个不停,她看着那人严肃的神色,忽然想起一首小时候六叔教给她的中文歌来。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刷完房顶又刷墙,刷子飞舞忙…….”   最后,她闷闷说:“李唐,你其实是个粉刷匠对吧……”   正文   三面墙上铺了四十余个屏幕,中间的马蹄形桌面上又设了二十几台电脑。   此时是凌晨两点,每台电脑前都坐了一个戴着耳机的技术人员,无一例外地十指在键盘上翻飞着。   忽然,其中一人挥拳砸了一下桌子,气愤地用日文骂了几句。同时,满墙的屏幕都黑了,一秒后,所有的屏幕上同时出现蛇一样的进度条,缓慢却匀速地前进着。   每个人见了这情形,都如临大敌,一时间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整个控制室好像被开了静音。   最早捶桌子的那个先反应过来,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才叽里呱啦又说了几句,剩下的人如梦初醒,又埋头敲起来。   过了大概三分钟,墙上的进度条停了,一直卡在65%的位置,满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露出刚上刑场却发现国家取缔死刑的释然。   可惜一口气还没喘匀,那停止的65%就跳成了66%,两秒后直接蹿到了70%。   这时,金属制的大门开了,一人披着湿漉漉的外套,几缕湿发粘在额头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进来。   其形容看着像刚从河里爬上来的,表情却好像刚把人推进河里。   控制室里的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看着来人的表情有一种小蝌蚪终于找到妈妈的欣喜,齐齐低头用日文喊了声“大人”。   那人走到当中的屏幕前五步处停下,扬起弧度流畅的下颌盯着屏幕看了一眼,伸出一只手在身前台子的内嵌键盘上快速打了几下。   随着那几声响起,三面墙上的屏幕一起闪烁起来,光影在每个人的脸上交错着。   光影之中,多少人眼中的技术大神李唐,仍在裤兜中的右手慢慢握成了拳。   看到这里,二十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慢慢崩塌。   是谁?是谁?   是谁竟然能在大神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要让一个人后悔,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引以为豪的东西上,打得他爬不起来。”   此时,纵是智商再高,李唐也没有想到,在他最引以为豪的东西上给他狠狠一击的,会是那个人。   那个人,一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她那么笨,害他总是要浪费时间去给她擦眼泪。   ------------------------六个月前--------------------------------   一月飘雪,加拿大多伦多市,司帕蒂娜唐人街。   一幢看起来连恐、怖分子都不忍心炸的二层建筑,威风凛凛地带着一身十分抽象的涂鸦,和疑似长年累月的狗尿浇灌出来的墙皮,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这幢楼,它在用生命给城市添堵。   在挫得非常高调的楼后,停了一辆高端大气得非常低调的车:六米车身的劳斯莱斯Phantom。   这样一种香车鬼屋的组合,让人不禁想:难道这幢看起来快塌了的狗尿楼其实是黑社会总部?   它还真就是黑社会总部。   ----------------------------------------------------------------------------------   此时高贵冷艳的劳斯来斯边上停了一辆从头到尾连玻璃都不透光的黑车,其形容等于将车牌换成“我是黑社会”。   车门一开,车上下来两个亚洲男人,沉默地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一个粽子。   仔细看那粽子,也是金发碧眼的一只好粽子,可惜他此刻面上的表情太过惊悚。   Thomas被两个男人一路拖着上了二楼,胳膊腿不知道在楼梯上受了多少残害,胶带后的嘴“呜呜”了半天,才如愿以偿地被一榔头敲晕。   -----------------------------------------------------------------------   等他被揍醒时,看到的是亮得刺瞎人眼的地砖,和地砖上映出的他被打成猪头的脸。   他盯着下面那张原本令他在Gay街上很吃香的脸生无可恋地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   他所处的房间很大,左右两侧各开了八扇窗,玻璃都是单向的。   他盯着两侧那些黑色石头雕的形态各异的龙,和每条龙边上立着的墨镜西装男看了一会,就没什么兴趣地转了头。   面前约十米处,立了一张黑乎乎的椅子,那椅子看着就很重,好像和地砖是一体的。椅背上雕了两条吐信子的蛇,蛇眼睛处各嵌着两颗暗红的石头。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头铺了一扶手的黑发,黑发下面低垂了眉眼,黑色抹胸和前短后长的紧身皮裙下是一双闲闲交错翘着的长腿,右脚上那只红底儿的黑色高跟鞋悠哉悠哉荡着。   Thomas看得有些愣,直到他被人揍了一拳,将本来就咆哮着要喷涌而出的鼻血催产了下来。   揍他一拳的也是个女人,从长相到穿着都像动漫里二次元的姑娘,除了颜色比动画片里还花哨以外。   Thomas看了看面前全身上下绝对超过七种颜色的人,忽然想起他们gay街上长年飘荡的彩虹旗。   二次元姑娘看了他一眼,用鸟语对着两旁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上来一个在室内还戴墨镜的男人,沉默地将他嘴上的封条撕了。   她俯下身子给他擦了擦鼻血,用英文问道:“你认识Stephen?”   Thomas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Stephen这种名字就好像Thomas一样,街上一棍子都能打着俩。这二次元女人问的是哪个Stephen。   他犹豫的这会功夫,那彩虹一样的女人对他身后使了个眼色,就听咔的一声,墨镜男掰断了他一根手指头。   在Thomas扯开嗓子嚎之前,面前的二次元女人已经含情脉脉地将刚刚给他擦鼻血的布塞进了他嘴里。   现在Thomas是真的相信,他这是落进黑道手里了。   二次元姑娘接过另一个墨镜男手里递来的消毒液搓了搓手,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来,用两只手指捏着,悬在直冒冷汗的Thomas面前,语调轻快地问:“这是你的?”   Thomas眼泪都被疼出来了,脑袋跟着晃动的照片看了好久,也没看清楚那照片上的是啥。   这一阵摇头果然又将他打入万劫不复,她大眼睛眨了眨,直起身子时又说了句鸟语。   Thomas刚把眼睛里的眼泪挤干净,就看到面前又站了一个墨镜男,手里捏了两片刀片,刀片中间夹了几根火柴棍。   墨镜男一言不发地伸手对着他的脸比划,旁边捏着照片的女人十分热心地解释:“两片刀这样在脸上一划,中间的肉被割下来,疤一辈子都去不掉。”   Thomas看着那刀片病毒似的噌噌往自己脸上飞,吓得对着她手里的照片猛点头。   惨遭毁灭性伤害之前一秒,二次元女人喊了句什么,墨镜男嫉妒地将他毁容的魔爪停了停,那小美女再次将照片递到他面前,细长的手指指着一个比指甲盖大点的脑袋,换回英文问道:“说,照片上这个人现在在哪?”   Thomas看着这张包括了至少二十个人的高中毕业舞会合影,费了半天劲才认出她说的那个“Stephen”,前后想了五千年才不确定点了点头。   二次元女人嫌弃地将他口中的破布抽出来,Thomas调了口气,压下想找耶稣祷告一下的冲动,不确定地说:“我和Stephen不……不熟……”   墨镜男手里的刀片直接贴上他吓得惨白的小脸,他赶紧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但是我听……听说他去了多大念书!”   真巧,多大就是离这里步行五分钟、滚过去也不过十分钟的多伦多大学。   -------------------------------------------------------------   穿红戴绿的玄女收了手里的照片,对着边上三个墨镜男下令道:“传话给市中心、斯嘉堡和密市的弟兄,把多伦多大学三个校区都查一遍。”   说完看了看在地上和刀片垂死挣扎的Thomas,对他身后的墨镜男龙三摆摆手:“处理了。”   Thomas虽然没听懂她说什么,但听语气说的也肯定不是“给他一千万再送到酒店压压惊”这类,于是还不等墨镜男抓他,就卯了力气从地上冲了起来。   玄女和边上的青龙堂的兄弟都没料到这个已经被吓成泥的gay男还能爬起来,不但能爬起来,还能参加奥运会。   场上原本的十个墨镜男领命下去了三个,还有两个本来站在Thomas身后,剩下五个里有两个是军师一样的文职,那三个离得又远了点。   一时间被揍得亲妈都不认识的Thomas以奥运会夺冠的速度就朝风里希……身侧的门去了。   风里希本来一直坐在那里低调地摆弄她手里的九连环,折腾了一个小时连一个都没拆下来,她一忍再忍,终于没忍住。   “啪”的一声,钢制的九连环被她以暴力解开,飞出的金属残片有一根正好打在以百米速度夺门而出的Thomas两眼中间。   Thomas捂着眼睛倒下时,龙兴帮的现任老大风里希,挥退了赶上来的龙五龙六龙七,三寸长的鞋跟踩住Thomas一缕金毛,叹了一口气说:“那里你进不得。”   Thomas自然又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头皮快被她踩下来了。   眼看着那几个一看就背着人命的墨镜男再次上前,Thomas也不管好修养了,叽里呱啦地破口骂起来,从风里希骂到玄女,再骂到墨镜男一二三四,不知道的名字就用各种“f*cker”“b*tch”顶上。   他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终于感动了上天,就在他骂到最起劲的时候,风里希鞋跟照着他脑袋一踹,才从小受升级为小攻的Thomas立马变成了小安静。   风里希从Thomas身上迈过,一伸手,龙三恭敬地递上一件黑色外套。她一边系着外套上的带子,一边转头问立在一边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六叔,四合会的人到了?”   被叫做六叔的男人略一低头,扶了扶眼镜,语气恭敬道:“回娘娘,到了。还带了上次卖了咱们的架梁(中间人),正在堂口(办事处)等着。”   风里希略点了点头,转身接了鹿皮手套戴上,对玄女说:“走,咱们会会四合会的新当家去。”   -----------------------------------------------------------------------   龙兴帮现任当家风里希,是个悲惨的失学儿童。   年方二十,十七岁因其父、原龙兴帮老大风龙一夜间瘫痪,不得已从高中辍学,在龙兴帮老人、人称“六叔”的管城侯的扶持下坐上了帮内第一把交椅。   说来也是从小耳濡目染,这三年来,偌大一个龙兴帮竟让她扛起来了,还收拢了不少小帮派,将原本只覆盖安大略省的龙兴邦扩到了温哥华等市,一时间帮内外对她由最初的轻视渐渐变成了后来的尊敬。   又因为其虽年轻貌美做事却雷厉风行毫不手软,北美道上的都敬称她一句“风娘娘”,后来因为几个帮会的大佬里只有这么一个女人,便索性连姓都去了,只剩一个“娘娘”。   -------------------------------------------------------------------   风里希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立在一边开门的龙七道:“先别烧了,给他打一针,送‘仓库’去。”   刚出了大门,风里希看着门口的车,皱了皱眉,在龙六手摸上车门的瞬间沉声道:“慢着!”   龙六也是从小不务正业长大的,此时听她这么一说,马上伸手入怀,其他几人也立刻去摸家伙。   天上飘了点小雪,风里希慢慢将一只鹿皮手套从手上褪下来,对着车里道:“四合会看上咱们龙兴帮的车,说一声就是了。就是不知道,南边已经这么不好混了?”   她说完了也没有动作,过了一会,两侧车门轻轻开了,一只绝对平时是拿来当镜子用的皮鞋从上面迈了下来,踩在尚薄的雪中。   那个男人站在车边,一点看不出身后的劳斯莱斯是被他强上的。冷厉的眉眼和一身紧身黑衬衫加西裤,让人觉得把这人从车边拉开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行为。   另一侧下来一个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七、八的模样,踮着脚将一件黑色大衣披在男子身上,那男子踩着薄雪向她走来,单看都长得甚好、拼在一起却过于凌厉的五官十分直接地刺激着龙兴帮众人的视觉。   风里希面色不变,伸出一只刚摘了手套的右手道:“四合会饕餮,好久不见。”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娘娘,其实您想带着小皮鞭去上学,也是可以的。   四合会,势力范围主要覆盖美国东部,纽约和华盛顿一片,总部设在纽约唐人街,离多伦多也不过十个小时车程。   但是风格却十分迥异。   就比如说现在饕餮身后站着的这个少女,她梳着包子头,留着齐刘海,穿着……一件短旗袍。   活脱脱就是街机里爬出来的。   风里希将目光从他们二人身后收回来,语调依旧平平道:“前几天听闻贵会内部有了大变,帝江被人剥光点了两天的天灯。”   混黑社会的,不就图能装个酷么?所以从大佬到小喽啰,都喜欢给自己起个霸气的绰号。四合会的品味比较复古(从衣着就可以看出来),高层都很一致地用上古凶兽给自己长气势,比如说前老大叫帝江,现在这个叫饕餮。   风里希点到为止,饕餮凉凉一笑,半嘲讽半真诚道:“娘娘也是好耳目,纽约警方都没发现的事,龙兴帮倒先知道了。”   风里希岔开话题:“‘货’呢?”   饕餮挥了挥手,从街角开进来一辆美国牌照的车,他指了指车下面的四个轮子:“娘娘要的,四合会怎么敢不给?”   风里希对龙五使了个眼色,一会土了吧唧上面还画了个裸女的车库门开了,饕餮带来那辆车被让进去,里面几个龙兴帮的“技术人员”已经准备好,上来就把车胎扒了,掏出里面一袋袋白粉来。   验货的封九夜要上去尝,被风里希出声拦住了:“多事。”   说完转头对饕餮道:“饕公子,请。”   -------------------------------------------------------------------------------------   饕餮刚坐下,身后四合会的另一唐装男就拖了一只麻袋上来,袋口一开,露出里面一个身材矮小的中东人来。   那中东人被螃蟹似的绑成一个颇艺术的抽象作品,麻袋一开先看见坐在一边喝茶的饕餮,嘴里嗷呜嗷呜一阵哀嚎;一转眼看见正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看着他的风里希,这次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风里希伸手抓过一个骰子,漫不经心地问身后朱雀堂的临玠:“他害死了咱们多少兄弟?”   临玠低头道:“回娘娘,这人上次泄露了接头地点,害咱们八个兄弟被13K的人给堵了,死了七个,还有一个废了腿。”   13K是除龙兴帮和四合会以外北美另一大亚裔帮派,也不知道风龙那辈上出了什么恩怨,从来和龙兴帮不对付,没事就要给风里希添点堵。   风里希“哦”了一声,手里骰子一扔,扔出个“3”来。   临玠这个英俊整洁穿着贴身西装的青年,不知道从身上哪抽出一把板斧来,走到地上的中东人面前,咔的一刀砍下来他三根手指。   风里希又扔了个“6”,眼神颇好的临玠又咔咔两刀剁了六根下来。   那中东人直接晕了过去。   风里希又要扔,想了想,把骰子一收:“算了,别剁成小叮当了。拖下去给个痛快罢。”   临玠一看就是常干这种杀猪卖肉的活,九根指头下来地上一点血没沾,直接兜吧兜吧连人带手指全收袋里了。   ------------------------------------------   等临玠和半死不活的中东人出去了,风里希才抿了口茶,对一直目不斜视就盯着她脚尖看的饕餮说:“饕公子今儿是来和我谈买卖的?”   饕餮淡淡一笑,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来,调出一段视频递给风里希。   风里希接过手机,视频里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亚裔男人,被绑在椅子上,面上一副神游天外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脚尖偶尔点一下地面。   他身后的电视上正播着新闻,新闻上的日期显示是昨天。   风里希那张千年冰山脸在看到视频中的男人时抽了一下,很快便恢复正常,将手机递还给饕餮。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开口道:“听说四合会有不少好手,计算机玩得出神入化。”   饕餮好像知道她会来这么一出,伸手从口袋里又掏出一物来。   风里希觉得他照这个趋势下去,约莫一会从口袋里掏出枚原子弹来也是不稀奇的。   一般要说黑社会老大出示信物,就算不拿出点全世界只一个的限量版物件,好歹也要是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   可眼下,饕餮气场十足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从二百米距离内可以捡出来一张地铁票面值的硬币。   而坐在他对面地震也不会动一动的风里希,看着那枚疑似还沾了泥的硬币,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竟支着扶手向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问:“你既然知道龙兴帮在找Sai,我也不绕圈子,四合会要什么?”   饕餮见她这是不再怀疑视频的真假了,遂站起身来,将硬币压在她身侧的小几上,半俯了身道:“要加东五座城市的势力,娘娘给不给?”   风里希身子往后一靠,离他远了点,闭目养神起来。   饕餮见此也不泄气,又跟进了一步:“那要风娘娘您,龙兴帮给不给?”   风里希仍旧没回答,忽然两人周围四扇门同时暴开,二十余名龙兴帮的手下涌了进来。   饕餮渐渐直了身子,脑后顶上冰凉的一物。   风里希依旧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双手指尖相对,摇摇头道:“两年前BC省竹里帮的当家也是这么和我提条件…….”   说罢她比了比地底下:“眼下在不知道哪一层躺着。”   饕餮也跟着摇摇头,冷厉的五官倒一点不显紧张,他脑后的枪口向前顶了顶。   饕餮又向前一步,看着就好像要在枪口下变身禽兽和衣扑上风里希一般。他低头在她耳边道:“竹里帮那蠢材,不但被娘娘取了性命,连西部的势力也被你接收了。不过……”   他“咔咔”笑了两声:“娘娘眼下就算杀了在下,也动不了四合会。还会害得风老爷子一辈子瘫下去。”   风里希睫毛动了动,对饕餮背后说道:“绯钰,退下。”   饕餮脑后一松,还没等染着红头发的绯钰撤出去,就听外面几声枪击。刚直起身的四合会当家又矮了下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依旧一副“你们脑浆打出来老娘也不睁眼”的风里希护在了身下。   一波子弹扫完了,另一波又起,外面没有人声,只有防弹玻璃的易碎层碎了时发出的噗噗声。   要说眼前令风里希不舒服的,不是外面熟悉的一个月要上演五六次的的枪击,而是忽然压下来的不熟悉的男人的气息。   她鞋尖一挑,将饕餮挡出一步之外:“饕公子还真是惜命,‘黄金甲’时刻都穿着。不过现在看来……”   她侧耳听了一会外面的响声:“13K可是铁了心要让四合会和龙兴帮结下这梁子。”   想要英雄救美却被批评成穿着防弹衣耍帅的饕餮很冤,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上个诉,就见风里希摔了个茶杯。   一般这种时候,黑社会老大摔个茶杯什么的,都是有内涵的暗号。   可风里希摔完这杯子,世界该怎样还怎样,站在窗边借着防弹玻璃的单向性肆无忌惮朝外面射击的龙兴帮众连头都没回。   只有他们的老大在摔了杯子以后长吁了一口气:“舒服多了。”   风娘娘,现在不是摔杯子缓解压力的时候吧?!   随着她那一声,外面的枪击也接近尾声,绯钰一头红发上沾了点雪花,提着一把不知从哪变出来冲锋枪对风里希说:“娘娘料得不错,果然是13K那帮崽子。多亏咱们提前防着他们。”   风里希点点头:“让熊娘子给受伤的弟兄看看。”   黑帮这种存在,内部文化一般都要比外面的世界慢上半拍,有时候这半拍还能打上半个世纪。先不说四合会还在穿唐装玩cosplay,就连比较现代化的龙兴帮也是沿用了被古人用成筛子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分堂式。   风里希安排了一番,才复又转向在一边排排坐分热闹的饕餮,从桌上拿起那枚被遗忘的硬币:“饕公子特意来这一趟,龙兴帮必然不会忘了。不过兄弟们跟了我,就是将命交给龙兴帮了。四合会在美国势力大,却不一定顾得上加东,到时加东五市千余兄弟的性命可都要栓在绳上晃荡了。”   她说完这些,也不说客气客气留对方吃个便饭看个电影啥的,直接送客。   ----------------------------------------------------------------------------------   饕餮身后一字排开四辆一模一样连牌照都相同的黑车,身后那个大雪天不嫌冷穿旗袍的街机少女,再次默默地将大衣披在他肩头。   他深深看了一眼站在裸女车库门前的风里希,胸有成竹地再次丢出诱惑:“娘娘好好想想,四合会随时恭候。”   ---------------------------------------------------------------------------------------   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四辆车,风里希身后的六叔管城侯扶了扶眼镜:“都说狡兔三窟,这四合会的新当家也差不多了。”   风里希看着漫天飞扬的雪花,呵出一口气来:“玄女,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从来是打杂的一把好手的玄女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娘娘,青龙堂的兄弟们查出来了。那人果然在多伦多大学,就在咱们边上的校区,读第三年的工程科学。”   风里希指尖下意识地敲了敲手腕,脑中浮现出三年前那个被抓住却宁死不开口的少年来,叹了口气,平静地对玄女吩咐道:“给我办个学籍,我亲自去。”   这声说得很低,内容听着不过是表达了一个辍学的孩子要上学的愿望,在玄女和龙兴帮其他人听起来,却几乎等于“龙兴帮现在全体改行做皇家警察去”。   玄女倒抽了好几口冷气,才勉强平复了心情,依旧恭敬低头道:“是。”   ----------------------------------------------------------------------   于是在背起书包上学堂前一天,常年抹胸皮裙高跟鞋加小皮鞭的龙兴帮老大风里希,对着玄女推来的一架子牛仔裤毛衣运动鞋,加上十几抽屉的各色眼镜,悔青了一根十二指肠。    ☆、第三章   风里希作了一个梦,梦中她又回到了三年前,她那从来只阴别人的老爷子,终于在她十七岁时,被人阴了。   阴他的甚至不是道上的人,而是一个一脸呆相看起来和这个世界都不挂钩的科学家。那科学家估计连黑社会是什么都不知道,却偏偏放倒了叱咤风云的一代黑帮大佬。   那一日随后赶来的她,看到一屋子倒地的兄弟,生死不明的人堆尽头是仍旧埋头在实验台上忙碌的男人。   她手中握着的一枚限量版硬币,在她看见倒地的风龙时骨碌碌滚了出去,滚在屋里唯二站着的两人中的另外一人脚边。   面前黑影一闪,有人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捡起那枚硬币,五官在朦胧的光影中模糊不清。   风里希醒来时,扶了扶鼻子上快掉下来的黑框眼镜,看着面前阶梯教室里一个个坚持着不倒下的后脑勺,看着底下九十多岁还死活不退休的教授正用马上就要昏倒的架势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电磁场,只觉得生无可恋。   她转头看了看一边托腮听得很是认真的玄女,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听得懂?”   玄女从一副被邪教洗脑的状态中反应过来,诚实地回答说:“回娘娘,玄女完全听不懂。”   风里希对她的态度表示赞赏。   这时又听玄女说:“玄女只是觉得,课这个东西,说不定听着听着就听懂了……”   风里希深以为然。   -------------------------------------------------------------------------------------------   风里希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电磁学教授那以10赫兹的频率抖动的手上,借着厚镜片的掩护,目光在教室里搜寻起来。   果然,那个被整个工程系像神一般供奉起来的少年,正坐在整个教室的中心点,他面前那台疑似从来不用接电源的电脑,正毫不觉得羞耻地刷着黑屏幕上的一行行白色代码。   而比代码刷得还快的,是工程系之神那好像长在键盘上的十只手指头。   风里希和玄女,自一周前以UBC转学生的身份“转入”工程系以来,对两件事一直不甚理解、   第一,工程系从大一到大四到研究生几千人对李唐此人的狂热追捧;   第二,工程系加数学系加计算机系所有教授对他的无限容忍。   李唐,也就是风里希和玄女要盯的Stephen,那阴了风龙的生物教授Sai的儿子。   为了更好地接近目标,并且在男女比例为6:1的工程系成功潜伏,风里希被凡事要求尽善尽美的管家玄女拉着染黑了头发,脱下高跟鞋换上灰不拉几的运动鞋,脱下前短后长霸气十足的皮裙换上蓝得和天空一样的牛仔裤,脱下裹着事业线的抹胸换上一直遮上脖子三寸的毛线衣。   末了玄女约莫觉得这样还不够毁灭世界,又在她的高鼻梁上架了副没度数但疑似是用酒瓶底做的黑框眼镜。   至此,一代妖姬的黑天鹅风里希,成功被改造成连她亲爹都认不出来的工程女。   关于第一条,风里希简直可以举出一百来个例子来证明这些所谓的高中平均分都超过90分的学生有多么天真。   新学期第一天,风里希和玄女拿着和李唐一模一样的课表,坐在教室里。   这节课好像叫real j□jysis(真分析),风里希看着那两个单词,分开看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偏偏放在一起她就一点想法也没有了。   因为这节课不是工程系的必修课,所以是和数学系的人一起上,玄女数了数教室里零星的几个脑袋,很有干劲地对风里希汇报:“娘娘,这屋里算上教授和咱们才二十三个人,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盯人了!”   风里希扶了扶额:“回去叫六叔给你补补中文。”   因为是第一堂课,教授年纪又没到八十,于是很好人地叫班里的同学互相认识一下。   这个时候风里希和玄女才发现,她们太天真了。   班里的除了她们和教授外的二十个人,几乎全都围到了李唐身边,其殷勤程度不下于市长来了。   不,一想起多伦多历届市长那微弱的存在感,市长来了也绝对不会有这种空前盛况。   其中挤得最前面的是班里除她二人以外仅有的一个女生,虽是金发碧眼的一个妞,却着实让她们看了好几眼才确定那是个妞。   铁塔一样的数学系之花拨开人群挤到埋头编程的工程系之神面前,一口气问了大概二十几个问题。   就在风里希和玄女在一边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那数学系之花尖利的一嗓子,然后激动地撑着桌子说:“Stephen,我们的生日居然都是7月10号!”   玄女在一旁“哇”了一声:“娘娘,他们居然和您的生日是同一天。”   风里希还在半睡半醒,见那边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少年抬了抬眼,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在她二人身上停了停,闭目算了一会,不耐烦地对数学系之花道:“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二十三人中,如果不算上闰年,有至少两人生日相同的几率超过50%。”   一句话秒杀众数学系精英,很多人直接拿出笔来开始算。   那铁塔数学系花还想说什么,工程系之神已经又低了头下去,一边继续编他的程序一边加了一句:“如果是五十七人,这个几率就会超过99%。”   在数学系之花捂着心口倒地的时候,风里希有些挫败地扶着额头问玄女:“你说他是事先背好的么?”   玄女也很挫败,抬头看见刚倒地的系花又挣扎着爬起来了,满面崇敬地说:“Stephen!你来数学系,也一定会是No.1!”   明显已经是工程系No.1的少年对这声赞美不是很感冒,目光仍旧停在屏幕上说:“数字‘1’在真实世界中以第一位数出现的几率是30%,这是物理学家Frank Benford在1938年就得出的结论。”   这一堂课在数学系众人西子捧心和玄女临阵倒戈的崇拜目光中结束。   第二堂课名字太长,风里希忘了,只记得英文发音快将她折磨死的印度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一堆符号,她勉强就认出来一个“sin”和一个“cos”。   那教授自我陶醉地写了一黑板以后,指着其中一个其复杂程度直逼北美黑帮之间业务往来的式子,问底下或奋笔疾书或一脸茫然的学生:“这个式子的图谁能来画一下?”   教室里安静得和刚被扔过原子弹一样,只有李唐还在发出手指敲击键盘的背景音乐。   过了一会,他好像才发现周围的安静,从电脑屏幕前默默抬起那高贵的头颅,看了一下印度教授不断点着的式子。   然后,他默默地对下面的教授比了两根中指。   整个教室震惊了,玄女在桌子底下拉了拉风里希那件灰不拉几的毛线衣:“娘娘,他这是小宇宙爆发了?”   风里希目光深沉地看了看那两根细长白净的中指:“也可能是敲字敲抽筋了。”   所谓你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就算你猜到了开头和结局,却还是猜不到番外。   在所有人看来都是被侮辱了的教授,仔细看了看李唐那两根手指头,很认真地说:“我希望你指的,是这个式子的图。”   说完转身在黑板上画出垂直的x、y两轴,之后又在x轴正负两侧各画了一条竖直向上的竖线,其形容像极了李唐那两根笔直的中指。   “这个式子的图,确实是这样的。”   在满教室的抽声中,玄女捂了脸:“娘娘,玄女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对人竖中指竖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风里希推过面前一本空白的笔记,冷冷淡淡对她说:“把那个式子抄下来。”   ----------------------------------------------------------------------------------------   两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原本干劲十足的风里希和玄女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这两个星期里她们除了确定课不是听着听着就能听懂的以外,还确定了接近工程系之神的难度直逼接近总督。   于是,就在第八十五次次看着呼啦啦一群人和给皇帝开道似的前十八人开路后十八人护驾地围着李唐出了教室时,玄女从五颜六色的裙子底下抽出一截麻绳来,恶狠狠道:“娘娘,咱们还是把他绑回去算了。”   风里希隔着能有地球半径那么厚的镜片勉强看清了玄女脸上的神色,心道要是能绑,她还用来受这份罪?   她伸手揪了揪毛衣上面的几个球:“三年前,我就派人绑过他。”   玄女张着卡通星星眼等着下文,风里希却噤了声。   她想起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那被她命人吊起来的少年,满身的血污,一只眼睛还被打肿了,却始终不发一言。   那时候十七岁的她,看着瘫痪在床的父亲和一众弟兄,只是着急地想要从他身上拿到解毒剂。   因为那下毒的科学家失踪,她便派人百般查访,寻到了他的儿子。   那一年,她藏在门后,令朱雀堂的兄弟用尽了办法折磨他,只要能撬开那张嘴。   可他宁死都一言不发,她立在门后,低声对朱雀堂的知树说:“他倒是一心求死,可我偏不让他死。他不是喜欢科研么?那就打断他一只手。“   那时候她对科研的理解,就是趴在实验台上晃试管。   第二日,却发现胳膊粗的锁链已经断了,那个原本奄奄一息的少年不知所踪。   是谁救了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一定要解开这个谜。   --------------------------------------------------------------------------   就在风里希发呆的时候,两个亚裔学生朝她走来。   风里希抬头打量了一下满身名牌的的一高一矮两人,其中高的那个手里还很骚包地拎了一个Prada公文包。   边上玄女已经开始咆哮了:富二代!富二代!拿着爹妈钱祸害的富二代来了!   矮的那个有些羞涩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风里希和玄女,又狗腿子似的看了眼高的那个,才开口直接用中文问:“同学,以前没见过你们,你们是新转来的?”   风里希面瘫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在笔记本上画土豆,外交负责人玄女压下心中狂奔的草泥马,绽放了一个日本高中小女生的笑容:“是啊,我是Jenny,这是我cousin Sissy,我们才从BC省过来,对多伦多还不熟。同学你们叫什么啊?”   风里希的嘴角抽了抽,我们对多伦多不熟……那杀人放火的事都是谁干的?   她抽搐的嘴角没有落入两个富二代的视线,就听矮的那个继续说:“那你们一定还不习惯吧?我们专业的节奏要快一点,课也比别的专业多。哦对了,同学你叫我猴子就好。”说完又拉了拉在一旁摆造型的高个男:“这是十二少。”   一脸高富帅的十二少十分娇羞地对风里希和玄女笑了笑。   工程男,果然就算是高富帅,也逃不出屌丝的气质。   等十二少娇羞完了,猴子才继续说:“那个……那个……下周就是第一次quiz(小测验)了,周五我们组织了一个学习小组,Jenny和Sissy要不要来?”   玄女又在底下委屈地拉了拉风里希的袖子:“娘娘,咱们过来前补的那些校园言情小说里,男同学不是都要约女同学一起看电影吃饭什么的吗?他们怎么约咱们一起学习?”   风里希继续抽了抽嘴角:“你看的言情小说有写工程系的么?”   玄女恍然大悟,抬头笑眯眯地说:“我和堂姐都很想去啊,可是我们周五刚好有事……”   那边猴子还在自言自语:“这次来的人很多,因为听说到时候Stephen也会来……”   风里希一掌拍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捂住了玄女的嘴:“去,我们自然去!我和Jenny最喜欢和大家一起学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文化真可怕。   这章说的就是这么个事...... ☆、第四章   等到了周五,风里希和玄女才发现,她们又天真了。   要说人如果一辈子不天真,那很遗憾;但要是天真一辈子还活下来了,那简直就是强悍。   就比如说风里希和玄女,她们此刻就在往越来越强悍的路上奔着。   Bahen Center,简称BA,是工程系突发奇想在两栋看上去有一百年的老教学楼中间插建的一栋楼。   周五晚上七点多,BA二楼的一层玻璃房子、工程科学系的Common Room(是叫公共区?公共休息室?+——+)里,聚集了三十多个学生,在为周一的流体考试做准备。   穿得土里土气的风里希和高中生似的玄女一人拿了一罐可乐,窝在沙发上看着各位努力用功的同学按照以下步骤进行着“小组学习”:   一,两个或以上的人因为某个问题讨论起来;   二,讨论变成争吵;   三,争吵继续升级,最后相携着到脸上映着幽光编程的李唐面前找说法。   玄女喝了口可乐,对风里希小声道:“娘娘,玄女怎么看他像是处理家庭纠纷的?”   风里希高深莫测地也喝了一口可乐,猜测道:“可能各学术领域间都是相通的吧……”   这会功夫,李唐已经在受理第十起离婚案件了,他长得颇勾人的凤眼瞄了一眼猴子手里的纸,淡淡说:“Bernoulli 公式用错了。”   猴子低头看了半天,还真错了,一边的高富帅十二少得意地一笑,然后,目光好似不经意地绕过埋头奋斗的人群,在风里希和玄女身上停了停。   玄女抱着空可乐罐子叹了口气:“娘娘,要不咱们也折腾出点纠纷?”   风里希用脖子和肩膀夹着可乐罐,手上飞快地翻着那本比砖头还厚的流体教科书,嘴里咬着一支笔含糊不清地说:“你说关于哪一部分,我们能弄出两种不同的意见来?”   玄女探头看了眼那书上她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见过的各种符号,仔细想了想:“要不,咱们就争一争哪个式子长得好看?”   风里希“啪”地把书一合:“我看,还不如我们去问问他,咱们谁长得好看。”   玄女还真思索了一会,抬眼看见班里的法国妹子PP,正屁颠屁颠地借着几起纠纷间的空档给电脑后的工程系之神送巧克力。   结果神连头都没抬一下就给拒了。   她颇忧愁地看了法国妹子身后几乎是专业里所有女生都在的阵容,又看了看风里希那一身挫得不能再挫的打扮,忧伤地叹了口气。   叹完这口气,她才想起来什么,一副不确定的样子问风里希:“娘娘,玄女忽然想起来个事。我们转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人说过,在这个专业里,如果哪个学期平均分不到65,就会被踢出去……”   风里希把手里那本刚盖上的砖头“啪”的又打开了,埋头苦读起来。   玄女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半晌,才小声问:“娘娘,您……您看得懂?!”   风里希头都没抬,用玄女的原话回答她:“不懂,但说不定看着看着就懂了。”   ------------------------------------   忧伤的玄女没胆子打扰风里希,只得百无聊赖地转着眼珠四处看着,也好搜集情报。   她的目光从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李唐那边,绕到满脸娇羞地捧着东西等着献殷勤的本专业全体女生…..不对,还有一个例外。   那个人有着与工程女不相符的外表,修长的腿和至少C-cup的胸都昭示着她的与众不同。   而最与众不同的部分,还要算她对另一边狂热追星般的浪潮熟视无睹的淡然,只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流体笔记地坐在孤零零的角落里奋斗。   玄女八卦的阀门又被打开,她不怕死地伸手戳了戳在知识的海洋中狗刨的风里希,小声道:“娘娘,那个是不是咱们系的系花?叫Lily还是什么的,中文名好像姓花,叫花什么来着?”   风里希瞄了一眼,淡定道:“花璃。”   玄女一激动,从裙子里掉出把西瓜刀来,她讪讪将刀收了回去,继续八卦道:“你说,还真有人能抵抗的得住小S的魅力啊?”   风里希从知识的海洋中翻了个肚皮出来,不解地问:“小S?”   玄女神叨叨地凑过去:“是我给Stephen起的代号,这样咱们谈起他来不会被发现。”   风里希摸了摸不停抽搐的嘴角:“玄女,我只当你不知道有个词叫j□j。”   不明情况的玄女又陪着风里希“读”了一会书,期间猴子几次热情地邀请她们加入如火如荼的讨论,都被玄女以洋溢着母爱的笑容婉拒了。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了十二点多,玄女看了眼已经抱着书睡过去了的风里希,又看了眼好像刚磕过药的一群人和始终坐在电脑后没有人找就不发言的李唐,扶了风里希打算先回去。   刚伸了手,却听见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   在龙兴帮里混了十几年的玄女对这种毁坏性的声音真是太熟悉了,此刻的她简直就是声控的,一身沸腾的黑帮血液立刻被激活,伸手就从裙底摸家伙。   刚摸到那热乎乎的西瓜刀,玄女的手就被才幽幽醒来的风里希按住。   风里希一脸淡定地看了看拎着棒子踩着一地碎片进来的六七个黑人,最后一个手里还握了一把小型手枪。   她对玄女比了个稍安勿躁的口型。   要说能在礼拜五凌晨十二点多还激烈地讨论流体的,怎么说也不是一般人,玻璃被打碎以后猴子和十二少等人又继续讨论了能有十秒钟,才发现他们被不明校外人士控制了。   此时已经很晚,校警多半已经回家老婆孩子热壁炉去了。被敲坏的墙上警报器哭爹喊娘地响着。几个精壮的黑人听了那声音更加兴奋,棒子一挥,砸了一群学生中挺身而出的还算高大的两个白人一脑袋的血。   玄女裙底的手又蠢蠢欲动,仍旧被风里希一个眼神制止了。   风里希低声用中文道:“死不了。”说完看了眼那几个有点飘飘欲仙明显是刚在外面抽了大麻的歹徒,又看了眼外面,手底下做了个切的动作。   玄女会意。   那几个黑人进来自顾自嗨了一会后,将目光转向还保持着讨论姿势的学生。   其中一个歹徒从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面前的盒子里拿了一块巧克力,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吃了。   那女生长得小巧玲珑,却有个非常诡异的名字,叫Orange,圆滚滚的橙子。   Orange看了看自己要进贡给工程系之神的巧克力少了一个,一股火就从脚底升了起来,“噌”地一下就拍案而起。   她这一拍激得几个黑人一个哆嗦,尤其拿枪的那个,本来就上了膛的枪也没知会大家一声就走火了。   顿时整个Common Room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大多数学生都下意识地抱头蹲在地上,刚站起来的Orange呆呆低头看了看巧克力盒子,嘟囔了句:“吃就吃吧……”   然后默默也蹲下了。   这么一闹,不光学生慌了,那几个刚抽完大麻的黑人也有点醒了,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干什么好。   还是刚才擦枪走火那个反应过来,一掌打翻了正在用手机的猴子,另一只手顺道将手机抢了过来。   然后他回头,其中一个人开始脱裤子。   女生尖叫起来,玄女又靠了过去,小声说:“呀,真不要脸,他们不会想劫色吧?”   风里希困得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果然见脱了裤子的那个,把两条裤腿各打了个结,然后走到学生面前。   拿枪的老大凶巴巴地说:“把你们的钱包和手机都放进去。”   几十个学生都有些踌躇不前,还是之前被打翻在地抢了手机的猴子挣扎着起来,掏出个钱包交了出去。   之后十二少对身后众人交代了一句,大家也开始掏口袋。   那提着裤子的黑人走了一圈,走到仍旧坐在那里盯着屏幕的李唐面前,却见他没有动作。   李唐双手一摊,表示他没有钱包也没有手机。   那黑人自然不信,骂了一句,伸手就往他身上摸去。   这时候本来蹲在地上的几个女生“噌”地站起来了,一个个眼睛冒火地盯着他。   那黑人被看得不自在,悻悻绕过他,走到下一个人面前。   玄女做了个“O”的口型,震惊地继续八卦:“没看出来小S还有死忠粉啊,都什么时候了……啧啧啧。“   下一个是坐在斜对角的花璃,她埋头在纸上写了最后一笔,才不耐烦地从包里抽出个一看就比里面的钱值钱的钱包,镇定地抽出两张卡来,把钱包丢了进去。   那黑人对她这种不打招呼就抽成的行为很不满,刚要恐吓一句,看见她大冬天还露着的两条大长腿,咽了口吐沫,哼了一声。   收到风里希她们这儿时,她上下摸了摸,然后问玄女:“你带钱包了么?我的电话在你那么?”   玄女“唔”了一声,一顿摸,然后停了一下,又一顿摸,然后停了一下,再次一顿摸。   她这种摸法,把对面没穿裤子的黑哥们的j□j都摸起来了。   最后,她耷拉了眉毛说:“娘娘,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   风里希揉了揉太阳穴:“回去自己领一针。”   玄女蔫巴巴答应了,这时候却听拿着枪的黑哥们指挥道:“你你你,把他们都打晕。”   又点了点玄女风里希花璃PP等几个女生:“你你你你你你你,跟我们走。”   玄女又忧愁地打量了一下黑框眼镜遮住半张脸、肥大的毛衣勾勒出疑似孕妇身材的风里希,对黑人哥们的品味表示敬佩。   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高兴的,这几个黑人不难解决,只是在一群同专业的同学面前不好出手。现在他们主动敲昏了大部分学生,在玄女看来,简直就是等于在脸上写着:我们活腻了,来揍我们吧。   法国小妹PP和丢了一块巧克力的Orange一起,花璃不紧不慢地收拾了东西,拎着包走了出来。风里希和玄女走到电梯处,对隐在暗处的朱雀堂几个兄弟摆了摆手手,示意他们几个留在此处盯着李唐。   电梯打开,身后的common room里传来打斗的声音,估计是剩下的黑人为了防止里面的人报警,正在一个个敲晕。   -------------------------------------------------------------------   已过午夜,几个黑人推搡着七、八个女生走在并不十分黑的没有围墙的校园里,风里希正在思索如何让歹徒将她们和另外几个女生分开,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   她侧头看向玄女,果然她神情也有些涣散。   她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一副了然。   居然有人,给她们下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写了这么些,剩下的要一天一天撸了,没出场的大人们别着急,你们都会出来的 ☆、第五章   风里希长这么大,不是没被下过药。   道上出来的,谁没被下过几次药,更别说从小在黑帮里长大的。   对付下药、绑架、暗杀,风娘娘她是一把好手,要是大学里开这门课,她说不定还能混个教授当当。   有一阵子没闹出点什么,她还有些不舒服。   可是今天这个事,却不在她意料之中。   首先,她来上学,除了青龙和朱雀堂的几个高层,并没人知道,加上玄女给她一番乔装,就算风龙现在看见她,都不一定认得出,而玄女从前极少露脸,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付两个转学生?   其次,她今晚和玄女只喝了可乐,那可乐是十二少和猴子提前准备的,当时common room里大部分人都喝了……   她看了看前面神色如常的花璃等人……别人都没事,却只有她俩中招了。   主要问题是,这两罐是她和玄女自己从一箱里面拿的,怎么就那么巧?   她思索了一会,发现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被下药无数次已经炼成人肉试毒器的风娘娘,一罐可乐下去,竟然没尝出来里面的药。   风里希觉得被挑战了。   ----------------------------------------------------------------------------   她在脑子里揍假想敌的时候,听见耳边一阵呜咽,原来那几个黑人已经把她们带到了一片小树林中,其中两个此刻正在扯PP的衣服。   Orange那体积差不多是黑人一半的身子正努力挡在PP面前,小姑娘英雄救美的结果就是由一个人被非礼变成了两个人一起被非礼。   玄女看了看抱胸沉默站在一边的花璃和另外三个有些吓傻了的女生,手又往裙子底下摸去。   摸到一半,手一软,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地往下飘,还是风里希顺手拉了她一把,才没直接趴到地上。   要论抗药力,玄女自然不能和被下药下大的风里希比,她软塌塌靠在风里希身上,听着好像被饿了三天又被揍了一顿:“娘娘,您快……快走,这几个黑\鬼交给我。”   风里希看了一眼玄女,实在不知道她先走了,等于把这几个黑人交给玄女,还是把玄女交给这几个黑人。   风里希瞧了眼玄女,看了看被扯掉了好几件衣服的PP和Orange,忽然手一松,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对着抓着Orange肩膀的黑人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得非常有水平,所谓有水平,不是说一拳下去对方身受重伤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而是一拳下去对方身体没什么事,但是心灵受到了极重的创伤。   那不高大却很精壮的黑人愣了一下,之后反手就挥向风里希。   那一下打得不快,就算以她目前中了迷药的情况,也不是躲不开,但是伴着几个女生的尖叫,她又有点不好意思躲了。   于是就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风娘娘她老人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揍过了,所以这一下下来,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第一个要抄家伙拼命的是玄女。   玄女软绵绵的还没立起来,风里希就蹿了出去。   那黑人也是个反应快的,直接放下PP就追。   跑出去大概二百米,刚拐进一片阴影,忽然膝上一软,人就跪下了。   风里希手里上下抛着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从树后慢慢走出来,对着那黑人的左眼就是一丢,那人“嗷”的一声,伸手就去抓她。   风里希又一颗石头打在他手腕上,半眯着眼睛将那只软绵绵垂下去的手踩在雪地里:“我八岁的时候,就可以单挑五个你这样的废物。”   说完,脚下一碾,被她踩着的那个只觉得手上又凉又热,一时竟不没有办法挣开。   过了能有五秒钟,他才觉得疼,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风里希被他这声叫得满意,脚上更用力:“叫啊,叫啊,我最喜欢听男人叫了,再叫大点。”   娘娘,您这句话,太容易引起人的误会了吧?   果然二百米的距离声音传播起来还是很快的,如果李唐在,就会准确地报出他这一声叫传到那几人耳膜再到大脑处理完这一信息需要多久,精确到万分之一秒。而那几人需要多久做出决定,又需要多久赶过来。   风里希没有这个技术,但是她的身体反应却比李唐将算好的结果说出来要快,那几个人影刚出现在树林,她就一脚踢在地上人的后脖颈上,然后脚尖一勾,将地上的刀挑了起来。   做完这些,她眼前忽然又一黑,是刚才这一番动作,让药劲上来得更快了。   风里希伸手扶了扶树干,弯腰抓了把雪拍在脸上,勉强精神了些,一刀捅在第一人左侧腹部,刀尖刚入肉,握着刀柄的手就转了一下,那人嚎叫一声倒下,她反手抽刀,横在第二人的脖子上,身体一转,就将那人转了个身,挡在她身前。   面前的那个举着枪,风里希抬眼看了眼被留在原地看守玄女等人的两个,对着举枪的低声说:“把剩下的人叫来。”   话刚说完,被她挟持的那个忽然发力,伸出比她大腿还粗的胳膊去抓她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手肘向后击去。   风里希叹了口气,身子好像蛇一样一扭,手腕连带着躲过了他的一抓,刀锋顺道在那人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来。   这个力度掌握得很好,那人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偏偏血还不像电影里那样喷涌而出浇出一地红梅花之类,就是觉得肉疼心慌。   风里希淡淡对拿枪的人说:“我数到一,你不叫他们,下一刀就来真的。”   说完也不等人家问一句,为什么是数到一不是数到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一……”   对面拿枪的还是刚才那个走火的,听她这么数,想都没想,赶忙喊了两个名字,那边不远不近传来留守两人的回话,然后拿枪的不耐烦地喊:“Just f*cking come! Now!(T M D过来,马上!)”   风里希松了口气,等最后两只摇着尾巴过来了,她又眯了眯眼,透过厚镜片对着拿枪那个说:“从前有一个房间,你走了进去,看到有一张床,床上面有二只狗,四只猫,一只长颈鹿,五只猪,一只小鸭子,还有三只鸡飞在天上,房间有多少只脚站在地下!?”   拿着枪的一愣,过了一会呆头呆脑地说:“你再说一遍?”   风里希又放慢语速说了一遍。   拿枪的对那俩吩咐几声,两人忙捡了两根树棍,在雪地上算了起来。   五分钟后……   个子最小的那个一拍脑袋:“五十二只脚!”   风里希腾出一只手来捂了脸。   拿枪的转头对矮个子说:“蠢货,重算!”   约莫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地上那个第一个被她揍晕的爬起来,很badass地吐出一口血来,虚弱地说:“零个!因为都在床上!”   风里希又捂了脸,他们这个智商,确实只能靠打劫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约莫那几个女生要不是特别想献身的话,已经走远了。她伸手掐了自己一下,顺道往被她挟持的黑人口袋里丢了个东西,然后将手里的刀朝着对面一扔,脚下顺道一勾,手上一推,脖子凉飕飕的黑人就往前倒去。   她趁着几个人还沉浸在从脑力不济到体力不济的飞快转折中,用了最后一丝清明翻身一滚,就滚下了身后不高的小坡。   坡后是一条公路,而且不是高速公路,她估计了一下这个时间路上有车会看见她,还不至于有那么多车能刚好把她压死。   概率这个东西还是不能叫高中就辍学的人算,能将理论和现实不坑爹地结合起来,果然还是需要李唐那样的大神。   现实就是,当风里希滚到公路上时,入眼的是能刺瞎人眼的车灯,和汽车那好像被强 暴了一样发出的刺耳的喇叭声。   风里希从地上慢慢撑起来时,抬眼对坡上阴影里的几个黑人勾唇挑衅一笑,然后镇定地一侧身躲过一颗子弹。   那伙人骂了几句,赶在警察来之前跑了。   ------------------------------   风里希目送着几个算不清脚的人离去,才扭头看向差点把她碾成一片的那辆车。   那是一辆limo,这种加长版的豪华轿车在周五晚上这种party night不少见,但是这个车高调得……   她直起身子,对着镜子似的车身理了理头发,从怀里将眼镜掏出来戴上。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白手套的年轻人,身上书卷气很浓,那人下来二话不说在她身上摸了一遍,才对车里说:“Professor,她没有受外伤。”   风里希一头雾水,Professor?什么教授半夜一两点带着学生坐limo还穿白大褂,万圣节也不是一月啊。   那白大褂把呆头呆脑的她捏了半天,车上才下来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坨人。   风里希知道加拿大的一月很冷,但是再冷……   也不需要坐在limo里穿一件白色大裘……   这种衣服不是她们黑帮用来吓唬人的么?   你一个教授,还是男教授,穿成这样,是为了能和北极熊打成一片好研究它们么?   风里希不忍直视地看了看那“教授”被裹在白裘里苍白的一张脸,和脸上狭长眼睛中灰蒙蒙的两颗眼珠,加上笔直的到了末端微微上挑的鼻子,想起一种动物来。   狐狸。   她曾听说在中世纪的时候,很多欧洲贵族为了迎合当时变态的审美观,用铅粉在脸上涂很厚的一层,再在上面出画血管,这样会使人看起来苍白得好像一辈子都没晒过太阳一般。   没晒过太阳 = 没搬过砖 = 高贵冷艳。   但是很多人也死于铅中毒。   她又看了看眼前人虽高大却病弱的模样,这个瞎眼的狐狸教授,他是中世纪欧洲穿越来的么?   那白裘病美人身后下来一群学生模样的白大褂,安静地围成一圈看猴子似的看着她,好半天其中一个生得j□j,白大褂也制止不了她散发着荷尔蒙的金发姑娘撇了撇嘴:“Professor, Aurora 觉得这个人是故意来拦您的车。”   好猜想!他老人家这副尊容还有狂热粉丝是么?   那一看就是亚洲人的病美人倚在车旁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哦”了一声。   然后,没有了。   冷风一吹,风里希反而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周围几个学生鄙视地看了她一眼,陆续往车上走去。   落在最后的那个一开始下来的青年看了她一眼,忽然蹲下身来翻了翻她的眼皮,然后不确定地说:“Professor,她……好像中了乙醚,可看反应又不像。”   车里的白裘美人又“哦”了一声,半天才操着一口伦敦腔发话道:“带她过来。”   风里希心道,教授,您还真是从中世纪欧洲穿过来的。   那白大褂青年得了指示,说了句“冒犯”,就去扶她起来,敢情刚才在她身上摸了那么多遍就不冒犯了。   两人刚站起来,她忽然觉得身后一阵脚步,有人抓了她一只手腕,对白大褂说:“万年,我送她回去。”   扶着他的青年一转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Stephen”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你高贵冷艳的出场也制止不了娘娘吐槽。   同志们,你们的id还能更奇葩点么?为了把你们天衣无缝地缝进正文,42掉了多少脑细胞和压根就不存在的节操啊!   就比如说以下这几个:我没有疯,范范的私人秘书,吓你一跳......   效果就是这样的:   白大褂也制止不了她散发着荷尔蒙的金发姑娘撇了撇嘴:“Professor, 我没有疯觉得这个人是故意来拦您的车。”   风里希瞧了眼玄女,看了看被扯掉了好几件衣服的范范的私人秘书和吓你一跳......   不忍直视... ☆、第六章   风里希当时头晕乎乎的,左右都被人拽着,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不是为什么本应该被打晕的李唐会出现在这,或是本应神圣高洁得碰一下除了他自己和电脑以外的东西都要自剁手的人为什么抓着她,而是在想,这人的名气居然都这么大了,连马路上随便一个一月份去参加万圣节派对的白大褂都认得他。   叫做万年的青年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风里希,又朝车的方向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李唐说:“她有些不对,我看不出,但教授一定知道。”   风里希也很好奇,是什么药能差点放倒她,要是那病美人真是什么教授,给他看看也无妨,于是挣了挣拽在她袖子上的手,就往车边挪。   不想刚挪了一步,却被用力一拉,整个人被直接甩到了李唐身后。   工程系之神腋下仍夹着电脑,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凤眼向万年身后的limo瞥了瞥,尖下巴朝自己身后一点:“她没事,喝多了。”   本来还勉强站着的风里希差点直接趴下了,您老人家这是赤\裸/裸地鄙视医学院么?   -----------------------------------------------------------------------------   看着眼前绝尘而去的limo,风里希觉得温暖离她越来越远。   她晃了晃,憋出一句话来:“李……李同学,你身上有电话么?”   工程系之神没理她,夹着电脑就往前走,把她扔在半夜两点的机动车道上。   风里希从来,只有她不理人的时候,没有别人不理她的情况,可恨此时身无长物还中了药,不想在路边昏一晚就不能得罪了这尊神。她小跑两步跟上,拣了个二十年没用过的温柔语气问道:“S……Stephen,可以借我打个电话么?我叫我的家人来接我。”   前面始终保持匀速直线运动的李唐淡淡说:“我不用手机。”   风里希愣了,敢情他几个小时前说没有手机,是在黑人兄弟面前本色演出来着。   不过这都什么时代了…….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一天不编程就有自/杀 可能的技术狂。   她一边费力跟上,一边商量道:“我就……我就打一个电话……”   工程系之神依旧保持着匀速直线运动:“世界上的许多科技,并非对所有人都有益。比如说手机,只会影响我的效率。而且手机这种东西在目前情况下,太容易被追踪。”   风里希愣了,兄弟,你才是黑帮的是吧?你全家都黑帮。   李唐人高腿长,匀速运动动得一点不累,苦了一边颠颠跟着跑的风里希,跟了一段,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说同学,你走慢点行么?”   李唐皱了皱眉,脚速度一点不变,风里希怒了,憋了一晚上的黑帮大小姐脾气原地满血诈尸。   她一把抓在他肩上,用整个人的体重去拖住他:“我说,你、给、我、走、慢、点!”   再厉害的神也不能带着个活人继续匀速直线,李唐无奈停了脚步,开始对没有文化的流/氓进行补习:“人腿的设计,就好像是一个pendulum(钟摆?),而pendulum其实是一种很省力的设计。所以人走路所需的能量很低。”说完打开她按在他肩上的爪子:“这是在你保持匀速规律动作的情况下,像你这样跑跑跳跳的,自然觉得累。”   听了这番话,风里希差点一口血以匀速直线运动喷他一脸。   可惜她在攒出一口血之前,先昏倒了。   ----------------------------------------------------------------   风里希觉得很委屈。   虽说她并不是个娇气的大小姐,但是按照最近补习的那些书里说的,如果她昏倒时,边上还刚好有个男人,男人就算不将她打横抱起来,至少也会背她一背。   她听着身下“刺啦刺啦”“沙沙”的声响,就不明白了,自己一个道上混了二十年的黑社会,为什么会在半夜两点被人拎着领子拖在雪地上走。   就好像尸体一样。   就算李唐当他自己是只哈士奇,她风里希也不是雪橇啊同学。   她被路上一块石头硌醒时,李唐正将她拖到图书馆门前,见她醒了,直接松了手。   风里希揉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怨恨地抬头看了眼一脸无辜的工程系之神同学,甩了甩沾满了雪还结了些冰碴的头发,大步朝里面走去。   一路进了24小时开放的Robarts, 风里希也不看默默跟在后面的李唐,只将湿淋淋的外套一脱,找了几个书架间的角落蜷进去就要睡。   很快,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此刻万籁俱寂,风里希才听清,那敲击声明显分数不同的频率,好像一只手总是在等着另一只手敲完。   她叹了口气,想起三年前她命人用针每隔两秒就刺他右手一下时的情形。   她小的时候曾目击过风龙用这个办法对付帮内的叛徒,虽然每次扎得都不疼不痒,但如果持续刺激,很快就能使人发疯。   那个少年坚持了四个小时,仍旧保持清醒,这不得不令她也生了些佩服。   便是那一丝佩服叫她心软了一次,同时也给了他逃走的机会。   风里希临睡前,想起风龙曾说过的一句话。   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在于自以为自己聪明。   风里希将毛衣上的兜帽拉下来,李唐,我不信你没有弱点。   -----------------------------------------------------------------------------   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她起来时鼻子有些塞,脑子昏昏沉沉的,估计是感冒了。   风里希站起来后扶着书架缓了一阵子,才走到中间开放式的地方,见李唐还保持着她睡前的姿势在电脑前敲代码。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产生的第一个疑问是:这个人十几个小时都不用去洗手间的么?   她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清了清嗓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你不用睡觉?”   她就不信一个连手机都不用的人会胆大到在图书馆睡一晚上。   李唐眼珠跟着屏幕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东西动,半天才腾出工夫来回她一句:“我每四个小时睡15分钟。”   风里希一算,那就是一天才睡一个半小时。   她向前倾了身子,看怪物似的盯着那张没有皱纹也没有眼袋的妖孽祸水脸看了很久,语重心长地说:“少年,你太想不开了。”   李唐仍旧淡淡的:“达芬奇活了67年。”   风里希抱头坐了回去,李芬奇,你赢了。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他对面,隔了一张超过两米宽的桌子,呆滞地看他敲了半个小时的代码,才干着嗓子问:“你昨天怎么逃出来的?”   李唐明显觉得这个问题提问和被问的人弄反了:“你们被带走后,警 、察到了。问了歹徒的相貌就放我们走了。”   风里希“哦”了一声,发现他对她是怎么跑出来的一点也不关心,只得讪讪接道:“那你干什么说我喝多了?我明明是被下了……”   “你被下了改良版的东莨菪碱。”   风里希被他淡定的一句话惊得撞了下桌子:“你、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   李唐头都没抬:“很多晕车药和止疼药的成分都有东莨菪碱,一闻就闻出来了。”   风里希完全没记住那四个字是什么:“我虽然是在这边长大,小时候也被六叔逼着读了很多中文的东西,你难道也是那个什么农的,没事喜欢尝百草?“   这次工程系之神已经放弃和她交流了。   又坐了一会,风里希勉强调理出一点精神,站起身来说:“昨晚多谢你,我先回去了。”   椅子拉开,却听身后传来笔记本电脑被盖上的声音。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的李唐难得从零角度看了她一眼,下巴微微上挑:“你感冒了。”   风里希莫名其妙地站远了点:“嗯,昨晚有些着凉。我没直接碰你,细菌传不过去。”   李唐愣了一下,随即快速接道:“世界上所有生命形式中,有70%都是细菌。你感冒是因为病毒,不是细菌。另外……着凉不是感冒的诱因,冬天容易感冒是因为人和人在天冷时更倾向挤在封闭空间。”   风里希只觉得本来就疼的脑袋要裂了。   她歪头看了看他那认真样,也学着那神态认真地说:“你说得对,可能我大脑结构太简单,一点病毒就让它瘫了。不像您老人家还有个备用的,A脑子坏了就用B脑子,子子孙孙无穷尽。”   李唐起身,夹起笔记本电脑,匀速直线走到她身边时,破天荒地停了一下,保持标准语速说:“有两个脑子轮流工作的是海豚,不是我。”   之后在风里希惊异下,已经领先一步走了出去,边走边淡淡吩咐:“去吃饭。”   还沉浸还海豚究竟有几个大脑的风里希听了这一句瞬间还魂,伸手就去摸眼镜。   李唐这句去吃饭,对于她来说,无疑等于饕餮和她说要在市/政/府门前火拼。   只因为学校周围这一片的餐馆老板,没有不认识她风娘娘的。   ----我是坑爹的小剧场--------------   有一次龙兴帮和四合会进行友好的比试。   第一局当然是比打枪,龙兴帮这边是一直没出场的ML加兰德,用一支同名的步枪Caliber .30, M1。   玄女担心地说:“娘娘,他用步枪参加狙击赛,这真的好么?”   风里希深不可测地说:“静观其变。”   对面出场的是四合会飞鱼,他手拿一只看起来十分精良的狙击枪,英姿飒爽地扭着水蛇腰上了台。   比赛还没开始,飞鱼忽然看见加兰德手里的步枪,眼睛放光地将狙击枪一扔,冲上去星星眼地问:“这是二战时的古董吗?可以让俺……摸……摸一摸吗?”   第一局龙兴帮胜。   第二局比刀法,龙兴帮这边派出的是鬼子刀的第四十二代传人最最,对面是零点二三和12zh的双刀组合。   比赛还没开始,最最一刀j□j底下的水泥台:不带一打二的,你们欺负人啊,5555555,5555555,555555,人家不活了,555555,555555,555555   膀大腰圆的零点二三和长身玉立的12zh哪里见过这种梨花带雨的哭法,一时手忙脚乱争着抢着上去给最最擦眼泪,因此两人还打起来了。   第二局因为四合会内乱,仍旧是龙兴帮胜。   第三局比科技,桌子上放了两台电脑,主持人灰太狼穿着一身红衣服,顶着锅盖说:“半小时时间,题目是黑到狐狸或小S裸、照。”   四合会这次认真了,饕餮手一挥,从他身后走出带着八万度眼镜的红配绿的莫攸夭,沉默地走到其中一台电脑后坐下。   龙兴帮技术部的封九夜面上如临大敌,最后低声说:“xu,你去。”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长腿黑丝OL,坐到了莫攸夭对面。   比赛开始,大家都很紧张,尤其是坐在沙发上的荔枝和高二渣,已经开始准备现场偷派苏教授沐浴图。   时间过了二十九分钟,眼看台上两人头上都流下了拳头大的汗珠,有白衣翩翩的一人缓步走上台来,对风里希和饕餮两位当家点了点头,说:“我是苏教授手下的白衣,教授听说有人hack他电脑里的裸、照失败,特意派我来给大家送照片。”   风里希心中一动:“苏糜竟是这般体贴的人。”   白衣刚要交出手中的1:1大小的真人全、裸、照,忽然一阵风吹来,那重达两磅的照片就轻飘飘飞入台下一人手中。   笑追风哈哈一笑,拿着裸、照亲了一口说:“我是风一般的汉子~来追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节操啊节操,刚偷来的节操,你又随着小剧场的重出江湖而一去不复返了。   大家,看在我那风一般消逝的节操的面上,赏两分或者把娘娘装进收藏夹吧!   当然,揍我一顿也行。。。   手机党们:如果你们看到章节却被锁,那就是jj还在审核,昨天审了四个小时改了四遍才给放出来,今天已经改了三遍了,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阳光 ☆、第七章   “去吃饭”这句话好像是一句咒语,把风里希生生冻在地上。   前面夹着电脑的工程系之神仍旧双手插在裤兜里匀速前进,这边龙兴帮老大立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提了衣服跟上去。   出了图书馆,李唐依旧是那副“地球上现在只剩他一个”的架势在前面走,风里希蔫蔫在后面跟着。   走了一会,她咳了咳,喊道:“我说……李同学,你刚才那句的意思是,你要去吃饭还是我们去吃饭?”   匀速直线运动爱好者没理她。   她又问了两遍,证明了此人的脑部活动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平行世界去了,只得快走几步,拉住他的袖子,又问了一遍。   李唐被她拉停了一下,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会,才侧过脸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地问:“嗯?”   风里希不得已又把前面的话问了一遍。   李唐奇怪地看了看她:“你不饿?”   风里希被他这种无法反击的问话噎得身上经脉都堵了,半晌才好哥们似的拍了拍李唐的肩膀,干笑道:“当然饿了,走,咱们去吃饭。”   出了校园路,左转是金融区,右转是唐人街。在风里希将各种神佛都求了一番以后,李唐果然没叫她失望,迈开长腿就往右边去了。   风里希心里骂了一句,立在原地摸了能有三十秒钟,才确定她的必备工具眼镜,已经在被拖着走的时候掉了。   硬着头皮走在唐人街上,因为是周六,周围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卖东西的买东西的看人家买卖东西的都在街上溜达,好些留学生模样的小情侣牵着手在一家家餐馆前时时驻足,好像要决定的不是去哪里吃饭而是收购哪家餐馆。   因为唐人街和犹太人的集市挨得很近,街边此刻站了肤色不同的各种小混混,嘴里叼着烟卷或大麻卷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猥琐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风里希低头走路,恨不得把头发从脑后直接全梳到前面去。低头的这会工夫,透过发丝间的缝,看见前面李唐已经快被各种出来买菜的大妈有意无意包围包围了。   她快步走了几步,不小心撞在一人身上,那小混混有着在大冬天穿无袖背心的气魄,露出胳膊上两条疑似蚯蚓的纹身。   风里希还没来得及说声sorry,小混混就伸手拦在她身前,啧啧道:“小妞,撞了我就想走?”   风里希摇了摇头,尽量小媳妇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那小混混对身后几个肌肉男招招手,摸着下巴说:“四哥,你们来看这妞怎么样?”   那几个人嘿嘿一笑,甩了烟头,其中那个被叫做四哥的拍了拍他肩膀:“十三,你小子毛病又犯了,这大白天的犯事给上头知道了不好。咱们青龙堂这几年被朱雀堂压惨了,要再被绯钰那小子抓住什么把柄向六叔告状,别说大当家,玄老大也不会放过咱们。”   说完伸手要去捏风里希的下巴:“今天这个就算了,等晚上你看上哪个,哥哥帮你……娘…...娘娘……”   那被叫十三的听了以后不高兴了,捶了龙四一拳:“四哥,你不帮就不帮,用不着骂娘。”   龙四此刻都快跪了,哪有心思骂人,他看着眼前歪着头眯着眼的风里希,手上使劲捂住十三的嘴。   龙十三这时候也看着风里希正脸了,吓得着实不清,先忙着把手里的大麻卷扔下踩了两脚,一时间话都说不清了,也和龙四一样结巴起来:“娘……娘……怎……怎么是您……”   风里希冷笑一声,伸手梳了梳头发:“怎么不能是我?是不是要是别人,现在已经被你们拖进哪个巷子里强、暴了?”   十三吓得差点当街跪了:“娘娘,您,您听小的解释,四哥刚才开玩笑的,小的从来没……没干过…..”   风里希一抬眼,发现这一来二去几句话,夹着电脑的混蛋已经走远了,完全没有发现她根本没跟上去……   李唐,算你狠。   她低声命令:“骂我。”   几个点头哈腰的小混混都傻眼了,互相看了看,各种纹身抖了抖,谁也没敢说话。   风里希沉了脸,对龙四说:“青龙堂本事了,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龙四被她吓得一个哆嗦,伸手指挥起几个小混混,嘴上也骂骂咧咧起来。   这番动静总算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很快他们身边就围了些看热闹的,风里希一抬头,发现李唐还在旁若无人地保持匀速直线远离她的运动。   她懊恼地吸了口气,尖叫一声:“李唐!”   人群安静了,正思考十一维宇宙意义的李唐终于把自己拽回了地球。他立定后以右脚跟为轴行云流水地一转身,在看到被几个小混混围着的风里希时皱了皱眉。   风里希这边还僵持着,李唐已经选好了最短距离走进看热闹的包围圈,伸手拉了她就走。   龙四几个还以为娘娘吩咐他们这是要有什么大作为,没想到就是等来一个小白脸连招呼都不打就把他们老大拉走了,这也太看不起他们黑帮了。   同样不爽的还有被李唐当小猫小狗牵走的风里希,今天这事虽说是她摆下的,龙四几个虽然只能算帮里最低级的小混混,但李唐他……   他也太不把黑道当回事了!   两人走出能有二百米,风里希才发现后面龙四几个没得她的命令不敢有所行动,只得气愤地问:“那是黑道啊,你就不怕他们追上来找麻烦?”   李唐不屑地勾了勾薄唇:“黑道?你是说那几个未进化完全的?”   风里希此刻内心活动如下:   她反手一个耳光就把他扇倒在地接着一脚踹掉他两颗门牙拽起他抠出他的眼珠啪叽一脚踩烂用膝盖狠狠顶住他的睾、丸用手一根一根拔掉他的头发等他受不了喊疼的时候她就撬开他的嘴剪掉他的舌头之后血喷了一脸她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风里希此刻的行为是:   她“呵呵”干笑两声:“你说得是。”   可能是为了防止她再闹出什么事来,李唐一路将她半拖着进了唐人街上比较出名的“绿园”,相比于其他餐馆,这家还算比较西化,里面的光线很暗。   现在是下午四点,餐馆里稀稀拉拉坐了两桌人,风里希被李唐大人赐了座,隔着一张桌子看他盯着桌子上的一双筷子沉思,不知道是在算森林火灾的概率还是吃饭时被筷子戳进气管的概率。   李唐大脑里又一番革命过后,才抬头看了看风里希,看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眉头又皱了皱。   他问waiter要了三个不透明的杯子,倒扣在桌子上,伸手在昏昏欲睡的风里希面前打了个响指,指着桌上一排的三个杯子说:“三个里面有一个藏了东西,猜中就给你。”   风里希来了精神,托腮盯着三个一模一样杯子看了许久,小心翼翼点了最左边那个。   李唐点了点头:“选好了?”   她“嗯”了一声,却见他伸手把中间那个杯子翻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又说:“给你个机会,你现在可以选择换一个。”   风里希如临大敌地看着桌上剩下的两个选择,半天才不确定地说:“就剩两个了,换不换不都一样。我不换!”   李唐笑笑:“那打开看看吧。”   风里希将左边的杯子拿开,底下什么都没有。   她又伸手去拿最右边的,却被李唐轻轻按在杯底上:“我要是你,就会选择换。你第一次选时,选中的几率是1/3,第二次如果换,便等于放弃1/3的几率,那么我手里这只杯子有东西的几率,是2/3。”   风里希一个头八个大:“明明就只有两个杯子剩下,为什么我选那个就是1/3的几率!根本就是两边一半一半!”   李唐翻开最后一个杯子,里面躺了一粒感冒药:“你第一次选好后,我翻开中间的杯子,就等于给了你额外的信息。你没能利用起来。”   风里希沉默地接过他递来的药,不明白怎么吃个药还要谈谈宇宙谈谈人生谈谈她多傻。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风里希忽然问:“你刚才……不会是单纯是为了嘲笑我的智商吧?你其实是想用这个掩盖你关心我的事实吧?”   工程系之神用餐巾沾了沾唇:“我就是单纯地想嘲笑你的智商。”   -------------------------------------------------------------------------------------------------------   风里希一番周折回到帮里时,青龙、朱雀、玄武三堂的几个高层正列队在大门外等候,老远见她来了,都弯腰恭恭敬敬喊道:“娘娘。”   风里希自出现在一群人视野时,就甩掉了适才那一脸呆相,伸手将头发勾到一侧,将手中一粒药扔给队末身材十分娇小的女人:“熊娘子,去查查这药有没有问题。”   说完转向染了一头酒红头发的绯钰:“人找到了?”   绯钰利落一点头:“娘娘追踪器都扔出去了,自然跑不了。”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全都收拾好了,就等娘娘处置呢。”   风里希带着一群人走进地下室时,六根钢柱上各吊了一个人,正是昨晚劫持她们的几个黑人。   风里希走到单向玻璃前坐下,看着里面几个看不见她的黑人,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骰子来,想了想,又摸出来一枚。   两枚骰子在地上一起滚起来,最后滚出个双六来。   风里希摇了摇头,对玄女说:“算了,一人留一只手吧。砍之前务必问出细节。”   身后早就回来了的玄女神色严肃地回了声“是”,之后又犹疑地问道:“娘娘,昨晚有什么开心事么?”   风里希伸脚将两枚骰子踢进审讯室,抬头问:“你想问什么?”   玄女垂了垂眼睛:“没……就是觉得娘娘今天心情不错……”说罢小声嘟囔了句:“平时扔出双六,都是要剁双手加脚后跟的。”   风里希面上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便恢复正常:“你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管管你手底下那些。”说完吩咐道:“龙四几个平日里的品性如何,你不会不清楚。”   玄女听了,即刻单膝跪地,请罪道:“龙十三两小时前跑了,龙四等人已经自断了一指。属下一定将那不成器的抓回来。”   风里希不在意道:“你手底下的人,你自己斟酌着。”说完转头对身后不知不觉出现的人:“熊娘子,检查过了?”   熊娘子双手奉上包在塑料壳中的药粒:“回娘娘,属下查过了,确实只是感冒药。”之后接过身后人递过的药箱:“娘娘病了?属下准备了药品……“   风里希摆摆手,从她手里拿过那粒感冒药挤进嘴里,不用水直接干服下去。   这时玄女忽然接了个电话,之后将手机神色凝重地递给风里希。   风里希接过电话却并未说话,半晌那边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风娘娘演技甚好,在下佩服。看来这次迷药对娘娘还是太轻了,不然……下次……“   那声音诡异地笑起来,好像被人掐了嗓子:“下次咱们玩点刺激的如何?”   风里希手里握着电话,过了很久好像才睡醒一样,清清冷冷回答:“13K果然江河日下,已经沦落到下药这种下三滥了。”   对方一副被表扬了的样子嘎嘎笑起来,又在电话里嘟囔了几句日语,才继续阴阳怪气地说:“下一次,一定让娘娘欲、仙、欲、死。”   --------------------------我是欲、仙、欲、死的小剧场-------------------------   为了应付考试,最近龙兴帮技术部的几个人才都在很头疼地帮风里希补习功课。   负责C语言的是人称帮内天才少年的安安.   安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很恭敬严谨地说:“娘娘,C语言是高级语言,比起assembly等硬件语言要简单许多,对您来说不会太难。”   风里希扶了扶额:“我想问‘早上好’,在C语言里怎么说?”   安安(有些尴尬地):“娘娘,与计算机交流不需要说‘早上好’。”   风里希:“连早上好都不能说也叫高级语言?”   安安:。。。   天才少年被抬走后,风里希迎来的是负责讲虚数的Kuma.   与安安不同,Kuma性格比较飘逸,并不局限于学术:“娘娘,您看,虚数嘛,就是这个‘i’,他的平方是-1,咱们平时看的3维,x,y,z上都是从0到无穷大,但是现在你还可以做出个数轴来,0后面是i…..娘娘,醒醒啊娘娘!”   风里希打了个哈欠,扔了俩骰子:“我懂,我懂,你看这一对2虚得多好看。”   Kuma:娘娘,那一对2是实数…..   风里希:“你是说我错了”   Kuma捂着血淋淋的手指出去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youngyoung,聪明的youngyoung吸取了前面两人的教训,选了相对于容易的电路来辅导。   “娘娘您看,这个小玩意叫二极管,电流只能从一个方向过。这个小玩意叫晶体管,就好像一个水龙头,可以控制出来的电流。”   风里希若有所思地好似想到了什么,问:“你说,这世界上有不用手机的技术狂么?”   Youngyoung想了想:“听说世界首富就不用。”   风里希:“你说他会成为世界首富么?”   Young:谁?   风里希:没事,咱们还是说二体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抱大腿)一人发一个学霸作为感谢!   周末争取双更,好像这个消息只振奋了我一个人。。。 ☆、第八章   Common room里的事件没能阻止学校摧残风里希她们的脚步,过了一个星期,风里希和玄女就得到了盯着两张惨不忍睹的卷子发呆的机会。   风里希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试卷上那个娇羞的“30”,又瞥了瞥玄女手里的“18”,忽然觉得和学校比起来,黑社会算什么啊。   台上的教授正在公布这次考试的平均分—惨烈的65,大家发挥都不太好,除了一个人:永远发挥稳定永远拿满分的工程系之神。   相比于高出平均分35分的李唐,低了平均分35分的风里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毅然决然接受了PP和Orange一起学习的邀请。   因着黑帮的身份,风里希从小也没什么机会和同龄人相处,身边除了一个立志做好管家的玄女,便是一个立志做好管家的玄女。   此时她坐在图书馆里,看着面前两个姑娘从包里掏出一堆甜食堆在桌上,有些犹疑地问:“这个……要摆成什么形状?”   PP和Orange不解地看着她,她咽了口口水:“这不是你们开始学习前的祭祀仪式?”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PP从桌上拿起一块Kitkat手舞足蹈了一阵子说:“这是我们学习的动力!”   三小时后…….   风里希终于明白那一堆糖是干什么用的了。   三个人一起做题,其中风里希可以算是完全不知所云,PP和Orange虽然明白那题云些什么,却完全不明白她们应该云些什么回去。   PP和Orange负责尝试用各种办法解题,风里希负责百无聊赖地在一边剥糖,剥好了以后负责去邮箱里查查助教有没有回邮件。   流程是这样的:PP和Orange每放弃一道题,就会派风里希给助教发个邮件,一般情况下助教都是会回的,但是今晚三个小时内她们放弃了自己十几次,估计助教实在回不过来了。   风里希看看和一个小时前没什么两样的邮箱,又默默剥了一块巧克力。   这时候PP和Orange可能也有些累,两人跟着剥了几块糖,开机八卦起医学院新来的教授来。   PP骄傲地说:“听说这位教授有一半我们法国血统。”   Orange撇撇嘴:“人家姓‘苏’,‘苏’是我们中国姓好不好?!”   PP:“这和我说的不是矛盾啊?对了,我听说那位教授来了以后,他的课节节爆满,好多其他系的学生都跑去旁听,听说阶梯上都坐满了。”   Orange说:“你见过教授吗?长什么样?难道比咱们的Stephen还受欢迎?”   PP遗憾地摇摇头,又想起个事来:“听说苏教授原本是要来咱们工程系教课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便宜了那群白大褂。”   Orange不解了:“那教授到底是学什么出身的?怎么什么都能教的样子?”   PP用余光看了眼仍在吃的风里希:“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难道你不用facechat?”   Orange莫名其妙:“用啊,咱们都是好友啊。”   PP总结了一句:“苏教授就是facechat的创始人。”   Orange惊了惊:“真……真的?!!那他老人家跑咱们这来干什么?”   PP一副“你不懂大人的世界”的表情:“听说他把facechat做到10亿用户以后觉得没意思了,就不干了。”说完神秘地说,“也有传闻他是因为一些身体原因不干的。”   Orange伸了伸舌头:“哪天一起去旁听吧!”   两个青春期的姑娘会意地相视一笑。   又过了一个小时……   PP开始抓头发,Orange算是比较淡定的,仍咬着笔和那几个数字搏斗。   风里希吃饱喝足,拽过桌上的纸,以买彩票的心理开始读上面的题。   读了一遍,脑中灵光一闪,伸手抓过一块糖。   又读了一遍,脑中灵光又一闪,又吃了一块。   这样来回几遍,风里希明白了:吃甜的虽然不能让她看懂题,但绝对可以缓解压力。   风娘娘,您真的有压力么?   坚持不屑地吃了八块糖,抬头默默看着PP挫败地一把一把往下揪她的黄头发。   忽然手上一空,纸就被人抽走了。   有人立在她身后,好似才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了些凉意。   三秒钟后,李唐从风里希身后弯下腰去,将那道快害PP从金发美女变成无发美女的题压在桌上,左手从桌上拿过她那只今天完全没有被使用过的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下答案。   看着那张写满答案的被他两只手压在桌上的纸,风里希震惊了:“你今天居然没有带电脑?!居然两只胳膊都能使用!”   一抬头,看见PP和Orange正相互扶持着看着眼前一幕,惊讶得光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李唐瞥了眼她面前一桌子的糖果尸体:“过多的糖在体内可以转化为脂肪,导致肥胖,成为心血管疾病的诱因;糖只能供给热量,而无其他营养素价值,极易造成营养不良;多吃糖之后,将会给口腔内的乳酸杆菌提供有利的活动条件……”   孤高冷傲的大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PP和Orange都惊呆了,还没等她们准备好个台词,更令她们震惊的事件发生了。   对面一晚上毫无建树的风里希,又毫不羞耻地剥了块糖,然后将桌子上那一沓“怎么算也算不出来的神奇问题”尽数塞给了大神。   自大神出现以来,工程系几千号人,去找大神问问题前都必须要提前几日沐浴焚香,所问的问题必须要是那种冥思三日三夜解不出来的绝世难题,而且一个月能排着问上一道就算是造化了。   大神刚才为她们做了一道,这个事已经算是世界未解之谜了,这一下子十几道与大神自身等级完全不相符的问题……大神能替她们做,那她们可以直接去买j□j了。   李唐看着沾着巧克力指印的一沓题,又皱眉看了看她那种自暴自弃的吃法,落笔在纸上鞭打起来。   半小时后,在PP和Orange石化的目光中,李唐将写满答案的一沓题往桌子中间一扔,抬起身时对风里希说:“你跟我出来。”   --------------------------------------------------------------------------------------------------------------------------   在风里希又解决了一颗糖并且将一桌子糖纸收拾好又磨磨蹭蹭穿上外套和仍旧没回过神来的PP和Orange挥泪告别后走出图书馆时,李唐已经盯着树干在图书馆外站了一会了。   风里希歪头盯着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少年看了半晌,才严肃地问:“说,真正的李唐去哪了?你为什么要假扮他?!”   话音未落,一条还带着体温的围巾被扔到她头上:“感冒好了?已经可以穿这么点出来浪了?”   风里希不太明白这条围巾到底是给她围的还是给她自尽的,只得答道:“你不是说了,着凉不是感冒的诱因么……”   大神似乎对她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反抗之力很欣慰:“着凉不是感冒的诱因,却会降低你的抵抗力。”说完伸手将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我今天没带电脑,是因为电影院里不能使用电脑。”   风里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下:“怪不得啊……”说完才反应过来,“你刚说什么?!你要去电影院?你说,你要去做什么?是研究声波还是电波?还是说像你们这种学术狂人一般都有些怪癖,不在一些特定的环境无法思考之类?还是……”   风里希捂了捂嘴:“还是说你为了拯救世界人民的平均智商,要开始丧心病狂地屠杀低智商人群了?”说完又思索了下:“你果然是觉得,去看电影的普遍智商都不高?”   话没说完,发现李唐已经自顾自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话:“我去干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因为你和我一起去。”   风里希愣了一会才追上去:“你是说,我是高智商变态杀人狂的低智商助手?等您毁灭世界后被推出来顶罪的那个?!”   目不斜视的工程系之神伸手将她从汽车道上拉回来:“我是说,我今天是来,找你看电影。”   --------------------------------------------------------------------------------   这个惊吓着实不清,风里希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去电影院是七岁还是八岁了,但是她觉得她下一次去电影院,可能会是八十岁。   当她坐在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李唐边上,目光落在大屏幕上那一对手拉手的机器人身上时,实在不知道李大人他究竟是在自虐还是自虐。   她想象过各种李唐会看的电影,从宇宙的奥义到人类的起源,或者直接就在屏幕上滚动两个小时代码。   看着这部叫Wall-E的动画片,风里希在心中咆哮:大神,您确定没有走错片场?   她不断地东张西望终于引起了入定一样的李唐的注意,他伸手按住她转来转去的脑袋,低声说:“做一件事,不摒弃杂念认真去做,永远体会不出其中乐趣。”   风里希被他说得一呆,半晌嘟囔了一句:“我在很认真地怀疑你的企图,可并没有发现其中乐趣。”   这么说着,还是妥协地去看剧情,看着看着,竟然也渐渐融了进去,连吐槽李唐都忘了。   这本应是一个和谐的夜晚,可惜风里希的柯南体质再次发威,电影进行到四分之三的时候,风里希忽然觉得屏幕上白色的那个机器人越来越不清楚,原来是场内的灯被打开了。   大屏幕上仍旧播放着两个机器人的虐恋情深,屏幕下整整齐齐站了一排戴墨镜的金发帅哥。   如果忽略他们每人手里拎着的家伙,那可真是观众的福音。   风里希越过那几个脑袋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宇宙中渐渐变小的机器人,才认出底下那几个来。   俄罗斯黑帮。   他们跑这来干什么?难道也是来拯救世界人民智商的?风里希的眉头皱了皱。   很快那几个帅哥就善解人意地给出了解答。   他们控制了放映厅,一排排地开始在观众席上进行地毯式搜索。   事情进行到这,风里希才有了点眉目。   搜到第三排的时候,一声不响的观众席上忽然站起来一个人,旁若无人地扶着前排椅背往外走。   风里希一眼认出那身不嫌热的白裘,心里赞叹了一声:教授您还真是身残志不残,竟然亲自来“看”电影。   那白裘美人摸到过道,一步一步就往外走,完全看不出是个盲的。   检查到他那一排的金发墨镜男不干了,举了枪对着白裘吼了几句,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又喊了几句,眼看着人都要走下去了,直接就要扣扳机,被另外一个墨镜男一枪杆打倒在地。   那好似是几人中头头的墨镜男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甩到第一个人脸上:“蠢货,你忘了看绿表了?”   绿表,黑帮统一用表,列的是一群惹不起不能惹的人。   说完对另外一个墨镜男使了眼色,那人跑过去也不管白裘美人看不看得到,先行了个礼,客气地问:“先生,你要去哪?电影还没完呢。”   白裘美人慢慢回身,对他勾了一个倾倒众生的坏笑:“洗手间,一起吗?”   ------------------------------------------------------------------------   苏糜出去后,很快墨镜男们就从观众席上抓出一个留学生模样的人来,几个人对着照片核对了半天,点点头。   风里希此刻可以确认了,因为那个被揪出来的,正是前一阵子指认俄罗斯黑帮一高层虐杀中国留学生的证人之一。   风里希冷笑一声,肩头颤了颤,这时一只手伸来轻轻扶住了她,是李唐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别怕”。   袖子下面的手偷偷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风里希面上“唔”了一下,心中想的却是,要说她怕,也只能是怕弄不死这几个。   在龙兴帮眼皮子底下欺负中国留学生,俄罗斯黑帮这是挑衅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小剧场随后献上~~   看在42搬砖搬得很努力的份上,大家赏两分吧!   那啥大家,小S有木有喜欢上凉凉?小s怎么可能喜欢上凉凉,大家不要被小S骗了 ☆、第九章   俄罗斯墨镜们对场内的观众们还算客气,可对抓住的那个留学生就不那么友好了,一顿拖拽以后,那个子小小的女孩被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倒也硬气,一句求饶都没有。   一个女孩在座位上哭,约莫是和那被抓的女孩一起来的。前排有个穿得很正式的白人老大爷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要去拉那孩子,被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脑袋上。   风里希坐在座位上将屏幕上的Wall-E看完了,才见原本井然有序撤离的俄罗斯黑帮又折了回来。   虽然有墨镜挡着脸,但压抑的气场还是弥漫了开来,为首的墨镜男掏出电话,很严肃地请示了几句,最后决定突围出去。   这一场黑帮之间的战争,由风里希被拉着看了一场动画片而起,又在风里希坐着把动画片又看了一遍以后结束。   他们二人终于做完笔录随着众人被警、察疏散出电影院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风里希看着被明黄的带子隔离的市中心最繁华的一片广场和购物区,心中对绯钰点了个赞。   走到编出来的“家门外”,她将脖子上的围巾递还给仍旧插着口袋对今晚的事件一点评价没有的李唐,磨磨唧唧说了声“晚安”,又磨磨唧唧进了大门。   李唐在全玻璃外墙的公寓楼下站了一会,疑似在用手里的围巾测风速,等雪花又漫天吹起来,才将围巾收进口袋里低头走了。   走到两栋楼之间无人看见的死角,他加了一个减速度,从口袋里掏出那条今晚出场十分频繁的围巾,没有违背物理定律地在大风中一抛将围巾抛出老远之类,而是单手将围巾打了个结,随手扔在楼后巨大的回收垃圾箱里。   ----------------------------------------------------------------------------------   在李唐浪费世界资源的时候,风里希正在离市中心三十公里一处废旧的厂房杀人放火。   她已经脱下那一身挫巴巴的牛仔裤灰毛衣,换上了皮制的连身短裙,一条钢鞭握在手里,目光被昏暗的灯火拉得狭长。   她看了看被蒙着眼塞着耳机绑着扔了一地的金发男,转头对一边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说:“你做得很好,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那女孩经过这一场,难得还很镇定,坐在一边老老实实回答道:“谢谢大姐姐,我叫查森,今年十六岁,在读十一年级。”   风里希难得赞赏地点了点头,对一边的玄女吩咐道:“这孩子现在被盯上,去哪都不安全。回头将她交给小青,让小青带带她。”   小青是风里希的妹妹,正巧今年也是十六岁。   玄女带着查森走后,风里希才转向扛着枪一脸兴奋的绯钰,问道:“都安排好了?”   绯钰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口齿不清地说:“按娘娘吩咐,里面一百个兄弟,外面八十,都按娘娘吩咐换上13K的装备,大家尿都放完了,就等着那帮毛子带人来救呢。”   风里希略沉思半晌,吩咐说:“弄干净点,上次杀学生的那几个弄死,别的都留活口。”   绯钰领命下去,风里希坐在工厂后面,钢鞭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抽着,时不时抽出一串火花。   绯钰去对付俄罗斯黑帮这事,她倒是不担心,不是对自己太自信,只单看两国之间人口比率,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帮派实力上的悬殊,只是……   今天这件事,和之前那件事,发生得这么巧,倒让她不得不起疑心。   究竟是谁,在一步步设计她?13K的人,手伸得这么长了么?人都安到她身边来了。   -------------------------------------------------------   风里希想了一会,拿出偏微分的题出来看,自然是看不懂,但想起那句“不认真就无法体会其中乐趣”的话来,又埋头继续看起来。   天明时分,外面的枪击已经接近尾声,风里希揉了揉有些涩的眼睛,将书仔仔细细收进包里,起身手腕一抖,一鞭抽在地上。   随着她那一鞭,外面安静下来,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在空旷的厂房中格外清晰。她身后默默跟上了一百个朱雀堂的兄弟,都一言不发步伐整齐地随着她走出去。   厂房外的空地上,几十个黑衣的金发男人正背靠背围成一圈,个个手上举着枪,没有戴墨镜的脸上是俄罗斯人特有的冷峻。   他们面对的包围圈大概剩下六、七十人,穿着上与风里希身后的众人无异。   风里希一步步踩在雪地上,凌晨五点的月光照在她黑色的高跟鞋上,她看了眼倒在雪地上的几个金发男人身下的血,唇角的笑意一瞬即逝。   她一抬手腕,钢鞭正正好好打在包围圈其中离她最近的人脊骨上,只一下,那人就一声不吭趴倒在雪地上。   包围圈的其他人见了,如临大敌地看向风里希,她只当不见,提步从那人身上踩进去。   外围有几个人见此,将枪口转向了她,却在扣动扳机之前,几乎是同时被绯钰等人几枪打在手腕上。   风里希只身走到那一圈金发人面前,反手一鞭卷下身后一人手中的枪,对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金发人笑笑:“我听说,有人要泼我龙兴帮一盆脏水。”   说完自鞭子上取下那人的枪扔给其中一个金发人:“咱们龙兴帮,可不从13K那j□j。”   那老者接过属下递过去的枪看了一番,深深吐了口气,用俄语骂了一句,转头问风里希:“龙兴帮是什么态度?”   风里希抬头看了看天:“我素来不好管闲事。但若是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   老者低头看了看雪地上倒着的几个金发男人,黑西装的袖口微微颤了颤,咬牙道:“不管我们是不是朋友,我战斧与13K都是敌人。”   