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文内容由【蔺小九】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首长的地摊新娘 作者:苹果糖儿   ☆、第一章 摆地摊的军嫂   繁华的八一路口,人来人往。   每当夜幕降临之时,总有一群人在翘顾盼。   夜的世界,他们是这里的主角,马路两旁的人行道就是他们的战场。   没有硝烟,只有油烟;没有弹声,只有吆喝声;没有敌军,只有顾客。   他们就是摆路边摊的小贩。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城管叔叔们都下班回家吃饭了。天知道,做小贩的比谁都希望城管大爷们能够按时下班吃上自己老婆热腾腾的饭菜,街头的西北风,就让小贩们来吹吧。   又是一个没有城管值班的夜,凛冽的秋风一点都不能削减小贩们的积极性,路灯才刚亮起,整个街道就已经被占据。   “哎哎,小妹,你新来的吧?这可是我的口儿,你挪一边去啊。”   林筱菡抬头,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可她觉得自己大腿大概也拧不过眼前扛着两大麻袋瞪着她的中年大妈的一条胳膊。又不是第一次混夜市地摊,她知道,干这行的不管先来后到,看大妈那犀利的眼神,怕是这的老练儿了,练摊等级那是lv99,杠杠的。   老练儿都霸有固定弹位,林筱菡识相地挪了开来,那大妈利索地开了摊,跟一旁弹主唠着家常。   “丫丫的聂梓丞,别以为没收了老娘的银行卡不给零花钱就关得住我在家,老娘我可是自食其力过来的。”   本来就一肚子怨气,今晚还出师不利遇老练儿,被撵到角落里,林筱菡边嘀嘀咕咕边整理塑料布上的鞋子,一双双摆好等待顾客。   大妈听到嘀咕声扭头,“小妹,你念叨什么呢,该不是咒我吧?”   “没没没,我咒我家里那位呢,今晚不知道又哪鬼混去了。”林筱菡胡扯着,转念一想,说不定还是真的,心酸蔓延开来,被西北风吹得微红的鼻头更红了。   瞧着大概是同道中人,都是出来摆摊养家的女人,家里还都有个到处鬼混的老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大妈长叹一声,大掌往林筱菡背上一拍,“小妹,男人靠不住,往后八一路口跟着大姐混,有好口儿姐给你留意。”   “啊?”林筱菡并没有长期混下去的打算,不过看在大妈转变得有点快,又这么真诚,她连声向她道谢。   “你卖这鞋好像跟别摊的不太一样呀?”大妈好奇地拿起林筱菡摊上一双帆布鞋,两只鞋上都画着可爱的海绵宝宝。   “嗯,这是我自己画的,别摊绝对找不着一样的。”林筱菡最得意的就是她的画工。   “嗨嗨,这还挺新奇。你这鞋多少钱一双?我给女儿买一双回去。”   没想到今天开张第一个顾客是隔壁摆摊的大妈,不过有人买总是好的,她给大妈打了个折,“50块一双,两双90块。”要按平时价格她都是卖60一双的。   可大妈还嫌贵,练摊专业户的砍价水准就是不一样,“你看天一冷今个儿出来逛街的人都少了,再便宜点,大姐给你带两双,嗯?”   看着大妈挤眉弄眼,林筱菡不太情愿,每双鞋上的画都是她一笔一划画上去的,先不说费了多少时间多少力,每完成一双鞋,就像生了个孩子一样,亲妈哪舍得自己孩子贱卖。   不过今晚人流量确实不比往日。“大姐您开个价?”   大妈掂量了一会儿,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一双,我帮你带俩。”   林筱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且不说那好像要让她感恩戴德的“帮”字,还有不说是买说是“带”。三十块,光帆布鞋进货价都得二十好几,这画一双鞋,要等涂料晾干前前后后也得花好几天才能完成。   但她还是扬起笑容说:“这可不成啊大姐,我的颜料可不同别家,特别耐刮耐蹭,要是脱落了还可以找我,我给您修复,包您满意。”   最后,姜还是老的辣,大姐本着“各退一步”的原则,以80块两双的价格买下了鞋。   林筱菡收了钱,懵懵地算着自己画一双鞋才赚了一份快餐钱,至于是加鸡腿的还是不加的还没算明白,一双沾着泥的黑色军皮靴步入她的视线范围。   “闹够没有?小陈,帮夫人收拾东西,回家!”浑厚的下军令一样的口吻,让林筱菡不寒而栗。   勤务兵小陈上前收拾鞋子,林筱菡一把夺过,她明明换了地方摆摊了,他到底是怎么找来的。   林筱菡昂挺胸,在气势上先不能输了,站得直直的跟他对峙,“聂梓丞,这里是夜市不是部队,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兵,你丫的命令无效!”   小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收拾嘛有违军令,强行收拾了嘛得罪了长夫人,这今后在大院里还怎么混。   “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聂梓丞示意小陈继续收拾。虽仍是像树一样挺拔地站着,但语气里已柔下几分,甚至带了个有商量余地的“吧”。   旁边摆摊的大妈已然看蒙了,突然从军车上下来的这个男人,漆黑的长筒军靴上是笔挺修长的军裤,一习墨绿的军装威风堂堂,面容更是英气迷人,从鲜艳的帽徽和领章看来,即使是小老百姓也猜得出,官阶绝对不低。   他鹰一般的目光直视这个摆小摊的女人时却又带着柔情,而卖鞋的女人居然瞥都不瞥他,双手抱胸头扭一边撅着嘴赌气。   从对话里听出他俩应该还是对小夫妻,闹了矛盾。这……不般配啊,大妈越看越凌乱。   不由得众人多想,路口传来一阵哄闹声,远远谍得有人在喊:“执法队来啦!”   城管之于小贩,那就是灰太狼之于喜洋洋,汤姆之于杰克。小贩闻风丧胆,但也训练有素,三两下收拾好东西,满街的都是扛大包小包乱蹿的小贩。   林筱菡急了,也蹲下整理鞋子装入行李包,见聂梓丞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冲他吼了一句:“什么呆,还不快点帮收拾!”   接着,手忙脚乱地塞货物进大塑料袋里的大妈又一次惊呆,那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军官,他、他居然很听媳妇儿话地蹲下来,不顾形象地跟小贩一样迅捡着地摊上的鞋,原来解放军也怕城管的啊。   等到把行李包放进军车里,林筱菡趁着背对聂梓丞的空档,在混乱的人群中拔腿就跑。   半分钟之前,林筱菡还挺得意的,哈哈哈,躲不过你老娘不还会跑么。不过马上,她就蔫了下来。她明明有挺多鞋的,但还是输给了天真。不到一米六的小短腿怎么可能跑得过过一米八的、体格健壮的军人。   “放开我!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控制狂!”林筱菡被拦腰扛起来,倒挂在聂梓丞肩上,他几乎毫不费力气就驮起她。   与仓皇逃窜的小贩背道而驰,聂梓丞镇定地快步往回朝军车走去,好一道别样的风景。可身上林筱菡仍是不放弃挣扎地用手捶他,脚也乱踢。   “再踢,连人带鞋一起把你交给城管!”聂梓丞威胁道,在她屁股上用力拍两掌,肩上轻轻的小人儿果然安静下来。   林筱菡是被强塞进军车里的,她看见正准备转身上车的聂梓丞被人叫住。   “聂团长,今儿个咱大队里突击执法怎么惊动得您都亲自上阵啦?”   “只是路过来接内人回家,王局长这么晚还心系市容市貌,真是辛苦了。”   “哪里哪里,我马上清空道路让您把车顺顺当当开出去。”   “那麻烦了。”聂梓丞不想多跟他寒暄,转身上了车。   林筱菡心里狂笑,要让城管队长知道堂堂聂团长的媳妇儿就是影响市容市貌的路边小贩,刚才聂团长还帮着收拾小摊,那可真是要喜大普奔。   不过车子一开动,车里的气氛就沉下来,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军分区军属大院,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   ~~~   上了楼,回到夫妻俩的房间,聂梓丞仍是阴沉着一张脸,把手上装着鞋的包往地上重重一扔,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养不起你,还要你去摆地摊养家糊口?”   “我呸!你养我?没收我银行卡还不给零花钱是什么回事?卡里还有我的个人积蓄呢!你凭什么没收?你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挺潇洒哈?聂、团、长!”林筱菡气得鞋都不脱就往床上盘腿坐上去。   “谁说我去花天酒地?我明明才从演习现场回来听说不见你就急着去找你了,你没看到连军服都没换吗?”聂梓丞不知道她又什么疯,只焦躁地解开几颗衣扣,也在她身旁坐下。   “胡、胡说,你今晚不是去看文工团演出了?不是去找丁佩佩了?”提到这个名字,林筱菡心里一阵泛酸和委屈。   聂梓丞叹了口气,说:“跟你说多少次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工作上有来往而已。而你才是我的老婆,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   他侧身,轻轻揽住她,在耳畔低语:“我今天下午一回来听说你不见了就到处去找,不信你可以去看,靴子都还沾着郊外的泥呢。”他双手慢慢合拢,将她抱住,“至于不留一分钱给你,不让你外出,自然也是事出有因,但是因为任务要保密,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林筱菡静静靠在他怀里,其实一开始她就看到那双沾满黄泥的军靴了,只是气不过他总是什么都不说一声,一个人全部扛着不告诉她。虽然军事机密她没打算听,但他们是夫妻,很多事情说开了,她想要跟他一起面对。   可是往往演变成她单方面的无理取闹,让他在部队里忙完了,回到家里还不得清净,这样的她,真的是个好军嫂么?   林筱菡仰起头,惭愧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没当好军嫂?”然后想鸵鸟一样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用脸蹭着军装,特有的质感,有着他特有的味道,一股说不出的安心。   丝被大手轻抚着,头顶传来他温柔的话语:“我就没指望过你能给其他军嫂做好榜样。”   蓦地抬起头,“你!就不能说个慌哄我开心嘛?”林筱菡被气恼了,望向他,偏还是一副宠溺的表情,笑意隐藏不住。   “军人从不说谎。”聂梓丞一本正经地说。   也是,他一向是有话直说,连甜言蜜语都少得可怜,但就是这样严肃从容的他,脸上偶尔对她表露出来的爱意,是想遮也遮不住的。   就像现在,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林筱菡抿嘴坏笑扑上去,瞄准他的嘴唇,笨拙地啃咬起来。   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拖鞋被他拿掉,哎?卫衣外套揉成一团甩在地板上。什么?他正解开她的bra。妈呀!身上只剩条蕾丝小底裤啦。   松开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才愕然睁大眼睛,聂梓丞密集的吻就落下来,她再次失去思考的余暇,漫长绵延的吻好似要将她所有的空气都夺走。   墨绿的军装一件件脱下的模样,是她最不能抵挡的致命。现在他不是个军人,只是个男人,索取的男人。   当他们终于坦诚相对,林筱菡现,虽然两人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还是心扑通跳得厉害,血液全都涌上头来,脸赤红得要命。   宽阔的胸膛健壮的胸肌因为部队里常规的训练而张弛有力,扫过精悍的窄腰再往下,勃的野兽正对着她。   聂梓丞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老婆,你看得眼睛都直了。”   林筱菡脸上红得简直要滴血,“你变态!我只不过是……唔……”   的唇袭来,扫过贝齿,霸道的舌长驱直入,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吮吸着、共舞着。很快,她就酥软在床,以他们一向最契合的姿势,他伏于她右边丰盈的圆润,擒住最顶尖一点轻咬撕磨,像电流蹿过一般,她开始受不了地扭动身躯。   两人身体的相互让聂梓丞十分难耐,结婚四个多月,他已经对她身体的各处开关了如指掌,褪去最后一层阻隔,只需轻轻开启……   “嗯……”林筱菡轻声娇叫出来,一股热流从小腹缓缓而下。   聂梓丞停下手中的动作,撤出的手指拉出一条银丝,晶晶莹莹的花液覆满手指。   腰腹之间不禁一紧,火热又茁壮了几分,就着她情~动的湿润,聂梓丞一举而入,两个人都出舒服稻息。   ……   良久,聂梓丞将林筱菡搂在怀里,两人都还喘息着,平复余韵。他还埋在里面,稍稍向上逗一下她,“老婆,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被它的魅力吸引住了吧?”   “你真不要脸,那明明是……”林筱菡凝视着他的浅笑,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混乱而又窘迫的场景。   ☆、第二章 命运的相遇(笑)   有些人没钱,穷得只剩下中国,说的就是正在笨拙粗鲁地使着刀叉切牛排的林筱菡。   有些人有钱,但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或者被什么追逐着,说的是她邻桌斜对面优雅地将牛排放入口中,再轻扯餐巾擦拭嘴角的谢可薇。   没钱的人不快乐,有钱的人也郁闷,所以到底是有钱好还是没钱好,这个话题不知道要持续争论多久,就像争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或者先有猿还是先有粪。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不管是女神还是女汉子,女人都做过嫁给白马王子的,说得俗点就是高富帅。   而女神和女汉子的差别除了坐姿、吃相等等不同之外,连相亲对象都有差别待遇!譬如,同样是拥军的相亲活动,女神对面坐的就是上校级军官,而女汉子对面坐的就是退役转业军人。   不是对退役转业军人戴有色眼镜,而是,坐林筱菡隔壁的那位军官太过耀眼,帅得让人无法直视。跟女神一搭对,只想让人说一句话:你们快去结婚吧!   林筱菡被母亲连哄带骗地说欠了某位三姑还是六婆的人情,人家帮照应着在服刑的大哥,说不定就能提前刑满释放了。   “去相个亲又不会割你身上一块肉,又不是让你马上结婚,你就忍心眼睁睁看你大哥牢底坐穿吗?”她母亲的原话就是这样的。   于是,她极不情愿地坐在了这位退役转业军人的对面,不熟练地摆弄刀叉的同时,眼神还瞟着桌上那瓶红酒的商标说明,默默地在脑内记下自己不会的英文单词。   “这么说,林小姐是打算念完研究生才结婚生子?”   席准,她今晚的相亲对象,据说前不久刚刚退役,转业在一家物业公司上班。他悠悠地摇晃杯中的红酒,抿下一口,笑得很温和,就是……有那么点不羁。她不喜欢吊儿郎当的男人,所以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林筱菡塞得满嘴肉,口齿不清地答:“是啊,所以如果你等不及的话我们吃了这顿就散了吧,也别耽搁你另觅良人。”   其实平时她一向是细嚼慢咽的,一顿饭绝对过半小时。只是下星期就要考研,她还有好几套压轴密题没做完,现在她只想快点回家多背两道政治大题。   “那要是没考上怎么办?林小姐有过别的打算吗?”   “咳咳……”林筱菡被肉咽住,胡乱抓了手边的杯子就猛灌几口,这个男人真是讨厌!不带这么乌鸦嘴的,应试生最忌讳的就是听到没考上之类的话。   又甘又涩的液体滑过喉头,她才惊觉,刚才喝下的是一整杯红酒。“咳咳……”混合着浓重的酒味,林筱菡更难受地咳起来。   席准站起来招了服务员要来一杯水,又走过林筱菡身旁,手在她背上很有力道地一下一下给她顺气。   他的手法很专业,很快她便平复下来,他又递过水,“没事吧?润润喉。”   “谢谢……”林筱菡迟疑地接过水杯,感觉这个细心又会照顾人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也许是她咳嗽的动静有点大,一直细细碎碎地萦绕在耳边的邻桌女神那温婉好听的话语停了下来。   她不经意望了过去,与她只隔一个过道、并排坐着的上校军官依然如钟一般端正,脸上淡定泰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他只需这么坐着,身上散出来的强大气场就足以让女神倾心。   而他对面的女神明显不那么淡定,谢可薇一把扯下胸前的餐巾,甩在桌上,动作有违女神风范。踏着10厘米的恨天高来到席准面前,“啪……”就是一个耳光。   林筱菡惊呆了,这是要演哪出?   “前天还求我不要分手,现在是闹哪样?”   “你也知道,那是前天。”席准答得不紧不慢。   “我妈也就是想要个有出息点的女婿,那你有出息点拼几年不就好了?”   “几年?你妈的胃口那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都不够。所以你今天不也背着我来相亲了么?你要嫁的是权是钱还是人?谢可薇,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   “哼,我如果贪钱,当初你父亲破产的时候就和你分手了,可是居然还等了两年,等你服役出来。”   “可不是吗?等我从部队出来之后,知道我身无分文了,我向你提出结婚的时候你为什么犹豫了?”   林筱菡对这突如其来的争执有点摸不着头脑,女神和乌鸦嘴男是这种关系?她想上去劝,可好像没她插手的份儿。   那两人争吵得更加激烈,情绪失控,谢可薇操起桌上的水杯就朝席准泼过去,他精准的躲开,水全部哗啦啦地洒在席准身后的林筱菡身上了。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满脸都是水,刘海湿湿地贴在前额,遮住半边眼睛。在进行相亲晚宴的整个餐厅哗然起来。   一旁坐着的上校军官阴沉着脸正准备站起来,席准因为自己的相亲对象被泼了水而怒不可遏,也顺手扫过桌面,拿了喝剩的红酒往那军官泼去。   这回林筱菡倒是反应灵敏了,“小心!”她大叫一声,朝军官扑过去。   她只是想把他推开几步的,奈何地上有水,脚滑了一下,她就整个人都往前倾去。   她以为自己要和冰冷的地面亲密接触了,但在几秒过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脸部朝下正面着地这样的惨状却并没有生。   反而,整个脸埋在什么温温热热的地方,触感并不软,有点像儿童用席思那种硬度适中的棕垫,弹性有一点,但不是马上陷下去的那种。   林筱菡七手八脚撑起来,看清自己埋头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冷面上校军官的表情更加的冷峻,微蹙着剑眉低头俯视她,薄唇缓缓张开,咬牙切齿地低沉着嗓音说了一句:“还不起来,滚开!”   林筱菡瞬时直起了脊梁骨,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才稍微离开一丁点距离,又被一股力拉回去,她又整个人埋头于……呃、军官的胯~部中间。   再一低头,她才现,“呃、那个上校,你的军裤纽扣和我的挂坠绳子缠住了。”   说完,她感觉周围温度又下降了几度,军官嘴角微抽,表情冷到不能再冷,“那你还不快解开!”他命令道。   “哦。”林筱菡应声,马上动手去解。不是说军民鱼水情的嘛,这个解放军叔叔一点都不亲民。   不料小手在纽扣周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就算是训练过忍耐力的军人也是个男人,聂梓丞忽觉一道电流经过,血液全部集中到身体一处,小腹腾升起一股热流,那里正有所抬头。   忍住脸上的尴尬,聂梓丞拉开林筱菡的手,吐出几个字:“我自己来。”   当触碰到身前这个女人的手时,是一股莫名的触感,白嫩的小手,却在掌心有几个茧,那样的程度,应该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   可就是这样的手,让他下腹的火更加旺盛了。不行,他急不可耐地快解开了缠绕在裤子纽扣上的绳子。   餐厅服务生出来清理了现场,经理也被惊动出来,本还想找惹事人算账,但在看见板着脸的聂梓丞后,反而赔笑说:“聂团长,这次相亲,我代表餐厅所有员工向您表示感谢,感谢部队选择了我们餐厅,真是我们无限的荣耀。若有招待不周……”   不等他说完,聂梓丞整理好军装,转身就沉着脸快步走了出去,只留了个勤务兵处理接下来的事务。   谢可薇见聂梓丞走了,甩给席准一个愤怒的眼光,也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跟出去。   餐厅重新恢复平和温馨的气氛,或许比刚才有长在的时候还要随和轻松得多。   “对不起,我送你回家吧?”席准怀着歉意,看着林筱菡身上又是水又是红酒,帮着她一起擦干。   ~~~   “我代我的前女友向你道歉,都是我以前太惯着她。”在出租车上,席准又一次跟林筱菡道歉。   林筱菡笑出声来,“席先生,你不觉得,跟相亲的对象说自己很宠以前的女朋友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吗?”   “哦,也是,真是抱歉。”   “其实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看得出,你还是喜欢她的吧?她也对你还有感情,或许你们还可以……”感情这事,一向是旁观者清。   “经过今天,没有或许了。”席准断然地斩断可能性。   林筱菡也是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想当回老好人劝他们重归于好,但似乎是她多事了。   无言地坐在出租车里,手中握着绳子已经断了的挂坠,那是今年去北京旅游,被拉去购物店时母亲听了老道的骗给买下来的玉貔貅,今天出门前母亲硬让她戴上的,说什么老道点明:今年农历1月林筱菡命中注定有大事,一整个月,只要出门一定要戴在身上,方能心想事成,逢凶化吉。   当时母亲一听农历1月,再一看日历,对头,考研的日子就在农历1月,的确是大事,非得花了500多块给买了下来,劝都劝不住。   林筱菡本身是不信这些的,更何况后来上网一查,那玉貔貅根本就是几十块钱就能批来的假货,为了不让母亲雄花了钱,就也没告诉她。   现在想来这玉貔貅还真是让她出了大事,还是丢脸的大事,出糗死了!她蒙头在腿上,反射弧有点长,到现在才想起脸红,抓狂地揉乱了头。   ☆、第三章 女汉纸快递员   六天后,林筱菡春风得意地从考场走出来,迎面的刺骨寒风立马把她拉回冬天。外面的大雪下了好几天,好像渲染气氛似的,高考一定会下雨,考研一定会下雪。   几个路过的男生去一旁取自行车,边搓着手边议论,“天他妈但冷啦,谁还有心思考试呀!”   “老子刚开始手冻僵了都没在状态,后面几大题没时间写完!”   闻言,林筱菡轻轻浅浅地笑着,蔸上大衣帽子,迈上轻快的步调走开。   她今年是第二次考研,用她爸爸的话说,“我家菡菡那是慢热,不是笨!好事多磨,是金子总要光的!”   的确,林筱菡这个人慢热得有点“二”,什么都要第二次才成功。高考要考两次,入党要申请两次,英语六级要考两次。所以第一次考研政治离国家线差一分,即便专业分再高也还是与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的时候,她爸爸理所当然地认为第二次一定能过,在妈妈的反对声中高举支持的大旗。   林筱菡沉浸在被党和国家抛弃的落寞中消沉一个月之后重整旗鼓,在小公司边兼职当文员边复习准备着第二年的考研。   果然,第二年考完要自信得多。   “喂?我刚从考场出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以为是问考得怎么样,脚步放慢,欣赏着大学校园的风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秋天她就是这个学校的研究生了。   谁知道做母亲的半句没问考试情况,开口就说:“你二哥又喝醉了,今下午的快递他还没送完呢,你快回来帮他送!”   “又!”林筱菡挺烦她二哥的,不务正业还拖累她,这是第几次了,每次喝醉回家倒头就睡,不完成业务会被开除,看在爸妈和侄子小苏苏的份上她帮过几次,可也不能一直得寸进尺啊。“妈,你也不劝劝哥,这可是最后一次,下次就算会被开除我也不送了!”   嘴里总是说着最后一次,可她妈妈是农村妇女,重男轻女情结很深,根本没去劝,大儿子在监狱里蹲着,丈夫高位截瘫在家,这二儿子和孙子就是宝,到头来辛苦的都是小女儿。   ~~~   林筱菡一路骑着小电驴,送快递这活儿她已经熟能生巧。   “下一个是……希尔顿酒店1058还是1068房……写的什么?直接送到房间?联系电话也没有。”快递单上印得很模糊,第一张看不清的地方被人用笔补描上了1068,可第二张看起来又像1058。   正准备在酒店门口停下小电驴,一辆黑色宝马从她身旁擦身而过,差点刮碰到,幸好她刹车及时。二哥的电动车被碰坏不要紧,宝马被刮花可是要命的。   停好车一回头,提前放在箱子外的待送包裹正躺在脚边的地上,还裂了个口子,里面的东西蹦跶了一个出来。那是……避孕套!   刚才那辆宝马也停在酒店门口,下了人之后迅开动,滚滚的车轮从避孕套上面压过,林筱菡跑过去为时已晚。   水果味的避孕套被车轮压过后外包装裂开,阵阵青苹果味飘出来,林筱菡嫌弃地拎着隔得远远的,水果糖里她最讨厌的就是苹果味。   不过想想她居然把二者联想到一起,顿时作呕。但这不是问题的所在,问题是客户的货物坏了要赔,她见过这个牌子的避孕套,通常在市口香糖货架的旁边。   坏一个赔一盒,这应该算合理了吧?锁好车,林筱菡转身走进不远处的便利市。   ~~~   希尔顿酒店,1068号房。   “我的副团长同志,该不会你十万火急地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吧?”进到房间,聂梓丞摘下军帽的动作模样,让周明朗瞬时想到飒爽登场这个词。   “咱兄弟俩多久没聚了?正好今儿个你我时间正好都对得上。待会儿人家姑娘来了你可别板着个脸,对人温柔一点,好歹也给我个面子,中意的就带着一起去玩会儿,不中意的使个眼色给我,打她走了咱哥俩自个儿去。”   周明朗虽然是聂梓丞的下属,又比他小几岁,但二人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交情匪浅。   “你什么时候也热心干起媒婆的行当来了?”最近家里安排的各种相亲,聂梓丞已经是不胜其扰。   “可不是阿姨见我人缘好,硬是催我给你介绍好姑娘嘛。眼看你就要三十一,家里还有个……哎哟喂!”   聂梓丞抓起床头的枕头就朝周明朗狠狠砸去,“你不是人缘好,是女人缘好,换言之,花花公子一个。”   聂梓丞一言以蔽之,周明朗被堵得无语,“得、得!我不及你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先去洗个澡,窝在这酒店开一个星期的会郁闷死了。哦,如果有快递帮我收。”   ~~~   手拿红着脸买来一盒避孕套,带上裂开的包裹,林筱菡忐忑地来到1068号客房,却现门是开着的,她轻扣两声,立刻有人走出来。   两人一相见,皆是一阵惊讶。   “进来,坐!”不悦的目光持续数秒,聂梓丞先开了口。   “啊?不用了,我马上就走。”难道他已经知道包裹破了要理论?不可能啊。林筱菡质疑地重新定位眼前这个看起来堂堂正正的上校军官,口味真重,方才她“不小心”看了一眼包裹里面,居然满满的都是套套,各种口味、各种类型,不过都是小号的?眼睛不由自主朝他胯~下溜。   聂梓丞觉得自己已经尽量温和了,可人家小姑娘还是以一种怕怕的小眼神盯着他瞧。   “咳~进来、坐!”他又重新换了种语调重复一遍,可他不知道,无论怎么换,这句话在别人听起来都是在命令。   “哦,是!”林筱菡她爸以前也当过兵,在家就听惯了命令的口吻。   她想,她一定是有m的倾向,不然怎么会听到命令后跟聂梓丞面对面坐得端正。   “那个……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林筱菡拿出包裹摆在身前的玻璃圆桌上。   聂梓丞并没有去看,他直盯林筱菡,“嗯,既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我就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吧。我叫聂梓丞,今年三十一岁,陆军上校,目前是某团团长。你呢?怎么称呼?”   他随手拉过桌上的纸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挪至林筱菡手边。   “啊?”看了力透纸背的三个大字,林筱菡也在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林筱菡,快二十五了,自由职业,不过今年可能要继续读研。”她怎么想怎么诡异,她明明是来送快递的,却在这个有名的酒店豪华客房里,跟那一堆套套的主人相互自我介绍。   “那个……赔……”   不等林筱菡讲完,聂梓丞又匆匆地问:“你没和那天的相亲对象在一起?”   “嗯……不合适,呵呵。”这个团长管得太多了吧?   说完,林筱菡不经意间现冷面军官笑了出来,只不过这笑很轻蔑,浮动在他俊朗的脸上有股异样的阴郁,鄙视感浓烈。   “那么我再问你,如果我不是团长,你还会抛下那天的相亲对象转而来找我吗?”聂梓丞冷笑。   “我想,你误会了……”   “哦?误会?”女人的嘴脸果然都一样,嫌贫爱富,那天谢可薇追上来也是这句话。   “我只是来送快递的。”林筱菡把包裹挪到他面前,“包裹我不小心弄裂了,那啥被汽车压坏了一个,我赔你一盒可以了吧?”   “还有……”转身之前,林筱菡振振有词地说道:“对于刚刚的回答,就算你是团长师长司令长我也不会考虑跟你结婚!”她早就决定,绝对不会找军人作结婚对象,更何况他那蔑视的表情是什么?   林筱菡早已消失在视野里,聂梓丞的冷笑还僵在脸上,慢慢变成了自嘲的干笑。   ~~~   “喂,周明朗,现在的小女孩不是应该都喜欢团长师长之类的高富帅的吗?”   周明朗才从浴室里围着浴巾出来,就看见自己哥们儿忧郁地45°朝下远望楼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文艺的方式不太对吧。   “老聂,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小女孩不喜欢团长喜欢兵长呢。”   “为什么?”聂梓丞疑惑。   “啧啧,所以说你有代沟了,你不懂的。”周明朗摇摇手指,在沙上坐下,打开电视。   窗外连绵了好几日的雪终于停了,几抹玫红懒洋洋地飘荡在天边,聂梓丞望着在街角拐弯消失的小电驴,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周明朗,你见过女快递员吗?”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嘴角竟向上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啊?这倒还没见过,送快递的女人都是女汉子吧。”周明朗换着台,不明故里地答。   聂梓丞低头,看着白纸上跟他名字并排的那几个隽秀小字,笑意更深了。   ☆、第四章 剩女离家出走   “聂梓丞!你今天不太对劲!”在一连两个莫名其妙滇问后,周明朗终于察觉这个一板一眼的大老爷们儿的异常状态。   “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吗?思春期的忧伤少男!来说说,在我进去洗澡的当口儿你到底生了什么?”周明朗从沙挪到靠窗的床边,贼兮兮地瞅他。   聂梓丞斜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万年春男,刚刚你快递来了,我说你收敛收敛吧,别搞得演习的时候没力气上战场。”   “靠,这都什么玩意儿啊?可惜全小号的。送错了吧?我可没买这些。”周明朗正嘟囔着,房门被敲响,“送快递的。”   收了快递转身进屋,“这才是我的快递,国外关于精确制导的最新学术论文。你遭了女变态了吧?还女快递员呢。”周明朗作恶心恐惧状调侃他。   “最近有组织想盗取我军最新研究成果,你多留个心眼。”聂梓丞拉了窗帘,低声提醒。   周明朗穿了一身休闲装,也扔一套给聂梓丞。“间谍年年有,今年也不差那么几个,我自然有戒备。唉唉,我说休息时间能别那么严肃嘛?来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听说今年终于有女生报考咱们专业的研究生,总算是不用面对清一色的国防生爷们了。”   聂梓丞一件件换上衣服,“你高兴个什么,能不能考上还难说,你以为个个女孩子头脑都像我姐。”说着,他突然就顿住不语了。   周明朗识相地打哈哈,“快出吧,别让老刘他们等久了。”   ~~~   林筱菡好久没有一觉睡到大中午,结束考研,她本想着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不想却被她妈掀被窝冷醒。   “就说你没一件事做得好的,你就是故意想害你哥挨开除是不是?”她妈把她被子往地板上一扔,尖酸刻薄的话就脱口而出。   了解情况后,林筱菡也去酒店找过,还好聂梓丞把包裹交给前台,还特地交代过会有人要来取,可领回去物归原主后公司还是执意要开除她二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来公司就不想留好吃懒做的员工,正好逮着了机会。   林筱菡蔫蔫的回家,她妈见挽回不了局面,对她更是不满,好像要把多年积攒的怨气通通撒给她,就连她爸在旁边也阻挠不住,还连着一起挨骂。   “你个没出息的女,养你这么多年,快二十五了还在娘家啃老,跟你一般大的同学生的小孩都打酱油了。不想嫁人帮你大哥减刑,还害老~二丢了工作,真是白养了!你说你整天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干啥?读研有黄金得啊?还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呢!你个死老头也是,就会纵容她,到时候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连退休金都没有,拿什么来养她?”   她妈吼得厉害,二哥在一边帮腔,侄子小苏苏在一旁滔滔大哭,她爸则是唉声叹气。   林筱菡越听越气愤,忍不住顶撞道:“妈,你偏袒二哥我一直没说什么,不过你别忘了每个月我都交有伙食费和生活费,甚至小苏苏的粉钱,她的亲生母亲都没出一分,全是用我摆地摊卖鞋的钱买的。至于今后嫁鸡还是嫁狗,我有权自主选择,是我嫁,又不是您嫁!”   她这次真是气炸了,甩门回房怄着,她妈还在外面骂骂咧咧,把她贬得一文不值,长久以来的委屈最终化作了冲动,一把把抹着眼泪,林筱菡收拾了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当天夜里,她连饭都没有吃。知道每晚妈妈都会推轮椅带爸爸去散步,听到他们出门的动静后,她留下了纸条,悄悄地拖着行李箱,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离家出走。   想来她做了二十几年的乖乖女,老大不小了才家出一次,也慢热到一个新境界了。   离家出走这种事,想和做的心境完全不同,只有真正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上一刻还挺崇拜自己的,下一秒,兮兮的寒风灌进脖子里,林筱菡只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   她不回头地走到小区门口,根本没有计划好要去哪里。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急急翻出来,以为是家里有人看到纸条劝她回家,可惜不是。   “喂?还记得我是谁吧?”   “你是谁?”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保存我号码!我是席准。”   “哦,有什么事吗?”林筱菡拉行李箱到墙角去避风,顺便也不想爸妈路过现她。   “就想问你考研怎么样,还行吧?祝你三年之内不结婚。”   听到他幽默的声音,她破涕为笑,“都不知道你是咒我还是祝福我考研成功了。”   “你怎么了?好像在哭?”席准听出她似乎抽泣了一声。   林筱菡现在极度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靠在墙角,把苦水全部倒给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寒冷的冬夜里竟把手机都捂暖了。   “那你现在有地方去么?不如来我工作的小区吧,正好有一套空房没人住。”   “这不太好吧?会影响你工作,而且房子又不是你的,我随便住进去……”   电话那头席准却坚定地说:“呵呵,放心,房子是我朋友的,他出国了拜托我照看,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他都还没入住呢,我同意了你就能住。”   林筱菡决定相信席准,连夜拉着行李箱,大步大步地离家出走。人生第一次的离家出走,她阔步迈向马路对面的得利大江郡。想想觉得有点好笑有点囧,这算哪门子的离家出走,只是跨过一条马路而已。   跟她家这边的老小区不同,得利大江郡是最近几年才建起的新楼盘,一时还成为市里的地王。这里的房子,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   席准带她来到一套住房,足有120多平米,是她家面积的两倍。家电家具都齐全,她可以拎包入住,像是专门为她这种离家出走的人准备的一样。   “有什么不方便就打我电话,夜里一个人注意关好门窗。除了家主锁着的那个房间,所有东西都可以随便用。房租就不收你的了,水电还要你自己解决。”席准把钥匙交到她手中,又说:“我就先走了,非婚男女同进一间屋子太久总是不好,你早点休息吧,多想点开心的事。”   林筱菡感动于他的细心,送他出了门,随便洗洗就睡了。   ~~~   在大房子里面一连宅了几天,她故意没接家里来的电话。   离开总是针对她的妈妈,总是耍无赖的二哥身边,空气都好像变得清新起来,就是有点觉得对不起爸爸,怕他会担心她。   最令人兴奋的还是,她收到一条短信,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她雀跃。   “小菡,我回来了,有空见见。”   从初中就开始暗恋的同班同学贺俊,居然主动短信给她,多少年了,她拒绝去相亲的一大部分理由就是因为他。   去年在同学聚会上得到他的号码,那时他还在外地工作。她就了自己的号码给他,可一直没有回信,她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她得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决定今晚出去好好犒劳自己,毕竟考研也费了好多脑细胞,还大吵一架伤了元气。   到楼下看见有住户在拿电费单,她也凑过去找到这套房的,本以为只几天的电费没多少,看一眼却吓呆了。两个月的用电量,一共800多度。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打电话给席准,没人接。到底是在忙还是她被坑了,这……是骗她来住黑屋交天价水电?和这房子的价格比起来他也没得好处啊。   为了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她跑去看了两家的电表,是了,跟隔壁那家的电表接反了。隔壁的读数只有十几度,她的却是800多度。   上楼去按隔壁的门铃,没有人应,她只能隔天早上再去。   抬手按下门铃,还是没人,不会大清早就出门了吧?她又用手去敲门,门却是虚掩着的,轻轻一碰就开了。   林筱菡不知所措,还是礼节性地又敲了几下,“有人在家吗?”轻喊几声,无应答。屋子里黑洞洞的,她果然是在拍恐怖片的节奏么?   又往深处走了走,卧室没有关门,关着窗帘,依然很暗,但床上的被窝里是有人的。她敲了敲卧室门,床上居然没有动静。   该不会……命案!   她脑子里冒出不祥的预感。   壮着胆,林筱菡一小步一小步接近床边,忽的一股强大的力气将她拽过去。   “啊……鬼啊……”   等她再睁开眼,已经被一道披着被窝的黑影控制住四肢,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嘘……嘘嘘……”阴暗之中,围绕在床边地板上的玩具小火车鸣着汽笛欢快地奔跑起来。   黑影强扯她的手举过头顶单手固定住,腾出一只手按了按她的。林筱菡心里直呼不妙,遇变~态色~狼了。   岂料头顶传来幽幽的男声:“还真是女人,哼!想往我床上躺的女人有两种,爱慕虚荣的拜金女和出卖祖国的女间谍。说,你是哪种?”   ☆、第五章 Morning Ki   晨曦微露,曈昽初出。   葱花混合着芝麻油的香味从厨房飘出客厅。   聂梓丞小心地检查了一遍门锁门禁和各个房间,又快倒过一轮监控录像,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电话,“喂?你不是还在女人的床上吧?起床开电脑,传一段录像给你,我家昨晚被撬了。”   “我早就起床了好不?正想打电话向你汇报,昨晚科大网络被攻击,目标直指咱们专业科室,不过最后被现了没成功。”周明朗那边传来汽车喇叭的嘈杂声,看来是正赶去科大的路上。   “那行,你先忙那头吧。”   昨晚撬门的人手法并不高,但人却很机警灵敏,破坏了门口的报警系统,他居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所幸家里并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人也不敢破坏最后一层防盗系统,进房间惊醒他。   倒是这个女人……聂梓丞挂了电话,半倚窗台,半眯的眼远远的望着厨房里围着围裙的小身影,眼里充满疑惑。   锅里的面条咕噜咕噜地滚,林筱菡却在呆,她用手摸了摸嘴唇,好像还有余温在上面,不禁又想起刚刚生的一幕幕。   ~~~   玩具小火车绕着床边嗡嗡转,她的脑子里也尽是嗡嗡声,半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么高端的问题,女间谍?那种谍战片里才会出现的女侠,什么不着边际的。   见她不做声,黑影又把她的手勒紧几分,低声威胁:“不说?别考验我的耐心,你知道,男人早上性~欲特别旺盛,万一我一冲动……还是,你根本就是自动送上~床来的?说!”   这个命令的口吻,似曾相识。林筱菡怔住,慌慌地解释:“我、我只是你对门的住户,你家电表和我那边接错了,想找你商量一下。你家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我就进来了。”   “你坑我吧?对门根本没人住!”黑影不屑地哼了声。   “我前几天才搬进来的。你快放开我的手,疼!”   “哦?”这声尾音拖得很长,明显就是不相信。   林筱菡使劲想挣开桎梏住她的大掌,挣扎中,几个粗粝的茧划过聂梓丞的掌心,脑中浮现出另一双长有茧的小手,迟疑了一瞬,他腾出手去拉亮床头灯。   “是你?”萌黄的灯光下,是一张害怕的小脸,她的出现总是那么冒失而猝不及防。   她微张的樱唇迟疑地吐出几个字,“聂团长?”温湿的气息轻拂在他的嘴鼻间,两人隔得很近,气氛暧昧起来。   只觉一阵口干舌燥,聂梓丞就被她带着淡淡芳香的气息去了,男人到了三十身边还没个女人,果然容易把持不住么?是该认真找个媳妇儿了。   如此思忖着,他低头,很想尽情蹂~躏这可爱的粉唇,却终是忍住,只浅尝则止地轻贴一下她的唇。唇瓣相碰、轻擦慢摩,深深把她的香气吸了满腔,他缓缓开口,“morning kiss,早上好。”   马上松开她翻身下床,聂梓丞拨动玩具火车的开关,嗡嗡声止住。   可林筱菡还沉浸在恍惚中,忽的从一旁被子里蹦出个小男孩,约莫4、5岁,稚嫩的声音朝聂梓丞喊:“舅舅,肚子饿了!”   林筱菡更摸不着头脑了。   她能想到的就是要离开这里,才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玩具,手腕被聂梓丞紧攥住,“你也还没吃早餐吧,会煮面吗?一起吃吧,顺便讨论一下电表的事。你来,不是为了这事?”   ~~~   好像是的,但为什么演变成了她在煮面条?   刚才那个小男孩只尝了一口,就转身扯聂梓丞的衣袖,声气地抱怨:“舅舅,不好吃。”   林筱菡夹着宽面条定在半空,内心也变成宽面条泪。   “你别介意,他吃惯王婶做的菜了,别人做的都说不好吃。”聂梓丞不咸不淡地说着,又转身问小孩,“聂小鹏,舅舅教过你男子汉吃饭要怎么样?”   小鹏一瘪嘴,“男子汉要大口大口地吃。”   见小鹏立马听话地埋头吃面,林筱菡于心不忍,“小鹏,是咸了还是淡了?阿姨帮你拿去再调一下味?”   小鹏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只顾埋头吃面。   聂梓丞大口吞下嘴里的面条,面无表情,“他有精神障碍,只听我的话。”   “啊?那他妈妈呢?”见他沉默,她又补了一句:“你不想说就算了。”   “植物人,躺在医院。”聂梓丞边说着,意味深长地观察她,却没有捕捉住她的任何异样。是他错怪她了,还是她隐藏太深?   根据艾宾浩斯的遗忘曲线,她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间刚好是整整相隔一周,如果是故意制造偶遇加深印象,再慢慢靠近套取军事机密,那么他不能不对她有所提防。   对面的林筱菡自然不会知道她对面的男人吃个面还能有这么多心思,只是听到小鹏的遭遇,挺同情这孩子。   吃饱早餐又谈妥电表的事,林筱菡好人做到底,自去洗了碗,转身路过餐桌,现上面有本外国期刊杂志,是关于控制科学与工程的,她的本科的专业就是这个大类下的,考研也是考了这个专业,不由自主就走过去翻看。   “女孩子很少对这些感兴趣。”   正看得津津有味,聂梓丞突然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身后,她吓得扔掉杂志。   背后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温度,林筱菡蓦地又回想起那个吻,虽然止于蜻蜓点水,却是她的初吻,将近二十五年来头一遭。   羞红了脸,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先回家了。”   聂梓丞没有拦她,只是在她出门之后打了周明朗的手机,“喂?周副团长,有你的任务。帮我查一个人。”   “这种事随便交给你哪个下属不行?我可是很忙的。”那头抱怨。   “你不是最擅长查女人的吗?长得挺可爱,皮肤白白、眼睛水汪汪,嗯……大概有32c。”   “名字报上来。”周明朗马上来劲儿了。   ~~~   数日后,“聂梓丞我现被你摆了一道,你根本不碰女人的,怎么会知道人胸围多少。”   此刻聂梓丞刚刚结束部队的常规战略战术研讨会,刚散场,大家都等着让领导先走,手机那边周明朗的怒喊声让周围的参谋、政委都听了去,各自隐忍着笑。   聂梓丞咬牙切齿走出走廊,“查到了?”   “女间谍倒是没现,不过我刚刚路过,那姑娘正在大院外边摆地摊呢,她资料我给你过去啦。”   ☆、第六章 大院旁摆地摊   聂梓丞收了线,回头看见鱼贯而出的同僚们,个个看见他都眼神飘忽抿嘴笑,想必就在短短电光火石之间,周明朗那个大喇叭的话已经传遍整个会议室。   部队办事效率高是好事,但用在传八卦上是万万要不得。聂梓丞盯准坐得靠他最近的刘政委,众人中以他笑得最贱。   “刘政委,回家?”聂梓丞迈上去挡住去路。   像被逮住的耗子似的,老刘望向一贯不苟言笑的聂团长脸上那十分诡异的笑容,卡壳一阵,还之以心虚的微笑,“聂团长还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坐个顺风车。”说完他让开过道,刘政委倒还真不敢如此轻易地路过了,葫芦里卖啥药?   都说政委和团长一般合不来,两人都是新官上任不久,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钦佩于他的果断和缜密,但刘政委就喜欢偶尔给他找点小茬。原因说出来非常简单粗暴,管“武”的团长学历怎么可以比管“文”的政委还高!   “聂团长这是回哪边的家呀?”坐在车上,刘政委问得小心翼翼。   “不劳烦刘政委绕路,回军区大院。”   “哟,心血来潮想回家啦,聂老将军和夫人一定很高兴。”据说将军夫人最近为不爱回家的儿子找对象的事烦透了心,不过他也是道听途说。   聂梓丞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公式化微笑,“多谢刘政委关心,我就是回去换身衣服出门逛逛地摊,免得被您说风纪不正。”   逛地摊?一团之长还有这种喜好,刘政委好像掘了什么隐藏属性似的,一激动,刹车差点踩成油门。   ~~~   其实军区大院离得利大江郡也不远,步行大概10分钟的路程。大院的后门外,沿路是一排军区租出去的门面,大多是餐饮店。   每逢周末,人行道上摆地摊的小贩特别多,都是看准部队有休假军人出出进进,又毗邻几个居民小区,生意还算不错。   林筱菡又重操旧业了,一切源于昨天早晨的一通电话。   闺蜜杨婷婷声音甜甜地跟她道歉:“对不起,你知道出版社年初最忙的了,都没来得及给你考研加油。”   “你不给我加油比较好,每次你一加油我就漏油。”林筱菡损她。   “那为了让你轻松一点,我先给你汇报一个好消息,你那绘本系列的第3本,昨天结款给你汇过去了,有空你查收一下。”   林筱菡一听有钱,眼前一亮,转念又问:“听你口气还有一个坏消息?”   “呃……嗯,坏消息就是你来的后续内容,出版审核没过,决定整个系列都不再出版了。”   本来还指望能靠画绘本赚够学费的,眼下存款只够一年的学费,只能去拼那遥不可及的奖学金,她心情下沉。   那头杨婷婷又解释说:“其实你故事和画都挺不错的,就是销量……你知道,这年头,不论大人小孩都喜欢又萌又黄又暴力的东西。”   “哎嘿嘿,婷婷,你我谁跟谁啊,就不用跟我委婉了,要不是你,我前三本可能都出版不了。”林筱菡也不想好友两边为难,反过来安慰她。   于是,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林筱菡偷偷回去把之前画好的帆布鞋打包拿到老地方卖。临近年关,能赚一点是一点。   路口的风瑟瑟地吹,林筱菡蹲着搓手取暖,她好像闻到了烤红薯味,可附近并没有卖红薯的小贩。   然而红薯当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不是幻觉!她抬头,惊喜道:“席准,你怎么在这,路过去上班?”   席准也在摊前蹲下,把红薯塞到她手中,“去里面办点事,恰巧看见你。”他手摆弄着一双鞋,“挺有创意,你画的?”   手渐渐暖和起来,林筱菡点点头,“喜欢的话我送你一双吧,房租我是交不起了,鞋还有很多。”   “那可不行,你要做生意呢。”席准掏出钱包。   “别别、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再住那房子了。”林筱菡推辞。   席准正了脸,问:“我说,林筱菡,你有没有继续跟我相亲下去的打算?”   ……   ~~~   聂梓丞一进家门就反悔了,大厅里他爸妈和谢可薇她爸妈齐聚一堂,谢可薇则坐在沙上附和两对将军夫妇笑得其乐融融。   聂老将军夫妇瞧见久不归家的儿子突然回来可高兴坏了,又是甜蜜的责备又笑着把谢可薇往他身边推。   聂老将军话了,“小薇今年秋季开学可能要升学校辅导员,到时跟新生军训很苦,你也带人家先提前锻炼锻炼身体。以后每天傍晚没事儿都给我回来,陪小薇跑步!”   见老人家都聊得愉快,聂梓丞也不想破坏气氛,“知道了爸,我先上去换身衣服。”   “我看外面天气不错,风挺凉爽,干脆今天就开始吧,小薇都穿运动鞋来啦。”聂老将军夫人再推一把,谢可薇都要撞他怀里去了。   聂梓丞迅侧身避开,“那我上楼准备一下,你们先聊。”   扑空的谢可薇和诸位老人家皆是一阵尴尬,不过立马又恢复其乐融融蹈笑。   回到房间,聂梓丞开电脑仔细看过周明朗给他的林筱菡资料,起身快脱掉外面的军装,只穿件黑色贴身背心,换上迷彩的军裤就下了楼。   众人又是一惊,唯有他淡定地说:“不是说去跑步?”   谢可薇用尽全力都差点跟不上,气喘吁吁地叫住他,“大冷天的穿这点你不冷?就不能慢点等一下我吗?”   聂梓丞止步,回头慢跑到她身前,语气让人肃然起敬:“那是你没见过我和战士们在雪地里赤膊训练的场景,比这要冷得多。”末尾又添了一句,“哦,你的前男友那会儿也在我手下训练来着。”   “提他干什么。”谢可薇低了眉,呼吸更乱了。   “跑到这你也不用再看老人家脸色,我们该干嘛干嘛,散了吧。”不再理会她,聂梓丞自顾继续跑远。   “喂!你去哪呀……”   谢可薇又继续跑了一段,还是追不上历练百战的军人,松开的左右脚鞋带搅在一块,“哎哟……”她摔了个狗啃屎。   冬天摔跤特别疼,好不容易爬起来坐在地上,鞋底还脱了。“什么破鞋!还名牌呢!全都跟我作对!”她奋力甩开鞋,原地就委屈地放声大哭。   直到一双帆布鞋放在她的脚边,熟悉的声音在头顶温声响起:“路过,进来办点事。穿鞋吧,天冷。”她抬起泪眼,却见席准扭头过一边不看她,“我见鞋挺有创意,在外面小摊买的。”   谢可薇系好鞋带,席准扶住肩膀搀她起身,“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就想到了,以后要是和女朋友分手,一定要送双鞋给她,祝她穿上向更幸福的道路出。”   松开双手,凝视一脸不可思议的谢可薇,席准狠下心继续说:“虽然不是专程来送鞋的,不过误打误撞,也算圆了一个愿望。现在开始我们算是彻底分手了吧,谢可薇?分手快乐。”   快乐?谢可薇不知是破涕为笑,还是自嘲地笑得眼泪又掉下来。   ~~~   席准进军区大院后,林筱菡啃着红薯守地摊。天一翻风,不仅过往的行人少,连大院里出来的解放军都少了,生意不太好做,小贩比路人多。   这种时候,寥寥无几的路人就更吸引小贩们的眼球,各个都盼望能看一眼自家的商品,更有甚者开始叫卖着兜售起来。   街口卖马打滚的大妈叫卖声好似整条街的风向标,预示着又有人经过,各家小贩开始打起精神。   林筱菡探头去望,看清来人后,比有顾客来买鞋还兴奋。   高大的男人一袭淡灰色长风衣,衣角在寒风中飘逸翻飞,依旧俊俏的脸庞比起十几岁的年纪时唯一不同的是增添了几分历练沧桑。   林筱菡一眼就认出了贺俊,欣喜之余正要挥手跟他打招呼,却从后面扑哧跑来一个小女孩,贺俊蹲下单手抱起她,宠溺之情溢于眉眼之间。   而他身后,拖着旅行箱的高挑女人也匆匆赶上来,贺俊将其搂在怀中,一家三口幸福的画面连沿街小贩都不忍用吆喝声去打断他们。   从林筱菡身旁路过的时候,她头低低的,贺俊并没有认出她,就这么擦身而过。   这里是去他们小区的必经之路,初中同学大多都住这一带。他的确是回来了,携妻带子。她怎么就没想过这种情况呢?   越是伤心难过的时候,现实的残酷往往不给人掉眼泪的余暇。   “城管来啦!”卖马打滚的大妈一声吼,伴随着城管执法车灯的闪烁,整条街沸腾起来。   一直以来的希冀被打破,林筱菡僵在原地没回过神来,“喂!城管来了你不跑?”   “啊!你……”乍一眼看见穿得清凉的聂梓丞,她还以为是耍流氓的流浪汉。   城管正在沿路抓人扣货,其实他们就是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专找收拾慢的小贩下手。   林筱菡赶紧蹲下三下五除二,胡乱一把抓。几个执法队员朝这边过来,林筱菡拎起大包像无头苍蝇似的没地儿蹿,攸地手臂被抓住,聂梓丞拉起她就往大院里跑。   执法队员跟上去,却也没法子进军区,只能眼望望地看着他们逃进去,门口的警卫员居然还双腿一闭立正、恭敬地给小贩敬了个礼。   林筱菡急喘着,聂梓丞却皱起眉头责备道:“以后别摆地摊了,又浪费时间又不安定,你不是应该还有正经事要干吗?”今年考研成绩出得特别早,虽然国家线还要等到过年后才划定,但知道成绩应该心里有数地去准备复试复习,而不是还在街边摆摊。   她本来就心情不好,再听到他言下之意是摆地摊不正经,瞬间炸毛:“是!在你这种顺风顺水牛x哄哄的大团长眼里摆地摊当然不正经,不正经也轮不到你来管!”   抱起大包,她愤然出了军区后门,城管在街口跟几个小贩纠缠不清,她趁机大步溜往回得利大江郡的路。   没走几步却现聂梓丞慢跑着跟在后面,林筱菡回头,眼睛瞪得老圆:“你干嘛跟着我?”   聂梓丞淡然自若,过她慢跑在前面,“我回家。”露在外面的宽阔肩膀随着跑动而显得肩胛结实有力,   这回轮到她扭着腿快步赶上去,“大冷天你不冷啊?”   淡蓝的毛线围巾披在他肩上,林筱菡又往前走几步,“刚刚你也帮了我一次,谢谢。”   聂梓丞慢跑改成慢步,跟在林筱菡身后,听得她在前面又说:“围巾可以打开当披肩,挺宽的。”   他轻轻打开,那上面有她特有的淡淡香气,下一秒,香气环绕在他整个身子。   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出了电梯,林筱菡就上前开门,还纳闷着聂梓丞怎么没跟上来,就被他急冲过来带进屋里关上门。   她被按在门上捂着嘴,聂梓丞富有磁性的低声混合着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说着似是呢喃的话:“别出声,也别怕。”   ☆、第七章 求求求求婚(1)   林筱菡看见聂梓丞按下可视对讲门铃的显示屏,密切关注门口的动静,可她看着并无异样,他家防盗门紧闭。   思及上次在他家里关于间谍的只言片语,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一动不动地安静配合他。   见她没有乱挣扎,聂梓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放开捂住她嘴的手,拿手机好一阵摆弄后,拨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依旧是怕被外头听见似的,“小陈,载着小鹏在外面多逛几圈别急着回来。”   挂掉电话,又接着拨打另一通,“喂,派人到大江郡我家楼下布控,他们又来了,正在我卧室。”   周明朗问他:“需要直接拿人么?”   “不用,跟踪监视。”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刚落,淡蓝色围巾又回到林筱菡脖子上,绕了一圈,大手拉住往下打了个结,聂梓丞双手捧住她的脸,弯下腰来,几乎鼻对鼻的近距离,令林筱菡续加。   本是想告诉她要保守秘密的,不经意间窥察见她微红了的脸,聂梓丞绷着的神经豁然松开,唇角向上,心下顿生逗一下她的邪念。   他忍住笑意,故意将声音低得听起来全是像在耳边吹气,“不得了了,你现在和我卷入一起泄露国家机密的大案,我们恐怕都要被隔离起来过年了。”   只是想吓吓她,却现她的眸底带着一丝乎他意料的恐惧。在部队经过特殊训练的聂梓丞虽轻易捕捉到了,但未能破解。   林筱菡推开他,“你骗我呢,我家世一清二白,小老百姓一个,你……没缘没由的不能……”说着连自己都动摇起来。   见真的吓到她了,聂梓丞马上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逗你呢,别认真。”吓人容易,安慰女孩子这事,他还真是棘手。   还想问点别的什么,对门他家里有动静了,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很镇定地走出家门,冬天里这身装备也不足为奇。   男人在细密观察过四周后迅走向电梯。   那背影……   林筱菡心中泛起狐疑,“这个人……”   “你认识?”聂梓丞连忙追问。   林筱菡摇摇头,“就是觉得最近见过,好像经常出现在附近的样子。”她迟疑着说出那种模糊的感觉。   “是吗?谢谢,你了很重要的线索。”聂梓丞自然地抬手去轻拍两下她的头,拿起手机,“喂?全身黑衣,男,身高过一米八,极有可能戴鸭舌帽和口罩。”   “喂!我不是你的宠物,别这样拍我的头。”林筱菡嘟嘴抱怨。   周明朗刚下命令呢,回头听见这话,惊诧:“你跟女人在一块?”而且对话还这么的……   “要你多管!跟丢了人你半年别想去找女人。”聂梓丞狠话。   ~~~   答应过聂梓丞三缄其口,林筱菡口风一向很紧,其实是她也没有对象倾吐。   唯一有所期待的贺俊一声不吭地就结婚,小孩都会走路了她都还不知道,可见她人缘有多差,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这事。   离家出走已近两个星期,所有新鲜感殆尽,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开始惦念起家里。   正好领了稿费,鞋子也都卖光了。家里单凭母亲一个人的退休金肯定是入不敷出。再穷也要过年不是?她只想让父母过得舒心,哪怕是一点。   母亲偏心归偏心,对钱还是抓得很紧的,不会给二哥乱花。林筱菡想着,就回去留下点家计补贴,马上就离开。   这一回去,却是她想脱身都难了。   刚走到楼下就听见小苏苏哭得厉害,林筱菡的母亲抱着他急急出门,远远瞧见她,唉声叹气,“你这丫头,骂你两句就离家出走,怎么才回来!你二哥被你爸撵出去打工,白天我一个人要照顾这爷孙俩,现在小苏苏又烧……”   林筱菡上去抱过小苏苏,额头烫得厉害,当机立断,“妈,我带苏苏去医院,你留家里照顾爸。”   林筱菡抱着小苏苏又回大江郡取她自己的医~保卡,现在看病没报销真是吃不消。   再开门,对门也“喀拉”一声打开。扫过她怀里的孩子一眼,聂梓丞没有露出过多的惊讶,“要去医院?我们也是,顺路载你们一起吧?”   小苏苏的病比较急,林筱菡也不作多想,跟他上了车。   冬季儿科病患特别多,急诊都排有好几个,瞅着苏苏憋红的小脸蛋,林筱菡那个心急。聂梓丞去自动挂号机一刷卡,军人优先。他拿了号和附带着卡给她,“3号诊室,不用等。”   林筱菡犹豫,“可是你们……”   “我们是复查,认识的医生不用挂号。”   “那我待会儿还你钱!”   两小时后,等小苏苏打完吊针,又领过药,聂梓丞也带小鹏复诊出来。   “舅舅,肚子饿!”小鹏抱住聂梓丞的大腿。   林筱菡也问怀里稍微恢复正常脸色的苏苏,“肚子饿没?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难得一拍即合,林筱菡执意要请客报答聂梓丞帮忙挂号,聂梓丞也不多推脱。   ~~~   餐馆里,四人饭饱,一名女服务员过来说:“两个小兄弟真是可爱,凡是在本餐厅用餐的家庭,都可以获赠一张全家福照片。请问,现在拍照可以吗?”   林筱菡愕然,刚要开口拒绝,被聂梓丞抢了话,“好的,那就麻烦了。”   照了相,林筱菡急得跳脚,“被人误会了怎么办?”   “我都没怕被误会,你怕什么?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白送的东西吗?”聂梓丞一脸无所谓。   拿过拍立得出来的照片仔细那么一看,林筱菡喃喃自语:“我家苏苏和你家小鹏还真有点像,呵呵。”   “是么?不就是都剪了一样的小帅哥头。”聂梓丞没太在意。   ~~~   傍晚送小苏苏回家,他烧已经退了,小孩儿的病来得快退得也快。见二哥又喝得醉醺醺回来,她就不想多待在家里。借口说约了朋友,她就回大江郡去了,临走前还塞了几千块给她母亲作过年的家用。   爸妈都劝她回来过年,她也应了,毕竟这才是她家,尽管并不华丽。她讨厌的只是二哥的不争气,却不讨厌这个家。   回到大江郡,看见华灯初上,自己却不华也不实,确实不配住在这里。等安静地复习完考研复试,就跟席准打个招呼离开这里吧。   上楼掏出钥匙开门,对门又一次同时打开,像心有灵犀似的。   “林筱菡,进来一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说这话的时候,聂梓丞表情很郑重。   没记错的话,她没欠他钱吧?但是他好像是在门口蹲点守着她回来的样子。   过了他的屋子,林筱菡轻轻带上门。   “咳哼,我重新自我介绍一遍,我叫聂梓丞,今年三十一岁,上校,目前任职团长。林筱菡同~志,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第八章 求求求求婚(2)   “你……家里又进间谍了吧?需要我配合?”林筱菡目光越过他往里窥测一眼。   若非如此,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脑子进水了吧?   正常人会把人叫进家里,还没坐下,甚至鞋也没脱,就驻留在玄关,然后……求婚的吗?   聂梓丞保持的站姿,手自然垂在两侧,手指交替轻点裤腿,烦躁聚集牵动眉角,再一次郑重地重复:“你没听错,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聂梓丞没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妥,当年他父亲也就是看了一次文工团的表演就跟他母亲登记了。身边的很多战友都是安排拥军相亲,有对上眼的对象,隔段日子戴上大红花领了老婆分配到军区大院来住。不过也有像周明朗这样花天酒地的二代三代,平日里虽偶尔跟他们一块闹,但结婚这事儿,他还是遵从部队流传下来的优良传统,只不过,入了他眼的却是邻桌的相亲对象。   林筱菡向后倒退两步,“你等一下,我现在脑子比较乱,口有点渴,暂时……”组织不出语言。   “进来坐下详谈?我去给你倒杯水。”聂梓丞转身进了厨房。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不过还得把话说清楚。   客厅的装潢很中规中矩,简约却凸显档次。她走过沙坐下,是不是真皮她不知道,但很软很舒服。瞟一眼卧室,房门虚掩着。   “小鹏已经睡下了。”聂梓丞端出两杯温水放在茶几,也坐下。   感觉旁边陷了下去,林筱菡本能地挪动屁股与他离得远一点,捧起水喝一口,润了润嗓子,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突奇想?我们认识才没几天而已。”   “准确来说是刚好一个月,从相亲那天开始。另外,这不是突奇想,我经过了慎重的考虑。”聂梓丞随意靠在沙上,也端起水,一饮而尽,他侧身过来看她,几滴水珠在薄唇上,折射着幽淡的光。   林筱菡被认真的视线扰动,心绪不平静,双手交叠紧握着,“可是我们并没有感情基础,说明白点就是你没有追求过我或者我追求过你。而且,我并不觉得你这样的决定很慎重!”   聂梓丞张大了眼,“我追求过你的。”   “哈?”她怎么不记得?   “后来几天你也去摆地摊了吧,我因为有工作没去,但都动战士们有空多多光临你那儿了。”他说得很自豪。   所以她的鞋才会这么好销?而且来买鞋的解放军战士连价都不还。这不是硬性下达任务指标么!现在她有点晕头转向了,好像不能用正常逻辑来理解他。   “可是我不喜欢你。”她只能用最直白的方式拒绝。   “没关系,我爸妈也是婚后培养感情的。”他回答得更直白。   林筱菡快要抓狂了,“那你喜欢我什么?我不会跟不爱我的人结婚,这是我的最低底线。”   “嗯……”他在思考,他犹豫了!林筱菡似乎看到一丝希望,能说得通!   “会做饭、会带小孩,看着顺眼,这就够了。”聂梓丞答得很简洁。   “我觉得你需要的是一个保姆,聂团长。”林筱菡站起身,想着这无谓的交谈可以结束了。   “可我总不能抱着保姆睡觉吧,说实话平时我接触的女人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可只有你让我有生理上的反应。”   “你这个……”流氓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聂梓丞忽然站起一把带过她紧拥入怀。“看,就像这样,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它就会不安分了。而且,你也不是对我没感觉,脸都红了。”   林筱菡毕竟未经人事,听了他直白的话,又感受着蹭在她大腿上苗头渐起的野兽,心里慌乱,用力推开他,“你个色~狼!”   她冲到门口,手忙脚乱地穿鞋,聂梓丞也不去追,就立在原地,淡淡地说:“如果我是色~狼,刚才你根本挣不脱。而且……”他顿了一下,“我知道你大哥,当年的判处的确过严了,他在狱中表现也很好,你不希望他早日重获自由?”他本来不想用上这种卑鄙手段来利诱她的。   “你查过我?”林筱菡皱眉与之怒视。   “作为部队军事指挥官最亲密的人,当然要查清身份。”聂梓丞理所当然地说。   “你……”她气不打一处来,简直要七窍生烟了,“我告诉你聂梓丞,别以为你是团长就自以为是,还有,我是绝对不会和军人结婚的!”   “你现在太激动,有必要仔细考虑再认真回答我。”聂梓丞依旧神情泰然。   林筱菡没理他,回头就走,只是在甩门之前聂梓丞的那句话却让她不得安心,一晚上没睡好。   他说:“我会追到你自愿嫁给我为止。”   ~~~   “聂梓丞你妹的!”   第二天清晨,林筱菡站在洗漱台前刷牙,镜子里映出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昨晚,就因为他那一个拥抱,她居然睡~春~了!   换下有水渍的短裤,洗干净晾好,林筱菡苦思冥想,最终拨通了席准的电话。   “喂,那天你滇议,我接受,不过我也有个提议。”   ~~~   腊月二十八,把面,打糕蒸馍贴花花。   军民鱼水一家亲,按照每年惯例,这一天,军区与市政府代表、市区各居委会代表、各企事业单位负责人代表欢聚一堂,喜迎新春,举行新年团拜会。   会上,作为部队代表的年轻上校聂梓丞正表讲话,可台下最近一桌坐着的一男一女让他看着刺眼,背好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不得不有违精英形象地低头看了好几回稿子。   各界代表言结束,便是欣赏文艺表演和吃饭交流。   刘政委拿了茶杯走到席准身前笑着说:“来来,现在提倡节俭,我以茶代酒敬席总一杯,我们西郊营区的扩建项目还多亏了席总的大力支持。”   “呵呵,能为部队和国家服务是我的荣耀,对了,连通营区和市主干道的路今年年中就可以建成,刘政委看,就叫拥军路如何?”席准应付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林筱菡在一旁感叹,之前他家里破产,他就将计就计来考验爱情,可惜就算两个人的爱情经得起考验,也绕不过家里那道弯。   房地产东山再起靠的是机遇,大江郡这片的地皮以前是工厂厂房,厂子破产后随着这几年周边的经济开,新建的房地产很受热捧,渐渐也就升值起来,席准父亲过世前给他留了条后路,就是如今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   这些年席准一直隐忍着,从部队到商场。   谢可薇偏又是听话又没主见的乖乖女,一切听从父母的安排。席准可是很了解他这个“前女友”,没点刺激她是温吞着不会爆的,而聂梓丞又是个魅力难以抵挡的强大劲敌,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激将法。   这不,谢可薇搀着聂梓丞过来了,看见席准凑过林筱菡耳边亲昵耳语,脸上表情不太好,同样沉着脸的还有他身旁的聂梓丞。   “聂团长,久仰大名。”席准主动叫住聂梓丞,神采奕奕,“哦,这位是今天作为我的女伴一同出席团拜会的林筱菡,也是我的女朋友。”   “林筱菡,这就是你躲着我好几天思索出来给我的最终答案?很好!”聂梓丞根本没瞥席准,径直盯着林筱菡。   她也不甘示弱,挽住席准的手臂昂挺胸直视聂梓丞,他眸色沉了又沉,看了她就心里偷着乐,咱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拿我没辙了吧!   只是,她没有现他眸底那份不易觉察的坚定。   ☆、第九章 打包送入军训   接下来就是回家过年。二哥因为上次小苏苏生病还喝得不省人事,被林筱菡她爸妈狠狠训了一顿,收敛不少,大过年的也没出去喝酒,一家人聚在一块包饺子,还算和和美美。只是,唯独缺了大哥,一家子的笑容中总是带着那么点勉强。   聂梓丞很久没有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了,她以为他是死心了,这样她就安心了。   之后是3月底的考研复试,林筱菡听说科大一贯不喜欢搞考前联系导师这一套,就没多打听这方面的消息,静心备考。笔试、听力、面试下来都挺顺利。   4月接到拟录取通知,6月收到正式录取通知书,8月底,打包行李去军训……   “没听说研究生也要军训的,还是长长一个月!”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响就像树上知了的鸣唱一样绵延不知尽头。   “你们这不是以国~防著称的大学嘛,自然得有部队风范。”闺蜜杨婷婷递过行李包,一拍林筱菡肩膀,“就送你到这了,快上车吧,外面太阳大。” 两人从公交站走到大学门口,背上已湿透。   “那等我变成灰姑娘回来你可要好好负责帮我白回去。”林筱菡瞥一眼学校大巴,迟迟不肯上去。   “行啦,就算你变黑姑娘回来我也能妙手回春。”杨婷婷朝她挥挥手,示意快上车。   可等她上了车,杨婷婷还站在树荫下,林筱菡打电话催也催不走。车子动,透过车窗她看见随大巴追过来那笑得欣慰又带着不舍的闺蜜,林筱菡也沾上一丝哀愁,哎呀,不就去个军训嘛,日晒雨淋一个月。   想当初她俩一同考进重点高中,本来相约考同一所大学的,可如今杨婷婷都研究生毕业工作了,林筱菡才刚考上。她落寞的样子她也见过,现在杨婷婷是由衷为闺蜜高兴来着。   ~~~   一路颠簸来到位于西郊的军营,很多学生都是第一次来部队,特有新鲜感,但只持续了几分钟。   扩音喇叭高声喊着:“所有学生立刻回各自寝室整顿内务,半小时后操场集合!”   刚才还嬉笑的人群立刻一哄而散。   报考科大的女生不多,各专业加起来只有24个,被分在操场南边宿舍,男生宿舍则与之遥遥相对在操场北边。   林筱菡随女生们匆匆赶回宿舍,那是一栋新建的三层白墙小楼,她们的房间都在一楼,6个人一间。   放下行李包,林筱菡突然感觉下腹一阵阵隐隐帝,以为是前几天冰西瓜吃多了,去一趟厕所现是来姨妈。   她赶忙回宿舍翻卫生巾。解决出来,才注意到那一排整整齐齐的男士便~器,其中,还有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站在前面……细细的水声,在安静的军营里格外清晰。   “妈呀……”林筱菡狂奔而出,姨妈好像被吓得涌出来更多。   “什么回事?吵吵闹闹的!”聂梓丞正听几个排长汇报军训的安排,听见喊声,皱眉问道。   转眼就看见林筱菡蹬蹬地跑过来,身后不远处张排长也从厕所出来,慌慌张张,面露尴尬。   “你怎么在这?”林筱菡紧急刹车。   聂梓丞淡淡掠过她一眼,直接望向张排长。   “我忘了今天开始这栋楼要当女生宿舍,就去上厕所,结果……里面有一女学生被吓到了。”张排长黝黑的脸泛红,很不好意思地向长报告。   集合的广播响起,陆陆续续有学生聚集在操场上。   林筱菡还呆立着,聂梓丞冷下声:“这位同学,你还不去集合?”   “哦、哦!”她反应过来,追上几个女生朝操场去了。   聂梓丞又对张排长说:“你……跟小赵对换一下吧,小赵来带女生排。”   “是!长。”张排长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了,虽然很无辜,这个营区里根本就没有专门的女厕所。   “还有,让人贴张醒目点的女厕标识上去,以后谁进错罚跑50圈。”聂梓丞又下令。   ~~~   正午但阳晒得人头晕,学校偏偏选这个时间集中。林筱菡还在恍惚,怎么一段时间没见聂梓丞,他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大概是求婚不成故意疏远她吧,这样也好。   校领导言过后是聂梓丞讲话,只见他军装整齐,步伐稳重地走上台,手臂摆动匀而角度到位,每一个动作都散着军人的庄重威严。   操场上为数不多的女生出喧哗声,虽然已是研究生,但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爱美之心是少不了。   “各位同学,大家好。大家可能要问,为什么地方研究生要军训,明明录取的时候写着不参军。从去年开始,我们学校招收的地方研究生就取消了入军籍的限制,入学不再需要军训这个环节,初衷是想吸引更多有才华的学子,毕业后也不必拘泥于从事军事领域行业。可是入学后却现很多学生不能像国~防生、部队出来的学生一样遵守学校的管理,甚至自甘堕落无心学业……”   聂梓丞在台上讲话,女生窝里也在讲小话。   “聂团长好帅啊,我要是能当他学生就好啦!”   “什么?他还是我们专业的老师?哪个方向的?”   “听说是精确制导……”   “哎,可惜了,我是自动化的。”   “听说精确制导方向的有一个女生,哎呀,有聂团长当导师真是幸福死啦……”   林筱菡越听越不对劲,姨妈都要沸腾起来了,精确制导方向的女生,不就是她吗!聂梓丞是她导师?可是为什么面试时导师会不出现的?   “……希望各位珍惜学习的机会。呃哼,女生队列第四到第六排,有什么异议吗?”聂梓丞目光灼灼地扫射过来。   看似在望一个小范围,林筱菡却觉得他在紧盯着她,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女生们被点名都不再出声,乖乖站直,其实心里还犯着花痴,严肃的模样也好威武。   “最后,在部队里生活的一个月期间,希望大家能遵守部队的规矩,这里不仅有你们,还有其他战士在训练。”   ~~~   女生排真的被盯上了,因为中午聂团长的训斥。   下午,她们正被抓着练习稍息立正呢。但是,女生们都很高兴,因为聂团长立在一旁,虽然皱着眉,表情看上去很冰冷,不过这炎炎夏日有美男降温也值了!   