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黑道夫君,我有了   作者:无敌大胃王   第一章:遇见   马德里康帕斯顿大学公共课厅里,刘熙月正耐心的为一群哲学生讲解简单计算机知识,但还是时不时的有学生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有一个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的高个子突然站起来,拿着话筒,用中文一字一顿的说:“美丽的……讲……师,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别扭的中文发音在整个大厅里久久的回荡,数不清的蓝眼睛发着光,刘熙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发誓再也不会帮导师上什么计算机课了。   作为马德里理工大学计算机系大三的学生,每年理工大全额奖学金获得者,计算机科技比赛的金奖,刘熙月当然有资格给替她的导师密斯给康帕斯顿的文学生上课。密斯是理工大有名的计算机教授,也是康帕斯顿的客座教授,教授这群连“二进制”都不太清楚的学生,头疼的要命。这次,可爱的老头为了躲避上课,竟然说教授他们上课是刘熙月的毕业课题之一,真是把人雷的里焦外嫩。   罗瑞站在车旁,看见一个女孩子远远的走过来。明媚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把斑驳的星星点点投在她的身上。遮天蔽日的树木后面是古朴华美的哥特式建筑,蓝蓝的天空上流淌着柔软的白云。女孩白衣布裙斜背着棕色小包,漆黑浓密的长发用一根皮筋松松的绑着,眼睛清澈如水,嘴微微的嘟着,好像正在生气。那个女孩在宽阔的街道喧嚣的校园里亭亭的走来,罗瑞觉得好像身处绿色如墨的草原呼啸的风热烈起舞,自己却什么也听不见,心在怦怦的跳动剧烈的挣扎,好像要随之而去。   罗瑞呆呆的看着回过神来时,刘熙月已经走远了。他连忙摘下墨镜跳上身边的奔驰,向前奔去,早就忘了自己和康大校花的约会。罗瑞绕着康大行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刚刚看见得女孩,好像不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心情沮丧的难以复加。什么都不想做,罗瑞自己又驱车回到了刚看见刘熙月的地方。   刘熙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已经在康大走了一下午了,还是没有找到康大的图书馆在哪里,明显是迷了路,只好回到原来来的那栋楼看看能不能搭一下出租车。   罗瑞刚一停车,便看见刘熙月坐在左侧不远处的石阶上,阴沉了一下午的脸顿时拨云见日了。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杰克,下午答应帮忙找人的你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但是我已经找到人了,替我通知约翰他们,不用再找了。”罗瑞照了照镜子,笑容满面的下车了。   罗瑞下了车,故作潇洒的走到刘熙月面前,温柔的问:“CanIhelpyou?”刘熙月抬起头,看了看罗瑞,没有想站起来和他谈话的意思。这样的韩国男人,刘熙月真的见多了,身材修长,一身自己说不出名字的名牌,是男人却拥有一张比女人还精致的脸,无暇嫩白的皮肤。他俯下身,低着头,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传来,刘熙月本能的向后避了一下。她实在讨厌浑身脂粉气的男人。   刘熙月用中文冷静的说:“对不起,我只会说中文。”刘熙月认为那男人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罗瑞笑了一下说:“那正好,我也是中国人。”刘熙月惊讶的又看了他一眼了,才想站起来。这一站,下午走的又疼有酸的腿显然是坐麻了,站不稳,就要倒。罗瑞手疾眼快,一下子扶住了刘熙月的腰。   罗瑞的手渐渐收紧,把刘熙月紧紧的抱在怀里。如此亲密的接触,男性气息匆匆的冲进刘熙月的鼻子里。刘熙月的脸红了,除了唐华夜,从来没有男人和她这么亲近过。   一想到唐华夜,刘熙月很大力的推开罗瑞。罗瑞意犹未尽的松了手,看着刘熙月脸上的红晕,心情毫不掩饰的好。“你要去哪里?”罗瑞用右手摸了摸左手,感受着手上残留的柔软的感觉,“我可以送你去。”刘熙月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谢谢你,不用了,这里搭计程车很方便。”罗瑞走进刘熙月,低着头,眼神亮晶晶的,笑着说:“你确定?”刘熙月肯定的点点头。   罗瑞回到了他的车里,带上墨镜,刘熙月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上去。罗瑞发动车辆,开大马力,无视自己的奔驰,“砰”一下子撞到了出租车的车尾。可怜的桑塔拉,稀里哗啦的,车子不能看了。出租车司机马上从车里跳出来,破口大骂。罗瑞也下了车,拿下墨镜,司机噤了声,自己脸色怪怪的走到一边打电话处理现场。刘熙月见状,转身,视若无睹,继续拦下一辆,一会身边便停了四五辆车,但是都不是出租车。   车子把刘熙月堵在路中,杰克,约翰还有几个人分别从车里走下来。杰克把一个车钥匙递给罗瑞,罗瑞打开车门,冲刘熙月笑了笑。周围很多人的视线已经被吸引过来。这样子的瞩目,刘熙月无奈的走进去坐好。   “去理工大”刘熙月头都没抬,不耐烦的说。这种花花公子,刘熙月一向不假于色。车子开的很慢,罗瑞有心故意慢慢转悠,刘熙月坐在车子后座,紧闭着嘴巴,释放着浑身的冷气。罗瑞却心情很好,原来刘熙月是理工大的,怪不得以前没有发现。罗瑞透过后视镜看后排的刘熙月,白皙的脸庞还可以看见柔软的绒毛,她干脆合上了眼睛,赌气的也安静的趴在后排,有头发调皮的划在脸上。看着看着,罗瑞就觉得心满意足。   理工大到了,刘熙月真的睡着了,在后排发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罗瑞小心的停了车,蹑手蹑脚的打开后车门,把外头脱下来搭在刘熙月的身上。夜幕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打开,晚风轻轻的吹在罗瑞的身上,却吹不散罗瑞心里的热度。罗瑞觉得遇见刘熙月自己好像发烧了中毒了一样,大大异于往常所为,但是心里隐隐的好像期待这种感觉很久了。   刘熙月醒来,坐直身体,身上的衣服滑落在车上。她弯腰捡起来,打开车门,看见罗瑞站在月光下靠着车子发呆。皓月当空,华灯遍地,树木在地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夜风徐徐,刘熙月看着罗瑞身上的单衣,有点不好意思今天的白日的态度。她把衣服递给罗瑞,有点窘迫的说:“今天谢谢你。”   罗瑞笑着说:“想谢谢我,明天就请我吃饭。”刘熙月呆了一下,继续说:“明天我有事。”罗瑞打趣的说:“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那你是理工大什么系的?我以后一定来讨。”刘熙月笑着说:“好呀,我是计算机系刘熙月,再见。”罗瑞自己嘴里默念几遍:“刘熙月,刘熙月,刘熙月……”   却说刘熙月这么晚回学校却不是住在学校里,她只是想借用一下学校实验室的电脑程序。刘熙月住在百花巷,窄窄的深深的巷子,石板路,那里一年四季都有鲜花装点,美丽非凡。17岁时刘熙月家发生变故,父母“意外死亡”,便只有投靠了家在马德里的姑姑。平常姑姑对刘熙月的管束极严,姑姑一家出去旅游了,刘熙月才敢夜不归宿。   刘熙月熟练的打开实验室大门,开机,输入密码,开始编程。雄楚有限公司,刘熙月隐形IP伪装成黑客,攻击雄楚管理系统。刘熙月从小便很聪明,在马德里理工大的三年,又发疯了似的学习计算机,不敢说已成为计算机高手,但是也算略有小成。刘熙月点进雄楚公司财务,发现有好多向罗氏的汇款,好像最近和罗氏贸易交往密切。   罗氏,刘熙月知道的,中国屈指可数的几个百年股份有限公司,其贸易涉及房地产,出版社,衣服,鞋子,包包,日常生活用品,还在全国开有连锁超市,同时又在汽车,石油,银行等国有资产中占有重要股份。   刘熙月耐心的一点点分析雄楚的贸易交易和公司动态,最后只知道最近好像和罗氏往来密切外,其余好像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刘熙月一发火放了一个病毒,雄楚数据瞬间全消失了。   刘熙月在这三年里,不断地攻击雄楚公司网站。虽然每次刘熙月攻击后,雄楚都会提高自身的防御系统,但是对于刘熙月来说,那只不过是小打小闹,不算一回事,没有半点防御作用。   但是罗氏的系统不一样了,尤其是高层的系统,层层关卡,有的也需要A级密码,刘熙月试了很多次试,高层系统还是无法进入。夜已经很深了,刘熙月仅仅开了一小盏灯。旁边的镜子里映射出刘熙月的脸惨白惨白的,在这冰凉的夜里头皮鼻子上竟有汗水渗出来。到底雄楚和罗氏之间有什么样的贸易呢,如果能够掌握雄楚非法涉黑的证据,那该多好。但是攻击的这么多次,为什么还是不行呢?   刘熙月的头昏昏的,眼皮在打架,不行,不能这样。刘熙月脱了外套,走到墙边,紧紧的贴了上去,冰冷的瓷砖上蓄满了深夜的寒气,刘熙月的身体也马上打了个寒颤。但是,她丝毫不为所动,闭着眼睛像贪婪的蛇,扩张着身体,吸附在瓷砖的寒意上。过了一会,刘熙月完全清醒过来,快速的回到了电脑旁,有开始新一轮的攻击。爸爸妈妈,等着我,熙熙,一定给你们报仇。   天渐渐的亮了,罗氏高层机密文件还是进入不了,楼下有偶尔的人声走动传来。刘熙月累极了,但一闭眼,爸爸妈妈的死亡又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出现。快三年了,刘熙月还是报不了仇,心里就觉得自己没用很对不起父母,眼泪就掉了下来。   刘熙月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伤痛会把自己吞没。于是背着包出了实验大楼,清晨的风都带着多多少少的凉意,刘熙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慢慢的向外走,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接下来能干些什么,一时茫然无措。   第二章:朦胧的夜   刚到校门,有一个男声便一直“熙熙,熙熙,熙熙”的在耳边叫,刘熙月低着头想大概自己出现幻觉了。除了爸爸妈妈,还有谁会叫自己“熙熙”呢。刘熙月继续的埋头向前走,那男声有点急,拽着她的胳膊大声的喊:“刘熙月”。刘熙月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罗瑞,你怎么在这?”刘熙月有点吃惊的说。罗瑞看着刘熙月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清晨的露珠,惹人爱怜。她哭过了,疲惫写在脸上,显然一夜没睡,身上还是昨天的衣物,狼狈的不成样子。罗瑞嬉笑着说:“昨天,我想过了,你看上去实在是像不讲信誉的人,所以今天早上我决定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你去请我吃饭。”刘熙月听了,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走吧,去吃饭。”罗瑞拉着刘熙月。这时,刘熙月才注意到,他的身后有一辆兰博基里,静静的停在那里,浑身散发着蓝光。刘熙月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罗瑞塞进车里了。车里空调的温度正好,座位旁更有一束火红的玫瑰花,那火红的颜色似乎能把车里的空气燃烧起来。面对如此热烈的颜色,刘熙月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强打起精神,坐在汽车后座上,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要再在他的车里睡着了,请他吃一顿饭没有关系的。   罗瑞看着刘熙月一直试图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高度紧张戒备睡眠的状态,便笑着和她聊天:“你来马德里几年了?”   “三年”   “你为什么想在马德里读书?”   “我姑姑家在这。”   “你姑姑家住在哪?”   “百花巷。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吃饭?”   “到了”   刘熙月一下车,看着面前气势磅礴的菲尔斯洛酒店,神经质的从包里拿出钱包看了一下。门童走过来,罗瑞已经把钥匙交给他。刘熙月脸红了,走过去,小声的凑到罗瑞的耳边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我的钱好像不够。”罗瑞转过头满脸笑意也同样小声的对刘熙月说:“那怎么办,他已经把我的车开走了。”刘熙月正踟蹰,罗瑞已经拉着她的手进了大厅。   唐华夜搂着露丝,坐着从68楼正向下的景观电梯,一眼便看见了下面凑近罗瑞的刘熙月,心里顿时有种无名火气。搂着露丝腰的手,不由得用力。美人眉毛皱了一下,但看到金主阴沉的脸,懂事的没说话。   “要一个皇家套房。”罗瑞说完,递上自己的信用卡,刘熙月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罗瑞拍了一下刘熙月的头,“你需要休息,我们等一下在房间里点餐,你吃完了先睡一觉。”刘熙月刚准备反对,便看见唐华夜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从自己面前飘过。鬼使神差的,她点点头。   自己和唐华夜是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两个多月了吧。即使每次见面也只是匆匆的布置一下黑客任务。他知不知道在马德里刘熙月只有他一个朋友;他知不知道刘熙月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他知不知道刘熙月有多想见到他。刘熙月笑了一下,心里的苦涩随着这笑意荡漾开来。何必一直封闭自己呢,刘熙月,你可以多交一个真正对你好的朋友。   罗瑞顺着刘熙月的眼光看去。一个男人,相貌伟岸,英俊不凡的男人,黑色西服,黑色皮鞋。他的眼睛却在这整体的黑色中格外明亮,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倏忽间,罗瑞想到了非洲草原上打盹的豹子,慵懒的倒在草地上却灵敏警觉危险蓄势待发。罗瑞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一直到唐华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刘熙月才回过神来,刚刚一切的一瞬间的想法烟消云散。她满脸歉意的对罗瑞说:“对不起,我不想吃饭了,我想回家。”刘熙月的笑容太苦,苦的罗瑞发不出脾气说不了“不”字。罗瑞点点头,沉默的跟在刘熙月的身后。出了门,门童已经把车开过来了,罗瑞拉着刘熙月,固执的说:“我送你回去。”   刘熙月没有拒绝,沉默的上了车。罗瑞把车开的飞快,刘熙月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轮子在身下转的看不到轮的样子。车子越开越快,刘熙月的脸色有点发白,但是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抓紧前排的靠垫。“擦”的一声,车子突然慢了下来。罗瑞说话了:“百花巷几号?”刘熙月抿了抿嘴唇:“18号”。   刘熙月回到家,洗了个澡,蒙着被子,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窗外路灯已经亮了。刘熙月打开手机,有唐华夜的来电提醒,刘熙月清醒过来,回拨过去。“你现在在哪里?”唐华夜的声音传来,连同着身后的喧嚣嘈杂。他是在一个夜总会里。刘熙月皱皱眉头,老实的回答:“在家,刚醒。”   唐华夜“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刘熙月把电话仍在床上,起床找吃的,一整天没吃,肚子饿死了。刘熙月打开冰箱,只有面包牛奶。刘熙月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啃面包。   室内很暗,窗帘都没有打开,只开了过道的一盏灯,刘熙月披散着头发,发丝凌乱,部分缠绕在裸露的脖子上,妖娆美妙。真丝睡衣只系了中间的一个带子,大片的白嫩的肌肤泄了出来,像窗外的月光般皎洁。她趴在桌子上,小屁屁高高的翘起,两条修长的腿还不时的晃晃,唐华夜一进来,便看到如此春光,顿时喉咙发紧。   牛奶热了,刘熙月打开微波炉,拿出牛奶要倒进杯子里。唐华夜轻轻的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刘熙月的腰,刘熙月一惊,牛奶泼的满身都是。唐华夜闷笑传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刘熙月在唐华夜怀里,艰难的转过身,声音颤抖的说:“你怎么,怎么进来的。”唐华夜盯着刘熙月满身的牛奶:“我一直都有钥匙。说完便低头,舔了舔溅到刘熙月胸口的牛奶,点点头:“还不错。”   刘熙月身上心里同时发麻,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睡衣的带子已经被解开了,几近全裸的圈在唐华夜的怀里。唐华夜看了看那盏朦胧的灯,抱着刘熙月走进卧室,微笑着说:“今天气氛很好。”   刘熙月紧紧的抓着睡衣,不让它从身上掉下来,脸色绯红小声的说:“我肚子饿了,等一下,等一下再……”唐华夜把她放到床上,动手解衣服,听完刘熙月的话挑挑眉:“肚子饿了,没关系,你吃我。”   刘熙月实在不想……,忽然站起来,往外跑。唐华夜却向拎小鸡一样的把她拎回来,放在床上,脸色不善的说:“你不是饿吗?我让你吃。看来,我得加把劲了,我好像并不能满足你。”说完,压在刘熙月身上,一点一点的舔刘熙月身上的牛奶。刘熙月浑身发颤说:“那方面,你让我很满意,不必了,不必再……”   刘熙月一阵惊呼,唐华夜已经进入了,硕大的崛起一阵一阵的快感,刘熙月有点意乱情迷。唐华夜却很冷静,看着刘熙月说:“那白天酒店那个?”刘熙月沉浸在快感里,恍恍惚惚的听见唐华夜说罗瑞,便急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是朋友,一般的朋友。”唐华夜“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专心致志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熙月醒了,唐华夜已经不在了,身边的床铺一片冰冷,刘熙月的唇边划过一丝苦笑。   第三章:美丽的过去   17岁的刘熙月第一次见到唐华夜的时候,是在刘家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那时候,刘熙月的爸爸很有钱,是A市比较出名的五星机械零件生产商。刘家住在一片别墅区,别墅靠山,山的背面也有一大片草地。   刘妈妈和刘爸爸总是很忙,刘熙月便自己一个人经常无聊。闲来无事,她便会去那座山那片空地玩玩。站在山顶看夕阳总是特别的美。黄昏时,天空上总好像有大片大片的枫叶落在天边。太阳隐在幕遮下,阳光一点也不凶猛,刘熙月靠着树坐在草丛上,可以听见山风温柔的呼吸声。刘熙月热爱那段时光,一个人华丽的寂寞。   一天傍晚,刘熙月有去了那座山,这次却有个不速之客,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草丛里。夕阳染红的天边和他染红的绿地摇摇呼应,周围太静的,要不是静的刘熙月可以听见男人厚重的呼吸声,刘熙月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试探着走过去,男人染血的半张脸抬头看她,艰难的说:“这,哪里,能……躲?”虽然已近半身不遂,他的眼睛冷静沉稳,丝毫不受自己伤势的影响。刘熙月彷佛被感染到了,认真的想了一下,摇摇头。这里,四周都是山,深秋,草色枯黄树叶都掉光了,站在山顶,一目了然。   但是,把一个受伤的人仍在山里,刘熙月又着实于心不忍。她想了一下,慢慢的说:“我家就在山后面。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唐华夜点点头。刘熙月弯腰把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小心的向前走。   到了之后,刘熙月小心的把唐华夜放在地毯上,招呼刘叔拿来急救箱。这一切,唐华夜只是冷冷的看着,没说一句话,任由刘熙月摆弄。倒是刘家的豪华,让唐华夜多打量了几眼。刘熙月手忙脚乱回想基本的急救知识,刘叔倒是在一旁说:“小姐,打急救电话不就好了。”刘熙月这才想起来,拿起电话,连忙播出一串数字。   刘熙月不知道为什么,还跟着到了医院。医生让刘熙月填病人简历。刘熙月把表格拿到唐华夜的床前,一处一处的念:“姓名?”   “唐华夜”   “年龄?”   “21”   “父母?”   “死了,都死了。”   唐华夜平静的说着,彷佛不关他的事。刘熙月听着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也没有表露出来。填完了,刘熙月伏在唐华夜的耳边,轻轻的说:“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你要坚持住。”唐华夜深深的看了一眼刘熙月,没有说话。   刘熙月一直等到手术结束后,又站在玻璃窗外看了好一会唐华夜才准备离开。护士长王阿姨看见刘熙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病房外,便走过来对她说:“你是6号床的女朋友吧,就你一个人?”刘熙月红着脸点点头,王阿姨了然的打开病房门说:“进去吧,病人需要安静,你先守着,过了今晚看明天是请护工还是怎么样?”刘熙月有点发蒙:“怎么还要陪夜吗?”王阿姨不耐烦的说:“6号床的伤那么重,他自己行动不便。”刘熙月为难的点点头,王阿姨看见刘熙月的样子,摇摇头的走掉了,现在的年轻人呀,一点情谊都不讲,男朋友伤的那么重还不想照顾?   刘熙月耳背的走了进去,坐在床边,才看到干净的唐华夜。刘熙月发觉这男人好帅。一向对男色淡定的刘熙月也不禁多看了两眼发了一会花痴。刀刻般脸颊,棱角分明的嘴角,高挺的鼻子,浓黑的眉毛,刘熙月偷着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手感真好。   过了一会,刘熙月走出病房,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打电话压低声音说:“刘叔,你不用来接我了,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刘叔似乎很震惊,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小姐,你怎么可以晚上不回家?”刘熙月撒娇的说:“刘叔,你对熙熙最好了,我不回来,这次爸爸妈妈出差回来,你不说不就好了。刘叔,白天救的那个人好可怜的,没有爸爸妈妈,没有亲人的。”大概是刘熙月可怜的声音感染,刘叔一时竟也没有说话,刘熙月乘此机会赶紧说:“刘叔,熙熙爱你,明天见。”刘熙月挂了电话,就关了手机,走进病房,坐在病床上,脸上带着笑轻轻的对唐华夜说:“都是你,我还有骗爸爸妈妈。”   此后,刘熙月每天都来陪着唐华夜给唐华夜带刘叔教自己熬的补品。也是,来看唐华夜的除了刘熙月就没有别人了,那些小护士医生就都把刘熙月当成唐华夜的女朋友,隔三差五的打趣。有什么问题医嘱也跟刘熙月说,刘熙月一字不差的都告诉唐华夜,唐华夜自己很少不顾及,刘熙月一不注意他便犯了忌,惹得医生护士责骂连连,刘熙月苦不堪言。   唐华夜话极少,作为病人还算乖巧,每次刘熙月喂他吃东西,他都默默的吃完。只是有些挑剔,不愿意用护工。他不愿意用护工,刘熙月只好就万事亲力亲为了。   一天下午,刘熙月踩着秋天余辉逃了课气喘吁吁的跑到医院。医院走廊上,遇见的护士小黄一脸责备的说:“小刘,你家那位,你几天没有给他擦身体吗?病人会很不舒服的。”“啊,还要擦身体?”刘熙月吃了一惊,以为每天给他洗洗脸就好了。“当然了,病人身体不方便移动,你做女朋友的,也不知道帮忙?”护士黄一脸愤慨的说。刘熙月只好讪讪的低下头。   做人女朋友真不容易,做帅哥的女朋友更不容易。刘熙月心里想着那句话推开唐华夜病房的门,护士长王阿姨更是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说:“病人不能吃洋葱,你不知道吗?中午还给他吃餐饭。”刘熙月看着刚做完胃镜,脸色发白的唐华夜愧疚的说:“对不起,住不起,对不起,下次一定注意,”王阿姨看了一眼唐华夜,才愤愤的走了。   刘熙月径直坐在唐华夜的床边,把手中的保温瓶打开,笑容满面的说:“这汤是我早上上课前熬的,你喝喝看。以后,我给你送饭来吃,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告诉我,好不好?”唐华夜脸色苍白的点点头,像邻家小弟弟一样惹人爱怜,刘熙月看的不由得发愣。   第二天,刘熙月拿着盆,拎了几瓶热水,香皂,毛巾,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病房。一进病房,却极其猥琐的左看看右看看,很好,医院走廊时没有人,然后她快速的挂上“正在休息”的牌子。   唐华夜睁眼看着刘熙月做这一切,刘熙月有点不自然的说:“就是,就是,怕被人乱想。”又谄笑的说:“我来给你洗澡。”她说完洗澡,自己先红了脸。唐华夜没有出声,刘熙月走过去,开始巍巍颤颤的给他脱衣服。   当然不会全脱光了,刘熙月红着脸挥舞着毛巾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身上游走。唐华夜闭着眼睛,时不时的闷哼一声,似乎极力的隐忍。最后的重要部位了,刘熙月是在没有勇气扒光唐华夜的衣服,但是那么长时间不洗会不会不卫生。刘熙月不管了,隔着裤子,手里抓着毛巾就伸了进去。唐华夜这时候,到睁开眼睛看了刘熙月一眼。眼神幽深,似含了无尽内容,刘熙月的心猛烈的跳了两下,脸红的好像高烧不退,伸进裤子里的手,一下子退了回来。   “那里,不洗吗?”唐华夜声音嘶哑,蛊惑的说。刘熙月坚决的摇摇头。“那把毛巾拿出来吧。”唐华夜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是呀,毛巾总要拿出来吧。刘熙月认命的闭了闭眼睛,手顺着他的肚子,慢慢的向前探。唐华夜的皮肤温度高的惊人,要不是他人还正常的说话,刘熙月真想叫医生。   忽然,刘熙月惊呼一声,快速的缩回了手。唐华夜的眼睛闭着,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刘熙月想了一下,想做什么决定一样的点点头。身体慢慢的向唐华夜靠近,她的脸几乎挨在唐华夜的肚子上,甚至有几根调皮的头发扫着他的腹肌。她的手迟疑的向前摸索着,摸索着,终于把毛巾拿出来了。然后,她闭着眼睛,帮唐华夜快速的换了裤子,穿上衣服,刘熙月一阵风似的逃出了病房。   渐渐的,刘熙月照顾唐华夜熟练起来。唐华夜本来身中七八处的刀伤,但是年轻身体底子好,两三个月便恢复了大概了。一天中午,刘熙月乘着吃午饭的时间跑出学校又来医院看唐华夜,值班护士小黄亲切的说:“唐华夜啊,早上已经出院了,走了。哎,你是她女朋友,你不知道吗?哦,对了,还有个好漂亮的女孩子跟他一起走的。”小胡说完,做恍然大悟状,一脸同情的看着刘熙月。   刘熙月笑着说:“我哪里不知道呀,那女孩子是她妹妹,这些水果是给你们吃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说完,刘熙月放下水果就跑了。   刘熙月一个人走在冬天的大道上,全身被的严严实实的,是利用午休的时间跑出来的,时间得抓紧要上课了,但是刘熙月一点都不想动,不想拦出租车,不想回去上课。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地面上有很多地方还结着冰,踩上去又硬又滑;街上的树木大多被刷了白色的油漆,树叶都掉光了。风,时不时的吹来,刮得人的皮肤生疼,刘熙月把垂在胸前的围巾围住了嘴巴,只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   唐华夜就那么走了,自己甚至连他的手机号码家庭住址都不知道,似乎凭空冒出来的人,一下子有倏忽不见,刘熙月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学校还是要去的,刘熙月想:今天自己终于可以在看重自己的马老师面前确确实实的保证,以后再也不逃课不迟到不早退了。   日子好像回到了以前,没事的时候,刘熙月还是喜欢到后山上走走坐坐。天空每天变得昏昏沉沉的,一如这时候的人。太阳很好的时候,依然有大量的阳光,但是刘熙月还是觉得冷,很冷。唐华夜什么也没有留下,导致刘熙月午夜梦回的时候醒来,总是对自己说:“他不是真的,他不是真的,忘了他,忘了他吧,继续睡觉,睡觉。”   就这样一直到了放假要过年的时候,刘熙月和同学一起去KTV唱K,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个身影在她眼前一晃而过,是唐华夜,她追了过去,只看见一条空空的长廊。乘着酒性,刘熙月蹲在地上大哭了一场,说不出为什么哭,觉得好像再也见不到唐华夜般的绝望。   哭累了,刘熙月去洗手间洗了洗脸,自己回到了同学们的包间。结账的时候,刘熙月是真的看见了唐华夜,他和一大帮人在一起。还有一个女孩子,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长发,身材凹凸有致,面孔精致。她看起来和唐华夜异常亲近,就在KTV大厅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的坐在他的腿上。刘熙月心中有些黯然但是转眼又想打个招呼总好吧,于是兴冲冲的向前。唐华夜明显也看见她,刘熙月每向他走一步,他的眼神便冰冷一分。刘熙月只走了几步,就生生的停了下来。奇异的是,刘熙月当时尽然还在想原来人的眼神正的可以那么冰冷,比冬天屋外的寒风都刺骨。   刘熙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唐华夜。唐华夜不知道说了什么,身上的女孩子和身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走了。经过刘熙月的时候,唐华夜连个眼角都没有给,倒是唐华夜身边的女孩子,看了刘熙月好几眼。   慢慢的,刘熙月似乎活了,心里说不出来的苦的。室内空调温度开的很高,周围一片喧嚣,刘熙月只觉得燥热,想出去一个人走走独处吹吹风。刘熙月木木的,走在深夜的A市,聚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散的,也不知道同学们什么时候告别的,只剩下唐华夜看自己的冷漠眼神,在刘熙月的脑海里不停的旋转,旋转,旋转……   夜在空气中泼了墨,街上没有行人,前前后后的汽车灯快速的交叉拥抱又快速分离,远处的霓虹冷漠的变换着色彩。人行道旁的树木像一个个鬼魅的样子,张牙舞爪的袭来。宁谧寒冷的夜,路灯安安静静的照在两排,灯光和它的影子看上去孤零零的。这世界果然都是让人伤心的。   刘熙月缓缓的向前走,一辆路虎在她的身后停了下来,她都没有发现。唐华夜下了车,跑到刘熙月的眼前,喊:“刘熙月。”刘熙月才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他,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唐华夜有点局促,看着刘熙月红肿的眼睛,抱歉的说:“我……我本来想过一段时间再去找你的,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好……我”   唐华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过来,他想着刘熙月,一直觉得去找她的时间还没到,总觉得自己可以忍耐。当真正在KTV看见刘熙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神就再也离不开她,想让她也看见自己想和她说话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刘熙月蹲在地上哀哀的哭,唐华夜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在冬日的湖面上被扔了一块有力的石头有什么东西破冰而出了。   刘熙月却抱着唐华夜又哭了起来,泪水在他的夹克上迅速的流成一条条印子,纤细绵延。唐华夜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刘熙月擦了擦,又把她哄上了车,拿起刘熙月冰冷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上。车里空调开得很足,没过多久刘熙月就觉得寒意一扫而光。   看着唐华夜捂着自己的手,刘熙月脸一红,一下子把手缩回来。“那个女的是谁?”刘熙月几乎没经大脑,脱口而出。而这带着浓浓酸味的话,刘熙月说完,就恨不得咬破自己的舌头。   唐华夜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刘熙月说:“她叫甘彩。”说完,看着刘熙月样子,唐华夜又补充一句:“他的爸爸是甘熊,A市黑道老大。”刘熙月正在“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和“你也是黑道的吗?”哪个问题先问上纠结。   唐华夜避开刘熙月的眼睛,看着深深的夜色说:“她爸爸想让我和她结婚,然后在他死后接替他的位子。”三言两语,唐华夜说的漫不经心,但是刘熙月还是一下子明白过来。   “那你喜欢甘彩吗?”刘熙月不甘心的问。回答刘熙月的是汽车的发动声。接着,车里便是刘熙月和唐华夜的一起沉默。直到到了刘熙月的家门口,在刘熙月下车的时候,唐华夜的声音才低低的传来,“我想成为老大”。   刘熙月顿了一下,头没回的进了家门。身影在黑夜里看起来凄厉而又决绝。   温度一天一天的持续下降,但这正好人们过年的心情成反比。是啊,要过年了,一家人团聚,不仅爸爸妈妈都在家,远在马德里的姑姑也回家过春节了。街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因为姑姑的远道而来,刘爸爸甚至在自己别墅的围墙上挂了一圈红绸。   刘熙月现在每天都很闲,睡到日上三竿刘妈妈也不管,似乎过年嘛,什么规矩都可以被打破被原谅。刘熙月想如果唐华夜过年的时候来找自己,还是原谅他算了,做好朋友,通通电话,见见面也挺好的。刘熙月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快想不起唐华夜的样子了,每天过的空洞而又无聊。   第四章:分别,突如其来   过年的那一天三十,刘妈妈刘爸爸因为早上起床要出去拜年,早早的便睡了;姑姑也叽里咕噜的在房间里讲睡前的越洋电话。刘熙月因为白天睡多了,这时精神到挺好,便拖着刘叔谈男人的理想抱负雄图伟业。刘叔说:“年轻的时候,男人都是有很多的想法的,想干大事,想赚很多钱。只是时间过去了自己老了,才会发现自己一直在做梦,根本不可能完成。所以,小姐呀,那男人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别伤心了。”   刘熙月跳起来说:“谁伤心了,谁难过了,刘叔。你说清楚。”电火炉的光照到刘熙月的脸上,红彤彤的一片。刘叔笑着说:“没伤心就好。小姐,我去睡了,明天先生还要用车。”刘叔做了一个开车的姿势,慢悠悠的走了,留下刘熙月一个人坐在电火炉旁发呆。   第二天,刘熙月还躺在床上,只听“轰”的一声。刘熙月从睡眠中猛的惊醒过来,拉开窗帘向外看去,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刘熙月铮铮跑下楼,一脸好奇的向外跑。出了大门。刘熙月首先看见的是姑姑,刚想开口问什么事,姑姑已经跑过来,捂着刘熙月的眼睛,哭着说:“回去,回去,不准看,不准看。”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到刘熙月的脖子里,又顺着刘熙月的脖子不停的向睡衣里钻。大概是姑姑悲痛的声音吓到,刘熙月也用有些颤抖的声音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姑姑只是哭,源源不断的眼泪钻进刘熙月的衣服里,刘熙月肯定全身都湿了,冷死了。   姑姑的眼泪让她觉得不对,很不对,刘熙月用力的挣扎,姑姑却更用力的蒙住刘熙月的眼睛。刘熙月越用力,姑姑就以十倍的力气还回来。眼睛疼得要命,刘熙月觉得自己快瞎了,心里却越来越慌张,好像隐隐感觉到什么,刘熙月突然哭了出来。   她一脚跺在姑姑的脚上,拼命的掰开姑姑的手,有力过猛,一下子摔在地上。刘熙月没有爬起来,就连忙抬头看去。前方的道路上,到处是焦黑,分不清是什么,有一堆一堆的火焰跳动。远处破烂的汽车残骸,看不出半点先前宝马的样子,一片狼藉。三个焦黑的人,以各自的曲卷的姿势面无表情的躺在地上。刘熙月踏着一块一块的碎片,飞快的跪倒其中一个人身边,大声的喊:“妈,妈,妈妈,妈妈,你醒醒,醒醒。”声音撕裂,面容凄苦,当事人偏偏还不自知。   任凭刘熙月怎么摇晃,地上的人都纹丝不动。刘熙月哭了一阵,有接着向前爬去。她擦干眼泪,咬着牙,更加用力的摇动身边的人,焦急的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醒醒,起来,起来呀。”地上的人不动,刘熙月索性自己就想把他抱起来,男人的身体高大臃肿,刘熙月抱着抱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姑姑不忍看了,走了过来,流着泪拉着刘熙月说:“刘熙月,你别这样,你不要这样。”刘熙月不听,依然死死的拉着爸爸的手,抬头看着第三具尸体,是刘叔,昨天晚上还安慰她的刘叔,从小到大陪她时间最长的刘叔。   刘熙月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她坐在地上,浑身无力,哭泣的几近抽搐。天空灰蒙蒙的,树木僵直,草色枯干,四周安静极了,刘熙月的哭声远远传开,孤单而无助。   警察来的时候,刘熙月已经平静下来,安静的跪在爸妈和刘叔的面前。警察抬走了尸体,封锁处理现场,刘熙月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风呼呼的吹,吹得刘熙月几乎站不住脚睁不开眼。墙上的红绸在风中猎猎的响,刘熙月回头,红绸黯淡,更像染血蒙灰的河流。   晚上,夜风呼啸,刘熙月和姑姑坐在桌边,相顾无言。姑姑爱怜的看着刘熙月说:“月月,吃点东西,睡吧。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去马德里。”刘熙月抬起头正想说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奇怪,大门明明是锁的,他们怎么进来的?”姑姑自言自语的说。刘熙月走到门前,镇定的说:“谁呀?”“唐华夜”唐华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紧张和不安。   刘熙月打开门,唐华夜迅速闪身进来,后面还跟了十几个人。姑姑站在一旁问刘熙月:“月月,你认识他们?”刘熙月点点头:“认识其中一个。”姑姑的脸冷下来,刚想说什么。唐华夜已经把门关上,一脸诚恳的说:“你家有什么地方能够躲起来的,快躲进去,越隐秘越好。”刘熙月镇定的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唐华夜马上把刘熙月抓着向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对姑姑说:“跟着。”   剩下的十几个人则各自找了个位置做出备战的样子。刘熙月一直向前一直向前,一直走到地下室刘叔的杂物间,打开一个暗门,又打开一个暗门,说“就是这里。”一个密室,室内很黑,只有一盏台灯亮着,隐隐约约的有几个保险柜放在墙角。姑姑吃惊的说:“刘熙月,你怎么把一个外人带这里来了?”刘熙月没有说话,唐华夜看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姑姑说:“你们呆在这里,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动。明天早上十点钟后,如果我没有过来找你,你们就报警。然后呆在警察局不要回来了。”   刘熙月疑惑的说:“不是你要躲在这里吗?”唐华夜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转身如豹子一样迅速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熙月听到一阵一阵的枪声,不断地有人的到地的声音传来,心被揪的紧紧的。姑姑的轻轻的走到刘熙月的身边,一直想说话,却被刘熙月用眼神制止。   台灯早已支持不住自己熄了,密室里没有通电,四周黑漆漆的,刘熙月一点都不害怕,把所有的精力用在听力上。刘熙月全身绷得紧紧的贴着墙壁连续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静静的听着上面的声音,宛如大理石雕像。上面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刘熙月放松下来,看看手表,早上六点。   暗门外,唐华夜隐忍的声音传来:“出来吧,没事了。”刘熙月率先冲了出去,唐华夜坐在地下室杂物间,打开了杂物间的灯,双眼通红,脸色疲惫,声音嘶哑的说:“你们报警,从这里的侧门出去,去警察局住几天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再出现在A市。”姑姑沉稳的说:“你放心,我们会去马德里。”说完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刘熙月阻止的说:“姑姑,等一下,我有事要问。”姑姑没有听,继续打电话。刘熙月哀求的看着姑姑说:“姑姑,求你。”   姑姑放下手机,走到一边。刘熙月靠近唐华夜,低低的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会想杀我?我爸妈也与这有关吗?你知道凶手。”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唐华夜,也不容许唐华夜有丝毫的闪躲。唐华夜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出现在女人的身上,凶狠如大海般的深不见底风平浪静的恨意。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唐华夜才知道刘熙月的父母是惨死在她眼前。   唐华夜犹豫了一下,刘熙月就更靠近他了,他们的鼻子碰到了一起。刘熙月几乎耳语,慢慢的说:“说吧,说吧。”   一开始,刘熙月以为是爸爸在生意上的仇家,在有钱人身上,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但是,今天晚上看来似乎唐华夜知道些什么。   唐华夜冷静下来,肩上大腿上的子弹伤,已经感觉不到痛意,又或者痛意遍布全身。刘熙月漆黑的眼眸盯着他一眨不眨,唐华夜似乎听见自己身上潺潺的向下的流血声。他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死了,苦笑一下,便正色的说:“是甘雄杀的。”刘熙月双眼喷火:“那个你们的黑道老大?”唐华夜点点头。“为什么?”刘熙月咬牙问,“为什么要动我爸妈?”唐华夜低下头:“对不起,因为我背叛了他。”唐华夜如何能说是因为我放不下你拒绝娶他的女儿,他查了我知道你的存在就想杀了你,你父母是因为你而死的。看着她的眼睛,即使愤怒也依然清澈的眼睛,如何能这样说。   唐华夜接着说:“你也不要想着去报仇,他有三千多人,你还没有接近他,已经被打死了。”   刘熙月发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哭着说:“你背叛他干什么,干什么?”唐华夜硬生生的受了这一下,眼睛一闭,直直的晕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一下,姑姑着了急,拿起手机手忙脚乱的报了警。   刘熙月这才注意到唐华夜全身是血,她想如果唐华夜也死了,自己也不活了,一起死了算了。她伸手探了探唐华夜的鼻息,还活着。刘熙月好像再也没有力气,原本的俯身姿势改为一下子倒在唐华夜旁边,她的面无表情,只是眼泪不停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宁愿死的自己,自己,妈妈活着,爸爸活着,刘叔活着,唐华夜也活着,都好好活着。自己去死,去死,死的心甘情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熙月听见楼上的警笛声,才突然间清醒。唐华夜躺在身边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姑姑坐在刘熙月的另一侧睡着了。刘熙月爬起来,冲出地下室,准备去拿家里的急救箱。但是站在大厅门口,她就再也挪不动脚了,屋里到处是人的尸体,地上,沙发上,墙壁上,流淌的装饰的渲染的都是鲜血,活生生的修罗场。刘熙月站在那里,一时有点恍惚,这是自己的家吗,生活了17年的家。怪不得唐华夜说要从侧门出去。   只是一秒,她便强忍着恶心,护住口鼻,避开横亘的尸体,拿到急救箱,钻进了地下室。在医院的那些时日,刘熙月一有空便向护士医生请教各种急救护理技术。她快速的用剪刀把唐华夜的衣服剪开,清理了血肉模糊的身体,准确的找伤口位置,消毒,上药,包扎,来不及感叹唐华夜伤口的多和密,警察已经在屋外了。刘熙月忙碌着手里的事,也注意着上面的动静。   只是唐华夜大腿上子弹还在里面,来不及了,刘熙月一下子轻轻的出了地下室,一闪身进了刘叔的房间,被子床单冰箱里的食物,刘熙月抱着那些,把密室的门打开,放了进去,也把唐华夜拖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刘熙月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从外面捡进来,在备忘录上输入:密码是576893,就像上次告诉他做手术时要坚强一样的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你要是活着,这保险柜里的钱都是你的,密码在手机里。你也可以打电话叫人来救你。你活着,我便原谅你,我们便两不相欠,以后形同陌路。你要死了,我恨你一辈子。”   刘熙月关好暗门时一转身,姑姑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姑姑压低声音说:“月月,你会认识他这种人的,警察来了,你不应该把他藏起来。”看着姑姑余悸未消的脸色,刘熙月突然跪在地上:“姑姑,这一次你听我的,以后我都听你的。”姑姑心疼的蹲了下来:“姑姑只希望你好,过几天我们就去马德里,不要再和这种人来往了。”   房间里大亮,警察打开地下室的门,刘熙月和姑姑不由得同时眯了眯眼睛来消化这突然的光亮。那便是刘熙月最后一次在国内见到唐华夜。唐华夜就被她那么孤寂无助的丢在那里,生生死死,与她再无关系。   罗华夜在刘熙月挪动自己就醒来了,巨大的疼痛使他的感觉格外的灵敏。他听见刘熙月的话,想告诉她自己一定会活下来,但是身体的状况使他动不了一根小手指来示意,又或者他动的时候刘熙月已经离开了。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垫着被子,盖着床单,听着上面警察的来了又走了的声音,他也听着刘熙月家的石英钟滴滴答答的转动声。他一直在蓄积力量想要睁开眼睛。不知道过来多久,他的眼睛终于睁开,感觉到手中的手机,慢慢的拿起来拨下一串数字。   电话通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阿凯,我在……刘熙月家的……地下室,你来……。”唐华夜艰难的说完,又昏了过去。唐华夜再一次醒来,是被刘熙月家地下室里巨大的声响弄醒的。唐华夜拿起手边的医药瓶,奋力的仍在墙壁上。那声音停了,周围死一般的安静,唐华夜又扔了一个。靠近密室的墙剧烈的震动起来,有人抡起大斧砸墙的声音。   终于门破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急促的传来,唐华夜睁开眼睛,是甘彩。“小凯早就是我爸的人。他马上就要来了。”甘彩拉开床单,看见唐华夜的伤口怔了一下,小心的扶着他走。   出了门,唐华夜费力的说:“向后山走。”山下有车,那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准备接他们回去的时候用的。可现在,唐华夜扶着墙,站在刘熙月的大门口,看着地上由警察画出来死尸的各种形状,心里悲痛无比。所有的兄弟差不多都死了,都死了呀。   甘彩在旁催促道:“快走吧,我爹就要来了。”唐华夜收拾痛苦,甘彩扶着上前走。   第五章:再见不如不见   刘熙月再一次见到唐华夜的时候是半年后,在马德里的中央广场,街边传来似有似无的音乐,马基雅维利的雕像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站在那里,广场中央的喷泉池边围着各国游客,投币,许愿,天空上有成片的白鸽咕咕的叫,刘熙月站在人群之外,冷漠疏离的看着这一切。如果许愿有用的话,那她爸爸妈妈刘叔早就千万次的活过来了,唐华夜早就千万次的出现在她眼前了。   时不时的金发碧眼的男青年,从她旁边吹着口哨经过。作为一个异国女人,刘熙月小巧精致,并且单独上街,围在她周围的一群外国男人蠢蠢欲动。发着呆的刘熙月也感觉到周围的有色的眼神的打量,她快速的在人群里穿过,钻进一个巷子,转进了一个佛堂。   她转过身,佛堂里没有人,菩萨站在神台,眼神悲切,有眼泪从眼角滑落,怜惜慈爱的看着她,那一瞬间,刘熙月好像穿越大海回到了遥远的东方回到了一年前,自己虔诚的站在A市香火鼎盛的寺庙里给在医院养伤的唐华夜求护身符。那个时候的自己心心念念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刘熙月的眼泪不知怎的,一下子又流了下来,擦也擦不干净。刘熙月不想哭了,再也不想掉眼泪了,不想,不要,她两手并用把刚从眼角冒头的眼泪毫不留情的抹去。双眼婆沙中,刘熙月好像看见唐华夜正站在自己的眼前,冷漠的看着自己,刘熙月呆了,忘了擦的眼泪毫无阻碍的掉了下来。   真的是他,活的人。刘熙月惊喜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唐华夜却转身离去。“不要,不要走。”刘熙月一下子拉住唐华夜的手,转而又高兴起来。他的手是热的,这不是梦,是真的,自己触到他了。   唐华夜转过身,看着刘熙月惊喜的眼神。她瘦了,也更漂亮了。但是,我们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他冷漠的用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把刘熙月的手掰开转身离去。刘熙月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下来。“你活着,我便原谅你,我们便两不相欠,以后形同陌路。你要死了,我恨你一辈子。”往日说的话,一遍一遍的在刘熙月心中响起。是的,你活着,便好。   刘熙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唐华夜走,就像半年前的夜里,自己把他一个人丢在密室漆黑的夜里一样,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医院里甜蜜幸福的时光。   刘熙月回到学校,继续每天的生活,可能比以前做的更好一点。直到半个月后,刘熙月遇到了中国来的游客林丹。那天,刘熙月在自家的院子里里,复习跆拳道老师教授的招式。可能是天性,聪明的人动手能力都不强。刘熙月可以记住100个程序,每天练习也记不得一套完整的招式。   在刘熙月练了一套下来后,只听一个声音不满的传来:“你,你太过份了,怎么可以把跆拳道练得这么垃圾?”刘熙月回过头,一个黑眼睛黑头发的女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站在刘熙月的院子里,却是对刘熙月一脸鄙视加同情的眼神。   刘熙月没有理她,继续练自己的。那女孩急了,跑到刘熙月的身边,有模有样的比划了几招。然后,她停下来,叉着腰大声指责刘熙月说:“你把跆拳道练成这样是不道德的。”刘熙月停下来,看着她平静的说:“你随便闯进别人家才是不道德的。”那女孩脸红了一下,一时语塞,转而小心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刘熙月说:“我的肚子好饿,你……你有没有不想吃的东西,给我可以吗?”   刘熙月看着她蓬乱的头发苍白的脸干的起皮的嘴,点点头,转身进了屋。那女孩随即也笑呵呵的跟着向屋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你的跆拳道的好差呀,怎么又人可以打的那么差,你是我见过最差的,你太差了。”自己说完,也不顾刘熙夜铁青的脸色,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起来,一点都没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刘熙月刚刚对她升起的同情,马上转为满腔的怒火。她终于明白这女孩子为什么这么潦倒了,原来嘴巴太烂是人都受不了她。   刘熙月拿出面包和牛奶,正准备关上冰箱门,那女孩子手疾眼快在刘熙月关上门的一瞬间做了几个动作,一下子又抱了很多吃的出来,而且都是吃的,一点杂物都没有。刘熙月转过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呵呵笑起来,说:“你手里的那一点东西我根本吃不饱嘛,我想吃饱,我不想饿肚子了。”她说完看见刘熙月还怔在那里,就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刘熙月的身边,倒在地上,抱着刘熙月的大腿,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声音嘹亮的说:“好不好嘛,都给我吃,我肚子饿,好不好?”刘熙月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才连连说好。   刘熙月第一个“好”字刚说完,手里的面包和牛奶就不见了,那女孩子已经自己坐在桌边狼吞虎咽起来。这女孩子已经很久没吃到东西了,看的刘熙月一阵心酸。刘熙月给她倒了一杯水,默默的放在桌上,坐在她的身边。   刘熙月看着那女孩子飞快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吃完了,倒在桌子上,眯着眼睛舒服的摸着肚子。刘熙月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子心情很好的回答:“林丹。”刘熙月又问:“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爸爸妈妈呢?”林丹听了满不在乎的说:“我爸妈不知道,阿姨养大我的,她把我送到国外来说让我历练历练一下。”   “那她没有给你钱吗?”过了一会,刘熙月才小心翼翼的问。“有钱带,那就不是历练了。”林丹站起来向外走,“你对我这么好,我教你两招跆拳道吧。”说完,她站在院子里,神情肃穆,流利的打完整套的跆拳道。刘熙月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打的比拳馆的老师都好。刘熙月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打的更好的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一个念头出现在刘熙月的脑海。   林丹打完了,站在院子里,认真的说:“谢谢你,我走了。”刘熙月连忙挥手:“等一下。”女孩停住脚步回过头,刘熙月脸色发红:“你可以留在我这,每天都有好吃的,但是你要知道一下我练习。”女孩听了摇摇头:“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回去了,很短的时间,你学不到什么的。你要是想学,可以回国了去A市咏春拳馆找我。”刘熙月想了一下:“那这几天,你待在那?”   林丹无所谓的笑了一下:“随便找一个公园广场待一待就过去了。”刘熙月说:“你还是待在我家吧,就这几天时间。”林丹眼睛一亮:“好啊,你说的,到时候不要因为我吃的多就赶我走。”刘熙月笑着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女孩,刘熙月有一种疼惜爱护的感觉萦绕心里,也直觉相信她不是坏人。   姑姑家的房子很大很多,但是为了避免姑姑发现,刘熙月让林丹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不要出去。她买了很多食物发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不顾姑姑诧异的眼神扔掉大堆的食物袋子。刘熙月在马德里一直没有朋友,两个又都是年纪相仿,不到两天就亲密的连同一体。   一天晚上,刘熙月睡不着,躺在床上,看着林丹在灯光下狭小的空间里张牙舞爪,试探的问了一句:“你在A市,有没有听说过甘雄这个人?”林丹一阵风的跑过来,歪着头,疑惑的说:“是雄楚的老板吗?”“是个男人,现在五十多岁,或许看上去很凶狠,是A市黑道的。”刘熙月又补充道,“她还有一个女儿叫甘彩。”   “哦,月月,你说的甘雄我认识,甘彩我也认识。甘彩小时候还在拳馆来和我一起学过拳,她很讨厌的,整天不理人。”林丹絮絮叨叨的说着小时候她和甘彩的事,没注意到刘熙月灯光熙下有点惨白的脸。和林丹一起学拳,那自己是绝对打不赢甘彩了,唐华夜说的没错,凭自己想要报仇,真的是天方夜谭痴人做梦。不,不行,一定要尽快报仇。   “甘雄开了公司,什么公司?”刘熙月双眼发狠,两手紧紧的抓着林丹。林丹怯弱的声音传来:“月月,你抓疼我了。”刘熙月才后知后觉的放开她。林丹坐在一边,轻轻的把刘熙月搂在怀里:“怎么啦,月月?”刘熙月靠在林丹的肩膀上,眼泪流了出来,眼神空洞,声音冷静的说:“甘雄,他杀了我爸妈,还过的那么好,怎么可以?我要杀了他。”   林丹还是第一次听见刘熙月说起自己父母的事,不禁有些吃惊,转而她又恍然大悟。“月月,这就是你学跆拳道的原因呀。”她揪揪头发有些纠结的说,“但是,再练20年,你也不是我那些师兄们的对手呀,我的好多师兄都在他的公司里,你只有一个人。”她又拍拍胸脯说:“但是,月月,你放心,以后你们要是打起来了,我一定帮你。”   刘熙月感激的冲林丹笑了笑,苍白的消瘦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看不见血色。林丹担心的看着她,她却拉着林丹的手说“丹丹,你把你知道的关于甘雄公司的事情都更我说说,好不好?”林丹点点头,开始努力的回想起来。   第二天上午,刘熙月顶着两个硕大的眼袋去上课,教授密斯意味深长的说:“刘小姐,年轻人不要沉迷夜店呀。”出乎意料,这位平时只对武术感兴趣的美丽的东方小姐笑了一下,一下课围绕这他问了很过关于计算机的问题,认真的姿态让他觉得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过来几天,他便淡定了,中国留学生果然勤奋。   林丹赖在刘熙月家里八、九天后终于依依不舍的回国了。她走的时候坚决发了誓,说以后师兄们和刘熙月打起来一定帮刘熙月负责吃不了东西肚子总是饿。刘熙月颇为无奈的站在旁边听着她奇怪的誓言。其实,她并不想林丹也插进自己的复仇中来,她宁愿她们的关系干净一些。   甘雄的情况,林丹大致说了一些,刘熙月深知凭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很难。几天的思量下来,她只有找唐华夜了。   第六章:等待的人   一天晚上半夜,刘熙月突然从夜里醒来,打开灯,睡眼朦胧,却毫无睡意,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刘熙月一边向脸上浇水,一边苦苦回忆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紧张要梦中的自己清醒过来。对,是梦。梦里,刘熙月看见自己半年前的红色手机在唐华夜身上,手机上的水晶娃娃在他的口袋里随着他的步伐不停地闪呀闪呀闪的,刘熙月去追,去怎么也追不上。   刘熙月回到床上,定了定神,拿起床边的电话,一口气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唐华夜的声音从夜里传来,慵懒到极致。“是我,刘熙月”刘熙月坐在床边,稳了稳神。唐华夜好像也坐起来了,声音清醒过来,刘熙月可以想象得到对面唐华夜面色冷峻的说,“什么事,有什么事?”   刘熙月咬咬牙,看着床前台灯下镜子中的自己一口气把自己一直找唐华夜想说的说了出来:“我想加入黑帮,不是随便哪一个都可以的,要大帮,可以杀死甘雄的。我要报仇。我一想到甘雄还好好的活着就恨的牙痒痒。唐华夜,我要加入黑帮,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你帮帮我。”   刘熙月也不知道唐华夜是否还是黑帮的,但是她就是想对唐华夜说也只能对唐华夜说。刘熙月的这些话这些仇恨,在这世上,只有唐华夜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些隐藏在心里的憎恨愤怒不甘只有和他说只有请他帮忙。   电话里,唐华夜沉默了,夜里也很静。刘熙月听见自己的心噗噗的跳,等待唐华夜的回答。过了几分钟,刘熙月以为唐华夜不会回答的时候,唐华夜突然说:“你过了18岁了吗?”刘熙月听见自己惊喜的声音说:“过了。”唐华夜又说:“那什么时候我们见面说。”刘熙月点点头,又想到唐华夜看不见,就连忙说好。   挂了电话,刘熙月兴奋的根本睡不着,便起身学着以前林丹在的时候的样子,在卧室里练起功夫。刘熙月要是知道唐华夜要让自己做什么,就会在这夜里好好休息,而不是浪费表情。   第二天下午,刘熙月如约来到马德里旧城区的康斯路68号门前。深呼吸,按门铃,开门的是唐华夜。比起那一天见面的黑色西服,今天他明显穿的比较随意,白衬衫,休闲裤。他看见刘熙月,让开身,刘熙月进去,只听“卡卡”两声,唐华夜把门反锁了。混黑道的果然都是很警觉的,刘熙月暗暗的对自己说。   那一天的事情,知道现在刘熙月想起仍然觉得自己真是笨到家了,后悔不已,像乖乖的小羊,送上门去给人家品尝。   刘熙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问唐华夜只有他一个人吗。唐华夜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问:“还需要什么人?”刘熙月受蛊惑般摇摇头。唐华夜坐在沙发的对面盯着刘熙月看,刘熙月不自在的说:“加入黑道,有什么条件没有?”唐华夜继续盯着说:“没有什么条件,老大一句话的事。”刘熙月点点头:“哦”唐华夜又说:“什么代价都可以吗?”刘熙月点点头。   唐华夜把眼光从刘熙月身上收回来,站起来说:“走吧”。刘熙月站起来,跟在唐华夜身后,来到卧室。等等,卧室,刘熙月疑惑的看着唐华夜,唐华夜转身看着刘熙月说:“我现在在马德里有一个帮派,三年后,我就是马德里最大帮派的老大,你现在跟着我,我帮你实现你想要的。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三年时间还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熙月点点头。   唐华夜笑了一下,脸庞像星星一样发着光,刘熙月看的有点脸发烧。他拉着刘熙月做到床上,对刘熙月说:“闭上眼睛。”刘熙月乖乖的闭上眼睛,唐华夜亲了下来。唐华夜越来月疯狂,不再满足嘴巴,脖子,他快速的解开刘熙月的衣服。刘熙月想阻止,根本动不了,就这样等第二天早上,刘熙月醒来的时候,自己浑身青青紫紫酸软无力下体疼痛不已,唐华夜已经走了,衣服凌乱的仍在地上。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反正一回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便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当天晚上,刘熙月便接到了唐华夜的电话,说让她好好学习,以后专门负责他们帮内的电脑黑客的任务,最后他说他说过的话他一定记得。刘熙月望着窗外白墙上放置的盛开的鲜花,默默的在心里说,加入黑道不可避免的这种事,用身体去取悦男人,对方是唐华夜总比别人好一点。   刘熙月静静的躺在床上,窗户没有关,白色的窗帘堆积在床头。刘熙月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对方是唐华夜就比别人好,难道认识的人做起事来比较方便,但她肯定对方是唐华夜她会感觉好一点。夜风吹在鲜花上,花瓣轻轻颤了颤,刘熙月在心里回想着唐华夜刚刚在电话里的话,心里没由来的觉得相信。那个时候,刘熙月还不知道时间是一件多么厉害的武器,毁天灭地,拿最深的伤口用最痛苦的方式慢慢熬着你。   昨天晚上的缠绵,间隔了数不清的夜晚。后天早上,刘熙月如常来到理工大,早早的开始坐在实验室编写研发程序。日光高照的时候,密斯那个小老头,慢慢悠悠的来了,晃到刘熙月的面前,俯下身,看着刘熙月写满频幕的程序,低声说:“刘小姐,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将被授予最优生的资格,你想到以后要做什么吗?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刘熙月呆了一下,自己想做什么以后的路该往哪里走,自己好像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那老头见刘熙月不回答他的问题,一下子把电脑的电源拨了,得意的站起身,满面笑容的对他剩下的几个学生说:“好,今天我们就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明年你要做什么?”说完,他又笑眯眯的小声说:“难得有刘小姐不会的东西,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刘熙月回过神来,看见密斯的样子,也笑了一下,他是在因为自己不去给他上康大的课而生气,等自己出丑呢。   刘熙月心不在焉的上完这堂“课”。听密斯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说知道自己未来以后做什么很重要如此之类的,收拾书包正准备走人时,密斯突然说:“刘小姐,你等一下。”刘熙月疑惑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密斯喝了一杯水,才慢条斯理的说:“你们恋人吵架,是你们的事,我的课,你还是要帮我上的嘛。”   刘熙月满脸诧异的看着密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来告诉我我有男朋友?难道是唐华夜,不会的。虽然知道不会是唐华夜,刘熙月想到那里,心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密斯低着头,把手里的资料放进自己的包里,和蔼的说:“刘小姐,不要害羞,罗瑞都跟我说了,他说他错了,他还说他爱你,请你不要生气。你还是回去上课吧。”   说完,不等刘熙月说话,密斯便来无影去无踪腿脚灵活的走了出去。刘熙月心里暗暗叫苦,罗瑞又在搞什么东西,整人都不带这样玩的。她,刘熙月,好不容易才以康大的学生骚扰为名不去了,现在倒好,经罗瑞一说,变成了小两口吵架赌气。刘熙月在心里暗暗骂了一遍罗瑞。   说曹操曹操到,刘熙月刚一出实验楼,便看见罗瑞站在阳光下,满面晒的油光。刘熙月走到他的跟前,脸色阴沉的说:“干什么?”脱口而出的中文,让刘熙月心里高兴了一下,久旱逢甘霖般,终于可以说中文了。   罗瑞对刘熙月笑了一下,向她伸出一只手,刘熙月警觉的说:“干什么?”罗瑞理所当然的说:“包拿过来了。”刘熙月转而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不是很重。”罗瑞挑挑眉毛,笑着说:“我知道不重才要拿的,重我还不拿呢。刘小姐,我的饭你什么时候请?我怕你会赖账,所以要先拿你的书包作抵押。”   罗瑞说完,硬是把刘熙月的书包抢在手里,刘熙月明白自己的自作多情恼羞成怒,情急之下连自己会跆拳道都忘了,一下子扑到罗瑞的身上,抢书包。嘴里嚷嚷道:“我又没说不请你吃饭,你急什么,还我书包。”   罗瑞当然急了,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两天都没有在康大见到刘熙月,自己都心急如焚了。罗瑞一直在等刘熙月主动给他个电话,短信也可以呀,但是都没有;自己又装作在康大上课,守在路口,还是连刘熙月的影子都没见到。想想罗氏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今天实在是气急了,便冲到她学校准备大闹课堂,但是看见她在课堂上被密斯点起来不知所谓的糗样子,自己就什么气都撒不出来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又怕她在上课时见他不高心,怕她出来他见不到她,就耐心在太阳下站了三个小时。   罗瑞把书包丢在刘熙月怀里,脸红通通的,气哄哄的说:“那现在就请,我要喝水。”刘熙月看着他鼻尖上冒出来的汗,又看了看他的衣服鞋子,坏笑着说:“好,我们现在就去吃饭。我请你,你一定不要不去哦。”说完,她拉着罗瑞的袖子,昂首阔步的向前走。   “到了。”刘熙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放开拉着罗瑞袖子的手。罗瑞几乎要中暑了,也不管身上的名牌,靠在一旁的大树上,看了看四周:“在哪,哪里有吃饭的地方,我饿死了。”刘熙月用手指了指对面斜着的小巷子,说:“那,看见没?”罗瑞抬头看去,巷子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群涌动巷子两边的各种小吃。罗瑞习惯性的后退一步,那种地方自己从来没有去过,遍地垃圾满是油污烟尘,人们灰头土脸衣衫不整。那里的食物能吃吗?   刘熙月看见罗瑞的样子,骄傲的不得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说:“你爱去不去,我去了。”罗瑞连忙跟上脚步,刘熙月奸计得逞的笑了笑。一路上,刘熙月吃的津津有味,也塞得罗瑞嘴巴鼓鼓的。东西都便宜的惊人,刘熙月坚持要付钱,罗瑞便没有制止。   从巷子里出来后,刘熙月和罗瑞都有些累了,便随便找了一片树荫下坐了下来。刘熙月瞅着罗瑞的衣服裤子鞋子都已经不成样子了,不禁嘿嘿笑起来。罗瑞倒状似随意的说:“你住在百花巷,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刘熙月假装生气的说:“这种地方怎么了?”罗瑞连忙说:“不是说这种地方怎么样,只是?”刘熙月素性躺在树下偏着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他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罗瑞的意思刘熙月都懂,百花巷在西国还算是一个富人区,为什么一个住在富人区的女孩子还要经常到贫民区吃东西?刘熙月和姑姑来到马德里,姑姑一直以为刘熙月取了家里保险柜的钱。国内的房子并没有卖,爸爸妈妈刘叔的丧葬费什么的都是爸爸公司收购补偿的钱。   在马德里,除了可以住在姑姑家,吃饭上学什么都是刘熙月自己掏钱。那时,走的时候,刘熙月就决定把保险柜的钱都留给唐华夜,所以到马德里,刘熙月实际上是没有钱的,第一年学费是找姑姑借的钱,后来,打工吃最便宜的食物做最辛苦的事情奖学金学校补贴,刘熙月一点一点的挣钱,一直过着拮据的生活。   罗瑞看着刘熙月身上有些年头的衣服破旧的书包,联想到刘熙月平时走路都是步行,实在想不通一个住在百花巷的女孩子会那么穷。如果,如果告诉她自己是罗氏的继承人,她会不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罗瑞看着刘熙月仰望远方的脸,心里实在矛盾极了。他希望刘熙月对自己关注一点,又不希望刘熙月是因为钱才接近自己的。   罗瑞想了想,认真的说:“如果你真的缺钱,我……。”他还没说完,刘熙月便坐起来笑着说:“怎么。你要借钱给我。”罗瑞似乎舒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毕竟,没有女人对罗氏未来夫人的位子不动心,刘熙月也是女人。罗瑞不确定刘熙月会不会动心,正是这种不确定,让罗瑞产生巨大的不安。他希望刘熙月是个例外,又害怕她是个例外。   刘熙月突然又说:“今天密斯,就是教授问我们毕业了想做什么?我刚刚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回中国去。”刘熙月转头看着罗瑞温柔的笑,“罗瑞,你知道吗?在A市,我家有一别墅,别墅后一座山,山下有一片空地,十几岁的时候我经常躺在空地上看天,就想我刚才那样,天空好美好美的。”罗瑞看着刘熙月的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笑容里有藏不住的苦意,罗瑞的心微微的疼。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子和她身上的故事,像质朴的幽井一样吸引着他,忍不住的探寻。   他们静静的坐了一会,刘熙月站起来说:“走吧,天都要黑了。”罗瑞哭丧着脸说:“刘小姐,还要走吗,我的腿快断了。”刘熙月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异国他乡里,遇见罗瑞,能和他说说母语,刘熙月感觉好极了。   刘熙月伸出手,拉罗瑞起来,便向前走去。罗瑞在后面说:“我们回学校吧,我有车在你们学校的。”刘熙月转过身,吃惊的说:“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见你在车里呀。”罗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刘熙月没有说话,却突然笑出声来,打趣的说:“原来,某人实在午间的实验楼前做实验,看能不能把自己晒化呀?”罗瑞瞪了刘熙月一眼,自己快步的向前走去。   一路上倒也欢声笑语,到了理工大,罗瑞开了车,送刘熙月回百花巷。刘熙月看着停在自己身边的红色的保时捷,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笑着说:“你爸爸是李刚吗,这么有钱。”罗瑞坐在旁边,笑了一下说:“我爸爸不是李刚,我爸爸是罗中生。”   “罗中生,你爸爸,是那个,中国的罗氏?”刘熙月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罗瑞回头看着吃惊的刘熙月,没有别的女人的热情,笑着说:“怎么,知道我有钱,现在想贴过来。来吧,要是伺候的大爷我舒服了,这车就归你。”刘熙月一下子把包扔在罗瑞的怀里叫道:“去你的。”   车子猛然在路划了一下,停了下来。罗瑞心情很好,把刘熙月的包仍在车后座上,才又重新发动车子说:“你别乱动我,我在开车,小心了。”刘熙月点点头,过了一会,她又抬起头侧着身体说:“你真的是罗氏的吗?中国的罗氏?”罗瑞点点头:“真的,比你是女人还真。”   刘熙月在车上做好,出其意料的没有说话了。罗瑞以为刘熙月累了,便开口问:“怎么了?”刘熙月说:“有点累了,不想说话了,听歌吧。”   刘熙月随手开了音乐,张学友的声音,低沉浑厚,飘满了整个车厢。刘熙月正喜欢这样,有一种生活在中国的感觉。在马德里三年时光,除了唐华夜,没有和她说中文。姑姑生活在外国多年,姑父是纯正的西国人,每天在家也是西班牙语,刘熙月受够了。有时,她整天不说话;有时,她自己对着镜子说汉语。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回到中国,周围都是汉语,她说自己的语言,她可以亲自去扫父母的墓地。   第七章:美丽的陌生女人   刘熙月假装专心的听歌,刻意忽略心底的一个声音:“罗氏,罗氏,罗氏,罗瑞是罗氏的,罗氏,罗氏。就是甘雄和罗氏有大量交易的罗氏。”   刘熙月和罗瑞道了别,回到卧室,打开电脑,查了一下。罗中生的儿子罗瑞,男,23岁,在国内和很多影视女星有染,目前在国外留学。电脑里,虽然罗瑞带了墨镜,但是刘熙月还是确定那就是自己认识的见到的今天自己请吃小吃的罗瑞。   刘熙月关闭了页面,又查了一下雄楚公司的简历,这几年,它是越做越大了。刘熙月突然举得闷,打开窗户,雨不知何时已经翩然而至,靡靡小雨,窗外水雾朦胧。A市在中国的南部,每到五六月便出现梅雨天气,刘熙月小时候觉得那天气简直糟糕透了。   正是黄昏,雨中山水如墨。刘熙月找了一把伞,决定出去走一走。撑着伞,刘熙月悠闲的路过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不知道能去哪里,可以找谁商量。我想回中国,无论怎么样,毕业了回中国;想去到罗氏或雄楚找一份工作,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可不可以掌握雄楚罪证。唐华夜,唐华夜会怎么看怎么想会不会同意。   刘熙月突然站在街角,拦了一辆出租车,向旧城区驶去。那里有一栋老房子康斯街68号,刘熙月在马德里打电话找唐华夜,唐华夜就让刘熙月在那见的面。曾经,那以后的很长一旦时间里,如果唐华夜有什么需要,就要刘熙月去那所房子。到了现在,那房子渐渐废弃了,与唐华夜有限的几次都是在酒店。   雨还在下着,刘熙月下了车,旧城区里街道上没有人,那座房子隐藏在一排排房子中间毫不起眼。没有打伞,刘熙月任雨沾满发丝,站在房子前的台阶上。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自己按了门铃,打开门,一身休闲衣的唐华夜就站在门后等着她。   虽然知道门后的不会是唐华夜了,刘熙月还是神经质的按了门铃。门开了,一个年轻的美丽的西班牙女人,淡蓝了眼睛,瘦弱的身姿,金黄色的长发披在身后,一身西班牙传统服饰,浑身透漏着忧郁的气质。   在马德里的三年,刘熙月从没见到过如此惊艳的女人,一时竟忘了说话。那女人看见刘熙月一个人站在雨里,以为刘熙月是要避雨,闪开身让她进门。刘熙月也想看看自己以前经常来的房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就没有拒绝。   女人问刘熙月是哪里的人,刘熙月如实回答是中国人。那女人看起来对于刘熙月是中国人很高兴,热情的让她去客厅坐在沙发上,房间里的布置大都没有变,只是添了一些人气。那女人有一个差不多两岁的孩子,也在客厅里玩耍。奇怪的是,他看见陌生的阿姨也不害怕,继续自己玩。   男孩抬起头,刘熙月注意到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女人拿来了热茶,碧螺春,唐华夜最喜欢的茶,刘熙月奇怪一个西班牙普通家庭怎么会有中国的茶叶。那女人竟然还会几句中文,笑着要刘熙月经常来玩。妈妈坐在刘熙月对面,小男孩也闪着无辜的眼睛倚在妈妈的腿边用两只忽闪忽闪的黑眼睛看着刘熙月。刘熙月觉得他可爱极了,忍不住把他拉到怀里。   小男孩衣角上还挂着一个护身符,刘熙月抱起他才看到,她好奇的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别别扭扭的写着:“唐华夜,一生平安。”刘熙月顿时如五雷轰顶,红了眼眸,觉得手上的孩童千斤重,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自己该如何自处。刘熙月抱着男孩转了几个圈,终于冷静下来,把他放在地上,说有急事,向那个女人告别了。   女人把伞递给刘熙月,看着刘熙月苍白的脸色关心的问:“没事吧。”刘熙月竟然还冷静的说:“没事,谢谢关心。”又看了一眼房子小男孩,退了出去。出了门,还是细小的雨,刘熙月把伞紧紧的拽在手里,眼泪脱框而出。   护身符是刘熙月从寺庙的山下便开始一步一步跪拜求来的;护身符上别扭的汉字,是刘熙月借了庙里大师的笔,跪在地上,就着手,一笔一划的写的。晚上,又放在枕头下压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拿到医院给唐华夜的。刘熙月用一根红线把它系在唐华夜的脖子上。   刘熙月一边走一边哭,终于在一个拐角摔了一跤,一下子倒在地上。她趴在地上哭的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的向外流。   晚上回到了家,姑姑打开门,看见浑身湿透的刘熙月吃了一惊,一下把她抱在怀里关切的说:“怎么了,怎么了?”刘熙月的眼泪又出来了,她回抱着哭着姑姑说:“我要回中国,中国。”姑姑连忙说:“好,好,好。”   过了一会,刘熙月冷静下来,洗了澡头发,才下楼诧异的说:“姑姑,你们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多玩?”姑姑笑着说:“你不是要毕业了吗?你的毕业典礼怎么少得了姑姑我。”刘熙月也笑了笑,道了晚安,上楼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熙月每天把自己泡在图书馆里准备毕业课题。只是偶尔,一个星期去给康大的学生上次课,罗瑞当然每堂课必到,每次都坐在前排,眼光跟着刘熙月转,开始刘熙月还不自在,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学生们中的男生也因为罗瑞,不敢再在课堂上开玩笑,刘熙月反而松了一口气。   罗瑞当然有约刘熙月出去玩,每次刘熙月都以要准备毕业为由拒绝。后来,罗瑞索性就和刘熙月一起经常泡在图书馆里。令刘熙月惊奇的是,原来罗瑞也懂得蛮多的。经常刘熙月有经济商科方面的问题问罗瑞都会得到解决。用罗瑞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在那个环境下长大,经济商业都是生活的日常,有什么不知道的。   终于到了毕业典礼,刘熙月上台答辩结束时,罗瑞送来了大把的鲜花。姑姑热泪盈眶拥抱了刘熙月。密斯也激动的授予了刘熙月最优学生的称号,感叹刘熙月的勤奋。一起吃了饭,刘熙月喝了点酒借着酒性在饭桌上宣布要回中国,要去罗瑞的公司里白吃白喝。   罗瑞凝视着灯光下的刘熙月,因为喝了酒,脸红扑扑的,长发有点乱,醉眼迷离,睁大的眼睛歪着头看着罗瑞等待他的回答。罗瑞禁不住伸手摸了摸刘熙月的脸,微笑着温柔的说:“跟我回去可以,但只有我的老婆能白我的饭。”刘熙月“切”的一声,偏了偏脸,继续往自己杯里倒酒。   姑姑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她知道刘熙月因为事情一直过的不开心,但她看的出来,罗瑞是真的喜欢刘熙月,罗氏很好,可以给刘熙月回国以庇护。她一直希望刘熙月过的幸福。   晚上,回到家里,刘熙月才看到手机里有唐华夜的未接电话,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自己心情愉悦的时刻给唐华夜打回去。关了手机,睡觉,晚安。   三年,刘熙月对唐华夜的信任期许在这时间的灰尘里一点一点被遮盖,一点一点的被他的冷漠无动于衷所冰冻。年龄越大,越觉得父母生养自己的不易越恨自己对复仇的无能为力。虽然唐华夜从未让刘熙月在帮会上出现,只是私下的一些文件,但是,刘熙月知道唐华夜的黑帮是越做越大了,从他文件的交易攻击对象,从他贴身护卫的人和身边更换的女人,从他越来越忙越来越少的来找刘熙月。   第二天日上三竿,刘熙月才起床,洗脸刷牙换了衣服下楼,刘熙月看到罗瑞正坐在客厅里和姑姑聊天。刘熙月惊讶的说:“罗瑞,你昨天没回家吗?”罗瑞笑着看着她,姑姑在一旁说:“月月,现在下午是十二半点了。昨天晚上,我邀请罗瑞到家吃午饭。因为等你,我们现在还没有吃。”   刘熙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那现在开始吃吧,我肚子好饿呀。”吃饭的时候,罗瑞认真的说:“熙熙,你手机是不是还没有开?我来的时候有给你打电话,是来电提醒。”刘熙月从一大堆食物中抬起头,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唐华夜的未接电话,对罗瑞再次“熙熙”称呼的亲昵也没有抗议便离开餐桌。   没有什么事情,唐华夜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刘熙月穿着拖鞋飞奔上楼,跑到卧室,从床上找到手机,果然还没有开机。刘熙月打开手机,有两条来电提醒,晚上12点多唐华夜的和早上11点多罗瑞打的电话。   刘熙月赶紧回拨了过去。唐华夜的声音传来:“下午三点,凯斯滨见。”凯斯滨是一座五星级的沙滩大酒店。刘熙月还来不及说不,电话就被挂断了。刘熙月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梳了梳凌乱的头发,喷了点香水,刘熙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在见唐华夜时打扮自己,也习惯了唐华夜一个电话召之即来呼之即却的状态。刘熙月看着镜中里的自己,在心底暗暗的嘲笑了一番。   两点半,刘熙月就到了凯斯滨,服务员直接把她领进了一间皇家套房。刘熙月坐在房间里,喝着红酒,心里暗暗想一会见到唐华夜的说辞。就说反正现在你对我刘熙月已经没有什么兴趣,自己以后就不要再做你众多情妇中的一个了;就说我已经决定回中国了,进罗氏企业,查甘雄公司,你忘了你以前说过要为我报仇的话吧;就说我们就这样吧,我错了,三年前,我们就应该形同陌路的,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刘熙月想着想着眼泪就出来了,又猛灌了自己一口红酒。等到唐华夜来,刘熙月已经喝的迷迷糊糊的了。唐华夜把刘熙月扶起来,放在床上,一个多月不见,她又瘦了。醉酒后的刘熙月看见唐华夜把自己往床上推,分外的不听话,使劲的挣脱唐华夜的手臂,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唐华夜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听了不免有些好笑,不要什么,她在暗示什么。唐华夜凑进刘熙月的耳朵,亲亲的呼了一口气说:“不要什么,恩?”刘熙月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更使劲的蹭唐华夜的身体,大声的说:“不要,我再也不要和你上床了,不要,再也不要。”   唐华夜被怀里的温香软玉搞得邪火焚身,直接把刘熙月推倒在床上,使劲的轻吻她。刘熙月嘴里还说着什么,都被唐华夜吞了进去。   直到晚上,刘熙月才醒了过来,她被换了睡衣,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唐华夜又走了,自己的衣服倒是扔得满地都是,刘熙月突然好恨,恨自己怎么这么贱,和已经有家庭的男人上床。这么缺男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刘熙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她擦干眼泪,才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自己穿上,找到自己的包包,手机,走了出去。唐华夜走的时候把刘熙月的手机关了机了。刘熙月这时候打开,来了很多罗瑞的来电提醒,几乎一下午过五分钟就有一个电话。   第八章:开始源于结束   刘熙月想起下午借口说给同学送行,一会就回家,但是现在还没有回,就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姑姑。姑姑在电话那边说:“你给罗瑞打一个电话,他一下午找你都快找疯了。”挂了电话,刘熙月夜觉得挺不好意思就给罗瑞回了一个电话。罗瑞在电话那边焦急的问:“熙熙,你在那里?以为你出了意外,急死我了。”刘熙月刚想说自己没事,但是听到罗瑞真挚担心的话,转念一想,就说:“我在凯斯滨酒店,你来接我。”   罗瑞的感情,如果刘熙月再看不出来就是装傻了。她让罗瑞到酒店来,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情人在,让她清楚刘熙月是这样的女人。她实在不想欺骗罗瑞的心情。即使是回中国进罗氏,如果罗瑞因此也不同意,那也就算了。自己再另想办法,刘熙月就是这样,不想欠别人的什么,尤其是感情。   刘熙月穿戴好自己,坐在凯斯滨大厅的沙发上,静静的坐等罗瑞,准备与他开诚布公,谈论自己的感情,让她知道自己以前有个男人叫唐华夜。过了一个小时,罗瑞才来,鼻子上有渗出的汗珠,手里拿着玫瑰,刘熙月站起来,看着罗瑞的匆匆的走过来。   还没有走近刘熙月,罗瑞就赶紧略带解释的嬉笑说:“我找了很多花店,才找到玫瑰,要和我约会,直接选在酒店,而且还是晚上。熙熙,你也太大胆了吧。”刘熙月没有接玫瑰,下定决心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和你约会,罗瑞,我想告诉你,我一下午都……”罗瑞打断刘熙月的话,把玫瑰往刘熙月的身上一塞,靠近刘熙月低声说:“熙熙,让我们拥有各自的秘密,好吗?”   刘熙月低着头没有说话,罗瑞走过去,轻轻的伸手环着刘熙月说:“熙熙,你知道吗?一下午不见你,我就怕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怎么办?你还想说残忍的话来刺激我。拜托你不要说,好不好?让我在你身边,就这样在你身边好不好?”   刘熙月听着这些话,猛然间不着怎么的,想起三年前过年前的自己,每天都怀着“只要和唐华夜做朋友,只要能见见面”的心理等着他,心里顿时觉得苦涩异常,忍不住也抱了抱罗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刘熙月,他是谁?”。刘熙月猛地一惊,放开罗瑞,下意识的把罗瑞向后拉了拉,紧张的说:“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哦。”唐华夜打量了两眼罗瑞,“刘熙月别玩过火了就好。”说完转身就走了。   唐华夜是接到酒店经理的电话说:“和他下午在一起的女人,一直坐在大厅,没有走。”才来看看的。包括刘熙月下午时拒绝他爱爱,下午赖在大厅不走,这是很反常的一个现象,以前刘熙月断断是不会这样的。以前,以前自己身边的刘熙月很听话,所有的事情都是尽力的配合,温存细心,世界里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   唐华夜过来,看见的见是罗瑞送鲜花的一幕,听见罗瑞亲切的叫刘熙月“熙熙”,原以为刘熙月回拒绝,没想到刘熙月都接受,竟然还主动去抱那男人。唐华夜压着无名火,上前质问。刘熙月拉着罗瑞向后走的一幕更是刺痛了他的眼。他强忍着拨出枪给那男人的一枪的冲动,说完话,转身就走了。呆在那里实在是会让人发狂的,嫉妒的发狂。   刘熙月看着唐华夜的背影,心里暗暗的苦笑了一下,他连在乎都不削的表现一下。刘熙月转身对罗瑞说:“我们回去吧。”罗瑞点点头。   一路沉默,做到车上时,刘熙月对罗瑞说:“过几天,我要回中国了。”罗瑞点点头,笑着说:“那你还要不要去罗氏?”刘熙月有点受宠若惊,她想不到自己一句小小的酒后失言玩笑话,罗瑞还记得这么清楚。刘熙月响亮的说:“当然,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但是……”罗瑞看了她一眼说:“但是什么?”刘熙月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我毕竟是最优生,非高层不进。”罗瑞笑着说:“熙熙这么优秀,那是一定的。”   说是过几天就回中国,刘熙月当晚回去就定了明天上午的机票。她实在是走的想越早越好。第二天上午,收拾了东西,给罗瑞发了短信,自己去了飞机场。在飞机场,她打了唐华夜电话,没人接,刘熙月松了一口气,艰难的给他语音留言。   机场上的候车厅悠闲的总是显得与匆忙的人群格格不入。刘熙月捏着电话,慢慢的说:“我—走了,回中国了。以—后—,再见,你保重。我最近查到甘雄或许与罗氏有交易,我回国进罗氏自己慢慢查,你不用管我。好好待在马德里。”久久的,刘熙月拿着电话,没有再说话了。直到机场催促上飞机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刘熙月才又说:“我要上飞机了,再见。”   上了飞机,找到座位,刘熙月一直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什么电话,一直到空姐提醒,才关了手机。飞机稳稳的在云层里穿梭,窗外的云层似乎触手可及,刘熙月把手贴在玻璃上,轻轻的说:“再见,马德里,再见,唐华夜。”   唐华夜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听到刘熙月在他的语音信箱里给他给的声音。那时,他正准备睡觉,习惯性的从床前的抽屉里拿出他和刘熙月联系的专用手机看了看。虽然,他们约定,只有唐华夜给刘熙月打电话,否则除非紧急,刘熙月才能给唐华夜电话。唐华夜拿起电话,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灯火通明,墙楼高立,一层一层的护卫保卫着这几年在马德里黑道一跃而起的新老大。   马德里黑道人人都说唐老大自从兄弟阿文死了以后,性情就比以前特别阴冷了很多。阿文是唐华夜来马德里的第一个兄弟也是唯一的一个兄弟。那时候,唐华夜虽然拿了刘熙月留在保险柜的钱,但是毕竟来到马德里人生地不熟,只身携带巨款,一切也不知如何开始。   阿文就是这时候出现在唐华夜身边的。他帮唐华夜与马德里黑社会接头,指引唐华夜怎样与黑道的人周旋。唐华夜也曾怀疑过阿文的心思,阿文却用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他忠于唐华夜。在一年前因为唐华夜大意,给了别的黑道的有机可乘,阿文因为救唐华夜而去世了。   在一条船上,唐派死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阿文替唐华夜挡住飞来的子弹,拼命的阻挡敌人,唐华夜才得此机会跳海避开此劫。回到马德里后,唐华夜见到阿文的女人。那个一直被阿文藏在一个贫穷的小巷里的女人打着肚子,问唐华夜阿文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唐华夜用手摸着她的肚子说:“阿文不会回来了,以后我就是孩子的爸爸。”   唐华夜把她们接到了他认为最安全最隐蔽的地方康斯街68号。孩子安全出生了,唐华夜把一直戴在身上的护身符送给了他。以后,他便越来越少的找刘熙月出来,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现。在实力还不是绝对时,他只有离刘熙月越远,他才越安全。   他的身边也出现越来越多的女人。不,唐华夜从没有觉得那是女人,她们只是东西,需要是发挥功能作用,不用时随时送人。多少次午夜梦回,九死一生或酒醉金迷后,他坐下来或躺下来休息,便会想刘熙月,想她对着自己微红的脸颊温柔的语气和深情的眼神;想她的细细呵护轻轻抚慰;想她为了自己的忧虑或心疼。想的心微微的疼,虽近在咫尺,却不能见不敢见,天各一方。   唐华夜躺在床上关了灯,一遍一遍的听刘熙月的留言。黑暗中,刘熙月的声音显得彷徨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三年前的那个夜里,看见刘熙月不再回头的背影后,竟然私下里找甘雄说不想和甘彩结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说甘雄想杀刘熙月竟会和甘雄翻脸毁了自己几年的部署带着自己十几个兄弟誓死保护刘熙月;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伤还没有养好就要到马德里来找刘熙月。   刘熙月想报仇,唐华夜答应了她,给了她承诺,虽然两年来从没有说过,但是唐华夜认为有些话男人说一次就够了。阿文的死,唐华夜是真的怕了,怕有一天刘熙月夜会在帮派的暗战中死去。谁说唐老大什么都不怕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每个人都有软肋,只是你没有找到而已。刘熙月便是唐华夜的软肋。   无数次,唐华夜遇袭遇险行动失败计划有误,但是心里还是庆幸着,幸好刘熙月不在这,幸好刘熙月不在身边,幸好刘熙月不知道。也无数次,唐华夜从梦中惊醒,梦里刘熙月陷入黑道争斗中,在枪战中被杀死,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他从梦里醒来,瞬间清醒,浑身冷汗,在窗边抽着烟等剩下的夜远去,白天去偷偷的看一眼她人是否完好无缺。   只要她不会轻举妄动,先回中国去也好,反正自己过几个月也会回中国去,帮她解决甘雄那个问题的。唐华夜在后半夜时终于闭上眼睛。   第九章:回国   刘熙月刚从飞机上下来,便看见机场出口处写了一个树立着一个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欢迎熙熙回国”。罗瑞站在牌子旁,他的旁边摆着一大片玫瑰,铺天盖地的红,机场的白色墙面上了羞涩,染了红晕。周围大片的记者拿着相机整装待发,期待着女主角的出现,时不时的闪光灯亮起。机场出动了几十个保安维持秩序,人群还是堵在机场。   刘熙月低着头,拖着行李,瞄着腰,想混在人群里。罗瑞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一边大声的喊:“熙熙。”便向她跑来。闪光灯一时闪成一片,刘熙月有点睁不开眼睛,都罗瑞的做法几乎有点咬牙切齿。   罗瑞两三步就挡在了刘熙月的身边把刘熙月搂在怀里,接过刘熙月的行李,带着刘熙月向外走。刘熙月只有乖乖的窝在罗瑞的怀里,随着罗瑞的步子走。幸好罗瑞带了足够的保镖,所以很快便到了车上。   一上车,刘熙月便挣脱罗瑞的怀抱,一下子把罗瑞推开。罗瑞没料到刘熙月会有那么大的劲,一时不备,“砰”的一声,撞在了车门上。罗瑞好不容易坐直身体揉揉脑袋:“熙熙,你想撞死我呀。”   刘熙月脸色铁青没有理他。罗瑞讨好的说:“熙熙,我今天还特意买了9999朵玫瑰,你看见了没有?