风里希笑笑:“那就好。”   -----------------------------------------------------------------   一场恶战持续得并不长,风里希回到唐人街总部时,天才蒙蒙亮,她靠在貂皮的椅子上对底下立着的熊娘子说:“今天兄弟们都辛苦了,虽说绯钰他们上的是空弹,打进来劲也不小,你带着玄武堂的给每个演戏的兄弟都检查检查。”说完又对熊娘子边上立着的加兰德和临玠说:“今天那两鞭子我也使了五分劲,你们俩放一周假,去夏威夷晒晒太阳。”   说完打了个哈欠,对玄女招招手说:“剩下的你料理下,我去一趟学校。”   玄女一愣:“娘娘,您不歇歇再走?”   风里希苦了脸:“后天机器人课上要检查,我的电路板它……现在还是一堆尸块……”   这件事说来话长,话说每个工程科学专业的学生,都要经过一门惨烈的由一个叫Emami的教授教的课,这门课不干别的,就是三人一组按照教授给的题目做机器人。   其中一人负责机械的部分,一人负责电路,一人负责编程。   就在大家差点为了争个能和李唐一组的机会打起来时,工程系之神破天荒地亲自点了两个人。   花璃和风里希。   全系最不把他当神看的两个。   当时大家眼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要说大神选花璃可以理解,毕竟大胸长腿看着赏心悦目。   但是那个灰不拉几的转学生女屌丝,又是怎么入了大神青眼的?   一时间关于李唐选组员的各种猜测满天飞,势头直逼关于医学院那位苏教授究竟是不是女扮男装。   一种猜测是说,李唐大神他兼爱世人,所以选了观赏性最高的花璃以后又选了智商最低的风里希;   一种猜测是说大神他其实是高处不胜寒了,要挑战用猪一般的队友打败狼一般的对手;   还有一种说法是大神他的品味其实在小清新和小恶心中徘徊,而朴素得土里土气的风里希绝对就是这一类型。   外面流言蜚语成风,航空专业的实验室里风里希焊电路板成疯。   她本来是想选机械部分做的,因为只有那个看上去她还可以掌控,结果就在第一天她不用电锯徒手将一块两指厚的木板劈成三片以后,在一边埋头编程的李唐抬手在机械那栏里填上了花璃的名字。   对电路一窍不通的风里希左手拿着锡条,右手拿着钎焊枪,对着李唐刷刷刷在电脑上做出来的电路图勉强辨认着每个零件叫什么,每个小部件的每条腿对应的都是什么功能,直看得眼睛都快瞎了。   一晚上没睡,又焊了一个上午,电路这个东西有两种焊法,一种是用线连接,焊的时候只要把需要连接的两头焊上就好,缺点是电路板后面会出现很崩溃的一大坨,而且电线焊接处容易断;另一种是直接用焊锡在电路板背面走线,优点是干净利落,缺点是焊错很难修改。   就在风里希眼高手低地选择了第二条路,又连续焊废了十块板子以后,终于进入恍惚的精神状态,她觉得手上一烫,一低头,是钎焊枪戳进肉里了。   风里希愣了两秒,然后慢慢按照李唐打给她的说明书上的步骤将钎焊枪放在一边,断电,远离易燃物。   然后,拔腿往洗手间跑。   手上火辣辣的急需冷水,却在走廊里一头撞在一人身上。   按照F=ma来算,风里希m虽然不大,但是a绝对是世界水平,所以这一下,直接将两人都送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假如底下那人与地面的摩擦系数是0.2,两人体重加起来是两百四十磅,空气阻力不记,问两人会一起滑出去多远?   学术是纯洁的,现实是残酷的,这道题的答案是0,因为事件的发生地点在转角,风里希一头将才走下电梯的残障人士苏教授撞倒在地,病美人一头偏淡的发丝散了一垃圾桶,原来可以拿来做标本的头骨估计也在窗台上撞变形了。   这世上总是有些事,你躲也躲不掉,就好像作业和考试,就好像学霸对你的辐射,就好像此刻戳破在苏教授那张白得无血色的脸上的水泡。   ---------------------我是有节操的小剧场---------------------   小青和查森(高二渣,就是你)上学第一日。   小青大马金刀地坐在第一排,旁边是斯文秀气的查森。   过了一会,教室门开了,进来一个实际二十看着像十二的少女,朝小青挤了挤眼睛。   小青又大马金刀地走过去(请各位自行脑补),娇羞地说:“青妞,怎么了?”   青妞脸上潸然若泣:“青青,我们年级的小狐欺负我!”   青青一脸正气:“是谁?竟敢欺负青妞我的爱?带我去!”说完扔下一教室目瞪口呆的老师和同学,摔门而去。   身后查森淡定地对大家说:“继续,继续。”   小青以送人上月球的速度一路奔去了青妞班里,站在门口喊道:“哪个是小狐,给老娘我出来。”   过了一会,看了看空荡荡的教室,讪讪问:“人呢?”   青妞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都在外面上体育课,5555”   于是小青再冲,这次终于找到了在红配绿的夭夭带领下跑圈的小狐。   小青挥舞着小号皮鞭追了好几圈才追上小狐的步伐,恶狠狠地问:“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青妞是我罩的么?你凭什么欺负她?”   小狐妩媚一笑,拨开小青手里的鞭子,吐气如兰道:“因为,我的靠山是苏糜教授啊~~~”   小青手里的小皮鞭登时耷拉下去了。   而此刻,小狐强大的靠山苏糜教授,正被小青的亲姐姐用带着水泡的手指戳鼻孔。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二更,挤了好久啊。   66,小南,22,花花,你们都是真爱啊,一篇篇无节操无下限的长评,和以俺为主角的小黄文......   让节操早就随风而去的俺都无颜面对了。   此刻,我只能说一句:干得好!   看在二更的分上,大家赏两分吧!(我都为我自己羞耻了啊啊啊) ☆、第十章   那一撞,不单令风里希才结出的水泡破了苏教授一脸,还让她掌握了一个全学校都在寻找的答案。   苏美人他,还真不是女扮男装。   风里希倒抽一口冷气,顺手从边上捡了一张疑似垃圾桶里滚出来的纸往苏糜脸上一压,自己先跳起来冲进了洗手间。   将手上破了的地方冲干净,又随便扯了张纸包了,刚要出去,忽然从她身上飘下来张东西。   风里希看都没看,抬腿就走,走到洗手间门口,后知后觉地转身回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那片东西。   那是半张地铁票,日期和月份都被撕掉了,看年份,是八年前。   八年前的地铁票居然还能保存得和新的一样,也算一件作为了。   风里希盯着那半张票看了半晌,才慢慢伸手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   和带年份那半张不同,这张纸一看就饱受蹂躏,只勉强还能看清上面的日期,边角都已经皱皱巴巴。   可狗血的一幕还是发生了,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和她手里本来的半张票,契合地拼成了一张。   风里希脑中灵光一闪,将皱巴的那半张又重新收了回去,手里攥着年份的一半推门出去。   ――――――――――――――――――――――――――――――――――――――――   幸好今天是周日,不然如果让学生看到此时的景象,真不知要碎了多少少年少女的心。   走廊里,垃圾翻了一地,而那苍白高贵被全校无数男女当做夜半脑中猥琐小剧场主角的茉莉花一样的苏教授,正弯着他那传闻中价值十个亿的腰在垃圾堆里乱摸。   风里希靠墙看了一会,觉得再这样下去,教授他有趴下用狐狸鼻子把垃圾逐一嗅一遍的潜力。   她咳了一声,用英文客客气气地问:“Professor,您在找什么?”   苏糜从垃圾堆里直起身来,不短的头发中露出的两只尖耳朵动了动,倚在窗边用纯正的伦敦腔回答:“掉了张小玩意。”   风里希换用中文问:“是什么?”   苏糜也换,他说英文是字正音准,好像以前是干播音的似的,换成中文以后却软糯甜腻,倒也算对得起他那一脸狐狸相:“半张车票,小朋友看见了吗?”   风里希被他那句“小朋友”骇得抖了三抖,才勉强甩掉一身鸡皮疙瘩,装作不懂地问:“没有啊,professor找半张车票做什么呢?又不能用,我这有多余的车票,professor要不要拿一张去?”   苏糜安静了一会,然后慢慢向她走来,白裘啪嗒啪嗒的打在他的西裤脚上:“那小朋友你,帮我找找吧。”   风里希攥了攥手里的半张车票,往后退了一步,讪讪道:“我真的很想帮professor您找,但是我手上还有事要做……”   话没说完,忽然间高大的狐裘身影瞬间缩小,苏教授瑟瑟缩在狐裘里捂着脑袋期期艾艾道:“哎呦,刚才这一撞,好像撞出颅内血肿了,我头痛、头晕、恶心、厌食、呕吐、耳鸣、失眠、畏光、注意力不集中,而且反应迟钝……”   风里希又抖了三抖,教授,您确定畏光这条在您身上发生得出来?而且看您刚才小狗翻垃圾的架势,一点没有脑子不行了的模样。   她张口想说什么,却见苏糜已经翘着兰花指控诉起来:“北美的学生果然都是冷心冷肺的,欺负我是个瞎子,撞了人不说一声就跑了,唉,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就让我带着遗憾死去吧……”   风里希头上的汗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忽然同情起李唐来:居然被和这样的人同列为全校两大话题人物,真是难为他了。   她看着面前足有185的大白裘寻死觅活就差满地打滚了,不得已将手里的车票往地下一扔,又弯腰捡起来,还“咦”了一声:“Professor,您是在找这个么?”   话未说完,手里一空,那半张车票已经在刚才还活不下去了的教授手里,苏糜仔仔细细将车票摸了一遍,对风里希展露了一个倾倒众生的美人笑:“就知道小朋友你不会丢下教授不管的。”   风里希又抖了抖,眼前隐约浮现衣冠禽兽一只,她上前几步走到墙角将垃圾收好,对苏糜说道:“Professor要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刚转身,却被一只狐狸爪子揪了回去,亏她从小练打架,不然这一下估计就滚到苏教授怀里去了。   风里希一只手撑在他胸前,给两人间隔出一个不算安全的安全距离,听到头顶上有人不确定地唤了声,离离。   风里希心里突地一跳,很快恢复自然道:“教授,我叫Sissy,不叫Lily,我们班倒是真有个叫Lily的,而且还是个念书好长得好身材好的人物。”   苏糜狐狸鼻子嗅了嗅,嘴角斜斜一勾,“地上刚捡起来的票这么热乎,这栋教学楼用的是地热?”   风里希心里暗骂自己刚才将票攥得太紧,竟被这狐狸教授摸出端倪来了,不得不随口编道:“其实我天生手热,刚才票在我手里过了一遍……”   有冰凉的手指缠住她的,苏糜“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让教授摸摸你手多热。”   风里希刚准备直接伸手将这教兽敲晕了事,忽然听到右后方传来低沉的一声“苏教授”。   前来英雄救美的是刚好路过的全校另一大风云人物李唐,英雄救美的对象是被风里希非礼的苏教授。   苏糜手一松,风里希一个后退退开三步。   李唐古井无波地看了看苏糜仍放在胸前空抓的手,转头对风里希说:“电路板都被你烧坏了。”   风里希“啊”了一声,风一般往实验室冲。   李唐夹着电脑立在苏糜面前两秒,面无表情地说了句“bye”,迈开腿就往实验室走。   --------------------------------------------------------------   风里希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电路板,对刚机械地放下电脑在她面前坐下的李唐抱怨道:“李大人,你们技术狂的愚人节都是二进制的是么?我的板子哪里烧坏了?”   李唐在她一句话的功夫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闻言面瘫地伸手将板子翻过去,指着一个元件十六条腿中的一条黑腿:“这个已经烧坏了。”   风里希蔫蔫将板子一扔,埋头拆起来。   -----------------------------------------------------------------   恶魔教授Emami的检查如期而至,在全班战战兢兢下,李唐为microcontroller(微控制器)写的四千行代码得到了教授的“excellent”评价,花璃的半成品机械部分得到了一个“good”,风里希在尝试回答教授的问题失败并且没有半个可以用的电路情况下,得到了教授黑着脸的“你离其他人还很远很远”的回复。   下课后,风里希依旧坐在实验室里对着一张张元件结构图发呆,玄女挥别了组员猴子和十二少走过来,痞里痞气地问:“娘娘,要不要玄女叫几个兄弟把这教授揍一顿?”   风里希幽幽抬头:“你揍他我就能把板子焊好吗?”   玄女不解:“娘娘,您为何一定要亲自焊。您明明可以像玄女一样交给白虎堂做……”   风里希摆摆手:“你先回去,我再试一试。”   今天是第一个检查点,后面还有两个月才是最终的检查,她觉得,也许她再努努力,还是有机会不做猪一般的队友。   ----------------------------------------------------------------   又是一个周五的晚上,风里希正在实验室里和几个难兄难弟一起奋斗,边上同样负责电路的猴子正对着一块板子抓耳挠腮,半天蹭到风里希身边:“我说Sissy啊,你看我这块什么都接好了,就是没有输出,是怎么回事呢?”   风里希瞅了眼,又瞅了眼,瞅到第三眼的时候问:“你确定在问我?”   猴子挠了挠头,也觉得他这个想法神话了点,又跑去问了其他几个人,都不太明白。   过了一会他又回来了,扭扭捏捏地问:“Sissy,你们组的大神呢?他什么时候来啊?”   风里希低头去看元件图:“这几天你看见他过么?他两个星期前就把以后两个月的东西都做好了,现在来嘲笑咱们啊?”   猴子听了觉得也是这个理,有些遗憾有些哀怨有几许深情地看了看手里的板子:“要是Stephen在就好了,咱们能省不少debug的时间。”   风里希腾出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头:“想开些,就是他来了也不一定有工夫理咱们。”   这话刚说完,眼前一个人影一矮,他二人顿时感觉周身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一抬眼,果然是工程系之神的圣光正在普照大地。   李唐干净利落地将笔记本电脑打开,垂目坐在风里希对面敲起来。   敲了一会越过电脑屏幕看到猴子手里的线路板,凤眼眯了眯说:“接收PIC信号的chip插反了。”说完从风里希面前能有一百万张纸里准确的抽出一张扔到猴子面前。   被无情扔纸的猴子很没有骨气感恩戴德地捧着那张纸滚回去了,风里希歪头看了看又重新垂了眼编程的李唐,不解地问:“你来干什么?嘲笑低智商人群?引爆教学楼?”   电脑后的李唐不屑于与低智商人群对话。   --------------------------------------------------   又过了几个小时,实验室里风里希的难兄难弟们陆续走了,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只剩下她二人仍然坚持着。   其实在坚持的只有风里希一人,工程系之神约莫来之前已经睡过了他的十五分钟,此刻脸上并没有什么困意。   风里希已经在实验室里熬了三个晚上,这会掐了自己好几下,终于还是斗不过瞌睡,手一松,那还烫的钎焊枪就滚到实验台上,随后而来的是她的脸。   就在风里希即将惨遭毁容的前一秒,本应在代码的海洋中称王称霸的李唐越过桌子扶住了她的脸,下坠的冲力让他的手背压上了三百度的钎焊枪身。   李唐面上没动,另一只手有条不紊地将实验台收拾干净,站起身来以托着风里希脸的手为圆心绕着实验台转了半圈,将她推在椅背上靠着。   手刚一离开,椅子上那个就好像稀泥一样一点点滑下去。   他皱了皱眉,伸手从桌上拣了一条比较长的电线,心里计算了一下,寻了个受力最小的点将风里希和椅子绑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他拿起实验台上没关的钎焊枪,抬手时才发现右手背已经黑了一片。   他盯着那处本应令人疼得龇牙咧嘴他却只感到些麻痒的烫伤看了半晌,在伸手拔掉钎焊枪电源前,将枪头靠近了椅子上熟睡人的脸。   睡着的人并没意识到自己正第二次面对惨遭毁容的威胁,只轻轻挣了挣被绑在椅子上的一只胳膊,闭着眼睛伸手抱住了那只握凶器的手腕。   李唐险险将钎焊枪扔到另一只手上放下,看着小狗一般贴在他胳膊上的脸,最后只是无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是节操小剧场------------------   小剧场之前科普。   关于薛定谔的猫   把一只猫放进一个不透明的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连接到一个包含一个放射性原子核和一个装有有毒气体的容器的实验装置。设想这个放射性原子核在一个小时内有50%的可能性发生衰变。如果发生衰变,它将会发射出一个粒子,而发射出的这个粒子将会触发这个实验装置,打开装有毒气的容器,从而杀死这只猫。根据量子力学,未进行观察时,这个原子核处于已衰变和未衰变的叠加态,但是,如果在一个小时后把盒子打开,实验者只能看到“衰变的原子核和死猫”或者“未衰变的原子核和活猫”两种情况。   42总结:所以这只猫在观察前,是既活又死的。   这一天,工程系的几个神聚在一起,讨论42的节操。   水墨:42的节操,就好像薛定谔的猫,咱们不能检查,一检查就会影响她节操的状态。   Fiona:所以在咱们检查前,42的节操是既有又没有的。   潇湘过客:节操是什么?咱们学霸需要节操么?咱们只需要高智商。   教授小米粒(一甩秀发,一伸长腿,迷倒无数工程系屌丝男):你们上次考试都拿了多少分?   水墨:99.   Fiona:98.   潇湘过客:98.5.   小米粒教授:那你们还有脸在这扯淡?42有没有节操物理学家们在上个世纪就已经得出结论了。   说完指指在一旁埋头编程的李唐:你看人家拿100分的都不稀罕和你们这些差生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42来了!昨天我听到一个不可靠消息,据说一条留言可以加9000点积分,顿时挥汗如雨搬砖的42就斯巴达了。   9000点啊!你们撒个花等于我辛辛苦苦搬200字的砖,这是资产阶级和劳苦大众间的天差地别么......   真的是非常感谢给俺留言的大家,要是没有你们,这文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扔着呢。orz orz orz ☆、第十一章   转眼间一月份就在风里希在无涯学海不断呛水中过去了,这期间她又拿了两个40分和一个56,板子焊坏了无数,十根手指五根带伤。   这一日她又埋头在实验室里焊板子,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口袋里的电话震了下。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焊枪,走了出去。   门外立了一个穿白色实验服的学生,眉眼看着比较清秀,见了风里希,四下看看,才压低声音说:“娘娘。”   风里希摆摆手,走到拐角处,问:“飞鱼,你今日不是才来过么?”   叫飞鱼的学生又警惕地四下看看,才又开口:“娘娘,玄堂主派我来告诉您一声,俄罗斯战斧帮越境把13K几个离国境近的点端了。”   风里希微微点头,她当初把水都泼到13K身上,倒也没指望战斧就把她当朋友了。救查森那事做得明显,俄罗斯人也不是傻子,既可能是13K栽赃给龙兴帮,也可能是龙兴帮反过来栽赃给自己。   但是这事既然出了,难免在战斧那埋下怀疑的种子,只要战斧怀疑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倒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容易。   风里希沉思片刻:“叫兄弟继续盯着,必要时加把火。”   飞鱼领了命,却没走,只是面色阴晴不定地看了看她:“娘娘,还有,上次四合会送来的‘货’被人偷了。封堂主托我请示娘娘。”   风里希这才醒了,三十斤毒品,说没就没了?   她心里一沉,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低声吩咐道:“派青龙堂去查。立刻传话给三省十七市的兄弟,所有交易停止。”   ------------------------------------------------------------------------------   飞鱼走后,她神思恍惚地在原地站了好久,才踩着棉花似的往实验室走。   路上路过正穿着短裙举着电锯的花璃,一向冷淡疏离花璃皱眉看了看她,冷冰冰说:“困了就去睡。”   风里希有些受宠若惊地想,花美人是不是锯木头锯出感觉来了,怕一个控制不住把她给锯了才让她滚蛋的。   她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挥了挥,表示她自备躲电锯功能,没注意手上带出来一片东西。   风里希走后,花璃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半张皱巴巴的地铁票。   ----------------------------------------------------------------------------------------   走到实验室门口时,又感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场,一抬头,果然是夹着电脑的工程系之神正倚在门边,手里拿了杯咖啡递给她。   风里希神思恍惚地道了声谢,神思恍惚地问:“怎么不进去?”   说完瞥见实验室里好几十号人嗷嗷待哺似的抻着脖子往这边看,发现这话问得有些多余。   进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出不来了。   李唐果然从不回答低级问题,只淡淡说:“对于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的工作,12小时是人类的大脑的极限。一般来说,大脑在连续兴奋 40分钟后,很难继续集中下去。”   他尖尖的下巴微微挑着,居高临下看着风里希镜片后的两个黑眼圈:“你这样下去,也不过是没有意义地浪费时间。”   风里希心里一叹:她已经沦落到被一个一天睡一个半小时的人嘲笑睡眠不足了么?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她看了眼屏幕上弹出的短信,整个人僵了三秒,和李唐说了句“你说得有道理我去睡了”,转身就跑。   ------------------------------------------------------------------------   龙兴帮总部此刻气氛很压抑,高层难得都聚齐了。为首站着比帮主还神秘的管六,下面依次是玄女、封九夜、绯钰和熊娘子。另一侧站着三省十七市各负责人,都是接到命令后飞来的。   风里希才换了衣服,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默了半晌才淡淡说:“都坐吧。”   她站起身来,走到封九夜面前,将手里的一叠照片尽数甩到他面前:“你早上丢了三十斤毒品,晚上卡尔加里两百个兄弟就集体因为吸毒过量死了。两百人!你当政、府雇的都是盲人么?!”   封九夜扶了扶眼镜,沉默地站了起来,又沉默地弯腰捡起一地惨不忍睹的照片。   一边红头发的绯钰看不下去了,大咧咧站起来说:“娘娘,您也别怪他了。这事明显是13K报复咱们呢。您给我十天,我带着朱雀堂的兄弟们去,保证把他老巢端了。”   风里希冷笑一声,转身对他身后站着的临玠吩咐道:“这几天朱雀堂的人一个也别想动。出了多伦多的,两只手都不用留。”   说完转身对另一侧各市负责人说:“几位今日辛苦了,但此事事关重大,各位不得不再辛苦一趟。散会后请立刻回去,将各分部存的枪支药品即刻转移,切断所有和卡尔加里分部的联系。”   边上大胡子的埃德蒙顿负责人照月明不干了,粗声粗气地说:“娘娘,卡尔加里死了二百个,还有一百来号人好好的,您这是要不管卡尔加里的弟兄了?”   他说完,边上的几个同样是阿尔伯塔省出来的负责人都附和,好像下一个被弃的就是自己一样,一时间剑拔弩张。   风里希咬咬牙:“你们想怎样?去救?这事一出来,怕是全阿尔伯塔的警力都聚到卡尔加里了,你们想死可以,别带着几千兄弟一起。”   说完对大胡子说:“你带五十个兄弟,不用去卡尔加里,就在埃德蒙顿,趁夜给省府来把火。做干净些,点完就走,别的不要管。”   那大胡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余几个负责人也看出点端倪,都闭了嘴。   风里希转头看向管六,带点尊敬带点强势:“六叔?”   管城侯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镜片反光遮了表情:“我没什么要加的,去吧。”   -------------------------------------------------   散会后,管城侯仍坐在椅子上,风里希踱至他面前,垂着眼问:“六叔,现在可以直说了。”   管城侯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你叫照月明带人烧省府,是还想救出那一百人?”   风里希手扶在一侧的小几上:“六叔,你知道,这一百人若是不救,到时候供出咱们来……”   “行了,”管城侯苦笑,“一百个分部的喽啰,能知道什么?说白了,不过是你心软了。”   风里希动了动唇:“六叔,我……”   过了一会,管城侯长叹一口气:“干咱们这行的,仁可以有,义可以有,狠可以有,绝也可以有。”他顿了顿,摩挲着椅子的扶手,“但是不能蠢,不能不自量力。今天就算是你父亲坐在这,也会说同样的话。”   ----------------------------------------------------------------------   二月份已是零下二十度,漫天遮天蔽日的鹅毛大雪中,连衣服都没想起换的风里希披了件黑外套,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两只脚踝已经没什么感觉。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立在教学楼外半晌,侧头对身后说:“滚!不管谁让你们跟来的,都给我滚!再跟一步剁一根手指头!”   放完狠话,她掏掏口袋,看了看干净得和这雪地一样的通讯录,又默默把手机收了回去。   在校园里走了一阵子,路上人不多,但凡过的必侧目,甚至有不少脸熟的同学,压根没认出她来,隐约可以听见几句零星的对话。   “那个女生好hot,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   “想也是学艺术或者学经济的,肯定不是咱们系的就是了。”   “唉,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来工程系。”   风里希冷得上下牙直打哆嗦,心道谁说饱暖才思j□j,这么冷的天不是也阻止不了青少年发春么?   她跑到整个校园最古老的那栋楼前的空地上站了一会,后来索性往雪地里一倒,就那么看着白蒙蒙的天空。   死了二百零七人,也许她之前不管那件事,也不会激得13K这么快就反扑。   还有近一百人,去救,就是把全龙兴帮上下十几万人置于危险下;不救,那一百人就算不死,一辈子也就这么毁了。   风里希在那里自寻烦恼地“to be or not to be”的时候,面前的天忽然黑了一瞬,工程系之神那张明明很妖孽却总是面瘫的脸替她挡了些雪花。   李唐皱眉看了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依旧淡淡道:“英国在上个冬天,有三万一千人被冻死。”他右臂夹了电脑,左手将她拉了起来:“当人的体温降到摄氏27度以下……”   高冷的工程系之神啊,他右手夹着象征着智慧的电脑,左手夹着象征着弱智的风里希,在没脚背的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保持着迅速运动。   风里希被冻得没力气吐槽他这种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姿势,颇好学地问:“当人的体温降到摄氏27度以下会怎样?”   李唐内心绝对是拒绝和她继续对话的,但是看着她那一副眼一闭就要睡过去的模样,冷冷说:“体温降到摄氏27度以下,我就可以省下这份力气,直接打911给你收尸。”   ----------------------------------------   风里希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有幸坐在工程系之神的房间里,对于整个工程系来说,能有一个在大神门外拍照留念的机会,基本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这个人他不用电话,不用任何社交工具或网络,甚至没人知道他住在哪,简直就好像每天上课前从天上掉下来的。   而现在,她不但成功摸到了大神住处,而且穿着抹胸短裙裹着大神的被子坐在大神的床上。   话说一天睡一个半小时的人为什么会需要床?   风里希觉得写这个剧本的作者一定是节操被42吃了。   就在她在脑中构筑自己如何被全系杀了鞭尸再杀再鞭时,一旁埋头编程的大神冷冷来了句:“你醒了?门在你八点钟位置,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口的地擦了。”   果然剧本作者还是有节操的,果然42还是个柔弱的小受。   风里希“哦”了一声,慢慢爬起来去找衣服,系了大概五分钟的外套腰带,又穿了十分钟的鞋,再擦了二十分钟的地板,忽然小声问:“你介意我在这呆一会么?就一会?”   李唐的小指敲了一下“enter”,屏幕上的代码又滚动起来。他侧了身子,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转头看了眼她,声调平平地说:“我这里没有东西给你玩。”   风里希很自觉地乖乖移到他桌子边的地毯上坐下:“没事,没事,你忙,我最擅长和自己玩了。”   十五分钟后。   李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风里希:O.O   半小时后。   李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风里希:O.O   两小时后。   李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风里希:O.O   终于,连从来将智商比他低的生物全当二维的李唐,也受不了风里希这种直勾勾的盯法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痛苦地说:“公元前四世纪,Plato对人眼为何能视物的解释是人的眼球会放射出光线。我一直觉得这条理论提出得非常可笑。直到现在,才觉得并非全是无稽之谈。”   他一只手指抵在腮上:“你的眼睛可能就是Plato理论的依据。”   风里希挫败地收了视线:“我找点别的做好了……”   李唐没说什么,回身继续去敲键盘,过了一会忽然伸手拿过桌上一盒钢珠,行云流水地将至少几百颗珠子撒了一地。   他头都没抬:“你玩这个吧。”   风里希那据说会发射光线的眼珠子差点把李唐烧出个洞来,你无聊了满地捡珠子?!你全家都捡珠子!   五分钟后,蹲在地上的寻回犬风里希往盒子里放了第一百八十二颗珠子。   身后,噼啪声渐渐停了,李唐不知是脑子被撞了还是脑子被撞了,居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有些时候,让人软弱的也许不是严厉的斥责或是温柔的安慰,而是不经意的一句“你怎么了”或者“别这样”。   风里希所有的坚强残暴,在这一句“你怎么了”前忽然土崩瓦解,她将手里盒子一扔,坐在地上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中,工程系之神从桌上拿出两个耳塞,塞进耳朵里继续编程。   写了三行半,不得已站起来对她说:“前年以色列几个科学家进行了一项研究,结果显示女人的眼泪会令男人兴趣大减。”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风里希哭得更凶了,她自暴自弃地抓了抓头发:“兴趣大减就兴趣大减吧!反正你对我本来也没有兴趣,你就是个从低智商人群身上找自信的混蛋……”   话未说完,有一根纤长的手指戳到了她脸上。   从未遇到过难题的李唐嫌弃地为她擦了擦脸:“情绪眼泪中含有儿茶酚胺,儿茶酚胺是一种大脑在情绪压力下会释放出的化学物质,过多的儿茶酚胺会引发心脑血管疾病,严重时,甚至还会导致心肌梗塞。你哭就哭吧,至少会减小患心肌梗塞的几率……”   说到这,终是在风里希的放射性目光下屈服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凉凉一个黑社会又开始装可怜卖萌了,我制止不了她啊!   谢谢大家留言嘿嘿嘿,飞鱼小同学我可等你好久了,有没有看到第六章的小剧场啊。   今天正文太长了,Kaki明天咱们小剧场见。   今天还写了一段装逼的楔子,省的大家跑去第一章点,我贴到这吧。   各位土豪们,赏两分吧!   我是楔子   三月,别处草长莺飞,北国的雪才开始化。   清早,加拿大安大略省内的401公路,开着新买的小跑车去上班的Neil,经历了他在早上五点一刻的第一次堵车。   来往的八条车道被塞了个满满登登,其中中间的六条道上码了能有上百辆黑色凯雷德和奥迪A7,牌照处统一用黑布遮了。   说是“码”,是因为这百来辆车都无视车流方向和路上的平均车速,很没有公德心地面朝同一方向、好像清晨排队做操一样停着。   黑压压的一片里,夹了十几辆奔驰S600,统一的美国牌照,看起来好像被夹在中间的受气包。   自认还有点见识的Neil不得不承认,他从未见过这个架势,然而此刻他除了看看热闹外,也只能跟着车流颤抖着从最外侧仅剩的车道挤过去。   在Neil以每小时20公里的速度从一辆辆黑车边上蹭过时,忽然所有的车门一起开了,从每辆车里下来四名带着墨镜的西装男,沉默地立在车身两侧。   Neil心里一慌,车身跟着抖了抖,此刻就算他再没见识,也猜出来自己这是撞见什么了。   等西装男都站好了,他才看见从前方左侧一辆无甚特别的车里,慢悠悠下来一个红发男人,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肩上扛了件黑乎乎的东西。   是枪,好大一杆枪,Neil觉得这些年的电影都白看了,和这个一比,屏幕上那些人手里拿的都算什么啊。   那红发男人另一侧下来一个穿得花里胡哨和彩虹似的少女,低头恭敬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般这种情况,按照电影里演的,车上应该下来一只刺瞎人狗眼的黑皮鞋和一看就值钱的裤脚。   现实并没有让Neil失望,除了此刻黑皮鞋被人P成了黑色高跟鞋,裤脚被换成了裸露的脚踝。   紧跟着黑色高跟鞋的,是前短后长的皮裙,裹在身上的黑色抹胸,和一头及腰的黑长发。   那女人的脸被墨镜挡住了大半,可Neil还是在看到她的时候抖掉了两斤肉。   风里希下车,单手接过身后五颜六色的玄女双手奉上的钢鞭,又任她给自己披上黑色外套,才眯着眼看了看前后望不到头的车流,低声对扛枪的红发男人道:“四合会到了?”   那男人坏笑着翘了翘嘴角:“回娘娘,早到了,都在西北角待命。”   风里希点点头,看了看被困在中间的二十余辆车:“警、车都清了?”   身后玄女立刻答道:“回娘娘,都被引到200公里外的407上去了。”   风里希拍了拍她的肩膀,手腕一抖,钢鞭在地面上抽出响亮的一声。   随着那一声,几百个站在车龙两侧待命的西装男都动了,眨眼之间就将所有美国牌照的车围了起来。   风里希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响亮的几声,她边走边冷声道:“13K想让咱们龙兴帮背黑锅,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说罢右手微微举起。   刚要放下时,却听到身后玄女接了个电话,然后面色复杂地递给她。   这个关头,按照电影里演的,应该是黑社会老大们的电话交流,互相甩出狠话一、二、三、四句,然后各自“呵呵”挂了电话。   可惜现实总是要挫一些,风里希即将下令的右手直接接过电话。   那端传来熟悉的敲击键盘声,她几乎可以想像对方的脸映着屏幕上的幽光,光影变幻是一行行已经开始compile的代码在滚动。   半晌,那边的人淡淡问了句。   “偏微分作业做完了?”   八个字,将适才还霸气十足带人火拼的风娘娘一身气势全卸了,她紧张地抬手对几百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回车里,小声说:“不、不是后天才交么……”    ☆、第十二章   科学家说:女人的眼泪会让男人兴趣大减。   诗人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大的武器。   风里希说:这两句话一点也不矛盾。   女人的眼泪作为最大的武器,它不光是用来博得男人同情的,更是用来威胁男人的。   没兴趣没关系,没兴趣不耽误她风娘娘把和着鼻涕的眼泪往大神的衣服上、被子上、电脑上抹。   眼看闪亮亮的液体就要滴到那只有大神的手指才能碰触的键盘上时,大神面上的十米冰层终于崩了。   李唐以不计空气阻力和忽略肌肉极限的速度收起电脑往腋下一夹,穿了外套就出去了。   ---------------------------------------------------   等李唐从公寓中消失了,风里希才收了眼泪,仔细观察起这套简单公寓来。   三个字总结:   小、精、高。   这套公寓处在黄金地段的55层,面积不大,也就是个标准Bachelor的大小,厨房里和洗手间里几乎没有东西,客厅/房间/书房开阔的部分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书架。   没有了。   这让风里希的搜寻工作做得格外容易。   但是考虑到李唐技术狂的身份,她很怕房间里装了摄像头录音器之类丧心病狂的玩意,只得装作捡钢珠,把里里外外都瞄了一遍。   越瞄越觉得这个行为很没有意义,以李唐的智商,会把解药放在一个随便什么人都能找到的地方,再留一个不熟的同学单独在家么?   风里希丧心病狂地捡完了388颗钢珠,抱着盒子坐在床边想事,从卡尔加里的一百号人想到瘫了三年的父亲,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李唐进来时,看到的是抱着被子倒在床上的风里希,和从撒了一地变成撒了一床的钢珠。   他先将电脑放下,又将手里的两大袋吃的直接扔进冰箱。没多看床上j□j的短裙j□j美女一眼,径直坐下继续编程。   又编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在命令栏里敲了一行代码,黑底儿的屏幕上滚出当前时间。   要是风里希此刻醒着,肯定又会忍不住吐槽:大神你知道世上有种发明叫钟表么?你知道那个神奇的发明可以不用指令就告诉你时间么?   时间显示10:45pm,又到了睡觉时间。   工程系之神看了看唯一一张床上卷成蚕蛹的风里希,将椅子转过去,顺道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室内的灯便自己关了。   黑暗中,大神保持坐姿合上了眼。   五分钟后,李唐在黑暗中睁开眼,面上有些不解。   这些年来,每四个小时15分钟的睡眠,他的身体已经被训练得可以在任何情况下迅速进入深度睡眠。   今天,他居然用了五分钟,连浅睡眠都没有达到。   李唐调了个姿势,又闭了眼。   五分钟后,他又失败了。   这样又反复两三次,从来不在睡觉问题上出差错了的工程系之神终于放弃了,起身走到床边,将钢珠和蚕蛹一起往床里一推,和衣躺下。   这一次李大神沉睡之路一帆风顺,只三十秒就不省人事。   ----------------------------------------------------------------   当李唐再睁眼时,只觉得身上异常地热。他于黑暗中望向窗外的月亮,觉得月亮的位置有些不对。   视线再收回来时,从来不动如山的工程系之神有些僵硬。   原本被他推到一边的钢珠不知何时撒了他一身,随钢珠附赠的是同样被推到一边的被子和被子里的女人。   好像二十年没摸过活人一样,那女人的一只脚搭在他腿上,两只手一边扒着被子一边扒着他,一张本来就不大的脸快整个埋在他肩窝了。   李唐皱眉将她的头摆正:这种会导致吸入大量二氧化碳的睡法…….果然会导致脑细胞减少。   他一动,床上的人十分不符合她形象地嘤咛了一声,更加紧地搂住了他,嘴里神叨叨地念念有词,一会中文一会英文和喝多了似的。   对听低智商人群梦话十分没兴趣的李唐,在暴力起身的瞬间,听见她喃喃呓语道:“六叔,别走,别不管离离。”   听到“离离”这两个字时,原本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李唐忽然一僵,回身走到床前,破天荒地浪费了三十秒看一个灵长类动物,然后一条腿压在床上,俯身贴近她这几个月熬得有些憔悴的脸。   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时,他才猛的站起身来走回桌前,在黑暗中按了一下向上的箭头,很快命令栏里出现前一条指令,工程系之神有些犹疑地敲了“enter”。   屏幕上显示,4:18am   这些年来从未有超过15分钟连续睡眠的李唐,在窗外打在55层楼的寒风声中,发现自己刚睡了5小时零13分,如果不是(5.217+24n)小时的话,n=1,2,3…   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了停,很快屏幕上的代码又滚动起来。   ------------------------------------------------------------   风里希是在早上七点被工程系之神扫地出门的,同时被丢出来的还有两大包吃的和一件被她眼泪鼻涕弄脏的大神的外套。   她看了看袋子里明显是将架子上一个口味拿了一包的薯片,想起大神将这一大包乱七八糟的直接从冰箱里拽出来的场景,忽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原来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临走的时候,她看了看李唐仍然正襟危坐的身影和有些乱的头发,忽然严肃地问:“我睡着以后是不是非礼你了?”   大神默默无语继续敲键盘。   风里希抽了抽鼻子,继续严肃:“如果是,我会负责的。”   大神的背影有些僵硬,就在她关门的一瞬间,听见大神幽幽的声音:“不必。每年,人体内有98%的原子被替换。”   风里希莫名其妙地出了门,到了冰天雪地的外面才反应过来,大神的意思是,她果然把人家非礼了?   摸了摸电话,发现有三位数个未接来电,她也没急着打,在自己的外套外裹了李唐丢出来的外套,提着两大袋零食回了总部。   走到离唐人街一个街口的地方,见到几辆一模一样的A7停在路边。   她将两袋零食都移到一只手里,拉了拉衣襟,看着从车上陆续下来的唐装墨镜男,和那个依旧齐留海包子头短旗袍的街机少女踮着脚往饕餮身上披大衣,觉得果然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饕餮看了看她手里的零食,狭长冷厉的眼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即快步上前,对身后道:“南枝。”   街机少女会意,上前来接风里希手中的袋子,被风里希谢绝。   饕餮咔咔笑了两声,半嘲讽道:“娘娘好兴致,亲自去购物。”说罢将身上刚披上的大衣脱下披在她身上,低声说,“外面冷,娘娘可敢上四合会的车?”   此刻身上已经披了三件外套的风里希一点也不觉得冷,她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冷淡地问:“饕公子特意开过来,就是为了测测我的胆量?”   饕餮伸手帮她系了扣子,略带无奈略带关心地说:“在下昨日得到消息,今天来看看,娘娘可还好?”   风里希冷笑一声:“饕公子直说。”   饕餮长眼睛中精光一闪:“在下听说龙兴帮在卡尔加里有100人落在政府手里。四合会虽然在加拿大没有分部,和卡尔加里几个高层却正好有些交情。要个100人出来,也不是办不到。”   四合会虽然人数上没有龙兴帮多,但偏重与各政、府建立联系,这时候饕餮说的,倒也很可能是真的。   风里希歪了歪头,直接问道:“四合会要什么?加东五市?”   饕餮笑着摇摇头:“不,四合会这次,只要一个联姻。”   风里希不解:“联姻?”   饕餮伸手拂落她肩头一片雪:“你嫁给我。”   ------------------------------------------------------------------------------   风里希脚步有些虚软地回去时,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风一样扑出来,猴子似的蹦到她身上,搂着她那柔弱的脖子“吧嗒”亲了一口,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姐姐,泥去哪里啦?”   风里希伸手将她从身上揪下来,一下甩出好几米远,小姑娘咯咯笑着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门廊上,用英文叽里呱啦地扯起来。   风里希揉了揉太阳穴:“小青,你才去英国呆了一年,就带了满口伦敦腔回来,也不怕被六叔骂。”   小青揉了揉身上的牛角扣,整了整头上的灰白格子发夹,还没长开的凤眼盯着风里希上下打量,抽了抽鼻子,颇有见地地说:“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风里希把手里的袋子交给龙七,又被玄女扒了三层大衣,才头疼地说:“你去年在我身上撒尿了?”   小青上前两步,抱着她的胳膊又嗅了嗅,神秘兮兮地说:“姐姐,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神叨叨的小青被送到小黑屋念中文后,风里希一动不动地靠在双蛇椅背上半晌,忽然沉沉道:“玄女,替我请管六叔。”   --------------------------------------------------------------------------   管六来时,风里希正盯着刚被她丢进水里的几颗黄豆发呆,听到管六进来也没什么反应,等管六坐下喝了一杯茶了,才听她幽幽问:“六叔,你手里捏着多少关系?”   管城侯正了正领带:“足够保龙兴帮三代不衰。”   风里希“嘿嘿”笑了声,从主位上走下来,俯身与管城侯平视:“六叔,我别的不问,你便告诉我,不出动兄弟摆平这事,需要多少钱?”   管城侯垂目想了想,对她比了个三。   风里希笑笑:“一人三百万加币,也算合理了。”   管六将茶盏往小几上一放,声音不怒却自威:“三亿不是小数目,你别乱来。”   风里希点点头:“我不会乱来。”   ------------------------------------------------------------------------------------------   第二日她继续土肥圆地往学校走时,才发现街边店铺里到处是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仿人体器官。   风里希盯着大街小巷的心形,问玄女:“今天几号了?”   好管家玄女立刻答道:“回娘娘,今天十三号,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风里希“哦”了声,什么都没说,走出去好远,才停下想了想,说:“玄女,你去帮我买几盒巧克力粉。”   ----------------------------------------------------------------------------------------   二月十四是全学校荷尔蒙乱飞的日子,然而在多大,今年的情人节势头却被另外一件事盖住了。   事情的起因是工程系大二最近转来一位德国来的天才少年,据说刚来的第一个月就考了七个满分,顺道跨系选了几门课,分数直接惊得生命科学和经济学院的同学眼珠子碎成了渣渣。   所谓天才总是孤独的,难得这里出现了一个不甘寂寞的天才,德国少年盯上了李唐脑袋上已经快成他身体一部分的工程系第一的桂冠,对他下了战帖。   一石激起数不清层浪,两大高手对决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后这场私斗升级成了寂寞男女的一场自黑狂欢,截止13号时,报名挑战者已经达到35人,另外还有外系20人,本来是要挑战德国少年,结果直接被拉进乱斗圈了。   这场声势浩大的比赛包含了数学科学计算机历史哲学经济等板块,为期三天,开始日期选在2月14情人节。   所以当风里希捂着手里的盒子进了教学楼时,可容纳几百人的一层已经人山人海,人圈中用桌子围了一个多边形,五十几个参赛者正埋头奋笔疾书地答题。   除了两个人,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的工程系之神,和撑着桌子看着前者发呆的金发少年。   ---------------------------我是回来了的小剧场---------------------------------   当自告奋勇前来做裁判的数学系教授Kaki公布第一场数学赛的结果时,大家都有些吃惊。   吃惊的不是李大神和德国天才少年Dominik携手双双答对了十道题,而是吃惊这次比赛杀出了一匹黑马来。   这匹黑马的名字还有些长,以至于教授他念了三四遍才把她的名字说全了。   “Stephen, engineering science(工程科学专业),10 pts。”   “Dominik,electrical engineering(电子工程专业) ,10 pts。”   “Yirujinjiangshensihancongciwanshijiefuyun, English literature(英文文学),10pts。”   “Xiaoxiao, applied math(应用数学),9pts。”   ……   一路公布下来,分数从10分直接跨到0分,大家交头接耳,都在讨论这个Yirujinjiangshensihancongciwanshijiefuyun到底是谁,竟然以文学专业出身在数学比赛上和大神并驾齐驱,连数学专业第一名萧萧都才拿了九分。   各种猜测中,见到一圈人里有个女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年轻有为的Kaki教授身边,不好意思地说:“教授,我退出。”   Kaki教授甩了甩一头金发,迷人地问:“你是谁?”   女生:“我是一入jj深似海,从此万事皆浮云。”   Kaki教授:“Excuse me?”   女生:“我是Yirujinjiangshensihancongciwanshijiefuyun。”   Kaki教授:“是你啊!你答得这么好,为什么要退出?”   一入jj深似海,从此万事皆浮云:“因为,我是……抄的……在你们都看大神的时候,我在看他的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爷们,看在凉凉和管六叔的奸情份上,赏两分吧!   要是奸情不够,看在小黄文的份上,赏两分吧!   求助求助:系统说我这章有违禁内容,五天不改就锁了,大家帮我看看哪里违禁了。我找了好久。。。 ☆、第十三章   风里希手里攥着不大的盒子,只能站在靠近大门的地方看着一层开阔处四根柱子中间正在进行的比赛。   过了一会,教授公布了结果,果然听到李唐的名字在第一个,随后就是叫Dominik的德国少年,第三个是杀出来的黑马,第四人是数学系的No.1.   中场休息时,很多从前被李唐大神光环造成过二级烧伤的学生,都趁机去接近Dominik,而Dominik则甩下一众拍肩膀装哥们的群众径直向已经打开笔记本开始敲键盘的李唐。   风里希离的远,听不清Dominik说了什么,只看到他脸上有一丝少年人特有的执着和激动,和李唐那一脸退休职工的面部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Dominik说了什么,李唐没理他,他又说了些什么,李唐的嘴巴动了动,Dominik一脸斗志地回到座位。   风里希深吸一口气,瞅准一个空档,刚上前两步,身侧忽然刮过一阵风,再一眨眼,李唐的桌子对面就已经围了十几号人。   为首的是今天特意穿了高筒靴子的法国妹子PP,露着半截大白腿,看得一边的猴子和十二少两人动作整齐地抹了把鼻血。   4、5个豪放派白妞后面的是比较娇羞的Orange等人,正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等着大神编程编着编着就忽然喜欢女人了。   这事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不是么,电脑抱着哪有妹子舒服。   于是中场休息20分钟,应付天才少年10分钟,拒绝各路妹子10分钟,风里希连个插针的缝都没找到,第二场就开始了。   可能是为了平衡左右大脑,第二场比的是哲学,估计因为搞哲学的都比较懒,喜欢在脑子里想事情,导致此次请来的教授并没有带考卷,而是往中间的桌子上盘腿一坐,开始和学生们胡侃起来。   反正哲学,就是看谁先把谁侃晕了。   一个小时下来,各个参赛者都跃跃欲试,尤其是从外系来的二十几个,仗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把刚刚在数学比赛中遥遥领先的工程和数学系牛人都压得抬不起头来。   唯一能一争高下的,是全能小王子Dominik,总能几句话将话题上升到一个新高度,而大家的目光焦点李唐,则大半时间都沉默地坐在一边,好像觉得和不是二进制也不是八进制的大脑探讨人生没有意义。   只是每当众人卡住时,他总能于尴尬的安静中不紧不慢地说出一句什么来,让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地想上半天,然后场上就更安静了。   扯了半个小时,教授忽然话题一转,看了看外圈捧着巧克力伤心的姑娘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名,说:“男人骨子里坏,女人骨子里贱,所谓坏是想要女人,所谓贱是想被男人要……”   他这句话刚说完,已经有人抢着说:“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说的。”   教授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这不是我要问的,我要问的是,他为什么这么说?”   那边维基百科Dominik已经接过来了:“1882年4月,尼采到罗马旅行。在那里,两位朋友把一个富有魅力、极其聪慧的俄国少女莎乐美介绍给他,做他的学生。尼采深深坠入情网,莎乐美也被尼采的独特个性所吸引。两人结伴到卢塞恩旅行,沿途,尼采向莎乐美娓娓叙述往事,回忆童年,讲授哲学。但是,羞怯的性格使他不敢向莎乐美吐露衷曲,于是他恳请雷埃替他求婚,殊不知雷埃自己也爱上了莎乐美。莎乐美对这两位追求者的求爱都没有允诺。最后,两人只能保持着友好的接触。然而尼采的妹妹伊丽莎白却对他们的友谊满怀妒恨,恶意散布流言蜚语,挑拨离间,使他们终于反目。仅仅5个月,尼采生涯中的这段幸福小插曲就终结了。”   声情并茂地讲完故事,Dominik说:“感情上的失败使尼采陷入了一个……”   等Dominik完成他一千字的分析时,大家都惊了,只有李唐轻轻用手指骨敲了敲桌面,不咸不淡地说:“内分泌的激素紊乱反馈到神经系统,导致大脑效率低于正常水平。”   风里希清楚地看到教授的眼角抽了抽,还是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裤子说:“哲学无对错,我今天很高兴,因为看到你们都没有停止思考。”   然后就走了。   教授,结果呢?评分呢?名次呢?   您其实就是找借口来侃大山的吧?围观群众心中默默地想。   又等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人散了,风里希才磨磨蹭蹭走过去。   这种事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就挫了。她隔着一张桌子和桌子上立起的屏幕看着埋头编程的大神,黑社会的霸气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半天才咬牙把盒子往前一推,用要以身殉国的架势说:“Happy Valentine’s.(情人节快乐)”   噼啪的键盘声顿了顿,很快又再次响起,工程系之神仍旧坐在他的宝座上,目光扫了一下手边精致盒子上那个有些悲催的蝴蝶结,也不知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   风里希忐忑地:“巧…..巧克力……”   大神:“我不吃巧克力。”   风里希小媳妇样:“你收下就行,不吃回去摆着也可以。”   大神:“全球有8.4亿人处在饥饿中……”   她这次是真的爆了:“李唐,Stephen,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情人节送这个,”手指敲了敲那可怜的盒子,“是什么意思!我活了20年也只做过这么一个,不是拿来让你秀知识的!”   说完可能也有些后悔,又放软了点:“你一个20岁的正常男人就算交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虽说对于你这种人来说不正常了点,但我……我不相信你对女人就一点……一点渴望都没有。”   风里希觉得自己真是个对少年进行性启蒙的怪阿姨,虽说她自己也没什么经验。   回答她的是节奏丝毫不变的敲击键盘声,李唐的脸被屏幕上忽然暴出的白光映得不太真切,他的声音却很是真切地传进风里希耳中。   “我不需要女朋友。”   风里希呆了半晌,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句话,最后,她笑了。   她拿起桌上花了一晚上才做出个形状的巧克力,手指一甩,那盒子就精准无比地落入她斜后方五米处的垃圾桶里。   她礼貌地对眼皮都没抬的李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风里希走后,适才还手指不停的工程系之神慢慢按了关机键,关掉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白屏的电脑。   -----------------------------------------------------------------------------------   风里希和刚杀人分尸过的凶手似的一路小跑离开了现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已经跑到街边了。   饕餮给她一个月时间考虑,但她知道,卡尔加里的兄弟们等不了一个月。与四合会联姻,对两帮绝对是利大于弊,同时也可以巩固饕餮和她的地位。   可人总是有私心的,风里希当年以十七岁的稚龄挑起这根粱,已经属于“少女为生计被迫辍学入黑窟”了。   这一次她这样做。   只是不死心。   只是没想到她一夜没睡下定的这个决心,在人家眼里看来,不过是和1+1=3一样,连解释其错处的兴趣都没有。   风里希心中火上来,伸脚一踢,面前那个足有半人高的公共垃圾桶就被她从地上踢了起来,骨碌碌滚到了街上。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那边哐当一声,然后是“噗、噗”两声。   等她看过去,发现白色的豪华limo边上倒了一个人,打眼的白裘散了一地,露出里面同样骚包的白西装。巨大的垃圾桶和里面的东西散布在他周围,好像睡美人床边的……手纸。   风里希没时间追究一个苏教授为什么会倒出“噗、噗“两声,只是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没跑出两步,就被人拦下来了,看着漫山遍野的白大褂,风里希咽了咽口水:教授,您其实才是要毁灭世界的那个吧?这一群群的生化人都是你造出来的吧?   生化人为首的那个前、凸、后、翘叫Aurora的金发美女认出了她,颇敬佩地说:“呀,又是你啊。你还挺执着的,每次蹦跶得都很有创意啊。”   -----------------------------------------------------------------------------   一小时后,风里希低头看看手里的冰激凌,望着商场里来来往往成双成对的男女,看了看边上正狐狸一样一下下舔食的苏糜,觉得自己一定是穿越了。   别问她。   别问她为什么会想不开跑去送巧克力;   别问她为什么被拒了以后没有回去剁人手指而是跑到人来人往的商场做导盲犬;   别问她为什么做了导盲犬还要负责做苦力,身上挂了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袋子;   别问她坐了运输导盲犬以后为什么还要陪主人吃冰激凌。   别问她、别问她、她只是不小心踢翻了一个垃圾桶而已……   就在她抱着头悔不当初的时候,有一个生化部队可以毁灭人类的苏教授已经舔完了一个冰激凌。意犹未尽地伸手将她手里的也拿了过去继续舔。   等风里希从穿着小马甲的大型导盲犬状态中回过神来时,苏糜已经把她的那个也舔完了。   风里希有些呆滞地看了看正在波斯猫似的舔手指的苏糜,有些担心地问:“Professor,您不是很怕冷么?”   意犹未尽的苏教授意犹未尽地想了会,赞同道:“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好冷啊!”说完就要在大庭广众下往风里希怀里扑:“教授好冷啊,教授要冷死了,离离,你救救教授吧!用你年轻的身体来温暖教授吧!”   风里希吓得差点一个纵身从商场三层翻到一层去,半晌才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教授!刚…..刚那个冰激凌……我吃过的!而且,我、我不叫Lily,我叫Sissy啊教授!”   张开双臂寻求温暖的苏教授不紧不慢“哦”了一声,“教授的身体里已经有了你的DNA,你要负责……”   教授,您可以不要用“教授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要负责啊”的语气说这句话么?   风里希真想一头撞死,这叫什么事啊,她想负责的时候人家说人体的原子一年换98%,她不想负责的时候有人拼命拿她DNA往肚子里吃。   见她不出声,梨花带雨要人负责的苏教授趁机伸出魔爪摸了摸她那张僵硬的脸,自娱自乐地坏笑道:“离离,我可没骗你哟。唾液里有口腔上皮细胞和唾液腺来源的白细胞……”   风里希崩溃地汪汪了两声:“别说了!皮鞋袜子衬衫短裤内裤……Professor您还有什么没买我们别浪费时间!现在就去吧。”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踢坏了一个垃圾桶,就被身娇体弱倒地不起的教授哭天抢地地要求被送医院。   教授,您一个医学院的教授,真的需要她一个黑社会送您去医院么?   当无可奈何的风里希坐在恨不得用黄金包椅子的limo里时,刚才还一副马上就要撒手人寰样的苏糜又提出衣服脏了没脸见人,于是直接叫司机将他们送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来了。   风里希在心中呐喊:教授,您真是身残志不残,都这个眼神了还亲自逛街?   因为是情人节,很多商家搞出买一赠一的促销,对占便宜颇执着的苏教授,每给自己买一件,就要再叫店员给风里希挑一件等价的。   于是一个小时下来,风里希手里的袋子已经可以拿去开篝火晚会了。   就在她站起来时,身子忽然僵了僵,面前大约十米处的花店门口,站了一个熟人。   那人仍旧夹着电脑,眼神淡淡地立在花店的玻璃墙外,孤绝的身影好像和来往的行人都不是一个次元的。   风里希看到李唐居然出现在购物区的第一个反应,是难道他是来研究植物的生殖器的?第二个反应才是,他是来买花的。   她脑中一时风起云涌,直到一边苏糜借机揽了她的肩膀,亲亲热热地说:“离离,怎么了?”   风里希此刻需要一个人生导师,虽然像苏教授这样的人生导师很有可能把人导瞎了,但是没有其他选择的风里希还是抓住了这根稻草。   “Professor,您说……如果一个人在情人节拒绝了你,又跑去花店,说明什么?”   苏糜“嗯”了一声,慢悠悠说:“乐观点的想法,他在花店工作;现实点的想法嘛……”贴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买花给别的女人。”   风里希猛地抬头,却见那边夹着电脑的李唐正隔着来往的人流,两道永远平静的目光穿透人墙,落在她和苏糜身上。   瞎眼的苏教授没有感受到那目光,只是贴着她的耳廓继续出主意:“要让一个人后悔,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引以为豪的东西上,打得他爬不起来。”   ------------------------------------我是节操小剧场--------------------------------   传说13K有三个神秘首脑,最最,丢丢,兔兔猫。   三位神秘首脑各自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癖好。   最最喜欢给人下药;   丢丢喜欢收集胖子;   兔兔猫喜欢摄影。   这一日,最最又没忍住,给龙兴帮的老大风里希下了j□j。兔兔猫扛着家伙就要去拍《娘娘与未知美男的激情一夜》。   好不容易驱车十几个小时到了龙兴帮,大白天穿着一身黑的兔兔猫在总部和学校潜伏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风里希。   就在他蹲在女厕所隔间的墙上偷看女生时,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下面的正在尿尿的女学生Aurora看到他,“嗷呜呀呀呀呀~~”一声吓跑了。   兔兔猫接了电话,很深沉地喂了一声,听到对面丢丢懒洋洋地说:“哎呀,忘了告诉你了,前几天我给风娘娘邮了一堆吃的,现在她估计有200磅了,别说男主男配了,就连打酱油的猴子和十二少都够呛能看上她。你要找,也只能……去管六房里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   好消息是圣诞节我请了两周假去韩国,估计以42的屌丝程度,就是在房间里蹲两周,所以下面两周应该可以天天双更了;   另一个消息是,为了报答追文追到这里的大家,已经被学霸耗掉了所有节操的42决定写一个故事来黑娘娘闹闹狐狸饕餮等等等等,故事名我都想好了,就叫《节操流》,全称《节操流光了》,回头拍一张厕所纸做封面。   42会争取容纳所有重口味进来,乱/伦、N/P、人/兽、SM等等,保证章章有变态,节节有新花样。   大神,狐狸,饕餮,你们快嘚瑟吧,在42黑得你们渣渣都不剩前。    ☆、第十四章   风里希的嗓子有点干,她伸手推了推一边橡皮糖一样的苏糜,没推动;又推了推,就听噗的一声。   身娇体弱易推倒的苏糜苏教授,果然被推倒了。   风里希生怕再不小心将娇弱的苏教授推怀孕了,赶忙扔了手里的东西去扶。等将苏糜扶起来时,花店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一下摔得不轻,直摔得苏教授那张狐狸脸真是一丝血色也没有,两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风里希蹲在原地发了三秒钟的呆,才颤颤巍巍地在众目睽睽下往苏糜身上摸去,只希望能摸出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结果摸了半天,除了一张金卡和半张地铁票,什么也没摸出来,敢情他苏教授也和李唐一样,过着清教徒一般拒绝使用现代科技的生活。   风里希掏出手机按了911,想了很久又默默删掉,而是在最近来电里找了个号码。   很快,电话通了,风里希压低声音:“玄女,立刻派车到Eaton Center后门,再带上两个兄弟。”她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苏糜,“帮我抬个人。”   ----------------------------------------------------------------------------------   半小时后,龙兴帮所有的一栋公寓中,双目紧闭的苏糜苏教授,裹着他那身怎么摔都不脏疑似涂了防水涂料的白裘,看似无害地躺在床上,龙六和龙七两个正在房中四处检查。   玄女看了看床上的人,有些不确定地问:“娘娘,您怎么把绿表上的也绑了?这人背景似乎很复杂,咱们还是不要惹的好。”   风里希揉了揉额头,这事究竟是谁绑谁,还真说不清楚。如果能不惹,她绝对是第一个跪送他老人家的。   她转头对龙六龙七吩咐道:“你们先回去,这件事不要和六叔提。玄女,你留下。”   -------------------------------------------------------------   夜里玄女去睡了,风里希怕苏糜半夜醒来又出幺蛾子,只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很久没有进行过看电视这项运动,偶尔拿起遥控器还有点生疏,换着换着就换到了一部恐怖片。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鲜血淋漓的一幕幕,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李唐来。   风里希这些年虽不弑杀,鲜血淋漓的场面也见了不少,从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别说是恐怖片,就是真的在她眼前锯活人,她也看得下去。   这三年来,心底里唯有一幕,在一千余个日夜中久久不散,那个孤高冷傲的少年,满身被刑具扎出一个个窟窿,鲜血顺着他额角流下,沿着下颌流畅的弧线滴在地上,他的目光是那样漠然。   他曾离死亡一步之遥,救了他的并不是她一时的仁慈,而是那漠然的目光。   当时她只觉得,这样一个人,只可以被打败,却永远不能被战胜,就算是砍掉他双手,就算是杀了他……   风里希迷迷糊糊睡着时,屏幕上正播放着变态杀人狂伸出血淋淋的手摸上被害人的脸。   与画面中情景相似地,一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摸上她的脸。   苏糜难得脱了大裘和西装外套,米色的衬衫解了两粒口子,细长的腿一弯,人就陷进了沙发里。   他松了松袖口,轻手轻脚地将风里希的头移到他的腿上,手指渐渐摸上她的脸,先将她脸上的瓶底眼镜摘了,才隔着两毫米的距离在她的五官上描着。   外面一片漆黑,就如同苏教授从来面对的那个世界。他于黑暗中,轻轻描着她的眉眼,于脑中更新着她现在的模样,一笔一笔,一下一下。   墙上的时钟发出一声声规律的轻响,苏糜在凌晨三点的钟声中,噙着嘴角一丝坏笑,轻声唤了声,离离。   ------------------------------------------------------------------------------------------   在苏糜上演《禽兽教授卖萌猥亵女学生》的同时,离风里希不远的公寓楼顶层,坐在桌前的工程系之神正对着屏幕上一行行翻滚的代码出神。   注意,是翻滚,不是滚动。   李唐右手搭在椅背上,左手在键盘上敲了一下,那行滚动的代码停止了,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照片,都是各类证件照,照片下面列了信息和时间。   照片上的人年龄跨度很大,最小的看着还是婴儿,最大的已是亭亭玉立的模样,若是仔细看每一张中人的眉眼,便会发现这其实都是一个人。   李唐长手指按着向下键,目光从那一张张照片上拂过,翻到底时又移到向上键。   这样来回三次,他又在命令框里打了一串代码,很快屏幕上出现了商场摄像头捕捉的影像。   她和苏教授肩并肩坐在长椅上,苏教授拿过她手里吃了一半的冰激凌,苏教授俯身在她耳边耳语……   看到这里,从来如意志坚定的传教士一般的李唐,单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又换了,这次却只出现了一张苏糜的照片,下面没有任何资料。   李唐忽然伸手将桌上的一盒钢珠撒落在地,然后按按了肩,从椅子上起身,弯腰捡起珠子来。   -------------------------------------------------------------------------------   第二日是周六,风里希醒来时看到苏糜那纤细的脖子和脖子上尖尖的突起正对着她的脸,吓得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爬起来。   这个动作许是做得太夸张,不小心压上了什么,害的苏教授“嗷呜“一声,捂着重要部位可怜巴巴地控诉:“离离,你怎么对自己也这么狠,这可关系到你以后的幸福啊。”   风里希抽着嘴角看了眼不知道被夹在哪了的幸福,痛苦地捂了脸:“教授,您要是能借我三个亿,我肯定会更幸福。”   苏糜从怀里抽出一张支票和一只笔来,摸着上面的盲文,提笔刷刷就写。   风里希吃惊地看着他,半天问了一句:“教授,您把笔和支票都藏在哪了?我昨晚摸过了您全身,都只摸出钱包来。”   苏糜听了这,狐狸耳朵高兴地抖了抖:“离离,原来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让我一个做男人的都不好意思了。”   风里希实在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这位传说中的教授这么熟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教……教授,您不是真要给我写张三亿的支票吧?!!!”   苏糜狐狸耳朵又激动地抖了抖:“离离,难道说相比于钱,你其实更想要我?”   风里希默然:“我只是觉得我拿着一张三亿的支票去银行,人家不一定能收……”   之后,风里希为了把戏做到位,向苏教授介绍了她的“堂妹”玄女,又被迫陪着“受到了身心创伤”的苏教授逛了一整天,吃了一、二、三顿饭。   好不容易完成了陪吃陪玩陪购物的三/陪工作,当风里希梦想着自己离送走这尊大神的目标越来越近时,苏教授他老人家,又昏倒了。   风里希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白日里能跑能跳能摸人家姑娘屁股的人,会说倒就倒。   可惜无论她怎么揉怎么掐,苏教授仍然昏得兢兢业业,没办法,她只得又喊了帮里弟兄将人拉回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风里希轻车熟路地将苏糜丢在床上后,玄女一脸神秘地将她拉到一边:“娘娘,您今天可错过好戏了。”   风里希一惊:“飞鱼向你表白了?!”   玄女皱了皱鼻子:“谁看得上那小受,估计还没玄女能抗。”   风里希又一惊:“难道是临玠?”   玄女忽然红了脸,过了半天才想起来正事,“娘娘,我今天去学校了,听说今天的第三场和第四场比赛,小S没去。”   风里希“哦”了一声,想想道:“他终于想开,不和地球人比智力了?”   玄女继续神秘兮兮地说:“他没去,但是他还赢了!”   风里希有点傻了,又听玄女说:“听说本来各三个小时的题,他在电话里各用15分钟就答完了。而且……全对了。”   风里希惊讶得破口而出:“他用电话?!!!”   玄女忧心地说:“娘娘,玄女觉得您现在更应该惊讶的是,他怎么那么强。”   风里希幽幽道:“这个我不惊讶,他从来都很强。”   ----------------------------------------------------------   第二天风里希刚从终于送走苏糜苏教授的美梦中醒来,发现教授他已经衣冠楚楚衣冠禽兽地站在门口了。   她惊喜地“啊”了一声,又觉得可能有点太露骨,只好又遗憾地“啊”了一声:“教授,您要走啦。”   苏糜一身清爽地对着空气放电:“今天有正经事做。”说完对她勾勾手,“这个热闹,还要离离陪教授一起看。”   --------------------------------------------------------------------   对于看热闹,风里希没有什么经验,但对于伺候苏大爷,风里希这几天可是心得不少。   因为是最后一场,又是周日,今天来看热闹的人格外多,连两侧的楼梯上都沾满了人。   苏糜招摇地带着他的导盲犬风里希进去时,今日的第一场科学正要开赛,场上将巴巴只剩下不到十个人,其余的已经主动弃权或是被淘汰。   外圈的学生认出了苏糜,都自发让出一条路,苏教授伸手搭在风里希肩上,由她带着往里圈走。   这一场比赛是以抢答形式进行,风里希借着苏糜的光占了个前排,看见相对的两排桌子后,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身子前倾。Dominik左手撑腮,右手点在额头上,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眼光不时扫过对面的李唐。   李唐还是老样子,一只手放在身前合着的笔记本上,一副“本人已退休万事别找我”的模样。身前好像有面镜子一样,将Dominik那火辣辣的挑衅目光尽数反射回去。   半小时下来,Dominik好像发情期的狮子,对每个问题都采取立即扑倒强、上的方式,搞得剩下几人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风里希有些担心地看向李唐,却见工程系之神仍旧所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好像他也是来看热闹的。   等到第二个半小时,题目的难度直接急转之上,Dominik再不能连问题都不听完就报出答案,而只要他稍一犹豫,对面的李唐就会慢悠悠却十分清晰地回答。   又过了半个小时,李唐已经将前面落下的尽数追回,风里希松了口气,同时也听到身侧的学生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无非是说神还是神,毕竟在工程系第一的位子上坐了三年,不是随便一个转学生就可以挑战的。   这会已经到了最后一题,负责的教授慢悠悠地念出来:“人体的含碳量可以造多少支正常大小的铅笔?”   这问题一出,几个参赛的人脸上都愣了一下,要说这个问题本身并不难,但是谁也没真的这么去算过,于是连Dominik都下意识地拿笔写起来。   只有李唐,低头看了手里的铅笔,用了大约两秒钟,淡淡答道:“9000支。”说完转了转铅笔,“这种铅笔。”   于是,这场比赛,无甚悬念地,李唐赢了。   中场休息20分钟,每个参赛者面前已经各放了一台电脑。   Dominik手指不输李唐地在上面敲了几道开机指令,伸出两根手指面对李唐点了点太阳穴。   可惜对面的工程系之神压根没看他,只是垂目看着屏幕。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这一局大神是不是会在他最擅长的科目上完爆Dominik时,却见那位传说中的facechat创始人、医学院的苏教授自己摸着走到了大神面前。   苏糜手指点着桌面,当着各系近千人的面,用纯正的伦敦腔对李唐说:“这一场,我也加入。你右手不方便,我和你比左手。”   说罢直接用一只左手在身旁备用的电脑上快速敲打几段,电脑中便有个机械声音自动读着屏幕上的文字。   众人都倒吸一口气,忽然明白了传言竟然破天荒地真了一次。facechat的创始人果然还是创始人,就算瞎了,就算洗手不干多年,气势和速度上竟然完全不输以编程为傲的工程系之神。   这时风里希才缓过劲来,想起苏教授两天前说的那句话,然后心里一惊:难道苏教授他也向李唐表白被拒了,因此才因爱生恨要在他最擅长的编程上令其挫败?   就在这时,苏糜坏笑着侧头向李唐,用只有他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用中文说:“离离她还小,不懂事。不过既然这样,她喜欢你什么,我就姑且和你比什么。”   之后也不等主持比赛的教授出题,换回英文对李唐大声说:“30分钟,NP hard problem。”   听到这句话时,在场有点编程知识的,都抖了抖。   -----------------------我是节操流的前锋,请纯洁的妹子们一定要跳过这段小剧场----------------------   深宫高墙,皇帝寝宫外戒备森严,各宫人都低头立在墙外,对里面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   寝宫里,十层幔帐后,一个人披着宽大的龙袍,手里执一根精钢长鞭,每节鞭子上栓了两个小巧的银铃,不耐烦地挥舞着手腕。   她的对面半趴半跪了一个人,正背对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上满是暗红的指印,仔细闻起来还有一股子血腥味。那鞭子每抽一下,那人就发出“嗷(降调)-------嗷(升调)”的两声。   风里希百无聊赖地站起来,把鞭子一扔。   那人听到鞭子落地的声音,忽然手脚并用爬了过去,苍白却结实的胳膊抱住了她的脚踝,勾人的凤眼水色迷茫,薄唇亲吻着她光、裸的脚背,压抑而略带渴求地低声说:“陛下,别走,请继续鞭笞我。”   风里希俯身轻轻揉上他的发顶,然后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拎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人,低声道;“管六。”   从大殿一侧的炉鼎里忽然翻出个人来,看上去四十多岁的,露着精壮的身体,只关键部位缠了点带血的布条。   管六踮着脚走了过来,从身后拔出一根黄瓜(注意,管六没穿衣服啊,黄瓜是放在哪的呢?),放在李唐的面前,声音柔和却不怒自威地说:“舔。”   李唐那张雌雄难辨的祸水脸瞬间失色,他闻了闻那根有些软的黄瓜,纤长的手指抓着风里希身上的龙袍:“Sissy,我只要你……”   风里希后退一步躲过他身上沾着的经血,对管六使了个眼色,就听管六打了个响指叫道:“容卿,小狐。”   从床底下爬出来两个妙龄女子,都是一身如烟如雾的轻纱,每人手里抱了一只公鸡。   这时管六又打了个响指,低声说:“南枝。”   梳着包子头的少女好像蛇一样从地砖上蠕动而来,一伸手,手里的四根银簪射出,将李唐钉在了地上。   李唐手上流下的血和身体上本来的姨妈血混在一起,眼神绝望地看向风里希,这时又听风里希低声说:“管六。”   “管六”在李唐耳中,已经等同于死亡的符号。   管六伸手一拉帘子,露出后面被绑来的六宫粉黛,战战兢兢地看着她们的夫君皇帝陛下赤、身、裸、体地被钉在地上,而容卿和小狐两位美女正抱着咯咯咯的两只雄鸡逼近了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小剧场没灵感,没写出激情来。明天再接再厉。   最近点击越来越少了,好冷,只能看大伙的留言温暖自己了!作为报答,42一定会把大家写得又猥琐又高贵的。 ☆、第十五章   NP Hard Problem,其中NP是指非确定性多项式(non-deterministic polynomial,缩写NP)。所谓的非确定性是指,可用一定数量的运算去解决多项式时间内可解决的问题。迄今为止,这类问题中没有一个找到有效算法。NP Hard的大型实例不能用精确算法求解,必须寻求这类问题的有效的近似算法。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比赛,比的是谁的算法更好。   苏糜这句话一说,其他几人都看了过来,刚才还一脸势在必得的Dominik对着苏糜竖了个大拇指,自动将一只手从键盘上拿下来。   风里希在一边对德国天才少年很无语:你对一个盲人竖拇指,想表达什么呢你?   很快,主持最后一场的教授按照苏糜的要求就把题弄出来了,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不请自来的苏教授,才响亮地把题报了。   劈啪声在开阔的场地中回响起来,每个观看的人都屏息凝神,好像能通过那声音判断出大神敲的是什么指令似的。   苏糜戴着耳机,一只手在键盘上不停,一只手越过肩头对身后闻风而来的医学院拉拉队比了个“V”,惹得一众以Aurora为首的金发姑娘捂着心口尖叫。   风里希抹了抹头上的汗:您一个教授颠颠跑来欺负学生还好意思卖萌?!   反观Dominik,右手吧嗒吧嗒在桌子上敲着,左手开始还有些不熟练,渐渐就赶上了节奏,还能空出时间来观察对面的敌情。   被观察的敌人自然还是一副“外星人来地球一游”的李大神,他右臂搭在椅背上,左手五根细长的手指几乎横跨整个键盘,速度竟比用双手还要快些。   站了能有15分钟,睡眠不足的风里希有些呆滞地立在人群里,听着各个大神的粉丝们或安静或激动地嚷着,忽然想起一件事:这是个逃离禽兽教授的好机会。   蹑手蹑脚钻出人群,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走到厚重的玻璃大门时,本能地觉察到危险,一个侧身就地一滚,同时三支麻醉枪噗、噗、噗打在她原来立着的地方。   风里希看着竟然插入水泥地面的三支针,这种熟悉的风格……不会吧……   就在她发呆的工夫,身后已经围了一群人,一半嚣张的生化部队,一半相熟的工程系同学。   为首那个抱着足有E的大胸,一脸鄙夷地看着挡在三支麻醉针前的风里希,阴测测地说:“教授在比赛,你还不消停。是要害教授分心吗?是不是你们工程系的学生都这么不要脸?”   她这么一说,整个工程系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大胸美人边上挤出来一个黑发青年,白手套还戴在手上,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两边,对金发妹子劝道:“Aurora,她可能真的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Aurora本来也就是小级别地嘲讽一下,可一听万年这么一说,反而真不高兴了,弯腰上下看着地上的眼镜土肥圆,伸手推了推她:“听说工程系有个BC省来的转学生,转来一个多月一次都没及格过,是不是就是你啊?”   所谓打人不打脸,闹着玩不带抠眼睛的,Aurora这真的是打完脸还抠眼睛。   风里希在众目睽睽下扶着门站了起来,顺手把三支麻醉枪收进口袋,理了理头发说:“是我。”   Aurora呵呵一笑,和左右两个白大褂女生对视一眼,撇了撇嘴:“听说工程科学都是聪明人,我看也有例外,就有人不但念书上蠢,追男人上更蠢。对了……听说你和Stephen一组,胃口还挺大的嘛?也不知道Stephen怎么想的,估计是抗不住你死缠烂打……听说你一个多月连一块能用的板子都没焊出来,大神也真可怜,第一的宝座就要葬送在你手里。”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都跟着想了想,原来不明白的现在也明白了,一时都恍然大悟地看向风里希,窃窃私语起来。   风里希抬眼,看见站得近的里Orange刚想开口,被PP拉住了;猴子在一边小声嘟囔:“姐姐,你的胸垫垫脑袋里了吧?明明是Stephen自己找Sissy的……”一边的十二少也面有不忿,但是看了看阵容强大的生化大军,又闭了嘴。   这时候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短裙长腿的女生来,旁若无人地拿了罐可乐穿过人群,在走过Aurora身边时,手一歪,一罐可乐都洒到Aurora那象征着纯洁的白大褂上。   花璃面无表情地“oops”了一声,然后抬腿就走,被Aurora拉住了。   Aurora指挥着边上几个白大褂抓住了花璃,有些气急败坏地嚷着:“你是什么人?连句道歉都不说就想走?你是故意的吧?!“   花璃依旧面瘫中:“对不起,我就是故意的。”说完用眼角扫了扫风里希,对Aurora说:“被人泼一身,感觉爽不爽?”   Aurora一手拎着吸水性还不错的白大褂,一手往花璃身上挠去,花璃也不是纯工艺品,一侧身挣开几个白大褂的手,反手就向Aurora扇回去。   花璃和风里希不一样,成绩好身材好,平时在系里也算是个女神一般的存在,此刻工程系男女看到女神被打,终于挺不住了,都摩拳擦掌地上去拉架。Aurora看架势不对,忙招呼身后医学院的勇士们,一时间风里希面前乱成一团,倒是没有人看比赛了。   风里希看着花璃被Aurora揪住了头发,身后几个白大褂趁机插上来,掏出口袋里的镊子就往花璃脸上招呼。   风里希虽然和花璃自开天辟地以来都没说过10句话,但是今天这事是因她而起,她总不好害花璃被毁容了。于是拿捏了一下力度,扶了扶眼镜,无奈冲进了战圈。   刚走了没两步,就被横空冲出来的几个白大褂发现了,瞬间好几个拳头朝她招呼来,风里希本能地想出手,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这一下工夫就被人打了一拳挠了一下。   她不想出手伤人,只能尽量躲着各路攻击,艰难地朝花璃挪过去。   好不容易走到厮打的中心,她伸手去拉花璃的胳膊,刚碰上她衣角,却觉得背上一麻,然后眼前一晃,整个人直接扑到在地,顺道还把好不容易挣开Aurora的花璃推了出去。   模模糊糊中,她听到人群的尖叫声,看见花璃的身子撞上一个刚赶来的白影。   -----------------------------------------------------------   身娇体弱的苏糜被破空而来的花璃撞得仰面倒在地上,左手因为刚刚的高强度作业还麻着,只剩一只右手将将撑在地上,正好压在一张纸上。   刚才还要带着生化大军毁灭工程系的Aurora看到苏糜倒地,瞬间脱离战场奔了过来,颤抖着去扶苏糜。   苏糜的摔倒好像一个开关,直接把医学院众生化人从战斗模式转换到救治模式,一时间苏教授觉得连喘气都有点困难。   苏糜在Aurora的帮助下慢慢站起身子,往风里希的方向走,忽然感到手里的纸,仔细一摸,脸色变了。   这时花璃的追求者们已经到了,几个眼镜男冲上去叫着“Lily”。   听到这声“Lily”,苏糜的狐狸耳朵又抖了抖,朝风里希去的脚步终于停了停,转身朝花璃过去。   风里希半撑着身子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去掏手机,一边掏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大意,竟然又被人摆了一道。   现在她只想在药效发作前,赶快离开人群。   刚翻到最近来电,背上被人拍了一下,她一转头,发现是Orange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Sissy,你还好吧?”   风里希掩面长叹,神啊,让她藏在角落里自生自灭吧!   刚想开口编一下,听到身后有人嗓音低沉地说:“她没事,喝多了,我送她回去。”   看着Orange脸上瞬间出现的星星眼,风里希不用回头都知道工程系之神必然又是一派年轻有为地夹着电脑,单手插在裤兜里,用一张千年冰山脸秒杀女同学。   只是,大神同学,你不要每次都用喝多了这一个借口好么?   他这一出现,就好像磁石一样,把场上大半数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只想偷偷撤离的风里希此刻眼前一片恍惚,心里撑着骂到了李唐的祖宗十七代,才被他单手拎起来在众目睽睽下架出了教学楼。   风里希没空去听身后声音大得已经不算窃窃私语的窃窃私语,等李唐平稳地把她架出了教学楼,才在冷风中抹了一把汗,没好气地说:“不用你管我。”   从来不管地球人死活的李唐,机器人似的在她腰间寻了一个最省力的点,无甚情绪地说:“这一次你被下了什么药,我还看不出来。”   风里希心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全能火星人啊,连她这个被下药的都摸不准,他还能靠看看出来么?   比赛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周日的街上不比周五,寥寥没什么人,李唐扶着她走到公寓楼下,伸出手来。   风里希一惊,果然大神从不做无意义的事,这是问她要封口费么?   她腾出一只手来里里外外掏了一遍,才掏出皱巴巴的一张五块钱来。   大神千年不动的眉眼终于跳了跳,半天才听他干涩地说:“钥匙,我送你上去。”   风里希讪讪把钱收回去,磨磨蹭蹭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磨磨蹭蹭刷开的公寓楼的大门。   等电梯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身体内一股热流涌上头顶,好像被蛊惑了似的,不受控制地转身搂住沉默的李唐,下巴软软搭在他肩上,低声问:“李唐,你喜欢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恶毒女配们可算出来了。还有谁想做恶毒女配的?   同志们,为了恶毒女配的出场,赏两分吧! ☆、第十六章   风里希整个人软塌塌的勾在李唐身上,鼻端是冬日里的雨水浇在积雪上的味道,至于那究竟是什么味道,风里希也说不清,只觉得身上热得狠,而那冷冽的气息混合着人的体温,让她不禁想离得更近。   她问了这句话,大神果然没有回应,只是笔直地立在那里,好像真的不是地球人一般。   风里希也不气馁,贴得更近了点,呼吸吐在大神那白皙的脖颈上,又问了一遍。   李唐照旧没理她,目光盯着五道电梯门上的不停变换的数字,这些电梯有些是直达26层以上,有些是每层都停,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模型计算,在所有数字还在20以上时,就拎着“喝多了”的风里希移到了中间那扇门前。   果然,五道门中,中间的第一个开了,李唐不管肩上人絮絮叨叨在说什么,手上一紧,就进了电梯。   电梯里三面都嵌了镜子,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无限的空间,李唐瞄了一眼按键,淡淡问:“你住几层?”   风里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大神需要她的时候,得意地笑笑,贴着他的脖颈说:“你说喜欢不喜欢我,我就告诉你。”   李唐微微躲过她的唇,继续冷冰冰地说:“你这种反应,是被注射了孕激素或前列腺素。”   由于两人长久不按键,电梯门不断开合,风里希痛苦地敲了敲墙壁,无奈地说:“李唐,Stephen,大神,你是石头变的吧?”   这种在电梯里陪着发情的动物浪费时间的行为,令石头变的李唐觉得很不舒服。他将风里希搭在墙壁的扶手上,转身就往外走,想抓个前台的人问问。   一只脚刚迈出去,就被风里希伸手抓了回来,她抬头看着大神那张无甚表情的脸,笑呵呵地说:“我的门牌号,是最小的可以用两种不同的方式写成两个数字的立方和的数。”   这话她说得颇自豪,可惜还没等她的孔雀尾巴打开来,李唐就神速按了17层。   风里希叹了口气,几乎是被拖着到了1729室门口。   1729= 1^3 + 12^3 = 9^3 + 10^3   李唐从她手里抽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低头说:“如果你搬家,可以考虑4104。”   室内没有开灯,大神似乎也没有开灯的意思,径直将风里希拖进了卧室……   上面这段,是多么像一出暗夜床、戏的开场。   可惜大神不是爱情动作片的男主角,而是动物世界的解说员。他以一个优美的弧线将风里希往床上一扔,又接了碗水喂猫似的往她床头一放,转身夹着电脑就走。   走到门口,李唐的目光落在通风口叶片的一层灰上,凤眼眯了眯。   这时他听到房内一阵噼里啪啦,随后一个身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出来,架势直逼印度人民赶火车。   于是,从来从容不迫一丝不苟的工程系之神,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风里希以猛虎扑食的速度连人带电脑撞翻在地板上。   她身上湿淋淋的,估计是将水碗撞翻了,脸上的黑框眼镜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头发乱糟糟的,左脸颊还带了一道血印,是之前被不知道哪个白大褂挠的。   风里希心跳得很快,她趴在李唐身上的,一阵阵麻痒从大腿一直上升到腰部,使她无法控制地在大神身上蹭起来。   从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工程系之神,此刻不但被亵玩,还被亵玩得很彻底。   她羞耻地咬了咬唇,脸埋在他胸口,压抑地挤出几个字来:“你……快走……”   如果换做她前阵子恶补的言情小说中的男主角,一定会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坚定地说:“我不走,我陪你!我的身体都是你的!”   事实证明本文的男主角不去毁灭世界已经是很不错了,还没等风里希把这三个字挤完全了,反应过来的李大神已经先她一步站了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电脑,从容不迫地开门走了。   -----------------------------------------------------------------------------------------   风里希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很久,也许是怕室内空气不流通,李唐不知何时替她开了窗,冷风直接打在地板上,吹得她胃里一阵恶心,挣扎了好久才爬到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这时只听到扑通一声,是手机抢先一步掉进了马桶里。   风里希看着水里的手机,忽然觉得连吐都吐不出来了,身体上的麻痒却不停,她只得抱膝坐在浴缸边上,想着必要时便用冷水冲上一冲。   刚要去拧水龙头,却听见从大门传来一声响动,不一会客厅里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她竖着耳朵听了听,忽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一口怒气直奔胸口。   这个脚步声不是李唐,而且是不止一个人的。   究竟是谁,这么不放过她。   风里希背靠着墙,躲在浴室的死角,身体的燥、热被她强行压下。   幸亏她没有开灯,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几个人好像先是走进卧室,在里面搜查一番,就在风里希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夺门而出时,却听脚步声渐渐近了。   那几个人没有给她多想的余地,很快洗手间的扶手就转动了一下,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风里希就地一滚,将手里的麻醉针扎在来人大腿上,那人吃痛叫了一声,身子摇了摇,便往后倒去。   后面的人看见了风里希,手里寒光一闪,刀就向她劈来,她侧身一避,顺势将第二支针扎在握刀的手腕上,那人手一抖,长刀正好落在第一人的身上。   风里希压了压心口,吸了口气,手中最后一支麻醉针准备好了,却发现外面再没人进来。   之前听脚步声,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她借着地理优势处理了两个,那第三个人,却不见了。   这个时候,她出去,就是敌暗我明;她不出去,就是坐以待毙。   手里出了汗,她进退两难。   捡起地上的长刀,她决定冲出去。   外面四处静悄悄,黑漆漆的地板上到处都好像有人影。   她低头冲到大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猛然回身,对上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举枪的男人手臂上刺着纹身,缓缓抬起头来。   风里希稳了稳心神,打个招呼:“龙十三。”   被青龙堂通缉的龙十三呸了一口,冷冷说道:“娘娘好像很想要小的这两只手。”说完走近一步,枪口顶上风里希额头,暧昧地说,“娘娘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想要男人了?”   说完朝风里希扔过一条麻绳:“十三在想,是应该将娘娘打昏以后上、了你,还是你自己把自己绑好让我上?”   龙十三一手从风里希手里抽出长刀:“上完你,再砍了你的手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42这两天有20小时要在飞机上,怕没机会更新,试一试存稿箱。   面对这两千多字我很羞愧,可是是在是太困了......明早还要早起......撑不住了......   看在凉凉的贞操的份上,赏两分吧~ ☆、第十七章   龙十三的枪口抵在她额头上,小眼睛底下一道新疤看着还有些皮开肉绽。他的目光赤、裸、裸地在风里希身上上下刮过,好像已经在无形中剥了她的衣服。   风里希手里拿着麻绳,眼神清冽地看了眼枪口,平静地说:“你要我怎么个绑法?”   龙十三“嘿嘿”一笑,赞赏道:“还是娘娘识相,您也不想错过欲、仙、欲、死的一晚是不?看您平时高高在上的那样,帮里多少兄弟做梦都想把您压在身底下好好干,就想听您用发号施令那声音来叫、床,那得有多销魂。”   说完没拿枪的手摸了摸下巴:“当然,他们也就是想想,全龙兴帮上下,也就我龙十三做到了。你今晚伺候好十三爷,十三爷可以留你一只手,以后跟着十三爷,十三爷就留你一条命。”   风里希后退一步贴了门,歪头再问:“十三爷还没告诉我要怎么个绑法呢。”   龙十三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厚嘴唇,胸肌抖了抖:“还真着急。看来平时看着清心寡欲的风娘娘骨子里也是个骚、货,说不定被不知道多少男人干过了。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也是‘吃’完了才走的吧?”   风里希可惜地笑笑:“嗯,我倒是想,可是他不喜欢我这型的。”   龙十三一只爪子去摸她的脸:“没事,他不喜欢,十三爷喜欢。你先把衣服脱了,咱们再研究怎么个绑法。”   风里希“哦”了一声,将麻绳一扔,龙十三知道她近身功夫好,举着枪后退了两步,有点急切地咽了咽口水:“脱吧。”   风里希很听话地开始解毛衣的扣子。多亏玄女给她选的这身行头一层又一层包得和俄罗斯套娃似的。鼓捣了半天,也只露了个肩膀出来,龙十三有些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步,枪口往下移:“从、从下面开始脱!”   