林筱菡因为女生们反应宿舍没有窗帘,换衣服不方便,辅导员谢可薇让她跟着去取窗帘,这会儿还没有归队。   赵排长压力很大,聂团长一直在嫌弃女生们动作姿势不规范。本来嘛,女孩子娇生惯养一点,手脚也娇~嫩,一时半会儿哪能做到严格要求的规范。   “立正——稍息!”赵排长一个个纠正女生的姿势。“稍息的时候左手抓右手,出左脚。不是右手抓左手啊!”   “稍息!左手抓右手……对!”   女生们一个个摆姿势,貌似目视前方,实则眼角分散瞟着聂团长,很冷、依旧很冷。   林筱菡从宿舍跑过来,正准备找个位置站,被聂梓丞快步上前揪出来。   “同学,你迟到了很久!赵排长,你都没现自己的兵少了吗?”   “这……长,对不起,是我没了解清楚人数。”赵排长原本是带男生的,临时换过来一时疏忽。   “我报备过的,跟辅导员去取宿舍窗帘,谢可薇是辅导员,她知道。”林筱菡解释。   “这里是部队,你得跟你的长官解释。这件事赵排长你事后去核实,现在,这位同学,你出列!”聂梓丞声音一下提高,下达命令。   林筱菡只得直直站出去,不明白他凶点什么。   “在部队就要遵守军纪,违反纪律就得罚,你做20下俯卧撑!”   她不满,鼓起眼睛想反驳,最终忍回去了。俯卧撑不是罚男战士的么。他一定是在怄气,一定是!林筱菡不服气地伏下去,只10下就快坚持不住,汗湿~了淡绿色的军装衬衣。   聂梓丞你妹的!要是她下一个俯卧撑下去起不来,明天报纸上就可以出现“上校军官求婚不成体罚女致死”的大标题。   艰难支撑完最后几下,她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够……够了吧!”   “很好!”聂梓丞半眯双眼,颇有兴味地看着她,她刚刚从三楼跑下来,又经过一番运动,衣服湿透紧贴在身上,里面黑色的内~衣透出来,偏偏她还起伏不断地喘气。   聂梓丞看得燥热,眼睛稍往一边斜去,说:“你刚才没跟着一块练习立正稍息,现在单独示范给全排看。”   “好!请聂团长下命令!”还真跟她对上了是吧,她可没这么好惹。   “咳哼,立正——稍息!左手抓右脚……”   “噗……哈哈哈……”女生们爆出一串笑声。   聂团长居然会喊错口号。   而林筱菡居然配合他真的用左手抓起了右脚,金鸡独立着笑对他。切~谁怕谁呀。   ☆、第十章 洗冷水澡病倒   一阵熏风拂面,聂梓丞的脸上也热出了绯红,待身后树林的唰唰声响过,只听他严肃道:“喊错口令,指挥官也要罚!你、立正!”   接着他摘下军帽递给林筱菡,兀自俯身在地,“赵排长,计数。”话音刚落便做起俯卧撑来。   女生们全都鸦雀无声,赵排长也在一旁站得,面向聂梓丞目光肃穆。   “1、2、3……”   每一下都动作到位,脚跟并拢腿绷直。不像林筱菡还偷了点懒,用力俯身下去的时候膝盖稍稍弯曲就不必太吃力。   豆大的汗珠从根滑落到前额,又从眼角顺流滴在地上,半露在军装短袖下的手臂肌肉随着力而坚实勃~。   女生们原是敬佩聂团长敢于承认错误的优良作风,但看着看着……好像想到什么色~色的地方去了。聂团长做俯卧撑的姿势很像在做某些床~上动作啊,起起伏伏,还伴随着粗犷的喘~息,再联想下去恐怕要流鼻血。   同为女生,林筱菡也涨红了脸,手捧军帽,眼不知该望向何处。她只是想就着他叫错口令,摆个滑稽姿势害他被嘲笑而已,没想到他还较真起来了。   “……100。”   聂梓丞一跃而起,随手抹掉额头的汗,走到林筱菡面前,嗓音低沉沙哑,好像单只问她一个人:“罚100下俯卧撑,你觉得够吗?”   觉得他的气息环绕在自己周围,空气的温度急剧上升,林筱菡眨眨眼,双手递过军帽,小声答:“够。”   这天傍晚,漫天的晚霞伴随着悠然的南风,鱼鳞状的火烧云慢悠悠地游走在天空,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映红了人们的脸。   林筱菡的心脏好似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某种奇异的感觉说不明、道不清。只是,看见那个人的眼睛,心脏就会收缩一下,分泌出一种酥~麻感刺激着浑身的感官神经,令人恍惚。   ~~~   很快,部队的开饭号就吹响了,赵排长整顿收队,领着她们来到食堂前等候。   “听好了,待会儿排队打饭,十五分钟吃饱出来集合!”   抱怨也没有用,这就是规矩。感觉饭都还哽咽在喉,林筱菡在队伍里听着“一二一”的口令,边斜眼看与旁边的人平行与否,踏步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肚子肌肉好酸,做20下俯卧撑见功夫了,忽的肌肉一阵阵抽疼,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捂住肚子,后面的人没注意,撞上她的后背。   “哎呀,你没事吧?不好意思。”那女孩跟她道歉。   “没事,是我先停下来的。”林筱菡解释。   “什么回事?又是你,怎么啦?”赵排长听见动静慢跑过来询问。   “没、我绊了一下脚。”怕赵排长因为下午的事对她有成见,林筱菡不想再增加自己的负面印象。   “没事就继续走,一、一、一二一……”   回到宿舍前,赵排长预告今天接下来的安排,“晚上7点半到8点洗澡,今晚8点半我来指导各位如何整顿内务。现在解散!”   林筱菡终于松下一口气。几个女生去缠赵排长要手机,“哎呀,教官,现在给和9点钟给也没什么区别嘛!”   赵排长耿直地答:“不行,来了部队就得遵守规矩,交代过9点以后才能还给你们,闹也没有用。”   林筱菡可没心机再去一块闹,满身的臭汗,她只想好好冲个热水澡……   一手撑在贴满白色瓷砖的澡堂墙壁,林筱菡仰头,露出天鹅般细长的颈脖,乌黑的长向后轻甩,披撒在白皙的圆~润小肩上,一对双~峰微微傲~立,后倾的身体在细~腰处弯出好看的s型弧度。   好一副美人入浴图……美人入浴图……好像少了点什么,为什么没有烟雾缭绕?   “啊……我解开头就让我洗冷水?”林筱菡哀嚎。   有一就有二,林筱菡起了头,旁边几个女孩也跟着抱怨起来。“是啊,来姨妈洗冷水很伤身的!一个月啊,不行,要去跟上面反映问题!”当然,也有持不同态度的,“没用的,大热天,部队全是大男人,不可能为我们几十个女生供热水。”   林筱菡硬着头皮冲冷水澡,还英勇地把头也洗了,一盆凉水当头淋,之后,得像打了鸡血似的,她是跳着欢快的小脚步回的宿舍。   可毕竟她没打鸡血,还在流血,晚上赵排长来教大家叠豆腐块的时候,林筱菡越看越眼花,豆腐块有几个角来着,四个、八个……   饭后撞她后背的女孩在她身旁大叫,“不好啦,林筱菡晕了。”   ~~~   “我这没热水,你的宿舍肯定有吧?”   聂梓丞拿着手机走神了一会儿,“嗯,有。你过来洗吧。”   “哦哟哦哟,是谁?女的?过来洗吧,然后……”聂梓丞挂掉电话后,周明朗阴阳怪气地学他的语调。   手上的文件朝他扇过去,“乱想啥?是谢可薇。”   “咦?不是今天下午那个罚做俯卧撑的女生么?我远远就望见了。我说你,干嘛跟人家一个小姑娘较劲儿,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怪不得没女朋友。”周明朗撇撇嘴。   “不是没有,是还没追到。”聂梓丞不看他,继续自顾翻着手头上的文件。   “什么?我没听错吧,是谁?谢可薇……不可能啊。”周明朗摸下巴猜着。   聂梓丞一抬头,瞥他一眼,“你不是还要回市里?还不走?”   “得、得,我不烦你。”   “等一下……”   周明朗心想,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舍不得他了吧。聂梓丞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用空弹壳粘贴拼成倒克,交给他,嘱咐说:“帮我带回去给小鹏,答应过他的礼物。”   原来他就是个跑腿的副团长么,这是第几回了,上次是弹壳做的飞机,上上次是弹壳做的ak47还是什么来着。   “小鹏听不了军号声,我妈在大江郡带他,那边就麻烦你多照应了。”   “还用说吗,我都多派警卫守着了。那帮家伙最近安静得反常,不过,咱最近不是演习嘛,他们可能很快会有所动作,直接找上这儿也有可能,你自己多留心。”   周明朗接过弹壳坦克,单手扶在聂梓丞肩膀上,轻声却坚定地说:“先预祝你今晚演习成功!”   说完,还跟他敬了个军礼,聂梓丞还以自信一笑。   ~~~   夜里,林筱菡恍惚中看见宿舍有个身影起床出了门,这时,外面传来隆隆声,像炮击,像炸山取石,又像打雷……   浑浑噩噩的,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再慢慢睁眼的时候,天蒙蒙亮,大伙都起床穿起了军装。她也想起来,不行,军训要迟了,可是身子没有一丝力气,又晕睡过去……   迷糊之中,好像听见清洌的水声,清凉感一点点漫游在身上,燥热得以缓解,可之后却又是一道道热热的触觉游走在脸上、颈窝以及手心上。   最后,嘴里好像被灌入凉凉的水,她只能本能地往下吞。只是很奇怪,还有什么东西在嘴里胡乱扰动,痒痒的,太讨厌了,她一口咬下去……   将近中午,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林筱菡终于清醒,她蓦地撑腰坐起来,一块毛巾从额头掉在床铺。沾着水,还是凉的,大概刚敷上去不久。   床头桌边放有水盆、药和手机。   手机不是晚上才能还回来的么?她纳闷,拿过手机翻看,好几个未接电话。那个号码她早就删掉,却一眼就能认出是谁。按掉不想去看,现还有一条短信。   女生宿舍三天后才能供热水,今晚到我宿舍来洗热水澡。——聂梓丞下面还附有一张简易地图。   ☆、第十一章 间谍初露眉目   林筱菡自认为还没有烧烧坏脑,看完短信,眼睛滴溜溜转两圈,最后认定:这是个圈套!去他宿舍洗澡无异于将自己打包免费送货上门。   昨天是怎么晕的她不怎么记得,但看见右手手背上的针孔,可以料到是打过吊针。只是不知道哪位好心的室友帮忙照顾她,还帮她换上了睡衣。   正张开手伸懒腰,宿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面阳光强烈,刺眼得只能看清是个女人的身影,那人径自走到林筱菡床前,放下手中的两个饭盒,她才现是军训排她身后、昨晚重重撞了她后背的女孩。   女孩笑盈盈的挺可爱,打开饭盒说:“教官问谁愿意给你送饭,我就自告奋勇了,可以不用限制15分钟吃饱呢。”   “谢谢。”林筱菡饿了大半天,也没多想,端起饭盒扒两口饭,才想起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吞下饭问:“还没问你名字呢,我叫林筱菡,你呢?”   “我叫高菲菲,我知道你,控制科学与工程的高材生,今年的第一名。”说起这个,高菲菲羡慕之余又划过一丝怅惘,不过,她马上又扬起笑,“辅导员说了让你休息三天,哎,你不知道军训多苦,这太阳辣的……”   高菲菲很健谈,两个女孩吃饱饭又相谈甚欢,其他女生解散回来,她们才停止谈笑。   “可以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晚上要洗衣服,等手机回来又准备熄灯了。”   林筱菡心思简单,虽然刚认识不久,但人家对自己也有送饭之恩,就把手机递出去了。   高菲菲滑动手机解锁,就看见没关掉的短信界面,聂梓丞的短信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那个……”她凑近林筱菡耳边,“你跟聂团长是那种关系?”   “哪哪哪……种?”林筱菡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结巴,不过聂团长对于她的确是个敏~感词。   高菲菲晃晃手机,林筱菡夺过关掉短信,“只是认识……而已。”   “那今晚可不可以也带我去洗热水澡?”高菲菲悄声问,用很期待的眼神望她。   那波光荡漾的眼睛让林筱菡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她。   ~~~   下午大家又都去军训后,林筱菡独自躺在床上,数着上铺床板一共钉着几颗钉子。她肯定是天生忙碌命,别人都羡慕她可以休息,她却无聊得想出去踏正步。   还好席准的到来为她排遣了一整个下午的暑闷。   “来监理军营扩建工程,顺路过来看看我的女朋友。”   林筱菡一语道破,“切~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然后拍拍他肩膀,“她住二楼最近靠楼梯口那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啦。”几个月的相处,席准已然变成她的男闺蜜。   可惜他们的爱情注定命运多舛,这会儿谢可薇正随队一同训练,席准只能很憋屈地默默躲在某棵大树后,探出个头对着操场上英姿飒爽的“前女友”痴痴地笑。   ~~~   夜幕降临,高菲菲又一次送饭给林筱菡吃饱,就迫不及待地要拉上她去洗澡。   两个人对照简易地图一路寻到一座红墙小院,四周绿化茂密,与别处分隔开来。门岗处警卫森严,想必就是这儿了吧。   她们来到小院的电动门前,警卫没给开门,语气非常不好,“走开,这里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林筱菡就倔了,“是你们聂团长让我们来的。”   “有出入证么?没有甭想进。”警卫小哥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脾气倒挺臭,挥手赶她们走。   “谢啦,我先回去了。”院内一楼的一间房门打开,谢可薇从里面出来,穿着便服手捧脸盆,一道送到门口的还有聂梓丞。   好样的啊聂梓丞,宿舍成了女澡堂啦!   林筱菡远远瞪他一眼,低下头就掏出手机给男闺蜜共享信息:你再不加把劲,就真的变成前女友啦!谢可薇去聂梓丞房间洗澡。   对于林筱菡来找他,聂梓丞有些出乎意料,他以为她不会来。亲自迎到小院门口下令开了门,看见气嘟嘟的林筱菡,心下还认为她是在吃醋,可斜眼现高菲菲,“这是……”   “哦,我同学,一块来洗澡。”林筱菡答得干脆。   聂团长不太愉快,难得的单独相处时间,难得的好机会,他都做好调戏计划了。只能作罢,又暗暗给了高菲菲几记斜眼。   宿舍只是简单的一室一卫,不过家具电视一应俱全,高菲菲去洗澡的时候,林筱菡在床边徘徊尴尬。   唯一的一张椅子被聂梓丞占据了,他在笔记本电脑飞敲着键盘,室内安静得只有隐隐的水声和打字声,她只希望高菲菲快些洗完换她进去。   “无聊了就开电视看吧。”聂梓丞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淡淡提议。   “不了,会打扰你工作。”林筱菡到空调下吹风,前额刘海被吹动。   “那找地方坐啊,床铺随便坐,我不介意的。”   可她介意!他倒是说得轻松,林筱菡还没忘记那次在他家里他对她的骚扰。   好一阵没听到动静,聂梓丞打完昨晚的演习汇报,关掉文档,回头。少女长飘飘,灵动美好的身形一览无遗;若隐若现的眉眼被刘海遮掩,又保留一丝神秘。比起其他旖旎妩媚的风光,这样的画面勾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悄悄走过去,想一抚飘逸的丝,卫生间的门却煞风景的开了,林筱菡转头磕在他的胸上,这样的距离太过危险,她下意识往后缩两步。   “我去洗澡!”   高菲菲才一出来,她就钻进去关了门。贴在卫生间门上平复了好久呼吸,林筱菡双手拍打自己脸蛋,“你男人见得少么?大哥二哥都是男人,脸红个毛线啊!洗澡!”雾气立刻蒸腾开来……   而外面,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哎呀!”高菲菲猝然轻叹一声,娇声道:“聂团长,能不能麻烦您先转过身去,我太匆忙……忘记穿内~衣了。”   聂梓丞没多看她,转身拉上窗帘背对着。乍然间,一件粉红蕾丝bra落在他的脚边,背上多出一双温润腻软的丰~~满,高菲菲玉臂环绕在他精悍的窄腰间,柔声细语:“聂团长,我从第一天军训就对您一见钟情。”   “呵呵……”聂梓丞轻声浅笑,“是对我一见钟情,还是……别有内情?”   猛地捉住她光滑的手臂,擒住她就要反按在地,可高菲菲是训练有素的间谍,她从身后抽。出电击棒,按动开关,对着聂梓丞一阵噼噼啪啪。   手臂马上因麻痹而使不出力,高菲菲以为得逞,起身就去捞笔记本电脑。手还没触及电脑,脚下就被聂梓丞一脚横扫,她跌了个狗啃屎。   还想放手一搏,朝桌上的公文包扑去,瞧见聂梓丞的手已经渐渐恢复知觉,避开他挥过来的两拳,决定自保,扯了装衣服的袋子就逃往门口。   聂梓丞追到半路,高菲菲突然朝身后地上撒东西,定睛一看是满地的大头图钉。怕林筱菡出来踩到伤了脚,聂梓丞只能先作罢,打电话通知全营地一级戒备,地毯式搜人。   “高菲菲,帮我从袋子拿衣服进来,我忘了……”   一颗颗仔细收拾完地上的图钉,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呼声,聂梓丞摇摇头,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交友不慎呢。   “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衣服连同你朋友一道逃走了。”聂梓丞告知她事情的始末。   “什么?那你有没有受伤?国家机密有没有被盗?”林筱菡紧张兮兮地问。   聂梓丞笑了出来,她居然不是先关心自己没有衣服穿,反倒担心起他来,心情逐渐明朗,扔过一件衬衣给她,“爱穿不穿,我的衬衣。”   “穿!”不穿,裸着才危险。   外面天色已全黑下来,没有一丝风,闷热得很,大概,一场暴风雨就要来袭。   室内的空调却凉风丝丝地吹,尽管聂梓丞的衬衣很长,快要遮住膝盖,也不能阻挡凉风吹进她衬衫里面的真空。林筱菡捂着衬衣下摆,窘迫地走出来。   聂梓丞托着下巴打量她一阵,赞扬道:“挺合身。”   “你能不能帮我打电话给谢可薇帮我带衣服过来?”林筱菡尽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昨晚部队演习了,部分最新技术没有预想的好,你是我学生,不过来一起研究研究?”聂梓丞答非所问,还走过电脑打开资料。   看来他是不会这么轻易主动帮忙,林筱菡只能走过去,暂且顺从他的要求,坐下快看起大篇大篇的数据。   “可是,这样不算泄露军事机密吗?”她疑惑。   “放心,我给你看就表示信得过你,而且这部分不算最核心机密。”一手撑在椅背,一手撑在桌边,聂梓丞这个姿势好像把她圈在怀里。   林筱菡往外挪了挪,继续滚动鼠标。豁地、她在一处停下来,咬着指甲思索着,问他:“修改这几个数据,会不会让跟踪信息更加准确?”   “嗯……你演算试试。”   林筱菡照做,大段大段的结果分析出来,果然能够更有效地跟踪目标。聂梓丞俯身看着电脑屏幕,鼻边是她熟悉的香气,赞叹道:“林筱菡,莫非你是个奇才,要不要考虑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   ☆、第十二章 雨夜同榻密谈(捉虫)   “我不当兵!”不假思考,林筱菡用颤的高声拒绝,几乎同时,聂梓丞就联想到那天她呐喊着“绝对不会跟军人结婚”的模样,和刚才一样,充斥着抗拒、悲哀和恐惧。   心头紧了紧,沉下目光在她表情里探寻着,“理由?要我放弃动员一名优秀人才展成人民解放军,没有合情合理的解释,你要我眼睁睁的白白浪费人才?”   聂梓丞不明白,进部队有什么不好的。带薪有福利,各方面都有优惠。而且她的家境也不是很好,这不正好解决家庭经济困难。   “这是我个人隐私,录取通知书也明写着不强制参军,聂团长你只是我的老师,不是我上司,我没有必要向你一一汇报!而且……”林筱菡倏地从椅子起来,扯平身上的衬衣,纤细的手指直指电脑,“你是在耍我吗?还是在试探什么?这份数据根本就不是昨天演习的,只是一份模拟数据。”   最开始她还没有察觉,然而分析到末行,却标有日期,虽只是一扫而过,但她俨然现是今年1月份生成的数据。   “你倒挺眼尖,那是不是我上了你变成你的‘上师’,你才肯告诉我?”聂梓丞一步步把她逼仄到墙边,眼睛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你……神经病,当兵当久了母猪貂蝉分不清,随便见着女人就情。”   “嗯……你的确不是貂蝉但还不至于自贬成母猪,不过就算是母猪也是头漂亮聪明的小母猪。”聂梓丞抿嘴一弯,眼中的欲望信号渐渐解除。   林筱菡懵了,话题从哪里开始歪得她连人都不是了。可是她现在很急,双腿左右夹紧,冲他喊:“反正,你快帮我打电话给谢可薇!”好像要漏出来了……   “现在全营戒严,她过不来的。你以为我给你找事做是故意找茬?高菲菲很可能有同伙在附近,知道你我的关系对你很危险。”拗不过林筱菡,聂梓丞只能说出实情,不再紧逼她,倒退两步坐在床边。   “我说,你就这么讨厌跟我独处?”这让他略感挫败,想他也是叱咤部队得堂聂团长,多少将军干部想把女儿嫁给他,这个也就算得上清秀的小女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说“不”。   “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还有不是讨厌是……”害怕,林筱菡说不完整话,只觉下~体一阵滚热……   聂梓丞坐在床铺的高度,正好对着林筱菡瓷白的大腿,本来就挪不开视线,骤然间划下一道殷红,豁然明白她一直要找谢可薇的原因。   林筱菡脸唰地就红了,第一反应却是用手蒙住自己的脸,“唔唔……丢脸死了!”   “啧……”聂梓丞手足无措,比在演习的时候遇到的突事件还难以攻克,豁地头脑也浆糊了,下意识就扯了纸巾贴上她的大腿沿途擦拭上去。   鲜红染满白纸,林筱菡觉一团温热正靠近她的绝对领域,放开手,眨巴着朦胧的泪眼瞧见腿间那只古铜色青筋微突的大手,是他正在擦她的……   “你别乱想,我只是不想滴下来弄脏地板。”聂梓丞仍没有停下继续向上的擦拭。   双腿条件反射地夹起,感受到大手的热量和突然的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我不是故意的!”抬腿跨过他的手臂,林筱菡冲进卫生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这个营地没有女兵,上哪去找女性的生理用品,无奈,聂梓丞只得拨通谢可薇的电话。戒严是真,好一会儿,谢可薇才在赵排长的陪同下送来了短裤和卫生巾。   又好一阵劝,林筱菡才满面泪痕地打开卫生间的门,谢可薇见了,又是叹气又是嘲笑,“多大人了还这么不成熟,真不知道席准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了?”   林筱菡也知道自己够丢脸了,赶紧穿戴好,再出去,谢可薇已经回去了。可是!她真就只送了一条小内内和卫生巾来哇,衣服呢?林筱菡愤然怒视,那个下指示的罪魁祸正翘着二郎腿看文件,身上已经换成了白色t恤沙滩裤。   她蹭蹭蹭地走过去,一把拿开那挡着脸的a4纸,吼:“你故意的是吧?”   “啊、军事机密被撕烂了,赔不起的,你惨了。”他假装正经。   “我呸!再去打印一份要几毛钱?”   聂梓丞的微笑终于敛不住,站起身就把她打横着腾空抱起,不顾她在半空挣扎着叫:“你干嘛?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你不能这样!”将她轻轻放置在床上。   林筱菡又扯过军绿色的薄被遮住自己,“我还来姨妈,你不能这么禽兽不如!”   “呵呵,意思是你没男友没姨妈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又来了,只要一扯上这些话题就会歪掉。她开始怀疑这个上校军官当初政治是怎么考过关的,像她这种三观极其正常的人居然还考不及格,这个世道不太妙。   话虽这么说,可在她身旁躺下,聂梓丞并没有对她进行下一步动作,只是声音慵懒地说:“我不抱你上来你好像跟床铺有仇似的,连眼神都刻意避开。吹熄灯号了,睡觉。”听着好像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   林筱菡还是不放心,怕是他的什么战术攻略,她伸手捞了书桌上的电脑,放在两个人中间,拍拍电脑说:“你别乱来,不然,你的军事机密……嘿嘿!”她眼神贼闪贼闪。   聂梓丞突然好想笑,这个女人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迟钝呢?既然知道是有备份的,资料自然也不只存在这一台电脑里,不过他也懒得去拆穿。   黑了灯,才注意到外面的闪电,忽闪忽闪地映在窗帘上。闷雷渐近,暴雨突至,狂风夹杂着雨滴簌簌地打在玻璃窗上,幽静的夜空突然划过一道惊雷。   林筱菡稍稍弹跳了一下,壮实的手臂立刻环绕过来,“别怕。”   “谁怕啦?只是吓了一跳而已。”顺手移开他的手。   “哦,是吗,不是女人都应该怕打雷?”他的姐姐以前就特怕,老大不小了打雷还闹着跟妈妈睡。只是后来,就算打雷也唤不醒她了。   “谁跟你说的?电视剧看多了吧?那种矫情的雷人剧情。”林筱菡笑他,“要不就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太嗲,好怕怕~”   说话间,又一道响雷下来,林筱菡蓦地缩了身体。   “还说不怕,口是心非。”   “没有!”   “那你说,为什么不跟军人结婚,为什么不参军?是因为你大哥?”   这前后问题有关联么?跳跃得林筱菡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可也睡不着,翻过身现他也正侧身朝向她,又连忙想翻回去,被有力的大手劫住、搂过去。   不是紧紧的相贴,他的眼里也没有情欲,似乎只是单纯的在探寻答案。   林筱菡不去看他诚挚的眼睛,低下头娓娓道来:“我家当兵的都没有好下场。我爸的双腿是在抗美援越的时候被炸掉的,那时他才十八岁。他还算幸运了,当时跟他一块儿的两个战友都死了。可是说得光荣,那叫为国捐躯。可到头来从前线归乡,无人问津。也就只能找农村的姑娘结了婚,你知道现在他每月领多少钱吗?100来块!”   她越说负面情绪越重,为不失控,抹了一把泪,又继续说:“大哥也是。休假回家的路上遇到歹徒对路人行凶,上去帮忙错手杀了人被判防卫过当,要在监狱里坐6年牢。”   聂梓丞表情渐渐有些飘忽,又静静谍她说:“所以我不会找现役军人结婚,也不会参军,毕业了也就找个工资高的研究所待着。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你找别的姑娘去吧,别耗在我这儿了。”   聂梓丞哭笑不得,这是直接挂上好人卡了。只是有件事一定要跟她道歉,他笨拙地一下下抚过她的后脑勺,说:“你大哥当年救下的路人就是我姐姐。现在她躺在医院里不能说话,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林筱菡抬眼不可思议地望他,愣了一瞬又滔滔大哭,哭声与雨声此起彼伏。聂梓丞只能加快度轻拍她的后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会用一生伴你一世安宁……”   ~~~   夜已深,军中灯火阑珊。   熟睡的军训学生并不知晓今夜军营里是个不眠之夜。   待林筱菡慢慢睡去,聂梓丞轻轻翻下床,刚开门,参谋长来报:“到处都搜过一遍不见人,大概给逃了!从她的行李中现了整个军营的地图,还有手机一个。”   “继续保持戒备,去调取手机通话记录。”聂梓丞下令。   “是,长!”   ~~~   军营外,一处隐蔽的树林里停着一辆黑色吉普,和暗夜融为一体,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   远远仓皇逃来的女人打开吉普车门,刚要坐进去,立刻被冷不防地一脚踹出来,重重摔在雨后的泞淖中。   “没用的东西!两天就要我来收拾残局。”车后座上的黑衣男人眼中泛着幽光,声音冰冷。   “马上就要成功了,咳咳,可那团长居然被电击也没事。”高菲菲跌坐在地上难受地咳嗽着,为自己开脱。   “借口!”   “是,我错了。”高菲菲慢慢钻进车里,伏在男人双腿之间,手爬上去轻拉开拉链,一阵揉弄,本该清丽的眼里失去了光泽,痴迷般仰望着男人,   逃跑时顺手牵来的塑料袋跌在她脚边,一支手机掉落,男人拾起,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中冷眉渐蹙,拍掉高菲菲不断抚慰的手,冷冷道:“滚。”   ☆、第十三章 团长宿舍养病   响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枝丫上残留的水珠,折射出晶莹的光芒,早起的小鸟跳跃在枝头叽叽喳喳。期盼着下雨不用军训的学生们要失望了,起床号如期吹响,又是挥洒汗水和青春的一天。   林筱菡泄胸中过多年郁闷之后睡得特别安稳,病假第二天,其实大部已经好了,昨晚洗完澡顺手洗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却被聂梓丞以重点保护对象为理由留在他的宿舍里“养病”。   她现,原来军人不是都吃饭度很快的,那凭什么要求军训的学生要在15分钟之内吃饱?每次军训,她最纠结的就是这个,因为她吃饭也是个慢性子。   美好的早晨,一室阳光,空调开着,沐浴在阳光中也一点不觉得热,浓浓的腐败的感觉。不过,她喜欢。   慢悠悠地喝完一碗小米粥,林筱菡拿起鸡蛋剥个精光,坐在对面的聂梓丞合上报纸,制止道:“你还有点低烧,先别吃鸡蛋。”   随后,鸡蛋落入了他的手中,小蒸笼被挪至她的面前,聂梓丞微微扬起清亮的笑,“多吃几个小笼包,炊事班王师傅的手艺很好。”   然后,刚刚被她剥干净的鸡蛋被他吃掉了。   林筱菡夹起小笼包蘸了蘸陈醋,看着醋的颜色染上包子,隐隐觉得,其实,是他想多吃一个鸡蛋吧?还懒得自己剥壳。   韭菜和嫩肉的鲜香伴随着陈醋特有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她一直认为这样的搭配简直就是绝配。心情大好,稍一抬头,对面男人淡绿的军装映入眼帘,肩上的两杠三星在朝阳中无比闪耀。   虽是慢性子,她却很久没有悠闲地享受过一顿早餐。去兼职的时候要早起挤公交车,早餐都是路上解决;后来考研去离家近的大学占座,早餐就是在排队等自习室开门的间隙吃掉。   更没有想过的是,她会有跟他共进早餐的一天。原本两个人就应该止于邻桌的相亲对象这样毫无交集的关系,车有车道、船有航道地各自生活,随后事态的展却令人猝不及防,好像到哪里都会跟他扯上关系。   林筱菡摸摸今天早上醒来后脖子上多出来的吊坠,那是用两颗截去弹头的子弹粘起来拼成的心型模样坠子,穿上红绳子做成了吊坠。聂梓丞说反正做好了没人送,她总是遇事不顺,送给她辟邪。   她可不相信堂堂人民解放军也信邪。聂梓丞刻意强调说是给她辟邪的,她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只是摸着吊坠,一股说不出的复杂心情在心头涌动。   一个男人,一个向她求过婚的高富帅,同时又是她的研究生导师的男人给她送了吊坠,她应该雀跃、应该心花荡漾的,林筱菡却在心中骤升出这样一个念头:他要不是当兵的就好了。   甩甩头把这不现实的想法抛出脑外,勤务兵已经来收拾过餐桌和打扫卫生。林筱菡问正准备出门的聂梓丞:“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   “可以,不过这里不能连接外网。”聂梓丞摆正了军帽,侧头答她。   “这样啊,那算了。”   见她失落,聂梓丞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书桌上,稍微压低帽檐,说:“想上网可以用我手机。”   “嗯……也行,你电脑可以无线上网的吧?”林筱菡又问。   “可以,你想干什么?”聂梓丞突然来了兴趣,看她样子好像不是单纯无聊想上网的样子。   “昨晚我手机不是丢了嘛,被高菲菲拿了去,要是他们打爆我电话欠费怎么办?才充的200块。我手机装了防盗软件,可以实时看到手机位置,就算关机了也可以上网锁死手机卡!”林筱菡握拳,对钱的事她一向认真。   “你怎么不早说?”聂梓丞改变了出行计划,调头回来,这么重要的事不早说,真想给这个呆头愣脑的女人当头一棒。   林筱菡熟练地设置好以手机作为热点,笔记本电脑无线上网,下载了一个小软件安装上,打开,输入用户名和密码,地图上立刻显示出手机所在位置。   “靠!太嚣张了吧他们,竟然没关机!妈妈呀~我的话费还有剩吗?”林筱菡心那个疼啊,扭头侧目,“你们上次那个间谍抓到没啊?效率太低了吧?”不然她也不会又被搅合进来,还丢了新买的手机。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一网打尽。”说完聂梓丞想了想,自己干嘛要跟她解释这些?继续观察在地图上不断移动的手机标记,沉默一阵,弯起一抹冷冽的笑,“他们是在蓄意挑衅,有本事就放马过来,这就是他们传递的信号。”   林筱菡皱眉瞥他一眼,“我可不懂你们是英雄惜英雄还是相爱相杀什么的,我锁手机卡啦?”   “等一下、林筱菡同~志,在你心目中到底是国家大事重要还是200块话费重要?”聂梓丞双手环抱,不断交替轻点的手指透露出由她引的焦躁。   “当然是……200块话费重要。”林筱菡眼神飘忽,心虚着回答。扭头窥见他的不满,立刻转移话题,“我又不是你战友,别叫我同~志,听着别扭。”   “你行啊林筱菡,这觉悟……手机连办卡还有话费一共多少钱?我赔你!呐,我这手机就给你了,不比你原来的差吧,软件用户名和密码告诉我。”聂梓丞都不知是该佩服她的直爽还是该重新提高一遍她的思想觉悟。   那之后,聂梓丞提着电脑出去了,林筱菡又回床上小睡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翻身起来玩他的手机。上了几分钟网,来了条短信,是流量提醒。   “丫丫的聂梓丞,还说我觉悟低呢,1g的流量到月底也没用多少,浪费就爱国啦?土豪也不带这么浪费的。”   她下载几个游戏来打时间,植物大战僵尸2里装备了能量豆的豌豆射手正“噗噗噗噗”地吐着豆豆,宿舍门没有预警地就开了,聂梓丞和参谋长从外面进来。   房间里充斥着很q的游戏音效和女人患得患失的声音,“啊呀呀……别吸我的阳光,你这个太阳神僵尸。”   参谋长机智地止住脚步,聂梓丞飞快迈进房间,就看见林筱菡翻滚在床上手度点着手机屏幕。   余光瞥见他和身后的参谋长,林筱菡涨红了脸,识时务的钻进被子,装睡。   聂梓丞和参谋长进来,交代过一些部队里的事情,她听得不太懂,也不想去明白,不过言语中大概听到聂梓丞过一段日子要带兵到外地执行任务。   后来他们又对着电脑讨论点什么,林筱菡憋得不行,调低了音量继续玩游戏。中午的开饭号吹响了,参谋长起身准备离开,走之前还正对着床铺对她说了声:“嫂子,我先走啦。”   林筱菡在薄被里手一滑,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技能,右上角好不容易积累到的钻石刷刷一下花掉了好几颗,她暴躁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听见关门声,她才嗖地坐起来,仍旧裹着被子,看起来像个五花大绑的绿粽子。她张嘴就朝聂梓丞喊:“他怎么能叫我嫂子呢,他明明比我老的吧?”   聂梓丞无语,她怎么就没找对重点呢,重点应该是那声“嫂子”吧?   今天他心情不错,也不去道破,只微笑着开口:“走,带你去食堂吃中午饭。”   ~~~   部队里的小道消息一般都是级级下传,不出一天时间,大家都知道,聂团长宿舍里金屋藏娇,啊不、是藏嫂子!   林筱菡跟在聂梓丞身后进了食堂,不是学生们军训的那个,里面整整齐齐坐着的都是清一色的官兵,没有一个女人。   她心里怯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察觉到有女人进来,战士们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也让她燥热得臊红了脸。   “嫂子好!”路过士兵们吃饱放碗的地方,迎面小跑过来一个刚用过餐的战士,留神一看,还是那天在厕所里撞见的张排长。   他黝黑的脸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说:“那天给嫂子带来麻烦,害嫂子困扰了,对不起!”   一口一个嫂子,林筱菡觉得这才是最大的困扰,然而她现在也只能“呵呵”地一笑而过。   “想吃什么?”聂梓丞低头问她。   她还没回答,一个贱贱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路。“好啊,聂团长,带嫂子出来逛军营也不先带给我瞧瞧!”   周明朗的大嗓门和调笑的语调惹得一众战士们哄笑起来,林筱菡哭笑不得,聂梓丞先是哑然失笑,接着又护着她,扬起团长军威,“食不言寝不语!”   大伙才又低头吃饭不语,由哄笑变成隐忍的笑。   ☆、第十四章 露营表露心意(1)   训斥完一团的战士,聂梓丞又扭头逮住哄笑的罪魁祸,笑得没好气,“你怎么来了?”   两人甚是稔熟,私底下便也不分辈分上下,周明朗嬉笑道:“我怎么又不能来啦?今年征兵调整到夏季,来这边安排新兵入伍的事。”   “老聂,还不打算把嫂子介绍给我认识?”周明朗邪笑之余,认出林筱菡,“哦!你就是那天被罚俯卧撑的女孩,那啥……我们专业的研究生,面试的时候我们见过,不记得啦?”   林筱菡当然记得,那场面肯定记忆犹新,“你是那个问我有没有男朋友的考官!”   此话一出,周明朗立刻遭到聂梓丞几道凶光,马上打哈哈:“哈哈哈,我是代替聂团长去帮面试的,我问,不就等于帮你问嘛。”   三人点了几道菜,为照顾林筱菡,特意挑了清淡的口味。林筱菡低头吃饭不语,耳边全是周明朗唧唧歪歪的声音,偶尔涉及点黄段子,聂梓丞都会用眼神命令他刹车,周明朗憋得郁郁寡欢,林筱菡想笑又忍回去,小口慢吃,一顿饭也算津津有味。   快吃饱的时候,周明朗提议:“明儿咱们去老地方露营吧?正好赶上周末,嫂子也在。”   林筱菡放了筷子,辩解:“我跟他不是你们想象的关系,别叫嫂子了,怪怪的。”   说完心里却莫名的感到愧疚,再一看聂梓丞,似乎也没有先前的好心情,一贯自信地扬着的剑眉低沉下来。她心想着还应该再补上几句什么,聂梓丞淡淡开口:“她才过烧,身体不太方便,算了吧。”   周明朗看自己滇议害得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也措手不及,低声问聂梓丞:“你没追到人家的呀?”聂梓丞无奈一笑。   周明朗只得蔫蔫地自言自语:“那我还得通知谢可薇去不成了。”   声音虽低,却被林筱菡捕捉到,心生一计,随即又问他:“谢可薇也去?那……我也去。整天沤在屋里也闷得慌。可不可以带一个朋友去?”   “嗯,多多益善。”周明朗又活了过来。   林筱菡望向聂梓丞仍旧提不起兴致的表情,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但是,她狠下心来,必需要做个了断。   下午送她回宿舍后,聂梓丞马上又出去工作了。烈日当头,远远望见他走远的背影,林筱菡用手机下载备份在云端的通讯簿,拨通了席准的电话。   ~~~   第二天,依然是个大晴天,天公作美,出的时候还飘来几朵白云,为女士们遮阴。   席准平时会来监理扩建事宜,也就有了出入证。林筱菡一出小院的门就高兴地跑到他身边,在耳旁悄声嘱咐:“要装得像一点啊。”   那边谢可薇从拐角处走过来,看见席准顺手搂紧了林筱菡的腰,明明穿的平底鞋也愣是崴了一下。   一道从院里出来的周明朗和参谋长,连同站岗的警卫小哥都目瞪口呆,一股贵圈真乱的即视感油然而生。   聂梓丞一身白色背心迷彩长裤的造型,走出院外,只和席准对视几秒,从无形的噼噼啪啪的火花中,周明朗在对比之下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硬汉子和公子哥之间的较量。   周明朗所说的老地方,离西郊军营不远,在一座水库的上游。这里风景秀丽空气新鲜,即便是盛夏里也清凉得很,的确是上乘的避暑胜地。而这里,也是他和聂梓丞新兵时坚守过的地方。   他还记得那年,他和聂梓丞值夜守水库,警方追击贩毒团伙从附近路过,临时调用这里的驻兵缉拿毒枭,他和聂梓丞就被调去前线参加任务。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大任务,也是这次任务,使得他们立下了人生中第一个军功。然而,聂梓丞也因为与犯罪分子搏斗而负伤,左手手臂中了两颗子弹,流血不止,整条手臂差点废掉。   幸亏聂老将军平生第一次动用私权,调来最厉害的军医,抢救及时,恢复了近一年,聂梓丞终于可以参加适当的训练。   后来他们经常故地重游,最开始只是两个人,到后来渐渐的就成了邀上三五好友一起露营的最佳地点。   这次一起来的有八个人,多了周明朗邀的女伴和参谋长夫妇,正好凑成四男四女,也好分配帐篷。   一行人开两辆车,林筱菡自然选了席准开的车坐。驱车不到半小时,就到达目的地,停车在山下农家乐的停车场里,再往上就需要人力驮行李步行。男士们自动扛了大件的重的,几个女士拎食物和水跟在后面。   林筱菡刚痊愈,还在姨妈档期内,身体虚着,没几步就气喘吁吁,拎着两抽矿泉水吐着蛤蟆大气。聂梓丞和席准同时回头要帮她减轻点负担,最后被席准抢先拎走,聂梓丞干笑一声,收回伸过去的手,转而帮表情不太好的谢可薇提了一包烧烤用的食物。这下席准又不乐意了。   冲在最前头的周明朗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思忖着自己要不也去掺和一手,旁边的女伴摇晃着大胸凑到他跟前撒娇,他不假思考地从自己背上扯出一袋木炭扔给她,“你是一边手拿得轻一边手拿得重才累的,加上这袋就平衡了。”然后拍拍她屁股,“快走快走。”   经过木桥,山势变得陡峭。周明朗在前头大喊:“过了前面就到了。”看似给大伙鼓起了劲,可真正踏上另一边是峭壁的山间窄道,女士们还是战战兢兢地脚打飘。   就算是有护栏挡着也还是会害怕,这种时候有一个让人感觉可靠有力的大手拉自己一把肯定是安心得多。譬如周明朗和参谋长的女伴,很顺利地就通过了。   林筱菡和谢可薇还在那头相互谦虚。   “你先,尊老爱幼……不不,尊师重教,谢辅导员你先过。”林筱菡瞟一眼高高的崖壁,已经语无伦次。   “呵、呵呵,说什么呢,年、年轻的先过,我垫后。”谢可薇也不要女神形象了,嘴唇泛白听着脚下哗哗的流水声。   几个男士在那头放下行李又折返回来,周明朗和参谋长接过她们的行李,聂梓丞和席准几乎同时向她俩伸出手,林筱菡和谢可薇相顾一视,都怔在原地。   接近正午,太阳热辣辣的,清凉的山里也慢慢热起来,深林的蝉声此起彼伏,快要9月了还不知疲倦地卖力歌颂响。这里地处山谷中,白天,风从谷底吹上来,夹杂着细沙,林筱菡的眼不留意进了沙子,正用手去揉,另一只手被人牵住往前走。   还没反应过来,连路都没看清楚,人已经过了窄道到达对面。沙子又被风吹走,她抬起眼现将她牵过来的是聂梓丞,此刻两人的手还没有分开,而且他正慢慢地合拢五指,要将她握得更紧。   心又扑通跳得厉害,林筱菡安慰自己就是所谓的吊桥效应。   她倏地抽回手,两人之间流转着微妙的气氛。再一回头,谢可薇也由席准牵过来了,两人视线都落在十指相扣的手上,周明朗一声看好戏似的口哨,让两人迅甩开了手。   穿过一片茂密的低矮灌木,就到达最终目的地。找到一块平整的地方,大家开始分工。四位男士凭借部队里安营扎寨的熟练本领,极其迅地搭好四顶帐篷。林筱菡和周明朗的女伴去附近林子拾些细枝当柴火,谢可薇和参谋长夫人处理食材准备做午饭。   各人分头忙活起来,聂梓丞朝席准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说了什么没人听见也没人看见。   半小时后,午餐烧烤正式开始。谢可薇率先烤熟一串羊肉,咬一口,整个脸皱起来,“味道好奇怪!肉还好老。”   林筱菡嘿嘿地笑她,“你个大小姐,不知道了吧。路边烧烤的见过没?”她活色生香地学起新疆烤羊肉串的大叔叫卖:“烤羊肉串、烤羊肉串,一块钱一串……”边撒孜然边转动羊肉,刷过一圈酱再转一圈,分给大家尝。   “怎么样,好吃吧?”这可是她摆地摊的时候从旁边卖羊肉串大叔那偷师学来的。   谢可薇经过刚才,渐渐开始把林筱菡当作共患难的难姐难妹了,本来针对她的情绪一扫而空,放下成见,还跟她学起如何烧烤来。   一顿烧烤一吃就是几个小时,到了夜晚,众人都已经大饱,又带有零食,只随便吃了点晚餐,就开始玩起游戏来。   最活跃的非周明朗莫属,嚷嚷着:“天都黑了,成人的时间到啦,大家也就别矫情了哈,咱玩点重口的。”说着,又指向聂梓丞,振振有词道:“你现在别拿团长来压我,休假期间,有点情趣好不好?”   他的女伴也在一旁助威:“吼吼!玩真心话大冒险!”   ☆、第十五章 露营表露心意(2)   参谋长最先提出意见:“又不是在酒吧,没有酒怎么尽兴?”   随即被参谋长夫人揪起耳朵,用力一拧,“说,是不是经常背着我去那种地方哈?”   参谋长整个脸部都皱成个囧字,哀声求饶:“老婆饶命,部队里可忙了,哪有闲功夫去啊,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嘛。”   也不知道周明朗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他从身后拿出个用光纸巾的抽纸盒,说:“大家的名字我都写在纸条上折好放进里面,现在轮流抽签,抽到谁就向那个人提问,或者被抽到的人也可以选择大冒险,题目由抽签者定。”   “顺带一提,不说真话小心夜里去嘘嘘不是遇到狼就是撞见鬼。”周明朗用力摇匀纸盒,故意用说鬼故事的调调吓人。   “哎嘿,这里有狼么?只有色狼和色鬼吧……”谢可薇笑着损他。   夜里的深山很是凉爽,众人围熊熊的篝火坐成一圈,中间干柴烈火是燃得正旺,周围的男女中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各怀心思,真心话大冒险实在是聚会中喜闻乐见的游戏。   “那我先来。”周明朗随便就抽出一张,聂梓丞第一个中彩,“请问聂团长什么时候才真正给我们带个嫂子回来?”   问题一出,相较拿着炭化的小树枝在地上画阿狸的林筱菡,在她正对面盘腿坐着的聂梓丞倒显得淡定,斜一眼她手中心不在焉的动作,不紧不慢地答:“那要看你们嫂子几时肯答应跟我去登记。”   手一滑,阿狸的三角小内内变成齐腿小短裤了。   参谋长目光不断来回在林筱菡和聂梓丞之间,“啊?哎?已经展到这一步了呀?”   谢可薇惊讶地望着地上的杰作,“筱菡,你画得好棒,不过为什么米奇不穿衣服?”   林筱菡张口失语。   随后林筱菡抽到席准,她认为绝佳的时机到了,作口型让他选大冒险,席准也配合,说:“我选大冒险。”   林筱菡暗下决心,决定暂时出卖一下自己的色相,“和在座女士中你最喜欢的那一位拥抱三分钟。”语毕,她紧张地闭上眼睛,但迟迟未感受到拥抱,眼一睁,席准那茬居然紧紧搂着谢可薇去了。   转念一想,好像也没错,可他也太猴急了吧,连交代过要好好配合她的事都忘了,男人果然就是见色忘友。谢可薇对他又是踢又是推,席准还美滋滋地越抱越紧,咸猪手不忘在她腰上揩一把油,不知席准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谢可薇渐渐也就半推半就,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最后还是周明朗看得心火难耐,出言干预:“咳咳,三分钟过了。”   最最奇妙的还是,聂梓丞两次都抽到林筱菡。她坚决果断不选大冒险,谁知道他会说出什么变态的要求为难她。   不过,他问的问题也够让她羞耻的了。   “希望将来老公是性欲强一点还是淡薄一点?”   “哈?强、强……一点的。”她就知道他不会问出什么正常的问题,脸像个憋红的番茄,回答的时候就差没对手指了。   “将来希望生几个小孩?”   “多生不算生?”   “我交得起罚款。”   “哦,那两个,两兄妹最好。”   听完,聂梓丞很满意,情不自禁地微微笑着,眼中仿佛看到了未来,一幅美好的蓝图正在构建中。林筱菡只羞得低眉用树枝画圈圈,还没有反应过来,问答到后来好像单纯的变成他在做婚前咨询,都做好了交罚款的心理准备。   再轮过一圈,又到聂梓丞抽签,林筱菡脑瓜子恢复过来,隐约觉得有猫腻,嚷嚷着:“我要检查一下纸盒。”   周明朗见,举着盒子终止游戏。夜深了,折腾一天,大伙纷纷散开,各回各的帐篷。   林筱菡好奇心不止,追过去要打破沙锅。周明朗凑近半开玩笑打趣道:“没想到看你小家碧玉的,对那方面需求倒挺高,我很强的,你要感兴趣……”   没讲完,被聂梓丞反扳着手臂,狠狠道:“你的帐篷在那边。”   周明朗被押回帐篷,林筱菡从地上捡起他掉落的纸盒,倒出所有纸条,唯独不见她的。仔细检查盒子内部,其实也没什么机关暗格,她的纸条被塞在纸盒底部,两片纸壳折叠的位置,相互重合的间隙夹着,难怪聂梓丞每次都能抽中她,想必那两人早就打过招呼。   一番洗漱,进到帐篷,林筱菡还想等谢可薇回来,给她的男闺蜜打探打探谢可薇的心思。不过累了一天,背一贴上席子,全身放松,睡意袭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   半夜,林筱菡被尿急醒。   爬出帐篷,习习微风拂面,甚是清凉。寂静的深山里星光璀璨,仔细一看,还有一道流星划过。   不过她没有许愿,打了个激灵,得先解决三急。   林筱菡自认是个不信邪的人,晚上周明朗提到的那些狼啊鬼啊之类的,她是不信的。打着微微的手机光,小步走进树林,感觉够隐蔽了,她蹲下来。   高高低低的树影幢幢,随微风摇曳,低矮的草丛中,有蟋蟀在唱歌,一切本该如此和谐。   幽暗中依稀传来奇怪的响动,断断续续的。她的神经紧张起来,草草解决完毕穿好小热裤,四下张望一会儿,那声音停了,可另一边又持续传来低低的类似动物嚎叫声。   狼什么的,她是不信的!两边的声音像左右声道一样如是反复,她快步走向帐篷。就在要踏出树林的一瞬,“啪。”右边肩膀上搭上了……难道是狼爪?   小时候就听过走夜路的猎人在深山老林里遭遇狼搭肩的故事,狼跟在人的身后,会像人一样伸出爪子搭在人的肩膀上,如果回头,就会被咬喉咙,所以猎人一般都带着匕,一旦在半路被搭了肩膀,就先砍掉狼的爪子。   她是真的不信会有狼,可眼下自我暗示也没有用,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林筱菡向后挥舞着身上唯一的武器——手机。   “喂,你睡蒙啦?”聂梓丞夺过手机抓住她的手。   “你别突然吓人啊。”见是他,她缓过一口气。   又听清了树林里隐忍的低音,终于明白一觉醒来还不见谢可薇的原因了。   “轻、轻点,撞到树干上好疼。”谢可薇轻呼。   “那换个姿势,我手垫着,不疼了吧?”听起来席准很雄她。   可那边又是谁?林筱菡已经听不下去,继续往帐篷那边走,从另一对更激烈更原始的低喘嚎叫中,她又真相了,是周明朗和他的大胸女伴。   现在的都市男女啊,有这么饥渴么?林筱菡像个封建的老夫子一样摇摇头,聂梓丞还跟在她身后。   “你该不会是去偷听的吧?”她问,果然兵哥哥都比较寂寞么。   聂梓丞坦然回答:“跟你一样,去尿尿。”   林筱菡撅起嘴来,就不能换个文明点的用语吗?但是回想,他怎么知道她也去尿尿?难道……全被看见了?   来不及飙,路过聂梓丞他们的帐篷时,烧烤留下的油渍让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倾倒。接着她听见耳边一声闷哼,聂梓丞用手臂垫在她身下,两个人滚进了帐篷里面。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林筱菡赶紧坐起来,扶着他的手臂担忧地问:“你没事吧,很疼?”   聂梓丞更痛苦地捂住手臂,吃痛地咬紧牙关,艰难地吐出一句:“疼……你吻我一下就不疼了。”   “切,你骗我。”林筱菡用力拍打一下他的左臂,笑在脸上晕开。   聂梓丞收回手臂,见她笑了就安心了,其实,手臂是真的挺疼,旧伤好像有作的迹象。   按亮手机,林筱菡就要起身离开,微光下,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粉红的手机主题映得她脸蛋也的,聂梓丞的喉结上下滚动,不顾手臂帝痛,伸手拉回她。   林筱菡被猝不及防地力道带回,跌坐在席子上,身体紧挨着聂梓丞。小小的帐篷里他的呼吸声特别清晰,沉稳有力,男性的气息充斥在整个空间里。   手机粉色的光映亮帐篷,记忆中她的唇也是粉色的,嘟起嘴来特别可爱,尝上去特别柔软香甜。而现在粉唇就在他身旁,只需他微微低头即可采撷。   再难自控,他低下头,吻上去,辗转在她水嫩的唇上,轻咬微含,不够,更是长驱直入地撬开毫无心理防备的贝齿,捉住她温润的小舌一番吮吸。   林筱菡反抗的力道渐渐轻了,最后手只能搭在他的胸前,聂梓丞趁势收紧拦在她腰上的手,另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脑勺,欺身将她压倒在席子上。   好一阵索取,他才不舍地分开。还想进行下一步,现林筱菡大口大口喘着气,又低头在她鼻子上亲一口,宠溺地问:“莫非,你这是第一次深吻?”   就算林筱菡不答,他也知道,上次还在迷糊中咬伤了他的舌头。林筱菡半天“你……你……”不出下文,大脑缺氧思维不正常,接下来做出的事也不正常了。   她居然……反攻了过去!   虽然脑子里神经反射出来的是被人攻击了要算回账来才划算,可是这下展成了……两人又是一阵,林筱菡又是一阵大喘。   “小笨蛋,接吻的时候也可以呼吸的,你的嘴巴香香的,我怎么会嫌弃呢?”聂梓丞低声调笑着,“就算你嘴里有大蒜味我也愿意亲。”   “你趣味真奇怪。”林筱菡喘过,平息下呼吸,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席子上,懊恼着自己刚才的行为。   “喂,我的小母猪,你的‘男朋友’都跟别的女人啪啪啪了,你就勉为其难跟了我吧?”聂梓丞摸着她的头,很细柔,跟她整个人一样细柔纤秀,让他有种想把她揉进身体里,又舍不得她受伤,想捧在手心上的感觉。   “至于要不要结婚,等你完全验货完毕再做决定,如何?”说出这话,聂梓丞觉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放低姿态的一天,就好像着了她的魔似的。   林筱菡眼里水光莹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两股力量在脑子里斗争,纠结过后,她仰起脸,郑重其事地说:“我爸一直教育我说,不能乱搞男女关系,交往要一步步来。所以……我们,应该从男女朋友开始交往。当然,结婚的事也会……考虑。”   聂梓丞不由地扬起嘴角,搂过她抱着,手机屏幕光映在帐篷上,整个世界都是粉色的。   ☆、第十六章 军训结束分别   参谋长这人嗜睡,白天又累,一倒下去就一觉到天亮,连同帐篷的席准什么时候起身也不知道。参谋长夫人一整晚被若有若无的声音侵扰,做了一宿恶,第二天起床便问自家老公:“这山里是不是真有野兽?昨晚听着怪可怕的。”   参谋长摸不清头脑,按理说这一块属于水库的管辖范围,也会有巡山员定时巡查,从没听说出过野兽伤人的事件,最后归结为自家老婆提前更年期,神经太敏感。   一同围坐在大石头上吃早餐的几个夜游神心里有鬼,各自头低低的,但笑不语。   林筱菡手上的矿泉水喝光了,隔天的面包很干,有点难下咽。屁股还没离开石头,聂梓丞就把她拉回来,拍拍她的手背,说:“我去拿。”   周明朗跳上石头,绕过大胸女伴到林筱菡身后蹲下,“说说,昨晚聂团长强不强?”   林筱菡回头,一口面包卡在喉咙,用力咳嗽喷了他满裤腿的面包屑,抹一把嘴边,问他:“你怎么知道?”   周明朗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满帐篷的清新香味,怎么可能是那大老爷们儿的。”说着又挪近,扬起桃花眼继续逼供,“说嘛,强不强?”   似乎有些百口莫辩,林筱菡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压低声音说:“我们又没有……”   说话间,聂梓丞从帐篷里拿水回来,高高蔑视一眼周明朗裤腿上的面包屑,抽了抽嘴角,“多嘴,你活该被喷。”随即动手旋开瓶盖,递过去给林筱菡。   周明朗可不是盏省油的灯,马上咧嘴嘲笑,“老聂,别告诉我你至今还未脱离ch……”   只出了个声母,韵母u愣是被聂梓丞高袭来的面包堵在嘴里,他咬下一口,红豆馅的,嗯,红豆生南国,别说多采撷了,聂梓丞你什么时候才能采撷得到啊。   下山后,一行人又去了农家乐,采摘瓜果、钓鱼、吃农家菜不亦乐乎,直到晚饭过后才驾车回到军营。   ~~~   林筱菡再次见到聂梓丞是在一星期后的一个傍晚,此时她身着军训统一的军装,满身是泥和汗,脚底的白色帆布鞋也染成了黄泥色,马尾为了方便编成了麻花,刘海乱糟糟的。乍一看,活脱脱就一山里逃出来的野丫头。   此刻的季节正是空山新雨后,自挂东南……不不,天气晚来秋。   他们今天下午的任务是练习打靶,没想到中途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为了磨练学生意志和体力,连长对各排下令不中断练习,雨中打靶。   其实,距离连长他们最近的女生排大致听到了“要重新安排靶场太麻烦”之类的话。   到后来雨越下越大,匍匐在黄泥地里打完靶的学生们,个个成了泥人。   不过秋雨的到来却让人雀跃,连续一周的酷暑终于在雨后得以消解,傍晚凉意渐生。   难得赵排长在食堂前面就宣布解散,看他样子也是想早点回去换身干衣服吧。   林筱菡像填鸭子一样吃过晚饭,学生们四散开来,她先就冲去食堂旁的洗手台洗脸。   从下午她就一直忍了很久,像有强迫症一样,雨水混合着汗水粘在脸上的不适感。   “哇……”清凉的自来水洗干净脸,她出舒服稻息。拧紧水龙头,甚至下巴还在滴水,就被阔步迈过来的聂梓丞拉住手拽进食堂后面隐秘的小树林。   还没说一句话,他热烈而强势的吻就落下来,惹得她浑身一震,急急推开他,“在部队里呢,你注意点作风。”   本来嘛,刚刚相互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的情侣,应该正处于热恋中。可每天持续高强度的军训,林筱菡累得就算她妈在面前都不认识了,荷尔蒙都在站军姿踏正步之中消耗殆尽,哪还有心思去谈恋爱。   而聂梓丞身为一团之长,也是日理万机。好不容易逮着时机,他当然要弥补一下一周以来的空虚。   “我们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你心虚什么?天又黑这里又隐蔽。”聂梓丞伸手反复摩挲着她的下巴,擦干了那里的水滴。   林筱菡退开两步,“我衣服上都是泥,会弄脏你的,身上也尽是汗,口、口感不好。”   聂梓丞失笑,“我都没嫌脏。如果今天不让我亲,就要等大半个月才能见面,你真忍心让我苦憋?”手再次抚摸上她的脸颊,渐渐变得有情欲味,沉下的嗓音多了几分嘶哑,“明天马上就要出去塔吉克斯坦参加多国联合军演,可能连电话都没时间打回来。”   明显感觉到她哆嗦了一下,林筱菡轻声问:“那你要亲自上战场?实枪实弹的演习?”   知道她在担心害怕什么,聂梓丞凝视着她的眼睛,保证道:“我是中方指挥官之一,不亲自扛枪上阵。放心,会在正式开学之前赶回来的。”   林筱菡也知道,作为军人家属,理应在身后默默地全力支持他。虽然她还不是他的家属,但至少不能让他因为她有所动摇,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转而故作轻松地扯出一个俏皮的笑,“切~你要晚回来几天,我还能逃几天你的课呢。”   聂梓丞捏起她的小脸蛋,低下头对上她的额头,勾起嘴角一笑,“呵呵,到时候要你到我家来一对一补课。”   “嘿嘿,我会联系其他同学一块去的。”她还嘴。   “不行!少跟那群国防生一处瞎闹,都是好几年难得见女人的饿狼。”见她只顾傻笑着,聂梓丞又三番叮嘱。别他才圈住的小母猪还没捂暖,就被别人掳了去了。那些无辜的素未谋面的国防生,还没见过导师就被嫌弃了,在这个初秋的傍晚纷纷打了三个喷嚏。   “那现在你是让我亲还是不让?”   林筱菡滴汗,她明明已经把话题扯得挺远,偏他还又绕了回来。不再扭捏,闭上眼睛轻轻仰起头。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林筱菡只顾平复呼吸的间隙,聂梓丞又转战到她的颈脖,腰间被他用力收紧,两人紧贴着,他低头在她的锁骨上啃咬,不一会儿就出现一个小红印。   林筱菡立刻惊呼:“别这样,待会儿去澡堂会被看见的。”   聂梓丞不舍地抬起头,故作恹恹,提出条件,“嗯……可以,但你得再和我吻一次,你主动。”   林筱菡牙磨得吱吱作响,太太太无耻了,这样的交换条件,横竖都是她吃亏啊。   眼一闭,整个嘴唇就撞上去,她是吻得认真了,不就是撬开他的牙齿进去和他的舌头打架么,聂梓丞忍着被她的牙磕到唇瓣的痛,享受她生涩的吻技。不过即便如此,今晚补充的能量也足够他撑到军演回国了,能吃到点总比饿着强。   ~~~   第二天聂梓丞就登上飞机去塔吉克斯坦进行指挥官先头汇合,在机场很想打电话给林筱菡,但思及她正在军训,手机都上交统一保管,转而了条短信给她。   林筱菡当天晚上才看见,立刻回了过去。回来给我带特产,等你。   过去之后又觉不妥,再追加了一条,有空就买,没空就算了,任务为重。   很快,那边就回了过来,这里干果很好吃,回去捎一大袋喂我的小母猪。明天要第一次彩排军训汇演吧,早点睡。   看完这条短信,熄灯号就吹响了,军营里的夜很静。想着身在千里之外的聂梓丞还惦念着她明天要做什么,林筱菡掖好被子,望着窗外照进来的淡淡月光,浅浅地笑着了乡。   ~~~   军训说难熬,却也过得非常充实非常快,经过两次彩排,终于迎来了会师表演的这一天。浩浩荡荡地踏着整齐的步伐,喊着嘹亮的口号,一个个方阵经过检渊,接受部队和学校领导的检阅。   周明朗端正地坐在台上,心想着聂梓丞没看见林筱菡飒爽的迎着太阳绽放的模样,肯定会心理不平衡。当下决定等他回来要拿录像去挠他心里的痒痒,然后告诉他,自己看了现场版的!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告别教官,打包行李等待上车之前,赵排长突破女生们索要手机号码的层层包围,叫了林筱菡,“嫂子!”立刻引来众人侧目围观。   林筱菡想装鸵鸟也没地儿躲,赵排长张开手掌递过去,站得直直的,说:“聂团长交代过,等嫂子离开军营的时候交给嫂子。”   那是一红一蓝两个卡。   还正纳闷着,自从烧过后就找不着了,原来在聂梓丞那里。军装裤子的裤头太宽,她又瘦小,就用两个卡别起来,夹在内裤上,才防止裤子老是滑下来。   可是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她朦朦胧胧地忆起,貌似在病中,有人帮她用凉水擦了身体,还换了睡衣。她一直以为是同宿舍的某位舍友做的,还一度认定那人就是为了跟她套近乎而假好心的高菲菲。   原来,是聂梓丞来着。   返回市里的大巴车上,和来时的淡淡哀愁不同,她现在是……有点蛋蛋的抓狂。   丫丫的聂梓丞,一定是属狐狸的。他可以不还给她嘛,就当是弄丢了。这是在向她传达——他已经一声不吭地把她都看光光的意思么?   ☆、第十七章 同学聚会重逢   林筱菡偷捏一片碟里的黄瓜,立刻被杨婷婷那个断手掌用力拍掉。   “你知不知道断手掌打人很疼啊?”她缩回手,龇牙咧嘴,“你看都红了!”脸上黄瓜霎时掉了几片。   “哎呀?还真是黑里透着红。我说过你变黑姑娘回来也能妙手回春,你还真就晒成个非洲公主回来啊?”杨婷婷使劲往她脸上贴回黄瓜片,嗤她,“千交代万交代的防晒霜居然没放进包里,你真是自找!”   “没那么严重吧?还没李孝利的麦色深。”   “人家是性感女神,你是啥?半生不熟的烤乳猪!”   一提到猪,林筱菡就遥想到聂梓丞去了,好久没听他叫小母猪……哎妈呀,她一定是被他忽悠傻了才会怀念小母猪这样的称呼。军训回来待在屋里画帆布鞋,休息了几天,正所谓饭饱思淫欲,那些个荷尔蒙又蹭蹭地回来了才会老想到他。   杨婷婷还在一旁搅和一碗不知名糊状液体,看起来好像巫婆的毒药,边碎碎念道:“告诉你,女人过了25岁的面子,就跟男人过了30岁靛力一样,经不起这么瞎折腾。”   “是吗?我看有些过了30的男人体力好得不得了,100下俯卧撑跟晨跑了一圈一样游刃有余。”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她脸上还微微有些烧。   杨婷婷含笑道:“你个小雏鸟,懂什么?”她说的自然是在床上的那方面。   转身收拾掉她脸上的黄瓜片,并往上面涂一层乌漆漆的糊,“也难怪你妈急着把你推销出去,凭你这份……”杨婷婷摇摇头,“难啊!”   “我不用推销……”   “别张嘴,面膜要脱了。”杨婷婷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点点头,说:“我也只能尽量帮你在国庆之前变白点回来。”   林筱菡说话不动嘴,口齿不清道:“为什么要国庆前?”   杨婷婷一愣,才想起她换了号码,跟她细说:“初中同学聚会,你换号大概没联系上。今年整整毕业十周年,以前没来的同学都会来。说不定还能重新激起火花凑成那么几对,怎么样,心动不?”   要是放在半年多以前,她是心动的,十分心动。然而,如今她只想十动然拒十分感动然后拒绝。   “你没听说过同学聚会,拆散一对算一对么。”林筱菡兴趣缺缺。   “让我给你爆个料吧,贺俊离婚了,目前单身。来兴趣了没?”杨婷婷自认这么多年闺蜜不是白当的,她的心思她最了解。   林筱菡数着还有几天开学的手指忽然了一下,“我……都有男朋友了,去了,也就凑个热闹。”算算日子,聂梓丞快要回来了呢,虽然一直没能联系,但她也能理解,部队有部队的规矩。   杨婷婷挥手在她眼前晃动,惊讶道:“我的小菡菡呐,你军训晒傻啦?还是把哪个教官给yy成你男朋友了?”   “说什么啊,以前跟你提过的聂团长就是我男友,不信等他回国拉来跟你对峙!”说话间,面膜都裂开了。   顾不得去补救她的面膜,小伙伴处于惊呆状态中。   ~~~   自从那天看到贺俊携妻带子,林筱菡年少的憧憬就幻灭了,还任性地耍起小脾气删掉他的号码不回他的电话。想起来觉得好笑,别人或许只是想找她叙叙旧,而她却一心想着重拾当年的那份青涩情感。   在林筱菡青春少女的岁月里,贺俊永远是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初中那会儿,上学要骑自行车,有次放学去买菜,她的自行车在菜市门口被偷了,家里又拮据,暂时没钱给她买新车。为了上学不迟到,她只能每天提早起床,走路去上学。虽然路不远,但也要走上半个小时。   她还记得那是个初夏的清晨,她咬着肉包子,那个清俊的少年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骑着自行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掀起了一阵微风,那阵风也吹进了她的心里。他只说了两个字,“上来。”   坐在他身后,林筱菡扬起油腻的嘴角,笑得像个傻丫头。那时,他是传说中的校草,她是默默无闻的小花,只能在角落偷偷望上他一眼。   林筱菡都不希望家里给她买新车了,要是一直能坐他的车后座该有多好。   或许就是因为丢失自行车结下了缘分,初三分尖子班,他们被分到同一个班,安排座位时变成了同桌。   晨读的课堂,数学模拟考试的试卷下来,望着49分的试卷,林筱菡眼泪一滴滴落在试卷上,贺俊一把扯过试卷,叠成飞机,“咻——”地飞进垃圾桶,说:“你肯定能考进重点高中的,我相信。”   他手把手教她几何推理如何证明,半个学期内,她的数学就跟上了全班平均分,中考挥常,与他一同考进了重点高中。   高考出分数那天,林筱菡在公交车站最后一次见了贺俊。那时,她名落孙山,他金榜题名。   考进同一所大学的女朋友搂着他的脖子,校花和校草,多么般配的一对。两人亲密的呢喃,甚至不顾人来人往,在热闹的车站接吻。   林筱菡不顾一切地冲回学校,在复读的补习班报名处填了资料,一边填一边流眼泪,连接待的老师看得都心酸了。   少女时期的林筱菡单纯地认为,只要能够追赶上贺俊,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一切皆有可能,却不知道,时间渐渐把他们隔开得越来越远。   暗恋十年的份量不轻,但是闯入别人的家庭是不道德的,该坚守的底线她清清楚楚的明白。   她到现在还一直认为,聂梓丞就是上帝打开的那扇窗,因为他恰恰出现在上帝关上贺俊这扇门的时候。   可是,一旦关上的门重新打开,她是应该只守在窗边望窗外美丽的景色,还是推开门走进去一探究竟?   ~~~   林筱菡得知聂梓丞回国的日期,还是去学校报到时通过周明朗之口,说是军演在5天前就已经结束,指挥官还要留在当地作军事交流,并不随部队一起返程,还得耽搁几天,国庆的时候回来。可那天,正好是同学聚会的日子。   “有空就和我一起去机场接机吧,他虽然不说,但肯定希望一回来就能见到你。”   毕竟是10周年的大聚会,杨婷婷的热情也高。飞机是晚上到达,林筱菡只好和周明朗约了到同学聚会的饭店来接她去机场。   ~~~   有人说,大学毕业三年,就可以初步预见这一辈子的成就。且不论说得对不对,但同学聚会的确可以略窥端倪。事业得意的男同学巴不得天天同学聚会,精神上压制男同学,肉体上征服女同学。   原来在初中经常被小混混欺负的矮肥圆,如今摇身变成了房地产老总,即便知道他在外面包有二,还有女同学跃跃欲试地想成为他的三四。   25岁是人生的一个分水岭,正常的话该是大学毕业的第三个年头。然而林筱菡似乎是个人生拖延症患者,步调与同学们不太一样,自然也就失去了许多共同话题,例如工作上的烦恼,例如婚姻里的困惑,例如关于小孩的教育方法……   杨婷婷和两个也是从事文化业的同学相聊甚欢,林筱菡自己去找东西吃,100块的活动经费可不是白交的。   在种类繁多的自助餐点前转了一圈,碟子里堆起了美食,她还想去饮料机要一杯喝的,纠结于没有地方搁碟子,只得转身。   整个聚会她都在回避的贺俊,却翩翩然来到饮料机旁,取了两只杯子,很随和地问她:“一半可乐一半雪碧?”语气里听不出多年未见的生分。   林筱菡不住惊讶,只是一次高中的聚餐,她去自动饮料机要饮料时,他也来帮女朋友接饮料,她习惯性地接了一半可乐一半雪碧,时隔多年,他居然还记得。   “谢谢。”她接过杯子,正要找桌子坐下,贺俊又在身后喊了她,“打电话给你,怎么都没接?”   “哦,我换号码了。”林筱菡淡淡地答,找到空桌坐下,往嘴里塞着食物,美食在嘴里却嚼之无味。   贺俊也拿了杯饮料在她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撑在桌上,眼睛眯得狭长看她的吃相,忽而笑了,“你很饿?”   林筱菡硬吞下口中的牛肉,抬起眼说:“吃饱还有别的事……”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接了电话,是周明朗打来的,说是部队里临时有事,不能和她去机场,让她一个人也别去了。可林筱菡还是想去接聂梓丞,同学聚会也没她什么事,看了时间差不多,该出去打的了。   晚上七点,站在车水马龙的市中心,是她低估了交通高峰期的威力,根本没有一辆空车经过,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聂梓丞搭的飞机八点半到达,现在已经七点二十。   “哔哔……”一辆黑色路虎停在路边,车窗摇下,“要去机场?我刚刚也临时接到电话要去接一个人,上来。”   贺俊今天也是穿一件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只不过,时隔十多年,单车变成了路虎。   ☆、第十八章 洒狗血?没门   市区里很堵,所幸通往机场的高公路并不拥挤,路虎开始一路加,快倒退的路灯在车内划过一道道影子。   车里的气氛沉默得诡异,林筱菡坐在副驾驶座上闷得慌,滑下车窗,干爽的秋风就灌进来。   “夜里别贪凉,容易感冒。”一直专注开车的贺俊这才看了她一眼。   “没事,就吹一会儿。”林筱菡凑到窗边吹风,斜眼看了看车里的电子钟。   细微的小动作再次被贺俊觉察,随口问她:“去接男朋友?”   “……嗯。”在他面前回答这个问题,好像恍如隔世。   “放心,八点半之前一定赶得到。”贺俊目视前方,提高了一档度,却在车子更快跑起来之前,车载手机支架上的手机响了。贺俊瞥了来电显示,有点为难,“抱歉,我女儿。”那神色,貌似在跟她请示能否接个电话。   林筱菡忙说:“没关系,你接吧。”便扭头看窗外枯燥的景色。   车又慢下来,贺俊戴起蓝牙耳机对女儿哄了好一阵,才挂掉电话,自顾苦笑说着:“小孩子闹脾气,难管教。”   “一个人带小孩很辛苦吧?”林筱菡漫不经心地问着,思绪却飘远,聂梓丞不出差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带小孩,还是帮姐姐带,会不会也很辛苦?   “上大学那会儿年轻气盛,什么都不考虑,到毕业了女朋友怀孕,两家又催得急,一冲动就去领了证。婚后相处几年,她突然说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知道毕业就结婚束缚了她,在孩子的问题上我们讨论过,我不希望留给孩子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但她还是执意要离婚,所以我只有放手。”贺俊语调平缓,听着就跟那年教她论证几何题一样。   没想到他会突然跟她倾诉,林筱菡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贺俊又开口了,似乎变得轻松许多,“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跟你倒完苦水好像舒服多了。”   原来他连个可以诉苦的对象都没有么?林筱菡不禁有点同情他,安慰道:“会有好女人愿意做孩子的妈妈的。”   “会有吗?”   车子在空港前的泊车位停下,贺俊欣然侧目,眼中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面对这样的目光,林筱菡怔地就局促了,从他的眼中倒映出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她常常用这样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心里怀揣着小小的奢望,而他的视线却驻留在别处。如今再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有股难言的压抑感。   “时间快到了,得快点进去。”   电子钟数字跳动到20:27,林筱菡匆匆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有些狼狈,居然扯了好久都没开。贺俊倾身过来轻轻一按,带子弹开,她也弹跳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很奇怪,她应该趁虚而入,笑着回应他:“会有的,我就是那个愿意的女人。”然后她十年的等待或许就开花结果了,可是脑中老是浮现出聂梓丞的身影。聂梓丞威严的军姿,聂梓丞叫她小母猪,甚至聂梓丞帮她擦姨妈血……还有战士们一声声的“嫂子!”   交往才没多久,分隔大半个月,他竟然已经如这初秋的晚风一般,慢慢沁入她的骨髓。   下车后,由于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外套,林筱菡被渐凉的秋风吹得打了个激灵。   有些情感,或许真的不能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   林筱菡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只想快些见到那个人,脚下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   聂梓丞在机场领了行李,立刻有一名身着军装的干练女子上前来,在他耳边神秘耳语,聂梓丞低下头跟她低声交代了几句,微微一笑,“想给我洒狗血,他还嫩着!”拉上行李箱往出站口走去。   林筱菡终于在人群中现聂梓丞,迈开小脚步吭哧吭哧地跑过去,掩饰不住兴奋,“你回来啦!”   没从他脸上看出有多么惊讶的表情,不免又问:“你……不希望我来接你?”   “怎么会?我知道你肯定会奔着猪食而来。”刚才在里面就已经知道她来了,兴奋过了而已,聂梓丞将手上的一大袋坚果递给她。“呃……周明朗呢?”聂梓丞四处张望,假装不知道。   “他临时有事不来了,我一个朋友送我来的,他在……”林筱菡回头,却已不见贺俊。“哦,可能他接到朋友已经走了吧。”他只是顺路载她到机场,没有义务一直陪她等人。虽这么想着,每次分别都那么无疾而终,林筱菡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失落。   看到事态没有如他预期的展,贺俊悄悄在人群里隐去了身影,拿出手机拨通,厉声道:“丁佩佩!你是真爱上聂梓丞背叛了组织,还是想越过我直接向总部邀功?”   “我只听命于总部,有权拒绝与你配合。”悦耳的女声不带一丝情绪地回答他。   “那好,你不配合我,我也不会给你邀功的机会。”   按照计划,如果顺利的话,让林筱菡看到聂梓丞与别的女人亲密的样子,他就可以趁虚而入诱骗林筱菡,利用她接近聂梓丞博取他的信任,以骗取军事动向和精确制导武器的最新研成果,由总部高价卖给某国。   只是,他不知道还有丁佩佩这样双重间谍的存在。   贺俊狠狠挂断了电话,摔了车门坐进驾驶座上,点起一支烟,火光在幽暗中一明一暗,缭绕的烟雾中,一双冷冽的眼凶光隐约显现。   林筱菡的确是个很好的切入点,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重新拿起手机拨通,“喂,高菲菲,跟踪林筱菡,每天的行踪都跟我报告!”   “喂?你就是间谍头子吗?这位菲菲小姐正在审讯室里吃方便面,不方便接电话。”周明朗吊儿郎当的声音传过来。   贺俊“啪”地摔了手机,“聂梓丞——”他咬紧牙低吼出这个名字,攥紧的拳头打在车窗上,清俊的脸变得狰狞。   ~~~   “阿——秋”聂梓丞在坐上车前打了个喷嚏。   林筱菡抱着大袋的坚果,损他,“聂团长这么健朗的身体也会着凉?”   “嗯……不是着凉,我想大概是有人在背后骂我。”聂梓丞神秘一笑,替她打开车门。   要真吃光这些坚果,她大概也真变猪了。勤务兵小陈开了车,林筱菡责备他,“多浪费钱啊,买点尝尝鲜就好了。”   聂梓丞原是翻看大学课程表排着日程,听她这话,合起笔记本,侧身看着面对坚果皱眉苦恼的林筱菡,觉得煞是可爱,不禁脱口而出:“还没结婚就想着给我省钱,这觉悟好!”