我为了来给你接机,从马德里飞回来,没有休息就来机场等了。熙熙,你不要生气。   刘熙月尖声说:“我不要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她一回来就被狗仔队包围追踪成为新闻人物。只要狗仔队稍微查一下就可以查到刘家。甘雄不可能不注意到报纸,也不可能不防范。刘熙月心里糟糕透了,没想到一回国,就遇到这样的事。罗瑞好像被刘熙月激动的情绪吓坏了,诺诺的说:“我只是想接你,给你一个surprise,我忘了是在中国,这样的动作会引来记者,对不起,熙熙。”其实,罗瑞说不知道会引来记者是假的,真正的是他想引来记者,让记者拍到刘熙月,让别人知道刘熙月是他的女人。只是罗瑞遇见了刘熙月,忘了这个谜一样的女孩也是有历史的,把一个人曝光在人群中,她的不愿意说的秘密也会被人们揭开。   刘熙月越想越生气,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车上,和罗瑞坐在一起。她向外张望,想寻个机会停车。罗瑞好像知道了刘熙月的想法,拉着她的胳膊说:“熙熙,你不要生气。即使要你出任公司高层,你也是要接受采访的,到时候报纸上写的会更难看,不如现在就把你曝光,让记者误会我们男女朋友关系,给他们想写的东西。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我们的男女朋友关系时真的。我已经提前和很多报社打过招呼,他们答应我只会写一次关于你的报道,就是罗氏花花公子的女朋友回国,出任公司高层的消息。”   刘熙月听出了罗瑞的暗示,的确,虽然现在自己有一个海归身份,但一回国就出任罗氏高层的位子还是有点牵强。这便让人们猜测关注刘熙月,记者也会把刘熙月挖到极致。但是,现在罗瑞的高调,一下子把观众的视角转移到罗瑞的身上来,让刘熙月显得不是那么突兀。而且罗瑞说已经事先和记者说好,凭借罗氏势力,记者以后肯定不敢再写了。   “那你刚才说自己不知道会引来这么多记者?”刘熙月冷静下来,靠着沙发上看着罗瑞。罗瑞歪歪头说:“那些记者当然不是我引来的,那全是我叫来的,怎么样?”刘熙月看着又恢复嬉皮笑脸的罗瑞,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一早就知道罗瑞绝不是表面看起的那么简单,没想到处理事情上尽然能考虑的这么周全。自己一开始说要加入罗氏高层的时候并没有就想那么多。   罗瑞看着刘熙月深思的表情,转而认真的对刘熙月说:“熙熙,虽然我爸爸是罗中生,我是将来他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却有很多人想他们不应该想的东西。有时候我必须保护自己。”刘熙月明白罗瑞话里的意思,但并不能真正的很好理解。罗瑞心里也有点矛盾,不知道应不应该那么自私,让刘熙月进入那个残酷的战场。   以前刘家有钱刘爸爸自己一点一点慢慢积累简单纯粹,不能和罗氏这种树大根深的百年企业比;刘熙月一直接触的是数据软件程序,只要技巧勤奋天赋努力就可以OK的东西。罗氏,那绝对不是刘熙月以前接触见到过的世界,那是一个人的世界,战火弥漫硝烟滚滚,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的地方。那里,只有永远的利益。   车停了,罗瑞不让自己在乱想,抓着刘熙月的手下了车。那是一栋大厦的后门,刘熙月和罗瑞进了电梯,罗瑞看着刘熙月说:“熙熙,等一下,你去换一下衣服,我们马上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刘熙月有点吃惊:“这么快?”罗瑞低下头,两眼亮晶晶的说:“怕不怕?”刘熙月笑着摇摇头。   85楼电梯的门自动开了,刘熙月惊呆了。整个85层楼都被装设成公寓的样子,屋内所有的摆设精致得体,冷色系的屋子,一尘不染,大理石地面照的出刘熙月呆滞的样子。罗瑞笑着说:“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们在的这栋大厦是罗氏最主要的办公大厦,1993年建的,共86层。顶层是董事长罗中生的办公室,85层是总经理的办公室。马上的记者大会我爸会宣布董事会的决定,正式任命我为总经理,熙熙,到时候,你是总经理助理。这房子是提前按照我的想法装修的。”   罗瑞带领刘熙月走到一排壁橱前,拉开一个柜子其中一个柜子的门,从一排女式西服中选出一套,递给刘熙月说:“熙熙,换上,马上我们就该下去了。”刘熙月换了衣服,出来对罗瑞说:“怎么时间这么巧,我一回来就……”罗瑞笑着看着刘熙月,刘熙月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她在机场给罗瑞发短信的时候,罗瑞已经开始准备了。告诉父亲今天回国上任,安排记者机场接机,不对,或许罗瑞更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刘熙月任由罗瑞帮她打理衣服,抬头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罗瑞低头凝视着刘熙月说:“上次你请我吃饭,你说你要回国时,我就开始准备了.”罗瑞的眼神让刘熙月有点受不了,她向后退了一步说:“我们要下去了吧,记者会在几楼呀?我们还要等电梯。”罗瑞看了看手表说:“不用,时间刚好,我们下去吧,三楼。”   就和刘熙月向电梯处走去,打开电梯,刘熙月才发现电梯内写着“总经理专用”的字样。到了三四楼是相同舞台形状,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口若悬河,记者黑压压的一片,罗瑞一出现,闪光灯就追着罗瑞亮成一片。   罗中生个子很矮,年龄不大,但是头顶上的头发却都掉光了,一脸的慈眉善目。刘熙月跟着罗瑞走上了台,罗中生竟然还朝刘熙月微笑致意,刘熙月连忙绽放一个刚大的微笑回敬。接着,罗瑞和刘熙月刚做好,罗中生就站起来宣布董事会的任命,罗瑞站起来发就任词。   闪光灯下的罗瑞一收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的指点山河,说的记者和周围坐着的几个罗氏元老频频点头。罗瑞讲完了,马上有记者问道总经理助理是谁?罗瑞指指刘熙月说:“那当然是我最亲爱的熙熙了。”罗瑞讨好的表情,使记者们哄堂大笑。刘熙月也不推辞,站起来冲大家鞠了一躬。   接下来有记者们单独提问,有回答了几个关于罗瑞新上任后准备实施的计划与方案,罗瑞耐心的一一作答。也有记者问道他与刘熙月的关系,罗瑞总是能巧妙避开。三个小时过去了,记者会终于结束,刘熙月和罗瑞又乘电梯到85楼。   电梯中,刘熙月靠着墙壁,罗瑞关切的问:“熙熙,累不累?”刘熙月摇摇头,罗瑞又微笑着说:“熙熙,现在我们是真的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眼睛盯着电梯一直变少的数字,听着罗瑞说的话,刘熙月突然想起三年前,唐华夜受伤时,自己送他到医院,帮着他填完登记表格,得知他的爸爸妈妈都去世了,他重伤刚做完手术,还在重护病房里,自己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他。那个时候,刘熙月是真的觉得唐华夜好像只有自己了,帮助他照顾他拥抱他。   去马德里后不知道唐华夜是否还活着的半年里,刘熙月总是觉得孤苦无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在打工历经生存的艰辛的日子里,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假若唐华夜还活着,假若自己以后还可以见到他,假若这世上和唐华夜相依为命的人都没有了……。孤独无望,为了活着,她给自己定一目标,复仇。   刘熙月靠着沙发上,闭着眼睛,罗瑞走过来轻轻的说:“如果累了,就去床上休息一下,晚上的家宴在5点才开始。到了时间,我叫你。”刘熙月点点头,躺在床上,把脸埋在床上,有泪水悄悄的滑落了下来。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   第十章:秘密   第二天早上8点,唐华夜准时的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随手拿起桌上A市的报纸。头版大幅照片令他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刘熙月站在罗瑞罗中生旁边,干练的职业装,笑容灿烂,举止得体。大字标题上写着:“罗氏花花公子携海归女友正式接手罗氏”。   唐华夜没有再看下去,放下报纸,端起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又轻轻的放下,起身走到电话旁,拨号,拿起电话:“叫杰米进来一下。”一会一个明显睡眼朦胧的白人小伙走进来,大大咧咧的坐下说:“老大,有什么事?”   唐华夜拿着咖啡,靠在餐桌上,透过落地窗看外面的海。三年前,他执行甘雄的任务受伤,刘熙月救了他,送他到医院,一直照顾他。有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想着以前的事不想说话。有一次,刘熙月逗他说话,就对他说以后她想一定要住在看见海的的房子里,墙壁要刷成白的,要有很大的一片沙滩,金黄的沙子,早上晚上都可以去散散步。当时唐华夜记得自己并没有理她,只是在脑子里想,要是住在那样的房子里,被暗杀盗窃实在是太简单,有钱人才不会去建那样的房子呢。   但不知为什么,两年前阿文说要建一个什么样的房子时,唐华夜还是毫不犹豫的说想在海边有一个大沙滩的样子。记得阿文当时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还是照建了,只是海里铺设了很多电网警报。只是这所房子唐华夜住了两年,刘熙月从来都不知道。   从唐华夜现在的角度看过去,风景真的很好。清晨的海面很平静,没有风,太阳还只是一轮红日,天上有云,向红纱一样的遮住了红日的半张脸,蓝蓝的天,只有很少的海鸥在飞。唐华夜又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有点苦:“明天我要回中国了,你准备一下,这几天不要让人把雄楚公司的网络系统毁掉。”   杰克说了声好,就出去了。杰克是唐华夜刚来马德里时花了很大气力才找来的电脑奇才,唐华夜把他和他的一些朋友专门组成了一个小组,负责唐派网络上的问题。至于刘熙月,虽然有时会交给她一些任务,但那只是唐派的九牛一毛,全是唐华夜为了见她准备的借口而已。   唐华夜转过身,拿起餐桌上的报纸,又深深的看着头版上的照片,目标却不是刘熙月,而是刘熙月身边的罗中生。   唐华夜十岁以前,过的还算无忧无虑。爸爸是一个检察院书记员,妈妈是一个小学老师。有一天,唐华夜放学贪玩晚上很晚才回家,躲躲藏藏的准备从后窗爬回自己的房间,刚爬上去就看见几个人在家里用刀砍自己亲爱的爸爸妈妈姐姐,鲜血淋漓。唐华夜趴在窗前,想喊,爸爸拼命的挪动身体张大嘴,用无声的口型对他说:“快跑,快跑,快跑。”   小小的唐华夜手脚冰凉,一直伏在卧室墙外的窗户旁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早上,邻人起床报警,警察才从墙上把唐华夜抱下来。之后,检察院调查此事,但结果却是不了了之。从此,以前单纯淘气的唐华夜死了,只剩下甘雄身边的小混混小华。   唐华夜已经很久想起过去的事情了。这些年来,夜总是和十岁时的窗外一样,寒冷冰冻,只记得自己一个人,无助迷茫,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人可以求助,没有人可以救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失去。刘熙月便是唐华夜微不可见的一点光,唐华夜依稀记得三年前自己从重伤手术中清醒过来,夜深人静,只听见病房里有人的呼吸微微起伏。他睁开眼睛,有明黄色的光芒悠悠的悬浮在黑暗中,床头陌生的少女,睡得正酣,头上的发卡正是光芒的来源。   他忽然想摸一摸那发卡,动一动手指,温暖滑腻的触感,让他有点爱不释手。他又摸了一下,少女却不耐的用自己的两只手抓着他的手固定,嘴里说着什么,转头继续睡。他顺从的安分下来,看见自己的手正被某个人当成床单枕头之类的东西,垫在她的脸下,宽阔的掌心正好在附在她的脸上。而她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病人的不适,固执的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睡着正香。   唐华夜长久的凝视那光芒,它的光芒很浅,不会衬的周围很黑,但却像是夜这片黑玉被打破一样,有光芒从裂缝中露出来。唐华夜看着报纸上的刘熙月,用手轻抚刘熙月的脸颊,然后转身离开了。   非常低调的,唐华夜带着木里,来到了马德里南部的一个地下仓库。守仓库的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只有唐华夜和木里两个人而有丝毫的怠慢。恭恭敬敬的收了枪,由其中明显的老大带着唐华夜和木里向仓库里面走。仓库里存放的是种植园机械,老大视若无睹的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仓库最后面的墙壁,才从墙壁上打开一道暗门说:“唐老大,这些货,昨天晚上才到的,共有160万吨,除了这个仓库,周围还有4个仓库存放这些货。昨天货到的时候,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唐华夜没有说话,木里走了进去,随便拆开其中的一袋,晒干的烟叶满地的洒出来。木里捡起其中一片,又走出来,递给唐华夜,唐华夜伸手摸了摸,点点头,又走了出去。   又看了几个仓库,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唐华夜问了机票时间,直接到命令司机开车去机场。车上,唐华夜对木里说:“你留在马德里,看住这批货,我要的时候,会通知你。”木里点点头,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大会对这些烟草这么感兴趣,虽然那些烟草的确能够带来很多利润,但是相比之下,毒品和武器更能赚很多钱。要知道唐派是马德里最大的毒品贩子。但是,作为一个能在老大身边呆了三年的人,他自然不会愚蠢的问老大为什么。   唐华夜上了飞机,贵宾舱,成熟英俊的外表引来频频的侧目。唐华夜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冷漠的皱了一下眉头。飞机上一个空姐在唐华夜身边来回走动,唐华夜终于不耐的抬起头,自己却有点微微的失神,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眼睛,怎么这么像刘熙月?纵使身材有很大的不一样,但是唐华夜一见到那双眼睛,思想便“嗖”的一下跑到刘熙月身上去了。   见唐华夜看她,那女人马上嫣然一笑,赤裸裸的勾引。唐华夜马上意识到她与刘熙月的不同,刘熙月的笑是憨厚自然说那么不好听一点是小孩子没长大,而这女人笑起来却是风情妩媚诱惑勾引。再说,刘熙月在马德里的三年里几乎不认识什么男人,除了密斯。当然斯密不算的,老头子,可以不分性别,不对,还有罗瑞,那个花花公子。   想到罗瑞,唐华夜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当初,罗瑞和刘熙月第一次在酒店和唐华夜擦身而过时,唐华夜便让人查了罗瑞。唐华夜知道了罗瑞身份。罗中生的儿子,便默认了罗瑞对刘熙月骚扰。那时,罗氏不久便会和雄楚交易,敌人的朋友便是敌人,唐华夜有把握到时候一定会让刘熙月知道罗瑞是罗中生的儿子,也知道刘熙月一定会从雄楚的账面上指导罗氏正与之交易。   只是,在凯斯滨那个大厅的拥抱有点搅乱唐华夜的心神,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刘熙月和罗瑞在大厅里拥抱,嫉妒怨愤如藤蔓一样缠绕着自己。刘熙月在报纸上的那个笑脸,是直接催促唐华夜尽快回国的因素,不能,决不能让刘熙月在和罗瑞相处下去了,刘熙月是我的,凭什么,凭什么,要待在那个该死的男人身边。   一定要尽快完成计划,带刘熙月回马德里了。唐华夜禁止自己再想,闭上眼睛,用手揉揉太阳穴,放空自己。飞机正穿过云层,不知遇到什么,剧烈的摇晃起来。贵宾舱内的有几个女人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异常,似乎用刀生生的刮着耳膜。   唐华夜不耐的皱着眉头,听见一个男人抱歉的说:“对不起,请大家原谅一下,我的妻子比较胆小。”声音不大,却还是穿透了整个贵宾舱。马上就有人幽默的答道:“没关系,这样的才有过山车的气氛,比较容易让人放松。”   飞机又震动了几下,终于安稳了下来。只是唐华夜又陷入了沉思,刘熙月坐飞机时,是否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她害怕吗,她害怕了怎么办?记忆中,刘熙月有很多种的表情,就是没有害怕的那一张。对着唐华夜的时候,温柔,俏皮,担忧,生气,无赖,柔弱,伤心,甚至恨意滔天,就是没有害怕。她的性格比较男孩子一点,大大咧咧,一般女孩子怕的蟑螂老鼠虫子,她从来不在乎的样子。   这样想着,唐华夜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刘熙月,一点也不。她在想些什么,她心里有没有担忧害怕,唐华夜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段比较长的对话。他忽然明白刘熙月在回国时的电话留言里,为什么有那么大的一段语音空白,她分明是想说什么的,但不知道怎么说的。   唐华夜有点急躁,但又慢慢安静下来。他占据着刘熙月的心,这一点,他就像月亮绕着地球转关于真理一样的坚信不疑。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需要刘熙月,不管她在哪里她在干什么她一定会飞奔而来的。这种感觉曾得到无数次的验证,他从没错过,刘熙月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第十一章:事实难寻   唐华夜下了车,通过贵宾通道,甘雄已经站在出口处等着他了。见他到来,甘雄打开车门,低着头,恭敬顺从的样子。唐华夜经过甘雄的时候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一派上位者的姿态,优雅的坐到了车里。甘雄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满,倒是甘雄身边的人高马大的袁兵忍不住低低的骂了一句:“跩个屌。”   唐华夜回过头,看了袁兵一眼。甘雄的一巴掌一下子落在袁兵脸上,身体因为用力几乎站不稳,另一只手不得不扶着车身。唐华夜看着那只放在车厢上的手,青筋交错瘦骨嶙峋,说了一句:“你是真的老了。”要是没老,怎么会想救袁兵,而不是任由唐华夜身后的人一枪打死他。人老了,才会想到仁慈。   甘雄也老了。唐华夜坐在车上,反反复复的在心嚼嚼这句话。才三年不见,中年本是男人的黄金期,皱眉却早早的爬上的他的额头,脸色泛白,眼袋浮肿,头发里也掺杂着花白。除了这次的事,究竟以前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操心。唐华夜有点想不通,这几年甘雄的发展也一直在自己的监视下,没有什么大事是他不知道的。   回想以前,在A市甘雄也算是个人物。唐华夜十岁的时候便跟着甘雄闯天下,甘雄狡诈生性多疑残暴,对唯一的女儿甘彩百依百顺。唐华夜忽然微笑了一下,甘彩,对,今天没有看见甘彩。甘彩市不想见自己,不对,甘雄为了表示对自己的欢迎肯定是要把甘彩拖来的。那只剩下甘彩在他不在的三年里已经出来意外不在人世了。   其实唐华夜估计的大致没错,但是他却忽略了甘彩如果豁出性命也事可以反抗甘雄一下的,比如三年前甘彩从刘熙月家救唐华夜出来时,再比如这次。   车慢慢的停了,甘雄连忙从前面的车子里出来,小跑着过来给唐华夜开门。下了车,唐华夜面前使A是的顶级酒店,甘雄解释说:“这酒店是自己的产业,唐老大来,没有什么招待的好地方。这段时间,酒店会禁止营业,唐老大可以安心的住在这。”唐华夜这才点点头:“麻烦甘老板了。”甘雄马上说:“唐老大客气了,太客气了。”   终于在唐华夜的要求下,甘雄在酒店安排了简单的外餐。唐华夜挥挥手,甘雄才离去。甘雄回到家里,早已被遣送回家的袁兵正坐在客厅等着他。甘雄还没有说话,袁兵已经站起来说:“雄爷,要不要我们晚上去做了他,反正在我们的地盘上。”眼中毫不掩饰的阴狠在灯阴森异常。   甘雄冷冷的“哼”了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袁兵,理都没有理他,径直的上了楼。走到二楼的最后一个台阶,甘雄似想到什么,回过头,对袁兵说:“明天,把阿凯叫去,伺候唐华夜。”这时,袁兵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处的甘雄说:“雄爷,阿凯当年出卖过那小子。”甘雄这时才骂了一句:“我身边的就没有一个有用的人。”   一个蠢货,这几年越发愚笨,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甘彩和要他结婚。如果不是看在甘彩的面子上,自己刚才就应该让唐华夜身边的人一枪打死。   甘雄回到房间里,老佣人方姨马上走上来说:“老爷,吃饭还是就寝?”甘雄压住火气,低低的说:“我已经吃过了。”方姨听了便转身打了一盆水来,给甘雄擦擦脸,有转身打了水,给甘雄洗脚。甘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配合着方姨,突然说:“你还记得小华吗,十岁时来的那个?”方姨听见了,笑了起来,回答道:“老爷,小华我怎么会不记得,那孩子实在是我见过的最聪敏的了。”   甘雄听了,喃喃的说:“是啊,他的确很聪明。他的聪明恐怕这里谁都不及他。”从他跟着甘雄开始,甘雄便觉得这少年比别人多了一点东西,考虑事情全面又扎在人群里不漏锋芒。以前他一直想让甘彩控制唐华夜的心,结果还是在最后出了问题,唐华夜心里有了别的女孩。这怎能让甘雄不恼恨呢,那是他下手最狠的一次,杀了与他无冤无仇的那女孩的全家。   声音太低,方姨似没有听见,关了灯转身离去。甘雄坐在黑暗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让他措手不及了,他需要在这样的夜里,好好想一想。   半年前,自己和罗氏的一笔谈了两年的交易终于确定下来。由甘雄负责弄来650万吨烟叶,罗氏加工处理并利用罗氏的企业名牌冠名销售,最后利润四六分成。虽然甘雄只占四分,但是之后的巨额利润,他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中国不禁烟,甘雄弄来的黑市烟草罗氏自然不交税,又可以借助罗氏把烟摆在台面上卖。那段时间,甘雄睡觉的时候做的梦都是金子像水一样的哗啦啦的朝家门里涌。   甘雄自当全力完成这件事,但好像冥冥中有根线,一直牵扯着他像海外寻求这笔货物。本来是一帆风顺的,罗氏也收到通知,特地引进了十几万台生产香烟的机械和签订了一系列销售条约,可就在这时,所有一切都进行的顺风顺水的时候,交货的前一天,他发现他的货物都不见了。65万吨的烟叶,就像夜里从海面吹来了一阵飓风,一瞬间不见踪影。   一时的打击传来,甘雄几乎跪地而哭。他的腰弯了下去,头也抬不起来了。罗氏也接到的消息,变换了嘴脸,要求赔偿。后来,没过几天西班牙唐华夜来了消息说能救他能给他提供650万吨的货,自己的损失罗氏的损失都压着他,压的他不得不对唐华夜卑躬屈膝俯首帖耳。   即使知道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唐华夜肯定在上面做了手脚,这时候甘雄也不能说什么,他只有趴着求着唐华夜。唐华夜手上掌握着他最后生存的砝码。而且,即使以后危机过去,甘雄也不敢再唐华夜面前抬起头了。他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在街头饿晕的瘦弱少年抑或是要依靠自己的女儿才能活命的男人了。他是唐华夜,西班牙马德里唐派的老大,掌管西国所有的港口仓库,地下走私,贩毒,买卖军火。这次,不用他动动指头,只要他哪里不高兴,自己便会面临着被罗氏追杀亡命天涯的危险。   甘雄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那个因为唐华夜忤逆了自己很多次的甘彩。甘雄没有去追悔那时对甘彩的放纵,导致最后唐华夜的逃脱。作为曾经的一代袅雄,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唐华夜对甘彩到底还没有旧情,有多少旧情,怎么去利用这些旧情。他闭着眼睛,身子歪歪斜斜的倚在床头,一动不动,夜色里他的轮廓看起来垂垂老矣,心里却无比清明的思考着这些事情。   与此处不同,唐华夜的住处却明显的灯火通明。唐华夜看着手下交上来的情报,静默不语。甘彩并没有出意外,今天早上还与甘雄吵了一架,导火线是不想和甘雄一起去机场接他。唐华夜继续往下看甘彩这几年的作为。她为了和袁兵结婚和甘雄彻底决裂了,婚后还搬出去住。唐华夜仔细的看了一下,她和袁兵结婚的时间,刚好是自己去马德里的一年半差不多的时间。   一年半的时间,那个从十几岁开始就哭着闹着要嫁给自己的女人就嫁给了别人,并且还是继续的和自己的爹爹闹翻。在内心里,唐华夜是觉得自己一直欠甘彩什么东西的。从十岁时唐华夜刚跟着甘雄时,甘彩就开始对唐华夜好。也是因为这样,唐华夜那时才对甘雄表示自己不想娶甘彩欺骗她的感情,愿意做甘雄的义子,像哥哥一样的照顾她。只是甘雄对刘家的杀戮,偏离唐华夜的设想,让他不得不奋起反抗。后来,他重伤躺在刘家的地下室,甘彩来救他,为了他向她爹的人开枪,唐华夜心里一直是感激的。   甘彩为什么要嫁给袁兵,甘雄看起来没有任何逼迫的迹象。难道真的是甘彩自愿嫁给袁兵的吗?唐华夜弄不懂,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针,一切都得等见到甘彩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华夜酒店的卧室门,便看见阿凯低着头跪在门口。时隔三年不见,唐华夜还是一眼认出他来。阿凯也看见一只皮鞋,知道唐华夜出来了,便率先哭了起来,叫嚷道:“当年是受了甘雄的逼迫,才不得已,不得已呀。”唐华夜站在那里,阿凯离他很近,不敢像哀求别人一样的抱着那人的大腿。阿凯只是跪在那里,头部和肩部不停的瑟缩,却不敢接触唐华夜零星半点。十几年的同床共枕使他知道唐华夜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是的,十几年,他和阿凯有十几年是在一起度过的。唐华夜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曾经以为唯一的好朋友好兄弟在自己危难时准备把自己托付给他向他求助时背叛了自己的人。唐华夜不用想也知道当年刘熙月的家庭住址也是阿凯给甘雄的。这么多年了,恨早就散了,只是这个人成了陌生人。   唐华夜看了一会,冷漠的踩在横亘在门口的阿凯身上,一步一步的向外走。阿凯趴在地上,忍住了哭,动都没动的任由唐华夜走过去。   第十二章:林丹与战争   刘熙月参加罗瑞的家宴的第二天,便正式到罗氏上班。一下子爬到罗氏的85楼,刘熙月轻松的一跳,不知染红了罗氏多少人的眼,连一些股东高层也不得不感叹她的好运气。站的高了,自然便遭了很多人记恨。年纪轻轻的罗瑞站在了总经理的位置上,没办法,那是人家的爸爸有本事。但凭什么你刘熙月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被罗瑞看中?   罗氏里,本来各大阵营相互厮杀突然联合起来,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罗瑞及刘熙月。罗瑞呢,因为他花花公子的形象,担任了公司总经理,多多少少使罗氏人丧气,颤颤的揪着心,不敢放手让他做事。刘熙月是罗瑞的手下,又是马德里理工大的最优生,人们的眼光连她的头发丝都挑剔。罗瑞和刘熙月随便想做一点关于公司的事,简直比登天还难。   面对公司这种情况,刘熙月有点喘不过气,她毕竟第一次和这么多人斗智斗勇,但也没有气馁的意思,每天仍高高兴兴的上下班。罗瑞反而比刘熙月的心态更放松,彷佛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局面,毫不在意。只要每天一有空,便钻进公司的档案室行政科资料室,又是还会拉上无聊的刘熙月一起。   刘熙月第n次帮罗瑞把他弄乱的档案顺序调整好。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罗瑞要把精力放在一些职权的部门经理上,而不是那些大的负责人身上。偌大的档案室只有罗瑞翻资料时纸张的刷刷声,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显得昏暗。罗瑞从上午一直到现在一动不动的看档案,眉头紧紧的皱着,刘熙月少见的认真。   刘熙月知道罗瑞在想事情,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收拾那些被他弄乱的东西。这情景有点像在马德里时,刘熙月准备毕业课题的那几天,罗瑞也是那么陪着她,只是现在人物调换了角色而已。不知他可在马德里还好?刘熙月盯着那块阳光,有点微微的失神。   罗瑞正好收起最后一本档案册,抬头,便看见发呆的刘熙月。在窗外阳光的衬托下,室内有一点暗,刘熙月站在那里,表情有点模糊,手里拿着资料,只剩下一双眼睛,如水的悲伤。罗瑞微微咳了一声,刘熙月回过神来,继续收资料。罗瑞站起来,踢开椅子。刘熙月笑了一下说:“他们又没有惹你?”罗瑞头一偏说:“东西就是利用完了就不要了的。”   刘熙月听了,收拾的手停了下来,看着罗瑞,眼神亮晶晶的说:“知道怎么下手了?”罗瑞笑了一下,似乎有风从他的脸上拂过,温柔如曦。刘熙月不得不承认和长的帅的人在一起,果然是让人愉快的。罗瑞又一下子坐到了刘熙月身边的桌子上和她面对面,低低的说:“我信你,你信不信我?”刘熙月的笑容从嘴边荡漾开来,眨眨眼说:“当然。”罗瑞又站起来神采飞扬的说:“那好,看我怎么玩他们。”刘熙月指着那些经理的名字,不解的说:“凭他们?”罗瑞点点头:“凭他们。”   只是罗瑞忘了,“当然”后面的话,刘熙月并没有说完,有“当然相信”也有“当然不信”。刘熙月当然不相信罗瑞了,她越和他接触就越觉得这个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子,简直可以说是深藏不漏。刘熙月没有多大的自信能让一个深藏不漏的人一见钟情。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来罗氏的目的。罗瑞为她所作的一切,刘熙月感激他,拿他当朋友,并会找机会还给他这份人情,但是这并不表示刘熙月就相信他。刘熙月完全的全身心的都相信着唐华夜,再也分不出一点点来给罗瑞。   还没有出档案室,罗瑞便接到罗中生的电话,邀请刘熙月和罗瑞去了晚上一起去罗家吃饭。罗中生是一个很温和的老头,总是笑眯眯的。罗夫人苦心礼佛,家里供奉着各种菩萨,香火鼎盛。他们对刘熙月和罗瑞的到来表示了欢迎。虽然对外界来说刘熙月是罗瑞的正牌女友,但是刘熙月心里还有点对于欺骗老人的愧疚,所以应酬起来格外的卖力。   吃了饭,罗瑞被叫到罗中生的书房,刘熙月来到罗夫人的佛房,刘妈妈一起也是拜佛的,刘熙月乖巧的一圈一圈的拜下来,来到一尊菩萨面前,怔住了。她看见一尊流着泪的观音菩萨站在莲花台上,仁慈悲悯。这,这是在马德里第一次见到唐华夜时见到的那尊菩萨。刘熙月苦笑了一下,转头问罗夫人:“这菩萨怎么在流泪?”   罗夫人也看着菩萨说:“这是流泪菩萨,因为看见人世的疾苦,感召人们生活的艰难,身怀慈悲,而流下的泪水。可是,人来到世上,越痛苦艰辛越欢喜愉快。熙月,高兴一点,过去的都过去了。”刘熙月诧异的转过头去看罗夫人,罗夫人已经向外走了。刘熙月闭上嘴巴,跟了上去。   罗夫人又说:“我和中生年轻的时候为了满足贪恋做了很多错事。现在老了,都有些后悔,寝食难安,我就投身佛法中来了。中生却一直放不下公司几十万人的生计,为了他们奔波着。现在,有了你和小瑞,我们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刘熙月和罗夫人在花园里这样说着话,散步。这才注意到罗家住的房子是很旧了的,也只有一个很老的管家钟叔。花园虽然很大,但是周围几乎没有住人,交通也不是很方便,只有一条马路通向外面。上次的家宴实在酒店举办的,说是家宴,其实是罗氏几十个大股东元老聚会,罗中生和罗夫人从容自然仪态万千行走宾客中游润有余。今日到了,刘熙月还以为他们是要罗瑞忆苦思甜,没想到这真的是他们的住所,一时在心里感慨万千。   回到屋子里,罗瑞和罗中生已经谈好了,罗中生笑容可掬的对刘熙月说:“小姑娘,要是罗瑞欺负了你,你告诉我,一定帮你。”刘熙月连忙打着哈哈说:“那可是说定了呀,伯父。”   罗瑞送刘熙月回家刚停车。刘熙月对罗瑞说再见,打开车门一下车,就有一个影子“嗖”一下从家门口飞奔过来抱住了刘熙月,脑袋呼呼的往刘熙月怀里蹭。刘熙月哭笑不得,过了一会,才说:“丹,好了。”林丹这才放开刘熙月,看着刘熙月空空的两只手,本来兴高采烈的脸上一下子阴云密布。刘熙月这才想起,今天晚上答应了林丹要给她买鸡腿回来吃的。刘熙月看着林丹哭丧的脸,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马上小心的说:“丹,对不起,肚子饿不饿?我等一下回去做饭给你吃,好不好?”听到有饭吃,林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罗瑞也下了车,听见刘熙月对林丹说的话,也腆着脸说:“我肚子也饿了,我也想吃。”林丹一听,斜了他一眼,走到他跟前,一伸手,一下子把罗瑞推到在地上,趾高气扬的说:“你吃什么吃,回家去?”TNND,他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一个黄毛丫头一下推到在地上,传出去,他罗瑞丢不起这个脸。   刘熙月连忙去扶罗瑞,林丹看就没看他一眼,拽着刘熙月的袖子说:“月月,我们回去吧,你做饭给我吃,不要管他了,他一个男人,被我轻轻一推就倒在地上,现在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真不要脸。”罗瑞一听火冒三丈,甩开刘熙月的手说:“谁不要脸了,谁不要脸了,一个女孩子,整天吃那么多,叫你猪都是玷污了猪的身份。”   刘熙月被罗瑞推到一边,好笑着看着罗瑞一甩翩翩君子形象,竟然和林丹对骂起来。她不怕林丹会失手伤了罗瑞,她一向很有分寸,这场好戏真是百看不厌。刘熙月回国和罗瑞的巨幅照片出现在各大新闻上的头版头条上没多久,林丹就拿着报纸冲进罗氏找刘熙月。那时,刘熙月不在,闲的发慌的罗瑞听说有人找刘熙月就自己接见了。没想到刘熙月一回去,便看见罗瑞和林丹大吵特吵,罗瑞65楼办公室一片狼藉。   林丹说,一年前师傅已经去世了,拳馆由大师兄接管了,大师兄却和甘彩结婚了。林丹最讨厌甘彩了,便自己出来找工作养活自己。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但是总是吃不饱,看见月月回国了,就想到来找她。那时在刘熙月面前,林丹一改和罗瑞吵架的强悍模样,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直到完全说完,林丹才抱着刘熙月大哭了起来。一时哭的刘熙月鼻子都酸了,罗瑞夜安静下来。   接着,林丹便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刘熙月家里,当起了彻彻底底的米虫,每天等着刘熙月给她买吃的。然后,见一次罗瑞就和他吵一次。   刘熙月看了一会,见双方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便打了个哈欠,自己进了屋。林丹看见刘熙月进了屋,自然也撇下罗瑞不管向屋里跑。罗瑞早就气糊涂了,看见林丹往屋里跑,也跟着了走了进去。刘熙月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林丹堵在门口,捂着肚子,讨好的柔弱的说:“月月,我肚子好饿哦。”刘熙月皱皱眉,准备继续往前走,罗瑞又堵在另一边,不好意思的说:“我肚子也有点饿。”刘熙月看着他们俩,联合坑她的时候到配合默契一唱一和的,刚刚以前还吵什么架?   刘熙月系上围裙,罗瑞赶忙走过来说:“熙熙,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林丹瞪着罗瑞说:“月月的忙不用你忙,死娘娘腔。”罗瑞最恨人骂他“娘娘腔”,当下拿了一把芹菜,一下子仍在林丹的脸上,愤怒的说:“死男人婆,死男人婆,男人婆,男人婆。”三个人都挤在厨房里,罗瑞离刘熙月很近,声音几乎撞破了刘熙月的耳膜,刘熙月拿着锅铲,指着门口说:“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罗瑞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刘熙月的脸色,拉着林丹逃了出去。   终于,饭好了。刘熙月把菜都拿到餐桌上,丢下一句“我不饿”。不顾自己满身的油烟味,风一样跑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反锁了起来。餐桌上的战争又开始了。   第十三章:迷惑的夜   唐华夜来到中国,整天就呆在房间里,只是手下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派出去一个又一个。甘雄每天像个孙子似的,等了唐华夜的随叫随到,对于唐华夜绝口不提烟草的事,急得团团转,却也无能为力。有一次,甘雄身边的手下阿盛只是随便在唐华夜面前提了一下烟草。唐华夜黄发碧眼的手下,便朝阿盛的额头开了一枪,子弹生生穿透了阿盛的头颅,鲜血洒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阿盛还维持着低头弯腰的姿势站在唐华夜的旁边,唐华夜坐在那里,看着染脏的地毯,脸上一副可惜的表情。饶是杀人无数的甘雄也觉得眼前红光一片,他是真的有点怕唐华夜了,来自心里的敬畏。   之后,甘雄没敢提,谁都没敢提。每天唐华夜让甘雄的人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丝毫的反抗或不满。罗氏那边终于来人了,找到甘雄说:“如果再没有货,就买了雄楚充当损失的利息。”唐华夜一天都没有出酒店房间的门,甘雄也耐心的等在门外。他今天决定把唐华夜要知道的东西告诉他,揭开他手中最后一个底牌。   关于罗中生和唐华夜的那点事,甘雄也是知道的。甘雄一直想要唐华夜的忠心死心塌地,当年也派人查过唐华夜的身世,明白他一直的隐秘的心理底层的想法,那就是搞垮罗氏杀了罗中生。   当年,虽然甘雄在A市黑道上已经有所成就了,但是像罗氏这样的大树还是要绕道走的。唐华夜心里的仇恨,甘雄也是无能为力只好睁一眼闭一眼。甘雄不是傻子,这次唐华夜很明显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与罗氏的交易是自己争取的,怨不得别人。利益决定一切,今夜甘雄决定把罗氏交易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甘雄在唐华夜的房门口勾着腰静静的站着,一连几个小时,腿微微的打着颤,却依然一动不动的做着谦卑的姿态。终于,门打开了,唐华夜的一个下属出来说:“老大请你进屋。”甘雄拖着腿,嘴上挂着一丝苦笑,慢慢的走了进去。这一局,唐华夜完胜。   唐华夜耐心的听着甘雄具体的详细的说着这几年罗氏的和罗中生情况,不时的询问一些小的问题。原来,这几年,罗氏内部争斗已经白热化,一共分为三派,罗中生,罗中全,李元。罗中生和他的老部下势力自然比较厚实,但是罗中生这几年一直退居二线,直到最近才突然宣布由回国的儿子罗瑞任总经理,自己则辞职。而与甘雄交易的则是近几年在罗氏风生水起的李元,李家也是罗氏创业之初就为罗氏效力的,这几年大有改罗氏为李氏之势。而罗中全则是罗中生的弟弟,一直觊觎罗氏总裁的位子。   李元的儿子李峰是这次与甘雄交易的接头人。甘雄说到他的时候,唐华夜突然想起了这些天看的资料上面有在罗氏潜伏多年Tina的评语,说他阴险狡诈善于收买人心却又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刘熙月在罗氏,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给骗了?   似乎察觉到唐华夜的走神,甘雄也停了下来。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屋子的灯都开着,屋外也没有声音传进来,一时空气有点静默。甘雄该说的差不多都已经说完了,他坐在沙发上,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神情放松,细细的抚摸,心里叹了一口,真皮的料子真的软。他说了这些话,已经毫无退路了,不,是在一开始唐华夜出现就没有退路。他缴械投降几乎赤手空拳的臣服在唐华夜的脚下。   他说出这些,拿出与李峰交易的证据,本来以前准备这些的时候,是想以后能攀上罗氏这棵大树,再不济也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唐华夜出现了说给他烟草,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他不得不出卖朋友自谋生路。李元,怪不得我了。这个时候,甘雄反而彻底放松下来。   唐华夜用笔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循环反复,他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以前和刘熙月在一起的时候,他懒得说话,刘熙月总是自己兴高采烈的自娱自乐。甘雄还没有走,唐华夜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他的利用价值就那么一点,已经用完了,甘雄在等唐华夜对于他的发落。唐华夜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养了他十年,他答应了刘熙月要杀了他的,就一定会杀了他。但是,现在唐华夜忽然有点懒,不想动。刘熙月不在,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唐华夜突然扔下笔,开口说:“你出去吧。”甘雄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就这样,就这样让他出去。转念一想,甘雄笑了一下,自己这是求死吗。他忽然有点怨恨唐华夜,这么让自己活在等死的煎熬中。   甘雄没有说一句话,出去了。屋子里忽然空旷起来,唐华夜站起来,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星星。他一回国,就有人每天定时的向他介绍刘熙月的行踪。他看着刚刚甘雄在没有看的文件,上面的字有点刺眼。今天晚上一直到现在,罗瑞还在刘熙月的家里没有回家。虽然知道刘熙月家还有一个叫林丹的女孩子,但是那几个字还是让他觉得窝火。   罗瑞是想在她家过夜吗,要不要自己现在派人去解决了他?唐华夜最近不知怎么的,做事有点浮躁,好像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寝食难安。唐华夜走到桌前,连续拨了几个号,电话通了:“他还在刘熙月家没有出来吗?”电话里听到肯定的回答,唐华夜“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把手中的纸一下扔在地上,刘熙月还做饭给他吃,唐华夜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东西好像被被人占了一样气愤难当。   罗瑞的确在刘熙月家没有回去,只是他想回去也回去不了。本来他和林丹在饭桌上吵架,刘熙月逃回了房间。尚存一点的理智告诉他,何必和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计较呢?罗瑞努力的想林丹的可怜之处,她很早父母双亡,严厉的师父也让她在打骂中成长;一个女孩子长的也不可爱,脾气也坏,恋爱肯定也没有谈过。罗瑞想着想着一不小心真的觉得林丹活得真的很不容易,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同情的光。   埋头吃的正欢的林丹忽然觉得不对劲,抬头,看见罗瑞用一种类似怜悯的眼光瞧着她。凭什么,拼什么这个娘娘腔男人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林丹环顾四周,没有人,一时恶胆边升,放下饭碗,冲到洗手间拿了几块毛巾,把毛巾塞到罗瑞的嘴里,同时控制住他的双手,又找了一个塑料袋把罗瑞的脚紧紧的捆住。做完这一切,看见罗瑞睁大眼睛瞪着她,林丹想了一下,就开始趴在罗瑞的身上解他的衣服。罗瑞自然挣扎的更厉害了。她想干什么,不会是想男人想的太久了吧。不行,怎么可以在熙熙的家里和别的女人那个呢,我罗瑞才不想被霸王硬上弓。   林丹已经把他的领带解开了,罗瑞努力的挪动身体,希望把身上的林丹给弄下去。林丹拍了一下罗瑞的头,低低的说:“老实点。”这一下,有点重,罗瑞结结实实的挨着,疼得眼泪花都要出来了。他罗瑞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打过,刚刚还在可怜这个女人,罗瑞想那时自己简直疯了。   林丹扯下罗瑞的领带,用领带蒙住罗瑞的眼睛。罗瑞眼前一黑,想原来林丹还喜欢SM类型的东西,心里不免有些唏嘘。林丹蒙住了罗瑞的眼睛,从罗瑞的身上下来,又回到了桌子边继续吃饭。可怜的罗瑞倒在地上,想入非非,等了半天也不见林丹有下面的什么动作。林丹吃完了饭,看着地毯上的罗瑞,担心明天早上刘熙月起床见她这样对罗瑞会生气,便又像扛口袋一样的把罗瑞扛进自己的房间。   唐华夜镇定的待在酒店房间,心里却像暴怒的狮子,警铃大响。一想到罗瑞在刘熙月家过夜,虽然相信刘熙月不会与罗瑞发生什么,但是心里总是好像有种东西,堵在那里,烦躁出不去,清醒进不来。睡吧,睡吧,睡吧,唐华夜关了灯,走进卧室,和衣躺在床上。明天就去把刘熙月找过来。这是唐华夜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再回到刘熙月的家,令罗瑞无比郁闷的是,林丹把他丢在地毯上,又在他身上丢了一床被子,自顾自的睡觉去了。罗瑞躺在一片漆黑中,身体还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说不出的难受,偏偏又叫不出喊不了,心里难受要命。他听着林丹洗澡刷牙洗脸关灯上床睡觉,甚至晚上均匀的呼吸声,一直清醒。他知道今天晚上林丹是会放了自己的,倒宁愿自己睡着,可是越想睡着反而就越睡不着。   罗瑞就这样默默的听了林丹一夜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十四章:烟消   第二天早上,刘熙月买好早餐,敲林丹的门,让她出来吃饭。林丹从床上爬起来,眼睛还是闭着的,就朝门口走,走着走着就被地毯的障碍物给绊了一下,林丹不以为然,爬起来继续走。但是罗瑞被这一绊给弄醒了,他听见林丹的开门声,便开始拼命的挣扎。   地毯上那么大一团东西在动,刘熙月当然注意到。她避开林丹,进了屋,以为是大狗什么的,拿开被子一看,竟是被裹成粽子办的罗瑞。解开罗瑞蒙眼的领带,刘熙月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虽然林丹做的过分了一点,但是谁让罗瑞总是与她斤斤计较。   刘熙月解开罗瑞身上的束缚。他一下子倒在地上,什么冲天怒气满腹委屈,在漫长的夜里它们已经被消灭干净,只剩下对自由的渴望。现在,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刘熙月看着安静的没有丝毫戾气的罗瑞,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袒护林丹是不是不对。   林丹洗好了脸,奇怪刘熙月怎么还不出来吃饭,便回自己房间找她。看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罗瑞时,她已经完全的清醒过来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会死掉了吧?他,他那么弱,不会,不会吧?林丹慢慢的靠过来,刘熙月回过头严肃的看着她,林丹突然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月月的表情那么难看,他真的死了?   林丹跪了下来,用手探探罗瑞的鼻息,呼,真好,他还活着。林丹松了一口气,罗瑞突然睁开眼睛,迅速的抓住林丹的手,一个翻身,把林丹压在身下。林丹有点懵了,罗瑞低下头,弹指可破的皮肤深情的眼神红润的唇慢慢的向林丹靠近。林丹心里有点慌,像小鹿乱跳,脸不知怎的就红了,手也忘了挣扎。   罗瑞低下头,在林丹的耳边哈了一口气,奇妙的看见林丹的耳朵马上变得红艳艳的,煞是好看。罗瑞突然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我还以为你不是女人呢。衣服穿得这么少,还不是能看出来。”林丹坐了起来,涨红了脸,眼泪在眼圈里打着旋,咬着牙,硬是没有把它落下来。   她昨天晚上换了睡衣,早上也只是刷了牙,来卧室找刘熙月,丝毫没有想起卧室还有一个男人。睡衣是刘熙月给她买的,真丝面料,穿起来很舒服。也和市面上所有的真丝面料的衣服一样,用料很少,把林丹的大片肌肤露在外面。   刘熙月心疼的抱着林丹安慰她,罗瑞已经转身出门了。罗瑞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睁开眼,看着那样子林丹那样子的风情,穿成那样在一个男人面前还不自知,有点气愤,口不择言。话一出口,看见林丹的样子,有点重了,但是又不想解释,随便,她爱怎么怎么样。   这样子一闹,刘熙月也没有心情上班了。反正上班也是无所事事,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刘熙月现在的确是高层了,但是却还是没能明目张胆进公司高层系统。主管此事据说是罗氏最成熟英俊的副总李峰总是笑容和曦一脸无害的说:“刘小姐,这些事,根据公司的制度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你看,……”。   刘熙月打定主意今天不去上班了。林丹是一个很纯粹的女孩子,刘熙月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拍拍林丹的肩膀说:“嗨,丹,我做好吃的你吃好不好?”林丹马上破涕为笑说好,刘熙月和她一起出来早饭,就一个人出去买菜了。说起来,刘熙月的厨艺还是在唐华夜住院的时候刘叔教的。那时候,刘熙月经常把厨房弄的乱七八糟,刘叔总是笑呵呵的收拾。   回到中国,刘熙月几乎马不停蹄,很少出去走走看看。她忽然想去原来的地方看看。投了币,坐在公交车上,她想起那时候开始坐公交车也是因为唐华夜的病,刘熙月负担着住院费医药费,以前积攒的钱一下子就没了。不得不到处借外债,最后还要还,结果好像从遇见唐华夜开始刘熙月就过上了经济拮据的日子。   车子首先到了唐华夜以前的养伤的那个医院,刘熙月磨磨蹭蹭的下了车,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十七岁的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头发梳成马尾的少女怀里总是抱着保温杯,每天急匆匆哼着歌快活的来来去去。她觉得爱情是那么的美好,心中的甜蜜汇成口中的音符,撒了满满的一路。她又想起马德里那孩童的眼睛,许久没有的泪水喷薄而出。   刘熙月慢慢的沿着从医院到家的路走着,记忆也一点一点的涌了出来。在马德里的这几年,她一直避免自己回忆过去。她要活着,要积极向上阳光的活着。她抵抗一切对她有副作用的东西,只汲取正能量。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要干什么,如同一个面临深渊的人,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靠近去,心里清醒紧张的拼命尖叫,身体却毫不迟疑。刘熙月几乎是一步一脚的血的走回去。   刘熙月以为自己会看到断壁垝垣,但是整整齐齐的花园,干净的墙壁,甚至墙上还有去年年画的影子,刘熙月不记得自己把房子卖给谁了呀。她踟蹰的按响了门铃,一会一个老妇人急忙走来,透过栏杆,看见刘熙月,打开门,恭敬的说:“小姐,你回来了。”刘熙月有点糊涂,她怎么叫她小姐呢?她不记得有雇佣过这样一个人给她来看房子。   那老妇人见刘熙月不动,有催促的说:“小姐进去吧,先生在等你。”刘熙月疑惑的迈动脚步,觉得奇怪异常。那老夫人并没有跟来,她关好门,向别的方向走了。刘熙月自己推开大厅的门,像揭开潘多拉盒子,屋里的一切与以前分毫不差,唐华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她。几天不见,刘熙月却恍然隔世,以为死别了的那个人,这样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刘熙月用力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心里却各种欢喜。   刘熙月呆在那里有点移不动脚,她吞了吞口水,低低的叫了一声:“唐华夜。”唐华夜看着刘熙月的这些举动,嘴角微笑的弧度加深,站起来,走到刘熙月的跟前,低下头舔了舔刘熙月的嘴唇。忽然,刘熙月好像炸毛般的跳开,擦了擦嘴巴说:“你不能这样。”唐华夜还是微笑着看着刘熙月,眼神深深的,拨弄着她的头发,轻轻的说:“怎么啦?”   刘熙月又走远了一点,眼神忽然哀切的说:“在马德里,你自己知道。”唐华夜又近了一步,把刘熙月搂在怀里:“知道什么,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刘熙月简直恨死了这样的唐华夜,永远对她温声细语舍不得说一句重话,仿佛自己是他心里的珍宝,其实是常年搁置的稻草。   刘熙月硬下心来,一把推开唐华夜,来到自己的酒柜,拿出一瓶酒,却不知怎么打开。唐华夜见了,接过酒,找到开瓶器,慢条斯理的打开,还拿出两个高脚杯。刘熙月摆摆手,示意唐华夜不用了,从他手中拿过红酒,对准瓶口,“咕咚咕咚”几下,一口气喝了一瓶。唐华夜心疼的看着刘熙月拿着瓶子说:“怎么了,嗯,怎么了?”   刘熙月实在没办法清醒的说出那几句话。她想喝口酒壮胆,今天誓死也要和唐华夜一刀两断。刘熙月喝的脸颊通红,头昏脑胀,大着舌头说:“唐华夜,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我就不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康斯街68号,你……”刘熙月忽然说不下去了,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康斯街,住的是阿文的老婆。唐华夜已经明白的刘熙月意思,但是他还是蹲下来,耐心的说:“我怎么了。”刘熙月哭的更厉害了,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大声的喊道:“你养了儿子,还骗我,还骗我,还占有我,只会占有我的身体。”   唐华夜看着越来越激动的刘熙月,伸出手臂把刘熙月抱了起来安抚的在刘熙月的耳边说:“嘘,嘘,乖,那不是我的儿子,那是我兄弟的儿子。他死了,为了救我而死的。”刘熙月安静下来,看着唐华夜说:“真的吗?”唐华夜认真的说:“真的。”刘熙月抓着唐华夜的袖子,擦了擦眼泪,也擦了擦鼻涕,然后倒在唐华夜的怀里就这样睡过去了。   刘熙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床上,衣服完好,手机被唐华夜关了。她连忙打开手机,果然有林丹的来电提醒,刘熙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回拨了过去。   林丹接了电话,欢喜的问:“月月,什么时候回来?”刘熙月确定林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焦急,有点奇怪,随即问道:“丹,你的肚子饿不饿,午饭吃了吗?”林丹诧异的说:“月月,不是你让你的朋友定了KFC给我吃的吗?而且,他还说你晚点才能回来。”刘熙月一听,转而笑着说:“是我说的,是我糊涂了。”   第十五章:回家   刘熙月头疼的要死,但是心里又有一些隐约的兴奋。原来,那不是唐华夜的儿子,是别人的,得到这个消息,刘熙月觉得自己几乎死灰复燃,生命又散发着新的光彩。什么叫痛并快乐着,这就是的答案。刘熙月呼啦啦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呼啦啦的回家去。   林丹早就把早上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自娱自乐的吃着鸡腿堡,自娱自乐的哼着小调。刘熙月也陪着林丹坐在桌边,回放着以前和唐华夜的欢乐时光。忽然想起在马德里酒店唐华夜的提醒,以后要和罗瑞保持距离。她兴致一起,随口问道:“丹,我们搬家好不好?”刘熙月回中国,因为时间繁忙,这所房子还是委托罗瑞帮忙租的。林丹无所谓的说:“好啊。”   说干就干,刘熙月手脚麻利的收拾衣物。其实,大家的行李都很简单,就是刘熙月的一个箱子,林丹的一个小包。她们出了门,刘熙月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这样,两个人毫无留恋的走了。   刘熙月决定回家,不管怎么样,即使以前曾经是修罗地狱,也是刘熙月住了十几年的家。回到那里,心就有了归宿,在外漂泊的几年里,刘熙月不只一次的想到回家。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刘熙月想住进曾经一起欢乐的房子里,怀念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得很好。   刘熙月带着林丹踏上了归途。   罗瑞去了公司,也不想做事,倒在办公室的床上,一闭眼出现的全是林丹委屈失措的眼睛,心烦意乱。总经理办公室的Tina的不时的拿文件来让他签。刘熙月没有来上班,罗瑞想也好,他需要工作。他需要公司来一次大换血,他不希望刘熙月卷进来。   罗瑞从床上站起来,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带,打开总经理办公室的保险箱,从一堆钱的下面,找出一个文件,上面是他以前的布局。几乎从小,罗中生就开始教罗瑞如何布局,如何利用人心,如何接管罗氏。前天晚上的晚餐后,罗中生把这个名单交给他,等于交了整个罗氏。   罗瑞看着手上的名单,开始用上面的专有联系方式一个的联系。他避开刘熙月,不是说他不爱她,只是他很冷静,爱情只需要荷尔蒙,信任却需要时间。在罗中生没有给他名单的时候,罗瑞已经在档案室记住了罗氏的职位职责和各个分管的人。   财政部经理吴月,面前身份李峰的女朋友。罗瑞看着上面的名单,浅浅的笑了一下。现在罗氏里,李峰权势滔天,罗瑞当然不会一回来就和他硬碰硬。至于罗中全,自己的叔父,不过是个贪财好色的主,好对付的很。   罗瑞细细的把名单记了一遍,拿出一份新的名单,然后又放进了那一堆钱里面。罗瑞拿着旧名单,来到洗手间,打开马桶,用打火机点燃,拿着它一点一点的烧完,打开马桶开关,“咕咚”几下,水流带走了罗瑞最深的秘密。   罗瑞又站了一会,严肃的表情转眼不见,镜中依然是深入人心花花公子的形象。罗瑞毫不迟疑的出办公室,一副嬉皮笑脸的靠在Tina的办工桌上说:“你知道,嗨,美女,A市哪的美女多?”这个总经理总是这样,Tina笑笑说:“墨色。”   罗瑞皱眉:“墨色?好奇怪的名字,你不骗我?”罗瑞用手指钩钩Tina的下巴,Tina好脾气的说:“我怎么敢骗罗总经理。”罗瑞兴高采烈起来:“那好,那我晚上去暮色,你可不准告诉熙熙。”Tina点点头,罗瑞眉飞色舞的走了。   暮色是A市最大的夜总会,也是甘雄的地盘。灯光昏暗,音乐劲爆,罗瑞一身休闲装,坐在吧台上,充满兴趣的打量着舞池里的美女。一个美女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大胸细腰双腿笔直,衣着暴露。罗瑞盯着她,昏暗的灯光下,眼里豁然出现一丝了然。   那个美女越过众人,无视众多冒火的眼光,直接来到罗瑞的身边坐下,点了一杯酒。罗瑞似贪婪的看着她的胸器,又靠近了她几许,开口说:“美女,你好听的名字是怎么发音的?”那女的灿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好听?”罗瑞靠她靠的更近了:“你这么美,名字当然好听了。”   那女的把手放在罗瑞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说:“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说完,还不尽兴的亲了亲罗瑞的耳朵。罗瑞当然开心了,当下,搂着她的腰说:“好,我这有个地我们上去。”   罗瑞把她带到刚来墨色的时候,便定下的墨色套房里。那女人说要喝红酒,罗瑞也点点头。两个人相互碰了杯没有多久,罗瑞就感觉头晕晕的,倒在沙发上不醒人事了。   罗瑞一倒,那女人就打开门,袁兵和几个男人就进了屋子。几个男人半扶着罗瑞,装出罗瑞醉酒的样子,下了楼梯,到在墨色的后门,把罗瑞塞进车子,快速的消失在车海。   刘熙月重新搬回了自己房间,林丹住在客房里。一个人在父母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又把刘叔的房间重新清扫了一遍。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李婶是那日见到的老妇人,是唐华夜雇来照顾房子的,刘熙月收拾刘叔屋子的时候,她一直忙前忙后。   刘熙月想反正没事,不如到后山区走走。那时候,自己是很喜欢那里的环境的,不知道变了没有。刘熙月回到刘家,一切好像自然而然,但是这自然而然里,刘熙月恐怕也不清楚自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她直面着一切,过去,伤痛,欢乐,刻骨铭心。唐华夜给了她勇气,她想过新的生活。   她刚走出门,就看见一辆车向她驶来。她停住脚步,车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唐华夜从里面出了。他换了早上的休闲服,一身墨黑色的西服,额前的头发在黄昏中微微的摇晃了几下,带着浓重的工作气息。他的脸在墨色的空气中发着光,他的人近在咫尺,刘熙月却有点恍惚。自己似乎身在梦里。   刘熙月眨眨眼睛,她知道这不是梦,因为唐华夜已经开口温柔的问她:“你去哪里?”刘熙月微笑说:“去后山走走,要一起吗?”唐华夜点点头,他的手自然的牵着刘熙月的手,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并肩一起向前走。   正是夏季,山上枝繁叶茂。唐华夜牵着刘熙月的手,走在刘熙月的前面,细心的为刘熙月折断拦路的树枝。到了山顶,刘熙月指着后山背面的草地对刘熙月说:“你看,那个时候你就是躺在那,我就站在这。”唐华夜看着刘熙月嘴角翘了一下,轻声说:“那个时候,我一见你,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   刘熙月有点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唐华夜线条优美的侧脸说:“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唐华夜的笑容又加深了一点,和刘熙月对视,揶揄的说:“因为我长的是你喜欢的男人的类型。”刘熙月想起第一次在医院病房里见到昏迷的唐华夜就偷偷的摸了他的脸,一时脸有点红,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那时候,你全身是血,我根本看不清你的脸。”   唐华夜看着刘熙月通红的脸,几乎浅笑出声。刘熙月还想说什么,唐华夜突然搂着刘熙月的腰,向她走了几步,低头吻住她的唇。一如既往的温柔加小心翼翼,唐华夜用舌头用心的描绘刘熙月的唇线,并没有深入。   等了一会,刘熙月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主动回应,热情加深。终于到刘熙月快要窒息了,才停了下来。唐华夜仍然搂着刘熙月,她们身体贴的很近,刘熙月可以感觉到唐华夜的身体在这微微凉的晚风中像火一样热。刘熙月想不能这样了,她轻轻挣扎了几下,唐华夜却把她抱的更紧了,低下头在她耳边,声音有点嘶哑的说:“别动了,再动,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想我们在这……。”   刘熙月吓的一动不动的任由唐华夜抱着,过了好一会,唐华夜才放开刘熙月改为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慢慢的走下山去。等到他们两个人下了山,路灯已经亮了。道路很静,刘熙月看着灯光下的两个影子,身体挨得很近,手牵着手连成一体,心里觉得很满足。   李婶已经做好了晚饭,林丹站在大门口左顾右盼,看见刘熙月远远的走了回来,高兴的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刘熙月紧了紧握着的唐华夜的手,唐华夜转过头来看她。刘熙月冲他一笑,轻轻的说:“唐华夜,我好幸福。”说完,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唐华夜停下来,微笑着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用另一支手拭去刘熙月的眼泪,然后,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林丹冲了过来,打量着唐华夜说:“月月,他是谁呀?”刘熙月突然有点害羞,但还是牵着唐华夜的手说:“他是唐华夜,我的男朋友。”又指着林丹说:“她叫林丹,我们住在一起的。”唐华夜冲林丹点点头。林丹却有点神经大跳的说:“原来你有男朋友了,死娘娘腔没希望了,活该。”   刘熙月赶紧看着唐华夜说:“她说的是罗瑞,我不喜欢罗瑞。”唐华夜微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刘熙月想,晚上再和他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和罗瑞回国并在罗氏上班。要是他介意,就辞掉罗氏的工作也没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唐华夜坐在刘熙月的对面,林丹坐在她的旁边。刘熙月看着唐华夜的椅子又发了一会呆。   一直到了晚饭结束坐在卧室里,刘熙月都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自己在家做家务,等唐华夜下班后,他们一起去散步,然后一起晚饭。包括吃晚饭时,唐华夜坐的位置都是刘熙月以前幻想过的,那时候吃饭的时候,她就幻想着她上完大学后就带唐华夜上家里来给爸妈看看,然后一起吃饭。他就坐那个位置上,和她在爸爸妈妈的眼皮底下做做小动作。   唐华夜去接电话了,怎么还不回来?刘熙月看着漆黑的夜,心里几乎甜蜜的恐慌。   第十六章:失踪   唐华夜接完电话,走进来,看着刘熙月惶惶然的坐在床边,走过来,心疼的说:“怎么了?”刘熙月回过神,笑着说:“没什么。你要走了吗?”唐华夜奇怪的说:“我去哪里呀,我就睡着。”   唐华夜说完,就把衬衣脱了。西服和领带刚刚一进卧室的时候,唐华夜就自己脱了。这个时候,唐华夜上身已经没有穿衣服了,他身材很好,小腹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刘熙月只抬头看了一眼,脸就不争气的红了。她把头埋的低低的,却没说什么。也是,从18岁开始,她就是唐华夜的女人了,这个时候,说害羞实在是矫情。但刘熙月还是脸红到了耳根,火烧火燎的。   唐华夜见她这个样子,索性把裤子也脱了。刘熙月听见他的腰带上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脸更红了,却没有勇气再抬头看他一眼。刘熙月飞快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整个包了起来,从被子传来低低的声音说:“晚安。”   唐华夜走进卫生间,刘熙月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又要那个吗,怎么办,怎么办?刘熙月翻了翻窗前的柜子,这里没有套套,也没有药,这怎么办?刘熙月听见开门声,她又回到床上躺着。   唐华夜松松垮垮的穿着睡袍,关了灯,直接钻进被子里。刘熙月连忙向旁边滚了滚,但是一个床能有多大,更何况唐华夜还一直抓着她的胳膊不放。一声惊呼,刘熙月一下子被唐华夜抱在怀里,刘熙月一动不敢动,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手也被放在他的腰上,他的大腿紧紧的夹着她的腿。刘熙月咬咬牙,眨了几下眼,动动嘴唇说:“没有那个,套套。”殊不知,他们这么紧的抱在一起,她的刚刚的眨眼眼睫毛一动一动的刷在唐华夜的身上,刷的唐华夜心神荡漾。   唐华夜把脸放在刘熙月的头顶,声音嘶哑的说:“我已经好久没有了,我想你。”刘熙月还是四肢僵硬的躺在他的怀里,天知道,唐华夜暗骂了自己一声,天知道,自己今天是抽什么风,竟然想问她的意思。即使很想很想,唐华夜还是强忍着自己。   唐华夜把手伸到刘熙月的背上,把她整个人向上提了一下,眼对眼,鼻对鼻的对她说:“怎么了,你不想吗?”刘熙月脸上红晕未消,她口干舌燥,添了一下嘴唇说:“不是,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唐华夜就展开进攻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熙月从床上醒来,唐华夜还在她的身旁睡觉中。昨天晚上他累坏了。一想到这个,刘熙月的脸又有点红了。她轻轻的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来,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护住身体,去洗手间。她洗了澡,认真的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皮肤红润,眉眼含春,整个人如盈盈的一潭水,在阳光下散发光芒。   她有点吃惊这样的自己,忐忑高兴。她正换着衣服,洗手间的门忽然开了,唐华夜走了进来。刘熙月连忙穿上衣服说:“你醒了?”唐华夜看着她,点点头,带着点刚睡醒时的慵懒。刘熙月扫了一眼他的身体,眼睛又集中在他的眉眼上,镇定的说:“我已经洗好了,你洗,我出去了。”他只穿了内裤,露出腹部有标准的6块肌肉,窄窄的腰,修长的腿,就那么站在刘熙月面前,画面太诱人,刘熙月只好逃。   没有一会,唐华夜就穿戴整齐下楼了。刘熙月就开始准备吃早餐。林丹还没有起床,刘熙月让李婶给她留了早餐。她需要空间,有话对唐华夜说。   喝着牛奶,刘熙月看着唐华夜已经擦了擦嘴,准备要走的姿势,连忙说:“我有话要跟你说。”唐华夜放下餐巾纸,李婶已经自动走开了。刘熙月咽下牛奶,用手擦了擦嘴角,接着说:“我现在是在罗氏工作,我是总经理助理,罗瑞是总经理。报纸上的身份是罗瑞的女朋友。”她眼神诚恳的看着唐华夜,继续:“我和罗瑞回国,加入罗氏是因为知道罗氏与雄楚公司有交易,所以才和罗瑞回了国。”   她看着脸色渐渐有点不善的唐华夜说:“你说,我现在还要不要去上班?”唐华夜一直认真的听着,忽然说:“那时候,你要回国,为什么到了机场才通知我?”刘熙月这时候眼光有点游移,慢慢的说:“那时候呀,那时候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看到我的儿子。”唐华夜似笑非笑的说,“还去不去上班,随便你。”反正,昨天唐华夜接到电话说:“袁兵越过甘雄找了几个人把罗瑞绑架了。”考虑到绑架的人要做的,唐华夜觉得应该不会把人那么快放出来。   迷药的效力半夜的时候就过了。罗瑞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身体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周围的空气和寂静告诉他,现在是夜晚。   他查遍了高层的名单,看了最近五年的人事调动,就是看不出Tina的底。在罗氏,她手中的权利不是很大,但是细节问题,罗瑞从来不会忽略。Tina属于他们之中的谁,弄清楚这个,罗瑞才能安然动手。   所以他故意透漏自己的行踪给她,自己守株待兔。但是,罗瑞苦笑一下,这未免也太暴力了吧,简直比刘熙月家里的那货还暴力。   罗瑞静静的等着,心里平静,活着的罗氏花花公子远比死去的罗瑞值钱多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罗氏总经理面临着这样被绑架的危险,那对罗氏总经理很重要的女人刘熙月呢?现在刘熙月还是安全的,因为对大众来说,她只是花花公子罗瑞一时的女朋友而已。但是以后他们迟早是要结婚的,那时大家都会知道刘熙月是罗瑞的心中站有很重分量的女人,她岂不是危险?   这样安静的夜里,的确适合让人思考问题。让刘熙月站在自己的身后是不对的,应该让她成长起来,真正成为罗氏的夫人,将来能与自己比肩而立的女人。这次的计划,罗瑞也准备让刘熙月参见,见识一下也好。信任也可以在工作中建立,罗瑞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先考验一下刘熙月。   他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还是对刘熙充满了巨大的信心。潜意识里觉得刘熙月一定可以,她的性格有点内向,不太爱与人交往。但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不懂人情世故交际艺术,罗瑞觉得刘熙月只是懒,懒得与人交往,懒得费不必要的心思。   她为人处事,看似随和实则清高,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对人几乎没有要求,又很难把某个人真正的放在心里。但是喜欢起来,又是爱惨了的。她重情义,对于喜欢她她又同样重视的人,她从来予以高度的尊重和回报,比如林丹。   越和刘熙月接触,罗瑞不知道为什么,就越想她接近越喜欢她。这样的女人,不贪图富贵钱财,不趋炎附势,做事只凭本心,交往的人说出的话,简单随意,不玩弄心机,处事由自己的做法,罗瑞觉得如果错过了,自己就再也等不到了。   但是,他忘了人的性格是跟人处的环境有关的,桔生淮南则为橘,生为淮北则为枳,   罗瑞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天渐渐的亮了。周围有些微的人声,罗瑞马上凝神屏气,接着他听见一个男声说:“袁哥,人还在。”   一夜终于过去了,罗瑞想。   刘熙月早上还是到了公司,不管怎么样,都是很感谢罗瑞一直以来的照顾,还有在走的时候和罗瑞说清楚事情。但是去了公司,刘熙月左等右等还是不见罗瑞的人影,打电话也是关机。不一会,刘熙月桌上便堆了一大堆等着签字的文件。她问了Tina。罗瑞今天有没有请假,Tina摇头说没有,但是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在刘熙月的鼓励下,终于说出了罗瑞说要去墨色的事。   当时听了,看着Tina同情的眼神,刘熙月还感觉蛮好笑的,自己回到座位上耐着性子等。但是到了中午,刘熙月终于意识到不对了。罗瑞不是那种玩乐不上班不通知的人,虽然平时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刘熙月拿着包包,直接冲到罗瑞的单身别墅里去了,管家说没回,昨天晚上也没有回。   墨色是甘雄的产业,刘熙月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询问前台关于昨天晚上有没有叫罗瑞的客人订房,刘熙月开口前,直接递了1000块钱去。前台那个浓妆小姐素质很好的微笑的收下说:“你等一下。”果然昨天晚上罗瑞定了总统套房,今天早上退得房。   刘熙月有问了一句:“你们有看见他退房了,麻烦了?”其中一个小姐摆出一副见惯了有钱老板的富太太来查自己老公的风流帐的模样说:“我们真的没看见,再说谁看见了也不会说的。”   刘熙月感觉有道光线盯着自己,忽然回头。   第十七章:对话   是甘彩。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有些人对某些人,总是影响深刻的。甘彩见刘熙月也看过去,满不在乎的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刘熙月也没有多看一眼,急忙走出墨色。   罗瑞很有可能是在墨色不见的。刘熙月突然想到,前段时间的报纸,难道甘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又连累到罗瑞。刘熙月的心怦怦的跳,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一定要救他。   刘熙月首先想到的是打电话给唐华夜请他帮忙。她拿出电话,才拨了几个数字,就按不下了。如果,如果这次唐华夜回中国来是秘密的,那要他现在出面帮忙,是不是在甘雄那暴露了身份有了危险。他回国干什么,唐华夜没有对刘熙月说,刘熙月也没有问。刘熙月拿着手机,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走,周围的人和车她都看不见。她咬着牙,命令自己冷静。   忽然一个张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罗中生。罗氏的总裁,一定认识很多人。刘熙月连忙重新拨了几个号,没一会,电话接通了。刘熙月抢着说:“你好,我是刘熙月,罗伯伯在不在,我找他有急事。”电话那边的人过了会才说:“在,等一下,他正过来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刘熙月连忙说:“罗伯伯,是这样的,……”刘熙月强迫自己说的冷静条理清楚一点。她从今天早上罗瑞的失踪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刚刚在墨色里打听的消息。罗中生一听,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罗瑞应该是被绑架了。   他想了一下,沉稳的说:“熙月,你不要着急,先等一下。这样吧,你先到家里来。”刘熙月挂了电话,站在路口,拦了车,报了地名。司机看了几眼刘熙月吃惊的说:“小姐,那是你家吗?真有钱,那一片地真的都是你家的买了吗?”刘熙月有点吃惊:“啊?”那司机笑着说:“小姐,我的朋友都知道的传言,说那片方圆两百米都被一个有钱人给买了。我以前看也是,那周围有山有水有平地的,也没有建房子,什么都没有了。在城市里多浪费呀。”   刘熙月微笑着说:“师傅,我也不知道,就是去找个朋友。”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不管他或她过的生活怎么样简朴,差距是一眼就看的出来的。他们洗净的铅华总是有一种弯腰的贵气,平常人是直视的简朴,刘熙月就是很平民的女子。   出租车到了地点,刘熙月下车,罗家的仆人开了门,罗中生坐在客厅里喝茶,自有一种泰山崩于顶仍然冷静不畏的气势。刘熙月见此,也放缓急匆匆的脚步,走了过去。罗中生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罗中生还笑着说:“你罗伯母去庙里了,晚上才能回来。”刘熙月点点头。   罗中生又说:“不要着急,如果是绑架,再过一会才能有消息。这段时间,你就和我一起等吧。”过了24小时警察才能立案,刘熙月夜明白这个道理。   罗中生给刘熙月倒了一杯茶,和蔼的对刘熙月说:“喝吧。”刘熙月连忙答谢,端起来慢慢的喝了一口。罗中生又说:“罗瑞那小子挺喜欢你的。”刘熙月脸红了一下,和长辈谈感情,她实在没有经历过。   刘熙月不语,罗中生接着说:“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他很少打电话回家。上次你们还在马德里的时候,一天晚上8点,他打电话回家说要带你回国,进公司。然后在你回国之前,他又跟我说,‘你不要太严肃,不要吓到她’。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女孩子这么认真。……”   刘熙月坐在那里,听着罗中生的话,知道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她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于是,她有点粗暴的打乱罗中生的话:“罗伯伯,我想你误会了。虽然报纸上说我和罗瑞是男女朋友关系,我没有否认,但是事实上我们的确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我想这次罗瑞安然,我就辞职。如果有对你们造成困扰的,对不起。”   刘熙月一直和罗中生对视,目光诚恳。听她说完,罗中生的眼光甚至有点严肃起来,她都没有丝毫的闪躲。刘熙月说完,罗中生看了她一会,终于又笑着说:“难怪我儿子会单相思,但是他真的很喜欢你,你不心动吗,刘小姐,罗家这么大的产业?”   称呼都改了,刘熙月当然听得出罗中生的疏离,当下也笑着说:“罗总裁说笑了,刘熙月志不在此,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罗中生又笑了一下。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6点,刘熙月打了几个电话,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罗中生也沉默了,过了一会,他问刘熙月:“你确定罗瑞是在墨色失踪的?”刘熙月又耐心的把中午在墨色的情形回想了一遍,才点点头说:“我肯定,当时那两个前台不想是在说谎,而且罗瑞的家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甚至没有提前打招呼,罗瑞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有了意外。”   罗中生听了,转身上楼,一会又下来了。他走到电话旁,神情严肃的拨了几个号。罗中生身上散发的郑重气息,刘熙月适时的沉默了。她的心怦怦的跳,知道罗中生要找重要的人,有个感觉提醒她是在找甘雄,但是她还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的喝茶。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罗中生对着电话说:“我是罗中生,我找甘爷,请问他是否有时间,来接罗某的一个电话。”屋内很安静,这几句话一字不差的传进了刘熙月的耳朵里。“甘爷”这两个字,让她全身僵硬背脊挺直,但她还是微笑着端着茶杯,没有侧头去看罗中生,只用力的集中着耳神经。   一会,罗中生有说:“甘爷,好久没有联系了,你还好吗?”刘熙月有点奇怪,为什么说好久,不是十天前还有交易。电话离刘熙月位置有点远,刘熙月再怎么费力也听不清甘雄在说什么。   一会,刘熙月又听见罗中生说:“我们都好,但是如果犬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请甘爷一定要高抬贵手。”过了一会,罗中生便说:“好,好”挂了电话,转过身,对刘熙月说:“听他的意思,好像不是他干的,但是没事,罗瑞是在他的地盘不见的,他答应查。”   刘熙月随即了然的站起来说:“那好,刘伯伯,不打扰了。”罗中生点点头,刘熙月转身离开。   罗中生说不担心罗瑞是假的,但是这些年,甘雄一直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A市是甘雄的地盘,每年罗氏也给他们不少钱,不是怕,只是那点钱无所谓。罗中生估计是哪个不长眼的手下越过甘雄独自行动了。   罗瑞被绑在那里,安静的,不反抗不挣扎,听着隔壁周围五六个人喝酒打牌的声音。他的肚子很饿,差不多一天没有吃饭了。从他被绑精神一直压抑紧绷着,他们没有喂他任何东西,他也不觉得饿,只是虚弱。从他们的言行中,罗瑞已经知道那个“袁哥”回去看场子了。   他们也没有和罗瑞说话,更没有人来搜他的身要他们家的联系方式,这让罗瑞觉得有点隐隐的不安。他们似乎把他遗忘了,单纯的嬉戏耍乐。罗瑞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支支吾吾的动了起来,用脚提地面的东西,身体不停的摇晃椅子,终于“咚”的一声,他一下子倒在地上,放出巨大的声音。罗瑞的脸贴着地面,感觉地面都在微微的颤动。   这样大的声响,看守罗瑞的几个人都跑了进来,最先进来的两个人连忙把罗瑞的椅子扶了起来。罗瑞顾不得疼,嘴呜呜的叫了起来。其中一个人:“他想说话,要不要他说?”又有一个人说:“袁哥说了,我们不能和他说话。”又有别的声音说:“袁哥算什么,他又不在,你们怕什么。我们来看看他说什么。”   那男人明显喝了很多酒,浑身的酒气,熏得罗瑞简直想吐。他一下把罗瑞嘴上的封条撕下来,又觉得不过瘾似的,把罗瑞绑眼睛的布也扯了下来。罗瑞想睁开眼,直觉得眼睛一直刺痛。他又闭了闭眼睛,才慢慢的睁开眼。   他一睁开眼,便看见周围的5个醉汉。他们都喝了点酒,身高马大,看着罗瑞,呆在那里。罗瑞开口了,发现嗓子有点哑,声音嘶哑的说:“我想喝点水。”旁边那个人最先回过神来,拿起手中的酒瓶,对准罗瑞的嘴,灌了下去。罗瑞才喝了一点,就感觉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光不对劲,充满了欲望,是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欲望。   罗瑞刚刚又想说话,一个男人的手就覆上了他的脸,轻轻的摸,还笑着说:“手感真好。”罗瑞全身动了起来,生了气,刚想说话,一个块布料一下子又塞进了他的嘴里。   第十八章:苗子   罗瑞有种恐惧涌上心头,一时难以冷静,只得拼命的挣扎。但是他被绑在那里,再用力的挣扎也被看着儿戏。他惊恐的听见其中一个人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比我上过的女人还漂亮。”   开始只在罗瑞脸上抚摸的那个人的手已经不限于脸,罗瑞几乎全身颤抖的看着那只手向他的衣服领子下面钻。一会罗瑞感觉又有一双手在抚摸自己,他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几乎想把他们活活烧死。“哗-哗-”两下,罗瑞的上衣已经被撕破了。   他们把罗瑞的手和脚重新绑了一下,把他从椅子上弄下来,几个人抬着,放在他们喝酒的桌子上。其中一个人说:“一个一个来,我们也来尝尝男人的滋味。”一番争论,确定了谁先,接下来罗瑞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这个疯狂的世界。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罗瑞衣衫尽乱,依然被以屈辱的姿势绑在桌子上。他就像死了一样的闭着眼睛,无知无觉。看守他的那几个男人筋疲力尽,各自睡去。袁兵被迫带着甘雄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桌子上全身赤裸的罗瑞。大家都还睡着,空气中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甘雄拿出手枪,“砰”的一下,离他最近了那个男人从脑勺蹦出一团血迹。其余的几个男人都清醒过来,跪着扑过来,抱着袁兵的腿说:“袁哥,救命。”甘雄的一个亲信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了罗瑞,把罗瑞的绳子解了。   罗瑞有点站不稳,还是从甘雄手上拿过枪,一下子,昨天晚上的男人全都成了尸体。罗瑞看了一眼袁兵,举起最后一枪,甘雄连忙扶着罗瑞的手说:“罗少爷,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罗瑞没有动,生生的看了一眼袁兵,走出去,坐上甘雄的车。   车子还在行进中,罗瑞一下子便晕了过去,倒在后座上。甘雄连忙把他送到医院,又打电话通知罗中生。罗中生没有一会就到了医院,罗瑞还在昏迷中。他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又经历的肉体上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他的全身一直僵硬,一下子放松,难免身体受不住。   甘雄还是等在医院,见罗中生看了罗瑞,就请他单独聊一聊。甘雄面有难色缓慢的把刚才自己看见的场景向罗中生讲了一遍。罗中生一时有点难以接受,现在的人,现在的人,男人与男人?他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但是当时他也绝不会表露出什么。   甘雄带袁兵走了,罗瑞还在昏迷。一会,司机就接到了刘熙月的来电,问有没有罗瑞的消息。罗中生接了电话,说出了医院名字,不一会,刘熙月便风风火火的来了。   刘熙月打定主意,今天见到罗瑞一定要辞职不干了。只是因为早上出门的时候,唐华夜突然对她说让她不要上班了,不要再见罗瑞。唐华夜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而认真,刘熙月以为他的醋坛子终于打翻了。那时,虽然表面上,刘熙月一口咬定自己今天不会上班了,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但是,唐华夜一走,她还是打了罗中生下落询问罗瑞的下落。当知道罗瑞在医院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刘熙月正准备就这样,罗中生突然要求她来医院看一看罗瑞。   声音里面的急切和哀伤让人动容,刘熙月想,毕竟罗瑞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去了。刘熙月买了一个果篮,在医院前台问清楚了路,就直奔病房。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罗中生坐在罗瑞的病床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罗瑞低着头。   刘熙月冲进病房里,把水果篮放下,笑着对罗瑞说:“嗨,罗瑞,没什么事吧。”她说完了话,奇怪,罗瑞怎么还是没有反应的低着头。刘熙月一屁股坐在病床上,一边用两个手把罗瑞的脑袋拔起来,一边说:“你怎么了,难道破相了?”罗瑞任由刘熙月抬起他的头,刘熙月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放下他的头,心惊的坐在一边。   那是罗瑞吗,永远充满阳光的美男子罗瑞,刘熙月依稀记得他前天从公司档案室的桌子上跳下来,眼神发亮,神采奕奕,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光芒。现在,他是怎么了?眼睛一点生气都没有,无端的让人想起大地震之后的废墟。   刘熙月摇摇罗瑞说:“花美男怎么了?”罗瑞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把刘熙月带来的水果篮砸在地上说:“你叫我什么,滚,滚出去。”刘熙月一时有点不知多措,以前罗瑞总是很喜欢被人说他帅美的。她也只不过是想让他开心一点。   罗中生见此,站起来走了出去。刘熙月夜跟着走了出去。罗中生一直走到楼道的尽头,那有整片玻璃墙面。刘熙月在罗中生的身后站定,开口问:“他怎么了?”罗中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了一下才说:“小瑞,他被绑架了,几个男人觉得他长的好,就,就……”   刘熙月完全惊呆了,她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那罗瑞,罗瑞……。养尊处优的罗瑞,踌躇满志的罗瑞,神采飞扬的罗瑞,温柔细心的罗瑞,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刘熙月不敢想,不敢去体验罗瑞现在在心情。   刘熙月看着眼前的玻璃,觉得刺眼异常,突然掉下泪来。是甘雄的人抓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罗瑞一直护着我。罗中生已经回到病房了,刘熙月在那站了一会,擦干眼里的泪,又不放心的去了一趟洗手间,照照镜子,才回到了病房。   水果篮已经有护士来收走了。听见刘熙月的脚步声,罗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刘熙月,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又低下头去。刘熙月却笑着拉着罗瑞的手说:“你想吃什么,等一下,我给你去买。”罗瑞想了半天,才摇摇头。   刘熙月放下罗瑞的手,又在他的床边坐了一会,转身走了。   刘熙月一直回到家里,心情还是没有办法平复。林丹却站在家门口,看着刘熙月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别扭的问:“月月,那娘娘腔怎么样了?”   第十九章:办法   刘熙月昨天找不到罗瑞的时候就和林丹说罗瑞失踪了。刚刚接到电话,刘熙月下定决心去医院也是林丹一直劝说的。刘熙月看着林丹干净无垢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林丹焦急的摇摇刘熙月的胳膊。刘熙月嘴唇发干,艰涩的说:“他的受了很重的伤,伤到了心里,可能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林丹听了,有点不明白,但是看着刘熙月的神情,明显是不想说下去了。   罗瑞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脑海中就只出现了一句话。一定要杀了袁兵,一定要找出绑架他的人。他之所以在杀那几个人时,没有杀袁兵,是因为甘雄的话。那也并不表示罗瑞就答应了甘雄放袁兵一条生路。只不过,罗瑞还不知道袁兵在甘雄心中的分量,甘雄会不会为了帮袁兵反戈。那时,他还要依靠甘雄才能出来。   罗瑞看着坐在床边的罗中生,冷静的开口问他对袁兵和甘雄的关系。这大概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遇到这种情况,恢复力气的女人会先哭,而男人则会想到报仇。罗中生慢慢的说:“袁兵是甘雄的女婿,一个身手很好的废物而已。”罗瑞点点头,又说:“我的事情,你别管,我自己解决。”   罗中生又说了一会关于甘雄的事,正在这时,刘熙月冲进来了。罗瑞低下头去,他有点无措,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刘熙月。但是,刘熙月说他“美男”,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他记得刘熙月是喜欢梁朝伟刘德华这样的男人的,对于韩流花样美男,实在是不来电。   他发了脾气,把水果弄的满地都是。昨天晚上的事,他觉得屈辱,他要加倍的讨回来。但是当他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他是真的受住了,就像一个行走的路人,被雷点一击,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太阳,又站起来继续走。刘熙月就是他的太阳,她从外面走了进来,温柔的平静的问他想吃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的确,什么都不会变。   唐华夜在后山上找到刘熙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处的路灯上的亮光给她的脸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面纱。她一个人坐在山顶的石头上,晚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影,衣服在风中猎猎的响,显得渺小和孤单。唐华夜有点心疼,试了好几次,想自然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刘熙月披上,却还是失败了。他从没有做过如此醒目的温柔举动,手抓在衣服上,一时有点犹豫。   刘熙月这时已经转过身来了,拉着唐华夜的手下山去了。一路上,刘熙月都很沉默,唐华夜也安静着没有说话。晚饭也吃得意兴阑珊,林丹一改以往的好食欲,吃了一会就说饱了。过了一会,刘熙月才回到卧室,关上房门,看着已经洗好澡的唐华夜说:“我们聊一会,好不好?”唐华夜说:“好。”   他坐在床上,刘熙月站在门口,慢慢的说:“你是不是知道罗瑞的事?”唐华夜竟然丝毫没有任何辩解,直接点头说:“知道。”刘熙月有点不敢相信的说:“昨天发生的,什么都知道?”唐华夜点点头,随意的拉开被子,说:“你还不睡?”   “那……,那……”刘熙月“那”了半天后面的话就是说不出来。那你为什么不救他?他为什么要救他,无缘无故的。唐华夜又不是什么善男,他是黑道大哥,他做的都是坏事。他做的都是坏事,这个信息好像突然间在刘熙月的脑海中复苏一样,来来回回的叫嚣。   唐华夜昨天晚上就接到了消息。但是他也没有洗好想救罗瑞的想法,完全是看戏的旁观者的姿态,只是今天早上要求刘熙月不要去见罗瑞,免得心软。罗瑞果然料想的不错,见了罗瑞的刘熙月果然心软了。   刘熙月站在门口,她晚上回家的时候想起了早上唐华夜的话,突然意识到唐华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坐在那里,越想越觉得可能。在知道罗瑞被绑的那一刻,刘熙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唐华夜。她想让唐华夜帮帮罗瑞,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才放弃。罗瑞是她的朋友,她实在无法接受,唐华夜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的事实。   唐华夜看刘熙月呆呆的在门口站着,便向她招招手,刘熙月走了过去,站的离他有些距离。唐华夜说:“怎么了”。