风里希又“哦”了一声,伸手去摸腰带,目光瞄过龙十三上下滑动的喉结上,又看了看枪口,忽然“咦”了一声:“十三爷,您这枪怎么没上膛啊?”   龙十三刚才还沉浸在对风里希身体的幻想中,忽然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惊,目光下意识地往手中的枪上看去,就在他分神的这几秒钟,风里希已经一手刀劈在他右腕上,另一只手顺势接住掉落的枪。   前后不过三秒,局势已经扭转,风里希单手举着枪,有些惋惜道:“龙兴帮居然出了你这么没用的蠢货,真是我这些年太急着扩张了。”说完眯着眼睛瞄了瞄他j□j:“来,咱们玩玩真心话大冒险吧。你是想真心话讲讲13K呢,还是想大冒险掉掉肉?”   龙十三随着她的枪口捂着裆部,话又说不明白了:“娘、娘娘您别吓唬小的了,小、小的刚就是和您开个玩笑。娘娘!您手可千万别抖。小的真、真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就那次得罪了娘娘以后被玄老大通缉,躲了个十天以后实在躲不下去了,身上没钱,外面到处都是帮里的兄弟,这时候有人找到我,给了我十万块和两个人,让咱们等命令。”   “今天咱们几个正在打游戏,就被上头的电话叫到这来,说娘娘您中了药,要咱们几个绑您回去,到时自然有人接应。”   风里希冷冷哼了一声:“你不老实,看来还是想玩大冒险。”说完手指微扣,吓得龙十三扑通就跪了:“娘娘,别的小的真不知道啊。娘娘……”   就在这时,风里希身后的门又响了,她看了眼地上蠢蠢欲动的龙十三,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枚麻醉针扎上去。   等龙十三软塌塌倒了,她才举着枪站在门后,紧紧盯着那转动的门锁。   -----------------------------------------------------------------------   很快,咔嚓一声响,门开了不大不小一条缝,风里希举枪冷声说了句:“别动……”却在看见那熟悉的夹着电脑的手时卡住了。   下一个瞬间,她弯腰默默将枪往身后地板上一扔,人软软滑到了地上。   去而复返的李唐淡淡扫了眼躺着的龙七,目光落在地上丢着的风里希脱掉的几层衣服上,疑似是冰冻在脸上的眉头皱了皱。   他匀速走到厨房接了杯水,又端着水匀速走回道瘫坐在地的风里希面前,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粒药来递给她,淡淡说:“吃了。”   风里希看着那药片,苦着脸道:“大爷,放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大神的眼角今晚第二次跳了跳:“吃了。”   风里希耷拉着眼皮接了药放进嘴里,也没接水,直接咽了下去。   药粒还没下去,人已经被李唐俯身夹了起来。视力不错的工程系之神夹着电脑和她,于黑暗中绕过地上躺着的龙十三和卫生间门前堆着的两坨,今晚第二次将她扔进了床里。   风里希借着惯性在柔软的被子上左滚三周半右滚一个月,觉得体内那股火这会已经消下去了。   她不好意思地躲进被子里,露了一双眼睛出来,闷闷说:“外面那些人……”   才说了五个字就被大神打断:“睡觉。”   风里希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好解释,但是不解释又不好,她在两边的不好中挣扎许久,却见李唐已经完全没有“门外堆了三个生死不明男人”的觉悟,将电脑放在房间里的一张摆花瓶的小桌上,单手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风里希再一次尝试提醒大神:“那个……外面那几个是上次我们在唐人街上遇见的……”   李唐仍旧垂着胳膊打字,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我给你的药,会让你困。”   风里希讪讪闭嘴,用被子蒙着脸,又不死心地嘟囔了一句:“我睡不着,你陪我睡好不好……”   大神果然没理她。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觉得床陷了一下,有一只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又将她用来蒙着头的被子拉了下去。   大神离了她能有半臂距离侧身躺在床的另一边,面上仍旧是淡淡的:“缺氧会加速你脑细胞的死亡。”   然后又拍了拍她:“睡吧。”   风里希心里一热,向李唐蹭了蹭,殷勤地分了一半被子给他,不怕死地缠了一只手在大神胳膊上,认真地说:“不要怕,姐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一晚风里希作了一个梦,开始是梦见管城侯拿着西瓜刀追着她,一边跑一边叫:“离离别跑,回来背古诗!”跑着跑着那张脸变成了饕餮的,依旧是举着西瓜刀,眯着长眼睛喊:“娘娘别跑,回来联姻!”又跑了一会,那脸变成模糊不清的一张,手里的西瓜刀变成了电话,声音沙哑地说:“娘娘别跑,13K让你欲、仙、欲、死!不舒服不要钱!”又跑了半天,后面的人忽然变成以匀速直线运动在追她,手里的电话变成了腋下的笔记本电脑,一边走一边面瘫地说:“愚蠢的人类,你害我浪费了两个小时编程时间,拿命来偿。”   于是,在这个还算晴朗的周一早上,风里希被吓醒,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抹了抹一脸的汗,发现昨晚梦里的前3/4加起来都没有最后那1/4来得恐怖。   桌前李唐不知从哪拖来一张椅子,正用万年不变的姿势编程,清晨一缕不算明媚的阳光打在他在键盘上跳跃的手指上,不知为何,她只想起前几个月恶补的言情小说里的一句话,还只记得了前半句。   岁月静好。   ---------------------------------------------------------------------------------------------------------------   蹑手蹑脚下了床,想偷偷去查一查外面三人身上有什么线索,却发现客厅和卫生间里都已经干干净净,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风里希恍恍惚惚走回卧室时,李唐正向后靠在椅背上盯着屏幕思考,风里希足足问了四遍才得到他一句“扔出去了”。   风里希差点咬了舌头,看着面前人虽颀长却绝对不算壮硕的四肢,诧异道:“你一个人,怎么把他们三个弄出去的?!!!大神你一定不会不知道电梯里有摄像头吧?”   李唐在键盘上又打了几行,耐心解释:“楼梯。”   风里希更诧异了:“大神你不是直接把他们推下去了吧吧吧?!”   大神的脸凑近了屏幕上的一行输出,一边思索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推动地球。”   风里希大惊:“李唐!Stephen!你果然是外星人派来毁灭地球的!”   过了两分钟,大神淡淡地说:“那句话,是牛顿说的。”   没文化的风里希尴尬地以冲澡为借口遁进了卫生间,出来时工程系之神已经准备好去学校了。她十分有礼貌地邀请大神在此沐浴,大神淡淡地说:“洗过了。”   看着大神那干爽的头发, 风里希心中很是不解:您是干洗的还是用代码洗的?   ----------------------------------------------------------------------------------------------   昨夜下了雨,化了些积雪,今早气温又降到零下,路面大多被撒了盐,但有些小路还是比较滑,风里希穿得像只熊,在匀速运动的大神身边滑来滑去玩得不亦乐乎。   大神仍旧夹着电脑步履平稳,时不时伸出平时总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扶一扶就要啃在地上的风里希。这种非常不符合大神形象的行为在令她受宠若惊时也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几乎每走两步就要倒上一倒。   终于,大神对于这种机械性伸手的行为表示鄙夷,直接伸手将她拉近了些,低沉着声音说:“这种冰面与你鞋底的摩擦系数可以低到0.02。”   风里希表示明白地“哦”了声,索性放弃行动让李唐拉着她在冰面上滑。   ---------------------------------------------------------------------------------------------------------   两人一起走进教室时,教室里一百来双眼睛都噼里啪啦短路了。   要说昨天大神在众目睽睽下架着班里的土肥圆出去,可以说是大神日行一善,那今日两人并肩走进来,大神仍旧穿着昨天的衣服……   教室里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坐在前排的PP咔的一声咬断了一支笔。   风里希用肉身生生接了几百把飞刀,才想起与李唐保持一段距离,颠颠往后排正朝她挥手的玄女身边走,走到一半,却被已经在宝座上坐下的大神拉住,她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被大神自己按在了大神身边。   风里希觉得,自己就是故事里英雄座下的那只长毛猎犬。   ---------------------------------------------------------------------   一节三小时的课,中间有十分钟休息,风里希借着那个空档躲进洗手间,从口袋里掏出玄女刚塞过来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那一边仍然是变声器变过的声音,诡异地笑了两声:“娘娘真是福大命大。看来下次得给娘娘加量了。”   风里希刚想开口,却听见头顶传来火灾警报的铃声,同时电话那头也传来刺耳的吱吱声,很快就断线了。   风里希收了电话,侧耳听了听那铃声,忽然笑了。   13K,可算让我抓住你的尾巴了。装神弄鬼这么久,其实一直都和我在同一栋楼里。   她随着人流被疏散出大楼,看着周围一张张熟悉的脸。   也许,咱们日日相见也说不准。   ------------------------------------------------------------------------   一众学生在寒风中站着,等着火灾警报解除。校园内的马路上开来一辆低调的车,在办公楼前停了,从楼里迎出来的是多大校长。   看着从车里下来的那个头发衣着一丝不苟的女人,风里希哆嗦了一下,往玄女身后躲了躲,同时身边有同学“咦”了一声:“那不是总督夫人、保守党的二把手吗?!竟然来咱们学校了!”   玄女也跟着哆嗦了一下,强作镇定拍了拍风里希:“娘娘别怕……Lavender女士她……好歹……也是您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42苦逼地到棒子国了。   最近感觉对技术流有点没灵感,倒是想写没下限的节操流,这可怎么办啊   谢谢大家为凉凉的(无)节操 撒花,嘿嘿嘿 ☆、回来发现世界都变了   这章请跳过,内容传到下一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傍晚,风里希坐在双蛇椅上,怀里水碗里的黄豆发出了一点芽。   脚步声从厅外响起,大厅的门被开了一条缝,玄女躬身立在门外,低声说:“娘娘,Lavender女士到了。”   风里希从豆芽碗里抬起脸来,淡淡说了句“哦”。   玄女有些为难地说:“娘娘,Lavender女士仍旧要求在车里见您。”   风里希伸手将水碗放在一边,低垂的睫毛眨了眨,手腕一动,那水碗便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几颗刚发出芽的黄豆骨碌碌滚了一地,她略带了些不耐烦道:“告诉她,不上来,就祝她一路顺风。”   话音未落,玄女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之声,人未到声先至:“你这几个月脾气渐大,是不是和李赛家那小子混出来的?”   Lavender 行至玄女身侧时,玄女尴尬地让至一边,她看都没看玄女一眼,带着四个贴身保镖进了大厅,其中一个保镖上前给她擦了椅子。   总督夫人坐下后,对保镖摆了个手势,保镖鱼贯而出,玄女在外面关了门。   Lavender穿着黑色正装,不高不低的鞋跟微微翘着,保养得体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皱纹。   Lavender没看风里希,只是扫了眼她面前的一片狼藉,不甚赞赏道:“你这脾气,可是越来越不适合当家了。”   风里希仍旧垂目“哦”了一声:“我是不适合,龙兴帮还是给总督夫人掌管算了。”   Lavender也不生气,左手轻敲着桌面,小心地避免指腹与任何器物接触:“我还有事,就不绕弯子了,最近自由党拉了阿尔伯塔和魁省的支持,卡尔加里的事你也有份。今天咱们也不说废话,和四合会的事,不能再拖,我已经替你答应了,过几天那边就会派人来。”   她这几句话说得风轻云淡,淡得让风里希失手又摔了个杯子。   她心疼地看了看了个杯子,才冷笑道:“你替我答应了?!Lavender女士,您真是不管嫁人还是嫁自己,都雷厉风行。”说完缓步走到Lavender面前,伸出双手按在她两侧扶手上,斜斜勾了勾嘴角,“我不嫁,你怕了,你嫁他。以你的手段,饕餮说不定很乐意。”   一声清脆的拍黄瓜声响起,Lavender的五指印已经印上了风里希的脸,她依旧是闲闲靠在椅子里,抱臂嘲笑道:“别以为风龙瘫了,就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四合会那边我已经替你答应了,你要是想亲眼看着龙兴帮在你手上玩完,尽管去闹。”说完伸臂拨开风里希,整了整头发,抬步出去了。   临出门时,蜷在椅子里的风里希喊了她一声,Lavender停了停脚步,听见风里希有些丧气地说:“你要不要……看他一眼”   Lavender伸手扶了扶鬓角,不带什么感情地说了句,不了。   -------------------------------------------------------------------------------   在外面等了了能有半个小时,玄女才听见里面疑似已经基因突变成植物人的风里希召唤。进去时她闭目瘫在椅子上,身边的桌椅板凳全被削了一条腿下来。   疑似死人的龙兴帮老大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玄女,去白虎堂给我提两根BC省的草来。”   玄女一惊,面上有些犹疑道:“娘娘,这……”   风里希拿起边上一只玉球就砸:“去!”   ---------------------------------------------------------------------------------------------------   风里希平时不抽烟,也不玩药,但越是平日里自制力强的人,爆发起来就越是骇人。比如说她站在Club门外自己干掉了一根足够High翻五个人的大麻卷,还能步履轻快地往club里走。   门前卖票的看她这样子,想拦她要cover,几个西装的保安看她身无长物,不客气地抓了她的胳膊就要查ID。风里希被人一拉,才真将大麻的药劲拉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页页图画都慢得不行,伸手“啪啪”两下,就在每个人脸上留了两道印子。   那孔武有力的一黑一白两个保安哪里被人这么打过,脾气立刻就上来,却被及时赶来的club老板制止。   老板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眼前这个得罪不起的人物,摆摆手让保安放风里希进去,自己则默默躲在一边点了根蜡烛。   风里希一路跌跌撞撞上了二楼,里面已经high了起来,男男女女在烟雾中互相摩擦着年轻的身体,旁边booth上随处可见叠在一起的两三人。   风里希走过一路,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路,喝多了的人们也不计较,还有几桌单身男们热烈地申请对她动手动脚,结果被翻身按进放酒的冰桶里。   烟雾弥漫中,她依稀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立在吧台边上握着酒杯调情。女的大胸长腿神色冷淡,男的苍白病弱白裘加身。   风里希笑呵呵地走上前,伸手拍了拍花璃的肩,不客气地拿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大着舌头说:“花、花花、花璃,你也来这里钓凯子啊?”   花璃面瘫地没有理她,倒是苏糜的狐狸耳朵动了动,也不知是在唤谁,兴高采烈地叫道:“离离!”   风里希接着酒劲和药力把花璃往他怀里一推,拍拍手说:“你的离离在这,嗯,我不、不耽误你们了。”   说完带着一股子“成就了一段好事深藏功与名“的架势绕了出去。   当风里希终于在club各位管理人员送佛一样的目光中走出大门时,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觉得有些冷。   月朗星稀,她一个人在寒风中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走了半个钟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李唐家楼下。   在楼底下不知道蹲了多久,才僵硬着伸手按了通话板上他的suite号。   按了五六遍,风里希才发现一个事实,从不和地球人做深入交流的大神他,并没开通这项服务。   不用手机,没有enterphone,这是摆明了不想被任何人拜访。   于是,十五分钟后,正在小黑屋中静心编程的李唐,听见了惨绝人寰和砸门声,看见了门外一脸尴尬的管理员和一拳差点砸在他脸上的风里希。   风里希飞吻着告别逃如疯兔的管理员时,李唐已经又自顾自回去编程。她自己在屋里捡了会小钢珠,一粒珠子就被她弹到了正在认真毁灭世界的大神衣领中。她眼疾手快自编自演地伸进一只手接住了正在往下滚的钢珠,手掌顺势隔着钢珠按在了李唐胸口。   这一番动作让她有些兴奋,她低头吐出一口混着大麻和酒气的气息,咬着大神的耳朵说:“李唐,你想不想要我?“   李唐早已在她的一次次迫害下练就了一副金刚铁骨,他神色不动地注视着屏幕,淡淡说:“chroniccorner.net发布过一个post,论述大麻比酒精可靠。大麻没有致死量而酒精却有,大麻不会显着改变大脑结构,而酒精可能严重损害大脑功能。”说罢难得善心地建议道:“你下次吸大麻,就不要喝酒。”   风里希嘿嘿一笑,不在意道:“反正我的大脑功能都这样了,也无所谓再损害点。你说是不是呢?”   说完以要勒死人的架势紧紧搂住他脖子,不厌其烦地说:“李唐,他们都逼我嫁人。可是我不想嫁他,我嫁你好不好?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把我藏得谁也找不着。李唐,Stephen,你这么好的基因,总不会对繁殖一点兴趣都没有吧?”   被赞扬的大神没有露出一丝欣喜,而是拎着她的领子将他扔出了门外,关门的瞬间,他冷冷淡淡地说:“在动物界中,雌性的坚贞是保证后代纯粹的关键,而你现在并不具备这种品质。”   风里希在门外哆嗦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伸手猛砸他门:“李唐,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你这个没有心的石头人!李唐,你开门,你听我说,我没有……”砸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变成呜呜咽咽的哭声。   房中的李唐对着屏幕上一行自己刚敲上去的字符发呆。   Frailty, thy name is women.(软弱,你的名字是女人.---莎士比亚)   这句话,居然被他敲进了命令栏中。   等把莎士比亚名言当命令敲给电脑的大神终于忍无可忍去开门时,门外已经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   而此时,摇摇晃晃的风里希正被一个金发男子从离此处最近的酒吧里架出来,那男人捡到宝似的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绅士地将人请进去,才激动地关了车门。   要点火时那男人好像想起什么,又拉开车门下去,跑到旁边的便利店捡了几个安全、套,兴冲冲地交了钱,走到车门前却被人抢了手里的袋子。   要说金发男人遭遇过打劫的,还真没遭遇过打劫安全、套的,刚要挽了袖子展开这场保卫安全、套之战,身上忽然被人扎了一下,整个人就直接瘫倒了。   苏糜披着大裘闲倚在车旁,伸出细长的手指掏出袋子里一盒安全套打开,又捡了一个出来拆了包装,手指摸了摸,撇撇嘴道:“这么小,用不了,还给你。”   说完将一整袋安全套都精确无比地扔到那人脸上。绕过车身从副驾驶里摸出来已经吐了一个轮回的风里希,不嫌恶心地用白裘给她擦了擦脸,目光深沉又有些受伤地说:“离离,你宁可找这种人都不找我,可真让人心碎。”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42这几天没更的原因是她没用地病成了渣渣,昨天的更新又被晋江无情地吃掉了。   昨天迷迷糊糊中说了什么我也忘了,总之就是感谢KAKI,罐罐,赶作业,丢丢,小狐,六叔,南南,花璃,22,安安,Fiona,76,青青,小冰,Bedo的支持,还有就是可惜花花的小黄文都被他投诉删除了。   今早挣扎着爬起来写了更新,我争取下午再多写点补上,大家不要走开!爱你们。   另外特别感谢月月的长评。   土豪们,看在42带病作业的份上来个9000分吧,让所谓的刷、分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十九章   事实证明,男人的柔弱就好像女人的眼泪一样,只有在对方看得见的范围内才存在。   就好像,此刻的苏糜苏教授,哪里还有一点弱不禁风一推就倒的架势,打横抱着风里希的手好像托着琴一样,四平八稳还带了点飘飘然。   他难得没带前呼后拥的崇拜者们,甚至连花璃也不知跑去了哪里,一路平顺地将醉得人事不省的黑帮大佬抱进了limo里,苏糜一边从车内冰箱里拿药出来给她解酒,一边用法文淡淡吩咐道:“回使馆。”   车子平稳地发动起来,苏糜好心地脱下大裘将风里希裹在里面,身残志不残地从冰箱中取水给她喝。   他的狐狸爪子刚冻得哆哆嗦嗦地从冰箱里出来,就被一个冒着热气(注意,冒着热气的不一定是屎!)的身体扑倒在座椅上,风里希双眼还没睁开,偏生骑在苏糜身上的姿势很潇洒,一手按着他那柔弱的小身板,一手去摸安全带。   可是醉醺醺的风娘娘哪里知道她自己这会已经在limo里了,而limo后座哪来的安全带,她摸了半天,只摸到一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胶皮软管,二话不说手法娴熟地将苏糜的双手按在头顶绑了个结实。   苏教授一脸无辜又受用无比地被绑了,嘴里得便宜卖乖地嚷着:“离离,你压着人家了,虽然我不反对这个姿势……”   话没说完嘴里被风里希塞了只沾满呕吐物的手套,她仍闭着眼,凶神恶煞地命令道:“别说话,再说话剁你手指头。对,说几句剁几句……”   后面接的让苏糜的神情黯了黯:“剁到你永远按不了那个破键盘!不够就再拔你舌头,用剪刀在口中剪成一条条,再一根根j□j…..”   说完以后,她斗志满满地摸了摸苏糜那张凉飕飕的小脸,完全忘了身下的人嘴里还塞着东西,有些紧张地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过了很久才听苏糜叹了口气,用有些凉的额头蹭了蹭她的下巴,有些讨好有些担忧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离离,离他远一些,他对你不怀好意。”   后面那句风里希没听到,前面那句又没听清,最后真进了耳朵里的就剩下“离远一些”四个字,她有些不满有些害怕地捶了他几下,直捶得苏教授差点就此一命呜呼。   最后,她哆嗦着趴在苏糜胸口,额头上汗如雨下,却只伸手去摸他的脸,安抚道:“我吓你的,你别怕,我剁人手指,拔人舌头……可要是有人伤你一下,我会拔光他全家的舌头……”   也不知道是这句恐吓起了作用还是被她摸的,身下的人长叹一声:离离,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风里希压根没听到这句话,只是自顾自地在苏糜身上不得要领地摸来摸去,一边摸一边焦急地说:“你不要我,我却要你,你把我丢出来,我今晚偏要办了你!”   一时间车内一片旖旎,司机自觉地专心开车,忽然,后视镜里出现几束诡异的车灯,四五辆奔驰S600以同一频率进行三长两短的闪烁,司机暗道不好,将车开上高架,那几辆车也毫不犹豫地尾随而上,同时从对面方向的车道上有一队大约十几辆摩托车打了U转直接拦在limo前面,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行驶,车灯同样是三长两短的闪烁。   到了这个时候,司机也顾不得后座上正在上演的十、八、禁戏码,担忧地请示道:“Monsieur,我们被人盯上了。”   过了好半天,才从粗重的喘气声中听到苏糜的回应:“通知大使先生,让他派法方力量前来援助。”   司机领命,对着车内对讲系统说了几句话,那边传来很严肃“oui”,过了不到五分钟,十几辆车前插着法国国旗的车,从左右两侧包抄上来,并且对不停闪灯的摩托车和S600鸣笛示警,却并未得到对方回应。   双方僵持不下,法方的车辆几度尝试从中间插入,都被摩托车手几近不要命的开法逼了回去。几次下来,法方车中一人拿起电话,刚拨出号去,却发现被接通的并非市长内线,而是海绵宝宝主题曲。他愤怒摔了电话,从身后一人手里拿过电话,仍然是海绵宝宝主题曲。   于是在苏教授从温柔乡中抬起狐狸脸时,前来支援的法方人员已经摔了十几部电话。他刚用手机拨通市长内线,忽然听见外面四声枪响,同时身下车子巨震,苏糜下意识扔了电话,一手握住座椅,一手去拉在一旁浑浑噩噩的风里希,才将衣衫不整的女人夹在膝间坐好,车门已经被人从外强行拉开。   光闻这空气中的味道,也知道对方持枪而来,适才那四声怕就是车胎被打爆发出的。   一辆S600并排停在limo边上,车里下来一个穿和服的男人,弯腰对着limo鞠了一躬,才机器人一般说道:“苏先生,在下是13K的Kaki,大人说只要您交出车里的女人,13K不会与法方为难。”   苏糜一只手搭在纯皮的长座椅上,白色西装外套斜斜挂在胳膊上,手里的狐裘将风里希严严实实裹了,才不屑地勾出一个坏笑:“回头和Stephen说,这个作风不像他。还有……”就在和服男Kaki转身的瞬间,苏糜又好死不死地加了一句:“告诉他,真可惜,他来晚了。”   Kaki猫着腰进了旁边的车里,很快,从另外一辆车里下来两个壮汉,二话不说就进了limo,好像风里希有腐蚀性一般,将她连人带狐裘一起从苏糜怀里扯了出来,小心翼翼送上了隔壁车里。   苏糜慢腾腾给自己打好了领带,对一直一言不发待命的司机说:“回使馆。”   路上,苏糜一言不发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勾勾嘴角自言自语道:“李唐,你究竟想干什么?还是……”   还是我高看你了?   ----------------------------------------------------------------------   那一次风里希醉得很厉害,酒精和大麻的麻痹让她一晚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模模糊糊中记得她一边胃里恶心得想吐,一边忍着恶心把谁强、暴了。   究竟是谁?她不记得,只记得浓重的黑暗中有人一遍遍亲吻着她的额头,颤抖的手指好像一个第一次拿笔的人,尝试着在她身上作画。   意识是那么模糊,偏偏感觉却那般清晰,她清晰地记得一片黑白交织中,有人以不可抗拒的姿势将她箍在怀里,以缓慢却坚决的姿态带给她身体上巨大的疼痛,声音略带心疼又沾沾自喜地在她耳边说:“记得这疼,你便总记得我。”   她一边疼得呲牙地接纳了对方,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道:我会记得,不但记得,还会砍了你全家的手指头来拌沙拉。   她的这点小算盘,在随后而来的吻中被冲到了不知道哪里去。那人一边不厌其烦地吻着她,一边细细梳着她的头发,她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却引得那人在她身体里的动作一僵。   随后一泻千里。   -----------------------------------------------------------------------------------   风里希一大早颤颤巍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去吐,才爬到一半就忍不住吐在了地板上,她望着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地板颜色发了会呆,才默默接过一边递来的纸巾。   等她抬头看见正半跪在一边给她递纸巾的人,吓得直接把纸团吧团吧塞进嘴里了。   那从来神圣高洁只接触键盘的手指啊,难道曾经在十五秒前屈尊降贵的给她递纸巾?   李唐看着她衣衫不整地趴在地板上愣神,眼里不知怎么的就闪过一丝不满,伸臂将她从呕吐物里捞出来,手臂一收一张就将人扔进了不远处的浴缸里。   风里希在浴缸里打了几个滑,那边大神已经一脸面瘫地开始放水,人坐在浴缸边单手解她的扣子。   昨夜还做着强、暴别人美梦的风里希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被强、暴,这种冲击对她打击实在不小,她紧紧捍卫了最后几颗扣子,义正言辞地吼道:“你、要、做、什么?!!!!“   大神那边已经低头在看慢慢上升的水位,不咸不淡地说:“量你体积。”   大神,现在不是说冷笑话的时候吧?   风里希一个没撑住就趴进了水里,喝了两口以后才发现身上穿着一件男式衬衫,至于这衬衫是谁的……   大神依旧很镇定:“洗干净了再还我。”   她呆愣地揪了揪衣领,等水没到腰际了,才想起来问:“那个……我……我的衣服呢?”   大神淡淡地说:“这个世界的entropy总是增加的。”   风里希生理和心理都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李唐趁机用长手指扯走了她身上的衬衫,耐心解释道:“就是说,所有物质会越来越无序。就比如说……你衣服的布料。”末了他淡淡说:“如果你一定要他们,可以送去返厂重修。”   风里希这才反应过来,结巴了半天,忽然傻了吧唧地反应过来:“昨晚……是真的……不是梦……你……你……你电脑中毒了?”   对于这件事,她实在是不能想出什么好解释来。   李唐眼角跳了跳,不屑道:“这世上,没人能侵入我的系统。”   说完放了条浴巾在浴缸边,自己拎着衬衫插着口袋出去了。   刚关了浴室门,忽然听见里面一声嘶吼。   “李唐,你混蛋,你不喜欢我,怎么还有脸碰我!”   风里希坐在浴缸里吼完这一嗓子,忽然觉得被雾气湿了眼,她索性手脚不利索地拿起浴缸边上的浴巾一围,只觉得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先爱上那个总是卑微,她就算卑微了,也不想像片垃圾一样卑微着。   风娘娘这次高估了自己在宿醉及乱、性后的自制力,刚一站起来,就觉得眼冒金星,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向前扑了出去。   就在这时,有人从门外以绝对加速度冲进来,将手里的衬衫往她头上一丢,同时接住她掉落身体。   在做完这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后,工程系之神李唐,还腾出空来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咬在她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凉凉被那啥了,究竟是叫兽还是学霸呢?不要问我!纯洁的42不知道!   大神你一直在编程最后编出了万能海绵宝宝应答系统真的好么?   看在海绵宝宝和42带病双更,还有可能三更的分上,大家赏9000块吧! ☆、第二十章     这个吻带着警告和惩罚,还有一点点的讨好。   严格来说,这根本算不得一个吻,只能算是野兽间的一种撕咬,偏生这种撕咬还让李唐咬出规律来了。   他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在风里希唇上咬出来几行代码,才略发善心地让她裹着浴巾趴在自己肩头,用衬衫盖住她光、裸的肩头,于暖意渐涨的浴室中进行科普教育:“人类没有固定发情期。但如果你有需要……”他顿了顿,“可以来找我,不要去找别的雄性。”   说完在风里希一拳砸在她脸上之前将她连人带浴巾一起按回了浴缸,手指以敲击键盘的速度机械地往她身上撂着水:“我又想了想,觉得你的基因除了智商部分,其他还过得去。我可以尝试与你繁衍后代。”   风里希终于被他说醒了,她在热水中冷笑两声,一把打开他扶在她肩上的手:“李唐,我麻烦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昨晚的事,我就当被野狗强、暴了。以后你做你的神,我做我的低智商。我和谁j□j,也不会来找你。”   说完反手一拧他的手腕,那手腕就无力垂下。风里希围着半湿的浴巾从浴缸中迈出来,径直往门外走。   还没走到正门,就见他站在浴室门边,淡淡问:“你就这么走?”   风里希闻言手一松,将浴巾往地上一扔,就这么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目光四下搜寻,也没有见着自己的外套,索性对他一挑眉,又指了指门:“我就这么走。”说完竟真的开门就出去了。   人都出去了,又被拉了进来,厚重的门被李唐一只手“砰”的关在身后,他一只手腕还是软塌塌耷拉着,另一只紧紧抓着她。   这一刻,大神眼底的一行行代码终于显出形态,那是波涛汹涌的模样。   李唐的目光最后定在她眼角被水汽熏出的一点湿意上,那么从容不迫的一个人,有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他拉着风里希手腕在门口伫立良久,才想起伸手拿过一件厚实的衣服给她披上。   里里外外裹好了,他才捏了捏她的手:“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   风里希冷笑着挣开他的手,抱胸看他:“对,我一直都把你误会成一个好人。”   李唐垂了眼,单臂将她夹进怀里:“你们这些有z轴的女人,就是麻烦。”这次学聪明了,在她生气前先接上下一句:“但如果是你,麻烦还可以再多点。”最后好像觉得不保险,又画蛇添足地多加了一句:“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理解我的意思。”   风里希本来还在咀嚼他第二句话,听到这充满讽刺的第三句,直接对着“聪明才智”四个字呵呵两声,转身就走。   李唐为了说这几句哄她,已然耗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泡妞因子,现在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也来不及自省一下,只得使出准备好的杀手锏。   “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好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大神他一个人站在玄关,竟觉得从未有过的挫败。   那种感觉就好像,精心写好的程序,不compile;或者是建了很久的的系统,被人家一个低端木马弄瘫了。   他僵立半晌,忽然向前一步扭动门锁,连外套都不穿就走了出去。   刚开门,看到一团东西裹着他的衣服蹲在门外。   风里希双手抱着肚子,身边已经又吐了一滩。   她沮丧地抬了头,看着那堆秽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会清理……”   下一个瞬间已经被今日饱受身心摧残的大神扔进床里裹好。李唐无耻地往她嘴里喂了颗药,没过多久,风里希就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看着床上终于偃旗息鼓的人,最终还是以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大神,默默起身去清理几滩狼藉。   -------------------------------------------------------   风里希醒来时,大神正站在开放式厨房里一脸严肃地从烤箱里拿东西出来,身旁的台子上摆着几个小碟小碗。   风里希神色呆滞地从床上撑起来,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又被换了件男士衬衫,衣服随着她的动作从一边肩膀滑落下来。   这番动静引起了正在耐心进行科学实验的李唐的注意,他面瘫地从榨汁机里倒出一杯不明红色液体,背着一只手走到床前,将杯子递给她。   风里希没接那杯东西,只是揉着额头说:“手给我。”   大神难得温顺地从背后伸出那只仍然以诡异的角度弯着的右手,风里希闭眼一扭,李唐废了快一整天的手腕就被她正回来了。   风里希扫了一眼厨房里井井有条的一碟碟一碗碗,终于没忍住,问了句:“你会煮饭?还会一只手煮?”   李唐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腕,淡淡说:“很大一部分科学实验要比做饭技术含量高。这其中又有很多不容出错。”   风里希明白了,在他看来,世上所有事都是共通的。   李唐单手将她按了回去,同时将手里的番茄汁塞进她怀里,腾出一只手来在键盘上快敲几下,一层床板迅速翻了上去,在她身前形成了一个半米见方的玻璃小桌,上面还有放杯子的凹进、玻璃内嵌灯和防水的边槽。   风里希张着嘴等着李唐把整个楼变成变形金刚,等了半天才僵硬地扭了扭头:“你终于不再隐藏,要开始报复世界了?”   那边大神又敲了几下键盘,风里希另一只手边立刻翻上来一个小巧的池子。   大神淡定地放水替她洗了洗手,才又将池子收了回去。   看她盯着床边看个没完没了,李大神果然没让人失望,再次会错意:“你喜欢,吃了饭将想要的功能写下来,回头我给你做一个。”   风里希咬了咬舌头:“李唐,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大神还真思索了一下,回身去取了小碟摆在桌上,又加了一双筷子和全套刀叉在她面前,认真地说:“哄你吃饭。”   风里希那本来想和他恩断义绝的心思,被他这一番无意识卖萌搅得哭笑不得。最后只得放弃和机器人做斗争,用筷子戳了戳包得绝对对称的寿司,歪头看他:“你在哄我?”   李唐伸手替她别了一缕发丝在耳后,薄唇动了动,勉强抿出一个他作为人类绽放的第一个微笑。   风里希被他笑得有些晃神,非常没出息地失手打翻了一旁的番茄汁,被床上眼疾手快的机械手接住。   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将杯子稳稳放回去的机械手,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说:“你再给爷笑一个。”   李唐伸出一只手,在桌子底下不要脸地拉了她抓紧被角的手,嘴角一回生二回熟地又勾了勾。   风里希被他勾得魂都没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不容反抗地命令道:“以、以后,不让你笑……不准……不准擅自对人笑,尤、尤其我不在时……”   李唐郑重地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在j□j季节,雌性的地位会高一些。   风里希差点顺手把机械手掰断,半天听到他说:“Sissy,我想过了,我不介意有一个女朋友。如果……”   他憋了半天,看到她脸色不善,终于还是面瘫地又在电脑上敲了一行代码,很快屏幕上出现十几个选项。   1.我想在五十年之后我一定还是像现在一样爱你   2.我不要短暂的温存,只要你一世的陪伴   3.只因你太美好令我无法坦白说出我爱你   4.我的猫很调皮,可不可以帮我管它...   5.我希望睡前最后看到的是你...   6.请你当我手心里的宝   ------   风里希看他盯着十几句话发呆,痛苦地揉了揉额头:“李唐,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向电脑咨询应该怎么和女孩表白。”   李唐又调出几十条来,才缓过神,一代大神贼兮兮地移了移屏幕,义正言辞地说:“在经济学里,这叫做comparative advantage(比较优势),与我相比,Nick在生产告白语句上,有比较优势。”   风里希一筷子扎穿一串寿司:“Nick又是谁?!!!”   一向冷淡的大神小媳妇地将电脑又转向她:“Nick是用维基百科训练出来的,你可以问他问题。”   风里希看着屏幕上那个简陋的脸,没什么兴趣地问:“Nick,人可以在水上走么?”   很快,屏幕上打出一行字:Ice is solid.(冰是固体的)   (这个问题是一个朋友当年在圣诞节时问他的机器人的,还问了其他许多问题,就记得这一个。其实machine learning真的是很神器的一个学科。)   风里希扶了扶下巴和眼珠子,很认真地看了眼李唐,又指了指自己:“我觉得,Nick的基因比我好多了,你还是从了他吧……”   李唐认真地盖了电脑:“我已经先从了你。”   风里希一口寿司噎在嗓子里,半天才靠半杯番茄汁咽下去,她两只眼睛瞪成了正圆:“你说什么?你确定你在说什么?”   工程系之神终于即将结束他此生最艰难的演讲,松了一口气以后,用纯正的发音回答:   “Crystal。”   不是是,不是对,是crystal,像晶体一样透彻。   真是像深井冰一样透彻……风里希在心里骂了一句,但心总归还是软了。   所以说哄女人这事其实不需要技巧,如果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说再多也没用;反之,你就是拿个机器人哄她也是可以成功的。   风里希豪迈地拿起剩下半杯番茄汁一饮而尽,刚要发点豪言壮语,忽然身侧的电脑屏幕闪烁起来,同时,大门被人从外毫无阻力地打开,一双亮如镜子的皮鞋踏在了暗色的地板上,紧随其后的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饕餮披着大衣挟了一身外面的冷意走进室内,旗袍少女南枝默默保持一步距离跟在他后面,对着门外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命令其他人守在外面。   饕餮苍松翠竹般的身姿立在坐在床上的两人面前,视线从风里希身上李唐的衬衫上凝滞许久,才咔咔笑了一声,音色冷冽地说:“在下不过晚来了几日,娘娘就这么和在下置气。”说完对对身后吩咐:“南枝,扶夫人上车。”   在南枝回答“是”的时候,饕餮已经趁风里希抬手系扣子的功夫大步向前,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掌长的刀出来,以迅雷之势往李唐握着风里希的那只手肘上砍去。   刀锋还未入肉,饕餮的喉咙上已经被抵了一片玻璃碎片。   风里希身前装番茄汁的玻璃杯被她摔碎在桌上,她伸手捡了块蛋糕塞进嘴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饕公子,你手可别抖。因为……我胆小,一见血手就抖。”   说完偏头在仍然低头思考人生的李唐耳边说:“你别怕,既然你都从了我了,我总不能叫自己的男人被人揍了。”   之后行云流水地从饕餮口袋里摸出一部电话,迅速拨了个号,放在耳边说:“六叔,叫玄女和绯钰带人到XXX楼下见我。我给她们五分钟,如果他们到了我没到,让他们先等着;如果我到了他们没到,让他们就等着吧。”   将电话扔回饕餮口袋,风里希又趁机捡了块寿司吃了,在李唐衣服上抹了抹手,对饕餮带了点歉意说:“真不好意思,用你电话打了个长途。“   作者有话要说:  娘娘,您真的确定李大神需要你保护么?李大神,你不觉得这种关键时刻装弱小的行为很无耻?   大家有没有怀念小剧场啊?木木和小豆子,最近注意你们的惊艳出场啊。   做个小调查:多少妹子觉得凉凉上一章是被狐狸那啥了的?多少妹子觉得是被小S?答对有奖哦!奖品是小剧场中无节操演出。 ☆、第二十一章   饕餮轻笑一声,回手、收刀,丝毫不畏地将顶在咽喉上的碎玻璃从风里希手中抽出,宝贝似的贴身收好,才有些沙哑的笑了一声,不介意道:“既然婚事都已经定下了,我饕餮还有什么不是娘娘的?”   那一句明显套关系的话说得风里希浑身一哆嗦,掉了一床的鸡皮疙瘩,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依旧悠悠然坐在那里神游天外的李唐,有些苍白无力地小声辩解道:“你别听他乱说,这事都是他们自己定的。”说完清了清嗓子,对饕餮说:“饕公子,四合会素来守礼,今日强闯民宅又是何故?”   饕餮不赞同地打了个响指,南枝以标准台步的姿势上前,递过一张路口相机拍下的照片。   饕餮双手将照片奉上,解释说:“四合会以礼来迎娘娘,在下却听说自己的未婚妻被13K和法方势力劫持,特来营救。”   图中两个和服男正从一辆limo中抬出一个人来,limo边上停着一辆眼熟的S600.   风里希压根不需要看清图片中人的脸或者车牌号,就知道这是一张主角是她配角是苏糜路人是13K的片场快照。   原来一个人都死成那样了也可以入戏啊。   她再一次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淡淡说:“劳各位先出去,我稍后就来。”   饕餮没说什么,对南枝又摆了摆手,南枝捧出一套衣服来摆在桌上,两人一前一后“四合会到此一游”以后出去了。   风里希看了眼衣服,不咸不淡地对李唐说:“我要换衣服,麻烦你也回避一下。”   李唐没说什么,夹了电脑往阳台去,一拉开门,外面的风就呼呼吹了进来,吹乱他一头发丝。   身后,风里希语调听不出起伏地问:“昨夜,是你还是苏糜?”   大神没说话,迈出一步,回手将门在身后关上。   -------------------------------------------------------------------------   等他在阳台上写好一段以后,风里希已经不在屋里了。他将电脑放在桌上,几下给自己换了一个IP地址,又从那个IP地址进入第三个IP地址,然后进入一个邮箱,点开发件箱里最近发出的邮件。   点开附件,出现的俨然是饕餮拿出来的照片,正文内容是一个地址。   正是他自己的地址。   李唐对着图片中的人看了一阵子,手指动了动,那封邮件就被从发件箱中永久删除。   做完这些以后,他没有像往常一般直接进入“我要毁灭世界谁也别拦我”的工作状态,而是向后靠上椅背,闭了眼睛,尝试进入15分钟的睡眠。   直到四个15分钟过去了,大神才再次睁开眼,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片药来,直接放进嘴里咬碎咽下。   回去又靠了15分钟,再次起身,这次直接拿了两片,仍然没有效果。   ------------------------------------------------------   又过了半小时,有敲门声响起,那传说中地震也会不紧不慢先关了机的大神,忽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径直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于是刚带着手下和四合会以及所谓的未婚夫干过一场架回来的风里希,在门开的一瞬间,就被早就被她打上“非人类,不宜喂食,不易接近”戳的李唐机器人抱了个满怀。   他将她拖进门里,单臂一夹,好像夹娃娃机的爪子一样将她夹到床上,凤眼微微挑了挑,在她身旁躺下,一只手横在她胸前,让她挣扎不能。   风里希推了推功能堪比机械手的那只大神之爪,有些担忧地说:“大神,你不是在用我测试正常人类需要多少力量才能被放倒?你果然在秘密制造毁灭世界的机器人军队!”   李唐单手从她边上撑起来,白开水地说:“两小时13分,是蜉蝣或草履虫等短寿生物的半生。”   风里希虽然习惯了被不分地点不分场合不分主题科普,但是对他这次的“我爱昆虫”节目实在有点消化不能,刚要发问,却发现李唐已经搂着她睡过去了。   风里希第一次见到李唐在人前睡着,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那张疑似神经坏死的脸,手指一路向后,摸上他耳后一块硬结。   她细细摩挲那道旧伤,心中的怀疑被指腹下的触感慢慢抹去。   半晌,她轻轻吸了口气,好像在自我安慰一般说:“李唐,你从没真心害过我,是不是?”   ------------------------------------------------------------------------------------------------   大神这一次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他睁开眼时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在键盘上快打了几下,之后对面墙上被透下了6:29AM,从来惜时如金的大神一瞬间心如死灰,心如死灰的外在表现是眉梢跳了跳。   随着他眉梢一起跳的是搭在他胸口的一只手,风里希手指颤了颤,下意识抓紧了手下的布料,慢腾腾地将下巴挪到李唐胸口,歪着头盯着他看了一会,笑笑说:“早~”   说完看了看李唐盯着对面墙壁一副要咬舌自尽的模样,揉了揉眼睛,命令道:“妞,给爷笑一个。”   高高在上的大神,什么时候被人命令过,就算被命令,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命令过。   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的李唐大神冷笑一声,随即妥协地抖了抖嘴角。   风里希不可直视地捂了眼睛,摆摆手说:“算了,果然这事太难为靠光合作用长大的你。”   李唐目光一低,正落在她晨光中有些得意的唇角,和后面胸口那一番景色。   那一刻李唐做了一件他至今不可理解的事:伸手将电脑压下,墙上的时间随即消失。然后他做了一件更令自己不解的事:伸手将趴在胸前的女人提了起来,悉悉索索吻在她唇角。   风里希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反而调戏不下去了,不得不干巴巴地说:“你……你不写代码了?”   李唐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有些青涩却从容的吻一个个落在她脖颈胸口,他认真地抬头问她:“代码……是什么?”   这句话从工程系之神嘴里说出来,真是世上最动听的话。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情话,成功将风里希心底的最后一丝防御都卷走了。   随着心理防御的消失而消失的是她身体上的防御,李唐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这点从他答卷子和编程的速度可窥一斑,而从他此刻有条不紊又非常迅速地剥她衣服的情形,可窥全貌。   虽然在风里希的认识里,这件事在不久之前已经发生过了。但是要一个人面对自己睡梦中不小心杀了人和面对自己正在杀人,那是非常不一样的。   她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尽量蜷缩进角落,李唐由着她躲,趁着这机会在心里默背了一遍女性身上的敏感点,手指十分有计划在她耳后、肩膀、颈后、肚脐两侧、双乳之间、脊椎两侧、臀部隆起和脚趾之间一一流连。   风里希被他这番有组织有纪律的撩拨弄得一下子就软了,本来就无甚经验的身体就好像实验台上一只青蛙,被戴着白手套拿着镊子的丧心病狂实验员李唐进行电击、切割等一系列惨无人道的玩弄。   那一次风里希才知道,对于一个走技术流的男人来说,任何事,都是可以用技术来弥补的。   就比如说,他的这一番逗弄,令风里希很快就意识模糊,以至于差点就忽略了他在她体内很快就丢盔弃甲的事实。   事后,风里希将自己包在被子里,背对着李唐。   心满意足的大神从背后松松伸过手去,竟然摸到她脸上一丝湿意,不禁手一滞,随后丝毫不觉尴尬地解释说:“j□j时间长的动物,需要面对比j□j时间短的动物更大的来自于外界的威胁,后者更有生存优势。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暂时违背一下生存规律。”   说罢还没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从背后又坚定而匀速地磨着她,平日里用来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在她身上灵巧却不轻浮地描着起伏。   到动情处,他扶着她的腰,重重在她身体中以非稳定的频率连续撞击,尖削的下巴压在她肩头,伸手去与她五指交缠,叹了口气:“Sissy,以后跟着我吧。”   什么叫以后跟着你吧?大神您这是领养猫还是狗啊?   就在风里希带着身体上的疼痛仍然坚持要吐槽时,却听他放出一句狠话来:“我会破例帮你写作业。”   想起那永远写不完的作业,风里希忽然觉得心里一暖,原来这世上万千床笫中的情话,都不及耳边这句来得感人。   她伸手抹了抹泪,哑着嗓子说:“好,我跟着你。”   这一次持续了足足有一个钟头,在她战栗着瘫软下去后,李唐才满足地抱着她狠撞了几下,然后从容不迫地再一次完成了他的攻城略池。   半小时后,风里希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李唐大神仍旧坐在桌前入定地编程,风里希忽然“啊”了一声,蚕蛹一样从床上跳下来,站在他身后大惊失色:“李唐,Stephen,我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好像又忘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在毁灭世界模式中的李大神这次用了五分钟才感受到她的存在,手下工作不停,淡淡问:“你说什么?”   风里希心中吐出一口血来,心说大神你从禽兽到神的转变也太快了点,还是不容延迟地汇报道:“第一,我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我居然把工程系之神给睡了!第二……”她咬了咬唇,“我忘了今天是Emami检查的日子,我的板子还不工作……Emami一定会给我0分的……我还是去炸了学校吧……”   李唐手指噼啪又敲了百来个字符,才站起身来扣上电脑,给两人都穿上外套,熟练地一边夹着电一手插在口袋里出了门。   风里希心惊胆战地抬头问他:“大神,你要做什么去?”   大神仍旧面瘫地回答:“炸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二更啊二更~~   狐狸究竟是不是秒射男先买个关子,但是大神你秒射男的身份是坐实了。话说娘娘这种为了作业而卖身的行为会不会有一点掉节操?   话说一般第一次是不是秒射的几率就是很大的?求专家在线解答。   大家不要怕,节操流的42会用自己的节操为凉凉补上的。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确定这一章究竟是肉还是科普......大神,饶了小的吧,别背了。   请大家原谅这种没啥剧情的纯谈恋爱章节吧,为了后面狠狠虐大神,42也是被迫的啊!大神你的形象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第二十二章   二月底的多伦多依旧冷得和上帝小气不开暖气一样。风里希身上穿了件大神的外套,有点长有点大,但是不耽误她展现对冰上艺术的热爱。   从前她没什么机会用这种膝盖弯不了的方式走路。   两侧黑车护航,一辆劳斯莱斯Phantom从中间开出来,戴着皮手套的属下打开车门,黑帮大姐大优雅地从车上下来,伸手接过玄女递上的电话,一边面色凝重地讲电话一边快乐地在冰上溜来溜去。   这个场景会被导演cut掉的吧……   眼下左右没有认识人,她的贼心贼胆都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路踩冰踏雪乘风破浪,大神在她身后保持匀速目光平视,思维在如何证明1+1=2上转悠。   冷不及防被她一头撞进怀里,风里希手里抓了一团雪塞进他衣领里,满意地看着李唐的大脑从1+1=2到融化这团雪需要多少热量上跳转。   风里希看见大神胸口中枪仍然面不改色地握住她作案的手暖了暖,他倒是丝毫没有取雪团出来的意思。   她揉了揉冻红的鼻子,好像很占理地说:“算你识相。你让我那么疼,还要我记着那疼。这次不过就是一团雪,真是便宜你了。不许拿出来,我也是要你记着这冷。”   她说到第二句时,李唐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走了好几步出去,才用力捏了她的手,低声说:“我记着。”   风里希被说得打了个哆嗦,大神,不过是一团雪,不用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记着吧?您老人家还是忘了吧,万一哪天想起来,把她给做成速冻人等到未来再解冻什么的……   她走在李唐前面,转过身来一边倒着在冰面上蹭,一边盯着李唐那张看着有些不对的脸研究,半天扭扭捏捏地开口问道:“喂……你在占领哪个星球上遇到瓶颈了?”   大神这次依旧没理她,风里希问了几句,越问越急,最后脚上一绊,人就向后仰去。   等李唐从待机状态中回过神来,地上已经噗噗两声。等他看清倒在地上的风里希和垫在她底下白花花那一团,立刻俯身伸臂将摔得七荤八素的女人从地上拉到他身后。   这一串动作乃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做,却做得一气呵成毫不犹豫。这一发现让他自己也滞了半秒。   风里希回过神来从大神身后抻了脖子,看清地上那一团,自己吓得抖了抖。   要说这事真不怪她,她今年几乎每一次摔倒,都能摔到苏教授身上去,而苏教授是个压不得的,几乎每压一次都要让她这个压人的掉半条命去。   这时苏糜才哼哼唧唧起来,狐狸鼻子抽了抽,似是闻出了什么气味,那模样约莫又要晕。   风里希吓得直哆嗦,此刻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离开这个世界,终于有些明白大神要毁灭世界的心。就在她纠结于是杀了自己还是杀了苏糜时,手上一紧,李唐已经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拉着她绕过苏糜走了。   风里希心虚地跟着,小声说:“这……这样真的好么,让教授他弃尸荒野……”   李唐身上一股子寒气几乎铺了一路面,但在李唐爆发之前出声的,是狐狸耳朵动了动的苏糜,他期期艾艾地说:“离离,一日夫妻百日恩,这才两天,你就对我这么无情了~~~~~”   风里希脚下一絆,整个人都有点傻了,她回头看向苏糜,又挣了挣难得进行加速度运动的李唐的手,不相信地问:“他说什么?是我听错了是不是?”   大神的背影有些僵硬,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淡淡说:“脑损伤后综合症的具体症状是自主神经功能失衡和癔症。与其去听他说了什么,你更应该为他的癔症担心。”   ------------------------------------------------------------------------------------------------   当大神真的以炸学校的气势将风里希拉到实验室时,里面已经聚了全专业几百人,都在Emami教授的带领下围着忽然出现在实验室正中的一台机器七嘴八舌。   风里希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到电路板前,刚摆好东西,被迎面扑来的玄女吓了一吓。   仍旧花里胡哨的玄女有些复杂地看了眼风里希身边的李唐和风里希身上明显不是她自己的外套,转头对风里希说:“堂、堂姐,别焊了,小E今天可没工夫检查你的板子。因为Uni*****(对,就是那个什么都做的跨国公司)的人来了,带来一个大问题,好像想和咱们学校合作,把这个问题当做咱们机器人的新课题。”   风里希压根没听到她说了什么,仍然低头焊她的板子,那边Uni*****来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对着机器进行简单的介绍。   事情其实一点也不复杂,Uni*****新换了一批自动香皂包装机以后,经常出现香皂盒子是空的没有香皂的情况,这种情形只要出现一次,对这种大公司来说,声誉损害就极大。   几经挣扎后,公司决定暂时在装配线一头用人工检查,但是因为效率问题不太可能成为长久方案。公司内部成立工程师小组解决花费又太高,而且时间太长。   所以颇有头脑的管理层就想到了这么一条与学校合作的法子,既省钱又有效率。   几个西装男讲完,又给学生们介绍了一下机器的结构。剩下的时间就是大家讨论,寻找效率高成本低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玄女又说了几句,看这边两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讪讪跑去加入讨论大军。   一时间实验室里气氛空前高涨,几百张嘴你一句我一句,有说用X光检测用机械手移除空盒子的,有说在传送带下面加一个测重仪器的,还有说造个机器人专门开盒子检查的。   讨论了一会,公司代表对几个方案还算比较满意,正在和教授商讨细节,实验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医学院的吉祥物苏糜。   工程系的学生们自从上一次在编程比赛上见到了苏教授他老人家的英姿,这十来天都没机会再看一眼,很多仰慕他的学生见他进来很是激动,尤其是一些贪恋他老人家美色的男学生。   奇怪,苏教授今天步伐怎么有些瘸啊?   被人撞倒在路边并且肇事者潜逃的苏教授一路追了过来,倒是Emami和Uni*****来的几个代表看着他连个“O”的口型都没给,那几个代表还很是恭敬,一副这事苏教授说了算的形容。   苏糜拉了张椅子坐在台后听那几个代表汇报了一番,又以同僚的身份和传说十年内逼死了五个学生的Emami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亲切会谈,从上百条学生交上来的方案中选出了几个估算时间最短估算花费最低的。才上赶着戳人地“忽然想起来一个人来”:“我记得你们系有个很‘优秀’的学生,他提的方案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在被选中的方案里听到他名字。”   他这么一说,刚才很多偷偷摸摸瞄李唐的学生终于有机会明目张胆地看了,几百道目光唰唰唰戳在大神和旁边的风里希身上,直戳得风里希面前的焊锡都化了一截。   她心虚地看了眼靠在椅子里的苏糜,放下手中的活,小心捅了捅正在毫无PS痕迹地把一屋子人都从自己脑中PS掉的李唐,小声说:“大神,又到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李唐又啪啪啪将一个新写的function测试完了,才抬头环视四周,给了众人一个“大神的目光”,在掠过苏糜那张勾着一丝坏笑的狐狸脸上时蹙了蹙眉,起身从实验室角落里捡了一台大功率的老式电风扇,一手提着风扇一手插着裤兜走到实验室中间的机器前。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插电源,开机器,自己则拿着电风扇走到机器末端。   站了能有差不多一分钟,到第20个香皂盒时,那盒子被电风扇的风吹得飞了出去,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猴子走过去捡起来,果然那盒子是空的。   一时间实验室里鸦雀无声,Orange手里拿的X光探测机设计草图和笔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猴子把肥皂盒递给一边的十二少,苦着脸说:“兄弟,我去路边卖假证了,你一个人要坚强。”   很快,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声,学生们一个接一个把自己的设计草图揉成一团往地上砸,公司代表也赞赏地看着在一边骄傲的Emami。   唯一淡定的是李唐,他仍然插着裤兜把电风扇丢回去,又匀速直线走到风里希身边坐下,手指噼啪敲起来。   风里希也看得有些愣,忽然想起件事来,小声问:“上一次编程比赛,谁赢了?”   李唐还没回答,却听欢呼声小了下去,说话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苏教授,此刻他倒是没有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找茬,而是身子前倾手指在实验台上敲了几下,用严谨的伦敦腔说:“Stephen,你这个设计有三点不足之处,你知不知道?”   李唐打了几个字符,单手压了压笔记本屏幕,目光越过众人淡淡看向后面的苏糜和Emami,就事论事地伸出一根手指:“确实。第一,在空盒子被吹掉的过程中,可能会产生盒子的翻滚、相互碰撞等不可预料的情况,可能致使非空的盒子移位或者同样被撞。这会给生产线上后续的步骤带来一定的干扰,严重时可能会导致整个生产线停顿。而以Uni*****的出货速度,一旦某个空盒子乱飞乱撞导致生产线停顿的事故,每秒钟都可能会引起巨大的经济损失,这是Uni*****所不能接受的。”   几百人面面相觑,连刚才一脸骄傲的Emami脸上也严肃了起来,这时见李唐又从容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检测精度难以控制,无法保证100%的空盒子全部被检出,并且装了香皂的盒子也有可能被误吹掉。漏检和误检给Uni*****带来的损失也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   还不等大家缓口气上来,他又伸出第三根长手指:“被吹掉的盒子跌落在地上,需要专人人工去处理,而且有可能因为跌落的缘故,或者处理不当等原因造成香皂盒的破损。”   众人这次只能跟着点头,一边佩服李唐想得周到,一边又震惊于苏教授居然一眼就看出这三点来,这时却见大神又伸出了第四根手指,面无表情地说:“Uni*****对香皂质量要求很高,有可能要求生产现场是无尘、无菌车间。因此采用电风扇吹的方式他们肯定无法接受。”   他说完第四点,大家都震了震:工程系之神当面扇传说中的苏教授耳光了!苏教授说有三点,大神偏说出四点来。大神果然是大神啊!   想到这里众人都抖啊抖。   风里希看到李唐那四根手指头也跟着抖了抖,但是她抖的原因有点不一样:风娘娘是真的冲着那四根手指头抖的,你们懂的。   刚被李唐一耳光扇在脸上的苏糜是个难得的好脾气,他勾了勾嘴角,语气听不出讽刺也听不出不讽刺:“既然你已经看到这四点,故意提出对方无法接受的方案……”说罢灰眼珠无神地扫过满屋子的人,叹了口气:“我在facechat招工程师时,如果有这样的应聘者,一概不予考虑。”   这话一出来,就带上了当年IT界闻名的CEO的风范,说得在场的学生都略微沉思片刻。   Emami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护短地为李唐辩解:“Stephen肯定还有更好的法子,刚才那个估计是最简单的而已。”说完看向李唐:“Stephen,来说说你的第二套方案。”   过了能有十秒钟,李唐抬起头来,对着Emami抱歉道:“对不起,教授,我还没有时间去想第二套方案。”   在一屋子“大神你逗咱们呢”的目光中,工程系之神正色解释道:“因为刚才一直在忙着想,怎么哄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好意思,这是迟来的更新。   苏教授一时兴起要客串恶毒女配,42拦不住啊!   大神要在实验室里当着几百号同学卖萌,42拦不住啊!   娘娘一定要对着大神的四根手指头脑补,42真拦不住啊!   世事太过无奈,42太多事拦不住了,就比如说我一直在掉节操和大家看了文忘打分~~~   有奖征集:大家,看我的文案。。。实在是太无力了,现有奖征集新文案,最好是简洁有节操的,目前这个是耽美大神22帮小的写的......有没有嗅到浓浓的基情? ☆、第二十三章   要说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你永远不能战胜:一种是什么都擅长的;另外一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李唐怕就是两种都占了。   戴着工程系之神印章的李唐,面对教授、公司代表和几百学生,不紧不慢地说出来这么一句震聋人眼球的话来。   Emami脸上有些僵硬,他是一个严谨的技术狂,“女朋友”这个词在他的大脑里等同于“朋友,女”,所以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有些好奇地说:“Stephen的朋友也和Stephen一样优秀么?能够做你朋友的人,一定是能深入理解你的人。”   风里希被教授这番英雄惜英雄的言论说得很是心虚:是的,教授,很深入、很深入……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Emami一样淡定,大部分学生已经被从大神嘴里出来的那个在字典里和他老人家都不挨页的词震傻了,一时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话题主要是两点:   第一,大神说的女朋友和他们理解的女朋友是不是一种生物?   第二,如果是,是哪一位女神有此殊荣?   这个讨论竟进行得比改良肥皂机来得更加热烈,有人直接拿出手机:“嗨,哥们,你知道么,Stephen交女朋友了!什么?不不不,是girlfriend,不是gayfriend。 对,女的,活的,不是克隆人,不是人造人……”   PP抓了抓身边的Orange,有些漂浮地说:“Stephen说什么?!这是真的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真的喜欢女人?那……”   花璃站在角落里,双手抱胸,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目光扫过李唐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猴子一手无力地搭在十二少肩上,看着一边已经抱着Orange痛哭的PP,有些有气无力地说:“少哥,你说大神被谁收了?”说完看了看李唐身边的风里希:“你说,不、不会是Sissy吧?”   十二少也在纳闷,瞅了瞅风里希的标准土肥圆装扮,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应该不会吧?那大神的口味也太奇特了……”   在大家各怀心思时,李唐的脑子已经转到别处去溜达了一圈,抬头对Emami说:“教授,第二套方案我已经想好了。可以现在说给你听。”   当实验室里大部分人都围到李唐和Emami身边长知识时,风里希看着不紧不慢迎面走来的苏糜,心里不详的预感和宇宙大爆发似的腾腾腾爆起。   没人能管的苏糜甩开那一堆人,单手撑在她面前的实验台上,脖颈中一缕纤细苍白从大裘中露出来,尖尖的鼻尖和尖尖的耳朵都透着一股子怨妇的气息。   苏糜从刚才那一种CEO气场中脱胎换骨出来,捏了捏鼻子,粘嗒嗒地控诉道:“离离,你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都不负责的吗~~”   风里希吓得差点一焊枪戳在他那张貌美如花的脸上,都快带了哭腔:“什、什么事……教授您老人家臆想症又犯了,需要我送您去医院么……”   回答她的是狐狸爪子精准地捏上她握焊枪的手,冰凉指腹直接一丝丝磨着她的手背,那触感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狐狸爪子仍然轻轻摩挲着,苏教授声音低沉地撒娇:“这个感觉,离离忘了吗?”   风里希身上一阵寒,手里的焊枪啪嗒掉在电路板上,热度熔坏了一片刚焊上去的元件:“教授,您眼睛不方便,也许是认错人了……”   苏糜俯身贴近她的脸,鼻尖离她的鼻尖只几厘米,狐狸鼻子皱了皱:“我认人,从来不用看的。你忘了吗?”   风里希被她这句话带得心神一晃,仿佛又回到八年前,那个明明双眼一点事都没有的年轻人,偏要扮作盲人闭着眼在路边乞讨,她对此很是鄙夷,每天去捡粘了狗屎的石头往他面前的纸杯里扔(娘娘您为了狐狸满大街找狗屎,此心日月可鉴)。到了第十天时,作案的手腕也是这么被他一把抓住,那个病弱的青年懒洋洋靠着墙,眼睛都懒得睁开,勾着一抹戏谑:“女孩,你对我还真是执着。”   风里希很淡定地狡辩:瞎子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俺听不懂俺今天第一次路过。你眼睛不好认错人了吧,还是您根本就是装的。   没想到对方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慌乱,抬起苍白的手点了点太阳穴:“我认人,从来不用看的。”   打断这段回忆的,是突然被从苏糜手中抽出的手腕。   工程系之神带着他的粉丝军团,立在两人周围,李唐的手里抓着风里希的手腕,目光深沉地看着苏糜,淡淡问:“苏教授,您在做什么?”   旁边看热闹的工程系众人其实更想问的是:大神,你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戏码怎么好像大神从传奇教授手中抢土肥圆啊!   苏糜伸出五指梳了梳那上海滩中被集体定型在后的头发,从桌上捡起被遗忘了一阵子的焊枪,很是自然地用伦敦腔回答:“指导这位young lady焊板子。”   看着已经熔成一件艺术品的板子,各位同学很有感触:果然传奇人物连板子都能焊得这么高大上。   ---------------------------------------------------------------------   下课后,图书馆里,大难不死早晚要死的风里希看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李唐有些心虚。   她换了大约七种托腮的姿势尝试引起他注意失败后,终于再一次被身上与生俱来的黑社会痞气占了上风,从桌子底下伸出一只脚来踢在他小腿上,威胁道:“李唐,Stephen,你再把我当物三维都是0,我就砸了你的电脑。“   被以最可怕威胁恐吓的大神皱了皱眉:“你说的是数学三维,物理三维是长度温度数量。”   风里希泄气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李唐,你果然不喜欢我。好,明天我不吃饭了,我要杀了Emami去!”   大神终于有些疑惑地抬头:“你为什么要杀了Emami?”   风里希火气更大:“你看,你果然不关心我。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吃饭!”   大神的眉梢最近跳得很厉害,他终于恋恋不舍扣了电脑,淡淡问:“要我怎样哄你?”   风里希被他良好的认错态度弄得有些受宠若惊,最后指了指一边脸颊:“你亲我一口吧。”   大神这回眉头都没皱,站起身来夹着电脑,绕着桌子走过来,俯身去亲她。   就在李唐俯下身时,风里希大叫一声:“Stephen,别这样!姐姐知道会杀了我的!你毕竟还是她男朋友!”   本来就安静的图书馆里豁然死静了,周围的人都用看禽兽的目光看向李唐:泡了姐姐又去勾搭妹妹,好…….好厉害……   李唐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用薄唇在她脸上轻轻贴了贴,然后面瘫地夹起她,往电梯走去。   风里希被一个吻弄得七荤八素,等人进了电梯,才发现大神已经从容不迫地将从1到14楼都按了一遍。然后默默倚在电梯壁上神游天外。   她疑惑地嘟囔了句:“要去哪……”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觉得整个电梯好像嗑药似的晃了几下,同时对面的李唐已经从十一维空间神游回来,用系鞋带的速度几下撬开电梯控制板下面的部分,手指刷刷刷鼓捣了一阵子,随后将挡板打开一个适当的角度,将腋下的电脑架在挡板和电梯扶手之上。   风里希第一反应是李唐又要毁灭世界了,颇有兴致地问:“大神,你要炸楼?”   李唐鼓捣完这一切,才淡淡汇报:“电梯坏了。”   风里希心道这个不用你说,我要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个智商可以告别电梯了。   接着,却见永远匀速运动的大神匀速向她走来,纤长的手指从脖颈一路抚上她脸颊,仍旧淡淡地说:“我们会被困在这里一个小时零三分。”   风里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那精确的“零三分”让她极度不安:“你……要干什么?”   大神那边已经开始有计划有效率地剥她的衣服,一边行禽兽之事一边以学究的态度回答:“哄你。”   风里希抬头看了看电梯顶上那一点也不隐蔽的摄像头,抓紧了衣襟:“李唐!Stephen!电梯坏了,监控没坏!你这是要上演十八禁给全学校看么?”   李唐听此,回身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出现黑白影像,仔细一看,正是这间电梯里的场景。   风里希挥了挥手手,画面中的人也挥了挥手,这时听李唐解释道:“监控自然也坏了。不过若是你想看,我就留着最后一个ouput端口在这。”还有,监控室里现在看到的是海绵宝宝。   风里希费了半天劲才把魂收出来,最后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你要把我们关在电梯里一个小时,还要我看着自己的十八禁直播?”   大神对于没有意义的问题从来不屑回来,手指已经像剥鸡蛋一样剥出她一片光滑的肩膀,风里希越过她肩头看向身后的屏幕,上帝视角A\V中猥琐男主角已经欺身将j□j压在了电梯壁上,那一片肌肤正对着摄像头。   风里希脑子里“轰”的一下就充血了,整个人都瘫了。   有一种人,他们平时看着比谁都正经,说出来的话都可以直接凿在石壁上流传后世。   就是这种人,他们变态起来,可以超越人类的想象,而偏偏他们自己却不觉得这是变态。   风里希无力攀着李唐的肩膀,任他的左手手指在探进她衣服底下一路煽风点火,半天问了一句:“李唐,你其实经验丰富是不是?这手法……”   大神的手僵了僵,忽然俯身贴近她:“原本,我的右手更灵活。”   风里希被“右手”这句刺得抖了抖,心上无师自通地疼了疼,才打着哈哈道:“对哦,除了苏糜那左撇子,一般人都是右手灵活些。”   这时胸前忽然一疼,是大神之手狠捏了一下。   自风里希认识李唐,他从未对任何人表现出特别的情绪,然而此刻,他面上竟然有一层叫做“厌恶”的冰,一寸寸冻得风里希不寒而栗。   他低头咬上她的嘴唇,唇齿之间用背定理的语气说:“不要再让他碰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啊,原谅42一脑子的屎,暂时只能写出这种掉节操类小黄文,不要拦我,让我去屎吧啊啊啊啊   随着恋爱中的凉凉智商以光速下降的是大神的节操,大神你其实是个变态来的吧?   还有,凉凉啊,你爹还躺在床上等着管六叔啊!你卡尔加里还有100个兄弟在蹲监狱啊!你未婚夫还等着你给他生娃娃啊!   这个时候在电梯里演A\V真的好么。。。还是黑白的。。。   谢谢罐罐大的高智商长评!高大上,跪拜! ☆、第二十四章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被架在半空的笔记本电脑稳稳播放着由工程系之神和龙兴帮当家上演的爱情动作片。   除了比较违背业界良心的,这次用的男优竟然有一副妖孽的好皮囊,这可真不失为一部好片。   风里希被李唐双手一举,就坐在了电梯壁上的长扶手上,饕餮送来的衣服都被扔在一边,李唐腾出一只手来解了衬衫扣子,将她浑身上下剥光以后,又套了他自己的衬衫。   风里希两只脚都不着地,从衬衫袖子中找出手来,扶着他的肩膀让自己不掉下去,气若游丝气吞山河地说:“李唐,那晚不是苏糜,是不是?啊……”   这声“啊”是因为在她问话的同时,李唐已经探了一根手指到她身下,初经人事的身体还受不了他这种不打招呼的拜访,一瞬间她便弯腰重重砸在大神身上,下面一阵紧缩。   李唐那千年寒冰的嘴角在她和摄像头看不见处勾了勾,伸出右手扶住她,俯首轻轻噬咬她的唇,同时又加了一根手指去敲门。   风里希这次又升了一个八度,嘴上下意识地回咬过去,额上的汗一路滚到大神唇上,被他淡定地吃了进去。   李唐编程时认真,做这事时也有一样的敬业态度,左手手指在里面细细摸索,右手在她腰间煽风点火,唇齿不忘在她脖颈上细细撩拨。   风里希被他搅得全身上下都好像被通了电一般,身下异样的触感好像一波波潮水直冲头顶,她无力压在他肩上,目光涣散地看着电脑屏幕上让人喷血的一幕,只觉得二十年来的节操都在一天掉光了。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男人左手余下的三指一撑,画面中女人的两条腿就被撑成了60度角打开,她甚至看见录像中一滴不明液体自女人腿间滴在地上。   风里希没脸转过头去看一眼现场情况,只觉得身下肿胀得厉害,她理智上想叫他快停手,身体却战栗着想要被更多填满。   这种矛盾终于在大神有条不紊地探进第三根手指以后让她缴械投降,她狠狠咬了咬唇,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他那只在她腰上游弋的手,语不成句地说:“李、李唐……你说句话……你不说话我……害怕……”   大神“哦”了一声,不打招呼直接探入第四根手指,用刚才竖给苏糜的四根手指在她身体里呼风唤雨,面上不容违抗地说:“以后你需要,不用去找别人。别人能给你的,我都可以。”   风里希被他弄得人快虚了,咬牙道:“李唐,这种时候你可不可以说点别的?你的Nick没有教你做这种事时应该说什么么?!!!”   大神有些意外地顿了顿,思维去脑存储器里查了一圈,然后用播音员的方式问:“爽吗?”   风里希差点喷了一屏幕,大神,虽说这句估计也是Nick教的,但你不要用做演讲的语调来说行么?   还没吐槽完,就听李唐又背道:“叫,难道你不想叫吗?”   风里希已经在心里把Nick骂到了祖宗二十几代前的计算器,她很想反击回去,但是身体的反应却真的令她“啊~嗯~”地叫了出来。   她这么叫,李唐的身子一震,原本就要出口的下一句“再叫大点声”脱口而出。   风里希被他雷得几近崩溃,几乎是捶着他破口大骂:“混蛋!你这都是从犯罪语录里抄的么?Nick就没教过你点别的么?”   她这么说,对于从来所向披靡的大神来说真是当头一棒,他略一回忆,迅速撤了手,伸手将她两腿掰开几乎要成一字贴着电梯壁,下面的小学霸已经挺、身、而、入。   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感受着温暖和湿润的包裹,正色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有。我爱你。”   风里希震惊抬头,迎上他坚定如常的眼眸和他身后屏幕上及其不堪入目的一幕,忽然间湿了眼眶:“大神,你能把直播掐了么?”   李唐闻言想后退去关,身体却又抗拒离开这温暖,两难之间他从穿在风里希身上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橡皮大的袖珍键盘,两下让电脑待机了。   做完这些,他才继续专心在她身体里研磨,开始还如他平时为人一样不紧不慢,到了后来却越来越没有章法,只觉得宇宙的奥义就在眼前,一切对科学的执着在这最原始的本能上都那么渺小。   最后那几下,他箍紧了她的肩,让她的双脚缠着他的腰,一手扶着电梯壁,猛烈而连续的撞击在两人身体中炸出一串串爆破来。   风里希终于没忍住,口中溜出“啊”的一声,随后便一口咬在他肩头。   李唐原本还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忍着,在感到身下那一阵痉挛以后终于再摆不起大神的架子,单臂一紧,将她顶在身后的墙壁上完成了最后的蹂躏。   等两人都将气调匀了,李唐才伸手在她胸前口袋上一按,身后被遗忘了一阵子的电脑屏幕又亮了,风里希一边被大神服侍着穿衣服,一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屏幕上的激情回放。   等李唐将两人都收拾整齐了,她才看到所谓的冰山大神将她转过去按在墙壁上那一段,瞬间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半天,她喃喃说:“李唐,你其实是双重人格对吧?刚才那个其实是Nick对吧?”   大神优哉游哉去键盘上敲了敲,时间显示刚好过去一小时,两人还有三分钟时间整备。   他轻快地收了电脑,轻快地顺手将控制板关上,夹着电脑站在她身边,低头看脚下一滩水渍。   风里希被这一幕弄得几欲咬舌自尽,一把拉过他领子,恶狠狠地说:“不、许、再、看!那是电梯漏水!”   大神难得又微微勾了嘴角,一只手替她梳了梳头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代表你身体机能不错,有繁殖优势,你应该骄傲。”   应该骄傲的风里希骄傲地一口咬在他耳朵上,双眼冒出的火能替他毁灭地球了:“你敢再说一句,我就敢先自杀再杀了你!”   所以说恋爱中的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一代黑帮大佬风娘娘一恋爱就变成了一个毫无逻辑的脑残女,而一代高冷学霸李唐,觉得她脑残得很可爱。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唇轻轻在她额上贴了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风里希心里一暖,拉过他的右手细细摩挲,声音极低地说:“对不起。”   所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这话一点都没错。   电梯门在两人浓情蜜意时打开,门外已经等了不少人,风里希抬手遮了遮忽然而来的强光,忽然眼尖地看见人群中一抹光亮。   下一个瞬间,她已经身体先于思维地原地一转抱住了身边的男人,随着一声巨响,背后一烫,她眼前一黑,咬牙攀住李唐的脖子。   身后传来惊叫声和人群的骚动声,有人大叫着“Gunshot!There’s shooting going on!”   风里希抬头,面前李唐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她费力挤出几个字来:“不要让他们送我去医院。叫我的堂妹Jenny来……就是今天和我说话的那个……”   --------------------------------------------------------------------------------------------------------   风里希是被喉咙针刺一样的疼疼醒的,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龙兴帮里的特护病房中,脖颈以下腰部以上一圈圈缠满了绷带,左臂上插了针头。   她想开口,喉咙却疼得好像粘连在一起了似的,挣扎了半天,才发现床前站了一个人,倒是不知站了多久,好像和柱子都融为一体了。   风里希使劲眨了眨眼,才对着管城侯笑了笑。   管六拿过边上一杯水,伸手将床调高,递到她嘴边。   风里希就着管六的手小口小口喝了一杯水,才哑着嗓子问:“六叔,人是你派的?”   管六不置可否,镜片后的视线深不可测。   风里希缓了一会,平静地说:“谢谢,六叔,时机刚好。”   管六看了她一眼:“你不用谢我,六叔不过是给你开了个场,决定演下去的还是你自己。到头来这件事受苦的是你。”   风里希垂目点了点头:“六叔,这事我既然接下来了,希望六叔能让我自己处理。”   管六将空了的玻璃杯拿走,手上稍微用力,把杯子放在桌上,他扶了扶镜片,语气依旧柔和:“离离,你长大了。”   风里希身上一颤,下意识地解释:“六叔,我没……我只是对他有些愧疚……”   管城侯等她说完,才说:“这些事你不必急着和六叔解释。六叔只希望你别忘了,你的父亲还躺在床上。”   -------------------------------------------------------------------------------   管城侯走后,风里希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杯,手还没碰到杯子,却听到咔的一声,整个杯子从里面裂了开来,裂纹一直延伸到杯底才停止。   可杯子外壁却还光滑。   风里希看着那里面已经碎成一片片却还保持着形状的杯子,忽然背上一阵撕裂的疼,那疼透过胸口传遍四肢百骸,她手一抖,将杯子扫下桌面。   这次是真碎了。   熊娘子带着两个护士模样的人闻声而来,见了风里希这番形容,失声叫了声“娘娘”,便训练有素地按住她,同时往她嘴里塞药片。   好容易熬过这一阵子,风里希喘了口气,对熊娘子说:“把玄女给我叫来。”   熊娘子身后的护士有些担忧地说:“娘娘,您现在不宜说话,还是先休息吧。”说到这里被熊娘子伸手打住,玄武堂的堂主低了头,简单答道:“是,娘娘。”   ---------------------------------------------------------   玄女进来时,脸色很复杂,她站在风里希床前五步远的地方看了半天,才见风里希拍了拍床边的椅子:“玄女,你过来。”   玄女快步上前,犹豫了一下才坐下,看着风里希一脸的面无人色,脸上渐渐阴霾起来:“管六叔这是要干什么?娘娘,你又是要干什么?你知道子弹离心肺有多近吗?你知道李唐抱着一身是血的你来找我时,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玄女平素对风里希说话,都要尊称一个“您”字,这次是真的急了:“娘娘,你也真豁得出去,竟然不让他送你去医院。要不是李唐当时对你进行了紧急包扎,换个不懂的,只怕你还没见到我,就死干净了。”   风里希伸手拍拍她:“咱们道上混的,谁没受个伤,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在那里瞎担心个什么劲。”   玄女咬了咬唇,不赞同道:“娘娘,您当时真是命悬一线,不然,怎么能连李唐都那样了。”   风里希心里空了一空,背上一抽,随即问道:“怎样了?”   --------------------------我是耗尽节操的小剧场-------------------------------   电梯激情之管六风龙版   管六握着风龙的手,将他平放在地上,指腹摩挲着他的身体:“小龙,我来了。”   风龙(瘫痪中):……   管六:别怕,电梯已经被被咱们帮的马德控制了,十分钟内不会修好的,够咱们来五发的了。   风龙(瘫痪中):&!(*@#@……&*!@(   同时,龙兴帮总部,技术宅马德正在满墙大屏幕前对着坐在对面的几百个兄弟说:“电梯和电梯内的监视系统已经被我控制了。老大和管六叔的事没人会知道的!”   屏幕上正播到管六拿起剪刀走向瘫痪的风龙。   电梯激情之狐狸饕餮版   狐狸裹着大裘缩在角落:“不要!不要嘛!人家好冷……”   四合会饕餮一摆手,短旗袍的南枝从他肩上拿下大衣,蹲下身去扒了狐狸的一身大裘,把饕餮的大衣给狐狸穿上。   饕餮看着裹在他大衣里的美人,脸上闪过一丝骄傲,笑了几声:“Hehheh,苏教授,你还冷么?”   Heh:叫我干啥?还叫了两声。   饕公子:我在笑。谁叫你了。   Heh:有你那么笑的么?回去重笑,不然老娘顺手给你送个青青过来。   饕餮(眼神黯了黯):“kakaka,苏教授,你还冷么?”   电梯顶上翻下来一个韩版白富美。   Kaki:“男神,叫我么?”   饕餮:本公子在笑!   Kaki:有你那么笑的么?回去重笑,不然姑娘我顺手给你送个22过来。   饕餮(脸都黑了):“zhazha,苏教授,你还冷么?”   这时候居然没有从电梯顶上掉下人来,饕公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同时,监视器前,五月给高二渣倒了一杯人奶,奇怪地说:“渣渣,你怎么没去跳?”   高二渣抹了把眼泪:“算了,看他们太艰难了,人艰不拆啊。”   五月:“渣渣,你真是为控制世界人口数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电梯里,饕餮光可鉴人的皮鞋已经踏在苏糜两腿之间,南枝上前为他除下手套,小心翼翼放在其实只有A却戴着D CUP BRA的胸口。   饕餮单膝跪下,伸手拨动苏糜裤腰上的小背带:“心肝,你别怕,这座电梯已经被我四合会的人控制了。我们有38个小时的时间互相倾诉。”   监视器前,小狐从青妞手中抢了一杯刚从Fiona那挤来的奶,对萧萧说:“全球直播都准备好了?”   丢丢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命令,淡定地说:“这一笔咱们赚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2更,和久违的小剧场。   42在此表示:节操掉秃了!如果这篇能换来30朵小红花,我就去写一章更那啥的!42是说话算话的42!   大家谁捐点牛鞭给42...... ☆、第二十五章   风里希这句怎样了问得太快,快得令玄女都抬头快速看了她一眼,才有些后怕地说:“娘娘,从前咱们拿他打趣,说他那种人看着就是要毁灭世界的。玄女可从没当真。三天前他那样,玄女才觉得,他是真要毁灭世界了。”   玄女没有说细节,可风里希心里还是被揪了一下,她提了口气,哑着嗓子问:“开枪人的身份,六叔怎么安排的?李唐他……是不是起疑了?”   玄女猛摇头:“不可能,那人并不是咱们帮里的。”说完问风里希,“娘娘,您还记得大约五、六年前,安省出了一个自杀的中学生?好像因为竞赛结果不理想,想不开跳了地铁轨。那女孩还和小S有点关系。”   风里希咳了声:“他不会那么小就玩弄女孩子了吧……”   玄女满脸黑线看着她:“娘娘,您脑子里都是什么?那女孩儿之前也算是个天才儿童,从前在新加坡的时候一直拿各种竞赛的金牌。后来来了安省,不管她怎么努力,每次都是银牌。再后来,就想不开了……”   说完玄女用一副很可惜地表情添加评论员文章:“她倒霉就倒霉在和小S同龄,不管什么学科都被他压了一头,听说在她自杀的前几年里,直接休学自学,就以打败小S为人生目标,几年下来人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风里希听得傻了傻,叹了一口气,心里忽然为自己不高的智商侥幸起来,这时听玄女又说:“这次开枪的,就是那女孩的父亲,六叔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他突然间把仇恨都转到小S身上了。现在那人已经自首了,关于六叔的事一个字也没提——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被六叔摆了一道。小S他就算怀疑,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来。”   风里希一向相信她六叔的手段,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   玄女见她神情,好心提醒道:“娘娘,我看小S他不像是欠人人情的人,再加上你们又……”她拉了拉风里希没打点滴的那只手,“风老大的事,只要您和他说一说,他不会不管的。您看他都已经堵了我三天了,我不敢随便做主,只能和他说娘娘您还在昏迷,他每天都在咱们楼下等着。”   风里希有点恍惚:“什么楼?”   玄女被她问得有些不解:“就之前咱们拿来当挡箭牌那套公寓…….”   风里希非常不冷静地伸手拔了针头,然后冷静地对玄女说:“我们立刻过去。”   ------------------------------------------------------------------------------------------------------------------------   李唐被玄女客气地“请”进来时,风里希被子还没抱热,手脚和刚从冰箱里拎出来的似的,偏偏背上的皮肤又好像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导致她扯着嘴角和他打招呼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房间里没有开灯,玄女将夹着电脑带着一身冰雪气的李唐让进来后,就留了杯水自觉出门“买东西”去了,并且很有可能要跑遍全城去买。   风里希在心里酝酿了一下“黑社会大佬瘫痪,其女苦撑三年也倒下,留下年幼的妹妹被迫成傀儡”的苦情戏,为了顺道再攒上几滴眼泪,被子底下狠掐了自己几下。   刚掐出点痛,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李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长腿有些委屈地弯着,膝上放着那台永远在出场的笔记本电脑,双手手肘搭在电脑上,左手顺藤摸瓜地抓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一点点暖着。   风里希此刻正编到管六胁迫青青娶他以此成为新任当家的压寨夫人这一段,还没想好是应该写成娇花被大叔蹂躏还是大叔被食人花蹂躏,忽然觉得手上一暖,这故事竟编不下去了。   李唐不说话,她倒不知道怎么开始,只能任他一边神游天外一边握着她的手。他的手指长,将她的拳头包得紧紧的。   室内一时静谧,月光照不进都市里林立的高楼,今夜却偏偏在他面上投下一丝莹白,李唐低着头面对着窗户沉思。   过了不知道多久,等到风里希觉得头又开始昏时,才听他慢慢说:“子弹打中心脏以后,7秒失去能力,10秒脑死亡。”   他说完,才抬起头来,风里希这才发现,他的神色很憔悴,下巴上甚至泛起了青色的胡茬,双眼下也是青黑一片。   她心里被那抹青色染得能挤出一碟胆汁,转头装作看窗外,顺道问:“你多久没睡了?”   李唐清清冷冷地一垂眼,淡淡说:“78小时。”   风里希脑子晕晕的,勉强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叹了口气:“你这是要挑战达芬奇老人家啊。”说完又有点心疼,“你就不怕这么熬下去猝死么?”   李唐捏了捏她的手,不在意地说:“要是那么容易猝死,世界人口问题就不会存在。在我猝死前,大脑会自动shut down。”   风里希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就算不为生命着想,为你平时最宝贝的那些个脑细胞着想……虽说你智商高……”   话没说完,被他纠正道:“人类对大脑的实际使用率只有10%,决定智力的不是脑细胞的数量,而是其相互间的联系。”   然后,冷场了。   风里希药劲过了,只觉得身子轻浮,脑子里也好像泡了一包泡面一样,胀得难受。这时见他不说话,手里又被暖得心安,迷迷糊糊就往后倒去。   快砸在床头时,被刚才还在待机状态的李唐伸臂接住,他左手扔拉着她的手,右手轻轻将她放低至枕头上,顺势给她盖好了被子,才又坐了回去。   风里希迷迷糊糊半睁着眼,见他还执着地拉着一只手,很怕这一觉醒来看到一具尸体倒在床边,只得先将《黑帮悲惨故事》放在一边,哑着嗓子对他说:“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李唐闻言单手打开电脑,在键盘上打了几下,看了眼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一片药来给她。   风里希很怕明早头条会出现《天才少年78小时不睡猝死前毒杀同学》的新闻,有些尴尬地说:“我吃过药了,子弹取出来了,伤口处理了,点滴也打了……”   大神一副不容反抗地将不大的药片塞进她嘴里,看着风里希下意识地将药片咬碎干吞下去,眉头才稍微舒展开一些。   很快风里希觉得背上的疼好像减了不少,她有些不明所以地问:“大神,你给小的吃了什么?我从不用吃pain killer的,真的。”   李唐在听到“pain killer(止疼片)”这个词时面上闪过一丝不屑,拿起玄女留下的水杯扶着她喂了一点:“是我做的药,你放心吃就是。”   风里希呛了口水:“大神,你终于觉得在工程系混得没意思,要去医学院虐菜了?小人三生有幸能成为您的第一只小白鼠,如果明天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尸体上,李唐,我风里希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唐被她说得一时无语,半天才清汤寡水地说:“你忘了我是谁的儿子了么?想要弄死人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他随便说了一句,风里希听来却五雷轰顶。看了看窗外高耸的CN Tower,还好,电视塔没倒。   她胸口起伏,看着李唐的目光一时躲闪,半天挤出来:“你知道……你知道我是谁?”   从来没说过不知道的大神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眉梢间镀上了一抹理所当然:“你以为呢?”   风里希彻底泄气,什么管六猥亵青青,都白编了,让黑社会苦情文去死吧!   她伸手去抓他的右手,垂了头,总算大方说了一句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对不起。我当年太着急……我……其实我从没想杀你……”   李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不在意道:“你已经道歉了。”   风里希“咦”了一声,却见他已经夹好电脑站了起来,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开了一点窗,语气听不出什么不一样地:“我明天再带药来。”   风里希看着那什么都压不皱他一片衣角的背影,忽然小声说:“爷,今晚留下嘛。给您打个八折。”   李唐扶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转身回来立在床前盯着她的脸看了看,确定她面上没有精神病发病前的特征以后,才淡淡问:“为什么打折?”   风里希不好意思地沉进被子里,闷闷说:“因为、因为……商品已经有三天没洗了……”   话音未落,已经被有效率的大神再次握住了手。   李唐半靠在床边,一只长腿还支在地上,从被子底下伸手过去轻轻揉着她的手腕,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声音说不上甜腻却仍比平时软了三分:“没关系,我也是。”   -----------------------------------------------------------   同时,在Emami那门课的实验室里,一个身影正孤零零地坐在窗边的实验台前,看着面前电脑上的资料,伸手劈断了边上一块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组的电路板。   