立刻迎来了柔弱小拳头的一阵敲打,可他明明是赞扬她来着。   不过心里还是却甘之如饴,还享受起来了,“嗯,对,这边这边,用力一点。”   雨点般的拳头停下,“你得寸进尺!”   温热的气息靠近,“哦?那你现在近在咫尺,我还对你垂涎三尺了,怎么办?”   前面开车的小陈方向盘稍稍偏了偏,心想,聂团长,您怎么就变得这样厚颜无耻了呢?   ☆、第十九章 今晚别回去了   车开进大江郡,在聂梓丞他家楼底停下,林筱菡就甩甩手臂要跟他说拜拜,岂料聂梓丞一手拉行李、一手抓住她的手,摆个严肃脸说:“我饿了。”当然、他说的是两方面的饿。   然后林筱菡当然不忍心让他就这么饿着,当然、她不忍心的是他的肚子。   小陈自然很自觉地替长分忧,接过行李箱先行上楼,当了照亮回家的路的电灯泡,他这一路都感觉到聂团长暗暗的不爽啊。   “你家有做宵夜的食材吗?”被他拉着进了电梯。   “面条应该有吧。”他送开了她的手。   电梯门关上,聂梓丞左手抬起她的下巴,右手撑在电梯墙上,把她逼到角落,低了眼喃喃道:“补充能量。”   一触上她湿软的绵唇,就不想再离开,只想这么含着、辗转,呼吸她的味道。   林筱菡被吻得舒服了,溢出一丝呻吟,可能是距离上次接吻时间有点久,今天好像特别来感觉。她正懊恼着,自己怎么就变色女了呢,手自动环上了他的脖子。   两人都渐入佳境,“叮——”电梯到达楼层,只好不舍地分开。聂梓丞还十分恋念地提议:“要不咱再坐一次电梯?”   嘿!他还玩电梯play上瘾了不是?林筱菡大步流星跨出电梯,看着恋恋不舍站在里面的聂梓丞,又羞又恼:“今晚你想睡电梯?”   聂梓丞随后跟出来,抿嘴跟在她身后,“当然要睡床。”   林筱菡没听出其中深层含义,走在前面,这是去他家吧,怎么好像她带头回她的家似的,慢下脚步回头跟他并肩而行。   才刚到门口,门开了,走出一位中年妇人,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年过六旬。   “妈?您怎么在这,不是国庆文工团有表演?”聂梓丞上前叫了那妇人。   “哎,今天王嫂临时有事回家,我就留在这边陪小鹏,小陈上来说你要回来,我听着门口有动静就开门了。这是……”聂夫人从上到下打量林筱菡。   “阿姨好,我叫林筱菡。”她没想过见家长的日子来得如此突然,或者说他们展到这一步了么?他的母亲好年轻,她一时看呆了,回想自己母亲日夜为生活操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老。   “先进去再说。”聂梓丞两手拥了她俩轻推进门。   林筱菡有些拘谨,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进去煮宵夜,伯母也吃吗?”   聂夫人微哂,回道:“不了,我没吃宵夜的习惯,说两句话就走。”   看样子两母子是有话要说,林筱菡识时务地钻进厨房。她也不是第一次来,食材厨具放哪里基本了解。很快,她就放水下锅开火,在冰箱里寻找配菜。跟上次不同,现在他是她的男友,自然得下点功夫。   聂夫人瞅着林筱菡进了厨房,拉着儿子就一边坐下,关心地问:“这……怎么一回事?那女娃是你正在处着的对象?”   聂梓丞微微笑了,“妈,您别一副要赶人走的模样,吓着人家女孩子了,您这是关心则乱。”   “这孩子正经不?大晚上的跟男人回家,我瞧着不放心呀。哎,你也是,没抓住人家小薇的心,看看,那事儿黄了吧,人家过几天就摆酒啦。”聂夫人一碎碎叨叨起来就没完。   “我本来就跟小薇没什么,是你们硬要棒打鸳鸯。”聂梓丞无奈,接着认真起来,“林筱菡是个好女孩,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我在真心跟她相处,我想……跟她结婚。”   聂夫人很是出乎意料,从小到大,她这个儿子就从没带过女朋友回家给两老看过,更别提什么结婚。一心埋头扎根在部队搞研究,没天没日的,她还真怕他憋出个问题来,给他介绍对象也没一个对上眼的。这会儿,怎么就突然想开了?   “那女孩家里知道不?是什么家庭?我们不看重家世,只要是个清清白白的家境就成,胳……”   “妈……”聂梓丞打住她的话,这要继续下去,她不说到结婚礼节肯定停不下来。“人家女孩都还不一定会答应,我还在努力。”   “哎,行行行,你肯努力就行。”聂夫人张望一眼厨房,林筱菡的小身影正围着灶台忙碌,认真做饭给男人的女人心不会坏。“那我就不打扰你、你们啦。小鹏睡了,别弄太大动静。”她拍一把儿子宽阔的背,心想,这老大不小的儿子,终于是懂事了。   送聂夫人出了门,聂梓丞就溜进厨房,靠在流理台边,观摩起林筱菡的手忙脚乱。   “水开啦。”   “喂喂,你旁边那锅是什么?好像要糊了。”   “那个辣椒粉很辣的,你确定要放这么多?”   看她转噜噜的,他都替她急。   “你!就会说,也不来帮一下的嘛。”林筱菡被他说得一时手足无措,缓过劲来又突然说:“不不,你还是别帮忙了。”   “我袖子都捞起来了,你跟我说不用了?”聂梓丞走过去,拿起菜刀要切黄瓜。   林筱菡快手夺过,用屁股挤他过一边,“我想亲自做给你吃。”说着砧板切菜声响起,黄瓜变成了薄片。”   聂梓丞闻言,心里哗啦啦地就了,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颈窝,低声说:“我们可以一起做。”   腰上一阵电流蹿到全身,手上顿住,林筱菡像小鸡叮米一样连连点头同意,只希望他别再她的腰上动手动脚了,再这样,她要软在他怀里动不了了。   不再逗她,聂梓丞转身,问:“你这是要做炸酱面?”   “嗯,你看面条煮了就捞起来过凉水。”林筱菡撒盐倒醋腌黄瓜,手上没闲下来。   聂梓丞用筷子打散锅里的面条,面香扑鼻,黄瓜的清香也从身后扩散开来,将气氛渲染得很妙,薄唇越扬越高。   三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筷子还在锅里捞面条。   “筱菡,面条什么样子算熟了?”   听得身后传来他少有的愣头愣脑的疑问,林筱菡心想,完了,这是要吃糊面了。   放下洗净的葱花香菜,转背过去,看聂梓丞正好奇地端详那锅面,她会心一笑。   “噗……你从来没煮过面?”她还指望一个整天去军演埋头搞研究管理一个团的男人厨艺高么?   最后还是林筱菡捞了面条过凉水,聂梓丞在一旁围观。   加了用牛肉煮的浓酱汤,又撒下腌黄瓜香菜等配菜,就拌出两大碗炸酱面,香飘四溢,聂团长又垂涎三尺了。   这么一番折腾,吃过宵夜几近夜里11点,林筱菡瞟了眼钟,不能再留了,再留,就要打扰他休息,他今天才长途跋涉回来,应该很累。   收拾好碗筷,林筱菡现,从她捡碗开始一直到洗碗擦干摆放好,聂梓丞都跟在旁边像个学徒似的看得津津有味。   边解下围裙,歪着头问他:“你不是在学做家务吧?”   “……嗯,这个可以学。”朦胧的厨房灯下,他的笑容竟有了一分憨厚。   “聂团长,笑得憨憨的,被战士们知道真的好吗?”她半开玩笑。   “那也要看对谁。”聂梓丞走近,一把抱她坐上刚刚擦干净的流理台,现在她跟他一样高。   伸手撩开稍稍挡住她眉眼的刘海,凝视她剪水的双眸,“是你,让我怎么笑都成。”   林筱菡偏偏还没有今晚已经甭想回家的自觉,嘿嘿笑起来,“那你学个金馆长的笑来看看。”   聂梓丞眉一皱,“金馆长是谁?”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馆的馆长,聂梓丞现在讨厌他,真破坏气氛!   “呃……”代沟,然后林筱菡笑成了金馆长。   咯咯的笑声回荡在厨房里,一人是笑得没心没肺,一人是看得心痒难耐。   聂梓丞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向前压制,不断靠近的男人气息让林筱菡止住了笑,继而眨着眼睛,似乎在忖度他逼近的缘由。   “要不,今晚你就别回去了,留下来跟我说说金馆长的故事?”聂梓丞硬朗英气的脸上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深沉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   林筱菡完全没有反应完后半句说了什么,就被他带着性质的吻包围,脑中全是那句“今晚别回去了……”好像这样做不好,可是,他的舌霸道地没有给她多余的思考空间。   两人越吻越,放开了紧搂的细腰,聂梓丞顺势把林筱菡压在了流理台上,平台宽阔平整,林筱菡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墨绿的秋装t恤合身地贴在身上。紧紧包裹在内的圆润丰盈傲人地耸立着,并在聂梓丞的眼下,调皮地微微起伏涌动。   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林筱菡十分窘促,就像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似的,扑腾挣扎无果,小小地喊了声:“不要……”   岂料这声绵绵的轻呼,让聂梓丞的呼吸急促了,他快地把她捞起来,横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提议:“我们,换个地方?”   林筱菡被他在耳边吹气,整个身子都软了,根本没力气去思考,只缩在他胸前,任他抱着进了房间。   只是,在看见一旁小床上熟睡的小鹏,聂梓丞还是顿了顿,又是一个深吻,把林筱菡吻晕得七荤八素,而后起身轻手轻脚把小鹏连带被子一起抱出客厅的沙,关掉了客厅的灯。   他动作很快,林筱菡仍在平复呼吸之间,又感受到他强壮的身体覆盖上来。   “给我。”   如指令般的话语落下,聂梓丞滚烫的气息开始从她的颈窝缓缓向下蔓延。   林筱菡感觉t恤被掀起来,烫的大手撩开bra滑过她的一边顶尖,瞬时轻轻颤栗了一下,“嗯……”一声叫出来。   见她反应,聂梓丞更是用指腹按压轻揉那里,又惹得她一串娇喘。   “聂梓丞,聂梓丞……”   听见她动情地叫他的名字,一对白兔又在眼皮底下跳跃,聂梓丞咽下一口口水,手指有些地拉下她牛仔裤的拉链,嫩黄色的小内裤立刻展现在他身下。   他隔着那里,只轻抚几下,林筱菡双颊晕红,慌乱地夹紧起来,水波氤氲的大眼睛望着他直摇头,做什么都要一步步来的潜意识激得她轻轻呐喊:“我们……才交往一个月……”进展好像太快了,说着便忙乱地要拉下衣服。   “乖,我会对你负责。”知道她在害怕,可他又着,聂梓丞诚挚地说着,并轻吻她的脸颊极力安抚她。   “我、我第一次,你……别太……就是,你看着办!”林筱菡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说完憋红了脸。   “我当然知道。”听了她这话,聂梓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你肯定身经百战了……”在这当口说这话,林筱菡也觉得自己又酸又矫情。   “我在战场上的确身经百战,不过在床上还是第一场战役。”声音刚落,林筱菡就感到他那处隔着她薄薄的小内内微微用力蹭了几下,在她耳旁说:“可是绝对不弱,不信,你可以亲自验货。”   林筱菡被蹭得凌乱,这根本不是“不弱”,他那里……好大!   房间的灯萌黄萌黄的,林筱菡被他蹭得恍惚了,可手还紧紧攥住衣角不放。   聂梓丞的胸膛又一下下擦过她露在空气里的身子,隔着他的衣服,磨得她难受地开始扭起来。   渐渐地她松开了手,开始配合他的动作,回吻他……   就在聂梓丞觉得时机到了,手滑进林筱菡小内内的那一刻……   “舅舅,好黑,我怕!”小鹏打着小赤脚,朝床上交叠着的两具身体扑过去。   聂团长的第一次战役“嗡……”地就软了,林筱菡战战兢兢地往被窝里缩。幸好幸好,被子还盖了一半,裤子脱到一半的聂团长没有光着屁屁,形象……咳咳,还在!   ☆、第二十章 波澜渐渐开始   被子里半遮还羞的两个人该穿衣服的穿衣服,该提裤子的提裤子。都是没经历过这事儿的人,没想到第一次还……   小鹏揉着朦胧的睡眼使劲往自己舅舅身上赖,还撅.起屁股想掀开被子往里钻,聂梓丞回头捉住奶白的小手制止住,“聂小鹏,男子汉怎么能怕黑呢!”   聂梓丞一着急,语气重了点,小鹏顿时停下往被窝里蠕动的小细腿,瘪嘴委屈地哭了。还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心软,林筱菡整理好衣服,一跃翻身把聂梓丞撂倒,瞪他一眼,过去柔声安慰小鹏。   聂梓丞蒙着呢,怎么他俩成一边的了,他倒成弄哭小孩、欺负妇女的坏蛋了?   不过小鹏根本不听林筱菡的,见了她从被子里出来,哭得更厉害。   聂梓丞索性起身经过他们出了客厅打开灯,林筱菡还想着就算是军人,狠心得也该有个度吧,小鹏只不过是个小孩。   客厅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捣鼓声,聂梓丞重新进来,手上拿着几本书,淡淡看了林筱菡一眼,叹了口气,解释道:“他每次一哭,只有看着这几本她妈妈送的画册,边听故事才会停。”   从林筱菡怀里接过小鹏,放在自己身前靠在胸膛上,两舅甥坐在一团混乱的床上,聂梓丞开始用沉郁的嗓音念画册上的故事。   林筱菡双手环抱在胸前缓缓靠在身后的衣柜上,瞥了眼他手上的书,赫然是她那本再也不能出版的绘本,封面上还有她亲笔签的笔名。   深夜安静的房间里,除了小鹏嘤嘤的哭声,就是诉说着故事的低沉男声。   那是个关于勇士成长的老套童话故事,原型是……她的大哥。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少年误入魔法森林,一路经过历练,降服妖魔,成为一名勇士,与高高在上的森林公主邂逅,少年对公主一见钟情,却因两人身份悬殊只敢在暗中默默保护公主。而此时魔王也在暗处谋划着一场惊天浩劫,为了掌控整个森林,魔王派人劫走了公主作为人质,少年只身前往营救……   故事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每次念到这里听得津津有味的小鹏就会止住哭泣,抬起小脑袋问:“舅舅,埃里克(少年)后来救出公主了吗?”   聂梓丞这人不会编故事,总是实话跟他说:“下一本画册才知道。”   小鹏总是意犹未尽,满腔的热血沸腾,拽着聂梓丞的手摇晃,“舅舅,去问妈妈要下一本,我想看。”   聂梓丞嘴角苦涩地抽了抽,画册的前两本是他姐姐在病床上还清醒的时候给小鹏的生日礼物,后来也只在书店买到过后续的一本,就再没有了。只得伸手摸着小鹏的头,哄他,“故事也听了,该睡了吧?”   被骗了好多次,小家伙再不妥协,坚决要闹到舅舅继续讲故事为止。   林筱菡还沉浸在故事的终止处,晃眼抬头看见两舅甥一处闹着,一个比一个倔强。   她随手搬出靠在床边的磁性小画板,蹲在小鹏面前笑着问:“阿姨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好不好?”   小鹏皱眉扭头不理她,继续纠缠舅舅。   林筱菡三两笔画了一幅画,伸过去给小鹏看,边作解说:“埃里克悄悄跟着魔王的下属去了魔王城。”   小鹏脸朝聂梓丞胸膛不愿理会她,一听到故事,撇撇嘴,十分高傲地斜了一眼画板,这一瞟不得了,立刻来了兴趣。他端正地坐好,眼睛闪亮着问:“后来呢后来呢?”   “……最后,埃里克救出了森林公主。”随着林筱菡展示出最后一幅画,话音刚落下,小鹏终于满意地笑了。   “姐姐,以后能不能教我画画?”   “可以啊。”林筱菡伸手去勾住他的小拇指,带着歉意抚了扶他的头发。   小鹏稚气的声音响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聂梓丞已然在一旁愣掉了,半晌才一顿一顿地惊叹:“林筱菡,小鹏他……跟你说话了!”   林筱菡高兴不起来。   ~~~   小鹏开始缠着要林筱菡陪睡觉,闹得没办法,她只好和聂梓丞一人一边躺在床上将小鹏夹在中间。   小鹏对林筱菡很是新鲜,侧身面对她笑得灿烂,“幼儿园有个小朋友说他家里就是爸爸妈妈睡两边,他睡中间。”   摸摸他细嫩的脸蛋,林筱菡催他,“快睡吧,都1点啦。”   聂梓丞也侧身过来,悠然地问:“小鹏,以后我就当你爸爸,这个阿姨当你妈妈好不好?”   “不好!他是姐姐,你是舅舅,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随后小爪子伸向林筱菡的胸部,“姐姐这里软软的,为什么舅舅的是硬硬的?”   林筱菡愕然,不知该如何作答。聂梓丞嚯地爬起来抓住小魔爪,小小年纪就当小色狼,长大还得了,他们可是军人世家,要注意作风问题啊。   好不容易小鹏睡着,聂梓丞将房间灯调到最暗一档,轻声问林筱菡,“睡着了吗?没睡起来洗个澡吧。”   她怎么睡得着?林筱菡睁开眼,徐徐抽开给小鹏枕着的手臂,换上枕头垫好,蹑手蹑脚下了床铺,再三犹豫了一会儿,说:“去客厅,有些话……要说。”   ~~~   “要不要喝杯热水?”聂梓丞体贴地问。   “不、不了。”林筱菡从后面抓住他的手。   一触到那份冰冷,聂梓丞猛地回头,着急地搂住她的肩膀,“怎么了?不舒服?”刚才哄小鹏睡觉他就察觉她不对劲了。   “不是。”她刻意保持镇定,握着他的手不放。“聂梓丞,跟你说个事,听完,只希望你不要恨我,其他的我也不求了。”   聂梓丞沉了眸色,干燥的嘴唇抿了抿,背着光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良久才说:“你说。”   “小鹏的爸爸是谁?”   “不知道,姐姐是非婚生子,她一直不肯说。”   “想必你也知道我就是那几本绘本的作者了。”   “嗯,刚刚才知道,我也很出乎意料,画得不错。”   原来她也还没联系到一块儿,大哥失手杀了人后,喝得大醉逃回来,那天只有她在家,她听见大哥说自己害了最爱的女人。他为了能得到钱,能够配得上她,能够抚养他们的孩子。   那时她不知道大哥说的女人是谁,只知道最终大哥因为见义勇为却被判了过失杀人罪,并无其他罪名,以为他上次说的都是醉话。   有一年大哥得到特许离监探亲一天,知道她出版了绘本,还特意跟她要了几本签了名的,那时她也没太在意,直到今天看见……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对不起……”林筱菡把她所知道的一一告诉聂梓丞,最后眼泪哗哗直流,她觉得他肯定要恨死她大哥和她了。   “你是说小鹏是你大哥的儿子,当年绑架我姐姐和小鹏,你大哥也有份?”聂梓丞怒气隐隐往外冒,他瞳孔都紧缩了,然而看见她颤抖着哭成了泪人,便努力抑制住。   偏偏此时周明朗还打电话来,半夜肯定是急事,他没多想,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我先接个电话。”   他温暖的大手无情地甩开她,林筱菡哭得更伤心了,“对不起……”她只能这么道歉,心里揣测着,他们会不会因此而结束了呢?如此一想,心酸涌上来,蹲在地上抽噎个不停。   “本来不想半夜打扰你,但是不得不提醒你,跟高菲菲联系过的那个手机号码,之前也给你的小女朋友打过好几个电话。留心点你女友有没有可疑动向……”   “我知道。”聂梓丞很快挂了周明朗的电话。   转身想快些去安慰她,想告诉她,“那是你大哥和我姐姐的事情,跟你和我之间没有关系。”可走到一半脚步就顿住了。后患不除,日子永远没法安宁。   聂梓丞回到客厅,就看见林筱菡小小的身体抱着膝盖,抬起红得像兔子一样的泪眼,还一下下抽泣着。   “滚!”他突然呵斥出来。   林筱菡像受惊的小白兔,吓得没蹲稳跌坐在地,随后又飙着泪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拿着包连滚带爬地滚出了门。   聂梓丞悠长地吐出一口气,立刻穿了鞋跟上去,一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抹了一路的眼泪,安全进了家门,他才安心返回。   ~~~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早饭,林筱菡她妈瞅着她没精打采的,就问她怎么回事,她一声不吭只顾埋头喝粥。   “哎哟喂,你白粥洗脸啊你?”她妈揪着她的马尾起来,只见她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我看肯定是跟那什么团长掰了呗。”二哥咬一口包子,口齿不清道。   林筱菡猛然瞪他,“你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杨婷婷那丫头来过啦?”   林妈赶紧问她个所以然,她二哥却抢了话头去,“就我们家旁边那军分区里的聂团长呗,我见过,高富帅一个,不可靠!”   他妈连忙用包子塞他的嘴,“高富帅不可靠,难道好吃懒做可靠?”转脸对林筱菡笑盈盈道:“我就说小菡怎么一个相亲对象都看不上眼,原来是傍上金龟婿了呀。”   “是姓聂的?”一直没开口的林爸转着轮椅到她身边,目光严肃,“是聂老将军的儿子?”   林筱菡蔫蔫地开口,“嗯,姓聂,他爸好像是个将军,他是团长。你们也别乱说了,我们……”   没等她解释清楚,林爸就用力拍着轮椅,一字一顿果断地怒道:“不、行!不能跟他来往!”   林筱菡怔住了。   ~~~   国庆很快就过去,研究生开学第一天,几个同方向的学生一起去见导师开个碰头会,林筱菡连头都不敢抬。聂梓丞也对她不闻不问,态度也不温不火的。   几人之间要选出个代表来负责和导师联系,大家一致推荐成绩第一的林筱菡。   散会后,聂梓丞留了她下来,对那天的事只字不提,只留了一大堆事给她做。   在学校里跑了研究生部办公室、教务处、复印室等几个地方,天完全黑下来。   捧着一大堆打印出来的资料,林筱菡漫步在久违的校园里,微风习习很凉爽。   可是望着路灯下草坪边坐着的一对对情侣们,风灌进衣领却变得凉飕飕起来。   叹一口气,她朝学校门口走去,却没有发现一直缓缓跟在她身后的黑色奥迪。   ☆、第二十一章 小母猪跳墙?   “砰、砰、砰……”   封闭的部队室内靶场内灯光明亮,随着五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三十米开外的移动靶子应声被击落。   换弹、上膛,修长而坚实有力的手指再次扣动扳机,毫不犹豫,鹰眼利光果断地瞄准,随子弹一同射向前方。   刘政委半捂着耳朵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批下来的报告,高声问靠在一边的周明朗,“聂团长最近是怎么啦?好像对那伙组织特别上心,居然还打报告主动请缨带队围剿,不是交给下面一直在查吗?”   “他是特别上心,不过是对某个女人,不清剿掉在本地活动的间谍,我们聂团长的结婚计划恐怕得无限延期。”   觉得自己总结得很对,周明朗耸耸肩,想笑还没笑出来,室内的枪声停下,只见一把闪着金属冷光的手枪对准他,枪后的聂梓丞眼里犀利的寒光直射。   做了这么多年好战友,他当然意会到这是表示“要你多嘴,小心毙了你!”的意思,就是聂团长心情不好的征兆。   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周明朗马上圆滑地称赞道:“老聂,枪法还跟以前一样准啊,弹无虚发。”   握着枪的手没有放下,弯曲的手指没有停止触动扳机的趋势,眉越皱越深,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打出下一发子弹。   周明朗心里没准了,“喂喂,这可不适宜闹着玩啊。” 聂团长不是被刺激得真变态了吧?   “咔擦”一声,聂梓丞扣动了扳机,膛内已无弹,周明朗长吁出一口气。   “当初我就是因为没了子弹才中枪的。”聂梓丞说。   “左手受伤后换弹上膛的速度没有以前快了。”他又说。   语气虽然平静,却透露出情绪的低落。他握了握左手,好像和以前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即便这样你也是用枪高手了,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周明朗这回可不是安慰和奉承,就是双手灵活的他也比不过聂梓丞的枪法娴熟。这也是他一直佩服他的原因之一,团长和副团长之间的差距不只在年龄。   ~~~   林筱菡搂着资料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隐隐觉得背脊发冷,有一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她回头,身后除了几对情侣,门口的自动栏杆慢慢抬起,还有一辆正要出门的黑色奥迪。   错觉!现在就连聂梓丞会原谅她也成了人生错觉之一。   六点多的公交车站,翘首以待的人群挤满了站台,林筱菡好不容易找到个立足之地,又因为让拖着一车菜的老太太路过,被硬挤了下来,那老太太理所当然地就占了她原来的位置。   她倒不急,无奈地“呵呵”一笑,回头过了非机动车道,在人行道上继续等。很奇怪的是,平时电动车多如牛毛的车道上,今天没有一辆车经过,她很顺利就走过了对面。   车里的聂梓丞看得干着急了,问小陈:“不是应该有先来后到的吗?”   小陈无语,跟从没坐过公交车的聂团长该如何解释?更混乱的场面都还有。不过当下问题是,“首长,再在这里停车要开罚单了。”路口执勤的交警同志很在意地瞟了几次停在非机动车道堵路的奥迪车。   “让他罚去。”聂梓丞目光没从林筱菡身边挪开过。   几天后,聂团长接到了一大叠的罚单,小陈愁眉苦脸了,要去处理罚单的可是他呀。   ~~~   聂梓丞带学生上实践课,科研室里的精密仪器新生是不能随便碰的,林筱菡几个在一旁观摩,聂梓丞指导研二的学生,同时也穿.插向研一新生简单介绍仪器的使用方法。   林筱菡一贯是个专心听讲的好学生,耳边听着聂梓丞低沉好听的解说,偶尔抬头斜一眼他身穿的白大褂,跟墨绿军装相比,显得温文儒雅。记笔记的手顿下,她开始分神。   这个男人,穿不同的衣服,不同的身份,气质居然也会随之改变。林筱菡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可随即,就被他淡漠的嗓音打乱了心跳的频率。   “研一的,一个月我要检查一次笔记,好好听课别偷懒!”   林筱菡顿时垂下头,被抓包什么的她还是第一次,偏还是对着自己老师发花痴。   研二的学长们望着研一的新生再一笑,她就更心虚得无地自容,把头埋进笔记本里唰唰地假装很认真写字的样子,没看见在众人身后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正望着挡住她脸的本子上“林筱菡”三个字,笑得如沐春风。   讲完课后,研二的学生自主研究,聂梓丞给研一新生分发那天林筱菡帮忙打印的数据,对他们说:“这是正在进行的项目的一部分数据,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核对完成无误后交给我就可以下课了。”   资料发到手上,林筱菡才发现自己得到的比别人多出五六张,不解地抬头瞪他,认为肯定是他故意刁难,就算恨她也该公私分明吧?这样明摆着就是公报私仇!虽然于私,她大哥的确非常对不起他姐姐。   聂梓丞不以为意,清了清嗓子,面对大家说:“能者多劳,给排名第一考进来的林筱菡多发了几张数据,大家没有意见吧?”   另外三个男生集体摇摇头,异口同声答道:“没有。”   从林筱菡身边经过,聂梓丞想了想,清亮的声音又对几个男生说:“不过考进来的成绩也只能作为参考,今后怎样还要看各人努力,我是不会对个别人放水的。作为一名军人,同时又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能够勤奋自律。咳咳!特别是要处理好你们的私人感情。”   男生们一头雾水,但纷纷不明觉厉,回答:“是!”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半,入秋后太阳落得特别早,夕阳已经斜斜地从窗边洒进来,并且影子越拉越长,马上,就要连阳光都消失了。   秋天又是进补的季节,人一到秋天就饿得特别早,几个大男生饭量又大,都想快点完成任务奔向食堂的怀抱,哪还有怜香惜玉的情怀。   林筱菡愤愤,圆珠笔在桌子上点得飞快,一开一关之间,“砰——”地从手上飙了出去,正好弹在对桌聂梓丞的额头上。   帅气的脸阴嗖嗖的抬起,鄙夷地瞥过来,元凶不用想也知道。   “呃……我是在设想发射的……抛物线呢,轨迹完全正确,呵呵。”连自己都觉着站不住脚的蹩脚借口,聂梓丞只是又睥睨一眼,便低头不再理会她。   很多时候,人害怕的不是争吵,而是漠视。这话完全在林筱菡身上应证了,现在她这个情况,是完全被他漠视了的节奏?别说前几天晚上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对她负责了,这下,完全已经把她当成了路人,不闻不问,甚至还带着仇恨的情绪。   林筱菡捡回圆珠笔,闷闷地看着枯燥的数据,工作效率也比平时慢,眼泪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好几次就要掉出来,被她一吸鼻子忍了回去。握紧了笔,核对完之后,科研室里就剩她和聂梓丞两个人。   默默地把资料交上去,说了声:“教授,我走了。”   如预料中一样没有回应,聂梓丞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不再打扰他,林筱菡轻轻带上门出去。   科研室内,时间正好,聂梓丞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合上笔记本电脑,整理好资料,马上也跟了出去。   ~~~   林筱菡今晚约了席准吃饭。   “抱歉,结婚那天没能去祝贺你们,今天我请客吧。”林筱菡对着菜单,却发现这里的消费不便宜。   看出她的为难,席准笑着解围:“考上研究生都还没为你祝贺,这顿就我请吧。而且,你还是我们的媒人之一。对了,最近跟聂团长处得怎么样?”   林筱菡笑得很勉强……   窗外的街道上,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榕树下隐藏着一辆黑色奥迪。   啃完一个红豆面包的聂团长不太淡定,拨通谢可薇的电话询问一番人家夫妻俩的新婚情况,就连房.事也拐弯抹角地问了。   最后被谢可薇爆了粗口,甩下一句:“你查户口啊!”挂掉了电话。   望一眼饭店玻璃窗内笑颜逐开的两个人,聂团长又心理不平衡了,他都还没请小母猪到饭店去吃过饭,却让这个已婚妇男给抢先一步。   ~~~   晚饭后,本以为林筱菡就会待在家里。不想小小的身影马上又出现在夜色中,肩上还多出一个大旅行挎包。   周末,夜里的闹市中心比白天更加热闹,小贩们不敢沿街光明正大地摆摊,因为街道上有城管执勤。   不过,上夜班的城管大哥们也只是自扫门前雪,小凳子在主干道上一坐,抽两支烟打发着无聊的夜,小街小巷里可就不归他管了。   老城区里的小巷又多分布在主干道两旁,延伸进去,这里的夜市热闹非凡。   林筱菡刚摆好鞋子不久,就有一对情侣来问价。   “女鞋60,男鞋70,一块买优惠价120。”   “贵了吧?巷口那儿没图案的帆布鞋,一模一样的批发价才20一双。”   遭到还价,林筱菡瞥一眼情侣手指的方向,黑色的轿车,看不清什么牌子,车头摆满了鞋,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低头数钱。   丫丫的,开轿车还卖什么地摊货!林筱菡腹诽完,扬起笑继续推销自己的鞋,“他家的不是没图案嘛,我这涂料保证耐刮,要掉了还可以帮您修复。”   “摆地摊的明天谁知道你在哪儿啊?再多转两圈吧!”女孩拉上男孩转身就要走。   “一百一两双,再低没有啦!”林筱菡对他们嚷道。   女孩果然回头,果断地出手买下。   ……   “报告首长,咱的鞋卖得差不多了,明儿是不是要再去进点存货?”小陈抬了抬鸭舌帽向车里的聂团长请示。   “你还真当自己是小贩了?卖得挺起劲。”   小陈囧囧地挠头,不是说卖得的钱都算他的加班费吗?当然得卖力。   聂梓丞在笔记本电脑上敲键盘的手停下,温和的目光游弋在巷子里正收摊的林筱菡身上,对小陈下令:“准备收摊回家。”   突然,林筱菡往包里塞鞋子的动作停顿住,站起来接电话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聂梓丞叫了小陈进车里,打开监听设备,听到跟林筱菡打电话的男人声音腻歪得可以去当影帝了。   “……筱菡,你知道我女儿取名叫什么吗?贺喜菡。我一直都忘不了你,又没有勇气跟你说……”   小陈在车里插嘴,“装成这样,首长夫人应该不会上当吧。”自从那天林筱菡去了聂梓丞家,小陈就改口这样称呼她。   聂梓丞默不作声,等林筱菡开口。   “你、你别想不开,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林筱菡单手接着电话,边迅速收拾好货物。   “老地方。”   “你等我,别胡思乱想,其实我也一直……很想你。”   地点一出,聂梓丞和小陈都着急了,林筱菡拎起包就往巷子深处跑去,车根本开不进。再一听到林筱菡深情的那声“很想你”,聂梓丞开始后悔不该用她来做诱饵。   小母猪寂寞了也会跳墙的么?   把枪塞进夹克外套的内袋,聂梓丞也朝未知的黑巷奔去……   ☆、第二十二章 看似心思各异   漆黑的巷子超乎想象的深,越往里越窄。将近午夜,各家各户都紧闭着门窗,远远的传来几声狗叫。   隔了好一段才有一盏路灯发出萤火虫般的微光,让刚刚从灯火通明的街上进来的人一时难以适应。聂梓丞只能追随着前方移动的手机亮光,放轻了脚步忽近忽远地跟着。   周遭好像都陷入了沉睡之中,一片静寂里只有林筱菡的脚步声,和偶尔灌进巷子里的风呼呼地从耳边掠过。林筱菡在幽深的小巷尽头拐了个弯,手机屏幕的亮光消失在视野里,聂梓丞赶紧加快脚步跟上去,却在拐角处被突然伸出来的两把闪着凶光的刀锋阻了去路。   苍白的月光给地面蒙上一层朦胧的薄雾,聂梓丞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借着月光看清了一左一右摇摆着走出来的彪形大汉,来者不善。看来,一切都是有所安排,他们早就算计好了路线。   聂梓丞并没有急着拔枪,子弹虽有备份,但要留到关键时刻才能使用。况且,他不想打破这小巷寂静的夜,对付这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部队里的擒拿术足矣。   擒拿术的五大要诀就是:胆大、力雄、准确、快速、狠毒。   其中一人迅猛地冲过来,手腕立刻被聂梓丞捉住,然后向后反侧,突如其来的扭转让大汉痛得扔了刀。聂梓丞以全身力道将其反扣在地时,他的同伙又持刀猛扑而来,被聂梓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刀子飞踢出去。   大汉的智商明显掉线,这种情况下还去黑麻麻的巷子里摸黑找刀子,聂梓丞趁势从背后把那大汉也给解决掉。   小陈搬了援兵,周明朗带队赶来,大汉被押上军车。然而,却把林筱菡跟丢了。   聂梓丞顺着她消失的方向探路过去,是另一条主干道,深夜里,只有飞速驶过的汽车和路灯下的摇曳树影。   “老地方……”聂梓丞嘴里喃喃自语着,有些失落,这是他和她之间所没有的默契。望着天空薄云里的明月,他长叹出一口气,在渐渐下降的气温中凝成了一团白汽,随风飘散。   ~~~   林筱菡一路小跑赶回了自家小区,在大门口旁看见了停在路边的路虎,贺俊正背靠着车门,高大的身影被路灯照得斜斜的,映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显得那么沧桑。   见了她,贺俊拿开叼在嘴里的烟,扔在影子里用皮鞋踩了熄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才直立起身体迎过去,酸楚的笑容漫上嘴角,慢慢开口:“你来啦?”   林筱菡喘着大气缓缓走过去,贺俊张开双臂,好似等待她冲入怀抱的姿势。林筱菡扔了挎包,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不顾一切狠狠地撞入他的怀抱。纤细的双手环过他的腰身,用力搂着他的后背,像是多年思念终于等到了排解的这一天,紧紧抱住不放。   这里就是他们之间的老地方。   初中那时,林筱菡丢了自行车,第一次是走到半路遇见的贺俊,那之后,听说她也住在这个小区,就和她约定每天早上在小区门口等他。坐在贺俊自行车尾上学的那段日子,是林筱菡少女时期最愉快也是最骄傲的岁月,没有之一。   深灰的风衣外套没有拉上拉链,里面的羊毛衫透着他的温度贴在林筱菡的脸上,贺俊双臂牢牢把她固定在怀里。这是她第一次感受他的怀抱,也将是……最后一次。   冻得有些发红的纤细小手颤栗着,将手指上捏着的跟踪定位器稳稳贴上贺俊的毛衣上。   良久,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贺俊敛了先前得逞的阴森狞笑,换上微微的笑容,低头轻捋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沮丧道:“喜菡进了重症监护室,我真的很怕连你也不来。”   林筱菡:“你先别担心,不是说做了手术只要过24小时危险期,病情就会稳定下来吗?还有,孩子的妈妈知道吗?”   “她不肯接我的电话。”贺俊愁眉苦脸。   “这样吧,今天很晚了。”林筱菡转身捡起地上的挎包,安慰贺俊:“你先回家睡一觉,等明天我们再一起去看喜菡如何?别爸爸也病倒了,怎么照顾小喜菡?”   “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她好吗?”贺俊牵住她的手,表情真挚。   林筱菡犹豫着怎样拒绝不会刺激到他又可以顺利脱身,手缓慢地滑出他的手心,她握紧了肩上的包,想了想,开脱道:“太晚……去了会打扰到她休息,等明天吧,明天我熬好吃的瘦肉粥……”   “就看一小会儿,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不会打扰到她。”贺俊带着哀求的眼神直视过来,林筱菡却看得心惊胆战。   “我打个电话回家,说晚点再回去。”她说着就掏出手机,找到席准的电话,才一按下拨号键,贺俊阴森森的声音就向她逼近,“你打电话给谁?”   “我……”林筱合眼菡晕倒前最后看到的是贺俊扭曲狰狞的嘴脸,多年前那个白衣黑裤、骑着自行车的飘逸少年,真的已经只活在回忆中了。   午夜的小区门口没什么人进出,背对着门岗打瞌睡的保安,贺俊快手收起手中喷了麻醉药的手绢,单手搂着林筱菡上了车。在外人看来,就像喝醉了的女子被男人塞进车里,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   席准刚刚从浴室出来,正和新婚爱妻谢可薇亲热,床头的手机响了几下便断了。   “谁呀?真扫兴!”谢可薇玉臂一勾,加深了刚才的吻。   深夜里打来的电话不是急事就是骚扰,再有就是打错号码。不过,席准脑子里闪过林筱菡找他说的事,还有这一种可能性——林筱菡遇到危险了!   硬是放开了难舍难分的妻子,“等一下。”席准拿了手机看一眼,立刻回拨过去,听到的却是冷冰冰的“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抱歉,小薇,今晚的份,明晚一起补回来。”在谢可薇额上亲了一口,席准马上翻身下床穿衣服。   听了自家老公的解释,谢可薇不怒反赞:“我觉得你可以当选中国好闺蜜了。”   ~~~   深夜,两辆深绿色军车随着聂梓丞的黑色奥迪一齐驶到林筱菡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信号被人为干扰过,经过还原处理得出消失前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这附近了。”周明朗带来的通信公司技术员也无能为力。   “在周围搜查!”聂梓丞对着对讲机下令,两辆军车上立刻出来两队解放军战士。   “之前跟踪的那几个家伙出现过的地方都已经清剿过,只是些小喽啰,估计是分散在这里的分支点,他们都从一个人那里获得信息,那个人和丁佩佩联系过,可以肯定就是今晚和林筱菡联系的对象。但是,他警惕性极高,从不肯在丁佩佩面前露面,也不肯告诉她本市组织的据点所在。”周明朗分析道。   聂梓丞一言不发地端正坐在车上,脑海里回荡着林筱菡那句“很想你”,越回顾越是怒火中烧,就在怒气要冲破极限爆发之时,他咬紧了牙,额上青筋跳动几下,当下之际首先要救出林筱菡,不能让她涉险。在军营那晚就承诺过要让她一世安宁,至于她情归何处……   定了神,聂梓丞总结刚才周明朗的分析,“总之,他们掳了林筱菡当人质,一定会主动联系我们。”   周明朗手机响了,接了电话,振奋地汇报:“已经突破高菲菲的精神防线,她供出了据点位置,但很模糊,一处在城东新乡,一处在西郊二塘村。”   聂梓丞发起狠来真恐怖,一个经过严密训练的女间谍都被他采用的精神逼供法,让心理专家给套出来了。想想高菲菲都快精神崩溃的样子,周明朗甩甩头,这个男人好可怕。   正在聂梓丞准备带队分头去两处地毯式搜查的时候,席准和市公安局长共乘一辆车来了。   原来林筱菡之前让席准帮忙买跟踪器材,还交待过他,万一她出事,马上报警。   公安局长:“聂团长,我向上级部门了解过,此事归您管,请您下命令!”   确定了跟踪器的准确地点,聂梓丞下令到周围布控。希望的光芒闪耀在眼前,聂梓丞的眸色却是黯淡的。为什么,她宁愿去找席准也不来跟他说出实情,明明在学校几乎天天见面。   搜查队刚刚集结完毕,一通电话,却又让大伙陷入了紧张状态。   对方点名,只能让聂团长独自前往,并带上所有军事机密和导弹科研资料来换人质,若发现有其他跟来的车辆人员,立即撕票。   ~~~   凌晨,偏僻的小村庄里,一处红色火砖房内还亮着橙黄色的灯光。窗外灌进来的风吹动了灯罩,摇来摇去的,屋内人影也随之晃动,看着令人发怵。   麻醉药的药效过了,林筱菡睁开沉重的眼皮,随即就被贺俊用力捏住了下颚,“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指望发展你进组织,居然想阴我?最好乖乖的别耍花招,你的聂团长一会儿就来陪你了。”   说完,他便甩开手转身,林筱菡看见他脱了风衣外套,并没有发现毛衣上的跟踪器,小小的黑点,不注意很难发觉。   可她却也放松不下来,刚刚贺俊的话里,是聂梓丞会有危险的意思么?她明明是想提他分忧,才想出接近贺俊偷偷安上跟踪器,以此打掉间谍组织的老窝的。可是似乎……还是让聂梓丞陷入险境了。   ☆、第二十三章 实则心心相惜   为保人质安全,聂梓丞马上接受了贺俊的提议。   “准备科研资料需要点时间,什么时候怎样去?”当下的情况,能为商讨应对的措施争取到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   “别给我耍花样,半小时准备好,到跨江一桥中央,有车等你。”贺俊警惕性极高,但声音里有些不安定因素,这当然也被聂梓丞捕获到了,他下的很有可能是铤而走险的一步棋。   在准备科研资料的间隙,部队与公安临时组成的特别行动指挥小组就地在一辆军车里简单开了个会,部署完毕后,决定再组织一队精英特种兵协同便衣刑警偷偷潜入附近埋伏,以接应聂梓丞。   凌晨三点,跨江大桥上来往的车辆寥寥无几,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停在桥中央,聂梓丞提着装有科研资料的皮箱,脚步有些沉重地走过去坐进车里。开车的是个老师傅,他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一场关于国家机密的斗争中,见聂梓丞上车,打了个哈欠,还表情轻松地打了声招呼。   大桥中央视野宽阔,桥的跨长又大,便于观察是否有车辆跟踪。而且过了桥后,车马上朝郊区疾驰而去,走出了市区天网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他们大概以为这样就能逃过跟踪。   穿过一片村落后,聂梓丞发现,窗外不知何时竟起了雾,白茫茫的一片秋雾聚拢起来,远处的房子和田地时隐时现,看得不透彻。   再行驶一段路程,周围变得更加荒凉,车速却慢了下来。聂梓丞知道,该是快到了。而这里的雾更浓,漫无边际的乳白色笼罩了整个山林,聂梓丞的嘴角坚定而自信地向上弯了弯,但随即又恢复了军人严肃的模样。   车在有着犬吠声的单独小院前停下,下车后,出租车马上调头开走了。从院内出来一个人,对聂梓丞进行仔细搜身,确认他身上没有金属物品后才放行。   聂梓丞在那人的带领下步入红砖小屋,里面简陋得很,几张旧的木头桌椅和堆了半屋子的货物,实在不像是间谍们活动的据点。小小的屋子里聚集了八个大汉,院子里还有三四个。而林筱菡,正靠坐在那堆货物边上,手脚被绳子绑住动弹不得。见了他,眼里的泪水汪汪直打转。   “聂团长,幸会幸会,久仰大名!”贺俊得意地笑着向他伸出手去。   聂梓丞无视之,直接说了重点,“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聂团长果然不愧是部队出身,言简意赅。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这箱子里的是不是真货,不会拿了假的来唬弄我吧?”贺俊一点也不急,讪讪地收回手,甚至坐在木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如果你识货的话,尽可以亲自来验。”聂梓丞也不慌不忙,拼耐性,部队里多年训练的苦不是白吃的。他只是担心林筱菡看起来娇弱的身体支撑不住,郊外的气温低,她穿得又单薄。   打开皮箱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插了u盘,聂梓丞就将屏幕转向贺俊。   “这是导弹开发的资料,当然只是部分,关于精确制导的应用开发甚至程序也在剩下的几个u盘里。你也可以大致验货再收也不迟。”   趁贺俊沉浸在电脑屏幕前浏览资料,聂梓丞趁机向林筱菡使了个眼色,想尽量安抚一下她。   林筱菡自然看懂了他的示意,却更加安不下心来。刚刚她在醒来之后还装睡了一会儿,听到贺俊跟手下们交代,如果拉不了聂梓丞入伙,就要干掉他。   她摇摇脑袋,回了一个“不要管我,快走!”的眼神给他,却被贺俊身子一侧,挡住了。   “我相信聂团长不会骗我,验货完毕。下面来谈另一件事,聂团长是否有意……加入我们?”贺俊说着,伸手想去动u盘。   聂梓丞手快,立刻按住u盘拔了出来,放入皮箱锁好,冷笑两声,“贺先生真是爱开玩笑,不是说好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吗?”   “呵呵,我差点忘了。”贺俊扑了空,仍不死心地问:“上头有意发展聂团长加入,待遇嘛……自然很优厚。”   “抱歉,我不太会演戏,没个几天怕把你们老底都揭了出来。”聂梓丞此言一出,对方也听得出来谈判破裂,朝大汉们斜一眼,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贺俊转到后面拉起林筱菡,把刀架在她脖子边上,威胁道:“她脖子这么细,好像很容易断的样子啊,哈哈哈哈……”   林筱菡簌簌地抖着,身边的贺俊太阴森恐怖了,像是疯了一样的笑声不绝于耳。   被包围的聂梓丞面色从容不迫,洪亮的声音穿透人墙传过来,“你就不担心医院重症监护室里的女儿?”   这句话在小屋里产生了回音,贺俊愣了,喊:“你怎么知道?!”   聂梓丞镇定得很,就在准备资料的半小时之间,又从高菲菲口中套出了分支头目的名字身份,现在公安已经派人去医院守住了他女儿。   林筱菡也震惊了,她以为女儿手术什么的,都是贺俊编出来的谎言。   趁贺俊分神之际,聂梓丞从脚底抽.出一把短刀向前飞过去,划伤一个大汉的手臂后又朝贺俊头边刺去。贺俊松开林筱菡偏过一边跌坐在地,刀子扎在货物上。   大汉们瞬时扑过去与聂梓丞乱斗起来,聂梓丞又按下另一只鞋的开关,从里面拿出因屏蔽罩而躲过他们仪器检查的手枪。   脚下终于变得轻松起来,一声枪响回荡在空寂的山林间。雾太大,导致院内放哨的人根本没发现趁夜潜伏在附近林子里的战士们,特种兵和警员应声冲进院子。   林筱菡艰难地站起来,就着扎在货物上的小刀割断了绳子,解放了双手,她又拔出小刀割脚上的麻绳,被人从一旁用力夺过。   那边聂梓丞正和几个大汉处于激战中,没有顾及身后带着恨意冲过来的刀子。   林筱菡用尽了所有力气大喊:“聂梓丞小心身后!”   贺俊没有停下,发出玉石俱焚的吼叫,一刀刺进了聂梓丞的左臂。   刀子本是瞄准了聂梓丞的心脏,幸亏听到林筱菡的呐喊而闻声回头避过了致命一刀,但血却汩汩冒出。贺俊残恶地还想拔刀继续行凶,被聂梓丞右手单手开了一枪击倒在地。   “哼,你不知道我的左臂根本感受不到痛觉吗?”聂梓丞又踢开一个大汉,向林筱菡扬起一个微微的笑。   大批的援军冲了进来,大汉们被全部制服。   林筱菡飞跑过聂梓丞身边扶住他,下一刻,聂梓丞就跌靠在她的身上,承载着他所有的重量,林筱菡的心忽然像被抽空了一样,急喘着,整个世界都静谧了,没有聂梓丞的呼吸声,没有,什么也没有,真的没有。   染血的刀子在昏暗的橙黄灯泡下发出死亡的血光,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依靠在一起的两个人。随后,林筱菡也跟着失去了知觉。   窗外,太阳正拨开浓雾,照射出耀眼的光芒。鸟叫了,天,亮了。   ☆、第二十四章 在担心中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omg,一写起来就写多了,先更这章就当是补昨天的吧,待会儿晚上10点半左右再更新一章,甜蜜蜜滴。   短信那个梗好像有点俗哈哈哈……  翌日清晨,农历九月十九,霜降。   深秋入冬,风变得凛冽起来,夹杂着枯叶刮到了几米的半空中,风停叶落,林筱菡收了视线。病房里的色调和外面一样单调萧索,灯没有开,太阳还没有出来,暗暗的晨光透过窗帘映进室内,一片灰蓝。   然而病房里却是温暖的,林筱菡浑身只穿了单薄的病号服。轻轻撕开右手贴着的胶布,针孔处还有些微疼,她又立马贴了回去。   断断续续想起那时的搏斗场面,林筱菡还是心惊胆战,抚了抚胸口,心砰砰跳得厉害。而在摸到那颗弹壳吊坠的时候,心悸慢慢趋于平缓,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问号。   聂梓丞怎么样了?她昏迷了多久?家里人会不会担心?贺俊又怎么样了?   这些天她一直戴着聂梓丞送给她“驱邪”的弹壳心型吊坠,就是为了保平安,一向不信邪的她,第一次信了他的“邪”。   可保的是她的平安,她现在极度想逮着个人问问聂梓丞的情况。   透着走廊灯光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林妈妈和杨婷婷探了头进来,手上各提着一个保温饭盒,一眼望见林筱菡醒了,都快步围过床边。   “你这丫头,这么危险的事也不和家里说一声!”林妈妈叨念着,将手中的保温饭盒放到床头柜上,旋开盖子,拿出不锈钢碗勺盛了一碗瘦肉粥。杨婷婷迅支起床上的小桌,粥被摆在林筱菡面前。   “对不起……”林筱菡闻到妈妈熬的粥特有的香味,肚子果断呱呱叫了。   “先把粥喝了,婷婷那还炖有鸡汤。”林妈妈催促完,嘴上又开始没边际的抱怨,“待会儿还要送苏苏去幼儿园,你爸又要人服侍的,你再一倒了,当你妈我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千手观音啊?”   “阿姨,您先别怨筱菡了,医生说……”杨婷婷使了个眼神,小声提醒林妈妈。   林筱菡低头大口吃一勺瘦肉粥,抬眼看见两人奇奇怪怪的,问:“怎么啦?”   “呃……没没没,你快吃了粥我拿饭盒回去,苏苏在家等着呢,中午我再送饭来。”   林筱菡着实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搞定了瘦肉粥,她妈就拎着饭盒回家去了。   杨婷婷才帮她把鸡汤倒出来,有粥垫胃的林筱菡也想起了正事,抓住杨婷婷的手向她打探:“你知道跟我在一起的那个聂团长怎么样了吗?”   杨婷婷被她抓得汤都差点洒出来,放稳了碗,对她说:“与其关心别人还是先自己养好身子吧,你都晕了一天了。昨天我跟你妈妈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你被从救护车里抬出来,身上还沾有血,你妈差点也吓昏过去。至于你说的那个聂团长……倒是没看见人。”   咯噔——   瓢着鸡汤的勺子轻轻撞了一下碗边,些许焦躁浮现在脸上,“婷婷,我的手机还有衣服呢?其实身上也没什么伤,应该不用住院了吧?”林筱菡稍动了动腿,一阵扯疼。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   杨婷婷扶她坐好,“还说没伤呢,你脚崴了,身体也虚着,医生说了留院观察一周。你就老实喝了汤躺下休息吧。”   “崴个脚要那么久?痔疮手术都可以随治随走了。”一听这么久,还是单间病房,林筱菡有点hold不住。   “你还得过痔疮?”   林筱菡囧,“电视上广告不都这么播的嘛。”说着还模仿了山寨的本山大叔那一段广告词。   之后喝了汤,杨婷婷又陪林筱菡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为什么,她现杨婷婷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聊八卦,就是避开出院的事不谈。   看时间差不多,杨婷婷九点还要去上班,好在公司就在附近,步行即可。   告别了她,林筱菡躺在床上纠结地望天花板,也绕不出个答案,眼倒是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中午她妈妈给她拿了手机来,说是让她消遣消遣,还说她这次医药费和住院费都有人帮出,不用自己付,更难得的是,她妈妈居然跟她拉了会儿家常,告诉她多开心点。怎么连她也反常起来?林筱菡无限困惑。   莫不是……拦着不让她知道,聂梓丞的情况……不太妙?   中午的阳光和煦地照在床上,被子晒得暖洋洋的,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色,林筱菡心中却实在是安稳不下来,摸着手机踌躇着拨了聂梓丞的号码,无应答。   ~~~   幸而她妈妈回去后,下午探视时间才刚到,终于来了几个肯定知道聂梓丞情况的客人,席准和谢可薇夫妇,以及跟在后面的周明朗。   “你不知道我差点被她怀疑有外遇!这女人真小气。”席准一进门,放了大包小包的补品,嚷着让林筱菡说句公道话。   谢可薇就即刻澄清事实了,“别听他胡扯,我当晚可是举双手赞成他去帮忙的。”   “是啊,你当时还连双脚都举着呢。”躺在床上两腿大开,一副要爆粗口的女辅导员实在是……很销魂。   没等席准讲完她的糗事,谢可薇捂住他的嘴,给了几记威胁的眼神,悄声说:“再说,睡一个星期书房。”   林筱菡被他们你来我往得混乱了,好像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她插不上这小两口的话。吭吭的笑着,转而问周明朗,“聂梓丞在哪儿,他没什么大碍吧?”   却没意想到,房间里几个人都一齐沉默下来,没有人回答她。   林筱菡越来越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迟疑地问道:“他不会是……”后半句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周明朗:“他的左臂……”   打断了周明朗的话,谢可薇好像急忙绕开这个话题似的,拿着一盒盒的补品依次跟她介绍,“这个是补血的,这个是滋阴的……这个是补肾……”   “咳咳!”席准提醒自己爱妻,好像偏题了。   “噗……不行了,我要破功了,憋不下去啦,不陪你们闹了,刚刚还抢了聂团长手机不让他接电话,哈哈哈哈……大周你就快告诉筱菡吧。”谢可薇扑在床边笑得直不起腰,席准则在一旁给她顺气。   周明朗这回不闹她了,往床边的沙一坐,认真地回答:“他左臂动了手术,没什么大碍,就是包着石膏,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那不准我出院又是怎么一回事?”林筱菡又问。   id="9_ad_2">   周明朗解答:“哦,你家人没告诉你?大概是不想你想太多吧。你昨天刚目睹了暴力血腥场面,还晕倒了,老聂给你安排了心理医生,这一周都会定时来给你做心理疏导。其实也没啥大事,就跟老聂在医院关禁闭一样。”   “不是犯错才关禁闭,他犯了什么错?”林筱菡不解,皱了眉,为他抱不平。   周明朗不紧不慢地说得轻松,“那就跟关小黑屋一样,不过跟聂团长立的功相比,不经上级批准私自携带国家机密外出什么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就关在医院里反思了。”   定了心,给三人分别斜去一记死鱼眼,林筱菡挺直了背,坐在床上居高临下俯视他们,“好啊?合伙欺负病人,报出聂梓丞的病房号,我饶你们一死!”   谢可薇笑得更乱七八糟了,叩在床边答她:“回皇后娘娘,夭夭零伍厢房。”说完,又装模作样地扑在床上叩拜,“那臣妾这就告退了,皇上要是知道皇后娘娘亲自探望,想必心情是极好的。”   起了身,几个人就转身出去了。还远远听见席准不爽的声音,“你也是臣妾,那我是什么?”   林筱菡微微笑着,1105号病房是吧,时间还早,这就去看看吧。   ~~~   话虽这么说,可林筱菡穿着病号服偷偷溜出病房,一路单脚兵上了电梯来到11楼,这一层都是厚重的红色实木房门,门口有可视门铃,好高端的样子,跟别的病房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在聂梓丞病房门口跟袋鼠似的犹豫着来回蹦了一阵,想通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窥探里面的动静,无果。握在手上的手机响了,是聂梓丞来的短信。   【筱菡,别做我的女朋友了。】   内容很简短,不用点开就可以看完。可林筱菡还是点进去了,她以为他在开玩笑,却现除了这句话,什么下文都没有了。   握着手机在短短数秒内反复看了很多次,暖气洋溢的医院里,她的手愣是冰冷得快僵掉了。   得回信才行。抬起泛白的手指,她飞快地点着手机屏幕。   【嗯,我知道了。以后还要承蒙聂教授不弃,在学业上多多拜托了。】   思来想去,这样好像是在跟导师套近乎,不太好,手指又翻飞着回了一条。   【那我们好聚好散,虽然交往时间不久,但我很开心,谢谢你给了我一段愉快的时光。】   这样的她,够大度够洒脱了吧?林筱菡吸了一下倒流进鼻子的眼泪,在空荡荡的走廊竟出了回音,显得那么凄凉。   谁知道,就在她转身蔫蔫地跳到电梯处时,短信又来了,她不大想去看,手倒是诚实地伸进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短信赫然是这么写的【我想要你做我老婆。】   林筱菡这个人慢热得有点“二”,什么都要第二次才成功。没想到还有个更慢的人——写短信慢!   这是聂梓丞对她的第二次求婚,虽然,还是有点那啥……太过简陋了不是?一点都不浪漫。   林筱菡抿嘴笑着,使了吃的力气吭哧吭哧跳到聂梓丞病房门前,欣欣然按下了门铃。   ☆、第二十五章 求婚终于成功   新时代,发短信一定要快,不然就会造成这样那样的误会。聂团长平时根本不发短信,手机输入从按键发展到触屏也好些年了,聂团长头一回发短信还是在几个月前的夏天,发了条短信叫姑娘去他宿舍洗澡。   就在刚才,正当他琢磨着写下一条短信的时候,只能用一只手艰难笨拙地点着屏幕,垫在被子上的手机叮叮响着连来了两条短信,一条比一条不对劲。   皱着的剑眉越来越焦灼,回她后面两条内容也不是,解释也不是,最后还是接着第一条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思。   随后,门铃就响了。   他按下开门按键,门口的林筱菡就感觉大门咔嚓一声解了锁,犹疑着向外拉了门把手,门真的这样打开了。像个土包子一样惊讶一阵,林筱菡迈进屋内。   关了门,却也没有一眼望见聂梓丞。这病房居然还是个套间,而光是这个客厅面积都是她住的病房的两三倍,沙发茶几电视组合柜等一应俱全,都是全新且一尘不染的。再环视整个房屋构造,还有几个房间的样子。   这哪里是关禁闭?简直是奢侈浪费!   “呃哼,我在房间里。”聂梓丞的声音从其中一间房传出来。   林筱菡跳了过去,就寻见她从睁开眼便一直牵挂着的身影。进而又发现聂梓丞不仅手上缠着绷带,左脚也包扎起来吊着,不禁心疼起来。   蹦过去扶着病床边缘,在他的手脚绷带上来回扫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很痛。   “你想问我痛不痛?”聂梓丞帮她开了口,林筱菡用力点点头。   聂梓丞继而又说出像是准备了很久的台词一样,“想要受伤的男人重新振作起来,需要心爱女人的吻,或者……你答应求婚也是同样的效果。”   林筱菡忍不住发笑,“这些花言巧语,你听谁说的呀?”   聂梓丞毫不犹豫供出元凶,“周明朗教的。”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周明朗那家伙还说屡试不爽的。   甜言蜜语果然不及身体力行来得简单明了,聂梓丞右手搂了林筱菡的腰,就凑上去擒住她的唇,林筱菡一边脚站不稳,冷不防被搂了去,直接就向前扑在他的怀里。手撑在他的胸膛,手指曲动,上下其手,更是点燃了聂梓丞胸中的欲.火。   舌尖追逐着在她的腔壁内扫动,时而捉住她的小舌卷起轻轻摩挲,时而深深吮.吸她久违的香气。津液在口中唇间的渍渍声让林筱菡听得小脸微红,聂梓丞却更肆意地探索她的唇舌,酥.酥.痒痒的,惹得林筱菡发出一阵嘤咛。   右手加重力道将她勾近,直到吻得林筱菡像一滩软泥赖在他胸前,聂梓丞才放开她。   还对着呼吸急促的林筱菡说:“是你主动勾引我才吻了这么久的。”一副不能完全怪我的模样。   林筱菡好不容易撑着床站稳,又被他单手搂上床边坐着。“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她愤愤。   “你摸我胸,我有感觉了。”聂团长直言不讳。   林筱菡在心里发一百万个誓,她只不过是想验证一下小鹏说的,“你的胸的确是硬硬的,像石头一样,不好摸!”   聂团长一直以自己结实的胸肌为荣来着,被她这么一损,表情不只能用画黑线来形容了。   他沉住气,问她:“那……现在可以给我短信的答案了吧?”   “你不恨我和我大哥了?”即使那样,她也还是觉得愧疚。   “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与我们无关,一码归一码。”见她眼底犹豫,聂梓丞咬了咬嘴唇,又添了一句,“我不逼你,经历了这么些当兵的危险状况,你会犹豫也是正常的。一切……由你决定。”他说完,就紧闭双唇静待她的答复。   其实林筱菡在被贺俊绑架,见到聂梓丞只身来救她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是能活着出去,要是他还要她,她一定会点头嫁给他。转念想到那天自己父亲的坚决不同意他们来往,又有点为难,毕竟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的事。   她抬了头,望见聂梓丞灼灼的目光,回答他:“我爸那关好像有点难,看你怎么攻克了。”   聂梓丞忽的就露出八颗牙齿标准地笑了,想他战无不胜的聂团长,只要得到了对象的首肯,岳父的难关也肯定不成问题。   “这么说,你是答应做我媳妇儿了?”他向上扬起的眼里又流露出了憨厚。   林筱菡点点头,“嗯。”   “吧唧——”一下,聂团长就亲了一口自家媳妇儿,从床头的桌上拿过来好多吃的。   “媳妇儿,我想吃个苹果。”林筱菡给他削了个苹果,他说:“你也吃。”于是林筱菡吃了半个。   “媳妇儿,喂我吃几颗葡萄。”林筱菡手捏着送进他嘴里,他说:“你也吃。”于是林筱菡吃了大半串葡萄。   “媳妇儿……”   这不对劲儿呀,虽然民间谚语有“一年补透透,不如补霜降”的说法,但她明明是喂聂梓丞吃东西,怎么反倒自己比他还吃得多。不行不行,得打住!要肥了。   偏偏聂梓丞还一边温柔地笑着,手捏着她的腰嫌不够肉,掂量着该给她增肥几斤,抱起来才又软又嫩。   “媳妇儿,再来颗棒棒糖吧。”聂梓丞翻着零食询问她,这些都是谢可薇带来的。   “不能再吃了,再吃……唔!”林筱菡嘴里不由分说就被塞进一颗棒棒糖,巧克力味,又香又浓。   聂梓丞也示意她给剥一颗,林筱菡挺新奇的,聂团长居然有吃棒棒糖的嗜好。难怪别人说男人都像小孩,不到六十岁都断不了奶,聂团长这是还戒不了棒棒糖呢。   含着一颗糖,聂团长随口问:“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贺俊是间谍的?”   林筱菡吮了一口,把糖拿出来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送医院抢救,今天刚出ICU。”   林筱菡眉头稍沉,答他:“那天他送我去机场接你,我在他的车上看到一个很眼熟的电子钟,当时记不起来,后来想起我大哥以前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而且,军训的时候高菲菲床头也有一个,我就起了疑心,这该不会是入会的吉祥物什么的吧。”   林筱菡说着又舔了一口糖,继续说:“那天我下了他的车,想快点见到你,就匆匆走了。到半路发现冷了,返回去拿忘在车上的卫衣外套,结果听见了他打电话的内容,我就马上跑了。”   聂梓丞含住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口齿含糊道:“我的小母猪真是头聪明的小母猪。拿你的棒棒糖出来一下。”   她把糖从嘴里拉出来,发出“啵”的一声,聂梓丞差点又要把持不住了,这动作、这粉唇、这音效,太色.情了。   手持棒棒糖伸过去和她的棒棒糖拼在一起,聂梓丞低沉浑厚的嗓音缓缓说着,“念   给我听上面写了什么,嗯?”   “I love you”林筱菡脑袋一根筋地照念。   原来棒棒糖里另有玄机,含了一阵才显示出里面那层的字样。聂梓丞的糖上写着“I love”,她的糖上写着“You”。   这这这……不是变相让她表白嘛,这人太狡诈了!   她佯装嗔怒地瞥他一眼,小拳头在他胸前轻捶一阵,聂梓丞得了便宜还卖乖。“媳妇儿,我左手不能动了,你再这样勾我的火,得负责帮我灭火。”   “切~你不还有右手吗?”真不害臊,她扭头过一边。   “我不习惯用右手,不如你用左手帮我。”聂梓丞更得寸进尺地拿了她的左手覆上他已蓄势勃.发的部位。   灼热和硬度都吓得她想收回手,聂梓丞却紧紧按住她去感受。   “那次之后我想过了,还是不要婚前性.行为的好。”林筱菡低低地说,就算会被嫌保守老土她也这么决定了。   “新闻上说法律没规定打.飞机算性~行为。”聂梓丞悠悠道。   林筱菡凌乱了,这男人得了甜头就没了止境了,红着脸摇摇头说:“不要。”   “那是不是结了婚就可以?”   林筱菡还在摇头中,反应过来,才微微点了点头。   聂梓丞那个憋屈呀,他要在憋屈中计划迅速把她家给攻略了,才好吃到美味的小猪肉。   ~~~   而就在林筱菡去聂梓丞病房的时候,医院的一楼大堂里,摇着轮椅的林父和前来探望儿子的聂老将军也不期而遇。   林爸爸停住滚动轮椅,有些慌张,却又老泪纵横地向聂老将军端正地敬了个军礼,“聂连长!”   “你是……小林,林子?”聂老将军也是一怔,随即认出了林爸爸,表情感概万千。   作者有话要说:内个啥,失散多年的兄妹啥的,作者君是不会写的哈。。。   再次,为这章晚更了道个歉,作者新人一枚,不懂入V公告怎么写,跑去看别的作者怎么写了。呃。。。   顺带入V公告:本文从12月2日,也就是星期一,就要入V了,明天不更,入V当天三更,3号大概休息一天。会从22章开始倒V,没看的大家赶紧看呀,看过的就不要买错哦,到时也会标清楚的。   作为新人一枚的作者君森森的知道,肯定会有很多读者不能陪我继续走下去了,但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如果大家愿意继续陪作者君走下去,我肯定也会更加努力奉献更多的故事给大家。   俗话说:开坑靠鸡血,填坑靠责任。←_←这是哪的俗话,入了V会固定日更3000的,有事会请假,但不会超过两天不更,就是不会坑了的意思啦~嗯!   ☆、第二十六章 隐瞒多年之久   林、聂两家父亲都是真枪实弹经历过战争的军人。   1967年,林筱菡父亲所在的高炮部队从云南进入越南,聂梓丞的父亲当时是林父所在连里的副连长。   为躲避敌军空袭,整个连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枪支和后勤人员到后防线去。   由于当时任职连长的谢可薇父亲决策错误,造成了将近半个连的死伤。   郁郁葱葱的芭蕉林里,高温高湿的三伏天,到处都是伤兵残将。缺药少粮的情况下士兵恢复缓慢,别说迅速退回安全地带了,连完成任务都非常艰巨。   在这极其艰险的环境里,连长萌生了贪生怕死的念头,再次做出了危险的决策。   由指导员带领剩余作战力量的一半留在原地,作为诱饵吸引敌军注意力。另一半由连长带领,护送枪支和后勤人员先走。伤残士兵则由副连长带领跟在后头。   这简直就是急功近利的决策!却也是完成任务的最快方法。副连长和指导员抗议无果,只能由着连长带着先行部队出发。   林筱菡的父亲被编入垫后的作战分队,行动开始的那一天下了一场滂沱大雨,泥泞的山路和湍急的溪流无不成为前行的阻碍。   午后,雨停了,然而这却不是个好兆头。碧蓝的天空里响起了战斗机嗡嗡的呼啸声,远处茂密的丛林里大树一片片倒下,是敌军投下了炸弹。   “只要拖延过今天,任务就可以完成,到时跟上大部队就安全了!”指导员为大伙打气。   然而一个个浑身是泥浆的战士却深深的知道,他们是被抛弃的弃子,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成问题,而军令如山,战士不能临阵退缩。   推测敌军动向躲避过一轮又一轮的轰炸,整个小分队已经是筋疲力尽,并且又产生了几名伤员。   第二天清晨,当他们正准备出发追赶上大部队时,敌军的战机再一次在他们的头顶盘旋而过,并且准确地发现了他们。   炸弹被投掷下来,由于躲闪不及,搀扶伤员的指导员连带着那名伤员一同牺牲了,背着另外一名伤员的林筱菡父亲也被炸伤。   躺在有一人多高的杂草丛里,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林筱菡的父亲望着湛蓝的天空,阳光是那么刺眼,他却是那么绝望。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了,干裂的嘴唇开阖着,要是下雨,有一滴水就好了……   “小林,醒醒,小林子!”有人拍着他的脸呼唤他。   清洌甘甜的水真的灌入了他的口中,幻觉?他睁开眼,沙哑的喉咙微微说出几个字:“聂、副、连?”   原来带着伤兵赶回后方大部队的聂梓丞父亲牵挂着垫后的小分队,又带队赶回来支援他们。可是晚了一步,小分队已经被打散,死伤无数。   同在异国他乡的战场上洒热血的战士,之后的命运却是那么的不同。有人立功回国后一路仕途顺畅,可谓功成名就;林筱菡的父亲却再也没有站起来,一辈子都低人一截。可他仍然把为祖国抛洒过热血作为一生的骄傲,这或许就是一名军人的自豪。   芭蕉林里、长草丛中,兴许就是从聂梓丞的父亲在烈日下背起负伤的林筱菡父亲那一刻起,不解之缘便已结下。   ~~~   “不,现在应该称呼您聂将军了。”林筱菡父亲激动得有些颤抖地放下敬军礼的手。   “哎,我都已经退休了,还在意那劳什子的称号干啥,就一糟老头子。”聂老将军在故人面前并不摆官架子。   两个共同经历过出生入死的老人相遇,相互之间却有着难以启齿的心事,皆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儿子在这儿住院,要不上去坐坐?地方挺安静。”聂老将军提议。   “这么巧,我女儿也在这住院。这……方便打扰么?”林爸爸毕竟以前是部下,为人也谨慎。   “不打扰不打扰。小丁,来给这位林伯伯推轮椅。”聂老将军吩咐一旁候着的丁佩佩,转身又对林爸爸说:“这是老谢的侄女,年初他家女儿和我儿子相亲没成,他又给介绍了侄女来,这会儿正好带去给梓丞瞧瞧。”聂老将军自顾和颜悦色地说着。   林爸爸心下定了定,想着,那么筱菡就跟聂老将军儿子的事儿是没成吧?   可进了病房,聂老将军直奔房间问:“梓丞,大门怎么没关紧啊?”   手还被聂梓丞按在被窝里耍流氓,正闹腾得火热,林筱菡被吓得“啊”地叫声,引来了她坐在轮椅上的父亲。   两家父亲哑口无言地呆在房间门口,林筱菡慌张忙乱地跳下床,一只脚重心不稳,又被聂梓丞单手搂住。这样的暧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今儿可巧的事还真多了,聂老将军夫人原定下午的演出取消,没事儿就来看看儿子,刚进门,见了满屋子的人,悦耳的女高音声音响起:“哟,都在这儿啊,老头你可来巧了,咱家未来媳妇儿也在。”   自打在聂梓丞家见过林筱菡,想着难得有儿子上心的女人,她就默默搜集了这女孩的资料,对林筱菡的家庭、教育以及为人都有了七八分的了解。自己亲生女儿躺在医院里多年,好久没女孩叫她一声妈,她可是十分期待儿子能早日把媳妇儿追回家,还经常对着私家侦探偷拍来的林筱菡照片乐呵呵的。   聂老将军则是蒙了,一时不知说的是谁,眼神在丁佩佩和林筱菡之间徘徊,丁佩佩识相地自动退过了一边,众人目光聚焦在林筱菡身上。   她爸爸再沉不住气,重重捶在轮椅扶手上,“不行!你们不能结婚。”他为难地望一眼聂老将军,虽然难以启齿,还是得当将军夫人面把话说清楚。“你们是兄妹啊,有血缘关系的。筱菡,其实……你不是我的女儿。”说着满是皱纹的眼角沁出眼泪来。   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   聂梓丞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愣愣地垂下扶着林筱菡的手臂。   林筱菡更吃惊,“爸,你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想我嫁给军人才这么说的吧?”   聂老将军夫人回过神来,扯着老将军质问:“你说!什么时候的事?你瞒了我多少年?”   所有源头汇于聂老将军,他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这事儿的确一言难尽。   而老将军遇事镇定,马上问道:“小林,你听我说,这姑娘可是二十多年前我偷偷抱给你,让你帮抚养的女婴?”   林爸爸抹一把老泪点点头,那时他正为整个家庭的生活来源发愁,聂梓丞的父亲找到他,连同女婴一同,给了一大笔钱给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这……”老将军给气得脸发青的夫人顺了顺气,“我绝对没做过背叛你的事儿,我对你……这、你也知道,就跟对祖国对部队一样忠诚啊。”   这聂老将军一向宠爱自己的妻子,发誓都赶上对效忠祖国的气势了。   叹一口气,聂老将军又跟林爸爸解释,“我跟你保证,   当年的女婴不是我的孩子。但因为我跟别人有过约定,不能把事情泄露出去。”他抬了头,尴尬而懊悔地对林筱菡说:“孩子啊,我对不起你。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这下林爸爸又悔得肠子都绿了,压根不该把这事冲动地全盘说出来,他瞧着被最受打击的女儿,心疼得不比亲生的少。   ~~~   林筱菡被打击得不小,突然之间,得知抚养她长大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世界观一下被颠覆。   不过脑袋一根筋的人,思想简单也有好处,把自己关在病房里闭门两天就想通了。   她也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她妈时常针对她的原因,可就算这样,养育之恩大于天,她那素未谋面的生而不养的父母,于她没情没分,不知道……或许倒来得轻松点。这么多年过去,她俨然已经成为林家的一份子。   至于聂梓丞的父亲,她也没有责怪他的理由。如果不是他把她托付给林家,天知道,她会不会在天寒地冻里被抛到荒郊野外。   而她大哥和聂梓丞姐姐的事也在这之后被说了出来,再怨再恨也是自己的孩子,两家父母合计着,冤家不宜结,还是结成亲家的好。   一来二去,来往得多了,林筱菡和聂梓丞结婚的日程也被提了上来。   她出院那天照常又去探望聂梓丞,见他脚上石膏已经拆了,笑得可以用腻歪来形容,不住地盯着她瞅。   “拆了石膏这么高兴?”她走过床边,拿起苹果给他削起来。   “那是当然,打上去的报告今天刚批下来,脚好了就可以和你去领证。”   林筱菡顿住手上的动作,惊讶地瞧他仍是笑得好似冬天里桃花都要绽放的模样,“这么快?我可听说要一个月的。”   她有所不知,聂团长敦促办事,速度杠杠的,当然快。   “婚假也请好了,下星期我出院就可以领证,日子定在这个月下旬,我妈也跟你家里商量好了。摆了酒之后,你只用搬来跟我住就可以。” 聂梓丞继续像跟她汇报一样,忽而又嘴角更加上翘使坏地笑说:“学校那边我布置了自主研究课题,暂时不用顾及,你的部分,有什么不懂尽管可以问我,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解答。”当然,他更愿意在床上尽他所能。   这效率,果然是部队才有的吧。林筱菡处于甜蜜的恍惚中,没注意他刻意强调的“尽我所能”。只呆愣着,怎么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家里连结婚的日子都定下了。   想想,她林筱菡终于能不慢热一回,就要“闪婚”啦。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二十七章 婚检领证回家   约定领结婚证的这天,天空中飘落下今年的初雪,洋洋洒洒,就像老天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多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聂梓丞和林筱菡先去了婚检,从医院出来,林筱菡的脸红红的。倒不是被冻红,而是兜里揣着女护士笑眯眯地送给他俩的避.孕.套,当场聂梓丞就问那小护士:“没有大号的吗?”   小护士忍着笑打量他,“不好意思,大号的昨个儿发完了。”   