他伸出胳膊一下子把刘熙月拽到了床上,他把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拉开她的衣服拉链。刘熙月穿了一件连衣长裙,背后的拉链一拉,一下子露出半个身子。她慌忙的把自己的衣服在身上固定好,低着头说:“我还没有洗澡。”   唐华夜一放开她,刘熙月便捂着衣服逃进了浴室。   罗瑞躺在病房里,他让护士没有关窗户。窗外的月,放了一大块月光进来。夜色太好,罗瑞竟然无心睡眠。根据手上的资料,Tina有个男朋友是罗光全的人,这次绑架他的袁兵虽然是甘雄的下属,甘雄和李光走的很近但他并不知情,一切似乎都指向说Tina是罗中全的人。但是罗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罗中全是自己的叔叔,他是什么性格,罗瑞知道的一清二楚。Tina怎么会是他的下属而不是女人?   难道有第三方,他不是罗氏中的任何一派,只是为了对付我的?罗瑞静静的想了一下,明天还是叫甘雄把袁兵送过来。罗瑞决定亲问问他解决他。   第二天早上,刘熙月很晚才起来。衣衫不整的下楼,林丹却站在楼梯口的地方吧吧的望着她。刘熙月走过去,拉着林丹说:“怎么了?丹”林丹支支吾吾的说:“我想,我想,今天去看看罗瑞。月月,你陪我去,好不好?”刘熙月听了有点失神,自己已经没脸去看罗瑞了。   过好了一会,刘熙月才迟疑的点点头。她翻身上楼,换了衣服,就和林丹出门了。虽然已近中午了,医院里的特护病房里还是静悄悄的。罗瑞懒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甘雄已经答应下午就把袁兵送过来。林丹和刘熙月买了鲜花和水果,还有一些补品,大包小包的往病房里面赶。   林丹是最先到门口的,但是她一直等到刘熙月来才敲门。罗瑞睁开假寐的眼睛说:“进来”。然后,他就看见林丹探头探脑的抱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刘熙月微笑着跟在后面。林丹放下鲜花,用手打了一下罗瑞的肩膀,冲他说:“娘娘腔,你也没受多大的伤呀。”   罗瑞想逗逗林丹,一反常态,身体蜷缩,故作虚弱痛苦难耐的把头埋在两腿间的被子里。罗瑞的确吃了苦,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脸色苍白,眼袋浮肿。林丹想起刘熙月的话,怕罗瑞伤势复发,一脸担忧。罗瑞把头久久的埋在被子里,只听见林丹带着哭腔的声音,叫着刘熙月说:“月月,怎么办,怎么才好?”林丹站起来,几乎扑到罗瑞的身上,抱着罗瑞的后背。少女的甜美气息,后背上的温柔触感,林丹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鼻子里的热气呼到他的脖子上,罗瑞觉得再不把身上的女人弄下去,自己真的就要疯了。   他忽然转过脸,对着林丹眨眨眼睛,林丹的眼睛很美,大大的很有神,睫毛很长。距离太近,罗瑞还看见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上面。林丹站了起来,看见罗瑞的样子,没有生气,离开了病床,走远了两步。   刘熙月笑了一下,坐在病床边,笑着说:“罗瑞,不要逗丹了。她很担心你的。”罗瑞笑了一下,发现林丹眼睫毛上的泪珠已经不见了。刘熙月坐在病床边,细心的嘘暖问寒。伤口护理,饮食规律什么的,说的头头是道。罗瑞有点不耐烦,倒是林丹在旁听的一脸崇拜。   当年,为唐华夜学习的东西,今天总算有点用了。一会,就已经下午两点了,罗瑞打了一个哈欠,刘熙月和林丹适时的告别。   经过医院的大厅时,林丹忽然感觉有人快速的扫了她一眼。她回头,只看见几个背影消失在走廊上。林丹一边走一边回想,那个在大厅里见到的背影,只觉得熟悉异常,有是什么人在心里呼之欲出。   忽然,林丹拍了一下脑袋,那是大师兄袁兵。林丹从小和袁兵一起长大。在所有的师兄中,只有袁兵待她最好,只是后来师父死了,袁兵娶了甘彩。他们住在了一起,她和甘彩两看相厌,袁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林丹索性搬了出来。   大师兄在这里干什么,难道甘彩受伤了,林丹决定偷偷的去看看。她对刘熙月说:“月月,我有点东西忘了拿,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家。”刘熙月含笑看了林丹一眼,转身走了。这林丹傻姑娘,估计是看上罗瑞了。   林丹挨个病房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自己的打师兄,口感舌燥。准备回家,她又回到罗瑞的病房,想看看他睡着了没有。她走上楼梯,门口却又两个人看守,死活不让进。罗瑞睡觉还有人看守。为什么刚刚没有人拦她们?林丹一时想不通,她也不想去想。但是不管怎样,她决定看一眼罗瑞再走。她三下五初二的把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放倒。   轻手轻脚的来到罗瑞的病房外张望。“谁”屋里传来罗瑞的声音,林丹还没有来得急说:“是我。”屋里的门开了,十几把手枪顶着林丹的头。罗瑞站在后面,看见林丹,挥一挥手,那些人就放下了枪,罗瑞脸色难看的说:“你怎么在这?”林丹怯怯的看着罗瑞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这就走。”   见罗瑞没反应,林丹转过身,快速的向外走。“丹丹,丹丹,呜……”一个撕裂的声音似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叫了两声。林丹回头,震惊的看着罗瑞,一把推开罗瑞,打趴拦着她的黑衣人,冲到了屋子里。罗瑞的病床后一片用窗帘做格挡的墙,林丹一把扯下窗帘,罗瑞刚说出:“别……”窗帘已经应声而落。   屋里还有一张床,床上绑着一个浑身赤露的男人,那男人浑身血污和白色的液体,周围还围着几个也半赤露的男人。空气弥漫的气息令林丹忍不住作呕。床上的男人转过头,看着他,嘴里应该是刚才才塞着的不知谁的内裤。   林丹把窗帘捡起来,一下子盖着袁兵身上,跑过去,就要解绳子。罗瑞看着林丹的动作,脸上充满的愤恨,全身戾气。他大声的喊道:“林丹,住手,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打爆他的头。”林丹手没有停,还是快速的解着绳子,只听“吱”的一声,袁兵的手臂已经中弹了。罗瑞举着消声手枪,冷笑着看着呆滞的林丹。   忽然林丹转过身问:“罗瑞,你想怎么样?”那一天,罗瑞第一次叫林丹名字,林丹也是第一次把罗瑞的名字叫出口。不同的是,前者只是开始,后者意味着结束。林丹再也没有交过罗瑞名字。   罗瑞冷笑了一下,说:“我不想怎样。只要他说了谁在背后害我,就可以死;他不说,就死不了。”林丹看着袁兵说:“袁哥哥,你害了罗瑞吗?”袁兵有点羞愧的说:“不是我的意思,我不知道……,让我死了算了,没事的。”   小时候就是这样,林丹闯了什么祸,师父要罚,袁兵总是站出来说是他让林丹做的。有一次,林丹玩火少了拳馆的房子,袁兵还是站出来说是他做的。那时,师父的脸色阴沉,林丹缩在袁兵的怀里发抖。师傅就在大厅里亲手把袁兵大的鲜血淋淋,林丹自责的哭,他也是这样,亲亲的说:“没事的,没事的。”   林丹看着袁兵布满血迹和歪斜的嘴,慢慢的擦了一下,眼泪掉了下来。她突然跪下来说:“求你,求你饶他一命。”罗瑞站在那没有动,林丹跪着爬过去,一边哭一边爬,爬到罗瑞身边说:“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求你了。”   罗瑞的心狠狠的纠在了一起,他看见林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的滚在地上,她干净的白裙上沾满了血污,心里的感觉难以呼吸。他重复了一遍:“什么事都愿意做?”刘熙月抬起头看着她,点点头。   罗瑞突然笑了:“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做吧。”他一把抱起地上的林丹,把她扔到自己的病床上,俯身压了上去。林丹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罗瑞的手伸到林丹的裙子里,乱捏了起来。   罗瑞俯下身,看着林丹说:“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还愿意吗?”林丹咬着嘴唇,点点头。就当自己还债了,这世界上只有袁兵一个亲人。他不能死,不能死的。   罗瑞看着林丹的那个样子,无名火蹭的一下串了上来。他站起来,对着屋里的黑衣人说:“把袁兵带下去,关起来,不要让他死了。”然后,他对林丹说:“至于你,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你的什么都愿意。”   林丹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罗瑞的身后。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有几颗星星,发着微弱的光,似乎在天上苟延残喘着。   同一时间,结婚后就没有回国娘家的甘彩,突然间跑回家了。佣人们慌乱的说着老爷不在。甘彩好像并不能听进去,她拿着一个棒球棍,在家里看见什么东西就砸什么东西。没过一会,家里就成了一片废墟。那些珍贵的瓷器古玩字画全都一瞬间变宝为废了。   甘雄终于回来了。甘彩停了下来,站在大厅中央,开口说:“袁兵呢,他在哪?”甘雄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个看起来还好的沙发上坐下,说:“女儿,你们感情又不好,你为什么非要他。他又不聪明,又冲动,你再找个人吧。”   甘彩摇摇头,肯定的说:“不行,我就认他了。”甘雄怜悯的看着干彩说:“你爱上他了,是不是?”甘彩有些迟疑的摇摇头。甘雄又说:“不管怎样,当他已经死了吧,世界上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了。”甘彩不可置信的说:“他又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为什么?”   甘雄看着干彩的表情说:“他得罪了罗氏的公子,他要他死。现在谁也救不了他。又或者他已经死了。”甘彩盯着甘雄的脸,似乎想把它撕破,看是骗她才这么严肃的。对峙了一会,结果甘彩失望了。甘雄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真的很认真。甘彩有点绝望,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甘雄又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他现在还没死,你愿意帮他,就有办法。”甘彩站起来说:“对,我们去救他,救他回来。”甘雄却坐在她身后没有动说:“就凭你,一百个甘彩也进不了罗家。我们兄弟都去死,也抓不住罗瑞那小子一根汗毛。”   甘彩回过头,声音呜咽的说:“你不是说还有办法吗?”   第二十章:算计   甘雄看着桌子下坏掉的青花瓷片,心疼的说:“去找唐华夜呀,你以前救过他了,他现在权势很大。”甘彩听了,站在那里,眼睛无神的嘴里重复:“对哦,找唐华夜,他……他……”甘彩梗咽,说不出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死命的往下掉。   她又看着甘雄说:“他在哪?”甘雄这个干脆了:“酒店。”甘彩向外跑去。甘雄早上的时候就接到了罗瑞的电话。电话里罗瑞声音冷静强硬,使甘雄有点后悔救了他回来。无赖答应,但是甘雄转念一想,这是个机会。罗瑞想杀袁兵,自己就把袁兵送去好了。   让甘彩去求唐华夜,甘雄赌唐华夜一定回去救袁兵。而袁兵又在罗瑞的手上,正好新仇加旧恨。自己在从中提点一下,最好两方火拼。甘彩出了房子,天已经很黑了,到处灯火通明的,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有点找不到路。   一会,车灯一闪,甘雄的手下阿威就开车过来了。阿威打开车窗探出头来说:“大小姐,甘爷让我送你过去。”甘彩点点头,上了车。   晚上八点,唐华夜正准备去刘家,刚刚出了酒店,就看见甘彩从车上下来,一下子冲到他面前,看着他说:“唐华夜,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唐华夜没有迟疑转身走到了酒店大厅坐在沙发上。甘彩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唐华夜大概知道甘彩为什么来找他。下午袁兵被甘雄送到罗瑞那去了,只是没想到甘彩现在才找了过来。   那是甘彩知道唐华夜回国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奇怪的是,她心里只是满满的对袁兵生死未卜的焦急感,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甘彩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唐华夜不答应救袁兵或者在唐华夜答应以前袁兵已经死了,那么自己也就不活了,下去陪他。   甘彩打定主意,反而一身轻松,她看着唐华夜说:“你还记得,三年前,是谁把你从刘熙月密室里就出来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胳膊又说,“又是因为谁,我的这条胳膊才没有的?”唐华夜听了,眼中流出不忍,点点头说:“是我。”甘彩似放松了一口气说:“那好,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我老公被罗瑞的人抓了,你就他回来。我们就一笔勾销。”   灯光下,因甘彩坐得笔直,她的左衣袖自然的向下垂着,显出突兀。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说话直接,感情热烈,爱便是极爱,放下便是放下。   三年前的那个早上,他们到了后山就看见甘雄已经来了。没一会,甘雄的人就到了后山,看见了他们。甘雄怕伤到甘彩就没有下令开枪,但是反而是甘彩对着甘雄的人一直狂扫。甘雄最后忍不住,拿起枪一枪打在甘彩的左胳膊上。那时,虽然已经上了车,但唐华月体力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甘彩又忍着疼,一直开车一直开车,逃离的甘雄的追击。她的胳膊子弹太深流血太多伤口感染,胳膊最后没了。唐华夜的伤没有好多少,就只身去了马德里,趁着甘彩睡觉的时候独自离开的。   唐华夜有些迟疑,想了想继续说:“你只能救一个人的命,以后你想为甘雄求情就没有机会了。你确定?”甘彩点点头:“我确定。”甘雄做了那么多坏事,死有余辜。唐华夜心里笑了一下,甘雄真是该死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救他。   唐华夜招招手,一个外国男人走了过来。唐华夜说:“去查一下,罗瑞把人放到哪了?救他出来”。那男人恭敬的说:“是”。甘彩听了,慌忙问唐华夜说:“他还没死吗,他还没死吗?”唐华夜点点头说:“放心,我早知道罗氏藏人的地方了。”   甘彩忽然意识到原来唐华夜在这是为了等她,等她开口求他,让他自己还了她的人情。甘彩心里一点情绪都没有,只是还好,袁兵活着就好,有救就好。   空气沉默了一会。甘彩全身放松靠在沙发上,她似乎倦极了,抬头对唐华夜说:“有烟吗?”唐华夜摆摆手,一盒烟送到,甘彩熟练的拿出一根烟,放在唇上。旁边有人俯下身,帮她点了火。她猛吸了一口,闭上眼睛。   唐华夜不着痕迹的皱皱眉说:“什么时候抽上的?”甘彩笑了一下说:“你走之后。”唐华夜有沉默了,她说的你走之后,自然是三年前唐华夜走了之后。   一根烟抽了快一半,刘熙月才突然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杀了甘雄?”唐华夜想了一下说:“那要看刘熙月什么时候高兴,跟我提。”甘彩又继续开始抽烟。过了一会,一根烟抽完了,放在烟灰缸里,她看着大厅里玻璃墙壁里的小鱼,幽幽的说:“我到希望他早点死。”   唐华夜没有说话,甘彩闭上眼睛,慢慢的说:“我妈是被他强上的。他用我姥姥逼她和他结了婚,生下我。七岁时,我姥姥死了,我妈要离婚,他就杀了我妈。真是可笑,他还假惺惺的对我好。”唐华夜听到这里,突然说:“你等一下。”   他起身拿起手机来打酒店的另一边给刘熙月打电话。他想刘熙月了,在黑道愤恨杀戮身边太久,只有刘熙月,他才觉得世界时美好的温柔对他一心一意的和温暖的。   直到刘熙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唐华夜才回过神。他有点匆忙的说:“我今天晚上要晚点回家,你……”话还没有说完,唐华夜忽然有点赌气,他从来没有这样到电话回家,好像想要刘熙月等他似的。   刘熙月在电话里的声音也有点意外说:“哦,那我等你。”唐华夜心里没来的高兴了一下。他挂了电话,回到沙发上,有点等不及的想要回家。又过了一刻,他皱着眉头说:“怎么还没有回来?”身边的男人有点害怕,马上向旁边跑说:“我打电话问问。”唐华夜又说:“怎么问,如果正在行动呢。”那男人又停住脚步巴巴返回来。   甘彩倒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一会,门外有停车子的声音,有人开门走了进来。袁兵被几个人抬着,放在地上,甘彩扑了上去。袁兵也看见她,动动嘴,没有说话。甘彩摸着他的脸说:“走得动吗?”袁兵点点头,甘彩扶起他,一步一步向外走。   唐华夜静静的看着,知道汽车的声音想起来,也才向外面走去。   唐华夜坐在汽车上想:今天那屋子终于只有自己和刘熙月了。他的车才靠近刘家的房子,就看着二楼刘熙月的卧室亮了一盏小小的灯,心里觉得踏实极了。   他开了大门,刘熙月已经把客厅的灯打开了。她站在客厅里,穿着睡衣等着唐华夜。唐华夜看着灯光下的她,柔和明亮,温馨淡然,一点都不像刚刚灯光下的甘彩。   刘熙月已经走过来说:“你吃晚饭了吗?”唐华夜点点头,刘熙月自自然然的伸手帮着他解开领带,又说:“近天林丹不回家,她刚刚打电话给我了。”唐华夜由刘熙月帮着他,这时,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微笑没有说话。   唐华夜一直不停的玩着刘熙月的耳垂,刘熙月偏偏头,躲不过。她把唐华夜外套拿在手里说:“你去洗澡。”唐华夜又看了她一眼,不着怎的,刘熙月脸都红了。   看着唐华夜转身上楼,刘熙月把他的外套放在架子上,舒了一口气,也上楼去了。   唐华夜很快就洗好了澡,短发上都是水。刘熙月拿着毛巾就帮他擦了起来。唐华夜突然说:“你今天是不是到医院看了罗瑞?”刘熙月放下毛巾,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唐华夜又说:“你是不是还想说能不能暂时不要辞职?”刘熙月拿着毛巾,低着头,没有说话。唐华夜用手把她的脸抬了起来说:“不行,我说不行。”他低头吻住了刘熙月。   林丹跟着罗瑞来到一个夜总会里,音乐的声音使林丹下意识的塞住耳朵。罗瑞冲着前台说:“一个包间。”前台马上诚惶诚恐的点点头。马上又服务员带着他们来大一片比较安静的区域内。   罗瑞好笑的看了林丹一眼,林丹拿下手指。“进去”罗瑞指指林丹又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林丹走了进去,罗瑞一下打开灯。房间里顿时像白日一样亮,林丹只看见一张豪华的沙发,一个玻璃桌和墙上电视。还有一个洗手间。   罗瑞从桌子上拿起遥控器,对林丹说:“坐啊。”林丹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罗瑞走过去,贴着林丹坐了下来。林丹向旁边移动了一眼,被罗瑞的一个眼神制止了。罗瑞按了一下遥控,墙上的电视马上出现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哼哼哈哈。这是那个片呀,林丹转过眼,罗瑞命令道:“睁开眼,你不看待会怎么伺候我。要是你伺候的不好,你兵哥哥就没有救了。”   一番话,林丹抬起头,认真的看了起来。画面上的男女正是坐在沙发上,他们尝试着各种不同的姿势。罗瑞看的蠢蠢欲动,转头看林丹,对方还是淡定的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赖着性子,罗瑞终于等到片子放完了。他关掉电视,坐在那里说:“记住了吗,来吧。”林丹想了想,咬着牙,学着电视里的女的把衣服脱了,坐到了罗瑞的腿上。   少女的幽香沁人心脾,罗瑞忍不住火,把林丹一下压在身下。林丹的身体很柔韧,很多高难度的动作都可以做。只是开始脸上出现了一些难受的表情,后来也渐渐的放开了。   和想的一样,林丹以前果然是没有男人的,罗瑞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可以那样的销魂,让他的身心都觉得舒透。   一场下来,罗瑞全身都是汗,他放下去林丹去浴室。林丹却好像没有什么,酥胸半裸,拉着罗瑞问:“可不可以给月月打个电话?”罗瑞有点生气:“你刚刚就在想这件事。”林丹怯怯的点点头。   她见罗瑞站在那里没反应,又说:“月月会担心的。”罗瑞这才点点头,林丹只用一只手把衣服裹在身上就要出去。罗瑞几乎有点咬牙切齿:“这个女人,要这个样子走出去吗?”他反手一拉,把林丹推到在沙发上。自己走了出去,把门打开一条缝,说:“把手机拿来。”   黑衣人递了一个手机进来,林丹竟然裸着身体走了过来,把电话接了。罗瑞连忙“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又反锁上。林丹无所谓的打着电话,罗瑞快速的走进卧室,他需要用冷水克制一下。   没一会,罗瑞反应过来,林丹是来伺候自己的。于是,他在浴室里说:“过来。”林丹乖乖的走了就进来。罗瑞说:“来我们一起洗。”一直到第二天,罗瑞在沙发上醒过来,看着自己正抱着林丹。林丹闭着眼睛,眼睫毛一动一动的,罗瑞看着就很想用手摸摸。   罗瑞一动,林丹就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罗瑞说:“这样,你是不是就放了我师兄了。”罗瑞的好心情一下子没有了,他坐了起来,冷冷的说:“哪有那么便宜的?”   林丹两个手一下子抱在罗瑞的腰上,脸刚好在罗瑞的肚子上,低低的说:“你放了我师兄吗?你放了他好不好?”两个身体都光光溜溜的,罗瑞心想只一晚上,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会诱惑人了?   他忽然有一个想法。他说:“那你坐在我身上。”林丹乖乖的做了上去,罗瑞真的欲仙欲死。   林丹筋疲力尽的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罗瑞穿好衣服,心满意足的说:“你以后跟着我,我就放了你师兄。”林丹惊喜的猛点头,罗瑞心里却生出一种怪异的的感觉,胸口闷闷的。   刘熙月这些天过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每天飘飘忽忽的,唐华夜对她好。她油然一种全世界对很好,每个人都很好,都要幸福的感觉。她仍然是睡到很晚才起床的。   快到中午时才起床的,吃了午饭,就一直纠结要不要去看罗瑞。直到下午的时候,才下定决心,再去看看他。她还是提了很多水果来到罗瑞的病房。下午,病房里很安静,没有一丝人声。   罗瑞穿着病人服,安静的躺在床上发呆,刘熙月看的一阵心酸。虽然生在富家人,但是罗瑞身上一点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刘熙月见到他好像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罗氏的几天里,刘熙月是在见到太多阴险的笑脸。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看不见真心,如同生活在废气环绕的世界里,让人呼吸不畅。   刘熙月轻轻的敲了下门,罗瑞看见刘熙月浅笑了一下。刘熙月把水果篮放在罗瑞的床头,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刘熙月关切的说:“你怎么样了?”罗瑞笑容淡淡的说:“没事。”   刘熙月伸手把一片橘子递到罗瑞的嘴边,罗瑞没有张口,却用自己的手抓着刘熙月的手,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说:“熙熙,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刘熙月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外面的天空。罗瑞忽然哭了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呜咽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脏,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我知道你不想待在罗氏了,林丹都跟我说了,你男朋友来了。我只想,我只想,我们是好朋友,可以相互说说话,我没有人可以说说话的。”   林丹看着罗瑞的眼泪,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眼泪,觉得震撼,心一软,就点点头。她以前认识的男人觉只有爸爸,刘叔和唐华夜。他的爸爸和刘叔自然不会在她小孩子面前掉眼泪,唐华夜只是流血。她几乎忘了男人还有眼泪这东西了,她心中的母性泛滥的一塌糊涂。   又说了一会话,刘熙月便走了,病房里是不能待太长时间的。刘熙月答应罗瑞留在罗氏,心有点乱,回去不知道怎么对唐华夜说。她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冲动,但是回过头又想了一下,觉得刚刚是人都会答应罗瑞的。   罗瑞躺在病床上,缓缓的擦掉眼角的泪,辣椒真的是催泪的好工具。他早上打开反锁的房门准备放掉林丹的师兄的时候才发现,袁兵昨天晚上已经被救走了。他答应林丹不再去找袁兵的麻烦,林丹还按照承诺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罗瑞马上派人去查,一查竟然查到刘熙月身上去了。那些人的老大尽然经常出入刘熙月的家。他打电话问林丹,林丹竟然也知道那个人,还说唐华夜不想刘熙月和他往来。   罗瑞还没有查到唐华夜的背景,但是凭直觉,他嗅到一丝危险。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出戏。罗瑞不觉得自己利用了什么,得到自己想要的,其余的都无所谓。   第二十一章:见面   刘熙月回到家,林丹腿边摆了一把大包,端端正正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等着她。刘熙月吃了一惊,忙问:“丹,怎么了?”林丹抬起头,看着刘熙月说:“我的一个师兄回来了,他要带我走,我……我想跟他走。”刘熙月坐在林丹身边说:“丹,为什么要跟他走?”林丹的脸红了,头埋的低低的说:“我从小就喜欢他……”   刘熙月听了,脸上焦急的神色一扫而过,微微笑着说:“好,那你什么时候走?”林丹捡起地上的包,站起来说:“现在。”她紧紧的抱着刘熙月,眼泪哗哗的流。这些话,都是罗瑞的教的,她竟然说谎骗了月月。不舍和愧疚混合在一起,她的眼泪汹涌澎湃。   刘熙月笑着拥抱林丹说:“你哭什么?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林丹点点头。又磨蹭了一会,林丹提着行李,刘熙月和她一起出去叫了车。上车没有多久,林丹就拿出罗瑞给的手机,给罗瑞打电话。罗瑞在办公室里,接了电话,叫手下余生去接她,随便给林丹安排一个住处,条件是一定要离刘家远。   余生得令开着自己的奥迪匆匆忙忙的去了。在约好了那个路口,他一眼便看见一个较小的姑娘提着大包的行李站在那里,她穿的很简单,给人一种学生妹的错觉。和别的等人的女孩子不一样,她没有拿手机玩,也没有丝毫的不耐,安安静静的,顾盼着眼睛。   余生靠近她停下车下了车,问:“是林小姐吗?我是罗总经理派来接你的。”“罗总经理,是罗瑞吗?”林丹歪着头,傻傻的看着他。余生点点头,伸手接过林丹的行李。林丹放手,他只觉得手臂突然一沉,行李一下子掉在地上。   林丹“扑”的一声笑了出来,余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刚到罗瑞身边没有多久,学历高,罗家的家臣性质的龙哥又是他的哥哥,所以才帮罗瑞处理一点生活的杂事。   林丹笑着自己把行李捡了起来:“我自己来吧。”余生难看的打开车门。上了车,他才想起罗瑞的话,重复的尽量好听了一点说:“罗总说他有事,这几天林小姐可能见不到她,有什么找我就可以了。”余生边说边偷看林丹的神色,有些小姐可不好说话呀,一听这个马上翻脸撒泼。他真是怕了。   林丹一脸无所谓的说:“好,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吗?”余生暗暗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是的”。林丹舒服的向后面一趟,满脸笑容的说:“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余生连连点头,直接把车开到路边的一家高档西餐厅。林丹喜滋滋的走在余生后面,看见装修精美的店面,心里乐开了花。这下有吃的了。侍者拿着餐单给林丹,林丹打开一看又一脸尴尬的合上菜单。余生关心的问:“怎么了,林小姐,都不合胃口吗?”   林丹吐吐舌头,大大方方的说:“我看不懂,你随便点吧,但是要多点。”余生有点诧异,罗瑞以前从没有交往过看不懂英文菜单的女人,也没有谁把看不懂英文菜单拿到台面上来说。这个女孩子很特别。   余生点店里的精品牛排,林丹一直独自安静快乐的喝着果汁。余生不禁有点奇怪,难道这里的果汁尤为好喝。他拿起自己的喝了起来,发现与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他哪里知道林丹那货是只要有吃的就开心。   牛排端上来,林丹的脸却被她自己拧成了抹布,皱巴巴的。余生赶紧说:“不喜欢吗?那换掉吧。”林丹又看了看大厅,猛然发现前台后面的墙上写着“西餐厅”的字样,但是她叹了一口气,一脸期待的看着余生伸长脖子低低的说:“如果我们现在不要了,出去。人家不会要钱吧。”   林丹凑得很近,她说话的时候气息都扑在余生的脸上。余生的脸红了。他也小声说:“怎么了,你跟我说,没事。”林丹坐直身体,愁眉苦眼的说:“我不能吃牛排呀,肠胃过敏。”   余生马上弹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出去吧。”林丹看着牛排咽咽口水说:“那这些怎么办?好浪费哦。”   余生算是弄明白了,林丹纯粹一吃货。他耐心的说:“我们出去,你想去哪就可以去哪里吃。好不好?”林丹点点头,才恋恋不舍的跟着余生走了出去。   刚巧在西餐厅的门口不远处,有一家买混沌的小摊子。林丹速度跑过去,在路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招呼余生也过来。余生一脸呆滞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罗氏罗瑞的女人竟然在路边摊上吃东西。这世界真是疯了。   余生走进了,林丹一把抓过身边的一个位子,用手摸了摸,笑着说:“干净,坐吧。”余生顺从的坐了下来,一时他有点搞不清状况。林丹看着他失魂的表情以为他不愿意在这里吃,就讨好的说:“这里很好吃的,你问,好香的。”   罗瑞看着露天混沌锅冒出的阵阵白烟,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家里世代虽然只是罗瑞的保镖,但是他也从没来在路边摊上出过东西。他甚至怀疑在街边煮的这些能不能吃。   很快,他的想法瞬见就不见了。因为一份混沌一上来,林丹就呵呵笑着说自己是在太饿了,受不了香气,先开吃了。接着不等余生回答,林丹就一口一个烫的嘴巴呼呼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满足的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彷佛这碗混沌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了。   第二碗上来了,余生有点受不了诱惑的拿起筷子,尝了一个,感觉是还不错。他肚子本来不饿,但还是慢慢的陪着林丹吃了起来。林丹呼啦啦的吃了一碗,又呼啦啦的吃了第二碗,到第三碗的时候,余生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到林丹吃第四碗的时候,他淡定了。   到了余生租的房子,他愧疚的不敢下车。罗瑞说要离刘家远,这个四环外的房子,几乎算是在郊区了,交通不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房子也非常破旧了,但是空气还算新鲜。   当初找了这个房子,还有几套四环内的公寓房和三环内的商品房。他还没有说明这个房子的恶劣情况,罗瑞一听地处在四环外,便点头了。   林丹见余生停在一栋房子前,又待在车里不下车,就自己在后面说:“钥匙。”余生下意思的从口袋里逃出来,递给林丹。林丹接了钥匙,自己下了车,拿出行李,关上车门,说:“谢谢。”   余生回了一句:“不客气。”她便转身向前走,一手拿着行李,一手还抛着钥匙玩。直到她开门走了进去,余生彩发动车子离开。他拨了罗瑞的手机,恭敬的说:“林小姐已经住进去了,都办好了。”一边说话,他的脑袋里却回想起,那天来看到的房子。   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下雨的时候一定会漏雨。房间里到处都是垃圾,几乎没有家具。余生以前没有想到罗瑞会租这样的房子,看过了也就算了,只是拿来充数。后来,罗瑞说要租着房子时,他只来得及安排人打扫了一下房间,买了一张床。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罗总的女人,他都不心疼,自己在这操什么心。   林丹进了房子,开了电灯,自己也吓了一跳,房子是在太空了,刚刚从刘熙月的精装房里出来她有点接受不了,但是很快她就淡定了。她拿着行李走到二楼,还好,有一张床,新的被子。   她一下子扑在床上,滚了个遍,一躺好,便看见从瓦砾缝里露出星星点点的光,她觉得有趣,“格格”的笑了起来。   李峰终于和唐华夜见面了。他之前一直隐藏自己,暗中观察着唐华夜的实力。这位从马德里来的黑道大哥,他的手究竟能不能伸到中国来,有没有资格和自己合作。   如果说以前还只是观摩猜测,但是当知道唐华夜从罗瑞手中救下袁兵的那一瞬间,李光和李峰两父子心里同时有了计较,他们相互对看了一眼,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这个黑道大哥的手足够的长,不,他不是只是简单的伸了手过来,而是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扑过来了。   唐华夜也半掩着门,耐心的由着李光的窥视。李峰的确高大英俊,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挂在脸上的笑,浅浅的没达到眼底。两个男人在A市的豪华咖啡厅里,安静闲适的对坐坐着。   李峰先开的口,他笑着说:“唐先生,好手段,竟然能从罗中生手中救人。”唐华夜笑了笑。李峰又说:“听说唐先生对烟草感兴趣,李峰愿闻其详。”   这次。唐华夜没有笑,他认真的看着李峰带着轻蔑的口气说:“罗氏,现在你做的了主吗?”李峰脸色变了变,过了一会,又开口笑着说:“当然,现在还需要唐先生的帮助。”   罗瑞看着远处,过了一会才说:“罗瑞的事情,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峰的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他有点灿灿的说:“是我的不对。”   第二十二章:表演   那天晚上,Tina把罗瑞的行踪向唐华夜汇报了,唐华夜“无意识”的告诉了李峰。李峰想现在罗瑞控制起来,把用罗氏买的产烟机器瞒着罗瑞签字卖了或者丢弃了。与唐华夜合作简直是与恶魔合作,他查了这几年在马德里唐华夜的行动。他觉得搞不好自己会被他拆骨吞腹。   他自然不会通过甘雄绑架罗瑞的,甘雄深知罗中生是他惹不起的。他利用了袁兵。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罗瑞在医院并没有什么大碍,马上就要任职。虽然未必罗瑞就可以夺了他的大权,但是上百万的文件总是要总经理签字才能生效的。   为表诚意,李峰诚恳的说:“我是来求合作的,不知唐先生要什么?”唐华夜优雅的喝着咖啡。他知道李峰现在的处境,他不急。李峰有点无赖对方的态度,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等着。唐华夜突然说:“我想要罗中生跪地求我杀了他。”   李峰头皮发麻,“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罗中生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平时的小动作也就算了,如果知道自己想害他,他一定会让自己死得很难看。   他有点犹豫,站在十字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唐华夜看着他,不,他知道了他的计划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这次他不答应,势必就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了,也许根本出不了这个门。   他这让一想,也有点放手一搏的意味。他抬起头,重新恢复了先前的样子,拿起咖啡也喝了起来。喝了一口,他才笑着对唐华夜说:“好,但是我要罗氏。”   他们又谈了一会,没有多久,天就黑了,夜就散了。   刘熙月一直在家里等唐华夜回家,下午罗瑞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她知道唐华夜对于她去找罗瑞有一点不高兴,但是罗瑞士朋友,又可能是因为自己出了这样的事,罗氏里面真正支持他的人又很少,几乎孤立无援。他信任自己,也一直照顾自己,刘熙月想即使唐华夜反对,她也是要待在罗氏继续帮助他的。   唐华夜今天回来的有点早,天刚刚回就来刘家了。他的心情好像很好,难得的说要带着刘熙月一起出去吃饭。   是一家很高级的西餐厅,唐华夜还难得的给她买了一束花,刘熙月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唐华夜穿着正装,刘熙月出门的时候的也换了晚礼服。那件晚礼服是唐华夜给她买了,宝蓝色,裙摆很长,胸口的钻石闪亮闪亮的。   唐华夜给刘熙月倒了红酒,烛光中他的面容温柔,递给刘熙月说:“来,喝一点。”刘熙月其实是对这样共进烛光晚餐是没有多大的兴趣的,她觉得平平淡淡就好,只是唐华夜好像很喜欢。她也只好附和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她不想坏了今天唐华夜的兴致,但是她又不得不说罗瑞的事。再一拖,又到了床上,那里实在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她想了一下,慢慢的措词:“我还想在罗氏工作一段时间,因为罗氏与甘雄是有关的,而且罗瑞发生那样的事,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其实,刘熙月留在罗氏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自己也不愿去想的,罗瑞的事,是不是唐华夜也参与了的?   唐华夜看着她,笑了笑说:“如果是因为甘雄,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报仇,我帮你杀了他就是了。你不必留在罗氏委屈自己。”听见唐华夜要帮自己杀了甘雄,刘熙月并没有惊喜。   回到中国,仇恨好像也没有那么浓烈了。大概是这段时间的光阴实在太过于美好,即使是甘雄,刘熙月也竟然不想让唐华夜手上沾染鲜血。她摇摇头说:“不,我还是想待在罗氏。”   唐华夜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拿起酒杯喝起酒来了。烛光慢摇,又音乐流淌,鲜花还放在刘熙月的身边,刘熙月望着杯子的小半杯红酒,杯子里有唐华夜的倒影。他就坐在对面,刘熙月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陌生和疏离。   在马德里打工的时候,这样的地方是刘熙月经常来的。但是当时她的身份是服务员,每天在杂乱的厨房和大厅里穿梭,所有人都可以吩咐你呵斥你。各种牛排,各种调料,各种菜单,从那时,刘熙月就对西餐店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第二天,刘熙月去办公室的时候,罗瑞已经到了。刘熙月进去送了咖啡,就出来了。倒是Tina,神色怪怪的坐在罗瑞的办公室里,刘熙月并没有太在意,猜想是Tina催要什么文件。在罗氏里,刘熙月还是比较和Tina亲近的,她一点都不做作,有时候也会适当的提点一下刘熙月。   罗瑞料想到刘熙月今天会来上班的,自己也不能罢工这么长的时间。一大早到了办公室,Tina自己就过来请罪了。她还真是聪明。罗瑞坐在办公桌后面,听着Tina自辩的话。   “我以为罗总会带人在身边的,一时说漏了嘴,晚上在公司餐厅吃饭的时候,就对很多女孩子说了。我错了,罗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多嘴……罗总,我……我对不起你。”   罗瑞看着Tina,她脸上担忧焦急内疚什么都有,眼神真诚,眼眶湿漉漉的,有一两滴泪顺着脸颊流,完美的表达一个忠心下属担心上司的样子。罗瑞在心里冷笑,她的演技好真好。   于是,罗瑞也站起来,伸长手臂,用手指擦擦的她的眼泪,怜香惜玉的说:“不要哭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一点都不怪你。”Tina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他笑着点点头。   一会,罗瑞又恢复正常说:“这几天,我的文件都是拿着放在你拿的放在我的桌子上的吗?真坏,想累死我呀。”Tina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准备说话,刚好刘熙月敲门进来看见了这一幕。   刘熙月出去了,Tina才说:“里面的很多文件都是李副总想签的,但是按照公司的规矩,只能由总经理来签的,所以我……我就自己拿过来了。“说到这时,她竟然还配合的红了脸,一副小女孩的羞态。   罗瑞心驰神授的看着,似乎好半天才缓过来,连忙说:“没事,没事。”不待罗瑞还有其他动作,Tina就笑盈盈的出去做事了。   Tina一出去,罗瑞按了电话,叫刘熙月进来。刘熙月马上进来门,开口说今天罗瑞的行程。罗瑞静静的听着,但是到了刘熙月说:“下午三点,股东大会。”罗瑞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无缘无故的,李峰要召开股东大会做什么?”   刘熙月比较在罗氏待了一段时间了,表情,没有犹豫的说:“我刚刚也奇怪,为什么他要召开股东大会,就去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这个月的超市的股票下跌,他要给股民一个回答。”   罗瑞听了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刘熙月赶紧说:“他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有没有什么办法?”罗瑞突然指着办公室的保险柜说:“密码是853550689.你帮我打开,取点钱出来。”   刘熙月有点吃惊罗瑞告诉她保险柜的密码。她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罗瑞,打了他一下:“真是懒死了,也不怕我偷了保险柜里的东西。”但是她还是坦然的走过去,打开保险柜,看着里面的一叠一叠的钞票说:“你没事装这么多现钱干什么?”   罗瑞早已旋转了椅子看着她的动作说:“现钱好送礼呀。”刘熙月又问:“拿多少出来?”罗瑞笑着说:“都拿出来。”刘熙月有点吃惊,看着小山似的钱,声音有点失控的说:“都拿出来,你一下子用不完的。”   罗瑞指着钱说:“你刚刚不是问有没有办法,这就是办法.”刘熙月拿着拿着突然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来。刘熙月拿出来说:“这是什么?”罗瑞一把把它夺过来,宝贝似地护在手中说:“宝贝,把钱更重要的东西。”   刘熙月不以为然的低下头,说:“好吧。”罗瑞仔细的观察她,她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只顾低头自己向外拿着钱。罗瑞小心翼翼的把文件放进自己底层的一个抽屉里,才蹲下来,把刘熙月拿出的钱捡了一个大旅行袋里。   两个人一直到中午才在办公室里把钱全都装进旅行袋里,一直没有进来打扰。刘熙月出了门,头发有点乱,又用手捏捏手臂动动肩的,。这才察觉到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隐含深意,似乎刚才她是和罗瑞经历了一场“激战”出来的。   刘熙月随手拉着一个一直偷瞄她的小女孩说:“刚刚我和罗瑞在房间里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蹲在那里只是……你看我们是做事,我很累,算了,我不和你说了。   一整个办公室的耳朵几乎都伸过来听刘熙月说话,但是听见刘熙月说不想解释,又一副本来就是在做那事的表情。要不然怎么两个人都躲在那个地方,怎么会“累”,头发怎么会有点“散”。   在这样杀死人的眼光下,刘熙月想,解释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同天这样的消息竟然还飞到了唐华夜的耳朵里。虽然是子虚乌有的绿帽子,但但凡是男人都是受不了的。唐华夜作为黑道大哥,即使一直冷静自持,但是还是似乎眼冒绿光头顶绿气。   第二十三章:礼物   唐华夜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长长的窗帘,纱质的布料轻轻的飞荡。他当然不会相信罗氏里的传言,但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郎情妾意甜甜蜜蜜。   他相信的刘熙月的感情,却因为罗瑞的事情有点稍稍的动摇。他没想到刘熙月会与他对抗的留在罗氏帮罗瑞,一想到罗瑞那张妖孽脸,他的心微微的泛酸。   唐华夜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在马德里酒店里,刘熙月主动靠近拥抱罗瑞的场景,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一直只认识自己,看见男人都很排斥,独独罗瑞。他们认识这么久,刘熙月还想帮他。   唐华夜突然转身,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刘熙月的手机号码。一会便挂了,然后走了出去,他面无表情的对手下说:“晚上8点,叫甘雄去仓库拿货。”那手下微微诧异了一下,点点头走了。   唐华夜出去坐在车上,想了想打电话给甘彩说:“我要杀了甘雄了。你来吗?”甘彩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用了。”唐华夜可以想象得甘彩肯定吐着烟圈说着话。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说:“晚上八点,在宏运码头。”甘彩冷笑着说:“尼玛的,唐华夜,你杀了他,还在那装好人……”唐华夜耐心的听完甘彩的话,然后挂了电话。   在他最无家可归的时候,是甘雄收留了他,但是他并不欠甘雄的。但是,他欠甘彩的,欠的情,欠的人命,他还不了什么。甘雄是一定要杀的,他答应了刘熙月。   他和刘熙月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送过刘熙月什么。在马德里,那时候他看着刘熙月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钱受辱白眼却在见到他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他的心也是疼的。回到中国,他只是陪陪刘熙月看看风景散散步,刘熙月告诉他她很幸福。   但是,做唐华夜的女人是不用那么委屈的。他给她买礼物,钻石,晚礼服,鲜花,他想她高兴,他觉得亏欠了她。杀甘雄,是对刘熙月唯一的承诺,他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唐华夜到罗氏大厦的时候,刘熙月已经站在门口等了。他远远的看见她等的样子。一身职业装,5㎝的高跟鞋,双脚并拢,专心致志,嘴角轻轻挂着笑,偶尔有路过的职员向她打招呼,她微笑着点头示意。   唐华夜下了车,捧着花,微笑着走到刘熙月的面前,他听到周围惊羡的声音。嘴角的弧度更高,刘熙月看见他这个样子,一下子笑出声来,轻声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浪费了?”   唐华夜微微皱眉:“也,还有谁来这样接你?”在马德里只要罗瑞来找刘熙月的时候,总是大红的玫瑰,但是刘熙月当然不会说罗瑞了。她笑着坐进了车里,唐华夜也没有继续追问。   晚上6点多,天还没有黑,只是路灯早早的亮了。刘熙月侧着脸看唐华夜,线条刚硬完美,不知在想什么事,脸上淡淡的笑。   察觉到刘熙月的目光,唐华夜转过脸,冲她笑了笑说:“在想什么?”刘熙月也张大笑容说:“我在想,我们要去那里?”唐华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先去吃饭,晚上有礼物送给你。   晚餐还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只是和上次的不同,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别的客人。唐华夜一直没有说话,埋头苦吃,一直到吃完了,服务员来收了盘子。他才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叫刘熙月伸出手。   唐华夜紧紧的拿着刘熙月的手,抓的刘熙月有一点疼了,他一个手把戒指盒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戒指套在刘熙月的手上。   刘熙月看着戒指,觉得不可思议,唐华夜送她的戒指,就像做梦一样的。刘熙月还想说什么,唐华夜拉着刘熙月的手说:“走,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唐华夜有点紧张刘熙月接下来的话,她会不会拒绝或者要求他说情话。不管是哪一样,他都没有做好准备应对。   他坐在车上拉着刘熙月的手,如果这样就可以让刘熙月永远和他在一起,他是愿意的。刘熙月明显的觉察到唐华夜的不自然,所以她识趣的一个人在车里看着戒指傻笑。   车子停了,是到了海边。刘熙月以为唐华夜又要演示他不知在哪学的浪漫,心里还小小的期待一下。   一下车,海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刘熙月是很喜欢海的,但是在马德里她很少出门,所以看见海的机会很少;回中国来,虽然到处跑,但是也没有来海边。   这个宏运码头还是小时候,她们全家一起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挑天气好的夏天周末,上午10点钟左右来到晚上5点左右回去,刘妈妈特别喜欢沙滩,连带着刘熙月也很喜欢。   刘妈妈坐在沙滩,小小的刘熙月总是喜欢在沙滩上四处奔跑。刘爸爸则喜欢在海水里游泳,一直游一直游。   晚上的沙滩很安静,刘熙月站在那里慢慢的回想,唐华夜也陪她站在那,没有向前走,不知道在想什么。刘熙月摇摇他的手说:“礼物呢,在哪?”   唐华夜对她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直接走到了码头的一天船上。船上有很多人,每个人都穿的很整齐,带着墨镜,恭敬的向唐华夜行礼,船上的海风很大,刘熙月突然打了一寒颤。   唐华夜拉着她一直向前走,刘熙月很想松开他的手对他说:“你有事的话,你先忙,我等你。”但是唐华夜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强硬的姿态不容她拒绝。   刘熙月跟着他走,一直走到船舱里面。船舱里灯光很亮,布置的也很整齐,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站着,中间站了一个人,甘雄。   甘雄一看唐华夜出来,似乎很高兴,但是又看到唐华夜身边的刘熙月,几乎瞬间又变换了一种悲伤的神色。他的过的并不好,头发大部分都白了,在灯光下,几乎显出一种丧礼的白色。他的脸上的皱纹一撮一撮的堆在一起,似乎年轻时候长的肉都被抽干了。   这样见到甘雄,刘熙月的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她几乎面无表情的看着甘雄说:“你找我来见他干什么?”唐华夜自然知道这是刘熙月在问他,他拿起枪,对着甘雄慢慢的说:“给你的礼物。”   话音还没有落,刘熙夜就听见“砰”的一声,甘雄的心脏部位有血慢慢的渗出来,一点一点的将他胸前的衣服慢慢的染成红色的。如果回忆可以当成一部电影来拍的话,那么刘熙月想唐华夜杀罗瑞的那部分在刘熙月的记忆里一定是一个慢镜头。   甘雄倒在船板上,身体抖动着,眼睛盯着船顶,嘴里却不停的说:“你知道吧,刘熙月,罗瑞被绑的事,唐华夜也有份,唐华夜也有份……”   甘雄叫嚣着,唐华夜似等不及,把拿出的枪又“砰”“砰”的打在甘雄的身上。这时候,刘熙月觉得自己已经听不见什么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甘雄倒在船上。   什么报仇,什么杀戮,一切的一切,刘熙月都忘了。她只盯着唐华夜的枪,看着他。大概,唐华夜也注意到刘熙月惊恐的样子,他扔掉枪,转过身,抱着刘熙月温柔的说:“没事,没事,不要怕。”   他拉着刘熙月出了船舱,回到码头。刘熙月离开了唐华夜的拥抱,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向前走。唐华夜也不再说话,跟着刘熙月沿着沙滩走。   过了好一会,刘熙月突然转过头来问:“他说的,罗瑞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唐华夜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夜色很浓,海风并不温柔,似乎要吹走人的身上的一层皮下来才甘心。路灯离海还有点远,刘熙月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他,却怎么也看不清。   她忽然哭了,不知道是怎么的,毫无缘故的放声大哭。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是因为报了仇,心里高兴,欢喜的狠了才哭的。瘦弱的身子似乎在剧烈的海风中支撑不住,风刮着眼角的泪,生疼生疼的。   唐华夜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走过来,扶着她,或者抱她入怀。他离她很近,却那么倔强的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独自挣扎。   忘了晚上是怎么回去的。第二天一大早,刘熙月就醒了,唐华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或者昨天晚上他根本就不是在这睡的。   刘熙月躺在床上,静静的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满脑子都是,她站在海边质问唐华夜,罗瑞的事是不是与他有关。她心里忍不住哀号一声,为什么要相信甘雄说的话呢?那个样子的质问,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那个别扭的唐华夜了。   她的眼睛疼的要死,昨天晚上吹得海风又流了泪,睁都睁不开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唐华夜打死甘雄的那几枪,也深深的打中了她。他们是不同的,即使甘雄是杀死父母的凶手,刘熙月夜不愿对方那么残忍的死去。但是,唐华夜却太淡定太安然。   大概是自己以前没见过吧。刘熙月安慰自己,禁止自己再往深处想。她从床上爬起来,换上衣服,还要去上班呢。   要不然,中午约唐华夜一起出来吃过饭?   第二十四章:测试   第二天上午,刘熙月刚到公司,就被一群小女生围了过来。一个个眼中冒着红心说:“熙月姐,昨天晚上来接你的那位,好帅哦,是你的哥哥或者是什么亲戚吗?介绍认识一下。”   刘熙月被堵在人群里,进退不得,低首叹息,还是平时对大家都友善了一点。忽然,有个女孩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声尖叫起来。刘熙月扶着她慌忙的问:“怎么了?”   那个女孩子指着她的手说:“全球唯一意大利独家的戒指呀,熙月姐……。”她捧着刘熙月的手,几乎哭着说,“我多少次做梦想摸摸它。”   刘熙月被她的手摸得心里发麻,艰难的从她手中把手抽出来,故作威严的说:“工作,工作时间,你们都在干什么?”   一瞬间,还想八卦的女孩子做鸟兽状散开,只有那个尖叫的女孩子还哀怨的站在站在那里,看着刘熙月的手。不等刘熙月发话,马上就有另外两个女孩子跑过来,拖着那个女孩子离开了刘熙月的视线。   刘熙月悄悄罗瑞办公室的门,罗瑞已经到了,一身正装,坐在那里有模有样的看着文件。刘熙月给他端了一杯咖啡,笑着说:“怎么,昨天下午的股东大会,给罗总经理敲了警钟?”   罗瑞享受的喝了一口咖啡:“当然了,那么多钱?”说罢,他还配合的做了一个肉疼的表情。   刘熙月正想说话。不料,罗瑞又说话了:“熙熙,谁给你买的戒指?如果我是贼,我一定跺了手指,也要把戒指抢来。你……你太炫富了,你?”   这时,刘熙月才后知后觉的摸着戒指说:“这个,很贵吗?”罗瑞拿起刘熙月的手。欣赏着她戴戒指的手说:“我只能说是,顶级大师的巅峰之作,世界独一无二,我结婚的时候,都买不起的东西。”   刘熙月这才从罗瑞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淡淡的说了声:“哦”。罗瑞几乎跳起来了说:“你还哦,快点脱下来藏好。”   刘熙月把戴戒指的手放在身后,拿出一份文件说:“这是昨天你在会议上的讲话,今天公司报刊会把它公布出来,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昨天下午,罗瑞把保险柜的钱都拿了出来,在股东大会上给每个股东按照股份的比例发了一下,在回应罗氏这个月的股票超出正常比率下滑时说:“如果两个月后,罗氏的股票还是下滑,这些钱就当做罗氏对大家的补偿。”   现场对罗瑞的做法一片叫好声,李峰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但是当时刘熙月还真是替罗瑞捏了一把冷汗,一开始进场的时候,股东的情绪都很激动,甚至有的人还冲罗瑞扑了过来。是罗瑞一下子敏捷的跳到了桌子上,信心满满的说出这番话,才稳定大家的情绪。   股东那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是罗瑞真的可以在两个月内使罗氏的股票不再下滑吗?这又成了一个问题。   但是罗瑞,刘熙月相信他。   刘熙月拿走罗瑞凉了的冷咖啡,罗瑞突然说:“熙熙,你能不能不要带这个戒指,还有昨天晚上来接你的男朋友也可不可暂时不要在罗氏大厦这边出现了。被狗仔拍到真的不好,又要传出你我不和,闹分手的新闻。罗氏的股票因为这个而下跌实在是太不好了。那些钱,可是我全部的家底呀。”   刘熙月点点头,笑着说:“对不起,罗瑞,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一定注意。”刘熙月说完转身就走,罗瑞却拉着她的手不放,一脸紧张的说:“熙熙,你会不会生气了?”   刘熙月回过头,笑着说:“怎么会呢,你说的这么有道理?你快工作吧。”罗瑞这才松了手。   中午下了班,刘熙月给唐华夜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唐华夜说好。这个刘熙月找的是一家中餐厅,她先过去的,点了很多菜,充分表明了赔礼的诚意。   到了时间,唐华夜晚了半个小时才到,才落了座。刘熙月笑眯眯的问:“上菜好不好?”唐华夜却突然脸色一变,看着刘熙月的手说:“你的戒指呢?”   刘熙月看着唐华夜严肃的眼神,好脾气的答:“那戒指太贵重了,一点都不适合平时带模拟难道想看我被打劫吗?”唐华夜的脸色终于缓过来。   刘熙月又说:“不如,我们两个人再去选一对平常带的,好不好?”唐华夜没有说话,拿着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刘熙月等不到回答,也拿起汤来喝。   他们沉默的吃了一会,忽然有个女人从来他们身边走过。一般在餐厅,有个人从你桌子边走也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但是,唐华夜却抬头看了那女人好几眼,直到刘熙月的眼光也吸引了去。   是一个很风情的女人,光看背影就符合所有男人关于美女的想象,但是这样的美女中国也有很多,平时没见过唐华夜对谁这么关注过。刘熙月有点遗憾看不清她的脸。唐华夜却知道那女人是谁,那是他在飞机上遇见的女人,一个和刘熙月长的很像的女人。   见到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这么关注,只要署名性别女的生物恐怕都会不高兴。刘熙月也不例外,她放下筷子赌气的说:“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没想到,唐华夜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头也不抬的继续坐在那里,细嚼慢咽。刘熙月走出了饭店,等在门外,看见唐华夜还没有追过来。一咬牙,一跺脚,她又走了回去,拉着唐华夜的手,轻轻的伏在他的耳边,咬着他的耳垂说:“跟我出去,好不好?”   唐华夜这才浅笑出声,心情奇好的放下筷子,跟着刘熙月走了出去。一直到了车上,刘熙月的脸还是红红的,大庭广众下,她从没有做过这么丢脸的事。   上了车,刘熙月顶着红红的脸,甩开了唐华夜的手。唐华夜关闭的车窗,抱住了刘熙月,低头吻住了刘熙月的唇。   缠绵了好半天,唐华夜才放开刘熙月,刘熙月的脸仍是红红的。她推开唐华夜说:“我要去上班了。”唐华夜不肯放她走,仍是抱着她。刘熙月没有办法,又回头深深的吻了一下唐华夜,神色暧昧的说:“晚上回家,再继续,我真的要去上班了。”   唐华夜才松开手臂,刘熙月逃难似的“呼”饿一下,跑了出去。她一边走一边想,幸亏这里离罗氏很远,而且好像是严禁狗仔的,不然的话,今天的照片可真够火辣的。   下午罗瑞说要出去一下,见见和罗氏交易的老顾客,让刘熙夜帮忙守在办公室。所以一整个下午,刘熙月都闲得发慌,坐在总经理助理办公室,接接电话,喝喝咖啡。   唐华夜就没有她这么悠闲了。一上午都在处理甘雄的遗留问题,他的手下有的归降,有的要报仇,有的要离开,有的要上路。各种麻烦,他从马德里带来的手下,只有一两个会简单的中文,其余都是西语和英语。所以很多事情,唐华夜得自己来。   甘彩最终还是来领了甘雄的尸体,火葬,唐华夜也出席了。甘彩很平静,冷眼看着唐华夜跪拜上香。倒是袁兵很激动,看着唐华夜的眼眶都红了,透漏着杀气。   唐华夜不知道甘彩为什么选了那样的男人。他们一点都不配。甘彩的五官长得很艳丽,即使甘彩的胳膊没了,她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她爸爸又是当年的甘雄,有钱有势,A市的男人不是任她选吗?   袁兵实在拿不出来,他虽然和甘彩同龄,但是却天生的老气,身手不好,又不聪明,还很冲动。这样的人,在唐帮里,连一个小混混都混不上的。为什么甘彩会选他呢?唐华夜很有一点疑惑。   甘雄的尸体处理后,甘彩决定解散甘帮,关闭雄楚公司。唐华夜对甘彩的决定倒一点都不惊讶。   只是袁兵的反应也值得人探究,他并不在意甘彩的决定,只是忠心的支持甘彩。从这一点看来,唐华夜知道为什么甘彩要求袁兵了。   刘熙月打来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唐华夜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虽然甘派这边的事有点多,但是刘熙月好不容易的主动约他,他不想错过。结果,晚了半个小时。   罗瑞下午的确安排了和罗氏的几个老客户见面,但是那是中午一起吃了午餐,便搞定的事。他回到了他的单身公寓,打开电视,拿着罗氏的销售报表,仔细看了起来。   电视里,赫然出现的是总经理办公室的里的样子。这个监视器的外形是一个花瓶,放在办公室里,谁也不知道。   罗瑞今天的测的是刘熙月,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在想些什么。在这样的家族里长大,他很难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有了现在这个场景,他想让自己放下心防,完全的信任刘熙月。   第二十五章:男下女上   罗瑞一整个下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盯着显示器,看看文件,什么都没有做。下午五点,刘熙月推门进来整理办公室,他都紧张的口干舌燥,握着文件的手都在发抖。   他怕死了,他怕刘熙月是和别人一样接近他别有目的。如果……如果她真的是……。他不敢想,不敢想自己会怎样。大概会心疼而死吧,大概会把罗氏拱手相让吧,大概会发了疯吧,或许什么都可能。   他看着视屏里,刘熙月俯下身蹲在保险箱前,他的心惶恐的微微发疼。   刘熙月蹲下来是因为在整理文件的时候,突然从桌子缝里,好像看到一张红票票。她蹲下身体趴在地上,伸手从桌子底下把红票票摸出来。她站起来,满足的看着这张崭新的红票票,想了想,似自言自语的说:“反正罗总那么有钱,这是我捡到的。”   她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喜滋滋的把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罗瑞看了那张毛爷爷,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看着视屏里,刘熙月明丽的笑容,想发火又自己傻笑起来。   就为了那一张毛爷爷,刘熙月她知不知道,刚刚她弯下腰的那一下,罗总经理的心都快揪起来了。   罗瑞看着视屏里,刘熙月收拾完办公桌,把办公室的半掩着的窗帘一下子全都拉开了。太阳的余辉斜斜的照了进来,刘熙月站在窗前,沐浴在阳光下。   阳光在她的身上度了一层金辉,柔和魅力,生生让人移不开眼。她的闭着眼睛,一脸安适,长长的睫毛似蝴蝶的翅膀,展翅欲飞。玲珑的身段,慢慢的走向光亮,圣洁的似乎不应在这个污浊的世界存在。罗瑞伸出手,想要捉住她,一手的空气,才发现自己并在她身边。   余生这几天一直想着这那个住在四环的女孩子。她等着自己东张西望时的样子,她拉着自己吃路边混沌时的样子,她拿着钥匙说谢谢时的样子。她一个人住在那里,怕不怕,冷不冷,好不好?   他在连续几天的形神不宁之后,龙哥终于放了他的假。他决定去看一下,就看一下她。他安慰自己,不是想接近罗总的女人,只是自己没有办好他交代的事而已。   余生开车来到那个小区,道路泥泞,他最近一直关注了天气,好像没有听说有雨。他站在门外,犹如房子外的一颗青松老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敲门。终于,他下定心,拿起手,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林丹只穿着睡衣,淡蓝色的衣裙,把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自从上次在刘熙月家被罗瑞打击之后,她便自己新买了睡衣。   已近中午,她似乎还没有睡醒,脸上的神色朦朦胧胧的,好像没有看见余生,自己梦游似的向走。   余生回过神,看着打开的房门,一手抓住正在远去林丹的胳膊,说:“林小姐。”哪知话音还没落,余生就一下子被林丹摔在地上。   余生闷哼一声,背上火辣辣的疼,腰几乎断了,吃力的爬起来。脸上红了一片,平时他也和龙哥一起锻炼的,今儿身体怎么这么不济,被一个像高中生的女孩子摔倒在地。   林丹这时才反应过来那句“林小姐”是在叫自己。她揉揉眼睛,看着被自己摔倒在地的人,哦,是那天送自己来这的人。那个男人,戴着的金丝边眼镜,被自己摔在地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身体,摸着腰痛苦的卷曲着;一身休闲服上沾满泥土。   林丹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深有做错事的自觉。她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余生摆摆手,示意林丹没有关系,就自己走进林丹的屋里。   林丹慌了,这个人,这个人不会是想要医药费吧。照理说自己打伤了人的确该出这笔钱,但是现在自己穷的一清二白,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办,怎么办?   余生的腰疼的难以支撑,一时只想找个地方坐会,就进了屋,却看到林丹阴晴不定的脸。余生开口说:“林小姐,要出去吗?”余生边说边打量她的睡衣。   林丹窘迫的摇摇头,干笑道说:“不是,没有,呵呵,哪有人穿睡衣出去的?”余生“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了。   他看了看这座两层小楼,一楼还是和自己刚买是一样,什么家具都没有,空荡荡的,以至于自己现在还是坐在屋里的台阶上。地面很干净,窗户也和买了以后一样都关着,室内光线很暗。   忽然,林丹不由分说的扶起余生的手说:“走,上楼,我好像还有一瓶伤药。”她们距离很近,近得他可以在光线这么暗的情况下看见她兴奋地红红的脸和眼睛里炫目的光。   他明知道这样不妥,却不忍拒绝。只好随着她慢慢的向二楼走。她随手打开一间卧室,还好,窗户打开着,她把他扶着走进去。房间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她来时的行李大包和自己送她来时买的那张床。   她一翻开被子,让他坐在床上,自己便打开大包翻找起来。乘着这个机会,余生抬头向上看了看,他记得房子的屋顶是躲避不了雨的,但是为什么房子里一点湿意都没有。这片卧室的整片屋顶都被人用一块绿油布盖着,向下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   只一眼,余生就没有再看了,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林丹还在翻寻着东西,一会便发出欢呼:“找到了,找到了。”只剩下一半瓶小瓶红花油,她兴高采烈的拿在手里,转过身,两眼发光着望着坐在床边的余生。   余生被她这么看着,心突突怦怦的似要跳出来,一时不敢看她。她两三步走过来,扯着余生的衣服说:“快,快脱衣服。”余生听了,“啊”的一声,抬起头,两眼愣愣的看着她。   “你啊什么呀,快脱衣服,我给你揉揉,揉揉就好了。这红花油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非常好用的。”林丹的眼神有点飘忽,左右游离的说。   余生没有注意到她的一样,垂下因为刚刚听了她的话而红霞满布的脸,顺从的脱了上衣。   林丹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把床上的扭曲的被子卷起来放在床头,说:“趴在床上。你的背上和腰上有伤,我来帮你擦。”余生有点为难的看着这满床的鲜红,脱掉鞋子,趴了上去。那是为了省事,直接把所有的床上用品都用了一种最恶俗的颜色红,本来的无心之举没想到现在就成了自己的尴尬。怎么看怎么想一对新人入洞房。   林丹先在自己的手上抹了一点红花油,又在余生的背上倒了一点,然后准备开始慢慢的揉。她刚一下手,就听见余生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一时有点惶恐。   他的皮肤很白,显得背上一片延伸到腰际的青紫触目惊心,脊背的有一块更是乌黑乌黑的充血,林丹试了几次,有点下不去手。她是左手用力,余生的腰部着力,腰上的伤应更重一下。她暗暗惊心,以后绝不对别人下这么重的手了,太严重了。   余生趴在床上,脸正对着枕头,鼻子里都是林丹的气味,一时有点魂不守舍。林丹一按,他瞬间疼痛难耐,也清醒了不少。但是林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再次脸颊发热。   她……她竟然一下子骑坐在余生的大腿上,标准的男下女上姿势,“轰”余生的脸爆开了,他一动不敢动,是漫画里活生生走出来的小受。余生拼命的抑制住自己,在这样的房间里,在唯一的一张床上,一个孤身少女,一个成年的身体正常的大叔……嗯……大哥哥。这样的画面实在少儿不宜,成人……不宜。   只有更妖娆的,没有最妖娆的,就在余生做好准备让林丹随便擦一擦便起身逃跑走人的时候。没想到身后,久久不动的林丹有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沾满红花油的手慢慢的顺着余生的腰线向下滑,一直接触到裤腰。她突然俯下身,从腰部探手一直到他的腹部。林丹的冰凉的小手像灵巧的小蛇慢慢的在余生的身体上游动,他舒服的突然间喟叹一声。   林丹慌了,定住了手,急忙说:“不要紧张,我只是想把你的腰带解开,把裤腰拉低一点,你腰下的伤也要擦的。”余生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来:“没事。”但他也没有自己动手,继续趴在床上不动。   林丹只好自己笨拙的摸索着解开他的腰带。她两脚用力,使自己腾空,把他的裤子向下拉了一下,果然,腰心周围的比背上的更严重些。腰上那黑紫的瘀伤,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男人都这么弱。   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一定治不好,还是去上医院吧。林丹想着自己只剩的几十块钱和一直拼命睡觉假装不饿的肚子,不由得想哭。她缓缓的从余生的身上下来,有点不甘的说:“你还是去医院吧,擦红花油好像不行?”   余生终于从被子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林丹说:“我不去医院,没事的,你擦吧。擦不好也不怪你。”   林丹的眼睛瞬间恢复了神采。她跳起来,伏在余生赤裸的肩膀上说:“真的,真的吗?”余生的手臂似乎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他还来不及多想,就点点头。林丹转过身体,信誓旦旦的说:“好,我一定好好帮你擦。”   胳膊上的美妙触感没了,余生这才明白刚刚接触到的是什么,后知后觉的又红了脸。   第二十六章:情愫暗生   林丹又一次骑坐他的屁股上。她的双手沾满了红花油,充满爱怜温柔的说:“你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没关系的。”   听了林丹的话,他眼前仿佛出现林丹和他在床上春风一度的场景。林丹在他身上动着,挑衅爱怜的说摸着他的脸说:“喜欢就叫出来呀。”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余生把自己的脸死死的嵌在被子里,身体用力下压,全身紧绷僵硬,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翻身把林丹压在身下的想法压抑住一样。   林丹不管了,眼睛一闭,开始在余生的后背上揉起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余生“啊”的叫了出来,也让他心里的旖旎想法缩进脑袋里,   林丹大汗淋漓的帮余生上药,面红耳赤。过了半个小时,她从余生身上下来,累倒在地上。余生自己起来,感觉的确好像好了很多。他穿上衣服,看着林丹坐在地上,一脸的疲惫,关切的问:“怎么了?”   林丹看着余生,咧开嘴,露出牙齿,笑了笑说:“没事,没事。”一时,空气安静下来。不知为什么,余生不想走,看见林丹这情况,也问不出“林小姐过得好不好?”这样无关痛痒的话来。   “咕-咕-”林丹的肚子叫了两声,在安静的时光里分外的响。林丹皱着眉头,尴尬的看着余生说:“早上没有吃饭,中午时间也快到了……”中午时间也快到了,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余生笑不漏齿:“那今天中午,劳烦你了。”潜意识里,余生不想叫林丹林小姐,但是突然改了称呼又觉得唐突,只好以你代之。   林丹想哭的同时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好,好,让我想想。”余生也很好奇,房子里的厨房并没有用,附近也没有看见餐馆,她吃什么呀?   林丹见余生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铁定要奈在这吃午饭一样。这个时候说自己不饿,明显不现实。唉,算了,自己少吃一点好了。她只好说:“那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下。”   她正要走出去,余生吃惊的看着她大声的说:“林小姐,你穿成这样就要出去吗?”那声音好像林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的事情一样。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整套睡衣,皮肤什么的都遮的严严实实的。自己平时都是穿着衣服出去的呀,别人也没什么意见。但是她回头看了余生一眼,还是拿了一件衣服披上。   林丹真的只出去了一会,马上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大箱子和一个热水瓶。余生惊讶的看着她,她笑容可掬的说:“出门右拐,离这个房子很近,有一个小卖部,我买了我们的午饭。”   余生一脸纠结的看着林丹打开箱子,拿出四碗桶装泡面,一阵阵无语。林丹抬起头,笑着问:“你要吃什么,老坛酸菜,香菇炖鸡,红烧牛肉还是卤肉面?”   余生对食物要求不高,但却一直生活的很好。即使在英国留学受不了每日西食,也从没有委屈过自己吃泡面。他犹犹豫豫的刚想说我们出去吃我请你之类的话。林丹已经自作主张的说:“你吃香菇炖鸡,比较好吃。”   她熟练的撕开泡面包装一下子泡了全部的四桶。林丹端端正正的把这些泡面放在地上,走到床边,坐在余生对面的地板上。她两眼期待的看着泡面说:“肚子饿死了。”   余生不让自己的目光露出怜悯的痕迹来,低着头说:“你这些天每天都吃这些吗?”林丹笑着说:“没有,一开始有钱的时候,还有力气走很远。”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指着家门前的那条路,“呐,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一个小时,有个饭馆,我刚来的时候经常去吃饭的。”   余生奇怪的看着她说:“为什么现在不去了?”林丹回到地上坐好,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没钱了。”“你的钱呢?”余生提高音量,有点不可思议。   “我来这的时候只有1000多快,我都……都买吃的了。”说到这,林丹不好意思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想起罗瑞总是嫌弃她吃得多。   余生一阵阵心疼,轻声说:“罗总没有给钱你吗?”林丹瞪大眼睛奇怪的问:“他为什么要给钱我?”余生的脸上突然泛出笑容:“哦”。   林丹站起来,打开泡面盖子,用勺子搅了搅说:“好了。”她先把香菇炖鸡面端给余生,然后自己随手端了一碗就开始狼吞虎咽。余生坐在那,看着她吃的笑容满面好像此时泡面是世界美味一样,自己也试着吃了一口,果然不是很难吃。   林丹吃了一桶,拿起第二桶又准备吃。她这时才抬起头说:“你还要不要吃?”余生摇摇头,林丹欣喜的自己吃的不亦乐乎。   余生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林丹吃完了所有的面条,他才说:“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你在屋里等我,好不好?”林丹有点疑惑的说:“但是我没有钱呀。”余生温柔的看着她,走过去蹲下来拿出纸巾给她擦擦嘴角说:“我有。”   林丹连忙摆手说:“不用,我不用你的钱,房间这样就很好。”余生已经站起来向外走,头也不回的说:“你给我擦药,我现在觉得好了,算是我给你报酬吧。”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把他和罗瑞扯上关系。   听了这话,林丹有点得意的说:“我的手艺好吧?”过了一会,余生又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说:“你经常这样给别的人擦药吗?”林丹垂眼小声的说:“不是,以前都没有机会……但是,我还把床给你睡了。”   她抬眼看了看余生,又说:“效果好了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余生看林丹跟在他后面,诧异的说:“你跟着我,做什么?”林丹理所当然的说:“我和你一起去买,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吗?”   余生瞟了一眼她的睡衣,皱了一下眉头。林丹马上说:“你等我一下,我换一件衣服就好了。”说完,她把余生推出门,从大包里随便捡了一件衣服穿上。   她下了楼,大门开着,余生不在一楼。林丹有点失落,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出门了,她以为余生已经走了。余生看见林丹兴冲冲的从楼上跑下来,又看见她站在大厅沮丧的准备上楼,连忙叫了一声:“林丹。”   林丹瞬间好像活了一样,从屋里冲出去,拉着余生的胳膊说:“我以为你走了,不等我了。”余生微笑着任由林丹拉着她的胳膊说:“没有,屋里有点暗,我在外面等着。”屋里有点暗,我站在屋外,可以光线清楚的多看见你。   余生打量着林丹身上的衣服。嗯,她没有说谎,她的确没有钱。她的衣服好像专门淘来的地摊货。余生打定主意,开车一直到了市中心。   林丹一想到可以去买好吃的东西吃好吃饭菜,林丹激动的眉飞色舞。她没有打扰余生开车,自己一个人在那嘿嘿的傻笑。听见林丹的笑声,余生不由得有了一种上了黑船的感觉。   看到一家一家的饭馆从眼前飘过,林丹暗暗着急,她有点奇怪余生到底要在哪里停车。终于在又路过一家饭馆的时候,林丹忍不住了。她流着口水,讨好的看着余生说:“那里看起来好好吃哦,我们下去,好不好?”   余生目不斜视,继续开车。林丹突然整个身子都向余生贴了过来,温香软玉满怀。“刺”的一下,罗瑞停了车,林丹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余生,嘴巴几乎挨着余生的下巴说:“好不好,好不好?”余生吞了吞口水,迟疑的点点头。林丹高兴的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余生好半天才镇定下来,谁说她纯情不懂事,谁觉得她好像还很小心智不成熟的,三下五除二,就好像把自己拿下了。哪是好像,根本就是已经拿下了,好吧。   余生下了车,林丹已经坐在桌上拿着筷子等他了。余生看着桌上已经上的菜,怜惜的说:“你这么不吃,吃呀。”林丹看着他走过来坐下,站起来把筷子递给他,才说:“我等你呀。”   她说完,就坐了下去,又是一顿狼吞虎咽。余生也随便夹起一根菜叶,心里暖暖的,还没吃,就笑了起来。林丹看着他的笑,一时忘了吃菜,呆在那里。   余生有点脸红的看着林丹的傻样子,带着恼怒的说:“快吃呀,怎么不吃了?”林丹回神,笑着说:“你笑起来真好看,比那娘娘腔还好看。”   余生不用猜也知道林丹说的娘娘腔是谁。罗瑞是偏韩范的花样美男,时尚前卫,少女杀手,自己顶多就书生气比较浓了一点,清秀,论外表自己的确比不上他。林丹见余生好像有点不信,她连忙放下筷子,认真的说:“真的,真的,我说的是真的。罗瑞长的太娘了,没有你好看。”   第二十七章:挑衅   刘熙月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接到唐华夜的电话说他在马德里需要出差几天。那个时候,她穿着睡衣坐在卧室里因为唐华夜还没有回来,她把整座房子的灯都打开了,灯火通明的一片。   她坐在窗台上,慢慢的打量房子里的一切。虽然都是按照以前的样子布置,但是家具什么的都是用的最好的,一切的都是被精心装饰。华丽的意大利吊灯,原木地板,流线型墙壁,还有楼前花园里名贵的花,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呵护用心。   除了父母不在,毫无疑问,这是以前刘熙月梦想中的生活,可为什么现在心里还是失落。难道女人真的都是无法满足的吗?在马德里的时候,她总是想只要和唐华夜在一起,无论怎么都好。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唐华夜在干什么是哪一种人。   但是现在,就是刚刚,为什么唐华夜说不回家了,你心里有一丝释然的感觉。自从他在你面前杀了甘雄之后,你为什么总是不想唐华夜出去工作。   爱一个人不是要接受他的全部吗?你爱唐华夜,但是为什么不能淡定的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杀人贩毒从黑。你的正义感你的良心为什么会时不时的跑出来指责。   在罗瑞的事情上,你也是一样,为什么坚持要留在罗氏上班给他支持?刘熙月,承认吧,你清楚的看到你和唐华夜不是一路人,你能把自己的怜悯之心恻隐之心都挖出来不管吗?   夜风一遍一遍的吹着,甘雄的中枪倒地的场景一遍一遍的在她的面前播放。老人手无寸铁的站在那里,中枪,倒地,花白的头发随着身体的痉挛抖动着。   一想到他平时做的事,毒品,会害多少人;军火,交易的是恐怖分子;争地盘,死亡不少人。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不在乎的,可……她抱紧头,把它深深的埋进膝盖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在一起时思念,在一起时又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没有他,她觉得难以呼吸;有了他,她又觉得活不下去。   “不,不要。”刘熙月忽然发了狂,把箱子里的衣服,柜子里的珠宝都扔了出来。不要,我不要这些,我宁愿过很穷的生活也不要这样踩着别人的鲜血过活。她颤抖着,发泄着,痛苦着,把平时都不敢在唐华夜面前展露的情绪宣泄了个彻底。   第二天,刘熙月吃过早餐又笑容满面的去上班。   罗瑞还是早早的来到了办公室。在刘熙月去的时候,Tina穿着剪裁得体的小西装,脚踏8㎝的高跟鞋,快步马上走过来对她说:“罗总说刘助理到了,就马上去办公室找他。”刘熙月冲她点点头,起身到罗瑞的办公室敲敲门。   罗瑞一声:“请进。”刘熙月推开门又关上笑着说:“罗总,有什么事?”罗瑞神采飞扬的竖起中指贴近嘴巴说:“嘘。”那姿势花样美男罗瑞做起来实在是太妖孽了,刘熙月手抖了一下还是稳住了。   罗瑞站起来走到刘熙月的身后,把门反锁,然后关掉百叶窗,才回到座位上,对刘熙月抿嘴笑着说:“熙熙,我要出手了,把罗氏拿回来。你说好不好?”   刘熙月点点头。罗瑞又可怜兮兮的说:“在公司里,我只有相信你了,你要帮我不要背叛我,好不好?”刘熙月看着罗瑞望着自己真挚的眼睛认真的点点头。   罗瑞大手一挥,站起来,把椅子踢了,走过来,搂着刘熙月呵呵的笑。刘熙月笑着打了他一下说:“想占便宜呀。”罗瑞放开刘熙月认真的说:“来,我们来看。”   他拿起他的桌子上的一本文件夹,打开其中的一本,指着上面的名字说:“这些,画了圈圈的名字,我决定开除掉。”刘熙月凑过去仔细的看了几个人名,都是些高管。   她抬头看着罗瑞疑惑的说:“这么些人,都是有后台的,怎么开除?”罗瑞狡猾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过了一会,他见刘熙月没有追问他的意思,又说讪讪的说:“今天叫人出一考卷,明天来一个突然考查,没过的人直接走人。不管走不多少,反正我们都坐等收利。”   刘熙月又说:“他们会让你考试吗?”罗瑞这时有点耍无赖的说:“不准我考试。就把我的钱还给我。”   “但是,一下子开除这么多人,哪有替补的,公司不是瘫痪了?”刘熙月皱着眉头说,她总觉得应该慎重一点。   罗瑞见刘熙月那种相信的样子,又拿起一本文件打开说:“这些人就是替补,我早已准备好了的。”刘熙月看着罗瑞信心十足的样子,勉强的点点头。   罗瑞又说:“我上午去会会里峰,中午准备和我叔叔吃顿饭。熙熙,我记得你是计算机毕业。你先去通知明天考察。你就呆在我的办公室出考卷。好不好?”   刘熙月点点头。罗瑞又说:“熙熙,找你专业最难的,别手下留情哦。计算机题,现在是信息时代,也是名正言顺的。”   罗瑞把文件放进抽屉里,把玩世不恭的面具挂上,笑呵呵的走了出去。他直接走了楼梯到84楼李峰的办公室。   见到罗瑞,李峰的秘书连忙说:“罗总经理,你好。”罗瑞趴在他的桌上,钩钩手指头说:“你们李副总在吗?”   秘书风情的笑着说:“罗总,李副总他正在谈事情,你看……”美人左右为难的样子,罗瑞似乎看着心疼。他随和的说:“没事,没事,等客人出来。”   罗瑞便在会客厅坐了下来,打量周围的装饰,随手翻看杂志。秘书端着咖啡走了过来,陪他坐着,罗瑞很甩面子的丢掉了杂志,和美丽的女秘书调起情来。   过了好一会,李峰屋里的客人才出来。罗瑞站起来,从女秘书倾国倾城的笑了笑,走了进去。   李峰端端正正的坐在办工桌的后面,穿戴也很规矩,西服,领带,衬衣,皮鞋。他站起来,向罗瑞伸出手,露出一块劳力士水晶手表。罗瑞暧昧的笑了笑,也伸出手,随便握了一下,马上也放开了。   两方坐了下来,罗瑞四处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也是中规中矩的副总经理办公室的样子,极少的装饰和私人物品。一般这样的人,要么行事都是小心翼翼,要么是对方对现在的地方不满意要换地。   罗瑞开口赞道:“李副总的办公室真是简洁,一看就是为公司劳心劳力。”李峰也笑着说:“哪里哪里,只是习惯简单一点好,罗总实在是太抬举李某了。”   罗瑞忽然话锋一转,满脸怒气又说:“罗氏里可不是所有人都向李副总一样为公司出力,最近我知道公司徇私贪赃的大事,正在收集证据,一定要严惩那些人。”   李峰也露出好奇的表情来说:“哦,罗总可否愿意说来听听?”罗瑞低着头故意凑近李峰说:“有高层参与准备买黑烟分利。”罗瑞凑得离李峰很近,他清楚的看到李峰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才放下心来。   说完,他又回到位子上重新坐好。李峰的笑已经僵在脸上了,像是游乐场里的小丑,表情藏在面具后面,只剩下一张满脸的笑脸皮。   罗瑞又说:“李副当然不会牵连其中的。我明天准备一场考试,到时候请李副总配合一下。”   李峰还是顶着他的面具点点头,罗瑞得意的走了,出了门,还不忘向漂亮的女秘书跑了一个媚眼。   刘熙月在罗瑞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对着屏幕,使劲的回想以前密斯在课堂讲的关于计算机高深的原理。既然罗瑞要她拿出一点拿手的东西出来,她没有什么好帮他的,这点小忙还是帮得上的。   她已经让Tina帮她发布了通知,现在公司每个人都知道明天的途经考察,将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都在认真备战。所以就算明天试卷分数出来谁没有过,当场宣布被公司解雇,谁也不会有想法的。中国人的一考轮英雄的例子实在太多了都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自然也不会有人会去追究考试背后的问题思考他们是不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罗瑞回到了办公室,刘熙月还在苦思冥想。他推开门,说:“要是不行,百度几个问题就好了。”刘熙月睁大眼睛吐口而出:“这也可以。”接着,她又笑着说:“这么真可以。”但是,她还是认真的想着如何出题。   中午,罗瑞越罗中全一起吃饭。罗中全四十几岁了,包养的很好,白白胖胖,小眼睛笑的时候眯成一条缝。   他对于罗瑞的邀请是有一点不耐烦的,但是由于罗中生长年的积威,他还是不情不愿的满脸笑容的来应他这个侄子的邀请。   刘熙月没有和罗瑞一起。罗中全是出了名的老色狼,罗瑞不想刘熙月一顿饭吃下来被恶心的眼光瞧到吐。自从上次和罗中生摊牌后,刘熙月也尽量的避开和罗家的人接触。   第二十八章:山顶风声   一顿饭吃下来,罗中全已经冷汗直冒,他不时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擦脸。罗瑞从小把他这个叔叔吃的死死的。贪财好色胆小,因为他的这些弱点,罗瑞才能抓着他不放;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弱点,罗中生才让他活到至今。   罗瑞随口提出对一些与他有关的案子的一些疑问,表明想要彻查一下,他便是满头大汗了。股东大会,他是去参加了的,股东们给罗瑞的压力,让罗瑞在罗氏的地位空前的提高。他实在是怕罗瑞祸水引到他的身上来。   事情都很顺利,罗瑞也很高兴。下了班,他拉着刘熙月的手,不让她走,一定要她陪着他一起去吃饭庆祝一下。办公室里,罗瑞喜形于色,两眼弯成月牙状,口里喊着:“只是去吃个饭,熙熙,都没有时间吗?”   刘熙月耐心的笑着说:“罗瑞,我有男朋友,不想晚上和你出去,让他误会。”罗瑞无赖的说:“什么晚上,现在才五点钟,吃个饭只要一小时,你六点钟就回去了。没有什么关系的。再说,我们朋友吃个饭怎么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罗瑞的脸色明显的黯淡下来。他垂下眼,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和刚刚的兴奋截然不同,刘熙月看着心里觉得涩涩的。就是吃个饭,没什么的,自己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再说,唐华夜不在家,反正回家去,面对的也是空荡荡的房子。   她对罗瑞笑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眼角里看到罗瑞沮丧的坐在办公椅上满脸的不高兴。她偷偷笑了一下,快速的从办公桌里拿出包包,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倚在门口,故意对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罗瑞说:“罗总经理不是要请我吃饭吗,为什么还不动?”   罗瑞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看见刘熙月拿着包包对着他狡黠的笑,故作生气的说:“你作弄我?”他跑过去,拍了一下刘熙月的头。刘熙月用手揉揉头皮,眼睛红红的,像可爱的小兔子,抬头望着罗瑞说:“疼。”罗瑞的心马上柔软成一片。   出乎刘熙月的意外之中,罗瑞开着他拉风的兰博基尼却在A市的小巷里穿梭,找了一家类似路边摊之类的地方。罗瑞把车停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刘熙月不由的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随即,她又愁眉苦脸起来,她今天可是穿了一件崭新的职业装花了她很多钱买的。罗瑞下了车,很绅士的给她打开了车门。而且,他调笑的说:“刘小姐,请下车。”   刘熙月哀怨的看了一眼罗瑞,下了车,更是哭笑不得。这是一家买烧烤的小店,即烤即吃的那种,满屋子都是油烟。很明显,罗瑞请刘熙月吃饭的意图和以前在马德里刘熙月请罗瑞吃饭的意图一摸一样。对,都是让对方付出比自己请客的钱更大的代价。   刘熙月偷偷瞅了瞅罗瑞的西服衬衣,终于笑了出来。罗瑞好像也意识到自己也没有换衣服出来吃这个,也正站在她旁边懊恼着要不要走进去。   刘熙月暗暗估算了一下他身上衣服的价值,嗯,其价值完全是自己身上这件衣服不能比的。她眨眨眼睛,拉着罗瑞的胳膊,笑着说:“我们进去吧,我肚子好饿。”不等罗瑞说话就向里面冲。   刘熙月故意做到了扫烤架旁边,对罗瑞说:“这样叫东西吃比较方便。”罗瑞皱着眉头,眼光不善的看着她。为了掩饰阴谋得逞的窘迫,她又大声的说:“老板,把店里的招牌烧烤都来一份来。”店主马上回答:“好咧,马上到。”   罗瑞疑惑的说:“都来一份,你吃的完吗?”刘熙月想也不想,不假思索的说:“我可以打包,回去给林丹……”吃还没有说完,她突然意识到林丹已经离开了,她马上沉默下来。怪不得,唐华夜一走,自己总觉得房子空空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一样,原来林丹也走了。   空气似乎一下子冷了下来,罗瑞看着突然沉默的刘熙月柔声问:“怎么了?”刘熙月摇摇头说:“林丹走了,和她的师兄一起走的。”过了一会,她又昂首挺胸扬眉吐气的对罗瑞说:“你那时还调戏她。那是他师兄不在,要是他师兄在的话,一定把你打得鼻青脸肿的。”罗瑞浅浅笑了一下说:“是吗?”   刘熙月俯下身挤眉弄眼一脸八卦的说:“你知不知到,丹原来是有中意的人的,是她的师兄。她师兄一说来接她,她就赶紧收拾东西和那个男人走了。真没有良心。”   罗瑞听着,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假装吃着先上来的考肉串,低着头没有应声。