这时,门外闪进一个人来,在实验台前止步,鞠了一躬后说:“大人他今夜还没有从目标公寓出来。”   实验台前刚上演空手碎电路的人一抬手,将被切成两块的电路又切成了四块:“哥哥他……哼……”   气了一阵子以后又笑了:“当年追哥哥的女人,什么样的没有,哥哥凭什么就看上她了?她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了?也好,让她再蹦跶几天,到时候有她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啊......今晚只能撸出来这么多了,明天再接再厉。   大神的恶毒弟弟/妹妹出来了,大神你究竟对凉凉存了什么心思啊你!   大家来猜猜空手碎电路的是谁?   A 花璃   B 猴子   C Orange   D PP   E 十二少   F Aurora   G 万年   猜中送娘娘亲笔签名清晰无码电梯激情光碟一张 ☆、第二十六章   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子焦糊味,站着的人虽然躬着身子,却仍然看得出身材高大,倒显得桌前坐着的那个瘦弱纤细了。   那人无意地将桌上的电路板碎片拼拼凑凑,勉强凑出原来的形状:“哥哥不屑和普通人计较,他们还真当他好欺负的了。可笑!这些年真惹到哥哥的,哪个有好下场?”   桌前弯腰的上前一步,双手奉上一张樱花信笺:“小姐,咱们在龙兴帮的线人来信儿了,白教的人来了。”   桌前的人伸手接过信笺,打开看了一眼,笑了一声:“来得好,让我帮哥哥加把火。”说完低声道,“十二少。”   本来就躬身的人腰又弯得多了点,却听那人心情颇好地指着桌上拼凑起来的四块板子说:“你留下,今晚焊出一块一模一样的补上去。”   ------------------------------------------------------------------------------------------------------   这世上的人都在搬砖,只不过有人搬的是金的而已。   就在苦逼的十二少埋头焊板子的时候,风里希正窝在李唐怀里,79小时没睡的大神颇回光返照地一下下给她揉着绷带缠着的肩背。等她睡熟了,才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甲大的警报器扔在门口,然后也慢慢合了眼。   风里希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四点一刻,身边已经空了。她咽了口口水,喉咙竟好了许多,已经能让她把“玄女”两个字喊清楚了。   玄女推门进来,见她醒了,刚要开口,从她背后闪进来一个人。   那人身量很高,下巴很尖,五官精致,一头利落的短发,左耳戴了三只耳钉,身上穿着白色皮衣,白色皮裙,腿上一双过膝白色皮靴。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白花花一根。   玄女面色不好地让了一让,来人已经逛窑子似的大刺刺走到风里希床前,叉腰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两眼,砸吧了两下嘴:“哟,贱人,我听说你也被人‘射’了,看来是真的啊。”说完弯腰脸对脸地看了她半天,掏出个手机来:“哎呀,这还真是百年一见,别动,让我多拍几张。”拍完收了手机,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你真的越活越没用了,想当年龙兴帮风娘娘多威风,一月之内平了BC省四个帮派,连咱们白教都给你挤兑到第二上去了……”   她说到这,忽然快速往后一闪,却没闪过去,下巴被风里希一手捏住。   风里希坐在床上,一手捏着来人的下巴,一手从她口袋里拿出手机扔给玄女,无奈地说:“白火,我要是你,就不会跑到赢了你四十二次的人面前找虐。”说完手指一弹,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白火弹出两米去,“你来干什么?”   被弹鼻屎一样弹出去的白火靠在墙上揉了揉下巴,撇了撇嘴:“风娘娘可别忘了,不是只有你们龙兴帮在多伦多有势力。我来,自然是……”她嘿嘿一笑,“和我家老头子来多伦多‘办事’啊,顺道笑话笑话你。”   风里希“哦”了一声,从桌上拿了一杯水,抱在手里说:“笑完了?玄女,送客。手机照片删完了直接送回给白云书。”   这句话杀伤力可观,刚才还叉腰冷笑的恶毒女配白火惨叫一声,差点直接跪了:“别!千万别让我老头子知道我来了,那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啊啊!”   风里希也是一愣,喃喃道:“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迫不及待地转头向玄女,“立刻去办!”   白火哪里肯放人,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长刀来就向玄女砍去,玄女已经憋了好一阵子了,此刻见有架打,把手机往胸口一塞,从裙底抽出一把折叠刀来,啪啪啪展开,就在不大的公寓里和白火演起了武打片。   白火曾挑战风里希四十二次,输了四十二次。此刻一股气都撒在玄女身上,两人本来就不分上下,这么一打起来半天没个结果。   风里希抱着被子看着一白一花两个打得难解难分,从她的卧室直接打了出去,叹了口气,打算披衣下床。   她这边脚刚着地,那边咣啷啷的金属声却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关门的声音,然后玄女和白火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是谁?”   “李唐?”   风里希光脚蹭出去时,李唐正面无表情地夹着电脑拎着三个大袋子从握着西瓜刀折叠刀的两个女人中间穿过去,家庭主妇一样悠悠将袋子放在厨房的大理石台上,回身时看见呆立在门口的风里希,不急不忙地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片来塞进她嘴里。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幽幽走回去解了袖口两颗扣子,在三个女黑社会石化的目光下做起饭来。   风里希怀疑,从他进门起,白火和玄女就直接被他的大脑P掉了,就好像李唐说,人的大脑会直接将所见画面中自己的鼻子P掉一样。   那边李唐洗手作羹汤,这边白火把长刀往靴子里一插,崩溃地跑上去隔着两米距离观察李唐,半天指着风里希声音直颤:“贱、贱人!你竟然背着我包养小白脸!”   风里希差点把手挤了,白火这脑回路她越来越无法理解,于是秉持着不理解就误解的原则,她挺了挺胸,背上伤口带出一串疼,她咝咝吸气说:“对,我包的小白脸会煮菜烧饭包扎制药,还会按摩暖床写作业,你行么?我干什么要背着你包?”   别说猜结尾,白火连这事的开头都没猜到,听她这么说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捂着心口说:“你你你你你!贱人!算你狠!”然后又转头看看李唐,“就算他什么都能干,但你看他细皮嫩肉的小样,床上肯定不行。风里希,咱们白教人没你们龙兴帮多,但肌肉帅哥还是大把,你要是有需要,和你白姐姐说,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风里希还没说话,那边哐当一声,是玄女的折叠刀砸了脚。捂着脚跳的玄女看了眼仍然不理世事地埋头在厨房烧饭的李唐,忽然觉得这人真是太可怕了。   风里希还想挫一挫白火的锐气,却见李唐已经单手托了个托盘走过来,伸手拉了她就往房间里走,连打酱油的机会都没给白大小姐留下。   那边风里希刚被拉着转身,眼角余光瞥见刀光一闪,她下意识就去拉李唐,同时出手去接刀。   若说比速度,白火离风里希还差了好几个档,但是这次风里希却接了个空。   原因不是白火最近扶老奶奶过马路攒人品技术见长,而是先她二人一步从李唐衣服上弹出一颗扣子,直接弹到磨刀霍霍向李唐的白火身上,瞬间白大小姐就和被电击了似的倒地抽搐了几下。   而事实是,她也确实被电击了。   李唐弯腰从白火身上捏起那颗内置放射性同位素电池的纽扣,淡淡地说:“她刚刚说的不全面,我还会造机器。”   说完在白火的愤恨和玄女崇拜的眼神中,左手托着托盘右手拖着仍保持着空手接白刃造型的风里希进了房间。   就在刚才白火和风里希打嘴架的时候,大神他已经做了几个菜,温着的味增汤里漂着豆腐和海带,煮好的蔬菜用酱汁淋了,三文鱼用枫糖蒜盐胡椒酱油等调了,在烤箱里烤到刚变色。   风里希盯着那几碟菜发呆,有些后怕地说:“我还以为,我这个情况,只能喝粥……”   李唐递给她一只碗,不在意地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记得按时吃我给你的药。”   所谓软弱,你的名字是女人;女人,你的名字是吃货。几天都靠输液维持的风里希揉了揉肚子,伸手拉过李唐亲了一口。   一贯淡定的大神被她亲得一僵,半天才咳了咳,低声说:“吃饭。”自己则转身出去取电脑。   随着李唐一起回来的除了电脑,还有在门口伸头伸脑的玄女和白火,两人干巴巴地看着风里希风卷残云的吃法,都跟着咽了咽口水。   这时听一直靠在椅子上编程的大神淡淡说:“烤箱里还有。”   两个刚才还拿着大刀互砍的女人相对一看,前所未有地默契消失,很快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和满足的赞叹。   风里希摸着肚子打滚的时候,李唐正开了洗碗机回来,身后跟了小报记者一样的玄女和一脸戒备的白火。   风里希当着李唐的面,也不避讳,坐在床上凉凉说:“白火,笑也笑够了,架也打完了,饭也蹭过了。现在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叫白云书派人来接你回去?”   白火幽怨地看了眼翘着长腿坐在床前椅子里编程的李唐,又看了看幸灾乐祸一副慢走不送的玄女,从靴子里又抽出那把西瓜刀来,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对风里希说:“风里希,我看你这个小白脸不像好人。我赌十刀,你早晚要后悔。”说完也不管刀了,转身夺门而去。   玄女跟在后面,识相地说:“我……我去买东西……”说完也发足狂奔踏上她一整晚的购物之路。   等人都走干净了,风里希困劲也上来了,可她心里问题太多,又舍不得睡。只得偷偷伸手扯了扯伤口处的绷带,才疼得精神了点。   她抱膝想了很久,小声问李唐:“你怎么进来的?我们楼大门需要刷卡,电梯需要刷卡,房门需要钥匙……”   李唐头都没抬,风里希自己想想,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太降大神档次,只得又换了一个:“那个,你认得我?”   李唐打了一会,扣了电脑,坐在她床边,进行知识讲座:“单向玻璃的反光面只有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才成像。你们的人白天审我时都开着白炽灯,我看不见你;可你晚上自己跑到外面……”他说着,伸手揉了揉她那样羞愧地无地自容的脸,“囚室里没点灯,你双手撑着玻璃,每三秒就要抹一下眼泪。”   风里希愣了愣,又愣了愣,最后将头深深埋在被子里,过了很久很久,才憋出一句来:“我不想,我真的不想逼你,可是那时我没有别的办法……”   被子被浸湿时,有人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温热而坚实的胸膛承接着她的泪水,一点一滴打在他心上。   风里希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李唐也不是一个在乎他人的人。   可是,有些事就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他让她哭够了,才又轻轻拍了拍,低头细细去吻她的脸,一下一下匀速而坚定,难得没有用Nick军师:“好了好了,我都不计较,你却抓着不放。不过一只手罢了,就算你把我变成霍金,我也有办法。”说完长手指细细从她身上抚过,缓慢而有计划地一路向下,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低沉清冽的声音随着手上的动作传进她心里:“我说过,别人能给你的,我都可以。别哭了。”   他这么说,她却哭得更凶,肩头一颤一颤,只怕背上的伤口又要挣裂了。李唐无奈,只得开启大神金手指模式,十指翻飞下,那要哭到地老天荒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勾着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李……李唐,你……”   她咬了咬唇,半天明白过来:“白火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你看着可一点都不小白脸……不,我不是说你长得不好看……你听我说……啊……”   风里希明白了,每一次她要在这种情况下慷慨陈词时,都会以一个“啊”结尾。   但这次这个“啊”,要比上一次的“啊”更加悲凉。她只觉得身体里一凉,随即一热,之后从他手指所在之处开始,一阵酥麻的感觉蔓延全身。   风里希吓得夹紧了腿,伸手去推他的手,李唐从来从善如流,乖乖收了手,五指在她背上轻轻梳着,避过伤处,稍稍使力,将她压在自己身前,感受她身体的颤抖。   风里希解决了李唐的手,却解决不了身体里那个一直震动放电的东西,那种金属的触感,偏偏放在人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撩拨得她手忙脚乱,却还是做不到当着李唐的面伸进去取。   很快,她就将脸埋在他胸口求饶,语不成句:“李……李唐,你放了什么进去……别……不要了……我错了……你把它拿出去……啊……我真的错了……你别笑……”   世上谁也阻止不了大神笑,就好像谁也阻止不了他变态,大神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放射性同位素电池。”   风里希想起来了,就是刚才一枚电趴了白火的玩意,她这么一想,心里一紧,忽然身体也跟着紧张起来,一瞬间的功夫,李唐已经收紧手臂,低头吻上她不断战栗加剧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门口传来激烈的警报声,一个人撞开房门滚了进来。   风里希一声呻、吟被白火的到来活活憋死在嗓子里,只听白火怒气冲冲地说:“风里希,我想起来你那个小白脸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2014年前的一章!42已经带着大神朝着小黄文之路上狂奔了!   在这里感谢大家一路支持,从女神劫到技术流,如果没有你们,42早就自暴自弃了。   提前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节操和智商的增长率都是正的!   爱你们!新年注意身体啊大家! ☆、第二十七章   白火这句话刚说完,李唐已经眼疾手快地将风里希裹住了,同时白火身侧的抽屉弹开,“砰”的一声一道子弹从她鼻尖擦了过去,打在对面的墙上。   随着这声巨响,风里希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涌出,身体里的东西也随之被冲了出来,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随即咬上了李唐的手臂。   被咬的大神身体动都没动,从解了几颗扣子的衬衫口袋里掏出那枚遥控器来,啪的按了一下,刚站起来的白火就被第二个抽屉里弹出来的纽扣电池再次电趴下了。   要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就说白火在几个小时内被弄趴了两次这件事,就可以被用来教育广大少年儿童: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知识分子。   白火刚趴下,玄女就带着人冲进来了,一眼看见地上的白火,又看见床上坐起身的李唐和被李唐裹在身后的风里希,十分有眼色地将身后青龙堂的兄弟都撵出去了,自己别过目光,将被电得晕乎乎的白大小姐拖了出去。   风里希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还记着白火刚才说的话,出声喊道:“等一下——”   已经在关门的玄女顿了顿,小声问:“娘娘?”   这时却听见里面“唔”了一声,然后就是风里希有些急促的呼吸,强作镇定地说:“没事,你先不用进来。”   -------------------------------------------------------------------------------------   李唐的手指,在风里希喊住玄女时,已经伸到了她双腿之间,从一滩粘腻之中捏起电池,指尖压着电池在她大腿内侧来来回回,冰凉而滑腻的感觉让她屈辱地躬起了身子。   她攀着他的脖颈,鼻尖上的汗珠蹭在大神那被工程系无数少女膜拜的脸颊上,气息不稳地问:“李唐,李唐,我怎么都不知道我的房间有这么多机关?你都是什么时候装的……李唐,你知道白火想说什么,她总会说出来。”   大神丝毫不心虚地将电池收到一边,指尖又蘸了点液体,顺着她的身子一路向上,轻轻点在她唇上:“她不会有机会。”罢了低头轻轻舔去她唇上的一点,边轻轻咬着她的嘴唇边说:“我不会害你,Sissy。这世上唯有时间不可逆,过去的都过去了。”   风里希“哦”了一声,思绪却被他扯远了:“你们科学家不是都吵吵着要穿越时光么?你怎么说得这么肯定?”   李唐满脑子的科学理论几乎脱口而出,半晌被他硬换成了“如果时间可逆,你现在穿越回去将少年的你爷爷杀死,会发生什么”。   风里希脑子里转圈圈:“如果我去杀了我爷爷,那么就不会有我父亲,也不会有我;可是不会有我,也不会有人杀死我爷爷,那么就会有我父亲,也会有我…….”   很快,她就把自己绕进去了,绕着绕着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搂着她的李唐等她呼吸绵长后,才替她整了整衣服,翻身下床去摸电脑,手还没碰上键盘,胸口的警报器又震了起来,随即房门再次被撞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冲了进来,以救火的速度直直扑向床边,嘴里用不太清楚的发音嚷嚷着:“姐姐,姐姐!青青来了!姐姐还疼吗?青青给姐姐带了药!”   喊了几句才看见桌边的大神,大眼睛眨巴眨巴,鼻子皱了皱:“你是谁?在我姐姐房间里做什么?”   从来没有对付未成年少女经验的大神已经在键盘上弹琴了:“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你姐姐的男朋友”这句对青青的杀伤力等同于“你的杀父仇人”,于是当风里希被从睡梦中吵起来时,看到的就是初生牛犊不怕神的青青正勒着大神的脖子,脚上也不闲着,直接往大神的命根子上招呼。   风里希吓得魂都没了,心里就一个念头:要是工程系之神被青青不小心踹成了太监,她只怕这辈子都要被工程系全体少女压在五指山下了。   她顾不得背上的伤,眼疾手快地一把拉过青青甩向房间一边,险险从铁蹄下救回了大神繁育后代的根本。   先不管青青哇的一声嚎,风里希压着胸口直喘气:“李唐,你疯了,你就这么给她闹?你想断子绝孙么?!”   那边大神淡定地敲字:“使用男性生殖器并不是繁殖的唯一途径。”   风里希听了这话,差点一脚上去帮青青圆了这个梦,这时候被甩出去的青青已经卷土重来,一下跳上床,抱上风里希的脖子,撒娇地嚷嚷:“姐姐有了男朋友就不要青青了,姐姐都不和青青睡,姐姐只和他睡!”说完继续目光喷火地瞅着李唐。   风里希被她抱得伤口又裂了,咝咝吸了口凉气安慰说:“青青,姐姐是黑社会,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想拿着姐姐的小辫子么?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是我妹妹,只怕你一天消停日子都没有了。现在父亲瘫在床上,姐姐能勉强保你平安就不错了……”她说到后面,无意地看了李唐一眼,叹了口气:“青青,等姐姐把敌人揪出来,就接你回来……”   青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风里希怀里偏头去看李唐:“那他为什么就可以和姐姐一起?是不是因为他不重要?”   大神敲字的节奏停了停,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风里希弹了弹青青的额头,用一种“你太年轻”的语气说:“他和你不一样,青青,他不需要人保护。”   青青“哦”了一声,然后,睡着了。   很快,风里希也睡着了。   李唐看着双双扑倒在床上的姐妹,淡定地起身拿过被子给两人盖了。   ----------------------------------------------------------------   等风里希和青青流着口水醒来时,大神已经将早饭做好留在桌上。等她们俩午觉睡醒,下课回来的大神又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因着风里希的伤,青青这阵子死活不走,一滞就是半个月,半个月里李唐就好像是要和玄女竞争上岗一样,每天不但做饭家务全包,甚至连给她洗澡这事都包了,活活将她心中冰山大神的形象毁得渣渣都不剩,就差将大神的名字换成李嬷嬷了。   夜里青青总是赖在风里希床上,李唐大人不屑与和青青这等低智商人类有肌肤接触,所以每晚都是靠在椅子上睡两个15分钟。   这一夜,风里希醒来时,又见到李唐的胳膊搭在椅背上,人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披衣起身,站在他面前低头细细看他。   大神的睡相就好像他的人,淡定恬静,长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眼角微微上挑,薄唇抿成一线。   这样一个人,永远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形容,飘渺得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那个对身边人一眼都不多看、只沉浸在她所无法理解的世界中的人,身上也沾上了烟火气。   风里希这样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是她将他拉进了这十丈红尘,这个人,是她的。   她轻手轻脚拿了条被子给他盖上,顺道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刚想起身,腰却被人搂住,李唐将她压在自己腿上,丝毫不带睡意地说:“女性月经结束一周后,成熟的卵子从一侧卵巢摇曳而出。随它一起到来的还有一定数量的雌激素和雄激素。此时你的j□j会达到一个高峰。”说完很认真地抬头看她,“我说过,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风里希强忍住一拳将李唐打碎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他:“那男人呢?你什么时候j□j旺盛?”   李唐闭目沉思片刻:“男性j□j一年内在春天较低,冬天最盛;一天内在清晨最盛。虽然现在是三月,又是夜晚,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还有药,任何时候都可以。”   风里希被药雷得外焦里嫩,忽然想起个事:“你给我吃了什么药?这些天伤口竟好得飞快,而且饮食上也不需要注意。李唐,你这技术得太违背自然规律了。”   李唐有些凉的手指伸进她衣服里,熟练地在她身上点火:“人类之所以不断探索,除了为了满足好奇心之外,就是为了能与自然规律抗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总有办法。”   风里希听得心里一暖,低头去回抱他,却被这厮伸手探到下面,她被激得低呼一声,不可置信地说:“你做什么!青青还在呢!你不会丧心病狂地连青青的生理启蒙课也要管吧?”   李唐一边“唔”了一声,一边手指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十分有大神风范地镇定着:“人进入深度睡眠后很难被唤醒。除非……”他手上重重一勾,引得她差点尖叫出来,“除非你‘叫’醒她。”   风里希咬了牙去推他,却觉得身下一凉,又一热,李唐那邪恶的手指不知推了什么进去,她只觉得一股火直蹿上头顶,意识渐渐变得奇怪,身体好像泡在水里,轻飘飘的浮着。   她忙着扭头去看青青,等发现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有效率的大神剥得差不多了。李唐轻轻咬了咬她胸前的一点,牙齿慢慢磨着,双手将她托起来又放下,身体里忽然而至的热和胀大让她倒吸一口气,却因着怕唤醒青青不敢出声。   李唐见她这样,低笑一声,伸出一条手臂给她咬着,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起伏起来。   风里希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熟睡的妹妹旁边做出这种事来,偏偏李唐还是一脸理所当然,看来人类的道德准则,在连自然规律都不放在眼里的大神这里,简直就是连摆设都不如。   就这样,她不敢反抗,又不敢出声,只能咬着李唐一只纤白的胳膊任他摆弄。也不知那厮之前往她身体里涂了什么,她只觉得摩擦之处热浪一波强似一波,包裹着他的地方敏感地感受着他的形状   第一次,她才明白,原来两个人,可以离得这般近。   正在激烈处,床上的青青“嗯”了一声,做贼心虚的风里希被这声搅得身体一紧,那边李唐被她忽然一绞弄得终于低低地吼了一声,风里希就感觉身下一热,一股热流直奔四肢百骸。   -----------------我是小剧场-----------------------   话说凉凉和李大神之后对这事上了瘾,经常在熟睡的人边上那个那个,但都不成功。   1.   床上小豆子睡得正熟,风里希心虚地扭头去看。   李唐一边“唔”了一声,一边手指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十分有大神风范地镇定着:“人进入深度睡眠后很难被唤醒。除非……”他手上重重一勾,引得她差点尖叫出来,“除非你‘叫’醒她。”   这时感觉不对,一低头,看见一双圆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刚才还在深度睡眠的小豆子天真地问:“大神,你的xxx卡住了么?”说完从身后掏出一只钳子,“不要怕,我来了。”   2.   床上美涪陵的风睡得正熟,风里希心虚地扭头去看。   李唐一边“唔”了一声,一边手指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十分有大神风范地镇定着:“人进入深度睡眠后很难被唤醒。除非……”他手上重重一勾,引得她差点尖叫出来,“除非你‘叫’醒她。”   这时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刚才还在深度睡眠的美涪陵的风手里拿了一本练习册:“大神,这道题怎么算?”   大神瞄了一眼,忽然挪不开眼,赞赏地说:“你们都已经学到这里了。”   (一小时后)凉凉趴在裤子都脱了的大神身上睡着了,灯光下,大神和美涪陵的风正在认真探讨学术。   3.床上囧香香睡得正熟,风里希心虚地扭头去看。   李唐一边“唔”了一声,一边手指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十分有大神风范地镇定着:“人进入深度睡眠后很难被唤醒。除非……”他手上重重一勾,引得她差点尖叫出来,“除非你‘叫’醒她。”   话音刚落,听到一声尖叫,已经被各种脑回路打败的大神和凉凉很欣喜:这次终于有反应正常的了!   这时却见床上刚坐起来的囧香香指着大神的命根子大叫:“大神!你身上有一只虫!好大一只!快拍死它!”   4.床上Dolremi睡得正熟,风里希心虚地扭头去看。   李唐一边“唔”了一声,一边手指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十分有大神风范地镇定着:“人进入深度睡眠后很难被唤醒。除非……”他手上重重一勾,引得她差点尖叫出来,“除非你‘叫’醒她。”   说完这话,停了停,等着这次观众的反应,结果床上的人睡得一声不响。   大神和凉凉小心翼翼地进行完了,才见dolremi慢腾腾爬起来,手里举着正在录像的手机:“可算把导演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5.床上木木睡得正熟,风里希心虚地扭头去看。   李唐一边“唔”了一声,一边手指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十分有大神风范地镇定着:“人进入深度睡眠后很难被唤醒。除非……”他手上重重一勾,引得她差点尖叫出来,“除非你‘叫’醒她。”   说完这话,估计停了停,等着这次观众的反应,结果床上的人睡得一声不响。因为有了上次dolremi的教训,大神这次在电脑上打了几下,把房间内的电子产品都报废了,才扶着凉凉去打了一发。   正在紧要关头,却见原本应该在深度睡眠的木木忽然一掀被子,从里面露出了一个穿着白裘的苏教授。   木木语重心长地对苏糜说:“狐狸,你看,他们都这样了,你还是死心跟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看了这章,我才深深的知道,节操这物真是应了那句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可怜的青青啊,就这么被你姐姐和学霸排除在外了,他们Happy都不带你啊   大家,我知道我这几天肉炖的太多了,就算是新年也有点腻了,下一章起剧情推动流。   大神,42我让你打了凉凉这么多发,要是不虐你,我都对不起文案上虐恋情深四个字。   大家,看在可怜的青青的份上,赏朵花吧! ☆、第二十八章   风里希先被青青一吓,又被李唐一烫,她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忍住,一声不算低的呻、吟破喉而出。   随即她就后悔了,狠狠掐了李唐一下,转身去看青青,却发现青青刚才不过翻了个身,这么大的响动竟然没吵醒她……   那边大神低笑一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又往床上弹了些,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忘了和你说,就算现在地震,她也醒不过来。”   风里希一把抓过他手里的药粉扔开,掐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你!居然给青青下药!你这个禽兽!”   李唐丝毫不愧疚地任她掐,一边安抚道:“我对她用的剂量很小,对身体无害。”   风里希掐得更狠了:“不是你妹妹!你当然这么说!李唐!下次再被我抓到你干这种事,以后剁手。”   这个威胁显然很有效,刚干完缺德事的大神认真点了点头,同时还赖在她身体里的那一个也点了点头。   风里希刚放松的身体一紧,一拳捶在他肩上。要是按她平时的手劲,这一拳不说把他打残也要躺几天,可风娘娘的拳头打在李唐身上,总归是心疼,用了三分劲意思意思,被他得逞地伸手包住举到唇边,轻轻一吻。   风里希的老脸一下就红了,小声嘟囔了几句,却被李唐握着腰举到桌子上,身体里刚点头的家伙又有苏醒的趋势。   她刚才见识过自己这张桌子被李唐改造以后的威力,现在坐在上面心里很是不安,总怕忽然从桌面上冒出个什么来。   那边李唐一边行禽兽之事一边伸手在她背上轻抚,清冽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Sissy,把你交给我,我不会害你。”   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大脑短路。   ----------------------------------------------------------------------------------------------------------------------------------------   到了三月中,风里希的伤好了,在大神奇药的帮助下又变成了能跑能跳的一条好汉。青青再没借口继续赖着不走,被玄女派人秘密送回了外市的寄宿学校。   李嬷嬷也终于完成了他做饭打杂的使命,在青青走后第二日夹着电脑淡定告辞。   等李唐走后,玄女才风风火火蹭了过来:“娘娘,风老大的事,您和大神说了没?”   风里希正在摆弄桌子上的机关,被她一问,才抬头说:“卡尔加里那边怎么样了?”   玄女被噎了一噎:“饕公子也真本事,这一个月不到,人就被他弄出来大半。”说完有些担忧地说,“娘娘,您拿龙兴帮在美的所有线人和四合会换卡尔加里的100兄弟,这事要是被六叔知道了,只怕不会答应。”   风里希“啪”地弹开一个抽屉,里面一道白光擦着玄女裙边打在对面墙上,她抬头不在意道:“那就不要让六叔知道。”   玄女有些后怕地看了看墙上被打出来的洞,绞了绞手指:“娘娘,小S虽好,可饕公子也不差,不论人品相貌本事,就说这么些年对您一片痴心……娘娘,容玄女多嘴,您这次就算真的嫁给他,也还照样是咱们龙兴帮的老大,想必饕公子也不是会拴着您的人……以后您就算真的要包小白脸,也不是不可能……”   风里希伸手关上抽屉,淡淡说:“玄女,我把你嫁给管六叔怎么样?”   玄女哆嗦一下,闭上嘴不再说话,这时却听风里希说:“玄女,传话给四合会,龙兴帮愿意帮四合会取得13K在美势力。”   玄女一惊:“娘娘,您该不会……”   风里希接着说:“告诉饕餮,龙兴帮不要别的,到时候让他拿李赛来换。”   玄女还想说什么,却被风里希抬手制止:“这事谁和六叔提,别怪我不念旧情。”说完又加了一句,“去李唐面前多话的,同样处置。”   玄女身子一抖,低头领命,走到门口顿了顿:“娘娘,玄女一直不敢忘,咱们当初接近他是为了什么。”   风里希手上一使力,抽屉被她掰下来一块:“他不欠我的,我不想再骗他,也不想利用他。”   玄女走后,风里希跑了四个图书馆,才找到正在一排书架后编程的李唐,她默默坐在他对面看了半天,才问:“李唐,你讨厌黑社会么?”   大神停了停手,下巴尖搭在电脑屏幕上,凤眼端倪地点了点头。   风里希心里一凉,又有些不死心地问:“那你……你讨厌我么?”   李唐勾了勾唇,目光坚定地锁在她脸上:“我喜欢你。”   在这个初春的早上,风里希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对着面前如烟如雾少年坦然的神情,心跳漏了几拍。   这时又听李唐说:“Sissy,我会帮你。”   风里希落荒而逃。   ----------------------------------------------------------------------------------------------   很快,线人传来消息,13K正以龙兴帮的名义对白教几笔交易进行阻截,白云书大怒,把白火锁了起来,同时筹备力量向龙兴帮报复。   同时,美国几处线人来报,13K的高层将于近日来加与白教接触。   风里希命人查了13K的路线,派人传话给饕餮,愿意派出龙兴帮在加的势力擒了13K的人交给四合会以表诚意。   三月,别处草长莺飞,北国的雪才开始化。   清早,加拿大安大略省内的401公路,来往的八条车道被塞了个满满登登,其中中间的六条道上码了能有上百辆黑色凯雷德和奥迪A7,牌照处统一用黑布遮了。   忽然所有的车门一起开了,从每辆车里下来四名戴着墨镜的西装男,沉默地立在车身两侧。   等西装男都站好了,绯钰慢悠悠从车里下来,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肩上扛着枪。   风里希下车,单手接过身后五颜六色的玄女双手奉上的钢鞭,又任她给自己披上黑色外套,才眯着眼看了看前后望不到头的车流,低声对扛枪的红发男人道:“四合会到了?”   那男人坏笑着翘了翘嘴角:“回娘娘,早到了,都在西北角待命。”   风里希点点头,看了看被困在中间的二十余辆车:“警、车都清了?”   身后玄女立刻答道:“回娘娘,都被引到200公里外的407上去了。”   风里希拍了拍她的肩膀,手腕一抖,钢鞭在地面上抽出响亮的一声。   随着那一声,几百个站在车龙两侧待命的西装男都动了,眨眼之间就将所有美国牌照的车围了起来。   风里希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响亮的几声,她边走边冷声道:“13K想让咱们龙兴帮背黑锅,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说罢右手微微举起。   刚要放下时,却听到身后玄女接了个电话,然后面色复杂地递给她。   这个关头,按照电影里演的,应该是黑社会老大们的电话交流,互相甩出狠话一、二、三、四句,然后各自“呵呵”挂了电话。   可惜现实总是要挫一些,风里希即将下令的右手直接接过电话。   那端传来熟悉的敲击键盘声,她几乎可以想像对方的脸映着屏幕上的幽光,光影变幻是一行行代码在滚动。   半晌,那边的人淡淡问了句。   “偏微分作业做完了?”   八个字,将适才还霸气十足带人火拼的风娘娘一身气势全卸了,她紧张地抬手对几百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回车里,小声说:“不、不是后天才交么……”   对面李唐好似叹了口气,这时电话又响了,风里希心虚地说:“大神,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啊……不好意思我有个电话进来,我们回头说啊!”说完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沙哑之声,那人没有笑意地笑了两声:“娘娘忙得很啊。一边围击我等,一边还要处理家事。”   风里希一笑,不置可否,却听对面说:“风娘娘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忙得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妹妹?”   风里希身上一颤,这时听到电话里传来青青强作镇定的声音:“青青不认识什么龙啊帮啊的,青青是独生女,没有姐姐。你们是谁?”   风里希心上一凛,压住怒气,冷冷问:“你想怎样?”   那边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让你们的人打爆所有龙兴帮和四合会的左前胎,东面的车让开,放我们出去。”   风里希捏紧了鞭子:“你们将青青放下车,我答应放你们走。”   电话那边的人好似在摇头:“风娘娘,你的妹妹,还是你自己来接的好。”说完用日文对身边吩咐几句,青青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午四点三刻,烦娘娘到旧电厂来。不用带人,咱们互相都是老相识,玩不起花样。”   看着面前绝尘而去的一辆辆车,风里希靠在车门上久久不语,直到一脸欲求不满的绯钰和担忧的玄女上前来问“娘娘,兄弟们现在怎么办?怎么就让他们跑了“时,她才有点苦涩地说:“玄女,你带所有兄弟回去,四合会那边我会解释。绯钰,调临玠和飞鱼给我。”   说到这,忽然喊住玄女:“玄女,青青的存在,除了管六叔、你和绯钰以外,还有谁知道?”   -------------------------------------------------------------------------------------------------------------   风里希的鞭稍拖在旧电厂那破败的水泥地面时,正是下午四点三刻。她看了眼身侧一排排废弃的巨大发电机和变压器,目光有意无意在上面流连。   地上有一个深坑,直径足有十来米,她的高跟鞋踩在深坑边缘时,坑里忽然暴起几人高的火焰,同时一队白衣人从后门走了进来,走在最后的是白教的几个高层,立在两旁恭迎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留了一字胡,拄着手杖在火焰后的一排椅子中间坐了,其余白教高层也陆续入座。   风里希人没动,隔着一片火海,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人。   白云书手杖一点,颇有些得意地说:“风娘娘,你今天也栽在我白云书手上了。”   风里希鞭子一挥,从坑边慢慢绕过去,靠在一根柱子上:“白云书,我究竟栽在谁手上,你比我清楚。”   白云书面上露出不快,却听风里希说:“废话少说,我来了,青青呢?”   白云书一愣,又一笑:“娘娘啊,你还真是个好姐姐。可是我这个做叔叔辈的都觉得,你难道不是更想见另外一个人?”   风里希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白云书,带青青来,你不会以为我自己来了,就不能派人去抓你的宝贝女儿了吧?”   白云书脸上一僵,一根拐杖颤抖着指着风里希:“你——!”说完对左右说:“你们给我上,先把这个恶婆娘绑了,我就不信二换一,咱们白教还能怕了他龙兴帮。”   就在这时,后门又开了,一队穿着和服的人陆续进来,其中两个快步走到风里希面前,拔出武士刀逼退上前的白教教众。   白云书等人见了和服队伍最后进来的那个人,都起身去迎,面上多少有些谄媚:“大人。”   风里希抬眼,人群簇拥中,那个人仍然云淡风轻地夹着电脑,右手插在口袋里,一身休闲得不能再休闲的打扮在一堆恨不得玩cosplay的人中甚是显眼。   她揉了揉太阳穴,远远看着李唐被白云书请入座,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她一眼。   ------------------------------------我是掉节操小剧场---------------------------------------   话说白云书派去的人在寄宿高中门外绑了好几个疑似青青的姑娘。   第一个被绑来的是穿着打扮特别整洁的Migo,这个小姑娘自从上车就一句话不说,使劲用酒精擦手。   黑社会:你是不是青青?!你姐姐是不是黑社会?   Migo(挡脸):不要直接对着我说话!唾液都喷过来了!(继续擦手)我来给你们讲一讲细菌传播的100种途径。   半小时后,全车的黑社会都在拿酒精擦手,完全没有人注意Migo已经拉开车门下去了。   第二个被绑来的是一身红衣服的红猫,这个小姑娘很乖,坐在车里不说话。   黑社会:你是不是青青?你姐姐是不是黑社会?   红猫大哭。   黑社会:别哭了,我知道我们黑社会很可怕,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红猫继续大哭:我是觉得你们好可怜,都色盲成这样了还要出来讨生活。你们没有看到我是红的么?怎么可能是青青?   黑社会休整一番后,绑来了第三个目标。   简慕心安这个小姑娘难得有正常人的反应,自从进了车里以后就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一车人,眼睛里泪水不断。   黑社会:你是不是青青?你姐姐是不是黑社会?   简慕心安:你们说的是不是女主?   黑社会:对,就是她!   简慕心安(忽然就不哭了):我和你们说,你们要是敢虐女主,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黑社会,天天给你们打负分!   黑社会(跪地):简姐,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简慕心安(摆摆手):认错态度不错,把昨天那集肉给我再回放一遍。   经过这么多次失败,白教的几个人差不多快精尽人亡了,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自己闯进了车里。   慕诗菀整了整裙子上的蕾丝花边,用大小姐的口气问道:喂,你们几个,是不是黑社会?   白教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不是他们的台词么?   这时又听慕诗菀说:尼玛,老娘明明留言了,你们居然不绑我,是不是不想我出场?   白教:我们……   慕诗菀:废话少说,家伙拿出来,快来绑我。粗犷点,别和个娘们似的,我姿势都摆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背着书包的青青和查森经过,看见这一幕,拉过边上路过的MOMO问:“那边在做什么?”   Momo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耸了耸肩:“不知道,估计是黑社会在绑人吧。”   青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正在被慕诗菀强上的黑社会们,挤了两滴同情泪:“真可怜,现在的黑社会太猖狂了。”然后拉了查森和Momo,“别管他们,咱们先去3P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肉渣+剧情   大神终于不继续装小绵羊了。话说大神您和青青有仇是吧?您和管六才是真爱是吧?   写完更新的42快乐地出去玩了,最近特别有黑人的冲动,哪位好心的站出来让42黑一黑吧。    ☆、第二十九章   李唐入座后,风里希身侧的火焰骤然小了许多,她觉得身上一凉,心里也跟着一凉。   他旁若无人地打开电脑,一边敲键盘一边用日语低声对身边的Kaki说了几句,Kaki弯腰应了,走到白云书面前略一点头:“白先生,大人说一切按说好的来就行。大人他只是来坐坐,其余的都交给白教处理。”   白云书听了,带了几分得意地看向风里希,拐杖杵了杵了地,一字胡翘了翘:“娘娘,咱们也别互相浪费时间。你让管六把龙兴帮这几年的交易记录发过来,我白云书就保你姐妹俩一根头发不少地回去。”   风里希听了,目光从面前一排人上一个一个扫过,最后停在一侧的柱子上,伸手扯了根头发丢进火焰中:“我这就掉了根头发,白帮主怎么办?”   白云书本来在摆老大的谱,扔了几句自觉很霸气的话,没想到风里希一点面子都不给,奖励他在属下和13K面前丢了好大一个人,不禁气上心头,一挥手,属下就扭上来一个姑娘。   被绑成粽子的青青一脸不高兴,一路走一路骂,等她看到坐着的李唐,骂声停了停,少女城府毕竟比不上一场子的黑社会,脸上从惊讶到不解到愤怒,各种感情迅速变幻。   那边快被青青盯出两个洞的李唐仍旧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靠在扶手上敲键盘。   白云书看了看这场面,心里立刻有了底,伸手拉过拴着青青的绳子:“青青,你姐姐来接你了,你高不高兴?”   青青转头看了一眼风里希,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去,对白云书直摇头:“我说这位大叔,我们学校老师说,人到了你这个岁数,记忆力就越来越不好。青青都说了一百零三遍了,青青是独生女,没有哥哥姐姐。大叔你又忘了。”   白云书双手扶在拐杖上慈爱地看着青青演戏,等她嚷嚷完了,一挥手,身后押着青青的人一刀在青青胳膊上划出深深一道血痕。   青青“啊”的一声捂着手臂,咬牙不再出声,那边风里希已经出了一手心的汗,差点连鞭子都脱手。到了这个当口,她终于无法沉默。   她上前几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鞭抽在对青青下刀人的身上,那人惨叫一声,一条胳膊鲜血淋漓,看着比青青不知道惨多少倍。   白云书一声令下,白教的数十人就将风里希团团围住,他身旁的二把手亲自拽过青青,一枪抵在青青背上。   白云书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让人交给风里希,语重心长地说:“娘娘,我劝你尽快和管六联系,以免你妹妹再多受苦。”   风里希接了手机,一手拨号,另一只手手腕一抖,鞭子从一个刁钻的角度钻了出去,正抽在躲在一群人身后的白云书脸上,从耳后到下巴,生生拉下一张皮来。   她将手机往身后深坑中一扔,几声爆破后,风里希别了一缕头发在耳后:“咱们道上的都知道,交易记录这东西,说是一帮的命脉也不为过。我今天要是为了青青让六叔把它给你,以后龙兴帮上下几万人都逃不过被你们白教牵着鼻子走的命运。哪天白教主你一不高兴了,说不定就把龙兴帮灭了。”她说到这里,将鞭子一扔,对着围攻上来的白教手下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白云书,我和青青落在你手里,你要杀要剐随意。不过我提醒你一句,龙兴帮不是没有我风里希就垮了,这个梁子结下了,你们白教以后出门都小心点。”   白云书气上心来,捂着脸的手指缝里还在滴血,他拄着拐杖上前几步,伸手去摸已经被几人钳制住的风里希的脸,手还没碰到人,头顶忽然哗啦一声,一只吊灯朝着他的胳膊砸了下来。   险险保住胳膊的白云书猛地回头去看李唐,却见他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靠在椅子上,几根手指闲闲搭在键盘上,狭长的眼睛盯着众人身后不断跳跃的火焰发呆。   白云书看着面前碎了一地足有一人重的吊灯,恨恨说:“怎么,大人连一个女人也舍不得吗?我白云书今天就向大人要这个女人了,13K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和白教翻脸?”   面无表情的李唐又盯着火看了足有三十秒,才单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随即随着他的目光,从顶棚上掉下两个人来。   原本还低头不语的风里希在看清明显被电击过又摔得生死不明的临玠和飞鱼后,心底里那一块终于开始崩塌。   她后退一步,鞋跟踩在深坑的边缘,越过一脸阴霾的白云书,看向正垂目单手在键盘上敲打的李唐:“我八岁的时候,有一次没带保镖自己偷跑出去,被白教的人撞见。他们追了我一路,最后追进这座电厂里。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废弃。”   她神情平静,好像在讲一个故事:“他们派了很多人,我只有一个,”她伸手一指,“当时我就躲在那个机器后面。我很害怕,怕得不敢动,不敢哭。”   她嘴唇颤了颤,勉强勾了勾:“就在我以为逃不掉了的时候,有一个看着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拍了拍我,用大人一样的语气问‘他们是不是在找你’。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又问‘他们并不是你的家人,是不是‘,我又点了点头。”那一段回忆,被她用最柔软的方式保护起来,“于是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胸有成竹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引开他们’。说完就走了出去。外面传来人声,很快就归于平静,我不敢出去,在机器后面等到天黑,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来的时候…..”她的目光直直看向好似并不在听的李唐,“你回来了,耳朵后面被人开了道口子,血流了一脖子。我吓得大哭,你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疼,淡淡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瞥过捂着脸的白云书,嗤笑一声:“白云书,那一鞭,我是替当年的孩子抽的。”说完又转向李唐,“那天你只将我送到家门口,我吓坏了,连你的名字都没问。这许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直到……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的那一段,于他是噩梦;于她,又何曾不是。心心念念了九年的救命恩人,却是害的父亲瘫痪的仇人的儿子。她白日里要咬牙折磨他,晚上又自己趴在玻璃墙上抹泪。   他对她究竟有没有真心她看不透,可她对他,却并非情不知所起,一个人心里若有了一个影子,时间只会让那影子越发厚重。   她目光锁在那人低垂的睫毛上,等了不知多久,却没等来他抬眼一顾,不禁笑了笑:“李唐,李唐,我活了20年,只有两个人不想骗,也不想怀疑,一个是青青,另一个就是你。却想不到,被你拿了青青来要挟我。”   最后,她有些哀求道:“李唐,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座上的人依旧眉眼低垂,只有活动的手指还在昭示这是个活人。   风里希又等了好久,叹了口气:“算了,反正都是我一厢情愿。白云书,我今天不会如了你的意。也不会给你机会拿我去要挟六叔。我死了,青青也没有利用价值,你杀了她,只会白招仇恨。”   说完连个招呼也不打,后退一步,直直跌进跳跃着火焰的深坑里。   掉下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从冲上来的人群中越过,看见远远坐在那里的李唐终于站了起来,他一只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着,也不知是她眼花还是怎的,那张好像带着脸谱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绝望和焦急。   是谁颤抖着叫了一声“Sissy",是谁曾附在她耳边细语呢喃,又是谁将她逼上了绝路。   这一切的一切,在铺天盖地的火焰中,似乎越来越远。   随着李唐手指的敲击,燃着的火焰忽然熄灭,等众人围上去时,坑里已经黑漆漆一片。   在这样的温度下,再鲜活的生命,也会变成焦黑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42要去赶飞机,先更这么多。   谢谢白爷丧心病狂的补分!   有亲问我有没有完结文,其实是有的,可以去古言季榜看女神劫,也是我 ☆、第三十章   白云书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坑边,心里很是遗憾。他这次抓了青青,倒也没真指望能从风里希那里套来交易记录,更多的期望赌在能拿了风里希去要挟管城侯。   除了这些以外,他还存了些龌龊的心思,就是希望能尝一尝道上人人畏惧的风娘娘是个什么滋味。   他本想着李唐既然能把风里希的弱点卖给他,对这位风娘娘必然也多是逢场作戏,却不知道那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倒把自己女人看得死死的。现在倒好,人死了,谁也没得了好处。   他正站在坑边想下一步该如何,却听身后哐啷一声,扭头回去看时,才发现是李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直不离手的电脑摔在地上。   白云书在道上混了四十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此刻见了李唐的脸色,握着手杖的手竟然无法抑制地抖起来,他扭头对李唐身后的白教高层使眼色,意思是一会要是出了什么变故,白教先下手为强。   那边李唐一边一步一步往坑边走,一边用极快的日语对Kaki交代了些什么,Kaki立刻又效率地吩咐下去,随即那群和服男就出去了一大半。   白云书见李唐过来,下意识地站得离深坑远了些,身后白教的几个打手自动围在他周围。   李唐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白云书面前,语气十分平静地说:“下面很热。”   白云书不明白他这句话要表达个什么中心思想,只得顺着他的话说:“是,估计活不了了。可惜了。”   对面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忽然淡淡说:“我从不相信没有经过实验的理论……你下去看看。”   白云书听了这话,心里大叫不好,身后的保镖也立即掏枪,可手才伸到怀里,就觉得身上一麻,就这么一下子工夫,他们面前的白云书已经掉进坑里去了。   李唐收了手中的电击枪,从口袋里掏出键盘按了几下,他身后的发电机忽然变成一尊强力磁石,将指着他的枪全都吸了过去。   他挥了挥手,13K还留在这一层的人掏出特质的手枪,将场面控制住了。   白教的人看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13K老大默然在坑边站了许久,忽然听他用又快又低沉的日语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   他的声音太低,就连站在一边的Kaki也没听清李唐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有一个名字一遍又一遍清晰地跳进每个人的耳中。   Sissy……Sissy……Sissy…...   不过几天时间,曾经那个明明害羞得要命却强作镇定勾着他脖子努力迎合他动作的人,就变成一撮灰了。   他伸手摸了摸脖颈,好像她手上的触感还在,好像她还恨恨咬着他的肩头,一遍遍地念着,李唐,李唐。   李唐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傻了的青青面前,一字一字地说:“你的姐姐不会死。就算她全身骨肉都不在了,我也不会让她死。”   这一番保证,换来的是响亮的一耳光。   青青颤抖着收了手,满脸的的泪痕和恨意:“你是恶魔!是你杀了姐姐!青青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你给姐姐报仇!”   -----------------------------------------------------------------------------------------------------------   风里希有意识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一个字;疼。全身好像泡在滚水里,鼻腔和喉咙像是被晒了一个夏天的菜干,每一次呼吸都恨不得死去。   那种感觉,从四肢百骸刺激着她,让一向不怕疼的她都差点给自己一枪。   可是她不能动,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除了感受这没完没了的疼以外,她连自杀都不能。   就这样把这辈子的疼都受完了,才感觉有人撑开了自己的眼皮,这个动作让她的眼皮也跟着一阵剧痛,才听有人说道:“教授,她好像有意识,又好像没有意识。”   那边熟悉的声音“哦”了一声,低沉的伦敦腔响起:“你先出去,我留下看着她。”   之后是人的脚步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有人轻轻将她扶起来,用针管往她嘴里灌了点什么,那东西冰冰凉凉,顺着她的咽喉一路滑下去,让她觉得暂时不那么疼,甚至可以勉强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片白,却不是病房的形容,房间里的摆设虽都是白,却白得各不相同,白得很有层次,对面穿衣镜和梳妆台下精雕细刻的老虎脚,都透着浓浓的欧洲贵族风情。   她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但还好这不等于她在裸奔:那一条条缠得严丝合缝的白布条彰显着她木乃伊的身份。   苏糜仍旧是不嫌热地裹了一件白裘,脸色是十年如一日的苍白。他半个人都扑在大床上,感觉到她睁眼,带了几分责怪几分撒娇语调上挑道:“离离,你怎么让他把你弄成这样~“   风里希不能动,不然早一拳打在他那张狐狸脸上:没看见风娘娘我都这样了么?说不定这一摔她已经成了个瘸子,你苏大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安慰安慰病人么?   算了,估计您老人家还真没“看”见。   她带着伤痛坚持吐槽,却发现那边苏狐狸已经自顾自开始拆她胸口的绷带,这种禽兽的行径让她差点一拳将苏糜那尖挺的鼻子打歪了。   苏糜看不见,却不耽误他感受风里希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的狐狸爪子不停,嘴上也忙着占便宜:“离离,咱们互相摸都摸过了,你还这么害羞。哎呀呀,你这样子,连我都有点害羞了。”   风里希喉咙里涌上来的一口血,直接喷在他那张一脸天真无害的狐狸脸上。   苏糜抹了抹脸,有些幽怨地说:“离离,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是故意跳下去的。人家倒是听说黑道上的,有个疤啊什么的办起事来方便,以我们俩的关系,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疤我都给你做,用不着这么着急往火里跳啊。”说完狐狸爪子毫不客气地摸上她胸前,“这一身弄得倒像模像样,可万一以后哪天你不想要了,我还要拼了这条小命给你修回去……离离,你真是不心疼我啊……”   风里希被他这一腔深宫怨妇的语气说得低头一看,差点一头撞死在床脚。   这胸前的哪里是人皮,简直就是一堆血浆和破布揉上去的。要说以后带着这一身去混,别说黑道,就是末世丧尸界也能混出名堂来了。   此刻她忘了制止苏糜,目光随着他的手指,落在一圈圈被解开绷带的皮肤上。   然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   这世上有多少人是自己被自己吓死的?风里希不太清楚;但是有多少人是被自己的胸部吓昏过去的,风里希觉得她可能是唯一一个。   她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冰凉的手指在火烧一般的皮肤上游走,一寸一寸,一缕一缕,认真而庄重。那手指好像带着北极的寒气,将她浑身的干热渐渐拂去。   夜里,她开始发烧,整个人就好像一块碳,被身体里的火烧得五脏六腑都不在了一般。有人用毛绒绒的东西裹着她,不断往她嘴里喂冰凉的药液。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父亲瘫痪前的情形,想起了母亲还没有离开她们时的过往,想起她踮着脚去戳躲在母亲怀里的青青的脸蛋。   那时候她还不是风娘娘,不用每次出行都狡兔三窟,不用夜里一次次惊醒去摸枕头下的枪,不用丧心病狂地砍人手指,也不用做出一脸不在意去折磨李唐。   这样难受,却让她更想李唐,她想他永远悠然淡定的样子;想他一本正经地说“你有需求可以来找我”的语气;想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想他夜里抱着她时身上的味道。   她的思绪模糊,那些感觉却更清晰,她甚至清楚地记得他在他身体里慢慢动作的感觉,记得他在她耳边的低笑,记得他说“我喜欢你”时眼中那一丝期冀。   她还记得什么?   她还记得他说,“Sissy,我不会害你。”   她还记得他说,“Sissy,过去的都过去了。”   她还记得他说,“Sissy,我会帮你。”   她一直以为在演戏的是她风里希,却不知木讷的人说起假话来,才更唬得人团团转。   最后,她听到有人在她身边叹气:“离离,你怎么让他把你弄成这样。”   这句话听着耳熟,语气却陌生。白日里听来是带着升调的调侃,现在听来却变成带着恨意的谴责。   再次睡去前,听到苏糜用好像不是他的声音低低说:“离离,你不要怕,他们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风里希心里很是无语:苏教授,您最近基督山伯爵看多了么?   ------------------------------------------------------------------------------------------------------------------   以后的一个月,风里希的生活很规律,每天就是早上起来,疼;苏糜来了,灌药;晚上睡觉,疼。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电影里那些被砍得血肉模糊还能悲伤秋月的,简直就是违背了人类生理规律的英雄。   一天24小时,她会意识恍惚12小时,疼上10个小时,回光返照2个小时。每到晚上疼得厉害,她就开始哼哼,她一哼哼,苏教授就狐狸耳朵尖尖地开始东拉西扯,扯到最后扯不下去了就开始唱歌,从法文歌到英文歌到中文歌,曲风大相径庭,结果都是一样:不管唱什么她都听不懂。   就这样被苏教授的魔音折磨了一个月,风里希练成了百毒不侵之体。等她大功练成之日,苏糜却消失了。   接替苏糜的是一脸不情愿的大波妹Aurora,估计是因为万年的性别不方便才被派来的。   Aurora每天倒是准时来拆绷带换药,就是脸上总是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这么又过了二十天,风里希勉强可以生活自理了,十分含蓄地问了一句,苏糜去了哪。   Aurora不满地瞟了她一眼,一副“你可算想起来问”了的表情,然后翻着白眼说:“教授去找你的前男友决斗了。”   风里希一哆嗦,眼前浮现出苏糜大裘底下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觉得“决斗”这个词用在这里着实不太合适。   她再问,Aurora就开始一问三不知了,只拿了电子邮件给她看。   是苏糜发的,简单讲了一下这两个月来黑道上的情况,首先是13K弄掉了白云书半条命,现在把人j□j起来了。也不知李唐原来在白教安插了多少内应,白云书一倒,白火就失踪了,现在白教俨然快发展成了13K的下线。   管城侯几次发信出去向13K要人,甚至愿意拿加东几座城换,13K那边保持沉默,最后连青青都没换回来。   是故四合会和龙兴帮最近都停了交易,发动全员找人,至于找的是谁,风里希自己明白。   这最后一条,是件和前几件不太相关的:美国最大的黑帮MS-13最近北移。   MS-13这个组织与其说是黑帮,倒不如说是一群疯子。美国很多城市的街头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在一些城市,他们甚至公然在校园举着蓝白的旗子招募成员。新的成员,有的才10岁,必须被“揍入”MS-13,即必须经受被暴打13秒钟的“考验”才能加入。而新的女性会员则为“性入”,即被6名男成员轮-奸。(尼玛这个是真的)   风里希合上电脑,刚要递还给Aurora,忽然听见一阵撞击声,她下意识地从床上滚起来,人刚起身,刚才躺的地方就被戳了两个弹洞。   她看了眼破门而入的八个墨镜男,一手抓了Aurora,身子就地一滚,滚到其中一人身后,手肘一顶夺了他的枪,后撤一步半跪在地上,用枪口指着最后进来的金发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五六十岁,打扮得十分得体,头发一丝不苟,迎着她的枪口慢慢走到房间一侧的椅子上坐下,上上下下将风里希看了个遍。   她打量风里希的同时,风里希也在打量她,她看了很久,才忽然想起来,对面的人,是法国新一任的外交部长。   在风里希疑惑的目光中,那女人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的儿子疯了,我来和你谈一笔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病的欲、仙、欲、死的42来了,这是在飞机上撸出来30章,带着42重重的鼻涕味。   一脑子浆糊的42实在没有灵感撸小剧场了,留言的亲们别着急,42明天给你们补上。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虐大神了,善良的小姑娘们记得挡上眼睛!   发现从首章开始点击掉得好快,检讨中,我是不是太没节操了,把妹纸们都吓跑了。 ☆、第三十一章   风里希自看到来人拜访的架势,心里就提了几分戒备;后来又认出了她的身份,就又加了几分;现在听她说出这句话来,人倒反而放松了。   她握着枪往身后床脚上一靠,吊儿郎当地说:“我还以为这种台词只有电影上才有,Sophia女士,相比于从政,您更希望打入好莱坞是不是?”   坐在对面的外交部长丝毫没有被她这句话影响,只是又审视了她一会,开口说:“Mikel几天前从Facechat提出了他50%的股份,他现在已经不是Facechat的最大股东了。”   风里希咂咂舌,她们道上的,对这些都要了解一些。Facechat目前市值1330多亿,创始人占了28%,如果说苏糜提了28%的50%出来,那就是186亿美金(以上数据参考Facebook市值和Mark Zuckerberg 持有股份数,实际上就算他卖了一半剩下14%丫还是最大股东)。苏糜忽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他要研究原子弹么?   外交部长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得出了结论:“看起来你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很好。我要和你谈的,是另外一桩买卖。”   -----------------------------------------------------------------------------------   两天后,华盛顿,一身黑衣戴着遮住半张脸墨镜的风里希,站在了法国外交部长的新闻发布会上。   至于为什么,不要问她,因为她也不知道。   从前她只知道苏糜的脑回路异于常人,等到见识了这位自称苏糜母亲的政坛铁腕人物,她才明白基因这个东西它真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样的人,会用两颗货真价实的枪子儿敲门,然后用“我儿子疯了”做开场白,再毫无PS痕迹地跳到“我想聘请你做我的贴身保镖”。   估计也只有能生出苏糜的人物才做得出。   对于外交部长的最后一个要求,风里希抬头瞅了眼屋里的八个强壮男人,又看了看镜子里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实在是不明白这位夫人她现在演的究竟是什么片儿。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几乎脱口而出的“不”在看清楚眼下的形式以后被活生生憋回去了。   这位夫人想让一个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连指纹都无法辨认的人消失,简直比吃鹅肝酱还容易。   此刻她站在离外交部长仅一步之遥的地方,顶着一张用好几层粉修补过的脸和外交部长给她造的新身份,打量着会场里涌动的一个个人头。   等Sophia作完一段二十分钟的演讲,风里希也算明白了,这位外交部长为什么巴巴跑去找了一个毁容的黑社会做贴身保镖。   眼下这情况,哪里是新闻发布会,简直就是黑社会开会。   眼光只扫了一圈,她就认出至少八个组织的人,让她惊讶的是,里面居然有一半是MS-13的人。   两天前才读到MS-13北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这位外交部长也真是个人物,能惹得这么多道上的朋友出动,她这是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风里希走神的时候,忽然见到会场中一个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比了一个手势,那个“动手”的动作她熟悉得很,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按了按胸前第二颗扣子,正一脸淡定地回答记者提问的外交部长感到了口袋里的震动,迅速结束了发布会,在工作人员和保镖的簇拥下从后门退场。   一群人走到停车场,风里希离Sophia最近,她皱眉看了看车两侧她走时留下的石灰线,看见两处断掉的地方,伸手拉住正要上车的Sophia:“车被人动过了。”   Sophia眼色一沉,她身边另外一个保镖当机立断领着她们往备用车辆方向走。   就在这时,戒备森严的停车场忽然被大批蓝白的摩托车闯入,两人一组,一个开车一个持枪。   这边Sophia的保镖们也纷纷掏枪,但摩托车移动速度快,站在停车场的人很难进行瞄准,倒是这边的人被放倒了不少。   风里希约莫估算了一下来人的数量,趁着两方交战时移到了备用车辆跟前,三两下发动了车子,一路飙回到人群所站的位置,推开副驾驶的车门,对Sophia喊:“上车!”   一向淡定的外交部长犹疑了两秒钟,就在这两秒里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耳垂打到了她身后一名保镖肩头。于是犹豫的外交部长毫不犹豫地在一干人的保护下上了车。   风里希一脚油门将车冲了出去,身后十几辆摩托车见此都马蜂一样追了上来,她当机立断开上最近的高速,只要车速不减,摩托车就拿防弹军车没有办法。   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不多,她抬头去看后视镜,现在车速已经飙到了二百,身后的摩托车速度不减,有几个追上来的枪击车身失败后就去打车胎。被她一脚油门避过。   风里希在方向盘上擦了擦汗,从车前抽屉里摸出一把枪来递给Sophia,Sophia沉默地接过枪,先用法语自言自语了一会,好像在祷告,然后换成英文对风里希说,20分钟。   风里希会意,从华盛顿警方定位到追上她们,需要20分钟。只要她能拖够20分钟,她们就还有生还的希望。   风里希全神贯注开车,好几次差点被人爆胎。她看了下油表,还好,不出意外应该能撑过去。   就在她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Sophia轻声叫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她刚要出声询问,却见Sophia手里的枪滚到了自己脚下,同时她脖子上一疼,椅背上不知何时弹出了一把小刀,正抵在她颈部大动脉上。   风里希心里一惊,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抖,车身差点冲出护栏,她心中一时十分混乱,这辆车她之前已经检查过,并没有藏人。现在车里就她和Sophia两个,Sophia不会自己把自己弄晕过去,而她脖子上的刀……   这时车内的音响响起,一个明显被处理过的声音淡淡地说:“这辆车上的定位系统已经被拆除,如果阁下在等官方救援,想必要等得久一点。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请车里的夫人喝杯咖啡。请阁下在以下20分钟内,按照车内GPS指示的方式行进。”   那声音刚落,车里的GPS就亮了,不带感情的女声在说着前方200米处保持右侧。   风里希伸手去关GPS,余光瞥见身侧的一辆摩托车又对车胎开了一枪,她方向盘一转,险险躲过,这时车里又响起了那个声音:“如果阁下不想和外交部长一样昏倒在车里,就不要耍花招。”这话说完,风里希就感觉到座椅上传来一阵电流,电流不强,但足以让她的下半身麻了两秒,踩在油门上的脚一麻,车速就减了,同时有几辆摩托车趁机包抄到了她前面。   风里希又抹了一把汗,带着盐分的j□j让她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皮肤一阵蛰疼,她耷拉了肩膀,跟着GPS上的指挥专心开车。   这条路线好像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的,一路开来,身后的摩托车竟然一辆辆减少,看样子却不像是自愿退出的。   ------------------------------------------------------------------------------------------------------   半小时后,风里希的车停在了一处农场,草场上的奶牛听见车子的声音叫了几声。几个戴着墨镜的人将昏迷的外交部长拖下了车,另外几个上来给她注射了一种药,很快她就神智模糊起来。   当风里希再次有意识时,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一会是Sophia带着犹疑的声音,一会是一个男人淡淡的嗓音。   风里希一摸脸,发现脸上的墨镜没了。她心里哀嚎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副鬼样子吓死几个人了没有。   这时有人快步走来,于是当风里希睁开眼时,她那张本来就惨不忍睹的脸上被抵了一只黑洞洞的枪口,许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那拿枪指着他的人用日语咿咿呀呀地喊了几句,可能是在请示要不要一枪崩了她。   风里希觉得最近想崩她的人还真不少,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一激动就劈手夺了那人手里的枪。   那人还没来得及叫,已经被风娘娘一脚勾倒,后脑砸在台阶上晕了过去。   风里希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农场中一座蓝顶白墙的小房子后面,农场四周远远有一些身影在巡逻。   这时,房子的后门开了,传来几个人的声音,对话以日文进行,她听不懂内容,身体却训练良好地持枪上前,离着一步距离,指着被一群躬身的人围在中间的那一个。   在感知到枪口的那一刻,李唐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直直跳出,却在他看清对面之人时被另一颗扣子打飞。   李唐目光直直地盯着目前的人看了足有十秒钟,那十秒钟内,他眼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一一闪过,最后沦为一汪深潭。   Kaki等人刚掏了枪,就听到李唐低声用日文说:“都进去。”   然后他迎着枪口,直直迈出一步,伸手慢慢抚上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喉咙里滚出有些沙哑的一声,带着愧疚、心痛和欣喜。   Sissy……   对面的人纹丝不动。   Sissy……   Sissy……   Sissy……   那样一个曾经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的人,站在蓝天白云下的草地上,在奶牛悠闲的嚼草声中,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然后,在他喊到第十五声时,被她一拳揍翻在地。   风里希操着被烧坏的嗓子,不耐烦地用枪指着他:“少废话,Sophia在哪?”   ----------------------------------------------------------------------------------------小剧场啊小剧场------------------------   由于群众强烈要求虐大神,心软的凉凉觉得下不去死手,派了几个女汉子扮作她去对付李唐。   1.五月版   李唐:Sissy,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五月:我那么爱你,怎么下得去手,但是不虐又对不起读者。这样吧,你把一月到十二月都抄一遍。   李唐:就这样?(已经开始拿笔)   五月:嗯,别多抄了,就从公元前2000年开始吧。   从此后大神的左手也废了。   2.小案板儿版   李唐:Sissy,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小案板儿:花。   李唐:你要花是吗?我会给你研制出永开不谢的玫瑰。   小案板儿:花。   李唐:Sissy,你喜欢什么花?   小案板儿从身后拿出一只牙刷来:你的菊花。   3.家里只有雾   李唐:Sissy,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家里只有雾:你,躺下。   李唐:Sissy,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家里只有雾:躺好了,别说话。(说完一脚踩上去)   家里只有雾:啊,舒服多了,想踩你这张淡定脸好久了。   4. UKnow-Lily   李唐:Sissy,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UKnow-Lily: U know.   李唐:Sissy,3D的女人太难猜,我不知道。   UKnow-Lily: U know.   李唐:Sissy,你这是要我以死谢罪么?(说完准备编一个让自己自爆的程序)   UKnow-Lily:(一撕脸皮):我虐不下去了!求不虐TAT!   5.Mia   李唐:Sissy,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Mia:保重。   李唐:Sissy,你这是要离开我了么?   Mia:不好意思发错了,刚那句是发给作者的。下面这句才是给你的。   Mia:你丫个贱人渣男害的娘娘烈火焚身还毁容你好意思求原谅你害好意思做男人如果我是你我都自宫一百来次了你等着作者大大把你写成半身不遂的猪头弱智男被100匹马轮吧……   李唐:Sissy,你还是离开我吧。   .6. Comme-Moi   李唐:Sissy,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Comme-Moi:呜呜呜。   李唐: Sissy,你怎么了?你委屈就咬我。   Comme-Moi:呜呜呜。   李唐:Sissy,你说什么?   Comme-Moi:尼玛前面几个你们能入戏点么,娘娘是个重度烧伤的木乃伊,你们那么活蹦乱跳的干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拖着鼻涕的42来了。   大神,又见面了,被揍得舒服么?鼻血流出来了么?   小剧场献上,前面几章留言的大大们等我,我回头一点点翻给你们都补上。   Sophia亲你对这个外交部长的身份还满意么?(对说的就是这几章留言的Sophia)   大家,敬请期待正式虐大神的下一章。 ☆、第三十二章   就在几个月前,风里希也打过李唐,而且不止一次。   但那时下手,多是挟着千钧之力去的,剩了挠痒痒的力落下的。   而刚才这一下,她才是真的用上了平日里的力度,虽说因着伤还发挥不出来百分百的水平,但将李唐那希腊雕塑一般的鼻子打出血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刻,年轻的13K首脑从地上起来,镇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脸上的血,再抬头时,眼底的那些脆弱已经尽数褪去,他操着从前那种不容违抗的声调,淡淡陈述:“Sissy,和我回去。”   风里希看他说得如此肯定,索性也不躲躲藏藏,手上的枪低了低:“怎么,一个青青不够,你要再加上我一个,好去要挟管六叔?”   话没说完,冷不防觉得全身一麻,连手上的枪都差点拿不住,人便倒在了草地上。   李唐将纸巾包着的电击枪收回口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在她身侧跪下身去,那熟悉的长手指毫不犹豫地去解她的衣服。   风里希被电得一时不得动弹,只瞟了眼那双手,然后嘲讽道:“李唐,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解她扣子的手没有停,李唐那张有些妖孽却偏偏总是冷淡的脸背着光,低垂的睫毛遮盖了他的表情。   一阵风吹过,他的声音有些飘渺:“你来到学校后,我从未向别人问过你的名字。”   见风里希不答他,大神有些有失大神格调地自言自语起来:“因为我一直知道你叫Sissy。”   当年电厂里那个吓哭的小女孩,强作镇定地回答:“Sissy,我叫Sissy!”却因为紧张而忘了问对方的名字。   李唐动作丝毫不乱地解开她的一层层遮盖,就好像一次次在实验台上操作各种仪器解剖各种动物一样。   他低头,睁眼,看着面前那一片用惨绝人寰形容也不为过的皮肤,手上的动作终于僵住。   等到第二阵风吹起,他才伸手轻轻覆上那一块块迥异的颜色,看着那张已经辨不出本来模样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知道是你。三年前是,三月前是,现在,也是。”   风里希只是躺在那里,任他自言自语,任他摸来摸去,再没赏他一个眼神。   李唐低了头,没再说话,只细细看她身上的皮肤——如果那也能被叫做皮肤的话。   他看得很仔细,几乎是将各处都检查了一遍,那架势就差拿着放大镜甚至显微镜来看了。最后还掏出不知道哪里来的镊子刮下了些皮肤样品,放在玻璃瓶里细细收好。   这些做完了,他低头想去亲亲她那面目全非的脸,却被她一偏头避过。他迁就地将这个吻落在耳垂上,正色说:“你的身体有50%的烧伤,好在事后处理及时并且得当。你和我回去,我有80%的把握在不需植皮的情况下帮你恢复至原本的95%.”   过了一阵子,才听风里希闷闷说:“李唐,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放了青青。我的事不需你操心。”   那双潭水一般的长眼睛盯着她的脸过了一遍又一遍,李唐淡淡说:“有一条谬论说,人在生气时智商只有五岁的水平,我一直觉得这很荒唐,因为智商是人的相对稳定因素,一般不会因为什么而突然改变。但是——”   他双手撑在草地上,神情依旧认真:“但是我现在很想用这句话说服你。Sissy,不要在生气时作出决定。Nick告诉我,我那样做,会令你很生气。”   风里希差点就跳起来给他鼓掌叫好了:“李唐,你造出来的Nick就好像你一样,自以为是,根本就是个失败的拟人品。我没有生气。”   他的目眉头竟真的因为这句话化解开来,只是此刻连风里希也说不清他究竟是真的天真还是去年偷偷领了奥斯卡影帝。   半晌,他俯身,替她挡了又一阵风,男人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竟比从前还要热一点。   他有些僵硬地开口,声线依旧听不出起伏:“以你现在的恢复程度,至少需要四十次全身换药。”他顿了顿,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不安,低声问,“苏糜给你换的药?”   风里希依旧任人宰割地躺着,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李唐从来,只有他不搭理人家的份,哪里有被人不搭理的经验。偏生到了她这里,再高冷也变得下贱,他又撑着看了她一会,才机械地给她穿衣服,一边穿一边理所当然地说:“我说过,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Sissy,别再让他碰你。”   他这种语气,那么理所当然,倒好像风里希是个红杏出墙的货。   她嗤了一声:“不让苏糜碰?难道让你碰?李唐,为了13K你可真是鞠躬尽瘁,别人用过的你也能委屈自己捡来接着用。”   那一晚究竟是谁,她起先是很坚定的。可这些日子来想想苏糜的话,又想想李唐每次被问起时的态度,忽然不明白那些坚持究竟从何而来。   这两个月来,她想起他每次面对这个问题时的神情,忽然有一种被剥光了衣服羞辱还在那里含情脉脉自己演戏的感觉。   风里希闭了闭眼,声音终于透出一丝软弱:“李唐,从前是我小看了你,也高看了我自己。你不要再演了,这场戏我看够了。”   一只手掐上的她的肩头,那么狠,前一刻还细细抚摸的手指,此刻深深陷进她的肉里。   这一出叫什么?医生自觉无法救治病人就丧心病狂地将病人残忍杀害?   李唐的手指,于这一刻失了往日的淡定,就好像他此刻的人一般。他目光看向远处,机器一样地吐字:“2.3。”他说,“你当时血T的浓度是2.3,而你平时的水平也是2.3。你从他车上下来时,体内雌激素并没有升高。你并没有和苏糜有过性行为。”   风里希一抹苦笑就这么挂在脸上,此刻却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她这么一愣,就被李唐占了便宜,他有些失了神地去抱她,好像想将她从地上弄起来,手臂碰上她身体时又一僵,最后只是跪在她身边低头轻轻去亲吻她。   他就好像一尊跌进尘埃里的神像,狼狈却不失尊严:“跟我走,否则我不会放青青。”   风里希“咦”了一声:“李唐,你一直觉得我智商低,我不争辩。但你总不会觉得我风里希的智商已经低到可以被一个没事就抽人血化验雌激素的变态一次次骗吧?李唐,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唐没有再说话,只伸手去掏口袋里的电击枪,一副变态杀人狂的形容:“等你醒了,一切就会回来。到时候你想怎样,我都随你。“   他的电击枪迟迟没有按下,就在这个时候,地上刚才还瘫软的风里希忽然动了,就在李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口袋里的动作探测器就响起来。同时一道力将快到他胸前的子弹撞偏了一些,那子弹就擦着他的手臂过去了。   风里希稳稳端着枪,眉头皱了皱:“这一枪是你欠青青的。你身上果然藏着不少东西。估计那天在电梯里你早知道开枪的人是我安排的,还有恃无恐地站在那等着看我演戏。”   李唐想伸手去掏药止血,却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定住,他那总是目视前方的眼睛垂了垂,低声说:“现在,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隐忍落寞,倒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让她握着枪的手习惯性地抖了抖。   他终于没有忍住,用日文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抬头用那张十年如一日的淡漠表情说:“你不应该做那种无意义的事,尤其不应该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风里希压了压心里不知何时翻起来的情绪,学着他的语气说:“可惜了,我从来就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不然也不会和你耗了那么久。”   李唐上前一步,抬起没受伤的一只胳膊想去拉她:“和我回去,我有很多数据可以证明我并没有想过伤害你……”   他这句话被另一颗子弹打断,那颗子弹这次擦着他的裤管过去,风里希眯了眼睛,神色不变:“你信不信我下一枪,可以打断你的命根子?看起来你那东西只保得了上半身。”   李唐的手僵在空中,他从不怕威胁,也有九分的把握可以化解她的下一枪的下下枪,可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令他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愤怒,那是他20年来从未体会过的。   这一瞬间,他脑中过了几百条理论,最后却只能像当初评价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时一样,用一句内分泌的激素紊乱反馈到神经系统,导致大脑效率低于正常水平来解释。   在他大脑中很少被连接的地方,却有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面前用枪指着他的这个人,曾经死死搂住他的脖子,一遍遍地说“可是我不想嫁他,我嫁你好不好?”。   这个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女人,曾经有着令无数雄性肾上腺激素加剧的外貌,她曾那么乖顺地躲在他怀里,对他开放身体最隐蔽温暖的地方。   一直到三秒前,他也并不相信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他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应该做的,和不应做的两种事。   Nick说她会生气,他想的也不过是在哄她罢了。   诸如伤心失望愤怒这样的情感,他从不相信能持续长久。   这两个月来,他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害怕她挺不过去,却实实在在没有想到过她会不想回来,她会厌恶他。   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难题,只有问题的天才少年李唐,忽然觉得无助。   风里希见他不说话,枪口点了点,对他说:“你不放青青,我就抓了你。看13K是要你还是要青青。”说完又加了一句,“叫他们把Sophia带来。”   李唐神色淡淡地说:“Sissy,你我二人半径百米内都有我的装置,就算我让你劫持,你也走不出去。”   他这句话风里希十分相信,但是到了这个关头,她相信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上:“那我们就看看是咱们俩哪一个先被打穿。”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轰鸣声,一架绳梯垂在她身后,消失了近一个月的大白球苏糜完全没有残疾人自觉地灵活地从绳梯上跃下,闻着气味蹭到她身边,狐狸爪子明目张胆地摸上她的腰:“离离,我这才出去几天,你就又威风凛凛啦。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单手举枪指着个可怜鬼呢?”   风里希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恨不得用黄金刷的直升飞机,和敞开的门里荷枪实弹瞄着李唐的人,总算明白他取了100多亿美金干什么去了。   败家去了。   她还没骂完苏糜的土豪作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怎么找来的?我们身上和车上所有的电子仪器都被他废了。”   苏糜邀功地从她衣领里翻出一枚比扣子还小的金属块:“离离,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做网站吧?人家在硬件上,可不输他。”说完转向李唐,换回他的伦敦腔,“华盛顿警方离此处还有20公里,绑架政府官员,越境持枪?”   在过去的三分钟内,李唐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盯着苏糜放在风里希腰间的手,至于他们说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李唐总归是李唐,猜测苏糜来的前因后果需要的时间远远少于他从风里希几句话中理出头绪的时间。   他无视胳膊上的伤,双手插在口袋里,变回了那个目空一切的大神:“Sophia女士,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使馆。至于枪支……”他摊了摊手,“我没有。”   风里希猛地抬头看向外围,却不知什么时候,散布在农场的持枪人员,都已经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唐同学,你的脑结构到底是个神马形状的,你这样我没办法救你了。   你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都没法虐你。   还有大神,你怎么连凉凉都抱不起来了,你怎么弱成这样了?   那个狐狸,你才是螺丝钉是吧?哪里需要你,你就去哪里。   仍然流鼻涕的42吐完槽了,酝酿小剧场中......   大家明天见!都来亲一个! ☆、第三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段作者有话说,我提到前面,对于这一位妹子,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起先她是在南南的临冬至夏下留言,要求男主一定不可以假结婚,脾气特别好的软柿子南南委曲求全。   然后昨天,我收到这样一条留言,跟过女神劫的亲们都知道,只要妹子给我留言,我都会回的、,因为不管留的什么,都是对作者的支持,我真的很感激。而且很多妹子们都要求虐大神,我觉得这个妹子这么认真,开始还挺感动的。   网友:简慕心安 评论: 《技术流》 打分:0 发表时间:2014-01-05 12:23:29 所评章节:31   另外,女主角这样烈火焚身毁容的苦,你要是不让男主角经历一次,我就从第一章开始刷负分,说到做到~      [作者加精] [回复]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4-01-05 12:40:49   简简,男主不经历42我踹掉男主来经历好么。。。虐作者以慰娘娘   网友:简慕心安 发表时间:2014-01-05 12:57:30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啊,夏至那文里面你也看出来我是绝对的女主控了,桑老师那么好我都无法忍受他对大冬的那点伤害,更别提这篇文里面女主角烈火焚身的痛苦了,在我看来,风里希敢爱敢恨勇敢执着,经历这样的伤害就应该浴火重生,对待李唐,如果他不是当着她的面把这些苦再受一遍根本就不可能原谅,如果那样也能HE,我只能说娘娘让我失望,也别混什么黑帮了,别装啥女王了,呵呵,抖M是病,该治!   总之我的态度就是这样,╮(╯▽╰)╭各有所好,无法接受,我就默默弃了,对不住!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4-01-05 13:09:34   简简,虐大神是要虐,但是毁容火烧也太没意思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点,我觉得就算让李唐去烈火焚身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网友:简慕心安 发表时间:2014-01-05 13:19:33   ╮(╯▽╰)╭不懂,对女孩子来说身体有多重要?昨天我拿纸的时候不小心割到手指我都觉得好疼想掉眼泪,女主角跳到火坑里面全身中度烧伤你居然告诉我这对男主角来说算不了啥吗?反正在我看来,李唐他TM要真是个男人,他就应该主动跳进当初的那个火坑,去体验一下风里希的那种痛,你说的对,也许对李唐来说,真正的虐点是风里希不再爱他或是怎么样,所以虐心神马的必不可少,但是如果他没有以身换位去经历这种痛苦,在我看来,他就不是个男人,也没有资格去挽回!抖M是病,请风凉凉一定不要放弃治疗!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4-01-05 13:26:52   大神会自伤,但不会跳火坑。。。这个略显狗血了。。。   每个人都有一条底线,凉凉是那样的人,如果对方没有触动底线她不会计较,一旦触动就很难回头。   还是谢谢简简的意见~   网友:简慕心安 发表时间:2014-01-05 13:40:43   ╮(╯▽╰)╭我也不知道该说啥吧。。。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4-01-05 13:47:32   简简不用说了,这个表情就足够表达了~等我送娘娘去治疗~   我其实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是我耐着性子去解释了。结果她好像还不是很满意,最后给我留了这一条。   网友:简慕心安 评论: 《技术流》 打分:2 发表时间:2014-01-05 16:10:56 所评章节:32   坐等,不虐我也不留评不刷负了,洗洗睡拜拜了,青山不改,JJ再不重逢吧!   今天,刚放了一章开始虐大神的,就出现了这个:   网友:简慕心安 评论: 《技术流》 打分:0 发表时间:2014-01-06 22:04:09 所评章节:33   好失望......     网友:简慕心安 评论: 《技术流》 打分:0 发表时间:2014-01-06 22:05:15 所评章节:33   这就是传说中的虐男主?我真是涨姿势了~呵呵   到这里,42只想说,是人都有三分脾气,我写文不收钱,我不靠这个吃饭,大家来看我就开心,大家给我留句话我更开心。你刷负分有没有道理我也不说什么。但是最后那个“呵呵”实在让我很心寒。   首先,作为作者,我在花自己的时间写文给大家看,我并不欠妹子你什么,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弃,可以提意见,但是你不能进来点餐,如果不按你的写就不应该继续写故事了的样子。   再次,我一直在尊重你,你说你刷负分我也没有生气,但是你用这样的呵呵语气,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尊重你了。   最后,这个文不是给你一个人写的,而且毕竟作者有作者的思路,不可能一章内把后半本的都虐完。我知道大家着急虐大神,但是你完全可以用白富美的形式来说:   网友:kaki 评论: 《技术流》 打分:2 发表时间:2014-01-06 23:29:49 所评章节:33   ……没能虐起来闹闹真让人不开心   所以,妹子,如果你已经弃了,我很开心;如果你看到这里了,我想说,你想刷负分就去吧,但是技术流不欢迎你。   42矫情和小心眼完了......   今天是苏教授的个人演唱会,没有机会虐李唐,但是大家相信俺,其实娘娘被关起来的时候,大神比娘娘还惨。   丢丢,今天小剧场没有虐大神,下一次给你出来。   大家猜猜牙刷是干什么用的?(谢谢入入的启发)   李唐说这话时,脸上仍是他招牌式的面无表情和从容不迫,风里希相信他这会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13K的人转移了。   他这样倒是把麻烦丢给了苏糜,警力是苏糜带来的,到时候人都来了,找不到Sophia,也找不到枪支,苏糜难免要背个黑锅。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风里希心思一转,这个时候能指证李唐的,她这个连身份都是伪造的人自然不行,那就只有Sophia。   她看了眼李唐一脸的云淡风轻,忽然心里一咯噔:只怕外交部长和这个人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也不会安安全全被送回去。   也许从一开始,Sophia就是冲着李唐来的,MS-13不过是个挡箭牌。   风里希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那张仿若什么都不在意的脸,忽然明白,有一些人,他们只偶尔抽空想一想,就可以把什么都算计进去。   