本来,送这玩意给要结婚的夫妇没啥不正常,可他俩还没真正实战过,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林筱菡琢磨了一瞬,逮住他的衣领拉过来眼对眼,质问:“你不是说没……那啥过的吗,怎么知道是大号?”   “是男人,都该了解自己。”他说得镇定。   聂梓丞差点无语问苍天,他怎么可能跟她说为了他们的第一次,他特意向周明朗讨教了几番,甚至还借了A、V来研究。不过片子里的女人都没他的小母猪漂亮,以至于他不得不一手屏幕里遮住女人的脸,脑内把林筱菡当成了性.幻想的对象,左手自动化撸了好几把。   虽然他没有实战经验,但凭借着良好的学习能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给林筱菡一个美好又刺激的新婚之夜。   两人朝门口走去,那小护士才撇撇嘴小声自言自语着没大号的真.相:“还不是个个都想炫耀自己很大,大号才最先发完。啧啧,男人啊……”   ~~~   来到民政局,聂梓丞本想直接就进去办证,林筱菡在大厅里,扯了扯他的衣袖,“先看看流程嘛,不然到时有得你忙乱的。”慢性子的好处就是仔细认真。   耐心地陪着她站在一旁,一大篇看过去,林筱菡看见右边隔了一排座椅的公告栏里还有内容,只不过字换了一种颜色。   刚迈开小步往那边去,就被聂梓丞拎住大衣帽子,“喂,那边是离婚流程,不准看!”   林筱菡囧,怪不得,颜色都没那么喜庆。   领证还是挺快的,兴许是今天下雪了,原本临时起意冲到民政局的男女被越下越大的雪冷得清醒了头脑,排在他们前面的只有几对情侣。   很顺利地领了证,手上攥着小红本一路走出来,林筱菡都有种活在梦幻里的感觉,脚下飘飘乎的,眯眯笑着问聂梓丞,“以后在学校我是应该叫你老公呢还是教授呢还是聂团长呢?”   一阵风夹杂着细雪飘过来,聂梓丞在身后为她拢上大衣帽子,手臂一勾,她就依偎在怀,风都被他挡住了。   “随你喜欢,嗯……我更喜欢听老公。”头顶传来他温和宠溺的声音。   “但是,这样容易被误会成聂教授你潜规则了我。”她嘿嘿嘿地贼笑,想到聂团长的英名会被老公两个字败坏,她就不由得,还真想试一试。   “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潜规则,合法的潜规则。”聂梓丞收拢手臂,紧了紧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女人,将颈窝靠在她的头顶,在她耳畔吹气,“我巴不得今晚就把你给潜规则了,而且……”他两指伸进林筱菡大衣口袋,捏出了一个套套在她眼前摇晃,“它正好派上用场。”   林筱菡被他骚扰得在雪地里脚一滑,聂梓丞正好双手把她捞起抱在怀里,好心情更加渲染开来,见了她在怀里发呆的模样,把她向上轻微抛了抛,“领了证,你就不该表现得兴奋一点么?”   “嗯,我是太激动了,就……反射神经抽搐了而已,嘿嘿。”其实她是躺在他怀里,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他也很帅,不经意就看呆了而已。   抱稳她朝停车的地方阔步迈去,聂梓丞一直淡淡笑着,“你的反射弧的确是很长、很抽。”   怀里的小女人手脚并用乱挥舞着抗议:“不带这样的,才刚领证就嘲讽自己的妻子。”   脚步顿下,低头,他兴致盎然地盯着她的眸子,数秒后,告诉她:“那大概要让你失望了,我的老婆大人,你可能要被我嘲讽一辈子。”   “哈?”林筱菡嘟嘴不理他,把头埋进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偷偷幸福地笑了。   路的两旁是早已落光树叶的银杏树,光秃秃的树干整齐地罗列开来,下了半天的雪,已经渐渐有积雪压在树枝上。   聂梓丞怀里负荷着甜蜜的重量漫步在浅浅的雪地里,每一步都谨慎而踏实,好似生怕一个闪失摔了怀中的幸福。   偶尔,从枝丫上落下一抔白雪,他就弯腰低头帮她挡住,尽量不让雪砸在她的身上。   ~~~   傍晚,聂夫人让回家一起吃饭,两人从民政局出来就开车回了军区大院。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开了进去,林筱菡望着几个站在岗哨穿军大衣的警卫端正地给车子敬礼,眼睛蹭亮蹭亮的。   “又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好奇?”进到大院,聂梓丞放慢了车速。   “嗯,你看那个穿军大衣的小伙子多挺拔多俊俏啊。”林筱菡略花痴地还回头眺望着。   聂梓丞可不平衡了,“你这是锅里的都还没吃,才刚领证就望上别的男人了。说说,该怎么罚?”   不知为何,现在林筱菡对他稍微带色的话都很敏.感,总怕他当场就扑过来把她给办了。她立刻转身回头,像个学前班小孩一样坐得直直的,“谁说那男人帅了,说的是军大衣帅!”   聂梓丞很满意,“原来你有特殊癖好,那你是嫁对人了,我家里有很多军大衣,改天一件件试穿给你看。”   林筱菡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这是林筱菡第一次进到大院里面,一下车,聂梓丞牵了她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说:“欢迎来到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终于,要真正走入他的世界了。   聂夫人亲自下厨准备饭菜,这会儿正忙得不可开交。一进门,小鹏就向林筱菡扑过来。   “姐姐,你骗人,都没来教我画画。”   “现在不是姐姐,要叫舅娘。”聂梓丞蹲下认真地“纠正”道。   小鹏的小圆脸晃了晃,眨巴着眼睛不愿意,执意说着:“她是姐姐,你是舅舅。”在小鹏的认知里,还表达不出老牛吃嫩草这句话。   聂梓丞当然不服自己“老”,摸摸他的脸蛋,难得地利诱道:“乖,叫舅娘,舅娘教你画画。”   小鹏才眼睛闪亮亮地抱着林筱菡的大腿甜甜地喊了声:“舅娘!”   聂家最近喜气洋洋,不仅儿子要结婚了,小外孙聂小鹏,过一段日子该改叫林小鹏了。经过几期的心理治疗,渐渐也驱散了他当年被绑架的心理恐惧,变得开朗起来,也会简单地跟外公外婆说些话。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两老却笑得合不拢嘴,高兴得跟聂梓丞商量着接小鹏回来住。   只是在医院里躺着的女儿,一直是家里人心中的痛。这喜庆的日子,也没有人愿意提及,免得破坏了气氛。   林筱菡被小鹏缠着,本是想下厨帮婆婆打下手的,捞衣挽袖的聂夫人走出来见了,也由着他们去了,难得有能跟小外孙这么投缘的人。   而聂梓丞则被父亲叫去了书房。看聂老将军一脸郑重的模样,林筱菡想象着,大概过个三几十年,聂梓丞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她也想像聂夫人一样依然被丈夫疼爱着。   坐在沙发上,给小鹏画画的笔慢了下来,林筱菡突然想到,现在自己也是聂夫人了,咯咯笑出来。一旁的小鹏失望地喊道:“啊呀,舅娘的画变难看了!”   等聂梓丞被父亲教导一番如何对待老婆之后,从书房出来,晚饭也准备就绪。   餐桌上,聂夫人给林筱菡盛了一碗乌鸡桂圆莲子红枣汤,“来,筱菡,乌鸡滋阴补肾的,你们刚结婚要补补。这红枣莲子呀,也象征你们早生贵子。”   看聂夫人笑得和蔼,林筱菡愣了一下,微笑着恭敬地接了过来。   “伯母,那个……”林筱菡有点为难。   “该叫妈了,这孩子。”聂夫人眉开眼笑地继续给她布菜。   “妈,我跟筱菡商量过了,孩子的事不急,等她研究生毕业再要也不迟。”聂梓丞不想母亲因为这事与媳妇产生误解和隔阂,干脆说开了来。   “这……随你们年轻人吧,要孩子这事也是随缘的。”嘴上虽这么为了缓解气氛而说着不打紧的话,其实老人家谁不希望儿孙满堂,含饴弄孙。好不容易盼来个媳妇,儿子也年过三十,再等几年,她老腰都要抱不动孙子了。   ~~~   晚上留宿在聂家,聂梓丞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林筱菡独自倚在窗前,望外面还在飘落的雪花。   屋里一室温馨暖和,母亲为她精心准备的睡衣,还真是看得出急着想抱孙子了。深V的领口,露出大.片白花花的细腻肌肤,香.肩也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温香可口,勾引他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他走过去,从身后拥她入怀,温声问:“在想什么呢?”   林筱菡双手轻搭上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柔糯的声音若有所思地说着,“我在想妈今晚说的随缘呢。”   “别想太多,她没有逼你的意思。”聂梓丞安抚她。   “不是,我是在想,其实……也不一定非等到毕业的,是我太执着了。”林筱菡急急解释完,摩挲着大手,将头靠紧他的胸膛,“妈说随缘,那我们就随缘吧,意外的惊喜也挺好。”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那你可要有所觉悟。”聂梓丞松开了手,把她扭转过来正对着他,微笑着低头吻上她香软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今日傍晚上肉、汤。。。。   希望不要被河蟹吃了呀。。。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和婚礼   六棱的雪花在静夜里轻盈地飘舞,远远的军分区营地里拉响了悠扬的熄灯号。聂梓丞一手穿过林筱菡的发丝,按住她的头重重把吻印在她的唇上,一手轻轻拉上了窗帘。   腰被带向他,紧贴着隆.起的火.热。两团丰.满挤在他胸前,深v的睡衣就要包裹不住,聂梓丞转手揉捏起呼之欲出的半球。而嘴上,也没有停止与她绵舌的缠绕。   虽然吻过很多次,可林筱菡还是略显生涩,听着嘴里发出“唧唧……”的水声,她羞色漫上粉颜,晕开后像氤氲了一层水雾,娇羞可爱的模样让聂梓丞某个部位更加躁动。   轻柔地抱起她,两人翻滚到床上。聂梓丞低了头,四目凝视,他薄唇轻启,“我们今晚就随缘,如何?”第一次,他想毫无阻隔地跟她亲密接触。   林筱菡半开玩笑,“要是聂团长第一炮就中了怎么办?”   “那就随缘吧。”聂梓丞俯身掀了她的衣服,顺带一提,“演习的时候我带的炮兵团一向是百发百中。”这慢半拍的小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顾着开玩笑,一点没有待会儿要疼得喊他名字的觉悟。   可低头又啃咬了一阵,聂梓丞顿了顿,犹豫着说:“要不,还是戴吧?”万一要真有了,他就好一阵吃不到小母猪了,这种左右为难的矛盾,聂团长还真没有过几次。   林筱菡还咯咯笑着沉浸在玩笑中,聂梓丞已经开始又一轮的攻势。欺身覆盖过去,温热的体温迅速笼罩在林筱菡的周围。   拇指触碰到浑.圆中心的那点,打着圈圈慢慢旋转,激起林筱菡一阵电流蹿过全身,娇小的身躯在他身.下蠕动起来。   聂梓丞弯起嘴角稍稍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一边手在她全身游移点火。林筱菡被扰得心痒痒,失口呻.吟出来。“另一边……也要。”   没有立刻满足她,聂梓丞粗重的气息来到她的耳边,舌尖往里微探,软.嫩的耳廓湿润起来,“要什么?”他明知故问。   “要……”半眯着眼睛,林筱菡受不了地边轻喘着,“要摸……”说完臊得咬住嘴唇闭起眼。   双手即刻抚上她软绵绵的圆.润,轻搓成各种形状,偶尔扫动挺立起来的蓓.蕾,薄唇也在沿路留下一颗颗草莓。   待到她浑身都呈现出水粉水粉的颜色,聂梓丞缓慢分开她的双腿,探索到珍珠上,用粗糙的手指揉着。林筱菡娇声从嘴角溢出,紧紧夹起了腿,又被他哄着分开。   “乖,马上就舒服了。”   “不要……不要了!”她有些颤抖着摇头。   “筱菡,开弓可没有回头箭,我都这样了。”他拿了她的手去隔着睡裤摩擦,惊人的形状更让她犹豫害怕了。   “我想你很久了,你一点都不想么?”聂梓丞忍着燥热,耐心地抚摸着她的身体讨好她,一手撕开套套的包装袋……   直到林筱菡镇静下来,探到她已经足够湿润,聂梓丞沉□去,刺探而入的同时吻住了她的唇。   裂痛纵贯全身,她尖叫着喊出来,“痛……”,这个字被聂梓丞全数吻进嘴里,并缓慢向前推进。   林筱菡疼得冒出冷汗来,使劲甩着头,让聂梓丞都心软得想要放弃进攻退出来,顿下动作,却听见她带哭腔的细声:“继、继续……”   帮她擦掉额上的冷汗,问她:“还行吗?”   点了点头,苍白的朱唇缓缓张开,只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嗯。”   再抑制不住,小腹紧了紧,那里面一圈圈自动紧附过来的感觉让他差些就要缴械了。他双手扶着她的腰就缓慢动起来,空气里微微有血味,就着那润.滑,林筱菡和聂梓丞都渐渐变得轻松而爽快。   林筱菡白皙的大腿因他的动作而挂在他腰间摇晃着,一个深沉的撞击,紧紧勾住了他精悍的窄腰,并从深处涌出了黏糊糊的蜜.汁。   一时,“吱吱”的水声充满了房间,当聂梓丞霸道地搂紧了她进行最后几下冲.刺之后,一发发导弹发射而出……   林筱菡差点晕了过去,大口喘着气,右手被他十指相扣着紧握住不放。   聂梓丞缓过气,亲了口她的脸颊。林筱菡被莫名的感动得笑出了泪花。   “去洗个澡,嗯?”聂梓丞起身退了出来,却发现了意外情况……   医院送的套套……顶端破了!   见聂梓丞突然没了动静,林筱菡艰难地侧过身,他正褪下破掉的套子,再低头仔细一瞧,汩汩乳白混合着鲜红流了出来。   两人的第一次,还真是随了缘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林筱菡破声笑了出来,聂梓丞也莞尔一笑。   后来两人都没提吃避.孕.药的事,筹备婚礼忙碌得很,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只是直到几天后的婚礼当天,林筱菡都还觉得那晚被他弄得快要散架的身子骨还没恢复过来。   ~~~   依旧是个大雪纷纷扬扬的日子,天更加冷了几分,林筱菡家中宾客齐聚一堂。身处南不南北不北的地域,没有集中供暖,林家一般都开电暖灯过冬,这下人来得多了,一处挤着,没开电暖灯也不觉得冷了。   按照习俗,聂梓丞该在中午12点前来她家接亲。   杨婷婷和谢可薇在屋里闹腾着要剥光聂团长才肯放行,信誓旦旦地守在她家门口充当护花使者。   不过真正到了聂梓丞出现在狭窄老旧的楼道里,一身挺拔的军装,气场上瞬时击垮了杨婷婷,更别说他还伸手就递给她一个大红包。在糖衣炮弹的“淫.威”下,杨婷婷败下阵来。   至于谢可薇就更好摆平了,席准那茬简直就是内部间隙,不知什么时候就把自家老婆给拐走了。   别说是剥光,连碰都没碰一下,聂梓丞就踏着红彤彤的鞭炮纸进了林筱菡她家大门。   按规矩得给高堂敬茶,林筱菡跪在父亲面前,不经意间扫见他两鬓的白发又多添了许多,不禁含了泪。林爸爸在接过她递过去的茶杯时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慈爱的目光让她把泪又硬逼了回去。   即将出门前,林妈妈拉住她嘱咐:“人家是军人世家,规矩多。你别像在家里似的冒冒失失惹公公婆婆生气,知道不?离家出走就更不行!别总是大大咧咧的,顶撞长辈的话万万不能说!”   林筱菡不住点头。虽然不是亲生女儿,她也还是任劳任怨地拉扯了这个养女长大,实属不易。林筱菡想着,自己都还没拥抱过母亲,“哇……”地扑上去,哭着抱住她。   聂梓丞也不催,静静站在一边等他们母女说话。   林妈妈抬头看了眼大厅里的钟,拍着爬在她身上的女儿,说:“快出门吧,别耽搁太久误了吉时。”   杨婷婷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抱怨道:“好好的新娘妆给你哭成大花猫,快快,擦干净我给你补妆!”说着给她扑粉饼,又继续唠叨,“还有啊,你这婚纱好贵的呀,眼泪沾上去真是暴殄天物了,啧啧。”   进了军区大院,又是重复在林家的规矩和礼节。   只是在嚼了寓意早生贵子的枣子之后,看着聂家那亮堂堂的地板,林筱菡犹豫了,枣核要往哪里吐?在她家倒好,她呸地一口就吐到了那铺了20多年的瓷砖上。在这儿……不敢吐啊!   聂老夫人端着莲子汤着急,“筱菡,枣核要吐出来呀!”   聂梓丞看出林筱菡的心思,抬起右手伸到她的嘴边,又犹豫好一会儿,她才把那颗含了很久的枣核吐在他手上。   聂老夫人兴奋得笑道:“好好好!这寓意好,梓丞接了筱菡的枣籽,筱菡早生贵子!”   顿时,围在一旁的众宾客也附和着聂老夫人的话爆出笑,绵绵不绝,林筱菡心里那个囧呀。   白天里大家都还挺正经的,到了晚上闹洞房,聂梓丞那帮同僚下属个个都精得很,平时在部队挨他管着压着,这会儿,各种变态的整人招数一浪高过一浪,此时不整,更待何时?   一路从宴会厅转战着闹到大江郡里他们的新房里,什么用高跟鞋喝酒、猜内裤颜色、吃苹果的还好应付。真亏聂梓丞举起她今天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喝了那口酒,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偏他还笑得出来。   周明朗坏笑着喊:“军嫂结婚也要穿穿军装,制服诱惑嘛!”他们整完了新郎,还不忘连带着新娘也要闹。   聂梓丞护着林筱菡,想帮她忽悠过他们,不想今晚被灌了两杯的林筱菡头脑发热,主动站出去,拍拍胸脯,“穿就穿,拿来!”   一房间的人都哄闹起来,“吼吼!军嫂制服!”   林筱菡回房间折腾了一阵,换了周明朗带来的衣服出去,人群又是一阵起哄。   周明朗这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带来的可不是中规中矩的军装,根本就是角色扮演cosplay嘛。   聂梓丞看得喉头都紧了,自己老婆穿着爆.乳的军绿短袖制服,扭着纤细的小腰,裹着齐臀的军绿a字裙,腿上是薄可见肉的黑丝,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妖娆地走出来。   周明朗胳膊肘蹭了蹭聂梓丞,“怎样,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吧?”   一向清秀不爱打扮的林筱菡穿起这身衣服来,身材惹火得……被人看到聂梓丞都要吃醋了。   穿不惯8厘米高跟鞋,又喝了酒,林筱菡晃晃悠悠,胸一波一波地摇动着走到聂梓丞跟前,有些醉意地问:“好看吗?”   聂梓丞但笑不语。   周明朗火上浇油,又递过一根皮.鞭,“嫂子,交给你了。”   林筱菡纳闷,这是干啥?她挥了挥手上的皮鞭,又扬起迷离的双眼,瞄着聂梓丞邪邪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明日大概不更,后天更。   ☆、第二十九章 军嫂制服诱惑   这时,人堆里不知有谁带头喊了声:“爱斯爱慕、爱斯爱慕……”马上就接连着有人一齐附和着喊起来,连勤务兵小陈也一块凑合着双手打起拍子。   林筱菡原先还真没反应过来拿皮.鞭是要干嘛,被他们这样一闹,还真有点骑虎难下了。   在人群里扫了一眼跟着起哄的杨婷婷,她想起,大学有一年暑假回家,她到杨婷婷家吹着空调画鞋子,傍晚准备回家吃饭,去房间跟杨婷婷打个招呼,忘记敲门就进去了,看见电脑屏幕上身着三.点.式的金发女郎正挥舞着皮.鞭,一下下抽.打着身下的肌肉男,那男人还一副很爽的模样。那样,还能爽得出来吗?现在一想,那丫头真是巨猥琐呀。   这边周明朗又打断了她的浮想,给大伙开头起了个调:“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   满屋子的人先是哄笑成一团,随后意会,接着唱:“……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高低不同的嗓音刚落,又是一阵笑,《在那遥远的地方》绝对是我国爱斯爱慕的开山鼻祖之歌。   眼瞧着这群人是要折腾到底的趋势,不达目的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可要挥鞭子打聂团长,她还真没那个胆。   林筱菡向聂梓丞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泛着迷蒙的盈盈水波,脚还微微地跺着,俨然像个迷途的小野兔。   聂梓丞接收到,清了清嗓子,回眸就瞪了贼笑的周明朗一眼,“喂,闹够就收,别太为难她了,你是不是想接下来一个月每天晚上都在科研室里度过?”   知道他不会舍得把科研项目放空这么久,周明朗可不怕他,继续煽动群众,“又不是我一个人想看,是大伙儿的一致要求是不是?”   “喔……”同志们都迫不及待地要看那平时高高在上的聂团长被“家.暴”的场面。   真是一群贼贱贼贱的兵,聂团长哭笑不得,轻轻拉松了军装衬衣的领口透透气,这群兵今天是都豁出去了是吧?   还是刘政委看不过去了,站出来说了句,“我看,大伙适可而止吧,惹团长夫人急了,待会儿你们个个都挨打。”   “不怕”“来吧”“小皮.鞭尽管挥舞过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冒出来。   这群兵还真是在部队里虐傻了吧?林筱菡都找不着正确的世界观了,犹犹豫豫地说:“那……就打三下,可以了吧?”随后又朝聂梓丞抛去抱歉的眼神,那意思仿佛是:不是我想打你的啊,是他们逼的!你就勉为其难挨几下吧。   满屋子跟沸腾了的开水似的,就等着团长夫人的玉手挥动鞭子。   攥紧了手中的小皮.鞭,都要动手了,周明朗又玩出花招来,“等等,聂团长要脱了衣服光膀子,大伙说是不是?”人群又跟着叫好。   “你狠!别忘了,总有一天你也要挨回去的。”聂梓丞咬牙切齿道。半眯了漆黑的眸子,狠狠斜他一眼,想着,不满足了这帮家伙,今晚肯定是没个尽头。林筱菡穿着高跟鞋跑了一天也该累了,便动起手一颗颗解开军装扣子。   棱廓清晰的锁骨首先暴露在空气中,曲线刚劲有力。聂梓丞继续迅速解着剩余的衣扣,林筱菡眼睛流连在他健壮而紧绷的胸肌和精悍的窄腰上,喉部一阵干燥,她连吞下几口口水。   那晚太紧张没有仔细看他的身体,如今看清了,反倒不敢正视了。   经过一阵悉悉索索,聂梓丞上身最后一件衣服也散落在地上,赤.裸的上身呈淡淡的古铜色,肌肉张弛有力。他一步步向前走近大伙,正色沉声道:“待会儿闹完了给我该睡觉的回去睡觉,该坚守岗位的滚回去值班,要被我发现开小差就甭想在部队混下去了,明白吗?”   其实,也就是下逐客令了。   “明白……”大伙三三两两地回答。   “大声回答,明白吗?”   聂团长发威,谁敢违抗呀,一众还沉浸在玩笑中的兵都不由地两脚并拢站直,响亮地回答:“明白!”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地等待着看好戏。   林筱菡畏畏缩缩地举着鞭子,差点被吼声吓到。聂梓丞转过去面对她,柔声说:“别慌,使劲挥鞭子也没事。”   “哈?”林筱菡酒精又有些上头,犯着迷糊,使劲打不疼吗?脚下踯躅着走过去,聂梓丞已经蹲下等候她挥鞭。   那时看到的片子里,好像要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的。林筱菡颤颤巍巍地甩开一只高跟鞋,裙裾紧紧包裹着的丰.腴大腿微微抬起,曲线清晰可见。   黑丝衬托出小腿的纤细,林筱菡足尖试探着点下去,一抹丝柔轻落在背上,或轻或重地蹂.躏着踩他结实的窄腰后侧,这样的触觉传送到聂梓丞的小腹,那里酥了一下,某个地方立刻蓄势待发。   堂堂的聂团长居然……当着一大群人面前,被丝袜揉了两下就可耻地硬了!   “pia~”鞭子带着风甩在聂梓丞的肩背上,林筱菡根本不敢去看,紧闭着眼睛,自管完成任务了事。   可甩到第三下的时候,身下的男人却微微颤了一下,发出一声似乎是介于舒服与痛苦之间的低沉呻.吟,而她自己似乎也内心澎湃得有点小激动。原来,她是隐形的御姐女王来着的么?一股股酒精在胃里翻腾不止。   是军人就得遵守规则,那伙人终于意犹未尽地离开了他们的新房。屋子一下清静了许多,这对新婚夫妇的内心可不平静。   忍着欲.火蹙眉望了眼林筱菡染了红霞的双颊,想是今晚趁他才走开片刻,被那群豺狼虎豹灌下的两杯茅台起了效果。   聂梓丞叹口气,光着膀子就转身走进厨房。那里有他母亲准备好的醒酒汤,热热就能喝。况且她今晚只顾着陪他敬酒,又要保持身材穿旗袍,只吃了几筷子的菜,本来就娇小的身材哪经得起这番折腾?他想了想,又给汤里打了个鸡蛋。   林筱菡拎着鞭子也跟进厨房,现在她内心的激动还没能平息,在一边守着忙碌的男人关了火,咯哧咯哧地笑着过去,好想再给他几鞭子。   一碗热腾腾的汤递到她手上,“趁热喝了吧。”聂梓丞伸手想接过那鞭子,她拿紧了不给,聂梓丞也不和她争,这姑娘今晚是醉了,不然平常思想保守的她怎么会穿上这身衣服。   聂梓丞督促她喝汤,自己的眸子却溜溜地徘徊在胸前半露的白白两团,以及衬衣打着蝴蝶结的衣角下平坦小腹中央那可爱的肚脐,还有没穿鞋、黑丝里时不时蠕动的小脚丫。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惹.火。   埋头在碗里的林筱菡听话地喝光了汤,手持皮.鞭却不见了要爱斯爱慕的对象。   “丫丫的,聂梓丞呢……”她喃喃嚷着,摇摇晃晃走出厨房,一双棉拖放在她的脚边。   “地板凉。”聂梓丞关切地说。见她没有要自己穿上的意思,又蹲下去握起她精致的小脚,动作很轻地一只又一只套上棉拖。   林筱菡满脑子都是鞭子,任他帮着穿了鞋,又听他说,“去洗澡睡吧,你今天也困了。”   她奋力摇头,嘟起嘴拒绝:“不洗!我还想……玩这个。”鞭子被举到他眼边。   “你开玩笑吧?别闹了,再闹今晚真不让你睡了。”聂梓丞安抚着推她走向浴室。   若在平时,林筱菡的确是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现下她被酒精占据了脑瓜子,顿足不前,跺着脚回头,“不睡不睡,我要玩制服诱惑,爱斯爱慕到天明!”她说完,吭吭地笑着就给他一鞭子,问他:“认罪不认?”   聂梓丞唇角勾了勾,饶有兴致地凝神望了她一眼,沉吟道:“认。”转而又问她,“女兵妹妹,我犯了什么罪?”   “罪人,犯什么罪都不知道。”说着又挥鞭过去。   她还真的较真起来,聂梓丞可不想真玩脱了。近身握住她的手腕轻易就夺过鞭子,一把摔在地上。   唇边的笑漫上眼角,俊眉上挑,低低地在她耳边发出吹气般的声音,“今晚,是你勾引我的,别反悔。”   他勾手搂过她的小蛮腰,却被林筱菡撑着胸膛推开,媚媚地一笑,“今晚我要在上面。”   他眉扬得更高,欣然道:“好。”   喝醉的小母猪原来这么主动,偶尔醉一醉好像也不错。   聂梓丞蜜意正慢慢填满心头,转眼见她又想去捡鞭子,立刻拦腰抱起她回了房间,这种癖好还是不要发展成爱好比较好。   大红的床单刺激着两人感官,林筱菡执行着今晚她在上面的行动。低头啃了一阵聂梓丞的唇,长长的睫毛一下下扇在他的脸颊上,柔柔痒痒,好不惬意。   也学着他的样子,林筱菡揉了他胸前的小豆豆,硬硬的胸膛不好玩,她没兴致了,聂梓丞搂过她的腰,丰.盈贴上来,他教她:“这样揉。”说着挪动她的两只白兔蹭在他胸.上。   “舒……舒服吗?”林筱菡照做,翘着小臀,抬起头询问。   聂梓丞轻喘一声,说:“舒服,再让我更舒服好吗?”   “怎……怎么做?”林筱菡娇羞着问。墨绿的小短袖已经包不住玉白的丰.满,它们弹跳着出来。   聂梓丞又循循善诱地指引着她,他居然……让她用胸去夹.住他的那里,好羞.耻,那里来来回回地蹭得她浑身都热了。   她大喊着:“不要……不要了!”   “乖,都还没开始呢。”他撩走了半挂的小内内,扶她起来,朝那里坐上去。考虑到她才经历过第一次,聂梓丞不敢马上用力,而是缓缓放她坐进.去,之后没再动。   这样的姿势太深了,林筱菡双手撑在他身体两边的床单上没敢动,弱弱地问:“我不在上面了好不好?”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聂梓丞舒服地哼出一声,拉过她的小手握住,就开始前后动起来。   这样的撞.击每一下都能触到最.深处,林筱菡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发出微微的啜泣,三两下就到了,软在聂梓丞身上,刚才还嚷着爱斯爱慕到天明的气势都飘到了大西洋。   聂梓丞不想累着她,抱起她动了身体加快速度想快些结束,可即便这样还是耗了好一阵,最后深深的挺.动,快.感攀升到最高点……   ~~~   第二天清晨,林筱菡是在浴室里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醒来的。   温热的水打在身上,驱赶了浑身的酸痛不适。忆起昨晚她那荒诞的言行,她坐在浴缸里,头埋进膝盖间,好丢脸。   头上,洗发水的香气散发,是她常用的牌子。不一会儿,雾气蒸腾,一双大手在她头上轻轻挠着,些许泡沫飘飞下来。她抬头,聂梓丞正在身后把她长长的头发揉成一团。   “我自己来……”   “不用,你坐好,洗发水要进眼睛了。”   “你也用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她忍不住好奇。   “我闻到你头发的味道,让我妈去买的,不知道对不对?”聂梓丞手下动作没停,答她。   “嗯,就是我用的牌子。”林筱菡感受着头上的力道,迷迷糊糊地想到,“你连这些小事都帮我准备得这么周到,我会变懒的,然后赖上你,到时你会烦死我的。嘿嘿。”   “尽管赖,我愿意。小母猪不就该懒点么?”聂梓丞打开花洒,仔仔细细给她冲干净泡沫,见她快要睡着了,拍拍粉红的脸蛋,“别睡,等吃过早餐上飞机再睡。”   林筱菡应声张开眼,“嗯……”上飞机?   “去哪?”   ☆、第三十章 团长去哪儿?   婚礼当晚,聂梓丞抱着林筱菡草草完事,就直接翻身把她圈在怀中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耳边只有她轻轻浅浅的呼吸,两个人甚至一觉到了早晨都没换过姿势。   “铃铃铃……”客厅的电话响了,柔腻的肌肤蹭在他胸前,怀中的小身子不安地动了动。   聂梓丞睁眼爬起来,不想吵醒仍在熟睡的新婚妻子,随便套了条裤子就走出去接电话。   雪停了,几束阳光透过云层溢出,照在雪地上刺眼得很,看着光天大亮的天色,其实也才早上8点半。   约好了中午才回大院给他父母请安,这会儿是谁打来的电话?聂梓丞快手提起那扰人好眠的电话。   “喂?”新婚第一天被吵醒,起床气有点大。   那边的刘政委愣了愣,才开腔:“聂团长,先恭祝您新婚愉快,第一天大清早就打扰您,真是对不住。”   “得得,知道对不住就有话说有屁放,别拐弯抹角的。”聂梓丞最烦恼的就是刘政委那文绉绉腔调,本来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非得掰成好几句。   其实刘政委也满肚子苦水,昨个儿半夜上头下达了命令,团里几个领导正商量着谁来通知聂团长。婚假就要因为任务而冲掉了,谁愿意去惹团长骂呀。周明朗精得很,转头钻进科研室去了,大伙一致推到刘政委身上。   “是这样的。”刘政委犹豫再三,该说的还是得说,“贺俊那个案子交给上头,查清了是某国的一支秘密情报队,不仅在我国设立有据点,也在俄罗斯、朝.鲜、东欧等国有专门负责搜集情报的人员驻扎。”   “说重点,刚才那些话不说我也知道。”聂梓丞不耐烦地换了一边手拿听筒。   刘政委这才组织了一番,总结道:“重点是,他们潜入我国长达十多年之久,侦察技术手段包括卫星、飞机、雷达等,手段相当高明。这次他们能够潜入军事基地,上级部门怀疑有部队内部人员合谋,已经调查撤职了一批涉案的干部,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伙组织知道我们正在寻找新型导弹零部件改良的专业技师,已经先行下手去堵截。”   “然后呢,组织头目没抓到?”聂梓丞依然不慌不忙,侧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掌握那门技术的专业技师他已经先行联系到,并在几天前来到这里分配住进了大院。   刘政委听着聂团长还这番悠闲,忐忑着继续说:“就是没抓到,残余势力又流窜到这里,昨晚市里某酒吧发生命案,我们请来的技师被害身亡。”   咽下一口水,聂梓丞呼吸稍稍混乱了一瞬,不过他立马平复过来,问:“然后呢?调查得怎么样?”   “跟前段时间暗杀某国核研究专家的手法一模一样,确定是那伙组织。”刘政委沉沉地说。   正在进行的新型导弹研发项目,只要能在某个零部件上稍作改良,就能极大地提高跟踪定位的精准率。然而全国上下掌握这门技术的专业技术人员只有两人,徒弟昨晚已经身亡,师傅是他父亲的老战友,退休后在老家隐居,常年不见客。   上级交代的任务就是让聂团长趁着婚假掩人耳目,去风光秀丽的g市,打着度蜜月的幌子寻找那位老师傅,并请他出山。   放下电话后,聂梓丞反复忖度,最终转身不舍地抱起熟睡中的妻子走向浴室。   ~~~   长福乡,位于祖国南部的g省g市西南方大约30公里处。地如其名,长寿而幸福,是有名的长寿之乡。   肆意地享受着十一月底的暖阳,让从白雪皑皑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倍感温暖。上飞机前穿的羽绒服此刻都派不上用处,压缩着塞在聂梓丞手上拉着的旅行箱里。   踏在乡村小道上,脚下发出干脆的响声,林筱菡伸手接住一片漂落下来的金黄色银杏叶,转着叶子的细梗问他,“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   “不是说度蜜月吗?难得的婚假,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浪费。”聂梓丞如是说着。   其实从今天早上在浴室里他突然说要上飞机的时候,林筱菡就预感到了六七分,决定得如此匆忙,不像是计划好的。聂团长不知又接到了什么任务,婚礼第二天就匆匆启程。说是去山水秀丽的g市旅游,却来了周边的山旮旯,还神神秘秘的对她保密。   不过既然真正成为军属,就该默默支持他的工作,林筱菡稍稍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忍住了心中的微词。   一阵微风吹过,漫山遍野的银杏树叶随之摇摆、飞舞,发出簌簌的响声。北方早已落光的银杏树叶,在这里却正值旺季,俨然是一片金色的海洋。没见过这番景象游人们纷纷驻足,发出声声惊叹。   乡口的银杏王落了几片叶子缠在林筱菡的薄毛衣上,聂梓丞帮她摘下来,一本正经地说:“你有福了,据说被银杏王的叶子粘到身上的人会交到好运。”   林筱菡才不信,望了眼枝干粗壮得七八个成年人都合抱不来的银杏王,又指着旁边被大白鹅追赶的小孩说:“这也算交到好运?”   那孩子没跑两步便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满身都是银杏王的树叶,哇哇大哭起来。大白鹅还在他身旁扑腾着翅膀示威,“嘎嘎”地唱着胜利的进行曲。   在这样的乡下,要是被误会成推小孩摔在地上受伤的外来人,可是会有全村人拿着扫帚撵着打的风险。可林筱菡同情心泛滥起来,聂梓丞拦也拦不住她。   “小朋友,你没事吧?”林筱菡扶起那小男孩,友好地笑着询问。   男孩止住了哭,抬眼瞥她一眼,屁股在地上挪着后退几步,疑虑地转动着大眼睛,“我不认识你,爸爸说过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两个大人尴尬在一边,五六岁的小孩,倒是机警得很。   “姐姐不是坏人,你手受伤了,得快点擦药……”   “那也不用你管!”   男孩吼着从地上爬起来,刚站稳,被崴到的腿一软又跌下去。林筱菡手快扶稳了他,一把抱在怀里,站起身,跟聂梓丞提议说:“我们送他回家吧?”   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还靠着她软软的胸.部,男孩的脸微微红了,可别过头去看见满脸阴沉着冷冷望着他的聂梓丞,男孩挪开了放在林筱菡胸前的小爪子。   嘴上夹杂着当地方言的普通话,男孩的语气老沉得跟稚气的脸十分不匹配。“乡里的人都认识我和我爸爸,你们要是敢做坏事,我爸爸和全乡的人都不会饶了你们的!”接着才又一路充当导航仪,左左右右地指着路。   所幸正值银杏叶的观赏季节,乡里为了开发旅游资源,近年游客渐多。人来人往的,也就把这一处“小纠纷”淹没在了喧闹的人群中,没被当地人发现,也没人拿了扫帚出来撵。   ~~~   沿路穿过热闹的乡村集市,绕过老旧的乡祠堂,再往深处走一些,男孩就让停下了。   这是一间古朴的农家小筑,贴在门头及两旁柱子上的红色对联都已被风雨褪了颜色,唯有漆黑的木门仍乌得发亮。大门紧闭着,门的右上角挂着有些生锈的门牌号。   聂梓丞倏地睁大了眼,眉尖一挑,问那小孩,“你是不是姓谭?”   男孩扁着嘴,把头埋在林筱菡怀里,嚷着,“我们乡里姓谭的多了去了。”   得!聂梓丞忍着,嘴角微微抽.动,他不跟这贼精的小屁孩较劲。   大概是屋里人听见男孩的声音,马上有脚步声走近,长长的一声“吱呀——”,厚重的木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爸爸!”男孩马上在林筱菡怀里蹬腿要下来,林筱菡被闹得不行,把他伸出去四平八稳地交给那男人。   聂梓丞迈上几级青石板的台阶,问那男人,“你是谭泽成的儿子?”   那男人原本朝着儿子的笑收敛回去,疑惑道:“你们是……”   “我父亲和谭老先生是旧识,一起参加过越战,他拜托我来找谭老先生,有些事要当面对他说。不知……他老人家方便会客吗?”聂梓丞颇有礼貌地讲明来由。   林筱菡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果不其然,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又不是地下党员秘密接头,解放军怎么也弄得跟密探间谍似的。   男人皱眉迟疑了一瞬,夹着乡音回问:“你贵姓?”   “姓聂。”   “那你们三天后再来吧,我父亲这几天不在家。到时他见不见客,还得由他决定。”男人抱着男孩就要转身进去,聂梓丞赶紧提醒:“最近如果还有人来打探你的父亲,不要搭理他们。”   男人顿了顿,单手抱着儿子关门。旁边跑来一个女人用方言问:“最近哪来这么多的老战友啊?”   ~~~   木门后边的横木喀拉地落锁,两人被拒之门外,聂梓丞叹一口气,林筱菡则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说:“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内容我不听。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摇头。”   他再没个说法,她快被憋得胃胀气了。   聂梓丞眉头皱得深深的,听话地点点头,又是一声叹息,“一言难尽。”那隐居了的老师傅看来是不肯轻易再出山。   林筱菡突然发力重重捶一下他的肩膀,“不是说三天后嘛,既来之则安之,咱就旅游三天再来呗。”说着又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秘密完成任务兼新婚旅行,聂团长,一举两得!”   说实话,聂团长还真怕老婆不理解而生气。不过见她努力笑着让他放心的样子,聂梓丞这才又扬起嘴角,“好,就听老婆的!”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婚后,接下来会有婚后甜蜜生活,然后间接有些家庭小风波。也会涉及到军事,当然涉及军事的内容纯属虚构哈。   还有内什么长福乡是咱乱编的地名~   ☆、第三十一章 夜宿乡村小宅   --   长福乡盛产银杏和葡萄,又是著名的长寿之乡,每到深秋,到此一日游的游客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是在g市游玩,顺道来的。而林筱菡他们刚好相反,专程来这里,顺道准备去g市景点。   长福乡没有旅馆,只有农家乐的民宿。天色渐渐到了傍晚,林筱菡他们先找了一家民宿放下行李,听了老板娘一番热情的介绍,在开饭前随意到乡里逛逛。   “我看你们是新婚夫妇吧?我们乡不止有银杏,还有好多古树。乡祠堂旁边那棵大榕树,古老流传下来,先进祠堂烧柱香,再到树下夫妻牵手摸三下树干,你们的姻缘就是三生三世的事。”   老板娘介绍得头头是道,估计是想给祠堂拉点香客。还说什么虽然比不得为刘三姐和阿牛哥做媒定终身的那棵,但这棵五百多年的榕树也灵通得很。   林筱菡挽着聂梓丞再古巷里转悠了一圈,尽是破破旧旧的古建筑。那里被保护起来,如今已没有人住。天色晚了阴森森的,她就拉着他加快脚步离开了。   看了传说很神奇的古井。说是几百年以来,发大水的时候整个乡都没有清水喝,唯有这口井冒出的水是清澈的,因而被奉为“神泉”。   可“神泉”如今却干涸了,再怎么看也是枯井一口,除了井边那一道道提水桶上来时,被绳子勒出的深深痕迹,见证了它的历史悠久,也没啥好看的。   绕到乡里最热闹的主干道,林筱菡来劲儿了,满街都是她的“同僚”——摆地摊的。   这里的生意可真是红火,游客果断是最大方的了。   她松开挽着聂梓丞的手臂,津津有味地逛了起来,而聂梓丞则跟在她身后,少顷,手上便多了大包小包的塑料袋,有白果、葡萄、还有当地民族特色的小荷包等等。   聂梓丞也由着她买,只是别的丈夫是跟着拎名牌,他怎么跟着逛地摊?想着,在她身后失笑出声。林筱菡回头,嚼着一块臭豆腐,“不准笑!不准嫌我臭。其实吃着很香的,你吃一块?”   他想解释并不是笑她臭,口中被塞入一块口味极其浓重的物体,他被熏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筱菡看着他皱成一团的眉眼,哈哈地笑得开怀,拍着他的手臂,“怎么样,美味吧?”   “我发现你口味很重。”聂梓丞嚼着,好像有一股厕所的味道,不过在口内滑开后,又慢慢品出一丝丝别样的香。只能说,味道很特别。   穿过了摆满地摊的主干道,林筱菡还有些恋恋不舍,回眸望着那里。聂梓丞发现,停下步子问她:“再去逛一圈,看还有什么忘了买?”   林筱菡抿笑着摇摇头,“不是,买够了。”她低头看看聂梓丞两手拎满的袋子,“只是觉得,这儿没有城管抓,大伙也能和和睦睦地在路两边摆摊,挺好的。”眼底好像还有那么一丝向往。   “大概是乡下,乡风淳朴吧。”聂梓丞揣测着原因。   “嗯,怪不得是长寿之乡。要以后老了,也能隐居在这里该有多好。”林筱菡随口感叹。   转眼看见聂梓丞眸色闪了闪,随即笑起来,说:“开玩笑的,嘿嘿。这里手机上网信号都不稳定呢,还是城市里好。”   绕着整个乡逛了一大圈,回去的路上经过乡祠堂,尽管天已经要黑了,里面还不断有香客上香,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媳妇儿,既然都到了这儿了,干脆就进去上一柱香?”聂梓丞紧了紧臂弯里的小手腕,问她。   女人对于姻缘的事情都是最在意的,其实在老板娘介绍的时候,聂梓丞就看到林筱菡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大眼睛,那绝对是她非常感兴趣的意思,偏偏嘴上总是说着不信邪。   “旅游嘛,不就图个开心?”那点钱他又不是花不起,聂团长带了媳妇儿出来可不是单单为了完成任务,最重要的是博她一笑。   上香的时候林筱菡极为虔诚,出来领了个红色的小香囊,兴致也来了,还信誓当当地拉着聂梓丞去大榕树下许愿。聂团长那耿直的肠子,上香还正常点,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许愿,这样的傻事,被人知道了好丢面子的感觉。   “你说的,旅游嘛,图个开心!”林筱菡反将他一军。   拗不过她,聂梓丞被拉着放下了大袋小袋,两人共同手持小红香囊,贴在大榕树干上,在心里默默许下了关于他们姻缘的愿望。   “咔嚓——”两声,被拜托的游客拿他们的相机拍下了这温情浪漫的一幕。   “许了啥愿?”林筱菡好奇地问他。   “愿望不是藏在心里才灵验的吗?”聂梓丞不肯说。   “切~不说算了。我肚子饿了,快点回去吧。”林筱菡拉着他,两人走在炊烟袅袅升起的乡间小巷里,两边农家院子里挂着的腊肉腊肠在黄色的灯光下闪着腻腻的油光。   ~~~   入乡随俗,到了当地自然得吃有乡土特色的菜。这乡下虽然没什么大厨,特色菜倒是不少。夜晚凉风渐起,林筱菡点了腊味干锅,一边吃一边可以加热。   一整锅的腊肉腊肠,还有腊鸡腊鸭,捞着白果成了大杂烩,这里的人真的什么都可以拿来腊成干。浓郁的气味热腾腾地冒出来,林筱菡口水都流了。   夹一块腊肠,看着油腻,入口却恰到好处,特有的腊香刺激着味蕾,她不禁张口赞叹:“嗯,重口味的,我喜欢!”   “喜欢?那买点带回去留着慢慢吃。”聂梓丞也吃了一筷子腊肉,就着特制过脱毒脱苦的银杏叶茶解腻,又说:“吃多油腻的东西,喝点银杏叶茶。软化血管的,还降血压降血脂。”   林筱菡闻言,喝了一口,抿抿嘴,“不好喝,味道怪怪的。”   宠溺地看她继续与腊味奋斗,聂梓丞心里想着还要带些银杏叶茶回去给两家父母。   老板娘又端上一个碟子,介绍说:“看两位是外地人,这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小吃,叫做酸,两位尝尝。”   “酸菜?”林筱菡问。   老板娘解释:“不是,就叫酸。跟老坛酸菜的那个不同。”   “哦。”林筱菡夹了一小块来吃,“是萝卜,酸酸脆脆的。”她眯眯笑着对聂梓丞说试吃体验,他温和地笑着看她吃。   小碟子里还有黄瓜、包菜、木瓜、还有藠(jiao第四声)头,拌着红辣椒粉,红红一碟很开胃。   “嗯……藠头最好吃!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吃。”林筱菡筷子都快停不下来了。   聂梓丞看着她快速蠕动的小嘴巴,不由地弯起嘴角,“真这么好吃?”一筷子下去,嘴里慢慢嚼着,酸得他牙有些软,“果然对你的味,重口味的。”   “对!”林筱菡继续大快朵颐。又不是谈恋爱,在自家老公面前就不必矜持了吧?何况她一向没装过淑女的矜持。那玩意儿,能吃么?   等到老板娘再出来,那碟酸已经被吃光了,林筱菡还问她又要了一碟。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随意问了句:“妹子,你该不是有了吧?这么爱吃酸?”   对坐的两人皆是一愣,不太可能吧?算算日子也才一个多礼拜,怎么可能这么快?   “没有没有,呵呵。”林筱菡打哈哈道。   既然提到这话茬了,很会做生意的老板娘又拿出自家商品,早生贵子的垫被,垫着它晚上睡觉包您两年之内怀上孩子。   林筱菡尴尬地想着推掉,那老板娘就开始喋喋不休了,说着开过光很灵验之类云云。饭都吃不好了,最后还是聂梓丞为了吃个安稳饭,出手买了下来。   “喂!888块钱啊,一块小褥子而已。”林筱菡心疼。   “图个吉利,你就别跟我省了。”聂梓丞一手交钱,老板娘笑盈盈地交货,完了还出去端了一大盆紫菜番茄蛋花汤来附赠给他们。   林筱菡想着不能吃亏呀,又让老板娘赠了两碟酸。吃得满肚子酸酸辣辣,还没回房间就跑进院子里的厕所找感觉。农村的厕所再干净也有点那什么味儿,她憋屈着,真是自找。   再回到房间,聂梓丞已经洗过澡,从旅行箱里翻出她的衣服扔过去,“你也洗洗睡了吧。”   “哦。”接过一堆衣服,里面甚至还有内衣裤。她脸微微发热,被看到贴身衣裤还是有些不适应,又默默将内衣放回箱子,她晚上睡觉不习惯穿内衣的。   等到从浴室出来,聂梓丞正在床上铺刚刚买来的那个小褥子。   林筱菡走过去笑他,“你嫌乡下没有席梦思啊?还垫这个。”   “部队的硬床板我都睡过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会睡不了乡下的硬木头床?”聂梓丞眼中浮现出的光,让她感觉到了暧昧。   林筱菡慌了,“我们昨天不是才做过吗?今晚就……听着蟋蟀感受乡下宁静的夜晚多好呀。”   聂梓丞辩驳,“天凉了,没蟋蟀。”   林筱菡心脏咚咚地乱跳,想离他远点,却马上被床上两条有力的手臂拉回固定在怀里。   下巴被轻轻捏着抬起头,湿.润的舌攻进去,围绕在还带着腊味的香.软小舌周围挑.逗。粗糙的手掌一路沿着她的小腹滑下大腿内侧,撩开内.裤在最柔.嫩的部位摩挲探索。   进来了……林筱菡一个激灵,挺直了腰,那里的手指弯曲着分开缝.隙完全挤进去。   “有感觉了?”聂梓丞低沉磁性的声音环绕在耳边。   “别……别动……”她嘤咛着。   聂梓丞怎么肯不动,那里滚烫滚烫的紧紧吸附着他的手指,他巴不得立刻取出来换上贴在她背后的家伙。但她还没有完全湿.润,手指继续深深浅浅地动着。   “你说,这褥子会不会真能怀上?”他轻咬住她的耳垂。   林筱菡忍不了这样的逗.弄,睡衣里又没穿内衣,很轻易就被他的另一只手伸进去,撩.拨得她发出一浪又一浪的颤栗。   聂梓丞把她正好放在888块买来的褥子上,分开两条大腿,一个沉身整个埋进去,立刻发出一声喘息。密密麻麻的吻轻轻重重地落在她的脸颊,扫过圆.润的尖端,最后整个身子压上来,抱着她进行着越来越激烈的撞击。   林筱菡在他一进来的时候就敏.感得快要到了,他又不停地进进出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林筱菡浑身紧绷大叫着到达了至高点。   之后又被聂梓丞这样那样摆弄了几个姿势,他也低吼着快速发射了千千万万的小导弹进去。   待平复过来,聂梓丞搂着林筱菡,低声呢喃,“你说,我们的孩子着床了没?”   林筱菡回抱住他,“888块买来的,肯定不能白白浪费,孩子肯定正在赶来。”说完不禁想起貂蝉正在赶来的笑话,咯咯地笑了。   两人又在寂静的乡下小屋里说了会儿话,听着远远的犬吠,林筱菡睡着了。聂梓丞则一遍遍地抚摸着自己媳妇儿,对她的爱意怎么都表达不完。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写完第二更了~~   总觉得暴露了某地点的原型。。。唔呵呵   ☆、第三十二章 琐事中的爱情   --   清晨,公鸡刚打过鸣,农家乐的民宿院子里就有人忙活起来。喂鸡的声音、小鸡啾啾的叫声、竹扫帚唰唰打扫庭院声……   不久,农家乐的院门“嘎吱”一声打开,低沉的音色很有穿透力,在空寂的院子里回荡,即使关着门窗,也还是钻进了房间里。   几乎是那声音响起的同时,林筱菡弹跳着一骨碌坐起来,眯着眼在嘴里急促地嘟囔着,“要迟到了!”   侧身躺在旁边的聂梓丞用臂力稍稍一带,轻声说:“还早,天才刚亮。”   她又缩回被窝里面,找到舒服的姿势睡好,接着马上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这丫头,差不多一个星期没去上过学了,连新婚旅行的梦里都还惦记着。聂梓丞眼里含着微微的笑意,又搂着媳妇儿躺了一个多小时。   在白日梦中的林筱菡肯定不会知道,她身边的男人那种肉在嘴边不能吃的隐忍感是多么痛苦。吃,还是不吃,这是个纠结的问题!   是个正常男人早上都会兴奋,特别是对于最近刚刚步入婚姻生活、刚开荤戒的男人。可接连两晚的夫妻生活,再加上旅途劳累,媳妇儿正睡得香,聂梓丞再想,也得忍着。   当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忍住欲.望的时候,那或许就是爱了吧。   ~~~   农家乐的服务不包括早餐,住客得自己到外面解决。   九点多,他们才走出院门。恰逢圩日,昨天那条主干道上的小商小贩更多了。三轮车拉来的、单车驮着的,大概都是平日里在别的乡里做生意,圩日里特意来赶圩的。   林筱菡他们没顾着看热闹,在街口找到家早餐店,这边的早餐种类几乎都是米粉。   刚进店,热情的老大妈用方言招呼着他们,“要司马(什么)粉?”说着掀开煮粉的大锅盖,腾腾的白汽冒出来。   见两人愣着没听懂,又换了普通话问一遍。   聂梓丞由着林筱菡决定,她望着一大排的“粉粉粉……”花多眼乱,脑袋有些晕乎。   看着他们犹豫不决,大妈就给他们分类。“能吃辣的就要猪脚粉、螺蛳粉、老友粉,不能吃辣的要叉烧粉、马肉粉、羊肉粉。”   于是林筱菡不听老公的劝,非得吃重.口味的螺蛳粉,聂梓丞则中规中矩地要了叉烧粉。   螺蛳粉真心非常辣,就连林筱菡这个重.口味的姑娘都吃得直呼气,绝对不适合在早餐空腹吃。不过味道又是真心非常棒。酸笋的酸、辣椒的辣、螺蛳的鲜、油炸腐竹的香,还伴有清甜的油菜和脆脆的木耳丝、萝卜干,一大把葱花香菜漂浮在辣红的汤上,色香味俱全。   一筷子**爽.滑的米粉入口,所有味道都附着在上面,林筱菡吃得不亦乐乎。   相比之下,聂梓丞那碗叉烧粉就要单调得多。没有辣椒,只是几片叉烧飘在白白的汤上面,还有几颗花生米和酸豆角。   看她又痛苦又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就忍不住责备道:“出门在外,别吃太刺激的食物是常识。”   “难得来这儿一趟,不吃有特色点的对不起飞机票钱。”林筱菡对着米粉吹一口气,吸进嘴里时发出的响声听着就爽快。   聂梓丞常年在部队里,不习惯吃味道重的食物,或者说由于环境制约不能吃有味儿的。与之相反,林筱菡这种经常混迹路边摊的女孩,风味各异的地方小吃是没少吃。   又辣过一阵,林筱菡呼完气,用纸巾擦了红彤彤的嘴巴,一瓶扭开的矿泉水摆在她手边,她拿过喝了一口,缓了缓,抬起头,说的话有些意味深长,虽然她自己没意识到。   “我大学同学里有一对公认恩爱的情侣,结婚后因为老公喜欢吃面食,老婆偏爱吃米饭,口味不同闹矛盾,最后离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聂梓丞浓眉皱了皱,他刚才是叨了她一句,不过也没上升到这地步,尽管他们的口味是不太一样。   “众口难调,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为了那种理由离婚是不明智的选择。”聂梓丞喝光了碗里的汤,放下碗,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嗯,我也这么觉得。”林筱菡刚才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他认真起来。她筷子撩着碗里剩下的米粉,凝思了一会儿,又说:“其实吧,夫妻之间有啥事儿一切都可以商量的嘛。做饭的口味也是,就像你喜欢吃淡的,我喜欢吃辣的,以后我做菜可以对半来,大家都吃得开心不是?”   聂梓丞弯了唇角,伸手拨乱了她的刘海,“我媳妇儿真会替我着想。”   林筱菡咧开红红的嘴唇,也跟着笑,可她真正想表达的重点其实是夫妻之间一切都可以商量这件事,不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今天早晨起床之后,聂梓丞在浴室里冲了澡,刚出来,手机响了。她瞄了眼,来电显示是丁佩佩。林筱菡记得她是谢可薇的表姐来着,据说还一度要成为他的下一任相亲对象,不过因为她的出现,就没成。   聂梓丞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地走过床边,拿了手机不太希望让她知道是谁的样子,转身出到门外才接电话。那样的表情,让她觉得陌生,忽然生出一丝丝孤独和疏外感。   不过,林筱菡这人倒是随遇而安,遇事不往心里去,认为是自己想太多了。随着接下来的旅行,渐渐也就冲淡了那个小插曲。   ~~~   美丽的江水,清澈且浅可见底,林筱菡颤颤巍巍地站在竹筏上,接过老翁递来的小鱼,抛给并排而立、张开大嘴讨食的鸬鹚,它们大嘴一关便咽下,马上又开嘴讨要,好像都填不饱似的。   “咔嚓——”一声快门留下这美好的瞬间。   之后又换聂梓丞来喂,她来拍照。聂梓丞看她不停地拍,提醒道:“留点内存到别的景点拍。”   林筱菡那个心疼啊,跟鸬鹚同船一小时200元,不多拍几张怎么回态?   ~~~   以水著名的旅游胜地,果然应该天气暖和的时候来。虽然南方11月底的天气也不算冷,但也已经颇具凉意。   乘坐竹筏飘荡在江面上,周围的景色还是一样的诗情画意,山水依旧碧绿悠然,可吹来的风却不能说是凉爽的。   林筱菡打了两个喷嚏还要强地说不冷,到了下午就开始一回回地跑厕所。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不停,吃下止泻药也不见怎么好转。   没办法,只得临时结束行程去当地医院就医。医生说是着凉了,水土不服吃得又杂,不仅要吃西药,还开了中药给她调理。   “我错了……”出了医院,林筱菡捂住肚子苦着脸。   “让你不听老……咳,老公的话!”聂梓丞责怪,又怜惜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你刚才想说不听老人言的吧?”林筱菡笑得肚子抽搐得更疼。   “是老公!”聂梓丞假装严肃。   ~~~   要熬中药只有回长福乡的农家乐民宿,他们的行李也都还寄存在那里。   于是两人又打的回去,司机因为回程放空车,要多收钱。林筱菡又心疼了,不住地皱眉皱脸自我责备。   “得了,你再这样不就全变成我的错了?就不该带你出来害你生病……”聂梓丞又心疼又焦躁,说话大声了点。为了打住她的碎碎念,又不禁轻轻敲一下她的头。   “对不起……”林筱菡含着眼泪忍不住哽咽。   聂梓丞无奈地叹一声,说:“一有什么事你就自我责备,你知不知道这样,旁边的人听了会更加愧疚。很多事大家都没有错,你却一个劲儿揽到自己身上。上次我姐和你大哥的事也是,你以身涉险,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为什么就不肯跟我商量呢?”   林筱菡也想反嘴顶回去,想说,你还不是,结了婚干嘛还跟那个女人神神秘秘的,委屈的泪花被风吹得飘散在夜色里。   但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他一副担忧的神色。压下了心里的胡思乱想,林筱菡憋了憋嘴,只顾抹眼泪。   聂梓丞怕她这一哭,病情又加重,一路牵着她回去,说着不太会安慰人的话语安慰她。   南国之秋才刚刚开始,秋月当空,银杏叶飘落,宁静的乡间小巷里,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渐渐依偎在一块儿,小身影时而还抽泣一下,但立刻,就被旁边的大身影抚着头平息下去。   ~~~   “你丫的突然拉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   “就委屈你两天行不?就两天。”   林筱菡靠在聂梓丞的胸膛消了气,两人刚回到民宿,听到了大门前一男一女的争执。   待在晕黄的朦胧灯光下看清彼此,四人都非常惊讶。   “小薇?”   “筱菡?”   这是两位女士的惊叹。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两位男士异口同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分到的榜单,要完成的字数就是日更的节奏,所以肯定是会日更滴~就是时间稍稍不稳定,多半是会晚上更。要是晚了大家也别等,洗洗睡了明天来看就有哈~   ☆、第三十三章   --   “你说……你们来这山坳子度蜜月?!”谢可薇撩起披洒在肩上的大波浪,一脸不可思议。   林筱菡哪敢说最主要的还是来完成任务,用力地点着头,绑得高高的马尾甩得特带劲。   谢可薇可理解不能了,往他们房里的床上一坐,感觉屁股下的床单不平,掀起来看见一块大红色的小褥子,那上面赫然用金黄的丝线绣着“早生贵子”四个字,和其他床上用品明显不是一整套的。   也不去追问别的了,突然扑哧笑出来,挪开尽量不坐在那上面,拍拍床边,“过来跟姐姐我说说,聂团长强不强?你们该不会垫着这褥子在这儿做了吧?”   林筱菡脸嘭地一下就涨红了,被这么直接问,她可招架不住,支支吾吾地说:“是他硬要买这玩意儿……”说着走过去用被子盖住那小褥子,上面似乎还有不明污渍,好羞愧。   “是,是他硬买的,硬拉你上.床的,还硬着进了你那儿。”谢可薇忍不住逗她。   “哎呀,你别说我了,席准对你热情似火如狼,我可是见识过的!”林筱菡反击过去。   “什么时候?”谢可薇拍床板而起。   “露、露营……”   “他丫的……”   ~~~   席准这会儿在民宿后面的银杏林里,不知道自家媳妇儿正诅咒他一个星期硬不起来,两个星期不准做那事儿,三个星期睡书房。虽然看似第三条有点多余,不过偶尔换个地方也蛮有情趣。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席准感到背后一阵恶寒,打了个寒颤,回答聂梓丞的质疑,“聂团长认为我有必要带上老婆来涉险么?”   “做间谍的,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可以拿来利用,还有什么做不出的?”明眸幽深,似是想要看穿了席准,聂团长可不希望当初一起共谋追妻的好“战友”(基友?)也是蓄意接近的不法分子。   “所以我才说你们当兵的累,特别是你这样秘密特别多的长官,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啧啧,幸亏我转业得快。”席准很是自恋地摊开手,作无奈状。   “人各有志。”聂梓丞看着席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抿了嘴,严肃道:“不管你来意是什么,念在以前的交情,我只提醒你四个字,好自为之!”就算是发小谢可薇的丈夫,他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被聂团长突然板出来的正经脸震慑到,席准也正了面色,说:“看在你当我长官的时候挺照顾我,露营那次又帮我追了小薇,我觉着也没啥好隐瞒的,就告诉你吧。我也就是想博得岳父岳母的进一步认可,替他们分忧。”   待一阵风过,银杏叶簌簌作响声静下来,席准和盘托出,“你请了婚假出去度蜜月,军区里出了那事儿,唯一的老专家可得找到了保护起来。而且他又是岳父的老战友,岳父大人看起来着急得不得了。我查了很久才知道他隐居在这里,就拉上小薇,想着他老人家看在老战友女儿亲自来请的份上,能够配合军方。”   “谢老将军?”聂梓丞眉头皱了又皱,嘴角向下沉,凝神思索着什么。   “嗯。”席准点点头,随即又重重一拍聂梓丞的后背,“聂团长你可真够神秘啊,连度蜜月都搞得跟个地下工作者一样。”   聂梓丞集中精神思考,没留神,撞到了席准手里提着的粥,粥水飞溅出来沾到衣服上,席准赶紧边道歉边帮他擦。   ~~~   房间里,林筱菡纳闷着,“这俩大老爷们大晚上去哪儿呢,这么久还没回来。”   谢可薇从床上蹦下来,伸了个懒腰,“管他们的呢,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这房间,好像还有点那啥的腥味。”说着捂住嘴坏笑着开了门。   “你才腥,你浑身都是那啥的腥味!”林筱菡不服地跟到门边辩驳,蓦地就被谢可薇用手捂住了嘴。   “嘘……你看后面小树林里是不是有俩gay在打.野.战?”谢可薇悄声说着,蹑手蹑脚挪开了脚步。   “喂,别去了吧,那边怪黑的,危险!”林筱菡劝她。   “放心,gay不会碰女人的。”谢可薇拉上林筱菡要过去看个究竟。   林筱菡滴汗,要去自己去啊,非得拉上她干啥?不过脑细胞里,当年校园分手队的小恶魔活跃地跳了出来,林筱菡脚下跟了过去。   没走两步,前面的谢可薇却停了下来,高声调笑着说:“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去哪儿了,在这儿还不如去浴室捡肥皂温暖呢。”   那边席准见了老婆,满心欢喜,“我只帮老婆捡肥皂。”   “你真变态,我才不屑你的菊花!”谢可薇转身就要走。   席准追过来,递了一碗打包来的粥,“听说你胃不舒服,喝点粥,结肠的,明天就不拉了。”然后跟上自家老婆,举着手里的塑料袋献宝,“小薇,我们回屋吃香蕉。”   谢可薇怒,“你自己低头就可以吃!”   “那吃葡萄!”   谢可薇更怒,席准经常说咬她的咪咪像吃葡萄一样的感觉。“你……”她本来气就没消,跺脚回头,用力瞪他一眼,一溜烟地跑开了。   林筱菡的身后留下一串回音,“小薇,我还买了木菠萝,你没吃过的……”   聂梓丞随后也从林子里走出来,推推林筱菡的后背,“我们也进去吧,晚了,外面凉。”   林筱菡转身,靠在聂梓丞的羊绒衫上,依偎着回了屋子。   ~~~   “捡肥皂是什么?”关上门,聂梓丞正经脸向媳妇儿咨询。   林筱菡正解开打包的袋子,准备喝点粥,今天吃了就拉,到现在肚子空空如也。   舀粥的勺子顿住,林筱菡坐在床上,颇有意味地瞟了聂梓丞,“我说聂团长,部队里全是男人,你也没有略听说一二吗?”   聂团长仍旧一副等待解惑的认真模样,林筱菡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捂嘴轻笑,“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你会不会嫌我老脑筋,都不知道年轻人流行的话题?”聂梓丞走过去把她轻松地抱起来,自己坐到床上,又放她坐在他怀里。   “怎么会?上次露营的时候你不是还知道啪啪啪吗?”林筱菡往后靠在他胸膛,抬头望他。   “那也是之前才听周明朗说的。”   “哦,其实……老有老的好,稳重,也不会因为一个捡肥皂就闹起来。”林筱菡想着席准夫妇,真是太滑稽了。   趁着粥还热,她又动了勺子,还没入口,被一只大手拎起袋子连碗一起拿走了。   “干嘛呢?”她伸手去夺。   “夜市的粥不干净,谁知道是不是收摊剩下的猪肉煮的。我已经让民宿老板娘去帮你熬粥了,这就去帮你拿来。”聂梓丞起身,拎着那碗粥出去了。   扔袋子进了垃圾桶,聂梓丞清脆地啪啪拍两下手掌,如是想:我媳妇儿呢,用不着别人来关心。   ~~~   林筱菡洗过澡,又就着聂梓丞端来的粥吃了药,浑身暖暖的窝在他的怀里准备睡了,房间门被拍得咚咚响。   谢可薇搂着枕头硬从聂梓丞身旁挤进来,宣布着,“今晚我跟筱菡睡!你去跟席准睡一块去。”   席准追过来也劝不回她,聂梓丞用眼神逼她走,本来谢可薇就要放弃了,聂梓丞嘴角一勾,低头跟她耳语了两句,见她答应,就拎上枕头撵着席准回屋去了。   两个女人盖上被子,哪能就这么轻易地睡了?谢可薇缠着林筱菡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不是关于各自老公的就是婚姻生活的。   林筱菡的话匣子也被打开,问她:“你表姐这人怎么样啊?”   “她?心高气傲得很,不过倒是很会讨老人家的欢心,歌唱得不错,得到聂老夫人,就是你婆婆的推荐进了文工团,现在军衔好像还升到少校了吧。反正我不太喜欢这表姐。”谢可薇撇了撇嘴,又问:“怎么啦?”   “呃……没,就随便问问。”林筱菡陷入了沉思,不过没想多久眼皮就打起架来,那药是还有安眠作用的吧?   半夜里迷迷糊糊看见有人捞走了她身边的谢可薇,她想喊出声,但胃突然一阵扯疼,痛得她直打滚。   “怎么了?肚子痛?”是聂梓丞着急的询问。   “嗯,现在好点了,可能突然动,抽筋了。”她捂着肚子。   “是不是又着凉了?我给你捂捂。”聂梓丞翻开被子上来贴着她的后背,用手捂在她的肚子上。   林筱菡本就很困了,肚子上手掌的暖意蔓延到全身,整个人放松下来,好像裹着一个人形电热毯一样,肚子也不疼了,一夜无梦。   ~~~   到约定再去找谭师傅的那天,谢可薇也跟去了。只不过,仅仅是以老战友女儿的名义,席准是邀功不成了。   “我全知道了,你不用去讨好他们,我不喜欢你这样。”谢可薇紧紧握住老公的手。   席准一脸痴情地瞧她,“老婆……我爱你……”   谢可薇一记拳头过去,“少来!”   谭师傅终于肯见客,从屋里步履蹒跚着走出来,扶着聂梓丞感慨了一番,“聂副连的儿子果然根正苗红啊!”接着转向他身旁的林筱菡,盯着愣了半晌,感叹道:“这……谢连长的女儿也这么大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身世渐渐要粗来了。。。。   ☆、第三十三章 不会起标题名   “你说……你们来这山坳子度蜜月?!”谢可薇撩起披洒在肩上的大波浪,一脸不可思议。   林筱菡哪敢说最主要的还是来完成任务,用力地点着头,绑得高高的马尾甩得特带劲。   谢可薇可理解不能了,往他们房里的床上一坐,感觉屁股下的床单不平,掀起来看见一块大红色的小褥子,那上面赫然用金黄的丝线绣着“早生贵子”四个字,和其他床上用品明显不是一整套的。   也不去追问别的了,突然扑哧笑出来,挪开尽量不坐在那上面,拍拍床边,“过来跟姐姐我说说,聂团长强不强?你们该不会垫着这褥子在这儿做了吧?”   林筱菡脸嘭地一下就涨红了,被这么直接问,她可招架不住,支支吾吾地说:“是他硬要买这玩意儿……”说着走过去用被子盖住那小褥子,上面似乎还有不明污渍,好羞愧。   “是,是他硬买的,硬拉你上.床的,还硬着进了你那儿。”谢可薇忍不住逗她。   “哎呀,你别说我了,席准对你热情似火如狼,我可是见识过的!”林筱菡反击过去。   “什么时候?”谢可薇拍床板而起。   “露、露营……”   “他丫的……”   ~~~   席准这会儿在民宿后面的银杏林里,不知道自家媳妇儿正诅咒他一个星期硬不起来,两个星期不准做那事儿,三个星期睡书房。虽然看似第三条有点多余,不过偶尔换个地方也蛮有情趣。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席准感到背后一阵恶寒,打了个寒颤,回答聂梓丞的质疑,“聂团长认为我有必要带上老婆来涉险么?”   “做间谍的,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可以拿来利用,还有什么做不出的?”明眸幽深,似是想要看穿了席准,聂团长可不希望当初一起共谋追妻的好“战友”(基友?)也是蓄意接近的不法分子。   “所以我才说你们当兵的累,特别是你这样秘密特别多的长官,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啧啧,幸亏我转业得快。”席准很是自恋地摊开手,作无奈状。   “人各有志。”聂梓丞看着席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抿了嘴,严肃道:“不管你来意是什么,念在以前的交情,我只提醒你四个字,好自为之!”就算是发小谢可薇的丈夫,他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被聂团长突然板出来的正经脸震慑到,席准也正了面色,说:“看在你当我长官的时候挺照顾我,露营那次又帮我追了小薇,我觉着也没啥好隐瞒的,就告诉你吧。我也就是想博得岳父岳母的进一步认可,替他们分忧。”   待一阵风过,银杏叶簌簌作响声静下来,席准和盘托出,“你请了婚假出去度蜜月,军区里出了那事儿,唯一的老专家可得找到了保护起来。而且他又是岳父的老战友,岳父大人看起来着急得不得了。我查了很久才知道他隐居在这里,就拉上小薇,想着他老人家看在老战友女儿亲自来请的份上,能够配合军方。”   “谢老将军?”聂梓丞眉头皱了又皱,嘴角向下沉,凝神思索着什么。   “嗯。”席准点点头,随即又重重一拍聂梓丞的后背,“聂团长你可真够神秘啊,连度蜜月都搞得跟个地下工作者一样。”   聂梓丞集中精神思考,没留神,撞到了席准手里提着的粥,粥水飞溅出来沾到衣服上,席准赶紧边道歉边帮他擦。   ~~~   房间里,林筱菡纳闷着,“这俩大老爷们大晚上去哪儿呢,这么久还没回来。”   谢可薇从床上蹦下来,伸了个懒腰,“管他们的呢,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这房间,好像还有点那啥的腥味。”说着捂住嘴坏笑着开了门。   “你才腥,你浑身都是那啥的腥味!”林筱菡不服地跟到门边辩驳,蓦地就被谢可薇用手捂住了嘴。   “嘘……你看后面小树林里是不是有俩ga在打.野.战?”谢可薇悄声说着,蹑手蹑脚挪开了脚步。   “喂,别去了吧,那边怪黑的,危险!”林筱菡劝她。   “放心,ga不会碰女人的。”谢可薇拉上林筱菡要过去看个究竟。   林筱菡滴汗,要去自己去啊,非得拉上她干啥?不过脑细胞里,当年校园分手队的小恶魔活跃地跳了出来,林筱菡脚下跟了过去。   没走两步,前面的谢可薇却停了下来,高声调笑着说:“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去哪儿了,在这儿还不如去浴室捡肥皂温暖呢。”   那边席准见了老婆,满心欢喜,“我只帮老婆捡肥皂。”   “你真变态,我才不屑你的菊花!”谢可薇转身就要走。   席准追过来,递了一碗打包来的粥,“听说你胃不舒服,喝点粥,结肠的,明天就不拉了。”然后跟上自家老婆,举着手里的塑料袋献宝,“小薇,我们回屋吃香蕉。”   谢可薇怒,“你自己低头就可以吃!”   “那吃葡萄!”   谢可薇更怒,席准经常说咬她的咪咪像吃葡萄一样的感觉。“你……”她本来气就没消,跺脚回头,用力瞪他一眼,一溜烟地跑开了。   林筱菡的身后留下一串回音,“小薇,我还买了木菠萝,你没吃过的……”   聂梓丞随后也从林子里走出来,推推林筱菡的后背,“我们也进去吧,晚了,外面凉。”   林筱菡转身,靠在聂梓丞的羊绒衫上,依偎着回了屋子。   ~~~   “捡肥皂是什么?”关上门,聂梓丞正经脸向媳妇儿咨询。   林筱菡正解开打包的袋子,准备喝点粥,今天吃了就拉,到现在肚子空空如也。   舀粥的勺子顿住,林筱菡坐在床上,颇有意味地瞟了聂梓丞,“我说聂团长,部队里全是男人,你也没有略听说一二吗?”   聂团长仍旧一副等待解惑的认真模样,林筱菡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捂嘴轻笑,“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你会不会嫌我老脑筋,都不知道年轻人流行的话题?”聂梓丞走过去把她轻松地抱起来,自己坐到床上,又放她坐在他怀里。   “怎么会?上次露营的时候你不是还知道啪啪啪吗?”林筱菡往后靠在他胸膛,抬头望他。   “那也是之前才听周明朗说的。”   “哦,其实……老有老的好,稳重,也不会因为一个捡肥皂就闹起来。”林筱菡想着席准夫妇,真是太滑稽了。   趁着粥还热,她又动了勺子,还没入口,被一只大手拎起袋子连碗一起拿走了。   “干嘛呢?”她伸手去夺。   “夜市的粥不干净,谁知道是不是收摊剩下的猪肉煮的。我已经让民宿老板娘去帮你熬粥了,这就去帮你拿来。”聂梓丞起身,拎着那碗粥出去了。   扔袋子进了垃圾桶,聂梓丞清脆地啪啪拍两下手掌,如是想:我媳妇儿呢,用不着别人来关心。   ~~~   林筱菡洗过澡,又就着聂梓丞端来的粥吃了药,浑身暖暖的窝在他的怀里准备睡了,房间门被拍得咚咚响。   谢可薇搂着枕头硬从聂梓丞身旁挤进来,宣布着,“今晚我跟筱菡睡!你去跟席准睡一块去。”   席准追过来也劝不回她,聂梓丞用眼神逼她走,本来谢可薇就要放弃了,聂梓丞嘴角一勾,低头跟她耳语了两句,见她答应,就拎上枕头撵着席准回屋去了。   两个女人盖上被子,哪能就这么轻易地睡了?谢可薇缠着林筱菡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不是关于各自老公的就是婚姻生活的。   林筱菡的话匣子也被打开,问她:“你表姐这人怎么样啊?”   “她?心高气傲得很,不过倒是很会讨老人家的欢心,歌唱得不错,得到聂老夫人,就是你婆婆的推荐进了文工团,现在军衔好像还升到少校了吧。反正我不太喜欢这表姐。”谢可薇撇了撇嘴,又问:“怎么啦?”   “呃……没,就随便问问。”林筱菡陷入了沉思,不过没想多久眼皮就打起架来,那药是还有安眠作用的吧?   半夜里迷迷糊糊看见有人捞走了她身边的谢可薇,她想喊出声,但胃突然一阵扯疼,痛得她直打滚。   “怎么了?肚子痛?”是聂梓丞着急的询问。   “嗯,现在好点了,可能突然动,抽筋了。”她捂着肚子。   “是不是又着凉了?我给你捂捂。”聂梓丞翻开被子上来贴着她的后背,用手捂在她的肚子上。   林筱菡本就很困了,肚子上手掌的暖意蔓延到全身,整个人放松下来,好像裹着一个人形电热毯一样,肚子也不疼了,一夜无梦。   ~~~   到约定再去找谭师傅的那天,谢可薇也跟去了。只不过,仅仅是以老战友女儿的名义,席准是邀功不成了。   “我全知道了,你不用去讨好他们,我不喜欢你这样。”谢可薇紧紧握住老公的手。   席准一脸痴情地瞧她,“老婆……我爱你……”   谢可薇一记拳头过去,“少来!”   谭师傅终于肯见客,从屋里步履蹒跚着走出来,扶着聂梓丞感慨了一番,“聂副连的儿子果然根正苗红啊!”接着转向他身旁的林筱菡,盯着愣了半晌,感叹道:“这……谢连长的女儿也这么大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身世渐渐要粗来了。。。。   ☆、第三十四章 不想寻找父母   林筱菡直摆手摇头,“我不是谢老将军的女儿,这位才是。”她指了指身后的谢可薇。   谭师傅年近七旬,花白的眉毛凝蹙着,慢慢将视线转移至谢可薇身上,愣了好久才继续感叹,“哦……看我老花眼啦,认脸都认不出来咯。”他言不由衷、笑不由心,眼神仍不住地往林筱菡身上瞟,疑虑漫上眉梢。   “呵……一别经年,又是后辈,认不出也是常情,您老不是一眼就认出我了么。”聂梓丞扶老人家坐在院中有阳光照到的石凳上。   几个年轻人也在老人的邀请下落座,听他一个人叨念着当年的事迹,偶尔搭腔,偶尔陪着一块笑,老人心情很是愉悦。午后的阳光渐渐斜到西边,农家小院里阴暗下来,聂梓丞看着天色不早,向老人提出重新出山的请求。   谭师傅很为难,推脱道:“我老啦,你们看,连眼都花了,再去工作反而给国家添麻烦。”   “谭伯伯,国家需要您。不必您亲自动手,在一旁指导就可以。”聂梓丞很诚恳地再次请求。   盛情难却,其实老人家一直有颗热忱的爱国心,只是……他半眯了满是鱼尾纹的眉角,扫过院子里的年轻人。   林筱菡和谢可薇坐在一起,老人家看着她们,眼神生怯,坚决地说:“不不,你们看,我手都抖成这样了,距离老年痴呆也不远啦,你们就……”   老人家话音未落,他那一直在来回添茶倒水的儿子终于忍不住开腔,“爸,就让我去吧!”   老人皱得像枯木一样的手猛力一拍石桌,拄着拐棍颤颤悠悠地站起来,一杖朝儿子打过去,“混账,你懂个什么?去帮倒忙?去去,给几位贵客准备晚饭去!”说着用拐棍撵他走。   那天在乡口遇到的小屁孩见自己老爸挨打,也跑过来凑热闹。谭师傅的儿子焦躁地挠了挠脑袋,哄小孩回去,跟他父亲理论起来,“爸不是经常教育我们要爱国吗?既然你把技艺传授给了我,就应该用到有需要的地方去。你成天怪我在这山里没个出息,出去闯闯不也正好?”   聂梓丞几人见谭师傅的技艺后继有人,也在一边给老人家添柴加火地劝。谭师傅看聂梓丞为人可靠,是个可以托付之人,但危险赤.裸.裸地摆在那里,他三番叮嘱让聂团长一定要保儿子平安。   