刘熙月见罗瑞好像谈论林丹的兴趣不大,又想起林丹曾经把罗瑞绑在她的卧室绑了一夜的事。她微笑着着,拿出纸巾,递给他说:“不要那么小气嘛,林丹还是个小孩子,她绑你,是她的不对,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罗瑞优雅的擦擦手说:“我没有和她生气。”她已经取悦我了,不是吗?在夜总会的那一夜,他压在她的饱满的身体上,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快感,妙不可言。   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罗瑞还是觉得浑身发热。这几天的夜里,他也想念她的纯洁的身体无辜的眼神,但是现在不能,他不能去找她。他必须趁唐华夜不在,抓住刘熙月,做好罗氏的事情,剩下的来日方长。   罗瑞擦了手,连陪刘熙月吃东西的兴致都没有了。林丹,他的宝贝,虽然自己只对她的身体迷恋,但是她是他的,怎么可以心里有别的男人,还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她躺在他的床上的时候,是否心里还想着她的兵哥哥呢?   罗瑞的心里有点乱,他突然间有点着急,照刘熙月这样说,林丹不会真的和袁兵跑了吧?他安排她住进余生买的房子后就没有管她了,她不会是跑了吧。   罗瑞又想到林丹的身手那么好,余生肯定不会注意,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让她给溜了。他突然想到余生今天没有上班。   他坐不住了,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慌慌忙忙的对刘熙月说:“我要离开一下,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刘熙月点点头,罗瑞还是冷静的问了老板,离开了座位。   小店里的厕所一般简陋,带着异味。罗瑞不管那些,一进厕所的门,他就拿出手机,拨了余生的手机号。   那是余生已经回家了,他正联系明天的施工队,准备把林丹住的房子重新装修一下。接到罗瑞的电话,他心里是有点慌乱的。   罗瑞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他平稳的问:“林丹,是住在四环外的那个房子吗?”余生也没想到罗瑞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愣愣的说:“是”。罗瑞又说了一句:“你确定,她没跑?”余生不知怎么没有说自己今天去看过她,直接回忆的说:“那天,我去接她,她一直很温顺,我把她带到那个房子那,还是她自己拿的钥匙开的门。”   罗瑞“恩”的一声挂了电话。他想了想,又打电话给龙哥,询问袁兵的近况。当他听到袁兵还在A市时,终于松了口气。   放下电话,他这时候才觉得厕所里,气味难忍,走了出去找了个地方洗手。他走了出去,刘熙月正在座位上等他。他直接付了钱,向刘熙月做了一个走的姿势,就出去了。   他坐在车上,打开车顶,太阳已经不见了,周围的小酒馆里人声鼎沸,不时的有人对着他的车指指点点。刘熙月也出来了,看见这种情况,慌忙上了车。   她一上车,还没系安全带,罗瑞就“忽”的一下,把车开的飞快。刘熙月看着罗瑞,已经没有刚刚他进厕所的是的失魂落魄,也不见了他出厕所时的恶劣表情。这是一个全新的罗瑞,全神贯注,精神昂扬,身上流动着活力的色彩。   车子很快的出了小巷,罗瑞打开音乐,激荡的摇滚如成千上万个山石在空旷的原野上相互撞击蹦极。罗瑞大声的对他说:“熙熙,做好,我带你兜兜风。”   他把车开的极快,一下子就来到了一个山下。那是一个刘熙月从未来过的在A市的一个地方,山不是很高,但是去很大,深绿的树林里可以看见盘山公路的影子,像一条蛰伏在山间的巨蟒,有银白的鳞片。   罗瑞一鼓作气,关掉音乐,加大马力,在公路上飞驰起来。刘熙月双手紧紧的抓着车顶的扶手,闭上眼睛。风,剧烈的在她的耳边呼啸,吹的她精美的职业发型四处散开。   她觉得害怕,又觉得刺激,全身崩的紧紧的,周围的一切都听不见看不见,只有风声,自由的风声。她很紧张,紧张的全身都一动不动,但是又觉得酣畅。   罗瑞看了她一眼,笑着大声的说:“如果害怕,就叫出来,没有关系。大声的叫。”   第二十九章:现实与梦想   罗瑞的声音在风里断断续续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刘熙月却觉得分外的有力量。她慢慢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这么高速行驶的世界。风仍然不屈不饶的吹动着她的长发,眼前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切都在身后,她一直向前,路过生机勃勃的绿色,路过大片大片树枝山顶投下的阴影,路过山下的湖泊房屋高速公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从手边转瞬即过。   刘熙月突然大声的叫起来,尖叫,大声的尖叫。她早上从床上起来,不得不假装高兴的来上班,吃饭,对每一个人心怀叵测的人微笑。她一直都这样的想了,想找个无人的地方,找个适当的理由,大声的尖叫,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压抑,彷徨,人心的难测,回到中国来,她越来越觉得难以呼吸。   罗瑞也和她一起叫了起来,他也攒着劲不服输似的使劲的叫唤。终于到了山顶,刘熙月和罗瑞一起下了车。山顶倒是一块平地,开阔的草地。罗瑞站在山头的一块巨石上,对着刘熙月伸出手来:“熙熙,来看看这里的美景。”   刘熙月对着他不羁的笑了一下,没有伸出手,自己几步跳上巨石,站在与罗瑞的比肩的位置,顺着罗瑞的方向向前看。   灿烂的霞,盈溢了整片天,那颜色像正是成熟时分金黄的橘子在阳光下的一层金色光华笼罩着整片天。山下有一片湖泊,荧光色的水面远远的如一块无暇的翡翠镶嵌在地面上。   城市很远,喧嚣不见,这里是野外,没有人,很静很安全。刘熙月呆呆的看着美妙的景色,沉醉不愿醒来。罗瑞也没有说话,静静的陪着她。   夜悄悄走进了,铺尘般的霞也渐渐消失了,刘熙月还是不愿意离开。她的固执的几乎要把眼睛看盲掉一样的站在那里。罗瑞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刘熙月的身上,抱着她向下走。   刘熙月回到车上,冷静的坐在座位上,眼光没有焦距,喃喃自语般的说:“罗瑞,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风景了。我以前上高中时一直想长大后要去很多地方,看遍很美的风景,遇到很多的人。”   她说道这里,目光柔和,嘴角含笑,似乎回忆很甜蜜的事,忽然她又有点激动,声音语不成调的说:“后来,我遇见了唐华夜,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我很喜欢他。”她突然哭了,“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我的世界里就好像只有他。”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她用手不在意的擦了擦,继续说:“我爸爸妈妈因为他去世了,我还是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我没有办法。我爱他,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他。我还是那么爱他。”   刘熙月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爸妈刘叔被炸弹炸后躺在道路上尸首模糊的样子,她给唐华夜急救时候的样子。她的眼泪还是向下流,没有什么可以擦了,她就索性不管它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窗外继续说:“我在马德里看见他,我真的好高兴。我还很窃喜成了他的女人。现在,我和他终于在一起了,真的和他在一起了……看见他的所作所为,我……我却不开心。我不开心。为什么,为什么?”   刘熙月说到这里,用手拼命的捶打车子玻璃下的那个台子。罗瑞连忙放下手中给她擦泪的纸巾,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   慢慢的,等刘熙月稳定了情绪,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时间已晚,罗瑞便直接送刘熙月回家。   车停了,刘熙月才注意到家里的灯亮着。刘熙月以为是方嫂等她,不以为意,下了车,微笑着与罗瑞告别。   哪知,罗瑞也下了车,还坏笑着说:“熙熙,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让我进去坐坐了?”刘熙月知道站定,看着罗瑞说:“我和我男朋友住,你进去,会让他误会的。”罗瑞看着刘熙月的脸说:“我看你男朋友根本不在家,那不然你为什么会下班还和我一起吃饭。肯定是男朋友受不了你粘人,跑了。熙熙,最重,重色轻友了。”   刘熙月有种做贼被抓住的感觉,脸上一阵发烧。她刚刚在罗瑞面前哭了一场,她很少在人前哭,现在与罗瑞说话,就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这时再听罗瑞说这样的话,她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假装生气的对罗瑞“哼”了一声,转身快速的向房子里走。罗瑞却在身后呵呵的笑。忽然,刘熙月觉得全身发冷嗖嗖的,似乎被冷风一阵一阵的扫过。她四处看看了,奇怪没有起风呀。   直到她装上了一个肉墙,抬起头,看着唐华夜铁青的脸,她几乎魂飞魄散。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还好,罗瑞已经坐在车上了。她又看了看了唐华夜一副捉奸在床的脸色,突然张开胳膊,整个人贴在唐华夜的身上,声音无比轻快的说:“你回来了,真好。”   唐华夜有点不耐的推了推刘熙月,但是刘熙月硬是如八爪鱼似的抱着他,不让他走动。他明显的压抑着浓浓的火气的说:“刘熙月,你放开我。你竟敢……”   他话还没有说完,刘熙月已经准确的咬住了他的嘴唇,又轻巧的把自己的舌头伸进他的嘴里。两个舌头激烈的缠绕了在一起,唐华夜的怒气像是找到了发泄点,狠狠的揉捏刘熙月的身体。刘熙月早已没有精力去留意罗瑞走了没有,她只来得及阻了一下唐华夜扯掉她衬衣的手,低低的说:“我们进屋去,好不好?”   唐华夜的手没有动了,仍然亲吻着她的脖子。过了一会,他才停了下来,把埋在刘熙月的身上的脸抬起来,抱着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刘熙月乖巧的由唐华夜把她放在床上,想起了在马德里有一次,也是她和罗瑞见面。唐华夜吃了醋的场景,心里颤了颤。她看见唐华夜开始脱衣服,连忙爬起来,讨好的说:“我来帮你脱。”   唐华夜斜了她一眼,自己也不动了,任由刘熙月把他脱得只剩下小内。刘熙月脱完他的,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一边慢慢的解开仅剩的衣扣,一边满怀期待的说:“要不,我先去洗个澡吧。”   唐华夜魅邪的笑了一下,走到床边,把刘熙月从床上捞了起来说:“好。”刘熙月看见唐华夜笑的那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她红着脸,小声的说:“我说我一个人洗。”   唐华夜用手摸了摸她的锁骨,皱了皱眉,她立刻闭上了嘴巴。唐华夜把她抱着放在浴池里,打开了水闸,自己也走到了水中。浴室里,立刻满室春光,   第二天一大早,刘熙月醒来,唐华夜还在身边。她心里一阵开心,昨天晚上想解释的事,早上终于可以说清楚了。她想起床整理一下自己,但是她的手还放在唐华夜的腰上,她动了一下,唐华夜闭着眼睛说:“别动,你想去哪?”   她索性把头枕到他的肩膀上说:“你醒了,这么早?”他的声音慵懒中带着沙哑:“怎么,你还不满足,想让我多累,嗯?”她的脸红了红,想到他还是没有睁开眼,大胆的抬起头,在他的脸上流连。过了一会,才认真的说:“昨天晚上,其实我们只是去吃了个饭,我没想到会那么晚……你不要介意,我心里只有你,一直只有你。”   唐华夜睁开眼睛,看着趴在他身上的表情认真的她。她心里只有他,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受不了别的男人来觊觎他的她。   他又闭上眼睛,摸着她的头发说:“你回马德里去,好不好?我在中国处理一点事后,就回去的。”   回马德里吗,继续做他暗无天日的女人?答应罗瑞的事,有怎么办?这边的生活,唐华夜每天都陪着,实在太好,未完成的事还很多,她不想走,不想走。听他也是商量的口气,她说要留下来,希望也很大的。   她坐起来说:“我不想走。”她以为还要费一点功夫磨一磨他。没想到,他也坐了起来说:“随你。但是我事情处理好了还是要回马德里的,到时候你……”   刘熙月抢先说:“我这边的事一完,我也跟你走。”这边的事,也就是罗瑞的事,她认罗瑞这个朋友了,势必要帮他到底。反正罗瑞也说要行动了,相信他很快就能拿下罗氏的。   送刘熙月回家,罗瑞是看见了唐华夜的。那时候,刘熙月还没有注意到前方的人,罗瑞却看见了他不动声色的上了车,准备找个时机开车自自然然的走人。这时候,自己是不能和他起冲突的,先不说他的刘家周围埋伏了多少人,就是说他今晚和他交锋之后全身而退了,依照他现在的权势,也难保自己能够看见明天的太阳。   他看见刘熙月抱着他,他也看见唐华夜发狠的吻住了刘熙月。他就那么看着,警惕的感受着周围可能的危险,一直到唐华夜抱着刘熙月进了刘家,他才开车走了。   他没想到唐华夜能这么快就回国。   第三十章:厕所的声音   唐华夜回马德里是为了处理叛乱的事。在马德里的默里突然想要夺权,得知消息的唐华夜不得不马上赶回去平息。最终,在杰米的帮助下,杀了叛乱的人,但是身为叛乱之首的默里却逃了。唐华夜下令继续追杀,自己却在当晚坐飞机回中国。   帮内明眼人一看,这事就没那么简单。几乎有一小半人参加的这次叛乱,其中还有唐老大的亲信默里,而且听说参加的人背后都有巨额的钱财支持。亲信的背叛,幕后人的支持,老大还不斩草除根。   这让很多人费解,但唐华夜只是初听消息之后摔坏了一个杯子,再也没有很大的情绪出现。他带着另外的精英,从中国回马德里,运筹帷幄冷静的指挥战斗,很快就平息了这场叛乱。此后,他又迅速的回到了中国。   可能是唐老大自己有所考虑吧。毕竟,他是老大,做手下的也不好说什么。杰米从来不问为什么,有时候只是适度的提醒,但是这么大的事,自然不需要他提醒。   上午,罗氏整个都陷入人心惶惶的气氛里,办公室里安静一片,每个人的口中都念念有词。刘熙月甚至看见有人拿着整本《税法》学习,的确,办公室里发的考试范围是法律知识,商业管理,计算机。但是……实际上,仅仅只是计算机。   她看见有个人拿着厚厚砖头样的《税法》,翻着白眼的背,有点不忍心,看不下去了。她慢慢的度过去,装作不经意的说:“艾,我听说只考计算机知识耶,你怎么不看计算机呀?”   背书被人打断,那个女孩子不悦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凶横的说:“你既然知道,怎么不自己去复习,打扰我干什么?”   刘熙月目瞪口呆的走了,什么叫狗咬吕洞宾,此时她体会的一清二楚。   下午,考核完毕。刘熙月几乎不敢出门。整栋罗氏大楼愁云惨淡,三三两五的,围在一起,哭成一片。刘熙月躲在罗瑞的办公室里,经历了早上的事,她现在心里对他们一点怜悯都没有了。   罗瑞也盯着一张试卷看,他指着试卷上的拉丁文英语,一脸不解的说:“熙熙,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没见过。”刘熙月瞅了一眼,随口说:“8进制的拉丁文简写。”   罗瑞低着头说了一声:“哦”。过了一会,他又低低的笑了起来说:“熙熙,你真变态。”刘熙月拿起桌上的一叠卷子,一下砸在罗瑞的头上:“你才变态,不是你说越难越好的吗?”   罗瑞忍着笑说:“是,是,是,我的错,我变态。”刘熙月放下手中的咖啡,又说:“现在,外面乱成一锅粥了,我们还继续喝咖啡吗?”罗瑞扬扬眉毛,站起来说:“自然不是。”   他弯下腰,把手中的一份文件拿出来说:“现在,我出去让Tina公布名单。调职的调职,走人的走人。把有的人升上来,有的人降下去。”   刘熙月站都没站起来,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又端起咖啡喝了起来。她抿了下,才摆摆手说:“去,去,快出去。宣布完了,顺便拿点点心进来,咖啡好苦。”   罗瑞站起来,照了照镜子,笑着说:“遵命,刘小姐。”说完,他拿着文件,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俨然一副忠实奴仆的样子。刘熙月一时没有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果不出其然,罗瑞刚刚那里一份点心进来没多久,就有被辞退的几个经理在门外怒气冲冲的了。刘熙月无奈的看着罗瑞说:“好吵,我最讨厌噪音了。”   罗瑞马上又说:“是的,小姐。我马上让他们走,保证不打扰你的休息。”刘熙月摆摆手,罗瑞又拿了一份文件退了出去。一会,外面就哑口无声了。   刘熙月吃了一快点心,微微笑了一下。在马德里时,她就知道罗瑞绝对不是他看起来的样子。   罗瑞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刘熙月站起来问他说:“都解决了?”罗瑞不愧是花样男子,举手投足的都是帅的姿势。他的嘴角翘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当然。”   话还没有说完,刘熙月就把一块点心敏捷的塞到他的嘴里,后退一步,端起点心盘子,一本正经的说:“既然这样,我就出来巡视了。”罗瑞明显被噎到了,眼睛鼓的大大的,话也说不出来。刘熙月笑着出去了。   一出去,她才发觉短短的一会,罗氏的上空似乎拨云见日了。这场从60楼开始到85楼的测试,唯一幸免的是罗瑞,刘熙月和Tina。刘熙月不知道为什么罗瑞没有让Tina参见考试。但是,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刘熙月是喜闻乐见的。   在办公室里,Tina与刘熙月走的不是很近,但是她是提点刘熙月最多的人。刘熙月心里很是感激的。   刘熙月平时见人也都是和颜悦色的,又因为年纪比较小,所以见到年长的,总是尊称。所以她在办公室的人缘还不错。   办公室里也有几个这场战争的幸免者,她们看见刘熙月高兴的喊:“刘助理”,并迅速的把她围了起来。   七嘴八舌的开始着讨好她的话,她们其中一个人说:“刘助理,罗总真是越来越有罗总裁以前的风范了,你真是太幸运了。”   “是呀,是呀,刚刚你在罗总办公室里是不知道。他们下面的几个经理跑过来闹事。罗总走出来,一个个,扔了几张纸在他们身上,只说了一句……”   “那一句是这样说的,我来学他的。‘你们这几年,在公司里干了什么,自己知道,要不要我叫警察。”其中一个女孩子挺起腰杆,粗着嗓子学去罗瑞说话的样子。   刘熙月想象着罗瑞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些人仍然满面羡慕的说:“刘助理,罗总夺金又帅,对你又好,真是让我们羡慕嫉妒恨。”   一听到她们又说这些,刘熙月简直头皮发麻,她有点不自在的说:“对不起,我要上厕所。”说完,她就马山开溜了。   她先在天台上吹吹风,过了一会,然后才下去真的去上厕所了。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刚刚那几个女人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出来。   “她以为她是谁呀?不就是长了一张清纯点的脸吗?她的胸有我大,皮肤有我好吗?真不知道罗总看中了她什么。”   “人家在床上的功夫比你好呗,还能有什么?其实早就不知道和多少人上过了。要不然要什么没什么,怎么能爬这么高?”   “啧啧,差不多是真的,她动不动就去罗总办公室,经常很久都不出来,你们说他们俩会不会在办公室里面搞?”   “那多刺激呀,你说呢?”   一群女子尖锐的笑声传来出来,刘熙月转过身,正想走开,却看见罗瑞脸色不善的站的她身后。刘熙月摸摸鼻子,拉着罗瑞的胳膊说:“走了,我们走吧。”   罗瑞像一个塑像一样的一动不动,不对,塑像在带着她向后动。她使劲,脚步还是随着罗瑞向后走。“砰”的一声。罗瑞一脚踢开了女洗手间的门。刘熙月在心里哀号了一下,那声音多大呀,门该多疼呀。   罗瑞的突然出现,让那群女人早就傻了,她们在那呆站着,忘了动作。罗瑞两眼圆瞪,杀气腾腾的看着她们,美男瞬间便死神了。   刘熙月在看着罗瑞浑身散发的杀气,心肝不由得替办公室的那群女人颤了颤。没有死在大考察的阵线上,现在却在后方被绞杀,说她们太幸运,还是太不幸呢?   做人一定要居安思危,时刻不能放松警惕呀。   罗瑞声音像从地狱里出传来:“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是,我也要你们尝到得罪我的女人的后果。”刘熙月拉拉罗瑞的袖子,艾,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啦?   罗瑞地下头死死的瞪了刘熙月一眼,怪不得她今天一反常态,要待在他的办公室了,原来是因为害怕别人的嘴巴。   他狠狠的扫了她们一眼,那些被扫到的人明显的发出一阵惊呼,身体不由得挤在了一起。   “你们现在回去,马上收拾东西,都到罗氏一楼去报到。原来的,都升一级。离开,马上,如果不想去的,不要怪罗氏不客气。为了一个小小的职员,我看没有公司敢和罗氏作对吧。”   说完,罗瑞不理会后面的求饶声,抓着我的手,三两步的回到他的总经理办公室。一进门,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现在是跟门有仇吗,用这么大的力,小心把门都给砸坏了。那些可都是进口原木,价钱都贵的杀死人,坏了我真要心疼死了。   罗瑞瞪着我,我左瞅瞅右瞅瞅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平时就任由她们这样说话的吗?”   我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虚心的说:“她们也没有说什么坏话,就是说的限制级了一点。没关系,让她们说。嘴巴长在她们身上,我们又不能替她们说话,不是吗?呵呵”   我干笑了两声企图缓和气氛,哪知罗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第三十一章:咸猪手   我不怕死的壮着胆子继续说:“何必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呢?算了,一点小事而已嘛。”   罗瑞一直盯着我,我有伸手摸摸鼻子。他忽然把手快速的伸手我的胸前,隔着衣服蹭了一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缩了回去,貌似脸还红了。   过了一会,我才突然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大叫一声:“咸猪手。”一个过肩摔一下子把他摔在地上。只听“哄”的一下,他一下子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倒在地上,揉揉肩膀:“你不是说你不介意的吗?”我气极。凑近他的耳朵,大声的说:“我说我不介意被那群女人说闲话,你这是调戏。”   “那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嘛。”他爬起来似乎委屈的说,“还有,你什么时候和林丹一样了,学这个干什么?”   “这个,跆拳道。”我比划了一下招式,骄傲的说,“在没认识你之前,我就会了。而且,林丹是我的师父。”   罗瑞“哦”了一声,坐在地毯上,拍打着肩膀说:“你平时在公司都是这么忍让的吗?你是在85楼工作的,好不好?你是我钦点的总经理助理,你的名声不好,相当于别人在打我的耳光好吧?”   刘熙月也在地毯上坐了下来,她装模作样的说:“呀,那刚刚她们说的话,岂不是已经打了你好几个耳光了,罗总,你疼不疼?”   罗瑞看着刘熙月的样子,气也忘了发,只是瞪着她,但眼睛里也充满的温情。   刘熙月坐在他旁边,认真的说:“我没有什么背景,学历也只是马德里理工大优秀本科毕业生而已;家世没有;到公司来了,每天就跟着你说说笑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会做,别人难免心里不平衡。没关系,反正我留在这里,也不是来纠正她们爱说闲话这个毛病的。”   罗瑞看着刘熙月依然是刚认识时的那个样子,在马德里康啪斯顿大学里,因为怕因为自己给别人造成更大困扰,委屈自己上了他的车。能屈能升,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懂得审时度势,又不是傲气,不肯跨出底线一步。他真是从心里欣赏这个女孩子。   刘熙月眨眨眼睛,站了起来,向罗瑞伸出手。罗瑞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笑着说:“那既然不在意别人的话,那我们晚上再去吃饭好不好?我保证去那种很贵很贵的餐厅吃饭,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刘熙月斜了他一眼,摇摇头,笑着走了出去。   罗瑞回到办公桌的后面坐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罗瑞,你在期待什么?你昨天约她,她男朋友不在家还考虑了半天。今天,她男朋友在家,你还想约到她吗?做梦,你在做梦。”   刘熙月一回到办公室,那几个女人就围了上来,不停的哭穷卖乖。希望刘熙月可以向罗瑞求求情,并表示自己以后不敢了。   刘熙月实在是厌烦了这群人的嘴脸了,她一言不发,直接按了保安。把那几个女人从她的办公室里,给赶了出去。那些女人见保安来了,一时咒骂声不断,刘熙月不耐烦的大声说:“如果你们以后还想能找到工作,还想在罗氏混,就乖乖的闭上嘴巴,下去一楼。”   那些女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了,只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刘熙月,自己走了。刘熙月坐在椅子上,全身疲惫,终于开始明争明抢了。罗瑞改革,所带来的一切副作用正在一点一点的凸显。你既然选择和罗瑞站在一起,就要势必遭受别人扑来的污水。刘熙月,振作起来。   她当然不会为了那几个女人去傻到向罗瑞求情。盛怒之下的罗总经理说的话都可以被收回被质疑,以后罗瑞在罗氏还怎么站得住脚。她不仅要那几个女人下去一楼工作,她还要让她们辛苦无比的工作。反正,她不管怎么做在罗氏的名声都是好不起来的,也不怕让它更坏些。   罗瑞坐在办公室里,慢慢的等着时间过。今天一个就好了。这次损失最大的李峰不要过来闹就好了。罗瑞拿不准自己手上牵扯到李峰的那件行贿案到底牵扯到多大,能不能让李峰忍下这次罗瑞的裁剪。至于罗中全,他已经老了,罗瑞有把握他不会吱声。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下了班,李峰还没有怒气冲发的走进总经理室。就说明这次自己动作是成功了的。人一紧张下来就像放松,罗瑞也不例外,他还有一个小情人在等着他。这几天晚上,他可想着她想的紧。   他从手机里找到了余生留给他的林丹现在的地址。四环以外,远离市区,呵呵,他叫了龙哥还有几个人跟着。一个人身后跟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林丹的屋。   那是罗瑞第一次到这个地方,要不是开了导航,他还真找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道路甚至没有用柏油铺过,尘土飞扬,罗瑞漂亮的兰博基里就这样灰头土脸的。   到了地方,已经有点晚了,期间罗瑞还迷了一次路。要不是那里只有那装修稍微好一点的两层楼杵在那,罗瑞真的要找人问了。   房子明显是新装修过的,墙壁上的水泥还呈现湿湿的颜色。门前新栽了一米多高的两个路灯,把屋前的一颗树照的光亮亮的。屋顶是用红色的旧式瓦,波浪般的线条流畅的排列着,让罗瑞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海的女儿。林丹是最小的公主,住在海里的城堡里。   这段时间不见,罗瑞还真想她。他几乎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见到她的冲动。   房子只有二楼偏左的一个房间里还开着灯。罗瑞走上台阶,刚准备敲门,门自己就开了一点。原来只是虚掩着,难到她知道自己今晚要来,所以特地给自己留着门?   罗瑞决定给刘熙月一个惊喜。世事早已证明,一般惊喜,大多数给人的只是惊吓。   罗瑞轻轻的上了二楼,便听见屋子里面有林丹熟悉的打拳声。他微微笑了一下,推开卧室的门,便看见林丹还有一个男人都是身穿着睡衣背对着他,两个人正以怪异的姿势单脚站着。   林丹听见门被推开时和地面摩擦产生细小的声音。回过头来看,正好看见罗瑞两眼喷火的看着她。林丹连忙放下脚,笑着说:“你来了。”这时林丹旁边男人保持着姿势不变艰难的回头看他。但是一见罗瑞,他大概顿时有点全身僵硬,直直的往下倒,林丹手疾眼快,一下子把他抱在怀里。   罗瑞真的怒了,他走过来,一下子把余生从林丹怀里拉出来,一拳打在他的脸。林丹马上拉着罗瑞说:“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人?”   这一下,用了罗瑞十分的力道,余生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了下来。他还是回过头,恭敬的叫了一声:“罗总。”   楼下的龙哥也听到了林丹的叫声,他飞快的冲上来,就看见余生嘴角流着血半边脸红肿肿的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他看见余生和林丹的睡衣,还有罗瑞要吃人的脸色,瞬间了明白了什么,什么都没说,退到了一边。   其实,按惯例主人家惩罚这种事,龙哥应当到楼下等着,实在是处罚的对象是自己的弟弟。如果罗瑞实在是恨极了,自己在旁边看着,总不至于把余生打死是吧。   林丹看见罗瑞的眼神也有一点害怕,她闭了闭眼睛,对着余生喊:“你快走,我拉着他在。”罗瑞这时候,见林丹还护着余生,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火气蹭蹭向上冒。   余生见罗瑞盯着林丹,神情恶狠狠的样子,连忙说:“罗总,被误会,林丹只是在教我跆拳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想的哪个样子,她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一个抵债的人而已。你要是喜欢,以后我玩厌了,说不定还可以赏给你玩。”罗瑞嘲笑的看着余生,似乎觉得他解释的多此一举。   林丹听了他的话,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惨白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但是她还是紧紧的抓着罗瑞不放,不让他靠近余生一步。   罗瑞甩了甩手,怎么也挣脱不掉林丹的手。于是,他看着龙哥又说:“你们都出去,我要和我的玩物好好玩玩了。”   龙哥连忙走过去,也不管余生愿不愿意,扶着他就向外走。一直到他们走了出去,龙哥带上门,林丹才放开罗瑞的手臂。她用袖子擦了擦脸,跌坐在地上,没有说话,看着罗瑞的鞋子,没有说话。   罗瑞紧紧的看着她的脸上说:“怎么啦,我几天不在,你就耐不住寂寞,找男人了。上个月还‘兵哥哥,兵哥哥’的叫,现在这么快就换人了。”   罗瑞没说一个字,她的脸就白一分。最后罗瑞实在是不想看见她这个样子了,就不耐烦的说:“站起来,去把门关上,把窗帘拉上。”林丹乖乖的去关了窗,拉上窗帘,关了门。   她正要脱衣服,躺在床上。罗瑞却突然说:“你站起来。”林丹不明所以,站了起来。罗瑞又说:“你站到窗边去。”林丹站到了窗边。罗瑞也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开始亲吻林丹。   他慢慢的吻,眼睛一直盯着窗帘上的影像。从窗外看着窗帘上的影子,应该一眼就可以看见屋子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吧。他故意慢慢的吻林丹的唇,林丹的耳珠,林丹的脖子。   第三十二章:安抚   他细细的吻着,贴着林丹的身体,吻了好久,才把她推到在床上。罗瑞从林丹身上挪开自己身体,迫切的解着自己的衣服,才注意到林丹满脸的泪痕。   他忽然间很烦躁,兴致全无。他倒在她的身边,侧着脸看她的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缓缓的流出来。长长的眼睫毛紧紧的闭合,在脸上投下黑黑的阴影,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罗瑞看着那眼泪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到他的心里去了。在他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淡淡的疼惜。   他一翻身,抱着林丹说:“你不要哭了,恩。你不要去勾引别的男人,乖乖的等我。我答应你养你一辈子给你好多好多吃的,好不好?”   他动作轻轻的吻她的眼泪,一点一点的,痒痒的,热乎乎的。林丹有点受不了痒,睁开眼睛,水水的看着他说:“你说要把我送人?”罗瑞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我那是说的都是气话。你和余生穿着这样的衣服在卧室里,我怎么会不气?”   林丹有点不解的说:“余生,只是好朋友,他帮我装修房子。我教他学拳的。”罗瑞吻了吻她粉嫩的嘴巴说:“以后不要再和他见面了。我换别人来照顾你。”   林丹还想说什么,罗瑞已经坐在她的身上,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第二天早上,罗瑞才离开。他不打扰还在酣睡的林丹,独自起身走进洗手间洗澡,出来后才发现房子里没有备下自己的衣服。他只好围着浴巾,下了一楼,打电话给龙哥,让他给他送一套衣服过来。   打完电话,罗瑞的心情还是很好。他回到二楼林丹的卧室,打开衣柜,想看看林丹有些什么样的衣服。他拉开衣柜的门,竟然有点呆了。满衣柜里都是品牌的衣服,其中还有不乏价值不菲的晚礼服。他一低头,5,6双平底皮鞋,精致的摆在那里。   他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林丹,看了看地上昨天晚上被他扔在地上的文胸,洗的看不见以前的花色,手感也不是很好。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把放内衣的抽屉一下子抽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全新的7,8套内衣,性感的黑,热情的红,淡粉,深紫,浅白,蕾丝半包胸。   他一下子火了,把抽屉一用力,“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林丹马上从床上惊醒了。罗瑞用手拿着那件红色的内衣,慢慢的抚摸着上面的蕾丝花纹,走到床边,看着林丹似笑非笑的说:“余生给你买的?”   林丹一见到罗瑞的那表情,心里一阵警铃大作,她想了想说:“上次,是我自己要去买衣服,我没有钱,他陪我去的。”罗瑞笑着了一下,眼睛扫着内衣,玩味的说:“那这么说,是你自己要买这样的,穿了?”   林丹点点头。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敲门声,罗瑞把小内丢在床上,一言不发的下楼了。一会,他手里抱着一叠衣服,上了楼,来打林丹的卧室,把浴巾拿下,换上衣服。   林丹只看了一眼一丝不挂的罗瑞,就眼睛充血似的低下头。他的身材还好,就是有点精瘦,没有肉,压在身上全是骨头。   罗瑞换好衣服,看着坐在床上的林丹,没有说话,走了。   看着罗瑞走了过来,龙哥给他打开了车门。一上车,龙哥看了看罗瑞的脸色,就识趣的直接发动了车子。过了半响,罗瑞扔了一个金卡在龙哥的身上说:“看好你弟弟,那是我的女人。至少她现在还是,把给她买衣服的钱还给余生。你帮她找个佣人,顺便我的一点衣服过来。”   龙哥利落收起金卡,一边开车一边点头说:“是,老板。”   罗瑞到了办公室,距离上班的时间还很早,办公室里的人大多都没来,但是刘熙月却在。她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认真的看着文件,见罗瑞走近都没有发现。   罗瑞从后面用手捂住刘熙月的眼睛,嬉笑着说:“熙熙,猜猜我是谁?”刘熙月拿在手中的笔,一下子打在罗瑞的手说:“罗总,你多大了,还玩这种游戏?”   这一下,刘熙月下手很轻,但是罗瑞还是装模作样的揉着手说说:“熙熙,你好狠的心,打我打的好疼呀。”   刘熙月回过头看着罗瑞,认真的说:“罗瑞,你来看,上月的财务报表有问题,不知上个月,上上个月的,我查了,也有问题。你看这里,关于产烟的机械,表面上看好像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进口同比增长了几倍。”   罗瑞看了一下,低下头,深深的看着认真的刘熙月。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熙熙。你这么快就发现了李峰在公司里动的手脚。   刘熙月指出自己查了几天的疑点,等着罗瑞给她回答。没想到罗瑞半天都没有说话,她抬起头,罗瑞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她忽然间恍然大悟,站起来指着他说:“罗瑞,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罗瑞拿过她手里的文件,拉着她的手说:“走,跟我走。”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罗瑞反锁门,关上百叶窗,径直走到办公桌的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刘熙月说:“你自己看看。”   刘熙月被罗瑞的慎重有点吓到了。她接了文件,打开认真的看了起来。资料里显示的是上几月以来,罗氏在南部收购了几个生产烟草的小厂,同时又在海外进口的打量的产烟机械。   根据罗氏的经营布局,烟草没有占到那么大的范围,而且罗氏的烟草原材料也不需要这下机械。如果不是生产烟草,那罗氏进口那么多的机械干什么?   刘熙月又仔细的看了这些文件的批发签字,都是从总经理办公室签下去的。   看都这里,刘熙月抬头问罗瑞:“这些签字,罗伯伯知道吗?”罗瑞站在窗前,听到刘熙月的问话,回过头来,冲着她温柔的笑:“熙熙,真是聪明。一问就问到了重点。”   罗瑞回国头,继续看窗外。在A市与罗氏这样高的建筑没有多少,罗瑞又站的高,自然俯瞰着A市其他的建筑。   他神采飞扬的说:“爸爸并不知道这件事。我上任来,看到了文件,问了他,他说不知道。”   刘熙月不由得惊呼:“那这文件……”   “文件是真实有效的,我找人鉴定过了的。”罗瑞回过头,看着刘熙月坚定的说,“李副总帮着签的字,盖得章。还有几个大股东一起支持的。”   刘熙月没有再说话。   不管李峰的目的是什么,这笔账是烂在这里了。刘熙月大概猜测李峰应该是伙同别人掏公司的钱,又觉得如果单纯的要弄这笔钱,何必如此的大费周章。   那几个月,正好是雄楚与罗氏有交易的时间,有什么东西在刘熙月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呼之欲出。   刘熙月用手锤锤头,没有那么复杂吧。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啊?   她抬起头,看着罗瑞说:“所以昨天的大考试才顺利完成。”罗瑞嘴角的笑容更胜。他赞许的看着刘熙月说:“熙熙,果然聪明,真是举一反三。”   刘熙月笑了笑,把桌上的文件一一的收整理说:“这些文件要收好,也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罗瑞笑着说:“放心,这些文件里的证据都放在别的地方。而且我的办公室,没有别的人进来。”   刘熙月把那些文件整整齐齐的放在罗瑞的办公桌上,转身对罗瑞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出去了。”狠狠心,罗总还是叫不出来。   罗瑞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熙熙,你是不是生气了,气我不告诉你这些事。你时候你没有问,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没有兴趣。而且,我觉得这些龌龊的事,你不知道的好。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什么以后都告诉你。”   刘熙月硬是没有狠下心挣脱罗瑞的手。她叹了一口气说:“罗瑞,我们是好朋友。我答应你留在罗氏帮你。现在罗氏这样的情况,我很担心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怕我有时候会在不经意时害了你。你不用和我解释那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是你的朋友,我会尽心尽力的来帮你。”   说完之后,刘熙月就出去了,留给罗瑞一个窈窕的背影。   自从上次从马德里回来,唐华夜最近都很闲,他每天就是和刘熙月一起起床,吃早餐。然后坐在家里,等刘熙月晚上回家,一起散步吃晚饭。生活悠闲的让刘熙月都有些嫉妒。   他似乎与黑帮没有什么关系了,褪掉了全身的寒气,变得见到刘熙月嘴角会有一些淡淡的弧度。有时候,刘熙月早回家,甚至可以看见他围着小熊围裙,他以前拿着枪支弹药的手现在拿着锅碗瓢盆,烧菜做饭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唐华夜这个样子,刘熙月震惊之下,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脸,结果疼得自己尖叫起来。唐华夜围着胖呼呼的小熊飞奔了过来。   晚上,刘熙月一高兴发了狠,把唐华夜抄了几个说不出来什么味的菜一点不剩的全都吃进了肚子。结果,肚子不服气了,闹腾了半夜才睡觉。   第三十三章:活在梦里   唐华夜当上了典型的家庭妇男。除了晚上在床上,使劲的折腾刘熙月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扮演着好好先生的摸样。   他并不反对刘熙月去上班。相反,他每天早上还默默的起床准备早餐,然后和她一起按时的吃早饭。   刘熙月这次真的是什么都不想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美梦里,甜蜜,舒心;却又宛如香樟树叶被风吹动的样子,真实,安定,放心。   唐华夜虽然不说,但她知道对于她去罗氏每天和罗瑞一起工作,他是介意的。所以,刘熙月不遗余力的帮助罗瑞审视公司的事,希望罗瑞尽快的坐实,自己脱身。   她偶然在餐桌上提过她在工作时的罗氏的事情,关于一个小的工作时候的笑话,糗事。唐华夜听着,脸上淡淡的,不喜欢不反感,有时也会适时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刘熙月大喜,以后就经常在吃饭的时候,说一些她在公司的事。她想借此向唐华夜透漏一点信息,她在罗氏里并非与罗瑞打情骂俏。她有正经的工作,她努力的方向。   每当刘熙月说起罗氏罗瑞时,她都会紧张的窥探唐华夜的反应。他露出在意的神色时,她惶惶不安中有一种淡淡的窃喜,如丛林深谷里的流淌的幽泉;他不以为然时,她把心安放却又徒生恼意,像耍脾气生气别扭等着哄的小女孩。   她的心情随着唐华夜的表情动作起起落落,忽明忽暗,自己却又沉迷其中,总是用欢喜打着底蕴。   唐华夜总是那样,表情淡淡的听着刘熙月絮絮叨叨。刀刻般的脸上,看着刘熙月时,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柔情。他在刘熙月身边,话总是不多,也很少直视她,但是刘熙月总是能够感觉到唐华夜在看着她。   那种眼光,就像冬日里的阳光,你开始感觉不到温度,但它会随着时间升温,让你一回头,摸摸发烫的棉衣,忽然发现,哦,原来它在温暖你。   刘熙月和唐华夜不同,她的目光总是大胆的,赤裸裸的,热烈的,像黑夜里的探光灯炎夏正午的日光,让人不敢忽视。她看着他,总也好像看不厌,专注的,好像欣赏一件艺术品,沉醉的连路人光是看表情都知道她爱他。   要问刘熙月喜欢什么,那一定就是喜欢看着唐华夜了。以前在医院里,刘熙月是偷偷的看,现在不一样了。她笑眯眯的盯着他,看着他吃饭时嘴角慢慢的蠕动,看着他高大结实的背影,看着他做菜时认真专注的样子。   看着看着,刘熙月就伸出手去,轻轻的触碰唐华夜的脸,或者慢慢的凑过去,吻他的眼睛。   唐华夜只有在刘熙月自投罗网向他身上凑时才会放下手中的事,深深浅浅的回应。   这样真好,刘熙月愿永不醒来。   自从上次罗瑞撞见林丹和余生在一起后,第二天早上,龙哥就依照罗瑞的吩咐,给林丹找了佣人十三姨。同时,他也以哥哥兼上司的身份,命令余生以后都不要主动的去找林丹。就算是在大街上遇见,他余生也得绕着走。   十三姨,约莫四十多岁,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夜总会的妈妈。十六岁上岗,四十岁的时候从前线退了下来,却还是习惯纸醉金迷涂脂抹粉,但是商人的精明眼色和利落却也还是保持了下来。   她的脸尖尖的,常年擦着劣质的白粉,看不清以前的肤色,笑的时候脸上的粉末簌簌的向下掉。头发微卷披在肩上,耀眼的红唇,穿着黑丝和把半个胸脯都露出来的衣裙,脸上和脖子上有一道一道的皱纹。   龙哥把她带到林丹的房里,简要的说明了十三姨的佣人身份,便走了。林丹见龙哥要走,让十三姨先坐会,自己伸手去拉龙哥。没想到,龙哥一个闪身,避了过去。   林丹看着手上衣袖空空,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龙哥继续向外走,林丹一个翻身,准备抓住龙哥后领。龙哥弯腰,转身,出手,把重心前移的林丹重重的退了一下。   明显这次林丹是有所准备的,她晃了几下,勉强站稳,两腿张开,两手握拳,摆出跆拳道的姿势,快速的出腿。如果说龙哥先前有点轻敌,但他用力推了林丹一下,她还没有倒的基础上,不由得对这个女孩子,刮目相看。   但是他没有想到林丹能这么快的继续出手,所以林丹的脚已经踢在他的眼前了,他才用胳膊去当。   两人较着力,林丹呼吸稳稳的开口说:“你不要着急,我不是想打架。我只是想问你,你认识不认识余生,他现在怎么样了?伤严不严重?”   本来龙哥是觉得和一个女孩子这样动手不是很好,先前的出力也没有用全力,但是听见林丹说到余生,他的火气不由得串了上来。   他的弟弟余生,他从小就从来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弟弟,因为林丹面前的这个女人,被他的老板狠狠的打了一拳。他不怪罗瑞,任何男人在看见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鬼混的情况下都受不了。   自古的男人好像都是这样的,自己受不了诱惑,愤恨无处宣泄,便把罪名归结到女人身上,龙哥也不例外。   他想起昨天晚上余生站在房子外,看着窗户上两个交缠的影子时,眼中的绝望和冰冷,想起自己让他离开时,他头一次和自己最敬爱的哥哥发生争执,想起后半夜,他一向无不良嗜好的弟弟竟然还去酒吧喝的烂醉砸了场子。   他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仇视,越看这个女人越觉得她心如蛇蝎。他眼中杀机一闪,两手突然发力,硬是把林丹的腿逼退了回去。林丹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的胳膊真是拎过了大腿。   龙哥看着她的呆傻的样子,不由得讥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余生的事吗?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林丹听了这话,看着龙哥,笑着说:“那怎么样才算输呢?到底算输,好不好?”   龙哥点点头,毫不迟疑的向她攻来。林丹也收起脸上的笑意,实打实的和他对了几下。没有一会,林丹已经被龙哥逼到了一个角落。龙哥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不想杀她了,毕竟她还是罗瑞的女人。但是,惩罚他一定是要给的。   他一拳重重的落在林丹的肚子上,林丹痛的惨叫一声,一下子弯下了腰。见目的达到,这时龙哥已经有了松懈。他正转身离开。林丹原本抱着肚子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他的腰间了。龙哥惊觉不妙林丹已经发力,龙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林丹直起腰,笑嘻嘻的看着龙哥说:“快告诉我余生现在怎么样了?”   龙哥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一时不防败北。他又是守信的,想了想说:“余生,他很好,就是被打了一拳。”   林丹疑惑的看着他,两个眼睛里满满的写着“不相信”说:“怎么可能,那天我看见他,嘴巴都流了好多血,脸红红的,他的牙齿还掉了一颗呢。”   龙哥站起来,腹议,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男人嘛,就是被打了一拳,死不了。龙哥理了理衣服,认真的说:“他好着呢,现在在夜总会喝酒。”   林丹一听,哦了一声,过来一会,才说:“他没事就好了。”龙哥有点奇怪,刚刚自己那一拳的确是打出去了,还触碰到她肚子上的柔软的肉了。用力很猛,男人都受不了站不起来的,她竟然还可以发力。她的肚子不疼吗,有这样的功夫?   龙哥有点奇怪的看了一眼林丹的肚子,指了指说:“你不疼吗?”林丹这时才裂开嘴,捂着肚子,滋滋的吸气说:“疼,好疼呀。你的拳头好硬,怎么这么硬?”   龙哥这才注意她的脸比开始白了一点,额头上鼻尖上冒着汗珠。只是刚刚她问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是笑嘻嘻的摸样,才会给人感觉她没有受伤。   他走出门,回头了看了一眼,刚刚打斗开始时是在客厅的中央,她一直在向后退。一直把自己引到墙角,才借力打力的把自己摔了出来,也就是说她一开始,就决定让自己受伤来换取余生的消息。   龙哥刚刚想到这里,便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了。如果这样,那他对林丹是在是憎恨不起来。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自己把十三姨叫来没有错。   十三姨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冷眼的看着龙哥与林丹的打斗。直到龙哥出去了,林凡一个人缩卷在大厅里,她才假惺惺的走过去,扶着林丹说:“没事吧,小姑娘。”   林丹脸色苍白的说:“没有,没事。”   她抓着楼梯栏杆撑着身体说:“楼下的这些房子,你随便选一间。我上去休息一下。”说完,她便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回到了二楼卧室。   林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一天没吃东西,饿得饥肠辘辘眼冒金星。   第三十四章:电话   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所有的东西都在黑暗里忽隐忽现。头晕晕的,她知道是自己太过饥饿的缘故。从早上罗瑞走后她就没有吃饭,肚子很饿。但龙哥的一拳,疼痛反而把饥饿的感觉压下去了。   她强撑着坐起来,开了灯,下了床,捂着肚子,走出房间,下了楼,想从冰箱里找一点吃的。   楼下也是静悄悄的,林丹开了门,十三姨不在,房子黑漆漆的,如同蛰伏的兽,隐在黑暗里,慢慢的呼吸着,让人心慌。   林丹打开楼下的灯。   一楼的水晶吊灯是余生选的。他怕林丹一个人怕黑,特意定了灯饰店最大的吊灯。玻璃制成的灯罩围城莲花的样子,一共有六块花瓣,每一块花瓣都夸张的向外铺张着,占据了一楼楼顶很大的一部份墙面。   明亮的灯光向瀑布一样从头顶倾泻下来。即使是正酣睡在地毯上的十三姨也还还是不适的翻了身,把脸向在身下人胸膛上多埋了一下,又继续睡。   林丹本来勾着腰,靠在楼梯栏杆上摇摇欲坠的身体慢慢的滑坐在楼梯上。她一个手不够似的,用两个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像这样就能把她的心里的呐喊抓住不让它们跑出来。   客厅里,七八个健硕的男人和一个女人抱着睡在地毯上。他们全都赤露着身体,身体相互缠绕,衣物杂乱的扔在客厅,空气弥漫着浓浓的欲望味道。   人像禽兽一样的欲望无所遁形避无可避,就这样暴露在白晃晃的灯光下。林丹现在宁愿吊灯忽然坏掉。   越是光明,越是黑暗,越是令人作呕。   林丹没有勇气在向下走一步。她虽然不问世事,但是感官实在是太过刺激,她一时有点无所适从。   她脸色苍白的把灯关掉,回到二楼,反锁上门。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再躺在床上,只好缩在墙角,拿着余生留给她防身的棒子,慢慢的等着天明。   第二天,林丹是被一阵持续的敲门声弄醒的。她睁开眼睛,首先握住了身边的棒子,站了起来。   十三姨尖尖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林小姐,林小姐,起来吃点饭再睡,好不好?你昨天也没有吃饭,这样下去会饿坏的。”   林丹想到昨天晚上在客厅里看到的场景,心里一阵发酸想吐。忍了忍,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她慌忙擦干眼泪说:“我不饿,不想吃,你下去吧。”   十三姨却还是站在门外,用她那尖刻的声音说:“你不吃,饿坏了可是你自己。罗先生来了,让我怎么说嘛。”她用她小姐惯有的勾引男人的腔调讲话,林丹庆幸以前从没有听过,她胃里又是一片翻江倒海。   她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她讨厌的一个人,出现在眼前,挥也挥不走敢也敢不掉。她从小生活在拳馆里,遇见的,除了师父就是师兄弟,还有甘彩。她从小就很讨厌甘彩,说不出为什么,甘彩总是欺负她,抢她的东西。但是没关系,她在抢回来就是了。   师兄们都是男的,说话也直来直去,喜欢就是亲近,不喜欢就远离。一切简单随意。   十三姨不同,她是罗瑞请来的人,只听罗瑞的话。她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见到讨厌的就可以走的远远的。现在,她被困在这件房子出不起也走不了,房门口就站了一个害虫一样的人。   林丹还是随十三姨下楼了。她警惕的站在楼道里看了一眼客厅。还好,男人们已经走了,都恢复了以前的整齐的样子。   十三姨满面春风般的笑容,给林丹盛了一碗粥。林丹一看到粥,就想起昨天晚上在客厅里暗红牡丹地毯上的白色液体污物。她受不了“唔”的一声,蹲在餐厅里的垃圾桶旁,吐了出来。   她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胃里面什么有没有,吐出来的只是酸水而已。但是她这一吐,触动了肚子上的瘀伤,顿时疼得她脸色苍白如纸肚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了下来,穿着单一的背都湿了一大片。   十三姨连忙拿了一个毛巾过来,假惺惺擦她头上的汗说:“哎呀,你没事吧?”林丹咬着牙,使劲一挥手,打掉她的毛巾,低低的说:“别碰我。”在林丹的世界里很简单,喜欢的人很亲近,不喜欢的人远离,身体接触也是这样,一切分明。   十三姨冷笑着,连毛巾都没有捡,站了起来。她不怕,林丹明显只是一个罗总不受喜爱女人,被安排住在四环以外如此简单的一个房子里。害的她也要来着穷乡僻壤里受苦。   外面的人谁不知道,罗总的女人多的去了,罗瑞那么忙,还会在乎她?但是龙哥她十三姨是害怕的,她来这的时候,龙哥关照过要好好的“照顾”她。就连昨天晚上的男人也是龙哥事先安排好了的。她只有把林丹“照顾”的好了,她在对得起龙哥的嘱咐。   林丹瘦弱身体扶着垃圾桶上微微发颤。不知过了多久,十三姨已经站的不耐,开始收拾桌子了。   林丹站了起来,走到客厅,走在沙发上,拿起电话,给罗瑞打电话。   罗瑞早上从林丹房子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公司。虽然,李峰和罗中全表面上是没有反对,但是不代表他们背后不会撒绊子。罗瑞和林丹在一起,释放了一玩之后,一直盯着他们也盯着公司动作,搞得刘熙月也跟着一起紧张兮兮的。   李峰手上的人被换走的大半,罗中全的只是几个人,所以罗瑞把眼光重点发在李峰的动作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李峰能够在罗瑞没有接受公司时,罗中生愿意把公司一部分交给他管理,想来也是不简单的。   罗瑞对李峰这几年在罗氏里动作的研究一直没有停过。他和刘熙月越是分析越是惊心。最后事实明摆在那里,如果不是因为罗瑞的爸爸是罗中生,罗瑞现在坐的位子早就是李峰的了。   上午十点多上班时间,罗瑞看见林丹电话的时候,刘熙月正待在罗瑞的办公室里和他还是在查找李峰经手的前几个月烟草问题。   他的手机在办公桌上呜呜作响。他的私人手机,只有关系很好的人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早就告诉了林丹。   这是林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罗瑞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心里不由得窃喜了一下。林丹那个饭桶终于想起来给他打电话了吗?   他一下子按掉电话,上班时间不谈私事。他嘴角上扬,心情很好的还是拿着自己按掉来电的手机不放,其实只不过是希望林丹再打来而已。   刘熙月哪见过罗瑞一脸期待跃跃欲试的样子,她也抬起头,凑到罗瑞的身边,看着他手上的手机,打趣的说:“谁呀,让我们的罗大总经理高兴成这个样子?”   罗瑞看着刘熙月蹭过来身体,慌忙的把手机藏起来,掩盖嘴角的笑,硬气的说:“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这时,林丹又打来了。罗瑞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又按掉了电话。   刘熙月收起玩笑的表情说:“我出去洗手间,你接吧。”说完,她转身就要走。罗瑞一下把手机电池抠出来说:“别走,没什么事,也没什么人给我打电话。就是以前的一个女人,我都说清楚了,但是她哪见过我这么帅的,还死缠着不放手。”   刘熙月回头笑着说:“真的?”罗瑞把手机捏在手里,坚定的说:“真的,我这么帅。你知道的,熙熙。”   刘熙月有坐回了座位上,一直到中午下班,罗瑞都有些失神。   林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沙发旁茶几上的电话,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给罗瑞打电话。   除却开始的两通电话是接通被挂断的了,其余的都是关机无法接听。中国移动客服小姐甜美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林丹耳边响起,一直到林丹心里出现了一句话“没有必要,不要打了,他不会接了”,她才放下电话。   她巍巍颤颤的上楼,十三姨坐在餐厅里,吃着葡萄,可怜的看着她,她都没有注意。她的耳边全部都是那个小姐甜美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   她径直上了二楼,锁紧门,把自己的整个身体包括脸都埋在被子里。她睁着眼睛,好像一个死人,除了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流下来,就连呼吸都好像是没有了一样。   她不能打电话给刘熙月,因为月月一定不会看见她在这里受苦,要带她走的。她不能走,她要让罗瑞放过大师兄袁兵。   她也不能打电话给余生,她认识不久的唯一的一个男性朋友。罗瑞是他的老板。那一拳和龙哥的怒气告诉她,如果他们亲近,她会害了他。   十三姨是罗瑞找来的。林丹本来想如果她求求罗瑞,求罗瑞让十三姨走,但是没想到,连她的电话他都不接。就像一个人,生活在盛世里,提倡民主,满心期待准备充足的想在集会上发言,没想到人家连集会都不让她进,发言的权利都没有了。   长达几个小时拨电话的动作,把林丹的心里对罗瑞幸存的期待希冀一点点磨光了,就像游戏中的人物,血用完了,就不能再打架了。   第三十五章:心疼   所有的痛苦都与过去有关。   林丹不想闭眼睛,一闭上,就想起妈妈死去时的惨状。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扯着她,她全身赤裸的羞耻的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尖叫着呼喊着。那几个男人调笑,辱骂,兴奋,汗水和糜烂混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子里,令人作呕。林丹就站在门外被师父用两只手紧紧的捂住嘴巴。   师父带着她慌忙的逃了。她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里,师父紧紧的抱着她,穿过常常的通道,一直向前。林丹那时刚好四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自己的家,慢慢的在视线里化成一个黑点,家门里事成了她永远的梦魇。   现在,梦魇在现实里呈现,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活着如此难过,不让死去。这个念头刚刚如蛇一样出现在她迷迷蒙蒙混混沌沌的脑海里时,她就自己下了一跳,赶紧把它赶走了。   但是她知道它会再来的,在冰冷的梦里,在饥饿的清晨,在期望熄灭的灰烟上,孤立无援,被囚禁在这样的一个牢笼里。这个念头,蛇样光溜溜的身子,在她黑雾弥漫脑子里,肆意穿行。   终于到了中午下班时间,罗瑞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刘熙月照例急匆匆的回家吃饭。罗瑞稳稳当当的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刘熙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然后,从一堆文件里,找出手机电池装上,开机。   三十几个林丹的来电提醒,罗瑞笑了一下,她终于打电话来求和了。他把手机拿在手里,嘴角含笑,回拨的过去。   过了一会,电话通了,一个陌生的尖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罗瑞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我找林丹。”   一听是找林丹的,十三姨没好气的说:“林丹在睡觉。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罗瑞皱了一下眉说:“我是罗瑞,她要是醒了,叫她以后上班时间不要打这个电话了。”上班时间不打,下班时间她想怎么打都行。   十三姨一听见是罗瑞的声音,几乎马上的弯下腰来,声音谄媚的说:“好的,我保证以后上班时间一定不让她打扰您。”   罗瑞不想和她再说什么了,挂了电话,拿起手机,无意识的玩弄起来。   十三姨正想说点别的,没想到那边电话已经挂了。她放下电话,恶狠狠想,原来上午那个女人是给罗总打的电话,哼,还想告状。她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手指用力的揪着沙发皮,一不小心,沙发上便破了一个洞。   过来一会,她扭着腰,一步一声响的走上了楼,把林丹的门敲的咚咚响。林丹不愿意搭理她,但是敲门声实在太过于执着,咚咚的响个不停。她拿开被子,喊了一声“谁呀”。   十三姨阴笑着说:“是我呀,林小姐,刚刚罗总打电话来说,让你以后不要给他打电话了,他嫌烦。”   半响,林丹的声音才传出来:“知道了。”十三姨笑着走了下去,高跟鞋与木质地板,又是一阵声响。   林丹无知无觉般又把被子盖在脸上。   罗瑞几乎有点迫不及待的等着下班。好几次,刘熙月和他说话,他都有点心不在焉。刘熙月只当他是累的,也没有说什么。   下班之后,罗瑞又是对刘熙月笑了笑,让她先走。刘熙月还关切的说:“不要太拼命,要多休息。”罗瑞点点头。   罗瑞仍然坐在办公室,看一会手中的文件,又看一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会,他又把手机拿起来,神经质的看看有没有电话短信。   办公室的石英钟的指针渐渐的从5转了大半个圆指到了10。罗瑞脸色非常不好看的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   出了大厦,龙哥已经开着车门等着他了。他想也没想,报了林丹的地址。   龙哥看了一眼罗瑞,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沉默的执行着命令。龙哥从小就跟着罗中生,是罗中生的得力助手。自从上次罗瑞被绑事件后,他才被罗中生派来保护罗瑞的安全。   他不动声色的开着车,心里慢慢的浮现以前查到林丹的资料。林丹,今年18岁,六岁时看见把她丢弃的母亲和几个男人一起乱搞的场景,一度自闭,不再说话。   从六岁到十八岁,她一直跟着师父一起生活直到师父去世。2年前在马德里遇见了刘熙月,一见如故。师父死后,在袁兵的照顾下生活了一段时间,和甘彩闹矛盾后,独自生活,直到找到了回国后的刘熙月。然后,为了救袁兵,成了罗瑞的情人,认识了余生。   他负责罗瑞的安全。这些年,早已在罗中全身边学会调查每一个与罗瑞有关系的人。查到的人,如果以前与罗家有过冤仇,也会适当的提醒现任老板罗瑞。   他的那个傻弟弟余生,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直到现在还在灌着酒嘴里喊着她的名字不愿清醒。   女人都是很麻烦的东西,就让他帮自己的弟弟清理这个麻烦。反正,他一直都帮他清除障碍。   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龙哥很快的就把罗瑞送到林丹的住处。门前的路灯没有开,门前的万年青影影绰绰的,只有一楼开着灯,整栋小楼沉默的站在黑暗中,显得孤单。   林丹坐在一楼么,现在在干什么?罗瑞突然很想知道,拿出钥匙,是余生早就给了他的,轻轻的开了门。门锁转动,十三姨穿着她的真丝镂空睡衣坐在客厅里,低着头掩盖着何不拢的嘴角,绣着十字绣。刚刚龙哥给她信息说,罗总来了,真想不到那女人还有这么大的魅力。   她赶紧在他们来之前,换了衣服,喷了香水,坐在客厅里装装样子。她听见汽车的声响,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门锁的转动声,她连忙自己闻了闻,是不是自己的香水喷的有点少。   她又从沙发垫子下,摸出香水瓶,伸长手臂,在自己头顶的上空又喷了几下。   罗瑞一进门,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潜意识里,他觉得那个几乎半裸的女人不是林丹。他迟疑的说:“你是谁?”   十三姨这才似乎从十字绣中惊醒过来似地。她回过头,一下子站起来,十字绣从腿上掉下来,露出全身上下唯一的真丝镂空睡衣。   罗瑞嘴角含着笑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十三姨有点惊慌的捂住自己说:“我是刘小姐的佣人。”   罗瑞面无表情的回头对门外的龙哥说:“来来看看你的佣人。”龙哥闻言走了进来,看见十三姨的穿着,也愣了一下,眼光如刀一般的剜了十三姨一眼。这个该死的女人,让她准备一下就是这样准备的吗,她这样哪里还有佣人的样子?   罗瑞不耐的又问:“林丹呢?”   十三姨恭敬说:“她在二楼,睡了。”   罗瑞这才把手中的手机扔给龙哥,打开楼梯的灯,走上二楼。   他扭动林丹的门,反锁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火气。他强压着,耐心的敲敲门。林丹正睡得昏昏沉沉的,听见敲门声,好像回到了住在刘熙月家的那段时间,便闭着眼睛,披着被单,起身要去开门。   没想到,她一动,用力过猛,身体虚弱的厉害,头一下子碰在床头。罗瑞只听见“砰”林丹惊呼了一声,便在没有了声息。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的敲门,大声的喊:“林丹,林丹……龙哥……”龙哥正在楼下鄙视十三姨,听见罗瑞的叫声,连忙跑了上来。   他看见罗瑞焦急的拍打着房门,退后了一点说:“老板,麻烦你退后一点。”   罗瑞向后退了一步,龙哥脚起门开,率先进了门,开了灯。随着灯一开,罗瑞便看见,林丹脸白的就像纸一样,眼睛陷了下去,头发乱糟糟的,以前肉肉的脸颊瘦的下巴都成了尖的。她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额头上有伤口,流了满地血。   他顿时觉得心疼的无以言表,宁愿受伤的人是自己;又有点惊恐的想,这么多血,她……她会不会死。   他走过去,抱着林丹的头,拍打着她的脸,声音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林丹,林丹……”一遍一遍,温柔的叫着她。   龙哥见过罗瑞生气暴虐的对待袁兵的样子,也见过他嬉皮笑脸的对待刘熙月的样子,就是没有见过他如此温柔呵护的样子。   他快速的反应过来,走到罗瑞的身边对他说:“老板,先踢林小姐止血吧。”   罗瑞无措的抬头看着龙哥,像不会游泳的人在深海里抓住了一把救命稻草似的握住罗龙哥的手,声音发颤的说:“龙哥,她怎么不应我,会不会死?”   龙哥轻声的说:“不会死,老板,她不会死。让我来帮她止血,好不好?”罗瑞让到一边,忽然说:“对,对,救护车。”说完,他在自己的身上的口袋里都摸了一遍,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龙哥说:“手机呢,叫救护车。”   龙哥低着头,沉稳的处理林丹头上的伤口,看也没看罗瑞一眼说:“这里是四环外,救护车应该很难到。老板,等一下,我处理好她的头上的伤口,可以直接把她送到医院去。”   罗瑞点点头,有些无力的坐在地毯上。   第三十六章:惊魂   林丹被龙哥抱着放着了车上,林丹陪她一起坐在车的后座上。市区外的道路狭窄而又曲折,罗瑞看着昏迷的林丹不断的催促龙哥:“开快点,再开快点。”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一种体验,似乎在他生命中有一种不亚于生命般重要的东西在这条黑漆漆没有路灯的道路上正离他远去。车子疾驰,他却感觉林丹越来越微弱的气息,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惊慌。   终于,罗瑞等不了。让他无力的看着重要的心爱的东西离开,他做不到受不了。他现在必须做点什么,来分散一下疼痛的注意力。他觉得龙哥的车速还是太中规中矩,车子还够快,没有办法达到他想要的速度。他感到黑夜这只巨兽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他的身后追赶着要吞掉林丹的生命。   他吼了一声:“停车”,也不管龙哥来不来得及刹车,便打开车门。龙哥听见罗瑞的话,反应敏捷的急踩了刹车。罗瑞跳下车时,龙哥的车刚刚停下。   龙哥下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不料罗瑞已经打开前车门。他低低的对龙哥说:“下车,去后面,固定住她的身体。”   罗瑞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龙哥已经下车了,他坐到了林丹的身边。   罗瑞红着眼睛,把油门加到最大,龙哥一个惯性几乎摔倒了。罗瑞没有减速,眼睛盯着前方,大声的说:“把她固定好。”   龙哥几乎下意识的把林丹抱在怀里。罗瑞发了疯,开到120码,还在加油门。期间,擦上了周围的偶尔的几辆车,他都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想法。   龙哥全身绷得紧紧的,像打架时和对方高手对持时一样,一动都不敢动。到了市里,灯光很强,车子也越来越多,罗瑞只是拼命的向前,左躲右闪的绕过一辆又一辆车,向前,向前,向前。   虽然是坐在车里,龙哥仍然能感觉的速度带来的强劲气压迎面袭来,似乎车子的神经也上的很紧,随便撞上什么东西,就会车毁人亡弹尽力竭。其实,事实也正是如此。   如此的速度下,罗瑞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眼睛只有前方,只有医院,机械的开着车,只是加速,加速,加速。   车子擦上别的车的时候,也是在保持着全速前进。那个时候,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如果撞了车,就这样和林丹一起死了,也是不错的。   车子有惊无险的到了中心医院,罗瑞已经冷静了大半。他停了车,打开后车门,抱着林丹向医院里面跑。暗夜里,他撞在车顶上,后车门又挂住了他的西服裤子,他理都没理,一使劲把整个裤腿都撕了下来,留在车门处。他没有回头,还是急匆匆的抱着林丹一遍呼救一边向里面跑。   龙哥跟在罗瑞的后面也向里面走。罗瑞这样落魄的样子,他也感到很震惊。今晚,他实在是见到和以往相差太多的老板。   所有的这些不同,只说明了一个问题。林丹,在他老板心里实在是一个太过重要的人。这种重要,或许连他老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很快有值班医生把林丹送到了急症室。龙哥去办了住院手续,罗瑞眼眶红红的,站在急诊室的门口,一直盯着那个红红的急救灯。   他的一条腿还光光的,嫩白纤细的大腿暴露在夜的冷空气中,已经布满的红色的小疙瘩,西裤布料的断裂处,有很小的麻线随着夜风摇摆。他的嘴唇苍白,手指紧紧的握着拳,指甲都伸进了肉,他却浑然不觉。   龙哥过来好一会,才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西服,递给罗瑞说:“老板,去换上吧。”罗瑞把眼光从急诊灯上收回来,点点头,却并没有动。   龙哥也没有再说话,他安静的站在罗瑞的身后。   龙哥两个手整齐的交握在下腹处,低着头,一派恭敬的样子。细细观察,你会发现,他在罗瑞的身后,交握的两只手,慢慢的相互摩擦着。刚刚在车的后座上,林丹整个人毫无抵抗力的倚在他的胸前,他的手摸到她温软的脖子,只要轻轻的一下,她就会死。   那个不安分明明是老板的却还勾引他弟弟的女人就会死掉,永远的离开这个世上。但是,他没有这做,那一刻的犹豫后,他就没有再想过杀了她。   他没有理由在杀了她。她为了知道余生的消息,不惜生生的受了自己的一拳;为了不连累余生,硬是答应十三姨的照顾。她没有想伤害余生一点点,他还有什么理由杀了她呢?   急症室的门口的灯终于熄灭了。有一个医生走了出来,罗瑞迎了上去,看着医生说:“他怎么样了,医生?”   那个中年女医生看着他说:“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罗瑞点点头。   那个医生打量了他一眼,径直的向前走说:“她现在没有什么危险,你不要紧张。但是还是要麻烦你,去一趟我的办公室,有些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罗瑞听见医生说她没有什么危险时,他的心明显的又回到了肚子里。他还是乖乖的跟着医生来到她的办公室。   龙哥也跟着他一起,医生却看了龙哥一眼问罗瑞说:“他也是病人的家属?”罗瑞没有回答,只是对龙哥说:“你在外面站着。”   龙哥点点头。   那医生把门关起来,对着罗瑞说:“坐”,说完自己也坐在办公椅上。她想了一下才开口说:“病人头上的伤不是什么大事,养两天就过去了。”   “但是,她绝食了还几天,而且腹部受很严重的内伤。”女医生盯着罗瑞继续说,“你们如果吵架了,病人醒后,你要好好的劝劝她。她的身体很弱,经不起她这样绝食。你好好想想。”   罗瑞一听到,林丹绝食,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她绝食,有没有搞错。但是看到医生一脸严肃的表情,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林丹的确绝食了,而且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   罗瑞恍惚的走出了女医生的办公室。他想不通,好好的,林丹为什么要绝食?她那么爱吃东西,简直比猪还猪的人,会厌恶吃东西?还有,她腹部上的伤是哪来的?   罗瑞拿着龙哥给的衣服,去洗手间,换了一件裤子出来,又回到了病房,隔着玻璃看躺在病床上的林丹。   自从罗瑞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龙哥便一直跟着他。现在罗瑞站在病房窗前,龙哥也跟在他的身后。   罗瑞没有看一会,便坐在了医院走廊的上的木椅上。他指着对面的木椅对龙哥说:“龙哥,来,你也坐。”   龙哥低着头说:“谢谢老板。”   罗瑞一直等着龙哥,直到龙哥坐在木椅上。他斟酌的才开口说:“龙哥,我是不是让给林丹安排了一个佣人?”   龙哥点点头说:“是的,她叫十三姨,是以前我看的场子里的一个鸨母。现在转行做佣人,自己人,我比较放心,就找她来了。”   罗瑞点点头说了一声“哦”,又说:“明天早上叫她做点粥送过来。”   已经深夜两点了,罗瑞和龙哥都没有再说话。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刚刚精神还很好的罗瑞,这时已经呵欠连天困意袭来。   他站起来,又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丹,离开了医院。他没有开车,只是出了医院。在医院的隔壁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两间房住了进去。   和往常一样,下了班的刘熙月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她没有自己开车,直接叫的士。刚进了大门,她便脱下高跟鞋,蹑手蹑脚的向前走,准备趁着唐华夜不注意,吓他一吓。   她顺利的从刘叔住的那个房子里溜进了客厅,却没想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方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身后,对着躲在柜子后探头探脑的她说:“刘小姐找唐先生吗?唐先生出去了。他吩咐说晚饭他回来做。”   刘熙月听见有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方婶在说什么。她点点头,干笑了一声做回应,然后大摇大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方婶去了花园。过了十几分钟,刘熙月已经换了五六遍电视频道了。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电视,觉得那些电视节目庸俗而无趣,不明白大家都在笑什么。   她百无聊赖的又关上电视,打开冰箱,看看有些什么东西。唐华夜明显已经准备今天晚上,他做什么菜给刘熙月吃了。排骨洗的白白净净的放在冰箱的盘子里,还有里脊肉也切的整整齐齐的。各种调料,各种配菜,全部已经各就各位了。   刘熙月看了看时间,现在下午6点40分。他们平时是8点钟准时吃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刘熙月做了一个决定,今晚,就让唐华夜见识一下刘大厨的手艺吧。   她的脑子里想着唐华夜吃她做的饭菜时沉醉的表情,手也不闲着。本来嘛,在马德里学习做饭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唐家的贤妻良母。但是回中国后,她和唐华夜住在一起后,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唐华夜不在家,刘大厨发功了。   第三十七章:结婚事宜   刘熙月系上小熊围裙,认认真真的做好饭,时间已经到了7点半,她想着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饭了,于是耐心的穿着围裙站在大厅门口等唐华夜回来。   她把大厅的门完全的打开,又穿过花园站在大门里等。刘熙月看着分针在圆形的表面上走了30圈。她又站在大门站了一会,一直到8点20分,才回到屋子里。   还好一开始,她怕菜凉了用热水温着。她进了屋,换下围裙,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屋子。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全新的,刚换不久,散发着一种新物品金属特有的光泽,满屋子的冰冷感。   她今天才等了几个小时,就这样的失落。以往唐华夜每天都要这样的等她回来。虽然他从没有站在大门处,或者专门的等在那里。他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随便拿着一本书,沉寂的和房子里的物品溶为一体。   刘熙月每次回来总是看到这幅画面觉得怪怪的,想要打破它。于是她总是压在唐华夜的身上,给他一个发式深吻。   有一次,刘熙月奇怪的问唐华夜,她以前从来没有看见他碰过书。唐华夜但笑不语,刘熙月也没有追问。   但是这一刻,刘熙月忽然自己明白了,那时的唐华夜哪里是在看书,分明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只不过摆在姿势,在她回来而已。   刘熙月正胡乱的想着。门突然开了,唐华夜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他看见刘熙月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脸上出现愧疚之色说:“来,吃东西,今天晚饭是晚了一点。”   他直接走上餐组,把手中的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盒子,转身冲她招招手说:“刘熙月,来,过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刘熙月听话的走过去,坐在唐华夜给她拉好的椅子上。   唐华夜打开盒子,海鲜的香味铺面而来。唐华夜放下盖子,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刘熙月。他这才在她身边坐下来说:“你昨天吃饭的时候说,你在马德里里那么就都还没有吃过它那里的全套海鲜餐,所以下午去买了一份。你来吃吃看。”   刘熙月拿着筷子没有动。唐华夜见状,自己拿着筷子,细心的夹起其中的一块虾子,剥了皮,送到刘熙月的嘴边。   刘熙月张开嘴,唐华夜喂给她。接着,刘熙月索性放下筷子,把盒子推到唐华夜面前,撒娇的说:“喂我。”   唐华夜笑了一下,把筷子放下,站起来说:“等一下,我去拿一点餐具过来。”刘熙月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饭,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份全套精美的海鲜,相形见绌,脸红了一下,拉着唐华夜的胳膊不说话也不让他走。   唐华夜脾气很好的看着她对她笑说:“怎么了,我去拿了盘子过来装一下。”说完,他拿开刘熙月的手,就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唐华夜笑着从厨房端了两盘菜出来,放在餐桌上说:“刘熙月,你做了饭了。”   他见刘熙月不说话,又说:“好,今天晚上,我们就不吃海鲜了,吃你做的饭。”说完,他把装海鲜的盒子,拿起来就走。   刘熙月慌忙说:“夜,你回来。”   唐华夜没有回头,忍着笑说:“你做了那么多,这海鲜我决定不要了。我们一起吃饭。”   刘熙月急了,生气的说:“那怎么可以,你从马德里买回来的呀。花了那么多钱,我不仅要吃,我还要把它都吃完。你还给我。”   说着话,刘熙月已经走过来,把盒子从唐华夜手中抢走。   她回到餐桌上,似乎想到绝好的主意般指着饭菜对唐华夜说:“你吃饭,我吃这个。”   两个人正吃着吃着饭。确切的说,是刘熙月费力的往嘴里塞着海鲜,唐华夜慢条斯理的吃着菜时不时的看着刘熙月的吃相笑的时候。刘熙月突然一下子吐了出来,嘴里的海鲜都吐了半碗。   唐华夜马上放下筷子,紧张的说:“刘熙月,你怎么了,恩?”刘熙月难受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鱼刺卡在我的喉咙了。”   唐华夜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蚝油生菜,送到刘熙月的嘴边,对刘熙月说:“刘熙月,张开嘴,把这个吃下去就好了。”   刘熙月抬头看着唐华夜,发小脾气耍赖的说:“鱼刺卡住了,你还要我吃东西。”唐华夜耐心的举着筷子靠近刘熙月的嘴巴,温柔的说:“真的,吃下去就好了。刘熙月,我不骗你。”   受不了唐华夜的蛊惑,刘熙月竟然张开嘴巴,唐华夜适时的把筷子上的生菜塞进她的嘴巴里。   刘熙月没有嚼两下,唐华夜就说:“吞下去,刘熙月。”刘熙月把菜吞了下去。果然,鱼刺也和生菜一起下去了。   刘熙月高兴的说:“夜,真的好了,鱼刺没有了。”唐华夜却一只手拿起纸巾,一只手抚着刘熙月的下巴固定住她的头,小心的给她擦了擦嘴巴说:“不要动,刚刚的耗油都在你的嘴巴上。”   他的脸离刘熙月很近,不到几公分,说话的气息都扑到她的脖子上,暖暖的,像春天里的晚上用温水洗过的脚丫。他的眼珠黑漆漆的,温柔的好像有水在里面流动,满满当当倒映的都是刘熙月的影子。他的神情那么专注,那么认真,好像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可是,可是……   唐华夜放下刘熙月下巴,刘熙月忽然哭了起来,是那种有叫声有眼泪的哭。她一边哭一边喊:“夜,我恨你。”眼泪像珍珠似的,一颗一颗的蹦蹦跳跳的出来了。   唐华夜有点慌了,一下子抱住刘熙月说:“怎么了,怎么了,刘熙月?”刘熙月擦擦眼泪,用力的挣开唐华夜的怀抱说:“你为什么还不向我求婚,为什么还不向我求婚?你这个混蛋,我恨你。”   唐华夜听了,有点犹豫,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刘熙月这次哭的更厉害,她的鼻涕也流出来了,抓着唐华夜的衣领,擦了一下,用力的打了一下唐华夜,泪眼婆沙说:“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要和我结婚?”   唐华夜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领:“不是,刘熙月,你听我说,我想过段时间,我把一些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在结婚。所以一直没有和你说。”   刘熙月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唐华夜说:“那照你这么说,这件事就算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   唐华夜听见刘熙月说算了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女人闹起来比杀个人还麻烦,但是听见刘熙月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时,心又提了上来。   他疑惑的胆怯的说:“还有什么事我做的不好?”   刘熙月就等着他这句话,刚刚还梨花带雨的脸现在却开了一朵奸笑的花。她扑到唐华夜的身上,坐到的他的腿上,把头凑到他的耳边,哈着气,亲亲的说:“夜,你为什么总是要叫我的全名。刘熙月,刘熙月的多生疏。你要是不想叫我‘熙熙’‘月月’,你可以叫我‘月’正好和我叫你的‘夜’是一对。”   说完她还舔了舔唐华夜的耳垂,才恋恋不舍的直起身体,等待着唐华夜的回答。唐华夜却顾左右而言他,环抱着刘熙月,拿起筷子说:“你还要不要吃东西,我喂你。”   刘熙月却不管他,她坐在唐华夜的腿上,不安分起来。她俯下身,继续靠在唐华夜肩膀上,咬着逗着他的耳垂。她冰凉的手解开唐华夜的西服衬衣扣子,抹上的他胸前的两颗小豆子。   玩了一会他的耳朵,刘熙月的嘴巴又向下,亲亲他的脖子,喉结。她的手一直没有听,从上到下,有重点的在他的上半身上游走。   唐华夜的筷子早就掉到地上了,他抱着刘熙月,任由她的胡作非为。忽然,刘熙月的手一直滑到了他的小腹上,指甲不停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游走,画圈。   唐华夜把持不住了。他腾出一只手,一下子抓住刘熙月的停留在他小腹上久久不离的手,声音沙哑的说:“刘熙月,你在玩火。”刘熙月的另一只手又向下了一点,她抬起埋在唐华夜身上的头说:“叫我‘月’,我就继续下去。”   唐华夜闭上眼睛,刘熙月的手果然只停在她的小腹上面不停的逗弄。唐华夜还是不说话,刘熙月突然离开了唐华夜的身体,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低下头,含住了唐华夜胸前的小黄豆。   唐华夜闷“哼”了一声,睁开眼睛,身上人的黑色蕾丝抹胸和散开的黑色长发把她的皮肤衬的晶莹剔透。她妖艳欲滴的红唇正在自己的胸前徘徊。   他本想做一次柳下惠,奈何佳人太销魂。他大手一挥,桌上的餐具都掉在地上,抱着刘熙月把她放在桌子上。刘熙月刚想说:“不要在这里。”铺天盖地的吻便淹没了她。   终于回到了床上,刘熙月压在唐华夜身上,又重新了晚上的话题:“夜,你会娶我,是不是?”唐华夜不再说话。刘熙月又问:“夜,你会娶我的,是不是?”唐华夜才微不可见的“嗯”了一声。   刘熙月却高兴的说:“那好,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明天我请假,我们买一包喜糖,上午就去领。”   唐华夜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但是,我想过段时间,我把事情都办好,弄的好一点,给你个婚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简简单单的。”   刘熙月抬起头,看着唐华夜说:“简简单单,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我为自己结婚,又不是为了结给别人看的。”唐华夜摸着刘熙月的头发说:“但是,我不想委屈了你。”   第三十八章:夜晚   第二天,罗瑞从医院的酒店出来,让龙哥直接把他送到了罗氏,没有再问关于林丹的一个字。   来到办公室,看到眉眼里都洋溢着和曦笑意的刘熙月,罗瑞只觉得疲惫,深深的难以言说的疲惫。昨天晚上,他躺在酒店的床上,闭上眼睛,模模糊糊的将要睡着的时候,林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忽然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他一下子惊醒坐了起来,烦躁中,叫了客房服务,拿出烟开始抽起来。他以前没有抽过烟,不喜欢那种呛人的憋闷的味道在口齿间徘徊。但是那时,他是真的觉得烟是一种好东西,一呼一吸之间,似乎心里的浊气都排出来。   一会,房间的卧室里就笼罩了一层烟雾,罗瑞瑞看着那些烟雾,在黑暗中,慢慢的变幻成林丹的脸。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嚣张的样子,她依赖着刘熙月幸福的样子,她和他抢饭时不讲理的样子,她生气打晕他时的样子。   她,刘熙月还有他,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林丹早已代替了刘熙月,成了他眼中的主角。   他喜欢她,吗?   他遭遇了不幸,最想见的是她的态度,看见她为了袁兵跪在他面前时,心里却是嫉妒羡慕。明明知道她还是一个单纯如白纸的小女孩,却想要不顾一切的占有她。她答应留在他身边时,心里喜悦高兴,好像有了保障一样,在公司里对付那些牛头马面都很有底气。拜托,她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他公司的事情。   他喜欢刘熙月,那是尊敬赞赏,和她呆在一起,觉得信赖。那他喜欢林丹吗?和林丹在一起,他总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和她抢东西吃,斗嘴,无缘无故,便成了乐趣。和她在一起,罗瑞觉得开心,又有点讨厌。她那么木头的人,为什么看不见自己的好,为什么还不喜欢上她。   是的,在这个夜里,罗瑞是非常的诚实的回答了自己,那个时候,林丹和刘熙月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实在是想要林丹喜欢他。每次,与刘熙月约见,如果有林丹的话,他都会特别的注意自己的形象。但是每次看见林丹的眼光只是停留在那些吃的东西上面时,自己心里就一阵烦闷,该死的,她是猪吗?   于是,罗瑞开始忍不住骂林丹,林丹才会唇枪舌剑的回应。这个男人,对林丹,有一种奇怪的优越感,第一次见面,就认为这个女孩子应该喜欢他疯狂的迷恋他,总是无意识的勾引答理,最后却不知道到底谁丢了谁的心。   那个女孩子,还算不上是一个女人,和他以往见到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没有她们的风情妩媚,没有她们的体贴可人,长的也说不上秀丽,但是就是能让他魂牵梦萦。她受了伤,让他觉得世界好像一片黑暗,活着如此艰难。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罗瑞又打了一个电话去医院的值班室,确定林丹安全无虞时,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早上他直接上班,按照之前的计划,今天他可以知道李峰的老底。派出去的人会给他一个详细报告,他也会直接去仓库视察,抓着李峰的尾巴,死死的拽在手里,把李峰一击而下,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没想到这次能够这么顺利,罗中生给他的名单,罗瑞决定现在还是不要暴露他们为好。   刘熙月和往常一样,拿着咖啡走进办公室。她看了一眼罗瑞,有点吓到的说:“罗瑞,再怎么拼命也得注意下身体吧。”   罗瑞笑了笑,拿起咖啡来喝。刘熙月和往常一样,说起今天罗瑞的行程。罗瑞听了,过了一会才说:“今天下午,我有点事,可不可以把下午的事情,都改在上午,一次做完。”   刘熙月笑了笑说:“好,那你多注意身体。”她出去了,随手了关了门。大概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罗瑞这是第一次对她说他有点事,而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恋爱中的女人,真的全心全意的都是自己的男人。   罗瑞只当刘熙月没有探视别人隐私的习惯。他才又喝了一口咖啡,刘熙月已经通过电话请他出去开会了。   是的,他今天上午要把一天的事情都做完。   一直到了下午一点,罗瑞才真正的把事情都处理好。那时他去了车间,看了李峰买的产烟设备,那些进口的机器,崭新庞大,静静的停在罗氏的库房里。   因为买了机器,花了罗氏大笔的资金,现在机器停产,所占用的库房也储存不了别的货物。机器花费巨大,又要请专人看护,又要保养,不但赚不了钱,还要花费巨大的人力财力物力。   公司陪同的那些经理都有些不解的问了罗瑞:“公司的人为什么要买这些,现在罗氏生产的烟远远用不了这些机器。而且就算以后要大量的生产烟,在中国,烟叶生产市场也是高征税的,而且地方保护主义的厉害。”   罗瑞看着那些庞大的机器,久久没有说话,他以前看的数据,现在这些机器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意识到他所面临问题的严重性。   这些机器,罗氏明显是收不了的,再卖回去销售商,罗氏将会有一笔巨额损失,只有另找买家了,但是,中国哪有那么大的买家,能收容罗氏都要不起的东西;买到国外,不仅进口的关税收不回来,买家也是很难找的。   这个李峰,到底要干什么?   罗瑞的脸色还一会才恢复笑容。他叫龙哥让人请加班经理吃了午饭。然后自己径直回到了车上,对龙哥说:“去医院。”   龙哥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罗瑞是要去市中心林丹住着的那个医院。龙哥不动声色,车子开的四平八稳,罗瑞也没有说什么,闭目养神,过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医院。   罗瑞驾轻就熟的直接走到林丹的高级病房,十三姨正坐在房间的外面剪指甲。罗瑞推门进来时,看见十三姨,简直认不出来。那是他昨天晚上在林丹的客厅见到的那个几乎全身赤露的女人了?   十三姨昨天晚上被罗瑞嘲笑被龙哥训斥,她也看出了林丹在罗瑞心里的不同寻常。她想了一下,决定按照龙哥的吩咐,做出一个佣人的样子。她开始还有点忐忑,害怕林丹会跟罗瑞说她的坏话。但是她转念一想,那天下午林丹给罗瑞打电话她是看见了的,既然林丹的电话罗瑞都不接,也会他也不会相信林丹的话。再不行,她还有龙哥不是吗?但是她毕竟心有余悸,还是乖乖的做佣人好了。   她剪了酒红色的头发,洗干净了脸,换上了老实的工作服。她最爱的长指甲,刚刚也被她自己给剪了。   罗瑞转头又看了看门牌号。