那一刻她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她曾以为他是她肮脏生活中的一道亮光,干净温暖,可现在看来,她倒是比苏糜还瞎。   她将抢往地上一扔,低头对苏糜说:“我们走吧。”   苏糜的灰眼睛象征性地眨了眨,贴在她耳边半认真半玩笑地说:“离离,要不要我把这片地方炸了?到时死无对证,咱们就说是他们自己内讧了。”   真是简洁明了的一条光明大道,也就苏糜这种丧心病狂需要报复社会的残疾人士能想出来。   杀了李唐?这个念头好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最后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见她沉思,对面安静站在那里的男人眼睛里又黯了黯,他不顾苏糜在场,只是再一次说:“Sissy,和我走。这一次他保不了你。”   风里希哼了一声,有些兴致缺缺地转身对苏糜说:“咱们走吧,部长总不会看着你被起诉的。”   苏糜撇了撇嘴,放在她腰上的手又不老实地捏了捏,抱怨道:“离离,你瞧你一见他,心都软成什么样了。”说完对上面打了个手势,直升机降低了一些,他拉着风里希上了软梯。   直到直升机再次飞起,风里希透过窗子,看到那个右臂流血的人仍然插着裤兜站在那里,目光并没聚焦在任何地方,看着就好像一尊越来越远的雕像。   等他们飞远,才听到下面一声巨响,整个农场都被冲天而起的火光和黑烟笼罩。   她心里骤地一紧,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想也没想地叫道:“苏糜!”   那边苏糜可怜巴巴地抖了抖耳朵,又可怜巴巴地缩了缩下巴,无辜地举了举手:“不是我,离离~”   风里希目光锁在一片被火光遮盖的地面,放在膝上的拳头紧了紧。   ---------------------------------------------------------------------------------   Sophia的确没有供出李唐,甚至连13K这个名字都没有供出。   但是这整件事需要有个交代,于是“不明人士伪装成保镖欲与MS-13联手绑架法外交部长”就成了这个交代。   李唐倒是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一次苏糜也保不了她。   由于涉及国家安全,又是由Sophia亲自指认,加上足够的录像和证人证明,对风里希的逮捕令在她还没见到Sophia时就下来了。   刚落地,她就面对了绑架、非法携带武器、公共场合蓄意伤人等多重指控。   风里希被联邦调查局暂时收押时,觉得这事真是委屈。她在黑道上干了多少年坏事都逍遥法外,结果今天为了一件不是她做的事,估计要在监狱里过一辈子。   由于案件还在调查中,此事又牵涉两个国家,对她的正式起诉是两月后。   美国人民也算看得起她,对她胆敢明目张胆绑架他国官员这事十分佩服,她数了一下,眼下她所在的暂时牢房,需要通过十道密码和指纹识别门。   她砸吧砸吧嘴,这要是哪天地震了又刚好把电路震坏了,她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牢房里除了床和洗漱的地方,什么也没有,连牙刷都不提供。她思忖了一下,这牙刷磨尖了还真能当凶器使。   在牢房里呆了两天,她勉强吃了些面包,身上的皮肤因为连续两天没有换药,又有些溃烂。   好在为了安全考虑,牢房里也没有提供镜子,第三天晚上,风里希抱膝坐在床上,盯着自己五颜六色的手背,终于把这事想明白了。   Sophia从一开始就有意和13K接头,但是这事以她的身份,私底下去做总是不自在。况且李唐约莫想给MS-13添点堵,特意让几百双眼睛看着MS-13的蓝白标志追着Sophia跑。   当天出现的摩托车队,究竟是被骗来的MS-13还是13K的人扮的,这事她不得而知。   Sophia需要一个替死鬼,但是她身边的保镖都是国家选j□j的,必然经过多层背景调查,她想泼人家一身屎,人家衣服都防水。   这时候苏糜捡回来一个全身重度烧伤没有指纹甚至连脸都无法辨认的人,简直就是老天赐给Sophia的小蛋糕。   想到这里,风里希打了一个冷战:如果这事13K和Sophia早有预谋,那么白教捉青青,她跳下火坑,苏糜救她……   这一连串,是不是都是李唐设计好的?   13K究竟要做什么,这么不嫌麻烦地折腾了这一出。   她这样想着,心里竟不再觉得难过和悲伤,甚至连恐惧也没了。   就在三天前,她握着枪对着李唐时,心里还在怕。苏糜说的对,不管多少恨,她一见他,总是心软。   而现在,她才仔仔细细思考,这些恨啊爱啊,究竟值不值。   青青还在他手上,他要捏着青青做什么?   就在她有条理地胡思乱想时,牢门开了,几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进来,给她戴上手铐脚镣,“探视,15分钟。”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另一端坐着难得没有披大裘的苏糜。   苏糜头发整整齐齐胶了,破天荒地穿了一身人模狗样的黑色正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他空洞的目光落在交握的手上,听到关门声,才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地叫了一声,离离。   风里希“唔”了下,惊讶地说:“教授,您穿成这样,是要还俗了?”   苏糜扁了扁嘴,卖了个萌,撒了个娇,就差再打个滚:“离离,Sophia疯了,我无法说服她。”   风里希心想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怎么比她和Lavender女士还扭曲,直呼姓名就算了,两个人没事就互相说对方疯了。   她“嗯”了一声,却听苏糜继续说:“离离,你身上的指控本来不可以保释,但政府这几年赤字严重,只要我给的数目够高,他们总会心动。你再等我几天,等我把钱凑齐,就来接你。”   风里希听了这话,满眼都是飞来飞去的镀金直升机,她抹了抹口水,理智终于站在Sophia一边:“部长说得对,她儿子疯了。教授,你这是要给一国政府买单?我见过包养,还真没见过包养一个国家的。败家能败成您这样,诺贝尔奖都不能忘了您。”   苏糜听了她的话,再一次很自然地理解歪了:“离离,你这是心疼咱们的钱了?这个你不要担心,等你出去了,我还可以再赚嘛,总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风里希听了“白白胖胖”这个词,又不小心瞄了一眼桌上袖子底下露出来的一双上了油漆的爪子,跟着哆嗦了一下。   桌子太长,两人都不能站起来,苏糜把话说完了,摸了摸他诡异的腕表,发现还有3分钟,狐狸脑子一转,伸手张开j□j头发里,摆了一个自认为比较诱惑的造型,讨好地说:“离离,人家再给你唱首歌吧。”   风里希直觉不好,怕外面监听的联邦人员把苏教授当大型杀伤性武器抓走了,赶忙摇头说不用了,结果那边沉醉在自己一副要倒不倒造型中的苏教授已经唱开了。   破天荒地,他没再唱那种风里希没听过也听不懂感觉像他自己现场即兴创作的歌,而是唱了一首法国人人耳熟能详的《我的名字是伊莲》。   Je m'appelle Hélène   我的名字叫伊莲   Je suis une fille   我是一个女孩   Comme les autres   象其他的女孩一样   Hélène   伊莲   J'ai mes joies mes peines   我有我的欢乐和痛苦   Elles font ma vie   这就是我的生活   Comme la votre   就象你的一样   Je voudrais trouver l'amour   我想找到爱情   Simplement trouver l'amour   只是想找到爱情   Hélène   伊莲   Je m'appelle Hélène   我的名字叫伊莲   Je suis une fille   我是一个女孩   Comme les autres   象其他的女孩一样   Hélène   伊莲   Si mes nuits sont pleines   夜晚是我的痛苦   De rêves de poémes   除了诗和梦   Je n'ai rien d'autreJe   我没有其他   Je voudrais trouver l'amour   我想找到爱情   Simplement trouver l'amour   只是想找到爱情   Et même   并且   Si j'ai ma photo   如果我的照片   Dans tous les journaux   能在所有的报纸上   Chaque semaine   每周都有   Personne   当我夜晚回家的时候   Ne m'attend le soir   没有人在等着我   Quand je rentre tard   当灯熄灭的时候   Personne ne fait battre-   没有人使我心跳   mon coeur Lorsque s'eteignent les projecteurs   Hélène   伊莲   Je m'appelle Hélène   我的名字叫伊莲   Je suis une fille   我是一个女孩   Comme les autres   象其他的女孩一样   Je voudrais trouver l'amour   我想找到爱情   Simplement trouver l'amour   只是想找到爱情   Et même   并且   Quand à la télè   你能在电视上   Vous me regardez   看到我   Sourire et chanter   在微笑和歌唱   Personne   当我夜晚回家的时候   Ne m'attend le soir   没有人在等着我   Quand je rentre tard   当灯熄灭的时候   Personne ne fait battre-   没有人使我心跳   mon coeur Lorsque s'eteignent les projecteurs   Hélène   伊莲   Je m'appelle Hélène   我的名字叫伊莲   Je suis une fille   我是一个女孩   Comme les autres   象其他的女孩一样   Hélène   伊莲   Et toutes mes peines   总会有一天   Trouveront l'oubli   我所有的痛苦   Un jour ou l'autre   都会被忘却   Quand je trouverai l'amour   什么时候我能找到爱情   Quand je trouverai l'amour   什么时候我能找到爱情   Quand je trouverai l'amour   什么时候我能找到爱情   Quand je trouverai l'amour   什么时候我能找到爱情   房内很安静,苏糜的脸色依旧是明日就要挂了的苍白,声音依旧是今天就要挂了的虚弱。   可是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唱了三分钟,却让她心底的烦躁淡了下来。   等苏糜唱完最后一句,风里希才感动地说:“教授,你想要什么,就大胆地去做吧!现在变性手术也很成熟了……”   苏糜对她飞了个残疾人的媚眼,从桌前站起来,声音说不上严肃也说不上不严肃:“你是个女孩,像其他的女孩一样,总有一天,你所有的痛苦,都会被忘却。”   这时计时器响起,时间到了,苏糜从她身边走过时,低声却坚定地说:“离离,等我。”   -----------------------------------------------------------   苏糜才走,就有几个人来将风里希带了出去,却没有带回原来的囚室,而是进了一间相对空旷的审讯室。   风里希抬头四望,没有看到监控设备,心里便涌上不详的预感。   果然,她刚进来就被拷在特制的椅子上,一个探员坐在对面,手里摆弄着一只牙刷,样子拽得不行:“你知道牙刷的用途吗?”   ------------我是小剧场,小呀嘛小剧场--------------------------   关于苏教授唱什么歌才更能俘获离离的心,苏教授的智囊团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团长小狐:主上要唱,当然要唱《The Fox》了!   说完音乐响起,小狐摇了摇尾巴,在台上摆了一个妩媚的造型:   狐狸是怎么叫?   叮-叮-叮-叮个 叮个叮!   歌林-叮-叮-叮-叮个 叮个叮!   歌林-叮-叮-叮-叮个 叮个叮!   狐狸是怎么叫?   哇-怕-怕-怕-怕-炮!   哇-怕-怕-怕-怕-炮!   哇-怕-怕-怕-怕-炮!   一转头,发现苏教授正悬在梁上忙着上吊。   副团长某只薄荷:像苏教授这样的搞妇衰,就应该走自嘲风,这样女人才更能看到他身上的优点。   说完也唱起来:   屌丝有三废:在吗、忙不、早点睡;女神有三宝:干嘛、呵呵、去洗澡;高帅富有三宝:iPhone、跑车和名表。听这些高帅富不懂的忧伤,眼角不觉有翔划过……   歌没唱完,被Eve打断,Eve指了指正在往口袋里倒iPhone、刚戴了一胳膊名表的苏糜,唱道:   你把我灌醉,又不和我睡~~   刚唱了一句,就见摸都摸过了就是没吃到肉的苏教授一撸胳膊上的二十来块表,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Eve吓得闭嘴,这个时候一直不出声的豆芽菜上前一步,忧心地说:“教授拿了那么多钱保释凉凉,难道不心疼么?”说完捂着胸口唱: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上一次你借了我的钱   请你还给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不把钱还给我   请你告诉我   一直在替教授捡表(不是肥皂!)的Vflsz终于忍不住了,叉腰指着其余众人破口大骂:“你们的节操都被猴子吃了么?六叔没有教你们怎么做高富帅么?你们没有看文案上的《临冬至夏》里面的桑老师么?你们还有脸出现在小剧场里?”   说完,他放开嘹亮的歌喉,清唱了一曲《义勇军进行曲》。    ☆、第三十四章   那探员生得一脸正气,说起话来一嘴j□j,风里希都不得不在心里夸了他一句。   她看了看四周,淡定地说:“用牙刷刷女人的yin道逼供这个法子,十年前就被道上禁了。”   那刚才还拽得和什么似的的探员,手里转来转去的牙刷停了停,他看了眼边上的记录员,舔了舔舌头:“这只被火舔过的怪物有意思,去拿网来。”   风里希撇撇嘴:“用渔网把人裹住,再用刀把露出来肉一片片削掉。这招你可不敢用,到时候我怎么上庭?”   那探员眼睛放光,一副看到同道中人的模样,就差上去和风里希亲切握手交流经验了。   风里希摇了摇头,很好心地说:“其实你也可以试试坐火箭,用酒瓶塞进人的j□j,同时令其双脚腾空;如果想打心理战,就用布盖住脸,在上面浇水,产生窒息感并造成恐慌;如果懒得弄,把人关进只能蜷坐的狭小空间,最多两小时就会屈服。”   那探员听得津津有味,对边上的记录员使了个眼神,那记录员刷刷刷记起来。   风里希又大方地分享了一些逼供的经验,才十分诚恳地说:“不过其实对付我,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三天没有洗澡刷牙了,你们让我洗个澡,那根牙刷给我刷个牙,我什么都招。”   本来想等她说完以后大展身手的牙刷探员愣了愣,反复问了三遍“你确定自己在说什么”,才叫来一个女探员带着她洗了洗。   风里希拿着那根本来应该被用来逼供的牙刷刷了三分钟的牙,才哼着小曲轻快地又被绑回了椅子上。   牙刷探员把桌子推到她面前,桌面上摆了一排十几张照片,大多数风里希都不认识,有三个她却见过。   一个是MS-13的二把手,以前和她谈过生意,另外两个也是MS-13的高层。   牙刷探员让她把照片一张一张看完了,才带着暗示性地问:“这些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风里希往椅背上一靠,非常自觉地说:“同伙关系。”   牙刷探员本来还以为她会强硬一会,没想到丑八怪这么上道,对风里希的兴趣有如滔滔江水,停都停不住。   他奖励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回头看向记录员,继续引导:“你和你的同伙策划了这次绑架法外交部长的行动,是不是?”   风里希十分配合地忙不迭地点头:“没错。”   牙刷探员伸手指着一溜照片:“主谋是谁?具体计划是什么?”   风里希立刻回答,好像怕晚说一点就对不起国家和牙刷似的:“事发当天早上,我喝了一杯果汁,我的同伙们一起吃了brunch(早午餐),他们发来的照片里有煎蛋、烤培根、蛋饼、煎香肠、甜甜圈、小蛋糕、橙汁、牛奶、蘑菇汤、葡萄、芒果、苹果……”   一直在记录的探员实在忍不住了,差点摔电脑:“他们都是猪啊?!”   风里希“嘘”了一声,继续诚实地汇报:“到了下午,我吃了吞拿鱼三明治,我的同伙们先去Starbucks点了加糖咖啡、不加糖咖啡、半糖咖啡、绿茶拿铁、南瓜拿铁……又去对面的麦当劳点了……”   那边听了足有五分钟今日食谱的探员实在受不了了,吐了口血说:“不要说细节了。先说说你们的主谋是谁?”   风里希这会儿很言简意赅:“主谋是法外交部长Sophia女士啊!”   她这么一说房间里站着的和记录的都傻了,牙刷探员戴着手套掐了她下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风里希这个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看了看对面正在飞速打字记录探员面前的电脑,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吐出一个词:   Crystal。   ----------------------------------------------------------------------------------------   同一时间,13K华盛顿分部的地下室里,几个配着武士刀的和服男人立在一扇白鹤门外,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Kaki听到里面一丝响动,伸出两指敲了敲门:“大人?”   门里,一只右臂安安静静躺在实验台上,袖子被剪掉。从手腕到肩闸处都是烧伤,伤处看着已经有一阵子了,却不像风里希身上那般已经结痂愈合,而是好像鱼鳞一样一块块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13K年轻的首领李唐,戴着无线耳机,左手稳稳捏着镊子,垂目从一片“鳞”上撕下一小块皮肉,放在显微镜下细细看了看。   看完这一块,又从架子上的玻璃瓶里小心翼翼地夹出一片东西来,放在显微镜下比较了一下。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一声“crystal”,他手指一松,镊子滚在实验台上。   他伸手摘下耳机,眉头不皱地捡起镊子,继续从自己胳膊上撕皮刮肉,却没有注意到嘴角竟噙了一丝笑。   如此往复四十二次(42捂脸,早知道叫“四十二次”了),他才舒了一口气,将镊子放下,站起身来用指纹和密码打开身后一个看着和保险箱似的柜子,从一堆瓶瓶罐罐中准确地捏出一瓶来。   他走出去,将瓶子交给守在外面的Kaki,松了一口气般说:“尽快将药交给她。”   Kaki接瓶子时感到手底下一阵热意,声音担忧地说:“大人,您还在发烧……”   李唐好像这才发现这件事,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片药嚼碎咽下,想起什么,又说:“明天开市后,立刻抛facechat股票。”   --------------------------------------------------------------------------------------------   这时,在联邦审讯室里,牙刷探员已经举起了他的武器牙刷。   风里希身下的椅子也算是集了美国人民智慧造出来的,功能很强大,设计很疯狂。牙刷一举起来,风里希就感到身下的脚踏分成了两个,拉扯着她的腿向两边张开。   牙刷探员亲了亲他的小牙刷,举着凶器往她身下比:“我还没试过给重度烧伤的囚犯刷牙。也不知道里面烧没烧坏了?”   风里希十分想回答他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却听到身后一阵音乐声,牙刷探员回头看,发现做记录的那个此刻正盯着电脑发呆,脸上表情十分丰富。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表情僵硬地将电脑转过来面朝风里希和牙刷探员。   屏幕上此刻已经不是文本界面,而是正播放着用电脑背面摄像头拍下的录像。   风里希看着屏幕上她那张被多此一举打上马赛克的脸和身体,十分想骂人。   这本来是一段邪恶的联邦探员举着牙刷意图虐待尚未定罪的嫌疑人的录像,按照她烧伤的程度,就算不打马赛克也没人认得出;   可这马赛克一打上,瞬间就变成重口味爱情动作片了。   那边探员没注意这个梗,光盯着屏幕上的一行字看:   Treat her like your queen, or…   the video will be viewed by millions by tmr.   -Mr. IloveYoutube   (像女王一样对她,不然……   这段视频在明天前会被浏览几百万次。   -我爱Youtube先生)   牙刷探员手一抖,一直在出场的凶器“啪嗒”滚到地上,他对着电脑问了一个明显是为了拖延时间的白痴问题:“你是谁?怎么能侵入联邦系统?”说这话的时候对电脑后面的记录员使了个眼色,记录员已经用便签贴上了电脑背面的摄像头,在看不见的地方轻手轻脚打开另一台电脑,立刻通知技术部分去追查这个IP。   很快,技术部门打电话进来反馈:就在他们追查的时候,有另外一个黑客从不同的IP地址将整个联邦系统都弄瘫了,他们无法追踪下去。   记录员抹了把汗:黑客居然还有同伙!黑客不都应该是独来独往目中无人的吗?为什么现在也成帮结伙了?!   就在记录员抹汗的时候,风里希对面的探员已经被迫跳起了骑马舞,还是边跳边唱版。   等他大汗淋漓地跳完了,屏幕上才慢腾腾又打出来一行字:One more time.(再来一次)   ----------------------------------------------------------------------------   风里希被喘着粗气的牙刷探员送女王似的请回囚室时,那边却传来消息。   又有人探访。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坐个牢,怎么比干黑道的还忙。   当她再一次走进探访室时,看了眼长桌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有些吃惊地说:“怎么是你?!!”   ------------------------------------节操小剧场----------------------------------------------   关于苏糜和李唐两大IT界高手联手黑了联邦调查局系统这事,受到的群众待遇极其不一样。   丢丢宝两根手指抠出来大神的眼珠子,摸出菜刀剁了他的两只手:让你多管闲事!让你一边做biao子一边还要立牌坊!苏教授一个人能解决的事你偏要插手!   说完从bra里掏出一根牙刷:你不是一直在监听吗?你知道牙刷是干什么的吧!   大蜜从丢丢手上险险抢回差点被xx的大神,对丢丢怒目而视:看个文有必要这么自我带入么。现实中是有多缺爱?   说完轻抚大神冷汗淋漓却面不改色的面庞:不要管那些肤浅的女人,大蜜懂你……   说着说着,从bra里掏出一只啤酒瓶来:我知道你更喜欢这个!   本来就在发烧的李唐看到牙刷的一刹那,差点直接自爆,这时一个亦男亦女的白衣之人飘然而至,挥一挥袖子,李唐就被她解救出来。   丢丢很不爽,凑上去问道:“你是谁?!”   白衣人:“等。”   大蜜:“你要干什么?”   白衣人:“等。”   众人:……   叫等的白衣人等了一会,果然见几个人从外面进来。   为首一个桃花眼美人柔若无骨地贴在苏糜身边,纤纤玉手扒着他的白裘:“教授,你唱得太好了。人家桃Z才考完法文,听到你的伊莲,差点哭了。呜呜呜呜。”   桃Z你真的是差点哭了么?你不是已经哭了?   刚说两句就被江凝挤到一边:“教授~~~告诉人家,牙刷有什么用嘛~~告诉人家嘛~~~~”   苏糜正欲张口调戏,却被一边的Niki冷着脸打断:“根据技术流文下留言,牙刷可以磨尖了自杀(纯洁白富美Kaki)、爆菊(才不是雾人家叫曦子、高二渣等没有想象力的N人)、S\M(牙刷厂出来的昼颜)、插肚脐眼(丧心病狂的桃Z)、插鼻孔自杀(只能被膜拜的熊娘子)等功用。”   一边打酱油路过的阿May正好听到最后一句,直接摔了酱油瓶:插鼻孔自杀?!!!阿May我活了80几年,第一次听说有人用牙刷插鼻孔自杀的!这是要多少恨!   故事到了最后,总要有大Boss出来拯救世界。   于是,兼济天下的昼颜出场了。   她挥一挥姨妈巾,扇倒一排苏糜的脑残粉:尔等肤浅之众,看不到大神的苦心,悲哉哀哉,我华夏子孙之耻也!   众人被她的圣光所感染,一时都双手合十,默默惭愧。   就在这时一只魔爪伸向了正在摆造型的苏糜的大裘,呼啦一下把教授扒得只剩内衣。   抓着大裘的动作流~young~还没来得及摸一摸,就被一群女人冲到了一边。   围着苏糜的是无数正在拍照的手机,而大BOSS昼颜摆了一张案几,在对面很有深度地看着苏糜的果体作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小剧场特别长?多谢大家昨天的留言和支持。   多伦多最近好冷,零下20几度,今天听说我们这有个犯人越狱了,出来以后又回去了,因为外面太冷。   不知道大家所在的地方都冷不冷,可怜的这个时候要考试的妹子们,祝你们在寒冷中顽强地生存下来!   今天算个过渡章,明天有牢房play哦,大家记得回来~ ☆、第三十五章   长桌对面的人身材有些瘦弱,光洁的额头下一双小眼睛让人忍不住想给他配上一个壳。   总是穿着T恤牛仔裤的猴子……今天仍旧T恤牛仔裤,和上一位访客形成鲜明对比。   风里希问完这句,拉了椅子坐下,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在多伦多庆祝期末考试结束的猴子,现在跑到华盛顿来做什么。   猴子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才结巴地问:“Si…Sissy?是你?你怎么搞成这熊样?”   风里希又在心里骂了一回合李唐,才应付说:“啊,不小心跌了一跤。”   那边猴子很惊讶:“Sissy,你这一跤跌得不轻啊!脸上分辨率都摔成100x200的了。”   风里希太阳穴跳了跳,敷衍道:“摔的时候没注意,脸朝下了。”   猴子遗憾地叹了口气,想起什么似的,从桌前站起来,神叨叨地:“Sissy,我和你说……”   他两三步走到风里希身前,弯腰低声说:“Emami找你回去焊板子呢……”   风里希被联邦调查局调查了这好几天,也没觉得身上有此刻一般恶寒,一股凉气从腿上上来,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就在她张口的时候,猴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来,眼疾手快丢进她嘴里。   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胶囊,入口就化了,她试着吐出去无果,最后哀怨地看着猴子:“我承认,那天你不在实验室,是我不小心把你焊了一半的电路压折了,但是我重新帮你焊了一块……”   猴子一时忘了初衷,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我就说怎么前一天还工作第二天就废成个渣渣!害你猴哥我还以为自己得幻想症了,白看了几个月的心理医生。”   说到这才想起正事,一伸手,将T恤口袋直接扯了下来,放了一包东西在风里希面前,换了种口气说:“把它带进来真费了你猴哥老大劲了。大人说,吃了胶囊以后24小时内把药涂抹全身。”说完看了眼没动作的风里希:“大人说知道你会耍脾气不听话,特意让我转告你,如果吃了胶囊还不在一天内擦药,全身皮肤会干裂出血,比原来可怕十倍。”   他说完,好言劝道:“Sissy,大人也是为你好。看在你猴哥冒着生命危险给你运药的份上,别闹别扭了。”   风里希坐着没动,半天自言自语道:“我还奇怪,怎么你站起来这么长时间都没人进来阻止,原来监控又被他黑了。所以那天给我们下药的还是13K,还真不是我和玄女运气好,而是最后几罐都被你们动过手脚了。”   她粗略想了想当时箱子里还剩下七八罐,不禁感叹:“你们13K要有多闲,能空出这么多人去学校过家家。”   猴子听她这么说,也有点过意不去:“Sissy,你别想了。事儿是我干的,但药不是大人让下的。”走回去坐下,“Sissy,要我看,大人对你真挺上心的。之前那事,肯定是有误会。”   风里希颇认同地点了点头,吧嗒一下隔着老长的桌子把药包丢到猴子脸上:“和他说,我今天就耍这脾气了。他要是不想我明天变成番茄酱口味的烤披萨,就自己来。”说完一撑桌子,转身就出去。   猴子赶紧对着监控做了个手势,然后苦着脸坐在桌前叹气:“大人啊,您以后还是和机器人在一起算了,女人这东西太难搞定了。”   -------------------------------------------------------------------------------------------------   风里希回到囚室以后,越想越觉得憋屈,好端端一个花季少女(?),虽说年少辍学,为了生计在外面混,但也算混出点样子,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是顺风顺水,怎么一遇上李唐,她的人生就风雨飘摇了。   她摸了摸脸,为了他,婚事推了,父亲的解药因此无望,妹妹被抓走,和白教撕破脸,自己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越想越委屈,有一瞬间竟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当初死了算了。   这种轻生的念头,被胃里的饥饿感所打断,那一波又一波的咕噜咕噜声,让她觉得寻死这事可以先放一放。   一低头,才发现手上的皮肤有些异样,凑到灯光底下,发现果然异样。   原本暗红紫黑的颜色已经淡了不少,手背上很多死皮被蜕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李唐到底给她吃了什么生化产品,她这是丧尸逆袭的前奏。   发现了这一情况后,风里希倒不气了:人家怪物变身时都是炫酷狂拽的,她不能太丢丧尸的脸。   说干就干,在床上坐下,摆了个比较满意的姿势,坐等血管爆裂皮肤崩开(娘娘,人家猴子说的只是皮肤干裂出血吧?)。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风里希挽起了袖子,盯着手臂的目光却越来越飘忽。   就算是不怕死的英雄,也都是说“现在杀了我吧“,没人说“以后十年随时来杀我吧“。这种等着身体随时会爆裂的过程,让她的内心从开始的英勇不惧,到了后来的胆战心惊。   囚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越是安静,越是让人心慌。她四下张望,想找点什么事来做做,却发现只有桌上放了一本圣经。   无神论拥护者的风里希,蹑手蹑脚下了床,坐在桌边读起圣经来。   当她翻到“我的良人在男子中 ,如同苹果树在树林中。我欢欢喜喜坐在他的荫下,尝他果子的滋味,觉得甘甜”这一句时,囚室的门开了。   风里希白天对猴子,说的不是气话,她虽自觉智商上差了李唐不止两位数,直觉却还敏锐。   她直觉李唐在下一盘棋,而棋盘上现在还少不了她这一颗,所以李唐暂时不会让她死。   她有五分把握李唐会来,但以为他会和猴子一样以探访的名义来,却没想到,这个人就直接夹着电脑拎着工具箱进来了。   要说女人在一个人面前哭这事,是会哭成习惯的。就比如说她从圣经中抬起头来看见那人时,在打招呼之前,眼里先滴答下两行泪来。   泪眼朦胧中,她大骂一句:“李唐,你TMD son of a b*tch,做出来的什么破药!知道卖不出去就给人强灌……”   被骂成做破药的李唐,淡定地把手里的箱子往桌上一放,抽出张纸巾来给她擦眼泪:“怎么怕成这样?猴子骗你的。”   风里希一身豪气、怒气和怨气被他一句话全放没了,她一把打开李唐的手,咬牙切齿地:“灵长类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猴子!别让我撞见他……那你来干什么?”   李唐已经回身去开了桌上的工具箱,风里希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工具箱,而是一个设计得丧心病狂地精巧的食盒。   看着那翻出来的一碟碟烤鱼蔬菜寿司等食物,风里希觉得如果她有尾巴,现在只怕已经摇起来了。   李唐一边慢悠悠地将碗碟往外拿,一边解释说:“白天去钓鱼了,没能亲自给你送药。听说你生气了。”   他摆了双筷子在他面前:“这次的药做得有些烈,需要你有足够的体力。”   风里希拿起筷子,默默吃饭,李唐没有椅子可坐,就将电脑放平,站着打字。   囚室里那么静,两人都不说话,风里希默默戳着烤鱼,抬眼看了下面前那人脸上低垂的睫毛,又移到他右臂上,小声问:“疼吗?”   打字的手停了停,又动起来,李唐没回答。   等看到她吃好了,李唐又很有眼色地将盘子都收了进去,一手夹起电脑,一手夹起她,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夹出囚室了。   风里希反应过来时,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我不越狱!就算越狱,你见过有人从大门越出去的吗?!!”   李唐默默受了她的拳打脚踢,才淡淡说:“只是带你去擦药。”   李唐以联邦调查局是他家开的的架势将她带进了一个房间,抬手又开了房间内自带的淋浴室,将电脑一放就要替她脱衣服。   风里希虽然是只丧尸,但也是只有尊严的丧尸,她抬手护住最后一颗扣子,指着效率之神一字一字地说:“你,滚出去!”   大神乖乖夹起电脑出去了。   没想到一天内能洗上两次澡,风里希站在热水里时,才发现这个浴室看着有些眼熟。   这不是白天那间审讯室里的浴室么?估计是为了能及时清洗被审问的犯人,在审讯室隔壁建了个浴室。   风里希匆匆洗完,穿好衣服出去时,李唐已正坐在那张牙刷探员用来固定她的椅子上编程,听见声音,他将电脑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对风里希说:“过来。”   吃饱喝足洗干净的风里希,觉得李唐此刻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于是她抱胸靠着墙,冷飕飕地说:“李唐,我相信你的技术,但是却不能相信你的企图。我现在身在这里,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联邦监狱里,这个样子很好,我不想被起诉的是风里希。”   她话没说完,李唐已经向她大步走来,伸手在她腰上一箍,压根不打商量就将她提起来按在椅子上,三两下就剥了衣服。   李唐在电脑上打了几下,风里希的手脚就又被铐住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罐药膏,一只手扶着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沾了些药膏,在她身上擦起来。   风里希不是没有和他坦诚相见过,审讯室里灯光虽然被他开得很暗,身上的皮肤虽然比昨日好了不少,可忽然这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眼前,还是让人觉得很耻辱。   她手脚挣了挣,果然没挣开,后来便索性不动,死鱼一样半躺在那里,嘲讽道:“13K的人还真是见多识广,这都吓不着大人您,Stephen果然是实验台上下来的一把好手。”   那边专心擦药的李唐肩膀动了动,那只正揉上大腿的手忽然就改了方向,往她那片没被烧伤的地带探去。   风里希咬住了嘴唇,才没把那一声叫出来,只是用目光死死盯着他。   李唐带着手指上残余的药膏,慢慢在她体内“擦药”,另一只手轻轻去抚她额前的湿发:“他们说,哄女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她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今天真是没灵感啊,撸了一晚上才撸出这么点,囚室Play刚开个头就到了睡觉的点了。   小剧场也没写成,好低落......   大神是个重口味,面对这样的凉凉都能Play下去。   话说,我也想吃烤鱼啊大神...... ☆、第三十六章   李唐带着手指上残余的药膏,慢慢在她体内“擦药”,另一只手轻轻去抚她额前的湿发:“他们说,哄女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她舒服。”   这句话如果从苏糜嘴里说出来,那就是j□j裸的调戏。可是现在从李唐嘴里出来,却充满了学术意味,就好像他刚得了一条理论,现在只是在用实践检验。   风里希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和这人计较。   实际情况是她现在计较也没用,以李唐做事的执着程度,她说什么都白费。   他只是一台机器,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   ---------------------------------------------------------------------------   那边李唐既要在里面“擦药”,又要在外面擦药,右手显然没有左手灵活,顾得了一边就顾不了另一边。   于是他起身,从她身体里退出来,转身走到一侧的柜子前,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在柜门上噼里啪啦试密码,一会柜门开了,他单手从里面抽出一箱东西来,放在她面前打开。   风里希扫了一眼,吓出一身冷汗:这个时候他拿出一箱子用来逼供的东西,是要报复社会么……   李唐认真地在箱子里挑挑拣拣,最后只拿了几支还带着包装的牙刷出来,将剩下的又很有公德心地放了回去。   他做完这些,又拿着牙刷进了淋浴间,很快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出来,里面泡着那几根跃跃欲试的牙刷。   他将水杯稳稳放在地上,又去将室温调得高了点,回来时牙刷已经泡软了,拿了两支出来,各蘸了点药膏,然后毫无预兆地,俯下头来吻她。   风里希本来还看牙刷看得心惊胆战,猝不及防被他忽然来了这么一下,三秒钟内人都傻了。   这就好像你妈本来要给你一耳光,手落下时忽然变成给你挖鼻孔了。   智商高的人一般都有些奸诈,就好比李唐,算准了时间,在她反应过来咬上去时,轻飘飘离了她的唇。   风里希咬了个空,却忽然觉得身下一冷又一热,他竟然趁着刚才的工夫,将其中一支牙刷送进了她的身体。   牙刷还热,药膏清凉,没有她想象中的疼,却有一种难言的触感,每动一下,就令她身体升起一阵诡异的…….快感。   风里希不敢动,只能咬着唇不说话,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李唐看她一副强忍着的表情,忽然,勾唇笑了。   这个笑来得很突然,在风里希的记忆里,“笑”这个字和大神李唐是不搭边的,之前唯一一次见他笑,她还以为他是要毁灭世界了,失手打翻了玻璃杯。   他的笑一闪即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Sissy,别怕,我在。”   风里希一口血涌上来又咽下去:NM就是因为你在我才怕。   这时却见李唐单膝跪下了,一般男人给女人单膝跪下,不是吻手就是求婚。   大神他,解了她一边脚踝的禁制,将她的脚抬起来,低头逐一吻过她的脚趾。   风里希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尖突突上来,下意识地缩腿,却带着还没了一半在体内的牙刷一动,下腹一阵热流,她不敢动了。   大神显然对刚发生的一切早有预知,丝毫不惊讶地继续埋头认真做他的事,他左手拿过另一支蘸了药膏的牙刷,随着吻轻轻刷起她的脚趾。   他刷得很仔细,一块皮肤都不放过,牙刷的触感轻轻重重落在她脚趾、脚背、脚底上,勾得她麻痒难当。   当他有条不紊地刷到脚心敏感区域时,风里希终于蜷了脚趾,同时觉得身下一股热流,低头一看,露了半根在外的牙刷柄上,已经湿漉漉裹了一层液体。   那液体顺着牙刷柄向下的角度慢慢聚集在末端,渐渐凝成一滴。   随着那滴液体越来越大,重力拉着牙刷末端向下,而杠杆原理让还埋在她体内的牙刷头向上抬了抬,带着药膏的软毛正顶在柔软的墙壁上。   风里希倒抽一口气,这时末端的水珠凝结得够大,“啪”的一声滴在地上,忽然失去的重量又使牙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体内的牙刷头又打在另一侧的软壁上。   风里希被这一来一去间,已经折腾出一身汗,还没等她松一口气,更多的液体顺着牙刷柄涌出来,同样的原理让那不安分的东西好像水车一样动起来。   李唐仍然埋头致力于刷药事业,只是那不疼不痒的感觉越来越不怀好意,从脚趾一路慢慢刷过小腿、膝盖、大腿内侧…….   风里希被扣在扶手上的手一直颤个不停,她看着那人严肃的神色,忽然想起一首小时候六叔教给她的中文歌来。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很漂亮。刷完房顶又刷墙,刷子飞舞忙…….”   最后,她闷闷说:“李唐,你其实是个粉刷匠对吧……”   -------------------------------------------------------------------------------------------------------------------   当李唐在牙刷上下摆动的节奏中刷到她腰腹时,一边的电脑忽然响起几声“哔哔”,两人侧头看去,见到屏幕上出现了几个人,正在尝试拉开面前的一道门。   风里希仔细看了下画面中的场景,全身都僵了,这画面里的,不正是这间审讯室门外么?   有人要进来!   她震惊地看向李唐,却发现对方已经又回到了粉刷匠的状态。   再怎样,她也忍不住了,几乎是咆哮道:“李唐!有人要进来!”   那边大神轻轻压了压她平坦的小腹,安抚地亲了亲她:“我说过,别怕,我在。”   说完继续刷他的墙。   风里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越来越多的人看,身体的紧张带着身下也是一阵收缩,让牙刷被挤得抖了抖,而此时李唐正刷到她胸口,软毛和药膏轻轻拨弄着她的乳、尖,她终是从嗓子里放出一声轻吟。   那声音似叹似泣,轻轻一声出来,却重重一下打在他心里。   李唐以强大的自制力将她剩下的皮肤刷完了,才一扔牙刷,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铐住她的椅子松开,他抽出她体内的牙刷,伸出双臂将有些发软的人从椅子上提起来,一个转身自己已经坐在她刚刚坐下的地方,而风里希被他举着跨坐在他身上。   做完这些,他无视门外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的联邦工作人员,将她搂进怀里:“还生气吗?”   风里希很震惊,这是要多低的情商和多不着调的人生经历,才能让他真的相信那句不知道哪听来的哄女人就要让她舒服的说法?   她还没扼腕叹息完,却觉得身下一紧,低情商的人已经将他提起又放下,顺道将他自己挤了进来。   那里刚才已经被牙刷撩拨得黄河决堤一般,他选了这个时机进来,简直是畅通无阻丧尽天良。   两人都吸了口气,风里希只觉得身体里那个热得她难受,身体却自动分泌出液体来冲淡这灼、热。   她对自己这种行为很是羞耻,却不知如何解释,最后只得转移话题道:“李唐,你究竟要干什么?如果只是哄我,你还不如把青青放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声,风里希猛地抬头看向屏幕,却见几个戴着面罩的人已经在锯门。   她心里一紧张,身体也跟着一紧,却绞得李唐低叹一声,忍了一晚上的欲、望瞬间爆发。   事实证明,再高的智商,也扛不住本性中的j□j,只是爆发早晚的问题罢了。   电锯声使李唐没有听清风里希说了什么,他低吟了一声,扶着她的腰站起来,几步将她压在门口的大桌子上,和着门外一阵阵的电锯声,以3HZ的频率动起来。   门外如此纷乱,门内如此淫、靡,风里希被他死死按在桌上,刚擦好的药也变得火热,她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荒唐,同时神识恍惚,但愿就这样死了算了。   不知是第几次被他点了烟花,她只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朦胧,到最后李唐真的变成了一个机器人,在永不停止地向她付出和索取。   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瞬间,她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随后是纷乱的人声响起。   有人不慌不忙用衣服裹了他,声音带了些许笑意:“还生气吗?”   -------------------------------------------------------------------------   风里希醒来时,她已经又回了囚室。李唐正坐在桌前安静地编程,灯光将他略瘦削的面容打得很安静。   她撑着起来,不解地问:“我怎么回来的?”   李唐见她醒了,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淡淡说:“我带你回来的。”   风里希压下了骂他的冲动:“我是问,我们怎么出来的?门外那些人呢?”   李唐继续面瘫地说:“地下一层发生爆破,现在建筑里的都已疏散。”随后又加了一句:“这间囚室的密码被改过了,他们一时还进不来。”   风里希“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地问:“李唐,你的右手怎么了?”   那边刚炸了联邦调查局的的大神依旧淡定:“没什么,枪伤,养养就好。”   风里希这次“哦”了一声,好似接受了这个答案,转头时却忽然发难,伸手抓住他右臂,感到李唐身子抖了一下,他面上仍是神色不变。   风里希冷笑一声,手上一撕,他的衬衫袖子就被扯了下来,露出底下一条狰狞的胳膊。   风里希看了一眼,目光就移不开了,慢慢的,她胸腔里好像被人灌了一壶滚水,烫得她坐立不安。   半晌,她才垂了头,低低说:“李唐,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恨你骗我、恨你出卖我、恨你算计我,更恨你绑了青青。我对自己说,如果再见到你,一定杀了你。可是……”   她顿了顿,自嘲地一笑:“可是我怎么下得去手?你告诉我,我怎么下得去手?”   她抹了一把脸:“打你一枪,我难受得恨不得苏糜当初没有救我,如果我死了,也不会想着报仇了。可我又怕,怕一个人躺在深深的地底下,慢慢烂成一堆白骨,睁眼闭眼看到的永远都是棺材顶,那么冷,那么静……”   她吸了吸鼻子:“我杀过人,也害死过人,这两个月,我总是梦见他们来找我……李唐,你把青青还给我,把解药给我父亲,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好么?”   床边的大神僵硬地握了握右手:“你要的太多。”   风里希花了半分钟来消化他这几个字,然后忽然以极快的身手抬脚踢上他j□j:“你滚吧,李唐。”   -----------------------------------------------我是节操小剧场------------------------------------   大神被踢了JJ后各人的反应。   大神的世界你不懂型   Connie(举着话筒):大神,被踢一脚以后你心里是什么感受?是疼更多点还是快\\感更多点?有没有爆?有没有移位?知不知道撒花有9000分?   幸灾乐祸型   何虚白:太好了,李唐废了以后终于轮到上苏苏的肉了!凉凉我再帮你补一脚吧!哎呀苏苏,你的枪准备好了么?   慈爱型   大米粥:大神,很疼吧?让粥粥给你揉揉……别跑啊大神……粥粥手法很好的。   学术型   挚爱卫昭:我做梦都想变成李唐那样的人,我们周围总有一批人,在我们早起晚归拼命复习的时候他在睡觉,在打dota,在恋爱,结果最后还比我考得好;在我研究记忆曲线按照规律多次反复才记住的东西人家翻一遍就搞定了,不服不行。曾经嫉妒过,曾经失望过,现在成研究僧了,真想穿越回去老妈肚子里趁着受精卵还没分裂把基因突变一堆……   什么?他JJ被踢了?被学渣踢了?这不科学啊!理论上来讲学渣是永远不能逆袭学霸的。一定是实验出错了……   完全不管型   爱跳舞的小毛球(翻箱倒柜,完全无视李唐恐怖的脸色):大神,你的烤鱼还有吗?放在哪了?你别昏啊!告诉我再昏!   淡定型   雾弥:支持!   众人:你到底支持谁啊?   雾弥:谁都支持!   众人:……   唯恐天下不乱型   勒无卢:差点手抖把大神裤子扒下来……哎呀不好意思真抖了,大神你来追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这才是正经版的牙刷的用途。   对了,之前猜对初夜给谁的亲过来冒个泡(用“冒泡”来表明身份就可以),等着俺的无节操小剧场啊!   今天真暖和,估计大家都该越狱了。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李唐身上不少装备,但大神一般只考虑保护心肺脖颈这类致命的部位,倒是从来没想到过会有人冲着他的那里过去。   于是这一下,着实将从来不动如山的大神踢弯了腰。   他连着后退几步,最后单手撑在桌子上,才勉强站住,胸口剧烈起伏。   不过也只持续了三秒,三秒后,他已经站直了身子,恢复了面上的沉静,从口袋里摸出一片药来剥开吞下。   李唐吃了药,平静地看着她:“人体抗压能力比你想象得要强,比如说颞骨在受到1400Kpa的压力下才会产生严重骨折,即13.7KG/cm2。但是由于j□j神经分布及其外面的白膜,使它的体积受到严格限制而不能轻易变形。”最后,他接住额头上落下的一滴汗,“如果你刚才再多用些力,我现在已经神经性休克。”   风里希走到桌前坐下,低头看桌上翻开的圣经,仍停在“我的良人在男子中 ,如同苹果树在树林中 。 我欢 欢 喜喜坐在他的荫下 ,尝 他果子的滋味 ,觉得甘甜”那一段。   她手指压上最后一个字:“李唐,你不是我的苹果树。从今日起,你去砸你的牛顿,我去寻我的果子。”   她说完,眼底已经有什么和以往不同:“牛顿自己从来就没说过受苹果落地启发这件事,这个故事是在牛顿去世那年,1727年法国哲学家伏尔泰出版的一本书中第一次出现的。”   过了很久,桌上的箱子被提起,前方传来自动门开的声音,随着门声飘来的是李唐淡淡的陈述:“十天后,我来接你。”   风里希等他走了,自己又读了几页圣经,才将书合上,直接将硬皮的封面撕了下来。   指甲一划,从印着“The Holy Bible”的封面里就滑出来一个平板电脑。她熟练地开机、输入指令,不一会,屏幕上出现一串串滚动的字符,看着竟有七八分眼熟。   过了大概五分钟,字母不滚了,同时囚室的门再一次开启。风里希拿起电脑,哼着小曲,起身慢悠悠出去,那姿态倒有几分李唐的调调。   一路走出囚室,她单手在怀里的屏幕上又敲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一张地图一样的东西,上面用移动的光点标示出人的位置。她哼着小曲走进地下三层的弹药库,这一次开门只用了三秒。   从弹药库里出来,她又原路返回囚室,将身上扛的一袋炸药扔在囚室中间,从口袋里掏出定时引爆装置熟练接上,才又夹着平板电脑出了门。   出去的路上,她还顺道从更衣室里拿了几件清洁工的衣服换上,又找了顶帽子盖住脸,打湿了一件衣服做出捂住口鼻的模样,大摇大摆从疏散通道出去了。   她出去后,站在人群里看了一会热闹,等到听到建筑里又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才悠悠然地压了压帽沿,绕到人群后面,那里已经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车子在等待。   风里希拉开车门,将电脑往后座一扔,自己也跟了进去,看了看时间,对副驾驶上的玄女说:”你早到了两分钟。”   玄女对驾驶位上的飞鱼打了个手势,汽车缓缓启动起来,玄女扭头看了一眼她面上的神色,有些疑惑地说:“娘娘,您……”   风里希拿起车里的电脑,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那速度竟然不输李唐。   她一边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一边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你和我说,要想骗到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我再演下去,只怕真要以为自己就是个废物。”   她话刚说完,屏幕闪了闪,上面出现一幅完整的华盛顿及其周边地区的黑白地图,她的手指放在屏幕上一个移动的白点上:“13K胆子还真大,能把分部设在白宫五公里内。”说完对玄女吩咐道,“我要见Sophia。”   ---------------------------------------------------------------------   风里希再次见到Sophia时,这位法外交部长仍然穿着得体头发一丝不苟,只眼底一片阴影连粉都盖不住。   她姿态优雅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再一次打量起眼前的人。   今夜联邦调查局连续发生两次爆炸事件,而面前这个现在本应被关在事故现场的人却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敏锐如Sophia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端着咖啡的手轻微抖了抖,语气如常:“没想到你能进到这里来,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风里希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单手拿着转了转:“我来是和你谈一件事,废话就省了吧。”   Sophia教养良好地皱了皱眉眉头。   风里希又玩了玩枪,才冷冷淡淡说:“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咱们道上有条规矩,有仇必报。虽然你是苏糜的母亲,但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坏了规矩。”   对面的外交部长脸色终于变了,她伸手去摸口袋,却被风里希打断:“别费心了,我进来的时候,顺道把使馆里的通讯设施都废了,包括你口袋里通讯器的接收器。”   这一次Sophia的表情是真的崩了,她手里的咖啡洒了半杯出去:“你要做什么?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风里希赞同地“嗯”了一声:“是没有好处。除了让我心情愉快以外。”   她这段话说得太模棱两可,Sophia一时不敢接话,这时却见她拿着枪站起来,枪口轻轻点在Sophia那光洁的额头上:“我这人喜欢听故事,也许你给我讲讲故事,我一高兴,就不想报这个仇了。”   Sophia头上的一滴冷汗沾在枪口上,半晌她才试探地说:“13K答应动用在法势力在下一任选举中给我投支持票,条件是要我设法让你和MS-13被列入白宫的黑名单。”   风里希收了枪,转身道:“看在苏糜的份上,我不用你翻供去反咬13K。但是今天我来见你这件事,如果你对第三个人说了……”   她背对着Sophia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她耳垂打碎她背后的一副相框:“在法国有人的,不光13K一家。”   ----------------------------------------------------------   风里希坐回车里时,玄女八卦地问:“娘娘,你有没有让她反咬13K一口?”   风里希好像有些累,连电脑都懒得开,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没有。”   玄女有些不解地问:“娘娘就这么算了?那咱们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啊!”   风里希伸手挡了挡窗外的灯光:“我不让她翻,她自己也会翻。”   其实她这一趟去,前面都是废话,就为了告诉Sophia最后那一句话:黑帮势力都是盘根错节的,13K在法国有势力,MS-13和龙兴帮自然也有。   她指认MS-13和风里希这事,势必引起MS-13和龙兴帮的仇恨,到时候究竟是13K投给她的支持票多,但是她得罪两个帮派得到的反对票多,Sophia有小学学历就应该想得清。   李唐给她的这个馅饼看着香,却是个带毒的。   她揉了揉眼睛:李唐,既然你觉得我要的太多,我便不妨再多要点。   想到这里,她吩咐玄女道:“放出消息,龙兴帮现在是你和六叔在布置。加派人手继续搜寻我的下落。”   --------------------------------------------------------------------------   果然,三天后,传出消息,之前涉嫌绑架法外交部长的嫌疑人在爆炸中身亡,就当大家以为这条线断了时,外交部长却站出来说在绑架她的车上见到过十三瓣瓜叶菊的标志。   一时矛头就指向了13K,白宫的怀疑对象从MS-13转向13K,一时间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们除了蓝白摩托车又调查起日裔来了。   当时风里希正在华盛顿市外弗吉尼亚州的一个粤菜馆的角落里喝茶,这几天身上的烧伤竟然真的好了大半,看着阳光底下一双已经见白的手,她哼了一声。   李唐要干什么,再明显不过,他就是要她顶着风里希这张脸给美国人看,好让龙兴帮跟着MS-13一起遭殃。   如果他真的想救她,早就带她走了,何苦还冒着危险在审讯室里来那么一出。   风里希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在键盘上敲击,很快屏幕上就出现联邦调查局最新“兴趣人物”列表,看着屏幕上出现的那张照片上神色淡淡的凤眼和总是抿成一线的薄唇,风里希心情愉快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时一人自外面进来,拉了椅子在她对面坐下,雪白的大裘晃瞎了一餐馆的人。   苏糜托腮听了听她打字的频率,嘟囔了一句:“离离,当初在NP Hard Problem上,我和他打了个平手。其实人家一直想知道……要是那天离离也在,咱们三个里,谁会赢?”   风里希含着茶“唔”了一声:“不是派了Dominik陪你们玩么?”   苏糜兴致缺缺地说:“Dominik那小子不错,可比起离离来,还是差了好大一截啊~”   风里希伸手打开他摸上来的爪子:“苏教授,你来和我比编程的?“   苏糜被打掉的魔爪好像两条腿一样从桌子上慢慢“走”下去,伸手入怀掏出个不知什么质地的盒子放在桌上,又伸了两根手指在桌上欢快地蹦跶,把盒子推到她面前。   苏教授很认真地纠正道:“不,离离,我是来求婚的。”   --------------------看了会有大胸的小剧场-------------------------------   大神的命根子被踢了以后,怕自己从从秒射男变成不能射男,特意让Kaki找了几个女人来勾搭自己,看还硬不硬得起来。   第一个进来的是十分妖娆多姿的成熟美人,身上的布料加起来还没脸上的口罩布料多。   女人一双大白腿勾上大神的腰,语带魅惑地说:“心肝,让书魔来疼你~”   大神虽然在科学领域是个神,在男女问题上其实比雏也好不到哪去,被她这么一勾已经僵了,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却见大胸长腿美人从身后掏出一本书来,认真学习道:“下一步,把他衣服脱了……”   两分钟后,美人被从大神房间丢了出来,李唐摸了摸还软的某处,冷着一张脸对Kaki说:“下一次,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的直接丢出去喂狗。”   第二个进来的是颇有异域风情的阿什顿热风,上来先给大神来了段舞,跳得李唐目光从屏幕上离开了足足有5秒钟。   跳完以后,阿什顿热风直接出去要结账了:“说好了,本姑娘只卖艺不卖身。而且人家抖胸的时候他在还低头,太伤人了!”   第三个人Kaki可是下了老多心思,特意选了一个能文能武、有理论有实践、走得了清纯玩得了S|M、上得了床进得了浴缸的美人来。   美人连名字都很肆意:奔跑的象。   奔跑的象进了房间以后半个小时都没被赶出来,就在Kaki以为这次终于大功告成时,却听见门“嘭“的一声开了,奔跑的象哭着从里面奔跑出来,一边哭一边喊:”这活不能干了,他不是人!非说象鞭大补,要要要要……要割人家……”   第四个是古典风情的美人北鱼,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了。进去以后先操着琴给大神来了一曲,然后贴近正在埋头编程的李唐,声音柔媚地说:“公子,小女子给您‘吹一段萧’吧~”   李唐伸手指了指一边的电脑,头都没抬:不用麻烦了,想要什么音乐那里都有,先进入正题吧。   北鱼萧没吹成,但她属于越挫越勇型,又说:“公子,那小女子给您来个‘冰火两重天’吧?”   李唐终于抬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一个小时后,北鱼真情恍惚着从实验室里出来,对等在一边的Kaki苦着脸说:“干不了了,他怎么可以让我刷一个小时的试管!冰火两重天怎么会是尼玛一个化学实验!”   Kaki抹了抹一脑门的汗,正在纠结是应该再去找几个美人,还是自己上,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他一转身,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文气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鼻梁上一副镜片遮住了表情。   管六推了推眼镜,声音柔和地说:“我去看看。”   三个小时后,大神的身体痊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42又来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个P)六叔您治好了大神,您真棒!   谢谢Connie和白白的刷分,不对,是补分,干得好!   大家看到这里,有没有觉得一脸狗血?尼玛凉凉你生活太寂寞了是么,跑去角色扮演,你对得起你考的那些20分30分吗?   大神,凉凉崛起了,你自求多福吧。   狐狸,你跑个餐馆里来求婚真的好么?看在你这么苦逼的份上,来点肉渣要不要? ☆、第三十八章   那个盒子就那么静静坐在那,非石非晶的材质,上面雕着繁复的图案,却没有任何一家珠宝制造商的标志。   风里希目光荡过去一下,这一荡却收不回来了。   她仔仔细细看了那盒子很久,才有些不可置信地伸手碰了碰:“这是……”   苏糜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她问,得意兮兮地腆着狐狸脸:“阿波罗计划中带回来的月球岩石标本。”   风里希放在盒子上的手指拿来,压低声音:“苏教授,不要告诉我这是美国政\府送您的。”   苏糜很严肃地摇摇头:“离离,他们小气得很。我的资金都到位了,他们却把你弄丢了,只好卖了这块石头给我。”   这其中的故事自然不会那么简单,风里希这一次从联邦调查局跑出来,政、府自然要查。而一直毫不保留地热烈商讨保释问题的苏糜就成了头号怀疑对象,虽然碍着他的身份不好直接调查苏糜,但早晚有一天会把风里希挖出来。   至于她为什么可以安静坐在这和苏糜扯淡,还多亏苏糜花天价买了块石头。   风里希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对苏糜说:“这笔钱,龙兴帮会还你。”   苏糜委屈地皱了皱尖鼻子:“离离,你知道转账什么的最麻烦了,还不如你嫁给我,变成共有财产就方便多了。”   风里希直觉如果再不反抗,她早晚要被这位苏少爷绕进去,她揉了揉太阳穴,推了推桌上的天价石头:“苏糜,你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忘,但是我现在真的没空结婚…….”   苏糜侧耳听到石头盒子刮在桌面的声音,偏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显得面无血色:“离离,你就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难道就没有好奇心么?”   风里希“唔”了一下,求婚,一般人用钻戒,但是这位少年成名青年变态估计中年要变身的苏教授已经用比钻石还贵的石头打盒子了,那里面会装个什么……   她要是好奇了才上当了!   她压着汹涌澎湃的好奇心,将盒子又推进了几吋:“苏糜,别闹了,就在几天前,我还用枪指着你母亲的脑袋。”   苏糜听了以后狐狸脸上反而一副“干得好”的表情:“这个你完全不用操心,离离,Sophia其实很欣赏你,她觉得你比她想象得更有魄力。”   好在苏糜看不见,不然一定会看到风里希无法直视地捂了脸:这是一个多么悲惨扭曲的家庭,儿子基本可以放弃治疗也是罢了,母亲还是受虐狂……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苏糜一点也没有求婚失败的沮丧地收了盒子:“离离,你还小,再玩几年也没关系。你放开了去玩,等你玩够了咱们再结婚。”说完瞬间攒了一脸的失意,凑了半边脸过去,“离离今天这么冷淡,我的心都碎了。总要亲一下作为补偿吧?”   那边风里希已经放弃对苏糜进行治疗,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又响起,苏糜侧过去的脸却换来一声冷冽的男声:“她已经订婚了。”   风里希抬头,身姿挺拔的饕餮,在苏糜之后,前仆后继地给这间粤菜馆添加不和谐色彩。他身上仍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袖口处的袖扣在窗子上投出两道形状复杂的光斑。   叫南枝的少女乖巧地拉开风里希身旁的椅子,饕餮眯着狭长的眼睛,有些宣告主权似的单手搭在风里希身后的椅背上,带着些警告意味地说:“钱,四合会替她还。你,离她远点,近些年外籍人士在美失踪事件屡见不鲜。”   苏糜刚才那一脸底蕴深厚的不要脸,在听到饕餮的声音后立刻变成了披着正经外皮的不要脸,他咳了一声,换上严肃的伦敦腔:“这位先生,你说了什么?美利坚不是一个英语国家吗?”   饕餮被他一副正经脸弄得堵得慌,总不好还真换英文给他翻译一遍。他使了个眼神,身后的南枝已经走到苏糜背后,在别人看不见地方掏出一支枪来顶上了苏糜的白裘。   刚还一副听不懂中文模样的苏糜,隔着大裘也能感到那一支蠢蠢欲动的枪口,颇担心地用流利的中文对风里希说:“离离,你以后少和这些野蛮人玩,没事就掏刀掏枪的,万一哪天伤到脸怎么办。再说了……”他完全不受威胁地“瞥”了眼饕餮,“现在这个社会,与其找一个没事为你掏枪的,还不如找一个为你掏卡的……”   风里希摸了摸脸上凹凸不平的皮肤,苏教授,你真的需要加那个“万一”么?   这时候饕餮已经站起来了,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凶器,对着屋顶放了一枪。   餐馆里和谐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本来还在喝茶八卦谈情说爱的客人尖叫起来,洪水一般涌出去,餐馆当班的经理哆哆嗦嗦滚过来,被饕餮用枪指在脑门上,又用枪指了指门外,那经理就乖乖滚出去了。   饕餮看了看时间,枪口点在苏糜头顶:“从现在到警察赶到,我们还有四分钟,够解决十个你。”   苏糜托腮“哦”了一声:“四分钟?需要那么久?”说完灰眼珠转向窗外,那边已经有警笛传来。   饕餮看了眼不知为何来得格外快的警车,手指刚动了动,被风里希一茶杯打在手腕上。   风里希这一下扔得十分准,饕餮的手腕一麻,枪就脱手了,被她单手捞住,一枪擦过还挟持着苏糜的南枝的耳垂。   苏糜听了响声,得意兮兮小人得志地笑:“离离,就知道你心疼我。”   她把电脑一合,站起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我的父亲摊在床上,妹妹被人绑票,自己惨遭毁容,实在没空陪两位爷玩。”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骰子,“一会警察来了,你们凑一桌扔骰子吧。”   说完这些,她带上电脑,踢开椅子就走。   走了几步,被人从后面拉住,饕餮不顾外面警车近了,扳过她的肩头,皱着眉盯着她的脸看了五秒钟,阴森森地说:“是他干的?是不是?你当初就应该让我一枪崩了他。不过现在也不晚。”说完冷厉的眉眼上才带了点心疼,“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是不是落了病根?”   风里希啪的拍开他的手,淡淡说:“不用你动手,我也不会放过他。四合会只要配合我就行了。”说完戴上墨镜开门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听到背后苏糜懒洋洋的声音:“离离她身上凉,才不是因为我治得不好,而是因为今天是她来那个的日子……”   从来没和任何人讨论过自己经期的风里希,终于在门口摔了一跤:苏糜他知道的有些太多了,按照道上的规矩,需要灭口。   --------------------------------------------------------------------------------------------------   联邦调查局爆炸事件两个月后,法外交部长被绑架一案渐渐平息,这一月内谁都没有大动作,但是道上的局势却在慢慢改变。   好像说好了似的,北美几大帮派都派出人往最政\治敏感最不好混的首都聚集,一时间华盛顿街头的警车多了起来,没事上街要是不小心穿了身比较浪的行头都会被人跟。   这其中最为活跃的,还要算从前一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13K,这一次也不知道闻到什么味儿了,从南部调了大批人员来,一窝蜂的形容看着有要占领白宫的架势。   究竟是什么引来了这么多群狼?这件事不得而知,但华盛顿就好像藏了一块新鲜牛肉的农夫,面对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握紧了猎枪。   -----------------------------------------------------------------------------------------   华盛顿内的乔治城,保留了不少十八、十九世纪的建筑物,街头上到处有喷泉和雕塑,河边还铺有木板路,是个非常有情调的地区。   晚上九点十分,在这非常有情调的河边,上演了一场非常有情调的追逐,刷着蓝白双色的摩托车上的年轻人们吹着口哨,挥舞着手中包着石头的衣服,黄蜂一样追在一辆银色的轿车后面,手中的石块抡起来,一次次砸碎车身上映着的月光。   那车子似是被逼得急了,一路疯了般在商业街上七拐八拐,最后迎面撞上一辆插着星条旗的黑色林肯。   两车相撞后不到十秒,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一片静谧的河水。林肯车边跟随的两辆雪佛兰SUV上下来数十名保卫人员,一边请求支援一边训练有素地冲到车前救人。   离这火光不远的河岸边,一个人穿着简单的竖条衬衫,右耳戴了一只蓝牙耳机,单臂横在有些斑驳的长椅背上,他膝上的电脑屏幕上自动打出一行行简单的句子。   “Georgetown, set.”   “Capitol,set.”   “Hoover,set.”   …   屏幕上每隔几秒就更新一次手下发回的信息,李唐的目光却破天荒地没有停留在屏幕上,而是望着两岸灯光下粼粼的河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点脏却包装得很是用心的盒子。   他的手指在盒子上面那个蝴蝶结上停了好久,才下定决心抽了那根缎带。   盒子里躺着几块巧克力,用模子压成了小人的形状,做得人好像觉得不够,又在每个小人身前刻出来一个看着很抽象的电脑。   Kaki带了几个刚从爆炸现场回来的人,远远看见他们那年轻的首领正盯着手里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发呆,然后,那模糊的路灯,照出大人脸上一抹似真似幻的笑。   头一次看到李唐笑的几个人都揉了揉眼睛,因为这情形太过惊悚,一时谁都不敢上前,几个人全部用目光去烧Kaki。   就在Kaki调了口气准备上前汇报的时候,却听到耳机里李唐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   Kaki远远对着李唐鞠了一躬,带着几个人走了。   那边李唐将盒子里的几个巧克力都看了个遍,才又小心翼翼地将盖子盖上。   盖盖子的时候觉得手底下感受到的摩擦力有些不对,手一翻,才发现盖子上贴了一张折起的便签。   ------------------------------------------------------我是小剧场啊,小呀嘛小剧场啊----------------------------   巧克力盒子上的便签上写着什么?   忆苦思甜型   “大神,你可不能不吃巧克力啊。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和爸爸妈妈住在平房的时候,想吃鸡蛋和香蕉都要……(以下省略1000字)   ——安安”   传销小能手型   “大神,你踹了娘娘从了爷吧,爷体重176身高50,C罩萝莉脸女王身。   ——三爷”   好像后来才发现写错了,把176前的体重划掉改成身高,后面的身高划掉改成体重   直面欲望型   “大神,嘤嘤嘤,我想吃肉,嘤嘤嘤。凉凉毁容您可以和我炖……嘤嘤嘤……   ——ZPH”   咆哮型   “为什么凉凉竟然还是学霸!!!(╯‵□′)╯︵┻━┻让不让我们这些凡人活了啊!!!给学渣留点某天能够推倒学霸幻想的余地行不行!给条活路行吗!!!!学渣情何以堪!!!!!这哪是学渣逆袭学霸的技术指导!这完全是两个学霸!+=皿=+大神你早点收下凉凉巧克力不就早看到这个了!活该你被学霸凉凉虐!   ——Agnes”   比大神还激动型   “我C大神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你真的知道么?反正我是才知道!我都被震惊了!作者完全把我骗过去了!我C我C我C!怎么会这样!娘娘她怎么会是...!   ——少女S"   大神迎风拿着那张纸,看着最后关键部分变成了省略号,一口血喷在巧克力上。   歌唱型   “起来!不愿做抖M的凉凉!把大神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虐点......   ——Aurora爱捣蛋"   完全不在同一频率型   “今天喝了芒果汁。   ——罐罐“   犀利评论型   “凉凉不应该是13区动漫里那种呆萌受吗?   不是只有武力值的吗?   不是只长胸不长脑的吗?   你居然变得如此优秀   你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所以,在电梯里在囚室里那些怕别人看到的小娇娇情绪都是骗我们的了!!!!!!   凉凉,你辣么优秀,你家里人知道吗   得了奥X卡小金人的你需要我们的掌声吗   ――天桥底下的22“   大BOSS型   “今晚,我家。   ——你的管六“   作者有话要说:  六叔,你秒了大家。   大神,唉,你反应为什么这么慢,有些人失去以后才懂珍惜,尼玛你是失去以后才想起来人家送你的巧克力。   大神,你说当你发现你觉得势在必得的低智商凉凉有一天侵入了你的电脑,你可咋办呢?   大神,不需要俺虐你,你可以自己虐自己了   欢迎大家加群!入群福利:   妹子们的果照   花花主编的日报(注意,重点是“日”)   22的犀利八卦杂志   入入免费看面相   各种白富美服务   群号在文案上!有节操勿进! ☆、第三十九章   便签有些小,有些皱,李唐两指一夹一翻,就发现这是一张正反面都空白的纸。   他手指捻了捻有些脆的材质,喃喃道:“将纸张浸湿后平铺在玻璃板上,用尖锐物体在其上施压,晾干后会形成水印。”   他摩挲着手里的纸,有些无奈地敲了敲长椅的扶手:“女人,真是——”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夹着电脑站了起来。   头一次没有用电子地图,他一个人借着月色,在波托马克河边走了很久,才找到一截没被拦住的河堤,蹲下身去,将手里的纸在河水中打湿。   打湿后的纸条上渐渐浮出字迹,月色太模糊,他需要凑得很近才看得清。   没有我爱你你爱我吗之类的矫情,只是用中文写了四个字,这四个字还分了两行。   李唐…   李唐…   省略号是三个点的英文习惯,可见写字的人并不习惯写中文,偏生把“李唐”两个字还写出了些风骨,也不知练了多久。   有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他将纸条对折。   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个和他的有几分相似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哥,你在做什么?”   李唐没回头,没回答。   那人在他身边坐下来,语气带了几分嘲讽:“听说今天副总统的车被撞了。副总统先生也受了重伤。路口监视器拍到不少MS-13的人,听说总统先生很生气,已经暗地里对MS-13下了追捕令。”那人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看星星的李唐,“哥哥,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呢?MS-13追个人都能撞上副总统,还正好在路口监控底下撞上?我要是总统也要生气,今天是副总统,明天说不定就到自己了,哎呀呀~”   李唐仍然没说话,看着星星的目光执着而淡然,来人自说自话了半天,才撒娇地摇了摇他的胳膊:“哥哥,你看什么呢?”   李唐右臂被抓住时眉头稍微皱了皱,才有些走神地回答:“见证历史。”   “嗯?”   他狭长的凤眼不带什么情绪,机械地说:“因为距离的不同和光传播的速度,我们所能看到的星空,在时间上并不统一。从百亿年到几秒前……”他指了指天幕上某一处,“如果此刻天狼星爆炸了,我要8.6年后才可以观察到。”   身边的人砸了砸头:“哥哥,你这样下去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世上像母亲一样的女人少得可怜,大部分女人可不喜欢书呆子。”   这么慷慨激昂的一席话,却全然比不过满天星星的吸引力大。李唐只是坐在河堤上,一手撑着电脑,另一只手手指轻轻敲着河堤。   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夜风起来了,他身边的人才无奈站起身,隔空踹了他好几脚:“哥哥!你又不理我!我本来有个大发现要告诉你的,现在不想说了!”   这话说得带着明显的“你来问我啊你来问我啊你问了我再考虑考虑告不告诉你”的腔调,可惜听话的人没想那么远。   等她走开了两三步了,才听到身后李唐淡淡说:“花璃,以后不要再动我实验室里的药。”   花璃愣了下,半天才回忆起什么来:“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绕着弯儿说话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以后不要给她下药’?不过,哥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给她下药了。因为——”   她语气上带了点轻快:“因为她死了!哥!她死了!你别再找了。就算把13K全员都调过来,你也找不着。她父亲害死了我们母亲,你难道要因为她把母亲留下的13K也毁了吗?”   回答她的是“扑通”一声。   从来冷静理智不多说一句废话的13K年轻首领李唐,于七月的某一个夜晚,当着亲妹妹的面,跳进了波托马克河里。   甚至连电脑也带下去了。   花璃倒不怕明早早报上会出现“天才少年带电脑跳河自杀”的字样,她对李唐那一身装备很有信心,此刻别说是带着电脑跳下去,就是抱个石像下去他也浮得起来。只是……   她恨恨折断手边一丛灌木:“哥哥,你疯了!你魔怔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水里的李唐,不知何时从胸前弹出来一只气囊(不是假胸!),他将防水的电脑搁在气囊上,几缕头发被打湿贴在额上,水滴顺着有些惊艳的下颌弧线滴下,在七月的这一夜,他不是那个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二进制气场的移动无情绪机器,而是神话中那个有些忧郁的水仙花少年。   水仙花少年从密封的口袋里掏出那张再次被打湿的纸条,一遍遍地抚过那上面的两行水印。   李唐…   李唐…   “Sissy,我叫Sissy!”   “李唐,他们都逼我嫁人。可是我不想嫁他,我嫁你好不好?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把我藏得谁也找不着。李唐,Stephen,你这么好的基因,总不会对繁殖一点兴趣都没有吧?”   “以、以后,不让你笑……不准……不准擅自对人笑,尤、尤其我不在时……”   “我觉得,Nick的基因比我好多了,你还是从了他吧……”   “你别怕,既然你都从了我了,我总不能叫自己的男人被人揍了。”   “好,我跟着你。”   李唐…   李唐…   “李唐,你果然不喜欢我。好,明天我不吃饭了,我要杀了Emami去!”   “混蛋!你这都是从强、奸、犯语录里抄的么?Nick就没教过你点别的么?”   “就算不为生命着想,为你平时最宝贝的那些个脑细胞着想……虽说你智商高……”   “爷,今晚留下嘛。给您打个八折。”   “对,我包的小白脸会煮菜烧饭包扎制药,还会按摩暖床写作业,你行么?我干什么要背着你包?”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逼你,可是那时我没有别的办法……”   “白火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你看着可一点都不小白脸……不,我不是说你长得不好看……你听我说……啊……”   “李……李唐,你放了什么进去……别……不要了……我错了……你把它拿出去……啊……我真的错了……你别笑……”   李唐…   李唐…   “白云书,那一鞭,我是替当年的孩子抽的。”   “李唐,李唐,我活了20年,只有两个人不想骗,也不想怀疑,一个是青青,另一个就是你。却想不到,被你拿了青青来要挟我。”   “李唐,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可惜了,我从来就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不然也不会和你耗了那么久。”   “我杀过人,也害死过人,这两个月,我总是梦见他们来找我……李唐,你把青青还给我,把解药给我父亲,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好么?”   李唐抬头,浩瀚宙宇,遥遥星河,人类的存在,无论从什么衡量上,在一百三十余亿年的宇宙长河中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所以他就好像他的父亲一样,对人类的热情只保留在责任的阶段。   就好比说去上学、去回答同学的问题,就好比说接手13K。   这些事在他看来,是无趣而没有意义的,李唐他,其实只想在有限的生命中能挖掘出更多宇宙和生命的真相。   时间那么少,少得连睡眠都是奢侈。   可是,却偏偏有那么一个人,让他一点点移不开目光,让他心甘情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让他一次次睡上五六个小时才起。   那个人她那么笨,笨得每一次只会一遍遍地追着他喊,李唐,李唐……   就是这样一个连最基本的泰勒公式都不会的人,却让他一次次对着屏幕发呆,时间总计四十二小时三十五分;   就是这样一个连二极管都会弄反的人,让他不惜暴露自己动用13K的力量,从有着外交势力的苏糜手里强行抢人;   就是这样一个连C语言都不知道的人,让他第一次明白,原来他也有欲望。   他低头,将脸浸在冷冽的河水里,脑子里一遍遍都是她叫着“李唐”时的样子。   快乐的,生气的,情迷意乱的…..   她喜欢勾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畔,看着他面上的长年的淡定一点点被吹散,才心满意足地一遍遍蹭着他的脸颊。   李唐,李唐…   李唐伸手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片密封的药片,熟练地塞进嘴里。   他的药从来有效,可是胸口的压抑感为什么还在?就好像有人在他胸腔里强行加压,体内的压力再无法和大气压持平,强大的压差让他觉得自己随时可以爆炸。   Nick说,这种情感叫悲伤。   他的很多情感,都是她教会的。   那一夜她醉醺醺地来,他生气;之后她醉醺醺地要他娶她,他心里竟有些欣喜;他丢她出去,却忍不住派人去跟她,听到她被带进苏糜车里时,心里一瞬间什么都感觉不到,再也坐不住,甚至连电脑都没带就出了门;那一晚他在车里抱着她,看着她身上裹着苏糜的大裘,满满都是别的男人的味道,他险些打破二十年来一贯的冷静,拿着枪去崩了苏糜。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公寓,他本只是坐在熟睡的女人边上编程,可四个小时下来,他竟连一个完整的function都没写出来。   他去阳台上,一把火烧了苏糜的白裘,阳台上的火熄了,他心里的火却越来越旺。   那一晚,从来不屑于人类情感的李唐,一遍遍地俯身去吻那个低智商的女人。   她的呼吸带着酒气,模模糊糊地回应着,闭着眼轻轻说,李唐。   他观察她眼球的移动频率,才知道她不过在梦里。这声李唐却生生杀死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就好像一个坏了的机器人,一遍遍重复着亲吻的动作,那些吻落在她耳畔脖颈,落在她胸前脊背,落在她腰腹和……   他流连于那触感,指尖一遍遍勾画出她的曲线,原来人的身体比键盘温暖那么多。   他进入她时,心中那股满足是什么样的科学发现都无法比拟的,是三千行程序不需要debug就直接compile都无法相较的。   鬼使神差地,他为她皱起的眉头而欣喜;鬼使神差地,他说,记着这疼,你便总记着我。   花璃说得没错,他疯了,他甚至无法给自己的症状找出一个合理的分类。   花璃说得没错,她死了,在审讯室那夜,他在她身体内留了定位器,除非用磁,不然不会掉落也不会损坏。   他在水面上打开电脑,闭着眼打了几行,出来的仍旧是“No Signal(无信号)”两个词。   定位器在爆炸中坏了,她那么笨,怎么可能自己取出来。定位被炸坏了,她呢,她呢?!!   李唐一甩手,从不离身的电脑竟然被他丢进了河里。   屏幕没入水中前,那句“No Signal”仍然一遍遍跳跃着。   那是他的Sissy,十二年前躲在巨大的变压器后哭的Sissy;三年前趴在单向玻璃上抹泪的Sissy;六个月前一边流泪一边蹲在他地板上捡钢珠的Sissy。   他说,女人的眼泪会让男人兴趣大减。   可他,为何每一次见了她的眼泪,都想说,Sissy,你过来。   她站在火坑边,要他再看她一眼,他却没有勇气抬头;   她要他放了青青,他拒绝了,因为他怕没有了青青,她不会再找他;   她要他给她解药,他拒绝了,因为他不敢告诉她,其实他也没有解药,他没有,而且另外一个男人有。他怕她去找那个男人,他怕他对她再没有利用价值。   从来目空一切的天才少年李唐,从何时起,变成这般患得患失的模样。   他的Sissy去了哪?也许他错了,等她回来,他会带她去吃好吃的哄她,会帮她做她讨厌的功课。   此时波托马克河里的李唐,仍然坚信食物是哄女人和所有雌性动物的最好武器。   -------------------------------------------------------------------------------   李唐从河里出来时,岸边的Kaki终于能将手里捧了三个小时的吸水外套披在他身上。   李唐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用简洁的日语问:“白宫如何?”   Kaki面色有些复杂,小心翼翼地汇报道:“回大人,所有计划都按照大人预定的进行。总统很生气,今晚就对MS-13展开了突击……”他顿了顿,“只是……就在一个小时前,有人匿名给总统秘术发了另外八个交通监视器拍下的图像,我们13K今晚在车里的两个人,已经被列为重点嫌疑人…..”   他看了看李唐冷然的脸色:“大人,一个半小时前,我们的系统,被人侵入了。”   -------------------------节操小剧场-----------------------------------   写不动了…..一句话总结   《被入侵的系统》   今夜,13K内部所有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   “今夜,河边。   ——你的管六“   作者有话要说:  六叔无处不在!   大家等我明天的无节操小剧场啊!   大神终于稍微开窍点了,可惜,娘娘开始反击了。   潜水的妹纸们!42要侵你们的系统偷你们的果照!   (别打脸,别打脸,呜呜呜)   谢谢补分的白白,真是一个好白白。 ☆、第四十章   与地下实验室里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3K控制室里的宽敞和明亮:三面墙上铺了四十余个屏幕,中间的马蹄形桌面上又设了二十几台电脑。   此时是凌晨两点,每台电脑前都坐了一个戴着耳机的技术人员,无一例外地十指在键盘上翻飞着。   忽然,其中一人挥拳砸了一下桌子,气愤地用日文骂了几句。同时,满墙的屏幕都黑了,一秒后,所有的屏幕上同时出现蛇一样的进度条,缓慢却匀速地前进着。   每个人见了这情形,都如临大敌,一时间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整个控制室好像被开了静音。   最早捶桌子的那个先反应过来,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叽里呱啦又说了几句,剩下的人如梦初醒,又埋头敲起来。   过了大概三分钟,墙上的进度条停了,一直卡在65%的位置,满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露出刚上刑场却发现国家取缔死刑的释然。   可惜一口气还没喘匀,那停止的65%就跳成了66%,两秒后直接蹿到了70%。   这时,金属制的大门开了,一人披着湿漉漉的外套,几缕湿发粘在额头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进来。   其形容看着像刚从河里爬上来的,表情却好像刚把人推进河里。   控制室里的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看着来人的表情有一种小蝌蚪终于找到妈妈的欣喜,齐齐低头用日文喊了声“大人”。   那人走到当中的屏幕前五步处停下,扬起弧度流畅的下颌盯着屏幕看了一眼,伸出一只手在身前台子的内嵌键盘上快速打了几下。   随着那几声响起,三面墙上的屏幕一起闪烁起来,光影在每个人的脸上交错着。   光影之中,多少人眼中的技术大神李唐,仍在裤兜中的右手慢慢握成了拳。   看到这里,二十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慢慢崩塌。   是谁?是谁?   是谁竟然能在大神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此时,纵是智商再高,李唐也没有想到,在他最引以为豪的东西上给他狠狠一击的,会是那个人。   那个人,一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她那么笨,害他总是要浪费时间去给她擦眼泪。   -----------------------------------------------------------------------------------   这一夜,控制室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敢眨眼,生怕漏掉了任何一行代码,以后写回忆录的时候才不会感叹:“当年老子亲眼看到大人虐死神一般的对手,却没背下来大人输的所有指令!白活一场!”   此刻众目睽睽下的李唐嘴唇抿得很紧,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兴奋过了。   对,兴奋。   天才少年李唐,从十岁起频频在各类国际竞赛中获奖,但李唐不是神,一个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将所有学科同时学得深入。   他追求科学的真相,却明白凭一人之力,就算倾尽此生,能挖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于是李唐选择了一条曲线求国的路。   无论是什么学科,大多存在大量的计算,目前很多学术上的问题,其实都是计算上的问题—因为没有好的算法,或者没有足够的计算能力而无法进行。   就好像一群顶尖的猎人,却没有好的猎枪。   于是李唐就变成这个造猎枪的人,他为很多科研组织和个人解决计算上的难题,同时也让自己有机会接触各领域中最顶尖的科技。   所以说,李唐虽然被称为工程系之神,但他最最得意的,还要数从无数实践中锤炼出来的计算机技术,除了那一次心神不定和苏糜打了个平手,在计算机造诣上,他已经五年没有遇过对手。   那一次,那一次为什么心神不定来着?   他闭了闭眼,好似还可以感觉到那人和苏糜一起进来时心中那异样的感觉。   那一天,在全校几千学生注视下的工程系之神,面色平静;   那一天,他一只手在键盘上,另一只手却在桌子底下一遍又一遍地掐自己的大腿,强迫他不去想苏糜的那句话,不去看人群里那个身影。   就好像现在。   现在,他带着一身河水的气息,站在几十屏幕面前,面对着二十年来最大的敌手,口袋里的右手一下下地掐着右腿。   这样,他才可以将注意力保持在棋逢对手的兴奋上,而不是在口袋里的那张纸条上。   李唐…   李唐…   “要让一个人后悔,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引以为豪的东西上,打得他爬不起来。”   ---------------------------------------------------------------------------------   李唐单手输入一行指令,他身后站着的技术总管看出他的意图,没有管住自己,插嘴道:“大人,对方虽然侵入,也只停在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火墙之间,能接触的数据有限。大人为什么自毁第二道防火墙放他进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日文有引狼入室这个词么我去)”   李唐没说话,一伸手,Kaki又搬来一台电脑,李唐将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双手在两台不同的电脑上同时操作起来。   刚才说话的总管越看越为自己的问题惭愧:李唐现在左手在一台电脑上故意制造系统漏洞,引对方侵入得更深;右手却通过完全不同的渠道追踪对方IP.   对方显然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边一点点凿开第三道防火墙,一边还能不停制造浮动I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总管身后的技术员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半个钟头后,控制室正中那人的眉头渐渐舒展开,鱼入网了。   他弃了左手下的键盘,双手在一台电脑上快速打了几下,然后轻轻按了“enter”。   不管对方在哪,他都能在五秒内,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定位。   5   4   3   2   …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鱼儿落网的时候……   三面墙的屏幕齐齐跳了一下,然后整个控制室都黑了下来。   断电了。   李唐面色一变,迅速在靠着电池供电的笔记本电脑上敲了几下,两秒后地下室的发电机被驱动,室内又亮了起来。   众人抬头看过去,却见刚才还斗得难解难分的屏幕已经被刷新,此刻四十多台显示器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弹出来:   Hope you had fun, Stephen.   (希望你刚才玩得愉快,Stephen.)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屏幕发呆的时候,Kaki的电话响了,他接了以后,面色苍白地蠕了蠕嘴唇,对李唐说:“大、大人,就在十分钟前,我们派去开车引诱MS-13的两个人,被FBI抓了。”   话音刚落,听到哔哔两声,墙上的屏幕上又打出两行字:   Time to hit my bed.   Next time.   (睡觉去了,下次再玩。)   这行字出来,在场的脸色都十分不好看,这时候就是再傻的,也明白他们13K今晚被人玩了。   不但被人玩了,而且被玩得很彻底,被玩得一点面子都没有。   沉静了几分钟后,所有人都抬头去看最前面的李唐,那个从来不慌不忙从来能扭转局势的年轻首领。   沉着的首领单手压在键盘上,另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额前的头发干了,细细碎碎遮住眉眼,从侧面看去,只看得到鼻梁下颌和喉结连成一条姣好的却锋利的弧线。   半晌,他轻轻合上电脑,将另一只手也j□j口袋,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就这么走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Kaki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都回去睡吧。”   -----------------------------------------------------------------------------------------------   凌晨三点三十分,Hoover大厦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个人,他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看着十分落魄。   一个穿着破风衣的流浪汉牵了只少了条腿的瞎眼大狗从他面前走过,流浪汉看了他两眼,从手里的纸杯中摸出几个硬币放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等流浪汉走远了,李唐才借着路灯和天边微微亮起的一丝白光摸起来那几枚硬币,无意识地抛了抛,喃喃说:“从细菌含量看,硬币比抽水马桶内层要脏。同时比抽水马桶更脏的还有地铁扶手和饮水机内胆。”   他说完,连着咳了几声,才发现今夜在水里泡了太久。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片药吃了,做完以后又去摸装着纸条的口袋,手伸出去,又转了方向,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张酒精纸擦了擦手,才将纸片夹了出来。   纸片已经干了,皱皱巴巴看不见字,他不舍得再拿去泡水,只是低头盯着那一片空白。   李唐…   李唐…   不知道盯了多久,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出Hoover大厦上联邦调查局(FBI)那几个字时,一只手轻轻抚上那张纸条。   风里希看了看在长椅上双眼紧闭的男人,毫不客气地伸手从他手里抽出纸条,皱着眉看了一会,纸条看着有些眼熟,她想了一下,却想不起在哪里看过,手上一团一抛,纸条就被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身边玄女伸手在李唐额头上探了探,有些担心地说:“娘娘,他额头很烫。”   风里希“哦”了一声,不在意地说:“他有药,死不了。”说完掏出一层指甲大小薄薄的疑似皮肤的贴片,轻轻贴在他耳朵内壁,拍拍手对玄女说:“咱们走。”   走了几步,对玄女说:“给13K发个消息,引他们过来接人。”   -----------------------------我是节操小剧场---------------------------------------   不同妹子看到昏倒在FBI门口的大神都是怎么掉节操的?   (1)   aiweier(紧紧握着大神的一只手,内牛满面):大神!我可怜的大神!你肿么这么可怜!你虐的我心肝疼啊!我原来不喜欢留言的,但是看到你这可怜的小模样是在受不了了。大神!你怎么恁地命苦啊大神!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地雷,拉了引线塞进李唐嘴里:大神,让艾薇儿来帮你解脱吧!   (2)   彻羽_北约(捂心口):凉凉太帅了!凉凉你是我的偶像!凉凉你刚才扔纸团的动作太潇洒了!凉凉就连你最后不忍心让大神自己受冻的那句话都说得那么霸气有没有?凉凉你真不愧是奥斯卡小金人得主!(看了一眼睁开眼呆呆看着她的大神)妈蛋大神你怎么起来了!妈蛋大神剧情需要你现在不能知道凉凉身份啊!