聂梓丞接下重任,郑重地保证:“谭伯伯,您放心,令郎如若稍有差池,我一定以命相抵。”   落实了任务,几人便起身要走。尽管老人家留他们下来吃饭,几人也没有要再打扰的意思。   谢可薇夫妇率先出了院门,谭师傅叫住了刚要转身的林筱菡,“聂团长夫人,请稍等。”   林筱菡怪不好意思的,“伯伯,您叫我姑娘妹子就好。”   “这……怎么行,聂团长的夫人,想必也是出身将门之家吧?”谭师傅询问。   林筱菡眨着眼睛,与聂梓丞相视一眼,笑着说:“我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老人家闻言,长吁一口气,好似一直悬着的大石在心中落下,“哦,原来如此。这聂副连果然是一贯的平易近人,与人交往不分门第,很好、很好,哈哈……”   “嗯,聂老将军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当年要不是他从冰天雪地里把被父母抛弃的我捡回去,我恐怕小命都不保了。”林筱菡也跟着赞扬自家公公。   谭师傅的脸霎时阴沉了下去,随之又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问:“姑娘给聂副连收养了,怎的姓林啊?”   林筱菡解释:“那是因为聂老将军把我给了姓林的老战友收养,对了,我父亲叫林炳辉,参加越战的时候也在聂老将军手下,不知您认不认识?”   老人家神情渐渐恍惚,“啊……哈哈,太久了,记不太清……”   聂梓丞一直在林筱菡身后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正所谓旁观者清,谭师傅的怪异神情尽收眼底。他总觉得,相较谈及请他重新出山的事,老人家似乎对林筱菡更加在意。说是人老记不清,却在众人只报了一次姓名的情况下记住了林筱菡的姓氏。   “谭伯伯,您是不是对筱菡的身世有所了解?”聂梓丞试探着提问。   老人家握紧了拐棍,一手扶着门边,抬起满是皱纹的眼,“不、不了解,我觉着稀罕多问两句,想着或许知道呢?哎,不过没什么头绪。况且越战之后我一直没出过g省,帮不上忙真是对不住。”   “那不打扰谭伯伯了,过两天我们再来接令郎。”聂梓丞带着遗憾,拉着林筱菡跟他道别。   夕阳从银杏林那边斜斜地穿透过来,打在拄着拐棍孤立在漆黑院门前的老人身上。他望着那对渐行渐远的小夫妻,迟迟没有转身回院里。被皱纹遮挡了一半的眼睛里泛着波光,在夕阳下流转着,嘴里喃喃道:“姑娘,恕我有难言之隐……只能代你父亲跟你道声歉啊……你父亲他、哎……”   ~~~   同样沐浴在夕阳下的银杏林里的还有林筱菡和聂梓丞,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投射在泥土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回民宿的小道两旁都是直立的银杏树,漫天飘舞的叶子浪漫极了。   终于完成了任务,林筱菡心情轻松,像个贪玩的小孩一样,时而伸手接飘下来的树叶,时而从地上捧起一把落叶撒在聂梓丞的身上。   “哈哈哈,聂团长,你也交好运了。”看着聂团长端正的板寸头上浅浅地插着几片树叶,鼻子还呼着粗气吹开嘴边的叶子,这滑稽的模样真该照下来。   “筱菡,你有没有想过去寻找亲生父母?”聂梓丞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玩心。   “我……”其实说不想,一方面是想安慰养育了自己多年的养父母,一方面是万一找到了不知该如何面对。   林筱菡犹豫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而牵起他的手,两人继续在林间漫步。   “小的时候,我就特别羡慕别的小朋友,能够这样牵着爸爸的手去幼儿园、去逛街、去郊游,可是我只能在轮椅后面用尽全身力气推着爸爸出去散步。说心里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但随着年纪慢慢变大,每当有不开心的时候,爸爸都是我的精神支柱,他虽然站不起来,却支撑着我继续走下去。所以,他在我心目中是比亲生父亲更重要的人。”   林筱菡感觉她握着的手反过来将她握住,小小的手完全被温暖的大掌包围住。“以后,我牵着你的手去逛街、去郊游。”聂梓丞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扭动小屁股朝他撞过去,林筱菡敛了眼里打转的泪水,开玩笑说:“你这样挺像爸爸带小孩的。”   “你嫌我老,这样出去像父女?”聂梓丞挑起眉毛。   身旁路过的几个村民扭头用手遮掩着嘴巴偷笑而过。   “你看,别人都笑了,谁让你说这么大声。”林筱菡嗔怒,然后又抬手给短短的板寸头顺毛,“我大学同学里还有父母听算命的说,非得给她找个大十岁的男人结婚的呢。你我相差六岁,相比之下算不了啥稀奇事儿。”   聂梓丞这才心满意足地翘起唇角,享受着爱妻的抚摸。聂团长那表情,颇有点像……哈士奇,就差没伸出舌头来呼吸了。   ~~~   几日后,一行人带着谭师傅的儿子一齐上了飞机。   看着老人家那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聂梓丞更坚信了他的猜测。自己的父亲和谭师傅肯定对林筱菡的身世有所隐瞒。只是,谭师傅面有怯意,似乎在害怕什么,看上去事态比较复杂。   婚后一直没能回家跟父母请安,一下飞机,他们先回了大院。   虽然聂老夫人对林筱菡很好,到目前为止完全没有一般婆婆那种针对媳妇的高冷姿态,反倒是好感度满格。可初为人妇的林筱菡还没有习惯如何与婆婆相处,甚至在婆婆面前有些胆怯。   进了门,她紧张地低着头,靠在聂梓丞身边。   聂老夫人也不知道儿子突然回来,这会儿正和爱徒丁佩佩探讨歌唱技巧。   抬眼见了儿子儿媳,“哟,回来啦?”   “妈……好。”林筱菡发现自己连打招呼都不会了,特别还是在客人面前。   “哎,筱菡过来让我看看,怎么瘦了?你小子到底这几天去了哪儿,劳累得媳妇儿……”聂老夫人看着林筱菡那小身子骨又消瘦了几分,很是揪心。   “妈,你有客,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筱菡也困了,先上去洗澡换身衣服。”   聂梓丞眼神越过林筱菡,只稍稍扫过丁佩佩,林筱菡在中间隐隐生出了无端的不愉快感,好像自己成了他们之间的阻隔,而丁佩佩偏偏还隔空跟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样平常的问候再正常不过,可因为那天的电话,林筱菡油然而生的醋意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更稍稍踮起了脚尖,加强了阻隔的力度。这在外人看起来好像是在无理取闹。   聂老夫人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些,还想继续问这问那,林筱菡被聂梓丞手拉着上了楼,躲过了婆婆热情起来没完没了的叨念。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谁不解风情 第一蛋》   林筱菡某段时间迷上了一个叫dragn ave的养恐龙游戏。   某个周六,在科研室加班的聂团长午间休息的时候发现,电脑右下角处自家媳妇儿的秋秋头像在弹跳。   薄唇微翘,科研进展缓慢的阴霾散去,小母猪这是想他了吧。   修长的手指点开对话框……   小母猪:【帮我点一下这个链接】   她居然只留了个言就下线了!   于是,晚上聂团长回家后,一脸欲求不满地搂过媳妇儿,“养什么恐龙蛋,你好久都没摸过我的蛋了。养虚拟的蛋不如我们生一个娃来养!”   林筱菡挣扎:“你真不解风情,那是游戏!增加一个ip地址点击它就能成长了。我的朋友很少,只好找你。”   聂梓丞被她蹭得硬了,在她耳边吹气,“哦?那我答应你,做一次帮你增加100个不同的ip点击……”   扑倒……以下请自行想象。   ☆、第三十五章 婆媳相处模式   林筱菡洗过澡出来,换了一件休闲款的驼色羊绒长毛衣。薄薄的,但很柔软暖和,在开足了暖气的家里刚好合适。   她从房里的衣帽间找到棉拖穿上,豁然发现,自己那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又给她购置了不少新衣物。有几款好像最近在杨婷婷爱看的流行杂志里见过,某国际名牌的今冬最新款,价格嘛,相当不菲。   迟疑了一下,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林筱菡拖着棉拖“嗒嗒嗒”地走过去,却没在任何一件衣服上找到吊牌。单看衣服的标签,像林筱菡这种不识货的人也分不清是地摊货还是名牌货。一想到很有可能是婆婆为了不让她嫌贵而剪掉吊牌,一股窝心的感觉暖融融地窜上心头。   下楼的时候路过书房,门半掩着,从开着的缝里看见聂梓丞背对门站在书桌前,聂老将军正在说话。林筱菡无心偷听父子俩的谈话,很快走过去。在隐隐约约听到聂梓丞追问的那句“您真的只是在草丛里捡到筱菡的吗?”之后,还是忍不住好奇止足在楼梯拐角处。   数秒后,聂老将军仍没有回答。楼下,王婶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几碗银耳羹,抬头叫了她一声,“团长夫人,下来喝碗银耳羹暖暖胃吧。”   林筱菡被吓得措手不及,害怕偷听被当场抓到,立刻快步跑下楼梯,心有点虚地走过去,“王婶,我帮您端吧。”   王婶双手将托盘锁在怀中,“不用劳烦夫人。”在聂老将军家干活儿快第十个年头了,还没有听说过让官夫人来帮忙的理儿。   聂老夫人还在跟丁佩佩闲聊,见林筱菡过来,招手让她过去坐。   “筱菡来喝银耳羹,这外面雾霾怪大的,多吃银耳清肺。”   林筱菡听讲地坐在她身边,端着一碗雪梨银耳羹一勺勺喝着,边断断续续听她们说着她听不懂的乐理。   丁佩佩说得头头是道,聂老夫人听得和颜悦色,偶尔,两人发出会心的欢笑。这些,对于门外汉林筱菡来说,似乎完全插不进话。   心里有点闷闷的,林筱菡很快喝光了银耳羹。聂老夫人眼望过来发现了,想叫王婶来再给她添一碗,林筱菡连忙摆摆手说:“不了不了,妈,一碗就饱了,再喝待会儿要吃不下饭了。”   聂老夫人精致的柳叶眉稍稍拧成了川字,和蔼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甜食啊?”结婚的时候看林筱菡喝莲子羹,那硬是憋着气往下咽完了一碗的表情,她就察觉到了。   “吃点儿还行,吃多了会觉得腻。”林筱菡如实回答。   聂老夫人了然地点点头,挥手让王婶下去了。   林筱菡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继续坐在她们旁边。想离开,可聂老夫人偶尔扭头过来跟她笑一笑,说上那么几句即便是无油无盐的话,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腿上。她瞧了一眼,保养得很好的手臂圆.润而没有皱纹,点缀上剔透的翡翠手镯,更凸显她高贵的气质。   林筱菡不禁想,这样的婆婆,会怎样对待她这个摆过地摊的媳妇?   雾霾天,天黑得特别早。勤务员小陈从幼儿园接了小鹏回来,小家伙一进门就朝林筱菡冲过来,甜甜地喊:“舅娘!”搞得她无比尴尬。怎么能不叫外婆先喊舅娘呢?很怕婆婆对此产生成见,她马上提醒小家伙喊外婆。   答应了外孙甜甜的一声“外婆好!”,聂老夫人这才惊觉,“哟,已经这个点了!”   丁佩佩起身要离开,又被聂老夫人留下吃晚饭,甚至……还被请进厨房。   聂老夫人今天又要亲自下厨,林筱菡见势也要去帮忙,被自家婆婆生生推了出来,“你旅途劳累,就别进来闻油烟了,有佩佩打下手就够了。”   林筱菡只好跟小鹏一块儿玩去,没进厨房,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婆婆不让媳妇进厨房,却拉着别的女人进了去,在林筱菡看来,这似乎是对她的不认可。   饭桌上,聂老夫人还是照样给她布菜,不过同样的,也夹了一份给丁佩佩。这顿饭,林筱菡也是吃得五味杂陈。一直在反思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又或许真是自己太敏.感,多心了。   ~~~   剩下的几天婚假里,由于上一次降雪后迟迟没有冷空气南下补充,雾霾一直笼罩着整个城市,哪儿都去不了。   林筱菡和聂梓丞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回门,虽然迟了点,但父母看见女儿体面地回娘家,乐在心里,笑在脸上。   在家里吃过晚饭,见小苏苏打哈欠,林筱菡就提出准备回去了。正好聂梓丞推着她父亲从外面散步回来。   “霾好大,我让女婿就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林炳辉一进门就说。   林筱菡知道,她爸肯定只是找个机会跟女婿聊聊天,让他不准欺负她之类云云。她笑着跟父母道别,也没拆穿。   难得的假期,聂梓丞就想在家里多陪陪父母,于是两人又回到大院。聂老夫人正在沙发上织毛衣,见着他们挺意外,“我以为你们回大江郡了呢。”   打过招呼,她停下手中的活儿,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叫了林筱菡,“明儿要是霾散了,陪我去逛逛超市吧。”   林筱菡有些意外,“嗯,好的,妈。”   ~~~   小两口回房好一阵,聂老夫人又想起,正在织给媳妇的毛衣忘记量具体尺寸了。贴身穿的不同外套,总是合身的比较舒适。   她放下棒针和毛线球,掀开盖在腿上的羊毛毯,起身上楼。刚要敲他们的房门,就从虚掩着的门缝看见,自己的儿子光着膀子伏在媳妇儿胸前,双手握着两团白.嫩,小时候吮.吸过她奶.水的嘴,如今正在吮.吸着媳妇儿。而林筱菡正被他吸得哼哼唧唧地小声呻.吟。   脸热着,一时有些感慨万千,聂老夫人替他们轻轻关上了门。   转身走下楼,再坐回沙发上,她久久没有拿起织毛衣的棒针。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怎么说也是个红三代,又任职团长,以后前途无量。理应会娶回来一个将门之后,少说也应该是个商界千金。可最终,却是这个孤女入了他的眼。   她并没有歧视林筱菡身世的意思,即使调查过她曾经摆过地摊,家里还有个正在服刑的大哥,但这姑娘的自强她是看在眼里的,而且打心底喜欢这个有灿烂笑容的姑娘。   只是,她并不认为林筱菡是作为媳妇儿的最佳人选。至于理由,林筱菡的家庭背景是其一,不太利于儿子的仕途发展;这其二嘛,其实她心目中有理想的儿媳妇——丁佩佩,跟她有共同爱好不说,讨人喜欢,也跟她一样是文工团出身。要是父子二人都娶了文工团出身的配偶,也是一段佳话。   然而儿子跟他姐姐一样,从小脾气倔,总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老了,没法子管。看着林筱菡也是个好姑娘,也管不了这么多,就由着儿子去。   但是,这个儿媳妇,到底应该怎样跟她相处,聂老夫人至今也没摸着门道。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人家都羡慕她可以享受婆婆的权力了,她可不想落下个恶毒婆婆的臭名。这跟儿媳妇相处,还得多摸索摸索。   夜深了,聂老夫人收拾好毛线,还得等着量过了尺寸才好织。   ~~~   林筱菡爬在聂梓丞身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今晚又被他拉着尝试了新的姿势,骑g式!聂梓丞还想哄她换个姿势,被她闹着拒绝了。   他该不会真要像那些个岛国爱情动作片里面一样,各种姿势尝试个遍吧?试问有哪个正常女人受得了呀?   歇息够了,她翻下去躺着,聂梓丞还没食饱餍足似的,大手在她挺.立的丰.满上作怪。林筱菡倒显得心不在焉,问:“你说,你妈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呀?”   “怎么可能?听到我要娶媳妇儿,她高兴都来不及。”聂梓丞见她不在状态,又更卖劲儿地逗跳跃的白兔。   “……嗯。”林筱菡轻哼一声,阻住作怪的手,正经地说:“你是不是问你爸爸,关于我的身世的事儿了?”   反手捉住她的小手腕固定到头上,聂梓丞答得很淡定,“嗯。怎么了?”   “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会被误会是我逼你去问的。”林筱菡不想因为她而闹得他们父子关系不和。   “该说的就不应该瞒,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聂梓丞低头凑过去,重新含.住了胸前弹跳着的小可爱,嘴里含糊地说:“我妈很少让人陪她逛超市。”   林筱菡因为轻微的疼痛和快.感呻in出来,“……嗯,是、是吗?”   聂梓丞松开她的手,沿途将吻滑落至她的双腿之间,抬头轻声说着,“你知道她上一次去逛超市是什么时候么?”   “什么时候?”林筱菡眼神迷离着问。   “我姐出事之前,那之后再也没去过。”说完,他舌尖对准花he,探了进去。   林筱菡被刺激得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只顾闭合起双腿,偏又夹在他的头上,羞耻感倍增,细细碎碎地喊着,“不要……那里……脏……”   “不脏,今天带了套,这里全是草莓味和你的味道。”聂梓丞稍稍离开了些,诱惑她,“老婆,我们再来一次吧。”随即就把她一个翻身匍匐在床上,分开腿就要挤进去。   林筱菡懵了,向前爬几步要逃开,嘴里惨叫着:“啊……不要这个姿势!”   以为她害羞,聂梓丞继续哄,“乖,马上让你舒服。”捉住她的小腰固定好,就向前挺进。   他是舒服了,可林筱菡依旧惨叫着,好似杀猪一般的声音。怕闹醒了父母,聂梓丞只好停下动作,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弄疼你了?”   “这个姿势好没有爱……好像用完就丢的玩具……”嘤嘤地哭着,林筱菡爬回枕头上埋头起来。   其实真正原因是,她第一次无意中看到的小黄.片儿里,就是这个姿势,那片子里的男人还十分暴戾。当时,林筱菡纯洁的心灵被深深地重创了,就有了这样的心理阴影。   聂梓丞摸不着头脑了,好一阵哄,才安慰她哭停了,对她说:“媳妇儿,我还硬着呢。”   “你……怎么才射过,又硬这么久?”林筱菡扭头想无视他伸到她面前的那东西。   “帮我用手来,好么?”   “嗯……嗯!”林筱菡脸红着伸出手,被他带着抚上了他那儿。   直接用手触碰他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起身跪在床上,林筱菡又好奇又害羞地瞄着那家伙,抬头了,跳了一下,上面的经络好像会动!   ……   “我手酸了,你怎么、怎么还没到啊?”林筱菡轻声抱怨。   她不知道,男人的第二次会相对持久,而且第一次被妻子s,聂团长这是想多享受一会儿。不过看在亲爱的小母猪喊累了,聂团长闷吼着将导弹发射得爱妻浑身都是,后果就是……被罚一个星期不准碰她。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构想的婆婆是不是太理想化了。。。可是作者君就想要个介样滴婆婆哇~~~囧   ☆、第三十六章 一家女蛇精①   第二天,一股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从西路翻越天山挺进中原,吹散了多日的雾霾,晴空重现。   周明朗在科研室里不甘寂寞,于是,找了点小茬让聂团长去慰问他。婚假最后一天,一大早,聂家门口就上演了母亲和妻子齐送聂团长出门的家庭肥皂剧。   聂老夫人:“晚上早点回来,我和筱菡去超市买菜回来做饭。”   林筱菡则在一边跟着点头。   聂梓丞平时不常回大院来住,但每次回来了再出门,母亲就会像这样正儿八经地送他出门,也不知是不是日剧还是韩剧看多了。如今再加上林筱菡,还真是贤妻和良母都收集齐了。   聂梓丞知道这是出于一片爱心,但老觉得被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好像不是被老妈和老婆管得紧就是太依赖她们了。可现下隐隐的,更感到了肩上的重负。那种身为家中独子的责任感,在娶了媳妇儿之后就像画圆圈一样补全了。   临上车前,他假装整理大衣的翻领,向后回过头,朝立在家门口的母亲和妻子挥了挥手,说了声,“进去吧,天冷。”   这是平时一贯雷厉风行的聂团长不会干的事。   待车开远,聂老夫人转眼看了还在发呆的儿媳妇,伸手帮她挽起滑落下来的刘海,“我儿子帅吧?都看呆了,这孩子。”   林筱菡被她突如其来的的亲密举动一惊,回过神来,“嗯,聂团长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只不过,这么夸自己儿子的婆婆,好像有点自恋?而且她刚刚的语气神态和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也不太一样。   吃过午饭,林筱菡特意挑了件婆婆为她买的宝蓝色小斗篷,套上厚实的真皮雪地靴,难得地精心装扮一番,才敢与她那气质高雅的婆婆一道出门。   司机将她们送到超市门口,进了超市,林筱菡先去要手推车,又拿了一个篮子放进车里。   “都有推车了,还要篮子做什么?”聂老夫人疑惑。   “哦,待会结账的时候又要一件件把东西检出来,怪麻烦的。大部分都放进篮子里伸手一拎就出来了,这样更方便些。”林筱菡边推车边解释。   聂老夫人和蔼地笑说:“你倒是想得周到。”   婆媳俩从超市设在门口旁的儿童娱乐设施前经过,有许多家长正坐在围栏外,慈爱地望着里面闹腾的小孩。有玩碰碰车的、砸海洋球的、还有滑滑梯的……热闹非凡。   聂老夫人眼神在孩子堆里徜徉,“筱菡啊,上次妈跟你说的要小孩的事……”   “妈,我和他都想过了,那事儿,还是如妈您说的,随缘吧。”林筱菡接着她拖长的语尾说道。   “妈不是逼你们,但是该有个心理准备。”聂老夫人怕给儿媳妇施加太多压力。   林筱菡进一步把想法告诉婆婆,“嗯,我们决定……有了就生下来,不等到我毕业才计划要孩子。”   聂老夫人眉心拧了拧,迟疑道:“你们是真的想清楚了吧?”她担心强逼他们没生出孩子反倒闹得夫妻不和。   “嗯!领证那晚听了您的话就想清楚了。要怀了孩子,就休学一年,到时复学也很方便。” 林筱菡给了婆婆一颗定心丸,想着,为了家庭总该做出点小牺牲。   聂老夫人这下可高兴了,人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啥盼头?不就盼着儿孙满堂,子女事业顺意。这大女儿在医院里不知何时才能清醒过来,每过一天都是一个奇迹,而她自满的儿子在工作上自不用让她担心。小鹏毕竟是外孙,将来得改了姓林的,她现在望眼欲穿的就是等着儿媳妇给家里添个胖娃娃,这样就外孙家孙都有了。   聂老夫人挽起还在看孩子玩耍的林筱菡,拉着往里走,“先去买菜吧,别家的小娃娃再可爱,也不如自家的孩子可爱。”   生鲜区内,婆媳俩一路挑着蔬菜瓜果。林筱菡只晓得自己这婆婆是文工团里的干部,却不知道她从小娇生惯养,是个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做菜好歹是嫁人之后多年磨练出来的好手艺,可挑菜这功夫,真是不行。   林筱菡委婉地从聂老夫人手中夺过洋葱,“妈,这洋葱不太新鲜,而且那边那种洋葱比较好吃。”   “你怎么知道?”在挑选蔬菜上,聂老妇人表现得像个好奇宝宝。   “您看这边有的洋葱都长出小绿芽了,而且手感软软的,肯定是放的时间长了。还有,那边扁圆一些的紫洋葱比较耐贮藏,营养也比黄洋葱高。”林筱菡挑选着,又拿了一个给自家婆婆看,“根据经验,扁一点的肉要厚一些,圆的吃起来感觉像吃纸。”   “你倒是懂得多。”聂老夫人盈盈地笑着看她挑洋葱,“在大院里生活都是有保姆包办,就算自己下厨,菜也是提前准备好的,我亲自挑菜的机会还真不多。而且,他们一家子在部队,都不喜欢吃这类有味儿的食物,我想吃了,总是一个人吃,还得避开有演出的日子。”   林筱菡把选好的洋葱装进袋子,抬起头,“妈,要不以后在家我陪您吃酸的辣的?”她好像终于找到跟婆婆的共同话题了。   “好啊!”聂老夫人双手一拍,想到了什么,又捂着嘴笑说:“有件事我告诉你,可别跟梓丞说,有一年他爸带上他们姐弟俩去野营拉练,我一个人在家一连吃了一个星期的四川菜,什么水煮肉、酸菜鱼还有火锅。后来得了痔疮,偷偷去医院不敢跟他们说……”   说完,婆媳俩笑作一团,不认识的人路过还以为是两母女。   随后一边逛着超市,聂老夫人一发不可收拾,尽挑些聂梓丞的糗事告诉林筱菡,逗得她笑得合不拢嘴。   ~~~   婆媳俩又挑了好多重.口味的食材,从超市出来,聂老夫人看见时间还早,提议先去逛一会儿街,林筱菡当然得奉陪。   寄存好超市的大包小包,她们进了附近一家高级饰品店,聂老夫人各种首饰哪会缺呀,径直走到发饰专区,拿起一个个发饰对比着儿媳瞧着,最后选了一个头箍,朝她招手,“筱菡过来戴戴看。”   那头箍上各种璀璨发光的宝石漂亮得很,但拿到手上一看价格,林筱菡手就颤抖了,四位数啊!这些都什么发光的石头?乍一看,跟地摊上十几块钱的仿品也差不多嘛。   “妈,您都已经帮我买了这么多衣服,就别再破费了吧。”林筱菡小声说着,把头箍挂了回去。   “这怎么行,今天我儿媳重头到尾都漂漂亮亮的,就差头上少了点睛之笔。”聂老夫人取了头箍给她戴上,“嗯,这样就完美了,和你的发型正合适。”她得意地点点头,帮林筱菡理顺头发,欣赏着自己打造的儿媳。   店员也一个劲儿夸林筱菡肤色和发型好看,这套发饰简直就像是专门为她打造的一样。聂老夫人一高兴,把和头箍一套的发饰都给买下了。   最后,林筱菡戴着那只璀璨的头箍招摇过市,头上多了件几千块的东西明晃晃地摆着,小市民的心里提防得紧,真怕被不法分子盯梢上。   所幸两人又进了咖啡厅,林筱菡一颗小心脏终于悬停下来。正等小糕点上来的时候,店门被推开,一名中年妇女的声音由远及近,“哎哟,我远远的瞧着就是聂夫人。”那女人与聂老夫人年纪相仿,眼角一瞥林筱菡,语气又酸又刺,“这就是新媳妇儿吧?”   聂老夫人哪能听不出,收敛了刚才对林筱菡的和气,但仍保持着好脾气,“是啊,和儿媳出来逛街。小薇呢?怎么周末没跟谢夫人一块儿?”   林筱菡才知道,这位富态十足、略显臃肿的妇人是谢可薇的母亲。   谢夫人哪能说那丫头有了老公忘了妈,成天跟席准腻在一起呢。她眯眯笑着,不请自坐,“我还说是怎样的姑娘让聂团长对我家小薇正眼都不望。”她又瞄了眼林筱菡的头箍,问:“不知团长夫人是哪家的千金?”   “我其实……”不等林筱菡说完,聂老夫人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扭了头,左腿往右腿上一搭,这姿势从谢夫人的角度看上去显得很优雅,而且是体态发福的中年妇女所摆不出的。   “我家梓丞无福消受令千金,这是他的造化没这福分。筱菡虽是孤儿,但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不会错。哦对了,那天我去医院常规体检,好像看见小薇去了妇科,不知道是不是喜事儿又快近了呀。”   女歌唱家嘴里吐出的动听话语,却像一道道利箭飞射给谢夫人,她脸色接连变了好几变。   待谢夫人走后,咖啡和小点心送上来。聂老夫人才拉过林筱菡的手解释:“我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就是想快点撵那个三八走。”   “嗯,我明白的,妈。”和婆婆逛街、被自家婆婆解围,林筱菡心里美滋滋的,她被包裹在一片咖啡的浓香中,这或许就是幸福的感觉。   门外,谢夫人一边跺着肥腿,一边打电话给谢老将军,“老公!我告诉你,聂家居然娶了个孤女也不要将军的女儿,你说好不好笑?太没眼光了!”   “哦?”除了这一声,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   只是谢夫人还一个劲儿地嘟嘟囔囔,“还有小薇那丫头也是,偷偷去妇科连我这个妈都不告诉一声,真是气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呢好难受~~~>;<~~~眼泪与鼻涕齐飞。。。晚上还有一更,一家女蛇精2   ☆、第三十七章 一家女蛇精②   婆媳俩在咖啡厅一坐就到了晚霞满天飞的钟点,难得的好天气,走出店门,聂老夫人让司机先载着菜回去,自己跟儿媳散步回家。   玫瑰色的柔光洒在来去匆匆的行人身上,林筱菡原是一直跟在婆婆身边往后半步的位置,聂老夫人伸出手臂示意她过来,她便上前搀着婆婆,迈上懒洋洋的步调,沐浴在冬日的夕阳里。   “今天我带你抄近路回大院。”   林筱菡觉得自己婆婆说这话的样子就像个领头的孩子王。   大约步行了半个小时,她们来到一处老旧的围墙边,这里也设有值班岗亭,有警卫值守,只不过没有正门来得正式庄严。   警卫应该是认识聂老夫人,给她们敬了礼放行。   聂老夫人说:“这里在几十年前是大院的正门,上下班的时候热闹得很,后来市区主干道挪走了,正门也随之改到了那边。”   林筱菡随意扫了眼墙边荒芜的野草,只有还算高耸的围墙能看得出当年的气派,而墙头的砖瓦都已残损不堪。   聂老夫人接着回忆,“那时我跟梓丞他爸就是在这见的第二面,第一面是他去看我演出,后来我每天就蓄谋在大门跟他巧遇,然后就……”她笑着拍林筱菡的后背,“啊哈哈,他爸就臣服于我的绿军裤下了。”   林筱菡吭吭地笑,婆婆的隐藏属性好劲爆!   两人进了门,路两边是大片的荒地,冬天里连根草都不长,周围除了门口的警卫也不见一个人影。林筱菡有了新发现,在空旷的泥地里发现了几个紫色的好家伙!   她放开了婆婆的手,高兴地边蹦过去边喊:“妈,咱们今晚可以再加个烤红薯!”   聂老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溜到泥地中间,小爪子扑扑扒开泥。   看这荒地啥也没有,不可能是有人特意种的吧?即便有大概也是挖剩了没人要的,因为只有三三两两地半露在泥面。   紫薯可是好东西,富含硒和青花素,抗癌补血抗衰老。其实说白了就是林筱菡贪吃,想吃烤红薯了。   她扒开泥掏出几个紫薯抱在怀里,看见自家婆婆也踩着高跟鞋要过来,就紧张地喊,“妈,您穿这鞋别下来,小心崴了脚!”   随即,从泥土地的另一边窜出一条大黄狗,吼吼嚎叫着往这边冲,还有一个老太太摇晃着跟在后面谩骂,“哪家的小兔崽子敢来偷军粮?”   军粮?你妹哟……   林筱菡脚在泥里滑了好几滑,紫薯撒了一地,又舍不得,五爪金龙地搏命抓了几个,趁着那条狗冲过来之前,拔腿忙乱地逃往婆婆身边。   大喘着气,听得她婆婆跟她说:“我刚就是要来跟你说,这块地是军需股管理的菜地。”   军需股是啥?负责后勤物资储备、调配,供给军粮的后勤部门,连最基层的食堂也归军需部门管理。   大院的大门挪走之后,这里由广场变成了好几块菜地,由军需部门派人在这里种菜。   那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蹭蹭要跑过来了,林筱菡抓紧婆婆的衣袖问:“怎么办?放……放了紫薯它还会追过来吗?”   聂老夫人当机立断,抓起地上一块小石头朝狗扔去,牵起林筱菡,“快跑!那老太太很凶的,可别被她抓着。”   林筱菡一路与婆婆前前后后地逃跑,发型都乱了,等跑到家里,怀里的紫薯只剩下五个,她与婆婆相视一眼,噗噗地喷笑着,跟俩神经病似的。   “刚好够一人一个。”   此时,聂梓丞的车子从外面回来,一下车就看见老婆和母亲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在门口笑得像个疯婆子,跟早上出门时看到的形象完全不同,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梓丞,你回来啦?先去换衣服,我们马上就去做饭。”   聂梓丞发现,自己的母亲好久没有笑得这样尽兴,这样发自肺腑。再望向自己媳妇儿那一身沾了泥的衣服,让母亲久违地笑成这样的,就是媳妇儿了吧?   他上前一左一右拥着婆媳俩进屋。   聂老夫人进厨房准备之前,催林筱菡上楼去换一身干净衣服。   林筱菡跟着聂梓丞上去了,却在脱下小斗篷的时候,突然尖叫一声,摸着自己的头懊恼,“不见了……不见了……”   聂梓丞才脱下大衣,见她慌张,过去问:“什么不见了?”   林筱菡却不答他,嘴里仍喃喃道:“不见了……”一溜烟飞快地冲下楼跑出门。   聂梓丞又合上大衣,一言不发地跟下去,看见他妈走出厨房,问了个明白,随即恼火地啧了一声,在门外停着的车子后箱里随便翻出一件军大衣,跟着小身影追过去。   他的恼火,是因为她的冒失,大冷的天居然只穿了一件毛衣就冲出去。   林筱菡沿路寻回去,都没有在路上找见婆婆给她买的头箍,着急得不得了,可她确信肯定是逃跑的时候晃掉了。这一带明明没什么人经过,要说被人捡到了,只可能是那个老太太。   她在那附近徘徊着,吸了一鼻子鼻涕,婆婆送给她的昂贵礼物,就这么弄丢了,林筱菡心里非常不安,总觉得寓意不太好。   天色沉下来,最后一丝绯红的云消失在天边,大院里的路灯一齐亮起的瞬间,老太太的声音伴随着狗叫在她身后响起,“姑娘,这是你的吧?”老太太手里摇晃着她的头箍,在灯光下闪出晶莹的光。   这老太太好神出鬼没,吓她一跳,“是我的,谢谢您!”林筱菡径直走过去就想接过头箍。   老太太收回手,不太乐意地皱起满是皱纹的脸,“我说你们这些,明明这么有钱还来偷这几个红薯干甚?这可是供给部队食堂的军粮。”她双手撑腰,继续教训道:“还居然连句认错的话都没有就想拿回东西哈?真没礼貌!”   “啊?呃……对不起,我错了。”林筱菡羞愧地低头,“要不,我马上回去把那几个紫薯拿回来给您?”   老太太探头往她身后一瞧,“哟,还带帮手来,我看是真没诚意。”   聂梓丞迈着步子来到媳妇儿身边,林筱菡微微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别帮她出头。聂梓丞就只给她披上军大衣,在一旁等她。   老太太见赶来的高大男人没有凶起来的意思,就鼓足了底气,“我告诉你小姑娘,老太太我在这种地二十多年,大院里啥事儿没见过?被抓到偷菜的小兔崽子,即便他老爹是将军,也得给我诚恳地低头认错。”   闻言,聂梓丞不好意思地转脸过一边去。林筱菡边听着牢骚,瞥眼偷瞄他,还想瞒?婆婆早跟我说了!不过没想到就在这儿发生,而今儿个她自己也是切身体会了。   正所谓树老根多人老话多,老太太不停发牢骚,两个年轻人想着听完她的“教诲”应该就解放了。   老太太眯起老花眼盯着聂梓丞瞧,“……你小子就是聂将军的儿子吧?好啊,儿子偷完媳妇偷!啧啧……”接着又在嘴里小声地碎碎叨念,“怎的就没一个随着聂将军的为人哟!想当年他还在这地里高高的秸秆堆上捡到个女婴回去……啧啧,人老好了!”   聂梓丞和林筱菡听到,心里都先是一愣,然后心悸得慌。   “老太太,您刚才说的女婴……”聂梓丞马上开口问。   “说啥?我啥都没说,你们听错了吧。”老太太立即回嘴过去,把头箍往林筱菡手上一放,说:“看在你有耐心听老太太我说这么多,今天就放过你了。哎哟……肚饿啦回家吃饭咯……”这老太太年纪虽大,但步履轻盈,黄狗跟她身后,一人一狗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聂梓丞搂着媳妇往回走,从她手里拿过头箍,撩开头发轻轻给她戴上,“我媳妇儿今天……呃、像个女神。”看到她抬起沾着些许泥土的小脸,女神二字在嘴上斟酌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   林筱菡癫癫地笑,“是女神经吧?头发都乱糟糟的。”   “嗯,刚刚就想说,没想起来。”聂梓丞这一刀补得……   林筱菡俏皮的小眉毛一蹙,“你还男神经呢!你全家都蛇精……”话没说完,转念一想,她也是他家的了,赶紧闭了嘴。抬头斜眼瞧他,只见他眉尖向上微微一动,唇微张,“怎么不继续说啦?”   林筱菡说不过他,嘟了嘴走阔步甩手走在他前面,步子踏得哒哒响。   “你军大衣有股汽油味,不好闻。”   “嗯,在后车厢放久了。”   你一句我一句搭着话走到家门前,林筱菡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说,我的身世是不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啊?”   “嗯,只要你想追查,我会倾力全力。”聂梓丞仍是淡淡地答道。   林筱菡想了想,皱着小脸摇摇头,“该来的总是会来,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别费那个劲儿了。”   只是想不到,她竟然就是在这军区大院里被遗弃的……   ~~~   聂老夫人忍了几十年不跟他们一起吃辣,这天晚上“杀戒大开”,炖了一大锅香辣羊肉,那浓浓的孜然味熏得聂老将军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陪着你们吃清淡的这么多年,现在换你们陪我和筱菡吃香的喝辣的了吧。”聂老夫人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父子二人。   小鹏则嚷嚷着,“外婆,我要吃,好香!”   聂梓丞深得父亲真传——宠妻。   聂老夫人一定不知道,她得痔疮的事其实丈夫早就知道。那阵子孩子都还小,他也正当年,欲.望什么的特别强,可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硬是强忍着没碰她。   餐桌上,两父子看着家里两个女蛇精和小鹏吃得欢,一边辣得嗷嗷叫还一边喝了水又继续战斗,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举起一小杯酒,相酌而饮。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谁不解风情 第二蛋》   在承诺帮林筱菡点击她的恐龙蛋之后的隔天,聂团长一回家就听见妻子朝他嚎叫。   “丫丫的你个聂梓丞,我的蛋碎啦!”   聂梓丞-_-#,“你有蛋么?”   林筱菡-_-|||,“让你点击100下,你干嘛点了500下?它承受不了蛋壳软了就裂开碎啦!”   聂梓丞╭╮,“所以说,我们自己生个小孩来养不就行了?”   林筱菡,“你真没情.趣!”   聂梓丞:“马上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情.趣!”   扑倒。。。请自行想象!   ☆、第三十八章 严师出呆徒①   “梓丞,有些事一味追根究底,最终得到的答案或许并不如人意。”从g省回来的那天,在书房里,聂梓丞向父亲追问林筱菡的身世,得到了这么一句规劝。   聂老将军在官场沉浮数十载,见过的尔虞我诈自是不少。前些年好不容易熬到了退休,一般掌权者都巴不得延迟退休年龄也要独占鳌头,聂老将军倒是图了个清闲,在家陪老婆外孙,偶尔喝茶养花,尽享天伦之乐。   同样的,聂老将军自然也希望儿子的仕途顺顺当当的,不求立功无数,只求平平安安。说起来跟人民解放军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的任务好像有些出入,但为人父的聂老将军的确属于中庸派。   “爸,人在做天在看。关于筱菡的身世,不管您极力想隐藏的是什么,您觉得您的儿子是查不出来么?”他这样首先来询问父亲而不是暗地里调查,是出于对父亲的尊重。真.相或许来得比较晚,但总会有揭开的那一天。   聂老将军深知儿子骨子里耿直,只得憋足了底气保证:“我自认所做的一切没有愧对筱菡。”   有了这句话,聂梓丞的心定了不少,他最担心的无非就是上一代的是非恩怨影响到他和林筱菡的感情。   然而叶落归根,人对自己的本源多少都会在意。接下来的日子,从旁敲侧击到直接询问,得知林筱菡无心追究自己的根源,这样的结果令聂梓丞非常意外。不过,既然是老婆的决定,这事就暂且搁一边吧。   ~~~   婚假结束后,严冬更甚,近一个星期以来不是下冻雨就是飘着雪。   林筱菡觉得聂梓丞经常要加班,大江郡的房子又大,她一个人怪冷清的,就提议搬回大院里住。聂梓丞本来也是担心她和母亲相处不来才把外面这套房子布置作为婚房,不过现在看来婆媳之间关系处得还行,就搬回了大院与父母一同住。   聂梓丞秉承在部队的好习惯,不管严冬酷暑,每天军号一吹响,眼睛就要睁开。尽管并不是马上起床,已完全没有了睡意。   每每这个时候,他总是在床上半眯着眼,视线一遍一遍扫过自家媳妇儿那百看不厌的小脸蛋。闭着的长睫毛一动不动,在白净的脸上都可以一根根数出来。香糯的小唇微张,好似感到了他的视线似的,换了个姿势呓语两声便又不动了,只有轻轻的呼吸,带动着胸前的微微起伏。   一切原本是如此静好……   没错,是原本!   这是结婚之前的聂团长绝对不会知道的事情,自己的妻子睡着之后居然会想大老爷们一样打呼噜,这还不算,她还磨牙!以前在部队里听同房间的战友打呼噜早就习惯了,可磨牙的声音着实让他想挠墙。   跟她提过好几次,这磨牙属于人夜里的无意识行为,林筱菡不以为意地说自己磨牙好多年了。   聂团长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小母猪呢?用周明朗调侃他的原话说,就是:“聂团长家里圈着的那头小母猪就算拱了一身粪回来,都是香的!”   而这句话,马上被聂团长顶了回去,“有本事你也圈一头香猪在家啊。”言下之意是你有么你有么?   周副团长无语凝噎。   聂团长更希望自己的小母猪夜里是磨人的小妖精,而不是磨牙的小妖精。于是上网翻书找军医,了解了病因,医生给开了方子,每晚睡前喝一副安神的中药。   林筱菡喝下之后夜里磨牙的次数明显减少了,睡得也安稳。可这也成了一个新烦恼,早上赖床不起。   要嫁到别家里,林筱菡这个起床拖延症患者肯定要被婆婆数落了。   不过在聂家,却又是另一番风景。聂梓丞早上起床之后推两下媳妇儿,她转个身又轻轻打起了呼噜继续睡。聂梓丞看时间还早,就先穿上运动服出门慢跑。   厨房准备好早饭,婆婆亲自进屋叫她也不醒,嘴里含糊着,“妈,再睡、再睡五分钟……”   在林筱菡的大脑皮层里,这会儿还在自己那小小的房间里一米二宽的小床上呢,而来叫她起床的不是婆婆而是养了她二十多年的妈。   聂老夫人瞧她睡得香也不忍心再喊,冬天嘛,赖赖床也正常,转身就下楼帮小鹏整理书包上幼儿园去了。   等聂梓丞再回来,林筱菡居然还四仰八叉地在床铺上摆大字,一点都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前几天是第一节没有课,昨天第一节课是他帮着请了假,那任课老师抿嘴忍笑着说:“我明白,聂团长!”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头吃嫩草的老色牛。   想起那状况聂梓丞就嘴角微抽,他慢慢伏下.身去,撩开遮掩在林筱菡耳边的丝丝黑发,寻准了柔软的小耳朵,手下用了点力道捏起,用平时讲课一样清冽的嗓音在她耳边说:“林筱菡同学,我记得校规里好像有无故缺课、取消奖学金的规章制度。”   感觉耳朵上拧疼拧疼的,再一听到跟钱有关的话题,林筱菡的瞌睡虫立马被贪财的小鸟给叼走了。   翻身起来瞄一眼时间,洗脸刷牙梳头穿衣的速度比军训的时候还快。随手捏了个包子就要冲出门,婆婆又在后面跟出来,“筱菡,装一瓶豆浆路上喝。刚打的,还暖着。”   直到把聂团长的奥迪里熏得全是香菇猪肉、以及一股豆子的屁青味,林筱菡早餐吃饱了,一师一生也踩点到校。要在平时,聂教授绝对是提前一个课时到校准备的。   ~~~   林筱菡以为聂梓丞之前在他们几个新生面前说的会不偏不倚,是故意说给她听,要气她的话,因为那时他们正因为她大哥和他姐姐的事闹矛盾。   可一旦真正进入系统的教学,林筱菡才发现,自己这位聂教授在教学上是如此的严格。以前要求的一个月检查一次笔记跟下面这些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作业当天没交算缺课处理,一万字的论文三天后交,实践课迟到一分钟不准进科研教室……   临近期末,各种小论文本来就多,而聂梓丞布置的一万字论文还是作为科目期末成绩考评的参考之一,三天的时间,查阅资料都不够,根本来不及写得完。更何况林筱菡还因为结婚的事落下了不少别科的功课,这个冬天,她忙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把论文交给他,聂梓丞随手翻了几页,居然打回来让她重写。   “为什么?”她皱眉。   “为什么?写得差当然要重写。”聂梓丞从科研室里款步出来,林筱菡徐徐跟在他身后。   蓦地,蹭亮的军靴顿住,他把穿在外面的白大褂脱了,转身俯视她,“或者你不想要奖学金了?那也可以不重写。”说着伸手就要拿回她手上的那叠a4纸。   林筱菡立刻缩回手,背到身后,“写!我今晚通宵也要写完给你。”   聂梓丞却说:“通宵倒不用,过两天再拿来给我看吧。”她这要再一通宵,不止他要独守空床,难保磨牙的小妖精再度逆袭。   结果,两天后,再次提交上去的论文还是不令聂梓丞满意。下课后,他把她叫到办公室。   “你……这不像是第一名考进来的学生的水平。”聂梓丞委婉地说。   林筱菡疏于学业已久,很大一部分也归咎于他,这些,聂梓丞不是不清楚。他没有再继续责怪她,只是默默收下了论文。   “哪、哪里不好你可以跟我说,我再拿回去改改?”林筱菡见他失望,没有转身离开办公室。   “我帮你改吧,待会我还要加班,你先回去,小陈在下面等着。”聂梓丞把她的论文放进了抽屉。   “那样不好,这是我写的论文,怎么能让别人帮改。”林筱菡执意道。   聂梓丞拗不过她,一一指出了要改的地方,林筱菡才放心拿回家自己改。可期末事情实在是太多,忙都忙不过来,改好再拿给聂梓丞看时,他正在办公室和几个教授聊天。   聂梓丞这人一向公事公办,性子改不了。他看了一眼论文,马上把稿子甩在桌面上,抬眼严厉地说:“你坑我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上次说的好几个地方为什么没有改?这些都是你这篇论文的致命弱点,交上去评定连期末能不能及格都难说,更别说奖学金!你这论文拿出去说是我教的学生写的别人都不信!”   林筱菡最近压力特别大,又要跟上课程又要准备期末考,夜里又开始有磨牙的趋势。这下又被他当着这么多教授的面斥责,心里突然觉得很委屈,心情也不好,嘤嘤嘤地就哭出声来。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旁边的教授们都默不作声,聂梓丞身子突然梗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去给她倒了杯热茶,又扯了一张纸巾帮她擦干了眼泪,就开始安慰她。   良久,林筱菡抽噎着问:“我是不是特没用?”   “不是,是我不够耐心。”聂梓丞翻着论文,开始温声细语地详细跟她说哪些地方要怎么改。   其余教授不动声色地埋下头,在自己电脑前打字。   某教授接收到另一教授的秋秋信息,【我赌五毛,聂教授在家肯定是妻管严!】   作者有话要说:祝今天考四六级的所有妹纸都能过关!   然后,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哦,不要像作者君贪凉,就感冒呢,好难受呀。   再然后,冬天真是赖床的好季节,床铺,你表抓住我呀。。。。   这是补昨天的更新哒,晚些时候还有一更,太晚大家就别等哈!明天再来看呀,么么。我尽量12点前。   ☆、第三十九章 严师出呆徒②   聂梓丞特意拉过旁边座位的一张椅子给林筱菡坐下,继续跟她说论文,聂梓丞处于工作状态的时候特认真,没几句语气又严起来,各种修改要求也严格。   林筱菡听着又郁闷了,自己绝对不是聂梓丞那样的天才,她是属于笨鸟先飞、慢慢加速的类型。自认为没多聪明,写成这样也用力地去写过了,一篇一万字的论文怎么就被他贬得一文不值。   其实她也跟其他同学交流过,也看过他们的论文,跟他们相比她也差不到哪里去!默默听完他的讲解,林筱菡在心里闹起小小的情绪,这样的情绪甚至带到了日常生活里。   聂梓丞发现,林筱菡这几天都没怎么搭理他。   下午下了课,两人坐在车后座上,问她话她也只答半句。   晚上回家吃饱饭就埋头在电脑前忙碌,经常很晚才睡觉。   周末的夜里拉她滚床单,她却开小差,不知神游到了哪。   林筱菡面对压在她身上的聂梓丞,怎么都不能专注投入到男女情.爱之中。望着他的俊脸,却总是心不在焉地想起那天他责备她的样子,嫌弃她的论文,然后她自己哭哭啼啼的,又被他哄。   这晚,两个人都不大尽兴,聂梓丞折腾好一阵射了,林筱菡没有像以往一样被他带着达到高.潮。   直到聂梓丞搂着她睡着,均匀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林筱菡侧头过去仔细观察他,用眼神一遍遍描绘他的脸庞。这是自己的丈夫,也是自己的老师。他工作认真她懂,可是她也老大一个人了,就觉得自己没出息,难道要一辈子都这么被他说,一辈子都被说哭,一辈子都由他来哄着么?   这篇论文,林筱菡比大学毕业论文都还用心地在写,几天的时间里,跑图书馆、上网查阅各种文献,一遍遍地修改着。   ~~~   几天后就是冬至,临近年底,年味渐渐浓郁起来。都说冬大过年,其实哪比过年隆重。林筱菡过年肯定是要待在聂家的,她父亲就商量着让她回来过冬至。   聂老夫人接到亲家公的电话,当然笑呵呵的同意啦,还准备了礼物让林筱菡带回去。礼物林筱菡收下了,那个红彤彤的大红包她硬是推回给了婆婆。   聂梓丞最近早出晚归,也不知道这回事。再加上林筱菡又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让她去聂梓丞耳边探探风声,问问大哥提前刑满的事有没有望。   林筱菡不敢说正和他怄气,只“嗯,嗯……”地答应着,见到聂梓丞压根说不出口。   冬至那天早上,下了第三节课,她才打电话给聂梓丞,“喂?今晚下班有空吧?”   那头很安静,大概是在科研室里,“今晚……可能要加班,项目的进展陷入死循环,有点复杂。有事?”聂梓丞好像还在翻着资料,纸张刷刷作响。   “哦,也没什么大事,你忙吧。”林筱菡说完就挂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刚响,聂梓丞又回拨过来问:“真的没什么事?你最近好像有点怪怪的。”   林筱菡拿手机的手滑了一下,“有、有吗?大概太忙了吧。我没事,就是看见学校门口的卤鹌鹑大优惠,你回来吃饭就给你带一份,不回来就不打包你的了。”   “哦,那打包回去冰在冰箱里行不?我今晚可能要通宵了,明天回去再吃。”聂梓丞那边有人叫他,他对着手机又补充了句:“我饭量大,要吃两只。就这样,现在有事要忙,老婆拜拜。”   林筱菡放下电话,她可没准备去那家人气特别旺的烧卤店来着,每次排队都要等上半把个小时。   心里有些失望,他今晚不能陪她回家。可还小情绪还闹着,拉不下脸、也不想让他特意放下工作来陪她。后面的选修课,林筱菡都翘掉了,反正,前面那堂课上已经点过名。   而另一边,聂梓丞在科研室里可是春光满面。就那句“老婆拜拜”,引来了周围好几位高级“技术宅”工程师的羡慕目光。   所以说,有才干高工资有啥用,整天宅在屋里搞科研,夜里寂寞了只能对着苍老师撸一把。介绍来的对象委婉地觉得他们不帅,在事业上创作一个又一个巅峰,心里却没感到一点点小激动。一个个心想着:人果然是结婚了才算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   却不料,他们科研室的人生赢家居然愣是没看出媳妇儿有心事。   ~~~   林筱菡把修改好的论文放到聂梓丞的办公桌上,就出了校门。排队等了一个小时,买好卤鹌鹑之后,又去银行取出今年发放下来的研究生一等奖学金,总共一万块。   往年奖学金是跟一年的学费抵消的,但今年实行自费,学费早已交过,这一万块现在才发放。林筱菡现在吃穿用住都在聂家,什么都不用出一分钱。她把钱转存到银行,拿了存单,准备今晚回家交给她妈妈,作为家计补贴。   结婚那时,爸爸怎么都不肯收聂家的钱,她知道,爸就是一身正气清高,不想被人说是卖女儿。   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厨房里冒出腾腾的白烟,一道道好菜正在锅中翻炒,林筱菡远远的在楼道口就闻见了自家蒸白切鸡的地道香味。   敲了门,她父亲兴冲冲地转着轮椅来开门,以为女婿跟在门背后,直等林筱菡进了屋子放下礼物,转身去关门,他才失落地问:“聂团长呐?还没忙清楚,没跟你一道?”   林筱菡润了润嘴唇,“爸,他今天要加班,来不了。”   她妈从厨房出来,听说女婿今天不来,叹气,“哎哟,我都烧了好多菜呢,这……浪费啦。”   林筱菡低下头,她父亲立刻朝她妈瞪去,“浪什么费?我们一家子不也要团团圆圆过冬至嘛。”   她妈小声嘟囔,“团什么圆呢。”便转身进了厨房。   林筱菡知道,她在想大哥。   趁菜没端上桌的空挡,林筱菡被她父亲叫进房间里问话,“你妈是不是又逼你在聂团长面前替你大哥说情?”   林筱菡点头默认,一直以来都是父亲最了解她。   林炳辉长叹一声,靠在轮椅上,“当年你哥刚进去那会儿,聂老将军就来找过我,说连累了我们,还说他能想法子帮你哥减刑。可是你哥却死活不同意,要在牢里待足了年头再出来。我们都很意外,当然,那时我们都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遥远,没注意到盖在腿上的毯子滑落下地。林筱菡帮父亲掖好毯子,又听他安慰着说:“你别听你妈整天发神经,她啥也不懂。你也别觉得愧疚,聂团长是个好人,好好跟他过,别耍小脾气,知道不?”   林筱菡含泪点点头。她妈在外面喊吃饭了,林筱菡转到她父亲的轮椅后,悄悄抹干了眼泪,推着轮椅出客厅。   虽然对于女婿没能来这件事,林母颇有微词,但看见亲家母为她选的礼物——深海珍珠粉,这样的养颜补品,她很是满意。想着聂团长那样的家庭,这宝贝应该不是假货。眼望着自己双手的皱纹,说不准还有保养得像聂夫人那样的一天。再加上林筱菡递上的一万块存单,她乐呵得嘴都合不拢了。   林筱菡听说聂梓丞今晚要通宵,她要是一个人回大院,肯定会被婆婆看出来,就准备在林家留宿。   她妈得了好处自然热情得很,又帮她铺床又拿她二哥的电热毯给她用。   ~~~   聂梓丞加班到九点,回了一趟学校办公室。发现桌上躺着林筱菡的论文,想起她今天早上的电话里好像有什么事支支吾吾的,以为是要跟他讨论论文的事。   他顺手翻了翻,在还要稍作改进的地方圈圈点点。   十点半回到家里,习惯性地打开冰箱找饭菜随便热来吃。看见她真的帮留有两只卤鹌鹑,肚子才真的感到有点饿了。   饭菜正加热中,他上楼想找媳妇儿表达谢意,可寻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她的踪影。听到动静的聂老夫人出来查看,见了儿子很是惊讶,“你们……今晚不是留在亲家哪儿睡的吗?怎么又回来啦?”   “妈,你说什么?筱菡呢?”聂梓丞也找不着北了。   “你没跟筱菡一块儿去她家过冬至?筱菡她……没跟你说?”聂老夫人疑惑。   “哦,我……今天加班实在走不开,早上跟她说过了,现在忙完自己倒忘了。”   聂梓丞对母亲撒了谎,劝她回房睡觉之后,自己又回到房间里,拿出手机翻出号码犹豫了又犹豫。夜里十一点多,大概已经睡了吧。打扰到长辈休息不太好,按黑了手机屏幕,他连同手机一起陷入了软软的被子里。   今夜的被窝里,没有她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作者碎碎念:不按ctrl+s的后果就是……联想你妹哟!死机蓝屏强制关机!撸好的半章重新写哟。。。   周日更新严师出呆徒3   ☆、第四十章 严师出呆徒③   第二天,林筱菡久违地从自己的小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   冬至过后,林家就不放小苏苏去幼儿园了。天太冷,几个幼儿园阿姨根本看不来一堆的小淘气,弄得小苏苏前一阵还因为尿湿了裤子没及时发现而着凉发烧。   恰好今天林筱菡又没有课,她妈吃过早餐出去买菜之前,交代让她帮带小苏苏。   林筱菡陪小苏苏趴在泡沫垫子上玩了一会儿积木,之后小苏苏又缠着要给他的棉鞋上画维尼熊。   收好画具,林筱菡才突然想起去翻手机。居然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聂梓丞该不会到现在还在加班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期末论文上交的最后期限,昨天交给他的论文也不知道他看过没有。   林筱菡又打开了自家那台有些年头的台式电脑,2m的网速刷了好久才打开邮箱,除了广告邮件没有别的新邮件。没消息就是……通过了的意思?   她关了网页,也没什么心思上网,便连电脑也关了。   十点多的时候,林母买菜回来,帮着她一起给父亲不能动的大腿肌肉做过按摩,看见外面太阳难能可贵地露了个脸。   林筱菡推着父亲的轮椅去阳台晒晒温暖的阳光,她父亲平时也不怎么出去跟同龄老大爷聊天,难得女儿有空跟他独处,他一个劲儿地细数着自己当年的英勇战绩。然而人到了这个年纪,再回首来眼里都是泪。   午饭时间,林母喊着“开饭啦”走出阳台,就看见自己丈夫泪花点点,朝他嗤道:“你这老头子,惹女儿嘲笑呢!成天感慨十八,不如乐呵活过八十。”说完推他回屋吃饭。   她妈虽然嘴毒,不过这话,林筱菡在原地回味了一下,觉得还挺有道理。   临进屋前,她发现阳台上躺着的一个旅行包挺眼熟。走过去仔细一瞅,是她拿去摆地摊用的那个,上次被抓走后晕在了现场,她以为这包连带着鞋子都没了。   拎着包回到客厅,“哦,前段时间你住院的时候聂团长让人送来的。”林母抬眼瞧了瞧,说完继续喂小苏苏。   林筱菡心里头憋得慌,两股势力在心口斗争,聂梓丞这人,怎么就让人又爱又讨厌呢。   ~~~   聂梓丞这一晚并不好睡,习惯性地翻身伸手搂过去,却只是凉凉的空被子。   身边多出一个人睡觉这种事,也不过是一个月之前才开始的,然而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习惯。习惯真可怕!聂团长揉了揉眼角,那里因为情绪焦躁而结了不少眼屎,刺得皮肤有点痛,揉完整个人都清醒得再睡不着。   凌晨五点多,大院墙外部队里的军号还没有吹响,聂团长少有地起了床。   林筱菡的论文静静地摆在电脑旁,看着昨晚被他画得花花的论文,又看了眼日历,长叹一口气,聂团长今天的工作,从帮老婆修改论文开始。   所幸要改的地方不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取出一页页打印出来的成品,聂梓丞很满意地在指导老师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上午去学校交了论文,又提前处理完一整天的工作,午后,聂团长亲自开着小奥迪晒着太阳向岳父家出发。   只是……   林母将他迎进门,“哎哟,女婿,来接筱菡呀?她刚刚又出去……摆地摊去了,我拦都拦不住她。要不你先坐坐?我出去把那丫头给拽回来。”   “不用了,妈。我去吧。”聂梓丞把抱着他大腿的小鹏往岳母身边推,蹲下对他说:“小鹏,先跟爷爷奶奶还有弟弟一块儿玩,舅舅马上就回来。”   林母瞧着这孙子满眼是欢喜,小鹏见到不熟悉的人很不乐意,回头又搂住舅舅大腿,“我和舅舅一起去!”   小苏苏也凑热闹地跳起来喊:“一起去一起去!”   于是,聂团长只能塞了两个小淘气进车后座,开车沿路找老婆。路上,他不时回头观察那对大眼瞪小眼的堂兄弟。   一个大男人带上俩小孩不容易,中途在半路还不得不停车在路边,扯开扭成一团打架的兄弟俩。等再回到驾驶座,聂团长心想,带上他们虽然吵,但他也不是没有考量,这下子把林筱菡闹回家的筹码又重了。   ~~~   当了军嫂,林筱菡可不敢再去大院外摆地摊,怕被认出来,她自己不觉得丢脸也得考虑到聂团长的面子。   但剩下的鞋子不处理掉又可惜,都是自己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卖了过年给小苏苏和小鹏挣几个红包钱也行。   有阳光的午后闹市,主干道延伸进去的小巷里开始三三两两有小贩摆摊,林筱菡就是那稀稀拉拉的小摊之一。   巷子里阳光不很充足,出来逛街的行人都不爱往里面钻,生意不咋的,林筱菡还没有卖出一双鞋。   午后的阳光斜了斜,她就把摊子挪到了有阳光的地方,人蹲在地上半眯着眼睛享受难得的冬日暖阳。没人买鞋子,晒晒太阳也不错,林筱菡这人退一步的想法很阿q。   斜阳中,林筱菡正像猫一样,懒懒地贪恋着阳光轻柔的暖意。突然,两双小鞋子啪啪地蹿到她的摊前,其中一双鞋上……那不是今早她画给小苏苏的维尼熊么?   林筱菡抬头望见两双古灵精怪的眼睛转啊转,小苏苏马上认真地大声跟她说:“后面那个叔叔说要连人带摊一起买了!”说完就跟小鹏一起捂嘴笑。   “切~你们两个小屁孩儿懂个啥?”林筱菡伸手捏起他们红彤彤的小脸蛋,视线延伸至他们身后,聂梓丞锁了停在路边的车,正朝这边信步而来。   “切~穿什么风衣耍帅。”林筱菡嘴里小声嘟囔,被小鹏听了去,他立刻小跑过聂梓丞身边大喊,“舅娘说舅舅帅!”   林筱菡微囧,这小孩忒会断章取义啊!   只见聂梓丞又弯腰对小鹏说了什么,小鹏跑回来蛊惑小苏苏一起喊:“收摊回家!收摊回家!”   巷子里其他摆摊的小贩和为数不多的顾客都被两个鬼灵精吸引,凑热闹地投来一束束好奇的目光。   而那个导演闹剧的男人,拢了拢被风吹得衣角翻飞的黑色长风衣,穿过阳光中浮动着无数的小灰尘,款款来到巷口,低沉地说:“太阳快下山了,天冷,回家吧。”   林筱菡心中那点点别扭的情绪在冬日暖阳里悄悄释放,却仍是嘟嘴说:“我是看在孩子们的面上才跟你回去的,别弄感冒了!”说着便开始收拾摊子。   聂梓丞和两个小孩也蹲下帮着七手八脚地打好包,周围的摊贩还以为是老公带孩子接老婆回家吃饭,目光羡慕不已。   ~~~   回到林家,在晚饭的饭桌上,林母拐弯抹角地终于如愿把大哥的事跟女婿提了,聂梓丞自是了然。   准备回大院的时候,没想到小鹏和小苏苏两个小孩粘在一块就分不开,小苏苏邀请小鹏今晚在林家过夜,小鹏就赖在地上闹着不走。   林炳辉见况,趁势说:“要不聂团长也留下来过夜吧。”   聂梓丞望望媳妇儿,听得她说:“我房间小床小,要聂团长勉为其难去挤我的小床了。”   一听是同意的意思,高兴的好像不只可以留下跟小苏苏玩的小鹏,聂团长居然也一副很期待的模样。林筱菡不经意间瞄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林家住的是上世纪90年代的单位宿舍,两房一厅。孩子们小的时候还好,可以挤在一间,父母住另一间。后来渐渐地长大了,两兄弟住一间,正在愁着小女儿住哪的时候,林母的单位集资,给每户再加建一小间。这本也是最初就规划好的,地基都打有,只是刚开始资金不到位也就没建成。   林筱菡住的那间加建的小房间只有七八平米,放得下小床和书桌,再加一个小衣柜就满了。   聂梓丞洗完澡出来,穿着她二哥的长袖t恤和运动裤,明显地窄了,胸肌和大腿处都包得紧紧的,惹得林筱菡捂嘴偷笑。然而,在看到胯.下某处也包得显出了形状的时候,她笑着转开了视线。   “笑吧,老婆开心,被笑笑又何妨?”他毫不介意,走过去和她并排坐在床边。   林筱菡止住笑,正经地问他:“我的论文你看了没有?”   “放心,已经交上去了。”聂梓丞肆意地倒在她的小床上,小木床发出吱呀的响声。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特别针对你,老是在论文上找你茬?”   听到他躺在床上发出懒洋洋的提问,林筱菡也双腿蜷起坐在床上,质问他:“知道你还找我茬?”   聂梓丞坐起来,扯了被子将他俩包住,用委屈的语气说:“昨晚被子里没有你,怪冷的。”   林筱菡推一把他,“你别答非所问!”   聂梓丞继续用被子包住她,两人一同滚到床上。不知怎的就碰到了墙上的房间灯开关,灯灭后,外面的路灯映进来隐隐地笼罩在聂梓丞的面庞上,勾勒出分明的五官。林筱菡觉得,这样看他少了几分军人的严肃,多了几分温和与儒雅。   他伸手一下下抚摸她半干的头发,淡淡地解释,声音像睡前讲故事的爸爸一样,“你我是公开的夫妻关系,我不想别人说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考了第一名。所以,第一名的论文应该具备第一名的实力。”   微光中,林筱菡看见他突然睁开的眼睛炯炯有神,让她霎时找不到焦点,这样的理由让她瞬间觉得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目光短浅。   但是,“那你也不用那么骂我,就算我笨点,可也是有自尊的!”   “谁说我的小母猪笨?都说了是聪明的小母猪!”聂梓丞赞美道,并开始在被窝里动手动脚。   “你这个公猪!别以为我原谅你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语言攻击无效,被窝里的爪子调.戏得渐入佳境,惹得她漏出一声呻.吟。   聂梓丞伸手出去调高了一档电热毯温度,又拿遥控加大了一档取暖灯的热度,开始扒媳妇儿衣服……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林筱菡好不容易重新得到自主呼吸的空挡,“你、轻点儿,床经不起摇晃,声音会很响……”   知道岳母带着两个小家伙就在隔壁,媳妇儿又害羞,聂梓丞给她身子下垫了厚厚的毯子作缓冲,才用吻封住她的嘴,一捣而入。   床上的被子一拱一拱地上下起伏,房间里充满了林筱菡咬着嘴唇隐忍的轻.吟、聂梓丞压低的喘息以及被子都隔不住的渍渍水声。   睡了二十多年的小床,第一次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有些承受不住地发出微微的“吱呀吱呀”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又到周一啦~天好冷呀。。。。   ☆、第四十一章 爱只做不说①   次日的大清早,林筱菡和聂梓丞早早就穿戴好了起床。不为今天一整天的工作和课程,只因隔着门听到小鹏问小苏苏的一句话:“你家是不是有老鼠叫?昨天晚上一直吱吱吱地叫不停呢!”   “原来老鼠是这样叫的啊!”小苏苏感叹,长见识了。   林筱菡首先摆脱了被窝的温存,红着脸钻出来一件件地套着衣服。媳妇儿都不睡了赖床也没啥意思,聂梓丞随后也跟着起身。   穿好衣服的林筱菡捡起昨晚他胡乱脱了甩在地上的衣裤,一一帮二哥叠好,回头看见床上裸着的健壮男人,搭配上那伴随着自己成长的小床、用了多年的床单、被子和枕头,再一联想到昨晚在床上发生的情.事,忍不住脸更红了。   有一天会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和老公做这种害羞的事情,林筱菡压根想都没想过。而且老宿舍楼的隔音效果又不咋的,连小孩子都听到了,肯定也被她妈听到了。   她从椅子上抱起聂梓丞的衣服给他扔到床上,红着脸开门去厨房帮她妈一起做早餐。   这天早上,一向损人话最多的林母难得地话头少了,只是目光萦绕在他俩之间,偶尔对上眼的时候就抿嘴笑。   而小鹏和小苏苏则还在讨论关于老鼠的话题。   “我见过老鼠,它钻洞的时候就吱吱地叫呢。”小鹏充当见多识广的大哥哥对小苏苏说。   “哇~真的呀!那它为什么要钻洞啊?”小苏苏一脸钦佩地问。   “唔……”小鹏考虑了一会儿,煞有介事地答:“因为天冷,洞里面暖和,小老鼠一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噗……”林筱菡刚入口的两颗汤圆喷回了碗里,颇像喷出了两颗蛋蛋……   “老婆,别猴急,一次吃一个。”聂梓丞忍笑给她顺气。   “没见过你这么奇葩的,一次吃两颗吞得下么。”他二哥最近跟老板跑生意,整天不见人影,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出现就深得他妈的真传,开始损她。   林筱菡桌底下的脚轻轻一踢聂梓丞,小声嘟囔:“还不是你的老鼠害的!”不然她也不会不注意,一次舀了两颗汤圆。   聂梓丞偏还赖着靠过去,轻声说:“都怪天太冷,它要进去暖和暖和。”   林筱菡搅和着剩下两颗汤圆的糖水,目光斜瞪他,这话不是红果果的耍流氓么?婚内性.骚扰?   小鹏坐得离他们近,听见后缠着聂梓丞问:“舅舅,你养有老鼠哇?我想看你养的老鼠!”   这下轮到林筱菡抿嘴笑了。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聂梓丞一脸苦闷地哄着小鹏,这孩子缠人的功夫令人头大。他不认为小鹏小小年纪会见过老鼠,毕竟不是住在大江郡就是军区大院里,送去的幼儿园卫生条件也很好。   也就出于好奇以及转移话题,问了句:“告诉舅舅,你在哪里见过有老鼠?”   这一问不得了,小鹏原先奶气的童声随着灿烂的笑容一起沉默了下去,像是见到可怕的东西一样,顷刻间脸色煞白身体发抖。   见状,聂梓丞立刻打住了老鼠的话题,把他抱坐在腿上给他捂暖发冷的小手。   林筱菡也被吓得有点噎喉,猛灌一口黄糖水,开始给小鹏讲笑话。   林父林母则一脸担忧地瞅着孙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好小孩子听到戳对笑点的笑话,马上就走出了阴影,不过前后五分钟的时间,就又恢复回原先开朗的模样,一大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小鹏的话却让聂梓丞隐隐感到不安,缓了过来之后,他小手扯着聂梓丞的衣袖,还不忘记回答舅舅刚才的问题。   “老鼠在吹军号的小房间里,那里好黑好黑……”   虽然语句有些凌乱,但再结合之前心理医生给小鹏的治疗,他这样的心理障碍患者极端害怕某样事物,非常有可能是在极端害怕的环境下,那样事物伴随着令他恐惧的事情同时出现,增加了他的恐惧感。   而小鹏自从被解救回来之后,只要一听到军号吹响就会变得十分狂躁地到处乱窜。家里人很无奈,只好在外面另寻一套房子让小鹏暂住。接受治疗后虽然症状减轻了不少,但偶尔还是会发作。   那至今不得而知的原因,如今确切地从小鹏口中说出。莫非他们母子俩曾经被关在部队里?是周围人都没有发现,还是故意有所包庇?   告别丈母娘一家子,带上小鹏和媳妇儿走出宿舍楼。深冬的清晨,太阳被遮挡在灰蒙的云层里,刮来的阵阵凛冽寒风,让聂梓丞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他不顾刺骨的寒冷,从口袋里伸出手,把林筱菡和小鹏拢在怀中。该保护的,一样都不能少。   ~~~   送小鹏去幼儿园,再送林筱菡去了学校,聂梓丞独自返回部队里。   今天是平安夜,部队可不兴过这洋节,该出任务的出任务,该值班的值班。任外面商家把墨绿的圣诞树点缀得赤橙黄绿青蓝紫,部队里的松柏依旧一身正气树清风。   临近期末,林筱菡也只记得还有多少天考试,直到下午下课接到杨婷婷的电话,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这节日,以往在大学里也就宿舍姐妹出去吃一顿就算过了,顶多是给自己买一些糖果零食,心情好的配合班级里搞活动。   “军嫂一个人过圣诞挺寂寞吧?需不需要我来陪?”杨婷婷那边还能听见敲键盘的声音,明显还在办公室里。   “得了吧,我看是你寂寞没人陪。要我临时跟你凑个对吃顿饭还是可以的。”林筱菡损她,边走出了教学楼。以国防著名的大学果然爱国氛围很浓,看来她感觉不到任何圣诞气息也是情有可原。   那边敲键盘声停下,杨婷婷高傲地说:“你觉得姐姐我是需要找人临时凑顿饭的人么?”   林筱菡怎么听都觉得是,便故意说:“哦,不需要的话,那我就回家帮婆婆做饭了。”   杨婷婷果然急了,马上说:“别别,姑奶奶哟,我可是有正事找你的。”   ~~~   “你说的正事就是这个?可之前不是说后面的系列都不会再出版了吗?”   半小时后,市里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里,轻缓地流转着一组又一组圣诞歌曲。林筱菡看着坐对面的杨婷婷递过来的一份合同内容,出版社要签下她后续的绘本,这种事情令人不可思议。   她抬头狐疑地撇了撇嘴,问道:“你确定?今天是圣诞节不是愚人节,别开玩笑啊。”   “你老公没跟你说过?”杨婷婷看林筱菡的表情才觉得奇怪。   明明是聂团长和出版社的上级bss交情甚好,那bss和公司老大提了一句:“这本图画书挺好,传递正能量啊,要多出版这样的刊物。”于是公司老大马上点头哈腰地记下,回头就找她这个责编商量。   “没、没有。”林筱菡不明故里。   杨婷婷无奈摇摇头,“哎哟,太酸了,我得吃两口栗子蛋糕甜回来先。”有团长老公就是好啊,讨老婆欢心都这么豪气。   舔了舔嘴边的奶油,杨婷婷才跟她说:“反正你这本图画书能再出版的很大原因是因为聂团长,你回去用尽各种方法感谢他就对了。”   听她这么解释,林筱菡大概懂了。虽然有点走后门的嫌疑,不过能够出版一直是她的期望,最重要的是有稿费!   签过约又跟杨婷婷吃了晚饭,她们便在市中心各奔东西。   穿过步行街中心的巨型圣诞树时,某商家正在那里举行圣诞“脱光”的情侣盛大派对,而最高.潮的环节就是百对情侣接吻大赛。   齐刷刷的四片唇瓣相互碰撞,各种姿势、发出的高低不同的声响,让林筱菡这个路人又是眼花又是惊心动魄。旁边还不时有群众起哄和吹口哨,尴尬的父母赶忙拉走小朋友或者遮挡小孩子眼睛。   视线不得不向上转移,林筱菡抬头望见那颗圣诞树的最顶端,那颗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五角星,好像聂梓丞军帽上的那一颗。   不得不承认,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她想他了。   回头冲进超市里,林筱菡在零食区搜刮了一大堆小零嘴,装满袋子时心里也满满的。聂梓丞给了她一个好大的圣诞惊喜,她也想突然出现让他小小惊喜一下。   ~~~   军分区的科研室里,聂梓丞作为新型导弹研发的总设计师,正协调各部门进行项目攻坚。晚上八点多,他才和几个同事抽空去吃了饭。   回科研室的路上,遇见周明朗提着几大袋从车上下来,聂团长没好气地上前捶他一拳,“呵,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记得放完婚假到现在就只见过你一面。”   “今晚是平安夜,我这不就带慰问品来了么。”周明朗讪讪地笑着递上慰问品,却被旁边的同事一语道破,“周副团今晚不用去相亲?怎么还想起咱们来了。”   周明朗一脸促狭,哈哈笑着转移话题,“老聂,今晚不回去陪媳妇儿?多好的提升好感度的浪漫日子,啧啧,难怪三十好几连恋爱都没谈过。”   聂团长望着他眼神鄙夷,“我是没谈过,要一谈就是结婚的那种,这叫高效你懂不?部队就得高效。”   不等他再教训他出去胡混是浪费能源,周明朗立刻带着慰问品和同事们逃走了。   聂梓丞在星光稀疏的夜空下掏出手机,走过操场边上给自家媳妇儿发了条短信【圣诞快乐】   林筱菡提着大袋的零食来到军分区大门口,才发觉自己脑子进水。那穿着军大衣威严肃穆举着枪直直站着的警卫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让她进去的样子,而且她又没有正当理由。   聂梓丞早上就说今晚可能要加班,现在还没有电话来,大概还在忙。刚刚回头退开两步,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看见了短信,欣喜地马上回了过去【你也圣诞快乐,忙完请你吃糖】   发完短信手机屏幕还没有黑,聂梓丞的电话就打进来。“喂,我这就下班了,家里见。”   那头正准备挂电话,林筱菡冲着手机喊:“等一下!我顺路……跟你一起回家。”喊得太大声,引得门口警卫往外瞅了瞅她。   “你现在在哪?”那边有些疑惑。   “呃、在军分区大门口。”   “你在原地等我一下。”聂梓丞扔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林筱菡见他从里面跑出来,嘴鼻都冒着白汽,对门口警卫室里的值班警卫员说了什么,那威风的警卫给她敬了个礼,让她进去。   “这样不好吧?这样随便进来。”林筱菡脚步迟疑着。   “没事儿,我说过了就可以。”聂梓丞自豪地对媳妇儿说。   林筱菡抬眼看他军帽上那颗闪耀的五角星,开玩笑说:“是啊,我发现你挺厉害啊,用特权什么的,小心习总扬正气把你给肃清了。”   聂梓丞咧嘴笑两声,帽子上那颗五角星随之摆动,“我什么时候用特权了?我都还没自觉。”   林筱菡从包里拿出合同给他看,“呐,这个不是你利用职务之便间接施压让人出版我的书吗?”   聂梓丞拿了去,仔细翻开看,“哟,我老婆稿费不低啊。”递过去还给她,聂梓丞正了正军帽,举起右手,“我对党和老婆发誓,真的只是凑巧聊了几句,没利用职务之便对出版社施压。”就是做了也不说。   说话间来到科研室门口,刚刚聂团长就下令让今天完成手头上工作就可以下班,周明朗和同事们走出来,看见林筱菡,立即张口喊了声:“嫂子好!”其余人见了也跟着喊“嫂子好!”   林筱菡被叫得不好意思,递上手中的袋子,“我买了点糖果,今天平安夜,大家不嫌弃就吃点吧。”   一众技术宅立刻围上去抢着要,周明朗心理失衡,嚷道:“喂喂!你们这帮家伙,对我的慰问品都没这热情。”众人腹诽:嫂子的就是比你的香,你懂个毛?   林筱菡被大家看周明朗的眼神逗乐了,回头一看,不见聂梓丞。再一看那群哄抢糖果的人群,抢得最起劲的那不是聂团长么!   糖果被一抢而空,看到聂团长从战局中出来,手里抓着、军装口袋里还塞有,林筱菡哭笑不得,“你想吃再去超市买不就好了,又不是没得卖。”   “抢来的比较刺激,物以稀为贵。”聂梓丞自顾笑着把糖果塞回给她。   这都什么思维,林筱菡把糖果都放回兜里,看他一脸兴奋,听他低头在她耳边说:“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林筱菡又一次观察起他军帽上的那颗五角星,觉得,嗯,他穿军装的样子挺像一颗高大的圣诞树,头顶还有闪亮的五角星。   聂梓丞让她去车上等着,自己返回科研室收了尾,坐进车里,发动汽车前想起什么,跟她说:“过年前,去看看你大哥吧,我都安排好了,到时也跟你爸妈说一声。”   这话有些突然,林筱菡转头直盯着他,“你怎么突然想起……”   聂梓丞发动了汽车,车子倒出停车场,他边望后视镜边说:“我们结婚的事也该让他知道吧,还有,小鹏和我姐姐的近况他也一定很想知道。”   林筱菡摸着口袋里的糖果,唇角灿烂,“你今天特像圣诞树,可以从上面取下很多礼物的圣诞树!”   聂梓丞也笑,“为什么不是圣诞老人?”   林筱菡绝对不会告诉他,是因为那身墨绿的军装和五角星,不然可就得罪了广大解放军叔叔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聂梓丞:你房间那床该换了。   