十三姨连忙说:“罗总,我是十三姨,林小姐的佣人。”罗瑞听了,才走进去低声说:“她睡了?”   十三姨点点头,罗瑞又看看了桌上的白粥,有些生气的问:“她今天吃了东西没有?”   十三姨自然也小声的回答道:“没有,我早上过来拿进去的粥,林小姐甩了碗。下午我又拿了粥进去,林小姐动都没有动。”   罗瑞死死的盯着白粥碗口,似乎更那碗有仇一样,久久没有动。过来一会,他才拿起粥,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林丹还是睁着眼睛,用被子蒙住了脸。听见门开动的声响,她动都没有动一下。听见有人把粥放在她的床头,林丹才哑着声音说:“拿出去,我看见就恶心。”   罗瑞这才一把把林丹的被子扯开,大声的说:“你有病呀,哪有人睡觉这样盖被子的。”他又把粥拿起来,坐在她的身边说:“来,把粥喝了。”   林丹看着抵在她嘴边的白粥,有点癫狂的把粥推开,大声的说:“我不喝,我不喝,你走开啊。”   罗瑞的手拿不稳,粥一下子都扑在被单上,白花花的一片,浓稠稀密,到处横流。   林丹穿着病号服,早就从被窝里跳出来了。她站在床边,站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罗瑞手里拿着一个空碗,衣服上也沾了很多白粥,他毫不在意,眼睛却看着坐在地上喘气的林丹,她穿着空空荡荡的病号服,显得瘦小瘦小的,饿得双眼显得特别大,像一条濒死是鱼,在干枯的地面上,嘴巴一张一合的喘息。   他心疼极了,又觉得委屈。她心里从没有没有过他吧,袁兵她的兵哥哥,余生她的好朋友。他想起那天中午也是在病房里,她跪下来,求着要他放了她的兵哥哥。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她的卧室里,她护着余生,一脸担心和怜惜。   罗瑞走了出去,脱下外套,对十三姨说:“再去拿一碗热粥来。”十三姨看着罗瑞一身狼藉,有些犹豫的说:“罗总,你还要进去吗?”罗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十三姨便没有说话了。   第三十九章:病房片刻温情   罗瑞擦了擦手,又拿起一碗粥走了进去反锁上门。林丹坐在地上看见罗瑞又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的粥,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罗瑞走到林丹的面前,蹲下来,耐心的对他说:“来,喝了它。”   林丹摇摇头,罗瑞没有说话,放下粥,把林丹的两只手用枕巾缠起来,两条腿紧紧的压在林丹的身上,又端起那碗粥。   林丹眼睛惊恐的看着罗瑞,使劲的摇头,罗瑞并不为所动。他用手捏着林丹的下颚,使她疼的不由得张开嘴,一下一下的把粥灌到她的嘴里。   一碗粥终于完了,罗瑞觉得这辈子都会记得那时林丹看自己的眼神,先是哀求的可怜的像是饿着肚子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的呜咽,接着是憎恨的锐利的像一把利剑从她心里刺出来,直直的刺向罗瑞的心窝。   罗瑞管不了那么多,他总不能看着林丹死去吧。他做这些的时候,心里只是绝望,像一个人几天都走在茫茫沙漠漫天黄沙了无人迹饥渴难忍时那般的绝望。他想林丹大概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她是有多想离开自己才会用绝食来抗议。她本是那么爱吃的一个人啊,她离开了自己,会去找谁?袁兵吗,不,不不,他已经结婚了,而且以前也是林丹自己搬出来的。那就只剩下余生了,那一瞬间,他是有多么羡慕从小便必须对他毕恭毕敬的那个小子呀。   罗瑞捂着林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他靠近林丹的耳朵,轻轻的说:“你要是甘吐出来,或者在我没有放开你之前,死了。我就要你师兄和余生都为你陪葬。”   林丹嘴巴不能说话,她怔怔的看着罗瑞,好像在想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发生。罗瑞坚定的看着林丹,甚至嘴角含笑,他的手还捂着林丹的嘴。   林丹的喉咙终于动了一下,接着,罗瑞觉得林丹嘴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但是他还是知道林丹都吞下去了,他才放下手,把她的绳子解开,站起来,把床上的被子丢到地上,又俯下身,把林丹抱起来,放到床上。   罗瑞从房间的储物柜里拿出备用的被子,小心的给林丹盖上,又拿起床头的纸巾,给林丹擦了擦嘴。   林丹闭着眼睛,不想再看罗瑞,眼泪顺着她的眼尾一直不停的流到的枕头上。罗瑞替她擦完了嘴,就坐在床边,用自己干净的那只手静静的握着林丹的手,看着她的眼泪,没有说话。   林丹任由罗瑞握着手,不动不反抗,没有一丝反应,仿佛一个木偶般没有生命。   林丹闭着眼睛,心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悲痛,罗瑞竟然这样对她,活着这样痛苦,不如死去,现在连死这样的权利,罗瑞都把它给剥夺掉,这样子的逼她,以后到底要怎样去生活。   林丹一直自由不羁的生活,除非她愿意,什么事什么人都不可能去逼迫的了她。刚刚罗瑞的强硬,那么的毫不留情,让她的心瞬间冰冷了起来。   如果说她以前只是误打误撞的只是单纯的不想吃十三姨的东西,没想到自己会死,但是现在她却坚定了死的想法。她的师父信佛,只是讲西方极乐世界,现在林丹也也渐渐相信向往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瑞渐渐的在她的床边睡着了。林丹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她看着身边的罗瑞,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要怎样。   他是很好,非常好,比她以前见到的每一个男人都好。她喜欢他,但是又觉得自己和他不可能在一起。为了不让自己受苦,只有把这份爱恋放置不予理会。   她也知道他是喜欢月月的,她也觉得只有像月月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因为大师兄的事情,让她很生气,但是他已经尽可能的羞辱了她,他还想怎么样?   林丹看着床边睡熟的男人,听见他粗重的呼吸,梦里好像有什么揪心的事情发生。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漂亮的脸马上苦搭搭的,像一条拎着的毛巾。林丹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去安慰抚平他的眉。   她有点迟疑的不知道怎么样下手,这么亲密的姿势,他们从来没有过。即使在床上两个人身体嵌在一起时,那都没有这一刻来的亲昵。她喜欢靠近亲近的人身体,但是面对罗瑞,她却很怕,有点不知所措无从下手。   就像一个口若悬河的演讲家,面对心仪的女孩子时,只是结结巴巴语不成调。他们心里都有一股害羞的小心思。   林丹想了又想还是缩回了手。她不能这样的,不要沉迷不要贪恋,她是要死的,怎么还能有牵绊。而且他是月月的,他的全身上下都是月月的,她怎么能觊觎月月的东西呢?   林丹的眼光离开了罗瑞,又看向天花板。她活着这么痛苦,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念的了。她想要罗瑞,这让她对刘熙月有一种罪恶和愧疚感。   房间里的静,让窗外的声音格外的响。前面肯定有一个广场,广场上放着音乐,隐隐的传过来,听着让人觉得身心舒畅。太阳已经落下去了,病房里窗户,林丹不喜欢日光,也就用涤纶窗帘盖着,那窗帘在太阳还在天中间的时候,日光就只能薄薄的透进来一点,这时候,更显得屋子里黑黑的一片,似乎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与世不同的角落。   罗瑞终于醒了。他先动动了手,林丹温软的小手,还在他的手中。他没有马上抬起头来开灯,他就静静的伏在床头,在这黑暗里,听着林丹的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安心和满足。   他用手摩挲着林丹的手,还是抬起了头,林丹睡着了。她的脸子在黑暗里有点看不清楚,让罗瑞潜意识里不去想林丹的反应感受。   他站起来,慢慢的伏在她身上,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脸上的轮廓。然后,他低下头,温柔的缠绵的轻吻她的嘴唇。他开始是轻轻的咬的她嘴唇,慢慢的用舌头描摹她的唇线。   林丹却静静的咬着她的牙齿,罗瑞怎么也没有办法深入。他用舌头温柔的挑拨,用力的撬,林丹就是死死的要紧自己的牙齿,不让罗瑞的舌头进去。   罗瑞也没有压在林丹的身上,他用两个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这时支撑的太久,手臂实在是不负重荷臂上的肌肉都簌簌的发抖。他发狠的重重的咬了一下林丹的下嘴唇,坐了起来,按了床头的电灯开关。   罗瑞站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但是过了一会,他又拿了一碗白粥进来,递给林丹说:“乖乖吃了它。”   林丹看了看碗里的白粥,又想起十三姨和那些男人晚上的场景,几乎马上就呕吐了出来。她用手捂着嘴巴说:“我不吃粥,我想吃别的。”罗瑞坚持了一下说:“你太多天没有吃东西,还是吃粥比较好。”   林丹不再说话,也不接罗瑞递给她的粥。罗瑞只好又把粥拿回去,转身对屋外的十三姨说:“你把你们给我准备的晚饭拿进来。”   他转头看了看林丹,又对十三姨说:“算了,你就多加一副餐具吧。”说完,他放下粥,连着被子,把林丹抱了起来,走到病房的客厅,把她放在沙发上。   龙哥见了,连忙问:“林小姐,是要和你一起吃饭吗?”罗瑞点点头,用沙发垫子给林丹摆了一个舒服的靠垫。龙哥和十三姨连忙把饭菜都转移到客厅的玻璃桌上。   罗瑞看了看满桌子的菜,问林丹:“你还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林丹摇摇头,她没吃东西这么久,早就对食物没有了什么欲望。但是这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嘴里还是分泌了很多胃酸,她才感到自己真的饿了。   她拿起筷子,也不管龙哥和十三姨在旁看着,端起饭碗,自己吃了起来。罗瑞看着她,也拿起筷子,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他被林丹绑住抗进房间的那个晚上。   他本来是被林丹眼里只有饭菜给气的发了火的骂了她,又想不和她见识,哪知刚露出一个苗头,自己又觉得她可怜。他现在终于是知道林丹为什么要绑着他蒙上他的眼睛了。他用那么可怜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她的自尊心受不了,就像罗瑞遭遇了绑架的事情后,当知道了人不管他是谁,露出一丁点可怜的神色时,他都想杀了他,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和林丹是一类人,受不了所谓的善良和怜悯。   那天晚上,林丹坐在他的身上,他感受到她温热柔软的身体,激起那些旖旎的心思,以后就没有停止过。晚上他躺在凉凉的地毯上,身上搭着她惯常盖的被子,闻着她的气息。那时,他在心里想,以后一定要得到那个女人。   现在那个女人的确是他的了。只是瘦瘦小小的,早已没有了把他抗来抗去的强悍,抱着她,他惊觉怀里的女人是那么的弱小,仿佛用手握着她的脖子稍微用点力,她就会死去一样。   第四十章:卑微的陷阱   虽然罗瑞下午没有上班,但是刘熙月仍然待在公司。罗瑞不在,她也很清闲,坐在位子上无所事事。终于有人有问题过来询问刘熙月,都是具体的行政问题,刘熙月也不是很懂。   她只好硬着头皮请教Tina,最后,职员们有什么事,大多都自发的去请示Tina了。刘熙月刚开始还愁眉苦脸的,自己的价值一点都得不到体现,但是忽然她又豁然开朗了。   是呀,没有罗瑞在的情况下,公司还是正了井然有序紧紧有条,不是说明已经达到最初决定留在公司帮罗瑞的想法了吗?她想她应该是可以功成身退。   一想到唐华夜,她又止不住的开心。这几天,她一定要拉着他去把结婚证给领了,以后他就是刘熙月的男人了。   刘熙月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不住的傻笑,想着她和唐华夜一起去登记的美好场景。   “刘小姐,刘小姐。”刘熙月正甜蜜呢,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响。刘熙月摇摇头,想摆脱掉那个声音。   Tina站在刘熙月的面前,很是无语。她在没有得到上司的同意前一般是不会随便进出上司的办公室的,无奈,不知道刘熙月想什么这么入神,她站在门口,敲了几遍的门,刘熙月都没有反应。她只好走到刘熙月的面前,敲醒她。   Tina摇摇刘熙月的肩膀,刘月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她有点迷糊的说:“你怎么在我的办公室里?”   Tina当然不敢在上司面前甩脸色了,她温柔又可亲的说:“刘小姐,我找你有点事。”   她拿出一份文件,打开对刘熙月说:“这份文件刚刚才来的,说是要罗总的签名。”刘熙月看了一眼说:“罗总处理事情去了,放那吧。明天他会签的。”   Tina听了并没有走开,接着说:“但是对方公司催的急,说今天一定要,不然损失很大。如果今天不签,的确会给对方造成很大的损失。这份合同内容都是以前商谈过的,只需要签个名就可以。林小姐,你看?”   刘熙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把文件收起来,放好说:“还是等明天罗总来在签字吧。”   Tina有点着急说:“刘小姐,我已经仔细的核对过了文件内容,的确和商谈的时候没有差别的。今天不签,真的会给对方公司造成很大的损失。您能不能打电话给罗总,让他回来签了文件?”   刘熙月看着Tina,昔日那个在公司里叱咤风云的冷面将军如今在她面前竟然弯腰讨好。她还是精致的妆容,一丝不乱的职业装,完美的身材,脚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拥有无懈可击的业绩,但此时,她的眼里写满的狼狈。   刘熙月不想给Tina狗仗人势的模样,Tina这样的人,在公司瘦死的她也比刘熙月的势力威信大。她尽量把自己放低,微笑的看着Tina说:“Tina姐,我说的是真的。我也联系不到罗瑞,他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Tina听了,有点站不稳,摇晃了一下,扶着桌子说:“那怎么办?”声音竟然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刘熙月又把文件拿起来,打开认真的看了一遍,小心的说:“Tina姐,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商务合同呀,标的额也不是很大。”   Tina听见刘熙月说话,转过头看着她。她眼里的死灰像遇到了火种的一样忽然又燃烧了起来。她的两只手忽然抓着刘熙月的肩膀说:“熙月,这次你得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刘熙月当然受到了惊吓,她僵硬着,艰涩的说:“Tina姐,你先冷静一下,怎么回事,你说?”   Tina只是摇着刘熙月的肩膀说:“熙月,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刘熙月被摇的头晕晕的,她想Tina现在这种情况先找个公共场合说话比较好。但是不知什么时候,百叶窗已经拉上了,办公室的门也是关上的。她只好大声的说:“Tina姐,有什么事你先说清楚,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帮忙。”   刘熙月毕竟上班不久,她怎么会知道高级办公室的墙都是特制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所以今天她无论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听见的。   大概是刘熙月的声音换回了Tina的一丝神智,她放开刘熙月,跪在她面前说:“这份文件,标的额对于罗氏来说很小。却是外国,我的业绩对象一个洋老板,那个老板也是和罗氏有好几年贸易往来的。他拜托我要马上拿到罗总的签名,那个小公司是他给他的情人开的,不想有什么损失。如果有损失,他就会感觉他们的感情会降温一样。”   Tina一跪,把刘熙月唬了一跳,这时候连忙就站起来拉Tina起来。Tina坚决不起来,刘熙月只好坐在地毯上听Tina说话。   Tina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这些人表面看上去风光,其实还不是要把自尊放在口袋里,到处拍牛吹马,给别人提鞋。这次他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不然的话,以后我的业绩就不会这么好了。”   她又充满希冀的看着刘熙月说:“刘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把这份合同签了。标的额不是很大的合同,只要盖有总经理室的印章,就可以了。我保证合同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在那样的眼神下,刘熙月想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她把Tina扶起来,给她拍拍习惯,笑着说:“Tina姐,你还是总经理秘书呢,这样像是什么样嘛。”   Tina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刘熙月,没有说话。刘熙月又笑着说:“我可不一定会签,我要觉得没有问题,才签的。”   Tina点点头。   刘熙月又打开文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有不懂的地方还问了Tina,最后才写下自己的名字,拿起自己的公章盖了下去。   Tina看见刘熙月弄好了文件,高兴的有点喜不自胜。她拿起文件转身就要出去。刘熙月放好公章,连忙说:“慢着,Tina姐。”   Tina转过身,脸上有点不自然的说:“怎么了?”刘熙月指了指她的眼睛:“眼妆有点花了。”   Tina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刘熙月拿出自己包包的化妆品说:“随便用,但是我不能帮你,我对这个有点不在行。”   Tina感激的看了一眼刘熙月,拿起眼线笔和镜子,慢慢的描了几下眼睫毛。她好像赶着出去,只是几下,然后放下眼线笔和镜子,对刘熙月说:“谢谢,我赶不及,想先把文件发了。”   刘熙月笑了一下说:“好,好。”Tina走出去的姿势,像某种告别。   刘熙月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下班了。她把刚刚拿出来的化妆品放进包包里,收拾了一下办工桌,坐了下来,等下班的时间。   闲着没事,她神经质的访问了一下淘宝,看了一下对戒。刘熙月一直都对珠宝没有什么感觉,即使是结婚,也觉得那是两个人的仪式。双方父母都不在了,也把她认为世俗见父母的礼节也都省了。   她这一段人生的旅程,孤独行走了20几年,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了一个男人,爱上了他,即使其中分分合合,遭遇失望,难过,痛苦,憎恨,但最后他们始终是在了一起。   他是黑道大哥,没有关系,她一开始遇见时就知道并且坦然接受。她全身心的义无反顾奋不顾身的奔向自己的前路,誓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度过自己的余生,并肩走完余下的路。   她家教很好,从小就知道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去放弃一些东西。她给自己许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又有怎样的经历,她都要学会接受,认可和爱。   爱果然是让人盲目的东西。   刘熙月选中的对戒很简单也很普通,但那是她一眼便看中的东西。整整一个页面的对戒,左下角的那对纯银的两个环形的对戒一下子便吸引了她的眼睛,就像那时候青葱的她遇见年轻的唐华夜一样。   刘熙月久久的看着它们,停留在那个页面,最后终于买下了它们。点了付款之后,她写了公司的地址,想给唐华夜一个惊喜。虽然唐华夜不会动刘熙月的东西,但是他那么聪明的人,看一眼便知道是什么。   电脑上显示交易成功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刘熙月拿起包包,还是急匆匆的向家里赶。   不知道唐华夜今天晚上会做什么好吃的,她的脑子里一整天飘过的都是唐华夜的影子,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   刘熙月打的士回家,唐华夜原本是想接她的。她撒娇的说,夜那么帅,害怕公司的那群女人嫉妒,有怕他出去沾花惹草,所以禁止唐华夜单独行动。   唐华夜,她的夜,一如既往的让她痴迷。她一直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说不出来理由和原因,只是喜欢,只是爱。   他给她的一个笑容,刘熙月几乎就会把她对他所有的失望,怨恨和与他在一起的种种不适通通都忘干净。他温柔的一个眼神,刘熙月愿意永远沉溺的此中,不想醒来。   以前,她远远的看着他,他冷漠,强硬,刚毅,她心疼那个背影显得孤独的男人;现在,他们在一起,他笨拙的温柔,细心的体贴,偶尔的惊喜,她确认她就像爱生命一样的紧紧的爱着他。   他一笑,她觉得她的世界都融化成水一样,波光荡漾、艳光四射,让人想放声高歌。   第四十一章:葬了什么   刘熙月回到家里,唐华夜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的正在看书。刘熙月走过去,一下把他的放在桌子上的书拿走,俯下身,亲了他一口,笑着说:“不要看了,你等我,我去换一件衣服,一会我们出去。”   说完,刘熙月又亲了唐华夜一下,才放开他,踏着拖鞋,蹦蹦跳跳的上楼了。唐华夜转头看着刘熙月快乐的样子,看了看书,却也站起来跟着她上了楼。   刘熙月没有关门,正把自己从职业套裙里拨出来,唐华夜门也没敲的走了进来。刘熙月看着唐华夜走进来,有点窘迫的说:“你怎么进来了,我在换衣服。”   她的脸烧红了一片,却还是没有义正词严的让唐华夜出去。这些天来,他们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她的身体,唐华夜看过摸过很多遍了。这个时候,装纯情,说让唐华夜出去,刘熙月自己也觉得矫情。   唐华夜却看着她,反手关上门,一本正经的说:“我来帮你,这裙子不好脱。”刘熙月瞪着他,自顾自的把衣服都脱了下来,仍在地上,白花花的身体除了身上的小内护住的地方,都暴露在唐华夜的眼里。   唐华夜又缓缓了走了过去,刘熙月已经拿起床上的衣裙,退后一步,快速的罩在身上说:“夜,别闹了,我们一会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要去的。”   唐华夜把刘熙月逼到角落里,把她的头发打散,又用手梳理着,漫不经心的说:“去哪里呀?”   刘熙月咽了咽口水说:“我准备我们两个人去看我的爸爸妈妈。”唐华夜一听,止住了手,好一会,拉了拉刘熙月的衣服,又帮她把她背后的衣链拉好,说:“好,好。”   刘熙月穿着连衣裙,挽着唐华夜的手,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两个人手挽手,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两个人脸上眼角都是春意,像极了新婚夫妇的婚纱照。刘熙月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一时有点幸福的有点恍惚。这是她和唐华夜吗?   她侧着头看唐华夜,唐华夜刚好也看着她,两个人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柔情和欣喜,相视一笑。   唐华夜又用手摸了摸刘熙月额前的发,轻轻的说:“我们走吧。”刘熙月点点头,她还是把手放在唐华夜的胳膊里,唐华夜的胳膊也保持着半弯的姿势,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静的穿过楼道,走下楼梯。刘家以前也是有钱的人家,所以楼道和楼梯都很给力的容得下两个人并肩的行走。   出了门,上了车,唐华夜没有开车,刘熙月以为他不知道父母的位置,轻轻的说:“青山公墓。”   唐华夜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眼睛看着前方,没有动。刘熙月转头,她很少看见唐华夜露出这样的表情,有点无措,不自信,更多的是茫然。   她左手轻轻覆上唐华夜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关节泛白,手背上有青色的血管突兀的横亘着。刘熙月一阵心疼,忍不住把他的手掰下来,用自己的两只手捂着。   她看着他,温柔的说:“夜,怎么了?没事。”   唐华夜转头看着刘熙月,眉眼温柔,但是眼中迷茫担忧雾气不减。他小心的说:“你爸妈会同意把你交给我吗?他们……”   刘熙月何时听见唐华夜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是有多宝贝自己。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在这黄昏里的车上掉了下来。她抱着唐华夜喃喃的说:“夜,你这么好,他们见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放心,放心。”   唐华夜伸手也抱紧刘熙月,过了一会,他放开刘熙月,刘熙月也做好。车子稳稳的行驶在去青山公墓的路上。   到了墓地,刘熙月左手拿着花,右手牵着唐华夜,在满山的碑墓里穿梭着。刘熙月为了缓和气氛,对笑着唐华夜说:“这片墓地管理的很好。我回国后,第一次来墓地,爸爸妈妈的坟上很干净,什么都是全新的,保护的很好。那时,我没有买花,但是他们面前,竟然有新鲜的白菊。”   刘熙月边说边侧脸看唐华夜,路边的树木在他的脸上投下大大小小的阴影,他的脸在刘熙月面前忽明忽暗,但是凭直觉刘熙月感觉他是在开心的认真的听她说话。   刘熙月又说:“爸爸是很快乐的人,他总是笑眯眯的夸我。不仅小时候夸,长大了也夸。他总爱对我说,熙熙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下时候,我练钢琴,他给我请了专业的老师教。还不会弹一首完整的曲子时,爸爸就喜欢坐在闭着眼睛沙发上听,然后说那是最好听的曲子了。过了一个月,我又喜欢吉他,妈妈强迫我学钢琴,爸爸又护着我,说我爱好广泛,值得表扬。总之,我说什么,他都说好。妈妈也是,都很爱我。”   刘熙月把白菊放在爸爸妈妈合葬一起的墓碑前,跪了下来,对着石碑上的照片说:“爸爸妈妈,他是唐华夜,我以后要嫁的男人,你们的女儿有归宿了。”   唐华夜也并肩跪在刘熙月的旁边,听了刘熙月的话,红着眼眶,慢慢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爸爸,妈妈。”   他们规规矩矩的拜了三拜,刘熙月站了起来,又走到刘叔的墓碑前跪了下来,对刘叔介绍了唐华夜。唐华夜自然也跟着刘熙月跪,也学着刘熙月叫,然后又和刘熙月一起拜了刘叔。   拜完之后,天已经黑了,墓地里的夜灯也都亮了,远远的一座山,看上去像是镶嵌了很多星星在上面。刘熙月和唐华夜又慢慢的向外走。   忽然,“砰”的一声,刘熙月突然觉得肩头疼的厉害,她一低头,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肩头汹涌而出,像红色的染料,天蓝色的连衣裙瞬间红了一片。   她看见唐华夜惊恐的看着她,正准备开口安慰他的时候,忽然觉得无力,声音裹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她又听见一片枪声,唐华夜已经抱着她敏捷的躲过了路灯,穿过几块石碑,躲在一个巨大的墓地里。   唐华夜紧张的看着她,声音颤抖的说:“月月,月,月,坚持一下,马上就安全了,坚持一下。”   刘熙月听着唐华夜的颤颤的声音,叫着自己“月”,心里却是高兴的,她想他终于是叫自己“月”,没有叫自己“刘熙月”。但是她又不忍心看唐华夜担心,想要告诉他她很好,伤口真的一点都不疼。   她用尽力气,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不仅又气又急。   不是什么时候,枪声已经没有了。唐华夜马上抱着她熟练的跑了出去。刘熙月在他怀里,睁着眼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是了,唐华夜怎么多墓地的路这么熟悉,难道送菊花的是他?   一路上,刘熙月陆陆续续的听见有人叫:“唐老大”,她有点累,终于支持不住了睡了过去,睡之前她还想着醒来一定要让告诉唐华夜,她已经知道了他偷偷来看爸爸妈妈的事了。   唐华夜感觉到怀里的人昏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说:“杰米,你去开车。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唐华夜一出墓地,杰米的车就停在他的面前,唐华夜抱着刘熙月迅速的上了车,杰米沉默的加快马力。   才过了一会,唐华夜突然说:“停车。”杰米一个急刹车,人都快从挡风玻璃那冲了出去。杰米刚说:“唐老大,怎……。”   话还没说完,唐华夜已经抱着刘熙月冲下去了。他抱着刘熙月绕过几个不能通车的小巷子,终于来到一家医院的后门,他抱着刘熙月,来不及喘气,就使劲的敲打医院的后门。   门开了,唐华夜又抱着刘熙月快速的想着医院灯火通明处跑。那个小护士跟在后面,也大声的喊:“救护车。”   杰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场面。他敬爱的唐老大跪在地上,脸上身上头发上都是汗,湿漉漉的,张着嘴喘气,两眼紧紧的等着前方急诊室的门。   杰米赶紧也蹲下来,把唐华夜扶起来,让他坐在医院的等候椅上。唐华夜这才合上嘴巴,艰难的说:“你去把住院手续办一下。”   杰米点点头,他一开始以为刘熙月只是唐老大在中国的一个情妇而已,现在看来他以后要好好巴结一下那个刚刚进急症室的女人了,如果那女人还有以后的话。   唐华夜等在急诊室外,手上的鲜血现在已经干了,一块一块鲜艳的趴在他的手上,很难想象它们刚刚给他的手带来温热的触感。   唐华夜不知道现在想什么好,能想什么。   其实刚才他想问刘熙月。问她,问她为什么会为甘雄的死不见喜色,问她为什么不恨自己,问她是不是真的放下仇恨就可以让自己快乐。   唐华夜不快乐,他一直想着报仇,他这辈子都想如果杀了罗中生,如何弄垮罗氏。他最快乐的是爸爸妈妈死在他面前之前,和被刘熙月照顾的那段时间,还有现在。   第四十二章:她爱你   小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爸妈姐姐都在,他觉得无忧无虑。遇见刘熙月之前,他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爸妈姐姐死去的那个场景,后来刘熙月陪着他,他觉得安心。现在的这段时间,每天早上起床,看见刘熙月熟睡的脸,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做梦的一样的,日子过得这么好这么快乐。   可是现在,老天还是不让他和刘熙月在一起。唐华夜忽然觉得悲情,这世上所有对他好的人,都没有了,一个一个的离开了他。爸爸,妈妈,姐姐,阿文,他这辈子难道注定只能一个人吗?   以前每次出任务时,阿文总是要拜拜佛,总是问他信不信命。每次,唐华夜总是坚定的说:“不信。”现在,在这个医院里,急症室里的医生迟迟不出来,唐华夜突然信了,信命这个东西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对神、佛、耶稣、上帝不管是谁说:“如果能让刘熙月醒来,让她离开他也无所谓,让自己去死也无所谓。”   唐华夜望着急症室门的眼睛终于闭了一下,眼泪还是从他的眼角划了下来。   他真的是感觉绝望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在唐华夜的心尖上跳跃,他了无声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杰米站在离他不远处,也会静默不语。   “砰”的一声,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杰米走了过去,唐华夜有点胆怯的看着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杰米说:“你是病人家属?”杰米摇摇头,向着唐华夜做了一个手势,唐华夜这才站了起来。   医生看着唐华夜说:“病人非常坚强,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过了24小时后,她如果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唐华夜听了,心慢慢的放了下来,面上一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他的高兴。他又看了看急症室的门,说:“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吗?”   医生点点头,唐华夜随着护士,穿了无菌病服,走进重护病房。他轻轻的坐在刘熙月的床边,小心的避开她带的氧气罩,摸了摸她的脸。她脸色红润,就像唐华夜每天早上醒来看着她睡着时的样子一样。他爱怜的在她的耳边说:“睡吧,晚安,月。但是明天一定要醒来。”   她有一丝头发从无菌帽里露了出来,唐华夜轻轻的把它塞进了她的帽子里。他看了她,就像分开了很久的情人一样,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描摹她脸上的一点一滴。   就在杰米以为唐华夜今天晚上不会从重护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他走了出来,又恢复了那个强硬的锐利的黑帮老大的气势。   他站在重护病房外,用手解着身上的无菌病服,透过玻璃,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间里的人,说:“今晚在墓地的是谁?”   杰米连忙低下头,不敢在看这个现在浑身充满了戾气的男人,恭敬的说:“是袁斌。”是老大你以前让我救过的男人,这句话,他当然不会笨到说出来。   唐华夜的无菌病服已经掉到了地上,他看了看自己手上斑驳的血迹,口气漫不经心的说:“他现在在哪里?”   杰米还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周围的空气冷冽起来:“他现在在我们的手下那里,A仓库。”   唐华夜点点头,终于把眼光从刘熙月身上移过来,看着杰米说:“你留在这里,守着她。要是她再有什么意外,……”   杰米几乎弯下了腰,他连忙说:“要是病房里面的人再有什么意外,我死。”   唐华夜听了这句话,伸手拍了拍杰米的肩膀说:“我们是好兄弟,你不用这样说。”   杰米抬起头,笑了一下,目送唐华夜走了出去。   老大永远都是老大,不会因为他跟他的时间长,就可以肆无忌惮。今天晚上,是他没有部署好,让人钻了空子,唐华夜和刘熙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注意安全。以前,杰米还诧异老大回中国太小心谨慎自己的命,但是今天看来,他那些防备不是为了自己的命,而是为了这个女人的命。   还有那个老大救了的男人,为什么还要向老大开枪呢,难道这就是中国农夫与蛇的意思吗?   唐华夜出去了,自己开着车,直奔了A仓库。他一定要亲手杀了袁兵。那个男人,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不明白为什么甘彩会嫁给那样的一个男人。   A仓库区,灯火通明,路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这一片最近的确有意无意的到处分布的都是人高马大的外国男人。当然,这些仓库外的暗哨自然是不敢拦唐华夜的车。   他径直开到A仓库门前,熄了灯,把衣服里面的手枪握在手里。还没有下车,就有喝醉酒的小哨走过来,浑身酒气的用脚踢了踢唐华夜的车门,嘴里叫嚷着说:“是谁呀,给老子滚下来,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唐华夜没有说话,他下了车,看都没看那男人和他手里的枪一眼。那男人火了,步伐摇摇晃晃的走近唐华夜,用他的枪对着唐华夜的胸口,拉着他的衣服,笑着说:“小子,怎么样?”   唐华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拉着自己衣领的手,左手突然发力,掰开他的枪口,左手的枪对准那个男人的头毫不迟疑的按下扣板。   “砰”闷闷的一声枪响,那个男人的头爆出美丽的血花,在这夜空里妖艳冷冽。他千不该万不该,碰了唐华夜的衣服。唐华夜有点轻微的洁癖,最恨别人碰他或他的东西,当然,刘熙月除外。   唐华夜在开枪的同时,右手又一下子推开了那那个男人,鲜血还是溅了两滴在他的裤腿上。   虽然A仓库里的人都在喝酒,到是这一声闷闷的枪响还是惊醒了大多数在枪林弹雨中走过的男人。他们纷纷拿着枪,警觉的走了出来,看到唐华夜杀死那男人的一幕,又都惊恐的收了枪。   唐华夜看着一窝蜂站在仓库门口的众人,面无表情声音平静的说:“袁兵呢?”那些人不愧是唐派的,一句话没有说,自动的让开的一条道。唐老大的凶残,他们都是见识过听闻过的。   袁兵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好像一条被绑在案板上的狗,等着主人回来宰杀,他满身是血,脸几乎认不出来。   唐华夜看着他,对后面的人说:“把他嘴里的东西拿走。”马上就有人过去,把他嘴里的毛巾掏出来。   嘴里塞得东西被拿走了,袁兵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唐华夜听不出情绪的说:“上次,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还有杀我?”   袁兵的眼睛几乎都瞪出来,他唯恐唐华夜听不见,大声的说:“尼玛唐华夜,你真不要脸,是你救了我吗?是甘彩救的我,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甘雄养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杀了他。甘彩等你等了那么多年,你也不管她……”   唐华夜听了皱了一下眉说:“甘彩等我?”   四肢都被绑着,袁兵突然像一只蠕动的虫一样,爬到唐华夜的脚边,平静的看着唐华夜说:“今天落在你的手里,你杀了我,无所谓。我就当还了甘雄的恩情。但是,我求求你,多看看甘彩吧。这三年来,她爱你,她一直在等你。”   袁兵说到这里,头使劲在地上磕着,蹦蹦的响。他的脸上唯一没有看见血迹的眼睛竟流出大片大片的眼泪,顺着他脸上的血迹,滴出鲜红的样子。   那一瞬间,唐华夜觉得仓库里安静极了,只有袁兵头碰地的声音,不停的砸在他的胸口。那些红色的眼泪,让他想起了今天晚上在医院里他眼角的湿意。   他突然觉得甘彩嫁给他也不是很可惜。   他有点心软,想放了他。但是只是一瞬间的,他抬起手,他的手里还拿着枪,他身后还站在唐派那么多的兄弟。袁兵得罪了唐老大,那他就要死。他怎么平安无事呢?   唐华夜抬起的枪,眼睛都没都动一下,瞄着袁兵不停磕头的脑袋,“砰”的一声,又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唐华夜看了看时间,脑子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这个时候,刘熙月在明亮的灯光下,羞涩的拿出给自己买的内裤,笑颜如花。   他有点倦了,想回家。   而现实是,唐华夜站在那里,他的面前横亘着袁兵的尸体,周围的属下一片恭敬的赞美声。   唐华夜觉得自己脑子乱极了,他来不及去想袁兵最后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现在最想看到刘熙月的脸,知道刘熙月的情况。   其实,依照唐华夜的智商,他只要随便的猜测一下,便知道袁兵最后说的都是真的,甘彩一直在等着他。   她从小就对唐华夜好,不管是不是像她说的听从了甘雄的安排。在一起十几年的生活中,她也的确是帮了唐华夜很多。她对唐华夜好,是好到骨子里的。   当初,唐华夜说不和她结婚把她当妹妹,她迟疑了一秒就去和甘雄说,她只把唐华夜当哥哥。后来,她又为了救唐华夜,被甘雄打伤,失去了胳膊。   这些,唐华夜从来都不愿深想,他只觉得自己单纯的欠了甘才,想要补偿她,却从来都不去想他到底欠了她什么。   第四十三章:醒来   他不爱她,自然不会在乎她,留意她为他做了多少。他眼里只有刘熙月一个人,看不见她,容不下她。   就像喜欢一个人,她怎么都是好的;讨厌一个人,她再怎么说怎么努力,都是让人厌恶的。   只是,神给了提示,世人不愿聆听。在痛苦来临之前,没有防范,便遭到了更大的痛苦。唐华夜欠甘彩的,他后来真的还了。   唐华夜又自己一个开着车,在这茫茫夜色里,向前去。他想刘熙月,想回家,想见到她,听见她的声音。   但是她不在家,她在医院,生死未卜,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醒来。他心烦意乱,开着车,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任由着心里的躁动在全身游走。   今晚经历的太多的情绪,现在他就是很想尖叫哭泣恐慌,都是木木的,神经经历了太多了,大概夜深了,也睡了。   他来到医院,杰克还在病房门口守着坐着,见他来了,恭敬的站起来。他走了过去,做了个手势,杰克乖乖的坐了下来。他自己却站在病房前久久没有动。   唐华夜站在大玻璃窗后,痴痴的看着刘熙月,他不敢走进去,他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见她。他又怕他等到明天早上,她不会醒来。夜这样悄悄的从唐华夜的身边走过,他既希望它快点走,因为等待的时间让人发狂,又希望它不要离去永远的在他身边因为他害怕明天等待他的是噩耗,他愿意永远的保有希望。   在这样的矛盾中,天终于慢慢的亮了。唐华夜焦急的看着床上的刘熙月,又穿上无菌病服,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直接坐到了刘熙月的病床上,握着她的手,俯下身,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月,月,月,醒醒,刚起床了,起床了。”   他一直低到她的耳侧,偏着头,怕着自己一夜未睡冰凉的脸让她感到不适,但是他也看不到刘熙月的正脸了。   刘熙月睡到正酣,耳边总是有人在叫她,她想挥挥手,离开耳边的声音,说:“别吵了,再睡会。”   可是嘴巴用了很大的力也发不出来声音,她又试着动了动手,如在平时她的胳膊一定翘得老高了,可这时,只能动了动小手指。   唐华夜握着她的手,只是她的手指头动了一下,他欣喜若狂,也有点不敢相信。他坐直身体,用两只手捧着刘熙月的手,大气都不敢出,等着她的手再动一下。   刘熙月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唐华夜坐在床上,眼睛里布满血丝,却盯着她的手一动不动,一夜不见,下巴就冒出了很多黑黑的胡须,让人心疼。   她还罩着呼吸器,不方便说话,也是她又动了动手指。这时,唐华夜的眼睛才离开她的手,面露喜色的抬头看见刘熙月睁着眼睛,奇怪的看着他。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刘熙月努力的抬高手臂想把自己嘴上的氧气罩拿下来,就是很费力。她用眼神示意唐华夜帮忙,唐华夜就是在那傻楞着,搞得她眼睛都眨绿了。   终于,唐华夜明白过来刘熙月想说话,他连忙把氧气罩拿下来,刘熙月这才心疼之色不掩,艰难的说:“你一晚上没睡吗,要不要睡会?”   唐华夜摇摇头,想起什么似的,把氧气罩给刘熙月带好,才走出去,摇醒杰克说:“你去找医生来,说房间病人醒了。”   杰克睡眼朦胧,揉着眼睛站起来说:“好”,就去了值班病房。这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早上六点,还没有太阳,世界一片清明,生物上却说这是人类防备最懈怠的时辰。   唐华夜回到病房里,刘熙月还在睁着眼睛,黑色的眼珠子向着他骨溜溜的转,长长的眼睫毛也跟着一起胡闹。唐华夜觉得世界忽然间一下子鲜活起来。   医生急匆匆的来了,他量了量刘熙月的体温,又看了看伤口,说:“这几天都注意一点饮食,病人情绪也不要有太大波动。”   说完,他又笑着说:“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唐华夜仿佛就等这句话似的,竟然笑了一下。   一会,就有护士来把刘熙月转到了一个高级病房里。高级病房就像是一个小公寓,只是有护士偶尔穿插其中。   唐华夜一直很温柔的帮着护士的忙,刘熙月也摘下了氧气罩。两个女护士也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刘熙月见她们总是有意识的在唐华夜面前走来走去,间或瞅着冲着他妩媚一笑。   唐华夜面不改色,刘熙月心里却五味陈杂。她心想,不要看现在唐华夜在她面前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只怕是这样的姿色她看不上眼吧。她可是记得有一次和唐华夜一起吃饭时,他盯着一个身材火辣的背影猛瞟的样子。   她坐在床上,不客气的说:“你们都出去,我想静一静,这里有我老公就好了。”   唐华夜听了刘熙月的话,笑的满面春风,还温和的冲那两个护士点点头。刘熙月看着唐华夜的那个勾引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刚刚一个护士拉开窗帘说:“唐华夜,去把窗帘拉上,好刺眼哦。”   唐华夜自然走过去,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刘熙月又说:“你拉那么严实干什么,只拉上面的一层。”   唐华夜又听话的拉好了上面一层窗帘。纱质的橘黄色窗帘上有很多向日葵,轻轻薄薄的悬在空中,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刘熙月看着正在整理窗帘的唐华夜,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倦容。她心一动,突然出声说:“夜,你来,过来。”   唐华夜走了过去,刘熙月亲了一下他的脸说:“你去洗个澡,洗个脸,刷个牙,再过来。”   唐华夜看着刘熙月说:“刘熙月,我等一下还有事。”   刘熙月眼睛瞪着他,忽然闭上眼睛,把头一偏,嘴里呜呜的说:“夜,我伤的这么重,你都不陪我?”   唐华夜想了一下,转身走了。刘熙月睁开眼睛,愤愤的想,唐华夜,我刘熙月好不容易借了个机会撒次娇,竟然敢跑,等我好了,我把你……,把你……,把你压在身下,哼!   过了一会,刘熙月便听到流水哗啦哗啦声,难道唐华夜还没有走,她努力的想坐起来看,可刚一动,伤口撕心裂肺的疼,刘熙月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她总是感觉在没有晕倒之前心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但是又记不起来是什么,脑袋里一片白茫茫的雾霭,她穿透不过。   算了,以后想起来再说好。   因为刘熙月听见洗手间的门开了,唐华夜来了。她闭着眼睛,偷偷的看唐华夜,以为他会只围着浴巾裸着身体出来,没想到刘熙月偷偷眯了一条缝的眼睛,看见的是眼前的那个男人竟然穿了睡袍。   高等病房的设施服务真是人性化呀,刘熙月睁开眼睛,笑着看着唐华夜。   她本想向他钩钩手,说一句:“帅哥,过来。”   开始,手臂不给力,所以她为了不输气势,还是淡定的说:“唐华夜,你过来。”   唐华夜俯下身,凑了过去,刘熙月发现自己又错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她叫唐华夜过来,还是唐华夜自己过来,其结果都是自己像只待宰的小羊,躺在床上不能动,只能等着大灰狼来扑。   刘熙月可不想这样,她只想把帅哥压在床上,而不是被帅哥压。她看着唐华夜凑得原来越近的脸,慌乱的亲一口,说:“你睡在旁边,陪我在睡会。”   唐华夜点点头,真的在刘熙月身侧躺了下来。他一闭眼,便如陷黑夜,沉沉的睡去了。   晚上,罗瑞和林丹一起吃完饭,龙哥找他出去说了一点事。他进来后,又把林丹抱回卧室。   然后罗瑞出去,对十三姨说:“照顾好她。我一会就回来。”十三姨连忙说:“好。”   罗瑞走后,十三姨便一边哼着歌,一边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局,然后自顾自的照镜子,细细的描眉。   过了好久,她忽然意识到不对,空气太安静了,似乎房子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样。这种静默,让她再也没有心思拨弄手中的眉笔了。她走到林丹的房门外,迟疑的敲了敲门:“林小姐,林小姐。”   屋子里全无半点声响传出来,静悄悄的,就像她对着一个空屋子在说话。十三姨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这种明显表现为她叫着“林小姐”和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屋子还是安安静静的杵在她面前,仿佛它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在,是十三姨自己一个人发神经病。   十三姨只好推门,但是和往常一样,屋子还是被林丹反锁上了。十三姨慌了,她还是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急忙转身,快速的向外跑。龙哥是留了人在门外的,十三姨尖叫着,让那些人撞开门。   林丹从不拖泥带水,活着没有意思,死去就好了。她唯一放不下的月月,有那么多人爱,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至于大师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师父说过,万事讲究因果报应,林丹实在是活够了看开了。   十三姨最先冲进去拉开林丹盖的被子。就像揭开一个石像的防尘布,林丹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她睁着眼睛也没有看十三一眼,只是定在屋顶上。   也正是因为十三姨看见林丹的眼睛睁着,她才在心里偷偷的舒了一口气,她可记得就在不久前罗总的叮嘱。   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必须得承认这个女人在罗总的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十三姨刚想丢下被子转身出去,却在突然用眼角瞟到林丹的雪白的被子里,有红色的东西慢慢的从旁边浸出来,那红色渐渐明朗起来,鲜艳的颜色,迅速的染红了十三姨的眼。   十三姨一下把林丹的被子从她的身上扯下来,猩红铺满了半张床,林丹的手臂上深深的划了几道刻痕,凌乱,凶狠,张牙舞爪,面目铮凌。   十三姨尖叫了一声,一巴掌打在林丹的脸上,憎恨的说:“小蹄子,你存心不让我好过是吧。”   第四十四章:无知无觉的私奔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余生阴沉着脸冲了进来,他明显是听见十三姨的巴掌声了。   他一把抓住十三姨的手,一下子把她甩到墙边。余生用了力气太大,十三姨站个不稳,头撞在墙上,发出一阵声响。   余生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看见林丹的情况,脸都急的变了形,用床单把她的手臂用力的绑着,冲着站在门口的人,大声的喊:“快叫医生,快。”   他使劲的摇着林丹,但是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给她。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跪在床边,大声的对林丹喊:“林丹,林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余生。”   “你一直说的是你唯一的好朋友余生,你还说我是对你第二好的人。你不是说我笑的好看吗?我现在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就看一眼,一眼。”   那是林丹在说那话的时候,余生正在帮她整理衣柜。林丹不喜欢用衣柜,她的衣服都放在她的旅行包里。余生耐心的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都挂在衣柜里,和他给她买的衣服放在一起。   林丹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他给她带来的盐水鸭,吃的手上,嘴上,脸上,都是油。她吃完了,如同某种动物一样,摸摸肚子,心满意足的看着余生的背影说:“余生,你看,月月是我的亲人;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对我第二好的人,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好不好?”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柜前人,因为她说的话,变得有些僵硬了的身体,自顾自的,躺在了地毯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屋顶的颜色,又继续说:“而且,余生,你笑的时候真好看,我真喜欢。”   她又坐了起来,看着余生还在整理的柜子,跑到她面前,拉着他的胳膊说:“余生,你再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   那个时候,余生面无表情,僵硬的把胳膊从林丹的怀里抽出来,冷冷的说:“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林丹站在原地,她对别人的坏情绪总是有一种奇怪的自觉。   余生走到门口,回头,见林丹还呆呆的站在衣柜前,露着无辜的表情,心里火气更胜,恶狠狠的又说:“你的样子丑死了,手上都是油,还想擦在我的身上。”   林丹看着自己的两只手,连忙摇摇头说:“不是那样的,余生,你听我说。”   余生心里烦的很,不愿再听,直接下了楼,坐上了车。   那时候,他坐在车里,想着林丹怪着林丹怨着林丹,为什么在他喜欢她之后,她还说这样的话呢?她到底想怎么样,他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明显到她要说这种话来回应,拒绝吗?   余生心里恨着,却又不知道该恨谁,恨自己又舍不得,恨林丹就更舍不得了。   那是一个下午,他开车走了好远好远,漫无目的又杀气腾腾的顺着高速一直向前,仿佛为了是为了验证什么,又好像是为了拜托什么。   后来,他渐渐的累了饿了,但掉转车头,却是因为想到林丹也饿了怎么办?她吃泡面,难过的是他。   然后,余生还是呆在林丹的身边,成为她最好的朋友。   再然后,余生就被罗瑞一拳给打醒了。他和林丹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罗瑞,林丹也说了她只是把他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他还是想和她在一起,无缘无故无悔的陪着她,照顾她。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可能吸引力就越多一点。林丹成了余生心里的一个梦,美梦,他愿意为此,每天醉酒,好让这个梦能够做的更长久一些。   尽管医生气喘吁吁的来了,余生还是觉得他们来的特别慢。他甜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倒是顺从的让开了。   余生站在一边,看着眼前一大堆医生清理林丹的血肉模糊的手臂,手指甲似乎硬生生的插进了肉里,心也似乎硬生生的被划出了一条血洞。   他心里对罗瑞充满了厌恨。   他把林丹留在他身边,但是又不好好的照顾,让人那样的欺负。如果罗瑞觉得林丹麻烦,他愿意来照顾她。   余生看着脸色苍白脸瘦的尖尖的林丹,他刚刚没有机会好好的看她,现在他一看着她,吓了一跳,几乎有点认不出来了。   猜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她过的什么日子,他不由得悲从心来,眼眶瞬间满是水雾。他把眼镜取下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又擦了擦眼镜,才又重新的带上。   医生回头看着他说:“病人情况紧急,需要输血,必须转一下病房。”   余生想说好,可是嗓子堵的厉害,他只好点点头。旁边的守门的人面露难色,有点为难的看着看着他说:“余哥,可是老板要我们守住门口,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别人带她出去。”   余生走过去,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现在她人都这样了,你还还死守着,有个屁用呀。”   那个男人低着头,微微弯着腰,不停说:“余哥,不要生气,是我想错了。”   余生在帮里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他是龙哥的亲弟弟,龙哥也是很宠他的,所以平时他的话,一般都会照着龙哥的话执行,尤其是现在从来不动手的余生动了手,所以大家一时都不敢说话。   护士已经拿来了担架,医生们合力把林丹抬了出去,余生紧紧的跟在后面。   不管龙哥把林丹住院的消息对余生封锁的是多么严,余生还是知道了林丹拒食住院的消息。   他在初听的震惊之后,便马上恢复了平静,积极的调查林丹住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他心里燃烧了一堆火苗,要把林丹从罗瑞手里救出来,在酒的浇灌下,越发的浓烈。   他知道今天下午和晚上罗瑞有事要做的,所以他选择这个时候来看望林丹,顺便试探一下林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但是就在他在林丹的病房前走了很多遍,做好林丹会拒绝的准备后,走进了客厅,他听见十三姨的尖叫和“啪”的一声,十三姨打林丹的掌声,他看见林丹受了苦,连一个佣人都这样的欺负她。   余生终于成了童话里的骑士,以解救被困在城堡里的林丹为己任,他下定了决心,要带林丹离开。   余生知道罗瑞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计划要实行,所以他先以此为由要求手下都不准向罗瑞报告林丹的情况。   林丹出了这样的事,要是有什么意外谁都担不起责任,现在有余生在这里,大家倒是很愿意听他的话。   然后在确定林丹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告别了医院,有些事,他需要好好的布置一下。   买通医院的医生护士,准备一个假病人,然后带林丹出院。如何带躺着的林丹出院,是一个大问题,但是这个大问题,也没有难倒余生。   他恩威并用的让医院的医生护士在林丹的病房里又抬进了一个病人,那些人自然都站在病房的门口。到了夜半十分,那病人病危死了,再把她拉出来。   当然拉出来的就是林丹了。到时候,一出医院,余生就直接自己开车,带林丹沿着高速走,不管去那里都好,只要能走。   事情都进行的相当顺利,余生等在地下车库,当看到林丹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几乎泪流满面。   他毫不迟疑的把她又推进了车里,关上门,一踩油门,使劲的向前去。   他和他的林丹终于自由了,林丹也在这样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余生私奔了。   罗瑞呢,罗总经理现在还在部署如何利用袁兵杀了唐华夜吧。管他呢,这些都不会重要了,余生想到这里,不由得快乐的吹起了口哨。他和林丹的新的美好的生活,似乎就在眼前。   他开着车,车子并没有因为他吹口哨的分神而慢下来,他一边吹一边把车子的油门加到最大。他看了地图,他决定和林丹一起去美丽的大草原,看蓝天碧草白云。   他也查了每个路段的医院,确保林丹的伤能够救治。其实林丹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医生说因为林丹好像不愿意活着,所以她才没有反应。她强行的关闭了她的大脑对外界的反应。   刘熙月睁着眼睛,就那样陶醉且满足着,她拿起手机给罗瑞发了一个短信,大意是要请放几天假。不等罗瑞回短信,她便把手机又扔在床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上眼皮思念起下眼皮,渐渐的,就拥抱了在一起。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深夜了,病房里黑漆漆的,她慢慢的触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心里觉得温暖而满足。   唐华夜也早就醒来了,他在一团黑夜里听着刘熙月的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有一种奇怪的平静涌上心头,从内向外的挥发出来,紧紧的萦绕在他的周围,温情,赖在床上不想动。就像一个人喜欢吃瓜子,买了包瓜子,一吃酒停不下,决计是要吃完了才罢手的。   唐华夜还没有吃完他的瓜子,刘熙月就伸手过来了。   第四十五章:先前   下午的时候,龙哥忽然走进来对罗瑞说:“有事情想要对罗瑞说。”罗瑞离开了林丹的卧室,走了出去。   龙哥在屋外压着嗓子说:“罗总,已经得到消息确切消息,刘熙月和唐华夜今天突然要去拜祭刘熙月爸爸妈妈的墓地。”罗瑞抬头看着龙哥说:“唐华夜出行一向小心,怎么会这样仓促的就和刘熙月出去,你确定?”   龙哥点点头,脸色兴奋的发红,似乎坐在岸边一天的钓者终于掉到一条大鱼,看着罗瑞肯定的说:“消息没有错的,他们已经向那么去了。是你放在刘熙月包包里的窃听器收听到的。”   罗瑞点点头,回到病房,跟十三姨说了一声,要她好好照看林丹就和龙哥走了。   那个时候,已经下午七点多了,林丹安静的躺在床上,罗瑞把病房的窗帘打开,有风轻轻的吹动屋外的树,树叶像喝醉酒了的行人,在树上摇摇晃晃的。阳光很好,不仅给楼下的花园打了一层亮光,还给林丹病房前的阳台切割出一片金黄。   罗瑞轻轻的走了,没有回头,只是那时他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叶子还在树上摇荡,窗帘也还在飘扬,屋里的一切不变,只是床上的人,床上那个自己狠狠挂念的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没错,是罗瑞利用袁兵部署了这次暗杀。他先让龙哥背着甘彩找到袁兵,说是要与他喝酒彻夜不归。袁兵一见昔日的仇人来找,害怕连累甘彩,有担心是林丹出来问题,自然乖乖的配合龙哥。   在龙哥跟在罗瑞身边以后,他便开始调查罗瑞身边出现的每一人,刘熙月自然是龙哥调查的一个大对象。后来,刘熙月和唐华夜同居,龙哥夜开始调查其唐华夜了。   罗氏毕竟是一个百年企业,其信息资源的来源也是极为广泛的,不仅如此,罗氏早年也涉黑交易,树大根深,黑道白道遍布的资源信息使得龙哥调查起来毫不费力,更重要的是,龙哥以前在侦察队当过几年兵。   龙哥自然查出来当年唐华夜家的灭门惨案,他也还记得那时是罗中生和他带着人干的。看看手中的资料,他对唐华夜现在的势力,有种深深的忌惮,所以他自然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罗瑞,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年轻的少主子早也想到了唐华夜的来势不善。   在中国A市,罗氏的势力很大的,龙哥秘密的派人监视唐华夜,又利用袁兵去杀唐华夜。   本来龙哥是建议罗瑞直接派人趁着这个机会暗杀唐华夜的,罗瑞却坚持要用袁兵,他总是想让自己干净一点,不要沾染鲜血,不要重新和黑道扯上关系。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公司,正在唐华夜的策划李峰看似的妥协下,用他没有注意的方式,一步一步从黑交易。   罗瑞一直站在公墓不远的酒店里等消息,龙哥陪着他。他知道刘熙月就站在唐华夜的旁边,他有威胁过袁兵,一定不要错杀的刘熙月,否则他也杀了他。   龙哥帮他在酒店里定的房间很高,罗瑞也一向喜欢高层,有俯瞰一切的感觉。窗户外面,夜色很浓,万家灯火又照的天空很亮,那是一种奇异的光亮,似乎天际成了一个黑宝石,散发就着一种黑暗的光,渲染的周围都跟着黑起来。   屋子里只有罗瑞,龙哥在隔壁的房间,罗瑞这时候想自己独自独自待一会。他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枪口会有可能对准刘熙月。   尽管,在得知唐华夜与父亲的恩怨后,他毫不迟疑的便下定决心要唐华夜死。唐华夜这次回国,明显是想要罗中生的命,罗瑞也不知道为什么唐华夜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动手,但是今天晚上这个机会刚好先下手为强。   在刘熙月的包包里装下窃听器,罗瑞那是也只是单纯的的愿意相信自己没有别的意思,熙熙也是不会介意的,这只是单纯的一个动作而已。他是绝对相信熙熙。   但是今天晚上,龙哥通过刘熙月的窃听器得知这个绝好的暗杀机会时,脸兴奋的红红的,看着罗瑞崇敬的眼睛,分明是在说:“老板实在是太厉害了。原来平时接近刘小姐都是有目的的。”   他接近熙熙是有目的的吗?   是吗?   他喜欢刘熙月,愿意和她在一起,尊重她,和她在一起单纯的觉得舒服。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防备,试探,怀疑她了,对她有了秘密,调查她的过去,在她面前也带上了面具。   罗瑞越想越惊心。   正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罗瑞穿过卧室,客厅,玄关,站在门后,问到:“谁呀?”   龙哥恭敬的声音传来:“老板,是我。”   罗瑞打开门,令罗瑞诧异的是,龙哥身边竟然站着两个妙龄女人,一个高挑丰满,一个清秀可人。   罗瑞皱了皱眉头,龙哥连忙带了点窘迫的说:“这是酒店提供的特别服务,我见这两个人还好。老板,你看……”   既然龙哥都说好,罗瑞又打量了一下他身边的两个女人,的确,长的都称得上是绝色,好像那个高的还是以前林丹喜欢的一部古装电视剧女星。罗瑞迟疑的对她说:“你是拍电视剧的?”   那个女人有点受宠若惊的忙不迟的点头,罗瑞嘴角含笑的说:“你是不是拍过一部古装剧,叫林菲菲。”   那个女人一下子从龙哥的身后跳出来,抓着罗瑞的手臂说:“是的,就是我。罗老板还记得我呀。”   说着话,她的身体顺势贴了过来,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罗瑞偏了偏头,无端的想起林丹身上干净的味道,身体没动,声音却僵硬的说:“龙哥带她们两好好下去洗洗,给兄弟们玩玩,服务费算在我的头上。”   龙哥听出了罗瑞的隐隐怒气,低头说:“是”。一手抓了一个女人,拉了下去。   罗瑞看着那个N女人的背影,想起以前在刘熙月家遇见林丹的场景。那时,她坐在沙发上,拿着薯片,津津有味看着电视剧,连和刘熙月打招呼都没有回头看,自然也忽略了跟在刘熙月身后的罗瑞。   罗瑞当然介意,在林丹的跟前咳嗽哼哼了老半天,林丹愣是一点反应都不给他,眼睛还盯着电视频幕。   最后罗瑞忍不住了,找了个由头,说要看新闻,硬是抢着换台,才调起林丹的注意力。   他忽然间明白那时自己每天都去刘熙月家坐一会,那是因为林丹啊。罗瑞突然好想念林丹。   他拿起电话,想打电话问问十三姨,林丹怎么样了,还没有拨号,手中的电话就响了。   是龙哥打来的,他说袁兵射杀失败被抓了,刘熙月受伤,唐华夜现正处在慌乱中。   罗瑞明白龙哥的意思,他想问我们要不要上去补上一枪。罗瑞一听刘熙月受伤,一边向下走,一边说:“你在哪里?我要先看一下情况,我下来了。”   罗瑞打开门,坐上电梯,看着电梯向下变换的数字,头一次觉得住在高层是一件麻烦的事。   他出了电梯,径直的向大厅外跑,龙哥正在那等着他。   不顾别人诧异的眼光,罗瑞上了车,龙哥马上开车,他眼着前方说:“刘小姐受伤了,还不知道伤怎么样?唐华夜正在向医院里赶,只带了一个司机。”   罗瑞半天没有说话,龙哥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龙哥又说:“老板,现在前面那辆红色的车就是唐华夜的车。”   罗瑞抬头看了一眼,冷静的说:“通知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开枪。”   龙哥着急的叫了一声:“老板……”   罗瑞不为所动,怎么样也要先把熙熙送到医院再说,要是,要是……,罗瑞不敢想。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前面的车子。   过了一会,龙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那辆车也停在路边,罗瑞看见唐华夜抱着刘熙月飞奔出来,向前跑去。   罗瑞也下了车,从怀里掏出枪,龙哥一见罗瑞掏枪,也拔出腰里的枪,等着罗瑞说话。   哪知罗瑞却说:“保护唐华夜,他在去医院的路上不能死。”龙哥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看见罗瑞的表情,默默的尾随在唐华夜的身后。   罗瑞说完这句话,好像没有力气似地,有钻进了车里。   他心里充满了自责和内疚。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哥回来了。罗瑞抬起头,什么也没说,就看着他。龙哥受不了罗瑞的眼光,低低的说:“唐华夜已经把她送到医院去了,你不要担心。”   罗瑞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他低下了头。   夜就这样悄悄的过去,罗瑞没有勇气去医院,直到龙哥说“手术很成功,刘熙月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之后,罗瑞才有气无力的对龙哥说:“我想回去,去林丹的医院。”   那时,东方已经泛白,余生也已经把林丹带出医院了。罗瑞不知道他回去还有更大的惊喜。   第四十六章:十三姨之死   罗瑞说回医院,龙哥自然也上了车,在前面开车。他在车上还想着罗瑞回去了,唐华夜这边的事还好办一些,反正刘熙月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杀了唐华夜也不算违背了老板的命令。   唐华夜,龙哥查了他这些年在西班牙马德里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于危险。这种人,不是朋友,就应该先除去。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罗瑞罗中生非同一般的敌人。   罗总终究是太过于年轻,龙哥觉得这次趁唐华夜大乱的时候,不杀了他,却要先救刘熙月,实在是罗瑞的不明智。   他在心里慢慢的盘算着,等罗瑞一回去,他就让手下在刘熙月住的医院里动手,顶多不伤及刘熙月的性命。这个时候,趁唐华夜的人已经抓住了袁兵,警惕放松,又是在医院,是下手的很好机会。   罗瑞在车子的后座上,用手臂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他有些迷茫,好像玩耍时打碎了珍贵古董站在家里等待父母的责骂的孩子,忽然发现刚刚和玩具玩耍时欢乐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然后,那个孩子本来坐在地上哭的孩子站起来,屋子里空无一人,安静极了,他怯怯的害怕,不知所措。   罗瑞真的很怕,他现在要赶紧回到病房里,看看林丹,还可以把头塞进林丹的被子里,不管不问,自欺欺人的不去担心和自责。   双方各怀心事,龙哥把车开的飞快,不一会医院就到了。下了车,看着夜色消逝的白色建筑,罗瑞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种亲切感。   他快步的上了电梯,熟悉的来到林丹的病房前。凌晨的医院总是安静的,有声路灯踏着罗瑞的脚步亮起来。罗瑞走了飞快,似乎有什么等不及的好事等着他。   他来到病房前,步子却猛然停了下来。病房的门开着,不是大大的敞开,而是半掩着,致使罗瑞走进去才看见。   罗瑞心头一窒,推开门走了进去,黎明时分屋子里的天光,都是麻麻的,还没有褪尽黑印子,就像老人浑浊的眼白。   他来不及开灯,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卧室,里面卧室的天光更弱一些,借着些微的光,罗瑞看见原本林丹躺着的床上空无一人,被子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床单白晃晃的刺眼。   龙哥早就拿出自己的枪,紧跟在罗瑞的身侧。罗瑞有点不相信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转身打开卧室里的灯。   灯亮了,雪白白的,就像罗瑞看见确定床上空着时的脸。龙哥马上转身出去,走到这层楼的值班室。   值班室的护士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龙哥举起枪,一下子打在值班室护士睡觉的桌子腿上,“轰”桌子倒了,小护士也摔在了地上。她一抬起头,便看见龙哥黑洞洞的枪口,顿时吓得什么睡意都没有了。龙哥双眼炯炯看着她问:“我问你,高级病房的病人哪去了?”   那个护士还算镇定,泪水含在眼眶,颤颤的说:“那个病人,病人转到……转到重护病房了。”   龙哥收起了枪,又对她说:“重护病房在哪?”那护士这时却哭了,哇哇大哭,哭的说不了话,龙哥等得不耐烦了,皱了皱眉,捡起地上的一个桌子腿说:“不准哭,你说不说?”   那护士眼泪掉的更凶了,却只是努力的发着声,说不出一阵完整的话。   罗瑞已经走过来了,俯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温柔的伸出手给她擦擦眼泪,看着护士说:“来,不要哭了,没事的。”可怜的护士小姐以为遇见了好人,终于稳定了情绪说:“她在下面2楼。”   罗瑞听了,一脸嫌弃的把手帕丢在地上,看都没有再看那护士一眼,站起身对龙哥说:“明天把她辞了。”   龙哥点头说:“好。”   等龙哥和罗瑞走远了,那护士才擦了擦眼泪,如无其事的来到值班室的里间,收拾了一下行李。辞了又怎么样,手里有了钱,什么都好做,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是余生走的时候给她的,要她无论如何帮他演一下戏,拖延一下晚上来找病人的人。   罗瑞和龙哥坐上电梯下楼。看着电梯不断向下变换的数字,经历了刚才失去的痛苦,罗瑞想不管怎么样,也不管因为什么林丹又进的重护病房,罗瑞都想要原谅她,都为她还在他身边感到庆幸。   罗瑞照照电梯里的镜子,确定自己很帅,没有露出丝毫的疲惫之态,他才将嘴角跳到上扬的弧度,走出了电梯。   果然,下午他留在这里的人,都还是尽职的守在林丹的门外。透过重护病房里大玻璃窗,罗瑞看着病房里仪器上的灯不停的闪耀。十三姨也站在林丹病房的门外,只是她的头顶裹上白布,明显伤的不轻。   罗瑞一时不想着急进去。   龙哥找了一个能说话的,询问这里出了什么情况。那个男人在龙哥和罗瑞面前,显得畏畏缩缩的。他喉结动了一下,半天都没有动。   龙哥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说:“有什么就给劳资说,尼玛是不是个男人?”   罗瑞好像心情还好,嘴角有弧度,也是耐心听的样子。   那男人抬头看了罗瑞一眼,才又低下头说:“下午,不知为什么,林小姐割腕了,那个女人看见了,她用手打了林小姐一巴掌。”那男人指了指十三姨,接着说:“余哥在这,冲进病房,把十三姨拉开,叫了医生,转了病房。”   十三姨在一旁有点歇斯底里,她大声的说:“你说什么,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打那个小……”她还没有吼完,罗瑞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十三姨“哎呀”一声,霎时便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了。   罗瑞的怒气似乎被她挑起来,又一脚踢在她的嘴上。黑色的油光华亮的皮鞋用力十足,十三姨的嘴一下子就血流成河,有几滴还沾到了罗瑞的鞋子上。   罗瑞的脚在十三的衣服上擦了擦,又踩到十三姨的脸上,冷冷的说:“你还叫,叫的那么大声,吵到她了,怎么办?”   十三姨浑身颤抖,嘴里呜呜的,不能言。罗瑞把脚从她的脸上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余生也来了这里,他的心就像结了一个疙瘩一样,难受的要命,先前满脸的温柔和笑意,再也绷不住了。   龙哥一见罗瑞那样,就赶紧又问了一句:“余生,现在人呢?”那个男人还算老实,一五一十的说:“余哥下午就来了一会,看见林小姐转了病房,就走了。”   罗瑞正向林丹房间里走,听见那男人的话,脚步顿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   病房里,机器的闪光把房间显得特别黑,罗瑞拉开窗帘,看着泛白的天,突然想看看“林丹”的脸。“林丹”躺在病床上,还是用被子把脸盖着,他把被子拉开,低着头放好,用脚摇了摇“林丹”的病床。   “林丹”还是毫无动静,罗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他惊呆了,她不是林丹。   她不是林丹,她不是林丹,她绝对不是林丹。   罗瑞慢慢的走出了病房,面无表情,从龙哥手里拿过枪。十三姨已经靠在墙上,缩在角落里了。   罗瑞拿着枪走到她面前,轻轻的说:“你打了林丹一耳光,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听?现在林丹不见了,她不见了。”   罗瑞举着枪,冲着十三姨的心脏部分“砰”“砰”的开了几枪。龙哥看着罗瑞的样子,走上前说:“老板,因为这个贱女人,你不值得这样子。”   罗瑞听了龙哥说的话,突然转过身来,把枪对准龙哥的头顶,尖叫的说:“都是你的好弟弟,都是你的好弟弟干的,拐跑了我的女人。林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龙哥很是镇定,兴平气和的说:“老板,你不要这样,我一定查清楚这事是不是余生干的,我也保证一定把你把林丹带回来。”   罗瑞又使劲的用枪口戳了戳龙哥的脑袋,激动的说:“人是你弟弟带走的,你怎么保证?”   龙哥感到头皮一片烫伤,他没有再说什么,不动声色的与罗瑞对峙。   罗瑞终于放下了枪,把自己埋在角落里。龙哥赶紧吩咐手下,去查余生的踪迹,又打电话让把唐华夜那的人回来,专心去找林丹和余生的下落。   这些都布置好了,龙哥才走进病房开了灯,看病床上躺着的女人,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那个女人,龙哥完全不认识,一张大众脸,被打了麻醉剂,正在沉睡中。   龙哥知道就算把她摇醒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余生做事一向都很小心谨慎。   他又冲出去问了一下今天下午的详细情况,很快就识破了余生的障眼法。龙哥查了下午的医生护士,也全都不翼而飞。   这个时候,龙哥竟然还笑了笑,自己的弟弟自己最清楚了,心思慎密是优点,但是心慈手软却是缺点了。   他和林丹走人后,完全不用理会那些医生护士的死活,反正就算最后罗瑞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助他们逃走要花多少钱啊。   等等,余生的钱虽然有一些,但是这样一用,剩下的绝对不多。那……   第四十七章:天亮说晚安   他们要用的钱不多。   那说明他们要去的地方肯定不花很多的钱,不会去国外,也不可能待在A市,A市他们的势力太广,那只能在国内的某个城市。余生走的时候,开了自己的车,林丹沿途也需要治疗,看着A市的交通路线,龙哥慢慢的推算着,最后终于把追踪的几个方向定了下来。   龙哥把事情安排好之后,才回头去找罗瑞,罗瑞还是把自己隐藏在墙角一动不动。   龙哥走过去,依然低着头,恭敬的说:“老板,我一定帮你把林小姐找回来。”罗瑞抬头,看着龙哥又好像没有看龙哥,有点茫然的说:“你说,她是自己和余生走的吗?她一直不想呆在我身边的,都是我逼她……”   龙哥打断罗瑞的话,语气坚硬的说:“老板,林小姐是你的,谁也带不走。”   罗瑞没有说话,龙哥又说:“老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保证你一醒来,林小姐已经在你身边了。”   罗瑞重新把眼睛的焦距对准龙哥,点点头,龙哥伸手扶起罗瑞。罗瑞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很累,闭上眼睛,却又毫无睡意,意识总是模模糊糊的清醒着。房间里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盖着,阳光都被杀死在窗外,屋子里有刻意营造出来的黑暗,罗瑞就是睡不着,他知道他要等待。   他也耐心的对自己说:“罗瑞你要忍耐,忍耐,睡觉,睡觉。等睡醒了,林丹就回来了。”他强迫自己,紧紧的闭上眼睛。过了很久,他还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林丹。   他不想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于是,他坐起来,穿着睡衣,打开了门,阳光一下子漏了进来,罗瑞的眼睛一下子有点睁不开。他闭着眼睛,面前黑乎乎的一片,只听见龙哥的声音穿透黑暗,在他耳边低语说:“老板,有什么事?”   罗瑞下意识的说:“那点安眠药来。”龙哥说是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他远去的脚步声。   罗瑞这时已回到了门内,他下意识的有点排斥光亮。刘熙月重伤,林丹又不见了,他一走出去,看见天光,心里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想,他一点都不想,他只有退回去,推到黑暗的世界里,让自己以为现在的事情都是梦,自己正在梦魇里。   很快,敲门的声音传来,罗瑞把门打开,龙哥只开了一条缝,露出头和手,脸上依然带着恭敬,左手掌心里躺着四颗安眠药,右手拿着一杯水。罗瑞接过药,拿着水,看也不看,直接把药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吞了药,把杯子递给龙哥又关上门。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罗中生,还有谁是罗瑞信任的,那就是龙哥了。罗中生把龙哥交给罗瑞时,这样的对罗瑞说过这样的一段话,致使罗瑞对龙哥是完全的放心。   那个夜晚,他吐着烟,坐在罗瑞的病床前说:“小罗呀,龙哥是我这辈子最后的底牌了,你好好拿着,爸爸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你了。你要记住,龙哥,你可以完全的信任。你要好好的珍惜他。”   罗瑞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药力发作,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龙哥站在门外,兜里拿着罗瑞的手机,天渐渐的亮了。刘熙月的短信来了,大意说要请几天的假,龙哥看了一眼,冷笑着,就把短信删了。这次暗杀唐华夜的行动,老板就是因为顾及这个女人的安危,而放手的,何必和这样的只是有点姿色的女人拉拉扯扯的呢。   罗瑞这一睡,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也不是睡到自然醒的,是被龙哥一盆冷水一下子浇醒的。他醒来,林丹并没有回来,但他已经无暇去想。   从那一刻去,他出病房,再次见到光亮,他的人生,已经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唐华夜既然已经醒了,是决计再也睡不着了。房间里纱窗淡淡的映出窗外的月色,就像身边躺着的刘熙月的脸给他朦朦胧胧的美感。   他慢慢的起身,移动自己的身体,小心的不去打扰睡着的刘熙月,但是他再怎么不漏声响,刘熙月的声音还是带着美梦留下来的声息,慢慢的说:“夜,你要走了吗?”声音在这黑黝黝的房间里,显得真实美好,唐华夜心里也荡漾起月色,不由得声音低沉的说:“是呀,你再睡会。”   声音温柔的连唐华夜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心里的月光顺着喉咙流了,不要命的温柔。   唐华夜出了病房才知道,现在也并不是很晚,才晚上七点,刚刚在病房里以为的月光也不是真的,而是不远处楼下的楼灯光。   他一出来,杰米也已经狗腿的围了上来,说昨天袁兵的暗杀果然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拿出一份资料,打开,罗瑞的名字果然在列。唐华夜又问:“那袁兵的尸体?”   杰米连忙又说:“袁兵的尸体已经通知甘小姐拿了。”杰米知道上次甘彩来找唐华夜,唐华夜对她很客气的事。杰米的消息一向很灵通,唐华夜猜想他也是应该知道了甘彩和他过去的事。   唐华夜低头看了一会文件,过了好久,才低低的说了一句:“那她有什么反应?”   杰米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闻言惊了一下,抬头慌张着看着唐华夜,连英文都冒出来了:“what?”   然后,他又反应过来,看着正在专心致志看文件的唐华夜说:“甘小姐,她来的很快,从接到电话到A仓库用的时间很短。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冷漠的带着袁兵的尸体离开了。”   其实,说甘彩没有什么反应,杰米是不确定的,表面上看上去,甘彩的确是平静无波的,看见袁兵狼藉的尸体时,甚至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但是杰米似乎又感觉的甘彩的不同。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是伤心难过也谈不上,甘彩似乎是一句能行走能说话的尸体,内在早已消失,看着自己的同类死亡的惨状,眼睛里只有悲悯。对,她的眼睛里透漏的是悲悯。   杰米刚想为自己的找到了形容甘彩当时情绪的最佳词汇时,抬起头,发现唐华夜已经推门出去了。   待在屋里,突然觉得有点透不过气,唐华夜走出了房间。一谈起甘彩,袁兵临死前说过的话,就向一个苍蝇一样,见到喜爱的食物,紧紧地盯着唐华夜不放,在他的耳边嗡嗡的响着。   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连唐华夜自己都不知道,袁兵的话,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愧疚的种子,只有有了适当了雨露,总有一天它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让他拨不出除不尽,遮挡阳光,日日痛苦。   杰米自然也跟了出去,唐华夜看见杰米出来,眼光淡淡的,说了一声:“把你手中收集到罗氏的证据,复印一份,给罗中生寄过去。”   杰米点点头,兴奋的说:“老大,准备行动了,好。”   本来从前天刘熙月代替罗瑞签了那份文件开始,唐华夜为罗氏罗中生设的这个局就可以收网了。但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加上今天贪恋和刘熙月在一起的时间,就一直拖到现在。   这个坑,唐华夜挖了三年,现在罗氏已进半个身体都埋在土里了,还不自知。现在是该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的痛苦。   虽然,这其中也有利用刘熙月的成分,但是唐华夜认为那不会影响他和刘熙月的感情。毕竟,是刘熙月自己提出要结婚的。   虽然这样想,但是唐华夜还是准备乘着刘熙月受伤把她送到美国去治疗。刘熙月曾经说罗瑞是她的朋友,唐华夜虽然讨厌她这个朋友,但是现在,也想尊重一下她。至少,把她送到国外,让她避开这一切。   唐华夜站在楼道的玻璃窗前,晚风吹着他的衣袖,凉飕飕的,但他还不在意。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计划着以后的事。   他的仇就快要报了,十几年来,他一直为此活着,突然就要实现了,他一点喜悦也没有,只觉得脑子里好像突然减轻了一些什么,变的很轻松,甚至还有出现一大片空白,有点空荡荡的。   这个时候,他才完完全全的觉得自己是唐华夜,为他自己而活。他想报了仇,就盘算起以后的生活。   以后,以后,真是一个美好的词汇。   他可以和刘熙月在一起,使个法子,退了帮派,反正现在也有一点部署了。这些日子以来,他知道刘熙月是不喜欢甚至厌恶黑帮的,他也有点厌倦制造一堆尸体的日子了。   他和刘熙月在一起,找一个小岛,建一个刘熙月以前说过那样靠海的房子,安安稳稳的,有可能的话再生一个孩子,长的像刘熙月,他可以宠爱她。   唐华夜想着想着,心情不由得好的多了,心里也隐隐的期待以后,这样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很深了。   第四十八章:往事云烟   第二天,杰米就收到罗中生的电话,要求与他见面,洽谈一下关于他发送给他的文件问题。杰米在请示了唐华夜之后,欣然应邀,听得出来,电话里罗中生的声音一下子硬朗起来。   约定时间是上午10点钟,缘定大酒店见面。唐华夜带着杰米等鬼佬10点半到酒店时,罗中生已经在酒店大厅等了。   缘定大酒店是罗氏的产业,前任总裁到了,酒店经理自然点头哈腰的出来接待。给总裁安排了一个总统套房,总裁却偏要站在大厅等客人,如果总经理回来了那怎么办?酒店是不是就有招待不周之嫌,总之,酒店经理陪着罗中生站在那里,头上的汗不停的冒出来,有机灵的领班递给他一个手帕。   罗中生等了半个小时,罗瑞终于姗姗来迟。酒店经理看着那个朝罗总裁走过来的男人,气质优雅,阿曼尼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服服帖帖的。他慢慢的走进,酒店经理头上的汗却更加的汹涌,那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气质,一种长期处于上位者的气质,他对着罗中生微微点了一下头,强烈的压迫感袭来,酒店经理无辜的成了炮灰。   罗中生也没有想到要和自己谈判的是这样的一个出色的人。他身上的一种气质是罗瑞包括自己年轻的时候都没有的。他敢断定,刚刚在电话里和他讲话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是了,若不是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抓住罗氏的把柄?   他也冲唐华夜笑了笑,又说了一声:“去房间谈。”酒店经理连忙在前侧着身体带路,罗中生等着唐华夜先走,然后自己才走。   到了房间,唐华夜在客厅的沙发上做了下来,杰米站在旁边,罗中生也顺势坐在他的对面。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之后,等到茶水来了,罗中生才又笑着请唐华夜喝茶,唐华夜看了一眼罗中生放在桌子上的褐色茶杯说:“我不喜欢喝茶。”   罗中生也放下茶杯,和蔼的说:“那请问先生怎么称呼?”唐华夜听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罗中生:“我姓唐。”   从罗中生坐下来开始,唐华夜一直就在打量他,从头发到脚,好像估量货物的价值,一点一点在心中结算。   是的,唐华夜心里估算着罗中生的价值,值不值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在他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愤怒,怨恨,仇杀,部署。唐华夜实在是在他的身上花费了太多的气力太多的代价。   罗中生努力的忽视唐华夜的打量,毕竟现在砝码在他的手上。他只能任由他提条件。   唐华夜终于移开了目光,他看着桌子上的小瓷壶,里面的茶水还向上袅袅的冒着热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白印子。他记得爸爸以前也是喜欢喝茶的,但是他没有茶具,每天拿着普通的大磁钢杯子,还喝的有滋有味。   如果他还没有死,如果他能等到今天,也许唐华夜也会给他买这样的茶具。   但是没有也许。   唐华夜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小茶壶,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罗中生,你还记得唐洪福吗?很多年前,他是A市基层法院的一个小书记员,掌握了一点罗氏走私证据,你就杀了他的老婆,女儿。独独儿子贪玩,逃了出来。”   唐华夜说这些的时候,眼睛还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个小水壶,似乎在研究它到底是什么做的,又似乎在说别人的事。不仅是眼睛,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一潭湖水平静无波的状态。   罗中生却是越听脸色越白,身体越向沙发里陷一分,最后唐华夜说完的时候,他已经整个的瘫软在沙发里,但不愧是在人堆里称王的,脸上反倒是镇定了下来。   他明白今天绝对不是钱能解决问题的,唐华夜明显是准备充足而来。过去的生涯里,他的手上沾满了太多的鲜血,这些血,早已结痂干枯,想要洗净,只有用自己的鲜血来将它们软滑带走。   他慢慢的平复心情,只是看着唐华夜说:“那你现在想要什么?”唐华夜这时倒是抬起头来,冲着罗中生扬了扬嘴角,慢慢的从牙缝里掏出几个字:“我想要你的命。”   罗中生怔怔的看着罗华夜,看了好一会,他才点点头说:“你要我的命,好,现在就可以拿去。但是你可不可以放过的我的老婆还有我的儿子,她们是无辜的。”   唐华夜冷笑道:“你以为你一个人的命抵得过三个人的命吗?”   罗中生突然从沙发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对唐华夜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全家,你要我怎么样,我没有丝毫的怨言,求你放了我儿子和老婆。”   唐华夜看着跪在地上的罗中生,他早已不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了,皮肤松弛,脸上布满皱纹,头发也全白了。这个时候,他跪在地上,向唐华夜求情,求他放了自己老婆和儿子,像一个爱护子女体贴老婆的无助的老人,甚至他的眼泪也从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顺着脸上的皱纹之间的折子流了下来。   唐华夜看着那些眼泪,心里觉得憎恨极了,也厌恶极了。如果不是他,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他也会有一样这样爱他愿意为他遮风挡雨的父亲,和温柔和蔼的妈妈,还有姐姐。   唐华夜身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他张牙舞爪,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狠狠的想要撕碎眼前的猎物。   他降服了自己,但是情绪还在四肢百骸里游走,让他内敛而又邪恶。他看着罗中生,站了起来说:“放过他们可以,你下午就去死,用你认为的最痛苦的方式。要是你死的不痛苦,我就不痛快。”   说完这些话,他就离开了,直留罗中生一个人在那里。他还有赶时间回去,把刘熙月送到国外去呢。他实在不想刘熙月搅到这些事中来。   坐在车上,唐华夜便问杰米:“去美国的私人飞机准备好了吗?”杰米开着车说:“飞机是准备好了,就是……”   “就是什么?”唐华夜的火气好像非常大,声音一下拔高了几个度。   杰米只好大着胆子说:“老大,你的私人飞机到了美国,那些美国佬不给降落呀,他们怕是早就盯上你了吧。”   唐华夜想了一下,美国和中国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加上自己在西班牙的名声,美国的确会不让自己的私人飞机到达他的上空。   唐华夜接着说:“那你一会回去就去申请,只要不是西班牙,西欧的随便哪个国家。”   杰米说了一声:“是。”   进了病房,刘熙月已经醒了,病床床头被调高,正在看电视,她睡了一天一夜,精神倒是很好。   她穿着病号服,脸色还有一些苍白,头发有点乱的披在肩头,看上去唐华夜和杰米走进来,咧嘴一笑。   唐华夜身边,刘熙月只见过杰米,又加上杰米刻意的接近,刘熙月和杰米已经比较熟悉了。   唐华夜坐在床边,出乎意料,刘熙月却叫了杰米的名字。