妈蛋怎么办啊!   彻羽_北约(从路边捡起一块砖头):为了不因为泄露机密被42虐死,我也只能杀你灭口了!   尼玛你干掉男主比泄露机密罪轻么?!!!   (3)   86(搬起一块大石,放在李唐胸口,找了个锤子去劈,被42拦住): 大神从女神劫一路走来,在各种求虐被虐自虐中依然在男主位置上屹立不倒,他容易嘛?大家不要虐大神了~   42:那你在做什么?!   86:人家就是想看看大神究竟有多坚强,看看胸口碎大石来不来的了。   (4)   十七夜(温柔地唤醒大神):唐唐,42这样虐你,我看不下去了,你的苦我都懂,你在我心中已经白了。(说完去扒大神的衣服)   李唐(仍旧晕乎乎的):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十七夜:人家叫十七夜,你说人家想干什么呢~~~   (5)   中华少女南枝(给大神画了个刀疤,又弄了个假发带上)。   李唐:你是四合会的人?你要干什么?   南枝:街机里面太寂寞。   (6)   丢丢(趁着没人把大神扒了,360度拍照,并且录像)。   42亲妈:丢丢!你干什么!   丢丢:做大神下海光碟的封面,以后就不用42的下海光碟吸引妹子入群了。   42(举起手机):丢丢,还有啥角度没拍?一起多拍点吧!   (7)   13033248(也是去扒大神的衣服)。   李唐(惊醒):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13033248:我是一个无法接受BL的读着,所以我要在管六赶来前,把BL变成BG……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42来啦!42来啦!大神被耍啦,凉凉你好贱,和大神说你要去睡觉了是要暗示什么么......   谢谢大家留言啊!好开心!嘿嘿嘿,嘿嘿嘿(丧心病狂了,不知道说什么了)   另外特别谢谢aiai的地雷,但是42要说,大家可别浪费钱给我扔雷,真的。42写文就是指望看看你们评论乐呵乐呵,你们留评我就有动力写,等过几天月榜到期了我就自己给自己扔俩鱼雷,争取挤上霸王周榜。   要扔雷的,给42留两句话就行!千!万!别!砸!钱!   ---苦逼地发现好多大神都一月发文结果被老挤在首页月榜第二页的42 ☆、第四十一章   风里希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听到长椅那边“扑”的一声,一转头,发现刚才还躺得不偏不倚受力均匀的那个,在她说话的工夫已经从椅子上滚下来了。   估计也是烧得厉害,这么砸都没醒,只是高鼻梁先着了地,不一会工夫,那张闭着眼也面色严肃的脸上,渐渐淌下鼻血来。   玄女觉得这场景实在是要扶几百个老奶奶过马路才修得来福气看到,不禁多瞅了几眼,瞅到第三眼时被风里希一眼瞪过去。   风里希皱眉看了看地上趴着的男人,冷冰冰吩咐道:“玄女,去开辆车来。”   玄女恋恋不舍地又瞅了好几眼,才快步离去。   玄女走后,风里希隔着一条街道,站了能有三分钟,才一咬牙,踩着高跟鞋过了马路。   过了马路后,她又站在离地上的人三步外看了半晌,才去摸纸巾,结果发现身上除了个电话什么都没有。她扫了下四周,看到垃圾桶边缘的一团纸,好像是她刚才扔的。   她走过去伸出两指夹起那团纸,蹲下身用纸团在李唐脸上胡乱抹了抹,纸张吸水能力还不错,好歹把血擦干净了。   她正要丧心病狂地用差点进垃圾桶的纸给神圣的李唐大神塞塞鼻孔,却瞥见被血染红的部分隐隐浮出图案来,打开一看,是四个血红的字:   李唐…   李唐…   有些生疏的笔迹,是她练了一晚上才写出来的。   这个七月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13K年轻的首领李唐在河里泡了三个小时,还沉湖一台顶级配置的电脑;比如说龙兴帮的现任当家风里希在街边蹲了十分钟,还捧着一团沾满鼻血的垃圾桶回收纸张。   她以为,这张纸,已经和那盒巧克力一起,和成千上万的生活垃圾一起,被埋在不知道哪个垃圾掩埋场。   无法想象一向爱干净的那个人,等到人散后,冰着一张脸,夹着电脑,弯腰在学校的垃圾桶里掏着。   盯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感觉唇上一疼,脖颈已经被人勾住,她下意识地挥拳出去,拳头到了对方脸上又停下。   那人不知何时从地上撑了起来,一只胳膊拄在地上,一只胳膊勾着她,狭长的凤眼半睁着,面上还带了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李唐见她看过来,神色也是一僵,随后讨好似的勾了勾嘴角,尽量勾出来一个她喜欢的笑。   风里希不得不承认,此刻在她面前二十公分处的脸,有着可以拿下绝大多数女性的魔力。   如果忽略他鼻子下奔腾而下的两条红色的话。   李唐动了动薄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个音还没发出来,被风里希当机立断敲昏过去。   于是世界又安静了,仍然勾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臂烫得她有些不舒服,她想也没想伸手对着仍挂在她身上的人一推,却在他后脑着地前拉了一下。   费了半天劲,才把高了她大半个头的男人拉回到长椅上靠好,她刚坐下,那边滚烫的额头就滑了过来,重重砸在她肩上。   她伸手想去推,却发现手也被人握住,触感滚烫,靠在她身上的人仍旧闭着眼,嘴里时不时冒出两句日文”。   叽里呱啦……Sissy……叽里呱啦巴拉巴拉…Sissy……呱啦呱啦咕噜咕噜Sissy……   有那么一瞬间,风里希特别想改个名字,比如柴可夫斯基什么的,至少不会被喊得这么顺口。   坐了没几分钟,从街边开来辆黑色玻璃的车,车门打开,玄女从驾驶席上下来,而在她之前,从靠着路边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男人。   可以当镜子的皮鞋,一丝不苟的裤线,笔挺的西装,松了两颗扣子的衬衫。   饕餮胳膊上搭了一件风衣,一边走来一边展开衣服给她披上,转头看向刚被她推在一边的李唐,眼神冷了几分。   风里希披着衣服站起来,弯腰要去拉椅子上仍昏迷的人,却被饕餮拦在身后。   这个七月发生的怪事又要加上一件,靠着暴力手段上位的四合会老大,沉着脸色将昏迷的13K首领架上了龙兴帮风娘娘车的后座。   饕餮运送李唐的时候,风里希扭头瞪了玄女一眼。   玄女委屈地绞了绞手指,委屈地做了个“是他自己非要跟来”的口型。   饕餮将李唐放在后排,自己也顺势在后排坐下,风里希无法,只得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玄女一脸纠结地开着车,半天小声问了句:“娘娘,咱们去哪?”   风里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想都没想吩咐道:“找个13K的据点把他放下。”   话刚说完,后座上传来讥讽一笑:“娘娘还真是旧情难忘。”   风里希仍闭着眼,没什么情绪地问:“你想怎么办?”   饕餮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人:“拿他做人质,对付13K可能省不少力气。”   风里希嗤笑一声:“人质?那也要你能看得住。他三年前就能从龙兴帮里逃出去,四合会是觉得龙兴帮不行?”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和枪支上膛声,饕餮冷淡地说:“死人不会逃。杀了他,再拿下13K也要容易得多。”   风里希懒洋洋听他说完,表示赞成道:“你动手吧。”   身后没有传来扣扳机的声音,却传来啪的一声,是饕餮手里的枪落地。   风里希微微扭了扭身子,从座椅之间伸出手去,戴着手套打掉吸在饕餮手上不停放电的电池: “你以为没有完全的准备,他这样的人会自己跑出来在街边等着被杀么?”   说完捡起枪来递还给他:“再试一次?”   饕餮没有接枪,只是“咔咔”笑了两声:“有娘娘在这,在下就是试再多次也没用。”说完有些凌厉的眼睛通过后视镜看向她,“娘娘信不信,要是娘娘不在车上,在下有几百种方法弄死他?”   风里希不想与他争辩,却听饕餮声音软了三分:“只要一想起你两个月前的模样,我就很想一枪让他的脑浆涂满车顶。”   风里希继续闭目养神:“除非你抵着他下巴开枪,不然脑浆也只能喷在车窗上。而且你还要换把枪。”   饕餮又“咔咔”笑了几声,过了一会把枪捡起来收回怀里,肯定地说:“娘娘,你怕了。”   风里希一副老年人的应对:“是,我怕了。”   车内一时无语,过了一会,风里希睁眼看了一下后视镜。   “饕公子……”   “?”   “他鼻血流到我车上了,你就不能给擦擦么?”   “……”   在这一个七月,一向手段狠辣的四合会饕餮,默默接过风里希递去的纸巾,别扭地给一个昏迷的男人擦鼻血。   那个男人,不论在经营黑帮还是抢女人上,都要算他的死对头。   -------------------------------------------------------------------------------------------------   早上六点,车子停在一座不起眼的房子大门前,风里希戴上太阳镜,下车,确认四周没有摄像头后,才看了眼被饕餮“拎”出来的李唐,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会,只摸得饕餮的一双眼睛越眯越长,才揪了他一颗扣子下来。   她扬了扬手里的扣子,淡淡说:“录音设备。”   饕餮皱了皱眉,手一松,将李唐丢在大门外。风里希没再去看发烧的人,转身往车里走。   刚走了几步,手腕被人抓住,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是饕餮从身后箍住了她:“我哪里不如他?”   风里希下意识地手肘向后一推,正击在他腹部,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松开她,后退几步。   风里希以一只十公分的鞋跟为轴转身,推了推墨镜:“你没他禁打。”   饕餮冷笑一声,直起腰来,再次大步上前,单手将她按进怀里,低头就去吻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支雷管,点了点身后,阴测测地说:“你再对我动手,我就炸死他。”   -------------------------我是有节操的小剧场,小呀嘛小剧场-------------------------------------   饕餮冷笑一声,直起腰来,再次大步上前,单手将她按进怀里,低头就去吻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支雷管,点了点身后,阴测测地说:“你再对我动手,我就炸死他。”   对于这一句,各位节操妹子都是怎么应对的。   轻薇(先把饕餮揍了一顿):好了!我动手了!一根够不够?(对玄女招手)把后备箱的武器都搬出来,给饕公子挑!(转头对饕餮)别客气啊别客气,拿去生活,不够再管龙兴帮要。你可一定要帮我好好虐虐闹闹。看完女神劫觉得不虐死他我都睡不着觉。   饕餮鼻青脸肿地站在那,望了望手里的雷管,一跺脚,直接加入13K。   Frigg(表情纠结地任饕餮抱着):万万没想到!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饕餮(带着些霸气):万万没想到什么?万万没想到我会用他威胁你?   Frigg:不,我就是万万没想到你连雷管的正确拿法都不知道,还能当上四合会老大……   饕餮:啥?(轰)   木木(掏出一根更粗的雷管):虽然我对晕倒的大神没感觉……但我是个要面子的人,你敢炸他,我就敢用这根……   饕餮(面色一冷,又一喜):怎么?和我同归于尽么?能和风娘娘死在一起,是在下的荣幸。   木木(掩面):你想多了,我是要用这根戳你菊花。   桃Z(潸然泪下):不要!你非礼我好了,不要再虐李唐了!   饕餮(脸上表情很复杂,很受伤):果然,你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妥协。他究竟有什么好?床上技术高?持续时间长?   桃Z(继续流泪):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怜,你都不知道他多孤单!   饕餮:啥?   桃Z(用手机播放海绵宝宝):听,这是他喜欢的歌,你不觉得凄凉么?多么凄美的音乐,多么忧伤的旋律,就好像他的人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了,俺现在的节奏就是一章相爱一章相杀,大家别着急,凉凉很快就会给13K致命一击。但是大神也不是吃素的,大神是吃药的。。。   大神的鼻血奔流而下,染红了娘娘的大姨妈。   话说饕公子给大神擦鼻血的感觉如何?   最近想了一个梗,今天脑子一抽就开了个全文存稿,讲一个从小被当做弱智对待的土肥圆姑娘如何崛起,如何用简单的思维战胜高智商的各种攻击。主要是觉得技术流里的大神有点让我写崩了,这次换成商界精英VS技术精英VS弱智...   有兴趣的妹子们可以收藏下,我在全文存稿慢慢写,估计技术流写完了也不一定能攒出个几万字。      再次谢谢大家留言! ☆、第四十二章   每个男人身上的气息都不同,如果说李唐是夹着墨香的机械味,苏糜是奢靡的香车皮革味,那么饕餮身上就是彻彻底底的火药味。   风里希不为所动,手腕一扭就挣开他的钳制,反手去卸他的胳膊:“饕公子这是和我发疯呢?按你手里那个的毁坏范围来看,饕公子这是想咱们三个同归于尽?”   她话没说完,双手却被饕餮单手几下拧到身后,他另一只手里仍举着雷管,钳制她的手一用力,风里希的胸就被贴上他的身子,她被迫仰着脸看他。   饕餮低头,鼻尖离她的仅一公分:“风娘娘,你记住,不和你动手的人,不一定都是打不过你的。”他“咔咔”一笑,把手里的“雷管”一扔,“我饕餮要是真想强你,根本不需要这个。”   说完这些,他松了手,表情放软了点:“在下是疯了。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别人卿卿我我,还甘愿被当成狗一样使唤。”   回答他的是风里希毫不客气的一耳光。   他笑了笑,伸手又将胳膊上搭着的风衣给她披上,提步就往车上走:“开个玩笑,怎么,娘娘当真了?”   风里希一脚踩碎地上的伪雷管,抬眼看了看石柱底下靠坐着的人,甩甩头发,转身上了车。   ------------------------------------------------------------------   Kaki在门外站着,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十二少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关切地说:“Kaki大人,您已经守了6个小时,下去歇一会,我来吧。”   Kaki一抬头,刚想拒绝,看到十二少身边的人,恭敬地鞠躬叫了一声“小姐”,很识相地下去了。   十二少见Kaki走了,上前缓缓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将花璃让了进去。   房间里很黑,李唐靠坐在床上,床身翻上来的桌面上放着一台电脑,他的手指在黑暗中噼里啪啦敲着,好似在弹一首曲子。   花璃吸了口气,走到床前,李唐手指一敲,一只带着轮子的椅子从墙边移过来,到花璃身后停住。   花璃坐下,两腿交错,声音轻快地说:“哥哥,你醒啦?”   李唐垂目敲了一会键盘,才低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花璃尴尬地抿了抿唇,起身在他额上一探:“哥哥,你还在发烧。” 又去拉他右边袖子。   看到袖子底下那只右臂时,花璃倒吸一口冷气:“哥哥!哥哥!你果然用自己做实验给那个女人配药!你再不心疼你自己,废一条胳膊是小事,到时候感染溃到全身怎么办?哥哥!你疯了!你这是要给她陪葬吗?”   李唐手上停了停,左手将袖子放下,淡淡说:“花璃,我不做蠢事。”他有条不紊地扣上袖口的扣子,“死不了。”   花璃冷冷笑了一声,那神态与李唐有几分相似,丢了一团染血的纸团给他:“对,我的哥哥是世上最聪明理智的人。不过,我聪明理智的哥哥啊,你为什么会握着这团东西被人丢在咱们分部门前?还是被揍出一脸鼻血以后被丢下?”   李唐接住纸团,打开,又合上,声调平平地解释:“大脑的活动需要多种酶的作用,而酶的活性在相当口腔温度37度左右时最活跃,随着体温的升高,酶的活性逐渐减弱,42度左右时酶的活性受到很大的抑制(42捂脸),有生命危险。所以发烧时大脑的运转速度会受到影响。”   花璃表情很无奈,就在这时,李唐对面的屏幕忽然闪了三下,下一秒他之前输入命令的历史记录都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词:   Hello, Stephen!   看到这一行字,李唐还好,花璃面色一变:“哥哥,这是……”   李唐伸出有些苍白的手,快速进入战斗状态,过了五秒钟,他一抬手,房间角落里的落地灯爆了。   花璃被吓了一跳,紧紧攥住李唐的胳膊:“哥哥,你干什么?!”   李唐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竟然愤怒地打入一行自爆指令。很快他回过神来,摸摸花璃的头表示安抚:“我们13K的交易记录,被人窃走了。”   花璃一时忘了他手臂上有伤,攥得更紧:“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破得了哥哥的系统?”   李唐沉默片刻,手指动了动,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Good job.(干得好。)   他抽出一张纸巾掩住口鼻咳了几声,脸上有一种不自然的潮红:“一百二十七……”他说,“五年,一百二十七次攻击,只有他一个侵入到第三层内。这个人的实力不在我之下。”   花璃瞪了他一眼:“哥哥,都什么时候了,现在不是夸强盗的时候!咱们的交易记录被人偷、去、了!你听到了么?交易记录!”   李唐没说话,这时Kaki从外面急急忙忙走进来,急急忙忙鞠躬,急急忙忙汇报:“大、大人,之前被FBI抓去的两个人把我们华盛顿分部的仓库供出来了。就在刚才,政府已经派人围剿了整个华盛顿分部。”说完有些侥幸地,“好在大人有先见之明,转移了大半人员和器材到这里。”   李唐又咳了一阵子,才从口袋里摸出片药吃了,对花璃和Kaki说:“不用惊慌,通知所有人原地待命。我休息一会,你们先下去。”   ----------------------------------------   大门关上时,李唐向后一靠,沉沉砸在枕头上。   他一只手还搭在键盘上,平静的目光落在一片黑暗中。   是谁?可以在三秒钟内破解他的十六位密码?就算是他,也需要两分钟时间。   三秒钟,三秒钟,刚刚好是手指在键盘上输入十六位需要的时间。   他的密码并不是被人破解了,而是被人窃取了。   他从来小心,并不在人前输入密码,就连在学校一般也是坐在没有摄像头的角落。   是谁?是谁?就连花璃都不知道的东西,是谁轻轻松松坐在电脑前敲出一连串字符。   百思不得其解,他伸手盖住额头,忽然瞥见仍然暴露在屏幕上的两行字,看着那跳跃的光标,鬼使神差地,细长的手指摸上键盘。   How did you get my password   (你是怎么知道我密码的?)   技术大神李唐,对着一台被黑了的电脑,居然尝试和刚破坏他三层防火墙的黑客对话。   真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技术再高也怕发烧。   发烧的李唐盯着屏幕等了很久,手里去摸那张饱经摧残的纸团。   Sissy, Sissy ……   如果你在,会说什么?   有一种人,他们聪明,却不敏感;他们理智,却不通透;他们博学,却不博爱;他们对知识吸收很快,对自己的感情,却释放极慢。   就好像李唐,别人都说时间可以让人忘却一个人,可对于他来说,这种悲伤就好像宇宙直径,起初只是可忽略的一个数字,却随着时间的增长,膨胀速度不断增加。   有一种说法,宇宙会耗尽能量并停止膨胀,恒星、星系、行星和所有原子都会开始塌缩,紧缩成针尖大小,这被称为大坍缩。   李唐压了压胸口,他从不相信“悲伤”这种情绪真的存在,但是此刻,他希望,一切可以塌缩成针尖大小。   他抬手,开始修复系统漏洞,过了一会,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右臂一阵火烧般的疼,他停了停动作,有些僵硬地又摸出一片药咬碎,却止不住身体一波波热浪涌上来。   半清醒中,他抬手,在键盘上胡乱敲起来:   Sissy,come back to me.(Sissy,回来我身边。)   Sissy,you were in my dream.(Sissy,我梦见你了。)   Sissy, I miss you. I really do.(Sissy,我很想你,真的。)   Sissy,I wrote you a poem. “Gravitation is not responsible for people falling in love.” (Sissy,我给你写了一首诗,“重力不是人们陷入爱情的原因”.)   不得不说,技术大神写诗实在是很失败……   也许真的是体温升高让酶的活性减弱,李唐在一片狼藉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打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让手指在键盘上跳跃。   同时,在离联邦调查局不远的一座大楼里,风里希看着电脑上出现的一行行单词,看着那一句“重力不是人们陷入爱情的原因”,骂了一句:“Damn it,他开始打乱码了。”   这时有脚步声响起,她迅速切换了屏幕显示,站起身来对着身后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轻轻叫了句:“六叔。”   管城候透过镜片看了看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皮肤,点了点头:“还算没傻到无可救药。”说完扔给她一个很眼熟的盒子,利落地说:“去拿你父亲的解药。”   风里希伸手接住盒子,“咦”了一声:“这不是苏糜那块陨石么?”   管六扶了扶眼镜:“你以为他用什么向你求婚?钻戒?”   ————————————节操小剧场----------------------   各位妹子对苏教授用解药求婚的反应。   熊熊:解药!解药!原来解药在苏糜那!可是人家更萌糖糖那团鼻血纸怎么办啊?能不能叫苏教授把鼻血涂满解药?   风龙直接从床上气起来了:“你想坑死你爹么?!!”   然后……然后就不需要解药了。   Connie(刚分了一点情商给大神):苏教授用解药向我求婚?!那我是不是要一直把解药戴着手指上?我家老头子怎么办啊?!   (纠结中)不行,我还是找机会崩了苏教授拿解药吧!   (你的情商啊……)   马德:六叔,李唐真性感。   管六:和你求婚的是苏糜,不是李唐。   马德:可是李唐真性感啊!   管六:所以呢?你就不管你爹了么?   马德:没,就是想问,苏教授床上技术如何?   管六(心虚地):我怎么知道!   柒光年:我考完了,现在有时间嫁人了。来吧。   管六:可是对方是苏糜。   柒光年:没事,我考完了。   管六:这和你的考试有什么关系?   柒光年:考完试做什么都不重要了。   爱跳舞的小毛球:楼上错了,应该是考试没有挂科以后……   伪腐瘦:(*&@&……@Q($@*7   管六:?   伪腐瘦:)(!@&!@%!*@&#(*!!!   管六:你嫁还是不嫁?你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过去。你忘了你爹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的吗?   伪腐瘦:我还被大神夹在电梯里啊!   (过了好久)   伪腐瘦:六叔,你实话和我说,我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42又来啦!终于苦逼地再次爬上月榜首页了。扔雷的妹子,打住!前几天给自己投了两颗鱼雷,不小心爬到霸王票周榜丁墨大神上面去了,害我心虚了好久,你们再扔我真的要自刎以谢罪了。   所以,解药出现了,凉凉,你要以身相许换解药么?好狗血啊凉凉。   昨天把新文改名叫《跌倒在男厕所门口》,只混来两个收藏......大家,你们不喜欢男厕所么?我可以换成女厕所的!或者男澡堂也可以!收藏一下吧!(做了个链接在文案上)   (手机党可以去作者专栏里点哦)   再顺道推荐南神新文《隔壁家的男神先生》,讲脱衣舞娘和杀手的! ☆、第四十三章   风里希掂了掂盒子,没急着打开,只是晃了晃,问:“解药?Sai做的事,解药却在苏糜手上?苏糜拿来求婚的盒子,又到了六叔手上。六叔,你觉得你面前的,还是十三岁的离离?”   管六走上前,经过她身侧时,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随后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伸出一只斯文的手在键盘上敲了敲,屏幕又被切换回他进来时的那一幕。   风里希站着没动,管六的镜片映着屏幕上的光,他又随便打了几下,程序被强行从13K的系统里退出。   管六手一推,转椅转过来面对风里希,他双手在膝头,声音沉静:“离离,六叔很久没有给你讲故事了。”   说完不等风里希回答,他已经自顾自讲开了。   在二十多年前,13K的势力是四合会和龙兴帮加起来的三倍。   当时13K的大哥山口一井,有一个独生女,叫做山口纯子。山口纯子生得美艳,人又果断狠厉,不过二十岁,就在道上混出了名堂,人称“白貂女”,风头不输现在的风里希。   当时道上的男人,很多都对白貂女动过念头,年龄从18到40,甚至还有几个50多岁的帮派大哥和山口一井表示过,愿意扶山口纯子做正夫人。   山口一井13岁就在北美黑道上混,对属下一向严格,偏偏对这个独生女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在大家都猜测白貂女最后会花落谁家时…..   白貂女看上了自己的教授,一个木讷的华裔科学家。   这个科学家的名字叫李赛,主攻生物制药,偶尔在大学里教教课。   道上有个传说,都说白貂女为了李赛,被山口一井关起来23次,又跑了23次,最后一次遇上MS-13的人,对方强行要求她入会。   MS-13的规矩,几十年都没变过,就在六个男人已经在她面前脱裤子的时候,一向不问世事的李赛出现了,自愿接受13秒的暴打。   在李赛被打的时候,山口纯子趁机跑了。等她带了人来时,常年在实验室里生活的李赛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一口原本整齐的牙齿落了一地。   当时山口纯子一下子就瘫了,从来不落泪的13K大小姐抱着昏迷的李赛哭了有两个钟头。   之后的半年,山口纯子断绝了和13K的一切来往,只尽心尽力照顾李赛,等山口一井终于忍不住派人追到李赛的公寓时,发现山口纯子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就是再生气,山口老大也舍不得让女儿打孩子,最后只得承认了一点黑道背景都没有的李赛。   四个月后,山口纯子产下一个早产儿,取名李唐,英文名Stephen。   同一天,加拿大龙兴帮帮主风龙的夫人,也产下一个孩子。当时风龙正在芝加哥的13K总部和山口一井谈生意,两人几乎是同时接到消息,一个成了祖父,一个成了父亲。于是当时正在兴头上的两个大哥一商量,等两个孩子长大以后,如果互相互相看对眼了,两帮联姻也不错。   讲到这里,管城侯站起身来从吧台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继续讲。   就在当天,13K里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一个颇得山口一井赏识的年轻人酒醉后砍伤了不少帮里的兄弟,被扭送到大哥面前。   按照帮规,伤害帮内弟兄要剁一只手。山口一井从来严格,当即就让人准备家伙。那年轻人也是醉得厉害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坐在山口一井对面的风龙忽然发话,愿意把原来的四六开让成三七开,只要13K能让出这个年轻人。   那是一笔不小的生意,多出来的10%让山口一井也动了心,于是当夜,风龙带着仍然醉醺醺的年轻人回到了多伦多。   风里希单手撑在桌上,看着管城侯摇着手里的空酒杯,目光好似穿过二十年的时光,最后,他看了看她,眼里露出些许欣慰:“离离,再过几天,你就满21了。”   他说完,又扶了扶眼镜,继续回忆。   之后的十五年,13K和龙兴帮一直相安无事。也许是因为风龙当年大方让了10%,也许是因为那时一句玩笑话,山口一井对龙兴帮一直很照顾,直到五年前……   当时13K、龙兴帮和四合会联手干了一票大买卖,开始说好13K六、四合会和龙兴帮各二分成。结果等到生意干完收尾的时候,出了一件事。   风龙把13K给卖了。   13K靠军火起家,历年都会购进一批军火,分散开存在几个地方。风龙正是摸清了几个军火仓库,把位置透露给了警方。   那一夜对13K是毁灭性的,山口一井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正在进行的生意中,却被芝加哥警方从背后打了一闷棍。还来不及有所动作,曾经叱诧一方的黑道大哥被捕,山口纯子带人去救,在半路遇上龙兴帮的人,为首的一个正是当年被风龙救下的年轻人。   山口纯子见到熟人,当即就明白是谁透露了军火仓库的位置给风龙。她利落地掏枪,却被身后龙兴帮的内奸推了一下,于是子弹只擦着对方的眼角过去。   年轻人上前一步,低声说:“小姐,不用去了,山口大人已经于半小时前死联邦审讯室里。我们来请您去多伦多避几日。”   山口纯子冷笑一声,一枪崩了刚才推她的奸细,又看了看身后已经眼神闪烁的手下,一句话也没说,枪口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山口一井和山口纯子死后,13K里很多势力被龙兴帮和四合会收编,买卖得来的利润被两帮j□j分。风老大派青龙堂的兄弟搜寻李赛和两人的儿子,找了整整半年,这两人就好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   管城侯将空酒杯放在桌上,手刚离开,酒杯内壁就渐渐裂开,好像有什么生在在玻璃之下。他靠在桌边,温润如玉的脸上不见波澜:“搜寻一直没有停止,直到三年半前,李赛竟然带着和山口纯子的儿子出现在多伦多。风老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父亲从来只把山口一井当做对手,对于李赛,却大意了。“他又扶了扶眼镜,“那天他只带了十几个人……”   后面发生了什么,除了那一天在场的,谁也不清楚。而那一天在场的,除了后来赶去的风里希,没有一个人还能说话。   管城侯从桌上拿起陨石盒子,再次放进她手里:“离离,难道你从不奇怪,为什么那天去实验室的所有人里,只有你只是昏过去了?”   风里希艰难地开了个玩笑:“难道不是因为我貌美如花?”   管城侯低低笑了:“也许就是因为我们离离貌美如花。”他接着刚才的话题,“三年半前,李赛手底下有个跟着他一起做研究的博士生。当时两人正在研究一种罕见病毒的治疗方式,正好被风龙带着手下破门而入。却不知道虽然木讷但智商顶尖的李赛,早就在对着门的通风口上加了一只病毒培养皿。门一开,培养皿被打碎,通风口吹出的风带着病毒感染所有进来的人。”   风里希身子软了软:“六叔,你说的那个博士生……”   管城侯笑笑:“本来李赛是要把你也一起感染了的,但是当时也在场的那个博士生却站出来反对,两人争执之间打翻了实验台上的几个器皿和酒精灯,引发了小规模的爆炸。”   他握着风里希的手打开盒子,一枚白色的药片静静躺在中间:“爆炸让博士生变成瞎子,让李赛头部严重受损,至今仍然神志不清。”   管六说到这里,风里希忽然抬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非常偏离主题地说:“六叔,其实您并不近视,是不是”   管六不置可否,缓缓摘下眼镜,露出左边眼角常年被黑镜框挡住的一道疤:“是你父亲和我设计了13K,是我害死了纯子。”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风里希肩上,“你的父亲害死了他的母亲和祖父,你间接害他的父亲丧失神智。离离,欠了人东西,要么立刻还,要么永远不还。”   风里希关上盒子,长舒一口气:“六叔,我嫁。”   -----------------------------------我是节操小剧场,小呀嘛小剧场--------------------------   听了这段过往,大家都是怎么抓重点的?   瓜兄:什么?!李唐是早产儿?那那那那……会不会影响那个……对,就是床上的那个那个……怪不得他一直吃药!为了后半生的性福,我还是嫁给苏糜吧!   Miyavi:六叔你居然不知道李唐还有个恶毒妹妹?不过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想将来要面对的邪恶小姑子就觉得害怕。还是恶婆婆来得容易点。算了六叔你还是让我去死吧,剩下半本留给李唐哭。   W:六叔,你明明不近视还老透过镜片看人不累么?六叔我给你推荐李医师,祛疤不留痕,药到病除。就是他可能顺道XXX你,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   Mia:大神,人家要结婚了,你快来抢婚啊~~别忘夹电脑啊!咱俩一边跑还能一边看部片儿~   勒无卢:六叔,你为啥醉酒呢?难道你喜欢李唐他妈?还是……你喜欢李唐他爹?难道是……你喜欢我妈?   管六(扶了扶眼镜,有些失望):猜了这么多,都没猜到点子上。   青妞:六叔,眼镜不能摘!不扶眼镜的六叔当不了龙兴帮第一man!   管六:有疤不比眼镜酷?   青妞:本来应该是的,但是六叔你那疤是蜡笔小新形状的。   萧萧:苏糜竟然是因为我才瞎的!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们怎么都只关心六叔,没有人来心疼小狐狸。呜呜 ,呜呜呜,苏教授让我来以身相报吧!   李唐(咳咳咳,咳咳咳):死了算了。   等(脑回路和环境完全不兼容):我可以嫁李赛么?   李唐:后妈,你好。   花璃:后妈,再见。   大米粥:其实我想问,就一片药,那么多人吃,真的够么?   苏糜(咳):难道你要人家求婚装一麻袋药?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个,咳咳,听六叔讲那过去的故事。   其实风老大才是暗黑大BOSS,六叔和李唐他妈才有一段......   小狐狸你就这么瞎了......   平静了这么久不来点激情怎么行,大神握着鼻血纸躺了这么久不去给苏糜添堵怎么行?   敬请大家坐等激情的下一章!   (来点激情留言嘛妹子们~不然我就倒在男厕所门口不起来了)   对了,有爪机党说点俺名字看不到新文,42一试,还真看不到!   估计全文存稿发文那天才显示,要是大家不介意......(我真不好意思说)就收藏俺一下吧......   以下是文案   这世上有女神,也有土肥圆;   还有一种生物,叫做低智商的土肥圆;   身高170,体重170,智商70......   人家是前路黯淡,她是前路尚在施工中。   一切,从她跌倒在男厕所门口、并且扒掉一个陌生人的裤子那一天起,变了。   --------------------------------   这世上有两种天才:   一种是普通人眼里的天才   一种是天才眼里的天才 ☆、第四十四章   这一个七月,传出一个令整个硅谷、乃至全球媒体震惊的消息:被来自全世界百万15-40岁女性投票选出来的理想结婚对象榜上第一名的Facechat创始人、生物博士苏糜,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放出来当天,苏糜Facechat公共主页三度瘫痪,在他页面留言祝福和哭泣的大批粉丝创造了个人页面日流量记录,Facechat硅谷总部门前挤满了来自全美各地的记者,导致几万员工只能从后门下班。   经过一番斗智斗勇,Facechat现任CEO还是被道高一丈的记者们堵住了,他在镜头前苦着一张脸:“创始人早在七个月前就离开Facechat,甚至在两个月前抽走了属于他的一半股份,关于他老人家结婚的对象是谁,我们实在无可奉告。不过,我们才接到消息,创始人会于婚后重返Facechat,你们可以使用Facechat最新推出的图搜索去搜一搜……”   风里希坐在沙发里,抬手关了电视:“你这个接班人挑得还真不错,这个时候都不忘推销Facechat产品。看来你前阵子抽股份带来的股价大跌,很快就要被你重返Facechat的消息修正了。”   苏糜在七月的空调房中仍旧一身白裘,手指头间夹了一杯Burgundy红酒,一只手放在琴键上,单手弹了几个音儿,有点不满意地说:“离离,你知道不知道,上一次Facechat股价大跌,谁是最大受益人?”   风里希望了望窗外透进来的加州的阳光,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奢靡得简直就是对苏糜最好诠释的房间,十分配合地问:“谁?”   苏糜放下酒杯,双手摸在琴键上,却没有弹下去:“就在Facechat股票大跌前三天,芝加哥一家公司购买了一大笔Facechat的股票出售期权,杠杆原理给他们带来了十几倍的利润。”   苏糜盖上键盘,平日里行走毫无问题的他老人家此刻摸摸索索往沙发边挪,挂着一副要摔倒的样子,那时刻会随风而摔的小身板让明白他在卖力演戏的风里希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扶他到手工的欧式沙发上坐下。   刚感受到她的体温,苏糜就一副要溺水的模样扒住她的腰,下巴还不忘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风里希敲了敲太阳穴:“苏教授,不是说你们残疾人的自尊心都特别强么?像您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推开我说‘我自己可以’么?做了好事不是应该不留名默默离开么?”   苏糜窝在沙发里,行云流水地翘起二郎腿,梳了梳他胶得十分花花公子的头发:“离离,你说的那些都是傻的。人家眼睛不方便,这么多年过得多么辛苦!想我苏糜当年也是身体健康的一个大好青年,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来着?哦,对了,我听说你爹地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哎呀真是起死回生的神药啊~”   风里希拨掉一只直往她怀里钻的狐狸爪子,咳了咳:“教授,您还真是每日一提,现在我都觉得,要不是您,我的人生简直就会是一片黑暗。”   坚持每日一提的活雷锋苏糜苏教授,丝毫不惭愧地倒在她腿上,裹着白裘在宽大的沙发上打了几个狐狸滚,伸出苍白的爪子去捉她头上垂落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缠来缠去:“离离,下个月十号怎么样?”   风里希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面上僵了僵,有些心虚地说:“是不是太急了点?我听说婚礼这东西都要筹备一年,虽说教授您效率高,起码也准备个半年吧?”   苏糜扁了扁嘴:“离离,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风里希捂了捂心口:“我急!我急!其实我心里都急得不行了!但是你看你都那么辛苦了,我就算急得心里一抽一抽、一跳一跳、一紧一紧的,也不能让你太累了不是…….”   苏糜“哦”了一声:“离离,你急什么?”   风里希:“呃……”   苏糜:“离离,你是着急让我快回去赚钱养家吗?这个你别怕,我账户里的钱还够咱们花一阵子。”   风里希:“呃……”   苏糜:“离离,你急得心里一抽一抽、一跳一跳、一紧一紧的?”   风里希:“呃……”   苏糜:“离离,明天是你生日。”   风里希:“呃……”   她最后一个“呃”,被沙发上放着的一台电脑震断了,她手脚并用地把大白球从身上撸下去,爬到电脑前一看,面色变了。   之后的整整一个下午,她都面色阴沉地抱着电脑飞速打字,苏糜看不见屏幕,但单从她敲击键盘的速度,也能猜出一二。   他懒洋洋地滚到风里希旁边,狐狸下巴爬上她肩窝:“离离,你说他要是知道要嫁给我的是你,会怎样?”   风里希没空理她,她只知道,还有第四层防火墙,她完全没有发现。   本以为可以用来交换青青的交易记录,只是个幌子。   她手上用了用劲,李唐,算你狠!   那边传来苏糜“嗷~”的一声:离离,轻点掐,人家皮肤嫩!~~   ---------------------------------------------------------------------------------------------   那一晚风里希失眠了,直到苏糜半夜里蹑手蹑脚蹭上她的床,她还直勾勾地望着镀金的床顶发呆。   为什么,既然第四层防火墙隐藏得那么好,对方为什么忽然让她发现其存在?她之前给他的下马威,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几个月来,13K用山口一井时期遗留下的军火仓库吸引北美各帮派齐聚华盛顿,又趁机大幅挑动黑帮和黑帮间、黑帮和政府间的矛盾,究竟是想干什么?   还有,按照六叔说的,不只她,连青青也要算他杀母仇人的女儿,青青落在他手上……   她的思绪越来越乱,等到风娘娘开始揪头发时,有一只微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苏糜好像一个夜晚变身的狼人,在午夜十二点时脱去那一层玩世不恭的伪装,不松不紧地握着她的手腕。   就好像她被烧伤后的几十个夜里一样,他轻轻揽着她,唱着她听不懂的歌。   半晌,他低头,吻落在她一根根手指上:“离离,我说过,你是个女孩,和所有女孩一样。”他声音低沉,好似换了个人,“这世上活得最累的,就是超人。”   半晌,他就着午夜的钟声,从怀里摸出一枚戒指套在她手指上:“离离,生日快乐。”   ------------------------------------------------------------------------------------------------------------------------   7月10日这一天,Facechat创始人苏糜,在硅谷最奢侈的酒店为未婚妻举办生日宴会。   这也是世界级钻石王老五苏糜那谜一样的未婚妻第一次在媒体面前露脸,离宴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酒店外就围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恨不得对每一个进入酒店的车辆都割开座椅检查一番,生怕放走了关键人物。   酒店顶楼的Panaroma聚集了几百位各界名流,有看在苏糜的面子上来的IT界、商界和学术界人士,有看在法外交部长的面子上来的政界人士,也有看在龙兴帮面子上来的黑道人士。   诡异的画面比比皆是:某黑帮老大和某医学教授交谈甚欢,交谈的内容是对人体器官的切割;某数据公司的CEO醉了后悄悄在某政客耳边嘀咕,说可以帮他改下一年选票的统计数据;某数学博士和私募公司的老板吹嘘,能私下卖给他一个最新的投资模型……   晚7点,宴会准时开始,各色无节操的谈话被终止,所有人看向站在七层台阶上西装笔挺的身影。   苏糜胸前别着Mic,站在一簇簇骚包的镶金粉白玫瑰中,用纯正的伦敦腔音色低沉地说:“大家总是问我,为什么还不结婚。直到今天,我才敢站在这里告诉你们,因为我在等我心爱的姑娘长大。”   他掏出胸前口袋里的绸巾,擦了擦汗:“等了9年,终于等到她21岁了,你们不会再说我猥亵未成年人了。呼——”   底下一片笑声。   他装模作样地正了正领带:“我知道,你们好奇她很久了。我来的时候,就听到你们叽叽喳喳‘苏糜要娶什么样的女人’? 今晚,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们,我要娶的姑娘,她在我最落魄时给予我帮助。”他说完,又话题一转,“前面那段是抄的,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从9年前第一次见她,我就被她的美色所倾倒。”   他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很严肃地说:“为了能再看一眼她那美丽的脸,说不定我的眼眼睛会偷偷在夜里自我修复。也许哪一天,我一觉醒来,会看到身边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那一晚,各大媒体同时直播了一场盛况。   屏幕上,从来都以不羁的花花公子/技术大佬形象出现的苏糜,头一次在媒体面前神色庄重。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苏糜他,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唱了一首歌给他那21岁的未婚妻。   那是一首老歌。   Oceans apart, day after day,远隔重洋,日复一日,   and I slowly go insane.我慢慢地变得要失常。   I hear you voiceon the line,电话里传来你的声音,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但这不能停止我的悲伤。   If I see you next to never,如果再也不能与你相见,   How can we say forever? 又怎能说我们到永远?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无论你在何地,无论你做何事,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for you; 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Whatever it takes,不管怎么样,   Or how my heart breaks,不管我多哀伤,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for you.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I took for granted all the times 我一直认为   That I thought would last somehow.你我会情长义久。   I hear the laughter,我听见你的笑声   I taste the tear,我品尝眼泪,   But I can't get near you now.但此刻不能接近你。   Oh,can't you see, baby,哦,宝贝,难道你不懂   You've got me going crazy? 你已使我发疯?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无论你在何地,无论你做何事,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Whatever it takes,不管怎么样,   Or how my heart breaks,不管我多哀伤,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I wonder 我试问   How we can survive this romance,我们如何熬过这浪漫情。   But in the end但到最后   If I'm with you 如果我与你同在   I'll take the chance.我要抓住这个机会。   Oh,can't you see it,baby,哦,宝贝,难道你不懂   You've got me going crazy? 你已使我发疯?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无论你在何地,无论你做何事,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Whatever it takes,不管怎么样,   Or how my heart breaks,不管我多哀伤,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就在这里等候你。   Waiting for you.等候你。   等他唱到最后一句时,众人才惊讶地发现他对面台下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那人穿着前短后长的曳地长裙,一头直发散落椅背,只一个背影,就让人明白了苏糜那句“被她的美色所倾倒”。   就在众人都抻着脖子想看一眼那人的正脸时,却从入口处传来一阵骚乱声,几十个保卫人员的身体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击飞,逐一打在酒店的落地玻璃墙上,那噗噗的声音伴着音乐的尾声,好似很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骚乱的人群中,有一人只身走来,简单的衬衫长裤,腋下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走过之处,巨大的吊灯在他头顶逐一爆裂,他就好像黑暗的使者,手里拉着无形的电闸,将黑暗一点点带给这场旷世盛宴。   等他走到阶下时,满场的电子设施都已报废,只有苏糜头上一束光仍打在他身上——可惜他是个瞎子。   在这个7月,在200余米的酒店顶层,在几百宾客和世界媒体的注视下,对肢体打斗从来不屑一顾的李唐,将腋下的电脑往风里希怀里一扔,一步步走上七级台阶,挥手给了台上的苏糜一拳。   -------------------------------我是节操小剧场,你懂的-----------------------------------------------   大神对狐狸动手了!还打脸!凉凉很纠结,到了各位节操妹子出场的时候了。   狐狸粉   Young(掳袖子迈上台阶,用手里的电脑狠狠砸大神的后脑,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把脑浆砸出来,才抹了抹脸):糜糜,你还好吧?(打开刚才使用的凶器电脑)没事,你继续唱,我马上把线路都修好!   现实派   小豆子(把电脑一扔):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弄坏这么多东西,我可不想帮你赔!你自己去卖身二十年还债吧!   神游天外型   大神和狐狸干完一架,发现台下的女人压根没看他们,于是又干了一架。   打到俩人都毁容了,才听熊娘子念念叨叨:“最后说还东西的,还得是狐狸还是李唐? ”   智慧型   大神和狐狸在台上干架,五月在下面翻大神电脑。   等大神打完了,她笑了笑:“小样,终于被老娘突破第四层防火墙了!”   被学校虐惨了型   大神和狐狸在台上干架,高二渣在下面翻大神电脑。   等大神打完了,才听到高二渣在哭:“大神,你把作业答案藏到哪个文件夹了!”   诡异脑回路型   大神和狐狸在台上干架,柒光年在下面喊话。   “大神你爸姓李你妈外号白貂女,那么按通俗剧情发展来说你应该叫李白你家里知道么?”   正在揍苏糜的李唐反手给了自己一拳。   狂热粉丝型   大神和狐狸在台上干架, 24在下面喊话。   “二四爱死你了!四二!二四不爱大神了!不爱凉凉了!二四是母控!二四最爱生了他俩的亲生母亲!对!就是你!别跑!你敢跑!你敢跑!!你敢跑!!!你竟然敢跑!!!!!!……不对!是我眼花了吗?!我近视!你别撩我!听着没!不许撩闲!……不!四二我错了!四二别扔下我!四二!二四生是你的人!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的鬼!我已经记不起什么李某某了!只有你!四二。。。。。。(以下省略1000字)”   42: 咳咳,24,现在是大神和狐狸在为你打架……   24:四二!不要讨厌我!四二!可不可以!蹭蹭!!可不可以!呜……四二!   42:……李唐,过来先给女主一拳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发出去了。。。。。。   大神你怎么沦落成这样了,连欺负残疾人这种42都不屑做的事......   苏教授,和你说了别参加好声音了,出事了吧。   白火,你去了哪里~ ☆、第四十五章   这一年的7月10日,为许多人津津乐道。   津津乐道的前半段是从来不羁的Facechat创始人苏糜,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在未婚妻的生日宴会上唱了一首“Right Here Waiting”, 俘获不知多少女性观众的心;津津乐道的后半段是这场耗资巨大的生日宴不但是爱情片,还是动作片,一位神秘男子夹着电脑只身突破酒店所有保卫系统,甚至报废了生日宴上所有电子设备,只留给世界一个背影。   那位侥幸拍到他的纽约时报记者将手里的照片卖出了天价,在之后的一个月内,满世界的人都在互联网和报纸前对着一个背影进行高难度的分析,甚至有电视台请来医学专家对着照片进行解剖,猜测对方的年龄身份。   而当日,在一片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下,穿着休闲衬衫长裤的神秘男子,一步步走上七级台阶,在几百宾客面前,挥手将还未摸清事态的苏糜打倒在地。   一片惊呼中,宴会的主办人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对身后忽然出现的两个人说:“Aurora,万年,退下。”   他苍白的下巴上挂了一丝血,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正了正领带,用只他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Stephen,你来啦。”说完对场下接近的新一批酒店保安喊:“没事的,这不过是我给大家安排的助兴节目。”   他这样一说,李唐也把衬衫一脱,只听各种金属坠地声响起。   苏糜听了那声音,不等对方反应,挥拳直上,李唐才丢了衬衫,来不及作反应,被他一拳打在右脸上,又引得底下一阵惊叫。   一波惊叫还没过去,李唐已经展开反击,打歪了苏糜的鼻梁。   于是在一阵阵十分配合的宾客惊叫声中,一个是低调内敛的黑帮大佬,一个是身娇肉贵的IT界精英,两个人撸胳膊挽袖子,在以技术著称的硅谷进行原始肉搏。   这一次事件,在后来被媒体们称为“21事件”,在21事件中被讨论得最多的人物,既不是神秘男子,也不是苏糜,而是当晚宴会的主角,苏糜的未婚妻。   就在台下的宾客和保安人员都直愣愣地看着十分逼真血腥的所谓的“助兴节目”时,阶下坐着的被人们遗忘了一阵子的苏糜的未婚妻,忽然站了起来,将手里电脑一摔,拖着长长的裙摆几步跨上台,身手敏捷地分开两人,在五秒内把两只打得眼红的野兽四条胳膊都卸了。   风里希做完这些,先转向苏糜,从他胸口抽出绸巾,给他擦脸上的血。脸色是阴沉的,手上却是轻柔的。   她手底下刚才还身残志不残打架打得虎虎生风的苏糜瞬间变成Hello Kitty,胳膊耷拉着,下巴却不停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在她耳边可怜兮兮地告状:“离离,他下手好重。唔,这里疼……唔,那里也疼……”   风里希磨了磨牙,凑近他:“他下手重?这么说你吃亏了?”   苏糜被打肿的嘴角抽了抽,扯出一个坏笑,小声说:“没有,我打得更狠……嗷~!”   最后一声“嗷”是因为风里希拇指狠狠按在他被打肿的眼角上,笑眯眯地说:“我看你今天就是欠打,嗯?特意放出去你未婚妻7月10号满21的消息,他要是不来,回去还要麻烦我揍你一顿,是不是?嗯?”   苏糜的小身板如风中的落叶般抖了抖,最后耷拉了表情:“离离,你也没阻止我……”   风里希将手里的东西往他脸上一扔,手落时顺道咔嚓两下将他胳膊接了回去,凶巴巴地说:“回去再和你算账。”   做完这些,她才转身几步,一巴掌扇在李唐脸上:“滚!”说完看了眼台下黑漆漆一片,宾客里不知道混进来多少13K的人,“带着你的人一起!”   这一巴掌打得狠,加上他原来在苏糜那受的几拳,大神的脸上就从来没这么精彩过。   他从刚才风里希上来,整个人就有些僵硬,几乎是任她卸了两只胳膊,之后又见她先去顾苏糜,两人絮絮说了半天,她面上是绷着的,可手上动作却是轻柔的。   那双手,曾经压着一颗钢珠,用同样的力道在他胸口打转;那双手,那目光,曾经都是属于他的。   他原以为,只要她活着,他总能哄她回来。   直至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也许生死并非是他李唐所要面对的最大问题。   这样想着,这样看着,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她打了一耳光。   被苏糜和风里希合力殴打的李唐没有什么反应,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女人,只想起她适才低头听苏糜说话时面上的温顺。   于是,他低低念了一句:この上ないのはうつむいたその颜に浮かぶやさしさ。   风里希“嗯?”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转头问苏糜:“他说什么?”   苏糜看不见她转头,但猜到她在问自己,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做出无辜的样子:“离离,人家不是万能的~”   风里希见他没动作,上前了一步,压低声音:“李唐,我不知道你今天来干什么,为了青青,我放你走。不然……”她顿了顿,“这一次,没有另一个管城侯给你开门。”   她这句话刚落,下面响起骚动,是宾客间有人打起来了,在黑暗中进行的打斗最容易扩散,很快满场有头有脸的人都乱成一团,有人慌乱摸到出口,却发现大门被从外面锁住。   风里希眯了眼,又上前一步,伸手将他的一只左臂接好,顺道塞了一把枪在他手里。   底下嘈杂,她的语气却平复下来:“李唐,上一辈的事,我听说了。所以你对我做的,就当是我替我父亲还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就站在你对面……”她伸手拉着他的手腕抵在自己心口,“可以现在和我算。过了今天,你我之间两清,请你不要再为难青青,她才刚刚17岁。”   她的声音被底下的嘈杂遮盖,她身后的苏糜看不见又听不清,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离离?”,李唐皱了皱眉,摇了摇头:“17岁?我17岁时,你为什么没有放过我?”   风里希喉咙有些干,想起当年那个满身是血却一言不发的少年,她张了张口,还没有发出声音,却觉得腕上一凉,李唐握枪的手已经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Sissy,你当年在我面前流泪时,为什么不想想,我也只有17岁。”他叹了口气,“Sissy,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偏要把你的脸留在我的视觉皮质上?”他又叹了口气,“它在那里,停驻了近四年。”   风里希下意识地后退,高跟鞋踩在身后乱成一团的裙摆上,她没有准备地向后一仰,腰却被人揽住。   同时,他们头顶上的最后一盏灯,灭了。   此时,只有窗外隐隐透进来些灯光,光线不足以照清全场。底下骚乱声更甚,身后传来苏糜的脚步声。   有人揽着她的腰轻手轻脚移到场边,长长的吸气声在她头顶响起,半晌,那声音才带着几许压抑响起:“Sissy,我追来加州,只是想来看看你,顺道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同时,她觉得颈上一凉,想伸手去摸,却被他压进怀里。   那气息如此熟悉,是曾经每一个夜晚醒来时,都缭绕在她床边的。他常常在深夜里坐姿端正地坐在她床边编程,时不时腾出一只手来揉揉她睡乱的头发。   等她回过神来,那气息已经离她而去,很快宴会厅的线路被修好,全场再次亮起来,苏糜已经摸到她身边,有些冰凉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手:“离离,你还是放他走了。”   风里希“唔”了一声,他已经拉着她走到台上,对着底下刚刚被安抚的宾客从容不迫地满口瞎话:“我的未婚妻喜欢强壮的男人,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段……”   苏糜的即兴发挥暂时唬住了宾客,却也只是暂时,很快媒体就反应过来,在散场时把苏糜堵了个结结实实,向他求证今晚的神秘人究竟是请来的还是不请自来,苏糜脸上的青肿还没下去,面对镜头坦然瞎掰,竟把这件事解释得越来越神秘,也直接导致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讨论。   风里希没有苏糜的好口才,趁着大批记者围攻苏糜的工夫溜出了酒店,自己一个人沿着夜晚的街道走着。   走了很久,才想起来摸上脖子,手指一勾,从脖子上扯下来一条项链。   很简单的设计,一条细细的链子,一枚樱花的坠子,从链子到坠子都看不出材质。   她手一甩,那链子就被扔进了脚下的下水道。   --------------------------------------------------   她今夜有些烦躁,许是夜风太凉爽,让她走一路甩一路,很快身上的首饰、电话、高跟鞋、clutch都被甩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光着脚拖着长长的裙裾走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巷子尽头一伙人似乎正在进行毒品交易,她看了一眼,识趣地走开,对方却没那么容易打发。   很快,她被一队蓝白的摩托车堵在巷子里,为首的那个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她,笑着说:“小骚货,要不要加入MS-13?”   他话音刚落,从身后出来六个铁塔一样的白人,一边向她走来,一边解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贴出来了,呼~   今天这3000字真是耗尽了俺的全部内力,从早上憋到晚上,几次故意摔倒在男厕所门口都没有用。   大家原谅42实在是撸不出小剧场了,我现在有种精尽人亡的感觉......   说到精尽人亡,俺想起来一个段子。上周咱们组波士顿那边新招了一个博士,还是个中国人,这周派过来看看,我一看介绍,哇,本科清华的,膜拜。   然后下午清华兄过来和村里的42谈我做的Model,我本着崇敬的心理,噼里啪啦讲了一堆,中间讲到:“当初为了做这个,我试了175个factors,分成几十组,差点精尽人亡......”   然后,我清楚地看到那位老兄的脸抽了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求善良的妹子们冒泡摸摸俺......俺已经不敢出门了......   -----在节操的大风中奔跑的42 ☆、第四十六章   二十二年前,有一个年轻美貌的黑道千金,因为爱上了自己木讷的教授,被关起来23次,在第23次逃出后,遇上没有原则没有下限的MS-13,并被强行要求入会。   当时,面对六名j□j着松裤带的男人,从来不问世事的教授赶来,甘愿接受13秒的暴打,给女人争取了逃跑的机会。   二十二年后,历史的车轮惊人狗血地再次转到了同样的地方。   可惜,风里希不是山口纯子。   对着解裤子解得十分熟练的六个男人,在轰鸣的机车引擎声中,风里希没有后退,而是俯身捞了一下曳地的裙摆,麻利地在腿边打了个结,然后赤脚迎着一群人快步上前。   窄窄的小巷,被六个强壮的男人分成几排挤得水泄不通,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来得正好,老娘想揍人想很久了,偏偏身边都是些揍不得的。”   今晚本有两人男人给她揍,偏偏两个都是不能放开了打的,她觉得有些窝囊。   -----------------------------------------------------------------------------------------------   半小时后。   风里希正一拳打在最后一名铁塔男的鼻子上,那男人没有顾鼻骨断裂的疼,伸出长满金毛的胳膊去抓她的手腕。风里希早有预料地一转身,避开比她脸还大的手掌,胳膊上却一疼,是一颗子弹擦着她的皮肉过去。   她皱了皱眉,看向巷子口摩托车上举枪的人,在他扣动扳机前,将自己藏在铁塔的身后。   枪声再次响起,铁塔男捂着腰跪下,风里希刚一俯身,第三颗子弹已经擦着她发顶过去。   她吸了口气,望了望身后堆成一座小山的五个被揍晕的男人,计算着如何绕到他们背后躲上一会。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持枪的人吐了几口口水,骂了几句,招呼身后的人,呼啸而去,留下巷子外六辆摩托车和巷子里六个失去行动能力的摩托车主人。   等他们走远了,风里希才松了一口气,裙摆一松坐在地上,对着对面扔捂着腰半跪着的铁塔六号抬手就是两巴掌:“看什么看?蠢货!没见过女人啊?看你同伴都不要你了,唉……”又是两耳光,“你晕试试你敢晕我就敢把你手剁下来。”   她打完了,又换上一种招待客人的语气:“来,陪我说说话。不用你说,你听着就行。”   ------------------------------------------------------------------------------------------------------------------   苏糜带着警方赶到时,风里希正坐在一个腰部中弹、裤子解了一半的白人面前闲话家常,那架势就差给对方泡壶茶了。   “所以一直到17岁,我在学校里都没有朋友,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玄女。每天下午三点放学后,还要被六叔看着学这学那……”   “六叔要我学的大多是些历史、政治、文化、经济之类,编程和科学其实是我自己要求学的。”   “当时我听说,他在这些上拿了很多奖,而我却连高中都没能念完…….所以经常夜里起来偷偷摸索各种系统结构……”   她说着,忽然觉得身上一重,再一抬头,发现头顶悬了一张苍白的脸。   苏糜平时脸上虽然白,那张狐狸嘴却总是娇滴滴地红着,这一次他是整张脸苍白着,再衬着脸上还来不及遮盖的淤青,着实把风里希吓了一跳。   风里希正一副退休妇女样拉着铁塔男夜谈,冷不丁被苏糜这么一吓,一时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连人带大裘裹着打横抱起来了。   这一抱让她很心惊,鉴于苏教授多次无风自倒的先例,虽然她不是个胖子,但也时刻心惊胆战着苏糜他会走上两步吐血而亡,是故她很不配合地想挣开他往下跳,却发现苏糜不知吃了什么大力丸,托着她的手竟纹丝不动。   最后,苏糜那灰蒙蒙的眼珠转向了她,脸上的伤和加州七月的月光给他添上几分狰狞,他用十分陌生的语气命令道:“别动。”   --------------------------------------------------------------------------------------------   而同时,在距他二人不远的另一条街区,几十辆蓝白的摩托车停在一个拦在路中间的年轻男子面前,他对面六七辆摩托横在地上,不远处有同样数目的人正抱着膝盖打滚。   为首那辆比其他人身下都宽上不少的摩托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缓缓摘下头盔,露出底下一双湛蓝的眼睛。   MS-13的现任大哥K,看着面前衬衫长裤脸上还隐约带着五指印的年轻人,颇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小子,你不错,能拖住我们十五分钟。”说完看了看几个街口外闪烁的警灯,换上一副讽刺的语气,“可是有别的王子把公主抱走了。真可惜……”他说,“骑士总是默默死去的那个。”   ---------------------------------------------------------------------------------------------------   被王子抱走的公主并不配合,这一路上从上车到下车到进了房间,公主她差点把王子揍成变身前的青蛙。   残疾人王子并不生气,却也不像平时那么多话。只是一言不发地踢开房门,一言不发地将有点恶毒王后气质的女人按进床里,一言不发地压住她双肩。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精致整洁,床上的两个却各自狼狈,脸上挂彩的苏糜压着她默了半晌,才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上她的脸。   半天,冰凉从她脸上撤去,苏糜苦笑一声:“离离,你就不知道害怕吗?”   风里希被压得“唔”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声音闷闷地又“唔”了一声。   这一声还含在嘴里,却迎面而来一股凉气,随即她唇上一凉,狐狸鼻尖已经贴上她脸颊。   风里希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苏糜是个没有下限的混蛋,他那张脸简直就是花花公子杂志的代言,可虽说平日里狐狸爪子豆腐摸了不少,却也只停留在小动物互相捉虱子的阶段。   这是第一次,她领悟到,身上压下来的这个,是个男人。   这认识太过突然,导致直到唇齿被他撬开,她才回过神来,然后下一刻,他一脚将苏糜踹下了床。   苏糜掉下去时,将从她礼服腰上扯下来的一枚纽扣窃听器丢出窗外。   ---------------------------------------------------------------------------------   同时,在MS-13的一个据点,李唐双手被拷在两只烧烤架上,热度顺着金属制的手铐传到他手腕上,右边袖子被人扯掉,露出底下黑紫的一片旧伤。   金发碧眼的K坐在他对面三米处,手里摆弄着一截人腿骨,一个喽啰扯了一个盲眼的白人姑娘进来,拿出一个圆柱型的口器塞进她嘴里,两边的带子在她后脑打了个结。   然后,那喽啰当着李唐的面,为老大解开裤子,站在一边看着高大的首领揪着姑娘的头发,将粗大的事物通过口器塞进她嘴里。   很快,姑娘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二十分钟后,K握着他的兄弟在跪在地上的人脸上十分认真地作画,然后一脚踹开已经被他玩得窒息的姑娘,对身后使了个眼色,那喽啰会意地把人拖下去和众弟兄分享。   事后,高大的MS-13老大提上裤子,擦了擦手,坐下对李唐说:“小子,我对你身上那些玩意很有兴趣,也很看好你。”   李唐目光平静,思维好似又去了哪个平行世界,对刚才上演的一幕视若无睹,对K的话也充耳不闻。   K摸了摸下巴,站起来把手里的腿骨放在一侧的烧烤架上,等骨头发出噼啪声,才慢慢走到李唐面前,将烤得烫人的骨头压在他右臂上。   这种疼痛,只要是有痛觉的人,都挺不过十秒钟。   可被眼前的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等到了15秒,他才淡淡说:“不用浪费时间,我来前吃过药,任何痛感都对我没用。”   他说完这话,耳朵里塞的接收器里忽然传来几声粗重的喘息,然后是女人“唔”的声音,配上男人的呢喃,说不出的旖旎。   男人说的是,离离。   接着是衣料摩擦的声音,是身体接触的声音,然后……归于平静。   信号断了。   适才还宣称对疼痛无感的人,在听到这一段以后,抿紧了薄唇。   K拿着骨头在他手臂上戳了一会,无甚兴趣地将腿骨往烧烤架上一扔,拎起墙角的一桶汽油正要往他身上倒,却看见一个侧面,这个侧面带了点落寞,带了点思念,还带了点愤怒。   于是他又改变主意了,把汽油桶往地上一放,摸着下巴重新坐了回去:“我的骑士大人啊,让我看看,公主是选你,还是选她的王子呢?”   说完对等在门边一副“老大又犯病了”表情的手下说:“去查今天的女人,告诉她,如果她24小时内不光着身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这小白脸丢进gay bar给人轮。”   --------------------------------我是节操小剧场------------------------------------   正在床上和苏狐狸搏斗的凉凉,忽然接到消息:如果她24小时内不光着身子出现在MS-13指定的地方,李唐就会被送进gay bar给人轮。   娘娘手一扔,将纸条丢给底下的众节操妹子。   眼里没有你型   祖先保佑退休金(踹狐狸踹得正在兴头上):教授,你再来嘛~扑向我吧!加油!我相信你是越挫越勇的!(打开纸条)什么?他们要把李唐送到Gay Bar去?哦,好啊,回头他赚钱了记得给我15%的利润。   受不了狗血桥段型   豆芽菜(一巴掌扇晕了苏糜):什么?李唐为了我被MS-13抓了?这么狗血的桥段?还要被送到Gay bar去?那个……你们能不能把42也送去?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么狗血了。   商业型   Cherrysky(站在一排瓶子前):难道这一回是gay bar广告?人家已经因为之前那章香水广告买了好多瓶了……难道这次要去gay bar了么……(碎碎念碎碎念,拿起包直奔gay bar)   看热闹型   Isabelle:什么?苏糜被我踹下床了?好欢乐!什么?大神要被送去gay bar 好欢乐! 什么?要我光着出现??好……nm欢乐……   温柔少女型   孔儿(抹着眼泪):大神,等我,坚持住,我来了!(刚走出两步)啊!狐狸,你还倒在地上,好可怜,来我给你揉揉! (过了23个小时,还在纠结)人家究竟是应该先去救大神,还是先给狐狸揉揉呢。   真正的节操帝   22:什么?要脱衣服?好,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MS-13真是变态集中营,K大哥你小时候童话看多了吧?   不过这个组织变态是真的,轮X那什么盲人姑娘也是真的,以前好像出现在新闻上过。42只是把它写得更变态点。至于他们用的套在嘴上的东西,ebay上有卖的......有兴趣的妹子们可以去长见识......(我才是节操帝啊我,节操碎一地)   这一章我在办公室写的,你们了解我那种面上一本正经好像在建深奥的投资模型其实在写变态xxxx的状态么?继续求抚慰!   所以,为了大神的贞洁,娘娘会去么?大家摸摸我我就告诉你们!    ☆、第四十七章   狭窄的房间里,骨质烧焦的味道还在,被铐在两架斑驳的烧烤架上的人背靠着墙站着,右臂上一片焦黑,看不出是血还是烧焦的皮肤,焦黑之上缓缓流下脓水,让人看着都有些不舒服。   明明是一身狼狈,偏偏他本人还能气定神闲地对着墙壁发呆,思绪不知已经飞到哪个次元去了。   这时,铁门被打开,几个穿着鼻环的男人进来,其中一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长得不错,就是脸上和身上看着让人倒胃口。”   边上一个小个子猥琐地笑笑:“这样才有味道。细皮嫩肉的亚洲男人配上狰狞的伤疤,最能激起基佬们的冲动。”   开始说的的那个厌恶地皱了皱眉,张口“呸”了一地:“Perverts(变态)!”说完掏出根胶皮管子绑在李唐左臂上,从小个子手里接过针管推进他血管,“小子,算你倒霉,就剩半个小时了,你的小b*tch看着是不能来了。K哥叫咱们送你去帘后。”   帘后(behind the curtain),大多gay bar专设一道帘子,那后面是女性的禁地,基佬的天堂。   要被送到帘后的人长睫毛动了动,随着药物的推入双眼慢慢闭上,至始至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   二十三小时前,Facechat创始人在加州的豪宅中。   风里希在凌乱的床上坐了很久,才小声叫了一句:“苏糜?”   角落里那个蜷着的人影没有反应。   她四肢并用爬到床沿,再次小声叫了一句:“苏……苏糜?”   继续没有反应。   她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跳下床去,伸手扒拉扒拉有点皱的西装:“喂……”   被翻过来的男人眼睛紧闭,脸上比平日还要白上三分,整个人看着真像一片纸一样,还是放了有些年头的纸。   风里希手一松,站起来说:“苏糜,起来,别装了。”说完自己出去泡了杯茶,坐在床脚的榻上看起了电视。   坐了半个小时,完全不知道演了些什么,她没办法,站起身来去拉地上的人:“好了好了,我不生气,起来回去睡。”   她这么一拉,苏糜的脖子却好像断了一样,头直直往下坠。风里希心里一紧,伸手去抱他的头,入手处却是一片粘腻。   她脑子轰的一声,眼前出现明日报纸头条:Facechat创始人于大婚前被未婚妻一脚踹死。   她伸手探了探狐狸鼻子,心里才一松:还好,还有气。   现在不是觉得“还好”的时候吧?!   颤抖的手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911。   ---------------------------------------------------------------------------------------------------   之后的十几个小时,她都坐在医院的楼梯间,因为夜晚不是探视时间,她只能坐在台阶上,身上还穿着宴会上的礼服,因为一晚上的折腾看着十分像刚从某些犯罪现场回来的。   医生说苏糜的后脑应该是正好撞在尖锐的落地灯座上,开了不小的口子,因为撞后没有立即送医,极有可能感染,也不排除留下后遗症。   她托腮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眼前浮现的都是那张本来就尖削病态的脸和一双灰扑扑的眼珠。   他已经因为她没了眼睛,如果再因为她没了脑子……   风里希越想越心惊,想到最后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风里希,你踹他做什么?婚都订了你还玩踹未婚夫,风里希,你演肥皂剧呢?   她这么想着,十分后悔,在身上摸了半天无果,又跑到洗手间去撕了一张长长的厕所纸,从护士那里要了支笔,蹲回楼梯口认认真真地开始写保证书。   “1. 保证不对苏教授进行任何恶意或非恶意的人身伤害;   2. 保证不对苏教授进行任何恶意或非恶意的精神伤害……”   写完第二条她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又加上一句“(其脸皮厚度高于平均值+2倍标准差时除外)”。   她正写着,身后传来一个人的惊叫:“娘娘,您这是要弃恶从善了吗?”   风里希回头,看见穿着花外套的玄女正抓着手机站在她身后,头发还乱糟糟的,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她把手里的厕纸一叠,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玄女一脸为难,最后抿了抿唇:“娘娘,今晚有人打了三个电话到您的备用号码上……”她有些艰难地说,“李唐被MS-13的人抓了,他们说,如果你不在12点前光着身子出现,就……就……”   她跺了跺脚:“就要把他送到Gay bar去给人轮!”   说完,她递过手里的电话拨进语音信箱。   语音才播了两秒钟,就被风里希掐断,她有些厌恶地说:“苏糜脑子被磕了,你脑子也被磕了么?李唐是什么人?就在不到六个小时前,他还旁若无人地突破全硅谷保全设施最先进的酒店,夹着个电脑逛街似的爆了三百来个灯泡。他被MS-13抓了?MS-13难道比联邦调查局还能耐了?”   就在这时,她手里的东西响了,她把电话扔回给玄女:“以后别拿这些来烦我。”说完站起身来拉开楼道的门去了。   床上的狐狸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总是上翘的眼角沾了些暗黄的晶体。   她伸手轻轻替他擦干净,老实坐在一边对着仍未清醒的苏狐狸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我知道,踹你是我不对。但是你下次要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好歹给我几个小时做好准备,写好计划书……”   退休妇女再次附体,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又掏出塞在胸口皱巴巴的厕所纸开始一条条往上加,一边加一边念出声来。   等加到第十六条“保证再不背着苏教授往他的红酒里加蜗牛汁”时,床上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离离,你究竟背着人家干了多少事?蜗牛汁?”   风里希听到人醒了,啪地放下笔,快速问:“在一天的24小时之中,时钟的时针、分针和秒针完全重合在一起的时候有几次?”   床上的纱布狐狸愣了愣,三秒后毫不犹豫地回答:“22次。”   风里希松了口气,把手里的保证书团吧团吧往纸篓里一扔,还好没傻。   -----------------------------------------------------------------------------------   花璃找到风里希时,她正一脸怨妇地在医院边上的餐厅给苏皇帝陛下张罗晚膳,其时离MS-13要求的时间还有5个小时。   花璃下了飞机后花了一番工夫找到她,此刻脸上风尘仆仆,一副千里寻亲的架势。   她坐在等着外卖的风里希对面,面色不善地问:“他在哪里?!”   风里希愣了愣,想不明白多伦多的同学为什么会出现在加州,随口问道:“谁?”   花璃见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差点把手里一杯水泼在她脸上:“别装了,我看了新闻,他昨晚出现在你的生日宴上。”她握紧了杯子,“你们大费周章的引他过去,现在还装不知情,不是太可笑了?”   风里希眯了眯眼:“你说……李唐?你又是他什么人?”   花璃“哼”了一声,忽然换了一种声音,低沉沙哑,与电话里的一样:“风娘娘记性真是不好呢。”   风里希咬了咬唇:“是你?之前打电话的过来的不是他?”   花璃不屑地撇了撇嘴:“当然是我,你以为我哥哥那么闲,没事陪你玩游戏?”   风里希心里一沉,她一直以为年初下药和龙十三等几件事都是李唐做的,却没想到李唐还有个妹妹。   她手指压在桌上:“我不知道他在哪,也没有设计引他出来,你找错人了。”说完也不等外卖了,站起来就走。   走到门口,被花璃拉住,她攥着风里希的胳膊,暗地里和她较着手劲:“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他找了你很久,不惜调了半数人去华盛顿,甚至几次只身潜进FBI总部去找你。”   她看着风里希在阳光下看不出疤痕的脸:“他把你治好了,可是为了给你试药,他一条胳膊都废了,这两个月来烧一直没退,直到接到你们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时,他都还在床上。”   她轻轻“哼”了一声:“听说苏教授的未婚妻7月10日满21,就是因为这个日子和你的生日一样……你们故意拖住消息公布,只给他一天应对。我哥哥那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是圈套,可他怕真的是你,所以没带多少人就赶过来了。”她目光沉沉,“你们早就在宾客里安排了人,想将我们13K的人一举抓获。好在哥哥料到这些,让我们的人早早撤了。”   她咬了咬牙:“可是我们也和他失去联系,从昨晚起,已经20个小时了,哥哥他那样的人,除了三年半前那次,从来没有这么久没消息过,他一定是被人抓了……他那样的人……什么人能治得住他?一定是你,是你又骗他了……”   趁着花璃发疯,风里希手腕一拧,反手挣开她:“够了!‘他那样的人’、‘他那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感兴趣,你也找错人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璃愤怒地伸手入怀,被一旁的十二少扶住手臂。   他微微指了指四周,花璃看过去,只见周围看报纸、打电话的群众都训练有素地插了一只手在口袋里,气愤地将已经摸到的枪松开。   -------------------------------------------------------------------------   伺候完苏糜大人吃饭擦脸方便,又被迫讲了一晚上笑话捶了半个钟头的腿,风里希才被暂时释放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洗干净一身血和泥,她坐在床上擦头发,目光忽然落在墙角的落地灯上。   灯座上的血污已经被擦洗干净,她盯着那灯看了很久,忽然快步走出去,将外面的菲佣拉了进来:“这座灯是什么时候放在这的?”   那佣人想了一会,有些不明所以地说:“前……前天先生买回来的……”   风里希手一松,又一紧,四下张望,忽然问道:“现在几点了?!”   那菲佣更加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表:“12点53分……?”   ---------------------------------------节操小剧场-----------------------------------------   “现在几点了?”   “12点53分……”   离MS-13限制的时间已经过了53分钟。   眼里没有你型   XY蓝歆:“已经这么晚了?!”   说完风一般出去了。   “我要赶去伺候苏教授尿尿!教授一定憋坏了!”   真爱型   江凝(风一般冲出去,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把龙兴帮在加州的人手都调出来。立刻!马上!把硅谷附近所有Gay bar都给我平了!   心中默念:李唐,你等我!   商业型   W(风一般地冲出去,打电话给一入jj深似海):入入,快来,记得带好设备,咱们别错过第一发了。   电话那边的一入JJ深似海:我都拍了一场了…..不说了下一轮开始了。喂,你们几个,用这个道具,42刚从网上买的。   看热闹型   桃子(风一般冲出去):玄女,前排订票。对,给苏糜也订一张。   淡定型   Mia(转身回去睡觉):没关系,他是大神,他有技术,就算进bar也不会被怎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已经写到gay bar了,结果一看字数暴了,只好把一大段都切下来明天贴。   唉,写得我都有点心疼大神了,不过狐狸也很苦逼,娘娘也很苦逼。   写到这大家看出来那个灯是怎么回事了么?   大神贞洁究竟还在不在,下章揭晓。    ☆、第四十八章   那菲佣更加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表:“12点53分……?”   话没说完,感觉面前一阵风,刚才抓着她的人已经从房间里冲出去了。   --------------------------------------------------------------------   就在佣人莫名其妙地回去睡觉时,玄女正在满头黑线地开车,后座上风里希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打着。   忽然,她身边的电话响了,她腾出一只手接了电话,在听到苏糜的声音后眼神和声音都冷了下来:“苏教授,好演技,撞得真是逼真。假血浆是什么成分?什么时候涂上去的?医生多少钱收买的?”   电话那边,坐在病床上的所谓有着好演技的苏教授委屈地揉了揉后脑的伤,疼得倒吸一口气:“离离,我说过,他们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风里希骂了一句,摔了电话,目光再次聚集在电脑屏幕上:“玄女,前面路口右转。”   ----------------------------------------------------------------------------------------------------   周五的晚上,Gay街上最火的Oasis Club里,一层的大屏幕上,三个男人正以三明治的形式以同一种频率律动着。屏幕前的舞台上,一个穿着金色比基尼的高大黑人男子忘我地扭着,他身下躺着一个自愿上来的白人男子。   音乐开得很销、魂,台下的观众都随着音乐快乐地挥舞着手臂,喉咙里发出各种更加销、魂的声音。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踢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风衣的女人大步进来,她身后一个略矮些的女人握着一根鞭子,手法娴熟地将挡在黑衣女人前的人都抽打到一边去。   一时间或痛苦或快乐的“啊啊”声从被抽打的人群中发出来,玄女皱了皱眉,打得更用力些,却换来一阵更销、魂的啊啊声。   风里希看着更多涌上来想被抽打的人,没有多废话,直接伸手入怀掏枪,对着天花板就是一枪,又对着巨大的贝斯一枪。   世界安静了。   她收了枪,脚下不停,对随后而来的龙兴帮加州分部的人吩咐道:“封死所有出入口,一个也别给我放出去。”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收音机大小的东西,随手丢在贝斯上,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所有尝试打电话报警的人,手机里都传出同样频率的杂音。   风里希头都没回,直接一枪崩走了守在屏幕后的黑衣保安,手一掀迈进了从来没有女性踏入的禁地。   也许是为了增加情趣,禁地里设置了很多诸如钢柱,浴缸之类的设施。一群全、裸或半、裸的男人正用同样呆傻的表情看着突然闯入的女流氓。   女流氓显然心情不好,对满眼的小麻雀和老鹰不屑一顾,心情烦躁地一枪崩翻了中间的秋千架,倒下的秋千架惊起后面一群男人。   风里希快步绕到后面,在一群乱叫的男人中看到了那个人。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她一枪打在离他最近的男人手腕上,对着面前十几个没穿裤子的人,冷冰冰地说:“Get out.(出去)”   说完这个,她伸手对身后五步外的玄女说:“你也出去。”顿了顿,“把他们全带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进来我崩了谁。”   ----------------------------------------------------------------------------------------------   等一瞬间软了的众男被带出去后,她把枪一扔,快步上前,一把掀开砸在他身上的秋千架,也不敢仔细看,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他身上。   他就那么静静地靠坐在地上,面上仍旧是万年不变的淡漠,甚至比之前更加淡漠。看到她来,连眼珠都没转一转。   那一瞬间,她的脑子是白茫茫一片的,甚至比前一晚苏糜的唇贴上来时还要空,至少那时她还记得要反抗。   而此刻,她蹲在他面前,默了不知道多久,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听到一个声音很小声很小声地问:“他们有没有把你……把你……”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被问的人慢慢转了转头,嘴角动了动,努力对她勾了一个笑。   这是她第三次见他笑,她知道他是不擅长这个的,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也许这个人面部神经本来是坏死的,那几个笑都是他用药物刺激出来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可是就是这种别扭又僵硬的笑,却让她暂时忘了那些怨恨,也许不是忘了,只是觉得都不重要了。   她半跪在他面前半晌,再一开口,却没发出声音。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没兴趣,她对花璃这么说。   可是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如何不知道?   她咬了咬唇,伸手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有些笨拙地避开;她不屈不挠,最后捉住,手心里传来他的热度,她扁了扁嘴,去探额头,果然还在发烧。   再开口时,已经哑了嗓子,一个“你”字刚说出来,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是被困在前面的男人们闹腾起来,于是她本来要说的话就变成了:“让他们闭嘴。”   李唐身上本来不少药,但MS-13不是傻子,老早就把他身上搜过了。   他静静坐在地上,目光在所及之处过了一遍,先是停在桌上的几包还没来得及卷的大麻叶上,然后转向角落里堆的几袋肥料,最后淡淡说:“把它们拿过来。”   风里希习惯性地老老实实过去拎了,李唐垂眸看了看袋子上的成分,对她说:“拿一袋出去加热,把温度控制在220C。”说完又嘱咐道,“三分钟就够,之后开窗,防止缺氧。你站远些,不要吸进去。”   风里希听得有些迷糊,但还是拎着肥料出去了,叫了几个弟兄,让他们掩住口鼻,拿出特质的点火装置开始加热化肥。   她站在一边,拿了条围巾遮住半张脸,一边看着惊慌的人群中冒起的烟雾,一边歪着头发呆。   等她反应过来时,三分钟已经到了。面前的人群诡异地动了起来,有些人手舞足蹈,有些人开始发笑,有些人忙着跑跳,摔倒后手脚破了也不自知。   等风里希看到这些时,她才发现手里的围巾已经掉了。   一边玄女已经吩咐人开窗,她拿掉手上的餐巾,看了看风里希:“娘娘,这是……”   风里希强压住脸上肌肉的抽搐,点了点头:“硝酸铵加热……是笑气。”说完她咬了咬唇,对玄女低声说,“你们在这好好看着,别闹出人命,别的无所谓。”   说完掀了帘子进去了。   --------------------------------------------------------------------------   外面在笑气中狂欢,里面却静得出奇。风里希一步步走回李唐面前,然后,她“噗”的一声,笑了。   李唐不用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吸进去了?”   风里希又笑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自己蹲在那傻笑了两分钟,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哈哈……你怎样?哈哈……”   她这句话说完,脸上笑意更浓,然后,眼泪下来了。   凌晨两点,Gay Bar纷乱的角落里,一个还穿着睡衣的女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对着面前很是狼狈却神色淡漠的人边哭边笑。   等哭够了,笑够了,她才猛地撞进他怀里,胳膊熟练地攀上他脖子:“李唐,李唐!你这个自大狂。你以为你是谁?能一人单挑MS-13?”   被圈住的人身子绷了绷,一只左手抬起,又放下,他诚实地回答:“不。”   风里希仍在笑,眼睛里却没有开心:“原来是你自己送上去的……”她慢慢推开他,“看来是我多事了,春宵苦短,您继续、继续。”   说完起身就要招呼人进来,被他一把拉住。   李唐面上越来越僵,最后压低了声音:“我不喜欢那些。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昨晚,他本来可以直接带她走,只是因为忽然明白了她不想见他这件事,才不得不把人堵在几个街口外。   王子总是潇洒,骑士总是犯傻。   风里希对后面半句完全不理解,可他面上的神情却让她心里像被油烫过,酥麻疼痒。   李唐说完这些,只拉着她的手,语气淡淡却带些恳求:“Sissy,别动,让我看看。”   说完细细看她脸上的皮肤,之后又将她手背凑到眼前,神情专注,看了好久,才松了一口气。   最后,他说,Sissy,还好。   多少个对着屏幕发呆的夜晚,多少声回荡在FBI地下的脚步,多少次接近绝望的搜寻。   多少悔不当初,多少魂牵梦绕,多少痛苦,多少思念,多少偏执。   千言万语,最后只总结成一句,还好。   还好,没有留疤;   还好,你活着;   还好,你来了。   这句话好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总是高傲的李唐,将头搁在她肩窝,单手轻轻环上她的腰。   她伸手去推,却听他小心翼翼地商量着:“三分钟,Sissy,给我三分钟。”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花璃之前究竟要说什么。   他那样的人,那么高傲。   那么高傲的人,却在向她求三分钟的时间。   也不知是笑气损坏了她的神经,还是心中这段情本就从未断过,她又不可自已地笑了两声,然后,膝盖一顶,将面前的人整个压在地上。   旁边的秋千架再次晃了晃,风里希顺势压坐在他身上,手一扯,那件风衣就被丢到一边。   她揪着他的头发,脸笑得生疼:“不过几个基佬,就把你搞成这样?反正都是被强上,你以后记得,今晚是被我强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了一天会,完了又搬了几个小时的砖......42实在太困了,大家原谅我写不到gay bar play和小剧场。   娘娘啊,你确定要强上么?大神他现在是没有痛感的人,没有痛感等于对触碰都没有感觉啊!   娘娘,一个吸了笑气的你,要怎么拯救一个没有感觉的他啊?你们真的Play得起来吗?   楼下的坏人们!尤其唱菊花残那个!42什么时候说大神被那个那个了?!    ☆、第四十九章   一年前去世的一位道上德高望重的人物,曾经这样评价龙兴帮的风娘娘:   此女遇强则强,遇弱则止。行事看似温润,实则狠戾,颇有其父之风。   这句话之后,又过了几个月,那位人物又换了种语气,加了一句:   与风龙比,风里希身上缺了一样品质,让她永远无法跻身真正的大佬行列。   很多人再问,那人只是故作高深地笑道“等一个契机,娘娘她自己就会知道”,说完这话没过多久就离世了。   龙兴帮的风娘娘身上究竟缺了什么,道上有各种猜测,风里希从前并不在意,那个契机,一直到了今日,才姗姗而来。   契机落在她身上时,她正用两条细长的白腿紧紧夹着身底下衣衫凌乱的男人,脑子因为吸入的笑气一片欢腾,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因为触感的逐渐丧失,她不太清楚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夹得很紧了,只是一个劲地收紧收紧再收紧。   身体的麻木却让她的精神更加清晰,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身下神情难辨的脸,半晌由衷地赞叹道:“李唐,有没有人和你讲过?你长得真好看。”   身下的人似是从来没被人这么直接地评价过容貌,面上竟有一瞬间的绯红,随即有些羞怯地伸手遮了她的眼。   风里希感到轻轻覆在她面上的那只手上传来的热,就好似很多很多年前,轻轻抚在她发顶那只不大的手。   于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那位话没说完就去见上帝的老头,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古往今来,多少人都是败在三个字上面。   放不下。   四年前,她以为她放下了;四个月前,她也以为她放下了;甚至四个钟头前,她都以为她放下了。   她父亲放得下,才能对十几年的合作伙伴斩草除根,才能将她母亲送到别人身边,才能换得龙兴帮从一个小帮派到今天。   她放不下,才会舍弃美国的线人去换卡尔加里的100人,才会拒绝绝对利大于弊的四合会联姻,才会害的风龙在床上瘫了这许多年。   她放不下,才会丢下医院里的未婚夫,丧心病狂地跑到这里来。   -------------------------------------------------------------------------   他的目光仍然不含j□j,那只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寸一寸,好像在操作最精密的仪器。   风里希双手压在他的胸口看了半晌,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前,就算是做那种事,身下这个人,面上也总是这样一副表情。   书上说,真到情浓时,如何能自已。可他从来进退有度,每一次都好像对待客人一样,将她伺候好了,才草草解决自己。   想到这里,心里一空,她抬手拿过一边架子上挂着的手铐,厌恶地看了几眼,扶起秋千架,咔嚓一声将他一只手铐在上面。   那手腕上还有未好的烫伤,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做完这些,她从他身上慢慢退下来,苦笑着捡起地上的枪,掏出一夹子弹换上,慢慢站到他对面五米开外。   她端着枪,瞄着才从地上坐起来的人,声音幽幽地说:“李唐,你站起来。”   被铐在秋千架上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声音有些哑:“Sissy,别闹。”   回答他的是擦着脖颈的一枪,风里希靠在墙上,面前一阵硝烟,帘外玄女听到枪声,高声问:“娘娘?”   风里希将抢换了只手,走到他侧面,再次瞄准:“没事。”   说完又是一枪,擦着他胸前第二颗扣子过去,扣子被打飞,地上的人瞬间衣襟大敞。   前一颗扣子还未落地,后一枪已经到了,子弹打掉衬衫上仅剩的一颗扣子,带起的风掀起他的衣衫。   风里希深深吸了一口气,枪口下移,再次说:“李唐,站起来!”   要说李唐还真没辱没了一代机器人的身份,被贴肉来了这么三枪,也只是缓了几秒,就单手整了整衬衫,慢慢站了起来。   人刚站稳,第四枪已经朝他下身去了,枪响后只听闷闷一声,本就被扯得有些凌乱的长裤连着里面的最后一层,被她一枪打断两根腰带。   至此,风华绝代的技术大神、不苟言笑的13K首领,终于在加州的gay bar里,上演了一段非自愿的脱衣舞表演。   风里希拿着枪,目不斜视地走到他面前,将枪往地上一扔,整个人瘫倒在他身上。   