林筱菡:不、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聂梓丞:换个声音没那么大的。   林筱菡:……   一米二小床:那晚,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下一章也在码了,大概要半夜才码完,明天肯定有哈!   ☆、第四十二章 爱只做不说②   在车上听聂梓丞说,听到她来了就提前下班,林筱菡心里惴惴不安。车在一个信号灯前停下时,她侧过身子问:“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妲己褒姒似的,不好吧?”   “你……怎么可能有她们漂亮。”聂梓丞耸耸肩,斜了她一眼。   林筱菡愤愤,“比喻,就是打个比方行吧?”   看到成功激怒了小母猪,聂梓丞笑了,随后不以为然地说:“他们要真有心继续加班的,你撵他们都不会走的,搞科研的人狂热起来就是那股劲儿无法阻挡。”   听他这么一说,林筱菡心里才舒坦了些。看见前方红灯还有20秒,她偷偷地笑着快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身跪在座椅上,手伸过他那边扶着座椅的靠垫,就把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   按她的吻法,那就是母猪拱白菜式的一通乱啃,那架势就像女流氓死缠英俊的解放军叔叔,毫无章法的笨拙粗鲁的调.戏。   ……3、2、1,林筱菡在心里倒数红灯的秒数,时间一到立马抽开唇舌。   聂梓丞最开始被她扑过来的阵势惊动得手握紧了方向盘,就怕自己一个失控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出去。他眼睛瞪得老大,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直到柔软的小唇啃上来。   接吻这事是会上瘾的,二十秒的吻怎么够?这就是刚刚勾起了心里的痒痒,还没挠的感觉。呼吸的频率渐渐带了些情.欲,聂梓丞追上离开的粉唇,倾身就要压过去。   林筱菡急急推开他,叫道:“绿灯、绿灯亮了!”   后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鸣笛声,聂梓丞才“啧……”了一声,放过她,继续开车。   小母猪会主动只有在喝醉酒之后,今晚的林筱菡着实反常。聂梓丞很纳闷,总怕她又像论文的事一样在心里闷闷不乐,于是开始旁敲侧击,“你今晚吃了啥?”   “嗯?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今晚只吃了西餐,那一丁点儿怎么饱嘛。”林筱菡坐好,重新系好安全带,得意得像偷了腥的猫,心情愉悦,抖着脚打节拍。   她不像是会一个人去吃西餐的人,这下聂梓丞觉得自讨没趣了,嘴上淡淡地问她:“你……跟谁一起吃?”眼神不时在正前方的道路和她之间徘徊。   林筱菡看他表情觉得好笑,“你吃醋啦?”   “这是身为老公都该有的基本防御系统。”聂梓丞认真开车,淡定地回答。   “逗你玩的,我跟杨婷婷签了约,顺便一起吃了饭。”说着话时,车经过解放电影院门口,大概一场电影散场,从里面走出一对对情侣。有手捧玫瑰的,有戴着圣诞帽的。门前还有扮成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给从影院出来的人们发放小礼物。   林筱菡有点小遗憾,说:“聂梓丞,我发现,我们都没有约会过就稀里糊涂地结婚了。”   低调而华丽的奥迪在大马路上愣是左右摇晃了一下,偏离了正常车道,聂梓丞把车停在路边,“媳妇儿,要不,我们进去看场电影再回去?”   林筱菡肚子不挑时间地呱呱叫起来,我其实想说:“我们去吃宵夜吧。”   “行!想吃什么?”聂团长钱包一直鼓鼓的,就等着媳妇儿随时有求必应。   “呃……我指路,你只管开车就行。”   于是,林筱菡充当了车载导航,车一路走街串巷地来到某夜市街口,聂梓丞一脸匪夷所思,“你着架势是要……”   林筱菡右手竖起大拇指,朝车窗外的宵夜一条街指了指,“吃遍一条街!”   聂梓丞从车后座拿了件大衣披上,表示败给她了,下车跟在她身后。   食欲来的时候林筱菡可不会委屈肚子,钻进宵夜街简直如鱼得水,拉着聂梓丞挨家扫荡。不知不觉之间,先吃了碗馄饨垫肚子,又买了杯奶茶,选了各种麻辣烫,加了麻又加了辣,再在老板的怒视中舀了一大勺芝麻酱,红爽爽的一碗,顿时是食欲大增。   离开麻辣烫摊点,他们又投入到烧烤摊的怀抱,鱿鱼、羊排、牛肉,一串串地下肚,沿街好多家店都被光顾了。   眼大肚小,才不到半条街,林筱菡就撑得打饱嗝。她眼望望地朝没扫荡过的店望去,聂梓丞则在一旁用纸巾帮她擦掉嘴边的烧烤酱汁,劝道:“剩下的下次再来吃吧,今天吃太杂,小心你的肠胃!医生说睡前吃多了也容易磨牙。”   林筱菡舔了舔嘴边,眨眨眼说:“嗯,咱们下次再来!”便腆着肚子靠在聂梓丞身上往街口返回。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宵夜街却正热闹,锅铲碰撞铁锅的声音、炉灶腾腾升起的油烟、老板娘吆喝的喊声不绝于耳。又逢平安夜,来来往往的情侣很多。   期间经过一对情侣,好像刚吵过架,女的嘴巴都翘上了天,红着眼睛朝他的男友喊:“说要跟我约会,只吃个宵夜就算约会啦?”   那男的很无奈:“你看我还给你买了化妆品,你还不高兴么?”   “不行,你要带我去……”女人继续边闹着脾气,噔噔噔地踏着高跟鞋扭远了,她的男友也跟在后面一直讨好个不停。   聂梓丞好像受到了什么启示,也低头问靠在他臂弯里的林筱菡,“老婆,你还想去哪儿?难得的我们婚后第一个平安夜。”   “你该不会是怕我跟那女的一样吧?”林筱菡调笑道,边在心里想,其实只要有爱,去哪儿不算约会呢?   看聂梓丞的模样好像真的很为难,林筱菡也不卖关子了,伸手抱紧他,“我们回家吧,吃饱了想睡了。”   聂梓丞才吐出一口憋着的气,按住她的头,“说你是小母猪还真是,吃饱就睡!”   两个人依偎着走过人头攒动的夜市街,霎时间,所有的喧闹好像都消停,变成了只剩下两人的世界。   聂梓丞知道自己的老婆够特别的,只是没想过这么特别,第一次约会起码也应该去个电影院之类的地方,可她偏偏选了油腻腻的宵夜街,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就伴随着烧烤摊劣质音响《最炫名族风》的背景音乐而画上圆满的句号。   ~~~   而半个月后,寒假来临之前,林筱菡再度见识到了聂团长那无比闷骚只做不说的结果。   上次交上去那篇期末论文的评定结果下来了,她的论文被评为优秀论文,据说优秀的比例范围非常之小,不见得每个研究方向都能分配到名额,而林筱菡却获此殊荣,这让她在看到学校网站公示之后,屁颠颠地想,被骂骂好像也不错。   于是她回到家跟聂团长说:“下次再写论文,再骂我一次!”   聂团长当然舍不得扇自家媳妇儿的耳光,也不敢再骂了。只笑得像狐狸一样说:“我只是确保了今年暑假去g省的研究小组成员而已。”   “啊?那不是参军的才能去的吗?是去部队里面呀。”林筱菡皱眉表示不解。   “还有,获得期末论文优秀评定的学生也可以参加。”聂梓丞高高扬起胜利的笑容。   林筱菡郁闷,“g省夏天很热的,不想去行不行啊?”   聂团长立刻截断她退缩的想法,“不行!不参加没有奖学金。”   林筱菡以一种“我觉得你在坑我”的表情看他,殊不知,聂团长这是不想暑假和妻子分开两个月之久。不过,学校的论文评定绝对是实打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赶回来更新呢。。。   预告:下一章要去看大哥。   ☆、第四十三章 监狱探视大哥   临近年边,源源不断的冷空气让大雪整整下了一个星期。   清晨刺骨的寒意也没能阻挡林母早起去菜市,踏着雪买回新鲜的虾,熬上一锅鲜美的粥灌进保温筒里,便在窗边翘首以待。   依旧飘着雪,早上八点半,一眼望见黑色奥迪往宿舍楼下开过来,她就再站不住,提上保温筒就要出门。   林炳辉从房间里转着轮椅出来,见了老伴忙乱的模样,责备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带去了也白带,人家压根就不会让你带进去,更别说给儿子吃上。”   “哪有这个理儿的,就是碗粥又不是违禁物品。”林母不以为然。   林母是农村妇女,没见过世面,也就是突发奇想,儿子好久没喝到他最喜欢的海鲜粥,准备过年了,亲手熬些给儿子带去。   这样和老伴吵起来,林筱菡他们也上楼敲门了,林母提上粥,不理老伴,转身急急推着女儿一同下楼,林筱菡看见她手上的保温筒就问:“妈,您这个该不会是带给大哥的吧?”   “是呀,快走吧,待会儿都凉了。”她妈催促。   “可是妈,哪儿不让带吃的进去,连探视的人都不能带水呢,您又不是第一次去看大哥了。”林筱菡为难,推着她妈回去放保温筒。   回头进了屋,林母还是不死心,“可是上回不还寄过吃的给他……”   “那不一样。”林筱菡没忍心跟她妈说,寄过去的东西真正到了大哥手上的还剩多少。   林母悻悻然地放了保温筒,才又下楼。看见女婿一袭深黑的毛呢长大衣翻领上已然落有不少雪花,正站在车边为她开门,心里舒缓了些。这女婿都肯主动提起去看她儿子,想必也准备疏通关系帮减刑了吧,毕竟两家关系不同以往,大儿子还是他们聂家的女婿。   前往位于郊区的监狱,一路并不顺畅,到处雪积得多,市区几个主要路口一度交通混乱,哔哔的喇叭声刺耳难耐。在几台除雪车一番作业之后,堵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队长龙才缓缓移动开来。   为省时间走高速,可这个季节的高速也快不起来,入口处打着“前方大雪减速慢行”的标语。   到达监狱已将近中午下班时间,狱警算着天冷没人来,已经准备下班。这时候门外匆匆忙忙赶来几个人,或许是因为搅黄了他提前下班的美事儿,那满脸麻子的中年狱警心情不太好,板着脸说:“身份证。”   聂梓丞收了林家母女的一同递进去,那狱警慵懒地瞥了眼接过来的证件,在看到垫底的那本军官证后忽的睁大眼睛正襟危坐,还伸手扶正了歪到一边的帽檐,露出两颗大黄牙朝聂梓丞笑,“短(团)、短(团)长同志,您请稍等。”   办好手续,几人被领到会见室等待。冷色调的房间里到处都安有监控摄像头,隔着冰冷的玻璃窗,林母第一个看见儿子从那后面的铁门里被带出来。几个月未见,好像又消瘦了。见到这样的儿子,哪个做娘的不心疼,她马上迈开步子走过去摘下了连通里面的话机。   林崇磊也呆呆地跨出脚步过去摘下话机,自己母亲这幅模样他早已见怪不怪,或者说,在里面待久了,麻木了。只是眼角余光稍微瞥见自家妹妹身边的那个男人时,死寂的眸子里泛起了道道余波。   林母每次见面无非都是那几句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惹事、接受改造早点出来的话,林崇磊在里面呆滞地听着,“嗯,嗯……”地答。   每次看见父母一来,双鬓又白了不少头发,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波澜。只是罪还没有赎完……   会见的时间毕竟有限,林母一个人就说了十五分钟。就在她还想继续唠唠叨叨时,被里面的儿子打断,“妈,你和筱菡先出去吧,我想和那个人单独聊聊。”   “唉,好。”林母顿了一会儿,挂了话机,又不舍地回头多瞧了几眼颓废的儿子,终是叹了口气,过去示意林筱菡一同先出去。   聂梓丞过去,半眯着眼凝成锋利的目光射向这个害她姐姐变成植物人的愚蠢男人,咬紧了牙关,很想朝那隔着的玻璃一拳捶下去。   可最终,他还是叹出那口气,紧握的拳头松开,摘下话机,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被允许带进来的摄像机,打开视频,把话机搁在一旁。   视频开始播放的第一帧,林崇磊就落下了珍贵的男儿泪。小小的5寸屏幕里,小鹏正在地上堆雪人,欢快地又是滚雪球又是插树枝。小朋友穿得厚实,一不留神滑倒滚在雪地里,咕噜咕噜地翻滚,险些滚下坡道,看得他揪紧了心。好在林筱菡立刻过去截住了小家伙。重新站起来,那小鼻子冻得红彤彤的,却笑得格外开心灿烂,眉眼之间像足了那至今还躺在病床上的妈妈。   通过话机,林崇磊听见那咯咯的笑声,霎时痛哭流涕,痛悔当初。   “后悔吗?心痛了?”聂梓丞握起话机,对里面泣不成声的男人落井下石。   “感到后悔心痛就给我认真做人!”聂梓丞一拳重重捶在大理石台面上,震动传到里面,林崇磊抬起头来。   “最多半年,让你提前出来……赎罪。”聂梓丞淡淡地说。   “我的罪怎么赎得清……”林崇磊长长吸一口鼻涕,“梓惠她、是我害了她……”再说不出声,他继续痛哭。   “那你以为你在这里虚度蹉跎就是赎罪了?你在这里关够六年我姐就会醒了?你蠢够了没有?你想让你儿子上小学被同学说是没爸爸的孩子?”   聂梓丞的厉声混杂着摄像机里还在播放的小鹏笑声一同传进去,激醒了长久以来自我沉沦的林崇磊。他抹干了鼻涕眼泪,坚定地点点头,说:“我要出去。”不再逃避。   见所剩时间不多,聂梓丞关了摄像机,“顺带一说,我和筱菡结婚了,去年11月的时候。”   这个消息很出乎意料,林崇磊握住话机怔住。   聂梓丞又耐心解释,“你放心,我没那么记仇,不是你想象地娶她来报复你们家。虽然最开始起了要娶她的念头的确是因为你。”   林崇磊吸着剩下的鼻水,作为大哥,他一向疼自己小妹,严肃道:“你要好好待筱菡,她是正经女孩,不是认真对她的别玩弄她!”   聂梓丞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着鼻子笑开,“刚开始我的确没打算对她认真。当初大家都认为你因为救我姐蒙受冤屈,你家里一直不肯收我们的钱。恰巧当时被家里逼婚又遇见你妹妹,一时起了同情的赎罪心理决定娶她回家应付老人家,一举两得。”   “不过……”聂梓丞收敛了笑,正了面色说:“现在她就是我的命。”   见里面的男人神色放松下来,聂梓丞抓紧时间问:“当初你把我姐和小鹏绑架到了哪?”   提起当年来都是悔,林崇磊回忆道:“他们骗我说拖延梓惠到演习现场的时间就可以。我想着如果只是这样就可以获得一大笔钱,就同意做了。把她和小鹏约到军区大院的老大门外,正准备和几个同伙强行带她去宾馆软禁起来,哪知道从大院里又出来几个人,把我连带一起拉进大院里一间小屋子关起来,几天后又把我们转移走。”   猜测得不错,大院里果然有内鬼,聂梓丞单手托着下巴,问他:“你还记得在大院里被关的地方附近环境有什么特点吗?”   这军区大院也分势力范围,不同的地方归属部门不一样。想要知道谁在幕后掺有一脚,得看那块地盘归谁管理。   林崇磊挠着光光的头,努力从遥远的回忆中提取出来,“好像……有鸡叫声,公鸡母鸡小鸡都有,还有牛粪的臭味,每天……都有一个老太太笑得特别乐呵。”   聂梓丞闻言,眉尖微微一挑,手撑着大理石的台面站起来,“我知道了,你在里面等我消息,我会尽快。”   里面的狱警看时间到了,朝林崇磊走过来。林崇磊似乎又想起什么,拍着玻璃让聂梓丞重新拿话机。   “他们还贩毒,数量特别巨大,想必后台不会小。”说完这句话,林崇磊就被狱警带着走进铁门。   走出监狱,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袭来,林筱菡也从车里拿着他的手机小跑着扑过来,小脚步没踩实,差点在雪地里崴着,聂梓丞扶稳她固定在怀里,温和地问:“怎么了?这么急。”   林筱菡呵着白汽,担忧地说:“周明朗打电话来说,谭师傅的儿子涉嫌私藏毒品被拘留,可是他说根本不认识那几个自称是他在g省的朋友。”   风吹着雪花在他们身边打转,快过年了,这年底还真热闹!   聂梓丞搂着林筱菡向车走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亲要问为什么只有林筱菡和她妈,还有聂团长三个人去探视,因为据说一次同时探视最多为三人、探视时间半小时。   内个,如果我剧个透,大家会骂我咩?间谍幕后和林筱菡的身世有关。。。   ☆、第四十四章 聂团长的心思   俗话说,最怕人不找事事找人。   聂梓丞从g省把谭师傅的儿子带回来,就答应过谭师傅要保护好他的人生安全。   谭南方,三十出头的男人,自他父亲归隐乡村之后一直侍奉左右。家里自留有几亩田地,靠种菜自给,偶尔有多出来的就拿到乡上的集市出售。而长福乡民风淳朴,多年来也未听说出过什么大案。谭南方可谓是地道憨厚的农村小伙一个,近年来跟他打交道的都是自乡人,其他可疑动向更是全无。   从监狱探视回来,安顿好丈母娘和媳妇儿,聂梓丞就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回部队,得到的就是如上调查结果。   周明朗简短地作了说明,关掉投影仪,小型会议室的灯被打开。   闪了好几下才亮起的日光灯让聂梓丞捏了捏眉心,年底部队要安排的事情本来就多,又要出席各种年会饭局,更何况他还有科研任务在身。   谭南方是他带回来的,又属于项目科研人员,直属于他髦下,这事怎么说聂团长都要负责到底。   以刘政委为代表的质疑派发问了,“聂团长,事发时你不在部队里,上级领导可向我发难了,本来是要带谭老师傅回来的,可偏带了他儿子,这三十出头一小伙子,先不说有没有这门技艺,他为人如何聂团长是清楚不清楚?”刘政委扶了扶眼镜,语气略显刻薄。   听了他质问的其他质疑派早就看不爽聂梓丞这般年纪就坐上上校级别的军衔,也议论纷纷起来。   聂梓丞早就想过会遭到这番质疑,双手十指交叉,垫在棱角分明的下巴下,渐渐下沉的嘴角流露出他的不悦,“刘政委这也是在质疑,三十多岁的我的能力咯?”   一如平常的语调,透过冰冷的空气,已让人听出几分怒意,再窥见那逐渐聚拢的眉头,周明朗充当和事老,“老聂你也别急,刘政委不是这块的主要负责人,这样问也无非是关心部队工作嘛。”   安静的会议室里,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椅子摩擦木地板的响声,聂梓丞巍然站起,语气平缓却坚定地说:“谭南方是被诬陷的,我相信整个事件的调查结果几天后警方也会有所交代。”   直到他说完这句话,拿起军帽端正地戴起,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整个房间一直保持着沉默和安静的气氛。   谦虚的人往往在静默中高高站起。   当聂梓丞站起来的时候,周明朗脑中就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聂团长不管在同僚或是上级面前从不吹嘘自己,务实地搞自己的研究,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也只拿成果来证实自己。的确,踏实做人有底气,时间会证明一切。   “哎哎,既然聂团长都说几天后就会有结果,大伙也就散了吧,年底都忙,还干坐着干啥,等发年终奖哈?”周明朗怎么着也是一团之副手,副团长也这么说,大伙就纷纷散了。   聂梓丞走出气氛压抑的会议室,一路没有时间多想,直奔停车场开车去公安局将谭南方保释出来。不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果然难以让人安心。   谭南方坐在车上直喊冤,“那天我去传达室领包裹呢,快过年了,我爸给我寄点年货过来。哪知道拿回家打开了全是一包包白色粉末,都还搞不清楚情况,就有公安来拍我家门了。”   “我知道。”聂梓丞认真开车,简短的三个字足以表达他的信任。   “这几天你先别出门,我会派人保护你。”将人送回大院,聂梓丞嘱咐完,又匆匆奔赴下一场所。   希尔顿大酒店,政商各界人士齐聚的年会,这一向是聂梓丞最头痛的应酬。不过今年,他似乎找到了亮点。   那个一年前还在这里甩下一盒套套坚决地对他说,“就算你是团长师长司令长我也不会跟你结婚!”的小女人,今天正穿着一身俏皮的小礼服,踩着穿不习惯的高跟鞋在大厅里等待他。   “都说我去接你了,在这里等了很久?”聂梓丞搂上媳妇儿的小腰,扶着让她站稳。   林筱菡身着一条淡紫色抹胸连衣裙,搭上厚实的白色兔毛斗篷,手握淡紫色长方形钱包,脸上淡淡的妆清纯可爱。再配上婆婆亲手做的发型和上次买的发饰,可爱之中又透露出些许高雅的气质。   “没,我回大院拿了衣服,去学校交上你那个研究小组的报名资料,就在教务处遇上谢可薇,是她开车送我来的,也就刚刚。你要早点到没准还能看见他们夫妇打情骂俏呢!太逗了。”林筱菡笑得小肩膀在他怀里乱颤。   聂梓丞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柔软的身体一直抵在他身上,只及膝的短裙是那么诱人,让他差点忘了,今晚来此的主要意图。   “谢可薇也来了?她肚子有几个月了吧?”聂梓丞问,眼中闪过一丝愁意。   “……嗯,快三个月了,她还抱怨说穿礼服都不好看了。”林筱菡微微笑着,又瞧瞧自己那平坦的小腹,怎么还没有点消息呢?   聂梓丞发觉她的眼神,搂紧了圆.润的小肩膀,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勤劳点,很快也会有的。”   语落,林筱菡绯红漫上双颊。   到了宴会厅门口,有服务生专门帮拿外套,那服务生手上挂着聂梓丞的毛呢大衣,又去接林筱菡的兔毛斗篷。   林筱菡这不脱还好,脱了,穿在里面的抹胸连衣裙完全展现出来。她本就傲人的上围在婚后经过聂梓丞孜孜不倦的开发,颇有二次发育的迹象,几个月下来,似乎要有从32c上升到32d的趋势。在那低低的抹胸包裹之下,诱惑的丰满更是与纤纤细腰形成了完美且凹凸有致的曲线,让聂团长浑身热量迅速聚集到身体一处,暗暗骚动。   他从服务生手中夺过兔毛斗篷,重新给媳妇儿披上,“别脱了,冷!”   林筱菡又拿下,“我还热呢!”酒店的宴会厅里暖气开得十足,就是为了要给女士们展示她们曼妙的曲线呀,聂团长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冬天里的暖气。   小两口争执不下,聂梓丞硬让勤务兵小陈回大院带一件薄坎肩过来,林筱菡穿上,两人才相偎着走进会场。   林筱菡斜视他,“真老古板。”   聂梓丞心满意足地看着胸部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妻子,那里是只能让他看见的宝地。   这样的年会年年如此,不过是土豪们斗财斗势的另一种表现方式。男士们聊着今年投资了几个项目包了几个奶,女士们则争奇斗艳地斗着国际名牌和独家定制。   林筱菡被聂梓丞牵着转了几圈见了几个厅长局长,聂团长就被人拉去所谓的叙旧了,临走前还不忘交代她,先自己去吃点东西。   林筱菡转到摆满食物的桌子,正巧谢可薇也在觅食。她夹了一块蛋糕,看见林筱菡走过来,挥手招呼道,“筱菡,来来,这个蛋糕很好吃的。”   看见她嘴边还沾着蛋糕屑,林筱菡开着玩笑,“果然怀孕了要填两个胃。”   “嗯,那是。”谢可薇也不顾女神形象了,叉起一块蛋糕就塞得满口都是。“放着吃的饿着肚子,挺胸收腹地跟人明争暗斗,你说她们可悲不?”谢可薇用胳膊肘一蹭林筱菡,示意她看不远处的几个贵妇。   林筱菡本就不是这圈子的人,跟她们也没啥谈资,只是配合聂团长来应酬的,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她拿了盘子夹了块传说中的神户牛排,服务生刚推出来的,还热乎着。   坐在谢可薇对面挥舞着用不惯的刀叉,她的刀法还是很笨拙。谢可薇也没有嘲笑她,吞下蛋糕,接过她的刀叉帮她一下下切好,再还给她。“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西餐,繁琐。咱中餐一双筷子打天下,吃得多爽啊。”   如果她这句话发到微博里,林筱菡刚才点头的次数,已经点了六个赞了。   两个女人相互边吃边聊,谢可薇腆着肚子说:“我觉得跟你真投缘,以后要生了孩子,一定要找你家的小宝宝定娃娃亲!”   林筱菡又开始点头,“好呀!”她也挺喜欢谢可薇这个人,感觉就像个大姐姐。   等到吃完牛排,林筱菡再起身去找喝的,却发现到处都不见了聂梓丞的身影。   ~~~   仍旧在希尔顿酒店,长长的铺着高级羊毛地摊的长廊,前方幽深得好似没有尽头。经过一盏盏幽黄的壁灯,席准不作一声地领着聂梓丞来到一间房门外,轻敲了三下,门立刻被打开。   步入豪华套间内,一派英式装潢的书房里,一位老人靠坐在宽大书桌后的座椅上。   “好久不见,谢老将军。”聂梓丞首先开了腔,他冷冷地蹙了眉,“又或许,该称呼您为白钟,或者……厉老爷子。”   “哈哈哈哈,聂团长调查得真是透彻。知道我在国际间谍组织里代号白钟,东南亚毒品贸易里人称厉老爷子。不过……”谢老将军在席准的搀扶下悠悠站起来,眼神犀利,“我的好女婿,你怎么就没查到岳父这个身份呢?”   聂梓丞垂在双腿边的手明显颤了一瞬,他的确查到后勤部一直由谢老将军的夫人管理,但只联系到了谭南方被诬陷藏毒和姐姐被绑架这两件事,却没延伸到林筱菡也是在那里被抛弃的。   恢复镇定,聂梓丞直直盯着他,冷哼一声,“不愧是身兼间谍头子和东南亚大毒枭的人物,这的确是你会做得出来的恶事。”   谢老将军猛一拍案,“年轻人懂什么,我那时也是逼不得已。”   继续不屑地冷哼,聂梓丞瞥了一眼书房里的四个保镖,说:“谢老将军让我来,该不会是就这么秘密地让我从此消失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聂团长消失了我女儿不就要守寡了嘛,我怎么舍得。”谢老将军刻意强调了女儿二字,在聂梓丞听来十分作呕。   “当初抛弃她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她是你的女儿?”将女儿两个字原封不动地加重语气还给他。   “年轻人,别太激动。”谢老将军走到聂梓丞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只要你愿意,今后我会好好补偿这二十多年来亏欠她的。不过,你若要有别的心思……哈哈哈哈,我相信聂团长受过高等教育,应该懂的。”谢老将军的笑意味明了。   聂梓丞压根咬得紧紧的,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他快速扫了一眼席准,立刻目视谢老将军,道:“呵呵,看来是由不得我选择了,那我也只有……全力为岳父效劳。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告诉我关于筱菡当年的事情。”   谢老将军笑得更大声,双手拍着两个女婿,“行,当然行。”   ~~~   重新回到宴会大厅,这里的拼富比美仍旧是如火如荼。   聂梓丞没找到林筱菡,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冲出走廊外,却看见她捂着脚坐在长椅上。   “怎么了?崴着了?”他心疼地看着她。   林筱菡抬起头,看见是他,放开脚就扑上去,“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跟哪个富婆跑了呢……呜呜。”   林筱菡的胡思乱想不是没有根源,她刚刚就看见好几对男女相互乱摸着走出了会场。   聂梓丞噗一下笑出来,食指点了点她哭得红红的小鼻子,“那我现在就跟你这个小富婆去开.房。”说着抱起她就走进电梯。   “喂,我们的外套还没取呢……”林筱菡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想着不对,问:“我们这是去哪?”   “刚不是说了,和你这个小富婆去开.房。”聂梓丞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林筱菡头扭过一边,“我才不是富婆!”   “谁说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你就是!”   电梯在聂梓丞说完这句话就“叮……”地到了楼层,一路抱着她,聂梓丞来到一间早就开好的房间,进了门,鞋也顾不得脱就急急覆上她温软的身子压在床上。   火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小坎肩被大力撕成了两半,扯开扔在床头。   大手毫不留情地抚上他觊觎了整晚的丰满,用力拉开抹胸,它们立刻跳跃出来,跃跃欲试,好像迫不及待地等待他去爱.抚,去蹂.躏。   林筱菡迷失在密集的吻中,感觉胸前一.片空荡,抹胸的束缚被解开,她恢复了清明,马上挣脱开,“还没洗澡呢……”   不知怎的,她觉得今晚的聂梓丞有股难以言喻的焦躁,不像平时的他。而且,她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   平时聂梓丞就算有饭局,也绝对不喝酒的。   “筱菡,给我,现在就要,不要拒绝我。”聂梓丞的眼里,是无尽的渴求……和坚定。   毋庸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某人告知,jj举报中心有人举报你刷分哦。作者君屁颠颠跑去看呢,这是小真空要红的节奏?【这是神马思想】→_→才不到200条评论而已也会被人死盯。幸好伟大公平的管理员同志给出了公正的判定!未构成刷分行为。嗯,咱行得正站得直!   小、小小预告一下,这章没看明白的身世啥的,接下来会解释清楚的。   下章有那神马肉汤。。。虽然咱船上的戏写得不好,不过一直在研究呀~神马时候写得又好看又不被河~蟹~就好了。   ☆、第四十五章 波澜持续不断   林筱菡稍稍捂住胸前的旖.旎风光,眼神在他身上犹疑不定,瞧见他眸中的波澜,微开了口,“你今天……怪怪的……唔!”   来不及作多余的揣测,呼吸便被夺去,浓浓的酒味在嘴里蔓延开。今晚的聂梓丞特别狂蛮粗野,一吻就深深索取得她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   胸前横着的纤细手臂根本起不到遮挡的作用,反而把两团白.嫩挤得更加惹火。这样半遮半掩的,一副欲遮还羞的表情更撩起聂梓丞的占有欲。   他急躁地拉开与两只白兔一色的小手,按在床上。两只白兔立刻轮流落入口中,被灵动的舌挑.逗得不断跳跃,小蓓.蕾更是像兔子急红了的眼,在一片水色中呈现出可爱的粉红。   林筱菡既享受着胸前阵阵酥.麻的触感,一边又挣扎着被捉住的手腕。好想挣脱束缚去拥抱他,可越是用力越被他按得更紧,手指逐渐收拢,好似要掐断她的手腕一般。   林筱菡在迷乱之中喊了一句,“老公……手疼……”   暴戾的眸色忽然褪去,松开了她手腕的大手转而攀沿抚上丝丝秀发,摘下了发饰,修长的手指穿过好闻的发丝,聂梓丞深深吸一口,在她耳边柔声说:“老婆,今晚我想快点进去。”   才说完,高热涨.大马上挺.动着没.入,林筱菡始料未及地睁大了眼,手也紧紧附上他结实的臂膀。虽然开始有些疼,却还是咬着牙努力迎合着。   在稍微适应过后,聂梓丞立刻毫不犹豫地加快速度动起来。看见她温婉可爱地配合他的模样,眼中的戾色终于完全消散,似乎只有她温暖的深.处才能抚.慰他所有的烦躁。   不管她的身份如何,摆地摊的、他的学生、敌人的女儿……她是他避风的港湾,是他的老婆,而不是别的,从来都不是。   “嗯……老公,快、快点……”林筱菡脸蛋晕红,发现聂梓丞缓下动作,害羞地说完又扭头过一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聂梓丞拉过环绕在腰间的滑.腻大腿,一个大力撞.击,激得林筱菡失声哼出来。接下来是一.波又一.波激烈的律.动,带动着身.下奶.白的小身子渐渐氤氲上水粉,拱起腰配合他上.下起.伏。   聂梓丞健壮的身体整个压在上面,发现自家媳妇儿似乎比往常哼得诱.人开放,便喘.息着问:“媳妇儿,你该不会是喜欢强来?今晚特别兴奋。喜欢的话我以后常这样。”   林筱菡被弄得哼哼唧唧都来不及,断断续续地答:“才、没有!你少变态了!”   又是一道酥.麻.感重重的冲击过来,林筱菡放声哼着,聂梓丞低头,手垫在她的后颈窝,抬起她的头与她嘴鼻相蹭,呢喃道:“变态?我只对我媳妇儿变态,而且你明明很享受。还是,你喜欢来酒店做?”   聂梓丞终于明白,他的小母猪是害羞,在家里总怕叫出来被听到,一来到这里就放开了来。看来,偶尔换换环境也不错的样子。   男女体力毕竟是相差甚远,林筱菡被抵着到达了好几次,一个挺腰,浑身颤抖着软在床上不动了,随之而来的是绵绵的均匀呼吸。   可聂团长的那儿还昂.扬不倒,今晚一次都还没发射。   不忍心吵醒睡得舒适的妻子,聂梓丞从温.湿的港湾里退出来,随手捡起散落在一旁的小粉红,跨开大步进了浴室。   就着热水的冲刷,聂团长终于还是当了一回真变态,手中握着媳妇儿那薄薄的粉色小内内,草草撸完了事。   回到房间,看见在大床上摆着大字的林筱菡,那一小搓森.林里还湿漉漉的。看不惯,返回浴室在浴缸放了热水,聂梓丞动作轻缓抱起她,放进浴缸里打上香皂,轻轻慢慢地擦拭着,一点点地清洗,每一下都充满爱意。   扑通一声,手一滑,香皂跌入水中,溶得浴缸水变得浑浊,和他现在的大脑一样,一片混沌。   耳边,回响起今晚在书房里谢老将军的话。像是他生平的豪迈事迹,聂梓丞却忍着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喝下了小半瓶红酒。   ~~~   “她母亲是我的初恋情人,那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连长,越战时负伤受他们一家照顾,久而久之就和那个温柔的傣族姑娘陷入了热恋。战争结束后,我不得不随大部队一同返回,就跟她约定以后一定会回来娶她。”   “可是回到这边,家里却为我准备了一门亲事,对象是首长的女儿。我没有遵守约定,娶了首长的女儿,一路仕途顺畅。呵呵,再相见已过十年,那时我是上校,她是东南亚毒枭的妹妹。”   “人活在这世上谁不是得到了还想要更多?恰逢她哥哥因斗殴受伤意外去世,她哭着来找我平复组织内部混乱,我趁势明着打掉了毒窝,暗地里整合着新的力量……你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几年后她母亲因为高龄难产死了,她一直想要个孩子,我没如她愿,一直采取措施,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居然偷偷背着我怀了孩子!那时候我正准备晋升为大校,要是被发现有这些事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就联系了在g省的同是越战时期的战友,想要把她送出去,没想到那小子临阵脱逃!忙乱之下,被老婆发现了,趁我不注意,小孩就被抱走。之后,我也就不知道了。”   “也算是对初恋有个纪念吧,我创建的信息搜集组织取了她的名字,白钟。在毒品贸易和黑道上也一直沿袭着她的姓氏,厉氏。”   听完这些的时候,聂梓丞皱着眉头用力重重放下空酒杯,努力忍着熊熊燃烧的怒意,问:“那么,谢老将军这次是要公开承认筱菡么?还有我父亲也知道这些事?”   “聂将军大概只查到她是我的孩子,碍于当时还是我的部下,不想自毁前途,一直把秘密埋在心里。我想聂团长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是娶了个小.三儿的女儿吧?补偿并不一定就是公开身份不是么?”谢老将军笑得狡黠。   “那是最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筱菡还在宴会场。”聂梓丞起身就要离开,被谢老将军示意保镖阻了去路。   谢老将军示意席准将酒杯倒满,自己端起酒杯,晃着杯中的液体,道:“你说是不是缘分?好战友捡到了我的女儿,又嫁给了他的儿子。”他高高举起酒杯,笑得张狂,“来,我的两个好女婿,干一杯!以后跟着我,保准把你们推向事业最高峰。”   三杯相碰,今夜的酒很是苦涩。   ~~~   浴缸里的小人儿动了动,大概是枕着硬.邦.邦的浴缸边缘不舒服,聂梓丞伸手过去给她垫着。   一缸的水都被香皂染成了奶白色,热水也渐渐变温,他才想起去捞香皂。大手在浑浊的水里搅了几圈,没寻到香皂,却摸到了令人欲.火重燃的浑.圆,聂梓丞似乎有点明白捡肥皂的深意了。   而他仍是忍下欲.望,将半睡半醒的妻子冲洗干净,回到大床上,像抱着易碎的瓷娃娃似的,轻搂着她入眠。   早就决定的用一世伴她一生安宁不会变。   ~~~   今年的年底,聂团长的工作和生活一点都不平静。   谭南方的事件,虽然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他的确是被诬陷的,转而逮捕了传达室的一名小兵。   然而,导弹的零件改造却并没能如期继续顺利进行。   刘政委把一叠资料甩在副团长周明朗的办公桌上,“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在某解密网站上下载的,我们正在攻克的导弹工程的部分机密文件!”   自从那天聂团长不吭一声地离开会议室,刘政委也不敢直接去惹他,转而有事来刁难副团长。周明朗看了几眼那资料,立刻冲去科研室找聂梓丞。   “科研室里有内鬼?”周明朗小声问。   聂梓丞拿过资料没看几眼,笑得轻松,说:“我们可以放寒假了。”   周明朗还一脸不可置信,“你就不紧张一下?到底是谁做的?不太像你啊。喂喂,你去哪……”他话还没说完,聂梓丞已经迈步走开。   “我尿急,去厕所不行?”走廊上远远地传来聂梓丞的回音。   周明朗也急急地跟去了厕所,才到门边就被聂梓丞快手拉进去,确信没人跟来,挂上“正在清扫”的牌子关了门。   “喂喂,聂团长,这里虽然是军营,你我感情深也不用这样吧?”周明朗紧张兮兮抽回被他牵住的手,像沾到脏东西似的甩了甩。   “只有厕所没安装监控,我跟你长话短说。上传资料的人是我……”   听完聂团长这些天的遭遇,周明朗嘴张成了型。   聂梓丞沉思了一会儿,说:“暂停科研项目是最保守安全的做法。”   周明朗表示赞同,拍着他的肩膀,“老聂,我支持你!有要我配合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也就一泡尿的时间,哥俩好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着从厕所出来,刘政委看了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好恶心的感觉呀。   聂梓丞在暂停了所有科研项目,锁上科研室大门下班回家之前,打了个电话给谢老将军,问:“岳父大人,这么做您可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那边传来谢老将军逗鸟的声音。   一路沉着脸回到家,原本想看到媳妇儿的笑颜就可以驱散白天在部队的阴霾,哪知道,林筱菡却在大厅里哭哭啼啼的。   “妈,怎么回事?”他问一旁劝导的母亲。   “哎,都是我的错,我看筱菡这孩子呆头愣脑的,会不会怀了孩子自己都不知道,就带她去医院检查,然后医生说……”   “妈!不要说!”林筱菡哭着大喊出来,吓了聂老夫人一跳。   “有什么事好好说。”聂梓丞伸手去拉她,却被她挣脱,迈开小脚步跑上楼去了。   聂梓丞正要去追,被聂老夫人拦着,“让她自己静一静吧,医生说,她身体虚,经常月经不调,怀孕……有点难。”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不要被发小~黄~牌。。。啊~~~~门。。。   ☆、第四十六章 难以怀孕风波   自从嫁到聂家以后,林筱菡每天都乐呵呵的,日子过得像是抹了蜜似的。倒也不是她嫌贫爱富,但凡一个被生活追逐的人变成了开始享受生活的人,大概都会是这幅模样。   况且婚后,虽然不明里说,聂梓丞也暗着在各方面改善她娘家的生活条件。一声不吭地和丈母娘把所有的旧家具家电都换了一套,让她几天前回家还以为走错了门。而监狱里服刑的大哥因表现良好,减刑提前出狱的日期终于也由上头批了下来,正好赶在今年秋季小学开学之前。   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尽是让人暖心的事,而这些都与聂梓丞有关。   然而,幸福来得越快,就跟过山车爬到了坡顶,转瞬急速而下得更猛。   林筱菡像是个在半路捡到了没有蜜蜂的蜂窝的小孩,甜甜的蜜糖还没有吃上几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大灰熊给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就好像这幸福是白捡来的,本不应该属于她的一样。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婆婆对小孙子的期盼显而易见。   林筱菡本来就生理期有些混乱,再加上经常不刻意避.孕,已经两个月没有来过月.经。婆婆知道了便以为有喜,拉她到医院检查回来却是空欢喜一场,还被告知气血不足身体虚,对怀孕有很大影响,就算怀上了也要非常注意,体质弱容易滑掉。   得知结果的林筱菡不知该如何面对婆婆和丈夫,相反聂老夫人倒很是镇定,一路回来还在车上安慰她,“改天去找市里那个有名的中医开几服药,大院里好几个媳妇都在他那儿看过之后生了小孩。平时也多注意饮食,补补身子,不是什么大事。”   林筱菡却在短短的路程里一下子联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最可怕的就是因为这事她和聂梓丞离婚。毕竟是个生不出蛋的母鸡,就算要离婚大概也没人站她这边,最后回到家里连她妈都嫌弃她。   因而她沉默了一路,回到家里终于忍不住越想越难过地流下眼泪。聂梓丞又刚好下班回家,进门就询问状况。林筱菡害怕看到他知道后的反应,可大喊完又惊觉,自己有什么资格冲着婆婆和丈夫这样喊?   大脑一时短路,想到的只有任性地跑回房间,在里面反锁上门,一头扎进枕头,像鸵鸟一样埋进去。   ~~~   “不要……不要去找丁佩佩生小孩……不、不离婚……”   吃过晚饭后,聂梓丞端着托盘给林筱菡送吃的上来,拿钥匙打开反锁的房门,就听见被窝里溢出这样一句梦呓。   “不会离婚,只和你生小孩。”他轻声对答。   听到他的声音,被窝蠕动了两下,突然猛地拉下露出个圆圆的小脑袋,睡眼惺忪,泪痕还挂在脸上未干,头发像鸡窝似的,也不知睡着前被它的主人纠结地揉乱了多少次。   “吃点东西,还热着,有你喜欢的爆炒羊腩。”聂梓丞像是在引诱一头受惊的小兽出来进食。   林筱菡紧紧抓着被子,瞟了眼床头的钟,已经夜里九点多了。   很多时候,爬上楼顶坐在大楼边上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跳楼,就如同将自己反锁进屋里不愿见人的人一样,他们并不是真的不想交流,而是在等着有人来劝来哄。   林筱菡在下锁的那一刻就知道聂梓丞肯定有钥匙,她在被窝里哭啊等啊,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任何动静。她想,他一定是受打击得严重,或许已经在考虑离婚了。揉乱了一头的头发,蒙上被子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只是在等他来安慰,现在晚了,林筱菡不高兴,“你刚刚说什么……离婚?”   “是不离婚。”聂梓丞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轻而易举地拉开了被子,“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回家就看见你哭成这样。”   聂梓丞那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林筱菡知道了关于她亲生父亲的一切。   “很难怀孕还不是大事?”林筱菡被扯走了被子,干脆爬过去跪坐在他身边,反问他。   没有你亲生父亲的事来得震惊。   聂梓丞如是想着,举起手贴到她脸上,抹去淡淡的泪痕,开导她,“说不定是我有问题呢?”   “不是吧?怎么可能?”林筱菡眼睛斜去了他那处,每次都精力满满地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没去检查过怎么知道?而且就算是你身体虚弱,也可以调理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电视不是经常播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么。”   聂老夫人在门外听见儿子都拿自己的身体开涮了,就也推门进去,“是啊筱菡,改天你俩一块去看看,对症下药,你们都还年轻,不是什么难事。”   聂老夫人走到床边又心疼道:“看这一哭血色都没了,待会吃了东西喝下这杯西洋参茶润润。”   “唔,谢谢妈,我这就喝,刚好有点口干。”林筱菡立刻接过茶杯。   哪有媳妇儿难怀孕还要婆婆来安慰的理儿?只求婆婆不嫌弃就是走了八辈子的运了。   她端起茶杯大口喝着茶,耳边又听婆婆继续说,“你们看那个演流星花园的杉菜都怀孕了,当初也是折腾了好久。所以你们这也不是啥大问题,就平时注意调理的事。况且我们筱菡还年轻又不是出去到处瞎混的姑娘……”   聂老夫人只顾说着,看见林筱菡憋不住把茶又吐回了杯里,着急地问:“怎么啦?味道不好?”   林筱菡当然不会说是被跟上八卦潮流的婆婆给雷住了,只说:“烫、太烫,待会儿再喝。”   又看着林筱菡把饭给吃了,聂老夫人才放下心把托盘拿出去,把空间和时间交给小夫妻。   思来想去,林筱菡还是道出了沤在心里的疑问,“如果我真是只下不出蛋的母鸡怎么办?”   “我的小母猪怎么会下蛋?只会生猪崽。”聂梓丞开着玩笑把她抱起来靠进他的胸膛。   “我说正经的,你别闹!”林筱菡挣脱开来,站着与他对视。   聂梓丞拉过她有些冰冷的小手,在温暖的房间里还这样冰冷,大概真是体虚。   而他不知道的是,林筱菡现在连心也是虚的,悬浮在嗓子上,又焦急又害怕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没有如果!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聂梓丞几乎没有思考,很自信地说着,犹如在战场上作出决策一般。   说完,他拿出平板电脑一一指给她看,“我找了市里几家著名的专科医院,过几天我们就去看看?”   随着他手指的滑动,林筱菡看了,抬了头,心里有些惭愧。“你刚刚一直在找这些?”   见聂梓丞点了头,林筱菡更加惭愧。遇到难关她只会蒙起被子哭,甚至去臆测他为什么不来安慰她,而聂梓丞却已经在寻找解决的办法。   她握紧了小拳头,坚定地对他说:“嗯,一定没问题!”   ~~~   接下来的几天,尽管气温一天低过一天,都没能阻挡聂梓丞和林筱菡奔赴在几家著名的专科医院之间,两人检查过身体上都没有问题,只是林筱菡由于体虚有轻微贫血。   寻准了这方面口碑很好的一位老中医开好补气血的药方,提上一大袋中药,林筱菡愁眉苦脸,“我最讨厌喝中药了,很臭。”不过为了怀上孩子,捏紧鼻子也得喝。   “我倒宁愿是我有问题……”聂梓丞喃喃自语道。   林筱菡拎着中药的袋子重重甩在他背上,“胡说些什么呢!哪有这样咒自己的。”   聂梓丞替妻子拎了中药,把她搂过身边,“当初说要生俩的,按老中医说的准行,你看刚才那对四十岁的夫妻都还能怀上。”   只不过最近不能常和小母猪做床.上运动这点,令他有些苦恼。老中医说,过于频繁的房.事也会令女方气血虚弱。   林筱菡依偎在他身上,“你还记得露营那时说的呀。”   “那当然。”聂梓丞扬起眉,他那时就是作婚前咨询来着。   看过医生,林筱菡整个人也放松下来,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丈夫这几天都没去部队,天天陪着她,便问:“部队提前放假了?”   聂梓丞扬起的眉稍稍下沉,但仍保持着笑容,说:“是科研室提前放假,事情一下子少了一半。”   林筱菡没有多问,也没有疑惑。工作上的事她一向不多过问,她知道那些是国家机密。   出到医院外面,肚子咕咕地响了,她整个人裹在聂梓丞的大衣里面,扯扯他打底的羊毛衫,“今天中午在外面吃吧?我好久没吃肯德基了。”   “洋垃圾有啥好吃的?去吃海鲜补身体。”   “不好,我今天就想吃烤鸡翅了。”在没吃过神户牛肉之前,新奥尔良烤鸡翅就是林筱菡眼中的神户牛肉。然而神户牛肉那玩意也不是她想吃就能吃的,于是只能靠烤鸡翅解馋。   然而,聂梓丞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带她到了一家非常雅致的西餐厅,笑说:“带你来吃高档洋垃圾。”   林筱菡本来还挺兴奋地睁着眼睛欣赏餐厅装潢,听了他的话差点都没了食欲,“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   “本来就是。”他偏还落井下石,搞得一边走过来的服务生都笑得没了底气。   点菜的时候,林筱菡完全看不懂菜单,还充门面地问人家,“有牛肉堡么?”   对面看菜单的聂梓丞嘴角抽了抽,服务生讪讪地笑了笑,眼神瞟向聂梓丞,在得到这位常客的授意后,说:“如果女士愿意,我们餐厅可以为您特制一份。那么,是要点牛肉堡是么?”   林筱菡眨了眨眼,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嗯,是的,要牛肉堡。”   聂梓丞快速地点好自己的,又为林筱菡也点了几样,服务生下去了。   耳边流淌着缓缓的古典乐,两人之间的烛台反射着金光,这一切与聂梓丞平时的威严军风不太匹配。林筱菡双手扯着餐巾问他,“你经常来这里?”   “也不是,你知道搞导弹研究的,经常要跟外国这方面专家打交道。”   “哦~跟外国专家套近乎的地方。”林筱菡总结道。   聂梓丞继续抽.动嘴角,目光仍是温和地看着她,一点都不浪漫的是她,难得他带她出来单独共进烛光宴,想转换一下心情。   等到林筱菡点的牛肉堡上来,她才知道为什么是特制的了。   那个汉堡比一般汉堡小个,里面夹的牛肉……那居然是神户牛肉!而夹在外面的不就是聂梓丞手上沾着浓汤吃的餐包么,这怎么看都是拼凑而成的杰作。   整个人瞬间天雷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概要夜里12点了。   ☆、第四十七章 年年岁岁年年   腊月二十八,又是一年新春团拜会,聂团长照例出席。只是发言完毕,回到座位上看到陪同出席的女伴时颇为感慨。   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瞧,林筱菡吭吭地笑说:“你是想说岁岁年年人不……唔!”   林筱菡的嘴被两只大手堵起来了,一只是聂梓丞的,还有一只是……隔着聂团长坐着的席准。   谢可薇剥开一颗五香花生,往嘴里一抛,“喀拉……”几声清脆的响声从嘴里发出,边咀嚼着说:“行啦,你们就别欺负筱菡是理科生了,怎么还不上菜,我都饿了。”   谢可薇怀孕后饿得快,又伸手抓了一把花生,席准撤开捂住林筱菡嘴巴的手,帮着老婆剥花生。   待聂梓丞的手也收走,并且为她倒好一杯热茶,林筱菡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   哦,她是头脑发热说错话了,幸亏没说出口,不然真不吉利。   “从今往后应该是岁岁年年人偕老。”聂梓丞也顺手剥开几颗花生放到她面前。   “聂团长,你今天从发言开始就文绉绉的,我不太习惯。”林筱菡与他拉开一定距离,从头到尾打量他。   席准也来火上浇油,一手攀上聂团长右肩上的两杠三星,视线越过去,对林筱菡说:“我告诉你,其实你家聂团长今天上去发言之前在外面小声练习了好几遍,就怕像去年一样看见你就卡壳吃螺丝。”   林筱菡才一副了然的模样,一颗颗吃着他剥开的花生。   上菜之后,一桌子吃得其乐融融,看到刘政委跟随市领导一桌一桌敬酒过来,就全都起了身。   林筱菡还在啃着鹅腿,吐了骨头起来得稍慢些,谢可薇也因为怀有身孕动作迟缓。   刘政委见了不免又话里带话,“哎哟哟,两位可得慢点起来。”接着又跟同行市领导介绍似的,“现在这两位可是咱大院里的两个宝,一位是肚中值亿万,一位是重金求子,都娇贵着呢。”   即便是反应迟钝如林筱菡这样的,也听了出他的讽刺,察言观色地看了聂梓丞淡然着没动怒,就也压着没招惹他。   市领导敬过酒离开后,整桌的气氛大不同刚才,林筱菡也吃得闷闷不乐的。偏偏那个倒胃口破坏气氛的刘政委还又回来了,以个人的身份来敬酒。   “聂团长啊,这……又一年啦,为咱俩继续合作愉快而干杯!”刘政委不由分说地碰了聂梓丞还摆在桌上的酒杯,兀自喝了一杯,又拿起桌上的茅台倒满一小杯,而聂梓丞自始至终都没拿起自己的酒杯,像看跳梁小丑似的看着他。   兴许是喝了几杯,借着酒劲壮胆,刘政委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我说聂团长啊,你怎么不喝?别说待会还要进科研室,你科研室都关门大吉了。国家投这么多钱的科研项目,查个内鬼这么久都查不出来,你是不是包庇谁啊?就谭南方那小子吧?今天还看见他在你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徘徊……还是聂团长根本没这个能力搞科研,才故意拖延时间……”   “刘政委有这个能力的话您去搞啊,有时间来抱怨,都可以进科研室里攻克好几道难关了吧?”林筱菡再听不下去如此贬低聂梓丞的话,拍案而起,力量震动得整桌的碗勺都发出颤响。   一时,邻桌的宾客们目光都聚集到这里,年底的聚会一向是多事之地。   刘政委一直观察着聂团长的表情,没在意他身旁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的团长夫人怒发威怔得打了个酒嗝,呆立在原处,握着酒杯的手也愣在半空。   聂团长可没心思去欣赏刘政委这幅囧样,他正因林筱菡为他出气而感到意外,眼睛豁地异常闪亮。   “刘政委!副市长到处找您呢。”周明朗见势不对,从几桌开外疾步而来,劝走了刘政委。   搞政治的和搞实务的永远和不来,林筱菡算是见识了。她没想到聂梓丞在工作上有这么些困难,这几天却还陪她跑东跑西。   说什么科研室提前放假,其实是出了问题。   刘政委走后,大家都恢复常态,各自聊着。回头看见自家媳妇儿一脸担忧地望着他,聂梓丞心里暖融融的,他拉过林筱菡那握得紧紧的小拳头,一根一根手指地掰开,说:“生气不利于怀宝宝,咱不跟他生气。”   “他……太嚣张啦!”林筱菡依旧气不过。   “他不是被你吓得夹起尾巴落跑了么?”聂梓丞继续给她顺气。   林筱菡回想刘政委出去的身影,好像是跌跌撞撞的,就相信他是被她吓跑的,才呵出一口气来。   晚上八点半刚过,酒席就快散了。团拜会专程来吃饭的能有几个?各自达到自己的目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赶着走了。   临走前,席准给聂梓丞使了个眼色,他马上会意,交代小陈先开车送林筱菡回去。因为谢可薇是坐席准的车来的,便也与她同行先回大院。   酒店外面,林筱菡上了车才发现小皮夹忘在了座位上,小陈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她取,林筱菡是不愿麻烦别人的性子,忙说:“不用了,小陈你坐着,我自己去就行。”说着推开车门返回就餐的大餐厅。   好在服务员还没有清场,小皮夹原封不动地躺在椅子上,林筱菡取到后马上沿路返回。   走出餐厅,即将拐弯去乘电梯时,透过餐厅门外一棵挂着许多红包的高大冬青,林筱菡晃眼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是聂梓丞?还有丁佩佩!   他不是和席准还要去第二摊聚会么,怎么会跟丁佩佩在这里?林筱菡躲在冬青后面,用枝丫作掩护,看清了在隐蔽的墙角处的正是两人。   丁佩佩站在墙角,聂梓丞一手撑着墙,两人之间隔得异常的近。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丁佩佩一直在说些什么,而聂梓丞则低着头聆听。   林筱菡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应该跨出去还是继续躲着偷看,有一种捉奸的即视感。   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林筱菡不禁又开始臆测。   可她脑瓜子还没转几圈,丁佩佩一个突然的动作让她差点把钱包都弄掉了。   今晚的丁佩佩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长发披肩,非常妖娆。她撩起耳边滑落的长发到耳根后,贴上聂梓丞的耳边细语着,聂梓丞则低头倾身往前听她说话。之后,肩膀微微耸动,应该是笑了。   是的,他笑了,在听完那个女人的话之后,笑得那么开心,就连转过身来都没有发现半藏在冬青背后的她。   林筱菡想出去,但很快,席准前来与他们一道进了电梯,门很快就关上了。   小陈则从另外一部电梯出来,没走两步就朝她说:“团长夫人,您找到钱夹没有?谢小姐见您这么久没回去,让我来找您呢。”   林筱菡才从冬青背后走出来,问他:“你怎么发现我躲在冬青背后了?”   小陈眨了眨眼,不知道团长夫人为何这样问,答道:“这冬青是绿的,您一身红色大衣,又拿着黑色钱夹晃来晃去,当然显眼啦。”   低头瞧了瞧身上的衣服,林筱菡整个肩膀耷拉下来,叹了口气,“是啊,这么显眼,丫丫的聂梓丞怎么就没有看见呢……”   蔫蔫地和小陈回了车里,小陈那是一个劲儿地担心呀,怎么自己回答完团长夫人的问题后,夫人心情就低落成这样?心里忐忑得很,自己到底哪里惹夫人不高兴了。   小陈甩甩头,逼自己别继续想,专心开车是正事。   夜晚的路灯透过沿途的大树叶子时隐时现地照进车里,路旁好些树已被大雪压弯了腰,车平稳地开在回大院的路上。   谢可薇平时吃饱了嗜睡,今天有林筱菡在身边,好像没那么瞌睡,靠在座椅上,就闲聊道:“我家那位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总有那么几天回家很晚,还老跟我打马虎眼,好像不想告诉我去干嘛。”   如是抱怨着,谢可薇凑到林筱菡耳边,伸手勾过她的肩膀,低声说:“咱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有啥消息可得分享呀。”   林筱菡坐直了身子,僵硬地扭过头看她,“你、你该不是怀疑我吧?我没有啊,我自己都还搞不定家里的那位呢!”   “笨蛋,你脑子什么回路啊?我要怀疑你就不是这么跟你说话了,要那样你早就破相了。”谢可薇一口泡沫星子喷到她脸上,开着玩笑。   林筱菡在唾液纷飞中凌乱,“谢辅导员,你的女神形象呢?”   谢女神吹着小口哨,摸摸肚子靠过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   与此同时,就在刚刚举行过团拜会晚宴的酒店最顶层,这里是只有手持会员卡才能进入的高级私人会所。尽管中央三令五申严打严抓,仍有逆风而行之众。   聂梓丞三人手持黑卡,一展示出来便有人恭敬地出来迎接。进入会所内部,果然看见好几个刚才还从团拜会匆匆离开的市领导正坐在不同的包间内。   三人被人领着,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最深处的一间包间内,不同于外面的喧闹,这里倒是幽静得很。   盆栽的竹林屏风后水汽烟雾缭绕,谢老将军正侧躺在精致雕花的红木沙发上,头枕着一个穿着暴露的美女大腿,半闭着眼哼小曲儿。另外一个穿高开叉旗袍的美女沏好一杯茶,双手递过去喂他喝完,又拿过一块桂花糕一口口喂他吃。   聂梓丞面不改色地进了去,挂上微笑,“岳父真会享受。”   “你们来啦。”谢老将军这才从女子腿上起身,满脸鄙夷,“哼,家里有个那样的肥婆子,我能不出来享受享受么。”说完捏了一把女子露在外面的大腿,挥手示意他们坐下,“你们也坐,别拘谨。今儿就找你们来陪陪我这老头子,不谈公事。”   “哎,这人啊,该享受的时候、能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享受,你们说是不是?”三人落座后,谢老将军又开腔,“佩佩,怎么跟梓丞隔这么远?你是我外甥女,你那点心思我都知道,要不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女儿,没准现在你俩就是一对佳偶了。”   语毕,看见聂梓丞脸色不佳,便又补充道:“啊哈哈,女婿你也别这样,这男人嘛,特别是像我们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在外面谁没有几段风流史。佩佩愿意不要名分跟了你,也是一片心啊。”   几杯茶沏好,谢老将军亲自将茶挪至聂梓丞面前,“我知道筱菡最近正在补身子,你也憋得苦吧?到时她要怀孕了,你老憋着也不是个办法。男人啊,不要被女人绊住了脚步。”   席准自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上好的冻顶乌龙,这老爷子可真会享受。再斜眼一瞥聂梓丞身旁那低头抿嘴笑得妩媚的丁佩佩,又含笑抿了一口茶,心想,果然不愧是文工团出身的,都可以去角逐年度最佳演技派了。视线收回,焦点落在聂梓丞身上,他倒要看看聂团长要如何应付。   微微上翘的嘴角继续向上一勾,将似笑非笑的表情完美地呈现出一个笑,聂梓丞大手将丁佩佩搂近身紧贴着,边在她颈脖边亲昵,边回着谢老将军,“还是岳父会过日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老将军见成功安插了一个眼线,高兴地不得了,又让女子给聂梓丞沏茶。   席准这边倒拿捏不准了,狐疑地摇着杯中剩下的茶。   又坐了一会儿,谢老将军见聂梓丞和丁佩佩二人如胶似漆,便也不多留他们,挥挥手说道:“年轻人该干嘛干嘛去吧,老头子我也准备休息了。”说着起身搂着两个美女,摇摇摆摆进了旁边的房间。   出了会所坐进电梯,席准小声呸了一声,“臭色老头!”然后重重按下负一层的按钮,接着又帮聂梓丞按了一层。   准备到一层的时候,丁佩佩就向他们告别。   “不跟我一起行吗?”聂梓丞问。   “放心,舅舅很相信我。”电梯到达一层,丁佩佩便出去了。   直到电梯又下到负一层,席准才反应过来,“你不跟她一块?”   聂梓丞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同出了电梯,“席总,搭个顺风车。”   “你我现在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了,你真打算跟那个丁佩佩混在一块啊?”席总当着聂团长的司机,一路想不明白。   聂梓丞揉了揉太阳穴,酒喝多了头跳疼。“席总今晚没喝酒吧?怎么就看不出来。既然是同一条战线的,我就告诉你吧,免得有人在我背后跟媳妇儿嚼舌根。丁佩佩是我的人。”   “什么?”席准扶稳了方向盘,惊讶道:“你们已经到这地步了?那筱菡怎么办?”   聂梓丞一手撑在车窗边上,皱着眉解释:“啧……我是说丁佩佩是我的手下,她是我安插在间谍内部的卧底,那时还不知道头目就是她舅舅谢老将军。现在的情况是谢将军还信不过我,想让她来我这里做卧底罢了。”   “那不正合你意?”席准这才轻松地笑了。   “呵……那老狐狸逍遥不了多久了。”聂梓丞目视前方,坚定地说。   “可他毕竟是筱菡和小薇的父亲……”在这点上,席准有些犹豫。   聂梓丞不是没犹豫过,反问他:“就因为这个理由,难道你要倒戈?”   席准扪心自问了一会儿,车开进大院,抬头看见那颗闪闪的红星时,他做出了决定,“一切听聂团长指挥。”   ~~~   聂梓丞回到大院,远远就看见有个人影蹲在他家院前的阴暗处,正是刘政委口中的谭南方。   “南方,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大冷的天。”聂梓丞上前问道。   “聂团长,是不是因为我,才弄得科研室关门?今天刘政委都让我收拾回家过年了。”谭南方很愧疚。   聂梓丞扶他起来,“南方,你别内疚,不关你的事,先回去过年吧。”   “可是……刘政委的意思是,让我过了年也别来了。我好不容易出来闯荡一番……我、不甘!”   “谁说的?你是我下属,什么时候轮到他管?”聂梓丞怒了,转瞬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双手扶着谭南方,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谭南方憨厚地笑着点头,“嗯,那我就先回去过年了,聂团长,先提前跟您说声新年好!”   聂梓丞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心下想着,新年好都说了,该给他准备一大笔“压岁钱”了,另外开一间实验室需要不少钱呢。   返身进门,大厅里只亮着微微的灯光,大概是知道他晚归,特意为他留下的。他轻手轻脚地准备上楼,不想打扰到已经入睡的家人,楼梯上到一半,却看到了厨房还亮着灯。   这个点,王婶早就下班了,会是谁还在厨房?聂梓丞转身下了楼梯,走进厨房。   排风扇嗡嗡地响着,灶台上冒着白烟,锅里有咕噜咕噜的翻滚声。而他的小母猪,这会儿正半个身子钻在冰箱里。   “我说是谁家的小野猫半夜三更跑到厨房乱翻,原来是我家的小母猪在拱食。”聂梓丞走过去伸手环在她的腰间。   林筱菡被吓了一跳,猛一抬头磕到了冰箱门,立刻吃痛地捂着痛处嗷嗷叫起来。   聂梓丞看她肉疼,不免也跟着心疼起来。“没事吧?撞哪儿了?”   林筱菡跳着逃开,仍然捂着头,在一边望他,似乎是要检查有没有偷情的罪证。上上下下都看不出来,也没说什么,径直去灶边关了火,端起煮得一锅的大杂烩,问他:“你要吃点么?我今晚在饭店没吃饱,现在就饿了。”   她只是想着,刘政委离开后,大家都没什么食欲,聂梓丞也没吃几口,就这么问了。不过转念一想,兴许人家第二摊聚会的时候又吃过了呢?   林筱菡把锅里的饭菜倒出来,嘴里喃喃自语:“就是爸妈今晚剩下的,没什么特别,你还是别吃了。”   还没等她把饭菜倒完出来,聂梓丞已经从橱柜里拿了一个碗出来,放在她的碗边并排着,“我也吃点吧。”   刚才在会所的确是够倒胃口,茶都是勉强喝下去的。再加上在团拜会上也没吃多少,茶碱在胃里烧着,肚子的确是饿了。   外面的山珍海味,哪比家里的剩菜剩饭?   饭要跟心爱的人一起吃才可口。   林筱菡不解地瞧了瞧他,也给他倒了一碗大杂烩,两个人在厨房里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吃光了两大碗剩菜剩饭。   聂老夫人半夜睡不着醒来,发现厨房灯亮着,就看见了儿子儿媳像饿了几天似的狼吞虎咽着。这……果然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哈。想当年她丈夫聂老将军去人民大会堂吃了中央的国宴回来,还让她下面条吃。遥想了一会儿当年,聂老夫人微笑着回了房间,不打算打扰这对小夫妻。   等两人都吃饱了,林筱菡顺手收拾碗筷,聂梓丞搂过她,“放着明天让王婶收拾吧,今晚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林筱菡点点头,跟他上了楼。她现在心里很乱,想问又不敢问出来,似乎是怕听到答案。   聂梓丞是她想着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想着要努力为他生孩子的男人。她在害怕有一天,等到有了孩子,他却转身抛弃了她,那么还不如在怀孩子之前断清楚。这样可怕的念头最近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不是她不信任聂梓丞,而是……他为什么还要跟丁佩佩这么暧昧?   回到房间,聂梓丞突然想起,问她:“睡前要吃的药丸吃了没?”   林筱菡的深思被打断,“哦、还没。”   聂梓丞帮她接来一杯温水,又数好药丸放在她手心,“慢点吞,药大颗,喝多点水。”   林筱菡一颗一颗吞着难吃的药丸,一杯水喝完了,他又去倒了一杯来,看她喝完还用手抚着她的背顺气。   终于都吞下去,聂梓丞才放心,掀开被子对她说,“睡吧。”   “可你还没洗澡。”   “我看你睡着再去洗。”   林筱菡听话的上去躺好,聂梓丞给她掖好被子,自己侧躺在一旁抚摸着她的发丝。那中药有安神作用,很快,林筱菡就发出了均匀的轻轻呼噜。   只是,今晚的她又磨牙了。   在团拜会的餐厅外,他怎么可能没看见她躲在冬青后呢?一转身,他就看见了。聂梓丞知道她的小母猪肯定又误会了,还一直沤着不说,回来也看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   现在他还不能告诉她事实的真.相,这对她打击太大。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他要为她创造稳定的生活。   凝视着并不安稳的睡颜,聂梓丞伸手努力抚平了她微皱的眉头,将她连同被子整个抱在怀里,一下下拍她的背后,待到磨牙声渐渐轻了,才肯起身去浴室。   第二天是大年二十九,林筱菡一觉睡到大中午,自从保养身子这些天来,整屋子的人都惯着她,让她颇有些要被惯成大小姐的错觉。   她要睡觉,绝对是睡到自然醒,不是没人敢叫她就是不舍得叫她。   她早上说想吃什么,最快到了中午,那样东西一定会出现在餐桌上。   唯独不想喝中药这一点,就算她喝烦了极力反抗,最后还是会被婆婆或者聂梓丞哄着喝下去。   午饭后到院子里散步,聂梓丞见她闷闷不乐,弯下腰做了个雪球砸到她脸上。   林筱菡被飞来“横祸”砸得花容失色,大喊着“丫丫的聂梓丞!”也弯下腰,揉了一团更大的雪球砸回去报复他。   可惜被聂梓丞闪开了没砸中,还挑衅她,“在这里不好玩,咱们去部队里,你带一队我带一队分个胜负怎么样?”   “可是战士们今天不出操么?”   “今天下午就放假了。”聂梓丞说着,拿出车钥匙,推她上车。   “我怎么觉得你早就预谋好了呢?”林筱菡疑惑。   “果然是聪明的小母猪!”聂梓丞称赞道。   马上要过年了,他可不想看着媳妇儿像林黛玉似的,她是林筱菡,快乐的小母猪。   而且,应该年年岁岁都是快乐的小母猪!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年底事情这么多,发晚了呀,抱歉。下一章依然是过年的甜蜜情节。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傍晚回家去坐车,路过一家蛋糕店,圣诞老爷爷递给咱一个超~小的小娃娃,作者君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啊。于是,进蛋糕店买了一块栗子蛋糕当宵夜。于是,蛋糕店的营销策略得逞了的节奏?明天早上又要长多少肥膘呐。。。   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   ☆、第四十八章 在部队过春节   车子开近军分区门口,远远就看见一辆辆重型装甲车列队依次开进大门,轰隆隆的好壮观。门外虽不是闹市,依旧引起了过往车辆行人的注目。   等装甲车和载着战士们的绿皮军车都开进去,聂梓丞才踩下油门,跟着进去。   林筱菡看见这场面很好奇,“不是说放假了?”   “年前最后一次演习。”关于部队的事,聂梓丞一向很少跟她提及。   “那你不用参加?”林筱菡又问。   停好车,不用聂梓丞回答,两人一同开门下了车。大操场上整齐列着的大装甲车熄了火,周明朗从其中一辆车跳下来,拢了拢厚实的军大衣,迎着风直奔他们这边。   “老聂,去年是你指挥我值班,今年轮到我指挥,过年你可得好好值班。”人还没走到跟前,周明朗的大嗓门就喊了出来。   待走到跟前,才发现从车那边转过来的林筱菡,又打趣道:“哟,嫂子也在,今儿有空陪聂团长来部队视察呀?”   聂梓丞替她接了话茬,“出来逛逛而已。我哪回没好好值班?你还不赶快回家见未婚妻?好好待人家,别老往外边乱混了。”   “靠!你不说我还能保持个好心情到家,说得我现在心情就不好了!”说起婚事,周明朗一副啐一百次口水都不解气的模样。   不过在嫂子面前还得保持点形象,周明朗挺直了腰杆,跟聂团长做好交接工作,临走前不忘逗一下林筱菡这位新晋军嫂。   “嫂子,先提前跟你说声新年好!等过年回来要是怀上了别忘记给我包红包啊。”   林筱菡的脸也不知是被风吹红的还是羞红的,张开嘴冒着白汽说出四个字,“托你吉言!”   望着周明朗一路小跑回了他自己那辆拉风的红色奔驰跑车,车屁股喷出白烟,呼呼地一溜烟开走,聂梓丞发现自家媳妇儿还没有收回视线,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还没回神呐?要不我也弄辆跑车来开开?”   林筱菡才微微笑开了,“你以为我是在看车呢?”她对这些就是一窍不通,连没看清楚那是跑车还是轿车。   “那是看什么,难不成是看人?”聂梓丞一把拉过她,搂着肩膀,两个人缓缓漫步在操场上。   虽然早晨打扫过一次,可雪将近中午才停,浅浅的雪地里留下两串紧紧相贴的脚印。   林筱菡不想踩雪,挣脱了他的怀抱,特意踩着他走过的脚印坑里跟在后面,调笑着,“咦~部队开饭的时间还没到呢,我怎么闻见这么浓一股蘸饺子吃的陈醋味?”   聂梓丞回头扣紧专注着踩他脚印的小人的双肩,低头“啵~”一下捉住她的唇瓣。只是想捉弄一下嘴上使坏的小母猪,哪知道这一吻简直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聂团长有些难以自控了,呼吸急促地加深了吻。   自从林筱菡养身体以来他就没碰过她,聂团长憋了将近两个星期。   忽然被紧紧限制了动作,夺去唇舌的自主权。起先,半闭着眼被吻得舒服的林筱菡还是挺享受的,身陷一片白茫茫之中接吻,是件多么浪漫的事呀,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与爱人交.缠的唇舌却是火热柔绵。   可恍惚间,眼角向外瞥见几个绿绿的身影来来往往。好像头顶被砸了锅似的,林筱菡猛然推开聂梓丞。力气不够推不开,她就抬脚给他来一跺。   没想到小母猪会炸毛谋杀亲夫,聂梓丞缩回疼脚往后踉跄了几步,还没跟媳妇儿撒娇喊疼,就被她骂道:“你个臭流氓!这里是部队,你、你别乱来啊!”   “我们是合法夫妻,有法律保护的,怕啥?”聂梓丞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问。   林筱菡快速地抹掉残留在嘴边两人做坏事的罪证,“影响不好,亏你还是团长呢,自己的纪律作风都不管好。”   聂梓丞还狡辩,“那也是你害的,你当着老公面看别的男人都失神了。”   林筱菡满额头黑线,“我才不是看他呢,我是在想,周副团长这么一个花花公子也要结婚了,忽然有点不知道是该同情她媳妇儿还是同情他。”   右手拇指勾着中指弹一下她的额头,“我的媳妇儿管太多,不过从反面教材里你也知道嫁给我有多好了吧?”   捂住被弹的额头,林筱菡眯眼瞅他,鼓了鼓嘴,“是~么?”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踩着雪走在前面,发出“嚓嚓”的声响。   在爱河里的女人,不能说她矫情,即使是矫情也应该形容为可爱,因为她是很爱很爱你才会产生这样近乎于矫情的姿态。   这回轮到聂梓丞踩着她可爱的小小脚印,一串小脚印最后都与大脚印深.深.浅浅地融合为一体。   恰好结束了演习,一群刚刚回来的战士们在宿舍楼前与前来部队搞慰问活动的大学生相互砸雪球玩,林筱菡可没有忘记聂梓丞邀请她来的初衷,蹭蹭就跑过去了。   战士们原本玩得兴致高涨,看见聂团长款步而来,纷纷扔掉了手中的雪球,立正着敬礼,“团长好,嫂子好!”   跑到半路的林筱菡回头斜视聂梓丞,这丫的就是来扫兴的吧?战士们一个个都拘谨起来了。   聂梓丞走到大伙跟前发话,“大伙也别拘束,大过年的一块儿凑个热闹,团长还不是从普通士兵做起的?说不准若干年后咱们这群战士里还会出团长、将军、司令长,大伙说是不是?”   聂团长一番鼓舞士气的话说得战士们是心里热血沸腾,一个个在豪气万里的憧憬中变得斗志昂扬。   气氛也活跃起来了,士气也鼓舞了,聂团长开始组织大家打雪仗。来部队里慰问的大学生们也很来兴致,最后由军嫂林筱菡来领导大学生为一队,聂团长领导战士们为一队。   聂团长鼓舞着,“咱们战士要赢了今晚我出钱加菜!”   那边的一个个硬汉子嚎啸地气势熊熊,颇有要上战场之威风。   而林筱菡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瞧着来探视的大学生们大多是女生,她笑得贼贼的,朝对面吼,“咱们这边的大学生可是都有当军嫂的意向的,是不是?”   女生们配合着大声对答:“是!”“兵哥哥好帅!”“兵哥哥快到我怀里来!”   对面战士的军心顿时大乱,兵哥哥个个笑得憨厚。   不过,军嫂队里也有小声的疑问,“那男生咋当军嫂啊?”   “搞.基呗……”   为数不多的男生讪讪地笑了。   一声军哨吹响,顿时,部队宿舍楼前雪球纷飞,好一道热闹的风景。弯腰揉雪球被偷袭出局的、被砸中之后耍赖满地打滚的……   几个大学男生最先出局,若问原因,只能找对面热血沸腾的战士们了。纵然战士们不舍得出力砸女生们,可男女毕竟有别,女生们几个回合也扳不回弱势,最终战士们在聂团长的带领下赢得了胜利。   大年二十九,今晚加菜,不过是胜方和败方一起吃。   战士们盛情难却,聂团长当然得留下来,林筱菡自然也陪着。他本来就是要来安抚军心的,这倒正合了他的意。   傍晚,在暖融融的部队食堂里,林筱菡围着围裙和一群女生包着饺子,聂梓丞和战士们抬出一锅锅的火锅炉子摆好。   他走到林筱菡面前,撩起她垂下的发丝,抹掉她脸上沾着的点点面粉,问:“包得差不多了没?”   林筱菡舀一勺饺子馅,眼都不抬地答:“嗯,差不多可以下锅了。”   “哪些是你包的?”   林筱菡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大锅盖,聂梓丞顺眼看过去,强大的内心小小震颤了一瞬,说:“包得这么难看,估计没人愿吃,留着全煮给我吧。”   林筱菡的小心灵被重重的打击了,撅嘴道:“嫌难看别吃!”   聂梓丞果然被她逗笑了,“我又没嫌,是怕别人嫌。你总是抓不住重点,老婆。”   旁边几个包饺子的女生看着这对军中伉俪的互动,也小声地笑了。其中一个女生问:“聂团长,你们夫妻感情一直都这么好么?”   聂团长自豪地说:“那是。”   “我们几个都想当军嫂,可是又怕老是三天两头见不着丈夫。两人分开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克服对对方的思念的呀?”那女生继续问,并且也引来了其他女生的侧耳倾听。   “我们刚结婚,目前还没有分开很久的情况,不过结婚前有过。这个时候,你们要相信,每一个军中男儿都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像热爱祖国一样爱着你们。”