看着自己老大有点阴沉的脸,杰米无奈的摸了一下鼻子。   刘熙月对杰米温柔的笑着说:“杰米,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杰米被老大的毒辣的眼光盯着,低着头,不敢看刘熙月如百合般盛开的笑脸,但是得罪了她,想想她在老大心中的地位,自己以后也不好过呀。   杰米只好自认倒霉的点点头,刘熙月又说:“那麻烦你去罗氏帮我取一下快递,淘宝网来的,用我的工作证取。”   杰米接过刘熙月递过来的工作证,逃命一样的飞奔出了病房,心想以后还是少进病房为妙,免得一不小心,看了不该看的,小命都没有了。   刘熙月看着杰米跑出了房间,才注意到唐华夜脸色不善,她笑着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唐华夜的脸,笑着说:“怎么了?”   唐华夜坐在床边任由刘熙月摸着,也不闪躲,但就是不开口说话,刘熙月欢快的笑了一声,低低的说:“夜,把脸凑过来一点,我的手臂好酸呀。”   唐华夜听了,连忙把脸低下,刘熙月用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凑到自己的唇边,灵巧的手头越过柔软的嘴唇,一下子敲开他的牙齿,在他的嘴巴里横冲直撞。   唐华夜叹息了一声,俯下了身体,加深这个吻。   就在他们吻的天昏地暗不辩日月的时候,杰米突然闯了进来。原来他出去的时候,也只是把门虚掩着,没有唐华夜的吩咐自然是没有敢进来。   偏偏杰米这个奇葩,以为刘熙月想要邮件,邀功,讨好,急于在老板面前表现自己,回来看见门掩着,就推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一进卧室,就看到这副场景,想要推出去的时候,已经被刘熙月看见了,坏了老板的好事。刘熙月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推开唐华夜后,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第四十九章:周而复始   唐华夜欲求不满的看着刘熙月红红的耳垂,只想去用舌头尝一尝舔一舔,又察觉的刘熙月的抗拒,用眼角的余光,看见杰米傻站在屋里,心里顿时一肚子火气。   他不耐的充满杀气的皱着眉看着余生说:“你站在这干什么?”   余生巍巍颤颤的把刘熙月的快递放在桌子上,哭丧着脸说:“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刘熙月却不管唐华夜的神态,冲着杰米的背影就喊着了一声:“杰米,你等等,等等。”   杰米背缩了一下,闭了闭眼睛,真恨不得装作听不见,但是他偏偏又听得见,而且刘熙月在不停的叫着他,他只好转过身。   刘熙月看着杰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麻烦你帮我把东西拿过来给我,好不好?”顿时,杰米觉得唐华夜看他的眼睛都绿了,明明老大就站在那里,好不好,叫我这个小兵干什么?   刘熙月可不是这么想的,快递里装的是她的秘密,不能让唐华夜知道。   杰米走了过来,唐华夜撇撇嘴,用被子把刘熙月刚刚激情过的有点凌乱的衣衫下的身体用被子紧紧的包裹住,然后又狠狠的瞪了杰米一眼。杰米也委屈的看了唐华夜一眼,心里腹议道:老大,我也不知道今天刘小姐抽什么风,点名要我办事,你瞪我干什么?   刘熙月把快递抱在手里,心满意足,对杰米说了一声:“谢谢。”杰米这次是连滚带爬的逃出去的,如果他再待在这里就有可能变成杀人现场的现场。   刘熙月想打开快递看看,又碍于唐华夜在场,只好哼哼唧唧的说:“我累了,想睡觉。”   唐华夜虽然好奇刘熙月手里拿的什么,但是刘熙月摆明了一副不愿意让他知晓的脸色。他只好把戏做足,把床放平,给刘熙月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出去了。   他也急着出去问杰米,让他安排的私人飞机将会走哪一条线路,送刘熙月到哪个国家。   他走出去,杰米站在门外,他还是委屈的说:“我说了让你们继续的。”   唐华夜理他,只是闷闷的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刘熙月竟然对他还有秘密。杰米跟了过来,没敢坐在他老大对面的沙发上,只是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唐华夜想着刘熙月藏的东西,还不忘问杰米:“刘熙月的飞机准备向哪个国家开?“杰米一听问的是这事,连忙说:“去新加坡,环境好,医疗也好,最适合养伤。”   唐华夜点点头,杰米又谄媚的说:“老大,你想不想知道刘小姐让我取的是什么东西?是对戒,结婚用的。老大,恭喜你。”   唐华夜本来想训斥杰米私自探听刘熙月的事,但是一听到杰米的话,不仅有点心花怒放嘴角含笑。   刘熙月连对戒都准备好了吗?   过了一会,他又想到罗中生。他终于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上心的要把刘熙月送到国外去的不安找了一个借口。恩,对,是不想坏了刘熙月现在甜蜜的心情。   下午一点,刘熙月就在唐华夜的陪伴下坐着他的私人飞机到了新加坡的特级病房里养着,其实,刘熙月更愿意待在A市,但是唐华夜坚持一定要把她送到国外来,在医疗环境更好的地方养伤,他才放心。   刘熙月自然是没有再说二话,点头答应了,她的行李唐华夜也替她叫人收拾了大包小包。看着飞机后那堆东西,刘熙月有点无语,是不是几个月的主妇生活让唐华夜养成了婆婆妈妈的习惯。带着的东西足够刘熙月搬次家了,自己去新加坡只是养病,又不是常住,唐华夜这样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刘熙月只当唐华夜以为她在新加坡用别的东西会不习惯,没有多想。大不了,她回来时,再把她的东西背回来呗,反正也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安顿好刘熙月,当晚唐华夜回国,果然,那是全国已经传开了罗氏前总裁自杀生亡,其妻殉葬。   下午两时,罗中生在家喝完他最后的一杯茶后,支开了佣人,在自己身上连捅七刀,最后失血过多而死。随后,其妻三点钟拜完佛回家,见此惨状,失声痛哭,然后吞金随之而去。   在听完杰米收到的完整的信息之后,唐华夜坐在沙发上不由得沉思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罗中生的老婆还有那样的气度。   罗中生在自己身上捅了刀,一直静静的坐在地上等死,看着血血慢慢的从身体里流出来,直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模糊。   杰米在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明显的,也被资料上描写的场景吓到了。   唐华夜回过头,杰米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吸着烟,淡淡的说:“把资料拿过来,我自己看。”杰米闻言,如凌大赦,把资料拿给唐华夜,自己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   杰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马德里也杀过不少人,但现在在中国,刚刚看见罗中生死前的照片,心里竟隐隐生出阴森恐怖的感觉。他觉得背脊放凉,心里发虚,不知觉的想扔掉手中的东西。   唐华夜的人在罗中生刺伤自己后,有到达过案发地点,给罗中生拍了几张照片。对,就是现在唐华夜手里拿着的这些。照片里,罗中生坐在血泊里,笑嘻嘻的,好像赶上什么好事。   他的穿着整齐的西服,白发也输得一丝不苟,染血的刀被扔在地毯上,他的脸也极为干净,一丝血迹都没有,眼含笑意,嘴巴笑着,微微可以从露出的缝隙里看着他的牙齿。他的牙齿很整齐,小白玉的类型,如果不死,他大概会活的很好,门牙一颗都没有掉。   带着蓝色的条文领带和沙发的颜色摇摇呼应,像深沉低哑的嗓音;地毯却是红色的,地毯上的鲜血也是红色的,两种红叠加在一起,像春天的花,争红斗艳,似要显出妖异芬芳的香味。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却要在同一种照片上共处,像是不熟练的艺术生的写实境,照片上的人原本的微笑,却在这种情况下显得诡异邪魅,透漏着阴森可怖。   唐华夜却是不怕的,他是无神论者,一直认为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既然活着的罗中生他都不怕,还怕已经被他逼死了的人吗?   他慢慢的磨砂着照片,如同磨砂情人的脸,余生在一旁看着心里一阵恶寒,他实在想不通老大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既然这么希望罗中死,这个时候,又在那抚摸他的照片,做什么?   西方人的感情通常都是很简单的,因为他们把一切都分的很清楚,边界与距离从来都不会模糊。于是他们就简单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怨,有点像西晋时的名士,但是那是的名士却是最看重自己的名声,随意肆意也要站在一个明处,但是西方人不一样,他们是骨子里透出的随意简单。   不像中国人,古老的过去的东西太多了,有时会多的人喘不过气放不开手脚,就好像是现在唐华夜的情绪,里面的含义太多,杰米是不会探得懂的。   唐华夜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喜悦还是悲伤。要是以前,他一定会好好的大笑一场,但是现在,他看着照片,就好像看见的未来的自己,年前的时候,树立了无数的仇敌,到老了再去还债。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会这样想的,那时他只是一个人,死就死了。但是他现在有刘熙月了,他们将会在一起度过自己的下半生,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或许还会有孩子。如果以后,他不幸被仇杀了,他的孩子,刘熙月该怎么办?   刘熙月也会不会像罗中生的老婆随罗中生而去一样的陪她一起离开。他不想她这样,历经生死,活着毕竟是好的,他怎么舍得她死去?   但是,刘熙月那么的爱,他真的怕……   下午三点多,龙哥接到警察局的消息,知道了罗中生的死讯。那时,罗瑞还在屋子里在药物的作用下埋头闷睡。   龙哥打开门,拉开窗帘,叫罗瑞起床,但是罗瑞躺在床上,还向被子来缩了缩。龙哥拉来被子,让人拿来了水,一下子泼在罗瑞的脸上。罗瑞冷的一个激灵,一下子醒了,跳起来看见龙哥站在床边,拉着他说:“龙哥,林丹有消息了?”   龙哥面无表情的说:“她还没有消息,而且,我已经把人都撤回来。”罗瑞疑惑的,带着怒气说:“为什么,龙哥?”   龙哥死死的看着罗瑞,眼睛毫无闪躲,一字一顿的说:“老板,因为你的父亲母亲去世了。”   罗瑞看着龙哥不动,不敢相信,突然干笑几声说:“龙哥,你别开玩笑了,那老头子能死,他的身体好得不得了。”   龙哥没有说话,还是平静的看着罗瑞,就像看着一个马戏团的小丑,盯着他,看他什么时候会露出马脚。   罗瑞笑着笑着,眼泪突然流了出来。他下了床,头昂的高高的,开始穿衣服,龙哥帮他把衣服递过去。   第五十章:这只是个开始   他穿了上衣,却怎么不肯在俯下身低下头来穿裤子,只是弯着腰高高的翘起头,却找不到裤子的正确位置,脚怎么也迈不进去。   即使这样,他眼角还是有泪水从眼角溢出来顺着眼尾流进发里。   罗瑞的脚怎么也伸不进裤子里,他不禁有点着急,胡乱的扯着裤腰,几乎把衣服给撕烂。龙哥不忍见到罗瑞这样,接过裤子,跪下来,把罗瑞的腿从拖鞋里掏出来,指引着塞进裤腿里。   罗瑞倒是配合龙哥的举动,空闲下来的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刻意压制的平静里还有一丝梗咽:“龙哥,你说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每个人都有可能遭遇意外,他们这么老了,才遇到,其实,还好,还好。”   罗瑞说着还好的时候,低头帮他穿鞋的龙哥看见有两滴泪珠狠狠的摔在罗瑞的鞋子旁,瞬间支离破碎,在洁白的地面上倏忽不见。   龙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对罗瑞说,他的爸爸妈妈不是遭遇意外死去的,是被人残忍的逼死的。公司也出了问题,股票不断的下跌,李峰出奇意外的并没有出来主持大局,把一切都推给罗总经理。   他一时不想怎么快让罗瑞走出这个病房,罗瑞明显还是一个单纯的少年,世道这样险恶,外面的洪水猛兽会让他冲垮,崩溃,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便的险恶,不认识自己,不爱自己,对人也没有恻隐之心。他帮罗瑞系好鞋带,淡淡的想他是在也见不到罗瑞的眼泪了。   罗瑞等不到龙哥的回答,竟然有点意外的见到龙哥在蹲那发呆。他想龙哥大概觉得他刚刚的话绝情了吧,但是他只有自己那样去安慰自己。   罗瑞见自己的鞋带已经穿好,看着房门淡淡的说:“走吧,龙哥。”龙哥站起来说,低着头说:“是,老板。”   不管罗瑞准备好没有,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要面对的。   龙哥推开门,门外除了守着罗中生和夫人的尸体的几个人,其余的全部在这里,是时候让他们的新老板见见他们。   罗瑞推开门,看见门外整齐的黑压压的一片人,大约有一千多个人,但是客厅太小,装不下,有的人就站在阳台、餐厅。   看见龙哥身后的罗瑞,所有人齐齐的低头说了一声:“老板。”   罗瑞看着龙哥,龙哥也正好站在罗瑞的身侧,低着头,恭敬的说:“老板,除了在前老板那守着的几个人之外,我的人几乎全都在这里的了。”   罗瑞点点头,说了声:“好”,便向门外走去。即使人本来塞满了整间屋子,他们还是快速的给罗瑞让出了一个通道。   龙哥在罗瑞后做了一个手势,也跟着罗瑞向外走。   走到外面,罗瑞在他的车前站了一下,龙哥马上明白罗瑞是在等他给他一个解释。龙哥马上跑上前去,给罗瑞开车。   上了车,罗瑞没有出声,龙哥想了一会,罗中生他是知道了,他一直希望让他儿子只以为他是一个正经的商人,肯定没有将他早年的那些事说出来。   上次,龙哥说起唐华夜,也只是说唐华夜是他爸爸以前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后来破产自杀了,但是唐华夜一直以为是罗中生害死的他爸爸,一直想要报仇,现在实力庞大,又是黑道人物,肯定不会罢休,我们先下手为强。   但罗瑞还是避免成为自己人犯险,让袁兵去的暗杀。   但是,今天这么多涉黑的人,是傻子也不会相信罗中生是一个单纯商人的鬼话了。况且罗瑞是不傻的,这些时日的接触,龙哥一改往日对罗瑞花花公子的印象,他是很聪明的。   龙哥在心里反复的想了一会措词,才缓缓的说:“早些年,罗中生先生,从事的一些生意,有一部分是不受法律约束,也是现在所说的走私,贩毒等一些。”   罗瑞冷笑道:“他以前是黑道头子吗?”   龙哥从后视镜里看见罗瑞的表情,他知道经过上次绑架后,罗瑞还对黑道的人很反感,严肃的说:“后来,我们是正经商人。罗先生是爱你的。这次,龙先生,也是因为你……”   龙哥想说这次罗中生的死,也是因为你,因为上次没有杀死的华夜,但是他忽然想去在病房里罗瑞的两滴撞在地板上的泪。   罗瑞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他追问着:“怎么,什么?他不是出了意外?”   龙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由得发白,他说的好像不经意:“不是的,他不是意外,是自杀。”   “自杀”罗瑞几乎从车后座上跳了起来。   但是只听龙哥突然在警察局前挺了车,说了声:“到了。”罗瑞还想说什么,龙哥已经下车帮着罗瑞把车门打开了。   龙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罗瑞关于罗中生死的死的这件事,心里只想着,等他见到了,他自然就明白了。   罗瑞刚一出来,警察局前的记者就一窝蜂似地围了上来,手中的相机齐齐举了起来,响成一片,各种话筒,各种问话。   龙哥显然早就料到这样的场景,那些记者一涌上来,就有一些人跑出来围在罗瑞的周围为罗瑞开路。其中一个男人首先说:“下午五时,罗总经理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你们有什么问题,在会上发言,他会回答大家的,谢谢。”   罗瑞那时已经跨进警察局,警察局局长站在门口,看见罗瑞,恭敬的说了声:“请节哀。”随后,他才陪同罗瑞向前走。   罗瑞首先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警察局长连忙说:“法医鉴定确定是自杀。”   罗瑞停了一会,没有说话。警察局长又说:“罗先生自己在身上连捅七刀,失血过多而死。罗夫人……”   他还没说完,罗瑞就回过头,惊异的看着他,似乎看什么怪物一样的看着警察局长,眼眶红红的,慢慢的说:“他自己在身上连捅七刀,自杀而死……”   警察局长也是年过四十的男人,爬到局长的位置也不容易,但是被一个年轻人这样怪异的盯着,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他慢慢的回想了刚刚自己说过的话,确定每一句都有证据证明,他才看着罗瑞,说:“是的,罗先生在自己的身上连捅七刀……”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罗瑞粗暴的打断:“你开什么玩笑,他最怕痛了,也是最懂享受的那一个老头子。就算自杀,也一定会选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死去……”   说完,罗瑞为了寻求验证似的,把目光转向了龙哥,龙哥却在接到罗瑞的眼光之后,低下头去,久久的没有抬头,罗瑞说着说着,好像感到有什么不对,哦,“玩笑”这个词在病房的时候,他已经用过了,事实证明龙哥没有开玩笑。   那,他把目光又转向警察局局长,局长现在目光静定,也平静的看着他,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意识到罗中生死前遭受到怎么样的痛苦,罗瑞忽然间慌了。   他继续向前走,神经错乱,只想马上见到罗中生,好像他就会给他答案,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疯了吗?   他不知道在警察局跟着带路的人走了多久,步伐不紧不慢,只是如木偶般的跟着,穿过一道门,就有点迟疑的问:“是不是他在里面?”听见回答不是的,他才放心的迈出自己的右脚。   他走了不知道多久,也遇见很多人,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说着什么,他听不见,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终于他又遇见了一些人,听见他们恭敬的叫着:“龙哥。”又听见龙哥对他们介绍说他是老板。他们跟在他后面,又一起走到了一扇阴冷的门前,他听见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说:“到了,老板,罗先生和夫人在里面。”   他很迟疑,回头看着身旁的龙哥,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想说些什么。龙哥推开门,一阵阵的冷气扑了出来,里面也都是冷气环绕,像是地狱的入口。   龙哥推着罗瑞,罗瑞只好一步不停的向前走。龙哥并没有跟进来,只是默默的关上门。   现在房间里只有罗瑞一个人,无处不在的冷气,让他的全身发颤,却让他清醒起来,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就在冷气里看见罗中生的身影。他又紧走了几步,他的爸爸妈妈就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为了保留证据,还没有人对他们的仪容进行整理。罗中生全身是血,西服上,领带上,鞋子上,受伤,到处都是红色的,血痂。妈妈躺在他的身侧,穿着她不常穿的旗袍,淡紫色有金色的银线,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手臂上还有一个血红的镯子。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老头子的笑,是一种释然,好像做了什么值得的事;妈妈的笑,则是一种满足,似乎这样死去挺好。   罗瑞浑身无力,张开嘴,终于喊了一声:“爸爸”又喊了一声“妈”失声痛苦起来。平日里所有的怨,所有的恨,所有的,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没有来得及过的幸福,都通通的化作了眼泪,从罗瑞的眼里流了出来。   罗瑞的身体已经冻僵了,只有眼泪流出的地方热热的,一会,脸就冻的生疼。龙哥站在门外,听见罗瑞的哭声,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五十一章:关于背叛   罗瑞并没有在停尸房里呆多久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他神情平静,像一颗树,恍然间让龙哥觉得刚刚在病房里听见的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而是自己一场巨大的幻觉。   他知道,罗瑞已经有所不同。   罗瑞看着同样站在门外的警察局长,眼神冷漠,但好像其中暗藏了无数利剑,局长不敢与他对视。   罗瑞倨傲的说:“已经没有什么好查的了。我马上会让人把他们接走的。”局长点点头。   语气就像他们还活着,只是犯了案一样,罗瑞说完,径直出去,门里门外的人都站了起来,罗瑞对他们冷漠的点点头。龙哥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出了医院的门,龙哥照样去开车,罗瑞坐上了车,冷静的说:“去公司。”龙哥还是说着:“是,老板”,但明显比以前有一种说不出的恭敬在里面。   车子开了一会,罗瑞坐在后座上,突然说了一句:“龙哥,你怎么看,是谁?”   龙哥慢慢的说:“老板,我怀疑是唐华夜。我查到罗先生在去世的上午和唐华夜见过面。”   罗瑞沉稳的又问:“你查到他们见面是干什么吗?”   龙哥又说:“我手上的信息团在罗先生的电脑上截获到一个资料包,还没有破译。罗先生藏得很深,需要进入口令。”   罗瑞想了想说:“等会到了公司,让他们把文件发给我。”   车子里一时有点沉默,龙哥似不甘寂寞的又说:“老板,今天股市罗氏的股票下跌的二十个百分点,公司里现在很乱。”   罗瑞点点头,说:“等一下,我会去记者发布会。”   到了罗氏大厦,龙哥还是英勇的在记者堆里杀出一条血路。罗瑞乘直达电梯直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这个时候,总经理办公室的人才显现出高素质人才的样子,不管真的假的,全都做着样子,自顾自的忙碌。   当然,罗瑞走进去,他们还是像平常一样,对他这个总经理表达了敬意。罗瑞点点头,目不斜视,只是经过刘熙月的办公室的时候,有意识的多看了一眼。   罗瑞走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却有一种难言的隔世之感。就在昨日,他还是罗氏洋洋得意的总经理,他知道是不是的老头子会提点他哪里做的不好;刘熙月也在他的身边默默的支持他;不管林丹如何讨厌他,他起码想见到他的时候就可以照顾她看护她。   只是今天,他一觉醒来,似乎一切都变了。林丹还没有回来,刘熙月重伤中,老头子和妈也死了。   他忽然想起以前刘熙月说到她家发生变故时的一句话“那时候,我觉得似乎什么坏的东西都赶在这个时候了,真恨不得自己死了。”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觉得似乎什么坏的东西都赶在这个时候,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死。   老头子自己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杀的,他是被逼到何种境地,才对自己下那样狠手。罗瑞只要一想起,眼泪就好像又要流出来了一样。他觉得不会放过那些逼死老头子的人,绝不。   罗瑞正想着,有敲门的声音,罗瑞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说:“进来。”   Tina推开门,走了进来说:“总经理,有文件传给你,你看你是不是……”罗瑞点点头,随意按了一个电话键,说:“把发过来的文件传给我。”   Tina这才打开手中的文件说:“总经理,这是一会的新闻发布会,公关部门整理的资料和参考发言稿,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罗瑞接过文件,看了一会,放在一边,忽然抬起头,盯着Tina,看了一会,一字一顿的说:“Tina,你觉得现在我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李峰怎么没来逼宫,让我退位?”   Tina被罗瑞这样看着,也不心慌,只是挑挑眉,淡定的说:“前总裁的事,我很抱歉。但是罗总,一码归一码,您上任后的铁腕,就算李峰想逼宫,他仅因为前总裁的事,好像胜算不大。”   罗瑞闻言,竟似深感同理似的点点头。   Tina微微勾了勾嘴角,说:“罗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出去忙了。”罗瑞脾气很好的说:“好。”   Tina的高跟鞋嗒嗒的足音消失在罗瑞的办公室的时候,罗瑞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凶狠的说:“Tina,你最好千万不要被我抓到,上次的事,我们还没完。”   他打开电脑,是龙哥的人传来的老头子死前收到的文件,在罗瑞上班的时候,龙哥也去忙别的事情了。   打开文件,果然需要口令,口令一旦错误,文件即毁。罗瑞看着整个页面上的口令输入一行,慢慢的想,忽然一个疯狂的念头,口令会不会就是他的名字。   罗瑞知道龙哥的人一定把硬盘备份了很多次,试了很多东西,但是现在密码就是他的名字这个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让他不由自主的在口令栏里输出自己的那两个字:“小瑞。”   再一点确定键,文件已经完完全全的打开了,资料在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罗瑞的眼睛马上就模糊了。   罗瑞完完整整的把文件看了一遍,看完了他拿起桌子上在龙哥走之前就给他端过来的咖啡,一下子仍在墙壁上,咖啡四溅,玻璃杯碎了一地,黑色的咖啡遍地横流。   罗瑞死死盯着桌面上的最后一份文件,是从总经理办公室发出来的,就在前天下午,那时自己正好不在,去陪林丹了,是谁,是谁用办公室的公章签的文件?   罗瑞在电话上按了Tina的电话,他咬着牙说:“Tina,你过来一下。”有资格动用总经理办公室公章的只有三个人,罗瑞,刘熙月,Tina。自己不会这么傻,刘熙月对于公司文件一向都是很小心的,除了Tina,除了Tina那个该死的女人。   Tina马上踩着她那8㎝的高跟鞋来了,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见办公室地上的狼藉,惊呼了一声,连忙转身想让人过来清理。   罗瑞已经走过来,反锁上了门,为了方便,百叶窗一早也是关上的。他眼光阴沉的看着Tina,一步一步的走进她,质问:“Tina,你是谁?为什么要签那份国外关于烟草的协议?为什么要害我?”   Tina也害怕的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两眼含泪,无辜的说:“罗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文件,烟草?”   “就是前天下午从办公室里发出去的那份,你还抵赖”罗瑞愤怒的吼道。   Tina的高跟鞋已经踩到了咖啡水中,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左脚踩到了一块玻璃,高跟鞋没踩稳,脚划了一下,Tina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罗瑞当然不会去扶,其后果就是她的衣裙上沾满了咖啡渍,大腿上和屁股上也被玻璃碎片割伤,有血向外涌,Tina跌在狼藉里起不来。   罗瑞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她,说:“就是那份与德国莫里的烟草文件,从我办公室里发出去的,不是你是谁?”   Tina好像这才想起来,忍着痛说:“那份文件,不是我签的,是刘助理签的,那天你不在,我还劝了刘助理,让她不要签,说文件有问题,最好等总经理回来再商议。但是刘助理不听,坚持签了文件,还立即发了出去,我拦不住她。但是文件副本还在我那,要是你怀疑,我还可以去拿过来给你看。”   说完,她用手撑着地面坚持要站起来,没想到手心里却还有一个笑的玻璃渣子,她的手一用力,便刺了进去,她不禁有惨叫了一声。   罗瑞听见是刘熙月签的文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会又听见Tina的惨叫,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撒谎,不由得有些不确定。他走回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话,对着外面的人指挥某某在Tina的办公桌上拿文件。Tina坐在地上,还没有起来,身上披红挂绿,脏兮兮,她听见罗瑞的电话,又在旁边加了一句:“在我办公桌左下角的第一个抽屉里。”罗瑞又在电话里加了一句。   在等人送文件的空隙里,他看着坐在地上关心着自己身上伤口的Tina,她是那么的肯定是刘熙月签的文件,此刻丝毫的不担心自己。他心里不由得想,要真的是刘熙月签的文件,怎么办?   但是就好像脑子被堵了一样,他再也想不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潜意识里,他还是相信不是刘熙月签的文件,他只是想让Tina死的明白一点。   就有人来敲门了,罗瑞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那个小职员战战兢兢的把文件给了他,转头就走了。她倒是向屋里瞟了一眼,但是罗瑞脸色发寒,她瞬间失了勇气。   罗瑞把文件拿进屋,迫不急待的打开最后一页,他急需想要印证Tina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细细的看刘熙月的签名和盖章,这个时候,他甚至没有管签了这个文件的法律效力。他只是仔细的看,希望你找到一丝不是属于刘熙月字迹的印记,至于公章,罗瑞安慰自己,是可以被人偷偷的用的嘛。   但是,时间慢慢的在他的注视下过去,他的心也越来越冷,这分明是刘熙月的笔记,楷书和行书的结合体,谁人都假不了。   第五十二章:釜底抽薪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老爷子很喜欢的单口相声一样,一个人站在台上,把相声里的包袱慢慢的抖,抖到高潮,观众笑不出来,自己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他这时深深的觉得自己就像像一个笑话。他承认他以前的确有在刘熙月面前表演而已,但他到底还是很信任她的。可是她呢,这样推算下来,他们一开始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一开始就带着陷阱来接近他,看着他的表演,指不定躲在哪个墙角捂着嘴角偷偷的笑呢。   他觉得厌倦,信任是如此薄的一个东西,手上的文件,手上的文件,他对刘熙月的信任和期望就都没有了。   这场阴谋里,其实刘熙月的签订的这份文件只起很少的作用,真正的幕后黑手怕是罗氏的副总和另外一个黑道组织。而唐华夜就是黑道组织的头目,老头子出事前见了面的,那说明就是他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峰和唐华夜他都不恨,他现在就是……就是恨刘熙月恨自己。   他失神的坐在那里,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龙哥的声音传来:“老板,在吗?”罗瑞站起来去开门。   龙哥进来了,罗瑞一转身,看见Tina还坐在地上,小声的哭,脸上精致的妆容都花了,这才想起来她来,对她不耐烦的说:“你出去吧,去医院包扎一下。”   他分不清是什么心情,即使现在自己错怪的Tina,但是上次的事之后,他心里就对Tina有一种排斥感,这种感觉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龙哥看着Tina一瘸一拐的背影,转身对罗瑞说:“老板怀疑她?要不要我去查查她。”   罗瑞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说:“不用了,老头子的文件我已经打开了,知道一些情况。”   他本想说出卖公司的是刘小姐,刘小姐。龙哥,你信吗?但是又想到上次暗杀唐华夜时,龙哥的心狠手辣,他肯定是相信的,就连自己她的好朋友看了文件上的签字,不也是信了吗。而且,龙哥对刘熙月始终怀有敌意,如果龙哥知道是她,一定会天涯海角的追杀她,潜意识里,罗瑞不想刘熙月死。   他要自己问问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龙哥见罗瑞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他走上前说:“我们查到了一些东西。李峰以前和甘雄是有约定的,罗氏大量购买烟草机器,甘雄有60万吨烟草,一起生产,然后由罗氏来卖。但是后来,甘雄的烟草被唐华夜劫了,甘雄处于两难,就让李峰出来和唐华夜谈。唐华夜和李峰有了交易。至于交易的具体内容,我现在还没有查到。”   罗瑞听了,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办公桌上刘熙月给他买的仙人球,慢慢的说:“协议的内容是让李峰在罗氏里放权,让我掌权。然后在掉以轻心的时候,用他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将我拉进这项交易中。让罗氏涉黑翻案,遭国家彻查难以翻身。而李峰不仅可以从中明哲保身,而且乘着罗氏股票狂跌,买进大量股票,成为罗氏最大的债主,获得罗氏的机器,用那60吨烟草,生产出烟。”   龙哥听完罗瑞的分析,但他一点都没有说解决的办法,难道他们目的没有达成,暗暗问道:“老板,那现在他们的计划到了哪一步了?”罗瑞竟然苦笑说:“计划中的他们都走到了,唐华夜想要的,已经达到了一半,老头子已经死了。他接下来,就是罗氏。”   龙哥刚说:“老板,准备怎么……”   门外就有敲门的声音,罗瑞使了个眼色,龙哥去开了门,办公室的一个小秘书,巍巍颤颤的站在门外不肯进来,结结巴巴的大声说:“罗…总,记者…会…时间…要…到了。”   罗瑞看看了墙上的时钟,时针指着五分针指着十二,他照了照镜子,换了衣服和善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办公桌走了出去。   他估计小职员是被Tina从他办公室里出去的样子吓怕了,不敢走进来,没有关系,罗瑞甚至微微勾了勾嘴角,悠悠的想,以后还有很多人会怕他的。   记者会在罗氏大厦的三楼,上次罗瑞来这里时,还是刚从马德里回来,放下行李,回来一趟家,对老头子说要他准备接任记者会,又让人安排记者,然后到机场去接刘熙月。那个时候,自己两天来一分钟都没有休息过,但是想到刘熙月,还是兴奋的。今天,自己刚刚从被子里出来,现在已觉得疲惫至极。   他的脸上还是一副和善的庄重的表情,手臂上有刚刚公关公司拿过来用别针别上的黑纱,他坐在三楼中央的台子上,无数的摄影机摄像机黑洞洞的对准着他,照相机就像打雷和下雨一样密不可分的“咔嚓咔嚓”的闪成一片。   也无数的记者想站起来提问发言,也有不站起来的,有点举起了手,有的拼了命的发出声音,罗瑞分不清楚,下面上面黑压压的人,已经乱的不可开交,每个手拿话筒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都在唧唧喳喳。   从他一出来,这样的场面维持了几乎三分钟,公关公司正努力的维持着秩序,罗瑞清楚,现在这里有不少现场直播的,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只有一种结果,记者会开不成。罗氏的股票又要下跌。   他拿着话筒,站了起来,大声的说:“请大家安静一下,先听我说。”   罗瑞的一句话出来后,就同一阵风暴,会场上的人马上都安静下来。   罗瑞又说:“请大家先听我说完,我不希望我讲话的途中被人打断。”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今天,我在这里只说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关于我的父亲,他自杀身亡后,外界有很多人很多种不好的猜测并把这种猜测写到了报纸上,罗氏的股票也因此大跌。但是现在,我站在这里,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儿子,想对大家说,我相信我的父亲,他一生都在为罗氏奋斗,在我接手之前,他做出的成绩是社会各界有目共睹的,他也热爱我,热爱我的妈妈。我以他自豪。”   罗瑞平静的有力的说着这些话,这样听起来,在会场大厅,他的声音好像忽然将他手臂上的黑纱扩散,张开,像一张大网,不知不觉悄无声息的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身上,心上。大家似乎现在才意识到,哦,原来面前这个人,只是一个死了父亲的单纯悲伤的男人。   罗瑞没有停,又慢慢的说:“我也知道罗氏的股票大跌,我要付很大的责任,股民对我没有信心。几个人月前,也是在这里,我的父亲将罗氏交到我的手上,现在这种情况,我愧对我的父亲。但是为了让每一个手持罗氏股票的股民放心。今天,我决定辞去罗氏总经理的位置,让我一直尊敬李峰李先生来管理罗氏。”   罗瑞刚说完,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说什么,不是罗瑞能左右的,罗瑞也不像左右。他倒是希望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   把李峰也卷到风口浪尖上来,让他和罗瑞一起飘荡。这件事越大,舆论越想知道李峰的想法,一个刚刚失去的靠山,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出于对股民负责的态度,不得已把爸爸交到他手上的遗愿,交给他,看他是接还是不接。   如果接了,公司毁在他的手上,他能独善其身;如果不接,罗瑞措手不及,丫丫的,他李峰也太狠了吧,见死不救,或者还是也没有能力。   罗瑞就是要让李峰骑虎难下,引我人坑后就想跑,哪有这么简单的事,罗瑞拖也要把他拖下去。   罗瑞说完这些话,就走进了后台,在龙哥的护送下,沉默的上了电梯。   电梯里,罗瑞恢复的自然的样子,靠在墙壁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龙哥打破了安静,他不解的问:“你怎么这么做,总经理的位子……”罗瑞耐心的说:“总经理的位子,我现在放弃了,以后会在要回来。但是我现在死守总经理的位子,罗氏就没了。”   龙哥是他现在唯一信任的一个人,一直帮助他,他愿意告诉他他所想的所作的,免得误会。   就这样沉默的过了一会,龙瑞看着电梯上蹦跶的数字,似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龙哥,刘熙月现在还在医院吗?”   龙哥摇摇头,想了一下说:“老板,她不在。”罗瑞又问了一句:“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龙哥继续摇摇头说:“不知道,老板,要查吗?”罗瑞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了。   他看着一动不动的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满脸的疲惫,却还是用疲惫的脸挤出一丝微笑来说:“那时,你的老板还不是我,刘熙月回国,我去接她到公司来开记者会,也是这样坐电梯,她站在这里,电梯里只有我们俩个人,我一会看着她的背影,一会又看看电梯上数字,心里就想‘数字,数字,你蹦慢一点。’那个时候,是不是很傻?”   第五十三章:各怀鬼胎   罗瑞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龙哥听,他靠在墙边,呆呆的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似乎一瞬间成了十几岁的少年,不,他本来就是少年。龙哥曾经听罗中生说过,罗瑞是89年的出生的,现在是10年,才21岁,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也只是上大学的年纪,在学校里面谈谈恋爱,抱怨一些社会什么的。   龙哥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酸,他以前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罗中生了,吃了很多常人想不到的苦,这些,他连余生都没有告诉过。   关于刘熙月的消息,龙哥几乎脱口而出,但是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开了,罗瑞换了神情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龙哥这时只有看着罗瑞的背影发愣,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龙哥是知道刘熙月的消息的,在A市,私人飞机动静这么大,想不惊动龙哥都难。那还是罗中生出事之前,龙哥当然要知道唐华夜去哪里,所以顺便查了查,是送刘熙月到新加坡的医院治疗。   但是,他刚刚不说,实在是不想见到罗瑞再为那个女人分心,他现在还抢不过唐华夜。在他眼里,女人就是女人,她的作用和功能只是取悦男人结婚生子,永远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和消费品,是闲情逸致时的玩意,是气愤无处发泄时的工具。   他前一秒又想说刘熙月的下落,是因为在电梯间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被罗瑞身上所散发的悲伤气质完完全全的笼罩,就像蛊惑似地,无意识的行为。但是现在,在罗瑞大步迈出门时,背后西服下摆一晃,就像蛊惑终止的信号,外来的气氛,马上使龙哥清醒过来。   罗瑞走回了总经理办公室,地板上的咖啡渍还是没有人清理,袒露在地上,就像一块丑陋的伤口。   罗瑞忽然间想到了林丹,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可好?   罗瑞没有说话,公司里有规定,总经理不在办公室时,不得随意进出。他打开按了办公室电话,叫人上来清理。可还没有说话,对面秘书小姐的声音就急切的传了过来:“罗总,李副总找,让他到办公室吗?”   罗瑞听了不由得神情愉悦的说:“让他进来。对了,找人来把我的办公室清理一下,我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杯子。”秘书小姐恭敬的说:“是,罗总。”   过了一会,外面就有敲门声,罗瑞勾了勾嘴角,说:“进来。”   在李峰进来的刚走了几步,罗瑞拉开了百叶窗,说是百叶窗,其实是整面墙都是用百叶窗的效果来的。拿着遥控一按钮,墙面立刻变成了透明的玻璃,里面看的见外面,外面也看得见里面。再一按遥控,玻璃又成了墙。   罗瑞一按遥控,墙成了玻璃,外面的人看里面的情况都看的清清楚楚。罗瑞注意到李峰刚进屋时,怒气冲冲的脸瞬间变了个模样,不愧是罗氏混出来的,变脸的艺术堪称大师。   罗瑞端端正正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李峰走过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峰也是正襟危坐,两个人一派和睦的样子。李峰把微笑挂在脸上,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真好。”罗瑞也勾了勾嘴角说:“谢谢夸奖。”   一会就有清洁工在门口敲敲门,她看着罗瑞,罗瑞点点头,她就推门走了进来。罗瑞和李峰同时都沉默了一下,两个人都很有兴致似的看着清洁工收拾地面。   清洁工赶忙都收拾好了走了出去,罗瑞又流连似的扫了一圈办公室,说:“很快,这里就不是我的了。”   李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还是没有反驳。   罗瑞也不点明,站起来直接走到玻璃墙前,指着外面忙碌的人说:“那些人也是你的,你可以随意。”   李峰终于忍不住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接替这个位子?假如我不接呢?”   罗瑞回头看着他,慢慢的说:“你现在不是来看接替总经理确认书的吗?你不是来试探我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吗?”   李峰有点诧异的说:“你怎么知道?”   罗瑞又回过头,看着外面说:“我就知道,我还知道我现在坐的这个位子对你的诱惑有多大。老头子说你一直想坐,很快的,很快,你就会坐上来的。”罗瑞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到办公桌后面的位子上做好。   李峰听了站起来转身要走,罗瑞却在他的身后说:“这个位子,我坐着也没有意思,我不是我的爸爸,他喜欢权力和掌控,我只喜欢钱。以后就考你了。”   罗瑞并没有讲明自己已经知道合约的事,他也早就知道Tina不是离峰的人,所以他放心大胆的在李峰面前证明一个喜欢钱喜欢玩乐的傲慢的毫无头脑的花花大少。   对于他的演绎,不管有没有足够的说服力,他知道李峰是一定会相信的,因为罗氏总经理的位子就像黑洞,将他牢牢的吸引了十几年并且持续吸引着,也成了他年少时梦想的女人,现在转过身来诱惑他,纵然已经明日黄花,但他怎么也要尝一尝各种滋味。   他的背影还没有完全消失在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秘书小姐温柔的声音:“罗总,罗中全股东想要见您。”   罗瑞把百叶窗关上,对着电话说:“好。”   罗中全进来的时候,没有敲门,他浑身带着怒气,似乎对罗瑞让位的混账做法一副鄙视气愤的样子。罗瑞定定的看着他渐渐的走进,眼睛里很平静,但就是在这平静下让罗中全感到一股滔天的愤怒。他的步步生风的坚定步伐,忽然有些摇晃,眼睛里面也有一定慌乱。要不是罗瑞已经看着他,他真想停下来,想想自己这样来是不是做错了。   他不敢再和罗瑞对视了,移开眼神,环顾四周,他还是第一次来总经理办公室,低调,简洁但说不出的奢华。想到自己在罗氏简陋的办公室,罗中生的心里又升腾一整怒火。这怒火让他重新有了向前走的勇气,也挡住了他看清罗瑞眼里的平静。   罗中全走了过来,自顾自的坐在罗瑞的对面,开口质疑的说:“你为什么要把罗氏的位子给李峰,那个外人?”潜台词是,你为什么不给我。   罗瑞移开了眼神,穷尽亲蔑的眼神扫过罗中全那白白胖胖的脸,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说:“我看不出你是什么内人?”   罗中生心中的怒火成功的被罗瑞的眼神给调到了嗓子眼,他站起来,恶狠狠的说:“我是你的爸爸的兄弟,你是你爸那个王八蛋生出来的小王八蛋。你爸真是瞎了眼,才把罗氏交到你的手上……”   他还没有说完,却“哎呀”一声被一个东西袭击到了头,疼得双手抚头弯下腰,嘴里还喊着:“谁,那个王八羔子的袭击我?”   罗瑞打开电话,说:“过来把我的罗叔叔扶一下,他中午好像吃的太多了,走不动。”秘书乖巧的说:“是”。   罗中生听见罗瑞讲电话,还是双手在头上不停的揉、搓站起来说:“谁走不动了,谁吃多了?还有,你为什么要打我?”   罗瑞走过来,又一脚踢在他站着的跨中,只听一阵杀猪似的叫声后,罗中生彻底的趴在地上了。   门外正好响起了敲门声,罗瑞说:“进来。”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哼哼的罗中全说:“这不是吃不多了起不来走不动了吗?”   “你说,哪里是有吃的?”一个委婉的有点稚气又很爽朗开阔的声音传来,罗瑞低着的头怔了怔,眼里的惊喜炙热的温度几乎把地上的罗中全烤穿了两个洞,刚刚的凶狠不翼而飞,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招摇着欢喜。   听到这个声音,他的确是不敢相信,不敢抬头。他怕,他怕他一抬头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她,这场喜悦不过是空欢喜。   罗瑞低着头,那个人慢慢的走进了:“艾,你怎么了,怎么不看我,我回来了。”   她的气息如此接近,他几乎可以感受她皮肤的微热的温度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她身上他的熟悉的淡淡粉香;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迷茫,疑惑,微微不解,埋怨,低低的说着,但是这低低的声音,却划破重重的黑暗,爬山涉水的穿过罗瑞的心墙,站在他的面前,让他不能自已。   罗瑞终于抬起头,一伸手抱住了面前的这个小人,抱的太紧,她有点不舒服的动了动自己身体,无奈,罗瑞的力气太大,她只好作罢。罗瑞把脸埋在林丹的脖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紧紧的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血液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无不叫嚣着“她回来了”“她回来了”的欢喜。   他真的不能没有她,她走后,他总是在想她。   龙哥本来是和林丹一起进来的,但是罗瑞当然看不见他了。他默默的把罗中全“扶”出去,顺便关上门。   第五十五章:欢喜   罗瑞抱着林丹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好一会时,忽然听见一阵肚子饿得咕咕声。罗瑞埋在林丹脖子里的脸,顿时什么暗暗哀伤的想法都没有了。   他这才松开她一点点,戏谑的在她的耳边说:“怎么了,肚子饿了?”林丹的身体又微微挣扎了一下,还是挣不脱,她有点尴尬的说:“我不停向回赶,肚子很饿,也没有吃东西。”   罗瑞听了,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他勾着林丹的腰,侧头看着她颈上的红晕,感觉快乐。   林丹爽快的说:“什么都可以,但是我肚子真的好饿。”罗瑞的头赖在她的身上不肯动,却腾出一只手向下,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肯定的说:“恩,是平的,那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他拉着林丹的手,向外走,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只听“嘶”的一声,林丹在她身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罗瑞想起林丹手臂上的伤口,一下放开她的手说:“对不起……”   林丹笑笑说:“没关系。”   已经下午九点多了,办公室里夜色笼罩,罗瑞在这模模糊糊的光线中,只觉得林丹的脸色像夜色里的电脑屏幕一样,白惨惨的,恐怖的让人心疼。   他转身去把办公室的灯打开,然后又回过头,细细的打量起林丹。她比以前更瘦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苍白的,嘴唇上也只是一抹细细的红,下巴瘦的尖尖的,眼睛尤其的大,头发枯黄,乱糟糟的披在她身后,但是精神却很好,长衣长裤空荡荡的套在身上,脚边放着一个旅行袋。那个旅行袋突然让罗瑞想起林丹是和余生私奔的,他心里顿时恼恨遍布。   林丹站在灯光下,瑟缩畏惧,她用右手轻轻的抚着左手,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之色。他走了过去,拉开她的袖子,左手臂上满满的缠绕的都是绷带。   他心疼的轻柔的抚摸那些绷带,眼光里是毫不掩饰疼惜之色,静静的问她:“疼吗?”林丹看着他,笑了笑,摇摇头说:“不疼,一点都不疼。”   她看着灯光下的罗瑞,那个男人,她曾经心动过躲避过忽视过的男人,在这温柔的灯光下,心疼的想要给与她慰藉温暖,她只觉得平静和温软。   林丹看着罗瑞,伸出右手抓了抓他的衣袖,眼神怯怯的说:“我以为我回来你会很生气呢?”   罗瑞看着她的手臂,眼神变了变,说:“为什么?”   林丹有些讨好的说:“我醒过来时,问了余生,他带我走,有没有跟你说?他说没有,我一急,就自己回来了。我想我走了没和你说,你肯定会不高兴的。又在车上的报纸上看见你的爸爸妈妈的事,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罗瑞听到这里,有些激动,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盯着她,颤抖着声音说:“你说你和余生走,不是自愿的?”   大概是他的眼睛实在是太亮了,林丹无意识的伸出右手,抚了抚他的眼睛,慢慢的说:“我怎么会不跟你说去了哪里,就随便到处乱走呢?但是,你也不要怪余生,他只是想带我出去散散心。”   罗瑞忍不住亲了林丹的脸一下,说:“我不怪他,我怎么会怪他呢。”他让林丹恢复到以前,他让他知道原来她是想待在他身边的,他怎么会怪他呢?而且,他是龙哥的弟弟,他现在需要龙哥,龙哥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再让他的弟弟把林丹带走的。   “哎呀,你真好,以后他要回来,就不用担心你了。”林丹毫不在意罗瑞的轻浮,自顾自的说。   罗瑞刚想问余生为什么没有回来,但他看到林丹不在乎的样子,却又亲了亲她的嘴唇。林丹这次却推开了罗瑞,眼神躲闪的说:“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   罗瑞看着她在灯光下完全接受不抗拒的样子,真的心痒难耐,但还是克制住自己,拉着林丹的手走了出去。   龙哥还在秘书办公室里,看见罗瑞和林丹走了出来,于是便沉默的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坐上电梯。电梯里,罗瑞搂着林丹,摸着她的胳膊说:“伤口怎么样了?”   林丹乘机说:“医生说了,每天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好了。”罗瑞听了,眼睛里散着笑意,说:“我是问医生说你什么时候换一次药的事?”   林丹摸了摸肚子说:“医生说三天换一次药,但是我走的时候余生已经给我换过一次药了。”   龙哥忽然咳嗽了一声,林丹这才看见他们身后的龙哥似的,马上亲热的说:“龙哥,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余生的哥哥。余生他让我跟我说他对不起你,让你不要生他的气了。他现在也很好,不要担心他。”   林丹说了这么多,罗瑞也在她身边站在,龙哥只好恭敬的说:“是,林小姐,我知道了。”   下了电梯,还是龙哥开车,一上了车,罗瑞便对龙哥说:“先去医院看看伤口,再带她去吃有营养的东西。”龙哥没有说话,他恭敬的点点头。   车子停在一个医院里,下班时间早就过了。但是那个医院是罗氏的产业,龙哥在车上的时候给医院主任打了电话,所以车子一到,主任就在楼下等着他们了。   罗瑞扶着林丹下了车,主任已经狗腿的迎了上来,笑着说:“快进去,我们最好的医生已经在医务室里等着了。”   医务室里,那个男医生揭开林丹手上的纱布看了又看,只说没什么问题,就是定期换药,不要太过劳累,多吃补血的药之类的话。罗瑞跟在看着那个男医生,一脸杀气,听完了他的话,不由得开口讽刺道:“她是没什么问题,我看是你有问题。你这么龌龊的医生,拿着女病人的手臂不放,真是有问题。”   林丹诧异的看着罗瑞说:“怎么,不要生气,他是看伤口嘛,不是你想他的那样。”   罗瑞拉着林丹的右手转身就走了,留下医院主任和医生惊异慌乱的站在原地。龙哥不由得暗自吐舌,别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不可理喻,但是恋爱中的男人更不可理喻,也不知道罗瑞会不会承认他在恋爱。   龙哥又把车开到一个酒店里,是那种下面的楼层可以吃饭,上面的楼可以住宿的模式,一开始也是定了桌的,去了只用开菜,当然也是罗氏的产业。   林丹,罗瑞,龙哥三个人被引到一个包间里,罗瑞问林丹想吃什么,林丹看了半天菜单都说不上来,不是说不上来,是被菜单上的价格震得说不出来了,这个的一盘菜就够她吃几个月的饭了。   她拿着菜单,偷偷的在底下,拉拉罗瑞说:“我们走吧,这里好贵的。”罗瑞也低下头,和她紧紧的靠在一起说:“不用你付,我买单。”林丹还是不依不饶的说:“不要了,我们走吧。”   罗瑞看着林丹,抿了抿唇说:“好,就这样。”   他又直起腰,拿着菜单,对经理说:“把这上面的菜都来一遍。”经理笑嘻嘻的走了,林丹在后面拼命的想站起来叫住经理,罗瑞却紧紧的抱着她说:“不要紧了,没事,没事。”   经理已经出去了,林丹见阻止无望,才回过头来说:“真的没事吗?”罗瑞笑着说:“我穷的只剩钱了,而且我有亲戚在这里。”   林丹睁大眼睛,看着罗瑞说:“真的?”罗瑞异常认真的说:“真的。”   一会,第一盘菜酸菜鱼就上来了,林丹看着热气腾腾装饰精美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罗瑞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鱼肉,小心的剔了刺,又夹到林丹的碗里。   林丹也拿起筷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龙哥,对罗瑞说:“让龙哥也过来吃嘛。”罗瑞也回头看着龙哥,说:“龙哥,过来我们一起吃吧。”龙哥到了谢,就坐在罗瑞的一边,拿起筷子,在罗瑞的眼色下夹了一块酸菜。   林丹这才心满意足的把罗瑞夹给她的鱼放进自己的嘴里,开吃了。菜上很快,林丹也吃得很快,罗瑞不时的向她的碗里放些菜,她也眉开眼笑的吃完。最后,实际上,只有林丹一个人在吃,罗瑞吃得少,龙哥吃得更少,只有林丹吃得津津有味。   一个人的肚子毕竟是有限的,这就是为什么开自助餐的老板在让人们随意吃的情况下,还赚的肚大腰粗。林丹的肚子也是有限的,吃到最后,她终于饱了,肚子吃得圆滚滚的,站都站不稳。   罗瑞又轻轻的夹了一个已经剥好了壳的米虾,林丹看着那个米虾,差点哭了,她放下筷子,拉着罗瑞的手,一下子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放在她的肚子上,罗瑞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但是,林丹只是委屈的说:“你摸,你摸,我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就要吐了。”   罗瑞就势摸了摸,她的皮肤柔软依旧。他忽然想起她在灯光下说的话“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再……”。罗瑞想应该快点结束晚餐,于是他又摸了摸林丹的肚子说:“真的,你的肚子都鼓起来了。你吃饱了吧,我们走吧。”   罗瑞说完,拉着林丹的手站起来,但是林丹却不动,她皱着眉看着桌上的菜说:“就这么走了吗,那这些剩下的菜怎么办?”   罗瑞想了想,对林丹说:“那我们今天晚上就睡在这上面,明天早上再下来吃。”林丹笑着说:“好。”这时,她才站起来,跟着罗瑞一起出了门。龙哥还是跟在她们身后。   第五十六章:夜难眠   开了一个总统套房,这是他和林丹第一次来酒店,不知为什么,罗瑞忽然有点后悔今天晚上就和住在酒店这个提议。林丹毕竟不是那种不是和他在酒店开房的女人,他也不想和她是那种关系。   第一次,他们是在ktv;以后,他们都是在四环的郊区,那个简陋的房子里,罗瑞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对林丹不好。   到了房间里,林丹到处转了转,她的行李已经被龙哥提上来了,罗瑞紧张的跟在她身后,他忽然对林丹有点愧疚,想起以往的自己种种作为,对林丹的忽视,残暴,强硬,他不清楚林丹到底对自己是怎么想的。   参观完了,林丹看看罗瑞说:“我们先聊聊天,好不好?”罗瑞点点头。林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坐在地毯上,摸了摸上面的毛毛,喟叹了一声:“真的好软。”罗瑞也坐在林丹的旁边,林丹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他们一起看着窗外。   他们两个人一起坐在地毯上,谁也没有说话,林丹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着了迷,罗瑞呢,想着自己事,想着林丹的事,想着自己和林丹以后的事,想着以后的危险和未知,想着林丹曾经激烈的反抗与绝望,突然对这段感情有点不确定和退缩。   但是,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一阵阵揪着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丹忽然说话了,她看着窗外说:“罗瑞,你看天上的星星。你有没有见过那样的星星,一大颗一大颗的一眨一眨的在天上闪啊闪啊的,很亮很亮,她们好像很低很低,低到你似乎伸手就可以摸到,又好像很高很高,高的故意勾住你,勾的你心痒痒,忍不住起来看她们。她们总是好快乐好快乐的,那么大的天空,都是他们的朋友。你有没有见过?”   罗瑞摇摇头说:“我没有见过,从来没有见过。”林丹这时回过头来看他说:“我见过,我真的见过。这次,你知道余生载着我去哪里呢?呼伦贝尔草原,那里的晚上就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余生轻轻的叫醒我,他把我抱出去,我们躺在草地上,看见的就是那样的星星。一望无际的草原,草色漫天,夜风吹过,小草和星星喃喃自语,那是我就想如果有以后,我一定要你到那里去看看。”   林丹双眼发亮看着罗瑞说:“你要不要以后和我一起去?”罗瑞看着林丹的眼睛沉迷的说:“我已经看见那样的星星了。”林丹看着罗瑞傻傻的样子,摇摇他的手臂,有点着急的说:“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罗瑞清醒过来,连忙点头说:“要,要,要,当然要和你一起去。”林丹又说:“那的人都过得好快乐,在蓝天白云下,一边唱歌一边骑马。我看到这幅画面,觉得活着是一件真好的事,我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小事,就离开呢。于是,我想我一定要好好活着。然后,我就想到了你,我想回来见你,我就回来了。而余生就自己留在草原了。”   罗瑞低头,眼神深沉的看着她说:“你为什么想回来见我?”林丹仔细的想了一下,也有点奇怪的说:“对呀,我为什么要回来见你,你对我又不好,还喜欢凶我,强迫我。余生对我都比你对我好,我为什么要回来呢?”   罗瑞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垂下眼眸,低低的说:“你是不是后悔回来了?”   他还没有说完,林丹忽然间抬起头,伸出舌头在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又把他的下嘴唇咬在嘴里,用舌头拨弄了一会,然后又看着罗瑞说:“大概你总是欺负我,我还没有欺负回来,所以我便回来了。”   罗瑞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是吗?”   林丹刚想说是,罗瑞突然用双手抱着林丹的头,吻了下来。林丹也不甘示弱,小巧的舌头像一条灵巧的蛇,左躲右闪的避开罗瑞的追捕,在他的舌尖上挑拨。   林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罗瑞的身上,罗瑞反而顾及到林丹手臂上的伤,不敢轻举妄动,最后,林丹反而压在罗瑞的身上。   坐在罗瑞的身上,林丹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压你了,我要在上面。”罗瑞看着她,裤子中的那一块早就鼓起来了,他喘着气说:“你在上面,这可是你说的。”林丹笑着说:“当然是我说的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向印证自己说的似的,用一只手急切的解着罗瑞的衣服。但是解了半天,林丹的一只手还是没有解开他的衬衣上的第一个扣子,但是林丹的衣服早就被罗瑞解的七七八八了。   这让处于主导权的林丹很不爽,她俯下身,用手扯着衣服,然后用牙齿粗鲁的咬,她柔软的唇时不时的捧着罗瑞的皮肤,她的身体接近半裸的趴在罗瑞的身上,罗瑞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他只好自己伸手暗暗的帮助林丹施暴。   漫漫长夜,春宵千金。   那天下午一直到晚上,唐华夜都是坐在那里想着刘熙月的事情。加入黑道容易,想要全身而退是那么的难,到现在来说,没有一个黑道老大不是死于非命,只是早死和晚死的问题,如果以后他真的一不小心死了,那刘熙月该怎么办?   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姑姑,关系淡薄的可以,早就没什么情分。刘熙月在马德里的情况,唐华夜都是知道的。她那时一定很伤心,说不定会随他而去也说不定失去了自己这个靠山,她也会被别人逼死。   对于后一种可能,唐华夜现在已经做了安排,那个和刘熙月长的很像的空姐已经在他的手里了,倒是把她暴露出来,就会少了刘熙月的很多麻烦。但是,对于前一种可能,唐华夜想起刘熙月的性子,便觉得很有可能她会那样做。   自从十几岁混入黑道开始,唐华夜早就将生死不当一回事了,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也把别人的命不当回事。但是遇见刘熙月后,他便开始害怕了,无时无刻的不在盘算着,让刘熙月活着,活下去。刘熙月活着,自己有可能活,刘熙月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所以对他来说,刘熙月是他的命,好像他柔软的小心肝,总是在他的胸膛里,热乎乎柔软的跳动着,他温柔的包围着她守护着她,想要给她最好的,成了他的软肋和死穴,他也甘之如饴。   他很聪明,遇到事情,也总是镇定自若运筹帷幄,多少次凭着这些逢凶化吉化险为夷,也从来没有遇见一件事,让他这样纠结过。但是这次,偏偏是刘熙月这件事,让他彻夜难眠。   唐华夜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到了一边,从下午一直到晚上,一直思考着如果让他死了刘熙月还会坚强的活着面对以后的办法。所有的事都不重要,目前什么罗氏什么罗瑞都不重要,只有这件事最重要的了。他前半辈子,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杀了罗中生,想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如何保护刘熙月。   前一件事,他已经完成了,所以后一件事,变成了他的全部。   他使劲的拨拉脑子,但是神经全都搅在一起,大脑坏了,转不动了。他抬头看着一寸一寸暗下来的房间,刘熙月不在,觉得冷清又凄凉。他站起来,不行,不能在呆在房间里了,他必须出去走走。   出了刘家的门,他站在门外,以前总是和刘熙月一起在家,一起出门。如今一个人出门,他忽然想起那个冬季,他和刘熙月初识的冬季。那天晚上,在KTV里,他看见刘熙月一个人蹲在洗手间门前哭,泪水哗啦啦的流,她的脸因为室内空调的温度红扑扑的,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的眼泪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   后来,刘熙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他想都没想,把醉酒了的甘彩托付给袁兵,自己绕了几条街岔了很多路,看着甘彩他们走远才敢追了出去,追住了刘熙月。   刘熙月,那个傻瓜,他驾轻就熟的把她送回了家,她都没有问一下他怎么对他们家的路包括路况那么清楚。那时候,如果她问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难道要他说,每天晚上他都会习惯性的把车开过来在她家不远处停一会,看着二楼她的房间,直到灭了灯吗?   刘熙月睡到总是很晚,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或许是白天睡多了。有时候没有车,就像现在这样,慢慢的走过来,靠着他家大门旁的墙上,观察他家门前的路灯是否彻夜不息。   唐华夜又走到他以前站的那个路灯旁,向着刘家看了看,隔着围墙,只能看到刘熙月住的二楼的那个窗户。   路灯的灯杆上,在齐胸到膝盖部有一条细细的划痕,淡淡的,已经有点模糊。那是一天晚上,唐华夜又带人抄一家没交保护费的铺子,但是男主人是一个有点武功底子的人,把帮里的几个兄弟都打伤了,唐华夜只好最后出手制服了那人,但是他身上也挂了彩。打完架,去了医院,他不知怎么,想喝啤酒,就买了一罐。已经很晚了,来到这没想到刘熙月还没有睡,她房间的灯还亮着。   第五十七章:柔软   唐华夜打开罐装啤酒,靠着墙,喝着喝着,看着路灯,就想用自己手中的易拉罐环上的铁片在路灯上写些什么字。但是,铁片有点软,在灯杆上喜欢到处扭动,他刚刚找了一点比较硬的铁片在灯杆上对准固定,二楼的刘熙月突然把窗户推开了,自己还走到了窗前。   唐华夜吓到连忙蹲了下来,手也不知不觉的用力,铁片在灯杆上“滋”的一声在划了一条痕迹出来,把唐华夜吓了一跳,觉得那声音太大,似乎刘熙月会听见似的,连忙把手一松,铁片终是安静的掉在了地上。   只是他再抬头时,刘熙月已经进去了。那时候,冬天的夜很冷,刚好一阵风吹来,唐华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心里暗暗的想,进去了也好,免得被这风吹到。   他隐约记得最后他又蹲下身把那个易拉罐环捡起来,然后,拿着没喝完的啤酒,找了个垃圾桶扔了,然后才走的。   往事清晰好像发生在昨天,唐华夜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他现在很想见到刘熙月,想抱她在怀里,听她说话,让她把她买的对戒套在他的无名指上。但是他不能,他还不能这样做。   那个记忆里还没有20岁的少年都知道,在没有可能给她未来之前,不要轻易的许诺。他还没有想好,还没有给她的未来有一个最好最完善的打算,他不能,他不能那样。   他回到了家里,给杰米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着订了一张今天晚上去马德里的飞机票,杰米反复确定了一遍,才吃惊的说好。   杰米放下电话,本来他以为他的老大查看了罗中生的死讯后,会马上回新加坡。但是一整个下午,他的老大都无所事事待在家里,他提醒了一下,就让他走。现在又要会马德里,真是不可理喻,尤其是在刘小姐买了对戒的情况下,难道他们的感情有变,老大不想和她结婚,但是老大一开始听见刘小姐买了对戒时,不是很开心的吗?他是越来越不懂老大在想什么了。   当然在老大面前,他可不敢这么废话。   唐华夜没有回新加坡,去了马德里。   坐在飞机头等舱里,一个空姐过来为他服务时对他微笑的问:“米希尔,最近好吗,好久不见她了?”唐华夜呆了一秒,他根本不认识这个空姐呀。米希尔,哦,那个空姐,和刘熙月长得有点像的,好像也是飞马德里和A市的航班。   唐华夜也彬彬有礼的回:“她最近过的很好,在欧洲购物,谢谢你的关心。”那空姐听了脸上闪着嫉妒说:“米希尔真幸福。”唐华夜笑着垂下眼。   她对他有利用价值,她跟着他也是因为他给她想要的,说不上幸不幸福,或许她现在挺幸福的,但是只是交易。没有谁,不努力,生下来,就可以长久的享有一件东西。   到了马德里,还是黑夜,但是已经到了黎明,夜雨稀稀拉拉的下着,唐华夜走在这微湿的雨里,一时有点分不清方向。除去马德里黑道老大的身份,还有哪里可以去,还有哪里停留片刻。   即使他这样想,事实上是,雨伞早就在他的头上伸展,他的行李还是被人恭敬的推着,这样的夜雨,两排黑衣人安安静静的站着,头顶天脚站地,肃穆庄严,静寂无声,如同沙漠的白杨,慢慢的等待人的检阅。   唐华夜穿过他们之中被带到一辆车前,有人已经打开的车门站在雨中弯着腰恭敬的等着。   超大的加长房车,尊贵的劳斯莱斯,唐华夜斜了一眼,看见车前的女神像淋湿在雨中。唐华夜突然觉得悲哀,这些人,被他奴役供他驱使;这辆车,尊贵非凡价值不菲,可是这一切有什么用呢,都不是他想要,就只会是牢笼。   他从来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快乐过。   回到帮会,一走进去,唐华夜就看见大厅里的关二爷像。阿文信佛,他觉得既然是道上的,就得按照中国的传统来,就得拜拜关二爷。所以唐华夜一掌权,阿文就张罗了一个关二爷像,放在帮会的大厅里,每天跪拜。   后来,阿文死了,关二爷还是被唐华夜保留了下来,就当纪念阿文也好,每次出发前他也都拜拜。   唐华夜站在关二爷面前停了下来,有眼色比较好的,已经拿着点燃的香双手递过来了。唐华夜接过来,拜了拜,把香插好。   他站在佛像前,看着他,觉得自己和他是那么想象,都被放在一个位置上被固定好,看似高高在上,但是一下来,就会粉身碎骨。   唐华夜走进房间,开始查看这些天来,各个港口的运行情况和一些小团伙交易。最近,账目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唐华夜当然也知道可能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但是,他现在对于惩治他们兴趣缺缺。   他不停的看着行程记录账本,希望脑子里能充斥些东西,不然刘熙月的问题真的要把他逼疯了。或许一般人认为唐华夜是不是杞人忧天,他死后,刘熙月悲痛过度这样的问题都会拿出来想想。   但是,唐华夜就是那样的人,对事情都会考虑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对刘熙月的事,更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在这样的烦躁中,天渐渐的亮了,雨后的马德里空气非常清醒,唐华夜的脑袋去有点混混沉沉的,时差和劳累侵袭着他的身体。   唐华夜准备出去走走,清晨的空气一阵一阵的扑在他的脸上,马德里人很喜欢鲜花,一年四季每一天都有时令的鲜花,大厅外的道路上和墙壁上都是各色的鲜花,香气一阵一阵的,很好的清晨。   唐华夜走到大厅,又看了看关二爷,心里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他想去看看阿文的老婆了。   阿文死的时候,看着西国的方向,什么都没说,但是唐华夜知道,他心里定然是很留念的,他好不容易追来的老婆,好不容易怀的孩子,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看他,抱抱他。   唐华夜后来脱险,回到马德里,找到她。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的接受唐华夜的庇护,沉默的生下了孩子。唐华夜一开始以为她无动于衷是因为对阿文感情不深,后来那女人一直没有改嫁,在家守着孩子,唐华夜才慢慢的领悟到她对阿文的情谊。   或许,可以去问问她。   唐华夜这样想着,就不知不觉的趁着早上的人少,开车左绕右绕的去了康斯街。   康斯街58号,这个地方时以前和刘熙月住过的,但是为了安置阿文的妻子就没有让刘熙月再来了。一切还是老样子,街道,房屋,植物,墙壁上的花,时间似乎没有在它身上留下痕迹,唐华夜瞬间只有自己在老去的无力感。   他换了装扮,下了车,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门才开了。温妮从门缝里透过防盗门看到唐华夜后,迅速的打开门让他进去,又迅速的关上了门。   屋子里还亮着灯,小阿文已经能走了,他揉着眼睛,巍巍颤颤的走出来说:“妈妈,是谁呀?”   温妮敏捷的拉着窗帘说:“是叔叔。”   小阿文长的白胖胖的,身体很小,头却很大,金黄色的头发柔软的盘桓在他的头顶,眼睛很大,眼珠倒是遗传他的爸爸,黑色的。胳膊像一截白藕,圆滚滚的挥舞着。   他已经放下了手臂,好奇的看着唐华夜,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大声的喊:“妈妈,妈妈,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你看,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兴奋的向唐华夜走的更近了。   唐华夜看着他,觉得惊奇,心里柔软成一片,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笨拙的,一步一步的走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靠近他,靠近他这样柔软纯洁的东西。   小阿文走着走着,终于来到唐华夜的腿边,他用手轻轻的抓了抓唐华夜的裤腿。唐华夜一直看着他,聪明如他,很快就知道小阿文是想让他蹲下去。   他顺势蹲了下去,小阿文高兴的裂开的嘴,露出只长了几颗的牙齿,格格的笑起来。他用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唐华夜肩膀边缘,一只手伸出来摸了摸他的眼睛。见唐华夜没有反对,他又大胆了摸了摸,对他的妈妈大声的说:“妈妈,你快来看,他的眼睛和我的是一样的。”   温妮站在旁边温柔的看着她的儿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说:“是的,他是你的叔叔,和你的爸爸一样,你们都是一样的眼睛。”   小阿文没有再看他的妈妈,专心致志的看着唐华夜问:“你是我的叔叔,爸爸的兄弟吗?”唐华夜微笑着看着他说:“是的。”   说到这里,唐华夜把小阿文抱了起来。小阿文第一次被这样有力的手臂抱着,他好像举得很放心,趴在唐华夜的耳边说:“叔叔,那你多抱我一会,我有话和你说。”   唐华夜点点头,他抱着小阿文,左转转右转转,一会把他放在肩膀上一会把他背在背上,小阿文每次都笑的满脸通红,好不开心,很快就与唐华夜熟悉起来。   他拉着唐华夜去玩他的火车轨道,唐华夜随口问他:“有没有上学?”他回答:“上了,但是一点都不好玩,班级里就我一个人的眼睛是黑色的,大家都不和我玩。”   唐华夜又问:“那这事,你妈妈知道吗?”小阿文老练的说:“我不想她知道。”唐华夜听了,没有说话,摸了摸小阿文的头。   第五十八章:求婚   又陪着小阿文玩了一会,小阿文便有些累了,头不停的向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唐华夜让他去睡一会,他却怀里抱着玩具固执的摇摇头,撑着不断下跌的眼皮看着他说:“我一睡,叔叔就要走了。”   唐华夜又过去抱起他说:“乖乖的,乖啊。”小阿文终于抱着唐华夜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小阿文的呼吸轻轻在唐华夜的耳边,柔软的小小的身体彻彻底底的依赖者他,让他心里泛着一拨又一拨的温情。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想和刘熙月有这样的一个孩子。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一起一步一步的见证他(她)的成长。毫无疑问,他们的孩子会健康,聪明,灵慧,最后有一双像刘熙月的眼睛,纯洁不含杂质。   唐华夜把小阿文放在床上,走下楼,温妮做着家务,看见唐华夜下来,拿出早餐,邀请他一起吃。唐华夜没有拒绝,他走到餐桌上,吃着吃着,他忽然听下来,对着也在吃早餐的温妮说:“这些年,辛苦你了,阿文的眼光不错。”   温妮看着唐华夜,眼泪这次毫无掩饰的就掉了下来,她拿起餐巾擦了擦说:“没什么,我应该做的。知道阿文去了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太激动,因为肚子里有他。”   温妮眼光温柔的看了看楼上,又说:“阿文已经给了肚子里的一个陪着我,我本想等他出来就随阿文去了的,但是那时,我看着他那么小皱巴巴的身体,就放不下他了。”   温妮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感激的对唐华夜说:“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唐华夜没有说话,点点头,吃完早餐,留了钱,要走。   温妮拦着他说:“你给的钱,差不多够我们以后的生活了。这些,不用了。”唐华夜平静的看着她说:“我以后来的回更少了,你们两个人把钱存起来,慢慢的用。”   温妮没有说话,唐华夜还是悄悄的从后门出去,小心翼翼的绕了几遍城区,回到了帮会。   然后,又在帮里人的保护下,回到了自己海边的房子,然后一头扎进了棉被里,睡了自己这几天里的一个好觉。   唐华夜醒来,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他走出卧室,杰米正在他的客厅里带着耳机打游戏,全心全意的连唐华夜走进他都没有发现。   唐华夜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杰米的背,杰米没有回头,反手一抓他的脚说:“宝贝,别闹了,我在玩游戏。”   唐华夜听了,没有说话,敢情杰米那小子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他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脚但是马上又用力的一脚踢在他的背上。杰米一下子被踢得倒在地上,他回头看了一眼,是唐华夜,想要爆发狂揍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小绵羊。   意识到自己刚刚摸了老板的脚,要知道老大有点轻微的触摸癖,讨厌被人的触碰,迄今为止,他只见过刘熙月在老大身上放肆过。他连忙转过身,趴在地上,带着哭腔,眼神哀求的看着老大,说:“老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唐华夜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坐到了沙发上,问他:“你怎么回来了?”杰米也是个人精,知道老大这样,就是不予计较。他站起来说:“是罗瑞下午的时候做了一个决定要让总经理的位子,让给李峰。已经有了消息,李峰受不了诱惑,已经答应罗瑞了。老大,我们怎么办?我找不到你,就回来了。”   唐华夜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忽而两眼逼视着杰米说:“杰米,我该相信你吗?”杰米在他这样的眼光下,膝盖几乎又要轻吻地板,他看着唐华夜说:“当然了,老大,你是唐派的老大,有什么事情,吩咐着做就可以了。”   唐华夜听了,不再看他,冷冷的丢了一句:“回中国去,密切注意罗氏的动向,和李峰断绝合作关系,不要再随便回马德里了。”他说完,就站起来转身进了卧室。   杰米低下头,恭敬的说好。   唐华夜从窗户里看到杰米的背影,心里冷冷的笑,看吧,这就是黑道,胜者王,败者寇。胜利了身边有众多忠心的仆人,败了这些仆人会第一个把你的脸踩在脚下。哪里还有什么信任可言。要说信任,也只是对权力的信任。   杰米跟在他身边几年了,在他心里,唐华夜只是老大,唐派的老大,而不是唐华夜这个人,反言之,如果有一天唐华夜不再是唐老大,他也会和众多人一样,拿着枪冲上来。   唐华夜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账本,有几处有很大的问题,应该都是杰米的杰作吧。他这么紧张,一听说自己看着了账本就赶忙跟回马德里里来。   杰米已经开着车走了,唐华夜关上窗,开始换衣服,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事,今天晚上,他要去新加坡陪刘熙月,至于杰米的事,不急,他可以慢慢处理。   他来到新加坡,晚上又乘飞机到新加坡,马不停蹄的到了医院,刘熙月正在吃晚饭,她见到唐华夜来,很高兴,马上让人拿开了饭,讨好的说:“上次,邮递的东西,我不是不想给你看,我……”   唐华夜截住了她的话头说:“你有你的自由嘛。”刘熙月有点不安了,看着唐华夜坐在她的床边,伸着手在床上摸着什么说:“我现在想给你看,你看不看?”   唐华夜挥手让小护士们出去,说:“你要是想觉得为难,可以不给我看。”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唐华夜已经敏捷的抓着刘熙月在床上乱摸的手,把一个小盒子送到她的手里。   刘熙月的脸顿时有点发红,她吃惊的看着唐华夜,急急巴巴的说:“怎么在你的手上?”唐华夜面不改色依旧戏谑的说:“我刚刚坐在床边,一不小心坐了一个异物,又看你怎么着急的找,所以就把它拿给你。”   刘熙月手里摸着那个心型的小巧的戒指盒,咬咬嘴唇,心里一阵恼怒,盒子这么小,这样一摸就知道是放戒指的了,她这个惊喜还算是什么惊喜呀。   唐华夜看着她咬嘴唇的动作,突然凑过去给他一个法式深吻,直吻到刘熙月脸颊发红,才放开她说:“你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做这个动作。”刘熙月媚眼如丝,只看着他的肩膀说:“哪个动作?”   唐华夜没有说话,又摸到她的手说:“怎么还不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   刘熙月感到手被唐华夜抓住,撒起娇来:“不给你看了。”唐华夜又说:“真的吗?那我走了。”说完,他猛然起身,放开刘熙月的手,站起来。刘熙月急了说:“哎,夜,别走。”   她把戒指盒拿出来,放在唐华夜的面前,说:“把它打开,拿出里面的戒指给我戴上。”唐华夜倒是很乖的打开戒指盒,拿出一个戒指,要给刘熙月戴上。   刘熙月看着那个戒指,本来有点害羞的表情瞬间充满的疑惑,她忽然对唐华夜正在给她戴戒指的手说:“等等。”唐华夜停下来,疑惑的说:“怎么了?”   刘熙月单手拿起戒指,看着起来。那是一个铂金戒指,中间镶嵌着差不多三十几克拉的钻石,在日光下也发着光芒,一看就是名师设计,显得简洁、大方,华贵。戒指的内侧刻着两个“YY”字样,刘熙月想了一下“夜”“月”,又看见唐华夜不知何时已经单膝跪地了,她唬了一下,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唐华夜在想她求婚。   唐华夜根本没有坐到她的戒指,这个戒指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刘熙月把戒指收下,对唐华夜说:“你起来吧。”唐华夜看着一脸掩饰不住得色的刘熙月,细心的问:“不用我替你带上吗?”   刘熙月摇摇头,坚决的说:“我要带就带我自己买的?”她的买的那个对戒当然不能和唐华夜的戒指比,但是她就是这么傲娇,怎么了。你要结婚,就得带我买的便宜货。   刘熙月大概是忘了,其实唐华夜现在和她结不结婚都一样的,唐华夜什么作为老公的福利没有享受到。   但是,唐华夜听了,也认真的到处找了找,对戒,对戒,你在那里,没有你,我结不了婚了。   唐华夜开始在病房周围找,后来又在病床周围找,刘熙月也在病床上带出摸。最后,不知不觉,唐华夜开始在病床上面找了,不停在病床上到处摸,又发展到在刘熙月的身上到处摸,刘熙月不由得出声抗议。唐华夜的手,还是避开刘熙月伤口,认认真真的说:“我在找戒指,你不是知道吗?谁让你要把戒指弄的找不到的,找不到我们怎么结婚?”   刘熙月忍忍忍,不就是摸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年你唐华夜还不是躺在床上让我摸了。刘熙月想到这里,脸忍不住发红,眼睛不由得瞟了瞟唐华夜那里。   唐华夜看见了,把外套脱了,也挤在刘熙月的身边,拿起她的手说:“我不介意你也摸摸。”刘熙月听了赶紧抽回了手,不在理他。但是怎么可能不在理他,他的手正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   拉灯……   第五十九章:你来我往   身体的抚慰如何能带来真正的慰藉,能痊愈伤口的,只有时间而已。罗瑞和林丹的一夜缠绵,只是让累了的罗瑞找了一个喘息的地方而已,他注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人。   虽然现在罗瑞在与唐华夜的较量中处于劣势,但是他的复仇之心一点都不劣势。虽然平时他不喜欢不尊敬他的爸爸妈妈,但是不代表他对他们没有感情。   第二天一大早,林丹醒过来的时候,罗瑞已经不在身边了。林丹起床,马上就有护理来给她换了药。换好药后,林丹在龙哥的陪同下被请下去吃早饭。   早饭还是和晚餐一样的丰盛,虽然罗瑞已经对外宣布,李峰将接管罗氏的总经理的位子,但是毕竟文件还没有通过,也没有对内宣布,就算是罗瑞真的不做罗氏的总经理了,他手中股份也是不容小觑的。所以,不管是以前的罗瑞还是现在的罗瑞,他都必须得想一条狗一样恭恭敬敬的,高层的事岂是他能染指的。   林丹被请进包厢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经理热情的介绍。林丹还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她经历过生死,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喜欢吃东西的少女了。   满桌佳肴,林丹动了两筷子,就不想在吃了。她也没有问龙哥罗瑞去哪里了,她只是静静的又回到了酒店的房间,躺在床上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手臂上的外伤还没有好,昨天又强撑着回来见罗瑞。她坚持要一个人回来,余生想要送她,她蹦蹦跳跳的表示自己身体很好,坚持不让余生相送。余生把她送到火车站时,她也竭力的表现自己身强力壮精力充沛,以至于在拥挤嘈杂的火车卧铺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晕倒的或者是真的睡着的。   下了火车,搭了的士,拉着行李,一个人来到罗氏大厦前。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罗氏,罗氏大厦的高不可攀并没有吓到她,前台小姐鄙视的眼神也没有吓到她,她在公交车上已经看到了罗瑞父母双亡的消息,已经无暇注意这些。   她这样的着急看到罗瑞,她也不确定罗瑞是否需要她或者她能够帮助罗瑞些什么,甚至连刘熙月有可能就在公司里和罗瑞在一起,她都没有意识到。她心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声音在呼唤着她:去吧,去见见罗瑞,去吧。   林丹是一个一心一意的女孩子,她一直忠于自己内心。   她和前台小姐对峙着,那时,她脸色苍白神情劳累,在火车上休息并不安稳,勉强用自己的意志支撑。   是同样从外面进来龙哥的解救了她,并带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见到了罗瑞。她记下了龙哥的这个恩情。   见到罗瑞,她更是强迫自己自己打起精神,其实,不用强迫,罗瑞紧紧的拥抱着她的那一刻,她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这样的震惊,罗瑞是如此的紧张她。   罗瑞用温柔心疼的眼光慢慢看着她抚慰她,她觉得满足,她也懂了罗瑞的心意。她早已不是纯白无知的少女,也已经渐渐明白男人眼光和表情含义。罗瑞看她的神情,分明诉说着思恋和不舍,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为这个发现而欢呼叫嚣。   她的身体很累,但是精神却是极端的亢奋,这种亢奋使她迫切的需要表达自己,于是她吻了罗瑞。   但是现在罗瑞不在,她真的是累了,身体很累,精神也被昨晚的亢奋燃烧化为了地上的尘土,软趴趴的,没有力量。   罗瑞早晨是被龙哥叫醒的,他那时和林丹一起上来是来告诉李峰已经答应了接管罗氏的要求,但是细节要具体在详谈。那个时候,龙哥见罗瑞沉浸温情,便等他出来再说。   罗瑞出来后却说去医院,对于龙哥说的话,只回了一句,明早再谈,就不再理会了。所以早上龙哥拿着李峰的电话,在门外静候罗瑞的起床。   这个上午,李峰和罗瑞就在罗氏85楼的会议室里谈论关于李峰接任罗氏总经理的事务。李峰提出不仅要总经理的位子,还要罗氏在罗瑞手中百分之50的股份。罗瑞在罗氏除了本身自己百分之13的股份,再加上继承罗中生夫妇的百分之22的股份,那他实际上就有罗氏百分之45的股份,是罗氏最大的股东。   李峰在罗氏占有百分之15的股份,也算是罗氏董事股东之一,他如果再要罗瑞一半的股份的话就是百分之22.5加上百分之15,一共百分之37.5。那时,他就是罗氏最大的股东,也能实际上控制罗氏。   但是,罗瑞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李峰轻易占了便宜去,他自然是不同意把自己股票拱手让人。   一上午,罗瑞和李峰这两个罗氏的大boss,明争暗斗笑里藏刀,会议接近尾声了,双方还是没有一致的结果出来。罗瑞终于提议,将自己的百分之13的股份拿出来,作为总经理专项股份,谁出任总经理,就由谁得到。   “当然”罗瑞笑着说,“既然现在我想让李副总出任总经理,那自然是属于里副总的。”李峰想了想,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   下午,罗瑞和李峰便正式对外发布了文件,将由李峰来接任罗氏总经理一职,而罗瑞则只是作为罗氏股东之一。   记者会,罗瑞并没有出席,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要是以前早就有人过来帮着他了,但是现在,现在大家都是默默站在门外,装出好像很忙的样子。其实这么一点小事,如果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大家帮也就帮了,但是现在新老板就在外面,办公室的人早就选好了队,所以帮罗瑞就像是要站在罗瑞那一边一样,所以大家宁愿袖手旁观。罗瑞是无所谓,Tina因为受伤所以没有来公司,也正好避开了站队问题。她真是聪明。   罗瑞收拾完东西,龙哥把箱子抱着,走在他身后。罗瑞对每一个看着他的人笑了笑,坐电梯下去了。   电梯里只有龙哥和罗瑞两个人,龙哥想着刚才的场景,怕他心里不好受,静静的在他身后说:“老板,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老板。”   罗瑞回过头,却是满脸释然之色,慢慢的说:“我就怕李峰他不当这个总经理呢,唐华夜不是想拖垮罗氏吗,让他们狗咬狗。”   龙哥听了,明白了罗瑞的话,但是他也不知道罗瑞全盘的计划,只说:“老板心里有计量就好。”   电梯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罗瑞忽然说:“林丹怎么样了?你怎么忽然间过来?”龙哥马上说:“林小姐,早上起来吃了早餐之后,又去睡了。她好像胃口不太好。”   罗瑞听了,眉头皱了一下:“怎么?”   龙哥一五一十的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林丹早上面对满桌的菜只是动了一下筷子。   罗瑞还想问什么,但是电梯却响了,到一楼了。电梯门打开,罗瑞就看李峰带着他的助手站在电梯前。罗瑞的嘴边勾起一丝了然,他缓缓的侧过身,走了出去,对李峰说:“李总,请。”   李峰正是得意,对于罗瑞的示弱更是高兴的眉飞色舞,他趾高气扬的看了罗瑞一眼,牛气哄哄的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完全关了门,罗瑞才有开始重新上楼。龙哥在身后小声的说:“老板,你不用这样。”   罗瑞只是对着前台小姐微微笑了下,没有回答,龙哥也只好更在罗瑞身后走。   直到上了车,罗瑞脸上和善的神色才慢慢的放下来。他冷冷的说:“我如果不想再要回罗瑞,当然可以不用那样。但是,现在我只不过是在谢谢他成了我的割草机,为我理罗氏的花园出力而已。”   罗瑞说完,过了一会又说:“去酒店,接林丹,回家。”说到回家的时候,罗瑞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这是一个郑重的承诺,一生的誓言,决心和公正了的法律文件。   龙哥似乎也听出了其中的重量,他没有说话,只是加大了车子的油门。   到了酒店,打开房门,林丹还在睡,罗瑞走过去,抱着她,轻轻的把她摇醒,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起来,我们回家了,起来。”林丹慢慢的醒了,看着罗瑞,似乎是很欣喜,用一只手抱他不放。罗瑞温柔的看着她,心里觉得平静而欢喜。   罗瑞抱着林丹坐了起来,却被她纤细的骨骼给吓到了。他摸了摸林丹的背,皮肤下面几乎是清晰的骨架,他心里觉得一阵一阵的心疼。几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那是她在刘熙月家压在他,他只觉得她柔软。   罗瑞从林丹的旅行袋里找出几件衣服,递给林丹,林丹接了,脱了衣服,大大方方的开始换起来。   罗瑞看着林丹的身体,眼睛移不开,嘴里却恼恨的说:“你平时都是这样的吗?”