贴着他裸、露胸口上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她将脸埋在他胸前,浸在不知是谁的汗水中,从汗液硝烟和熏香中一丝丝搜寻他的气味,手指轻轻拂过他黑紫的右臂。   过了很久很久,她很低很低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   这一声说完,人却被抱起来放到了秋千上。   万能的大神已经不知何时开了手铐,脱下他已经千疮百孔的衬衫垫在她身下,低下头来,重重去咬她的唇。   她一愣,想伸手去推,他眼里的笑意却让她换推为抓,同时唇上更狠地咬回去。   两个暂时没有触感的人,就这样随着秋千的轻晃咬得好像几辈子的仇人,直至血腥味充斥了满口,才喘息着分开。   风里希有些呆地伸手去抹他嘴角的血迹,却被他单手压进怀里,李唐一寸寸地脱去她的衣物,声音软得好像换了个人:“你不是要强上吗?”   风里希被他说得脸上一热,伸手要去推他,手里却被塞进了一个比他体温还要热的东西。   她呆了两秒,感到手中的灼热,忽然明白当时苏糜问那句“离离,你急的心里一抽一抽,一紧一紧,一跳一跳?”时,脸上为什么是那种表情。   就在她咬牙切齿计划将苏糜杀人灭口时,那一抽一抽、一紧一紧、一跳一跳的东西已经带着她的手顶在了她的小腹上。   男人的表情仍旧淡漠,脸上却有不自然的潮红,他尖削的下巴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不大却十分严肃地说:“它很想你。”   风里希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谁?”,下一刻却被他长驱直入,一个招呼也没打直直顶了进来。   她嘴巴还张着,看着面前那张脸,半晌才问:“它……”   他从前都是极尽花样地玩弄,到了最后才进入,今天却……   李唐半跪在秋千前,身体的一部分在她体内叫喧着,他低头含住她胸前一点:“我只是比常人的忍耐力好些。”他伸手扶上秋千,一下下推起来,“可我太想你了。”   在之后的三个小时,她都是恍惚的,也许是因为笑气,也许是因为面前那张终于有了些j□j的面庞,就算身体是那么麻木,随着秋千吱呀呀的声音,心却好像要飞起来一般。   整整三个小时,她双手紧紧抓着两侧的铁链,语无伦次地叫着。   李唐,李唐,你混蛋。   李唐,李唐,你真傻。   李唐,李唐,你慢点。   到最后,她再次很没用地昏了过去。   ------------------------------------------------------------------------------------------   醒来时,人还在gay bar里,外面的喧闹还没停。   她动了动身子,一阵电流一样的感觉从身下传来,她重重咬了咬唇,发现自己被他抱着陷在沙发里。   而他还在她身体里。   人却睡着了。   这个很纠结的姿势,让她折腾了好一会才从他怀里逃出来,捡了自己的衣服穿好,又出去拿了套男士的衣服给他穿好,风里希才理了理头发,给玄女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在帘后的人都给我带进来。”   玄女用枪赶着十几个男人进来时,风里希正翘着腿玩着手里一根细长的铁丝。   她瞥了一眼面前凑齐全了的各色人种,缓缓掏出枪,看了看身边睡着的人,又默默掏出消音器装上,然后对着站得最远的那个j□j就是一枪。   子弹贴着对方的命根子过去,那人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嘴巴刚长开,就被人用破布塞住了。   风里希指了指角落里单独隔出来的一个房间,点了玄女身后一个龙兴帮的人,把手里的铁丝递给他:“全带进去,衣服脱光,站成一圈。后面的需要我说么?”   那个子不高的手下了然地点点头,激动地说:“娘娘亲自交代的,咱怎么敢办砸?”说完赶着一群战战兢兢地男人进了小黑屋。   很快,屋里传来咒骂声,痛苦的呻、吟声,互相推搡声,和刚才那小个子的训斥声。   玄女皱眉看了看角落,有些担忧地说:“娘娘,这会不会太狠了?这些人只怕一辈子都……呃……都硬不起来了。”   风里希伸手给边上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压低声音:“你觉得我罚得重了?” 感觉到他的睫毛动了动,“你先下去,十五分钟后撤。对了,给我叫个医生来。”   玄女同情地又看了一眼小黑屋门里透出的灯光,下去办事了。   李唐醒来时,就听到一阵又一阵奇怪的人声,带着压抑和欲求不满,却被覆上一层小心翼翼和疼痛,他伸出一只手将她收进怀里,带着点鼻音问:“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风里希支吾了一会:“没、没什么,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敢强、强、强你……”   她磕磕巴巴说完这句话,被他翻身压进沙发。李唐的身上仍然发热,脸上却有了几分色彩,他眼里含着笑,轻轻贴近她的鼻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被他们强上了?”   风里希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   就在这时,玄女掀了帘子冲进来,看到沙发上的一幕,下意识地想跑,却被风里希叫住。   她低着头,诚实的汇报:“娘娘,不好了,咱们被MS-13堵、堵住了!”   话音未落,后门被一辆蓝白摩托撞开,那摩托之后,慢慢踱进来一个白影,头上还一圈圈缠着纱布。   -----------------------------------------------------节操小剧场啊---------------------------------------------------------   导演一入jj深似海:咔,好了。大家辛苦了。这一场不错,李唐你的表情再僵硬点就更好了。   副导演Mia(安慰低落的大神):你别往心里去,导演她比较精益求精。副导我觉得你演得很好,尤其掉裤子那段,掉得多潇洒。那个,剧务小豆子,先把李唐带下去补补妆,带下一场的男优过来。   小豆子一手往大神脸上拍面粉,一边对苏糜喊:拿残疾人证那个,快过来,下一场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你还没上妆呢。   苏狐狸循着声音过来,被化妆师Connie按在秋千上:“别动,你看眼线都画出来了。”   “和你说了别动!”   “再动揍你啊!”   狐狸耳朵可怜地抖了抖:姐姐,不是人家动,是秋千动啊。   那边演员在补妆,打板的丢丢在和指导娘娘走位:“对,你到这里的时候对着我的板子转转脸,保证把你的脸反得和贞子似的,让狐狸一看就萎了。”   娘娘不解:“那还怎么拍?”   丢丢(神秘地指了指一入jj深似海):导演自有计划。你就负责转脸就行了。说完对蹲在地上吃盒饭的人喊:“小狐,猴子呢没有他怎么拍下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睡眠不足,写出来的有些那个那个啊。   关于上一章光年提出来的问题,嗯,顺道科普一下,相信大家应该都听说过笑气,又叫一氧化二氮,早期被用于牙科手术的麻醉,是人类最早应用于医疗的麻醉剂之一。   关于那根铁丝,大家知道是干什么的么?   昨天听到瘦瘦说起清歌一片去世的消息,觉得挺沉重的,虽然没有看过她的书,但是最近还在想要不要跳坑,结果就出了这事,唉,RIP。    ☆、第五十章   两个多月前,风里希听闻苏糜从Facechat的股份中提出一笔钱来,数目惨绝人寰。   她虽然不知道苏糜那张干净的大白裘下面究竟有什么,但也不至于天真到相信他能在绿表上出现只是因为Sophia这个靠山。   但是当苏糜在一群MS-13的簇拥下进来时,她整个人还是僵了僵。   随着苏糜进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张着一双瘆人的蓝眼睛,进来以后就看热闹一般抱胸倚在墙上。   角落小屋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就变成了惨叫,金发男人对摩托车手一个眼神,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摩托车对着门一冲,半堵墙都被撞倒。   墙一倒,里面惨叫之声更甚,等尘埃落定,站在风里希身边的玄女“哇”地转过脸去。   小房间里,一个人举着枪,他面前十几个男人赤、身、裸、体地围成一圈,手被绑在背后,一根细细的铁丝在每个人的生、殖、器上绕了一圈,这样把十几个人穿成一个环。   墙上的屏幕上播放着火辣的三明治录像,各种喘息声逼真地传来。   围成一圈的人都在努力闭眼不去看屏幕,却还是有几个身下略有抬头趋势。随着那东西的直径变大,铁丝深深勒进肉里,不光让他们本人疼得龇牙咧嘴,连身边的人也被牵连,被收紧的铁丝拉动一串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整齐而又滑稽。   墙倒下的一刻,李唐已经伸手将风里希的脸压进他怀里。缠着纱布的苏糜看不见,反应也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摸了张沙发坐下。   K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转头对从李唐手指缝里露出只眼睛的风里希竖了竖大拇指,英雄惜英雄地说:“公主,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风里希尽量做出个无辜的表情看了看李唐,却发现他正目光淡淡看向苏糜。于是她十分有礼貌地回竖了拇指,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拇指倒过来朝下点了点。   K的脸色变了,伸手就去掏枪,却被玄女先一步指了脑袋。他喉咙里好似野兽一般咕噜了几声,对一边的人吼了一句,只听砰砰砰几声,之前还压抑惨叫的男人们倒了一地,铁丝拉得剩下的人下\身血淋淋面色惨白地跪下。   风里希仍旧缩在李唐怀里,双眼却渐渐眯了起来,看了看人堆里唯一站着的那个吓傻了的龙兴帮手下,看清他手上的手套,对苏糜说:“苏糜,回去躺着。”   一向听话的苏糜这一次不太配合,狐狸鼻子抽了抽,四周满是欢爱后的味道。他神色一黯,身上浪荡的气质一点点褪去,严肃的伦敦腔再次响起:“我让你把人杀了,你却派人给送到gay bar了。看来MS-13下个季度的经费根本不需要我操心。”   K脸上一黑,掏出枪来指着李唐:“难得碰见个有意思的,拿来玩玩。老子现在把他崩了也不迟。”   那边玄女看了这一幕,有些矛盾,她的任务是保护风里希,现在那个男人要杀李唐,理论上来讲13K和龙兴帮是死对头……   就这么犹豫的工夫,K已经转了枪口,一枪打在玄女手腕上,玄女枪没落地,人已经被MS-13的人指住。   K的枪口慢慢转向李唐,风里希手心里一层汗,偏生李唐压在她背上的手仍旧纹丝不动。她从他怀里撑起身子,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他的要害:“苏糜,你跟他有什么仇?如果只是帮我出气,我不需要你管这个闲事。”   苏糜没有回答,只是竖起一只手对K做了个等一会的表示:“离离,你总是见了他魂都没了。他默了一会,“算了,你过来,我放他走。”   风里希看了看周围的形势,对方如果只是MS-13,她还有信心应付,可是苏糜这尊佛坐在这,今天只怕不能硬来。   她心里一动,身子也动了动,还没直起来,却觉得手腕一紧,是李唐拉住了她。   他脸上的淤青还在,自刚才就一直淡定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张;他眼睛仍看向苏糜,手上却略有颤动。   那一瞬间,很轻很轻的一声钻进她耳朵里,像细语呢喃。   别走。   凌乱不堪的室内,角落里散落着赤身裸体的尸体,蓝白的摩托周围聚着持枪的肌肉男们,另一侧站着咬牙压着手腕的玄女和几个龙兴帮的人,隔着一层帘子,外面的人们依旧在笑气的作用下高声大叫和笑闹。   而这边最关键的两个人,好像说好似的各自顶着脸上的淤青红肿。一个翘着腿坐着,灰眼球直直盯着前方;一个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目光淡淡地看着天花板。   一个和她说“过来”,一个和她说“别走”。   风里希沉默半晌,轻轻捅了捅李唐,又看了看玄女。   身边的人似是松了一口气,旁若无人地站起来从一旁的桌子上拣了几罐粉末药水,走到玄女面前为她处理伤口。   在玄女受宠若惊时,风里希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对苏糜说:“你说得对,我见了他,是魂都没了。”   那边玄女惊呼了一声,接着是李唐低声道歉,倒把玄女弄得不好意思了。   风里希的头昂着,面上绷得紧紧的,苦笑道:“苏糜,我这样,还怎么嫁你?”   苏糜换了下腿,双手交握在膝上:“离离,你过来。”   风里希摸起手中的枪,一点点指向他:“苏糜,和他的恩怨,我会自己和他慢慢清算。和你的,我也总会给你个说法。”她抬手上膛,“但是今天,我不能让那些人动他。”   她说完,身侧的龙兴帮帮众都抬抢上膛,对面MS-13的人也立刻反应过来,一时间咔咔声整齐划一。   苏糜勾勾嘴角,动了动脖子:“离离,你能为了一个男人,葬送多少手下?”   风里希咬唇,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混账东西,这几年没人管你,你就要反了天了。”   先进来的是仍旧带着厚镜片的管六,之后进来一个男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子很高,人却不壮,双手插在黑色风衣口袋里,脚上一双青布鞋格外出挑。   那人皮肤有些日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五官都十分锋利,一双眼睛却生得极好,把原本煞气十足的脸映得柔和了许多。   风龙走进来后,看了眼靠在一边的K,伸出两指算是打了个招呼,眼风一扫,就了解了情况。   他看了看对面的人,声音很低,却掷地有声:“枪都放下。”   龙兴帮的人本来听命于风里希,但现在真正的大哥发话了,风里希接管龙兴帮不到四年,如何能和在道上混了近四十年的风龙比,很快她身后的人就依次放下了武器。   风里希缓过劲来时,风龙已经对着李唐举起了枪。她心里好像被人揪住了:“父亲,你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风龙枪口抬了抬,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离离,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变蠢了。放心,他还有用。我今天只废他一双腿。”   风里希刚要张口,发现风龙的手指已经勾了下去。她脑子里一炸,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挡在李唐身前。   同时,室内一声巨响,正中的秋千架上腾起一股热浪。风龙的身影瞬间被火焰吞没,风里希呆立在那里,任由爆炸的气流迎面扑来。   眼前一黑,有人用湿漉漉的毯子将她裹在里面,她觉得腰上一麻,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父亲,就陷入了黑暗。   --------------------------------------------------------------------------------------------------   她再次醒来时,人处在一片黑暗中,身下是软绵绵的床,被子上有熟悉的味道。   她在绝对的黑暗中睁眼“看”了半晌,才见到对面的墙上一束光射进来,一个人夹着电脑走了进来,又轻轻将门关上。   室内再次回归一片黑暗,只有十分有规律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然后,她的手被人轻轻握住。   风里希看不见对方,那气息却忽然之间无处不在。她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那人循着声音而来,一只手慢慢抚上她的眼睛,薄薄的唇探寻着贴到她的脸颊上,然后摸索着擦过她的额头和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她依然张着眼睛,面前却仍旧黑漆漆一片,视觉的暂时丧失令她的其他感官更加敏感,就比如说,唇上的触感令她身子渐渐软了。   那人在她唇上流连够了,才小心用额头抵了抵她的下巴,又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她没动,对方似乎觉得好玩,又侧头换了一边脸颊蹭蹭,这样蹭来蹭去,让她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   声音从近处传来,对方似带了笑意:“公主醒了?”   风里希对“公主”这个称呼实在很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床已经一陷,总是披着高端技术人才外皮的变态已经挤了上来。   她有些别扭地去推,却被对方一只胳膊搂得紧紧的,一个不注意已经被他收进怀里。   他的身体依然发着热,气息却照样沉稳淡定,他的鼻尖贴着她的耳垂,呼出的气一下下挠着她的侧脸。   她心里着急,却不好直接问,只得绕着圈子道:“什么时候了?”   黑暗中那人声音有些疲惫,却仍是耐心:“7月15日23点38分,”他说,又算了算,“不,应该已经39分了。我们在芝加哥的总部。”   他说完这话,停了一会,才轻轻拍拍她:“别担心,只是肥料做的j□j。你父亲和苏糜都没事。今天收到消息,龙兴帮只一人重伤三人轻伤。”   他说完这些,好似真的有些累了,声音小了很多:“目前人类连续不睡的世界纪录是968小时。你要是再不醒,我可以顺道挑战一下这个纪录。”说完,他的长睫毛刮过她的皮肤,身边的人似是闭了眼睛,“我睡一会,起来煮东西给你吃。”   男人绵长的呼吸渐渐传来,她伸手去摸他的脸,渐渐心里一阵悲凉:这个人他,有多少年没有安心地睡过一觉?   风里希睁着眼,感受着贴着她的那具身体渐渐松懈下来。一片如墨的黑暗中,她偷偷攥着他一根手指,只觉得心里无比安稳。   时间好似静止,曾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一切就这样下去。   ―――――――――――――――――――――――――――――――――――――   同时,加州的豪宅中,7月穿白裘的病美人正坐在二楼的露台上“看”星星,身后传来拉门的声音。万年走到苏糜身后,打开一张纸:“教授,龙兴帮的风龙来信了,说是谢谢您那日的帮助,让他的女儿可以再次得到13K的信任。”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辞,“风龙说,风里希是个好姐姐,让您不要多心。等解决了13K,他会带着女儿登门道谢。届时如果您不介意,婚事仍旧可以照常进行。”   过了很久,等到他“看”的那颗星星被云遮住,苏糜才伸手接过万年手里的信,长手指一揉,那信被压成小小的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写着写着睡着了,可算撸出来了。   教授,请传授盲人看星星法。   昨天是管六叔(@管城侯)生日,祝六叔生日快乐!   为了庆祝六叔生日和过年,42决定这几天不虐恋情深了,这几天来点传说中的甜宠。   娘娘她老人家不能辜负奥斯卡小金人,入戏,入戏,不入戏怎么破第四层防火墙?   唉看着点击率掉得好心酸,大家都去哪了?你们都不要凉凉和42了吗?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 ☆、第五十一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她又躺着发了一阵子呆,才撑着坐了起来。   人刚一动,房间四角的落地灯就跟着亮了,照出一片淡黄,除了身下这张床和角落里的几张椅子,房间的摆设都是和式布置,墙上的字画看着有些年头了。   她又坐了一会,掀了被子起身下床,脚刚一着地,就觉得一阵眩晕。扶着床头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赤脚溜达到墙边,逐一看过去,最后停在一张半人长的玻璃白板前。   那白板显然被人擦过,上面干干净净的一片。风里希拿过板擦,用马克笔涂了点油墨上去,轻轻拍过白板。   很快,之前被写过的地方因为油墨而留了白,她伸出手,指尖点过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算法草图,最后停在结尾三个字母上。   Sis   最后一个“s”只写了一半,就被写字的人擦去了。   她的指腹反复蹭着那三个字母,一点点描过他的笔迹。   这时,门再次开了,她侧头望去,一架木质的送餐车被人推了进来,后面推车的人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轻轻扶着把手,那车好像长了眼睛一样,不需要他用力,自己避过各种障碍物,一路顺畅进来。   车后的人见她站着白板前,手离了木质的扶手,插着口袋向她走来,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掉下几缕搭在睫毛上。   他匀速走到她身后,抬头看了看白板上被复原的字迹,轻轻从后面将她收进怀里,左手拿起下面的马克笔,有些缓慢地将Sissy最后的两个字母填上。   写完这些,他缓缓俯身,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有些尖的下颌蹭着她的脖子。一室静谧中,唯有那气息不散。   风里希身子有些僵,她清了清嗓子,艰涩地开口:“李唐……”   刚喊了一个名字,被他拉了手,他拉着她转身,朝已经停在一边收了轮子变成一张木桌的餐车走去,两张椅子随着他的脚步声停在餐桌边上,他将她请入座,淡淡说:“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他递给她一碗汤,“你想走,我送你回去。”   一餐饭吃得十分沉默,她默默舀着汤,这位大神他显然将做饭也当成了科学实验的一种在挑战,手艺一日千里,约莫哪天不想混黑社会不想搞技术了,还可以混个厨子当当。   她这么一想,噗嗤一声就笑了,自娱自乐得非常不是时候,一口汤呛进气管里,脸色当时就不对了。   对面用小刀细细切肉的李唐眼疾手快,起身压下她的头,又用同一只手连打她胸口几下。   缓了一会,她拉了拉他右边的袖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定在他总是插在口袋里的右手上:“你胳膊怎么了?”   李唐没回答,只伸出左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依旧淡淡:“先吃饭。”   吃好了饭,又去洗了个澡,她穿着宽大的睡袍坐在床上吹头发,被从外面进来的李唐关了吹风机。   他伸手拿过一边的毛巾,单手细细给她擦着发丝,一边轻声科普:“头发所含的水分若降低至10%以下,发丝就会变得粗糙、分叉,而经常使用吹风机吹发的后果就会如此。”   风里希“唔“了一声,忽然发力将他压在床上,对方手里还抓着毛巾,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毛巾里还包了她一缕湿发。   风里希湿哒哒的头发垂在他胸口,瞬间湿了他的衬衫。她有些抱歉地伸了伸舌头,带着十分的歉意挥手将他胸前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半湿的衬衫被丢在一边,落地时各类器材声响。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j□j在外的右臂,抓着他另一只胳膊的手不可自已地颤抖。   过了很久很久,一滴略有些烫的液体落在他胸口,一路滚至他脖颈。   她起身默默捡起地上的衬衫,背对着他问:“终于废了?”   床上的人默默从她手里拿过衬衫穿上,不甚在意地说:“最近没空管罢了。”将人拉回来圈在膝上,“你不嫌弃别人的眼睛,只嫌弃我的手?”   她猛地转头:“他的眼睛是因为我瞎的……”说到这反应过来,泄气道,“我听说你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问:“如果我治好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不用嫁他?”   她身子一抖,转身问:“你能?”   被疑问语气深深刺伤的大神嘴唇贴着她的唇角一路滑到耳畔:“如果我说,不止我能,他也能,你信吗?”   风里希蓦然抬手,身子颤了颤,语气有些急:“你说什么?”   所以说爱情是伟大的,能让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瞬间变成冷宫怨妇。他的手伸进她的睡袍,挟着三分愤怒三分嫉妒三分无奈一分讨好:“是不是我的手一直不好,你也会因为愧疚嫁给我?一只手不够,再加上一双眼睛?还是一条腿?”   风里希被他说得心里一阵发紧,伸手去捂他的嘴:“李唐,你被苏糜附体了?你确定刚才那段话不是你程序出错打出来的?”   他垂了头,声音被埋在一室昏黄中,听不真切,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挫败,“我是真想炸死他。”   他单臂一点点收紧,好像要把她压成一片做成标本收藏:“你妹妹我暂时还不能放。我不会对她不利。”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单手有些笨拙地给她戴上,“别再丢了。”   风里希低头去看,入眼的一朵樱花垂在胸口,她有些疑惑:“你怎么找回来的?我明明看着它滚下去……”   从来知道备份文件重要性的大神颇无奈地摇摇头,他就是再万能,也没那个技术从海里捞项链,不过是知道她反正要丢,一次做了两条罢了。   相顾无言,他抱了半晌,起身拿了套衣服给她:“多伦多还是加州?我送你。“   ---------------------------------------------------------------------------   五个小时后……   芝加哥著名的商业街密歇根大街附近,风里希坐在高脚凳上边看电视边把金黄的炸鸡翅往嘴里塞,眼尖的服务生路过时往她面前肥大的玻璃杯里加了点啤酒。   她唆了唆手指,油腻腻的爪子去拉身边对着电脑一脸严肃的李唐:“找到了么?”   胸怀天下的计算机大神李唐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掸开额前一缕碎发,风靡万千工程系少女的气场全开:“Prada的手提包有回赠25% gift card活动;Chanel的外套有10% off;这个码抄下来,可以去Burberry拿到$200 off……”   风里希一边舔手指一边听每次手指碰到键盘都能引起一场革命的李唐大神报完附近的各种促销活动,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少年!”说完瞄了眼两人脚边成山的购物袋,对服务生打了个买单的手势,“事不宜迟,我们先去Prada干一票!”   事情还要倒回到五个小时前……   李唐夹着电脑,靠在门外站着,Kaki低头站在他面前,半天挤出来一句;“大人,您真的要送风小姐走?”   李唐神情埋在阴影里,低低用日文念了一句:“我不能再逼她。”   就在这时,门开了,穿戴整齐的风里希站在门口。李唐抬了抬眼,Kaki很自觉地退出去准备车子。他将电脑换到没有知觉的右边,伸手替她整了整衣领:“想去哪?”   风里希歪头想了一会,忽然很严肃地说:“我想去……诳街。”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死灰复燃来形容,从来淡定的李唐站在原地愣了足足三分钟,才低声吩咐外面的Kaki:“备车去密歇根大街。”   风里希从前没什么机会逛街,在她的认识里,李唐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更应该连买东西的程序都不知道。他们俩去逛街这事,应该是纯粹的自虐活动。   出乎意料地,李唐不但对商业街的分布了如指掌,甚至随身带着电脑更新各品牌的促销活动,让才被苏糜一掷千金的公子哥气震得了无生趣的风里希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在她张着嘴看了李唐一分钟后,投入了十万分热情在优化购买路线上的李唐终于反应过来,淡淡解释道:“13K开始的时候情况很糟,资金也跟不上,所以对钱上多注意了些。”   ---------------------------------------------------   风里希付了钱,李唐很自觉地用没知觉的右臂夹了电脑,左手拎起十几个袋子。两人刚要出门,Pub里原本播着橄榄球比赛的电视屏幕忽然换了,画面里一个穿着衬衫长裤的男人,夹着电脑,一步步走向台上的白西装男。   风里希伸手扯了扯身边的3D版电脑男,目光落在屏幕上面对一群话筒的病美人上。   电视中,记着的画外音响起:“苏先生,您未婚妻生日宴上出现的男人是不是您的情敌?您的婚事会不会因此受影响?”   苏糜对着百万观众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回答:“对方不过是我请来活跃气氛的三流小演员。婚礼会如期举行,具体日期我的助手会于近期通知大家。”   ----------------------------------------------------------   晚上,吃了一肚子垃圾食品的风里希甩了高跟鞋倒在椅子上,才把她新买的一座小山分类放好的李唐匀速走来,将她的脚腕抓过去放在膝上捏起来。   风里希一手遮着眼,一手舒服地“嗯”了几声:“我不想去加州,帮里有父亲,也不需要我。我没地方去了,李唐。”   认真按摩的李唐没说话,只是手上加重了点力道。她忽然坐起来,指着不远处的电脑说:“李唐,你教我编程吧!”   -------------------------------------我是好妹子们的小剧场-------------   当和大神去逛街的人换了以后……   熊熊:李唐,逛街没意思,咱们叫苏糜来3P吧?   大神:前方两个路口,苏糜打五折。   (一道人影从他俩面前闪过)祖先保佑退休金:老板,给我来十个苏教授!   桃Z:李唐,帮我查查哪里智商打折。   大神:你的智商已经很打折了。   三爷:李唐,帮我查查哪里治脑积水便宜。   大神:我不收费,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放弃治疗了。   瓜兄:还有什么打折?   大神:西瓜刀。   小豆子(踹开瓜兄):还有呢?   大神:豆浆机。   大米粥(踹开小豆子):还有呢?   大神:豆腐乳。   少女S:李唐,帮我查查哪里North Face打折,天太冷了。   大神:入入导演,这个演员不行,太不入戏了,戏里现在是七月!   花璃:哥哥,帮我查查哪里假胸打折。   大神(叹了口气):弟弟,你又犯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应该叫,论大神的用途。   教授你在电视上这么拽,你家入入导演知道么?   娘娘你装弱智要学编程,你管六叔知道么?   乃们还有谁过生日的么?可以点播小剧场哦~    ☆、第五十二章   室内灯光开得依旧很暗,她的脚踝还被握在他手中,李唐脸上的青肿已经消了,在一片朦胧中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勾人。   然后,他说,编程需要耐心。   风里希讪讪缩了脚,有些尴尬地往浴室走:“李唐,你是嫌我笨吧?”   -----------------------------------------------------------------------   浴室里的水汽朦胧,风里希胳膊架在浴缸两侧,目光在墙砖上的仕女图上掠过,忽然停在仕女黑发中凹进的一块上。   同时,正坐在外面编程的李唐听到浴室里一声尖叫,接着一个身上还滴着水的人围着浴巾风一样从浴室里冲出来,一把揪过他的领子,不容分说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拉着人就进了浴室。   风里希一手拽着李唐,一手指着墙上不起眼处一个小洞:“这是怎么回事?李唐,我不知道你竟然是个变态!”   李唐淡定整了整衬衫,走上前去将手指伸进洞里,揪出来一个微型监视器,翻转过来打开,将里面已经烧毁的线路给她看:“这里是我母亲从前住的房间,”他说,“这个是她去世后我发现的。发现时我就把它弄坏了,你不用担心。”   风里希呆了呆,又呆了呆,最后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你是说…..有一个神秘的变态,一直在监视你母亲的一举一动……”她觉得身上一阵恶寒,同时心里为山口纯子掬了一把泪。   李唐伸手摸摸她的发,上前去将监视器放回原位:“我留着它在这里,只是做个警醒。”说罢有些佝偻地转过身去往外走。   手刚扶上门,被人从背后轻轻拉住,女人的身体贴着他的背,胸前的柔软蹭得他身子一僵。   她轻轻伸手摸了摸他脸上刚被打过的地方,很是后悔地说:“你看我,这几年打人都打成习惯了。”带着湿气的脸贴上他的背,“我是气糊涂了,你要是真的想干这种事,怎么会做得这么明显。”讨好地蹭蹭,半撒娇道,“李唐,李唐,你别生气嘛,不然我让你打回去好了。”   身前的人动了动,再次被打脸的大神转身俯视她,目光避过她胸前浴巾包裹不住的一条深沟,指腹摩挲上她的脸:“你是吃准我不舍得打你?”   风里希被他忽然放冷的语气吓得哆嗦了一下,本能地向后退去:“喂,李唐,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像你这种大神和我这种低智商计较。这事传出去多有失格调……”   她一步步退,对面的男人一步步紧逼,那气势太过骇人,她脚下一个不稳,人就往浴缸里仰去。   后脑撞上墙前一瞬间被他弯腰捞住,被撞在墙砖上的手想必很疼。   手的主人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直到目光移到她泡在浴缸里的身子和那在一摔间散开的浴巾上。   李唐轻轻抽出手,目光没有逃避,伸手试着从水中捞住浴巾为她拢住,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风里希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微挑的眼角和长长的睫毛,看着他白净的脸上认真的神情。   她心里一暖,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头发从水里被带起,湿淋淋地披在肩上,她努力去吻他的唇。   情不知所起,让人自愿献身。   那个吻耗尽了她身体韧性的极限,换来他压住她后脑加深的回应。他的舌尖纤细而灵活,节奏快而不乱,好像一个绝世高手在山顶打一套剑法。   风里希依稀记得,上一次她在浴室里摔倒,也是他将她接住,那时他的吻还很生涩,更像野兽间的撕咬。   她还记得,那时他还说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水雾渐渐散去,身体里的欲望却愈演愈烈,被她勾着的脖子变得越来越热,他扶着她的腿缠上他的腰,单手将她水里捞起来,放在微凉的流理台上。   他左手支在镜子上,为她挡去了门外进来的风,腻在她唇上的感觉时而斯文时而狂热,一点一滴极尽蛊惑。   她以为李唐还有有下一步动作,却不想他只是细细密密地吻她,姿态虔诚而耐心,好像面对最复杂的程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拿过一条干爽的浴巾给她披上,出门时顺道按了排风扇的开关,十分认真地说:“别缺氧了。”   等风里希洗干净穿戴好出去时,差点被一室灯光晃成了苏糜。她抬手遮了遮眼,见桌边的李唐已经换了一身干衣服,正坐在那里调试电脑。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声音轻得像猫,却还是被他发现,李唐见她出来,用键盘调来一张椅子给她,拿过她肩上的毛巾,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说:“以你的基础,我们先从计算机构造学起。”   没过多久,风里希就后悔了,所谓能成大神者,必然有常人看不到的变态之处。李唐他能顶着大神的名字招摇撞骗这么久,怎么可能是个良民。   于是,就在他严肃地让她第24遍重复各种计算机语言间的特点和区别时,风里希终于忍无可忍,挪开电脑,低头,撞桌子。   她这种撒泼耍赖的行为没有得到大神的任何同情,他坐在一边看着她撞了个天昏地暗,才幽幽说:“任何学科开始都是枯燥的,”他在屏幕上调出一幅曲线图,指着x轴上接近原点的位置,“你觉得不耐烦,是因为你还在这里。”   过了一会,他伸手轻轻给她揉了揉额头:“我开始学时,比你还要慢。”   风里希略感安慰,半天才想起来:“你开始学时多大?”   “十岁。”   “……”   好不容易把操作系统那一层层结构记全了,大神又让她用简单的语言写个function,要求能够把一列数字排序。   这么个简单的程序,她又折腾了几百行代码,才勉强写出个能用的。李唐一丝不苟地拿了几组数字测试,才满意地结束了今晚的课程。   临走时他又开了一个新程序,写了大概6行,用同样的数据测试了一遍,对她说:“编程和写论文不一样,同样的功能,越简单越好,如果你的300行可以用6行代替,那么294行都是浪费。”   他走时又恢复了软柿子李唐的形态,小心翼翼在她额头亲了亲,甚至把总不离身的电脑留下给她练习,才道了声晚安出去。   室内的灯依次暗下来,风里希独自坐在屏幕前,抬手飞快打了5行代码,把刚才李唐用来测试的数据放进去。   盯着一模一样的输出结果,她脸上没有什么自豪的神情,只是默默将5行精简代码换成50行的另一种中级算法,又抬手删了历史记录。   她在桌前坐了很久,才拿起电话:“喂……我睡不着。”   ----------------------------------------------------------------------------------------------   她醒来时,头正枕在他一只胳膊上,胳膊的主人用一个有些委屈的姿势靠坐在床上,左手在键盘上以极慢的速度按着。   风里希伸了伸胳膊,顺势滚到他肩上,眼睛和鼻尖在他的睡衣上蹭了蹭,含糊地说了声“早”。   被蹂躏的人见她醒了,手上的速度瞬间和喝了兴奋剂似的,噼里啪啦声响起。李唐一边用代码造福社会,一边用僵硬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300行缩到50行,所用存储空间减少了2/3,不错。”   她百无聊赖地看了会滚动的屏幕,十分入戏地说:“嗯,其实我也不那么笨是不是。”   被问的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很认真地回答:“是。”目光又移到屏幕上。   风里希看屏幕看得眼睛疼,又懒得动,趴在他肩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换回来的都是他心不在焉的单音节,这让她有些挫败。   挫败的风娘娘将战场转移到了手上,趁着他全神贯注拯救世界,双手从他睡衣底下探进去,一只向上一只往下,豆腐吃得不亦乐乎。   这么玩了能有两分钟,敲击键盘的节奏越来越乱,但大神还是大神,在这种情况下速度仍不变,睡衣底下的肌肉却绷了起来。   风里希乘胜追击,一侧身贴到他身体上,牙齿顺道咬住他一只耳垂,手指在他胸口写代码,黏黏答答地说:“我又想出来一种15行的方法……“   写了三行,就见除了手快剩下的部分僵成一条鱼干的大神“啪”地将电脑一扣,按住她不老实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15行太短,我们还是来写一写300行那个。”   他话刚说完,手指已经在她胸口写起代码,一行行一字不差是她昨晚写的第一个程序。   他写得那样专注那样认真,那触感让她的身体一时软一时僵硬,想着下一次一定要写上3000行。   随着最后一笔的是他挺、身、而、入,深深埋进她身体的是他之前20年从未苏醒过的欲望,触到最底层那片柔软时,他埋头深深去吻她,呢喃着说着不擅长的情话:“Sissy,在你之前,我连手都没用过。”   -------------我是你们的爱心小剧场-------------------   关于大神说“他之前连手都没用过”各妹子回复:   软妹子性   轻薇:大神,你太可怜了,从女神劫被虐到现在,42真后妈,居然连自娱自乐的权利都给你剥夺了。(流泪)大神,薇薇替你点根蜡。   乐于助人型   Connie:大神不哭,Connie帮你撸!   真相型   曦子: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第一次的时候秒x……(这是曦子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乐观型   UKnow_Lily:撒花撒花!   大神(捂脸):这很值得庆祝吗……   不走寻常路型   Dolremi: 大神你原来都用脚的?!!   思维活跃型   Isabelle:花璃,你的姐姐是什么时候变成哥哥的?   你们不懂型   猴子(扶了扶眼镜):你们都被误导了……(眼中精光一过射向正被入入导演指挥搬器材的六叔)   作者有话要说:  写甜真不是42所长(吐槽党:你根本什么都不擅长好不好),但是我自己写得很开心......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娱自乐吧。也许最近几章情节上进行得比较缓慢,但是我觉得这个故事前面打打杀杀得已经够多了,偶尔歇一歇。   故事走到这,后面剩下的已经不长了。其实技术流我写得很累,不像女神劫三个月不到40万字一气呵成没卡过文。我不是一个心灵足够强大的人,有时候也觉得很委屈,为了塑造大神的形象我查了很多资料,情节上也是想了又想,但是很多读者似乎对科学技术和黑帮不太感冒,看了前几章就弃了。看那销魂的点击率掉的就可见一斑。42写了十几万字才知道原来黑帮属于冷门题材,我又没有大神们的技术把它写热了,几度想过坑,但看到你们的留言,还是坚持下来了,毕竟写得好不好是技术问题,写不写完就是人品问题了。   下一篇文我想好好想一想,最近看了几部群里妹子推荐的很火的宠文,本来想借鉴一下,但都看了几章就看不下去了,一句话总结:骨骼太清气了,实在学不来。后来想了想,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风格,也许我的风格不是很合大众口味,但硬要去学只会是东施效颦,至少有你们。   最近比较忙,群里有妹子问我究竟的干什么的,42其实真是个搬砖的。我是工科出身,做过硬件(显卡什么的),现在在搞金融,但是做得是比较量化的那种。顺道也在边上的多大(对,就是文里那个)读个工程的硕士,这个学期有三门课开学一个月了还一次学校没去过......最近发现很多作业要交,可能不能天天更,但我会保证至少隔天。   今天的作者有话说好长啊 ☆、第五十三章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风里希的听觉出现了暂时性的障碍,她因为身下忽然的被侵入而抽了口冷气,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李唐这样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已经算是老天不长眼了,若是能让他再说一遍,那就是老天爷瞎了。   结果今天老天爷还真就瞎了,他不但又说了一遍,还解释了一下:“从前以为我的自制力可以排上top 10%,后来才知道…….”   他紧紧抱着她,身下却被她紧紧包着,不同于金属机械和实验器材的冰冷僵硬,有一瞬间他脑中千百符号公式一闪而过,最后归为一张白纸。   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不过是因为没尝过罢了。   -----------------------------------------------------------------------------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她就好像被通缉的犯人,被李唐藏到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管理一个帮派毕竟不是件容易事,他白天里有一大半时间不在,她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抱着电脑做他前一晚留下的“作业”,墙上的电视偶尔会被转到新闻,她就会抬抬眼皮,有时会看到被收缴的蓝白摩托,有时会看到一丝不苟打着领带的苏糜一本正经地对记者说,婚礼正在筹备中,预计明年7月会举行。   与李唐说起MS-13被几个帮派联合起来重创这事,他脸上一点高兴之情都没有,甚至连眉梢都没动一动。她手脚并用从沙发上爬到他身上,扒着他胸口的衣服问:“李唐,你和我说实话,究竟是你看上K的肌肉了,还是这事本来就是你在底下使劲的?”   李唐不愧为大神,胳膊夹着电脑,被她一扑一扒还还能腾出只手来捞起被丢在一边的作业,手指压上向下键快速检查起来。   等她闹够了,他也检查完了,带着挂在胸前的一坨,稳步走到衣柜前挑出几件衣服给她换上。   10月天还不太冷,他却很认真地将她一层层裹好,才叫Kaki备车。   ----------------------------------------------------------------------------------------   凭着这些年道上混出来的直觉,她知道这几个月他没闲着。听说最近道上很不太平,除了MS-13以外,还有好几个大帮派也都受到牵连,不是被政府就是被其他帮派削了,其中包括纽约的四合会。   所以出门时,许久不见阳光的风里希有些恍惚。   她以为他要带她去杀人放火,却不想车子在一幢看起来颇为高科技的大厦前停下,等她被浑浑噩噩拉着进了电梯上到了顶层,才发现李唐这是带她参加IT界的研讨会来了。   会场的设施十分符合这次大会的主题,四周弧线型的墙上嵌着LED屏幕,脚底下是一层强化玻璃,玻璃底下隐约可见水流。李唐想来在学术界也有些名气,被专人安排在第一排,她也跟着狐假虎威了一把,低头一看面前的桌面,也是一整块可触摸屏幕,上面是一排排演讲者的照片,触摸后可见其演讲内容。   风里希偷偷回头,看见身后一排排的眼镜反着光,清一色的木讷的脸,大概有几千张,是从世界各地而来的IT界精英。   这简直就像是李唐被复制了几千遍……她抖了抖,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演讲开始前,很多年纪从20到50不等的学者上来排着队和她身边的男人攀谈,有几个排得太远的,把她也当成受邀嘉宾,趁着李唐被包围的工夫扯着风里希聊起了最新的学术问题。   等李唐从包围圈里挣脱出来时,风里希面前的两个印度男人正在用满是咖喱味的英文赞美她如何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能受邀这等国际大会。顺道和她探讨起一个高深的算法。   风里希咽了咽口水,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身后有人站起来挡在她身前,淡淡说出一番见解。   说话的印度哥哥一愣,不知道李唐怎么就冒出来了,但技术男的思维总是被技术牵着走,很快就把风里希抛在脑后,追着又提了好几个问题。   这边的印度人被李唐绊住,另外一个在边上早就跃跃欲试已久,刚迈出一步欲和风里希搭个讪,就见那边全场的第一红人转向了他:“Abhay, 对Facechat新出的graph search,你有什么看法?”   叫Abhay的那个完全没想到李唐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转移目标加入两人的谈话。   李唐将目光慢慢从幕墙上滚动的与会者照片和简介上收回来,严肃地和两个人讨论目前的最新技术。   ----------------------------------------------------------------------------   前面十个人很快就讲完了,风里希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还要装出百无聊赖的样子。李唐见她一副头要垂到桌子上的模样,在桌子下偷偷捏了捏她的手,小声说:“殿下辛苦了,晚上任凭殿下差遣。”他贴近她耳畔,小声加了一句。   风里希被这一句震得从桌面上瞬间原地满血复活,刚要揍他两拳,刚才还衣冠禽兽的大神已经衣冠楚楚地站起来走上台去,对着底下点了点头,用极其淡定的语气讲起了最前沿的技术。   刚才,他就是用同样的语调,在她耳边说,“小人连药都准备好了”。   风里希被他这种一本正经说混账话的行为弄得吐槽不能,坐了一会心里又有点窃喜,就好像两个坏孩子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这种窃喜在她看到面前桌面上出现的通知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加粗的字体通知着在场每一个人今晚有一个大人物临时决定参加,于是他的演讲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压轴。   本来压轴的,应该是此刻正站在台上的李唐。   风里希目光停在通告下面的照片上,很快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决定:拿了包跑路!   趁着台上的人转身的工夫,她蹑手蹑脚出了会场。用当年在道上砍人的速度跑进电梯,一路从四十层下到一层。   刚出电梯门,迎面走来一群人,簇拥着中间穿着白西装的男人,那男人的头发胶得一丝不苟,苍白的额头下两颗灰眼珠一动不动。   风里希屏息凝神,后撤一步,站在电梯边上不敢作声,看着工作人员将苏糜请入电梯。   他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手腕被人一拉,整个人就被拉进电梯。同时电梯的门在她身后关上,前来迎接的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进电梯。   苏糜倚在电梯一角,那一拉后已经松了手,摸着电梯上的按键把1-40都按了。   风里希雄踞了对面的角落,看着面前电梯门不断的一开一合,忽然问:“你的眼睛能治?”   对面的人肩头一耸,无奈道:“呀,被离离发现啦。”   风里希没想到他脸皮厚到这么快就承认了,准备好的拷打之词都没用了,她低头站了一会,在犹豫要不要等下一次电梯门开时直接出去。   主意还没打定,那人橡皮糖一样靠了过来,打扮一如既往的光鲜亮丽,脸色看着却比之前更苍白了点。   苏糜从怀里摸啊摸,半天摸出一枚戒指来塞进她手里:“离离,你手指太细了,这都能掉。”   风里希觉得手里的石头有些烫手,她僵着手在电梯角呆立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娶我?”   狐狸爪子朝她伸了伸,被她避开,苏糜冷冷一笑:“离离又是为了什么对他念念不忘?”   风里希还没来得及回答,下巴已经被他点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进她手里:“离离,别用他的钱。”   ---------------------------------------------------------------------------------------------------   四个小时后,李唐几乎是用冲的走进Chanel专卖店时,风里希正撑在柜台上和收款的店员争执,那店员一脸抱歉地告诉她,她手里的卡已经被冻结,风里希觉得她们机器被冻结了她的卡也不会被冻。   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李唐,边走到她身边,边从容掏出一张卡放在台面上,额头的碎发挡了一只眼睛,也挡住了他额上的细汗。他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揽她的腰:“我以为你跑了。”   风里希没理他,眼角瞟过正在刷卡的店员,摆摆手说:“抱歉,我不要了。”说完撇开他的手,拎起身边的小山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被他拉住,他身上还穿着演讲时的正装,一身清冷的气质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颇打眼。李唐脸上仍是淡淡地,攥着她的手却一点也不放松:“又怎么了?”   风里希不理他,对着街边的出租车招手,车还没停下,一边车胎就爆了。   风里希又对后面的一辆招手,同样没逃过爆胎的命运。   没几分钟,这条街的交通就被一串爆胎的出租车堵了,风里希侧头怒目而视:“你想怎么样?把我像猫狗似的养起来?高兴了带出去溜溜,连见谁都是你安排好的?今天是苏糜,该问的我都问了,证明你说的不错,满意了么?明天见谁?要不要我在脑袋上顶个蝴蝶结?”   她越说越生气,手里的袋子扔了一地,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忽然觉得身上一麻,整个人就不能动了。   然后她眼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男人将地上的袋子一一捡起,半搂着将她强行塞进车里,自己又坐上驾驶位。   ----------------------------我是新年的小剧场--------------------------   见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今天是除夕了!!42好激动!算起来有十年没有庆祝过除夕了,俺决定来一段车*来庆祝!   大家,过年好!   谢谢大家陪42一路走来,谢谢大家的长评和补分,42祝大家新年里怎么吃都不长胖!   ----------------------------------------------------------------------------------   今天写小剧场的精气都被俺用来发红包了。一页一页翻了差不多最近的1000条评论,以下同学请注意查收,如果没收到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晋江最近总取消我的交易。   (顺序不分先后)   (妈蛋我送到最后才发现有200的,本来想每人包500,到后面发现原来有这么多可爱的你们,充的点数不够了。只能随机送100或500了。等42拿到搬砖奖金给乃们包深水鱼雷啊……拍胸脯!)   List B 里是天天披马甲的!乃们敢不敢登陆了来!这样没法送红包啊!(orz)求你们了嘛~   因为俺是一条一条看的,肯定有落下的,赶快冒个泡!都包好了嘛!没冒过的现在冒也不晚啊!   List A:   奔跑的象、澜域、安安、W、丢丢、Isabelle、熊熊、入入导演、五月、围城遗民、Connie、76、曦子、22、Evnseal、Aiweier、Mia、Kaki、Uknowlily、北约、桃Z、大米粥、Fiona、大铁鸟、十七夜、马德、轻薇、瓜兄、小豆子、六叔、美涪陵的风、南神、祖先保佑退休金、光年、木木、花妈妈、三爷、Momo、冲一、豆芽菜、何虚白、Vflsz、Miyavi、慕诗菀、挚爱卫昭、小狐、xy蓝歆、少女S、sophia 、江凝、小案板儿、86、水吉、comme-moi、罐罐、Shmily、伪腐廋、临玠、Eve、书魔、Cherrysky、某只薄荷、昼颜、勒无卢、苏某、Niki、24、冲一   List B   heh 、青青、青芜、等、Sai、Young、孔儿、滚滚、Seeding、dolremi 、w、红猫、migo、熊娘子、哎呀卧槽、艾玛、萧萧、高二渣、飞鱼、爱跳舞的毛球、大蜜、我勒个去、雾弥   对了大家有木有什么可以分享图片的好地方,看俺文案上的跌倒在男厕所又叉叉了。。。 ☆、第五十四章   这是风里希第一次见李唐亲自开车,开始的一瞬间她惊异于他居然亲自用双手开车,而没用自动驾驶系统。   她被她用安全带半绑在副驾驶上,身上的麻木还没过去,勉强可以扭扭脖子,车外的光影在他从来妖孽的侧脸上一波波掠过,他的嘴唇抿得极紧,就算不说话,风里希也能感到他在生气。   李唐生气这件事,着实有些新奇,只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新奇一番。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人虽然憋着气,车却开得很稳,直到风里希瞄了一眼仪表盘,才倒抽一口气。   美国用英里,加拿大用公里,风里希习惯性地读了英里那栏,没好气地说:“你在市区开160?”   把160开得像60的人不置可否,一个转弯下了高架,淡淡说:“出了市区我可以开到每小时160英里。”   风里希不想和他争执,索性别过脸去,脖子僵硬地看向窗外。   一路上灯光越来越暗,车子最后停在一片开阔的湖边。   夜晚的密歇根湖依旧灯火辉煌,远处的密歇根大桥好像挂了一身灯泡一样立在水面上,宣告着人类已经用智慧占领了这片水域。   十月的夜风有些凉,李唐利落地下车,先打开后座拿了件厚外套,才绕到前面将她从里面拎了出来。   脸色阴沉地将裹着外套生活暂时不能自理的风里希放到引擎盖上,他又沉着脸走远了几步,站在河堤上吹冷风。   车子没熄火,风里希又被他裹得严,此刻虽不能动,倒也可以顺道欣赏下夜景。   十几步外那人仍旧是衬衫长裤,袖子挽到手肘,背影有些单薄。风里希刚别过眼去,就听“扑通”一声,面前就只剩一片湖水了。   她心里一揪,下意识地喊了声“李唐”,四周静得和被消了音一样,她身子又动不了,心里不禁有些急。   若是换了平常,别说李唐从河边消失了,就是他从地球消失了,她都不担心他回不来。   但他开车时绷着的那张脸太过严肃,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里不知不觉就揪起来了。   --------------------------------------   又过了半个小时,手脚才稍微能动,她从引擎盖上跳起来,顾不得脚上还麻着,跌跌撞撞往湖边滚,刚滚上河堤,见一个人湿漉漉地从河里爬上来。   风里希脚还没站稳,几步冲上去伸手就要打,落下前看见他贴在脸上的湿发下的神情,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往他身上披。   衣服还没碰上他的肩,被他伸手挡住,他一边往车子走,一边不甚领情地说:“穿好了。”   风里希平生第一次给男人送衣服,没想到混了这么个下场,索性真就将衣服穿回去,从车里拿了包就走。   刚走了两步,被他伸手拦住。   面前的人浑身散发着河里的凉气,说起话来也冷冰冰的:“你还是要回去找他是不是?”   他发梢上滴水,眼里不知何时漫上一层戾气,看着像找她索命的水鬼。   其实除了对李唐,风里希从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如今见他这个态度,已经不想多说,绕过他的手,头也不回就走。   没走两步,后面有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收了他的戒指,又收了他的卡?我给你卡时,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几声脚步声起,她被人拉住手腕,“怎么?他苏糜的钱就比我的干净?我给你的卡里没有一分是13K的……还是你觉得他更合你口味?”   风里希从来没见李唐一口气说过这么多非科学知识类的话,更没见过他这种说话按时计费的架势,一时间有些愣。   没回过神来又被他拽回到车边,他的左手拽着她,右手试了几次才打开车门拿出电脑,又抖了很久才调出一份病历一样的东西,冷冰冰地说:“我若真想证明,何苦把你送到他面前?他眼睛治不治得好,你心里难道没有数?”   随着最后一声,电脑从车顶滑落到草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风里希不耐烦地甩开他的胳膊,他眼中一片死灰,翻来覆去地念叨一句话:“你还是要去找他、你还是要去……”   忍无可忍的风娘娘终于转头,一拳揍在他脸上:“对!我就是要去找‘他’,我不光要找‘他’,还要从‘他’那里拿一条浴巾来……”她无奈地说,“我要去街角的便利店找店员,你也要来么?”   ---------------------------------------------------------   风里希拿着刚买的浴巾回来时,模样不错的水鬼正坐在河堤上一动不动,寂寥得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她没好气地将浴巾往他湿漉漉的头发上一罩,踢了鞋子坐在他身边:“叫啊,叫啊,怎么不叫了?姐姐还等着你继续汪汪呢。”   过了半分钟,浴巾底下传来两声极低的“汪汪”。   风里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李唐,你得狂犬病了?!!刚刚是我幻听吧?不行,我一定是疯了……”   她郁闷地起身,被浴巾下伸出来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冰凉凉握住:“对不起.”   她咳了两声,有些不知道接什么好,被遗弃的宠物从浴巾里冒出头来:“你没疯,是我疯了。”他说,“我看了电梯里的录像,以为你和他走了。”   他右手笨拙地擦了擦头发:“我以为冷水刺激可以令我更理智些。”   她原本是气的,但是见了他这开天辟地都难得一见的可怜模样,到底是心软了。   伸手摸摸他的头,把高了她大半个头的人从地上拉起来:“好啦好啦,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你的智商真的有传说中的200么?”   她一边拉着他,一边打开后备箱,埋头在一堆购物袋中挑挑拣拣,捡出一身男装来:“去车里把湿衣服换了。”   一抬头,对上一双眼睛,满天星光下,远处的密歇根大桥依旧灯火通明,甚至可见来往车辆川流不息。他脸上的神情……   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被抛弃宠物欲寻死,绝望之际主人携骨归来。   风里希无奈掐了掐石化的宠物狗:“喂,我今天可是走了三个小时给你选衣服。你看不上也不要告诉我……”   话未说完,人被隔着衣服举了起来,他抱着她转了个圈,湿头发贴在她脖颈上,半天没说出话来,又汪汪了两声。   风里希被他转得头晕,又被他汪得肾虚,她拉了门推他进去:“你还真是发烧发上瘾了。”   最后他到底没舍得换,穿着一身湿衣服载她逛了了大半个芝加哥。回去时已经过了午夜,他吩咐Kaki将后备箱里的东西拿进去,自己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弯腰将她请出来,态度格外恭敬小心,好像宫里的小太监。   下车时,他于夜风中将她一缕被风吹起的发丝绕在手指上,一圈一圈极尽耐心,微微偏头印在她唇上,那一夜她在十月嗅到了青草的香。   有一瞬间她险些忘了立场和责任,只愿守着面前的人到地老天荒。   直到他附在她耳边一本正经地轻轻说:“殿下,药都在床头第二个抽屉里。”   ---------------------------------------------------------------------   为那晚准备的药到底没用上,这事还真被她说中了,李唐发烧发上瘾了。   确切地说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发低烧,那天演讲之后急着找了大半个城市,又被冷风冷水蹂躏了一晚上,回去时神智就不太清醒,偏生还惦记着那点事。   别人是在女人身上夜夜笙歌精尽人亡,技术大神李唐是在女人身上感冒发烧人事不醒。   此刻风里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用油腻腻的手拉拉他,床上的人在昏迷三天差点把Kaki吓出失心疯后醒来,正面无血色地看着她。   半晌,他眉头皱了皱,艰难地挤出几句话来:“你现在吃的,可导致发育迟缓、骨软化症等,甚至会损害神经系统,最大的危害是含铅毒,积聚在人体内难以排出.血液里铅含量高时,会影响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消化系统和造血系统,造成精神呆滞,厌食,贫血,呕吐等症状……”   风里希“哦”了一声,抬手拿过边上温着的一碗粥的一碟素菜:“你说得对,是不是铅含量高了还会让我在做‘运动’时昏倒?”   刚还一本正经教育人的那个立刻闭嘴,尴尬地转过头去:“这世上没有什么发生的几率是0。”   风里希又“哦”了一声,擦了擦手,弯腰给他舀了一勺粥,在他张口时不怀好意地贴着他耳边说:“你真是说晕就晕,他们进来时你还光着身子压在我身上,唉……”   如她所愿,万能的李唐终于被粥呛了。她憋了一会笑,才解释道:“好啦好啦,骗你的,我的人能叫他们随便看么?不过把你从我那里推出来也真花了不少力气……”   又呛了。   一碗粥勉强吃了半碗,他又开始发烧,风里希抽了枕头压着他去睡,他的凤眼合上又张开,面色严峻地嘱咐她:“这几天我顾不了你,你不要出房门。除了Kaki不要接触任何人。”   风里希心想我倒是也想,但是大神您一副立马要打道回冥王星的模样,我忍心留下你在床上挺尸自己出去么?   这么又守了一天,凌晨时Kaki带人来打过针,风里希在人体暖炉边蹭了两个小时的觉,天没亮就醒了,有些心绪不宁地在床边又坐了半天,才蹑手蹑脚打开电脑。   打了没几个字母,传来很慢的敲门声,她忙扣了电脑去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个高瘦的人,正是久不见的十二少。   风里希愣了愣,伸手理了理头发,苦笑道:“我就说呢,怎么才去学校同学们就这么热情?你,猴子,花璃,还有谁?PP?Orange?”   十二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指,一翻手掌,露出手心里一只龙头。   他收了面上的扭捏,压低声音说:“娘娘,您身上的电子器材都被他监视了。风龙老爷子要我给您带样东西。”   风里希一惊,扶着门框问:“你是六叔的人?”   十二少不置可否,越过她瞄了眼她身后的李唐:“娘娘,出来说话。”   ---------------------------   等风里希再醒来时,她被人绑成个粽子丢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街道很宽,却只有一盏坏了的路灯,路灯下或坐或立或靠的都是人,人的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她头有些晕,慢慢回忆起自己随着十二少的话出了门,房门刚掩上的一刻她感到后脑一阵剧痛,然后……   然后她就到了这了。   面前出现一双靴子,白皙的长腿暴露在还未全亮的天色中,花璃手中的匕首反着晨光。   她俯身,刀尖贴在风里希脸上:“六年前,我的母亲就在这里被逼死。”   她微微偏头,看向快站满一条街的人:“他们的亲人或死或伤,或要在联邦监狱度过余生。”   花璃蹲下身去与她平视:“风里希,你还真蠢。我哥哥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么?”她笑了笑,“哎呀我忘了,十二少不是陌生人。”   下一瞬间第一缕阳光越过屋脊照在她背后,她脸上因为兴奋而有些扭曲:“你父亲害死了我们的亲人,整个13K有多少人想你死,你知不知道?也只有我哥哥那样的人才能保你三个月没事。”她遗憾地看了看她,“可惜他就算再厉害,也治不了你的蠢病。”   她说着,手下稍稍用力,一滴血珠跳了出来:“你的父亲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你是个水性杨花的j□j。今天我也不做别的……”她看了看身后一片明晃晃的刀子,“你让咱们一人砍上一刀,过了今天,我们再不找你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俺很受挫......深深觉得这个智商可以告别网络了。   昨天给大家发完红包以后......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有个叫Lucicy的妹子我好想忘记发了。   于是我就去后台留言翻,把1900条留言翻了两遍,也没找到。   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怀疑这个妹子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差点对自己的精神状态产生怀疑。   然后洗澡的时候忽然想起来,Lucicy是女神劫里留言的妹子......我在技术流里翻......   翻的时候顺道补发以下红包,请记得查收:   萧萧   玄隐   熊娘子   爱丽佳   月遗年   书魔   linrin   囧香香   万年不在线   水墨   北鱼   阿什顿热风   Sai   pp   莫莜夭   笑追风   等   aurora   77   阿May   九月雨   三火矇   水吉   灰太狼   Kuma   草莓甜橙   明月来相照   Frigg   在水一方   ZPH   21   jiujiu   裸奔没口袋的:   ml加兰德   最最   查森   十二少   小米粒   荔枝   liu+   xu和大蜜你们又光着屁股来了!   大家过年好! ☆、第五十五章   要说加入黑帮的一般话都不多(花璃这样的除外),有什么事抡起胳膊砍就完了;反之话多的都走白道了。所以眼下风里希连扯几句拖延时间的机会都没有,一堆明晃晃的匕首就围了上来。   花璃有意泄愤,刀在她脸上不断游走,刀尖贴着她的鼻梁一路向下:“先切哪里好呢?削个鼻子怎么样?放心,我只削软骨。”   风里希吹了吹头发:“花璃,手别抖。我17岁时第一次削人鼻子,手抖了,结果戳进眼眶里,眼球当时就弹出来了,还带了一堆血管,脏了我一件最喜欢的衣服。”   花璃本来手还不抖,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有点拿不住刀了:“你给我闭嘴!”   风里希乖乖闭嘴,不到两秒又问:“你扎的时候小心点,别扎了肚子。把孩子扎掉就不好了。”   花璃这回真抖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你怀孕了?”   风里希耸耸肩:“你觉得你哥哥不行?”   花璃脸色顿时变了,用日语对身后喊了一句,立刻有人拿起电话叽里呱啦一顿。   她神色不定地站直身子,手指在胳膊上不停弹着,眼角瞥到风里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气道:“你别得意,等医生来了,要是被我查出来你说谎,你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风里希“哦”了声:“难道你本来不想我死得很难看?”   花璃被噎了一口,踢了她一脚:“别逼我弄出个一尸两命,反正哥哥也不知道……”说到后面倒是有些底气不足。   风里希一边强压住心里的慌乱,一边尽量拖住她:“花璃,你在学校挺沉默寡言的,原来话这么多。你话这么多,你哥哥有什么事敢和你说么?而且……你不知道话多的女人死得早么?”   花璃不屑地哼了声:“和那些蠢货,有什么好说的?”   风里希一边在心里找话茬,目光略过周围沉默的人群,那目光她明白,是道上最常见的,嗜血和恨。   这时候她才明白李唐究竟为她挡下多少风浪,之后又在心里骂他把她带来这样一个鬼地方。   她心里越来越乱,刚才孤注一掷扯了个谎,也只能拖住一时,到时候医生一来,只怕要招呼在身上的更多。   时间过得那么慢,当被找来的医生蹲在她面前时,她已经绝了的希望又燃了起来。   猴子慢腾腾挽了袖子,从她手臂上抽出一管血来,他抬头看了看花璃,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器材都在车里。”   花璃摆摆手,猴子就拎着一管血去了,过了不到五分钟,在风里希看来有几个世纪那么长,猴子再次走来,对花璃摇了摇头。   花璃好像松了口气,转头又踢了她一脚:“真不愧是父女,都是满口谎话的骗子!”   她话音刚落,刀已经挥下去,风里希心里怕得厉害,却还是强撑着张着眼睛。   六叔说过,丢什么不能丢了气势,她深以为然。   刀光从面前划过,刀锋却偏了偏。风里希勉强回过神来时,花璃正一脸纠结地拔手腕上的麻醉针。   不远处的晨光中,李唐扶着Kaki的肩,只在睡衣外面披了件风衣,握着麻醉枪的左手在身侧微微颤抖。   他的枪掉在地上,松开Kaki上前,单膝跪在她面前,捡起匕首一根根隔断她身上的绳子:“别怕,我在这。”   她动了动手腕,笑了笑:“我不怕。”   那边花璃拔了麻醉针,目光有些涣散,却还是强撑着说:“哥哥,这个女人是个骗子,她会害死你、害死我们所有人的!你忘了外公和母亲是怎么死的了……”   一声枪响,谁也没看到李唐掏枪,花璃身后的十二少捂着手腕,那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李唐淡淡说:“再有下一次,花璃,我不会打错人。”   ------------------------------------------------------------------------------------------------------------------   一路上风里希都没说话,只在车里拿眼角偷瞥李唐。他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想必是还烧着。   李唐沉声吩咐Kaki将今天在场的名单发给他,转头拎着她回了房。   房门在身后自动关上,李唐没看她,径直走到床沿前坐下,手肘支在膝上,面上绷得好像被胶带缠过。   风里希在门边站了很久,才觉察她的双手一直在身侧簌簌发抖。   当时生死关头,真不怕的要么是看破了,要么是脑子坏了。她对着别人可以装得硬气,在他面前总是娇气。   半天,她走过去,离了他老远站着:“谢……谢谢哈……哈……”假装揉揉头,“我也是睡糊涂了,怎么就迈出去了。估计梦游来着。”   她一边说,一边偷瞄他脸色:“你看,这不没事了嘛!你头还晕么?还烧不烧?不然再睡一会?”   早些时候还高烧不醒的那个捏了捏拳,骨节间发出咔嚓几声,他略抬了抬头,声音沉得像灌了水银:“过来。”   风里希被他吓得哪敢过去,刚才对着几百把刀子眉毛不动一下的事迹早已成历史:“喂……我真不是不听你的话……就是想着十二少毕竟也是个熟人,哪想到……至于骗她那事,我不也是为了拖一会是一会么……李唐,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你……你打不过我…...”   她一边这么说,一边还是迫于他的淫威扭扭捏捏走过去,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商量:“好,你打就打,但是不许打脸啊!屁股也不行!长这么大连我家老爷子都没打过我呢……说好了啊…..啊……打肚子也不行啊!你……你干什么?”   温热的手贴在她小腹上,纤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总是冷情的眼角眉梢镀上了一层粉红。   他手指微颤,良久才回过神来,起身到柜子里挑挑拣拣出一堆药片,不容分说全给她喂下去。   风里希被他弄得有些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他不是气急攻心要行毒杀之事吧?才闪过这个念头,喉咙一紧,药片卡在嗓子里,刚要去拿水,刚还一副要揍人样的李唐已经按住她,颇积极地说:“我来。”然后麻利地倒了杯过滤好的。   风里希一边喝水,一边极其不安地看李唐,他靠在柜子边上,双手仍旧插在口袋里,姿势却不似往常超凡脱俗,倒有点……呃…..餐馆里服务生的调调:时刻准备着。   喝完一杯水,见他还是站在对面面色诡异地看着自己,风里希终于忍不住了,杯子重重一放,气吞山河道:“李唐,你要杀要剐快点来!喂毒药算什么!”   对面的人眼角跳了跳,淡淡说:“口服镇静剂,黄体酮、维生素E、甲状腺素粉。”   风里希没想到有人毒杀前还给科普的,十分不合时宜地“哈?”了一声。   李唐走过来,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借着梳理头发抚上她的后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你前半年伤了身体,这些都是帮你止痛保胎的。”   风里希被他的气息撩得心猿意马,不在意地“哦“了一声,过了整整五秒才猛一抬头,下巴撞上他的鼻子:“保胎?!!!!!!!!猴子不是说……没……没有么?!!”   李唐没去管自己的鼻子,先去揉她的下巴:“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说,“他并没想害你。如果我没赶到,他会阻止花璃。”   他向后半倚在桌前,伸手拉她入怀,埋首在她发间轻轻呢喃:“你没有错,是我疏忽了。Sissy,给我六个月,六个月以后,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那一天他絮絮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又发起烧来,被按进枕头里时还拉着她的手,有些神志不清地说:“你没有错,青青也没有错。你放心,六个月后,我会放了青青。Sissy,你且信我一次……”   声音越来越低,风里希从他手中扯出手来,确认人又昏过去了,才面色阴沉地走到药柜前,轻手轻脚打开,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拣出一瓶米非司酮,手里摇了摇,心里一团乱麻。   她颓然滑坐在地上,每一次事后她都会偷偷服带有避孕成分的药物,为什么还是会出现这样的事?   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大半年前她被麻醉针扎倒时,李唐给她吃的那片药里,有可以抑制很多药物的成分,倒是让她随便扯个谎都能扯成真。   她从贴身口袋里摸出来一张纸条,上面是风龙龙飞凤舞的笔迹:   “十二少会给你制造机会,20天内可接近13K控制室。”   她将纸团扔进一旁的水杯里,于微光中抬头去看床上的人,那一个侧脸是那样恬静美好。   李唐,李唐,你究竟要做什么?   李唐,李唐,你可知道我要什么?   -------------------------------   之后的20天,约莫是十二少的苦肉计真有了效果,李唐再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在把当日拿刀报复的都遣到分部以后,便寸步不离地带着她处理各种事务。   那十几天13K总部的人揉眼睛这个动作做得特别多。   他们怎么也搞不明白,平日里目光只落在电脑屏幕、从不在人脸停留超过3秒的年轻首领,怎么忽然就转了性了。   那天山口一井时代的老人仲村龙马正在严肃地汇报华盛顿分部武器库的销毁事宜,老人家脸上爬满皱纹,小眼睛里满是不忍:“大人的决策一向不错。但这批武器是山口大人时代攒下来的,眼下就是不需要了,私下拆了越境卖了也是一条路,不然留在底下以后说不定用得上,直接都销毁了……着实可惜。”   李唐跪坐在长桌对面,目光湛亮:“仲村君难道忘了,MS-13和战斧等几个帮派,前阵子为什么被政、府盯上?”   仲村略一沉思,随即吃惊道:“难道……之前把武器库地址泄露出去的是……大人您?!”他若有所思地地看向对面的年轻人,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茶杯倒扣在桌面,“原来是大人设计的引蛇出洞。”过了一会又想起什么,“想必之前在乔治城的副总统受袭事件,也是大人安排嫁祸给MS-13的?”   李唐不置可否,语速快而不急:“武器已经被盯上,政府下手也就在这几天……”   这时候和室角落里传来“嗯嗯嗯嗯嗯”的一串女声,仲村才想起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这个女人最近被带着出席各类重要会议,想到这里,他眉头皱了皱。   那边李唐已经先站了起来,将仲村脸上的神色看得清楚,他淡淡说:“仲村君先回去,一切按计划进行。”末了加了一句,“不必担心,她不懂日文。”   头发花白的仲村龙马还想说什么,李唐已经走过去跪在被十几层软垫供起来的女人面前,慢声细语哄起来。   老人这些年亲眼看着一个少年如何一步一步地将一盘散沙的13K重振,本来对这个年纪轻轻却少年老成的青年充满了期望,却不想……   他扼腕叹息着看了看瞬间变身成小媳妇的李唐和指挥着他揉这揉那的风里希,叹一口气,默默出去了。   -----------------------------------------------------------------   果然,第15天时,李唐带着她进了满墙嵌着屏幕的控制室,马蹄型桌前的技术人员并没有对她的到来有什么特别的表示,风里希抱着李唐给她的新玩具、一台可投射3D影像的电脑,不安地坐在他边上,有点怯怯说:“这么机密的地方你都敢带我来?就不怕我是奸细?”   大神一边单手在键盘上敲击,一边用终于开始治疗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不甚在意道:”以你目前的进度,我还要再等个五六年才需要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们~42来啦~~~   看到你们这些天的留言和雷好感动啊!不过大家真的不要给我砸雷了,留着钱换点节操砸来嘛!   话说回来俺写文就是写个乐呵,所以当初签约的时候留的都是别人的银行账号,乃们不要再浪费钱了!土豪们!!对,说你们呢,尤其是江土豪、Belle土豪、约约土豪,熊熊土豪、罐罐土豪、22土豪等,留个言就很高兴了。   关于这一章,我就想说,娘娘,怎么狗血的事都发生在您身上了?   下一章标题我都想好了《毒妇揣娃坑孩子他爹,装疯卖傻一载终成功》    ☆、第五十六章   控制室里坐满了年轻人,这么多人却没人说话,都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各自面前的屏幕,所以他这一句显得特别清楚。   风里希“唔”了声,有些丧气地垂了头,回去继续琢磨她的“作业”。   编程是一件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活,修补系统时尤为重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定力极强的,而其中尤以他李唐为甚,这位年轻的首领曾经创造过27小时持续编写的记录。   这里就好像他的静思室,往常当他坐下后,外界的一切都入不得他的眼。   而今天……他的左手仍旧飞快地打着,右手却无法自制地一次次去捞她垂下的发,目光不自觉地就飘到她耷拉着的眼角眉梢去。   这边风里希正聚精会神和低级程序搏斗,冷不防被他凑过来小狗似的蹭了蹭,她不耐烦推了推,那边蹭得更欢:“是我教得不好,以你的聪明才智,要是自己学,说不定五个月就够了。”   风里希不耐烦他故意哄她,心里却还是有点得意。只是两人坐这么近,他没事撩拨一下,最后真是谁也不用干活了。   她站起身来抱了电脑,指着角落里一张桌子:“我去那里做,你完了来找我。”   李唐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趁着没人注意又偷蹭了两下,嘱咐道:“别走远,有事叫我。”   之后的几个小时,李唐又进入入定状态,期间有几个人走过去,对着电脑用日语叽里呱啦了一阵子,他微微颔首听了,又面无表情地说了几句,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让那些人都低了头。   风里希越过屏幕,看见他在那些人走后对着虚空沉思良久,搭在键盘上的左手渐渐握紧。   ---------------------------------------------------------------   晚餐被半逼半哄吃了一堆她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动植物尸体,饭后又被拉出去在湖边走了半个多钟头,风里希才终于得以洗个热水澡,躲在被子里打滚。   一个滚还没打完,那边半年前还以冰山气质著称的大神紧张兮兮地凑过来,身残志不残地麻利压住她手脚,小心翼翼把人翻过来,就差掏出几条麻绳将风里希绑床上了。   她哭丧着脸,瞟了眼一马平川的小腹:“李唐,我现在真的很怀念,你拿鼻孔看人的时候。”   她身上不但拿鼻孔看人、恨不得七窍都可以看人的那个目光刷刷刷扫在她脸上,伸手拿过床头上一把药片一片片哄她吃了:“前三个月是胎位最不稳的时候,你现在还不到两个月,还是多注意点。”   喂完了药,看被压住的人脸色不善,赶忙在她发火前先承认错误,手臂一缩将要举起来的两只细胳膊捆住,极其小心地避过小腹,一个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温香软玉在怀,他双手探上她的的脊背,声音软的要化开一般:“Sissy,你第一天在学校出现时,我心里是有些厌恶的。”   风里希被忽然泼了一头冷水,有些不明所以地挣了挣,在他胸前撑起身子怒目而视,被他伸手抚平了嘴角:“可我为什么要厌恶你呢?”他想起什么似的,“我为什么要扔掉围巾呢?”   半天,他好像才想明白似的:“原来,我只是怕见你流眼泪,所以想离你远一点。”苦笑,“却管不住自己。”   又过了很久,他才说:“Sissy,那天四合会的人是我招来的。”他坦白,“为了破坏你们的关系。”   风里希被他说得有些不安,故意转移话题道:“白天看你还把好几个人批评了一顿样子。那么些人聚在一起神经兮兮的,你们13K在偷偷研制核弹么?”   这个问题一问,李唐的面色瞬间严肃起来,他沉默良久,才静静开口:“我曾对你说没人能侵入我的系统,那句话现在收回。”   他再一次被迫正视这个问题:“就在几个月前,13K的系统被人入侵了。”他说,“对方连闯三道防火墙,我甚至连他的IP都无法追踪。”   低头见她一脸茫然,他脸上的神色又软了软:“细节只怕你也听不懂。总之,对方有备而来,行事十分果断,这阵子……甚至连第四道防火墙都遭到攻击。”   风里希砸吧砸吧嘴:“连你都治不住他?”   李唐沉思片刻,也不甚理解地说:“对方之前破前三道时,虽然手法老练,我却有八成把握保住第四道。可是他隔了几个月后卷土再来,行事倒是更上一个台阶,连我也摸不准了。所以这些日子控制室里的都在埋头建第五道隐藏障碍。有几个人觉得对方只探入第四道一次,提议将第四道修补以后换个格式再放。”   说到这里他脸上才恢复了曾经技术大神的神色,正色道:“一个系统被侵入一次和一百次是没有区别的。”   他见风里希仍是一脸迷茫,又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脸:“这些你不用懂。我这阵子尽快将他揪出来。”他脸上有些跃跃欲试的激动,“让我见识一下这个人物。”   风里希没什么兴趣地打了个哈欠,贴着他的身子蹭了蹭,声音黏黏腻腻:“李唐,Stephen,我要。”   刚才还一脸义正言辞的大神半晌才回过劲来,咳了一声,伸手按住她不老实的身子,声音发哑:“Sissy,别闹。”   风里希这阵子每天蛇一样地磨,只求能趁着胎位不稳找个正当做运动的借口,没想到对方的自制力还真不是盖的,任她怎么挑拨最后都把持住了。   她手被钳住,人却不气馁,膝盖压进他双腿间,轻轻摩挲着某处,舌尖在他耳边一圈一圈转着:“唐唐,你不想要么?”   这声“唐唐”叫得她自己掉了一床鸡皮疙瘩,更别说这辈子第一次被这样称呼的那个。   每日被能碰不能吃的肥肉折磨得连药片都快不够用的李唐身子一抖,伸手拿过被单将她一卷,自己逃命似的翻身下床,好像风里希拿着棒子要揍人一般躲得远远的。   等两人间拉开了足有五六米后,李唐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床上的风里希也松了口气。   这世上又有几个,能天天致力于如何将自己的骨肉打掉。   她在被子里躲了一会,闷闷说:“妞,给爷唱个曲儿吧。”   快被逼到墙角的大神听后愣了愣,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不知从哪里拖出来一把吉他,长腿交错坐在椅子上调了几个音,轻声吟唱:   风さそう木荫に俯せて泣いてる   见も知らぬ私を私が见ていた   逝く人の调べを奏でるギタ-ラ   来ぬ人の叹きに星は落ちて   行かないで、どんなに叫んでも   レンジの花びら静かに揺れるだけ   やわらかな额に残された   手のひらの记忆遥か   とこしえのさよならつま弾く   ……   想い出を焼き尽くして进む大地に   懐かしく芽吹いて行くものがあるの   ……   他平时声音便沉,如今这样唱起来竟有几分蛊惑人心的调调,抬头见床上的人呆呆坐着看他,又重拨钢弦用中文唱了一遍:   附卧在随风起舞的树阴下哭泣着   望着那个素不相识的自己   吉他为逝去的人而弹奏   流星为不归之人而陨落   "不要离我而去"即使是这样的恳求   也只是换来橙色花瓣的静静摇曳   那遗留在稚嫩脸庞上的   手掌中的记忆已渐渐远去   指尖弹奏出那离别的旋律   ……   在回忆燃烧殆尽的大地上   怀念的嫩芽正在破土而出   ……   “不要离我而去“,那一句似请求似命令,在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内,都好似一根无形的针,深深藏在她心中一片血肉淋漓中。   但是当日,风里希并没太过在意那词曲,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问:“李唐,你会弹吉他?”   刚才还一副文艺青年模样的大神将吉他放下,淡淡说:“不会,但Nick说这些哄女孩子很有效。”他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在里面加些东西,刚那段都是自动播放的。”   -------------------------------------------   夜里,她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滚进靠坐在边上重建防火墙的李唐怀里,声音酸涩难懂:“李唐,你说这世上为什么要有黑有白?为什么我们一生下来就是黑的?”   他手指翻飞敲完一行代码,于黑暗中摸索她的小腹:“Sissy,我和你保证,他不会再走我们的路。”   ------------------------------------------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几日整个13K控制室的气氛都很紧张,风里希抱着电脑坐在角落里玩纸牌时,李唐正一脸凝重地盯着屏幕,他身边围着几个资深的技术员,也都沉默着。   她叹了口气,放下电脑走过去给他捏了捏肩,轻声说:“你已经一天一夜没阖眼了,这是又要挑战什么世界纪录呢?”   她突然出现让周围的程序员都皱了皱眉,风里希也不在意。这阵子他们看到她就皱眉,不看她也皱眉,好像她是那个挡着他们首领占领地球的阻碍似的。   李唐半晌才回神,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这边情况不太好。你先自己玩一会。”   风里希咽了口口水,低声说:“李唐,我有话和你说。”   这话刚说完,他面前的屏幕就一黑,所有人都呼啦涌上来,直接把她挤了出去。   她踮脚在外面喊了几声,被刚好进来的Kaki拉到一边:“风小姐,大人很忙,您要玩什么Kaki带您去。”   风里希默默垂首,跟着Kaki去桌上取电脑,刚走到桌前,听见身后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她猛一回头,见全场几十人都默默站了起来,盯着墙上大屏幕上一条100%的红色进度条。李唐身前的电脑已经被扫到地上,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他身边管事的那个一脸纠结,半晌低声说:“怎、怎么可能?对方破了第4、5道防火墙,却对里面那份假文件动都没动,直接找到了真文件的新地址。”   他一说话,李唐才回过神来,一手夺过他身边一个人的电脑,一边快速敲击一边命令道:“立刻启动隐藏文件夹中的追踪程序。东西被拿走了,至少把IP查出来。”   所有人都大梦初醒,噼里啪啦打起字来,过了不到两分钟,都面面相觑。   那管事的一直站在李唐后面,看着屏幕上出来的地址,使劲眨了好几下眼:“大人,这个地址……是……是……咱们控制室的……”   李唐自然知道,他放下电脑,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目光从一张张迷茫的脸上掠过,最后停在正呆立在角落里、正要和Kaki出去玩的风里希身上。   她见他看过来,目光澄清地和他对视三秒,最终在脸上漾起苦笑。   她放下手里的电脑,揉了揉头发,向他走了几步,用不是很快、却发音准确的日文对控制室里所有人说:“做系统最忌浮躁。你们心太急,移动文件后只清了内存里的记录,却没清缓存里的记录。”   她眯了眼,端了几分端倪,走到人群中的一台电脑前,这次谁也没有拦她。   她一边快速修补系统,一边对头一次见她却没皱眉的众人说:“三小时的程序被你们做了三十天,我真是连纸牌都玩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凉凉她终于装不下去了,撕破脸了就是要结局了啊。   最近没写小剧场,因为怕出戏,结尾这段要交代的比较错综复杂。   但是还是谢谢乃们丧心病狂的刷分!谢谢入入和22的长评,谢谢小PK的留言。   爱你们~还有就是,别!再!砸!雷!了!   P.S.喜欢仙侠喜欢九尾狐的妹子们可以去看文案上新加的《尘缘相思锁》,第二章就开始掉节操啊!看到冥王那句“还是太紧了”萌我一脸血! ☆、第五十七章   控制室里有人的时候从来没这么静过,近百双眼睛都盯着一个人。   就在不久之前,这个房间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还是探究和不屑,而现在,每个人眼里都是愤怒和讶异。   她小指敲上最后一个“enter”,直起腰来,目光挑衅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房间正中那人脸上。   然后,她轻轻开口。   Hello Stephen.   Good game.   这个语气……   人群里脾气最暴的那个没忍住,一手扯掉鼠标,发狠了力朝她扔过去,嘴里叽里呱啦的一通。这时候人们才如梦初醒,自发将她包围了起来。   风里希抬手挡掉鼠标,不屑地撇撇嘴,用日文对着一圈男人嘟囔了句:“手下败将。”围着她的一群人脸憋得红的白的都有,摩拳擦掌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   僵持了好一阵子,人群才分开,适才一直不说话的李唐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一步走来。   风里希不知道在过去的五分钟里,他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但是此时走进来的他,已经恢复了一派平静。   他对她伸出一只手来,十分诚恳地说:“我输了。”   风里希又别了别头发,指尖搭了搭算是回握:“承让。”   自相识,她总是被施予、被保护的那个,就好像他藏在怀里的一只猫,眯着眼睛半睡半醒。   至此,她终于张开双眼,狠狠给了他一爪子,站到与他等肩的对立面。   李唐收了手,面上淡淡没有表情,插了口袋转身就走。   直至控制室的自动门在他身后合上,他也没再说一句话。   -----------------------------------------------------------------------------   风里希被Kaki下令关在13K的地下室里第3天,花璃带着十二少来了。   她进来后第一句话是:“你还真本事”。   坐下后又加了一句:“听说你一边装疯卖傻,一边把控制室里那群人折磨得好几个月睡不好觉。”   风里希坐在床上,垂目问:“李唐呢?”   花璃嗤笑一声:“哟?这才几天啊,就想着找我哥哥撒娇了?”她幸灾乐祸地,“哥哥现在没空理你,交易记录被泄,里面线人的身份一曝光,可有咱们受的。”   她斜斜看了她一眼:“别以为你能好好坐在这是因为我哥哥舍不得你。会里现在正商量怎么处死你,提了几个方案都觉得太轻了。”   她叹气:“你死是死定了,却还要连累哥哥,听说最近开会时仲村带着好几个老头子明里暗里指责哥哥引狼入室,哥哥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花璃这人有个毛病,要么不说话,一说起来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在她又说了半个钟头后,风里希终于忍无可忍:“花璃,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能把你揍得你哥都认不出来?”   花璃被这句话激得撸了袖子,掀了桌子,然后对十二少说:“我们走!”   出门时十二少一脸愧疚地驻足不前:“小姐,能不能让属下和她说几句话?毕竟同学一场,上次……”   花璃不耐烦地摆摆手:“就你做好人,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   花璃走后,十二少快步走到窗前,俯身小声说:“娘娘,您怎么还在这儿?!”   风里希扭了扭脖子:“我应该在哪?”   十二少平时人也算沉稳,此刻都有些急:“娘娘,属下听说您之前在他耳内装了微型炸弹,难道不是为了关键时刻脱身?只要您能挟持李唐,出了13K总部,帮里的人就能接应上。”   风里希“哦”了一声:“嗯,是装了。他们想我怎么做?把孩子父亲的脑浆炸出来?”   十二少没想到她忽然带刺,好言相劝:“娘娘,眼下13K的人个个恨您入骨,再等下去只是死。可实在不是心软的时候。您要是不想杀他,等咱们脱身以后再放了他……”说到这才抓住重点,“孩子?娘娘,您……!“   风里希冷笑:“放了他?我父亲想杀他想了这么些年,能放了他?能放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被她这么一说,十二少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矮了不少:“娘娘……”   风里希一挥手:“回去告诉六叔,我答应他的已经做到了。至于我的死活,不用他们操心。”说完起身送客,“这件事出了,你也不安全,找个机会先回去。”   -------------------------------------------------------------   风里希再次见到李唐时,是十二少离开后的第九天。   当时她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细看从脖子上摘下来的樱花项链,连墙上的自动门开了又合都没注意。   一抬头,发现对面的墙上靠了一个人,破天荒地穿了件带帽子的上衣,面上的表情都隐在拉上去的帽子的阴影下。   她手上一抖,樱花坠子落在桌子上,捡了几次才捡起来。   她手心里攥着链子,试探着喊了句:“李唐?”   墙边的人动都没动,像一幅凿在石壁上的画。她还想再说什么,头顶的灯光跳了跳,然后,灯管爆了。   为了防止她逃走,这个房间本来就没有窗,此时唯一的光源一爆,四周顿时一片黑暗。   突然而至的黑暗让她不安,脊背上嗖嗖发凉,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李唐,你做什么?”   黑暗中有脚步声,他的声音从离她不远处传来:“这些日子还好吗?”   他愿意说话,风里希心里倒定了定,小声回答:“挺好的,Kaki也算够意思,我在这吃得饱睡得香,就是东西都被没收,挺无聊的。”   对面的人沉沉“嗯”了一声,轻声说:“会里决定,三天后将你秘密处死,按规矩,风扇。”   风扇她懂,道上的词,把人活着送进大型绞肉机,出来的是一袋肉馅,算是很不体面的死法了。   她沉思片刻,说,好。   过了一会,她又说,对不起。   这句话说完,对面的人再没说话,黑暗中他连呼吸都隐去了一般。   她以为走到这一步,她早已有了撕破脸的准备,可到底还是放不下。   椅子腿擦着地面的声音刺耳,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跌跌撞撞摸去,被桌腿绊了一下,正正好好撞在他胸口。   她抓住他的双臂,鼻子吸了吸,不相信道:“你喝酒了?”   对方没说话,也没推开她,就在她伸手摸上他面颊时,忽然背上一重,整个人就被他按在一旁的桌子上。   她的胸口贴上冰凉的桌面,刚要发声,身上忽然一疼。   李唐打了她的屁股!   活了这20年,她第一次被人打屁股!还是在一团漆黑中被按在桌子上打!   所谓士可杀不可揍,她风娘娘可以被绞成人肉馅,但是不能被打成猴屁股!   她张嘴,怒道:“李唐,你竟敢……!”   话没说完,他的第二下已经来了,风里希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口不择言起来:“李唐!技术上比不过你就动手!算什么男人!你打吧你打吧!再打你也是手-下-败-将!哎呦……”   这声“哎呦”是因为第三下到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去捶桌子:“你打死我吧!最好连你儿子一起打死算了!也省的他以后还要面对他爸爸是个变态的事实!”   这句话好像真起了点作用,本来已经落下的手将她翻了过来,黑暗中有些热的手心抚上她的小腹,轻轻拍了拍,对着肚子说了句让她吐血的话:“不要听她的。”   然后,把她翻过来继续打。   ------------------------------------------   风里希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咬牙坚强地又活了一会,忍着疼问:“你喝了多少?!!”   摧残她身体和心灵的手又停了,再次把她翻过来:“一杯……”   风里希真是要气疯了,顾不得小命还被捏在醉鬼手里,顾不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崩溃地喊:“一杯!一杯!就算是工业酒精都不会让人醉成这个德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段应该是没有的,但是42是个良心42, 42是个心软42,在虐之前给他们卖个萌的机会。   大家,看着我的眼睛,42是亲妈,会在一起的!   这是今天的小剧场:   最近在帮教授拉皮条,帮公司招博士生过来半实习半做论文(说白了就是廉价劳动力,一个博士生一年三万加币,一周至少要来上20小时班,老板们,你们真的下得去手么?)   然后,来了个很帅的西班牙锅锅,42一颗沧桑的大婶心都亮了,结果上次教授带着帅哥来,俺下去接,还没说话,教授先说:“你还记得Mauricio么?他在你们班.”   瞬间石化......