聂团长朗朗的声音说得头头是道,女生们都表示同意地点点头,心下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与聂梓丞一同拿饺子去下锅的时候,林筱菡笑说:“聂团长,您今儿个又动员了几个女生当军嫂啊?”   聂梓丞将一盘饺子倒入滚滚的锅内,又接过林筱菡那盘,宠溺地看着她,“不管动员了几个军嫂,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动员了你成为军嫂。”   “油、油嘴滑舌的……”林筱菡笑得甜蜜,转身将她包的那一锅盖奇形怪状的饺子倒进另一锅,说:“你说全吃掉的,吃不完打包回家留你明天吃。”   林筱菡不知道,要分给别人吃,聂团长还不让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有点小转折。。。   ☆、第四十九章 笑比烟火灿烂   大年三十,早早的大院里养着的年鸡就叫了。   今年的除夕被悄然开除了“休假界”,有寒假放的林筱菡大清早刷着微博,上面正讨论“除夕不放假算不算隐性福利”而热火朝天。   结果依然是偷乐与骂娘并存。   杨婷婷不是骂娘派却属于加班的抓狂派,发微博说,除夕照常上班的人桑不起,决定今天戒微博空间微信一天,刷了肯定会后悔,   林筱菡属于偷着乐的那种,回了条,我就看看,什么都不说。   还是读书好啊,有奖学金拿有假放。   结果杨婷婷那茬居然很快又登了微博,回复了她,已婚的研究生妇女别来这找优越感!   好吧,这回林筱菡真的什么也不说了,默默地下了微博。她不是说了戒一天么?刷微博上瘾了是病,得治!   部队里仍旧按部就班地安排好了值班任务,今天聂团长要值班半天。一般到了年底也没啥要紧事,只要没有突发情况,也就是两杯茶过一上午的清闲差事。   老是在耳边聒聒噪噪的刘政委今天不上班,得来半天安静。聂团长去没有年假的新兵宿舍逛了一圈,和大伙聊了聊天,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科研项目款他已通过自己的账户秘密打给谭南方,并联系了几个关键的研究人员,表面以项目暂停回家过年为理由离开了这里,暗中前往g省长福乡,以谭南方带着大院子的家为据点,再开科研项目。   搞科研的人都是一头扎进去好几天不出门,再加上长福乡每天游客不少,也就不必担心会引起乡里人太大注意。而科研设备也由昨天演习的军车顺道暗中运送了出去,大概会和科研人员同时到达。   即使是先斩后奏,聂梓丞也想快一步完成这个导弹项目。至于谢老将军的事,还需进一步掌握更多罪证。   都说饭饱思淫.欲,聂团长今天早上一大碗的面条下肚,到办公室里坐了不久,现在还饱着。想起媳妇儿前不久给他注册了微信账号,便登陆了问林筱菡,【在干啥呢?】   林筱菡打字快,马上回复,【刷微博。据说今天照常上班的人上微信会后悔的,聂团长还是专心值班吧。】   聂团长不明所以。上班开小差跟媳妇儿聊天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好比优等生某天突然悄悄干了件小坏事,心里那种偷着乐的小兴奋难以抑制。   于是,聂团长成了除夕照常上班还能偷着乐的怪人。   继而,一个早上又发了好几次【在干啥呢?】给媳妇儿。依次得到了媳妇儿在帮忙打扫卫生、玩游戏、帮忙做午饭、包饺子的信息。   是谁说今天上班刷微信会后悔的?聂团长就很愉快,中午回家还跟林筱菡分享了这份愉快。林筱菡翻出他的手机查看,最后鄙夷地扔回给他,得出结论。   “那是因为你微信好友只有我一个人才这样,你不知道网上抱怨今天上班的人有多少。”   “要这么多好友干嘛?自寻烦恼。有一个让人开心的就够了。”聂团长抿笑着说。   ~~~   林筱菡昨天被说包饺子难看,今天非要跟着王婶和婆婆在厨房里学。   “呐,这样放好了馅两边一对折,拇指和食指这样捏着两片面皮扭成花,合起来粘好就成形了。”聂老夫人耐心地给儿媳讲解。   林筱菡的父亲祖籍南方,过年不习惯包饺子,因而她也没学会这项技能。要说做松子鱼、白切鸡,她还能露两手。   不过聂家有王婶和聂老夫人,年夜饭桌上的菜肴自然轮不到林筱菡这个半调子操心。   这天下午,太阳久违地拨开了云层,暖暖地照在聂家的院子里。冬天的太阳角度很斜,正好没被院里的大树挡住,聂梓丞陪着父亲在树下边晒晒太阳,边品茗对聊,说着这一年的趣事。   饺子很快就包好了,得等开饭时间才下锅。聂老夫人掌勺,王婶打下手,厨房里再没林筱菡的事,她便上楼翻出一大堆零食,有网购的也有别人送来聂家的。捧了满怀,准备到外面也晒晒太阳。   已是下午三点多的光景,远远近近的炮竹声起起伏伏。附近一阵猛烈的炮竹声响起来,大概是哪家老干部的子女回家,到家门前放一封鞭炮。而听聂梓丞说他们家一向只在辞旧岁迎新年的夜里12点放一卷鞭炮,所以现在是没什么动静的。   噼噼啪啪的响声过后,走到门边的林筱菡才注意到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她立刻返回,放下满怀的零食接了电话。   “喂,你好。”这个时候,大概是来提前拜年的吧。   “你好,请问是聂将军家么?”   “是的,您哪位?”   “这里是市人民医院,您是聂梓惠的直系亲属吗?”   一听对方这么问,林筱菡心里猛地一沉,第一反应就是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外面的炮竹声依旧一阵高过一阵,带动得她的心跳也一下快过一下。   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请等一下。”林筱菡把听筒搁在沙发上,脚步凌乱地转身,用力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院子里的父子正迎着夕阳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她不忍心打破这样的景致。聂梓丞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见是她,微笑着喊,“也过来喝一杯茶?爸泡的西湖龙井,很醇正。”   林筱菡却脚步迟疑着迈出去,支支吾吾地说:“电话、医院打电话来家里,让姐姐的直系亲属接……”   聂梓丞闻言,放下的茶杯有几滴茶水飞溅出来,杯子还在小茶盘上转着圈,他人便已经冲进屋里。   接了电话,聂梓丞一阵沉默,听着那边的描述。几分钟后,在一旁悬着一颗心的林筱菡和从门外跟进来的聂老将军看到的却是聂梓丞含着男儿泪的微笑。   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聂梓丞抑制不住兴奋,对他们说:“医院打来电话,说姐姐今天下午恢复了一次意识。”   聂老将军也激动得热泪盈眶,着急地问:“是真的?梓丞你没听错吧?梓惠她、她醒了?”   “爸,您先别太激动,对心脏不好。”聂梓丞安抚着父亲,林筱菡走过去扶着老将军到沙发坐下。   聂梓丞又说:“值班医生说她恢复了一次意识,现在又陷入沉睡。医疗仪器检测大脑皮层活跃度比以前高,说是近期恢复意识的可能性很大。”   因为刚才客厅里一阵骚乱,厨房里忙碌的聂老夫人也出来看情况,听到这个消息,就执意要去医院看看。   把厨房的年夜饭事宜交接给王婶,一家人就整装出发。聂梓丞去把车倒出来的空档,两老在院子门口遇见谢可薇夫妇搀着谢老将军路过。   谢可薇虽腆着肚子留意脚下,仍眼尖地发现了林筱菡,放开搀着她父亲的手,朝聂家一家人挥手。   “聂伯伯好、伯母好。筱菡,怎么出去吃年夜饭?”   聂老夫人高兴,瞧见熟人忍不住就说:“老谢,我家梓惠今天下午恢复意识了,这就准备去医院看她呢。”   谢老将军愣怔了一会儿,才咧嘴笑出来,“哈哈哈,老聂,看来你家今年这是喜事真多啊,娶了媳妇,女儿也醒了。你这儿媳真是旺家兴族的相啊。”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林筱菡。   聂老将军以为他说的就是话面上的意思,答他:“托老谢吉言啊,哈哈。”也笑了起来。   聂梓丞才倒车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怔了怔。   又朝聂梓丞别有意味的窥了一眼,谢老将军才迈开步子,“那就不打扰聂将军了,先跟您道声新年好啊。”   聂老将军回礼:“谢将军一家也新年好!”想着女儿恢复意识,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谢老将军瞥着聂梓丞,“呵呵,好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他这句话里的深意,只有聂梓丞听得出来,意思是别让姐姐清醒后把事情捅出来,坐在驾驶座上的聂梓丞眸子里瞬时多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一家子到了医院,为了不影响病人大脑皮层意识的恢复,值班医生只让探视半个小时。两老见了沉睡的女儿皆是又叹气又欣慰,还怀揣着那就快要熄灭的希望。   聂老夫人抚摸着女儿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梓惠,梓惠,是妈妈,妈妈最近都没来看你,真是对不住你。”   “妈,你看她手指刚刚好像动了。”聂梓丞只能这么安慰母亲。   “是吗?我也感觉……是动了。”   以前聂梓丞总是这么跟她说,说多了她也就不信了。然而今天是医生说有好转,她才肯相信。   单调的病房里,聂梓惠躺在病床上,床头挂着的吊瓶一滴一滴地下降,窗外天色渐晚,各家开饭的鞭炮声开始密集地响起来。   今年的最后一天,对于聂家来说,是个尤其特别的日子,不寻常的大年三十。   尽管聂梓惠还是没在父母的呼唤下,在年夜饭开饭之前醒过来,半小时探视时间到了,出了病房,聂老夫人赶紧上前握住值班医生的手,“医生,她要是一醒,请马上打电话给我们。”   那医生忙答:“会的会的,聂将军一家请先回去吃年夜饭吧,病人一醒,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返回大院的路上,聂老将军特意让聂梓丞停车,在烟花炮竹销售摊点买了五卷大炮竹和许多烟花。   炮竹声中辞旧岁。   这一年,聂家不同往年的平淡,在新年到来的子夜时分,一下子放了五大卷鞭炮,轰隆隆的响过之后,红彤彤的鞭炮纸遍布整个院子。   聂老将军更是下令,不过正月十五不准扫去。   聂老夫人看着放过鞭炮后在院子里燃着烟花的儿媳,那俏皮可爱的微笑染得她也跟着笑了,拍了拍儿子宽大的背,说:“该是娶了筱菡这喜事,冲走了你姐姐身上附着的煞星,你姐姐她就奇迹般的恢复了意识。”   “妈……”聂梓丞回头看自己母亲,想说她怎么还信这些有的没的,但看了她和蔼的面容,又不忍心打击。   “要好好待你媳妇儿知道吗?”聂老夫人话音未落,便一把推他出了院子。   “喂喂,聂梓丞,快来帮我放这个冲天炮!”林筱菡胆小不敢放,但又想看。   “我可不记得选了冲天炮这么猛的,该不会是你偷偷拿了混进来的吧?”聂梓丞走过她身边。   “哎嘿嘿,别那么小气嘛。”说着扭动身子撞他。   聂梓丞轻声附在她耳边低语,“比起在这里放冲天炮,我更想去房间里放一炮,想不想试试有多冲天?”   林筱菡马上急着要去找婆婆告状,聂梓丞也不逗她了,撕开那烟花的包装。   于是半夜,聂家大院里腾升起一颗颗绚烂美丽的烟火,五光十色地在半空中绽放。   然而在某人心中,她的笑,比烟火灿烂。   拥有这份灿烂,聂梓丞觉得心中的一切担忧和困难都可以克服。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放冲天炮神马的,好孩子表模仿哦,不然会被邻居骂得很惨的。。。   ☆、第五十章 军嫂闹离婚风波   几乎是正月假期里的每一天,除了大年初二跟林筱菡回娘家,其余日子里聂梓丞都会陪父母去医院探望姐姐。尽管聂梓丞怕母亲奔波劳累,总是劝道,“姐姐醒了医院自然会通知我们。”   每每这时,聂老夫人就会拉着聂老将军打小报告,“你儿子老是敷衍我。”   接着又会罗列出各种非去不可的理由,“你姐姐怕打雷的,要是她醒来听到打雷害怕了怎么办,”   “妈,大冬天里不会打雷。”聂梓丞滴汗。   “那她要是醒来看见身边没一个亲人,多孤单啊。”聂老夫人仍不放弃。   因为这理由,加上聂老将军的被她缠得没办法,下命令似的给儿子使眼色,聂梓丞这才致电主治医生。啧啧,他怎么就忘了自己的母亲也是位被宠着的军嫂,父亲的“军令”如山啊。   “妈,刚才您也听见了,医生说家属去跟她说话对唤醒病人固然很好,但也不宜逗留过长时间,打扰病人大脑的恢复。”挂了电话,聂梓丞提醒自己母亲。   获得批准得到更长时间探视女儿,聂老夫人高兴是一回事。然而,聂梓惠的大脑皮层活跃度虽是有了起色,可自大年三十下午苏醒过一次之后,她还是不见睁开眼睛。   年初二那天,林家父母听说了准媳妇的事,也合计着该去探望一下这位素未谋面的准媳妇。   “妈,待会儿到了医院你别见了人躺病床上就哭哭啼啼的。”   正月十六这天早上,来接林家两老去医院探望,聂梓丞在楼下等着,林筱菡上楼给她妈打一针事先提醒的预防针。聂家过年的气氛本来就既兴奋又微妙了,可别她这位母亲去医院分不清情况地闹得尴尬。   “得了,你当你妈跟你一样没头脑么?”林母将自家老伴儿林炳辉一把背在背上,轻踢一脚轮椅,示意林筱菡,“快抬下来。”   林筱菡小声嘟囔,“您不是没头脑,但就怕闹得人家家里不高兴。”   转眼又看见母亲那因常年背父亲上下楼而变得微驼的背,心里又有些闷闷的。聂梓丞很快上来帮她抬了轮椅下楼,宽慰了她几句,“怎么我和你想的恰恰相反,丑媳妇见公婆,我还怕你爸妈看了我姐那个样子不喜欢她。”   “怎么可能,姐姐那么漂亮……”   “她哪里漂亮,眉毛浓浓粗粗鲁鲁的。”   说着也扬了扬跟姐姐有几分相似的浓眉,逗得林筱菡笑出来,“哪有这样说自己姐姐的。”   ~~~   一向安静的病房,今天却传出了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是小鹏!带着林家一家人走近病房时,聂梓丞分明听到了小鹏那声甜甜的“妈妈!”然后,在那之后……他分明听到了回应!   “唉,我的乖儿子!”   是他姐姐聂梓惠的声音。   脚下步子加快,聂梓丞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病房,看到自己那像吃了巫婆的毒苹果一样,一直沉睡不醒的姐姐赫然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坐在床上,床边是前后摇摆着两条小腿嬉笑着的小鹏。   他激动地冲到床前,叫了一声,“姐。”   聂梓惠欣欣然答道,“梓丞,你来啦。”   一旁沙发上坐着的聂老夫人瞧着女儿笑得欣慰,这才反应过来,“哎呀!瞧我一高兴,接到电话就赶来医院,都忘记告诉梓丞了。”   聂老将军含着老泪过来一手扶住儿子,一手搭在老伴肩上,“醒了就好!”   “是啊,亲家公,醒了就好。”林母推着林父的轮椅进了病房,也跟风笑得开心,还一边回头跟林筱菡轻声说:“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林筱菡最后一个走进病房,宽敞的病房今天格外明亮,窗帘被全部拉开,外面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敞亮的空间内,比起上一次添加了不少生气。   她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姐姐醒着的模样,笑容爽朗明媚,虽久卧不醒,一醒起来说话就底气十足,果然是部队里的女人。只是衬着那长久以来没有接触阳光的煞白皮肤,显得有些娇弱。   林筱菡还没来得及多看,就被聂梓丞搂了过去,对他姐姐说:“姐,这是我媳妇儿林筱菡,林崇磊家收养的妹妹。”   聂梓惠原是在病床上抚摸着小鹏的头,闻言先是一愣,转眼微笑着打量林筱菡,神游了一会儿,“以前我一直以为会是佩……呃、呵呵,没想到这就是缘分,让你遇见那个人的妹妹。”   两家母亲相视一笑,都点了点头,聂老夫人趁热打铁,说:“等你恢复了出院,我家女婿也该从里边出来了,到时候你们的事也该办办,小鹏都这么大了。”   林母不住地点头,却被准儿媳的一句话说得僵住了脸,聂梓惠微笑的脸沉稳下来,说:“在那之前,我得先揪出害我们的人!”   聂梓丞搂在林筱菡肩上的手紧了紧,这细微的动作让林筱菡也注意到了,眼神疑惑着看他对姐姐说:“姐,你先安心养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   岂料聂梓惠这人处事果断,指着床头的笔记本电脑,“我已经把实名举报的邮件发上去了。”   “什么?是谁?”聂老将军忙问。   林筱菡肩头的大手滑落下去,聂梓丞神色有些不对劲,她伸手去扯他的衣袖。病房里的氛围一时变得紧绷起来,两家人都想知道到底谁是罪魁祸首。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三下,解除了这紧绷的氛围。   “佩佩,你来啦?”聂梓惠看见老友,笑得灿烂,只朝满屋子心悬到嗓子眼的人卖关子:“我只是举报,最终定论还得上头来查,到时查清了大家自然明了。”   聂梓惠从小就和丁佩佩亲近,许久未见,拉上她有好多话想说,奈何探视时间到了,只有家属能留下来。   小陈先行送林家父母回家,林筱菡被婆婆差遣去领药。返回的自动扶梯慢慢上升至四五层之间,在五楼换乘电梯上十五楼的住院部比较方便。   随着扶梯的上升,林筱菡看到了四楼大厅里大幅玻璃窗边的一男一女,竟然是聂梓丞和丁佩佩。   “过来装亲密一点,有你舅舅的人。”聂梓丞揽过丁佩佩的腰,她不留神整个人扑了过去。   一改刚才像下属向上级汇报的姿态,故作亲密地双手搭在聂梓丞胸前,“舅舅得到情报,上级将任命你负责督办这件事,舅舅来让我提醒你看着办。”   “哼,他倒是消息灵通,我都没得到通知他就先知道了。”聂梓丞低头和她假装亲昵,又低声问:“自打知道是谢将军时我就想问了,他可是你亲舅舅,虽然你是我下属,可你这么拼命图的是什么?”   丁佩佩颓然一笑,“放心,我只是想帮梓惠报仇罢了,今后……不会打扰她的家庭和生活。”   “那就好。”聂梓丞满意地放开她。   一直在暗处窥视两人的探子走了,坐扶梯下了楼,与拐过弯继续乘坐扶梯上楼的林筱菡擦身而过,而侧背着这边的聂梓丞并没有看见她。   他们居然这么亲密?   林筱菡万千的困惑一齐堵在心头,说不出的闷。   ~~~   几天后,上级正式派文件下来让聂梓丞督查此事,尽管他以是事件直接关系人亲属的理由向上头驳回过,但最后经过商讨,仍然决定任命他来调查。   谢老将军夫人被停职,谢家一家人此段期间也被禁止出国,谢可薇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为保护举报人安全,聂梓惠被移回家中养病。   而对于自己也不能外出,林筱菡心中颇为郁闷,“为什么没收我银行卡?”   “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聂梓丞居高临下,板着脸问她。这丫头怎么就不长脑瓜子,说过是非常时期。即使谢老将军口头上说着相信他会斡旋各方平息事态,也难保不会变卦,而最危险的就是蒙在鼓里不知情的林筱菡。   那样的“父亲”,聂梓丞绝对相信,谢老将军为了自身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筱菡往床铺上一滚,耍着赖,“不就是和杨婷婷逛了一会儿街买了一条裙子嘛,那都是我自己的钱!”   “重点不在钱,在……总之开学之前你哪都别去,我会派人守着家门口。开学也让小陈每天送你上下课。”聂梓丞烦躁地想解开衬衣最上面的纽扣,越是烦躁越解不开,“过来帮我解一下扣子。”他大手拍了拍林筱菡滚到床边的屁股。   “不高兴,你自己解。”   小母猪怄气了,聂团长很憋屈,林筱菡整个晚上背对着他睡,还不让他抱着,只要一伸手碰到她一点点,就会被用力拍打掉。   说不让出门她就出不了门?太小看她了,想当年她上大学还因为打工晚了翻墙回宿舍呢。   林筱菡发挥她女汉子的技能,趁着第二天聂梓丞去新年第一场小型军演不在家,带着画好的鞋子从房间窗户翻了下去。二楼不高,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那警卫员小哥正巡逻着往前院去了,林筱菡趁着夜幕降临,把大包包抛出墙外,自己也纵身翻了出去。   perfect!没被发现。   哈哈哈,丫丫你个聂梓丞,要你今天晚上军演完不回家,去看什么丁佩佩的演出,想不到我还会翻墙这技能吧?林筱菡心里愤愤地想着,拎起装满帆布鞋的旅行包。   过几天就要春季开学了,今天短信发到手机上,这样费那样费要交好几百块。虽然林筱菡吃住在聂家,可零花钱一直没问要过,即使有聂梓丞给的银行卡,据说那里面存有他的工资,不过她从没用过也没看过余额。   现在他来个没收银行卡不让外出,林筱菡不敢问公婆借个几百块,多尴尬呀。   花自己的钱舒坦,林筱菡就是这么一个纠结的矛盾集合体。   二月底,春寒料峭。朦朦夜色里,一个小身影挎着大大的包直奔八一路口……夜,还长   ~~~   夜的确还长,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夜晚,不仅摆摊被老练敲竹杠,还遭了城管,最后被掳回家在床上折腾了一晚。   “啪……啪……”   清晨,两道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刺眼的阳光扰了被窝里好眠的林筱菡。   “嗯……别打我屁股,再睡一会儿……”   “今天开学,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聂梓丞揉了揉她光光的屁股,在她耳边柔声道。   林筱菡蹦跶着跳起来,“都是你,昨晚上弄到这么晚!”   一把稳住跳出被子的媳妇儿,一件件衣服给她穿上,又偷了个香,聂梓丞按住她的头说:“下了课就坐小陈的车回家,昨晚答应过我的。别乱逛。”   “我答应过么?”林筱菡撇嘴。   聂梓丞一勾嘴角,你是不是要马上确认一下?他拿出手机播放,“嗯……哼……轻点,我答应你就是了……啊哈……”   林筱菡脸憋红憋红的,冲进厕所不理他。   ~~~   新学期第一天的课程满满当当的,直到傍晚,林筱菡才坐上小陈的车,刚开出校门口,就接到昨天晚上买了她鞋子的地摊大妈打来的电话。   “妹子啊,你这鞋不经穿,才一天就掉色了。”   “怎么可能,是您用力过猛才刮蹭掉的吧?”   那头的大妈一个劲儿让修补,不然就要退钱。本来嘛,地摊买的没质保,哪还有再找得回摊位退回去的。不过林筱菡从小就被林炳辉教育要讲诚信,决定帮那大妈修补鞋子。   “小陈,咱能去会儿八一路口吗?”   “这……不好吧?团长吩咐过……”小陈为难着。   “就一下下,我拿了东西就上车。”林筱菡笑着央求。   “那……好吧。”小陈可承受不住团长夫人的央求。   等到八一路,林筱菡在路口下了车,那大妈指着鞋掉色的地方好一阵絮叨,林筱菡仔细看了看,就认定是用力过猛造成的涂料刮蹭,但还是收回了鞋子,跟大妈约好三天后在这儿交货。大妈果然是生意人,非让林筱菡退回一部分钱当押金才肯放心交鞋子给她修补。   林筱菡拿了鞋准备返回车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或许真就因为是那个人的与众不同,让她多看了一眼。   想他的时候,他真的就在眼前。可是,却搂着别的女人,笑颜逐开。   她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最后驻足不前,看着他们进了酒店。   这家酒店是前不久刚和他参加过团拜会晚宴的那家,上次他们也是在这里……   一想到昨晚聂梓丞还在床上缠着她,林筱菡就感到一股恶寒,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腾。然后,她就真的蹲在酒店马路对面的树脚下干呕了起来。   倒春寒的冷风兮兮地吹着,身冷,心更冷。林筱菡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整个人很鸵鸟地连捉奸都不敢去。   而那边小陈也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团长夫人丢了,团长手机又关机。   一辆宝蓝车轿车在路边一直按着喇叭,林筱菡从它旁边经过,没心思去管它。豁地车门横开,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打劫还是绑架。   谢可薇从车里挺着肚子出来,“怎么了,按喇叭都没听到?”见她失落的模样,又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脸色好苍白。”   林筱菡嘴一瘪,扑上去搂着谢可薇就哭了出来,“……小薇,我好难受……”   谢可薇安抚着她,进她车里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拿纸巾抹着她的眼泪替她抱不平,“女人就不该忍着,走,我跟你去!”   “去……干嘛?”林筱菡抽泣着问。   “还用问?捉奸啊!”谢可薇一撩大波浪,摆出个架势为她鼓气。   拉着林筱菡进了酒店,谢可薇还一路自言自语,“不过……我还真不相信聂梓丞是这样的人,但是男人啊……啧啧。”   ~~~   酒店顶层的会所里,谢老将军依旧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左右拥着两个穿着爆.乳装的女郎,对进来的聂梓丞说道:“女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查我老底,准备不顾岳父死活供了我出去邀功啊?”   聂梓丞不置一词,径直坐到了谢将军的对面。谢老将军不悦了,撵走了那两个女郎,拍案问:“别给脸不要脸!你……”   “岳父大人,我什么都还没说,您怎么就动怒了呢?”聂梓丞这才开腔,“我如果不找您问清楚了,又怎么好编造上去交代呢?这世道本来就是假亦真来真亦假,岳父您说是不是?”   谢老将军这才稍微熄了怒气,喝下一小杯俄罗斯烈酒,也给聂梓丞和他身旁的丁佩佩各倒了一杯。   “行啊,果然不愧是聂团长,这法子好。哈哈哈,上头一定没想到连你都是我老谢的人!既是这样,我就委屈当黄盖,牺牲点小利益,让聂团长邀点小功咯。”谢老将军笑得狂妄。   只被查到部分财产来源不明,对谢老将军来说,的确只是小小的损失,而聂梓丞今晚的来意正是要套出他的老底。   ~~~   谢可薇在酒店有熟人,三两下就套出了聂梓丞开的房间号。   “靠!他们还真的一起入住了!”谢可薇啐了一口,拉上林筱菡就往电梯去。   林筱菡依旧一副挫败的表情,谢可薇提醒她,“待会儿要强势一点知道不?对付贱人的诀窍就是你强她就弱!”   电梯到了楼层,越接近聂梓丞他们的房间号,林筱菡就越紧张,冷汗都冒出来了,心也咚咚跳得厉害,好害怕打开了门看见里面床上两条交织着的身体。   临到房门前,却意外地发现门开着,席准也从另一头走来,貌似与她们目的地相同。   见了自家老公,谢可薇起先也是一阵愕然,慢慢地脸干瘪下来,捶着他的胸膛哭骂道:“好你个臭男人!就因为我怀孕了不能跟你做,你就……你就去玩3.p。”   席准窘迫得眼都瞪愣了,他是何等冤枉啊。   此时的林筱菡,却不知从哪里来了股劲儿,大概越接近真.相,人反而平静下来,她推开半闭的门进去,看见……   聂梓丞他、他居然在帮丁佩佩脱外套!   他居然猴急得连门都不关,搂着半倒在床上的丁佩佩的腰剥她的外套!而那个女人,她居然不知廉耻地双手挂在他的颈脖上,眸色迷离,嘴里喊着“不要走……聂子”。   脑袋里一片空白,只甩下一句“丫丫的聂梓丞!”,林筱菡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手不停地按下楼的电梯,怒火中烧的林筱菡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应该早点更的,圣诞那章没更的也拖到了今天,今晚吃过晚饭本想码剩下的半章。可突然接到电话说外公紧急住院,就陪着妈妈跑去医院了。外公做过心脏支架手术,过冬至的时候还乐呵呵的,今天病情又不稳定了,夜里打了一针才舒缓过来。嗯,别的不多说了,家里有老人家的冬天特别要注意啊,别突然冷着心血管突然收缩什么的。。。   话说终于接上开头了~~~~另外,为晚更这么久抱歉,献上小剧场一枚。现在已经凌晨,等睡一觉起来,写好一章今天晚上还有一更。   小剧场之《我的女子高中生》 时间发生在小包子约半岁时   林筱菡去学校一向是穿得随意,理科女嘛~半身羽绒服、牛仔裤和自己画的帆布鞋。再扎个马尾辫,看起来跟本科的九零后小青年无异,而她天生的小嫩脸更让她经常被误认错年龄。   某日,聂团长带着小包子去接林筱菡放学,然后顺道回林家探望岳父岳母。林筱菡上了车,一直安静睡着的小榕镇刚落入妈妈的怀抱就滔滔大哭了起来。   林筱菡哄得不得章法,刚巧聂梓丞要下车买包烟。   林筱菡:我不喜欢闻烟味儿,小宝宝也不喜欢。   聂梓丞:不是我抽,回岳父家得买点好烟不是?   林筱菡:……那我去买,你哄小榕镇!   小宝宝就这样被妈妈转移到了爸爸怀里。   路边的便利店里,   林筱菡:老板,来两包中华。   老板(打量了老半天眼前的女孩):小姑娘,别以为不穿校服我就卖烟给你,走吧走吧,我这不卖给未成年人。   林筱菡:……你怎么知道我成年没成?   老板:啧……这旁边的附中像你这样的女孩儿多了去了,走吧,叔叔不会上当的。   林筱菡(额头冒出十字路口):我婚都结了孩子都半岁大了,你不信可以看外面那辆车,我老公儿子在里边呢!   居然说她是高中生!   老板(向外张望后再度打量柜台外的女……人,最后扔出两包中华。):我说姑娘啊,人的青春可只有一次,何苦做老男人的……那个(小三)呢?   林筱菡:什么……哪个?我们是合法夫妻!   交了钱回到车里,林筱菡朝哄着小宝宝的老公发泄。   林筱菡:刚才那老板真是太多管闲事了,居然以为我是高中生不卖烟给我。我说你是我老公之后还怀疑我是小三!   聂梓丞:我老婆显年轻不好么?多有面子!</   聂梓丞怀里的小榕镇应声“咯咯咯咯……”地笑开了。   聂梓丞:瞧,你儿子也为你自豪!   林筱菡:……   ☆、第五十一章 醋好像白吃了   电梯很快就到了,门打开,里面满满的乘客看见外面哭得泪流满面的女人皆是惊讶着脸。人情淡漠,这样的情况下,竟没有一个人有要上前询问的意思。   还是大酒店的电梯小姐职业素质好,林筱菡进入电梯,声音甜美地询问她要去哪一层之后,按下楼层的同时从制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递过去。   林筱菡抽泣着道了谢,擦着眼泪,朦胧中看见有人要坐电梯,便往里挪了一步。而在她旁边的人好像怕她有传染病似的,身子挪得更远,碰都不想碰到她。   待外面的人进了电梯,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筱菡心下紧张,赶紧叫电梯小姐,“快点关门!”   整个电梯里的人又是一阵怪异的目光,落在靠门边这个伤心哭泣的女子、以及电梯门闭合前出现在门外的那个男人身上。   随后的电梯里依旧是沉默占据了主导地位,偶尔有人轻咳两声。电梯下降,失重的感觉让林筱菡一时有了自己在下坠的错觉,整颗心悬在半空,没有着落的地方。   第一次,闹了矛盾之后,她不希望听到解释,或者说,是害怕听到那类似于狡辩的解释。   电梯下降到一层,门开后,里面的人几乎都走了出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走各的,不过是在酒店里发生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来这个酒店的,不是高富帅富二代也是暴发户了吧,捉奸在床这样的狗血戏码还罕见么?   林筱菡拖着疲惫又沉重的步子刚走了几步,身后另一部电梯也下降到一层,听到“叮”的一声,她拔腿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酒店的旋转门……   ~~~   “丫丫的聂梓丞!”这道吼声一直回荡在聂团长的脑中,等他回过头去,那个会这样吼他的小女人已经跑得毫无踪迹。   面部肌肉艰涩地抽了一下,一手将丁佩佩的外套甩在地板上,拨开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也不顾丁佩佩是醉死在床上还是热死在床上,推开半堵在房门口的席准,聂梓丞奔跑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接连两个人从眼前跑过,谢可薇顺着望过去,停下了对自家老公“暴打”的小拳头。席准钻了空子,捉住她的双手往房间里一拉,“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进来再说,别在外面闹。”   房门关上,谢可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拳击攻势,“你还知道丢脸哈?有胆出来鬼混你就没想过丢脸!”   床上不停扯着自己衣服的丁佩佩仍燥热不已,嘴里难耐地喊着:“热……好热。”   气得谢可薇好像一吸气,就感觉肚子胀气得快要生了似的,席准赶紧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聂子~我爱你……梓惠……”丁佩佩嘴里零零碎碎地呓语着。   谢可薇刚才胀进去的气又泄.了出来,“这是什么状况?”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新闻。   “字面上的状况。”席准回答道。   莫非自己那高傲的不得了的表姐,居然是……   谢可薇嘴张得足有豌豆射手那么大,就差没从里面吐出豆豆了。   ~~~   聂梓丞追到电梯前的时候,只见了林筱菡的半边泪眼,电梯门便关上,可这仍是刺到了他的心。   他急忙去按另一部电梯,可电梯旁的数字一直徘徊在楼下几层,丝毫没有要上来的趋势。   消防通道就在几步开外,聂梓丞心一横,也顾不得酒后剧烈运动对心脏不好了,拿出部队里训练的精神和气势,解开了夹克外套挂在手上,从十二层狂奔而下。   大厅里已完全没了小母猪的身影,外面更是淅淅沥沥下起春天的毛毛细雨来,风依旧瑟瑟的,看不出任何春天到来的迹象。   林筱菡在雨中奔跑了一阵,认为不会被追上,便慢慢缓下脚步,嗓子又干又渴,她不得不走到路边,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难受地干咳着。   不知不觉跑到人迹罕至的小街小巷,夜里方向感不好,再抬头,林筱菡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整条小巷的店铺门口几乎都挂着红白蓝三色的转花筒,清一色的都是发廊,看着让人眼花。而更让人心里发毛的是,发廊的玻璃门后并没有顾客在理发,取而代之的是坐在椅子上俯首弄姿、卖弄风骚的女人们,个个穿着暴露。   偶尔,经过几个贼眉鼠眼的猥琐中年男人,眼不住地往玻璃窗里瞟。   林筱菡身后响起男人急促的喘息,甚至脚步声也清晰起来。前方是死胡同,没有去路。在这种地方遭遇变态是最糟糕的情况。   身后的男人好像越来越近,那股热热的猥琐气息都要爆棚了。林筱菡站在原地握紧拳头,眼神飞瞟脚下的几块大红砖头,一个弯腰捡起一块,大叫着回头。   “你真要谋杀亲夫啊?”聂梓丞迅速擒住她的手,砖头落下砸中了她的脚。   林筱菡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顾不得脚上的痛,挣脱了聂梓丞的手,一瘸一拐地从他身边经过。   叹一口气,聂梓丞也跟上去,像昨晚一样把她驮在肩上,这老婆怎么就这么难搞定。   “放我下来你个负心汉!臭男人!”林筱菡爆发着骂出来。   “昨晚你也是这么骂的,我记得好像跟你解释清楚了,你也消气了,怎么还闹。”聂梓丞扛着她走出了这片隐匿在老城区的红灯区。   林筱菡气不过,别以为她会两次都这么被他扛回去,骗了她第二天又出来逍遥。   有时候小短腿也是种优势,林筱菡被拦腰倒挂着驮在聂梓丞肩上时,脚的部位刚好在男人某个致命的关键部位,只需一踢……   “唔……”聂梓丞吃痛地闷哼一声。   林筱菡以为自己马上可以逃走了,可身子却被固定住稳稳当当地继续倒挂着,脚也被捉住动弹不得。   “踢了那里你不怕生不出小猪,也该考虑一下你的下半辈子,想守活寡?”聂梓丞却并没有因此而动怒,只拍了拍她的屁股,以示惩戒。   “生个毛!不生了,我要离婚!”林筱菡像条大毛毛虫一样在他肩上扭啊扭。   打也好骂也好,聂梓丞都可以把那当作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可唯独离婚二字,是不能轻易提及的。   “你说什么?你以为是你想离就能离?”他半眯了眼,短短的板寸头,根根发丝都被气得竖了起来。脚下的步伐没有停下,快步回到酒店门口,门童已经把车开了出来,恭敬地将钥匙交给聂梓丞。   接过钥匙,他一把将肩上的小女人塞进车里,快速上车锁了车门,一脚油门把车开到刚刚的巷子,调整了副驾驶的座椅,倾身过去紧紧压在她身上,咬牙切齿地说:“再提离婚我就在这里跟你玩车.震,想不想里面的男人女人都来围观?”   “你变态!”林筱菡才被突然弹了一下的座椅靠背吓了一跳,接着马上被压了下去。   聂梓丞故意按着她用力摇了摇车子,林筱菡看见外面两个谈好价钱走过的男女望着车偷笑着路过。   太羞耻了,可她现在更多的是愤怒!   “你无耻!恶心死了!”一巴掌印在聂梓丞脸上,“别跟我解释说是丁佩佩热了脱衣服让你帮拿,别跟我说你们是谈公务喝多了开.房给她休息,别说……”   可事实几乎是这样的,“你怎么都知道,聪明的小母猪?”   扇他巴掌的手被捉住,林筱菡觉得委屈极了,自己这么的难过,他却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还说得出玩笑话。   “我每天吃药保养身体为了生小孩,你就出去找女人,既然你们有意……当初何必……呜呜……”林筱菡干脆直接躺在车上哇哇地哭了出来。   这何止是车.震,连整条巷子都惊动了,不时有发廊里的小姐走出来指指点点。   “啧……你别哭了,真不是你想象的那回事。”聂梓丞只想吓唬吓唬她,不要轻易提离婚,谁知她却越扯越远。   伴随着哭声,林筱菡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抽泣着接听,“喂,小薇。”   “我跟你说,我表姐她其实……”   听完谢可薇的一席话,“呃……”林筱菡长长地倒抽一口冷气,这个世界太戏剧性了吧?   那么自己这些日子吃的醋都白吃了?好囧好囧的感觉。   不断有发廊小姐出来张望,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中,参杂了这么一句,“我看那好像是军车的车牌……”   聂梓丞连忙帮媳妇儿调整好座椅角度,倒着车子退了出去。   林筱菡囧过了,为自己的闹剧觉得脸红,便跟聂梓丞瞎扯着转换气氛,“你干嘛这么急倒车出去,不玩车.震啦?还是怕明天被登报,军车出入红灯区。”   “我看老婆不想离婚了,当然得守信。”聂梓丞脸上随和的笑容展露。   ~~~   回到家门口,家里正为团长夫人不见了而急得团团转,见着夫妻俩回家,包括小陈在内的整屋子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就不开机呢?”聂老夫人抱怨。   聂梓丞这才开了手机,“公务中不方便开机。”   “呕……”没有预兆地,林筱菡蹲□子,这是今晚第二次了。从外面进到暖暖的屋子,一阵热气扑来,她就反胃。   才松了一口气的全家,又因林筱菡突然捂着肚子干呕而再度紧张起来。   只想吐,却根本吐不出东西。聂老夫人过去扶她起来,轻声问,“筱菡,是不是……有了?最近有没有犯困,经.期怎么样……”   还没问完,林筱菡只觉头犯晕,踉跄了几步,聂梓丞上前让她靠稳,“妈,我现在就带筱菡去医院。”   “等等,我也去。”聂老夫人这么一说,王婶会意地上楼把外套拿下来。   小陈也积极地把车开到院门口,几人上了车,聂梓丞中途接到电话,是刘政委要传达上级的命令。   “急不急?”他问。   “急!”刘政委答道。   “是今晚必须得完成的十万火急的任务?”聂梓丞又问。   “那倒……不是。”   “说话别拖拖拉拉的,不是就不是!”聂梓丞怒了。   “不是。”刘政委这下果断了。   “那就等我带媳妇儿去医院检查完再说!”聂团长手指一按,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醋还有白吃的么。。。唔呵呵   大家猜是怀了还是没怀~~~   呃、会有人猜么。。。   ☆、第五十二章 话难以说出口   明明昨天还是吹着料峭的春风,下着冰冷的牛毛细雨。一夜之间,深入北上的南风便轻而易举地驱赶走冷空气,占据了城市的每个角落。   聂家院子里的梨树抽出了浅绿的嫩芽,清晨,早早的,几只麻雀在树梢唱着春之歌。   天亮得早了,远处军号吹响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翻南风的季节,在军分区的军号声随风传得格外清晰。   为不打扰才睡着不久的妻子,聂梓丞轻手轻脚地翻开被窝,又仔细给林筱菡掖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心下楼去。   “妈,待会开空调给家里除湿吧,地板太滑,筱菡那丫头又毛毛跳跳的,你和爸也上了年纪,别摔跤了。”   聂梓丞下楼的时候,聂老夫人正在厨房为媳妇熬粥,长勺子在锅里搅拌着,不时舀起一小勺尝试火候和味道,非常花心思。   听到儿子的声音,聂老夫人没有停下手中搅拌的动作,“唉,知道了。王婶,麻烦你了。”朝身边做早餐的王婶吩咐,王婶立刻应声往围裙上擦干了手,出了厨房。   春天的水南风让人懒洋洋的,林筱菡这会儿还窝在被子里,聂梓丞已经穿戴整齐吃过早餐。   “哦,对了妈,今晚我不回来吃晚饭,也不用留饭菜给我,筱菡醒了也跟她说一声,今天要忙到很晚,任务中打电话可能不通。”放下碗筷,聂梓丞挪开了椅子。   “才过完春节就这么忙?”聂老夫人停下手中的筷子问。   “妈,您当军嫂几十年了,又不是不知道,开春是都要例行军演。”聂梓丞扣上袖口衬衣上的扣子,穿着拖鞋的脚在地板上试了试,空调的除湿功能初见成效,已经不那么滑了。   聂老将军听着,先是跟着点头,尔后也把筷子放下,疑惑道:“前几天不是才军演过一次?这也太突然太密集了吧,战士们怎么吃得消?”   聂梓丞刚要转身上楼,又回过头来,笑了笑,“居安思危嘛,爸,你们以前在越南打仗的时候都知道敌人是什么时候打来的么?”   聂老将军不说话了,从越南回国后,他的确做了一辈子中庸派。   看着父亲消沉下去的表情,聂梓丞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之前又跟父母说了声,“筱菡那儿,也麻烦你们多开导开导她。”   儿子有上进心是好事,可聂老将军总觉得自今天凌晨从医院回到家里,儿子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有点怪怪的,内心的不安在骚动。一向不关心家务的人,大清早的特意交代打开空调除湿;往常不回家吃饭也几乎要到做饭时间才会打电话回来,今天却早早地交代了一大通。   最反常的就是过于密集的军演,这是部队上多年没有过的。   结合儿子的各种反常,聂老将军反复思忖着,再没胃口地用筷子撩着碗里的面条,儿子今天早上的种种,就好像在交代……后事两个字,年迈的白发老人想都不敢想。   重新回到房间,林筱菡呆坐在空荡荡的床上,眼里尽是倦色。聂梓丞走过去摸她的额头,“怎么了?医生说要多休息,昨晚打了针还有些胃痛,才睡了几小时,再睡会儿。”   劝了她躺回被窝里,林筱菡仍睁着眼睛,“睡不着。”   “给你摸头?小时候我姐睡不着,我妈就这样哄她睡觉的。”聂梓丞坐到床边,一手垫着林筱菡的头,一手轻柔地抚在她的头发上。“睡一觉起来,妈熬了淮山鱼片粥,养胃的,急性肠胃炎不能乱吃东西,春天也要防着凉。”   林筱菡还是不能入睡,一颗心往下沉,他只字不提,对依旧没有怀孕的事只字不提。昨天在医院里诊断出是急性肠胃炎而非怀孕的时候,大家一定失望透了吧?包括她自己。吃的药根本不起效!一时间自暴自弃的情绪占满心间。   可是,看见所有人都没有责怪她,而是尽量收敛住失望安慰她,林筱菡心里矛盾极了,她倒宁愿有个人出来狠狠地骂她,而不是大家都在心里愁闷。   “给你当人工窗帘,闭上眼睛快睡。”聂梓丞的手捂在她的双眼前,遮住了光线……   “今天晚上施行收网行动,聂团长你带队。以军演为烟雾弹混淆目标的视线,中途带一部分兵力前往围剿老巢。”   凌晨时分,扶着刚打完吊针回家的林筱菡回到家,聂团长再次接到刘政委打来的电话。放下手机后,哄着还闹胃疼的林筱菡睡觉,他怎么都对她说不出,自己要去亲手送她的父亲进监狱,以及如有必要极有可能亲手葬送了她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话。   ……感觉手心里痒痒的,是林筱菡长长的睫毛扇在上面,这姑娘是在闭着眼假睡呢。   “筱菡……”聂梓丞尝试着轻声呼唤了她一声,没有应答。   他继续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今天我要去军演,最快……要明天才能回来。好好吃饭,别想太多,哪里不舒服跟妈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小扇子”又在他的手心扇动了一下,聂梓丞犹豫着张口,“筱菡,关于你的父……”   说话间,“哔——哔!”楼下响起两声汽车鸣笛声,是周明朗开着部队越野车来接聂梓丞。   只听见一声“等我回来”,充当遮光窗帘的大手挪开,林筱菡也跟着从床上蹭地坐起来,着急地对走到门边的聂梓丞喊,“等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聂梓丞回头露出一个前所未见的迷人微笑,答应她,“好!”   随即,他看到林筱菡还之以微笑,说:“我等你。”   与相爱的人之间,总有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这个时候,不需要太多的长篇大论和宏伟辩辞。相视一笑,对方就能感受到相互间的深深爱意。   路过书房前,聂梓丞被从里面出来的父亲截住了去路,聂老将军认真问道,“梓丞,你这次的任务不一般吧?”   “爸……”聂梓丞一时语塞。   聂老将军皱眉,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只片刻,他叹了口气,挺起年过六旬依旧笔直的老背,手重重拍在聂梓丞肩上,“去吧,好好保重。在你完成任务期间,爸会保护好这个家。”   聂梓丞在父亲面前端正了军装,向父亲敬了个军礼,步伐稳健地下楼出门。   林筱菡钻出被窝,趴在窗台上看着绿皮军车开远,再无睡意,便穿衣起床。喝下婆婆给她准备的淮山鱼片粥,抬头看见聂老夫人那等着她评价的眼神,勉强弯了嘴角摆出一个笑,“妈煮的粥好鲜甜,喝下胃都暖了,还想吃一碗。”   “是吗?你喜欢吃就好,没有鱼腥味吧?”聂老夫人又面带微笑给她盛了一碗,看着她吃得开胃,就扯着大院里各家儿媳妇的那些事。什么老王家的新媳妇儿一个冬天胖得连过年回娘家她妈都认不出来啦,老李家媳妇儿为了买二套房和老公离婚结果弄假成真啦……   最后终究是扯到了重点上,“筱菡啊,我听说老黄家的媳妇儿吃那中药快大半年了,才怀上的孩子。你看咱现在才吃了几个疗程,两个月都不到,我估摸着还得继续吃。”   “妈……”林筱菡放下勺子,一口粥哽咽在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聂老夫人给她顺着后背,“好孩子,咱不急。粥慢慢吃,孩子的事也慢慢来。这过日子要细水长流,不是一朝一夕急于求成的事。”   林筱菡抹干眼泪吞下粥,努力点着头,一口一口小勺喝完了粥。   上午吃过粥去跟姐姐说了会儿话,她的精神恢复得不错,还谈起了林筱菡的大哥,眼里满是爱意。午后,跟婆婆学着织了一会儿毛衣,聂老夫人困了,要去打个盹。   待聂老夫人回房间后,看着外面温暖的阳光非常灿烂,林筱菡拿了本书就想去院子晒晒太阳。南风天,地上湿.湿的,石凳也不能坐,她又不得不返回屋子搬张椅子出去。   自从姐姐回到家里,院子里的警卫就增加了好几个,林筱菡知道是因为姐姐实名举报的事,要保护举报人。   安静的午后百无聊赖,守在门口的两个警卫正跟小陈谈天扯地,丝毫没有注意到林筱菡从屋子里出来。   小陈充当老大哥,对两个年轻警卫说:“一看你们就是菜鸟,连生死状都没签过。”   立刻被其中一个警卫反驳,“那陈大哥你又签过?”   小陈故作神秘,“我没签过,可我见别人签过。”   “谁?”“谁啊?”那两个小年轻都非常好奇。   “咱聂团长呗,今儿个早上就签了呐。”   小陈话音刚落,“啪啦”一声,院子里响起木头落地的声音。   三人回头一看,团长夫人呆立在院中,一张木椅摔在旁边,几本书也散落在潮湿的地上,脏脏的泥水浸湿了书页……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补昨天的更新的,待会在新年来临之前还有一更。。。   这次没怀,但离怀孕不远了~作者君真的不是看了大家的留言才改的内容,是之前就设想好的呀~~   ☆、第五十三章 再度狭路相逢   “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聂老将军威严的嗓音从林筱菡身后传出来,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院门的警卫和小陈都寒毛颤栗,特别是小陈,他跟着聂团长多年都还没见过聂老将军这么吼过。三人立刻各司其职,年轻的警卫员站起标准的军姿。小陈则向聂老将军敬了个军礼,提起水桶拿起抹布赶紧去擦车。   聂老将军这才放低了声音,语气也缓和下来,“你也进来吧,我有些话对你说。”   林筱菡木愣地拾起地上的书,端着椅子跟进去。儿媳妇进了门,聂老将军这是第一次单独找她谈话。而这第一次谈话,就是关于生与死这样沉重的话题。   顾及林筱菡昨晚才进过医院,聂老将军尽量说得不那么严肃,“坐。”   在自己公公坐下后,林筱菡也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筱菡啊,这生死状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你不要想得太恐怖。实战军演签生死状是常有的事,并不是说签了就得去送死,很多时候这就是走个形式。”   “爸也……签过么?”林筱菡的手握得紧紧的。   “签过,签过好几回呢,还不是一样好好地活到现在这把年纪?”聂老将军极力把情况说得轻松,想让儿媳放心。瞧着她仍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又站起来,“不信?我这就上楼去找出来给你看。”   话没说完脚步已迈开,林筱菡马上过去扶住他老人家,“不用了爸,我信,我明白的,应该支持他的事业。”   聂老将军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晚上睡一觉,梓丞明儿个就回来了。”   ~~~   春雨润物细无声,在经过一夜的雨水洗刷后,新枝刚发出嫩绿的细芽,迎风摇曳着,一队队解放军战士在枝下走过,土黄的泥水飞溅湿.了迷彩服。   “大家听好了,这次虽然不是大型演习,但地形复杂,敌在暗我在明,任务相当艰巨,然而我方必须在一小时内将敌方歼灭。大家有没有信心?”周明朗问自己带领的“红军”。   战士们高喊着,“有信心!”   以三发红色信号弹为开始信号,军演正式开始。一时间,丘陵起伏的山坳里,配备了火炮的武装装甲车、扫雷车、身背重型武器的战士们有序前进。   天空中,先行的侦察机很快前往进行侦查,武装直升机亦随部队的移动前行。   忽然,一处山丘上冒出了阵阵白烟,是侦察机发出的信号!这表示“蓝军”就以前方葫芦口地势的山谷作为防御据点。周明朗下令暂停前进,与军官们商量着对策。   猛然间,趁“红军”缓行,山丘上炮声隆隆,“红军”的前沿装甲车遭受到了强袭,电波也遭到干扰。   “掩护撤退!”周明朗下达指示。   在撤到树林稍微茂密的山林间后,一个军官说:“还是聂团长老练啊,又占了地形优势。”   “谁说的,敌方是固守待援,别涨别人士气,看我不把他们打个全军覆没!”只有周明朗知道,“蓝军”根本就不是聂梓丞在指挥,而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刘政委。   “刘政委,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聂梓丞钦点了“蓝军”里的精英,在“红军”暂时撤退后从葫芦口秘密出了山谷。   “哎,看来没了聂团长,这一仗我是注定要输啊。”刘政委对聂团长敬礼,“任务要紧,这里就让我来,即使坚守不住阵地也打了胜仗。”   “呵呵,刘政委,跟你搭档快两年了,才听你说句可爱点的话。”聂梓丞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刘政委在后面瘪了瘪嘴,“可爱”?居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这个聂团长果然跟他合不来啊!   聂团长带兵走后,“蓝军”节节败退,先是武装直升机被引出山谷歼灭,防空体系被摧毁。尔后,火炮被雷达干扰,主要火力点被“红军”毁灭性打击。“红军”深入敌人后方,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下突破了葫芦口最猛烈的攻势,截断敌人的装甲运输车运输路线,直击“蓝军”大本营。   硝烟弥漫之中,“红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攻破“蓝军”大本营。   最后,演习以副团长指挥的“红军”取得胜利而结束,   模拟战场上的军演虽然结束了,真正要面临真枪实弹的“战争”还没有开始。在夜色的掩护下,两辆货车运送着解放军战士的精英正偷偷深入敌人的老窝。   昨天晚上,聂梓丞获悉了谢老将军窝藏军火以及贩毒组织的据点,并得知每个周末谢老将军都要组织全体人员开会。他立刻向上级汇报,上级经过分析决定趁谢老将军察觉出不对劲之前将其尽快清剿。   然而,狡兔三窟,谢老将军更是比兔子还狡猾的老狐狸。   夜幕中,郊外一座院落前,一队身着迷彩服的武装士兵训练有素地潜伏在墙边,朝院内扔了两个催泪弹。   被逼出来的仅有五六人,三两下就被身经百战的战士们制服。而据点里也没有发现任何武器,连地下室都空空如也。   “会不会情报有误?”突击队班长在搜查完整个院落及周围后向聂团长质疑。   “不会,他们转移了军火。”聂梓丞答得镇定。   “聂团长怎么知道?”班长不解。   “你看院里院外都有车轮的痕迹,院里是小车轮,印子很多,却都是从屋门口到院门口很整齐。到了院门口才换了大车,而且是卡车。这山坳子里少有卡车出入,车轮印还很新,也很深。可见他们的军火不少,刚刚运走的。”聂梓丞解释着。   “那我们追车轮印子去!”班长人比较激动,马上就想着冲锋陷阵了。   聂梓丞在他脑瓜子上来一巴掌,“你傻啊,从这山里出去就是高速了,追个毛!”   班长智商才跟上,又问:“那怎么办?”   “看来,我这位老岳父是以为我真不了解他的老底,呵……咱今晚就去掀了他老窝!”聂梓丞让几个士兵留下处理那几个留守人员,自己继续带着队往水库方向而去。   卡车上,聂梓丞坐在副驾驶座,嘴里念道:“没想到时隔多年,又要狭路相逢了。”   东南亚贩毒组织“厉豹”,多年前就在本市犯过大案,当时正值他们组织新旧交替,谢老将军应该刚刚接手组织,与老成员发生争执,两派相争,被人泄露了行踪。警方追查缉毒,到聂梓丞和周明朗他们守护的水库借用过兵力。   着手调查谢老将军的事情后,聂梓丞就调查出了当年的事,继而发现他们在距离水库不远处有据点。那处据点当年被警方查封过,如今时隔多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谢老将军居然铤而走险地继续以那里为据点。   而当年那两颗子弹,极有可能就是从谢老将军的枪里射.出来的。   今晚真是要新仇旧恨一起报了么?聂梓丞嘴角扯出一个略微苦楚的笑。   “聂团长,近了。”班长向聂梓丞报告。   “就在这里下车吧。”聂梓丞下令。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对潜入有利。在夜色掩护下,战士们尽量轻声地小跑着,目标是一处山洞口。   越往林子深处,运输军火武器的痕迹越清晰,他们几乎可以跟着这些印迹前行。对方估计也是转移得匆忙,林子里没有设下人力防御,通过红外线探测,山洞前的林子空无一人。   “报告团长,山洞里约有三十来人,我们只有十来人。”班长先行探路回来。   “不可强攻!”聂梓丞让大伙潜伏在距离山洞最近的树林里。   “那……放催泪弹?”班长提议。   “不行,万一山洞后面有通路,他们跑了我们还不能追。”聂梓丞低声分析道。   “这……该怎么办?”班长无计可施了。   “你们在这引出来打,周明朗的兵马上就到,我带几个人去探查山洞后面有没有退路。”聂梓丞说完,绕道往山后面去了。   果然,山洞是连通的,洞外怪石嶙峋,再走一段就是一片浅滩,而浅滩外面便是水库下游的河道。   这时,在那一头的洞.口已经展开了激烈的对战,双方交火,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响起。   敌强我弱,班长快支撑不住,就要扔催泪弹了,树林后方来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老聂,我来救你啦!”是周明朗的声音,他带援兵赶来了。   犯罪分子见势不利,立刻后退,周明朗直击而入,边开枪边吼着,“哇靠!一天两次军演~这么刺激!”   聂梓丞听见山洞后面声音渐近,以为他们大批撤退了,扔进一颗催泪弹阻止。谢老将军带着武器还没到洞.口就被逼倒退,主要势力被歼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七八个运送军火的人和几个贴身保镖。   “往后面撤!外面有船接应。”谢老将军大喊。   就着洞外的怪石掩护,聂梓丞不好发挥精准的枪法,连发几枪只命中了一个保镖。他边躲避对方的子弹边追赶上去,奈何他们用摩托车拖着身后大车的军火仍是速度比两条腿快,聂梓丞追上去的时候,谢老将军已经登船。   趁他背对着岸边,聂梓丞连发两弹,命中了谢老将军的大腿。   谢老将军在船上吃痛地跪地,艰难地喊着,“快!别管他快开船!”   船上所有人都进了内舱,锚被收起,刚刚露出水面,聂梓丞飞奔过去,身后传来周明朗的喊声,“老聂,这次终于可以说我~来~救~你~啦!”   他的话还回荡在山里,聂梓丞紧抓住锚绳,几个特种兵顺势爬上了船,可随着船的开动,敌人又在暗处,他们纷纷被踢下了水。   船快速开动,待周明朗赶到岸边,却不见了聂梓丞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咱稍后再仔细看错别字哈~~   ☆、第五十四章 她迫切地等待   “才过完春节去什么旅游啊,肚子大了不方便,我家里又这个情况,哪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部队组织围剿的这天晚上,席准收到聂梓丞的短信,让他带谢可薇出去旅游,以免受到太大打击惊动腹中胎儿。她父亲的事,以后再慢慢一步步解释。   “正因为是这种情况,才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席准劝道,见自己妻子兴致缺缺,进一步提议,“南山那边的桃花开了,这周末就去踏青吧,”   “那……好吧。”以往总是她缠着他,难得席准主动提出陪她过周末,谢可薇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出发之前,席准本想联系聂梓丞,问问情况,奈何手机怎么都打不通。按照计划不管成功与否都应该是有结果了,席准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在家里翻来覆去一宿睡不着的林筱菡,早晨起床打开窗户,闷湿的南风吹进来,才一会儿,被空调除湿过的屋里就开始回潮。她立刻关了向南的窗,走下楼去。   聂老夫人从厨房里端包子出来,王婶端着豆浆跟在后面,见了林筱菡,聂老夫人忙招呼她过去吃早餐。   “妈,今天这么早?”照往常,聂家该是七点半吃早餐,可现在才六点半。   “你也睡不着吧?我也是,醒了就起床做早餐了。”聂老夫人放下包子,回头尽量表现得轻松,“来来,吃早餐吧,吃完梓丞也该回来了。”   部队里签生死状虽是常有的事,但绝不会轻易就让签。军演虽是演习,但也有千分之三的伤亡率。儿子还这么年轻,儿媳还没怀上聂家的孩子,聂老夫人怎么能不担心。   “嗯!”林筱菡点点头,聂老将军也从楼上下来,待公公婆婆都落座,她才坐下。   今天早上的包子是肉馅的还是豆沙馅的来着?就着豆浆咽下第二个包子,林筱菡才发现完全心不在焉,食不知味。而餐桌上的公公婆婆也安静得异常,聂老将军秉承了部队的习惯,很快就吃好了,让王婶去门口拿晨报。   王婶从外面进来,一脸为难的样子,拿着报纸的手背在后背。聂老将军就诧异了,问:“怎么了?今儿个太早,报纸还没送到咱家?”   王婶支支吾吾着,把报纸递了过去。聂老将军接过报纸,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有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好像在吵架。   “啧……这谁大清早在咱家门口嚷嚷的?”聂老将军把报纸往餐桌上一甩,起身出去看个究竟。   “我们又没犯错,为什么要抓我们几个?”聂家院门口,小陈和昨天那两个警卫员被刘政委带了五六个士兵擒住手反扣在背,正吵着喊冤。   “还不承认,昨个儿聂团长签生死状的事不是从你们这传出去的?执勤时间还玩忽职守开小差,通通给我关禁闭去。”刘政委下令让把他们都给押走。   “慢着!”聂老将军开门出来,见状连忙喝止,“我这的警卫和勤务员犯什么错了?”   “……这,聂老将军,事情是这样的……”刘政委不知从何说起,看到聂老夫人也跟了出来,就更不敢说了。   饭厅餐桌前,林筱菡吃饱了早餐,起身路过随意摆在桌上的晨报,只需一瞥,晨报头版上那张军人照片,不是聂梓丞是谁?而今天的头条居然是“部队连夜剿毁东南亚最大贩毒与走私军火团伙”,新闻的副标题是“当场击毙犯罪分子十九名,造成我军战士两人牺牲、一名团长及两名士兵下落不明”。   林筱菡霎时间觉得天旋地转,这感觉就好像没吃早餐低血糖,可她明明才吃饱的早餐。扶在餐桌前镇定了一会儿,她匆匆跑出门口,外面的事大概也跟这事有关。   或许,或许是找到聂梓丞了也说不定。   “……聂团长和两个战士上船同他们搏斗,落水后下落不明。事情就是这样的,聂将军、夫人,一有聂团长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林筱菡冲到院子里,就听到刘政委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他答应过会用一生伴我一世的……”声音越说越没底气,最后还伴随着哭腔,泪没有预兆地就掉落下来,也顾不得石凳还湿着,一屁股瘫坐下去。   这个早春的风虽然温暖,却吹得让人忧愁。   聂老夫人倚靠在聂老将军的肩上,叹气个不停。好不容易女儿醒来了,这回又轮到儿子了么?怎么老天就见不得他们一家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呢?儿媳哭成了泪人,她做婆婆的得镇定点才是。   老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聂老夫人也反过去拍拍老伴的手,站出去跟刘政委说:“那就麻烦刘政委了,这会儿还有得忙吧?快去吧。”   “唉。”刘政委应了声,让人押走小陈几人,他手机响了,在原地接了个电话。   “喂?是吗?”说着,刘政委故意压低了声音走出聂家院外,似乎是不想让聂家人听到。虽然他这一举动是不想让聂家人做过多的担忧,岂料却更让人提心吊胆起来。   林筱菡注意到,忍住眼泪跟出去。   “打捞起来的是谁?嗯,继续加大人手力度往下游继续搜索!”   “刘政委,我也去打捞现场!”刘政委挂了电话,听到林筱菡在身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吓了一跳,为难道:“这怎么行,荒郊野外的,聂夫人会吃不消。”   “没事儿,别看我瘦瘦小小,身子骨贱着呢,吃得消的。我想……快点看见聂梓丞。”后面这句才是真正的原因。   虽然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林筱菡心里依旧保留有一线希望,他的承诺不会食言。   跟刘政委保证只在岸边坐在车里等着,刘政委才肯放心让司机开车载林筱菡去。   ~~~   3月初的郊外已经芳草萋萋,河边的水草有半人多高,加大了打捞难度。每当河里的打捞队有什么动静,在岸边的林筱菡心里就紧揪一下,担心下一秒有人喊出的是她丈夫的名字,可她却又迫切地想知道他的下落。   “哦喂……捞到了东西!”   夕阳斜照时分,山鸦归巢。小船上的打捞队打捞了半天终于有了动静,从河里捞起一包东西,摇着桨靠岸。   岸边是昨天一起参加战斗的几名士兵,来这里等着昨天失踪的队友。船一靠岸,他们便围了上去,林筱菡也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是聂团长的枪!”其中一名战士确切地肯定,让林筱菡心头一颤。   “你怎么确定?大家的枪不都一样的吗?”她走过去,瞧着那把枪。   “聂团长枪法好,好马配好鞍,跟我们的当然不一样,咱们都是统一的配枪,只有聂团长不一样。”那战士十分肯定地说。   心凉了半截,她明白当一个战士连武器也离开了手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况。   这时,另一组打捞队也有了发现,“快划船过去,飘下来了一个……”   岸边的人们顺着船行驶的方向望去,只见从上游漂来一具身着迷彩服的浮尸,还有两只乌鸦立在上面,小船上的打捞队见此情景,都摇了摇头。他们干这行多年了,有乌鸦站在上面,这是没救了,都腐了。   林筱菡见了,更是拿着那把枪抱得紧紧的,颤抖着哭得崩溃。枪先漂了下来,那么接着就是……   战士们急了,生怕团长夫人一个想不开,怀里还抱着枪,就都上去抢,可又不敢惊动她。而林筱菡口中喃着的话,更让人听着害怕,“丫丫的聂梓丞,我等你回来了。”边说着还边往河边走,一步步都透露出绝望,眼神呆滞,丝毫没有留意脚就要沾到河水。   岸边传来汽车驶近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大喊,“小母猪,我回来了,妈喊你回家吃饭!”正好像是回答了林筱菡的喃喃自语。   林筱菡依旧失魂落魄地向前迈出了一步,“嗯,我来带你回家吃……唉?”   这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活生生的声音!   林筱菡暮然回首,马尾随风划出美好的弧度,闪闪的泪光凝在眸中。   那人就在日暮阑珊处。   初春的夕阳落到林子的那边,翠绿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曳,夕阳在树林中时隐时现。远山深处,明天一早的晨雾已经开始慢慢酝酿。在葱葱的嫩绿包围之中,几道袅袅的炊烟盘旋腾升,三三两两的鸟儿舞动着翅膀挥散炊烟,飞往它们的爱巢。   “你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给我?”   “打了,你不接。”   林筱菡翻出手机,“几分钟前才打的,不算数!”随后头一扭,撅了嘴,“害我白担心!”   “媳妇儿,看在我九死一生里逃回来,你就不安慰一下我?”说着啃上林筱菡的嘴唇。   周明朗在前面开着车,都被聂团长简单粗暴的讨好方式给雷到了。   林筱菡见还有外人在不好意思,以粗暴对粗暴,重重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后推开他,“这是不按时回家的惩罚!”   周明朗从后视镜里看见,吓得立刻想冲回家悔婚,要是他未来那位也这样实施“家暴”,这日子还怎么过嘛!   聂梓丞却乐在其中,问:“对了,你说的等我回来有话说是什么?”   林筱菡怔了一会儿,她本来是想对他说,要是她真的不能怀孕,就去领养一个小孩。但是现在,她扬起微笑,“呃……我想说……春天到了,是繁殖的好季节。”   随后,聂团长勾起了荷尔蒙浓烈散发的微笑,而驾驶者上的某副团长再次被五雷轰顶。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五十五章 聂团长的去向   车在聂家院门外停下,刚下车,林筱菡就看见一个背着红色双肩书包的女孩在聂家院外徘徊,及肩的头发随风飘扬,显得朝气蓬勃。看到来了车,立刻小跑着过来。   “老聂,我大老远开车去接你,蹭顿晚饭总行吧,”   周明朗话没说完,随后下车的林筱菡扯了扯他衣袖,“你妹,”从一下车开始她就注意到那女孩视线直冲周明朗而来。   顺着她扬起下巴的方向望过去,周明朗改变主意比翻书还快,“今晚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是回家……”   一只脚才跨进车门,那女孩就冲过来,大力掰开车门,“周明朗你妹的!敢开车信不信老娘我生掰了你的车门让你开敞篷?”   敞篷好像不是车门敞开的吧?林筱菡被那女汉子雷在原地。   “幸好我娶的是你,老婆,你的女汉子级别还不算高。”聂梓丞弯腰在她耳边悄声说。   “什、什么?她不是他妹?”林筱菡瞬间感觉更雷了。   “你妹个毛啊,他(她)是我老公(老婆)!”在为一个车门争执不休的两人同时望向这边,异口同声。   “哦,这个……我现在信了,只有夫妻才会有这种默契嘛。”林筱菡抬头同聂梓丞相视一笑,偏偏聂梓丞笑完,说了句很冷的话,“他们还没领证。”   “关你什么事?”那两人又异口同声,发现了之后又各自“哼”了一声,头各往一边扭开。   为了缓和气氛,林筱菡出面留他们两人下来吃晚饭,周明朗从车上下来,那女孩才松开了握住车门的手。   聂老夫人早已让王婶准备好晚饭,看见有客人,又好客地让添上两套碗筷。   “阿姨打扰了。”周明朗以前经常来聂家蹭饭,也就不多客气。   聂梓丞在桌下踢他一脚,“喂,也不给我爸妈介绍一下你媳妇儿?饭是白蹭的?”   “对哈,都忘了。聂叔叔、阿姨,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江佳芮,人如其名,又小个又好,就是粗鲁了点。”周明朗位于桌下的脚立刻被踩了一脚,他今天就是在桌下被踢被踩的悲催角色么?   江佳芮表面上笑得可爱,向聂老夫人问候,“阿姨好。”随后凑近周明朗耳边压低了声音,“要不是穿着人家家里的拖鞋,兴许我会踩得更用力。”   周明朗不敢明着跟她作对,保持微笑低头吃聂老夫人给他布的菜。   林筱菡吃着聂梓丞给她挑走了芹菜的炒牛肉,觉得芹菜味还是很重,便一并把牛肉都转移到了聂梓丞的碗里。看见对面那对冤家似的两人,想起刚才江佳芮徘徊着急的样子,问:“对了,佳芮急着找周副团长是不是有事啊?要是他敢欺负你,跟姐姐说,我帮你摆平他!”   聂梓丞放下筷子,轻咳了两声,“她比你大一岁。”   “呃……”林筱菡打了个嗝。双肩书包运动鞋、及肩的短发平刘海,她还以为铁定是九零后。   这不问还好,安静吃饭的江佳芮忽然被点醒,豁地挪开椅子站起来,从身旁的背包里甩出一个塑料袋到周明朗跟前。   也不考虑到还在别人家里,瞪圆了眼睛,“周明朗你妹的,以前你怎么玩我不管,结婚前你怎么玩我也不管,但是去我家居然落下这玩意儿在我房间!还五盒,你就等着还没结婚就在外面X尽人亡吧!”   林筱菡不停地打嗝,聂梓丞正给她拍着后背,听到这阵吼,打嗝不停反而两个嗝的间隙更短。   周明朗被骂得一头雾水,翻开那袋子,他可不记得自己订婚之后还出去混过,更没有去买套子。随口就还了一句,“你神经病啊,在别人家里呢,你当是在你家菜市场啊?发什么疯?”   江佳芮被他吼得顿时眼泪汪汪,林筱菡看了都要把自己当成罪人了,刚才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是聂老夫人心平气和,结婚几十年了,经历过的种种自然也比年轻人多,她走过去把江佳芮按着坐下,又给了周明朗一记拳头,“年轻人,两个人和和睦睦地才能细水长流,细水长流才是真正的过日子,凡事多换位思考,多为对方着想。知道不?梓丞筱菡,你们也是一样。”   周明朗这才讪讪地放下筷子的同时也放下面子,拉过江佳芮的手去擦她的眼泪,“别哭了怪丢人的,那五盒……是我去你家那晚部队里一哥们儿开玩笑,送我的,说什么祝我终于要被关进婚姻的牢笼。”   饭桌上终于恢复平静,一餐饭吃饱,林筱菡的嗝也停了,一家子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啊哈哈,你说什么?你就这样像晾鱼干一样挂在船外面吊了一晚上?”周明朗毫不客气地吃了聂老夫人递过来的一片火龙果,拍桌狂笑。   聂梓丞额头上冒出几个十字路口,“下次换你去吊吊?”   “就是!”林筱菡在一旁帮腔,顺手拍掉了周明朗向她的力士架伸去的黑手。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那种情况下。”江佳芮一脸崇拜地望着聂梓丞,马上被周明朗捏着下巴扭过去不准看。   ~~~   那天晚上,周明朗赶到岸边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聂梓丞的身影。掉进河里的战士有几个游了上来,也说没见到聂团长。直到清理完现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依然没有发现聂团长的踪影,唯一一种可能,那就是上了船。   可是,船上全是谢老将军的人,他一个人孤军深入岂不是去送死?这里是水库下游,正好碰上上游水库放行船只,打开闸门后,水放出来只会更加快船行驶的速度。   尽管马上派人在下游等待拦截,却毫无收获。   聂梓丞眼看着自己周围的队友被一个个踢进了水里,难道就要让犯罪分子这么逃走?布控了这么久,他心有不甘,可也不能就这么上去冒险蛮.干。他答应过她,一生都要活得好好的,才能伴随她一世。   犯罪分子逃得仓皇,根本没有发现船锚已经被扯断,而聂梓丞正靠着那根仅有的麻绳,吊在船身外面,用双脚支撑在船身上固定稳。   船一直疾驰在宽阔的水面上,两岸的芦苇与高高低低的山脉延绵不绝,河面风很大,即使是春天,夜里依旧很凉。然而,为了探查到他们的逃跑路线,他只能这么撑着。   或许是逃远了,里面的人走出来透气。聂梓丞感觉头顶有人的说话声,立刻放松了双脚,直直贴在船身上,以免被警惕的犯罪分子发现。   “我怎么感觉船下面震了一下,不是撞上暗礁了吧?”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笨蛋!我们开在河里的航道上,有个毛暗礁,你以为是海里嘛?”另一个男人答道。   “不是吧?我分明听到了,我去看看。” 随后,脚步声临近。   聂梓丞紧紧贴着船身,脚也绷得笔直,浑身神经都绷紧了,要是被发现就要功亏一篑。   他感觉那男人探出头来,就在他的正上方。   “喂,别看了,大晚上的,小心是水鬼,拉你下水。”远处另一个男人嚷着。   “喂,别吓人!老子才不怕。”那男人说完,缩了回去,脚步声离开,大概又回到另一个男人那里,“我说,老爷子这伤得马上治啊,回云南吧,那里有药有医生。”   还没等另一人回答,里面隐约传来谢老将军的喊声,“你们俩在外面说什么呢,进来!”   河面风大,船的发动机又响,船舱内的对话听不清,聂梓丞只有等着他们的船停下来,再确定去向。   谢老将军为人狡猾,没有选择宽阔的航道继续前行,他知道如果那样,下游一定会设有关卡拦截。中途经过一段狭窄的峡谷,聂梓丞身上背着装武器的腰袋被刮蹭掉了,他的手臂也蹭脱了一小块皮。   船一直航行到天蒙蒙亮,才在某个小村外停了下来。意识到他们要在这里登陆,聂梓丞率先一步跳入水中,划着水游到船靠河中央的那一边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船上的武器很快被分运上了两辆车,就着东边逐渐露出的太阳光,聂梓丞只隐约看清了其中一辆的车牌。   待他们都离开,聂梓丞也在水里泡了半个多小时。风吹水泡一晚上,上岸之后简直就像个讨饭佬,又身穿一套破烂的迷彩服,因为打斗和刮蹭被刮开了几道口子。   去村里借公用电话,连走了好几家没人肯借,都挥手撵他走。最后还是好不容易在一个旮旯里找到了村派出所,民警才帮他联系了周明朗。   而这时,聂梓丞也才知道,经过这一晚上的行驶,他已经出了省,来到了邻省的边界。   通过聂梓丞记下的车牌号,市里出动警力配合部队追踪,拦截到了一辆前往云南的运送军火的卡车,顺带捣毁了犯罪分子在云南的老窝。   让人没想到的是,谢老将军居然兵分两路来运输,而往云南去的车并没有发现谢老将军的身影。   除了几个头目没有被抓到,团伙大部人员都被抓捕或击毙,并缴获冰.毒半成品一吨,制.毒原料二十多吨,走私入境军火若干。   聂团长拒绝了组织上对他的提拔晋升计划,坚持要等到团伙头目最终落网才肯接受。   谢可薇因为父母的事很受打击,已经搬出军区大院,席准在外面为她准备了养胎的爱巢。   聂老将军知道了老上司的下场,感叹个不停,“哎,可怜了可薇还有……就不能安安分分一家子在一块儿么。”眼神朝儿媳望去,又是一声叹息。   春天是繁殖的季节,然而这样的季节却是那么的短暂,暖洋洋的春风一吹过,就变成了炎热的夏天。   林筱菡不再整天为怀孕的事而着急纠结,聂老夫人也不逼她,有些事是急也急不来的,她每天忙着给女儿做康复运动,一家子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一转眼就到了暑假,为加强二炮基地建设,完善我国导弹覆盖防御体系,维护国家在南海的正当权益,国防部联合各相关大学,派遣国防专业的科研小组到各基地完善设施,提升科研建设水平。   