林丹已经穿上了衣服,大大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飘来飘去。   她穿着鞋子,不以为意的说:“是啊,平时我脱衣服就是这样脱的。”罗瑞几乎咬牙切齿:“我是说,有男人在你的房间里时,你也是这样?”林丹穿好鞋子,走到他面前疑惑的说:“别的男人都很少进我的房子。”   罗瑞几乎脱口而出:“那余生呢?”   林丹继续大无畏的说:“我要换衣服的时候,余生都会出去,关好门。”   第六十章:林丹 最后   罗瑞决定不和她争论这种无意义的事,他料想余生也是不敢碰他的女人。既然林丹已经穿好了衣服,罗瑞便左手提着她的行李,右手牵着她,出了房门。   龙哥等在外面,看见罗瑞和林丹出来,连忙上前去把林丹的行李接着,罗瑞却避开了龙哥的手,他把林丹的行李提着说:“不用了,龙哥,她是我的女人,我想为她做些事情。”   林丹在一旁听着,也难得的乖巧,没有反驳。   龙哥把车子开到罗瑞的单身公寓,停了下来,罗瑞刚想下车,却有一群穿着制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看见罗瑞,拿着手中的照片对着他的车瞅了瞅说:“罗先生,是吧。我们是李峰李总委托过来公正财产的。”   他打开一份文件,对着罗瑞皮笑肉不笑的说:“罗先生,你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在这签个字。”   罗瑞拿起文件,看了一眼,就签下自己名字。   他在罗氏拥有的百分之13的股份,已经交给总经理之位。他手中的这些房子车子,都是罗中生以前为了他的经理之位给备下的,算在公司的账面上。罗瑞早应该想到这些,但是他忘了。   于是,就这样,罗瑞牵着林丹的手身后跟着龙哥,三个人站在街边,看着他们把罗瑞的南博吉尼开的一晃而过。   龙哥建议回以前罗中生的家,但是罗瑞摇摇头,刚刚车子被开走了那一瞬间,他也想了想自己和林丹要住在哪里。他是坚决不想林丹住在酒店里的,那里到处都是流动和陌生人,充满了不确定不安全感。   但是现在又能去哪里呢,看着车子变成远方的一个小黑点,罗瑞忽然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失意和挫败。他让出自己的股份对吗,他以后真的能完完全全的收回吗?   林丹似乎是看出了他这一瞬间的不确定,在一旁摇着他的手臂说:“我们去你给我住了那里吧,好不好?我在那住了那样久,搬出去有点不习惯了。”   罗瑞听了点点头,看着林丹明媚的脸,心里觉得爱怜和愧疚,他终于承认了她,她也终于心里有了他,却是在他最为贫瘠的时候。   在罗瑞的高级单身公寓小区里,根本叫不了出租车,他牵着林丹的手开始慢慢的向外走。罗瑞心里难过,一路无话,倒是林丹不停了找出话语来说。但是没走几步,林丹的头上便不停的出汗,脸色是红润了一些,她的呼吸开始很急促,龙哥都看不同来了,一直担忧的看着林丹。罗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找不到芦走出来。   林丹终于受不了劳累,拉着罗瑞的手说:“我们休息一会吧,好不好?”声音很小,如蚊子哼哼,林丹只觉得身体犹如千斤重,两条腿根本支撑不了站立,哪里还有力气来讲话。   罗瑞当然是没听见林丹的话,继续拉着林丹的手向前走,林丹实在是走不动了,她放开罗瑞的手,自己坐在路边休息。突然空出来的手,罗瑞却是惊醒了,他看着林丹的样子,走到林丹的身边,蹲下来关切的问:“怎么了?”   林丹无力的指了指腿,罗瑞让林丹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了一会,但是这一会时间,路边就有车停下里,对着罗瑞指指点点。   罗瑞不理会,还是护着林丹,但是林丹心里却有点替罗瑞难受。爱让人畏畏缩缩,林丹以前是绝对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是现在,她为了罗瑞,勉强支撑起自己,说:“走了。”   罗瑞看着林丹消瘦的脸上不正常红晕,忽然蹲下去,对着林丹说:“上来,我来背你。”林丹二话没说,顺从的爬上去,脸上笑开了花。龙哥又自觉的把罗瑞手中的包包接过来。   罗瑞背着林丹,慢慢的向前走,林丹把头伏在他的肩上,罗瑞只觉得肩膀那一块温温热热的。她像一个小动物一样,紧紧的贴在罗瑞的背上,他又觉得柔软。   林丹趴在他的背上,罗瑞想不了别的事,就和林丹找起话来说。他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背女人呢。”林丹在他的背上,抬起头说:“你有很多女人吗?”   她一张嘴说出气体都喷在罗瑞的后颈上,罗瑞偏了偏头,觉得有点痒。罗瑞听了,忽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听林丹的语气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真正说实话他又怕林丹生气,他又是在不想骗她。   罗瑞看不见林丹的表情,只好小心的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是有很多女朋友。但是,后来认识了刘熙月,就没有了,真的。”   林丹听了,突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有说:“那月月呢,你还想着她吗?”   罗瑞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的确是想着刘熙月,想着她为什么要出卖他出卖公司,想着问她个究竟为什么,是不是一开始那一切都是预谋好的,有时候他甚至想,那天在马德里康斯顿大学里,刘熙月是不是故意迷的路,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迷路。   罗瑞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林丹说这些,他打算随便的糊弄过去。但是林丹在这件事上却出奇的固执,一直问一遍一遍的问:“你是不是还想着月月,是不是还想着月月?”   罗瑞不再说话,事实是这样的,林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每天都想着她;林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又开始想着刘熙月了。他已经决定离开刘熙月了,他不知道林丹还想问什么。   林丹见他不说话,便挣扎着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她休息了一下,又实在是气愤,罗瑞已经背了她一会了,一时不察,她竟然从他的背上跳下来。   林丹站在路边,不再走了,罗瑞伸手过来拉她,她也拒绝。这时的龙哥,看两个人僵持不下,便站在后面说:“老板,我刚刚打了电话,车子已经送过来了,我们还是开车吧。”   龙哥说完,就向后招招手,马上就有车开过来,停在他们身边,接着司机从里面走出来,恭恭敬敬的两手把钥匙递给龙哥。龙哥陪着笑说:“林小姐,先上车吧。老板心情有点不太好……”   林丹听了,走过去,龙哥给她打开车门,林丹坐了上去。龙哥又对罗瑞说:“老板,车子不好,你不要介意。”罗瑞听了,笑了一下,也上了车。这是一辆宝马,崭新的白色跑车,怎么会不好。龙哥这样说,只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而已。   龙哥照样是驾驶座,林丹和罗瑞都是坐在后座上,林丹还在生气,转脸看窗外,不看罗瑞。罗瑞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的手,林丹马上就往回缩了缩。   罗瑞看着林丹孩子气的举动,心里不由得又好笑起来,他看见前面有一个拐弯的地方,在后视镜里冲龙哥使了一个眼神,龙哥点点头。罗瑞忽然越过林丹的身体抓着林丹受伤的手臂固定住。林丹用左手推了几下,罗瑞硬是不动。林丹侧过身体,刚想推开他,龙哥一个急转弯,车里的林丹推,改为抱,整个人几乎压在罗瑞的身上。罗瑞的两只手却牢牢的护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再次受伤。   林丹从罗瑞的身上红着脸爬下来,罗瑞双眼喷火的看着她,林丹的脸更红了,因为刚刚,好像,不小心按错了一个地方。   不管怎么样,林丹的心情还是很忧伤的,她把左臂从罗瑞的手里夺回来,哼,今天不说清楚,就不要一起睡。林丹端端正正的做好,看着窗外的风景,努力忽视身边罗瑞看着她快要燃烧起来的眼神。   终于到了,林丹不用龙哥过来开门,直接走了出去,逃离了车里笼罩着的暧昧时光。林丹下了车,便走过去,抱了抱门前的两个路灯,高兴的说:“终于回来了,好想你们。”   罗瑞听见林丹说这些话,回头,一见林丹对着两个路灯搂搂抱抱,不禁好笑。林丹看见罗瑞勾起的嘴角,气哄哄的说:“你笑什么,他们比你好多了,一直陪着我。余生晚上回家,他们也会帮着她照路。”   林丹说完,又回头温柔的看了路灯一眼,摸了摸灯柱,轻声说:“我都快忘了,这路灯也是余生和我埋的呢,余生比你好多了。”   罗瑞听了,醋意大发,逼近林丹说:“余生就那么好吗?”林丹一看架势不对,连忙跑进屋,站在楼梯上说:“余生就有那么好,就比你好,怎么了?”   罗瑞这时一改烦躁,慢慢悠悠的走进来关上门说:“他那么好,就让他那么好呗。”   龙哥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罗瑞说:“余生,他也不是那么好……”   罗瑞不耐烦的挥挥手,让龙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在二楼张牙舞爪的林丹说:“余生怎么样,小时候一起长大,我心里还不清楚。只是楼上的那个女人皮痒了而已。”   林丹站在二楼看着罗瑞脾气尽然那么好,还和龙哥聊天,心里越发感觉诡异。她远远的居高临下的看着罗瑞,觉得那小子的皮肤和身材真好,穿的衣服也是那么整齐。   他认真和龙哥说着话,似是在吩咐着什么,龙哥恭敬的点头。她心里忽然好想怀揣了一个小兔子,怦怦直跳,直直好想要跳出胸膛,那种感觉又来了,她赶紧把心捂着,无助的逃回了卧室。   第六十一章:手镯   唐华夜从刘熙月的病床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刘熙月已经醒了。她们距离很近,彼此呼吸可闻,刘熙月近距离的看着唐华夜,闭上眼睛,用手慢慢的勾勒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刘熙月又睁开眼,看了唐华夜一会,摸了摸他的眼睫毛,漆黑坚挺眼睫毛,刷在手背上痒痒的。唐华夜还没有醒,只是动了动身体,把刘熙月又往向怀里搂了一下。   刘熙月的脸把贴在唐华夜的胸膛上,又闭上眼睛睡了一会。但是没有一会,她就又醒了,是被吻醒的,唐华夜慢慢的啃咬着她的嘴唇,刘熙月觉得酥酥痒痒的麻,但是也确实觉得缠绵。   唐华夜见刘熙醒了,就没有继续,用被子把刘熙月裹好,自己坐了起来。他的被子底下的身体真的是毫无寸缕,这样子坐了起来,胸前的嫣红的两点都暴露在空气中。同样暴露在空气中的还有他腹上的六块匀称的肌肉。   唐华夜站了起来,刚才还在肆无忌惮欣赏美男的身材的刘熙月连忙向被子里缩了缩,虽然她喜欢看美男,但是全身起码要遮一点呀。唐华夜看见她这个样子,俊颜露出笑,隔着被子,避开她的伤口,故意压在她的身上,对着她紧闭的眼睫毛吹气,然后在她的耳边说:“你早上不是挺想我的吗,抚摸了我一早上,怎么现在这么胆小了?”   刘熙月听了唐华夜的话,不由得睁开眼睛,看着他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那个?还有,你早上明明醒了的,还装睡。”   唐华夜听了又笑了,这一笑真的是倾国倾城,刘熙月呆呆的看着唐华夜的样子,失了神,连唐华夜又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唐华夜说完,又亲了她一下,才起身离开。   刘熙月看着他那个样子,又赶紧受惊吓似的,闭上眼睛。她在脑子里想着,刚刚,刚刚他说什么来着,对,好像是“如果不闭上眼装睡,难保早上不会要了你,你身体吃不消的。”   刘熙月反应过来唐华夜说的话,顿时耳红面赤,但是嘴里却小声的说了一句:“说的好像我勾引你一样的。”   唐华夜已经从浴室里走出来,换好了衣服,他看着刘熙月红红的脸颊,走过去坐在床头,帮她又把被子理了理说:“我有点事,我要出去了,晚上回来,但是晚饭不要等我了,你要乖乖的。”   刘熙月点点头,唐华夜有轻啄了一下她的脸,才走了出去。   唐华夜一出门,没有接昨日定的回中国的机票,而是对一边的人说:“先去机场。”老大发话,手下即使有疑惑,也不会表现出来,于是其中一个黑衣人低着头迅速的说是,然后在前带路。   唐华夜却没有走,刘熙月病房前原本站了四个人,现在这个人一走,便就成了三个人,他停在门外,脸色铁青,但是没动。   那黑衣人以为有哪点做的不好,慌忙又转回来。唐华夜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的说:“你这就走了?”   那黑衣人却还是不知死活,殷勤的说:“为老大服务是我的荣幸。”唐华夜冷哼了一声,弯腰从他手中拿过票,说:“那你站在这就好了,我自己去接人。”   旁边一个站在的一个机灵点的忽然间明白过来,对那个傻眼的黑衣人说:“你傻呀,你现在站岗不是在为老大服务吗,还不快去找个替班的?”   那黑衣人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唐华夜这才离开了医院。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刘熙月在他心中的位置暴露在别人眼里。这一步,他行的很险,但是他有点等不及要和刘熙月在一起过安稳日子。   新加坡不愧是花园式国家,到处都干净的一尘不染,花坛紧蹙,建筑风格各异,他的治安也很好,又或者是因为这个人是多出来的,所以唐华夜现在的出行没有带人。   唐华夜到的时候,飞机刚落,他等在大厅里,慢慢的在人群里搜寻,还是那个女人先看到的他。她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深V低领的裙子包裹出完美的身材,明显刚下飞机时补过的精致的有点过分的脸。   她拖着箱子亭亭的走了过来,兴高采烈的对唐华夜打招呼,然后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   除了在她挽着他的手臂时,她注意到唐华夜明显的怔了一下之外,他的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对于她的到来表示欢迎。但是也没有多余的欢迎动作,比如摘下墨镜,比如帮着她提一下箱子。   但是,米希尔很快就自动的为他的这些不礼貌的行为找了一个礼貌的借口。他一定是太有钱了,不方便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至于帮她提箱子嘛,他是有钱人,怎么会想到为别人服务呢,反正箱子也不重,我自己提一下好了。   唐华夜带着米希尔上了车,唐华夜开着车到了一个酒店,火烧火燎的开了一间总统套房,把她丢在里面,有丢给她也一张金卡一张密码写在背面的储蓄卡,对她说有急事,自己就先走了。   唐华夜第二次来到机场,刚好赶上回中国的飞机,他在上机之前给杰米打了一个电话,关机,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罗中生已经死了,剩下的,罗瑞罗氏应该怎么办呢?唐华夜现在已经不去想复仇的事情了,他想专心想着怎么样从黑道里脱身。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   一下飞机,杰米还是恭候在机场外,唐华夜下了飞机,杰米打开车门,他还没有坐上去。杰米就递给他一个手镯说:“刚刚出门的时候,罗瑞的人送来了这个。”   那是一个古朴的银镯,有点少数民族的风格,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古老的图案,银色里又隐隐的灰暗,是年代的留影。唐华夜握着那个镯子,心突突的跳着,脑子里就只有两个大字,甘彩。这是甘彩的镯子,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他从没见她摘下过的镯子。   车子已经行驶,唐华夜摸着镯子上的纹路,一遍又一遍。他也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此时的急躁愤怒都没有用,没有用。   车子上了天桥转盘,前方是一片空旷的天空,唐华夜猛吸一口气,忽然间就平静下来。自从袁兵死后,甘彩就成了唐华夜生命里的一个禁区,他总是尽量避免自己想到她提到她走进她。他相信她的话,而不是相信袁兵的话,不是因为她的话有多真实,而是他愿意相信她的话。   唐华夜冷静下来,对自己说,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重要的是把她救出来再说。   他问杰米:“那人把这个送过来说了什么话没有?”杰米想了一下说:“老大,他说了,看我差点忘了。他说晚上九点,宏运码头见。还有,还有就是,在这期间,请你耐心的等,只要等就好了。”   唐华夜又问:“罗瑞现在在干什么?”   杰米一五一十的汇报:“他和李峰在罗氏里谈判,他决定要把罗氏总经理的位子让出去,李峰好像不是很满足。”   唐华夜想了一下,说:“继续查罗瑞和李峰的谈判进度,但是不要有什么动静。同时,加大力度,查一查甘彩在哪里,被他们关在哪里了。还有,叫上兄弟们,今天晚上准备一下。”   杰米说了声:“是”,就把车子停了,唐华夜下了车,已经到了他在A市里的又一个据点。   他拿着镯子,进了房子,开始慢慢的摸索事情的始末罗瑞的手段。他们是怎么知道甘彩和他有交情的呢?   对了,上次袁兵的事,是他的人救的,那次好像是一个叫龙哥的人。好,这样他们连上线了,但是上次找袁兵设埋伏的好像也是一个叫龙哥的人,那也就是说对方很清楚他的过往了。   那自然也是知道他欠甘彩的情了。   想到这里,唐华夜一直悬着的心不由得放了下来。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甘彩和他的交情很好,就应该对这个砝码珍之重之,起码不会在还没有在他身上捞到好处就对她不利。   唐华夜又想,罗瑞这时候突然把罗氏的总经理的位子让给李峰,他有什么目的?   他一点都不怀疑罗瑞已经知道是罗中生自杀事情的始末。如果他明明知道是李峰和他联手拉罗氏入坑,那现在他还在李峰面前附小做低,那罗瑞还真是不容小觑。   唐华夜转念又想,李峰一直觊觎罗氏总经理的位子,这次罗瑞适时退让,李峰一定会走马上任,那是李峰和他的联合也会因为各自目的的不同而破裂。而李峰则为了保住自己得来不易的位子,进而拼死维护罗氏。   罗瑞真是一石二鸟。   唐华夜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一下,正在这时,杰米敲门,进来说:“老大,李峰已经和罗瑞签约了,罗瑞拿出罗氏百分之13的股份让给罗氏总经理。马上就准备开新闻发布会,我们是不是给李峰一点警告?”   第六十二章:情深难寿   唐华夜摆摆手,示意不需要,杰米看了,一声不吭的向外走,唐华夜却有叫住了他,问:“甘彩那边的消息呢?”   杰米表情无辜的远远的看着唐华夜说:“甘彩,只查到她被龙哥的人抓了,但是具体被关在哪里,我们还在查,还在查……”最后杰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但是他实在是尽力了。   唐华夜听了,冷冷的看了杰米一眼,杰米浑身打了个哆嗦,慢慢的退出去。   这次,罗瑞抓着甘彩明显他的目的就达成了一个,就是不让唐华夜破坏他与李峰的谈判。至于从他手中救出甘彩还有什么要求,唐华夜有点猜不到。   和李峰的计划被罗瑞打碎,唐华夜要弄垮罗氏也是很简单的。一开始,唐华夜还在想要不要就这样算了,放过罗瑞和罗氏,但是现在看来,罗瑞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就算是唐华夜放过罗瑞,罗瑞也不会放过他了。   势必只有你死我活,只有狭路相逢勇者胜。   想到这里,唐华夜在心里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他走出门,叫来杰米对他说:“罗瑞的=有一个女友,叫林丹。你去查查今晚在哪里,然后告诉回来告诉我。”   杰米看着唐华夜的眼睛对于老大突然的转变有点措手不及,他甚至没说“是”,说了一声“恩”,就自己忙去了。   很快,杰米便找到了林丹,和唐华夜猜的没错,罗瑞这几天一直和林丹在一起,从资料上显示来看,罗瑞对这个林丹很不一般。   唐华夜又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在晚上九点之前,把甘彩找出来。这场豪赌,拿的是甘彩的命在博,如果能在九点之前找到甘彩,那么唐华夜就算赢了。   如果在此之前找不到甘彩,唐华夜就不会行动,或许他错失了一个除掉罗瑞的良机,但是他欠甘彩的,也总算是真真正正的还清了。他也真真正正的解脱了。   他站在楼上,静静的等,慢慢的盘算着。不管怎么样,他不能死,也不能输,刘熙月还在等着他靠着他,他还要给她阴蔽。   终于在八点差十分的时候,杰米忽然闯进来,手舞足蹈的说:“老大,我查到了,查到了。”唐华夜走过去,他才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对他说:“他们把甘彩关在我们上次关在袁兵的仓库里,以为那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就不会查。还好,你说过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老大,你们中国人怎么都有怎么多学问……”   唐华夜没有时间听杰米的废话,他只有打断他的话说:“让所有的兄弟都到大厅去,我们有任务了。”   杰米这才收住嘴,意犹未尽的慢慢走了出去。唐华夜看着杰米那样子,知道他没说完话,心里不爽,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说:“快去。”   杰米摸了摸屁股,眼里含着泪,向前狂奔,跑到一楼大厅,拿出对讲机,来了一句河东狮吼:“全部武装,到大厅来集合。”   当唐华夜走到大厅的时候,人已经基本上来齐了。他看着这些人,分了两部分,然后说:“在九点以前,不管我给大家的任务完成了有没有?大家都到宏运码头集合,到时候我们一起回马德里。”   楼下的人发出来一阵欢呼。在中国,毕竟人生地不熟,一开始或许有点新奇,但是日子久了,是人都会想家。   唐华夜把一部分人叫到卧室,拿出杰米给的地形图,四环外林丹家的附近,指挥大家在四周埋伏,主要攻击对象是罗瑞和龙哥,八点点半准时行动。   唐华夜布置完任务,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他们还在林丹家里,室外防卫有五个人,身手都不错,再加上室内的龙哥,罗瑞是需要人保护的类型。这次一共去了十个人,五个狙击手,如果处理得当的话,应该能够杀死一个目标。不管死的是龙哥或罗瑞,都能给罗瑞以重创。   现在罗瑞还在林丹家,应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直接去宏运码头和唐华夜碰面,根据车子行程推算,大概只需要20分钟的距离,那就是说罗瑞会在林丹家待到8点40才动身,也许更晚一点,但是时间已经够了。   看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唐华夜又说:“这次行动,还是那句话,到了时间,大家准时回来,不论成败。我们会在宏运码头一起回家。”   那十五个人很快就出发了。   唐华夜又走到大厅,对剩下的人说:“剩下的,跟我走。”大约七八十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其实,暗杀罗瑞那边还是可以多派些人,但是唐华夜这次主要是想救下甘彩,其次才是罗瑞和龙哥,也才会说不论成败。他也清楚,能够跟在龙哥身边的身手枪法都很好,训练有素。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只给了十五个人,毕竟以后可以杀死罗瑞的机会很多,但是甘彩的命,只有一条。在选择杀罗瑞和救甘彩之间,他选择尽最大努力救下甘彩,同时,也不忘用最小的代价杀死罗瑞。   宏运A仓库,几十个人像鬼魅一样的接近仓库,八点多,街灯已经亮了,天还没有黑,灯就成了街道上朦朦胧胧的印子,发着微弱的光,让人恍恍惚惚的。   唐华夜一马当先,慢慢的贴在门上,看里面的情形,甘彩被绑在柱子上,嘴上贴着胶带,屋里有五六个人,喝着酒,吵吵闹闹的说着闲话家常。   唐华夜扫了一眼,仓库里的布置,看了一眼甘彩,总觉得有点有不对劲,打量完整个仓库的布置,又注意的看了看甘彩有什么不同,除却眼睛里的忧伤外身体上没有什么不同。   她的眼睛并不大,细细长长的,双眼皮,像是脸上裂开的一条缝,但这条缝里从来流露出的都是果敢,坚决,勇猛和戾气,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神色。唐华夜隔着门缝看着她,几乎有点不敢确认那是他认识的甘彩。   她的悲伤在仓库里静静的流淌着,与一旁醉酒喧嚣的人似是隔开了一道屏障。甘彩丝毫没有挣扎,温顺的看着地上的某一处,绝望与深情在她的眼里细细的荡漾。如此简单的动作与表情,却让唐华夜深切的感到悲伤与无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深刻的感情。   这样的甘彩,骨子里刻着的身体上游走的都是心伤,忽然一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破空而出,今天晚上,他是救不回甘彩了。   不,一定要救。   唐华夜对手下做了一个动作,马上就听砰的一声,仓库的门被撞开了,枪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对方的人就已经全军覆没。   枪战期间,甘彩甚至没有抬起头看唐华夜一眼,她一味的低着头,看着仓库的地面,似乎那里有她的全部,值得她用全部的心神去关注,在诀别临死之前,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这样的想法在唐华夜心头一闪而过,他让自己不要再想,走进甘彩,沉默的帮她解开绳子。甘彩这时,才抬起头,看了唐华夜一眼,笑眯眯的,就像小时候接过唐华夜做完任务后给她买的糖,乖巧的和善的冲着他笑说:“谢谢唐哥哥。”   唐华夜心里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甘彩却低下头,跪下来,用手慢慢的把地上的泥土拨开,露出清晰的两个字来“甘彩”。   唐华夜心里咔嚓一声,这字是袁兵在这里刻下来的,上次,袁兵也被关在这里。   甘彩跪在地上,用指尖温柔的抚着地上歪歪斜斜的两个字,声音甜美少女,轻轻的说:“这一定是袁兵写的,唐哥哥,上次他也是在这里。”   说完,她把脸贴在地面上,似乎在感受袁兵指尖的温度,慢慢的说:“他总是说我傻,这世上却再也没有比他更傻的人了。”   甘彩的身体几乎贴在地面上,脸上还带着笑容,唐华夜反应过来,也蹲下来,对她说:“甘彩,起来,我们回去了,回去就没事了。”   唐华夜伸手去拉她,她却还是不动,贴在地上,温和的看着唐华夜微笑不语。   唐华夜又从口袋里掏出那银镯,一边向甘彩的手上戴,一边轻柔的说:“甘彩,镯子在这里,带好了,我们就走,好不好?”   甘彩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唐华夜的脸,任由唐华夜把手镯套在她仅有的一个手臂上。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是没有灵魂的大理石,唐华夜给她带好镯子,就扶着她想让她站起来,甘彩却突然抓着唐华夜用力的手说:“唐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去马德里,我一直在等你。”   她看着唐华夜,继续微笑着,眼里却有泪不停的滑下来,唐华夜早已停下了动作。   她好像不知道有眼泪落下来似的,声音依然甜美:“我躺在病床上,医生让我不要动,但是天很黑了,你还没回来,我怕你忘了我的病房号,就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等你。我一直等,一直等,天黑了又亮了,你还是没有来,还是没有回来。”   她放开唐华夜的手,又转过头,脸贴着地面,慢慢的说:“后来,我晕倒了,医院上的地板真的很冷,我冷的就不想醒过来。但是最后,我还是醒过来了,病床前只有袁兵陪着,医生说我发烧,伤口感染,要把左臂切下来,但是我想我的手臂没有了,那多丑呀,你一定不会要我,我首先想到死,去死,我那时候真想死。”   “我不同意做手术,袁兵就求着我扒着我让我同意做手术,他住在医院,甘雄不原谅我,他就每天照顾我,变着法的让我高兴。还说以后一定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让你娶我。”   唐华夜全身僵硬听着甘彩的话,连甘彩伸到他腰间的手都没有发现。甘彩从唐华夜腰上把枪偷偷的摸了出来,放进自己的怀里。   她的眼泪倒是没有流了,嘴角向上翘着,好像在回忆甜蜜的往事,继续说:“有一次,半夜我忽然想吃你以前给我买的那种棉花糖,他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睡觉,我捡起地上的鞋子仍在他身上。他马上就跳起来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想吃棉花糖,他没有犹豫,就跑了出去。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他拿着一大朵棉花糖站在床头看着我。”   “后来,甘雄让我结婚,我不愿意,就说要和他结婚,他听了,高兴的几乎疯了,请他的那些朋友大吃的一顿饭,说他自己走狗屎运了。后来,我又说婚后分居,他也没有强迫我,没有怪我。上次我让你救他,不过是为了还他的情,见见你而已。你杀了甘雄,为了让我心里好过,他就去暗杀你。他知道自己会失败,会死,他说给我一个机会。”   “他一直都陪着我,想着我。这次,唐哥哥,我想去陪他。”唐华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殷红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甘彩的身体里跑出来,向四周奔去。   第六十三章:风从海上来   唐华夜直愣愣的见着那些鲜血四处流散,他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甘彩悠悠的一句话“唐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周围的人也都反应不过来,有点傻的看着这场变故。   过了一会,有鲜血流到唐华夜的鞋子上,唐华夜才受惊似的跳起来,来甘彩抱着就想向外走。   但是,甘彩却把她全身都死死的趴在地面上,任凭唐华夜怎么拉动都不在动弹。她的双腿死死的和刚刚绑她的柱子缠绕在一起,她的手指用力的插进了土地里,唐华夜拉着她扯着她求着她放手,她就是不放。   她们挣扎的一时间,鲜血飞溅,唐华夜只觉得满目铺天盖地的红。唐华夜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伤到甘彩,又怕加重她的伤势。   周围的人都站在一旁,面面相觑。唐华夜没有办法,只好放手,他身上带着血,脸上沾着血,手上也沾满血,对着那群人大吼一声:“还不快过来帮忙。”   那群黑衣人才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甘彩从地上抬了起来。这时,唐华夜才看清,甘彩朝自己开的一枪在肚子上,子弹深深的贯穿其中。而她用尽她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的挣扎,不是逃避唐华夜的救助,而是,为了多在地面上停留一会,多接近自己的情人一会。   她总算是让唐华夜也承认她是无药可救了。   显然,唐华夜的手下也看到了甘彩的伤势,唐华夜闭了闭眼睛,低沉的说:“把她放回原地。”   甘彩的死,唐华夜不是伤心,更多的是惆怅。一个人原本做了充足的准备,以为可以还清别人的情或债,以后毫不愧疚的坦坦荡荡的活下去,临偿还时,才发现原来一切已经到了结局。他将要背着这些东西一辈子走下去,心里就只剩下苦。   但是唐华夜是谁,他留给自己遗憾和怀恋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的精简。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9点,于是率先转过身,向大门走去。他们刚刚走到仓库门口,就看见杰米和几个人向这边走过来。   唐华夜皱了皱眉,杰米连忙跑过来说:“老大,我们过来是因为9点已经过好几分钟了,你们还没有出现,所以过来看看。”   唐华夜又说:“那边的,还没有一个人回来吗?”   杰米点点头。   唐华夜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想,他们8点半动手,这样的袭击,10来分钟的事。一开始约定的是9点在这碰面,从林丹家到这里需要20分钟。时间充足,他们不到的原因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被人干掉了。   唐华夜和兄弟们来到码头,上了实现杰米已经准备好的船。唐华夜开口道:“等五分钟,如果还看不见他们就开船。”   虽然他已经知道那十五个人回来的希望渺茫,但是为了做做样子,给人很讲义气的老大形象,还是等了五分钟。   过了五分钟,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唐华夜下令开船。一艘豪华巨轮,驶向黑黝黝的大海。   唐华夜站在甲板上,看着前面的大海。已经入夜了,海面上一片漆黑,只有海风无声的叫嚣着,吹动他的发他的衣袖他的身体,甚至连他的灵魂也似乎被吹的晃了晃。   他刚刚洗了澡,换了衣服,抹去了甘彩留在他身上的血迹。头发还没有干,海风带着冷气,寒意从头向下侵入。   灯塔在远处发着跳动着,迷茫的灯光衬得夜格外的又黑了几分,海浪在轮船的倾轧下嘶吼。唐华夜闭上眼睛,感受着强劲的海风,却这么也吹不动自己脑子里甘彩的临死前的表情和话语。   “唐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唐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如此艰涩,让人难以咽下,埋下脑海,唐华夜不喜欢甘彩,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感情。她爱他,她一直在等他,她曾经深爱他,这样他的心触动,甚至感动,相信,并使它成为自己的一项责任。   现实里,男人总是这样的,如果相同的场景换成是女人,充其量感动之后,留下两滴泪来,那感动便随着泪水去了,但是男人不一样,他们也会感动,但是不会流泪。   如果女人运气好,遇见重情重义的男人,便会把这情谊默默的记在心里,渐渐的成为脑子里的一个血块,死都拿不出来。当然如果运气不好,遇见薄情寡意的,这感动,便会成了肠子上的一块石头,日子久了,便会被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把它拉出来。   唐华夜属于前者。   在这个夜里,在这片海上,唐华夜终于放下的心里一切,慢慢的开始清理有关甘彩存在于他的脑子里的一切。   小时候,甘彩对他的诸多维护,鼓励他,支持他,也曾童言无忌的说喜欢他。长大后,那个乖巧乖戾的少女,唯独他能够靠近她的羽毛,但是他从未主动靠近过。   接着是他遇见了刘熙月,心心念念着刘熙月。他忽然想到多少次他从刘熙月家回来,通往他卧室的声控灯总是亮的,他那时候甚至从没有怀疑自己被偷窥,还天真的以为那灯是坏的。   唐华夜可以想象到甘彩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瑟缩的肩膀,把手臂埋在自己的怀里,对着自己的手哈着气。看见他远远的走过来,才冲进自己的卧室里,关上灯睡觉。   他不愿娶她时,她的强颜欢笑,她为他,向她一向厌恶的爸爸求情,又为了他,向自己的爸爸开枪,甚至,为了等他,她的手臂都没有了。   这一幕一幕的画面在唐华夜的眼前一一闪过,他每看一眼,心就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但是他又不得不看。   每一幅场景都真真实实的发生过,画中的人心里的苦,比你的多太多了。唐华夜,你要记住,你曾经被人如此的深爱过。   尽管是闭着眼睛,唐华夜还是感到有温热的东西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但是很快又被凌烈的海风吹散了热量。   杰米看着老大站在高高的站在甲板上,如同雕塑,一动不动,没有向前去打扰他。   那是已经快到凌晨了,海面上已经开始起雾了。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唐华夜转身走下了甲板,走进了船舱,对杰米问:“有什么事?”   杰米看着他的老大,目不转睛的说:“那几个兄弟,全都死了。”   唐华夜抬头,好像没有注意到杰米的特别,又问:“罗瑞呢?罗瑞死了没有?”   杰米低下头,又恢复恭敬的样子说:“没有,但是龙哥死了。”   唐华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丢了一句:“回马德里后,给那十五个兄弟安家费。”   唐华夜远远的听见杰米又低头说:“是”,他没有回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唐华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杰米,这么快,你就等不及了吗?今晚派出的那十五个人,其中有十个人是杰米的亲信,这些人都死了,杰米自然伤心,同时他也会怀疑唐华夜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派他们去,故意让他们去死。   但是,他又怕,又怕唐华夜不知道他的计划,然后在这个船上激怒了他,在船上,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所以他刚刚露出愤怒表情,却又不得不收回去。   唐华夜自然是看清了杰米的愤怒,但是没办法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去死。现在杰米拿他没办法,他也不想现在动手,杰米,他还有用。   唐华夜躺在房间里,现在是深夜,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声,也没海风来吹,只听见温柔下来的海浪把身躯扭成一条柔软的带子,慢慢的缠绕着他,安抚着他。   唐华夜也渐渐的睡着了,在他睡着前,他还提醒着自己,计划不得不提前,杰米已经等不及了。他明天一定要去新加坡,把刘熙月安排好,不让她受伤害。他以前还想在这之前给刘熙月一个孩子呢,现在怕是不行了,需要重新计划一下。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想着,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杰米的敲门声弄醒的,起床,拉开窗帘,已经到了马德里。   船泊在码头,随着近处的海浪一摇一摆的,像是宠物狗见到主人后撒欢的尾巴,柔软无力。   唐华夜打开了门,杰米恭敬的站在门外,说:“大家都起来了,准备下船。”   唐华夜点点头,走了出去。回到马德里,大家都没有争先下船,因为老大还没有动,他们只有待在船上。几年的驯服与领导,他们心里早就把唐华夜当成马德里人,当成了他们马德里黑道的老大。   唐华夜对他们一个个点点头说:“我们终于回马德里了。虽然有的兄弟不幸去世,但是我们是终于回来了。”   说完,他率先踏上早已铺好的木板,踏上西班牙的国土,坐上早已给他准备好的劳斯莱斯房车。   等兄弟们都做上了车,他才说开车,到了帮会,他站在大厅,给关二爷上完了一炷香,拜了拜,才回头对杰米说:“定一张上午去新加坡的飞机票。”   第六十四章:一锅面条   罗瑞对龙哥安排好晚上和唐华夜见面的事,就跑到二楼林丹的房间。看见林丹扑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只露出屁屁在外面。罗瑞故意绕到床头,也把头靠近林丹,扯开林丹蒙着头的杯子。   鼻尖靠着林丹的脸,他笑着说:“怎么了,你在做什么?”林丹手扯不住被子,只好抬起脸来,一下亲在罗瑞的耳朵上。她楞了一下说:“没什么。”   罗瑞却又偏了偏头,更靠近林丹问:“你在想什么?”林丹让了让脸,脸上爬上可疑的红晕,结结巴巴的说:“没想什么,谁想什么了。”   罗瑞忽然用一种甜死的人的眼神看着她,但笑不语。林丹的脸更红了一点。罗瑞离她离的很近,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一直不停的钻进她的鼻子里。   这香味让林丹没有避开罗瑞递过来的脸。罗瑞见林丹毫不躲闪,一开始只想亲亲她的嘴巴,忽然间大胆起来,给了她一个发式深吻。屋里的温度骤然升高,就在罗瑞有点刹不住火的时候,林丹的肚子忽然又叫了两声。   罗瑞放开了林丹,林丹看着他,委屈的说:“我好饿。”罗瑞看着林丹的样子,衣服已经被罗瑞解开了大半,露出纯白色的小内,似乎与她雪白的皮肤相辉映,头发凌乱,嘴角甚至连着几根发丝,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罗瑞咽了咽口水,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心里真想对林丹说“我更饿”。他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离床远一点,说:“来,我们一起下去,看没有吃的。”林丹有气无力的说了声“哦”,就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向外走。   罗瑞赶紧拉着她说:“你就这样出去吗?”林丹理所当然的说:“怎么了?”罗瑞向外看了看,龙哥还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他顿时如临大敌,拉着林丹又闪进卧室,把她的衣服拉了拉,扣上衣扣,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才带着她出了卧室。   龙哥看见罗瑞下来,站了起来。罗瑞关切的问:“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龙哥回到的很简洁:“安排好了。”   罗瑞又说:“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饭店?”   林丹抢先回答说:“没有,前面有个小卖部,可以买泡面回来吃。”罗瑞摇摇头说:“不要吃,泡面没有营养。”说完,他打开冰箱的门,看了看说:“冰箱里还有鸡蛋,面条,卤肉,我们可以来做饭吃。”   林丹看了看罗瑞说:“那好,我不会做,你做吧。”   罗瑞听了林丹的话,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女孩子,不会做饭,真是……”他还没有说完,就想到林丹胳膊上的伤,一时有点说不下去了。   林丹却不可置否无所谓的说:“你要做就做,不做就算了。我自己去买泡面吃,肚子饿死了。”   罗瑞看着林丹一口一个泡面的样子,怕她真的去吃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连忙说:“做,马上做。”   罗瑞嘴里对林丹说着做饭,眼睛却看着龙哥。龙哥偏偏在接触到罗瑞的眼光后,迅速的低下头。罗瑞见暗示无效,便直接对龙哥说:“龙哥,龙哥,你过来。”   龙哥却站着没有动,面无表情的说:“老板,我也不会下厨。我从来没有下过厨。”罗瑞听了,看见林丹得意的表情,发狠的说:“没事,不就是下厨吗?以前,我又不是没见过刘熙……”   罗瑞说到一半,忽然没有说下去了,只对着林丹说:“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吃到好吃的,填饱你的肚子。”   林丹对他笑了笑说:“你最好了。”   她便坐在沙发上,眼神发亮的看着罗瑞。她见龙哥站在一旁,就对龙哥指了指她对面的沙发,龙哥也顺势坐了下来。   罗瑞很快就点燃了火,下了面条,他已经想好了,就做卤肉鸡蛋面。面条在没有打散,煮着煮着,罗瑞便发现它们都连在一起,他用锅铲切都切不开。罗瑞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熄了火。   一见罗瑞熄了火,林丹顿时两眼发光跳起来说:“哇,你做好了。”说完,她就要兴奋的跑过去看。罗瑞连忙走出来,拦着她说:“没有,没有做好,这一碗有点小问题,你等一下,下一碗就好了。”   林丹连忙说:“没事的,没事,我不挑食。我肚子好饿,能不能先吃?”罗瑞却还是拦着她不动,林丹实在向前冲的紧了,他便一下子把林丹抱起来,把她抱着放在沙发上说:“你先看会电视,面一会就好了。”   说完,他打开电视,亲了林丹一下,又继续去奋战。   罗瑞倒掉了这锅全都黏在一起是面条,又重新下了一锅。这一次,他耐心的等到水烧开了,又小心的把面条一点一点的放进锅里,不停的用筷子搅来搅去,面条终于不在黏在一起了,他在满脸的水蒸气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没过一会,这口气又提上去了。   鸡蛋该怎么打呀,这是一个充满哲理的问题。他用力的在大理石桌面上碰了碰,顿时蛋花四溅,他手里只剩下一个鸡蛋壳子。他把壳子仍了,又拿抹布斜着身体大致清理了一下。   又拿起一个鸡蛋,这次,他轻轻的,轻轻的在桌子上碰了几下,没碰破,伤不起,在来。他又用力点力,鸡蛋终于碰破了,就要滑出来了。他赶紧把鸡蛋拿到锅的上方,让鸡蛋滑进锅里。但是,鸡蛋上一块白白的是什么,怎么有点像蛋壳,但是wait,真的是蛋壳,等一下,等一下在下滑,老兄。   不管罗瑞怎么在心里喊,鸡蛋还是滑进了锅里。罗瑞忍了忍,耐心的找了一个勺子,开始忍着锅里的热气腾腾,慢慢的在锅里找着那个鸡蛋。   却不想这一幕被眼尖的林丹看见了,她大声的说:“你怎么在偷吃?”罗瑞一听偷吃两个字,下意识的回头,转动身体。这一动,一锅面一下子被撞翻在厨房的台面上,汤与面流了一地,林丹也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罗瑞看着那一锅面,有点欲哭无泪,他又看了看林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找了一个拖把来把地拖干净。   又重新架上了锅,这次终于是煮好了一锅面,罗瑞盛的时候,语气止不住的骄傲说:“让林丹过来吃。”林丹也立马飞奔而来,当然,罗瑞也叫了龙哥。   罗瑞率先给林丹一碗,林丹迫不及待了拿起筷子跳了一筷子吃了起来。但是她刚吃了一口,就马上吐出来说:“这是什么味?”   龙哥闻言立刻放下筷子,不再动了。他本来就很怀疑从小饭来张口的罗瑞会不会煮面,煮的面能不能吃,没想到林丹这么快就印证了他的想法。   罗瑞小心的吃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面,也皱着眉头吐了吐了出来。他不好意识的说:“好像把糖当盐放进去了。”   林丹沮丧的看着碗中的面没有说话,罗瑞果断拿起林丹的碗,倒进池子里说:“你等一下,我在做,这次不会了。”   林丹听了,从罗瑞的背后,抱着他说:“不要做了,我们一起来吃泡面嘛,好不好?”罗瑞听了,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下去实在不靠谱,就回过头说:“好。”   龙哥听了,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老板,我去买。”   龙哥这一去,不仅买回了泡面,还买了小店里的很多零食,最后三个人,对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一起吃泡面。一时间,只听见泡面的呼呼声。   罗瑞见林丹好像很熟悉泡面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吃泡面,觉得味道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的样子,便随口问道:“你小时候吃过很多泡面吗?”林丹听了,摇摇头说:“小时候吃的泡面很少,就是上俩哥月,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钱了,每天就只能吃泡面。”   罗瑞刚想说怎么能每天吃泡面呢,又听到她说她没有钱,他想了一下,那个时候,他的确是好像忘了给她钱。罗瑞不由得有些心疼,怪不得她忽然变得这么瘦了。   林丹又说:“有一次,余生来了,我请他吃午饭,就是吃的泡面。后来,余生就每天都带我出去吃饭。”罗瑞一听,心里更是不知道什么滋味,余生也和她一起吃过泡面,和她在一起那么久过,关心她,照顾她。相反,他却从来都没有用心的陪陪她,照顾她。   说着说着,林丹忽然住了口,她好像又说到余生了,她每次说到余生,罗瑞都会很生气的。她偷看了一下罗瑞的脸色,哎呀,他一下子变得好沉重呀。   罗瑞刚好也抬头看林丹,看见林丹奇怪的看着他,就淡淡的笑着说:“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林丹摇摇头,在心里腹议罗瑞笑的好恐怖呀,她摇摇头,拿起面通,一口气把面汤喝了个精光。   林丹放下面桶,罗瑞又温柔的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林丹顿时有点傻愣愣的了。   他怎么突然间对她这么好了?   第六十五章:至亲   林丹正疑惑着,忽然屋外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一阵枪战的声音,再然后,罗瑞就把林丹的耳朵捂上,龙哥迅速的从口袋里拿出枪,递给罗瑞,又从裤腿里掏出另外一支枪,走了出去。   罗瑞让林丹自己捂住耳朵,找个角落藏起来。他自己拿着枪,隐在楼下的窗户边,瞅准时机,不时向外开枪。   如果说刚才的枪声是远远的传来,让林丹有种不关己事的闲散感,那么,现在这近在眼前发生的枪战画面,却是深深的刺激了她的心。她听见船外有人不时的惨叫,闷哼,和因为流弹而飞出的鲜血“噗噗”声,再也因为不能因为罗瑞的命令而闭上眼睛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   她担心罗瑞,满满的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捂住的耳朵却因为眼睛的紧闭而更加敏感。每一个子弹发出去穿透肉体的声音,每一个受伤的人血流不止的“噗噗”声,都让她心惊肉跳。   她毫不迟疑的睁开眼睛,看看罗瑞,放下心来,他至少现在还是完好的。不知是练武之人的警觉,还是太在乎眼前的人,林丹目不转睛的看着罗瑞,忽然有一种危机感袭来,她定了定神,四处看了看,忽然站起其起来,向罗瑞扑过去。   如果是电影的话,这一定是一个慢镜头,林丹用力的扑在罗瑞的身上,罗瑞因为承受不了突然的重力,而不得不被林丹压在身下。与此同时,一颗子弹刚好刺进林丹的身体。林丹只听见小小的“呲”的一声,子弹划破空气,她觉得眼前吹过一阵清风,便倒了下去。   龙哥正好手臂带血的走进来说:“老板,对方有狙击枪。”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林丹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掉在罗瑞的身上。罗瑞被她压在下面,还抬头看着对龙哥说:“还站在那干什么,把她扶起来,真是的,玩也不分场合。”   龙哥看着罗瑞,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他以前不喜欢林丹,觉得她太不懂事。但是后来,罗瑞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也就慢慢的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她出事了,罗瑞的彷徨失措;他离开了,罗瑞的伤痛欲绝;他都是看在眼里。   现在林丹就倒在罗瑞的身上,龙哥看着罗瑞的眼里一定闪过大片大片的怜惜。他在心里想,罗瑞该怎么办?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他,他以后怎么办?   罗瑞好像也看见龙哥的眼神不对,他动了动肩膀,温柔的对趴在他身上的林丹说:“喂,林小姐,起来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林丹动了一下,却是手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罗瑞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又说:“起来了,你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   林丹还是没有动,罗瑞握着林丹的手,僵硬冰凉。他怔了一会,没有回头,眼眶忽然红了,但还是倔强的微笑着说:“林丹,你现在对我说一句,我就原谅你。我还答应你,以后都听你,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想别的女人,包括刘熙月。我还可以煮好多好多面条给你吃,我做的不好吃,我可以学,我一直学,直到你说好吃为止。我……”   罗瑞说着说着,眼泪忽然绝堤,说不下去了。他小心的转过身,抱着林丹,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你醒醒,醒醒好不好?我求你,求你。”   林丹却是不会醒了,再也不会醒了,她维持着她最后的一个姿势,维护的决绝的坚毅的勇敢的向罗瑞扑过来的姿势和表情。她真的成了雕塑,树立在罗瑞的心里。这个他的女人,他失而复得的女人,用她的生命来换取他用生命来记住她。   很多年以后,罗瑞已经白发苍苍,牙齿掉的只剩下两颗,他的小孙子围在他的膝盖上,陪他一起看草原的落日,听他讲他年轻的事。他回忆起当时的心情,还是只能以惨厉来形容,他那时把林丹抱在怀里,真恨不得她不要回来,和余生一起待在草原里,永永远远的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他也甘愿,心甘情愿。   但事实是,窗外仍然是枪声不断,龙哥快速的走过来,拉着罗瑞说:“老板,我们先走吧,走,这里很危险。”   罗瑞的悲伤还没有来得及完全释放,他当然不愿意走。他抱着林丹,不愿挪动分毫,只是恸哭,丝毫听不进龙哥的话,固执的像头牛,怎么拉也拉不动。   龙哥一边看着窗外的动态,又一边顾着罗瑞,情况越来越紧急,他顾不上什么了,最后只好放开罗瑞,却把林丹的尸体抢在怀里,向外跑。林丹被抢了,罗瑞自然要追回来,龙哥只抱着林丹从后门跑出去,到处躲。   这房子的后门外是一片杂草荒地,无人打理,草长的半膝高,树也矮矮小小的,草中有树,树中有人,分不清到底是草还树。   罗瑞也跟在他身后跟来。   龙哥抱着林丹向前跑,突然冲着旁边的做了一个手势。他们的人几乎都死光了,这一个隐在草丛中的怕是硕果仅存的一个了。那人似乎明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龙哥抱着林丹突然冲了出去,对面又有狙击手射过子弹来,龙哥灵敏的躲过了。同时,草丛里的人也知道了狙击手的位置,也发了子弹过去,几乎一枪将对方毙命。   这是隐在田野的龙哥才抱着林丹又跑了出去,罗瑞也渐渐的靠近了他们,但是龙哥还没走几步,就又听见“砰”的一声,子弹从后而前,穿过他的头颅,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朵鲜红的小花。   那一刻的求生本能让罗瑞赶紧趴在地上,隐在草中一动不动。接着罗瑞听见他们听见有几声枪响,估计是那个硕果也没有了。然后,是他们汇合的声音,用西班牙语说道宏运码头酒店集合九点集合。   罗瑞隐在草丛里迫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看了看手表,8点40时,前门传来汽车声,罗瑞突然勾了勾嘴角。   他站了起来,但是已经无人注意到了,因为突然涌进来大批的中国人,手里都拿着重型武器。他们一进门,看见自己人的尸体,顺着血迹又来到后门,看见一群蓝眼金发的男人,手拿枪支站在那里,瞬间便明白了一切,不由分说的就开了火。   罗瑞找到了林丹和龙哥,闭上他们的眼睛,静静的在他们的身边坐了下来。他发誓,他一定要让唐华夜血债血偿。直到枪声结束,他才站了起来,让人把林丹,龙哥和兄弟们的尸体处理好运回去。   他看了看时间,8点50时,知道这个时候是追不上唐华夜了。但是,没关系,这笔账他总是要和他算的。   林丹的尸体在夜色里被抬了回去,罗瑞长久的待在停尸房里,抚摸她的身体。他似有无尽的话又说,又觉得说出来了她又听不见,只好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雕刻她的模样。   出乎罗瑞的意料之外,龙哥的人气威信出奇的好,他死了,他的手下都很伤心难过,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悲哀的神色。晚上大家都没有睡,自发的过来看他。   罗瑞查到了余生的手机号码,给他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都对他说:“龙哥死了,林丹也死了。”   余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有在说话。以至于罗瑞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见,于是他又说了一遍:“龙哥和林丹都死了。”在这漆黑的夜里分外的响,响的让罗瑞自己的心都凛冽的疼。   这次,回答罗瑞的除了他的声音还有汽车的发动声,电话里,他的声音还是很镇定:“我马上回来。”   余生虽然是马上,但还是第二天早上10点才到。他一到A市就给罗瑞打电话,问他们现在在哪里。罗瑞说在某某停尸房,他便挂了电话,直接飞奔而来。   他带着草原的风来了。余生穿着草原人民特有的衣服,露了一个肩膀和手臂,头上戴着大宽幅帽子,就这样出现在停尸房里。他似是没有看见坐在林丹身边的罗瑞,慢慢的伸手摸了一下林丹的脸,眼睛里的伤痛,让罗瑞不忍再看。   过了一会,他从林丹身上收回眼神,又看着同样躺在停尸房里的龙哥,终于掉出了大粒大粒的眼泪。   罗瑞耐心的等着余生的到来,并没有急着给龙哥或林丹准备后事。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事实是,余生比他更有资格做着一切,也更有资格回来见他们最后一面。   林丹是他的意中人,也不管林丹把他当成什么,余生的确是那个一直陪在林丹身边,照顾她,关心她的那个人。而龙哥呢,他的亲哥哥,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也是最亲最亲的人。   看着余生伤心的样子,罗瑞觉得他欠了他,一瞬间让他失去了两个生命中至亲重要的人。他欠了余生,确确实实实实在在欠了他,这辈子都好像还不清。   第六十六章:裂痕   唐华夜回到了唐派,吩咐杰米定了去新加坡的机票,却没有着急出门。他摆脱了唐派的人,却是来到小阿文的幼稚园,帮着小阿文教训了一下平常欺负他的小孩子,把小阿文带回家。   到了康斯街58号,唐华夜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笔钱还有护照签证,对温妮说:“马上离开马德里,去中国,不要再回来了。”   唐华夜上次来看了小阿文之后,他心里就有这样的想法了,送小阿文去中国,他父亲的国家,得到平等的照顾,不会被排除和边缘化。让他对他的父亲的过去。历史,有一个接触,而不是成为他记忆里一个模糊的影子。   温妮只接过护照,说:“你给我们的钱已经足够了。”她开始冷静的收拾行李,小阿文也懂事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唐华夜看着温妮,几乎冷酷的说:“去了中国,我们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你跟我再没有关系,我们只是陌生人。你以后是生是死,”唐华夜顿了顿,指着小阿文继续说,“他以后是生是死,与我都没有关系。”   温妮收东西的手没有停下,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怎么变,她低低的说:“好”,便又开始收拾起来。   唐华夜说完,便向后门走去,小阿文听见他这冷酷的几乎无情的话,不由的待在那里放声大哭。唐华夜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便闪出了后门。   温妮在他身后,这才缓缓的直起腰,郑重说:“愿上帝保佑你,谢谢。”   唐华夜出了门,直接去的机场,他有点等不及要看到刘熙月。到了新加坡,已经快到晚上了。唐华夜不由得在心里咒骂该死的天气。本来他是中午就可以到的,但是由于海上突然刮来飓风引起暴雨,飞机中途被迫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岛停降了几个小时。   唐华夜到了新加坡,也是直接去的病房。昨天发生的事,他感到难以言说的累和疲惫,只想躺在刘熙月身边好好休息一下。   夜色朦胧,刘熙月伤势已经勉强可以走动了,毕竟伤在肩膀上,只是一块肉肉的地方,也没有触到骨头。她脸色苍白,只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呆呆的站在医院的门廊边。   这里说是医院,除了刘熙月却连半个病人都没有,医生护士也是不多,但是唐华夜留在这里的黑衣人倒是不少。他们牢牢的看住医院的四周,连一个苍蝇都不妨进来或放出去。   刘熙月当然也是出不去的。她这明明是被唐华夜囚禁了。以前躺在病床上还不觉得,今天刚刚得到消息后,她挣扎着要出去,才幡然醒悟。唐华夜怪不得坚持要她来新加坡,还把她所有的行李都收拾过来,分明是早有预谋的不让她再回中国。   她站在那里,夜很凉,护士医生都过过来劝她,让她进屋去。他们不明白一向和睦待人的刘小姐为什么今天上了会网之后忽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气,脾气变得这么的倔强。护士小林更加的不安,早知道就不要违反规定,把自己的手机偷偷的拿过去给她上网。她会被她害死的。   今天下午,刘熙月闲着无聊,又不太想看电视,今天值班的小林上班时间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的正起劲,却被刘熙月叫过去,想让她把手机也给她玩一下。小林一开始是不给的,因为早在她进病房之前,就被告诫过,不能让刘熙月接近一切联网的东西,也不让她看报纸。即使是看电视,也是看的闭路电视,想看什么电影,看什么节目,有人事先录好,然后放给她看。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个规定,但是却一直执行的很好,但是最近她手机里的电子书《黑道夫君,我有了》,正在更的,实在是太好看,今天作者小爆发了一下,两更,她实在是等不及要看文,所以才把手机带到了病房。   刘熙月问她在玩什么,玩的这么高兴。小林说看见和一个同姓的叫林丹的女孩子特能吃,觉得很好玩。刘熙月就说她也喜欢看网文,让她也看一下,本着好东西都要分享一下的精神,天真的小林把手机递了过去。   刘熙月真的看得津津有味,小刘又把前面的文找给她看,这样,手机就到了刘熙月手里。刘熙月拿着百度了一下东西,就忽然间发狂,挣扎着爬起来要出去,又泪流不止。   她在病房里闹又要出去,那些保安那里肯让她出去。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竟然想用身体挤出去。那些保安制住了她,医生赶紧给她打了镇定剂。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不在闹了,但是光着脚,站在门廊上哭,谁也劝不住。小林真的怕死了,她会不会疯了。   刘熙月下午的时候,百度了一下罗氏罗瑞,这么就不见,一点消息都没有给他,他一定很担心,也不知道他好不好,公司怎么样?   没想到,出来的网页新闻一个比一个惊悚,“罗氏总裁双双自杀,罗氏拱手送人”“花花公子罗瑞深情上演人鬼情未了,真命天女林丹魂归异处。”“罗瑞天煞孤星,与众女星糜烂情史”。   刘熙月不由得好笑,八卦太离谱了吧。于是她上了罗氏官网,罗中生夫妻果然死了,罗瑞也不再是罗氏的总经理,而换成了李峰。那也就是说,就是林丹也是真的死了。   她又联想到这些天以来,唐华夜不让她看电视听广播看报纸,隔绝她一切的外在信息,他是早就知道了,故意隐瞒;还是事情就是它造成的;刘熙月不敢再向下想,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需要发泄需要人陪。   罗瑞现在该是多伤心呀,她要出去,去看看,什么都不做,看看也好呀。罗瑞,那么胆小的,那么自信满满的,那么神采飞扬的,遭遇过那么不幸的事的罗瑞,他怎么办?   父母没有了,公司没有了,林丹也没有了,刘熙月觉得想看看,安慰一下罗瑞,想的心都疼了。   她要出去,她无论如何都要出去,要出去,逃离这个没有任何欢乐愉悦,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任何自由的牢笼。她要出去,她的朋友罗瑞需要她,他正在经历不幸。   门外的黑衣人还是一动不动,像一座巨大的墙,刘熙月就不幸撞不开他。她用全力,用尽全身力气的去推去撞,直到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   镇定剂舒缓了她的情绪,也让她冷静下来,开始慢慢的想。如果这件事和唐华夜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囚禁她?   那他们是有关系了?不,刘熙月,你不要自己恐吓自己,怎么可能有关系呢,大概只是碰巧。唐华夜来这之后问问他不就好了。   刘熙月不知道唐华夜什么时候来,她既希望他早点来,又希望他不慢点来。这样想着,她还是在医院的门口等着。   唐华夜真的来了,车子停在她的前方,像在中国刘家住的那段时间一样,无数次的这个时候,满头夜色,刘熙月百无聊赖的站在大门口等着,唐华夜就如天神一样的出现。   刘熙月在夜色里静静的看着唐华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让她心动,石刻般的五官和脸部线条,深邃的眼神,性感的眼角法令纹,欣长的身材,得体的黑色西服,比以前更成熟的气质,无一不深深的吸引着她的神经。   这个男人,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从来没有对她交付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对她说出他自己的所想,从来遇到危险都是自己一个拼,从来只是需要时,就拿她来慰藉。   他的心里装了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   唐华夜大步走了过来,轻轻的抱起她说:“这么晚了,站在这里干什么?”刘熙月垂下眼睛,任由他抱着,进了房间。她想在他手下面前还是应该给他留一点面子。   进了屋,唐华夜把她放在床上,轻柔的替她盖上被子。刘熙月深吸一口气,忽然抓住唐华夜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这不知道罗瑞的事?”   刘熙月这么认真和郑重其事的表情深深的刺激了唐华夜的心,他不由得反口问道:“你今天晚上这样就是为了他?”   刘熙月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唐华夜的眼睛紧张的说:“你知道是不是?快和我说一下。”   她的这紧张在唐华夜的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好笑,尤其在罗瑞绑架了甘彩间接导致甘彩的死亡之后,他甩开刘熙月的手,冷笑着说:“我不仅知道,罗中生就是我逼死的呢。”   刘熙月听了,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责怪。罗华远看着这个样子的刘熙月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平日里所有的理智、冷静,都化为了尘土,沉到了心里去,只剩下冲天的妒火。   他慢慢的说:“你不用这个样子,说起来,能逼死罗中生,其中也有你的功劳,Tina给你签的文件,起到了重量级的作用。”   刘熙月这时已如提线的木偶般,睁着大大的无神的眼睛看着唐华夜。唐华夜看到刘熙月受伤的眼神,心里揪着疼。他不忍在看刘熙月的脸,心里已经懊悔刚刚的冲动。   他顺势在刘熙月的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慢慢的说:“月,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加入黑道。我小时候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爸爸妈妈和姐姐。但是,我十岁那年,有一次贪玩晚回家,半夜爬窗户,就在厨房的窗户旁看见罗中生,就是罗瑞的爸爸,和他的手下,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在家里乱砍。爸爸就在我面前,被罗中生一刀一刀的砍死。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罗中生血债血偿。那时,他们连我姐姐都不放过。月,现在我报仇了,我有错吗?”   刘熙月好像听见他说的话了,又好像没有听见,只是看着他流眼泪,唐华夜忽然心烦气乱的,站起来就出去了。   刘熙月看见他走,对着他的后背就问了一声:“林丹,林丹也是你杀的吗?”   回答她的只是唐华夜沉沉的足音。   第六十六章:谁比谁狠   唐华夜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刘熙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想联系他,双方陷入了僵局。她觉得他们彼此都要好好的静一静,不,是她需要好好的静一静,她该怎么办?   她很担心罗瑞,想去看看他,他是她的朋友,但是也仅仅只是想去看看他安慰他而已,做不到别的了。但是如果她连去看看他都不能的话,那她对自己太失望了。   唐华夜可以以后再说,但是罗瑞那边,她真的很怕那个年轻的男孩子怎么样,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她想去看看他,给他一个拥抱,帮助他一下,然后就回到唐华夜的身边。   刘熙月这样想,当然也免不了现在很多独立女人的气质,以为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做主。但是她没有想过,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时代的男人,总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女人做主的,尤其是这样的时刻,更是表明了女人爱谁站在谁那边的一种态度。   但是不管怎么样,刘熙月还是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躺在床上那样决定了,她就是有一种奇特的固执,从来都认为不付出什么的东西是不能轻易得到的。她站在原地,罗瑞走近了她,给了她友情,她一开始没有付出什么,所以现在,就想着去偿还,去努力挽回这种友情。   她一夜无眠,想了很多事情,想起她刚从马德里回来,她以为唐华夜有孩子的那段时间,心情奇差,是罗瑞一直在她身边,又想起以前罗瑞是如何的看重她,信任她。   她也想唐华夜,想着他压在心里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痛,想起他为爱而做的一切,想起他的沉默温暖体贴。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还在静静的散发着热量,刘熙月甚至还能感到唐华夜给她盖上被子时的温柔。她想着想着,眼泪就渐渐的出来了   唐华夜让她躺在床上,给她呵护温暖,为她盖上被子,而她现在却在这被子下,想着怎么离开他。   但是,罗瑞是因为她签了文件才导致罗氏罗中生的死亡,唐华夜骗了她,这一点让刘熙月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原谅。刘熙月也开始怀疑,以前在罗氏工作,以为拼尽力气才可以为自已谋得福利,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得到唐华夜的默认。最后,唐华夜还在家里当起了家庭妇男照顾她,每天耐心的听她在罗氏工作中的牢骚,慢慢的在心里筛选着打垮罗氏的信息。   这一切,那时的温柔耐心和欢笑,此时在刘熙月的心里,已冷酷的像一个阴谋。   还有林丹,林丹也走了。刘熙月渐渐的缓过来,回想起她用手机看到的报纸,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罗瑞为林丹举行葬礼。他在照片上看不清表情,只留下一个悲伤的模糊影子,林丹的尸体倒是照的很清晰。她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好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的眉眼她的脸庞她的身体,刘熙月是那么的熟悉,她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日子似乎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对于这样单纯可爱一心为她的好朋友的死,刘熙月的心感觉好像被凌迟了一样,疼痛的几乎让人疯狂。   第二天,唐华夜还是没有出现,刘熙月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换下了病号服,认认真真的在镜子面前穿上自己平时的衣服。她梳梳头发,又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一夜未睡双眼浮肿面目憔悴头发毛躁的女人,那个带着病容面带嘲弄看着自己的女人,这一切,让她觉得陌生。   她又收拾了打开衣柜,收拾了几件衣物,装进包里,拿了一点现金,静静的坐在床头,把玩着手上的被子。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可以冷静的思考问题。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她已经无所谓了。怎么出去呢,这个医院里,只有她一个病人,而且里里外外的都被筑上了高墙,没有出口,也没有入口。   只有出现一个意外,让她被请出去了,她与这个笼子誓不能共存,要么她出问题,要么笼子出问题。   笼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毁掉呢,纵火,太多的不可能与不现实,还有没有点燃,烟雾就会自动报警的。到时候,他们会把她看的更紧。刘熙月自嘲的笑了笑,她可不要那要的结果。   她走进窗户,在物质这方面,唐华夜是真的对她很好。手上带着有意大利大师的专业的珠宝钻戒,窗外新加坡的蓝天碧云,让人心旷神怡。   刘熙月看着眼前的青草绿地蓝天白云,这样一个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的好地方,让她想起了汉武帝时的金屋藏娇。这里的确没有用金石铺地,金砖围墙,金瓦为顶,但是这些个装饰地板木材,换成金质的物件,也是绰绰有余。要是寻常女人,怕是早就乐疯了吧。   刘熙月把眼光从窗外收回来,像个陌生人一样,慢慢的打量了一遍屋里的装潢。她一向不太注意这些,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了兴致,她开始细细的看,她一边看,嘴角一边带着一股奇异的的笑向后退着。   她住在二楼,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阳台,漂亮的落地窗,和浪漫的天蓝色窗帘。阳台是凸出来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有大的宽幅边缘。新加坡的天气很好,微风轻轻的浮动窗帘,也吹动她的发梢。刘熙月已经退到窗台的边缘了。   她借着阳台上的休闲椅,一脚便才上了阳台,这时底下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她听见有很多人就像二楼冲的嘈杂声。但是已经来不及,她微微笑了一下,用阳台上一下子跳了下去。   腿先下了地,她听见她的骨头从内里发出“咔嚓”一声响,剧烈的疼痛瞬间便淹没了她,她的肩头似乎有血粘糊糊的流了出来,心想让它去。她昏倒在阳台下草地上,满鼻子青草的清香,脸向上,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白光。   她对着那白光微微笑了一下,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她总算是可以离开笼子了。   刘熙月自然不会傻到跳二楼的阳台来自杀,那是死不了人的,而且目前的状况也用不着死人。她跳下去,不会死,但是可以受伤,最好来个骨折脑震荡什么的,这家保养医院治不了的病,她才有机会离开。   她果然骨折了,也果然在昏迷中被尽职的白人医生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最先发现她站在医院阳台上的是小林,上午刘熙月醒来就把待在房间里的护士都赶了出去。这几天紧急戒严状态,所有的护士都被待在刘熙月隔壁的房间里保护刘熙月。   当然这所有护士中,除了小林,因为刘熙月的事,她已经不再是护士了。昨天被辞退的,今天来收拾行李。她正推着行李箱,在一个黑衣人的陪伴下,磨磨蹭蹭的向穿过花园向外走。   在出大门前,她想再看看这个让她欢喜让她忧的地方,工资待遇都是极好的,工作环境也是很极好的,就是关于刘小姐的事不能有半点马虎,工作时间不能与外界联系。   她一回头,便远远的看见刘熙月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在这青山绿水间形成一个突兀的存在。但是她还来不及警示,刘熙月就毫无预示的从那阳台上跳了下来,像一块巨大的顽石,急吼吼的掉了下来,小林的尖叫就被堵在嗓子里,出不来。   小林说不出话,却还是很着急,在她心里,除了昨天刘小姐的反常行为,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是极好的人,她挥舞着拳头,指着前方。那黑衣人不耐烦的回头,就看见“砰”的一声,重物坠下的声音。   而他的大哥们,则一脸心痛欲绝的看着二楼。   唐华夜不在,根据医生的建议,刘熙月很快就被送进了最初的大医院。而另一方面,黑衣保镖则尽快通知了唐华夜事情的经过。   伤痛在余生的脸上没有停留多久,他便对罗瑞说:“老板,今天就埋了吧。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罗瑞一直不忍心看余生,埋在自己的思绪里,余生这样突然说,恭敬又斩精截铁,他抬起头,余生看着他站起来弯下腰一字一顿的说:“老板,下午就把他们埋了吧。”   罗瑞看着他,他去草原,晒黑了很多,也让人感觉强壮了不少,即使带着鼻梁上的金色边眼镜,他也不再是以前文文弱弱的书生气质。此时,他的眼睛里虽然还有浓浓的伤痛底蕴,但是已神色坚定。   罗瑞点点头,悲伤让人懦弱,停滞不前。   他们葬礼办的很低调,龙哥的尸体直接入住罗家的私人陵园。但是关于林丹的墓怎么办,倒是让罗瑞有点犯难。   林丹的户籍早就查不到了,是她师父带着她来到的A市,师父死了,大师兄也死了,没有人再知道她从哪来来。除了余生和罗瑞也没有人为她的死去而伤心。   罗瑞让林丹也在罗家的陵园里安了家,他在墓碑上写着:“罗瑞之妻林丹”。余生在安静的在旁看着,罗瑞慢慢的写完了,抱歉的看了他一眼。   他看懂了罗瑞的眼神,冷厉的说:“不用觉得抱歉,没有什么。虽然她选择了你,但是我还是她唯一的朋友。我觉得很荣幸。”   罗瑞摸着林丹墓碑上的照片,轻轻的说:“你觉得难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早一步先遇上的我。”   说完这句话,罗瑞站起来,毫不畏惧的看着余生。余生也慢慢的走近了他。终于在靠近罗瑞之时,余生忽然捉住罗瑞,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说:“这一拳,是替林丹打的,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罗瑞也不甘示弱,拳头招呼余生,同样悲愤的说:“你要是再多带霸气,把林丹留在身边,也不会现在这样了。”   余生手脚并用,用尽的全力的向罗瑞袭击:“你还有理了,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事情怎么会现在这样……”余生说着说着,突然又哭了,嚎啕大哭。   罗瑞不知道余生怎么突然那么神勇,把他压在地上,标准的武松打虎的姿势,狠揍了一顿。脸上,身体上,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挨打的那个人没哭,打的那个人却哭了。   余生哭的全身都没有力气,倒在地上,让罗瑞觉得刚刚自己以为他有龙哥第二风范的想法简直荒唐透顶。   但是罗瑞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擦了擦嘴角,衣服上袖子上都是血,身体上说不出哪里疼也说不出哪里不疼。他也倒在地上,看着天,心里觉得比之前痛快多了。   他想起以前林丹也喜欢坐在地上,想起那天晚上,林丹倒在他的胸口,兴奋的说草原的事,还热情的要求他们以后有时间一起去。那个时候,林丹说出他们有时间要一起去草原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丝那么不确定的感觉,似乎今生他们都不可能一起去的影子飘忽而过。   所以,他一直都跟自己说这次罗氏的危机过去之后,就和林丹一起去草原玩,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余生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似乎受不了罗瑞的沉默,有点紧张的坐起来说:“罗瑞,你没事吧?”   罗瑞没好气的说:“还没死。”他也做了起来,继续说:“还是叫我罗瑞吧,受不了你叫我老板时的那个调。”   余生看着他鼻青脸肿浑身带彩的样子,又说:“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罗瑞摸了摸嘴角又摸了摸脸,一脸嫌弃的说:“下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点?”   第六十七章:旧事。   余生却没有说话,看着远处,问:“罗瑞,你准备怎么办?”罗瑞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向前走,余生还愣愣的坐在地上,他回头,对余生说:“你还坐在那有什么用呀,还不快滚起来?”   余生这才站起来和罗瑞离开了罗家陵园。   这一个下午,他们算是把各自的伤痛都收起来,开始为明天的战斗准备。无处可去,他们和龙哥的一群人只好集合在罗家的老房子里。   龙哥的手下,除了死的伤的,人也都来了。罗瑞没有说什么,倒是余生让他见识了一下收服人心的本事。   余生首先说:“如果有人想走的,拿上钱可以走。留下的,从此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都要听我的话,我便是龙哥。”   罗瑞有点惊奇余生的决定,但是过了一会,又觉得有情有理。果然有几个人要走,余生二话不说就拿了一袋子钱给他门,但是还没有出门,便被余生射死了。   龙哥治帮很严,在钱和命中,只能选一样。要钱的,好,可以,但是不能再贪生怕死;要命的,也行,但是成不了龙哥的手下。大路两边,各走各的道。   余生记得龙哥的话,既然他们要钱,就不应该惜命。钱和命,只能选一样,若干年前他们已经选了,现在又想要命,哪有那两全其美的事,真把他余生当傻子吗?   余生开枪的时候,眼神凌厉,手中的枪一动不动,熟练的就像杀了很多人一样,但是他后来和罗瑞单独在一起时恐慌的表情出卖了他,龙哥很疼他,他是第一次杀人。   余生快速的站稳了在罗瑞旁边协助的脚跟。接下来的事,也该罗瑞自己处理了,罗氏还在李峰的控制之下,前途未卜,罗氏面临一个巨大的难关。   首先,把罗氏夺回来,才有可能和唐华夜决一死战。   夜里罗瑞坐在罗中生常做的那个办工桌后,忙碌的分析罗氏的经营数据。   余生一直在一旁陪着他,就像以前无数次龙哥陪着罗瑞站在阴影里一样,余生也陪着他,但是余生也会把文件拿过来帮着看看。   李峰这几天在罗氏的动静很大,在知道他就任罗氏的总经理后,唐华夜与他马上就断了联系,但是也没有采取什么特别的动作,给李峰带来压力,好像整个的虚惊一场。但是罗瑞知道,这不过是狮子捕捉猎物前潜伏的安静而已。   比起真正的厮杀让人更加的心惊胆战。   罗瑞也觉得唐华夜没动作是好的,正好让李峰在罗氏一把手的位子上踏踏实实的坐一会,他才会用力的去反抗和维护。   李峰也是,大概是觉得目前这种形式对他是极好的,正好罗瑞和唐华夜两败俱伤。罗瑞的臂膀龙哥都死了,唐华夜也报了仇回到了马德里。剩下他该是好好的享受一下,于是他便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   他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整罗氏的总经理办公室。把一个装潢风格经典简约的高级办公室,硬是换成了一个尊贵奢靡的皇家大宅。至于总经理办公室职员,他也全部换了下去。   虽然她们早早的站好了队,但是他们毕竟曾经是罗瑞的马前卒,看在罗瑞的面子上,也是不会让她们好过。李峰把她们处理的四肢残废永世跌落楼底几乎今世都不得翻身。   但是也有幸存的一个,虽然职务降了一级,仍然留在85楼工作,成了罗氏的传说,Tina。Tina的腿伤一直到李峰出了人事新任命的当天早上才好。   那天,她穿着她惯常的套裙,8㎝的红色高跟鞋,无懈可击的妆容,大大方方的坐电梯到85楼,像以前在罗氏的任何一个往常一样,忽视同事们愁眉苦脸的神色,哀怨的办公室气氛,优雅的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李峰拿着文件走出来,看见Tina,明显的愣了一下,有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文件。Tina当然也看见看他,她又站起来,看着李峰妩媚一笑,慢慢的弯下腰,白衬衣的第二颗扣子没有扣,清清楚楚的让李峰看见她C罩杯。   如此大好的春光,李峰不动神色的垂了垂眼帘,嘴角勾起一丝笑。脑子里又想起那句话:“男人有钱有势,真的什么都会有。”   这些年,李峰做到罗氏的副总的位子,在外人面前也是青年才俊,风光无限。和很多成功的男人一样,他也经历了各色漂亮的女人。他长的虽然不帅,但是胜在时间阅历给了他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势,身价过亿,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照理说,对于女人,是可以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但是,那个人没在情场上遇见些磕磕绊绊的,他也不例外。Tina就是一个绊倒过他的人,现在,曾经绊倒了他的那个人,俯下身,对他俯首称臣,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的拍手称快。   李峰高傲的看了Tina一眼,没有说话,从她身边走了过去。Tina自如的直起腰,无视同事瞥过来的各种眼神,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好。   但是马上,就有通知,李峰的助理走过来对着大家面无表情的说:“开会。”公司就是这样,对于毫无价值毫无益处的人,大家往往是连个表情都不会给。   办公室里的众人,好像终于忍受不了似的,爆发了出来,各自担忧的相互对望相互询问相互安慰,同样的神色,Tina好像只有在08年金融风暴中见过,她无所谓一笑,也没有和她说话交换信息什么的。她反而第一个走进了会议室。   接着,大家也陆陆续续走进来安静的坐在会议室里。李峰环视一圈,每个人的表情各异,但是全都像极了临宰的小羊瑟缩着身体。唯有一人,唯有一人,唯有Tina,她镇定的坦然的看着李峰。   李峰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助理,助理开始冷酷的念着大家的名字。被念道名字的人,个个脸色苍白,像被判死刑或是遇到了时间末日,眼里没了神气。   办公室的人相距离开,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Tina,男助理念出Tina的名字,Tina仍然无所谓的看着李峰,李峰却开口阻止:“Tina小姐还是在85楼吧,办公室也不要搬了,工作职权,以后再说,今天先这样。”   说完,李峰率先站起来,准备出去。Tina却在他的身后冷冷的说:“你不用这样,我愿意到下面去工作。”李峰挥挥手,男助理知趣的走出会议室,顺便关上门。   李峰回过头,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你刚刚不是引诱我,要留在这里?”Tina一时有点语塞,她一开始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李峰理都不理的态度激怒了她。   是,在大学里她是甩了李峰,对不起他,但是她已经道歉了。而且,男人与女人之间,和则在一起,不和则散,也没有谁特别对不起谁。李峰那是什么表情,一副欠他千百万的样子,Tina真的觉得特别不削。   李峰回头,死死的盯着Tina,似乎她是他投资怎么也不长的股票,与他有不共戴天杀父之仇一样。   Tina无所谓的任他看着,这几年在罗氏比这更厉害的场面她都见识过了。至于以前,她没有错,坦荡荡,无所畏惧。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人都喊着人人平等,但是又有哪两个的出身是平等的呢?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就像住在海上的渔民,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穷其一生都不可能喝完它;有的人,住在海边,伸个手跳一跳,也是前途无量辉煌一生;有的人住在内陆,距离海边的远近都不相同,但是大家手里或多或少的还有一点江河水,可以饮用,不至于那么饥渴;而像Tina这样的一类人住在偏远山村的人,就像住在远离水域的非洲干旱地区的孩子,自己龟裂的土地没有水,只能等着别人的救援。   她的母亲拼死让她上了高中,她也拼命的挤进了大学,靠着每年学校发的助学金补助金奖学金勤工助学也能勉强的活下去。   后来遇见了李峰,他的话很少,总是默默的帮Tina把事情做了。他家里也很有钱的样子,人也长的阳光,系里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Tina也注意到了,或许李峰对她有意思,但是她的窘迫贫困都摆在摆在那里。   李峰终于表白了,也打消了Tina的顾虑,他不介意他愿意帮助她。在那样一个如花的年纪里,一个让人心动的男孩子对她伸出了手,Tina惴惴不安的接受了。   后来,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时,遇到了问题。Tina的母亲因为独自抚养她上学而终日劳累,终于油尽灯枯,操劳成疾,住进了医院,需要高额的医药费延续生命。   Tina没有办法只好向自己有钱的男友张口。没想到高额的医药费单也吓怕了昔日那个说深爱的男朋友。他还劝她说让她的母亲离开医院回家疗养。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和这个自己把全身心都给与的男人争吵了,只是沉默的转身离开。   是唐华夜帮了她,就在她为了钱把人性看了个遍之后,唐华夜给她抛了一个橄榄枝,让她得以在在大学里和大学毕业后找工作的彷徨中还能与妈妈度过她生命中的最后几年。   她终于和李峰分手了,她也终于明白穷人与富人的区别,那些有钱人永远都把钱看着比命重,但是穷人永远都命看的比钱重。她们更本来自不同的世界,何必在一起彼此苦苦纠缠。   第六十八章:乌克兰的雪   那时候,李峰大概真的是伤心了,他站在她们女生寝室楼下整整两天,不出不喝不动,守着Tina。Tina还是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对谁都微笑,只是无视李峰。   到了第二天下午,Tina终于在寝室里给远在马德里唐华夜打了电话,请他帮忙。没过一会,一辆黑色的宾利车便大摇大摆的开进A大停在Tina的寝室楼下。   Tina第一次化起精致的妆容,穿上露肩的短裙,问室友借的高跟鞋,拎着包包,下了楼,继续无视李峰那定在她身上就没有移动过的眼神,无视整栋寝室楼整个学校或好奇或羡慕或嫉妒或鄙视的眼光。那些眼光,像是一个个炮弹,轰轰隆隆的带着威力朝她发射过来,李峰迫使Tina无处可躲。炮弹正中靶心,Tina只觉得那些自己心到灵魂都被撕碎成一片一片,在空中飞散。   司机给Tina打开了车门,Tina坐了上去,关上门的那一刻,Tina就知道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Tina不知道那天李峰是什么时候从树下离开的,当晚她也没有回去,就在24小时的麦当劳坐了一夜,对着那个微笑的白胡子流了一夜的泪。   早上去公厕洗脸,Tina看着麦当劳店员不削可怜的眼神,她也看着镜子中劣质的眼睫毛眼线膏在脸上因为泪水流出的一道道痕迹,暗暗的对自己说:“王替纳,你一定要成为踩在别人头上的人,再也没有谁能够伤害你了。”   第二天早上,Tina还是躲躲藏藏的从后门回到了学校,经过寝室楼时有人发出了一声响,她吓到不敢再看那棵树,低着头,几乎飞奔回到了寝室,却在第一时间来不及喘气打开了窗帘,看了一眼窗下的大树,树下没有人,没有人。   她不是对他失望了吗,为什么还在期待?在她上宾利车的时候,她心里也想着,只要他伸出手,只有他拉住她,或者只要他的一句话,她就跳下来和他飞奔而去,但是他没有,他就冷冷的看着她上了车,没说一句话。   Tina还了鞋子,室友马上就阴阳怪气的说:“哦,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还这么小气呀,我这鞋也不贵还双新的不就好了。”   Tina看着她嘲笑的眼神,动了动嘴,没有说话。她何尝不想去银行取一千块钱砸在她的头上。唐华夜的确是是给了她很多钱,但是这些钱妈妈治病更重要。她不知道唐华夜还会给她多少钱,正如她也不知道妈妈还能活多久。   穷让人畏惧,胆怯,无所依靠。   学校里的人也都知道Tina被一个有钱人包养,但是又好像被甩了一样,还是拿奖学金助学金勤工俭学穿土得掉渣的话,但是大家看她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各种难听的话,就像学校下管道里的污水,遍地横流;流言,如同野火一样在全校蔓延开来,没有人站出替她说话,Tina几乎千夫所指。   李峰也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看着Tina被刁难被调戏被谴责。Tina始终没有反应,或许已经麻木,没有什么痛感,每天仍有周围的指指点点。   直到,过了一个星期,唐华夜又打了一笔钱到她的账户,Tina收到钱的那天下午,在银行的台阶上哭了一场,去商场买了一双鞋子,砸在室友的床上,便搬出去住,除了上课,几乎再难在学校里看见她的踪影。   唐华夜给了她钱,她当然要有所回报。通过关系,她顺利的进了罗氏,成了高级秘书,也自然成了唐华夜的在罗氏的卧底之一。她没想到在罗氏还能见到李峰,但是此时她的心已经再难涟漪,她清楚的知道他们已经过去了。   真正要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心灰意冷的,不是他在外面有多少个女朋友,而是在她最困境的时候,他遗弃了她。   她的妈妈得到了优待,她感激唐华夜,一心一意想要回报他。Tina真的很努力,从学习做秘书助理高级秘书高级助理,从罗氏的13楼一直爬到85楼。她同样也牺牲了很多,周末从来没有过放松欢愉,平日里说话小心谨慎,处处算计,身体,有时还包括心灵。   就算身居高位,她也从不懈怠,每一项唐华夜交给的任务都极力完成。当然,除了罗氏的工资,唐华夜也给她钱。   这次,唐华夜回马德里走的匆忙,没有给她什么指示,所以这次罗氏的工作调整她可以自己说的算。   一开始,她是想留在罗氏,毕竟她在罗氏有今天的地位也不容易,希望以后能和李峰好好相处,但是李峰的态度让她觉得和平相处时不可能了,没关系,她走就好了。   现在李峰又让她留下,她真的有点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似乎明明对她这种女人厌恶的要死。她在罗氏这么久,有时不经意间遇见,他总是避如蛇蝎一样的躲开她,更有几次,她和李峰刚好陪客户吃饭应酬,餐桌上觥筹交错间,她不经意看见他的眼神,赤裸裸满是厌恶憎恨。   Tina反正是无所谓了,她被刺了一下,低下头,又慢慢换上喜笑颜开的表情。那些游走在她大腿上的手,和他李峰有什么区别,她的童真都是给了他,到最后呢,他还是不愿帮她。她让这些餐桌上的老板摸两下,却可以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或许明天她的银行账户就会多一点钱或是职位在升高一级。   让她继续待在罗氏,就待在罗氏吧,反正都还在85楼,又没有降下去。Tina就待在罗氏85楼玩玩转转笔度日。   