去年只去上过三次课的人尴尬笑了两声,握手,装傻:“怪不得看起来这么脸熟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帅哥:...   教授: ...   原来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楔子T.T   明天帅哥哥还来,瞬间有点不想来上班了的感觉--到现在也没搞清是哪门课,随时会露馅。    ☆、第五十八章   风里希一激动,仰躺在桌上的姿势就不怎么标准,刚骂了几句,觉得小腹一疼,随即就没声了。   黑暗中李唐看不见她面上神色,只将她翻过来继续打,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手底下的人不吵不闹也不挣扎了,心里不知怎么咯噔一下,腾出一只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应急灯扔在桌上,白刺刺的光正好照出她一脸面如纸色。   扬起的手再放不下,酒也醒了大半,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移到床上,一边摸摸她的脸一边手忙脚乱地翻药片。   她把自己像把弓一样蜷着,头上的汗湿了枕头,刚才被打时叫得惊天动地,现在却咬牙一声不发,连药也送不进去。   看她这个样子,他心里好像被塞了氢氧化钠,连疼都觉不出来。   他大步过去,拿起桌上的水洗了洗口中酒味,将药片一股脑丢进自己嘴里。   他俯身掰过她的脸,低头用舌头撬她的嘴。   血腥气和药的苦涩在两人口中化开,却偏偏谁都没退一步,就好像这一场爱恋。   良久,他从她手里抽出项链,认认真真给她扣上,坐在床边抚上她腹部:“还疼吗?”   风里希刚才是真疼,这才缓过一点,被他一摸,又说不出话来了。她将冰凉的手覆在他手上,闷闷说:“你打得对。”   一时无语,床边传来窸窸窣窣之声,刚转头,他人已经压了上来,j□j着上身解她衣服,那模样像极了丧心病狂的强-奸-犯。   他面上显出颓然之色,手上却力道凶狠:“你恨不得我亲手将孩子打掉,是不是?Sissy,这些日子你没有一刻不想着这事,是不是?这一次你可是又失望了?”   他说话间,已经将她剥了个精光,从来灵活的手指于微光中翻山越岭一路向下,藏入那一片密地之中。   他再次将她翻过来,一只手捏住她一边乳-尖,身下的坚硬抵上她被打红的臀部,在那入口摩挲着:“与其让它和你一起被绞成一摊,还不如……”他顶进一点,“还不如现在让你如愿。”   这件事风里希是想过,不但想过,还每晚坚持不懈地尝试过。   可真的到了这种关头,身子被他抓住,僵得动不了,顶在那里的那个好像一把能够刺穿人体的宝剑,让她心底生出强大的恐惧来。   他又进了一寸,她终于再装不下去,歇斯底里地叫起来:“李唐!那也是你的孩子!你这个疯子!出去!你敢动它,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出去!别碰我!疯子!”   她一边尖叫一边挣扎,再没了当日的淡定。李唐被她这么一挣,差点断在她里面,慢慢退了出来,将她和被子一起裹进怀里。   他好似松了一口气,为她理了理头发:“我还以为,我的Sissy天不怕地不怕。当日在控制室里多威风。”他轻轻拍她,在她耳边情人呢喃,“知道害怕就好,还不是无药可救。”   她眼皮沉重,不知被他喂了什么药,失去意识前听他在耳边叹息:“以后没有我在,你再闹出这些事来,谁帮你收拾……”   ----------------------------------------------------   她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龙兴帮自己的房间里,玄女坐在她床前红着两只眼睛吃棒棒糖。   她撑着坐起来,只觉得一阵眩晕,下意识地去摸小腹:“玄女,我的孩子还在不在?”   玄女没注意她忽然醒了,被吓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她越不说话风里希就越急,一跃掀了被子起来。   玄女见她疯魔了的样子,连棒棒糖也不顾了,结结巴巴地说:“娘娘,您别…..别急!孩子没事!还在!”   风里希扑棱又坐下了,人没坐稳,就问:“我怎么回来的?”   玄女抹了抹眼泪:“您被13K给丢出来了。”   风里希:……   -------------------------------------------------   在之后的十五分钟内,经过与红着眼睛的玄女一番促膝长谈,风里希明白了,她确实是被13K给丢出来的,至于when、how被who丢出来的,谁也说不清。   而玄女哭,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这件事还真不小。   就在风里希拿到13K交易记录没几天后,龙兴帮的交易记录被人神不住鬼不觉地摸了出去,包括里面线人的资料和各省分部的接头地点。   龙兴帮拿到13K的交易记录后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自己的老底就被拷贝了几百份,几乎北美道上各组织人手一份。   风里希喉头一阵紧,巨大的不安下心里又隐隐觉察出什么。   她低头沉思,这时两人从门外进来,玄女赶忙起身,对着风龙和管城侯低头行礼,让至一边。   龙兴帮的真正大哥好像才从外面回来,身上风衣还没脱,脚上仍旧一双黑布鞋。管六在他身后一步外,仍旧是高领毛衣配着金丝边眼镜。   风里希打发玄女出去洗个脸,从床上下来,老实走到他面前,低头道:“父亲……”   风龙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坐下,目光在风里希腹部停了两秒,看向管六:“我躺了三年,女儿被你教成这样。”   管城侯扶了扶眼镜,没有辩解。   风里希心里过意不去,手下意识挡住小腹:“父亲,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这个孩子……我不会让你动它。”说完又觉得不够,加了一句,“我没用,青青还在13K手里……”   风龙先是一愣,随即带了几分怒意:“管好你自己!”   风里希没想到风龙是这么个反应,但也来不及往细里追求,只是问:“父亲,这阵子帮里如何了?交易记录……”   她不提还好,提了风龙更气:“这些事不用你管。养好了身子安心嫁人。你也算运气好的,找了个男人愿意连你肚子里那块肉一起娶。”   风里希没反应过来,风龙已经大步出去了,好像多和她说一句都忍受不了一般。她在原地站了半天,才一脸迷茫地问仍旧沉默不语的管六:“六叔,父亲他说什么?嫁人?嫁谁?”   管六推了推眼镜,又推了推,完了觉得不够,再推了推。   连推三遍,他才开口:“离离,龙哥已经安排了下个月送你去加州。”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这一次交易记录被盗的,不只龙兴帮,道上有个名字的,几乎都被剥出来了。”   风里希后退一步,不小心碰翻一只花瓶,碎了一地的瓷片上,她仰头问道:“六叔,你是说,道上……很快就要有一场混战?”   这个消息对龙兴帮来说,真是个好消息,毕竟交易记录这东西,要是只有他们一家被泄,所有人明里暗里都不会放走从中做点什么的机会;但现在大家都没跑了,加在他们身上的火力就要小了很多。   这个消息对北美黑道来说,却是毁灭性的。黑道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各自贪婪,每个帮派都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手段,面上再和睦底下也免不了掐得血肉淋漓;现在所有帮派的家底都被摆到明面上,道上也没个联合国组织纪律,只怕不出几日,所有的旧账都要被翻出来,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混战。   风里希又退一步,抬头对上管六镜片后的目光:“13K……13K的交易记录……”   管六好像知道她会问一样,答道:“也在其中。他这一招走得确实狠,我们在背后推他一把,他把整条船的人都拖下水。”   风里希踩过碎片跌进椅子,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半晌低低叹了一句:“李唐,我也只是想用它换回青青而已……”   管城侯镜片后的目光有些不忍,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离离,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李唐,对不对?”   风里希咬唇点了点头,听管六又说:“他这个人,心比你我想的都大。我们之前确实小看他了。”他像小时候一般摸了摸她的头,“这个人心机太深,你斗不过他,就算跟了他,也是担惊受怕一辈子。离离,听六叔一句,在变天前,快走。”   临出门时,他又推了推眼镜:“你不用担心青青,六叔保证他不会伤害青青。”   ----------------------------------------------------------------------------   三天后,MS-13首领K的照片被送到道上每个大哥手中。照片中金发的男人肢体被用女式内裤拼在一起,据说这些尸块都是被从MS-13各据点搜集来的。   MS-13几乎是一夜间被仇家挖出来焚平,美国街头随处可见废弃的蓝白摩托,从前被他们残害过的受害者家人在摩托上用红油漆画了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叉。   龙兴帮里外也不太平,风龙之前在床上瘫了三年都未见老态,这些日子白发和病毒似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多。   风里希坐在椅子上,一边让熊娘子检查,一边低声问:“绯钰和临玠的……找回来了么?”   熊娘子一边小心抽出一管血,一边小声回答:“娘娘,整个停车场都炸烂了,找不回来了。”   风里希垂目,一只手下意识地抚上肚子:“他们从前做的事,都是我交代的,为什么没有报应到我身上?”   熊娘子解了她胳膊上的绑带:“娘娘,身在黑道,谁又真正洗的白?绯钰和临玠只怕早就有觉悟了。”   --------------------------------------------------------------   圣诞节那天,苏糜顶着漫天白雪来接她,几个月不见,他脸上的青肿已经好了,脸看着却更苍白。   他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为她拉开车门,她低头轻轻说了一句“谢谢”,除此之外再无话可说。   临走之前几天,她去见了Lavender,总是小心谨慎的总督夫人第一次对她敞开了大门。   自交易记录一事以后,各帮派间的政界关系都被暴露,一时间下台的政要和鸭子下水一样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没被扔下去的纷纷忙着与黑道撇清关系。   Lavender坐在壁炉边,腿上搭了一条毯子,五岁的小儿子趴在她脚下玩着玩具火车。   风里希垂首坐了二十分钟,才低声说:“六叔和我讲了当年的事。这些年是我错怪您了。”她说,“换做是我,如果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了那样的事……”   她话没说完,Lavender抬手打断:“我离开你父亲,和当年山口一井那件事无关。”她说,“山口一井那件事,他并没做错。”   风里希猛地抬头,却听她继续说:“他那么做,也是为了我和你妹妹。”   在风里希不可置信的摇头中,Lavender第一次谈起往事:“青青并不是你的亲妹妹,她是山口纯子的女儿;你的妹妹不满一岁就被送到13K做人质。”   她笑了笑:“那时你还太小,这些事不记得了吧。他前些年一直在找李赛,并不是想杀他,只是想替我找回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嘿嘿,你们真好~~~ ☆、第五十九章   Lavender说这句话时,神态极其平和,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   “13K和龙兴帮15年相安无事,甚至合作数次。你以为靠的是什么?”   她又问:“你最近和那孩子走得近,他身边有没有一个和青青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   风里希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被灌了一脑壳的黄沙,压根没听清Lavender说了什么,只是干涩地问:“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Lavender弯腰挡下被开到脚下的玩具火车,将小儿子的战场推远了些:“告诉你,好让你长成风龙那样的人?”   --------------------------------------------------------------   从总督宅邸走出来时,她弯腰和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说再见,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将最喜欢的玩具车塞到她手里。   她认真道谢,直起身来时对站在玄关内的Lavender笑了:“我走了……”她张口,做了一个“妈妈”的口型。   小时候,风龙管得严,她不敢叫爸爸,从来都是用尊称。只在私底下还愿意管Lavender叫一句妈妈。   只是这个称呼,也有好些年没用了。   Lavender脸上依旧是公式化的形容,在她转身时回了一个口型。   活着。   -------------------------------------------------------------------------------------   一月,MS-13彻底解散,昔日北美第一大帮只剩被废弃的一辆辆蓝白摩托。有人将往年案件整理好打包发给FBI,MS-13中从前犯过事的八成被塞进联邦调查局大楼。   消息传来时风里希正有些吃力地蹲在地上擦灯座,苏糜穿着浴衣摸进来,摸索着半跪在地上嘟囔:“离离,你光心疼灯座,当时流血的可不是它是我啊~~~~”   风里希一边仔仔细细擦着灯座上差点将苏大公子脑子戳穿的麋鹿,一边另有所指地说:“你不是喜欢缺陷美么?”   苏糜耷拉了脑袋,有些泄气地伸了伸长腿往地上一倒:“离离,我的眼睛不治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第二十八次开扯,“因为人家得了绝症。”   风里希“哦”了一声,埋头继续擦灯座。   二月,战斧内讧,本来人就不多的帮派一夜间来了个同归于尽。没过几天四合会里也闹了一番,将前任帮主点天灯的饕餮差点被点了天灯。事情一出四合会曾经的政界关系倒打一耙,将纽约势力全部打散,其他州分部群龙无首,纷纷自立的自立,解散的解散。   消息传来时,风里希正坐在包厢里看歌剧,西装革履衣冠禽兽的苏糜,在歌声中正襟危坐昏昏欲睡,胶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蹭乱在她肩上。   她低头瞄了一眼手机,随即关机,专心看台上的《等待戈多》。   这部1953年在法国轰动一时、连演300场的两幕剧中,两个身份不明的流浪汉戈戈和狄狄(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在黄昏小路旁的枯树下,等待戈多的到来。他们为消磨时间,语无伦次,东拉西扯地试着讲故事、找话题,做着各种无聊的动作。   弗:咱们很快活。   爱:咱们很快活。(沉默)咱们既然很快活,那么咱们干什么好呢?   弗:等待戈多。(爱斯特拉冈呼唤一声。沉默)从昨天开始,情况有了改变。   爱:他要是不来,那怎么办呢?   弗:(有一刹那工夫并不理解他的意思)咱们到时候再说吧。(略停)我刚才在说,从昨天开始,这儿的情况有了改变啦。   爱:一切东西都在徐徐流动。   弗:瞧那棵树。   爱:从这一秒钟到下一秒钟,流出来的决不是同样的脓。   弗:那棵树,瞧那棵树。   听见那句“一切东西都在徐徐流动”时,她心头忽然掠过只言片语。   Sissy,这世上,唯有时间不可逆。   三月,道上七成有名字的帮派不复存在。此刻蛰伏已久的政府终于出动,将剩下的力量收了个七七八八。   四月初,最后一个成员数过千的帮派13K自行解散,从前有案底在身的成员信息被送至FBI。   至此,辉煌一时的北美黑道正式退场。   风里希挺着近八个月的肚子,迎来了她在加州的第一位客人。   不过一年不见,白火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曾经昭然若揭的“谁惹我我揍谁不惹我我看谁不顺眼也揍”之气荡然无存,剩下的是深藏于内的黑道狠戾。   她将身后跟着的几个白教的老人儿留在外面,进来后连水都没喝,沉声说:“青青那事,是我们白教对不起你。但我家老头子也是被人蒙了。”她目光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经过时,神情才有了一丝放松,“白教早就被13K给吞了,我听说上个月龙兴帮也散了,风龙叔本来已经打点好去亚洲避一阵子,临上机前被加拿大警、方拦下来了。”   风里希面上淡淡,点了点头:“对,父亲的行踪,是被管六叔泄露的。”   白火听后心里一惊,倒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层,想那管城侯忠心耿耿跟了风龙二十一年,连他瘫痪时都没背叛,却在最后关头做了条蛇。   这件事若是放在从前,风里希是死也不会相信。但是最近身子不灵便,脑子却好用了不少。她想起从前在山口纯子旧屋里发现的那枚微型监视器,背面刻着一个封口的G。   那是G也是6, G是管,6指排行第六,是管城侯曾用过的签名。   从发现那个签名时,她一直想不通,如果是管六叔在山口纯子浴室装了监视器,为何要属上自己的名字;如果是别人嫁祸,又是为什么要用这么丧心病狂的方式嫁祸。   她沉思,却听白火说:“我家老头一直被他们押着,13K解散后,他也被送进FBI,这几天要被转移过境。”   风里希只是听着,并没接话,过了一阵子,白火先沉不住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老头子虽然被FBI抓了,但他在加拿大犯事的证据还捏在姓李的手里。”她胸有成竹地说,“别人也许看不出,可自他阴了我老头子抢了我们白教这一年,我天天都在研究他。他这人几乎没有弱点,谁也不能和他谈条件,偏偏……”   她目光盯上风里希的肚子,眼里一片了然:“偏偏对你还算有点心。听说那天你跳下去以后,他把我家老头子也扔下去了,那天在场的叔叔一个没回来。”   这事她本来是怨风里希的,可这一年来,白火也想开了:“风里希,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白火能不知道?今天我来,不求你和我一起去,只求你替我和他说一句,让他放我老爷子一马。”   风里希笑:“别说我这人记仇,就是我胸怀宽广地想替白云书说话……”她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和白火对视,“就是我想,我也找不到李唐他人在哪。”   白火认真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来过。”说完就走,出门时又转身深深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颇羡慕地说,“咱们道上有一句话,‘黑的永远洗不白’,过去半年道上乱成这样,我每天睡觉都怕被仇家砍了,或者被警、方抓了……偏偏你还真就被洗白了。”   她苦笑:“我原来就说了,风里希,你这人就是命好,生来比我聪明那么一点,打架也我天赋好那么一点,现在就连运气也比我好。”   最后,她潇洒地踢了踢腿:“等你恢复好了,我再回来找你好好打一架。”   -----------------------------------------------------------------------   白火走后,她夜里常常腿肿得厉害,有一晚被脚上抽筋抽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摸脖子,发现颈上的樱花项链不知何时没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见到床脚一坨白影佝偻着,借着月光一看,是穿着骚包丝绸睡衣的苏糜正偷偷摸摸给她捏脚。   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泪被她硬生生憋回去,她抽了抽鼻子,哑声说:“等过几个月,我陪你去,咱们把眼睛治了。”   苏糜先是一副做坏事被抓的形容,听到这句“咱们”又乐了,然后扁了扁嘴,不依道:“不要,治了离离就跑了。”   他语气太过委屈,神态太过无辜,让风里希一时忘了他的真实年龄和其人的劣根性,费劲巴拉地爬起来,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治好了也可以骗我说没治好,以后想偷看个什么也方便不是?”   苏糜借机往她身上黏,风里希下意识往后一躲,然后下腹一阵疼,就这么,把孩子给躲出来了。   --------------------------------------------------------------------------------   被送到医院时,一堆知名的妇产科大夫已经被苏糜半夜催命电话全打来了。   她生个孩子,苏糜这个和孩子一点关系没有的倒是比她还紧张,从救护车到病房这点距离,死命攥着她的手,残疾人朋友一路上不知道撞翻多少花花草草医护人员。   最后他就那么跟着进了产房,然后傻了吧唧地贴着墙根站着,一双无神的灰眼珠直勾勾盯着对面。   因为苏糜在医学领域的权威,就算瞎了,也没人敢撵他走。风里希一边要对付一波波来的疼,一边还要分神去看墙根的苏糜,最后实在忍无可忍,顺手捡了边上什么往还穿着睡衣的人身上砸:“苏教授!这是妇产科!就是你自愿来做人体模型,人家要的也是女人……!”   苏糜这才醒过神来,换上伦敦腔对护士说:“我看不见,你们谁来扶我出去。”   -----------------------------------------------------------------   要说生孩子都要喊一喊,风里希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吼苏糜上了,等到真的疼起来时,却一声也发不出。   苏糜在外面坐着,听不见她出声,焦虑了两个小时后,在风里希之前,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整整四个小时,风里希咬牙盯着天花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李唐,你这个混蛋,人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说了,其实白火才是关键人物   防止有些妹子看不懂,总结一下:青青和花璃刚出生被交换了,换来13K和龙兴帮相安无事15年   六叔最后关头把风龙卖了,在浴室装摄像头的是六叔,还特意把自己名字刻上去了   白火她爹还没死,白火盯了李唐一年发现都是他干的,为了让他爹不被加拿大政府起诉,来求风里希,顺道把她项链顺走了   还有就是,这个故事不是个悲剧,42最近捡了些节操,决定轻虐。   结局会在一起的   对了,今天登陆四十二层才发现之前女神劫上熊熊的留言都没显示,熊熊,我什么也不说了,默默边看边留言的你,让我抹一把泪吧。谢谢。 ☆、第六十章   眼前一张张忙碌的脸是陌生的,那一波又一波的疼好像永无止境一般。   她大睁着眼盯着头顶的灯,眼前一片模糊,模糊中她出现了幻觉。   浓雾中一人站在高高的山巅,四周空旷,只有冷风。那人穿着极其繁琐的衣裙,隐约中绿色丝绦随风乱舞。   她手心里躺着两只草编的蚂蚱,她的目光看向山下云海时冷漠淡然,只低头时漫上一层温柔。   风里希心里漫上巨大的恐惧,除了恐惧还有一丝不明所以的心悸,于加州这间医院,于躺在手术台上之时,她忽然很想很想他。   那种想念好似穿越了千年,直袭心肺而来,令她全身战栗,口中发苦。她抓紧了两侧金属的扶手,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她忽然想起《等待戈多》中那一句台词。   “他要是不来,那怎么办呢?”   李唐……   李唐……   ---------------------------------------------------------------------------   孩子出生后,她正经昏迷了几天。好在苏糜早就将一切都打点好了,才没闹出什么大风浪来。   她醒来时,孩子还在保温箱里被小狗似的养着,她隔着玻璃远远看了一眼,手指在窗上写了个“离”字。   因为她去年受过一次重伤,虽说后来被苏糜和李唐这两个当小白鼠研究了一番,恢复得还算不错,单生出块肉来这事也确实耗费体力,她被医生护士几乎是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被放出来。   她把风离留下,自己出院时,苏糜还没醒。   于是刚从一间医院出来,外面的空气还没吸上两口,风里希又转阵去了另一间。   要说苏糜这人,说三句话里两句是胡诌,还有一句他自己都搞不清真假,偏偏这一次还真说了句实话。   他确实得了绝症。   直到她坐在特护病房里时,还在偷眼四下找摄像头,心中坚信这是不知哪一出狗血电视剧的拍摄。   苏糜身上插满管子,脸上罩着一张快比他脸大的呼吸器,其夸张程度要说不是在拍片她都不信。   她脸色惨白地坐在一边盯着他紧闭的双眼看了很久,忽然清醒他此刻没醒来。   不然,按照苏少爷的娇气程度,要是一睁眼,不知道要耷拉着眼角装可怜喊疼喊怕怕到个什么程度。   他的眼睛可以治,角膜移植不难,但是……   脑子里的东西已经压迫上了视觉神经,只怕换了角膜也于事无补。   她就不明白了,像风里希这样的黑社会,成天提心吊胆的脑子里没长东西,为什么偏偏他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长出了脑瘤。   半晌,她弯下腰,将脸深深埋在膝间。   医生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   “苏博士的情况,本来几个月前就应开始治疗,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之前一直拒绝住院。”   当时她愣了好半晌,才问:“他的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医生也愣了一下,之后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她:“我以为您是他的未婚妻。”   风里希讪笑两声,胡扯道:“他太爱我了,一直怕我担心,没和我说。”说到“爱”那个字时自己咬了舌头。   主治医生又审视了她一会,才勉强开口:“苏教授的病很罕见,十年前就发现了,但是当时蔓延不广,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所以一直都以控制为主。”他翻了翻手上的病例,“直到去年七月才开始恶化…..”又翻了翻,皱了皱眉眉头,“诱因是大脑受到撞击。”   十年前,正是她第一次见他前没多久,事隔九年,她才明白当初多伦多街头,靠坐在街角的年轻人脸上的自暴自弃,究竟因何而来。   去年七月,正是他被她一脚踢下床撞昏在灯座上那月,当时她还在电话里讥讽他演技颇有业界良心。   --------------------------------------------------------------   一晃到了七月,凤龙等人的判决下来时,风里希正板着一张脸在医院里教育耍赖不吃饭的苏教授。   苏教授脑子里那堆东西最近才勉强控制住,可惜前阵子恶化的部分压迫了些神经,不巧就压着了几根味觉神经,导致苏教授吃什么都和吃计算机主板似的,吃不出感觉来。   这对于平时连气候不好的年份出来的红酒都无法接受的苏大少简直是生死不如的。一生死不如他就开始寻死觅活,有点力气就哼哼,没力气就装死,总之就是不吃饭。   为了这事,天天忙得和什么似的法外交部长都偷偷飞来加州好几次。   风里希看着Sophia次次板着脸进去又抽着脸出来,心底默默还佩服了一把苏糜。   风龙终身j□j的判决下来时,她正一手捏着苏糜的鼻子,不顾美人的挣扎,将一碗麦片倒进他嘴里。末了单手捂住他的嘴,腾出一只手来看玄女发来的消息。   风龙名字后跟着长长一串熟悉的名字,后面各自是5到60不等的数字。   除了管六叔和玄女,她认识的身上背了案子的,几乎都没逃掉。   哦对了,还有她风里希。   她当年可以为了龙兴帮辍学,将双手浸入一池黑水里,现在却无法回去与父亲和兄弟们共生死。   看了眼屏幕上还不满三个月的小阿离,她吸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   刚生下来皱巴巴的小猴子,现在也有个人模样了,只是随着阿离一天天往人类进化,那眉眼,那小下巴,那薄嘴唇,就连看人的眼神……   她心里一疼,手上没注意,被强灌一碗麦片粥的苏糜“嗷”的一声,引来医护人员无数。   -----------------------------------------------------------------------   晚上回去洗个澡,站在水下时想起山口纯子浴室里的监视器,然后想起人间蒸发了的管六叔。   管六叔在监视器上署名这种怕人不知道他是变态的行径,她一直没有想透,直到最近夜夜噩梦,她才渐渐明白。   自生了阿离、父亲被捕、苏糜又倒下后,她总是梦见些诡异的人和事。   有时是只在六叔讲的历史中出现过的古代村庄,有个脸上模糊一团的男人将她放到古老的木质轮椅上,推着她走过大街小巷,在轮椅上插满糖人,走着走着,那人却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冲得不见踪影,唯余一副竹简落于她膝上,其上二十三字墨迹沧桑““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尾声抱柱而死。”;有时是战火纷飞的背景,尸横遍野前有人锦袍玉带,端着一碗粥对她笑道:“夫人,起来啦。”;有时又是雕龙画栋的宫殿,有人一身明黄跪在铜鹤烛台下,他认认真真地在水盆中打湿巾帕,一边仔仔细细给她擦着一脸血污,一边笑道:“我不过做了个皇帝,就要背着百万条性命活着。你好歹是创、世之神,难道这几十条人命都担不住么?”   梦中人物场景如走马灯般一纵即逝,人说梦是心中所想,可她梦中之人之景却都是她此生从未见过,醒来时她便去查资料,却发现梦中的场景并非她大脑胡乱构造出来,其严谨程度竟然堪比史书。   人物一个个出现在她梦中,又一个个灰飞烟灭于历史洪流,唯独她牵着不知谁的小手孑孑而行。   日日醒来,心中不知为何悲苦万分,好似千万年孤独一朝得解,却又于甜蜜时化作永无止境的找寻和令人绝望的等待。   至此,她才明白,她魔怔了。   所谓相思之苦,不在刻骨相思,而在结果未知。   她就这样一天天等着,等到她对他的心结尽数解开,也没等来他的人。   -----------------------------------------------------   圣诞节时,她冲破层层阻碍,运用多年来道上混的经验,将被打扮成兔子的八个月大的风离偷偷夹带进了特护病房。   相比于兔子,阿离显然更喜欢做猴子,可惜差点五感尽失的苏教授自摸上他一对兔子耳朵后就没收过手,变态一样有一下没一下揪着。   风里希见不得阿离被变态怪叔叔猥亵,刚要发火,阿离却咯咯咯笑起来,她在心里为阿离的诡异笑点捏了把汗,从包里摸出来偷偷运进来的Petrus。   趁着护士不在,她蹲在角落里偷偷开了瓶,揪着阿离兔耳朵的狐狸鼻子动了动,砸吧砸吧嘴:“波尔多的,离离,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风里希倒了一杯,凑到他鼻子底下晃了晃,然后胳膊一收,自己喝起来。   苏糜舌尖都要舔到酒了,被她忽然一撤,差点一把把阿离的兔子帽揪下来泄愤。   风里希一边小口喝酒,一边义正言辞地:“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喝酒。”   狐狸捏着阿离的兔耳朵,让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哀求:“离离,他们太小题大做了,我也是学医的,一杯没事。离离,你现在不给我喝,再过几天我可能真就一点都尝不到了……算了,就让我在大雪纷飞的平安夜默默去了算了,你也好带着我的遗产带着阿离改嫁个健康人……”   风里希一口酒呛了,一边伸手捂住阿离耳朵,一边伸手要去揍病床上的那个:“胡说什么,什么大雪纷飞?这里是加州!什么遗产?什么改嫁?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   苏糜被骂了一顿,可怜巴巴缩了半张脸在被子下头:“离离,你别等他了,他不会来了。”   风里希听了这话,手再放不下,想争辩几句,却说不出话来,这时身后传来敲窗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了。   把阿离往苏糜怀里一丢,她几乎是冲出去揪了猴子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他、在、哪?”   猴子四下环视,看了看病房里的苏糜,低声说:“Sissy,我们出去说话。”   加州一年四季如春,平安夜也算暖和,停车场上车辆不多,风里希站在猴子对面,远远看见他身后建筑都装饰上了红绿的灯光。   猴子似乎有些累,没有急着开口,只是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三个一模一样的正方形盒子,古朴的做工,每一个盒顶都雕了一朵樱花。   他将三个盒子放在身后的汽车引擎盖上,对风里希说:“大人他吩咐我带话给你,让你从这三个盒子里挑一个。”   风里希一愣,脑中忽然闪过多伦多的大雪,绿园里流着鼻涕的她被要求从三个倒扣的杯子中选一个。   她一时有点恍惚,不过两年前的事,此刻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好像被什么蛊惑,她依旧伸手点了最左边那个。   猴子垂目看她选定,果然将中间那个收走,看着剩下的两个盒子,问:“大人说,还是老规矩,问你换不换。”   两年前那一日,他轻轻按在杯底上:“我要是你,就会选择换。你第一次选时,选中的几率是1/3,第二次如果换,便等于放弃1/3的几率,那么我手里这只杯子有东西的几率,是2/3。”   风里希咬了咬唇,抬头说,我不换。   猴子愣了愣,依言将右边的盒子收走,将她选的那个交到她手上,对风里希说:“我来时,大人被绊住了,他说,如果你选中了,无论如何,他也会来娶你。”   风里希握着盒子的手在摄氏15度的晚风中瑟瑟发抖,她迟迟不动,最后颤声问:“如果我选错……了呢?”   猴子眨眨眼:“先打开看看吧。”   她就这么拿着盒子在平安夜的歌声中站了很久很久,才后退几步靠上车身,缓缓打开盒子。   剔透的钻石,拼成六瓣樱花,静静躺在黑丝绒的盒子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人才又活过来,抬头,哑着嗓子问:“他在哪?!”   猴子好像也松了一口气,解释说:“大人本来是要亲自来的,结果出了点事……可能……可能要等一阵子……Sissy,你别急……”   风里希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说什么,忽然身侧的车门打开,她人还没看清,已经被人扇了一耳光。   花璃脸上咬牙切齿,还要再打,被另一侧出来的青青冲上来拦住。   风里希顾不上花璃,慌忙去捡被打掉的戒指,却听花璃的声音在头顶炸开:“风里希,你把哥哥还给我!”   随着这句话,一条链子被扔在她面前的地上,六瓣的樱花坠在平安夜的月色下反着幽幽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你不要这么韩剧可以么......   娘娘挑战概率成功,恭喜。   今天这章梦中的部分是女神劫里的三世,看不懂的妹子不要着急。   谢谢各位土豪的地雷炸弹,42已经不知道怎么阻止你们攻占地球的脚步了。   -----被扶摇潜水炸弹炸倒在男厕所门口的42   另外特别感谢安安高大上的长评 ☆、第六十一章   从风里希看到那坠子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就再入不了她的耳,她一手握着戒指,另一只手在地上抠了几次,才把链子从地上捡起来。   她直起身子,花璃的嘴巴开开合合,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听见自己哆嗦着一遍遍问猴子“他在哪”。   那一瞬间她脑中千回百转,暮霭的黄昏,阴沉沉、灰茫茫……   她当时并没有看懂这部剧,就在这一瞬间,那些曾经的场景忽然鲜明起来。   荒野之中只有一条小路,小路旁边只有一棵秃树,象征着世界的空虚;两个流浪汉脱靴子,倒靴子,摸靴子,看靴子,象征着摆脱人生的束缚和痛苦;本是光秃秃的枯树,一夜之间却长出了几片叶子,象征着总有点微弱的希望。   而她的戈多,她的Godot, God……   谁也没想到,谁也没反应过来,风里希已经出手,只一抓一掀,猴子怀里的两个盒子就骨碌碌滚在地上。   猴子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就捡,却被风里希直接卸了两只胳膊。   她被鬼附身一般,脚上一点两只盒子就入手。啪啪打开,两朵一模一样的樱花刺得她差点流泪。   猴子见她这样,知道包不住,解释道:“大人他怕你胡思乱想……”   风里希好似才恢复听觉,连连摆手,怕他说出什么来似的:“我知道,我知道……”   她知道,她知道,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去赌运气?   当日那条项链被她扔进下水道,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追到海里去捞,不过是一开始就准备了候补。   这么个严谨的人,却让猴子大老远的跑来和她玩“你猜你猜你再猜”……   风里希转向花璃,干着嗓子问:“你刚才说什么?”   花璃本来一直没停,被她这样一看,反而安静了,过了好半天才从风里希手里抢过项链摔回她脸上:“我哥哥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你非要他死?你和姓白的勾结,她拿着哥哥送你的链子引哥哥过去,然后……然后……”   她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脚下一滑,人就跌在地上,亏着青青扶了一把,不然两只膝盖怕已经破了。   花璃在地上哭了半晌,咬牙说道:“哥哥她对你一心一意,过去四年里,13K有多少次机会弄死你,都被哥哥拦下了。你不过就是在他面前掉过几滴眼泪,却害我哥哥魔怔了这么多年。”   青青有些听不下去,暗地里掐她:“不要再骂我姐姐了,那也是……也是花璃的姐姐。”   花璃冷哼一声,连一个正眼都没给风里希:“姐姐?我李花璃没有姐姐!更不需要这种蛇蝎心肠的姐姐!”   风里希胃里一阵痉挛,差点没站住,面上却平静道:“青青,让她说。”   花璃“嘁”了一声,继续说:“你装疯卖傻接近哥哥,不就是为了药么?哥哥不戳穿你,没想到不过是抓了个青青,你就寻死觅活地去跳火坑。哥哥那么理智一个人,不但把白教在场的都推下去了,还拿自己胳膊往炼炉上贴,听说当时一条胳膊都黑了。”她讥讽一笑,“不过就是怕你身上留疤,拿自己身体做实验。结果你倒好,和苏糜打得火热,还借着结婚引哥哥去。”   风里希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是低头。   花璃见她如此,气势更盛:“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纠缠不清,哥哥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难受,听说你要结婚,发着高烧就从床上起来,几千公里,就为了给你送条链子。你去招惹MS-13,他在外面给你挡着,最后好人还让苏糜做了。”   她哭累了,手扒着车头:“13K多少人想杀你,光是我就计划了五六次,都是哥哥给你挡着。后来我看哥哥是真离不开你了,想着你要是安心跟着哥哥,这事就算了。结果……结果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他一耳光!”   风里希想起当日控制室里的情形,想起李唐不动如山的神情,忽然明白,他面上有多平静,心里就有多失望。   花璃摇头,再摇头:“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是不忍心,偷偷把你放了。你知不知道哥哥因为放了你,差点被会里激进的暗杀了。子弹擦着他脸过去,再偏一点连头都不在了。”   风里希被她这么说,心里一揪,她怨过他不来找她,怨过他对龙兴帮出手,却没想过其实他才是一直孤军奋战的那个。   她躲在加州种花看戏时,他在以一人之力与整个北美黑道相搏。   眼泪出来,又被她生生憋回去:“花璃,是我错了,我一直错了。花璃,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找他,我亲口和他道歉……”   她这话说完,花璃愣了有两秒钟,忽然大笑起来:“风里希,你又演戏,那么烂的演技你还真把自己当影后了?明明和白火联合好了要哥哥的命,现在又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就不明白我哥哥究竟看上你哪了,至死都放不下你,怕你知道他不在了难受,竟想出这种幼稚的办法来……”   她甩甩头发,站起来:“哥哥说像你这样的人看上去什么都不怕,其实心里最信命……”   她再说什么,风里希已经听不见了,她双手攥着盒子,用一个很傻的姿势站着,半晌问:“花璃,你说什么?至死都放不下我?谁死了?你哥哥呢?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我最近学会做菜了,我煲汤给他赔罪好不好?花璃,你带我去……青青,你也知道他在哪是不是?他是你亲哥哥,不会只告诉花璃不告诉你的,青青,听姐姐话,带姐姐去……”   青青眼神闪烁起来,露出几丝不忍,花璃一把将风里希推出几步:“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来说这些?我哥哥死了!被白火拿着你的项链骗过去,两人同归于尽了!”她忽然勾唇一笑,前走几步,贴着她耳廓轻声说,“我哥哥那么干净一个人,被炸得我都认不出,头发烧光了,脸上身上都是黑的。要说白火也够狠,在身上绑了二十来个雷管,哥哥身上那么多装备,也就让他多喘了几口气。”她眼睛瞟过她手里的三个盒子,“他本来是打算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以后,自己过来向你求婚的。”   风里希不相信,李唐那么厉害一个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白火骗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一直没说话的猴子耷拉着两条胳膊,终于开口:“大人他刚收到项链时,其实也是怀疑过你并不在白火手上……”他看了看她攥紧的拳,叹了口气,“可是大人他觉得,不管是你被白火抓了,还是你把项链给白火引他过去,他都要去。”   是了,因为觉得是她要他去,所以就去了。   远处传来浑厚的声音,平安夜的钟声响了十二下,那一幢幢房子里的,是挤在壁炉边的一家家人。   她到底没等来,她的戈多。   -----------------------三年后------------------------------------------   这天阳光正好,加州的阳光其实一向好。   风里希把娇气的苏大少爷从外面扶进来,一边手脚麻利颇有菲佣气势地将他沾了青草汁的衣服换下来,一边拿了梳子把他刚在草地上摔乱的头发梳理整齐。   苏糜苏教授仍旧一如既往地骚包,三十岁出头仍是个狐狸样祸国倾城的美人,就是……   她看着苏狐狸好好在椅子上坐着身子又歪向一边,俨然有要倒地不起的架势,忙绕过去扶住他的小身板,总算是免了一场灾难。   三年前,她从停车场回去,见到病房里苏糜一只手轻轻拍着呼呼大睡的阿离,一只手拿着她喝剩的半杯酒,酒已见底。   那之后的一年,他都躺在医院里,有几次很是凶险,她抱着阿离站在走廊里,一站就是一晚上,不知道究竟在等谁。   也算他祸害遗千年,到底把命捡回来一条,但就是金刚钻做的脑袋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到底留下些后遗症,现在不光视觉不行,连身体协调能力也跟着退化,经常走几步就要摔一摔。   全身都退化了,倒是撒娇的本事又进步了,瞎眼狐狸受用地靠着她,学着阿离的语气撒娇道:“离离,你晚上只陪阿离睡,人家也怕怕……”   风里希强忍住把他丢出去的冲动,一摸脖子发现颈上又空了,再看不远处在一堆零件中爬来爬去的阿离,把苏糜往墙上一推,转身就去抢阿离手里的链子。   阿离还不到四岁,已经把“我爹是技术大神”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房子里的东西能拆的不能拆的,他都能拆,越是精密的物件他拆起来越利落。   那边苏糜哼哼唧唧,这边风里希把项链抢过来一看,傻眼了。   六瓣的樱花已经没了,链子上此刻拴着的,是一个长方形的……芯片。   她蹲在那里,对着芯片看了很久,忽然一阵风似的搬了台电脑来,取出一个USB存储条拆开,将芯片换了进去。   小阿离颠颠跑过来,对着屏幕上的字歪着头:“Mommy,这是什么?”   风里希凝视屏幕半晌,忽然笑了,摸摸阿离的头:“这是13K的交易记录。”说完按下删除键,“是没用的东西。”   原来,她曾经费尽心机去拿的东西,一直都挂在她的脖子上。   原来,他早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还没完结呢!你们别说我是后妈!——----   明明知道戈多不会来,还是要等待,在等待中死去、消亡。   作者有话要说:  42是言而有信的42,说轻虐啊就轻虐,风风火火虐九州~~   正文差不多还有一章,番外我计划是写两篇,一篇技术流补上说好的甜宠,一篇女神劫补上说好的H(5)E(P)   但是如果乃们不想看了我就早点开写男厕所,你懂的 ☆、第六十二章   这世上最艰难的等待,不是你知道他不会来,而是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那一个平安夜,她并没再多问;之后的很多个平安夜,她也没有问。   她前面现实了20年,最近却越发不着边际。   这些年青青和花璃在加州陆续读完大学,每年她都会带着她们回加拿大探视风龙几次,花璃依旧别扭,既不叫爸爸也不叫姐姐,每次她和青青与风龙说话,她就抱着胸坐在一边板着脸。   倒是每次都去。   风龙也不在意,有一次探视快结束时,他眼角的皱纹挤了挤,对花璃和青青说:“我欠你们大哥一个人情,他让我的三个女儿都能在阳光底下生活。”他话锋一转,“可我并不亏欠山口家什么。”   那不久后,一直逃逸在外的前四合会大哥饕餮出现在风里希房间。黑暗中她没看清人,十几年训练出来的本能让她着实对着饕公子一顿狠揍,揍完了一开灯,见到地上一身黑衣的饕餮冷着脸捂着一边腮帮子,吐出一口血沫来:“风娘娘,你还是算准了在下不会和你动手。”   风里希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披上件衣服:“饕公子大半夜的躲我房间里,我这眼神还不到夜里能视物的层次。”   饕餮自己抽了张纸擦了擦血,起身半靠在梳妆台上,修长的四肢仍旧带了些道上的戾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储器丢给她:“李赛死了。”   风里希心里一咯噔,刚想说话,门吱呀一声开了,六岁的阿离站在门口,神色恬淡地看着两人。   饕餮也转了头,狭长的眼睛一压,就看出那是谁儿子。他冷笑一声,转回向风里希:“他们家的男人都是担不住事的,就你好心,还帮他养儿子。”   风里希很有修养地走到门口,在阿离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阿离乖乖朝饕餮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风里希很有修养地关了房门,很有修养地走回饕餮面前,很有修养地帮他擦了擦嘴角,然后,很有修养地照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她转了转手腕,认认真真地说:“你不用把我当女人。就是你还手,我也不一定打不过你。”她后退一步,倚在床栏上,“我从来是个没脑子的人。谁说他的不是,我就揍谁。”   饕餮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很快被深深的无奈所取代。他整了整衣领,抬手放在她肩头。风里希劈手去挡,却被他单手压住。   他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不是风娘娘,不过是躲在风龙身后的小女孩。”他头一次谈起过去,“那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女人躲在我的身后。”   风里希“哦”了一声,脚下一动,“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梳妆台上射出来,擦着饕餮鬓角打在墙上:“要不是看在你用药吊着李赛活了这么久,饕公子一只耳朵今天可就留在这了。”她打开他的手,开门,送客:“我知道饕公子最近白道也混得不错,纽约的地产被你玩得顺手得很。不过……”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能给自己造个新身份出来,我也能把你土底下的根挖出来。”   -------------------------------------------------------------------------   待那辆纽约牌照的车子开远了,她放下窗帘,双手抚过梳妆台的一寸寸。   这张本是她放在多伦多公寓里的书桌,七年前被他改造过,那时还差点打穿白火的脑袋。   她将存储器插、入电脑,鼠标点开那份不大的文件。   -------------------------------------------------------------------   半小时后,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六叔,六叔,你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度过那艰难的二十年?   13K当年,并非被风龙和管城侯出卖,而是被山口纯子卖了。   她当时并没想害山口一井入狱,更没想害13K直接覆灭,不过是想制造点混乱,假死一下。   从见到李赛的第一眼,她就费尽心机摆脱黑道,希望能光明正大地成为李教授的夫人。   但只要13K在,她就永远是白貂女,是13K的大小姐,总会有人打她丈夫和孩子的主意。   风里希忽然想起熊娘子的那句话,道上的,谁又洗的白。   山口纯子的计划不巧被会里有野心的知道,借着这个机会,把小规模的混乱扩大到了几可令13K覆灭的程度。当时风龙和四合会也是觉察到这个,索性将烂摊子丢给了警方。   山口一井入狱后,管城侯怕山口纯子出事,通过从前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一路跟了过去,却被她当成内奸。   佳人已逝,留给管六叔的,不过是眼角的一道疤。   推开门,走上二楼的小阳台,风里希深深吸了一口夜晚草地的清香。   管六叔,你其实你希望纯子发现的吧?酒醉也好,监视器也好,因为说不出口,所以才会去用这些过激的行为,只希望她能多看你一眼、能将你记住。   她抬眼望去,四周郁郁葱葱,一片寂静。树影重重中她好似穿过二十余年的时光,看到年轻人默默跟在一个身影身后,带着点寂寞又有些邀功地说:“小姐,我查过了,李教授今天一天都会在三楼的实验室。”   只是前面走的人好似并没听见他说话,身影渐渐消逝于月色下,只留那年轻人漠然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偷来的生物教授的行程表。   眼泪落在握着栏杆的手背上,她猛然惊醒,伸手去摸满脸泪痕。快六年了,她一直忍着不哭,今晚被夜风一吹,竟吹下几滴泪来。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有点无措地将湿漉漉的手往新买的睡衣上擦,她原来是那么想他。   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方,可时间于她,也是让感情发酵的媒介。   20岁时她不懂,21岁时她懵懂,到了28岁,她才明白,什么是刻骨相思。   眼泪越抹越多,她慌乱中被人从背后拉进怀里。   苏糜那小身板今夜出奇地硬朗,她用刚才揍饕餮的力气去挣,竟没挣开。   狐狸双手箍着她,尖尖的下巴冰凉地搁在她肩窝,同样冰凉的脸颊贴着她的脖颈。   谁也没说话,那一晚的月色出奇地沉。   她没再挣,她也累了,自龙兴帮不在后,她把苏糜给她的卡还了回去,至于李唐给的那张,她到底还是没舍得用,怕哪一天他回来,会刮着她的鼻子说她败家。   从来不用担心生活琐事的风娘娘,忽然要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她,为了找个能养活她和阿离还有青青花璃的工作,投了几乎上千份简历,才拿到十个面试机会,其中七个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问她,为什么高中没有毕业的人也敢应聘技术工作。   在黑道上时,她有一个叱诧一时的父亲,有对她疼爱有加的六叔,有无数忠心耿耿的手下;   等到了阳光底下,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好在苏糜还算尊重她这点可怜的面子,没再给她塞卡,也没提用Facechat创始人的关系帮她找工作,不然……   风里希真的怕,有朝一日她会没骨气地抱着苏糜本来就不太粗壮的大腿哭。   她不记得那一夜她好像月圆变身的狼人一般在月下哭了多久,只知道久到让苏糜第二日又大病了一场。苏狐狸这些年越发娇气,那次病了一个月,害的阿离每晚坐在他床头读了一个月的故事书。   她不太记得那一晚她究竟为什么哭泣,只记得自己被苏糜裹在大裘里,他于皎洁月光中轻声叹气,将一张拼得皱巴巴的车票塞进她手里:“离离,我20岁时被诊断出脑瘤,本想环游世界以后就去跳金门大桥。”他的声音落在栏杆上,清脆易碎,“你让我活下来了。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用户过十亿的Facechat,也没有站在这里的苏糜。”   风里希等了一会,等他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却听他忽然换了语气,在她身上擦了擦鼻涕:“所以,离离,你要对人家负责啊离离,呜呜呜呜呜……”   ---------------------------------------------------------------------------------   时光如水,岁月如歌,阿离长大这件事就好像装了兰博基尼发动机的三轮车。   这一天是阿离13岁生日。   阿离小时候性子还像风里希,说白了是像苏糜,只擅长两件事,破坏和卖萌。越长大倒越发沉稳,具体体现就是有一次地震了,虽说三层的房子塌也塌不到哪去,但是风里希还是心急火燎地把床上一副“压死我算了你们都不管我”的苏糜扛了出去。刚安置了苏大少,又冲回去找阿离,才发现十岁的阿离正夹着电脑不慌不忙地关电闸。   阿离13岁前一天,风里希用刚拿到的工资给阿离买了台让她肉疼的电脑,花璃、青青、猴子也都送了他喜欢的高科技产品。只有苏糜要死不死地送了顶兔耳朵帽子。   看到那两只粉红的兔耳朵时阿离的嘴角抽了抽,不知哪来的良好修养让他到底没当着苏糜的面把帽子烧了,下楼时却发现楼下停着一辆兰博基尼跑车,据一脸严肃的苏教授说是买帽子送的。   风里希当时一脸惊讶,只她惊讶的不是为什么买帽子送跑车,而是把拳头从口中j□j,问:“阿离他才13岁,还不到拿驾照的年龄啊!”   苏教授胸有成竹地奸笑一声,从他背后跳出了仍旧五颜六色的玄女,动作利落上了驾驶位,指着自己说:“司机也是买帽子送的。”   于是阿离13岁的当天,坐在买帽子送的兰博基尼里,作为年龄最小的受邀者,去加州的技术中心参加世界人工智能学术讨论会。   ------------------------------------   风里希下班时,顺路去买了个蛋糕,等蛋糕的时候瞟见一旁货架上的报纸,随手翻开看看,在IT栏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阿离的照片,标题还是老样子,13岁神童获国际算法大赛金奖。   她读完关于阿离的几百字,又在版面上扫了扫,这一扫,目光却再移不开。   ------------------------------------------------------   风里希和玄女提着蛋糕等在外面时,打着小领结的阿离正沉着脸夹着电脑出来。见了风里希脸上也没多大波动,坐进车里脸上也没多大波动,回到家里脸上还是没多大波动。   最后是风里希沉不住气了,把手里的菜刀一拍,擦了擦手坐在阿离对面:“你、怎、么、了?!”   阿离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Mommy,今天的会上,我看到一个很厉害的人。”   风里希压下心中翻腾起的那些,耐着性子问:“能被我们阿离评价厉害,那人可不得了?叫什么名字?怎么原来没听你提起过有什么厉害人?”   阿离严肃地扣了电脑,正襟危坐,就差沐浴焚香了:“他是今天大会请来的特别嘉宾,据说十几年前在IT界很有名,学术上比苏叔叔……名气还要大些。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消失了很久,上个月才复出。”   风里希攥在围裙上的手握紧,只听阿离继续说:“阿离之前也在很多教科书里读过他的算法,今天居然见到他真人了。”小少年眼里还是有点激动,“哦对了,他的名字是Stephen Lee.”   哗的一声,是咖啡泼在地上,阿离不慌不忙起身将被咖啡烫傻了的风里希引到水池旁冲冷水,又不慌不忙将地上收拾了,才继续说:“今天会上最后的辩论阶段,他把每个人都问住了。很多地方连阿离也没想到,可是他不光想到了,还把解决方法也想到了。真是个厉害的人。”   风里希一边呆傻地冲着水,一边问:“那你,有没有和他说话?有没有问他要名片?”   阿离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眼:“Stephen从前名气太大,刚复出又震住了全场,会议还没结束围着他问问题的人数就到了二的八次方左右……”   风里希明白,阿离这孩子虽小,毛病却不少,比如说从来不愿意和人贴太近。   她心如鼓捶,却见阿离面有得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盒子来:“不过我拿到了这个!”   风里希一边接过盒子打开,对着入目的一盒钢珠发呆,却听阿离汇报道:“会上有人开玩笑地问Stephen他的电话是多少,他说‘我可以告诉你们后四位,是最小的可以用两种不同的方式写成两个数字的立方和的数”。全场两千五百二十一人里我是第一个说出‘1729’的,所以他给了我这个……Mommy,你怎么了?”   风里希扣上盒子,动了动脸上肌肉,才说:“下一个这样的数字是4014。”   十四年前,她中了药,在电梯里拉着他不放,笑呵呵地说:“我的门牌号,是最小的可以用两种不同的方式写成两个数字的立方和的数。”   那话她说得颇自豪,可惜还没等她的孔雀尾巴打开来,他就神速按了17层。   在1729门前,他从她手里抽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低头说:“如果你搬家,可以考虑4104。”   阿离有些惊讶地看着风里希,砸了砸舌:“Mommy,你好厉害。”   风里希刚要张口,门铃响了,她来不及解围裙,手里拿着那一盒钢珠去开门。   当看清门外立着的那个人时,她手上一松,几百颗钢珠撒了一台阶。   阿离从里面跟出来,来不及管地上的珠子,有些兴奋有些拘谨有些崇拜地叫了一声“Stephen”。   风里希伸手揽过快到她肩膀的阿离,目光粘在门外的人身上,轻声说:“阿离,以后不要叫他Stephen,叫Daddy。”   --------正文完-欲知后事如何,请见无节操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撸出来结局了!为自己撒朵花。--妈蛋,怎么是菊花!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喜欢有点想象空间的妹纸可以放下技术流了。   至于番外,都是腻死人的东西。有关于阿离一家三口技术控的,有关于女娲娘娘和小拇指、苏世子、饕餮的最终结局,我周末前争取都撸出来。   新文。。。我其实。。。还一个字都没有。。。因为技术流和女神劫两部六十五万字连着写下来一点都没停,42这次想花点时间好好写个大纲(那是什么?),认真写一写剧情,顺道也攒点稿再贴。初定3月1号开文。有兴趣的妹子可以来加群,或者收藏一下新文(看不到的只能收藏俺了)。至于群号,在文案上。   题材我还没想好,也许写男厕所,也许回去写古文,也许写个没试过的背景。不管现言古言,娘娘他们都会出来打个酱油。这一次我想好好把剧情和人物想一想,还有一定要加几个真正的恶毒女配!你们喜欢看什么?   一路走来,谢谢大家的支持,尤其是从女神劫跟过来的妹子,尽管我还是个晋江小透明,但是我一直写得很开心,因为有你们。   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的ID俺都记着,想在新文里出场的可以在这章下面留言。有特别想要的角色和42说啊,别客气,但是恶毒女配名额有限,从速,从速!   最后,鞠躬,谢谢大家,爱你们    ☆、番外之爸爸是买帽子送的(上)   那一天的阳光格外暖,勃勃生机从门外悄声而入,裙摆扬起的微风吹得她眼角发痒。   一晃十四年过去,曾经那个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男人褪去身上最后一丝青涩,只眼角眉梢间仍然浮动着当年倾倒全系的风情,美好的下颌弧线于加州四月的阳光中似真似幻。   他轻勾嘴角,一如当年一般,不习惯却认真地对她笑了。   风里希眼里一热,搭在阿离肩头的手一点点收紧,心中压抑了十四年的情感如惊涛骇浪般撞击着胸腔,她不知该如何。   几千个落日黄昏下,她如同独坐于一望无际的荒野中,直到今日,那一棵枯了不知多久的树,于一瞬间枝繁叶茂。   她呆立时,对面的人已然伸出手来,极有修养地说:“好久不见。”   之后,他又转向被惊喜和迷茫搞得一头雾水却仍然强作平静的阿离,自我介绍道:“李唐。”   阿离也从容伸手,客气地说:“风离。”说罢两人把玄关当成会议现场一样亲切友好地握手。   两个男人都一副官方做派,只有风里希一人魂不守舍,懵懵懂懂把人让进客厅,倒水的时候阿离凑上来,贴着她耳边小声问:“Mommy,我不知道原来Stephen会说中文。”之后才想起来她刚那句话,“Mommy,你认识Stephen?Mommy刚不要阿离叫他Stephen,而是叫什么?是他的本名么?”   风里希愣了下,果然阿离并没有往那上面想,只当自己没听清。   她脑子里还迷迷糊糊,没回阿离的话,只是端着水杯往客厅去,走了几步被阿离拉住,目光在她手中的水杯上停了停。   风里希明白他什么意思,摆摆手道:“没事,他就喝这个。”   在阿离“我们家再艰难也不能这么寒碜地招待客人”的目光中,风里希将水杯放在沙发上的人面前,然后招手叫阿离过来:“你们聊,我去收拾一下。”   --------------------------------------------------------------------------   风里希蹲在玄关处捡钢珠,捡着捡着手背上一凉,是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她一边数到第93,一边在心里吐槽李唐的钢珠是不是撒了胡椒粉,怎么每次捡着捡着就会捡出眼泪来。   就在她噼里啪啦给钢珠浇水的时候,面前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里捏着一张纸巾。   李唐目光在她被咖啡烫伤的手指上一掠,然后好像很多年前一样,轻声说:“我来。”   风里希擦了擦鼻涕,老实坐在一边看他穿着会议上下来的西装领带憋屈地半跪在地上捡珠子,一抬头,见阿离在不远处面色难辨地站着。   要说阿离再怎么沉稳,眼下也不过是个13岁的孩子,一天之内见到太多不合常理的事,实在是对青少年的成长不好。   ----------------------------------------------------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离吃得格外斯文也格外艰难,神情复杂地看着各自埋头进食的风里希和李唐,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就好像一个人学了十几年的物理,忽然有一天发现牛顿和自己在一个会上,你回家和妈妈吹嘘你今天见到了牛顿,结果牛顿马上就出现在你家门口,并且和你妈很熟。   当你还沉浸在震惊中时,从来不哭的你妈哭了;当你要冲上去用你男子汉的肩膀给她一个依靠时,在一边打酱油的牛顿比你早一步上了。   然后……牛顿赖在你家不走了,并且十分不客气地给自己盛了碗饭,最重要的是你妈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当牛顿他不存在。   阿离摸了摸头,牛顿被苹果砸聪明了,他被牛顿砸傻了。   阿离还没从《论李唐是否真实存在于阿离的三维世界》中回过神来,却见如今IT界堪称第一人的大神Stephen,正做贼似的将碟子里挑干净刺的鱼肉往他妈那边推,推到一半被风里希瞥了一眼,白天在几千人面前舌战群儒的气势一去不复返,长手指委屈地在碟子边上挠了挠。   阿离一口饭刚喷到一半,看见他妈又看了眼碟子、看了眼Stephen,最后看了眼阿离。   然后,那碟被牛顿亲自去骨的鱼肉,就被送到了阿离面前。风里希盛了碗汤,对阿离说:“多吃鱼,补补脑子,省的出去人家说我儿子连这蠢蛋都不如。”   阿离噎了噎,环视餐桌,一、二、三,一个人在说话,一个人是自己……那所谓的蠢蛋……   他的目光落在今天刚被万众膜拜的大神身上,到底把那口饭喷出来了。   被叫做蠢蛋的、阿离及许多同行的偶像李唐,很小媳妇地用餐巾擦了擦风里希桌上洒出来的一点汤,表示已经欢欣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那一瞬间阿离忽然觉得,他妈可以征服世界了。   -----------------------------------------------------------------------------------------------   吃了饭以后阿离很自觉地要去收拾,被风里希一个眼神定住。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那边的偶像已经将西装外套脱了,领带也解了,袖子撸到手肘,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正在…….   奴隶一般地往洗碗机里摆盘子。   阿离石化地站着看了十五分钟,不得不承认,Stephen果然是大神,就连往洗碗机里摆盘子这事也干得十分漂亮,将水流的冲击面和不同形状餐具间的影响都考虑了进去……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这个时候应该如何?上去和偶像热烈讨论盘子摆放的优化设计?   阿离偷眼看了看坐在一边喝茶上网的风里希,为自己的想法捏了一把汗。   阿离捏汗的时候李唐已经结束了奴隶主给他安排的活,自己默默坐回到沙发上,那侧影看着不知为何有些寂寥。   -------------------------------------------------------------------------------   风里希合上电脑时,客厅里一大一小正趴在茶几上画着什么,相似的侧脸上有着相似的专注,就连思考时微抬下巴的动作都是那么一致。   她坐在一边看了许久,阿离面上虽然尽量绷着,到底还是透出少年心性,说到激动处脸颊微微泛红,对面的李唐边听边微微颔首,偶尔提出几点建议,阿离很是重视,仔细思考后郑重在纸上大刀阔斧地修改起算法流程来。   白格子的哥特式窗子被风吹得动了动,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湿意,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站起身来将对埋头拯救世界的父子俩说:“阿离,你该洗澡睡觉了。李先生,你也早点回去。“   她这声“李先生”一出,阿离明显感到对面的人面上僵了僵,然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起身。   阿离上楼时,苏糜正从楼上下来,狐狸爪子一把拉住阿离,委屈地打小报告:“小阿离,离离她不给我吃饭!她要饿死人家!”   阿离无奈地扶他下楼,解释说:“苏叔叔,你明天要动手术,医生说术前24小时不能进食。”   苏糜委屈地撇撇嘴,受用地由阿离扶着:“小阿离,小阿离,叔叔平时对你不错吧?”   阿离莫名其妙,只听苏糜又说:“所以如果明天离离要揍人家,小阿离可要替叔叔拦着啊!”   阿离更加莫名其妙,不知好好的为什么Mommy会揍苏叔叔,只能嘴上敷衍着。   阿离扶着残疾人经过玄关时,一阵风吹来,他下意识地偏头一看,这一看却再迈不动。   大门半掩着,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见风里希背对着他们站在石台上,Stephen站在她对面,西装外套还搭在臂弯。   阿离看不见自己母亲的表情,却将李唐面上的神情看了个清清楚楚,那位从前只是书本上一个名字的大神,正低着头认真和他的母亲说着什么,低垂的眼角眉梢让他不禁想起在母亲床头看过的一张便签。   この上ないのはうつむいたその颜に浮かぶやさしさ。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他说着说着,一直站着不动的风里希忽然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阿离被惊得差点把苏糜按倒在地,却见隔着玻璃,被打的那个并没生气,而是叹了口气,一只手顺势握住她的手,另一只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连人带衣服一起压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   那样子,竟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阿离的心跳漏了半拍,这时却听身边刚才还撒泼耍赖的苏糜冷冷问:“Stephen来了?”   阿离心中有些疑问慢慢连成一串,问苏糜:“苏叔叔,我Mommy和Stephen很熟吗?”   苏糜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自己转身,扶着楼梯又上去了。   阿离站在原地看着月下门廊上的两人,忽然很想戴一戴那顶兔耳朵帽子。   -------------------------------------------------------------------------------   第二天阿离放学回来便直奔医院,在病房里没有见到风里希守在刚被开颅的苏糜病房外的温情戏码,倒是见到一场病房血腥暴力殴打事件。   被打者此刻正可怜巴巴地躲在被子里,一边胡乱挡着施暴者雨点一般的拳头,一般苍白无力地求饶:“离离!你听我说!人家的脑瘤确实十年前就转成良性的了,但是……嗷嗷嗷离离你轻点!这还有个但是呢……人家不是故意骗你的,嗷!”   看了半天,阿离明白了,他那十几年来一直娇花一般的苏叔叔,其实八年前就好了,却不知为什么装了好多年的脑瘤重症患者,直到被风里希强行送来进行开颅手术才露馅。   这十年来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的风里希终于全面爆发,那是阿离第一次见她动手,那场面,总结起来只有八个字。   惨绝人寰,不忍直视。   ----------------------------------------------------------------------------------------   经过这事,风里希一气之下直接带着阿离搬了出去,搬走那天阿离看见苏糜裹着白裘,可怜巴巴地倚在楼梯扶手上,无神的双眼中噙满泪水。   他的心跟着难受了好一阵子,直到他回去取东西时看见苏糜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的半颗洋葱,以及他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Stephen那个贱、人!竟然让Martin博士赢了一套夏威夷双人游!”   想起新来的代班医生将苏糜近十几年的病历“不小心”落在病房这件事,阿离忽然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   搬到小公寓后的第一天晚上,阿离和风里希迎来了第一位客人,这位客人他是来蹭饭的,但他是个有格调的蹭饭者,不光自带了食材,甚至连下厨这事都包了。   -------------不小心写多了,后半部分再开一章吧-------------------------   下集预告:小阿离撞见Mommy和偶像那个那个,加州小流氓不小心打劫了前黑道大姐大和她的老公儿子,阿离于世界级比赛上挑战Stephen Lee   作者有话要说:  42终于战胜了作业那个小妖精,刚开完会就来撸了。   由于心情太激动,不小心撸多了......所以,再多撸一章吧。   对了,那个......(羞涩)和大家推荐花璃(对,就是那个花璃)的《大神二三事》,肉文界的奇葩,不但有文字内容,作者有话说里还有花花亲自画的小黄图!简直是jj第一人。本来42是很不好意思来推荐的(因为肉文的女主角是42啊42!),但是花花最近在爬新晋榜,我们这些不怕事大的非常希望看到新晋榜上出现高端小黄文(相信你们也是的)。   所以,那个......大家有空帮忙去刷刷评论吧!就当支持掉节操事业了!花花会画更多小黄图报答你们的!(P.S.被锁的章节都在长评里) ☆、番外之爸爸是买帽子送的(中)   这一次的世界人工智能会议持续一个月,前三周主要是各地受邀人士演讲并交流经验,最后一周是比赛。   阿离作为最小的受邀者,自会议开始以来都表现得很好,他的一些想法和模型被各大计算机周刊疯狂转载,甚至有些点评人士纷纷猜测,他会不会打破二十年前Stephen Lee的记录,成为历年来最年轻的金奖得主。   而此刻,洛杉矶一栋小公寓里,本来应该意气风发筹备比赛的阿离,正皱着眉头坐在客厅壁炉边的沙发上,目光从膝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飘到身边正聚精会神看肥皂剧的风里希身上。   风里希斜倚在沙发扶手上,手里的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台,阿离抬头看向墙上的电视,见她正换到某个新闻频道,电视上一看就聪明睿智的业界精英正从容不迫地逐一回答场下的问题,一边回答一边单手在身前的电脑上敲击,他身后巨大的屏幕上一行行代码飞快地跳跃出来。   阿离看一眼屏幕上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身姿挺拔的Stephen Lee,又看一眼厨房里扎着围裙佝偻着切西芹的李唐,默默把目光收了回去。   已经一个星期了!   阿离每天在会场上见到高高在上的Stephen Lee,两人间隔着几十排人,除了偶尔能问上几个问题,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而到了晚上,他又会见到李唐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家,像菲佣一样勤勤恳恳地做菜烧饭做家务,甚至连他和Mommy的内衣都洗。   这种感觉……阿离在键盘上敲了几行代码。   main()   {   int x=1;   clrscr();   repeater(x);   getch();   }   repeater(int x)   {   if(x<=1000)   {   printf("\nI’m going crazy!");   x++;   repeater(x);   }   }   阿离面前屏幕上“我要疯了!”滚到第900遍时,李唐已经将晚饭摆上了餐桌。风里希丢了手里遥控器,老太爷一般站起来,走到桌前对着桌上偏日式的食物瞄了瞄,那边李唐已经小跟班一般给她拉了椅子。   晚饭一如既往地安静,阿离一边用筷子戳着烤三文鱼,一边僵硬地往正在殷勤将烤牛排切成小块整齐码在盘子里的李唐和没事就恶意从垒好的牛肉金字塔底层夹肉的风里希看。   看到李唐第五次好脾气地将被她打乱的肉块堆起来时,阿离实在忍不住了,几乎是揭竿而起:“Mommy!你不要再欺负Stephen了!”   他这么一说,也有点后悔,Stephen好歹是个大神级人物,他怎么就用了“欺负”这个词……好像大神真的被他Mommy怎么了一样。   还没来得及修正一下,却见桌上两个都转了过来。他Mommy正单手托着腮,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而另一边的李唐,手上虽然还切着肉,眼里不知为何带了点笑意。   阿离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只听风里希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你Mommy我养了你13年,这才几天,你就向着他了?!”说完抛给他一句足以让阿离和他11维世界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的话,“你觉得我在欺负他?你真觉得我在欺负他?那个负心的混蛋抛弃了咱们母子14年,你居然觉得是我在欺负他?!!!”   说完,她“刷”地站起来,把膝盖上的餐巾一团,往李唐脸上一扔:“好,你不要Mommy了,找你Daddy去吧!”   说完饭也不吃了,很快阿离就听到“砰”的摔门声。   风里希走了,剩下阿离父子俩面面相觑,李唐手里切肉的刀还没放下。   阿离这一次是真的听清楚了,整个人呆了整整45秒,但阿离好歹有着一半李唐沉稳的基因,很快就把事情想通了,这些天心里的疑问也一一解开。   半晌,他眨了眨眼,歪了歪头,小心翼翼地说:“Daddy?”   回答他的是“刺啦”一声,是李唐手中切肉的刀划在盘子底。   阿离于刺破耳膜的魔音中,听到对面的李唐带着些鼻音“嗯”了一声。   -----------------------------------------------------------------------------------   之后的十几天,李唐仍旧每天准时来做奴隶工作,干完活以后会留一个小时和阿离探讨学术问题,开小灶的结果是阿离最近会上提问都不太积极。   风里希则是见到谁都没好脸色,每天看着父子俩相谈甚欢就头疼,总在两人谈到关键时刻泼凉水:“不早了,那边的混蛋,你滚蛋吧。”   敏锐的阿离敏锐地发现,半个月来Mommy对Stephen的称呼一直在变,从最早的李先生到Stephen,然后到李唐,最近几天甚至屡次出现“负心汉”“死混蛋”“小贱、人”,实在是大大丰富了阿离的中文词汇量。   阿离抬眼看了看被骂得如沐春风的李唐,Mommy对他说话越不礼貌,这位据说是买帽子送的Daddy好像就越高兴。   关于这事,餐桌事件当晚,李唐走后,阿离先自己思量了一会。   他小时候也问过Mommy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而他只有叔叔,那时候风里希深沉地思虑良久,回答说:“你爸爸在平行宇宙里打怪兽。”   第二年,他问苏叔叔同样的问题,苏叔叔说:“其实苏叔叔就是你亲爹,你Mommy只是生我的气不愿意承认。”   第三年,他问花璃姨,花璃姨翘着大长腿:“阿离的爸爸在看不见的地方为阿离遮风挡雨。哼!”   第四年,他问青青阿姨的老公猴子叔叔,猴子叔叔挠了挠脑袋:“大人他……不,叔叔是说阿离的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青青你别掐了!”   被这么一群不靠谱的人带大,阿离后来也就不问了,渐渐的,他也不觉得有没有爸爸会有什么不同。   因为从未拥有过,所以阿离心中对李唐的恨,远远不及风里希的强烈,与其说恨,倒不如说是不知所措。   阿离没有十四年心心念念去等一个人,所以他永远无法体会风里希此刻的心情。   所以那天,当阿离轻轻推开风里希房门时,看到她坐在桌前对着三个并排摆着的盒子发呆。他很懂事地立在一边良久,才轻轻问:“Mommy,Stephen走了,他叫我问Mommy明天想吃什么。”顿了顿,他问,“Mommy,Stephen是阿离的Daddy?Daddy他……”   风里希鼻尖触上中间的那个盒子,声音闷闷地接道:“是买帽子送的。”   于是,阿离的兔耳朵帽子成了年度最划算产品。   --------------------------------------------------------------------------------   暗地里,阿离是很希望有Stephen Lee这样一个爸爸,据阿离的观察,Stephen Lee上得了讲堂,下得了厨房,建得好模板,擦得好地板,解得起NP,洗的起内衣。最重要的是,他受得了Mommy的脾气。   可惜……阿离看了看一边不耐烦送客的风里希,可惜他Mommy不喜欢Stephen,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大家谈起他爸爸时都三缄其口—原来Daddy是被Mommy踹了。   阿离觉得他不能为了自己委屈Mommy,想到这里,心中那点激动的小火苗也就灭了。   --------------------------------------------------   凡事都有一个转机,这件事的转机出现在会议后的酒会上。   那天是周五,会议结束后主办方举办了一个大型的酒会,李唐作为特邀嘉宾,如果他不去,只怕一半人都不会去。内心不安的大神不知道怎么说服了主办方,竟然给阿离发了邀请,并以阿离不到法定喝酒年龄为由,给他的监护人也发了邀请。   于是那天被众星拱月围着的李唐,只一个偏头,就再移不开眼。   那个女人她穿着曳地的礼服,裙子的样式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前短后长的,那两条长腿,十八年前便已勾动过他的心弦。   她无疑是美丽的,他一直知道;便是在这么多年后,仍然会引得满场的男人目光随着她走。   那种美丽是这些整日对着屏幕的技术宅们所未见过的,从血雨腥风的黑道上千锤百炼出的气质。   李唐还未举杯,人已醉了,他像会场上多数愣头小子一样,匍匐于她的美丽之下。   阿离从前也很受欢迎,但是不知为何,今天格外受欢迎,甚至连很多平时觉得他人太小而不屑和他说话的都端着酒杯飘了过来,有意无意地向阿离身后自顾自低头喝酒的风里希作自我介绍。   很快,会场的焦点变了,人们惊讶地发现13岁神童的妈妈竟然是个年轻的美人,不但是美人,甚至是个能在计算机话题上和他们谈得颇投机的技术流美人。   这简直比会场来了只活恐龙还稀奇。   会场上几个年轻有为的帅哥,不知怎么从别人嘴里套出来阿离来自单亲家庭,一下子就狼血沸腾了,殷勤地向风里希索要电话,甚至对阿离都和蔼可亲了许多。   谁也没注意角落里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喝酒的Stephen Lee,手里一杯白兰地已经见了底。   若是放在平时,对待这些男人风里希只有两个字:无视。   可是最近她心里压着一口气,远远看了眼被冷落在一旁喝闷酒的李唐,再面对众追求者时面上的笑容便又灿烂了一分,只晃得那些男人酒精直冲头顶,差点为了谁送她和阿离回家吵起来。   就在她游刃有余地应付各种问题时,听见不远处一声东西碎裂的声音,随即有人挤进人群,对着她面前卖萌卖得最欢的那个就是一脚,然后一手拉了风里希,一手拉了一边看热闹的阿离,风一般冲了出去。   刚出了宴会厅大门,他们三人身后就一黑,接着里面传来人互相推搡和各自跌倒的声音。   -----------------------------------------------------------   李唐这一生中,人前失态过两次,第一次毁了Facechat创始人未婚妻的生日宴,第二次毁了世界人工智能会议的酒会。   借着酒劲,他拉着风里希和阿离出了酒店,等走到小巷里被风一吹,酒才醒了点。   他松手,转身,果然见到一脸怒气的风里希和一脸茫然的阿离。   风里希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呲着两颗虎牙:“你、干、什、么?”   醉鬼不知悔改,手臂一收,将一大一小都收进怀里:“他们凭什么献殷勤?!明明是我的女人、我的儿子……”   风里希一拳将他揍翻在地:“去你妈的你的女人你的儿子,14年前你干什么去了?!”   说完拉着阿离就走。   走到街口,阿离小声说道:”Mommy……”   风里希伸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不用替他求情,他从来这样,喝点酒就原形毕露,哼……”   阿离了解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母子俩又走了一个街口,阿离又开口了:“Mommy……”   又被风里希打断:“你什么都不要说,他14年来装死对咱们不闻不问,现在又跑出来认领,我们是小猫小狗么?”   阿离:“Mommy,阿离只是想说,刚才有几个黑人跟着咱们进了巷子,现在还没出来。”   风里希脚步停了停,忽然将脚上高跟鞋一踢,领着阿离往回跑。   跑回原地时,果然见到五六个黑人正在踢打地上的人,李唐的领带和西装外套散在一边,身上的衬衫也被踢得脏兮兮的,一个背上纹着翼龙的男人正在从他裤子口袋里掏钱包出来。   阿离刚掏出电话按了911,就被风里希点了挂机。她一边将身后的裙摆在腿侧打了个结,一边摸了摸有些被吓傻的阿离:“阿离,Mommy忘了告诉你,Mommy从前是干什么的了。”   她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说:“阿离,你Mommy原来是黑社会。”   ---------------------------------我是小剧场--------------------------   今天是何虚白妹子生日,之前42说过可以点播小剧场,所以特例为妹子开一段。   自从风里希和阿离搬出去后,苏糜整日都郁郁寡欢的,看着倒真有点脑瘤晚期的模样。   那一天苏狐狸正在空旷得没有人气的家里品酒,门铃响了。   残疾人苏教授懒得去开门,只当没听见,这时却感到有人握住了他执杯的手。   苏教授一惊,冷声问:“谁?”   对方压下他的手腕,轻声说:“三百万年前,你是青要之山上的一棵荀草,而她是路过的创、始神女娲,你为了搏她一笑,硬是让荀草开了花。”   苏糜不语,却听对方继续说:“你沾染了她的神力,三百万年来对她念念不忘。她为了她心爱的人跳下轮回道,你又为了她隐去一身修为和记忆。”说罢一声叹息,“缘起于青要之山,当尽于青要之山。”   苏糜不在意地重新端起酒杯,咽下一口苦涩后问:“你是谁?”   对方又叹了一口气:“我是何虚白,你不记得我了罢?就好像她也不记得你了。”声音贴近了苏糜的脖颈,“我其实就是……当年青要之山上一直想吃了你的那只大白兔子!”   说完一口咬上了苏教授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没节操地撸多了,结果一篇番外变成了上中下三篇......我......我争取这就把下撸出来.....   这篇写完了以后是女神劫的H(5)E(P),其实主要是苏糜的结局,你们不会相信苏狐狸其实才是人生最大赢家的。   各位妹子们,有男朋友的,42祝你们Happy Valentine's!没有的,42张开双臂抱抱你们!(好像晚了一天,我2了) ☆、番外之爸爸是买帽子送的(下)   在阿离的印象中,他的Mommy是独立的,他八岁的时候风里希供职的公司倒闭,母子俩一夜之间没了生活来源,他的Mommy硬是没有向据说可以以收集飞机为爱好的苏糜开口,而是在洗衣店做了三个月的帮工,直到找到下一份工作。   在阿离的印象中,他的Mommy也是善良而温和的,她从不对阿离动手,气得狠了也只是把自己关起来一整天,直到阿离自己去敲门承认错误。就算是上次揍苏叔叔,也多半是摆摆样子。每次路过带着狗狗的流浪人,Mommy都会留下一张五元的纸币。   阿离不懂,为什么只有带着狗狗的人才有钱拿,Mommy就会摸着他的头,有些惨淡地说:“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带着狗狗流浪,Mommy带着阿离流浪。”   直到今日,阿离才明白,原来不是Mommy不喜欢Daddy,而是Daddy让Mommy和阿离流浪了十几年。   因为那一夜,阿离眼中温柔善良的风里希,于三分钟内放倒了六名快有一个半阿离高的强壮黑人。那之后她慢悠悠将一边的高跟鞋穿上,纤细的鞋跟踩在一个黑人眼眶上,在他哆嗦着求饶中冷冰冰地说:“再打我男人的主意……下一次我的鞋跟会从你的眼窝进去。”   然后,她将地上李唐的领带钱包之类收进自己的手包,连着外套一股脑丢给阿离,自己则弯腰将地上烂醉的男人架起来,一边往巷子外走一边有点心疼又有点责怪地喋喋不休:“不能喝就不要喝,你当年在Gay bar没被占够便宜是么?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呀怎么流鼻血了……阿离快帮你Daddy塞塞,好了好了不说你了……怎么脸上也破了?阿离你扶着你Daddy一会,Mommy回去再给他们几脚!”   阿离扶着李唐站在巷子口,一边听着身后传来的杀猪般的求饶声,一边在心里为刚才不小心捕捉到的“gay bar”而纠结,一抬头,却见刚才还一副醉得不省人事模样的李唐自己站得笔直,嘴角不经意噙了一丝笑。   阿离张了张嘴:“Daddy,你……”这时一向严肃的李唐忽然低头,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脸上还挂着彩,这个表情和他的大神形象一点都不和谐,可偏偏好看得让阿离移不开眼。阿离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从小就经常有人夸他生得好。   ---------------------------------------------------------------------------------------------------------------------   鼻子流血脸上挂了彩“烂醉”的李唐当晚终于如愿以偿躺到了风里希的床上,她面上依然绷着,却好歹没赶人。只是一整夜坐在床边看着他一脸的狼狈发呆。   到了清晨,她拨通了猴子的电话。   在阿离的记忆里,那一夜是一个转折点,那天早上他起床,经过风里希门外,透过未关紧的房门,看见房间里头发有些蓬乱的Stephen靠坐在床上,而他的Mommy则紧紧勒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口,他低头细细密密吻她的发。   那一天是正式比赛的第一天,阿离低头紧张地打代码,偶尔抬头看向裁判席最中间的空席,脑中闪过今天缺席的主裁判早上对他Mommy说的话:“Sissy,这14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那一天阿离发挥得很好,比赛结束后兴冲冲地奔回家,一边推风里希的房门,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名次单:“Mommy,我的Program……”   迎接他的不是刚下班回来穿戴整齐的风里希,而是床上尴尬的两张脸。   有什么在阿离面前一闪而过,是李唐眼疾手快扯过被子盖住两人交叠的身子。   房间里安静了整整三分钟,最后还是李唐咳了一声,从半敞开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只微型遥控器按了一下,桌上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一层层铺的都是阿离今天写的程序。   床上的大神又咳了一声,才语气正当严肃地说:“你今天的程序我看过了,想法和构架都很好。不过使用这样的数据结构如果遇到今天十倍大小的测试数据……“   于是,阿离站在门边,聚精会神地听床上半裸的人做了10分钟的批改,才受益匪浅地跑出去找电脑修改白天的程序。   临出门时听见他Mommy的声音闷闷传来:“阿离……那个……你晚上先叫外卖吃……帮Mommy把门带上。“   听话的阿离慢慢关门时,听见里头传来风里希埋怨的声音:“你怎么都不关门?!阿离才13岁,万一……万一以后心里有阴影了……”   后面的话被人堵在嘴里,过了几秒才听到李唐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Sissy,你放心,那是我儿子……现在估计满脑子都是数据结构呢。”   本来应该满脑子数据结构的阿离自己默默吃了外卖,又默默改了一会程序,看了眼表,晚上九点了,他放下电脑敲了敲房门,小声问:“Mommy……Daddy……阿离这里有Pizza……”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门开了,扣错了一颗扣子的风里希站在门口,脸上有一丝异样的潮红,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的李唐走到她身后,伸手替她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   阿离眨了眨眼,Stephen给Mommy梳头发的动作,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练。   风里希脸更红了,伸手推了推李唐,转头对阿离说:“阿离别吃Pizza了,你Daddy带我们出去吃。”转头飞了李唐一眼刀,“是吧?吃最好的?”   被眼刀劈得通体舒畅的李唐溺爱地揉揉她的头,又慈爱地揉了揉阿离的头:“嗯,吃最好的。”   --------------------------------------------------------------------------------------   自那以后阿离和他的11维小伙伴们惊讶地发现,Mommy竟然不再给Daddy摆脸色,原来那些恶意中伤的称呼也不见了,甚至……   “负心汉”变成了“honey”,“贱、人”变成了“baby”。   阿离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看着他高贵冷艳了二十天的Mommy正殷勤地给正在修洗衣机的Stephen递螺丝刀,不得不感叹,女人,真是不稳定的生物。   这还不够,第二天比赛结束后,阿离夹了电脑正要回家,却见李唐也夹着电脑从评委席上突围而出,在一众惊异的目光下诚挚邀请阿离一同回家。   回家的路上单手开车开得四平八稳的李唐又去接了下班的风里希,一家三口顺道去了超市,风里希几乎每拿起一样食材,父子俩都会抢着报出其营养成分,导致最后购物车里塞满了蔬菜鱼类。   然后,阿离发现,他从前错了,有了Daddy的阿离和没有Daddy的阿离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阿离。就拿现在来说,他再也不用作推车的那个,Mommy也再不用花好长时间比较价钱,他们也再不用每人手上十个袋子往公寓里拎。   好像一切都简单起来了。   回了家,风里希破天荒地主动煮饭,等她将饭桌摆满叫了三遍后,却发现父子俩正面对面跪在客厅的茶几前,二十根手指飞快地敲着。   风里希叉腰看了一会,咬牙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头都没抬,半晌还是阿离腾空回了句:“Mommy,阿离在和Daddy比赛。”   风里希在一旁看了一会,摸了摸桌上渐冷的饭菜,又吼了几句,这次连阿离都没抽出空来答话。   她自己默默坐在桌边,刚拿起筷子,又狠狠放下,起身去卧室拿了台阿离的旧电脑出来。   很快,正打得难解难分的父子俩电脑同时黑屏,一秒后两人屏幕上同时打出一行字。   “Time for dinner, noobs.”(“吃饭时间到了,菜鸟们。”)   李唐和阿离同时抬头,相似的两张脸在对上风里希一脸怒意时立刻换上了讨好,父子俩“啪啪”利索扣了电脑。   李唐说:“对,对,吃饭。”   阿离说:“嗯,嗯,阿离好饿。”   饭桌上,阿离一边小口吃着饭,一边看着Mommy给Daddy盛汤。   原来,一家人一起吃饭是这个样子,阿离偷偷想。   吃了饭,阿离主动承担起收拾桌子的重任,风里希和李唐也乐得叫他干干活。   阿离花了半个小时挑战了一下Stephen Lee 洗碗机摆放法后,一抬头,看见客厅奶白色的灯光下,李唐正坐在沙发上,单手在键盘上敲着,另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而风里希正乖乖靠在他肩头看电视。   她的目光在电视屏幕和身侧男人专注的脸上游移,偶尔凑过去轻啄他脸颊,看着他手上动作僵上几秒沾沾自喜。   男人搭在沙发上的手渐渐向下搂住她的肩,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   红尘万千颜色,却不及手中这一捧温柔。   不知为何,阿离忽然明白了,那些个日落黄昏,Mommy站在门廊上,究竟是在等什么。   ------------------------------------------------------------------------------------   夜里,阿离起来用洗手间,经过主卧室时,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女声带着心疼,阿离小时候有一次滚下楼梯,Mommy就是用这种语调和他说话:“猴子和我说……当年白火确实想和你同归于尽,但是你早有防备……所以……所以……花璃说的那些你头发都烧没了……都是骗我的……”   男声咳了一声,却没说话,只听女声又说:“他还说……当年道上各帮派几百人被抓,很多人把我原来做过的事都供出来了。你本来是想安排我假死,再给我造个假身份,以此逃避警方追捕……”说到这里带了哭腔,“可是最后关头,你却去自首,把原本是我做的事都担下了。”   很久很久的沉默,最后她到底哭了出来:“李唐,你这个傻子,彻彻底底的大傻子。如果可以选,我宁愿顶着别人的名字过完下半辈子,也不想你替我坐14年的牢……你知不知道,阿离小时候,有一次从楼梯上摔下来,差点把脑子摔坏,那时候我多怕,你又不在,如果阿离就那么傻了……”   后面的话被哭声掩盖,在Stephen出现前,阿离从未见过他Mommy哭,最近却不知怎么的,她几乎是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闹,简直就像一下子小了20岁。   哭声持续了一会,一下下轻拍声中,李唐的声音好似在安慰,又好似在指引:“我知道,我知道…..”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Sissy,人总要为犯下的错负责。我只愿你从今往后,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指责,再不用受你自己良心的谴责。”   他这样说,她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又怕吵醒阿离,闷闷压着。   过了一会,传来人披衣下床的声音,李唐的声音温柔得与会上判若两人:“我从前并未怕过什么,却独独怕你的眼泪。”   过了一会他又提高了些音量:“阿离,明天的比赛很关键,睡眠不足的你还不足以应付。”   最近总是无意间沦为偷听墙角者的阿离郁闷而去。   ----------------------------------------------------------------------------------   为期一个月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圆满结束,年仅13岁的阿离果然没让各看热闹的媒体失望,打破了二十年前Stephen Lee 15岁夺冠的记录。   更让一众技术宅们惊掉眼镜片的是,这位13岁的神童于大赛的最后一日,当着全场几千人和全世界媒体的面,挑战裁判席上的Stephen Lee。   虽然他挑战的项目,和本次大赛的主题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每个人都抻着脖子等着看这一场后起之秀对战算法界大神的斗争。   惊掉人眼珠子的是,阿离甩出来的题目,是看他二人谁能先突破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系统。   让技术宅们连眼镜框也惊掉的是,两个小时后,两人同时宣布放弃。   事后媒体采访这位出其不意的神童,为什么一个小公司的系统竟然难倒了两位世界级计算机高手。   阿离淡淡说:“因为我妈妈在那里上班,他们的系统是我妈妈做的。”   同时另一波媒体也在采访Stephen Lee。   李唐同样淡淡说:“因为那个公司的系统是我夫人做的,我在系统安全上从来不是她的对手。”   这世上的事啊,它便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技术流算是真正完结了。   想到这里,还是很舍不得凉凉和大神,也舍不得最后几章才出来打酱油的阿离。   大神他是我很用心塑造的一个人物,我很喜欢,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很高兴在最后能让他们一家三口没羞没臊地生活在一起。   同样喜欢他们的,我们男厕所见(阿离小男神,你想不想做个男主男配?)   最后一篇番外就是狐狸了,狐狸这个人物太复杂,我酝酿一下。   +生日小剧场 ━━━━━━━━━━━━━━━━━━━━━━━━━━━━━━━━━ 本文内容由【蔺小九】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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