收拾了行李,林筱菡这个不是军人的学生以特殊的身份——优秀学生代表,跟着聂团长率领的科研小组前往G省的二炮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这周的榜单任务只有一万字,但是小真空不日更大概会马上被抛弃吧?   咱还是日更哈~虽然今天更晚了,现在是凌晨,晚上还有一更。   但是想到万一下下周完结的时候怕不够完成榜单字数,(当然是有榜单的前提下)有可能下周一那天停更一天缓一缓。请大家表抛弃偶呀~~~   然后是后面到结局的剧情走向,在G省会有故事的高.潮,然后就是结尾了,正文还有三万字这样。   ☆、第五十六章 南国仲夏之一   三伏天,床边的落地扇调到了最大档嗡嗡地转着头,即便是这样,吹出的风仍是闷热的。   然而,比夏天的闷风更火热的是床上交.缠的两具身体以及他们深爱着彼此的那颗炽热的心。   “嗯……丫丫的……聂梓丞,轻点儿……床要散架了。”林筱菡被撞得说不出连贯的话,满额香汗,双颊红润。   聂梓丞深.深一个撞击之后停下律.动,重重喘着气,“哪有,放心,部队里的床结实着呢。”   林筱菡阻止了聂梓丞要挥一把汗继续蛮干的动作,拍掉他蜿蜒覆上来挑.逗两颗小红果的粗糙大手,“等等,你听好像还有吱吱声。”   聂梓丞的那儿埋着不动了一会儿,心挠得痒,“是你幻听了吧?等会儿让你爽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叫声。”说着就整个抽.出来,再用力.顶.进去。   “啊……”林筱菡的这一声叫,既有突如其来的快.感,更多的是……看见床边那只黑麻麻的大老鼠的惊讶。   它要是被叫声吓得马上蹿开还好说,问题是这只老鼠难道还是只好色的老鼠?它双脚直立站在床上两人结.合的部位旁边,小眼神朝那边瞅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啊!”林筱菡再度失声喊出来。   聂梓丞也没心情继续做了,赶紧退出来打老鼠。   要你破坏了和小母猪爱爱的气氛!聂团长光着屁股跳下床,老鼠没打到,自己一条腿绊倒了风扇,扇叶停止了转动,关着门窗的宿舍里更加闷热。   “吱吱吱!”像是唱着胜利的进行曲,那只老鼠沿着柜子蹿到了门梁上,从气窗逃了出去,屋里剩下热得一塌糊涂的两个人。   “筱菡,张开嘴来透气可以,别伸舌头出来。”捕鼠无果,聂梓丞返身回到床边。   她绝对只是对这捣腾得乱七八糟的房间瞠目结舌以示无奈,“你说我像狗?”林筱菡用鼻子嗤了一声。   走过床边扶起风扇,扇叶转动,终于有一丝凉风吹来。   “小母猪这辈子都不会变成狗的,而且我比较喜欢猪。”聂梓丞调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林筱菡三两下披起一件衣服,回敬他,“聂团长,要是你的兵知道你被一只老鼠吓得那儿软了……”   她故意拖长了语尾,邪邪的贼笑在嘴角弯起,躲过聂梓丞的快手三番阻拦,跨过风扇的电线,蹦跳着进了卫生间。   在床上他管着她,管得她欲生欲死。但在床上以外,他惯着她,惯得连自己都欲罢不能。看着逃进卫生间的小母猪,被老鼠搅乱的激.情之夜只剩下风扇吹来并不怎么凉爽的风,聂梓丞淡然的笑里依旧充满了幸福,随便套了条裤子,他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蟋蟀正在外头的草堆里鸣唱着仲夏的小夜曲。   ~~~   聂团长带领的科研小组来到这里有半个月了,二炮设在华南的某驻地,G省大山里的一个小镇,人口不足三万。这里的部分军事设施是从三年前才开始陆续运抵,整个营地可谓是还处于建设之中。要完全部署成一支中程弹道导弹部队,还尚需时日,因此才需要大学的国防力量配合兴建。   由于军事基地具有机密性,距离镇上有一段距离,荒郊野外的,设施条件都不太好,宿舍里有老鼠蟑螂也是常事,对此大家也只能尽力克服。聂团长本来是想多和小母猪待在一起的,却好像让她受苦了。   不过林筱菡倒是个会苦中作乐的人,大山里虽然人迹罕至,但绝对不荒凉。初来乍到的学生们第一次看见芒果树,都惊奇得跟孩子似的,瞪着眼睛看个够。光看哪成啊?林筱菡吸了一口口水,她等了半个月,就等着它们在仲夏时节成熟的这一天啦。   一个个金黄的大芒果挂在枝头,清香四溢,光闻着就流口水了。某天傍晚结束了工作,趁四下无人,林筱菡偷偷爬上了位于宿舍楼后山的芒果树。   她特意挑了果实最大最黄的那一棵,坐在树上掰开一个尝了尝够甜,一个芒果摘下来,两个芒果抱入怀……嗯,再给同学们也摘几个吧。这些日子小组里就她一个女性,那几个大男生也算挺照顾她的。   林筱菡骑在芒果树的大枝丫上,当她伸手去摘手边枝头上最大的那个芒果时,食堂的大婶从宿舍里大喊着跑出来,“是谁偷我的芒果呐?”   林筱菡吓得满怀的芒果都掉地上了,看着那大婶手持长勺冲过来,颇有要与偷果贼决斗之意,她赶紧翻身下树。   不料偷吃这回事就跟耗子进了油罐子——吃撑了出不来。一个大芒果下肚,林筱菡肚子饱了不好活动,脚下“撕拉”一滑,整个人从树上滑下来,“嘶……”屁股跌得倒不是很疼,可是大腿内侧好像蹭破皮了,好辣!   当天夜里,“报告团长,团长夫人偷吃咱部队里的芒果,那可是全队人整个夏天的水果来源。”食堂大婶指着林筱菡直言不讳。   “嗯,我知道了。”聂梓丞那副表情,好像并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嘛。甚至,那抿着的嘴似乎在忍笑。   “你,跟我回宿舍。”聂梓丞朝低着头的林筱菡淡淡地说了声,又对食堂大婶道歉,“这样吧,等周末我带她出去买西瓜回来补偿大伙。”   大婶还算满意的去了,林筱菡腿张得开开的,像鸭子一样一摇一摆地走路,跟着聂梓丞回了房间。   一进门,聂梓丞就抱起她坐到了床上,“啧……我看看。”他迫不及待地分开了她的大腿,那动作让林筱菡联想到平时做.爱的姿势,羞着想闭合起来,又被他用力分开。   “我的小母猪,擅自去偷芒果就是你的不对了。”聂梓丞责备道。   “知道了,我错了。嘶……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轻点么?”   聂梓丞用手检查着伤口,转身拿出药箱找出药膏,用药棉涂在她的伤口上,每一下都很轻柔。   “嗯,擅自去偷芒果的确不对,应该叫上我去偷,你在一边放风的。”   很快涂好了药膏,林筱菡觉得大腿凉凉的,聂团长的冷笑话更凉,不过她的笑点低,听完笑cry了。   ~~~   部队里虽然枯燥,每天的工作不是和其他几个学生一起跟着聂梓丞开展导弹学兵的专业教学任务,就是开研讨会商讨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提高导弹的精准度。华南的气候、植被等环境都比较特别,在这样的特定环境下发射导弹,对精准度会有一定的影响。   而他们遇到的最大困难却并不是这里的气候环境,而是官兵们的态度。一连好几次,来参加教学的官兵积极性都不是很高,他们的教学效果也不太好,这让小组成员都非常头痛。   “会不会是我们的讲得太晦涩难懂啊?”例行的研讨会上,小组里一个男生托着腮帮子苦恼。   聂梓丞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吹风扇,不时皱眉凝神,下面的学生继续探讨,“是他们文化低吧?据我了解,他们大多是大专生。”   林筱菡又在桌上弹着圆珠笔,一不留神又“嘭”地弹到了聂梓丞的额头上。精准地抓住飞过来的“暗器”,聂梓丞照着弹回去给她,“林筱菡,说说你的见解。”   “我觉得吧……”一直没发言的林筱菡开了腔,“这深山里挺无聊的,也为难他们整天驻守在这里了,要是我早就受不了了。”   “哦?那你觉得该怎么办?”聂梓丞正了坐姿,颇有兴味地问。   “过几天不是建军节嘛,搞点活动让大家都放松放松。当然不是一两次就过啊,这山里的生活太枯燥了,设施也差,又老鼠又蟑螂的……”那真是不堪回首的经历,林筱菡都不想再回想了。   聂梓丞朝自己的小母猪笑了,亏她神经大条居然还能想到点子上。基地的配套设施的确应该改善,特别要加强文化器材设施的投放。一连找分管领导开了好几次“解难会”,这个基地的各项设施改善进程终于被提上日程。   ~~~   答应过食堂大婶买西瓜补偿,建军节前夕,聂梓丞开车载着林筱菡以及学生们到镇上兜兜风。很奇怪的是,这个镇的农民几乎都不务农,西瓜还是从外面运来的,卖得死贵。要不是答应了大婶,林筱菡肯定不准聂梓丞买。   “你说乡下西瓜怎么还卖这么贵啊?真是坑人。”林筱菡抱怨。   “嘿嘿,你们几个年轻人,做大生意的还缺那几个钱买我这西瓜?”水果贩子点着钱,让她老公扛瓜装上车。   “我们不是做生意的,只是……有事。”林筱菡差点说漏嘴,幸好及时打住。   “一次买这么多,还说不是……呵呵,我懂的。”那贩子斜了一个我心中有数的眼神,收好了钱。   在镇上逛了一圈,买够了需要的东西,又吃过晚饭,众人就准备返回距离小镇10公里的军营。   走出小餐馆的时候,镇上的大道经过了几辆卡车,扬起了地面的灰尘,林筱菡赶紧挥着手驱散,聂梓丞也帮她扇。   “你说这镇上又不种地,哪来这么多秸秆啊,而且又不是秋天。”临上车前,林筱菡嘟嘟哝哝着。   她只是随便说说,聂梓丞听了进去,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又开门出去。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根“秸秆”仔细观察,又碾碎了放在鼻子前闻。   这哪里是秸秆,是麻.黄.草,制.毒的重要原料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周六周日应该可以早点更。。。   ☆、第五十七章 南国仲夏之二   某国媒体曾说,中国的核.武器秘密是世界上第十一大悬案。   确实,中国的洲际导弹误差范围为100米,美国的洲际导弹误差范围为250米,俄罗斯的洲际导弹误差范围为150米。并且我国拥有各种各个功用的导弹,外人知道的都是国内最普遍常用的导弹,而往往只能从外媒的种种猜测中了解到某日某时在某地,中国又试射成功了某新型导弹。   世人不知道,甚至本国绝大多数军人也不知道。   自然,林筱菡这样不关心政治的小市民更不知道。不过,小市民如今见大世面了。   返回军营的路上,他们的车被拦在了一处军岗外。从这里要进到军营,还需通过两道军岗,各个岗亭之间相隔约一公里左右。可见,里面那处基地的神秘性。   车停下了,酷暑难耐,不得不一直开着空调,丝丝的凉风吹得林筱菡的发丝微微飘动,她越过聂梓丞的身前,趴在车窗上数着通过军岗的车,“1、2、3……”每次一扭头,带着清香的发丝就会从聂梓丞脸上拂面而过,骚.动着他心里的大野.兽。   “别扭头了,你眼不花?”聂梓丞双手交叠着垫在后脑勺,整个人靠在座椅上,面对从自己身上越过小细腰与小翘.臀,以及伴随在空调凉风中偶尔飘来的一股带着香气的淡淡温热,他极力隐忍着。   林筱菡丝毫没有要从他身上走开的意思,嘴里嘟囔着,“要不我跟你换个座位?”   她好奇地望着窗外运输车上的导弹,发射装置安装在5×5轮式汽车底盘上缓缓驶入军岗,看上去应该是射程为3200千米左右的中程弹道导弹。   真家伙她还是第一次见,那长度要是立起来该有她家小区的七层宿舍楼这么高。   林筱菡拍了拍身边的聂梓丞,问,“喂,最近在这里有导弹发射?” 眼神仍没从导弹运输车上离开。   “你不知道这是军事机密?”聂梓丞无奈。   “哦,我就是问问……要能看看就好了,多壮观啊。”林筱菡满脸憧憬。   后面一直在玩手机的一个男生抬头,“想看参军就好了嘛,到时候保准让你天天看到腻味。”   林筱菡怔了一下,从聂梓丞身上缩回了自己的座位。聂梓丞半眯了眼往后面一斜,“还不把你们的手机都关机交上来?”   聂教授心情不太妙,几个大男生揣测着,明明吃饭的时候还给他们加了菜的,便纷纷把矛头指向刚才说了话的那个男生。结合副驾驶座上默不作声的林筱菡,一定是惹到了师母,教授不高兴了!   上交了手机,车里陷入一片沉默,只有外面载着重型武器的车隆隆经过的声音。   “后面还有多少啊?咱等好久了。”男生们开始不耐烦起来。   一直低头沉闷着的林筱菡开腔了,“坐这儿看看郊外的风景挺好,就是……多了你们几个电灯泡。”   经过将近一年的相处,她和那几个男生也算是关系融洽了,再加上高年级的师兄也照顾有加,大家说话就随便了起来。林筱菡不想刚才自己的反常把关系闹僵,就开了个玩笑。   岂料聂教授倒较真起来了,眉毛一挑,眼神示意那几个男生下车,“听到了没?电灯泡们。”   “教授,外面很热啊!”   “教授,还有三公里路!”   反抗无效,聂教授露出了一个下达最后通牒的杀人微笑,“你们不是嫌等得久么?自己下车走回去!”   聂教授狠!实在狠!几个男生下了车,走上还冒着滚滚热浪的公路。   看着他们三三两两像个蔫茄子似的,林筱菡好笑地咧开了嘴,“太阳都快落山了还这么热……”   “刚才他们说的你别放心上,你不想做的我不会逼你。”聂梓丞靠在座椅上,叹了口气。   林筱菡的笑慢慢散去,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嗯,谢谢你。”嘴上这么答着,望着一辆辆缓慢驶入军岗的车辆,她的心里,却又有别的想法。   正沉思着,两边脸被聂梓丞捏了起来,“啊……喂!”   不顾她挣扎,聂梓丞继续揉她的脸,“媳妇儿,电灯泡都走了,咱可以继续约会了。”   看着最后一辆驶入军岗的车,林筱菡张着被拉得变形的嘴,嘻嘻笑着,“放、放行了……快点回去洗澡吧,热死了。”   “啧……”松开了手,一脚踩下油门,聂梓丞摇了摇头,“媳妇儿,说你是灭绝师太嘛,你又不是学霸。”   “什么意思?”林筱菡揉了揉被捏红的脸。   聂梓丞瞥她一眼,继续认真开车,“总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没了情.趣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这样说出来,抿嘴笑着说:“嗯……说你头脑灵光,不学习成绩也好的意思。”   “是吗?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脑子中暑了?”   聂梓丞:“……”   ~~~   卫生间里传来阵阵清凉的水声,聂梓丞在门口朝里面喊,“筱菡,我有点事,晚点回来,你困了先自己睡。”   听到她在里面答应,聂梓丞带上小型夜视摄像机,返回了车上,开出军营。   今天去的那个小镇,可疑的地方太多,不仅务农的农民少,开进镇里的卡车上装的居然是麻.黄.草。而且据水果贩子说,来做“生意”的外地人多,语气里还遮遮掩掩的。   虽然这里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但一跟毒.品联系上,聂梓丞第一反应就是有可能会牵扯到谢老将军。   今夜,他决定去探探。   驶出军营,沿路开到距离小镇约两公里处,便开始看见有三五成群的人在路边设下关卡,排查着要进入镇上的车。   这是白天进出时所没见到的景象,聂梓丞在不远处停了车看情况,似乎是本镇的居民就可以放行,生面孔则需要出示通行证。   “呵,都赶上进军营的排查程度了。”聂梓丞点了一根烟,自言自语道。   这一趟看来是进镇里探查无望,他调转了车头,围绕着小镇外围打转。只见镇外好几处村民自建的停车场内都停有今天在镇里见过的卡车,上面一堆堆用塑料布盖着的货物,正是被林筱菡误以为是秸秆的麻.黄.草。   如此大量地运输麻.黄.草,除非是制药,否则就是制.毒。可今天在镇里转了大半天,也没听说这里有制药厂。   农民不务农,镇上却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甚至于,比起毗邻的几十公里外的长福乡,这里的生活消费实在不像是农村。虽然房屋还是老屋子,却几乎家家户户都安装有空调,而且不止一台。炎热的夏天,散出热气的空调外机绝对会引起路人的注意,白天的时候聂梓丞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没有多想。   他们的经济来源从哪里来?这不得不让人深思。   ~~~   林筱菡洗过澡,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这里条件很差,没有互联网只有蜘蛛网,手机又上交了,实在是没什么娱乐用品。   林筱菡从床上翻下来,套了一双拖鞋,跑到军营里唯一的小卖部。军营里睡得早,准备吹军号之前小卖部就要打烊了,食堂大婶唧唧歪歪着,从关到一半的拉闸门钻出来,递给她一张电话卡,“呐,下次再偷果可没那么轻易原谅你了。”   林筱菡呵呵笑着接过卡,那大婶关上门,又一路跟她在操场上走着,八婆道:“聂团长怎么没跟你一起啊?”   “哦,他有事出去了,等一下才回来。”林筱菡不想再与她同路,本来要到宿舍楼下打电话的,现在干脆转身向办公楼走去。   “妹子啊,这男人你可得看紧点,隔壁镇上窑子里的女人风.骚得很呀,咱军营里就有过假期不按时归队去逛.窑.子的兵,后来被罚的。”大婶煞有介事地拧着公鹅一样的嗓门。   “大婶您放心,聂团长不是那样的人,我的老公我自己知道!”林筱菡咬着牙说完,那大婶还继续扯着她不放,这到底有完没完?   林筱菡望着远处的宿舍楼,那后面的芒果树在晚风中摇曳,心生一计,她突然惊讶地喊道:“哎呀!那边有人在芒果树上!”   “谁?敢来偷芒果,看我不收拾你!”   大婶终于走了,林筱菡就近跑到办公楼的公用电话,插了卡,给家里打了电话。外出大半个月,她还一次也没打过电话给家里。   林父听到是女儿打来的很高兴,接过话筒对她问这问那,还边回忆道:“是啊,以前到越南那边打仗的时候也是有很多芒果树。”   又问过家里的情况,轮到她妈来接听,“你大哥月底就要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大概也是月底回去。要是大哥出来那天我还没回去,妈你们就替我和梓丞向大哥问声好啊。”林筱菡说着,电话里提示可用通话时间只剩一分钟了,就匆匆和家里人道了别。   她记得她买的是50块钱的电话卡吧?这么快用完?拿起电话卡,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看,丫丫的居然是5块钱的电话卡!   食堂大婶坑人呐!   林筱菡愤愤地就要去找那大婶,中途遇见聂梓丞开车回来,“怎么了?谁惹恼了我的小母猪?”   “还不是那个大婶!我花50块她就给我一张5块钱的电话卡!”林筱菡马上告状。   “让你不看清楚。”聂梓丞笑着接过那张卡,“明天我帮你去换。”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坑人。”林筱菡郁闷的心情还没有平复。   聂梓丞又捏起她的脸,“无敌捏脸功!捏完就不生气了。”   “聂团长,很冷啊~”林筱菡被捏得脸上肉都向眼睛挤去。   “夏天不热就好了怎么可能冷?”聂梓丞放下沉重的心情,搂着媳妇儿经过办公大楼回宿舍,继续为媳妇排遣用50块买了5块钱电话卡的郁闷。   “你知道外国通过卫星偷看到了这个基地,外国媒体是怎么评价这个办公大楼的吗?”   “怎么说?”   “宏伟的U字型办公大楼,设施诡异,用途太恐怖。”   “呃、是这样的么?”   “估计连设计师也没想到他设计的建筑会被这样评价,不知道他听说以后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林筱菡的郁闷全化作了闷声的笑,聂梓丞也扬起嘴角,“怎么样?我的笑话不冷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那章会存在存稿箱内,晚上8点按时发布~   ☆、第五十八章 南国仲夏之三   丛丛的蕉叶打着卷儿,好像被晒焦一样无精打采的,盛夏的八一建军节,万里晴空无云,甚至连一丝风也没有,当空的太阳火烧火燎得让人窒息。南国的夏季不同于北方的干热,高湿高热的气候让人尤觉压抑郁闷。   属于战士们的节日里,平时神秘而严肃的军事基地,今天特别在食堂里张灯结彩,为犒劳士兵们长久以来付出的努力而组织了一系列慰问活动。   仲夏正是许多水果成熟的季节,除了基地自产的芒果外,聂团长带来的大西瓜、火龙果以及荔枝龙眼等,丰富了战士们的餐桌。   士兵们吃得高兴,为食堂大婶分了忧,她自然对聂团长好声好气起来。   傍晚,聂梓丞来到小卖部,大婶看见是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   “大婶啊,你们这夏天一直这么热吗?都没下过雨。”聂梓丞脱下军帽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珠。   大婶望了望外面的火烧云,“就是,我看要等到有台风来,才会有雨下。”   聂梓丞从口袋里掏出林筱菡的电话卡,往柜台上一放,“大婶,您也忒不厚道了吧,50块给张5块钱的电话卡?”   这话题转变有点快吧?大婶眯眯眼瞅了那张卡,笑得挤到眼角的肥肉全都迅速归位,“聂团长有小票吗?你看大婶眼神不好可能弄错了,但也不能没个凭证……”   “那晚我家内人在这儿买的,快打烊了没开小票。”聂梓丞没什么耐烦跟她耗。   “那可就难说了……”大婶把电话卡推回去。   聂梓丞抬头瞟了眼门外的监控摄像头,故意将举头的幅度做得让大婶也知道他在看什么,随后随意说着,“咱基地里娱乐设施是少,不过安保设施倒是一流的,摄像头都是高清的吧?据说连手上拿着的人民币是几块钱都能看得清楚。”   柜台里的大婶讪讪地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50块的电话卡递过去,挤眉弄眼道:“聂团长您看……这5块钱的卡就当是我送您的了,成吧?”   聂梓丞这才满意得收下了卡,又指着柜台里的零食,“嗯……你身后那些奥利奥的巧克棒,各种口味都来一盒。还有力士架,还有那种外面裹着一层巧克力的条状饼干……还有番茄味的。”聂梓丞一时也叫不上名字,这些都是小母猪平时最爱啃的。   大婶一看是笔大生意,马上又热情起来,装了一大袋,问:“聂团长买这么多呀。”   “嗯,明天去露营。”聂梓丞付了钱。   提起这次临时起意的露营,还是中午在食堂看新闻,听说明天是七夕节,正好还有难得一见的流星雨,恰逢周末,带学生到周边走走也不错,顺带和小母猪久违地约个会。   其中两个学生听了,忙嚷着,“教授,可以带上在这边实习的女朋友不?”   聂教授点头许可,其他单身汉马上瞎起哄,“犯规啊犯规!除了教授和师母,你们都会被牛郎织女诅咒的!一年见一次!”   聂梓丞可管不了这么多,既然自己不在被诅咒范围内,就由着学生们闹腾去了。   郊游必不可少的就是零食,提着一大袋子,还没出小卖部,聂梓丞稍稍弯下腰低声问,“大婶您是旁边镇上的人吧?”   大婶心情大好,开了话匣子,“是啊,怎么啦?你们是要去那儿露营的话我倒是有可以推荐的地方。”   “不是,我们是去长福乡露营,但我问的是上游的双丰镇。”聂梓丞纠正道。   “哦,我是长福乡人,不过倒是有个远房侄子在双丰镇。”   聂梓丞手握拳头抵着下巴沉思了一阵,沉声道,“大婶,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   聂梓丞驱车载着一行人来到长福乡,在乡口接上两个学生的女朋友,到谭老师傅家吃过午饭,就准备前往食堂大婶推荐的好地方露营。   临走前,谭老师傅特意让他们捎上刚刚从后院架子上采摘下来的新鲜葡萄,“南方受您照顾了,聂团长,这些心意请收下。”再次见到聂团长,老人家很热情。   聂梓丞收下葡萄交给林筱菡,“哪里哪里,要不是有南方帮助,还有前段时间您肯提供自家屋子当科研室,研究哪能照常进行下去。现在南方在那边当上了发射系统的副设计师,您就放心吧。”   老人家笑得满面皱纹,“哎,为国家贡献是应该的。”   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长福乡附近一片小山丘的至高点,可以俯瞰整个乡镇。背靠着独木成林的大榕树,一行人选择了一块视野开阔的平地搭好帐篷。   洗净的瓜果随意摆在铺开的塑料布上,各种零食一并散开,大伙吃吃喝喝,就等着天黑下来,在天空上演的浪漫奇迹。   “聂梓丞,你说是被流星砸中的几率高还是中彩票的几率高?”林筱菡头枕着聂梓丞的大腿,仰望着目前为止还平静如水的夜空,嘴里“嘎嘣”一声咬断了一根百奇巧克力棒。   “我觉得还可以再加一个进来类比。”聂梓丞悠悠地接过她递来的一根饼干,也“嘎嘣”一口咬断。   “什么?”林筱菡换了个姿势躺,马尾一甩,正中聂团长躁动的中心。   一股电流蹿过脊梁骨,聂梓丞弓起了背,“……嗯,还可以加上被猿粪砸中的几率。”   感觉背后传来憋笑的耸动,林筱菡回过头去,盯着他眨眨眼,扯了嘴角,“你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段子,out了好不?”   “不过……”林筱菡咽下嘴里的饼干,双手一把环上聂梓丞的腰,“呜哇,我老公的腰好粗壮!”伸手拍了拍腰上结实的肌肉,蹭入他的怀中,喃喃道:“比起中头等彩票,我更高兴的是被你的猿粪砸中。”   眼中闪耀着比流星更耀眼的流光溢彩,聂梓丞也伸手拥住她,转而又想了想,“你说我是猴子?”   “哈哈哈,反应真慢!”林筱菡在他怀里笑抽了。   聂梓丞顺手在她腰上挠痒痒,“那你就是母猴子!”   林筱菡被挠得吭吭笑着满地打滚,形象什么的丝毫顾及不上了。没有女朋友的几个男生凑一块儿摇头,“七夕跟情侣出来露营简直就是作死找虐啊。”   这时,一个男生的女友大喊出声,“你们看,流星!”   乡下的星空,少了城市灯光的干扰,显得那么纯净美好,深蓝的夜幕广阔无垠。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随即两颗、三颗……原本波澜不惊的夜空下起了雨,流星雨。   山风微微拂面,炎热消散。深夜,学生们抬头望天脖子也困了,纷纷回帐篷休息。   林筱菡咬一口清爽的西瓜,递过聂梓丞嘴边给他也咬一口,看着两个整齐的牙印并排着,她“噗噗噗”地吐了瓜籽,轻轻靠在聂梓丞肩头,仰望着不断划过的流星,微微张开了口,轻轻缓缓地说着,“聂梓丞,不管那坨猿粪是上帝砸的还是佛祖砸的还是谁砸的,我都要感谢他。因为,是他把你带到了我身边。你说……他不会收回去的吧?”   聂梓丞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印上一个吻,蹭着她的鼻子说:“沾上了猿粪,臭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随即又捉住她充满西瓜清香的小唇,轻轻慢慢地吮着,吃不够,想要更多……   明明山风已经变得凉爽,拥吻着的两人之间却流转着燥热的高温。   “……嗯,到帐篷里去。”被就地压.倒的林筱菡隐约听见了旁边帐篷里男生的呓语,害怕被夜醒的人看见。   聂梓丞迅速地从她身上撑着起来,双手捞起柔.软的小身子。两人很快进了帐篷,又缠在一起吻了好一会儿,聂团长的导弹已经把.持.不住地高高立起等待点火发射。   隔着裤子边蹭在小母猪软绵绵的腰身上,急.不可.耐地褪.下两人被汗浸湿的T恤,导弹即刻也被解放出来,直接触碰在滑.溜.溜冰冰凉的腰间,让他更忍不住搂紧了她,压.倒在竹席上。   聂梓丞在她耳边鼻间颈窝沿途而下,顺着林筱菡不自觉挺起腰的动作将一边小红.果纳.入口中,大手也没有忽略另一边。   林筱菡变得急.促的呼吸之间渐渐溢.出浅.浅的shen.吟,轻轻分.开她的双腿,探到她因情.动而湿.润起来的港.湾足够容纳他的导弹,聂梓丞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张开眼睛,看着我。”   勃.发的导弹进入制导状态,就着run..滑向前挺.动着进.入了轨道,令人窒息的紧.致.感立刻袭来。聂梓丞低头在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朵朵吻.痕,淡红色晕开好像绽放的红莲。   林筱菡听话地睁开眼,迷离的眼神注视着在身上的男人。她伸出手,一丝丝地触摸着他硬.硬的短发,滑过沾了汗水的鬓角、额际和耳后,直到与他低垂下来的视线相交,那眼神中充满了她触手可及的温柔,缱绻无边际。   恬静的夜,皎月明媚。大榕树随风微微摇曳着枝叶唱起摇篮曲。树下,透过帐篷顶的纱窗,就着划过的流星,林筱菡伸出双手按住聂梓丞的头,将一吻深深印在了心爱的男人的唇上,并在心里许下了美好的期许。   夜,深了。大榕树下,一个新的生命正在慢慢孕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转折,然后大概还有四到五章正文结局,番外有两三个,嗯,就是酱!   然后明天不更,周二开始日更到完结以及番外。   ☆、第五十九章 南国仲夏之四   食堂大婶口中的台风来了,但骄阳依旧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与暴雨无缝交接着,台风一去,树叶上残留的水珠立刻被蒸发消散,完全看不出一点台风过境的痕迹。   回到军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聂团长几乎早中晚都要出一身汗,这个夏天洒了多少汗水,聂团长就有多忙碌。早上要培训营里的技术兵,下午是调节整备机械与课题研究,晚上嘛……偶尔和小母猪来点互动。   至于林筱菡最近总是故意躲躲藏藏地背着他在写些什么,聂梓丞不是没有发现。林筱菡就是那种当面骗人脸都会红的人,一见他进房间就把正在写的东西慌张地塞到书底,那假装镇定地看课本的表情实在是太逗了。   就算是幼儿园老师都看得出来的小动作,聂梓丞这个大学教授怎么可能看不出?   然而聂梓丞却没有一语道破,原因不为别的,而是最近太忙了,小母猪的事情可以结束任务回家再慢慢套出来。距离新型导弹试射的日子越来越近,从各种渠道打探到小道消息的间谍就越活跃。   也亏他们能找到和互联网不在同一路线的军网里,看来下了不少功夫。最近基.地里的科研室就遭受了好几次攻击,谢老爷子被打伤了腿还这么能闹腾。   聂梓丞能忍受林筱菡的各种闹腾,在他眼里那是一种萌的表现,但谢老爷子的闹腾就另当别论。   林筱菡感觉聂梓丞在她身后来回踱了两圈,终于在床上坐下,架子床吱吱摇了几下没了动静,她以为他坐定了,扭着脖子稍稍偷瞄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光.裸的上半身,并且还有不断靠近的趋势。   “嗯……让我看看,我家努力的小母猪在看什么书?”   林筱菡死死按住课本,结结巴巴地说:“在预习、预习下个学期的内容。”   “哦,是吗?这么勤奋。”聂梓丞话音未落,宿舍门被敲响了,传来急.促的声音,“聂团长,他们又开始新一轮攻击了。”   聂梓丞皱了眉,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浅绿衬衣快手换上,朝门外答道:“我马上就去。”随后扣上扣子,路过书桌边上瞥了一眼课本,以及紧张兮兮的林筱菡,他淡淡地叹了口气,“课本摆反了”随后旋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林筱菡低头望见倒着摆的课本,有一种要撞头的冲动,谁能给她一块冰冻豆腐?   ~~~   聂梓丞来到科研室,发现指挥中心里的工作人员都各自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情况怎么样?”他询问指导员。   “报告总指挥,对方正在攻击各台终端,又不能关机,否则他们会集中攻击服务器造成我们内部网络瘫痪,以窃取机密资料。现在大家都还没吃晚饭,请聂团长请下达指示!”指导员从一台电脑前站起来跟聂梓丞解释,说完便马上又加入与大家共同抵御黑客的攻击。   虽然指导员在这个营地是实际上的最高首长,可导弹科研与发射方面的总指挥却是聂团长。   聂梓丞思考了一瞬,叫来通信员下达指令,“去让科研小组的学生们全都集合,到这里来替换大家去吃饭。”   “是,团长!”通信员小伙子敬了个军礼,快步跑下去了。   林筱菡听到敲门声,匆匆洗干净沾满肥皂泡沫的手,开门接到指令的时候还愣了一会儿,她还不是军人,就这么去到如此机密的地方真的可以么?如是向通信员质疑,那小伙子只说代为传达团长命令,便匆匆跑开了。   回到卫生间里将聂梓丞刚刚换下的衬衣过了水,拧干铺平晾到阳台上,路灯下的树叶纹丝不动,已经入夜,暑气却还没有消散,天异常的闷热。她拍了拍双颊让自己清醒一下,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一头钻进屋里换好鞋,林筱菡直奔指挥中心。   学生们替换下在电脑前坐了一天的科研人员,继续与黑客对峙着。别的学生有军.籍还说得过去,林筱菡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市民。   对此指导员略有微词,聂团长的辩解是,“林筱菡的成绩一直是系里第一名。”   指导员觉得说不过去,“那也不能违反……”   就在问题争执不下来的时候,林筱菡着急了,把她最近瞒着聂梓丞干的事和盘托出,“我、我已经向学校递交入伍申请书了,辅导员说得先入.党,所以最近也正在写申请书,说是最快今年秋天就能批下来。”   聂梓丞和指导员都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指导员忙说,“那就……麻烦团长夫人了。”   难得在紧急关头聂梓丞还露出一个轻松的笑,眼睛弯弯地半眯着,他附在林筱菡耳边,“等搞定这边回去再找你算账。”   众人各就各位,聂梓丞把战略告诉大伙,“他们的目的就是窃取资料,咱们就故意开个缺口,引他们进来,让他们把资料盗走。”   “聂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指导员不解。   聂梓丞笑了笑,拍拍他肩膀,“稍安勿躁,等一下我会做一个假镜像,让他们误以为这就是我们的服务器。林筱菡你动作快,就由你负责篡改数据,把真正的资料给改了让他们盗。其他人继续佯装抵抗攻击。他们一旦发现了突破口就会集中攻击,到时我们再把所有资料备份到别的服务器上,关停现在这台服务器。”   命令下达后,指挥中心里一片安静,只有点击鼠标和敲打键盘的声音。部队里讲究的是战术配合,林筱菡必需在半小时内篡改这台计算机上的所有科研相关数据,既要改得面目全非又要让犯罪分子们看起来像是真的,以蒙骗过他们。   半小时后,“缺口打开,他们攻进来了。”林筱菡向聂梓丞报告。   “很好,你继续假装补救。”聂梓丞在她身后伸手撑着桌子观看情况。   “……嗯。”感觉他的呼吸从身后传来,林筱菡保持镇定,敲着键盘。   “不对,这里要这样……”看她有些分心了,聂梓丞捉开她的手,亲自动手开始改。   林筱菡这里的任务是最艰巨的,其他人都完成了各自的工作,林筱菡还要处理最后的关停服务器。   一直到电脑关上的那一刻,聂梓丞都还保持着双手环抱住她的身体,伸到前面指挥她这样的姿势。   大伙在指导员的指令下离开了指挥中心,脚步轻慢,没有一个人打扰到这对合心应敌的军中伉俪。   夜里回到宿舍,看见阳台上晾着的衬衣,聂梓丞回到屋里从身后抱住媳妇儿,“不是说衣服勤务兵会拿去洗的么。”   林筱菡诧异,“呃、你怎么知道是我洗的?”   聂梓丞一个劲儿在她脸上蹭,“上面还有卫生间里的肥皂味呢。我媳妇儿是来搞科研的,别搓衣服把手都搓粗糙了。”   “呃、我给忘了,看见有脏衣服好像有强迫症一样看不过眼,就拿去洗了。”林筱菡也享受着第一次与他并肩作战后的温情。   “下次要好好教训这里的勤务员,居然懒到让团长夫人蹲厕所搓衣服。”聂梓丞喃喃自语。   “喂,不用这么苛刻吧?你才换下来不到半小时而已。”林筱菡滴汗。   聂梓丞的脸隔开了一些,坚定地说:“要的,而且每次你洗都拧不干水,第二天晾干衬衫就皱巴巴的了,这里又热,被烤干之后成形了很难烫平。”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么?林筱菡囧囧有神。   ~~~   很快,为期两个多月的暑期科研小组活动只剩下一个星期,而聂梓丞作为总指挥的新型导弹研究也进入最后攻坚阶段,整个团队都搬师到了这里,为最后的试射做准备。   聂梓丞致电周明朗嘱咐那边的留守工作,“你在那边留意一下谢可薇席准的动向。”   周明朗答道:“你怎么才说,前几天谢可薇跟学校请假,都快开学了还请什么公休假啊,暑假加产假没休够?”   聂梓丞忙问:“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吗?”   “不知道。”周明朗答得干脆,在听到聂团长一身叹息后又转了话风,“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老聂,你的副手可不傻。我一直留意着他们呢,昨天买的机票往G省去了,你多留意。”   ~~~   林筱菡发觉聂梓丞三天两头老往外跑,按理说这段时间聂团长应该留在军营里作发射前的最后准备,这样的行为很异常。   虽然她丝毫不担心他会去食堂大婶说的窑子那地方,可担心不是没有的。但自打丁佩佩事件后,她却再没怀疑过自己的丈夫,纯粹是担心他的身体,这些日子聂梓丞太劳累了。   这天,林筱菡照常去小卖部买零食,那大婶却早早打了烊,在拉闸门前见到她,打着招呼,“团长夫人好。”   林筱菡纳闷,这大婶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大的转变?大婶不刁难她,她都不适应了,莫非她还有自.虐的倾向?   “大婶,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烊呀?”林筱菡问。   “哎呀,等下要跟聂团长去镇上呢。”   林筱菡一头雾水了,却脑筋一转,跟大婶套着近乎,“大婶啊,我跟您一块儿去吧?”   团长夫人跟她好言好语地不计较过往,大婶这也变得亲近起来,被林筱菡搀上胳膊,一起去到聂梓丞的车前。   林筱菡一副“这下你骗不了我了吧”的表情得意地站在聂梓丞跟前,聂梓丞也不多说,他知道自己这媳妇儿,不跟她解释清楚,她肯定会单独行动,这样更危险,还不如直接带她去。   原来聂梓丞早跟大婶说好,让她牵线联系在双丰镇的远房侄子,以便假装是他的亲戚在夜里进入双丰镇进行调查。为此聂团长还特意捎了一大袋家乡的凉粽给久未回过家的大婶,那大婶居然被粽子感动了,两肋插刀的中年妇女原形毕露,帮人帮到底,还要跟聂梓丞一块儿去。   夜里的双丰镇夜市里倒也挺热闹,只是这里逛夜市的人口音不一,南北都有。   幸好今天夜里起了风,天不算热,就算几个人挤在市场内一个小角落也不觉得热,大婶说这是台风要来了。   林筱菡一行人在大婶侄子的带领下,到夜市里摆起了地摊,观察来往的路人。那侄子早就知道这里人在做“生意”,不过他乡下人一个,倒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生意。   “喂,你别站这么直,眼睛老盯着别人脸上,根本不像做生意的。”林筱菡扯了聂梓丞蹲下,“要像这样,来咯来咯,芒果十块钱三斤了喂……”由于外地人多,来往的行人听到普通话叫卖也不会感到奇怪。   很快,就有人来买果,聂梓丞在一边套到了一些消息,天气热,这些人都是昼伏夜出,白天在家里“干活”,夜里不用“干活”,就出来晃荡,因此镇上也兴起了窑子这个行当。   那人正是从窑子出来准备回家,待他转身走后,聂梓丞朝几人说:“我去跟上他,你们在这等我电话。”   聂梓丞很快淹没在人群中,这时又有三两个人成群结队来买果,一个中年男人挑好了果,抬头瞥了眼林筱菡,回头跟身后的刀疤男说:“大、大哥!这娘.们不就是……”   刀疤男定睛看了看,立刻挥手让后头的手下们上来将林筱菡与大婶还有她侄子团团围住。   “哼!把他们带回去交给老爷子!”刀疤男怒喝。   聂团长不在,几个人都没有战斗力,更何况面对的是一大群带有武器的犯罪分子。   暗黄的市场灯光下,好几道刀光反射过来,让人心寒的是,周围虽然人多,却没有一个人要上前帮助他们。   林筱菡握得紧紧的手在出冷汗,大婶悄悄牵住她的手,将一袋芒果挪到她手边,小声说:“拎着袋子跟我跑。”   随后,大婶的侄子首先掀翻了芒果摊,大量的芒果翻飞,混混们混乱起来。大婶再一左一右砸过去两个芒果,在他们之中爆开来,“砰砰”两声,芒果浆飞溅,大婶抓着林筱菡就跑,还一边往后头砸芒果。   一声声爆破声在人群中响开,大婶朝林筱菡喊着,“撕开贴在芒果上的小响炮包装纸,把芒果往后扔出去。”   林筱菡会意,也学着大婶的动作,边跑边砸芒果。还边在心里感概,大婶,你简直就是大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有结局哇~还有三四章。。。   那些黑客还有什么改数据的,作者是文盲,一窍不通,编出来的呀。。。表认真。   下一章的尿性是:小母猪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第60章 番外之捣蛋三兄弟   幼儿园开放日,老师对着教室后站着的一圈家长面露微笑,“有请下一位小朋友做自我介绍。”   “我叫聂榕镇,今年三岁半。大家都说我的名字跟一位伟大的将军很像,但我们绝对不是亲戚。我爸爸是发射导弹的,我妈妈也是研究导弹的。我有一个表哥,叫林小鹏,据说她妈妈也就是我姑姑以前也是研究导弹的。另一个表哥叫林孝苏,他爸爸说他只会捣蛋。所以,家里头都叫我们捣蛋三兄弟,”   没想到三岁的小男孩能如此流利地说着自我介绍,听完,围了一圈的家长都十分惊讶,纷纷鼓起掌来。而其中最自豪的莫过于聂榕镇小朋友和他的爸爸妈妈——林筱菡和聂梓丞。   聂榕镇小朋友发言完毕,回头看见自己漂亮的妈妈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对妈妈灿烂地笑了笑,随即面对爸爸挺直了胸膛,嘟起嘴,那意思是:谁说我在大家面前说不完整话的?   只是,他转身坐好后没看见,爸爸那扬起的眉毛,是有多自豪。几天前聂梓丞那是对儿子使了激将法,让平时在人多的时候总是怕生的儿子气不过,专门暗地里练习了那段自我介绍好多遍。在这点上,聂榕镇像是随了林筱菡,慢热!   参加完开放日的活动,夫妇俩接上孩子准备回家,今天是中秋,林聂两家一起吃团圆饭。   出了幼儿园,一直走到车前,聂榕镇小朋友终于在爸爸面前扬眉吐气,得意得不得了,一直挺着小胸膛,“爸爸,你输了,今天晚上你睡小床!”   因为儿子的降临,聂团长就好像多了一个头号小情敌,晚上都不能随心所欲了。聂梓丞摆着正经脸弯腰与儿子头对头,“爸爸跟你说过什么?男子汉不能整天黏着妈妈睡。”   哪知道,马上被牙尖嘴利的儿子反驳回去,“那爸爸还不是,天天晚上都粘着妈妈一起睡!爸爸不是男子汉!”聂榕镇抓到了爸爸的把柄,显得更加在理了,昂首挺胸的小模样逗得林筱菡偷笑。   还火上浇油地添上一句,“好,榕镇今晚跟妈妈睡,罚爸爸去睡小床!”   小朋友高兴地蹦跳着拽起妈妈上车,当了坏人吃力不讨好的聂团长囧在原地。   回到大院里,勤务兵小陈已经把林家一家子都接来了。   捣蛋三兄弟见面分外亲切,院子里一边调闹去了。   聂榕镇:“喂喂,二表哥,你干嘛在我家大树下尿尿?”   小苏苏忍不到跑回屋内的厕所,就临时在树边解决了。其实很大的原因是,他不习惯蹲马桶!可他却胡扯说:“我爸爸说尿可以当肥料的,我们吃的蔬菜都是用大便和尿当肥料种出来的呢,所以我在给你家大树施肥。”   聂榕镇不信,皱着眉头说:“你乱说!”   这时年长的林小鹏也过来参与话题,“孝苏说得对,我在学校老师也讲过!”   聂榕镇小朋友迟疑了一阵,也扒下裤子,“那我也要来施肥!”说着就尿到了大树边的泥土上。   小鹏见两个弟弟都尿了,他也当仁不让。   于是,聂家院子里那棵大树下多了三道水渍。那之后,原本喜欢到树下晒着太阳织毛衣的聂老夫人总以为有猫来撒野尿,臭哄哄的,就不出来坐了。   三个小捣蛋都还没穿上裤子,小鹏这孩子正处于生理发育期,小学生对这些懵懵懂懂,就问:“你们都见过自己爸爸的JJ吗?”   另外两兄弟摇摇头,穿上了裤子。   小鹏又说:“那天我感冒,爸爸帮我洗澡,我回头看见好大!”   “有多大?”小苏苏问。   小鹏估摸着,“嗯……大概比超市卖的烤肥肠还要大。”   小榕镇不服,“哼,我爸的肯定比你爸大!”   小鹏:“你怎么知道?”   小榕镇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自豪地说:“喏,有这……么大!我爸是发射导弹的,他的JJ有导弹这么大!他还对我说过,我就是他千千万万的导弹其中的一颗!”   林筱菡本来是出来喊孩子们进去吃饭,哪知道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回头对跟出来的聂团长说:“你什么时候给咱儿子灌输的这些带黄思想?真是三观不正!还导弹这么大……”   聂梓丞抿笑着没说话,三步作两步下了几级台阶,抱起自家儿子,骄傲地放他骑在头上,“好儿子,开饭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正文有点卡文,于是转换心情去写了这个番外。。。   正文明天更新。。。   ☆、第六十章 南国仲夏之五   林筱菡跟着大婶,在她侄子的带领下一路砸着芒果炮弹甩开了那群混混。他们人再多,人生地不熟的,也追不上大婶侄子这个当地人。   林筱菡被带着穿梭在昏暗的小巷间,这里拐弯抹角,好似迷宫一样,听得追赶而来的混混们声音又远了,几人安下心来,擦着满头淋漓的大汗。   阵雨突至,躲在一处骑楼的长廊底休息了一阵,大婶侄子提议先去他家,林筱菡不同意,“这样会连累到你家里的,还是先去找聂团长吧,被他们发现了,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聂梓丞的处境,这个小镇不简单,那些外地人该不会都是来干些违法勾当的?那么聂梓丞独自深入就太危险了。   白日的燥.热被晚风吹散,小镇街道边的大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聂梓丞在跟踪犯罪嫌疑人的途中也遭遇了阵雨,路上的行人纷纷躲进骑楼的长廊下避雨。   此刻,犯罪嫌疑人就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人之隔,聂梓丞尽量保持只用余光观察他的行动。   没多久雨停了,夏天的雨经常就是一扫而过,连地都不湿。周围躲雨的人议论道,这是台风的风尾先扫了过来,接下来几天将会有超强台风来袭。   余光看到那人点了支烟,继续走动起来,聂梓丞也远远跟上去,看见那人在热闹的街市中心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跟家主聊着什么,家主签给那人一张单子。   聂梓丞假装在街边的烟摊买烟,从半开的铁门里瞥见了堆满屋子一角的纸箱,面上没有封口的纸箱敞开着,大量的货物堆得拱出来,一袋袋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的像白糖一样的粉末。   如果那些箱子里装的全是毒.品,根据刑法足以判处死刑。然而,这些人竟然敢在镇里人员聚集地毫不遮掩地进行交易,聂梓丞感到不可思议。   而接下来的所见所闻更让聂梓丞惊愕。   那人接了单子,又继续行至下一家农家院子,那院子里搭着一个密闭简易棚,棚外安装的好几台空调同时运转。同样是接了单子,家主开门给那人查货,虽然只是一开一关之间,聂梓丞却隐约看见在几台空调挂机下,摆着一盆盆暗褐色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冰.毒的半结晶体,而不断运转空调就是要加速析出结晶。   看来被跟踪的人还是个小头目,靠在满是蛾子飞舞的昏黄路灯下,聂梓丞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就跟台风来袭的天气一样,热带气旋也慢慢靠近他的胸口,很郁闷且压抑。   林筱菡打电话来的时候,聂梓丞正准备暂且结束探查,回去上报上级机关。这样的规模,跟谢老爷子绝对脱不了干系,而谢可薇此行的目的地也让他更加确信,谢老爷子没有回云南老巢,这里极有可能是他的另一个落脚点。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悄悄返回停在镇外的车上,我马上……”   聂梓丞的话还没说完,林筱菡听见那头吵杂的音乐声中有人叫聂梓丞,“聂团长,别来无恙啊……”   之后聂梓丞就没再出声,任林筱菡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林筱菡也只能干着急,大婶一把夺过手机给她侄子,“你听听周围环境,认得出在哪里不?”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一阵又一阵广场舞的音乐,“也许……是在镇中心广场附近……哦!听出来了,卖锅煎粽的那个巷子,我听到老板的叫卖声了!”大婶的侄子听了不久,电话就断了。   ~~~   路灯下的飞蛾越积越多,在这个地方,它们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大水虫。每当河流要涨大水的季节,它们就会飞出来在灯下交.配,称之为婚飞。   天边不时闪着一道道亮光,闷闷的雷声自远方传来,谢老爷子一巴掌拍掉落在他手臂上的虫子,从刚才那院里走出来。他身后跟着五六个随从,与聂梓丞在院口僵持着。   那几个随从都是那次在山洞的时候跟聂团长交过手的,知道聂团长的身手,不敢轻易动手,双方只是对峙着。   “真是我的好女婿啊,聂团长这次来,该不会是要来投奔我的吧?”谢老爷子嗤笑道。   “老爷子,你可真是会开玩笑。”聂梓丞没有料想到谢老爷子居然会突然出现,边应付他边想办法脱身。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上去捉住他!”谢老爷子下令。   几个大汉慢慢试探着上前,聂梓丞看他们犹豫,握紧了的拳头又松开,心里镇定下来,开口道:“谢老爷子难道就不想要关于新型导弹的真正资料了?”   谢老爷子一抬手,大汉们停了下来。“哼,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么?反骨的女婿连一条狗都不如。”   聂梓丞笑开了,轻蔑地笑,“反骨这个词或许形容你自己更合适。”   他环视了院子里的众人,对他们说:“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们现在的老大,也就是谢将军,害死了当年即将要出任组织头目的你们厉二哥,诱骗了他的妹妹厉白钟,甚至抛弃了她生下的女儿,骗你们说孩子因难产胎死腹中,反正母亲一死,什么都可以瞒天过海了。”   摆出了打架阵势的大汉们都放下拳头,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谢老爷子慌乱了一瞬,大吼:“别听他胡说!”   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再次思考逃跑方案,一个圆溜溜的芒果却滚到聂梓丞脚边,他顺着望过去,林筱菡三人在不远处的院子围墙下蹲着跟他打招呼。   林筱菡比划着姿势,示意着等她数到三,往院子里扔一个芒果炮弹分散他们注意力,聂梓丞就逃跑。   聂梓丞轻微点了点头,计划开始实施。   林筱菡伸出三根手指做着倒计时,“3、2……”无名指收回,变成两根手指。   可谢老爷子接下来的话,让林筱菡久久没有数到1。   “没错,我是抛弃了自己的女儿,但那也是形势所迫。可聂团长你娶了筱菡又是图的什么?既然不是为了巴结我,那么就是利用她是我女儿的关系来接近我,想把我揪出来,向上头邀功咯?哼哼,别说你是在不知道她的身份前就爱上她的,身在官场,谁不多多少少了解点潜.规则?娶个孤女、家里还有杀人犯这样的亲家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院子里的大汉以及出来看热闹的手下们明显开始分成了两派,有支持谢老爷子的,也有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   大婶摇晃着林筱菡的胳膊,在她耳畔轻声道:“夫人,怎么还不扔啊?”   林筱菡一时失魂落魄,抬起眼却无法将视线聚焦到院门口的聂梓丞身上,谢老将军就是她的父亲?这种可能她想都没有想过。   一直以来,所有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聂梓丞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他为什么从没跟她提起过?跟她结婚的目的果真是为了利用这一层关系揪出谢老将军这个仇敌?林筱菡心乱如麻,拿着装芒果的塑料袋,手不停地颤抖。   “喂,这这个娘.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身后传来刀疤男的笑声,很快,形势变得更加不利,窄窄的巷子一端堵满了谢老爷子的手下。   “哈哈,看来我女儿也来了啊?今儿个真热闹,难得我们父女团聚,女婿你是不是该进来敬岳父一杯酒?”谢老爷子听到外头的动静,得意地笑起来。   聂梓丞带着歉意和担忧的眼神望向蹲在地上呆滞着的林筱菡,看她这幅模样,他也心疼得不行。   林筱菡慢慢抬起头,视线与聂梓丞交汇的一刹那,眼睛变得明亮起来,话说不出口的时候,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真心相爱的人就能够明白。随后,一颗响炮响彻整个巷子,浑.浊的白色烟雾随风灌进院子和巷子深处。   “聂梓丞快跑!”林筱菡用尽力气大喊。   等到白烟散尽,已经不见聂梓丞的身影。   “臭.娘.们,扔的是什么,有没有毒?”刀疤男挥舞着手,一把拎起林筱菡。几个手下也上来抓住了大婶和她侄子。   “蠢货,那是面粉!还不放开她,那是你亲外甥女。”谢老爷子发话。   刀疤男瞅了瞅林筱菡,把她带到谢老爷子面前,“你不是说当年的孩子已经死了?”   谢老爷子不答他话,只打量着林筱菡,“哼哼,长得倒是像她,性格随我,关键时刻够果断。”   林筱菡头撇过一边不理会他,要承认这样的父亲,她觉得是奇耻大辱。她倒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一辈子只有林炳辉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就足够了。   看见大婶被押着进院门,林筱菡有些愧疚,是她没及时投出面粉弹害了他俩。“你把他俩一起抓来,是准备想让我们串通好一并逃走么?”林筱菡抬头,目光锐利,镇定得丝毫不见闪烁,让谢老爷子似乎从那光芒里看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模样,隐隐的又不太一样。   “呵呵,放了他俩吧。”他下令。   大婶临走前给了林筱菡一个“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眼神,林筱菡心领了,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刚开始还有过误会,但大婶能这样两肋插刀,也够热心的了。   聂梓丞这次是仓皇而逃,他明白如果自己不逃,根本没法应对这么多敌人。竟然要让心爱的女人舍身救他,聂梓丞感到十分窝囊,可却也毫无办法,后悔自己没多加考虑就让林筱菡涉险。   匆忙上了隐匿在郊外的车,聂梓丞没有回军营,而是直奔G省设在G市的军区总部。   ~~~   林筱菡被连夜转移到了长福乡,与谢可薇、席准一起被软.禁在一处农家里。   谢老爷子的组织里分为了两派,一派以刀疤男为首,扬言要脱离组织不再听命于谢老爷子。因而,在撤不撤离双丰镇这个问题上得不到定论。   “外面台风下暴雨,上下游都涨大水,根本不能转移。”这是刀疤男的意见。   而谢老爷子则认为,“政.府马上会有人来围剿我们,不逃,坐以待毙么?”   谢老爷子再三坚持己见,让长福乡的手下带上两个女儿坐船在下游等他。   林筱菡和谢可薇被押着带出来的时候,外面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席准被锁在屋里使劲撞着铁门,他原以为谢老爷子只是思念女儿想见一面,而谢可薇也想劝劝自己父亲,却不料是这样的结果。撞门无果,剧烈的撞.击声被淹没在风雨声中。   “小薇,你没事吧?不对,或许应该叫你姐姐……”林筱菡扶了一把在泥地里崴了脚的谢可薇。   谢可薇刚刚生产不久,才坐完月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脸色不太好。她回头微微笑了笑,牵住林筱菡的手,“没事,我们都会没事的。”   林筱菡也反握住谢可薇的手,点着头,“嗯!”她相信聂梓丞。   这次登陆的是个超强台风,横扫双丰镇以及长福乡等县镇,许多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尽管现在已经减弱为热带低压,但仍然威力强大。   差不多出乡口的时候,道旁的一棵大树剧烈摇晃了几下,“啪”地一声从中央断裂开来,朝林筱菡他们这边倾倒,下落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当林筱菡抬头发现之时,大树的枝干已经近在眼前。她用力将谢可薇往外推了一把,自己再没机会逃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作者君又晚更了,年末真的好忙。。。经常写一下又被其他事情打断。。。这章从下午两点断断续续写到了刚才。。。但是作者君能保证的是明天晚上8点半之前按时更新。   ☆、第六十一章 南国仲夏终章   “老爷子,外面特警已经将整个镇团团包围了,”   双丰镇头顶的天空阴沉沉的,暴雨持续。院外冲进来一个放哨的小年轻,浑身湿透,愣是在大夏天里慌张得打着冷颤。   “他们有多少人,”谢老爷子从红木沙发上倏地站起来。   “不、不知道……好多的警车,还有大巴和军用装甲车,所有出口都被堵得死死的。”那小年轻顾不得雨水从前额串串地落下,努力回忆着自己看到的场面,那阵势就像是要打仗开战一样,只在电视上看过。   谢老爷子撑着沙发扶手重新慢慢坐下,朝那小年轻挥了手,“你下去吧。”转瞬便侧脸怒斥站在一旁的刀疤男,“都怪你们犹犹豫豫,想闹独立?分家?现在好了吧?”   “是我错了,以后全听老爷子的。”刀疤男试探着走近茶几边上,给谢老爷子倒上一杯热茶,恭敬地递过去,却被谢老爷子甩手撂翻,“哼,你嫌我还不够上火,大热天喝热茶。”   随手一拂袖,一身太极服的谢老爷子走出了房间,嘴里小声嘟囔着:“烂摊子还不是我来收拾。”   刀疤男赶紧追出去给他撑伞,低头弯腰,“是是,真不知道是谁打头搞分裂的,等事情结束我就去废了他。”   “哼,甭跟我耍贫,我虽然老花眼但还没瞎,昨天闹腾得最凶的不就是你?”谢老爷子在雨中停下脚步,刀疤男握伞的手有些抖。   “哼,你也别慌啊,毕竟算是我的小舅子。”谢老爷子好笑起来,继续迈开步子,“我们现在在镇外还有多少人?”   “镇外水库有10余人,水库后山洞看守军火和成品的有20人,长福乡5人。”刀疤男答道。   “嗯,我去谈判,如果谈判破裂,也只能自求多福啦……”谢老爷子摇摇头,背过身去上车时却显现出一丝阴光。人可以再招,只要拥有那些军火和毒.品的成品,东山再起不是难事。   “老爷子,我陪您去吧。”刀疤男也想跟上车,谢老爷子把车门一关,摇下车窗,“不必了,他们不敢动我。”车窗马上又关上,车子启动飞溅出的泥水溅了刀疤男一身。   滂沱的大雨打得芭蕉树叶弯弯地低了头,聚集在镇外待机的特警和士兵只等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全镇搜捕行动时刻准备展开。   “报告团长,里面出来了一辆汽车,说是要跟您谈判。”穿着雨衣的通信员跑到指挥车前汇报。   聂梓丞正了正迷彩服的军帽,与车上的聂老将军及谭老师傅相顾一视,点了点头,弯腰下了车。通信员想给他撑伞,被聂梓丞伸手止住了,转而接过雨伞撑开,踩着泥水健步迈至谢老爷子的车前。   滴水的伞檐稍稍抬起,鹰一般的目光直视摇下的车窗。   “谢老爷子好像不是来降服的样子。”聂梓丞略微抽了抽嘴角,经过一夜,那上面冒出了短短的胡渣。   “聂团长早就到了却迟迟不攻进去,不就是等我出来吗?”谢老爷子得意。   “错!是最后一批特警还没调集到位。”说话间,又有几辆满载特警的大巴朝镇口驶来。聂梓丞回头瞥一眼,半眯着眼回过头来,“现在可以开始了。”   “你!不管你老婆的死活了吗?”谢老爷子着急了。   “你认为我是没做两手准备就敢来跟你对峙的吗?”聂梓丞反问,嘴角自信地翘了起来,“同样的错我聂梓丞不会犯两次。”   ~~~   “……少年英雄埃里克与另一个勇士一起打败了大魔王,让阳光重新遍布整个森林!”稚气的童声在床前流畅地念完了故事,聂梓惠与聂老夫人乐呵呵地笑着,摸着小鹏的头,“我儿子真棒,还没上小学就认识这么多字了。”   “有好多是舅娘教我的,舅娘才好棒,又会画画又会写故事。”小鹏扬起圆圆的小脸蛋问外婆,“外婆,舅舅和舅娘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都准备开学了,还想跟舅娘学画画呢。”   聂老夫人对上女儿的眼睛,不太自信地喃喃道:“快了吧……”   聂梓惠抓住母亲的手安慰,“妈,别太担心,有崇磊在。”   ~~~   “啊……”   密集得让人快要睁不开眼的大雨中,传来一声吃痛的吼声。   林筱菡抹着不停打在脸上的雨滴,倒下的大树干迟迟没有压过来。她睁开眼,被雨水模糊的眼前……那分明是年初才在监狱里见过的大哥!   只见他额角被树枝划破,伤口滴着的鲜血被雨水冲刷淡了又不断涌出来,身上还肩负着倒下的大树干。   “啊……”又是一声吼,食堂大婶扭着粗腰冲过来,与林崇磊合力,将树干朝那几个押送林筱菡的手下砸过去,整条小道都被阻隔了。   “大哥!你怎么会来?”林筱菡喜极而泣。   “现在不是悠闲说话的时候,得先快逃走!”林崇磊以前也是军人,关键时刻镇定而行动有步骤。   林筱菡顺眼望去,席准也冒雨跑了过来,随后跟来的竟然是她那整天碌碌无为的二哥。   见林筱菡激动地盯着他瞧,二哥挠了挠头,“是哥说十万火急,拽我来的。”   这时,谭南方的媳妇儿带领着一众乡亲们赶来,个个都操着扫帚扁担,朝大树干那边拥去。“敢来我们村闹事!打他们……”被树干砸倒的几个大汉又被村民团团围住。   “车在谭师傅家门口,我们先回G市军区总部。”边走着,林崇磊说着之后的计划。   林筱菡小跑着跟上大伙,或许是淋了雨,头有点晕,眼前不停冒星星,但却仍然惦记着,“那聂梓丞呢?他现在在哪儿?”话刚问完,还没听到答案,她自己就浑身脱力晕倒过去。   众人都非常着急,疾呼她名字都没有反应。大哥林崇磊当机立断地抱起妹妹,“改变计划,先去医院!”   ~~~   双丰镇外,雨依旧下个不停。   “你!咳咳……”谢老爷子听到长福乡的人质被解救的消息,气得咳嗽气又喘。   聂梓丞向身后的通信员打了个手势,镇外的特警和士兵都下车列队,全副武装,整齐地踏着步子就要向镇内进发,另一个通信员急急跑过来,在聂团长耳边小声说:“长福乡被大水围困,请求上游关闭水闸减少泄洪量。”   话虽小声,还伴随着沙沙作响的风雨声,却被谢老爷子听了去,他布满皱纹的眼忽然大睁,恶狠狠地瞪着聂梓丞,放声大笑,“聂团长这是要为了立功,急功近利而背负被人民遗臭万年的罪名吗?这想想……跟我当年还真像啊。”   聂梓丞回了谢老爷子一个丝毫不为之动摇的眼神,问道:“在水库的是你的人?”   “呵呵,聂团长果然是明眼人,一猜便中。他们只听我指挥。我也不多求,只要聂团长到时能保我一命,配合去关水闸也不是什么难事。”谢老爷子说着,还十分有诚意地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关水闸的事缓不得,不发生冲突直接关闸门是最好,聂梓丞伸伞为他遮雨,“你的要求就这么多?”   谢老爷子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又说:“不信可以派人监督我嘛。”   聂梓丞转身下令特警们继续向镇内进发,围剿行动正式开始。而谢老爷子则被带到上游的河边,河对面就是水库,前方道路被洪水冲毁,要到达对岸只能用船。   通信员再次传来长福乡的消息:林筱菡晕倒送医!   指挥车里热烈讨论着谢老爷子用意的话声全都落下,大伙一下子沉默下来。聂梓丞笑笑,首先打破沉默,说:“怎么啦,大家继续讨论啊。”   聂老将军轻咳了两声,道:“梓丞,这回你看这样行不?老谢的事儿又我和老谭负责,你就先赶去医院看筱菡的情况。”   聂梓丞再三沉思才同意,“那这里就全权交给爸和谭师傅,那老狐狸可能另有计谋,您多加小心。万不得已强攻进去,也要关了水闸。”   聂老将军咧开了嘴笑着,“他跟我共事几十年,那点计谋早就不是计谋了。去吧,孩子,媳妇儿要紧。”   ~~~   两艘小型冲锋舟被几个士兵抬着放入湍急的水流中,并在岸边打桩固定住不被漂走。聂老将军和谭师傅首先上了船,接着是谢老爷子和押着他的干警,当另一艘也乘坐满了特警,大伙穿上救生衣,冲锋舟启动,一前一后向对岸出发。   “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老聂、老谭,我们三人还能聚首一块儿去完成任务,这是多少年前曾有过的事情了?” 河里的黄泥水不时飞溅到身上,谢老爷子被双手反扣在背,坐在船上感慨。   “哼,老谢,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吧?”谭师傅轻蔑地瞥他一眼。   “是啊,当年要不是我贪生怕死,老谭现在说不准也是个将军了呢。谁又知道当年已经‘战死’的指导员竟然会奇迹生还?”谢老爷子继续侃着。   眼看要到岸边了,聂老将军提醒道,“老谭,别被他分散注意力。”之后又叹了口气,劝着老谢,“老谢啊,别一错再错啦。”   谢老爷子坐在船上痴痴的笑着,好似疯了一样。   船很快就靠岸,民警的船还在河中央,谢老爷子趁聂老将军和老谭下船的空挡,挣脱了押着他的民警,一拔冲锋舟的拉线开关,还没来得及固定的船立刻又在湍急的河水中疾驰起来。   随后跟来的民警见势不妙,在船上拔枪射击。为了躲避子弹,不熟练操作的谢老爷子乱按着船上的按钮,把船开得东倒西歪,为不与他相撞,民警不得不将船靠岸。   此时,上游的山洪涌来,河水突然暴涨,一个巨浪打来,河流中渺小的一叶扁舟瞬间被吞没……   当岸边的人们撤离到高处时,再俯首,只有被冲得老远的、反扣着的冲锋舟。   这天是八月三十一日,超强台风来袭,结束了南国炎热的仲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字数应该会较多。   然后是几个甜蜜番外~~~   这章改了又改,发晚了,结果还是这个鬼样子。。。~~~~(>_<)~~~~   ☆、第六十二章 大结局   感觉有影子在眼前晃动,林筱菡在病床上醒来。睁开沉重的眼皮,原来是窗帘被微风吹动,前后摇摆着,点点阳光斑驳地透进病房。   她记得自己是在雨中晕倒的,这会儿已经放晴,这该是睡了多久,   昏睡中,林筱菡做了一个漫长而混乱的梦,梦里的世界真实得好似就发生在昨天,又虚渺得伸出手还没有触碰就消失了。   她梦见,在一个下着雪的日子里,残败的荷塘边上,一个男人将手中的婴儿高高举起、又犹豫着放下,如是反复几次后,举棋不定的男人干脆就地将婴儿隐匿在岸边干枯的芦苇丛中。随后,男人一步步走下荷塘,似乎是想自寻短见,可水刚刚过腰,男人突然清醒过来,转身冲回了岸边,最后望了一眼婴儿,逃走了。   林筱菡想朝他大声呐喊,却说不出话。想跑过去抱起那婴儿,脚却动不了。   随后场景一转,她又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凉风习习春正好,河堤的柳条招摇地飘,青涩的少女心花怒放。   可当骑着自行车的白衣黑裤少年转过头来,却是一张狰狞可怕的脸,他张牙舞爪,身上更是伸出几条触.手向她袭来,害怕的林筱菡躲闪着滚下了自行车……   再一睁眼,自己又坐在家里的饭桌前了,母亲拿着长勺用力敲在二哥饱满光滑的额头上,骂着老是好吃懒做的二哥,还一个劲儿夸她勤快孝顺。   林筱菡为父亲布菜倒酒,嘴咧开笑得合不起来,自己这妈什么时候还会夸奖她来了?低头扒一口饭,嘴里却是空嚼着,再一看,眼前哪还有聒噪的老妈?只有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林筱菡蹲在路边,低头看着过往路人的鞋子,有擦得一尘不染的高档皮鞋,也有沾满灰尘、穿得掉色的帆布鞋,而她的地摊上摆满了她自己画的帆布鞋。这回又是……在摆地摊的节奏?   一个小乞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林筱菡本能地往后缩了几步。小乞丐眼泪汪汪,手中递来一叠零钱,最上面还有若干枚硬币,“姐姐,这些钱够不够买一双鞋?”   林筱菡愣完,非常抱歉地回答那个小乞丐,“小朋友,对不起,姐姐也想送一双鞋给你,可是姐姐这儿没有小朋友的鞋子。”   小乞丐手朝地摊一指,说:“那双不就是么?”   林筱菡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还真是奇怪,地摊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童鞋?她拿起那双小鞋子放到小乞丐打着赤脚的脚边,“这鞋是姐姐送给你的,不收钱。天冷,快穿上吧!”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小乞丐背后豁地张开了一对雪白的翅膀,腾空飞在半空中,稚嫩的童声说话还伴随着回音。   “你是个美丽善良的女人,我决定了,就让你来当我的妈妈……”   光芒太过耀眼,等小孩的话音落下,林筱菡睁开眼睛时他已毫无踪影。   耳边,隐隐地听到嘹亮的军歌响起,一双蹭亮的军靴映入眼帘,再往上是绿色的笔挺军裤,和一丝不苟的整齐上衣。宽阔肩膀上,两杠三星闪闪发光。   聂梓丞抬了抬帽檐,伸手抓住她的手握着,笑得比阳光还灿烂,随后缓缓张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回家吧,我的地摊新娘。”   林筱菡被他牵着,聂梓丞转身向前走去。害怕这又是幻象,下一秒又会消失不见。林筱菡也努力紧握了包围住她的温暖大手。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人民解放军的军歌还萦绕在耳边,睁开眼的林筱菡左手紧握着,发现这一次不是幻象,她紧握着的那个男人正趴在她的床边,右手也紧握着她。   聂梓丞睁开疲困的双眼,回握着她的小手,“醒了?”   林筱菡微微点了点头,“你电话响了,快接。”   聂梓丞皱了眉,“啧……是周明朗,不用理他。”揉了揉脸继续观察小母猪有没有什么不适。   于是,解放军军歌唱了不够一分钟便停了,然后居然又响了起来。聂梓丞随手抓过手机接听,朝那边吼:“我警告你,再打来打扰我的小母猪和小小猪,就告诉你媳妇儿你以前的风流史。”之后,那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喂,你怎么能这样,说不定是有正事……”林筱菡劝着,正事?等一下,他刚刚说了什么小小猪?   “我、我……有、有……了?”林筱菡兴奋得要坐起来,聂梓丞扶着她垫好枕头到后背,让她舒适地半靠着。   手隔着空调被抚上林筱菡的肚子,聂梓丞眼中闪耀着激动的光芒,“昨天你晕倒后,送到医院接受检查,说是已经两周了,各方面没有大碍,发育得很正常。”   林筱菡眼角泛起泪花,“那是……在大榕树旁露营看流星的那次?”   聂梓丞点头默认,手还不停地在她的肚子上摩挲,“昨晚我想了一晚,将来孩子要起什么名字。”   林筱菡盈盈地傻笑着,“才两周呢,不急。”   “军人就该眼光长远。”聂梓丞辩解,接着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要是男孩就叫聂榕镇,女孩就叫聂蓉真,你看如何?”   “好听是挺好听,寓意也不错,不过……怎么有点耳熟?”林筱菡眨着眼,突然想起,这不跟开国将军聂荣臻的名字很相似么?   她吭吭笑着拍聂梓丞的肩膀,“就这么定了!我老公取的名字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   “还有什么不妥?”聂梓丞问。   “嗯,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应该是个男孩子。”林筱菡想起刚才那个梦的片段,那原来是她肚子里的小天使托梦来了。   聂梓丞以为她是怕重男轻女,“你放心,生男生女家里都一视同仁、一样疼爱。”   这点林筱菡绝对百分百相信,看看聂家姐姐就知道了,在昏迷入院之前,聂梓惠可是少校军衔,在导弹科研机构里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现在大哥也出来了,他们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那一切的罪魁祸首……   林筱菡这才忆起那只跟自己有过一次对话的亲生父亲,即便她不肯承认,那样的事实就铮铮地摆在那里。   “谢老爷子……他、他怎么样了?有没有捉到?会被判……死刑么?”林筱菡吞咽了一口口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聂梓丞的大手停留在她还看不出起伏的小腹上,曲起手指,转而伸到林筱菡的后脑勺旁,稍一使力就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他这个样子,林筱菡紧张的心变得更不能平静了,感觉大手在头上轻柔地抚着,头顶传来聂梓丞低沉的嗓音,“谢老爷子到最后还执迷不悟,独自驾驶冲锋舟想逃跑,被湍急的山洪撞翻了船,落水不幸身亡。”   林筱菡又不知为何,眼泪就这么自然自动地哗哗冒出来。不知道亲生父亲的时候想着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是谁的时候想着还不如不知道,直到当自己真正变成这世上的孤单一人……这种莫名的哀愁又是什么?林筱菡蓦地倒抽一口冷气,从聂梓丞怀里跳起来双手抹着眼泪。   “乖,别哭,你还有林家的爸爸妈妈、大哥二哥,还有我的父母和姐姐……还有我。”聂梓丞替她擦拭眼泪,一下下轻拍在她背上。   他居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林筱菡止住哭泣,泛红的大眼睛直盯他瞧了一会儿,猛扑进聂梓丞怀里,抱住不放。   “下个星期下葬,去看看吧。”聂梓丞望着飘动的窗帘,合拢了双手,搂住怀中的珍宝。   ~~~   谢老爷子下葬这天,老天爷没有为渲染气氛挤出一滴雨,相反的却是艳阳高照。来出席下葬仪式的人并不多,除了被特许准假从监狱里假释出来的谢可薇母亲,以及谢可薇、席准夫妇,就只有聂老将军夫妇和林筱菡、聂梓丞。   从前跟谢老爷子交好的人不是因事情暴露而落马,就是不想跟他扯上关系避之不及。冷清的墓地里,矗立在简易墓碑前的众人,经过简单的仪式祭拜过谢老爷子,谢可薇搂着母亲哭成了泪人。   林筱菡最看不得这样的场面,也跟着抽泣起来,谢可薇发觉了,过来搂着她抱团一起哭。聂梓丞也由着她,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只剩下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了。   聂老将军夫妇还有事先返回市里,谢母也马上被带回去作为证人出席一场庭审。聂梓丞给席准使了个眼色,留给两姐妹一点空间,两个大男人躲过一边抽烟去了。   两姐妹哭累了,两人手牵着手,离开墓地漫步在墓园的草坪上。   “他……是个怎样的人?”林筱菡对这个父亲几乎一无所知。   谢可薇笑得惆怅,望着太阳逐渐往西斜的遥远天边,缓缓描述着,“撇开他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对我真的是个称职的好父亲。从小到大我老跟他作对,但他总是骂过了之后全力支持我。工作的事也是,结婚的事也是……”   谢可薇娓娓道来,林筱菡却始终在脑中具现化不出这样的父亲形象,没有实际情谊的父女之间,要凭空想象出一个父亲来,或许真的很难。   幸好,林筱菡的成长过程中从来不缺少父爱,摸了摸肚子,她相信自己肚里的孩子也不会缺少父爱。   两姐妹望了一眼墓园门口两个靠在车前吸烟的男人,见了她们,二人立刻扔掉手中的烟用脚踩灭。   林筱菡抬头与谢可薇相视一笑,迈开脚步奔向各自心爱的男人。   “筱菡别跑,小心孩子!”   “啧……小薇你才坐完月子不久,注意身体!”   靠在车边的男人争相朝这边跑来,撞在一块了还挤兑着对方,席准开玩笑说:“喂,当初筱菡可是我的相亲对象!”   聂团长当仁不让,反驳道:“那天你的女神可是追着我出去的,你的相亲对象可是拜倒在了我的军装裤下。”   “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你老婆的秘密……”席准干脆停下来,神秘兮兮地笑着。   聂团长紧张了,但仍故作镇定听他继续说,“筱菡摆地摊画的鞋可好看了,我还买过,你有么?”   席准得意洋洋,却听得聂团长骄傲地说:“何止是买过,我还连人带摊一起收回家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正文就全部结束了。本来想写怀孕期间的事的,最后决定放在番外写。接下来几天会更新甜蜜番外,大概有三四个,明天的番外是关于怀小包子期间的。。。   感谢大家陪伴作者君度过了这一段写文的光阴,特别是那些陪伴到结局的读者,是你们一直的陪伴,让我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动力!谢谢各位!   然后新文,趁着这个周末正在努力整理思绪中,最快下个星期一开坑。不知道大家对土豪扮猪吃呆萌这样的故事感兴趣不?大概讲的是一个小镇姑娘失业后跟着学医的师兄成为土豪家的私人康复医师助理,与土豪家车祸后“智商变成六岁半情商只有半岁六”的三儿子(男主)碰撞出激萌火花的故事。土豪男主是个温情大暖男哦!虽然会涉及一点商战,但主要基调为欢脱轻松~~~   啦啦啦~以上是初步设定,具体咱们新文见。O(* ̄▽ ̄*)ゞ   感兴趣的话可以先戳一下咱的专栏收藏下下作者,   开新坑早发现!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呀!森森鞠个躬。 ━━━━━━━━━━━━━━━━━━━━━━━━━━━━━━━━━ 本文内容由【蔺小九】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