刘熙月醒过来的时候,唐华夜正坐在她的床边,两眼直直的看着她。这眼神似是带着钩子,刘熙月估计她的魂就是被这样的勾回来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一会,唐华夜忽然把手伸进刘熙月的被子里,握住她的腿,使劲的捏了一下。   刘熙月惊呼了一声:“夜,疼。”她的脸马上就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骨折的那个地方被唐华夜一捏,真是钻心般的疼痛。唐华夜并没有放手,只是放松了力道,冷冷的说:“你还知道疼,恩?”   他似是想到什么激动的事,又捏了一下刘熙月的腿。刘熙月的眼泪立马被捏了出来,她看着唐华夜的冷脸,这次倒是忍住了没有惊呼。   唐华夜看着刘熙月的泪,才把手从刘熙月的被子里拿出来,看着她说:“你不是不怕疼的吗?从二楼那么高的地方一声不吭的跳下来,真能干。”   刘熙月看着他,倒是张开嘴说:“你要是再把我关在那里,我还跳。”唐华夜看着她,刚刚缓和下来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冰窟,他站起来,嘲讽的说:“刘熙月,你不是想换地方,而是想换人吧。你不是想去找罗瑞吗,你腿伤好以后,我不拦你,你尽管去。”   刘熙月看着他,有点不敢置信。唐华夜却转过身,丢下一句:“到时候,你千万被后悔。”   病房里又只剩下刘熙月一个,刘熙月开始慢慢的打量这个新病房,布置什么的一起都很普通,没有大的落地窗蓝色窗帘,甚至病房也很下,除了唐华夜刚刚坐的那个椅子之外,只剩下自己床头的柜子了。但是,窗外传来的嘈杂让刘熙月特别的高兴。   这是这世上的任意的一家医院,现在自己竟躺在普通医院的普通病房里的普通病床上。这个小小的发现让她觉得兴奋,一觉醒来,真的让她看到了一个新天地。   刘熙月躺在床上,放开耳朵,慢慢的听屋外的声音,护士之间的轻声交谈,轮椅转动的生硬,医生们急匆匆的脚步声。她觉得真实和愉悦。她躺在床上,枕边还有刚刚从眼里挤出的泪水,冰冰凉凉的。她知道唐华夜不会骗她,但是现在自由真真的触手可及,这种喜悦是真实可信。   刘熙月在这个普通病房里住了几天才知道,唐华夜在她受伤的时候已经把她又转移了。这是乌克兰落后的一个小镇,这个医院是他们这最好的一个医院。   那些白人护士,样貌高大,都有一头美丽的金发,淡蓝的眼珠,说着刘熙月听不懂的乌克兰语,但是还好,医生会简单的英语,可以和刘熙月进行简单的对话。   虽然刘熙月的黑发黑眼珠和娇小在这个小镇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她总是在病房里,没有出去,医院的保护措施也做得很好,所以她很少受到打扰。   与以往不同的是,唐华夜并没有留人在这里,他也没有陪在刘熙月的身边,甚至刘熙月在养伤的一个多月从来没有见过他。   就是她被他放逐了,茫茫大世,他随手一扔,把她堆在在远离他的狭小角落里,不在理会,任其自生自灭。这里角落里,还找不到阳光,似是终年积雪般的寒冷。   乌克兰当然不可能终年积雪了,但是它的低温时间却很长,刘熙月去的时候,乌克兰正处在茫茫大雪期。每天早上,护士照例拉开窗帘,映入刘熙月眼里的便是白皑皑的一片。   第六十九章:雪中步行   住在这样寒冷城市里的人,房里的暖气措施都做的很好。医院里的护士,穿的都很少。病房里温暖如春,刘熙月的心却像是被覆盖了窗外的茫茫大雪,沉寂孤单落寞。   她想起以前高中时代的时候看过的张爱玲小说里的一句话:住在溪边,听溪水潺潺,总以为下雨,你是因为下雨才不来。总以为下雨,因为下雨,你才不来。现在,刘熙月就是这样的心情,以为下雪,唐华夜才不来。   虽然,她和唐华夜吵架,争执,但是感情她对唐华夜的感情还是没变的,这么久不见,她很想他。他,难道不会像自己一样,想念吗?想到这里,刘熙月又有些哀怨。天天看着窗外的白雪,什么都不做,也无法与人交流,几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此清净悠闲的时刻,她仍然觉得不开心不满足,刘熙月越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闺中怨妇。   因为挂念着唐华夜,又挂念罗瑞,她总是艰难的试图用一下医生或护士的手机,但是拿到手机,她又彷徨犹豫了,她不知道他们的手机号码怎么联系,而且这个乌克兰的小镇居民的手机竟然不是全球通。   手机传出的熟悉的陌生乌克兰语,刘熙月不解的看着白人女医生,医生拿回手机,用遗憾幸灾乐祸的语气对她说:“小姐,抱歉,这个手机不能打国外的电话。”   听的这里,刘熙月深深的无奈,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唐华夜要把她放在这。这个地方,离他的世界十万八千里,无法获知如何外界的信息,几乎完全的与世隔绝,她不能知道他的境况,他也可以对她眼不见为净。她受伤了,出不去;他离开,不再回来。   每天在这种心情下,刘熙月做什么事都有气无力,确切的说,是每日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是昏昏沉沉的睡觉,本梦半醒。她睡得很多,但是又睡得很浅。   刚开始只要门一开,她以为是唐华夜便睁开眼,但是全部是医生护士。后来,她听见门口有动静,不再贸贸然睁眼,却侧耳听来人的脚步声。因为医生护士都是女人,乌克兰的女人都很注意自己外貌,所以她们一般都穿高跟鞋。   每次听见开门声,刘熙月都会准时的醒来,听见高跟鞋嗒嗒声,她又马上在失望中睡去。最后,护士们没有办法了,只好请医生来劝劝病人,整天睡觉很不好,但是刘熙月也只是懒洋洋的答应,又混混沌沌的睡去。   她心里真的希望自己能好的快一点,罗瑞那边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心里很着急。但是唐华夜不在,她不知为什么,做事情就是没有力气,有心无力。那些和他在一起时的强硬,坚决,执拗,什么需要用力的东西都没有了,只觉得草草此生,人活着是这样的难过,生无欢,就这样吧,一切顺应天意。   刘熙月是聪明的女子,她当然不会任由这些无用的情绪像户外的寒气一样飘进来。一旦发现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苗头,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扼杀,并心有余悸。   她为了能见见罗瑞,不惜跳楼,以此威胁唐华夜,为什么现在唐华夜只是把她留在这里,她便是这样的消极。她不由得对时间的力量产生了恐惧,她不能这样,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就像以前刘熙月在马德里一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总是让人强大坚毅。刘熙月慢慢的开始尝试下床在室内拖着病腿慢慢的行走,积极的进行锻炼。   这样又过大半个月,她终于可以勉强丢掉拐杖,除去石膏,肩上结了一个厚厚的疤。照理说,这样的病人,基本上可以出院,回家疗养,但是刘熙月似是在等待什么的,对于出院一事,一直没有开口。而唐华夜走了时候,又给医院预付了大笔定金,所以刘熙月不提,医院自然也不会把刘熙月请走。   这天,刘熙月白天终于出了医院大门,和这么久一直在窗里被她注视的白雪来了个亲密接触。她穿着厚厚的廉价小商店里的羽绒服,不断的有羽毛从衣服的缝隙中冒出来,飘飘悠悠的在她的身上游荡。   她拒绝陪伴,只让护士小姐在窗口站着照看着她,请她如果看见她遇见什么困难就叫医院的保安。她还没忘这是在治安混乱的国外边陲小镇,她这也算是有人陪同的野外行走。   正处乌克兰的冬季,刘熙月埋着头走着走着,便看见有白色的小碎屑,从她的身下慢慢的向下落,她苦笑了一下,觉得这临时让护士买的羽绒服也太劣质了。过了一会,她才慢慢的发现不仅是她的身上,到处都在飞着小白屑,她抬头,原来是下雪了。   如碎纸片一样的雪,洋洋洒洒的从那空旷的深处落了下来,冰冰凉凉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眉间眼角,她眨眨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上好像也沾染了一些雪花,她只觉得眼睛似乎有了一个盲点,眼前晶莹了一片。   她走了几步路,正是混身发热的好时候,她不冷,一点也不冷,索性从口袋里把手拿出来,又用牙齿咬住其中的一个手指,把手套取了下来。   以前和林丹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这样,当两只手都忙的时候,就用嘴巴粗鲁的咬着东西,刘熙月虽然也是不拘小节的女孩子,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样太难看了,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   没想到今天这个时候,在这里,她几乎下意识的重复和模仿起林丹的这个动作来。摘下手套,她楞了一下,她总是觉得这个动作似曾相识,似乎很久以前自己也这样做过。但是她确定她没有,然后她就忽然想到了林丹。   以前,林丹经常这样做,她错以为是自己做的事情了。她低头笑了一下,把手套塞进衣服口袋里,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把雪。在抬头的时候,她眼角上聚集的白雪已经没有了,眼睑只剩隐隐的水渍。   她看了看前方的小山坡,决定走到那里去,她常常在窗户里看到的那个山头。   这是一个上午,下雪的天,银白中透漏着阴森,给人一种蛇舌头伸出来一晃一晃舔着人的怪异感。室外人很少,刘熙月的眼神前方是一个人都没有,洁白的雪地上也没有丝毫的陷落,没有任何的生物的足迹。整个山坡像一面巨大的雪缎,层层的白雪勾勒着山坡妙曼的曲线,让人不忍心再攀爬践踏。   她站定,抬头看四周,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剧《红楼梦》中最后一场戏,宝玉出家,当时也是大学,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起风了,刘熙月身上的热量渐渐的便像风吹着雪一样的吹走,手上的雪球也握不住扔了,她也没有重新戴上手套,光着手插在口袋里,但是把手插在口袋,她走路又特别的不方便,所以她便把手拿出来,但是带水的手,一暴露在空气中,就变的红通通,手指瞬间就像遭受了酷刑十指插针一样让人疼的说不出话来。   刘熙月站在雪里,风雪缠绕着她沾染着她,面对她的就是拖着残腿行走她想要到达的终点。这里这样的美,不像是人间该有的景色,她这样残缺的人,怎能在此停留?   她想了一会,终于还是转身离开,她已经到了山坡,也能够上去,但是它明显不属于你,她不强求。   她默默的转身,离开山坡,回去医院。   医院窗户里护士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黑头发黑眼珠的女人到了山坡面前又转身,就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缺过着优渥生活的女人整天的不快乐。   她不懂,但是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她,所以她一直尽职的站在窗前,看着她慢慢变远,又慢慢走近。她很沉默,几乎不说话,也不笑,一直默默的。她慢慢的走近了,屋外没有一个人,白皑皑的大雪,她似是成了一幅油画,融进了其中的沉默里。   刘熙月进了屋,脱掉羽绒服,浑身冷得直哆嗦的身体在屋内的暖空气好半天才回暖。   她的身体这几个月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她尽心尽力的按照医生说的调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这么弱。刚刚了才走了一段路,在去的路上出了很多汗,回来的时候这些汗渐渐的冷去下来,她是带着一身冰回来的。   回来之后,刘熙月又收拾了一点东西,她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因为上午实在是太累了,没过一会,她便有点体力不支,早早的吃了晚饭便上床休息了。   睡的迷迷糊糊间,刘熙月忽然似乎听到有人开病房门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她一下子便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靠近过道的窗户缝里隐约漏进来一点灯光,她忽然清醒的认识到现在是深夜。   第七十章:再次回国   门窸窸窣窣的开了,刘熙月闭着眼睛,有风从外面吹进来,门外的人还想也意识到风的存在,把门缝开的极小,侧身闪了进来,衣料与墙壁的摩擦,发出嘶的一声,脚上穿着厚重的皮鞋,也被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轻轻的走了过来,脚步迈的极轻,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闷闷的传进刘熙月的心里,就像有人拿着鼓一下一下的敲着心,眼睛发胀,她越发觉得不能睁开。   唐华夜坐在她的床边,像以前他们好的时候一样,慢慢的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但是他刚从口袋里拿出手,看了看冻的发白的手指,用手搓了搓,又放在嘴边哈着气暖了一下,才又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终于嫌自己的手太冷,把手往下,帮她拉了拉被子。   刘熙月闭着眼睛,但是还仍然能感到留在唐华夜在她脸上的眼神,神情,温存,想念,诀别。他坐在床边,慢慢的看着她,也一直一直看着她。刘熙月也一直没有睡,她闭着眼睛,似是这样就可以逃避接下来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华夜终于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厚厚的一叠欧元放在她的床上,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忽然间睁开眼睛,顾不上擦去眼里滑下的泪水,拉开被子,没有穿鞋,拖着残腿,几步就走到窗前,隐靠近在走廊的窗户前,借着门缝里的光,偷偷的看他远去的背影。   他似乎不知道乌克兰的大雪,还穿着精致却单薄的西服皮鞋。窗外又下雪了,他进来的时候明显没有打伞,头上还积了点雪,衣服上怕是也有,但是早就化了,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印子。但是他身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寒意,背影依然挺直,还是那么的英姿飒爽。   他知道她喜欢帅哥,在一起时她总是说他长得帅,好看,沉迷他的美色。所以在她面前,他总是一丝不苟的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他不知道,其实她在喜欢帅哥,只是因为喜欢他,如果他长相一般,她也会说不喜欢帅哥,喜欢他的那种长相。   唐华夜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刘熙月胡乱的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着急向另一边的窗户走去,但是走的太急,那边又比较远,刘熙月泪眼模糊的,屋里又黑,不知道撞到什么,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哼都没有哼一声,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爬起来,拎起脚,跳到窗前,敏捷的钻进窗帘下,正好看见唐华夜打开车门向这边望过来。   她一惊急忙弯下腰,趴在地上,嘴巴与地面来了亲密接触,疼的她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她又慢慢的坐起来,偷偷向外看了一眼,这时唐华夜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她这才用手摸了摸嘴角,其实,屋里没有开灯,虽然外面路灯亮着,但是从外面看里面是决计看不出什么的,刘熙月也并没有马上回到病床上,她坐在那里,在窗帘和窗户之间,呆了一会,关好的窗户上也有细细的缝隙,风细细的源源不断的从外面灌进来,吹在她的脖子上,她觉得她需要这样的时刻,这样的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外面果然又飘起鹅毛般的大学,温温软软的就落了下来,悄无声息的融进雪地里。室内很温暖,穿着单衣的刘熙月坐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冷,窗外的寒意她只能靠着从窗户的缝隙里细细的风来感受,这么一点的寒意,她无法想象周身容进去是什么样的寒冷感觉,就像她到现在还觉得她不是罗瑞,他没有办法了解罗瑞的痛苦,所以她要去看去想去感受,虽然躲在温暖的房子里很好,在别人看来她这只是自讨苦吃,她也知道现在罗瑞一定是恨死她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无论是如何的代价,这是她应该做的。   她始终认为自己不应该只是置身事外。   她冷静好了,也没有睡去,从床上把唐华夜拿过来的钱拿出来,细细的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的,又换下了病号服,在身体里行李里到处塞上钱,然后慢慢的等待天明。   刘熙月又穿上那个廉价的旧羽绒服,在礼貌的与众护士总医生道别之后,终于出院了。她拎着行李,身上裹着大大的羽绒服,把头发完完整整的抱在围巾里,在医院门口搭上出租车,打了汽车站,买了当天的车票,去乌克兰的首都,准备坐飞机到美国,然后再转机到中国。   早在走的时候,她就在医院里请那个白人女医生帮她定了去美国的机票,到了美国,一切都好办了,她就不会再遭遇语言不通的障碍了。   坐在大巴上,不管怎么样,她的心情很好,乌克兰整个冬季都是埋在雪景里,到处都纯净洁白。路边不时可以看见空旷的原野和染雪的松柏,老式的稀稀拉拉的哥特式建筑。   大巴每走几个时辰都会在路边停一会,让旅客休息一会,喝点水上厕所。刘熙月坐在休息室,紧紧的看着手边的包,不时的,有陌生的男子被她美丽的黑眼珠吸引,过来与她搭讪,她一般都报以矜持的微笑,不会说话。   她走路也很慢很小心,不轻易移动自己也不轻易向旁人求助,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她刚去马德里时的场景。   车子的人不多,而且很安静,虽然不时有人轻声交谈,但是基本维持时间不长。一行路,对于刘熙月来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窗外的每一片每一片地都是全新的,车子的终点也是全新的,但是她的心却觉得安定充满力量。   有一个终点,她在路上,这将是一个新的天地。   持续了32小时的车程,刘熙月的终于到了乌克兰的首都,又打了的士,她顺利的到了飞机场,拿了去美国的飞机票。   美丽的乌克兰售票小姐的英语并不太流利,刘熙月的英语也不是很好,她拿手的是西班牙语,那个满头金发的小姐又去找了经理才明白刘熙月的意图,一番波折下来,刘熙月只觉得腿快断了,她脸色苍白,咬着牙,等着经理检查她的证件,拿票给她。   旁边的售票小姐看着她,没有说话,指了指她的脸,一脸关切的神色,刘熙月微笑着摇摇头。   拿到票的时候,飞机已经快要起飞了,刘熙月终于是有惊无险的上了飞机,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腿疼的要死,她赶紧伸长了脚舒服了一下自己。一番劳累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在去想自己这样到底值不值,见到罗瑞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办,怎么样来面对现在情况。   从新加坡医院二楼跳下来之后,被唐华夜送到乌克兰来,刘熙月就一直很排斥想起提起罗瑞以及与罗瑞有关的事。绝口不提,也让大脑屏蔽掉与之有关信息,但是她一起在努力,努力的想接近靠近罗瑞却从来都不想接近靠近罗瑞以后怎么办?   就像现在大学生人人都想考研究生,但是考上研究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谁都不想,全都一味的奋力向前追赶。   她坐在飞机上,飞机已经起飞,身体非常疲惫,但是脑袋异常的清醒,她的身边坐着完全陌生的外国男人,表情木讷,双眼无神,她的脑子很忙,身上带着巨额现金,自然万分紧张,顾不得想别的了。   以前也是让自己不要想,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让人这样的理直气壮,她放下心里对于罗瑞的不安,慢慢的只是关注眼前,外界给她的危机感,她试图反应到心里去,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这是一个超级经济舱,一下子做了好多人,有很多人也很多种表情,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体味,物品的异味,食物味,香水味,它们是鲜活,拥挤,嘈杂,让久不与人接触的刘熙月觉得这才是世界。   到了美国了,刘熙月遇见各种各样的人,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的,也听见有人说着熟练的西班牙语,也有人说着断断续续的普通话,国际化的大机场,她毫不费力的买到了去中国北京的机票,毫不迟疑马上登机回北京。   科技真的让人进步,刘熙月回到北京的时候,实在当天的下午。太阳已经西沉,但是北京的温度足以让刘熙月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她在机场的卫生间的镜子里看自己,灰头土脸,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身形消瘦,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在路上五天时间,身体散发着异味,显得与北京光线靓丽的人群格格不入,但是刘熙月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快速的脱下满是绒毛飞舞的羽绒服,放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脸,拎着自己的包,走了出来。   有人向她迟疑的问路,她听着熟悉的中国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明白那人说的意思,但是等她找回自己的中国声音时,那人已经不耐烦的走了。   第七十一章:梦境   刘熙月笑了笑,走到路边,打了的士,去首都飞机场。车子稳稳当当的开着,途径天安门广场,故宫大气磅礴的屹立在路边,刘熙月看了一眼,目光便牢牢的被她所吸引。她从来没有来过首都,在国外的那几年,混在一群白皮肤黑皮肤中,才有了身为一个中国人的自觉。   但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遇见的外国教授都对她这个黄皮肤的人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总是想拿一个放大镜来看看,对中国文化有着孜孜不倦的好奇心。   看到天安门在眼前慢慢的划过,一种从没有过的爱国之情慢慢的袭击了她,她突然有点明白了。开车的司机看着刘熙月样子,故意放慢车速,操着一口浓重的京片热情的对她说:“姑娘,你是第一次来北京吧?是不是还没看够天安门,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再来走走,到北京就要好好的到处看看,看看我们老祖先留给我们的东西。”   刘熙月没有说话,笑了一下,那司机好像得到什么赦令,滔滔不绝的开始说起来,刘熙月也安静的听着,不时的点头微笑回应他的话。到了机场,刘熙月下车,腿刚走了几步,就疼了不行,她向司机歉意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慢慢挪下去。   重新达到A市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夜色中的A市显得温柔,刘熙月过了三个月回到熟悉的地方只觉得恍然如梦。她呆呆的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过往的A市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还来不及张嘴,它就倏忽不见。   司机一直不耐的粗催她,问她要去哪里,她无从回答。在机场时,刘家的地址她脱口而出,但是说出来之后,自己却愣在那里,她能不吗,能回家去吗?   她只好说到了市中心再说吧,现在已经到了市中心,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回刘家看看吧,一个声音如毒蛇,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她,她可以回刘家,回刘家了吗?   唐华夜会不会在家,不会,他不会在家,他怎么会一个人待在家里,他现在一定在马德里。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回家。   刘熙月还是回家了,在刘家的大门口,她拎着行李,竟然有一丝回归的感觉。虽然房子整个沉浸在暗夜里,但是房前的路灯却明亮异常。刘熙月没有敲门,自己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又落了锁,拎着行李,拖着病腿,慢慢的向里面走。   她走的这样慢,脑子里无可避免的想起以前的一些时光。无数次的,她下了班,在这条道路上幸福飞奔,因为她知道屋里面有她最心爱的人等她。她看了一下自己的脚,笑了一下,好像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法跑的那样快了吧,她也疑惑,那是穿着5cm8cm的高跟鞋在这条路上奔跑的人是她吗,要知道她的高跟鞋驾驭能力一直不太好。   借着路灯的光,她来到大门前,无故的却看到门上面有一个破碎的蜘蛛网,她忽然有点生气,那老太太趁着她和唐华夜不在家,就偷懒连蜘蛛网都不弄干净。   她已经很累了,连续几天的路程,精神都在高度紧张戒备中,现在勉强是以自己的意志在前行。她估计如果她现在倒在这路边,都不会开门进屋,在这睡一觉算了。   但是现在为了一个蜘蛛网,她忽然吹毛求疵起来。她本来左手拎着行李,右手拿着钥匙。但是现在她把钥匙衔在嘴里,空出右手来,去清理蜘蛛网。那网结的有点高,上面的有很多都没有办法弄下来。她较了真,又把行李放下,向上跳着弄蜘蛛网,但是她忘了她的腿已经受伤了,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是负担不起的。   她跳起来,刚一落地,在这漆黑的夜里,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腿痛的眼泪刷刷流了出来,但是她看着手上的蜘蛛网,咧开嘴笑了笑。她和唐华夜的家,怎么可以这么脏。她偷偷的发现了,唐华夜有点小小的洁癖。   虽然,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也不会在这住下来,但是,但是这是他们的家,他们共同的家,怎么可以这么脏,万一,万一,他要是回来了呢?   刘熙月坐在地上发着呆,她已经无力再站起来了,也许今天晚上她真的会在这里这里睡一晚也说不定。   也许是她的倒在地上的动静在这夜里声音太大,大厅的门忽然开了。刘熙月看着唐华夜从里面走了出来,就像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的丈夫与妻子一样,自自然然的,唐华夜看见刘熙月坐在地上,俯下身,看着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声音温柔毫无责怪之意,他弯下腰,把刘熙月抱起来,走了进去。刘熙月一直看着他,她有点分不清这是梦境,幻觉还是自己的想象?她怕她一开口梦就走了,唐华夜就走了,徒留她一个人面对的是永远白雪皑皑的山坡和无处不在的冷空气。   她的手还是正对着自己忘了放下来,唐华夜抱着她,当然也看见了她的手,勾了勾嘴角,他笑着说:“多脏呀,还在那弄?”   大厅没有开灯,只是客厅里有一盏小小的台灯亮着,下面正放着一本书。这样的气氛,刘熙月越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她想伸手掐掐自己的脸,却又不想放开抓着唐华夜衣袖的左手,右手正被唐华夜固定在他的手里。   刘熙月想,算了,不管了,就当做梦,不要醒来,她是很久没有做这样的美梦了。   唐华夜把她径直抱到二楼,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就要走,刘熙月想这么快梦就没有了吗?她不要他走,她紧紧的攥着唐华夜衣服下摆,这还不够,她右手也拽上了他的衣服。   唐华夜见她瞪大眼睛,抓着她不放手,转过身,对她灿然一笑说:   “我去给你放点水,洗洗澡,一会就就回来。”   刘熙月看见唐华夜对她笑,魂早就没了,心想这个梦也太好了吧。她放了手,唐华夜的衣服上瞬间就多了一个黑黑的小手印。   他见了,又笑了笑,亲了亲她的嘴角,走了。   刘熙月坐在床上,傻乎乎的听着浴室里刷刷的水声,闭上眼睛,慢慢的就睡过去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浴室里,唐华夜光着上半身,温柔的把她放进浴缸里,她看着唐华夜健壮肌理分明的身体,觉得自己越来越无耻了,竟然做起了春梦。   浴室的热水龙头没有关,水汽弥漫,热气环绕,唐华夜正认真的低着头帮她洗澡,并没有注意到刘熙月已经醒来了。刘熙月心想反正也是梦,这样看着他,不把他扑到实在是太悲剧了。   她直起身体,把唐华夜的头捞起来,捧着他的脸,轻轻的说:“夜,我爱你。”然后热烈的亲吻他。唐华夜先是楞了一会,很快就反应过来,把浴球扔了,两个人在浴室里正正经经的开始刘熙月春梦。   刘熙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唐华夜也从来没有这么勇猛过,换了很多地点,从浴室一直到床上,两个人好像都要把彼此揉进血液里,抵死缠绵。   第二天,刘熙月一直到正午才醒来,她全身酸软,浑身青紫,全都是昨天晚上欢爱过的痕迹,只是床边早就冰冷一片,没有人的痕迹。   她用手拍了拍头,心里开始嘲笑着自己,昨晚那么主动,简直淫、娃荡妇。还以为那是梦,梦境哪有那么真实的?   她环顾四周,除了床,屋里所有的东都被蒙着白布,一副很久都没人住的场景,积着灰尘。怪不得昨天晚上他要把她放在床上,他根本没有动你的意思,好伐?   床上的被子和床单也是新换的,浴室也是昨天晚上唐华夜洗干净,才抱她进去的。还有门外的蜘蛛网,也是他开门的时候弄破的,唐华夜分明也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刘熙月,你实在是太傻了。   刘熙月在床上回忆着,一边暗暗地埋怨自己。她看着房间里的灰尘,不能忍受,说不出不能忍受什么,但是她要是再待在房间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杀死自己,一种是打扫卫生。但是,屋子里干净了有什么用,又不会有人住,她一走还是会脏的一塌糊涂。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还好,能动,拼着十二分的劲,她打开行李,拿出一套新的衣服换上,把床用白布盖上,拎着行李,迫不及待的逃出了刘家。   这里并不好搭车,走出房子的时候,刘熙月已经准备拼上一下午走路了。但是一出门刚走了几步,就有出租车停下来,问是否是她招的出租车?刘熙月刚想摇头说不是,但是又想到可能是唐华夜。她点点头,上了车。   上了车,刘熙月不等司机问起,直接说:“去斌苏酒店。”罗氏在A市的产业很多,生活的各方各面。酒店就有各种类型的好几家,斌苏只是一个小酒店,并不是罗氏的产业。刘熙月如果直接在罗氏下面住,她有点不敢。   一路上,她试图和司机聊聊罗氏。   第七十二章:纠结   毕竟是罗氏内部的事,刘熙月还真没有问出什么来。到了酒店,她下车,开了房,把行李放好,就坐在床上发呆。   怎么联系罗瑞,和他见面,说些什么,这些都是问题。只是一会时间,刘熙月就站起来,走到洗手间里,看着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把现金带在身上,走了出去。   她买了一个手机,衣服,包包,化妆品还有鞋子。她毕竟是要在罗瑞身边待一段时间的,这些生活的琐事无可避免,她都要一一整理。拿到手机,她首先存了一个手机号码,是唐华夜在马德里时的一个,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用,但是刘熙月还是存进去了。   还有罗瑞的手机号,她也记得,也存了进去。大包小包的东西,她想一次都解决这些问题。到了酒店门口,有门童连忙过来帮忙,刘熙月微笑着说谢谢。   但是把这些东西清理好,刘熙月又去了最近的医院,检查腿。她是不在意腿伤情况,在她看着,只有不影响她都没什么。但是现在她的腿已经严重影响她走路。   在刘熙月一回到A市的时候,罗瑞就从余生那得到消息。余生不是龙哥,不会对事情有所保留,他总是会把事情拿到台面上来,和罗瑞一起想一些解决方法。所欲刘熙月一出现在机场名单里,他就向罗瑞报告了这一情况。   他带来消息的时候是昨天晚上,罗瑞照例在这个十分查看这一天李峰做了什么事情。余生进去送文件的时候,顺便补充了一下:“刘熙月回国了,下午从北京的飞机。”   余生递文件的时候,罗瑞并没有抬头,听了这句话,他反尔抬头看了一眼余生,确定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然后才低下头,对说完了话,正站在一边的等着回答的余生说:“哦,我知道了。”语气随意的好像就像今天吃了白菜萝卜一样。   余生点点头,退了出去。三个月的相处,让他知道罗瑞这时候需要一个人静静。余生是很早就知道刘熙月的,在林丹还在的时候,那段幸福时光里,刘熙月是她嘴里最好的人,家人。   以至于后来,他在罗氏的一些机密文件上看到她的名字,了解了一些事情,仍然改变不了对这个女人的一些良善的映像。他也相信罗瑞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不管这么样,这些都牵扯到老板的私密。   听见余生渐渐的远去的脚步声,罗瑞才把埋在文件里的头抬起来。这时,我们才看到,在这张年轻妖娆的脸上,竟然写着迷茫两个字。   近三个月来,在也没有比“刘熙月已经回来了”这样的这样的消息来的更劲爆了,让他脑子一时有点空,有点无措。时间让人冷静,松懈,痊愈,沉淀,它总是有无数好处无尽魔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让留下被化堆积的烟尘,被风吹着,徒留人怅惘。但是它也分事情的大小,时间段的长度。   刘熙月背叛罗瑞在文件上签字的事,三个月的时间长度想要化了它当然不够,所以只过了一会,罗瑞便冷笑道:“刘熙月,你回来了,正好。”   这几个月,罗瑞还是让李峰坐在罗氏总经理的位置上,但是却几乎已经把他的权力架空了。罗瑞作为罗氏最大的股东,看似闲云野鹤,但是李峰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三个月,他们与李峰之间的争斗尤为惨烈,最后还是罗瑞险胜收场,但是如果双方撕破脸,罗氏将元气大伤,所以罗瑞并没有赶李峰下台,让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成为罗氏名存实亡的老大。   在争斗了过程中,让罗瑞感到意外的是,其实以前他的一个判断一直是错误的,那就是李峰为了罗氏总经理的位子,似乎并不是为了成全他的野心,而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Tina。   这又是后话了,后面章节会详细讲到。   罗氏虽然还是在罗瑞的手中,但是他却一天都没有放松过。他每天都在自己调查唐华夜的底细,包括刘熙月。唐华夜还陆陆续续知道一些消息,但就是刘熙月,三个月前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到处没有消息。   唐华夜早就换了一个叫米希尔的女人。从各种消息来看,唐华夜宠这女人宠的要死,这几个月将她一直待在身边,万分小心那女人的安危,并且还为她准备了极为奢华的求婚晚会。   一开始罗瑞以为那个女人就是刘熙月,所以派出一波一波的人调查。最后,罗瑞看着他的手下的得力干将拼死传回来的照片,不由得想笑,照片上的女人的确是长的有几分像刘熙月,但是坚决不是她。   牺牲了那么多人,也不是一无所获的。最起码,罗瑞推算出唐华夜最爱的女人是刘熙月,要不然怎么会让她这样大费周章的找人代替她,成为她台面上的影子呢?   如果唐华夜的逆鳞是刘熙月,那一切事情就好办了。以前唐华夜用这个女人来对付他,现在那他就用这个女人来试试他,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罗瑞对于这几个月唐华夜对于大陆事业不管不问不动极为恼火,他整天忙着和那个叫米希尔的女人风花雪月,似是早就把罗氏的事情处理妥当了。   这种情况就好像是一个用尽全身力气准备发动攻击复仇,而他的对手竟然嗤之以鼻,不,根本是没看见他这个敌手,继续和别人谈笑风生。罗瑞受不了这种侮辱。   当然关于刘熙月在唐华夜心中的位置,还有待验证。现在她回来了,所以罗瑞说,正好。   罗瑞想到这里,便决定让人时时注意刘熙月的动静。于是,他按了桌子上的电话,交代明天让余生的注意事项,电话那端有人恭敬的记录。   第二天,余生竟然已经拍到刘熙月的视屏,罗瑞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墙壁上的刘熙月。   她衣服邋遢,头发松散,风尘仆仆,和以前在罗氏时的精致整齐截然不同。她不知为何走的很慢,好半天才穿过几条街道,推门到一家手机店,随手指了一个手机,让店员拿出来。   店员拿出来之后,她就直接打开手机,插上了一个手机卡,输入一个手机号码,又输入一个手机号码之后,才付了钱,拿着手机微笑着走了出去。   她的运气不好,进到这个店也是罗氏的产业。罗瑞又看到店里的录像,把刘熙月的脸清清楚楚的照了下去。   她抬头,冲着店员一笑拍的极为清晰。却让坐在那看录像的罗瑞几乎脱口而出:“这是刘熙月吗?”问完,罗瑞又觉得很没有意思,这不是刘熙月是谁,而且这里,还有比他更了解她的人吗?   刘熙月穿着厚重的衣服,大概刚从寒冷的地方回来,看不出身形。但是她瘦了,从她的脸上可以看的很明显,以前她的脸还有点肉,也只是刚刚好,现在她的脸好像被人用小到一点一点把肉从骨头上剔下来,只留下浅浅的一层脸皮,苍白苍白的像市面上洗净的猪肉。   罗瑞只看了一下,便不在看了。他挥挥手,余生就关掉了视屏,站在一边。罗瑞走到窗边,发泄似的,不知怎的,忽然一拳打在墙壁上。他恨,恨自己,看见刘熙月那个样子,他竟然一点也不高兴,丝毫没有幸灾乐祸的自觉,反到让他想起了林丹,心里觉得刺痛压抑悲伤。   余生看见罗瑞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屋内的气氛一时有点压抑。   过了一会,罗瑞长叹一口气,问道:“她的腿怎么了?”   余生照实说了:“据查好像是从高楼上掉下来,骨折。”余生说的含蓄,那么大的人了,刘熙月又是一个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随便从高处掉下去。   罗瑞闭了闭眼睛,又说:“查一查她第一个输入的手机号码。”余生称是,点点头,出去了。   他明智的没问为什么不查第二个手机号,他走出去,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果然刘熙月第二个输入的手机号码是自己老板的私人手机,就连余生也是当上了龙哥以后才知道的手机号码。   罗瑞又坐到了办公桌上,打开文件,开始看起来。但是,刘熙月还是不放过她,一张A四纸上都是她输入他的手机号码时虔诚的眼神。   该死,她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还记得,为什么不打过来,不和他联系?他在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罗瑞此时已经难以分辨自己到底是何心境相见刘熙月了,他固执想把这样焦急想见她的心情归结为恨意上。   对,他恨她,他恨她恨的要死,恨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抛弃了她。   林丹死了,他故意让这消息满天飞,她都不回来,他们以前的情谊算什么了,林丹算她的什么,他又算她的什么?   一下午,罗瑞都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他静静的看着文件,其实却没有翻动几页,心里狂躁的像一个狮子,不时的看看手机,她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   第七十三章:误会   一整个下午,罗瑞都一副心神不灵的样子,也常常看看余生传来的录像,刘熙月拖着残腿在商场上快速购物的样子。   他看着心里不由得一阵紧缩,该死的女人,腿都痛成那个样子了,不知道去看一下医生吗,还购物买鞋?   到了晚上,他终于有点坐立不安了。   张爱玲女士有一本书《红玫瑰与白玫瑰》主要是讲一个男人生命中总会有两个女人,一个热情似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燃尽男人的心神;一个纯洁似水,细细流荡潺潺悸动成就男人梦中典范。   林丹和刘熙月也不可能将她们归为罗瑞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但是总是他心中的朱砂痣,缺了一个都不行。有人这样形容过男人的感情,同时可以喜欢多个女人,又是要了命的真心。   或许悲凉,林丹在罗瑞心中留下的印记是不可人磨灭,但是还是敌不过时间。刘熙月又是罗瑞心心念念的人之一,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从内心来讲,他都是挂念她的。   晚上,刘熙月去了酒店旁边的一个小诊所看腿,她坐在长椅上一边等待医生,一边玩弄着手中的手机。明天是断没有理由不联系罗瑞的,但是见面之后她能对他说什么?   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签的那份文件有什么问题,从来没有想过出卖罗氏?但是她一开始进入罗氏不是怀有目的吗?   说她不知道唐华夜会对罗氏罗中生下手,她不知道……这样解释,怕是连自己都不信,她和唐华夜的关系那么亲密,那是在罗氏里谁都看的出来。   怪不得唐华夜会这么轻易的放她来找罗瑞,她根本连在罗瑞面前的立足之地都没有。   刘熙月正看着罗瑞的手机号发呆,忽然身边有一种熟悉的男士香水味传来。她不由地偏了偏头,罗瑞却看着她的手上的手机说:“为什么不按下去?”   刘熙月呆呆的看着身旁的罗瑞,他一点都没变,玉瓷般的肌肤粉嫩的唇,只是眼睛深深的,不再是以前的澄澈透亮。   这时,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的随意,好像以往上班的任何一天一样,带着小小的不解与疑惑,满腔温柔的询问。   刘熙月看着罗瑞,罗瑞也看着,四目相对,他的眼光还是那么柔和,刘熙月鼻子一酸,不由想哭。   手机无意识的被她丢在地上,她抱着罗瑞,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脖子上,忽然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罗瑞僵硬的任她抱着,只是身边的余生快速的把刘熙月的手机捡起来,拿在手里。   刘熙月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罗瑞,对不起。对不起……林丹,老爷子,夫人,我,对不起……”   罗瑞终于动动手,神情复杂的回抱她。   罗瑞和余生都没有说话,任由刘熙月哭了够,但是周围的一起等着看医生的病人,却都有点惊悚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过了一会,刘熙月还是没有停歇,旁边的一个大婶看不下去了,才走过来,用手覆上刘熙月的背说:“姑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年轻,想要孩子,以后还有很多,不用这样伤心。”   那个大婶又看了看罗瑞说:“她哭得这么伤心,你们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何必这样呢?小伙子,以后好好工作,不要出去鬼混了,日子过得苦点就苦点。”   这一番话把罗瑞当场说的目瞪口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穿衣服一向随意,晚上出门还是穿着墨色的外套,装饰着铂金的吊坠,看上去银闪闪的,半腰的牛仔裤有点漏洞,板鞋,从大婶的眼光看的确有那么一点不良青年的样子。   罗瑞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那个大婶看见罗瑞一副如此不受教的样子,立刻就变了脸色,把刘熙月从罗瑞的怀里拉出来,对刘熙月气愤的说:“姑娘,别哭了,世上好男人多就是,何必为了这么一个混小子伤心,把孩子打了,就当是开刀做手术,清理肚子。不要哭了,要是没钱,我可以借你。”   刘熙月泪眼朦胧的,看着大婶,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说:“大婶,你说什么?”   大婶又说:“你不是来打胎的吗?这里是方圆闻名的打胎医院。”她又拿眼睛看着刘熙月的肚子说:“两三个月了吧,这个时候做手术最好。要是没钱,大婶我借你。”   她又拿眼睛斜罗瑞说:“我的女儿,也被这样的混混给糟蹋了,我最看不上那样的人了。她也是苦命,摊上那么个男人。我现在在这当清洁工,还有几个钱。好姑娘,要是钱不够,跟大婶说一声。”   说完,刘熙月还看见她用手揩了揩眼角。   刘熙月有点感动,做了一个也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的表情。她清了清嗓子,慢慢的说:“大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腿受伤了……”   说完,刘熙月还把自己腿上受伤了地方露出来给大婶看了看。   那个大婶看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熙月说:“就为了这么点小伤,你在大厅里哭的这么惨……”   刘熙月点点头,那个大婶看都没有再看她转身拿起墙角的扫把走了。周围的人也纷纷抛了白眼之后扭头。   刘熙月脸皮有点发红,她回头看着罗瑞,着急的抓着他的胳膊说:“罗瑞,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罗瑞的僵硬,不自然和语气中的冷淡。那声“熙熙”,她如果不说清楚,怕是永远都听不到了吧。   这时,正有护士叫刘熙月的名字,罗瑞看着她说:“你先去看看腿,等你出来了再说。”   刘熙月看着罗瑞眼中的坚决,又一想这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楚。于是她点点头,对罗瑞说:“等我”,便跟着护士向前走。   刘熙月的身影刚一消失在医院的拐角,余生便把刘熙月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她的通讯录,只有两个手机号码,夜和瑞。两个人所代表的含义自然不用说了,余生和罗瑞都心知肚明。   只是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竟然在刘熙月的手机里亲密的并排在一起,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余生熟练的把刘熙月的手机拆开,不一会就加了几个细小零件上去。   早在晚上7点钟的时候,余生带来消息,最终确定刘熙月输入的第一个手机号码是唐华夜在马德里与她联系的专用线,并且现在这个号码还是没有注销。   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唐华夜还会与刘熙月继续用这个号码来保持联系,但是这个号码的使用人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用卫星搜索没法也无法定位。   罗瑞当即决定来见见刘熙月,顺便在她的手机里留下窃听器。   病房里的刘熙月并没有给过多的时间让医生给她看腿,她争取时间不让罗瑞久等,所以一进去就冲医生大喊:“马上看完开药,不要废话了。”   丝毫没有想到可能外面等待她的人并不需要她这么赶的时间。   医生左右看了一会,又用手捏了捏她的腿说要拍片的时候,刘熙月彻底炸毛了,她用一个腿站起来,指着医生的鼻子说:“庸医,开点让我的腿不痛的药就好了。”   没想到那医生倒是很淡定的微仰着头说:“没有那种药,除非你自己把腿给跺了。”   听了这话,刘熙月不再理他,站起来,拎着脚就向外走。   算了,今天这事,浪费的时间,就当是遇见堵车了。   刘熙月一出去,便在一堆人中一下就看见罗瑞器宇轩昂兰亭玉树的坐在那里,她不好在他面前拎着脚跳,只好在角落里把腿放下来,一步一步慢慢的向他走。   距离远,人的眼神便能看见全貌。她看着坐在那里的罗瑞,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忽然,她看了看罗瑞身边的余生,两三步蹦过去,微笑着问:“龙哥呢?”   她的眼神始终看着罗瑞,问完了,才觉得不妙。罗瑞的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伤痛,他抬头看着刘熙月,似是压抑着极大恨意,平静的说:“死了。”   刘熙月的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起来,她僵在那里,一时间也找不到话说,之好站在那里。   这个小诊所果然很火,到了晚上依然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刘熙月只觉得周围喧嚣无比热闹非凡,而她却又被死死定在这个静默的空间里缺氧。罗瑞仿佛成了一个狭小的容器,刘熙月喘不过气来。   就在刘熙月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罗瑞在玻璃罩开了一个口子。他说:“你刚刚不是有话说吗?”   罗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本来任务完成可以走的,但是他还是等到刘熙月出来。偏偏刘熙月出来以后不知死活,提起了龙哥,他当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但是当他看到刘熙月惨白的脸色时,忽然又有点不忍心了。   刘熙月见罗瑞开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又觉得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楚。她看了看四周,说:“我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罗瑞看着她,眼神高深莫测,站的时间有点久,刘熙月的腿又开始疼了。她只好走到罗瑞坐着的长椅旁,靠在墙上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有些误会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罗瑞没有回头,刘熙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低低的说:“好,可以,我们换一个地方。你跟我走。”   刘熙月没想到罗瑞这么快就答应了,她刚刚想了一堆的话还没有说,这时只好咽了咽口水,把那些话吞会肚子里。   她点点头。   罗瑞看不到她的回答,转过头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你不愿跟我走?”   他说出来的话,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但是他转过来的脸,眼睛亮亮的看着刘熙月,带着恳求和胆怯,有无数话无数思念无数情谊,混杂在一起,把刘熙月的魂都缠了进去。   刘熙月点点头,又连连说:“好”。   第七十四章:假象   刘熙月答应之后,罗瑞便向外面走,刘熙月在他身后一瘸一拐的慢慢的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罗瑞似是终于受不了之后,把身侧紧握的拳头,终于转过身,不由分说的把刘熙月抱起来,不等刘熙月的阻止,直接走了出去。   余生连忙走到前面去打开车们。刘熙月注意到罗瑞的车已经不是已经的那辆蓝的发亮的南博吉尼,而是中规中矩的黑色奔驰。   罗瑞看着刘熙月的疑问的样子,笑容达不到眼底,慢慢的说:“那个破烂给李峰了。”   刘熙月鼻子一酸,眼睛好像含了清晨的露水,也笑着清澈的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罗瑞把刘熙月放在车子的后座上,自己也坐了进去,说:“去医院。”刘熙月扯着罗瑞说:“刚刚不是去医院了吗?”   罗瑞转过头,看着她说:“刚刚那个是医院吗?”刘熙月想到那个门诊外挂着的岌岌可危的牌子,脸不由得红了。   她刚刚还在想,罗瑞怎么不问她看病的结果呢?原来,在这等着她呢,他根本不把这当医院了。   车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车子的后排空间留的很足,刘熙月和罗瑞的体型都不是很大,坐上两个人绰绰有余了,但是罗瑞偏偏在上车的时候,离刘熙月坐的极近。这时,诡异的气氛下,罗瑞呼出来的温温热热的气息源源不绝的扑在刘熙月的脸颊上。   他没有说话,刘熙月也不好意思躲开。   过了好一会,刘熙月才坐直了身体,斟酌的说:“唐华夜一定拿出过一份文件威胁过你,而那份文件他拿出来时已经快要到期,或已经过期。……”   刘熙月还没有说完,罗瑞的声音就从身后不带一丝感情的传来:“他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期了。”   唐华夜做事一向都是这样的,果决,坚毅,没有万全把握不出手,一出手对手必死无疑。这也是后来她在与唐华夜接触过程中了解到的,她一直沉迷他身上的这种气质,但是如今这样的手段用在身边的人身上,刘熙月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刘熙月咬咬嘴唇又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那份文件虽然是我签的,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会给你给罗氏带来那么严重的结果。当时是Tina拿给我,请我帮忙,让我签的文件,说是对方公司急着要。”   刘熙月说完,拿眼睛去看罗瑞。   她滤过的很多,具体的Tina是怎么请她帮忙,她又怎么答应的,只字未提。Tina怎么跪下来求她,怎么满脸泪痕对她说的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最初知道Tina帮唐华夜布下的陷阱等着她向下跳那段时间,她躺在床上,恨得牙痒痒,彻夜不眠,怎么也想不通?   后来,她渐渐的明白,Tina只是一个小人物,帮她的大老板做事,无所谓对错。就像古时候,为了成就君王个人的雄心壮志,各自的子民士兵都是拿起武器相互厮杀,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都是一样,那些人那些子民那些士兵都是无辜的。   他们同样也是没有选择权。   Tina也不过是忠于其主,刘熙月又舍不得怪唐华夜,要怪就怪人世太险恶。   刘熙月从来都不会是在背后揭人伤疤的人,她当然不会在罗瑞面前说那时候,Tina是如何的跪在地上求她。刘熙月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既然相信Tina那时候的眼泪是真实晶莹的,那就相信到底好了。   罗瑞听了,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他也低下头来看刘熙月,笑着说:“熙熙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女人的感觉总是很准,虽然罗瑞笑着叫她“熙熙”,她也很想挺到,但是她的潜意识却迫使她皱起眉头,看着罗瑞认真的说:“我们改天就去找Tina对质,好不好?”   罗瑞看着她,还是脸带笑意,但刘熙月只看见他的眼睛,就像寒潭一样,处处冰冷,刘熙月冷的忍不住浑身打起了哆嗦。   他声音依旧温柔,看着刘熙月说:“Tina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就在两个星期前。”   刘熙月听了,不由得怔怔的转过身,不再去看罗瑞。她喃喃的说:“怎么会,怎么会?”   罗瑞看着刘熙月失神的样子,不由的把她整个的抱起来放进他的怀抱里说:“熙熙,没事的,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我一直最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是那么的相信你,恨不得抛开心给你看,我是有多么相信你。……”   罗瑞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刘熙月只听见他嘴里不时发出的小小音节。   她安静的伏在罗瑞的怀里,已经不去思考罗瑞到底相不相信她的问题。她单纯的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一句话:“罗瑞相信你,罗瑞相信你,刘熙月,罗瑞相信你,你一定要帮他。一定要帮他。”   因为罗瑞眼泪顺着刘熙月的下巴已经一滴一滴的流进她的衣领里了,一颗一颗的,像破碎的玻璃球,空气早带走了他们的热量,只剩下冰冰凉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沉默开车的余生突然说:“到了。”刘熙月感到罗瑞仓皇的用手擦了擦脸,余生走了出去,已经打开了后车门。罗瑞还是像珍宝一样的抱着刘熙月慢慢的走下去。   到了医院,罗瑞自然还是不用排队的。那个值班骨科医生看了看刘熙月的腿,建议拍片,罗瑞同意。   晚上医院的人都已经下班了,这个专门的骨科医院值班医生就那么两个,拍片一般不是医生做的事还要找人来坐,刘熙月连忙说:“不用了,不用麻烦了。”   那医生也期待的看着罗瑞,盼望金主能够发话。哪知罗瑞只是看了刘熙月一眼,慢慢的说:“你很重了,还想我一直抱着你。”   旁边的医生听了罗瑞的话,额头上一阵冒汗,金主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他们连忙打电话叫人来医院做事。   刘熙月听了,脸上一阵尴尬,被罗瑞这么嘲笑自然也要损他回去。她也看了罗瑞一眼说:“我差点忘了,你是娘娘腔来着,怎么有力气呢?”   还没说完这句话,两个人的脸色先后白了,刘熙月虽然不知道罗瑞和林丹的事,但是最后报纸上的新闻,罗瑞把林丹以罗瑞妻子的身份葬在罗家陵园,就足以说明罗瑞在心里把林丹看的有多重要。   她担心的看着罗瑞,罗瑞反倒给了她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没事,你进去吧。”   刘熙月点点头,走进了机房。从医院住宅区匆匆赶来的男人正站在机器旁,等着她。刘熙月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躺在床上。   拍了片子,刘熙月就走出去,与罗瑞一起等底片出来。   刘熙月走出去的时候,罗瑞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常,他坐在医院会客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刘熙月走过去,本来在机房里想起想问的事情就全都说不出口了。   她看着罗瑞,此时,他很累,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刘许月想起以前,林丹又一次把他绑起来,丢在卧室的地上,还给他盖了被子,他都会抱怨一晚上不舒服没睡。   这时,他却在坚硬的人造革沙发上睡着了。他睡得不安稳,每天还紧紧的皱着,一点都不想记忆中那个花样般年轻飞扬的男子。   刘熙月看着他,想着唐华夜在他身上做的一切,心里就觉得很愧疚。在她心里,罗瑞就像她的弟弟一样,一直以来依赖她信任她需要她,在她失落的时候陪伴她。   她在这世上早就没有了亲人,一直把他和林丹当成自己的亲人。现如今,林丹走了,罗瑞又这样的不幸,她想补偿他。   没有一会,就有医生轻轻的来敲了敲门,刘熙月点点头,站起来,准备随医生出去。   罗瑞忽然伸手拿着刘熙月的手臂,一双眼睛紧张的看着刘熙月,声音颤抖的说:“熙熙,你要去哪里?”   刘熙月刚想回答他,他已经站起来,把刘熙月抱在怀里说:“不要走,熙熙,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罗瑞这样子,刘熙月觉得他应该是做了不好的梦。   刘熙月当下转身也抱着罗瑞,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我不走,罗瑞,我不走,我答应你,罗瑞。”   过了好一会,医生又来看了一趟,刘熙月才放开罗瑞说:“那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我的腿,怎么样呀?”   罗瑞早就清醒过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   刘熙月忽然觉得以前的那个罗瑞又回来。   这种感觉真好。   第七十五章:红颜祸水   因为一直以来的刘熙月的腿都得不到刘熙月很好的照顾。所以医生建议刘熙月重新做手术,上石膏。罗瑞坐在一旁,任刘熙月如何的反对都被某人视而不见以后,刘熙月终于淡定了坐在医生前,把玩着医生放在桌子上的小植物。   罗瑞终于与医生谈妥,明天刘熙月住院,然后马上重新做手术。   刘熙月最后拿到关于做手术的通知,不由得和罗瑞大眼瞪小眼。然后,硬是到要到酒店去把自己今天购物买的衣服鞋子化妆品拿回来。刘熙月在这件事上出奇的执拗,罗瑞本想今天晚上就让她住院的,最后三个人只好到酒店去拿刘熙月的衣服什么的。   拿到了衣服,刘熙月瞬间心满意足,她拿着衣服向外走,却看见罗瑞反锁上门,关上灯,暧昧的笑,说:“熙熙,你千方百计让我到酒店来,是这个意思吗?”   他边说着话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   刘熙月看着他粉色的唇魅惑的脸,白玉般的皮肤,和胸前的凸起可爱的两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终于罗瑞又开始脱裤子了,刘熙月忽然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喊道:“罗瑞,你这个死色狼。”   罗瑞嘿嘿笑了几声,向刘熙月走过来。刘熙月吓的连连后退,最后退无可退,罗瑞把她逼到了墙角。   黑暗中,刘熙月只觉得罗瑞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忽然冷静下来,用手推了推面前的罗瑞说:“罗瑞,我们不要这样。”   罗瑞身体的逼近没有停,就在刘熙月想两败俱伤的时候,“啪”的一身,灯亮了。   罗瑞转身离开,刘熙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听见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刘熙月慢慢的舒了一口气,一丝笑意爬上了她的脸。   不一会,罗瑞就出来了。   考虑到这个时候刘熙月也去洗澡的话,实在是有点引入遐想。所以刘熙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罗瑞说话。   刘熙月能说什么,只能说着这三个月都去干什么去了呗。   她慢慢的把衣服都叠好,装进一个比较大的袋子里,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上次,和唐华夜一起去墓地,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暗杀唐华夜的,冲着她开了一枪。于是,就傻逼的被唐华夜送到了新加坡去接受治疗什么的。”   罗瑞坐在一旁,看着灯光下刘熙月忙碌的身影,听从她嘴里冒出来似是不痛不痒的话,心里竟有一丝犹豫,自己这样做对吗?   刘熙月和他何尝不是一样呢,那些过往,轻易提起,就像撕开的结痂的伤口似的,能痛的让人龇牙咧嘴,哭喊不得。   这丝犹豫很快又被另一种感情代替了,诚然她对林丹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她还是帮了唐华夜。   刘熙月又说:“那时候,我躺在病床上,还给你发了短信呢,不知道你看见了没有?”   “短信,什么短信?”罗瑞疑惑的问。   刘熙月楞了一下又说:“我给你发的请假不能去上班的短信,你换号了吗?”   罗瑞摇摇头,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遍收件箱,没有刘熙月所说的短信。刘熙月站起来,看着罗瑞,脸色有些苍白,笑笑说:“我可能被打晕了,发错地方了。”   罗瑞没有说话,刘熙月也有点沉默了。   过了一会,罗瑞好像蛮不在乎的说:“那你消失的几个月在哪?”说完,罗瑞好像自觉失言,暴露了调查了刘熙月的事实。   刘熙月又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罗瑞说:“你一定查不到?他一直不让我接触外界的消息。有一天,我无聊的时候,用了一下病房里护士的手机,没想到看到林丹和你的新闻。然后,和他大吵了一架,他不再理我,把我关起来。你一定想不到,我是有多厉害。”   讲到这里,刘熙月站起来,嘴角眉梢都是笑意,两眼放光的看着罗瑞。罗瑞微微笑了一下说:“你有多厉害了?”   刘熙月指了指自己的腿说:“他不是把我关起来了吗?我就从两楼跳了下去,一下子就跳出去了。”   罗瑞听了,脸上没了微笑,双眼幽深,一动不动的盯着刘熙月。刘熙月却还笑着说:“我就知道从两楼下来摔不死,也没准备摔死,就想摔伤了,让他愧疚。”   罗瑞站起来,走到刘熙月的面前,抱着她说:“熙熙,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蠢事了,好不好?”   刘熙月笑嘻嘻的也回抱他,没有说话。   罗瑞却很固执,他把刘熙月靠在他身上的头举起来,严肃的看着刘熙月说:“熙熙,答应我,你不再做这样的蠢事?”   刘熙月看着他紧张的神色,笑嘻嘻的说:“好了,好了,答应你。”   说完,她又把头靠在罗瑞的脖子上,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说:“罗瑞,你身上真香。”   罗瑞洗了澡,穿着长袍睡衣,中间只系了一个带子,超低的领子,露出粉粉嫩嫩的皮肤。   刘熙月看着他,真真觉得秀色可餐。   她一时有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开始只是胸前的一片,越摸,刘熙月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向下伸去。   刘熙月终于摸到了罗瑞的腹肌,又用手捏了捏,觉得很有弹性。她刚觉得满足,准备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手,罗瑞却捉着她的手,声音沙哑性感的在她的耳边说:“怎么了,怎么不向下了,怎么不玩火了?”   刘熙月暗叫不好,红颜祸水呀。罗瑞却抓住她的手不放,硬是向下拉,刘熙月自然知道不能向下了,拼命挣扎,罗瑞却还用一只手搂着她不放。   双方较劲下来,刘熙月一使劲,一下子把罗瑞推到在地,而罗瑞又搂着她,造成的结果是刘熙月一个饿狼扑食把罗瑞压在下面。   她全身都压在罗瑞的身上,觉得大腿处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戳着她。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于是,她用她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拎着脚跑去浴室,找了一个烧水的壶,接了一壶冷水,又跑出来,对已经在地上坐起来罗瑞尖叫道:“你先不要站起来,别动。”   罗瑞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顺从的坐在地上,接着刘熙月一壶冷水,从上倒下,一滴不浪费全泼在罗瑞的头上身上。   泼完了,刘熙月站在一旁喘气说:“消消火,你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给你装。”   罗瑞坐在地上,看着刘熙月,几乎要杀了她。   刘熙月似是没看见罗瑞的脸,又说:“不行了,我也要消消火。”说完,她意犹未尽了看了看罗瑞的身体,转身进了浴室。   罗瑞看了看他自己,泼了水睡衣,整个都贴在身上,睡衣带子已经在和刘熙月的搏斗中散开了,搭在身体上,露出皎白水嫩的身体。他躺在地上,整个一玉体横陈,罗瑞想了想,不由得笑了。   他走到浴室的门前,敲敲门说:“你不用消火,我来给你消火。”水声停了一阵,又响起来了。   罗瑞敲敲门说:“熙熙,不要用冷水洗澡,对身体不好,而且真的很冷。”   刘熙月在里面回了一句:“知道了。”   一阵风吹过来,罗瑞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一看,原来是房间的窗户没关,于是,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然后,他脱了睡衣,赤裸裸的钻进被窝里等刘熙月。   但是等刘熙月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罗瑞早把头搂在被子外面,睡着了。   刘熙月笑了一下,从酒店的储物柜中拿出备用的被子,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刘熙月就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了。她从猫眼里看了看,是余生。于是整理了一下睡衣,开了门,让他进来。   自己随手在昨天买了衣服里拿了一套出来,去浴室换上。等她出来的时候,罗瑞也换好了衣服。   余生看着刘熙月睡意绵绵的样子,抱歉的说:“罗瑞白天的事情很忙,所以只有趁早送你去。”   刘熙月拜拜手说:“没事,我明白。”   其实,余生来到这么早是有原因的,迟一些,他怕他们去不了医院。他现在不想说,过一会都会知道的,而且有人也是知道的,只是扮猪吃老虎而已。   第七十六章:我很想她   清晨,刘熙月就到了医院,余生已经事先安排好了她住院的一切。到了中午,刘熙月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麻醉药渐渐过去,她是被病房外的喧嚣声吵醒的。   窗外挤满了白大褂病号服的护士病人,他们几乎人手一张报纸,睁大双眼,一会看看病床上的刘熙月一会看看报纸。   有一个年轻的女护士,站在位置比较好,离刘熙月比较近,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刚好也睁大眼睛在看她,刘熙月冲她微微一笑,那女孩子不由得傻了,呆呆的,僵硬的站在那里。   不一会,她就装过身,粗声粗气的冲着大家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去。要不然我去告诉院长,说你们打扰病人。”   看来这个女孩子还是有些威信的,她这样一说,人群纷纷就散了。她转过身,打开门,走进来,微笑着,脸有点红像一个正在行凶被发现的小孩说:“你醒了。”   刘熙月微笑着说:“怎么了,你们在看什么?”   那护士咬咬嘴唇,硬气的把报纸递给她,带着倔强的神气,似乎在说:“是你自己要看的,不关我的事。”   刘熙月接过报纸,慢慢的在床上摊开。她的腿刚刚做了手术,很有些痛,她做这些事情的慢慢的滑动了自己的身体,导致头上起了一点薄薄的汗。   报纸平平整整的铺在她的身前,最先映入她的眼睛的便是头版上的一大幅照片。   照片是在晚上照的,一片夜的模糊影子。但突出的重点却香艳的让人想入非非。地点是酒店的一个房间,隐隐几乎可以看见灯光闪烁的霓虹,照相的人好像是隐藏在这栋楼的对面,拿着一个远程摄影机,不动不动的盯着。   镜头中的两个人非常模糊,只看见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影子。透过酒店的窗户,这个人隐在暗处的人非常忠实的记录了灯光下,一对男女缠绵的经过,用版下数张小照片整齐的排列。   刘熙月怀着好笑的表情细细的把报纸上的照片看了一遍,但当她看到上面的标题时不由得脸色变了变。   “罗氏花花公子再现风流,与小蜜的缠绵生活”,罗氏花花公子,不就是罗瑞,那这些照片是昨天晚上她和罗瑞的?   刘熙月又低下头,低下头,仔细的辨认酒店的名字和照片上房间的摆设,不错,的确是她和他。   刘熙月抬起头,那个护士还看着她,眼带妒意。但是,现在刘熙月管不了这些了:“护士,请你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好吗?”   护士没有说话,点点头,从病房的衣物柜里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刘熙月。   刘熙月拿过手机,对护士说:“谢谢你。”那护士似是想说什么,但是动了动嘴唇,又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关上门。   万幸,罗瑞还没换手机号码,刘熙月还能联系他。   电话没一会就接通了,刘熙月拿起电话紧张的说:“罗瑞?我是刘熙月。”   那边,罗瑞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过来“怎么了,我听声音就知道是你。”   刘熙月的心不由得随着罗瑞的声音放慢说:“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现代日报?”   手机里,看不见罗瑞的表情,只听见他音调平平的说:“看了,怎么了?”   刘熙月忽然冷静下来,她也平静的说:“没事,就是想问问你看了没有,你忙吧,我要休息一下,拜拜。”   罗瑞“恩”了一声,刘熙月就挂掉了电话。她把手机扔在床上,用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道:“刘熙月,你是猪呀。”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出了这样的事,对罗瑞的名声是极大的损失,他又何尝不想阻止呢?   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是罗氏的总经理,手握重权,也不再是身后有巨大靠山的罗氏公子,如何还能像以前一样左右新闻报纸?   刘熙月这样的询问简直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   刘熙月又看了看报纸,照片上的两个人不要命的纠缠在一起,战况激烈呀,怪不得门外有那么多人来看热闹。   但是报纸上有没有写真名,她们怎么知道报纸上的女主角是她?   刘熙月不由得把报纸拿起来读了一遍,果然在报纸中缝上有她当年回国后和罗瑞一起开记者会时的照片。   不知道唐华夜会不会看见?这样的念头忽然转进了刘熙月的脑袋,算了,看见也无所谓了。   要不要打电话解释一下?   这样一整个下午,刘熙月都拿着手机给不给唐华夜打电话纠结。唐华夜那个人看起来很大方,其实小气的要死。   不知怎的,刘熙月想起有一次在马德里酒店大厅里,刘熙月拥抱了一下罗瑞,刚好被唐华夜看见了,他就一副奸夫淫妇捉奸在床的眼神。   刘熙月想到后来他的“惩罚”,不由得打了寒颤,搞不好,他要是把帐算到罗瑞头上去怎么办?还是给他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刘熙月又拨了唐华夜的手机的号码,拨了几次,等了很久,手机才被接通,刘熙月赶紧抓着手机说:“喂,我是刘熙月,唐华夜,夜?”   电话那头传来“恩”的一声,刘熙月连忙说:“唐华夜,我有事跟你说。”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传来,刘熙月想了想,难道是自己的声音不够温柔,他听了不高兴吗?   她又连忙换了一个调调,用温柔的掐的出水来的声音说:“夜,你在吗?。”说完,她自己有点受不了想吐。   果然是男人,唐华夜的声音马上传来,虽然只是简短的一个字:“说。”   刘熙月想了想,如果再用这种声调说下去,唐华夜受得了她自己还真有点受不了。   于是,她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如果你看了今天A市的报纸,千万不要相信。你知道的,那些八卦,就是喜欢乱写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罗瑞的确在我住的酒店里,我想已经很晚了。他也很累,就让他在房间里休息一下也好。晚上,我是睡在沙发上,他睡在床上。那个记者只是不小心拍到我们几次的肢体接触,就乱写一气。”   为了增加说服力,刘熙月特意在最后加了几句:“虽然我在中国,在A市,但是我爱的还是你,这是不变的。至于罗中生和你父母的事,我也想清楚了,你报仇没有错。但是罗瑞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的弟弟。请你放过他,他不知道那些事。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他和林丹,不是想离开你。”   电话里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就在刘熙月以为唐华夜忘了挂断手机的时候,电话里传来刘熙月的声音,在这暮色十分里,清清楚楚的传进刘熙月的耳朵里:“刘熙月,你烦不烦,以后不要在电话过来了。”   随着话语的说完,只听“嘟”的一声,手机挂断了,刘熙月不由呆了一阵,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很快,她就被席卷而来的疲惫推向了梦乡。   唐华夜挂断电话,点了一根烟,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吹着海风,慢慢的抽烟。马德里的夜,海风很大,米希尔还在床上酣睡,阳台上的落地窗帘随着海风,吹成飞舞的样子,很像某人在海风中张扬的发。   他的耳边,恍惚中,似乎有传来某个人嬉笑着说:“我想将来有一天,有一座在海边的房子,面对着很大的一块沙滩,落地窗,可以看到海景……”   刘熙月,你……,可好?   这样一座为她而建的房子,她是注定看不到的。她怕他因为她和罗瑞的绯闻而不高兴,特意打电话来解释。   那他呢,他的床上躺着一个别的女人。那个女人今天晚上刚刚还和他一起云雨过。他让她用她的男人,穿他原本买给她的衣服,住她的房子,享受他应给她的宠爱。甚至过几天,她就会和他一直做她心心念念想做的事,和他结婚。   刘熙月,你个傻瓜。   刘熙月给唐华夜打电话的时候,马德里已经是深夜了。唐华夜白天陪着米希尔购完物,晚上在床上米希尔还拉着唐华夜,纠缠不休。唐华夜把米希尔劳累的昏昏欲睡的时候,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唐华夜起身,米希尔的手臂却环上他的腰,妩媚的说:“夜,不要走嘛,别管他。”   唐华夜看着米希尔那张激情过后的脸,听着她的声音,烦躁顿起,粗鲁的掰开她的手臂,赤着身体,在不远处的衣服口袋里,找到自己的手机。   一个陌生的中国的手机号码,但是知道这个手机号码在中国的只有刘熙月,唐华夜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忽然慌乱起来。   他拿着手机,走进卧室,站在喷雾下,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淋洗了一遍,才裹上浴巾,走到阳台,接了电话。   他身上的情、欲早就消失无踪了,但是还是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和刘熙月,又不舍得挂了电话,仿佛这样就能与刘熙月更近一点。   刘熙月说的报纸,他早上在餐桌上就已经看了,那时看见了照片,分不清是嫉妒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但是,现在他真的毫不怀疑她说的话。   她说她爱他,他又何尝不是爱着她?只是现在的相爱的两个人都陪在别人的身边。更有甚者,他明明知道她爱他,却还要用她对他的爱来伤害她。   海风很大,站在唐华夜的角度,可以听见海浪一层一层有序的扑过来,白浪和沙滩一起泛着银白。冥冥中,又听见刘熙月说:“晚上睡不着或黄昏的时候,可以去沙滩散散步。”   刘熙月给唐华夜打电话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听,那就是罗瑞。余生的人一直监听着刘熙月的电话。在刘熙月给唐华夜打电话的时候,就接线给了罗瑞。   罗瑞也一遍一遍耐心的听着刘熙月给唐华夜打电话。唐华夜接了,罗瑞的嘴角眯了眯眼睛,他果然还是放不下刘熙月。   谈话内容当然一字不漏的也传到了罗瑞的耳朵里。听到刘熙月对他和唐华夜感情的态度,他奇怪的没有生气,或许是自己早有感知。有听到刘熙月的对他的维护,他也心里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听刘熙月提到林丹,罗瑞不由得怒火中烧暴戾狂起。   他也是等到唐华夜挂掉电话才放下电话。一放下电话,他就对余生说:“查查唐华夜的父亲和老爷子的事。”   余生点点头,出去了。   唐华夜回到中国,龙哥一直提醒他,小心提防唐华夜,对他要先处之而后快。至于为什么要提防唐华夜,龙哥只说是商业恩怨,罗瑞也没有细问。   那时候,罗瑞还不知道老爷子养了龙哥整个帮派,罗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涉黑。后来,老爷子自杀了,罗瑞刚从悲痛中缓过来,龙哥又被唐华夜杀了。   最后,他就一直在对唐华夜的仇恨中,甚至忘了查其根源。   今天听了刘熙月的话,她似乎直到唐华夜和老爷子的事,听她的语气还觉得老爷子该死,罗瑞有点想不明白。   刘熙月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还是一个清晨,罗瑞站在刘熙月的床边,对着她微微笑,刘熙月似乎看见那个在马德里的男子罗瑞,她不由得也对他露出微笑。   这样的早的清晨,那个护士就在了,她手里拿着一个花瓶,装着水,看见罗瑞先红了脸,然后对刘熙月说:“你正好醒了,罗…他带了花来,你看,摆在哪里好?”   大概是见刘熙月“罗瑞”“罗瑞”的听惯了,罗瑞两个字差点从她嘴里脱口而出。   她端着花瓶,看着刘熙月,刘熙月却问:“是什么花?”   罗瑞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笑看着护士,护士看着刘熙月,却不知不觉红了脸说:“百合。”   刘熙月点点头,看了看说:“把窗帘拉开,把百合放到窗台上去。”护士两只手里拿着花瓶,罗瑞就去拉开了窗帘,清晨的亮光一下子扑了进来,满满的一个屋子光辉。   刘熙月又说:“打开窗户。”   罗瑞犹豫了一下说:“熙熙,早上的空气有点冷……”   因着一句“熙熙”,刘熙月眉飞色舞起来,她高兴的露出不整齐牙齿说:“没事,我用被子把自己捂得紧紧的。”   罗瑞就着日光,也笑了。   刘熙月和护士小姐的眼光马上变得痴迷。   摆放好了鲜花,这次护士小姐没等刘熙月的暗示,红着脸就出了病房。   刘熙月看着那束纯白的花,招呼罗瑞在她的身边坐下,慢慢的说:“人们都说百合这样的花,适合温婉大气娴熟的女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它这样摆在那里,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罗瑞已经在她的身边做好,刘熙月伸手,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说:“林丹。”   罗瑞听了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要甩开刘熙月的手,转身离开。刘熙月却用手死死地拖着他,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说:“这辈子,我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我没有见她的最后一面,我很想她。”   “我真的很想她。”   刘熙月刚一说完,两行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她没顾的上,因为她的两只手,都牢牢的抓着罗瑞。   罗瑞看见她这样子,也红了眼,坐了下来,看着窗台上的百合说:“怎么像她了,那个只知道吃什么都不会的又粗鲁的女人?”   刘熙月听了罗瑞的话,放开他,拿起被单,擦擦眼泪说:“多像她呀,纯白,干净。我在乌克兰养伤的那段时间,每天窗外都是白白的雪。但是我却不喜欢想起林丹,因为雪多脏呀,它浑身粘的都是黑。现在我看见百合,这样的东西,才像林丹。”   罗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百合,轻轻的说:“等你腿好了,你可以去看看她。她也很想你。”   刘熙月看着罗瑞,又问:“到底是怎么了,她,她怎么突然,突然就离开了?她的力气那么大,身体那么好……”   说道这里,刘熙月声音沙哑,不再说话。   罗瑞回过头,看着刘熙月,满不在乎的说:“对哈,你应该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我们从哪里讲起呢?”   罗瑞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事情扯得好像还很远的,你记得我被绑的事吧,带头的人叫袁兵,是林丹的大师兄。”   刘熙月记得林丹的这个大师兄,在甘雄手中做事,林丹曾经说过她大师兄挺厉害的,也很照顾她。   罗瑞三言两语就把他和林丹的事如实的讲清楚了,只是讲到林丹怎么死的时候,几次梗咽,只好过一会再讲。   听着罗瑞轻描淡写的话,面上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低下,手指却死死的挖进肉里。她自诩为她的依靠,住在一起时,除了给她食物之外,从来没有真正的把她的事放在心上。   那时候,她那么拙劣的谎言,竟然也相信;她从来不在外留宿,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她怎么和她所谓的师兄联系;她走的时候,眼中的不舍与难过,是个人都会看出来的,好不好?   第七十七章:别人的爱情故事   最后,刘熙月迷迷糊糊的只听见罗瑞坐在那里,还是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语调说着让人伤心致死的话:“她死了,我拼命的想要摇醒她,她都没有反应。我答应了她很多话,她都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龙哥把她从我手上抢走,我跟在龙哥后面追,后来龙哥也死了。我把自己埋在地上,看着她也隐在草丛里,觉得还向我眨着眼睛,警告我说话。我想去看看,她是不是正的活着,又害怕她生气又不理我了。所以,我只好趴在草丛里看着她一动不动,后来,天终于黑了。我去看她,她睡着了,我叫不醒她,怎么也叫不醒?”   最后,她还感到罗瑞走进卫生间洗了洗脸,然后走出来对她说:“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刘熙月想张口说:“好”,却苦于没有力气,她眯着眼睛,看着罗瑞转身越走越远,终于闭上的眼睛。   罗瑞回到公司,现在罗氏的工作都是他来决定,所以和现在很多成功人士一样,罗瑞很忙,忙的只有每天早上早点起床的时间去看刘熙月。   李峰渐渐的已经很少来公司上班了。他成了那时罗瑞在公司的角色,总经理总是可有可无。副总罗瑞才是真正处理事情的人。   这天上午,李峰却到了公司,这个已经三十五岁的男人,身上的男人味并没有因为最近的不务正业而有丝毫的悔减。   他没有回他那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径直来到罗瑞的办公室,不顾秘书小姐的阻拦,打开办公室的门,微笑着看着罗瑞,随意的坐在办公室会客厅的沙发上。   这是Tina死后,罗瑞第一次见他的笑,本来嘛,平时见面的时间也就少。   罗瑞还是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李峰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罗瑞。   终于,罗瑞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李峰,像是才发现他进来一样,热情的说:“李总经理,有何贵干?”   李峰看着他的笑脸,越发耐人寻味的说:“罗瑞,我看你还怎么笑的出来。”   罗瑞看着他,平静的说:“李总经理心情不好,最好不好跑到我这来闹。”   李峰已经站起来,开始向外走,走到门口,他才转过身说:“我自然要走,只是要是你想刘熙月没事的话,最好跟我走。”   李峰的话成功的让罗瑞眼里划过一丝胆颤。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余生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罗瑞,刘熙月不见了。”   罗瑞放下手机,想也不想,便追着李峰的脚步跑。   终于在电梯关上门那一刹那,罗瑞赶上了李峰,公司的职员看见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只好都恭敬的等在外面,留他们两在电梯里。   罗瑞扶着墙喘了一会,就拉着李峰的衣领说:“我告诉你,李峰,要是刘熙月少了一根汗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峰很斯文的抚了抚眼镜笑着说:“我哪能呢,刘小姐的汗毛我是不会动的,至于其他的嘛?那得看我的心情。”   李峰刚说完,罗瑞便把他按在电梯上,准备暴打一顿。没想到,拳头还没有下去,李峰忽然变脸说:“罗瑞,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有事,在求我。”   罗瑞看不惯李峰小人得志的嘴脸,却又无可奈何,他一拳打在电梯上,放开了李峰,靠在一边的电梯上说:“你想怎样?”   李峰站起来,整了整衣袖,说:“没想怎么样。你跟着我就好了。”   罗瑞又说:“怎么断定刘熙月就在你的手上?”   李峰又笑了说:“怎么,罗副总不相信我,好了。出去给你看样东西。”   李峰的话刚说完,电梯的门就开了。罗瑞跟着李峰一起走了出去。李峰上了车,罗瑞也迟疑的跟着李峰上了他的车。   车上,李峰打开车内的闭路电视,画面正是刘熙月被绑在一个废旧的码头上,有两个人守着她。   画面放了一会,李峰回过头来对罗瑞说:“怎么样,是刘小姐么?”罗瑞看着刘熙月上着甲板的脚被高高的翘起,她绑在码头的灯杆上,似是还在昏迷,眼睛闭着,海风吹着她的发,似乎随时都有掉下海,心一阵一阵的被揪起。   李峰看着罗瑞焦急的神情,满足的把闭路电视关掉。罗瑞看了看李峰,他也畅意的看着罗瑞。   罗瑞忽然放松自己,闭了闭眼睛,躺在后座上,对李峰说:“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神情已经平静,一副谈判的架势。   这问题似乎问的好笑,李峰又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看着罗瑞,脸上止不住的笑:“我想要什么,罗瑞,你问我想要什么?”   罗瑞坦然的看着他,李峰又突然变脸说:“我想要你死,要你痛苦,要你失去。”   车子停了,已经到了码头,罗瑞抢先下了车,对不远处的刘熙月喊:“熙熙,不要害怕,我马上来救你。”   他接近不了她,有一个男人拦着罗瑞,罗瑞硬来也不行,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刘熙月身边,只要罗瑞一动,他便作势要把刘熙月推进海里。   李峰在后面也慢悠悠的下车了,他看着罗瑞,嘲笑的说:“罗瑞,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轻易出手的好,海水很凉,我怕你的刘小姐身体娇弱,扛不住呀。”   罗瑞已经红了眼睛,像一个爆怒的老虎,他看着李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峰看着他,没有再笑,一本正经的说:“看着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让你选,你死还是她死?”   罗瑞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下说:“你真的让我走?”李峰冷笑了一下,说:“都说罗副总痴情一片,不过如此嘛,还是想自己活着。”   罗瑞又向李峰走近了一步,不确定的说:“李总真的让我走,都已经把我骗来了,你肯竹篮打水?”   李峰看着罗瑞,眼神讥讽的说:“罗副总,你自己看,我只有手下只有两个亡命之徒,哪里有罗副总权势,养了一帮手下。罗副总的身手那么好,他们一个要照顾罗副总的宝贝,只剩下一个人,罗副总想走,自然是难不住你。”   罗瑞笑了笑说:“那好,我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刚说到“期”字的时候,罗瑞就闪到李峰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袖珍手枪对准李峰的脑袋说:“放人。”   李峰看着面前的枪,大声的笑道:“很好,很好,罗瑞。”   见他这样子,罗瑞抖抖枪,大声的说:“放人,李峰。”李峰却毫不在乎,他冲对面挥了挥手,大声的说:“把她放到海里。”   就在李峰说话的同一刻,罗瑞冲着李峰的手臂开了一枪。对面的那个挟持刘熙月的男人明显的受到了惊吓,他畏畏缩缩的没有动。   罗瑞怕伤到刘熙月,用枪指着李峰,看着那男人说:“你让开一点,放了她,我就放了你。”   李峰看着罗瑞神色不定的样子,冷哼一声:“罗瑞,你想的也太简单了。”   他拍拍手,马上就有几个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同时用枪指着罗瑞。李峰按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再次说:“把那女人的扔进海里。”   罗瑞忽然放下枪,也同样微笑着对李峰说:“你不就是想为Tina报仇吗?可笑,你要她当成心肝宝贝,她从来都是利用你为她的心上人做事。”   李峰听见罗瑞的话,连伤口都顾不上捂,用完好的那只手臂一拳打在罗瑞的脸上说:“你胡说,她心里一直都有我。”   李峰的那一拳用尽了全身力气,罗瑞被打的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仍是笑着说:“上次,教唆袁兵绑架我的消息,是不是Tina透露给你的?你以为这就说明她的心是向着你的。我告诉你,我实话告诉你,她是唐华夜的人,早就是了。她告诉你消息,是想让我与你为敌;她后来勾引你留在罗氏,也是为了给她老板获取情报。”   李峰那一拳着实不轻,罗瑞的脸上马上青了一大块,说话一牵动嘴角就很痛苦的样子。但是他还是笑着慢慢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犯贱,为她报仇,冲着我来就好了。但是你但凡杀了刘熙月,我势必与你没完。你知道的。李峰,我罗瑞一直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今天,你要杀了刘熙月,你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罗瑞说着这话的时候,为了应景似的,余生带着大批龙帮的人来了。浩浩荡荡的车整整齐齐的飞驰而来,开始是小轿车,后来是摩托车,他们所有的人一下车,便拿起枪对准李峰,甚至还有几个人拿着重型机枪,李峰的几个人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就吓得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海边的那个男人也很害怕,刘熙月已经被他解下来了,半个身体已经在海里。他无措的看着李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放手。   罗瑞看见李峰的几个人都放下了枪,两三步向刘熙月跑去。刘熙月这时已经醒了,她看着罗瑞,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海风总是很大,她的唇角已经被吹的裂开了口子,脸色苍白苍白的。罗瑞先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把刘熙月抱起来,向余生处走去。   刘熙月一手勾着罗瑞的脖子,一手摸了摸罗瑞的嘴角,心疼的说:“疼吗?”   罗瑞微笑着摇摇头,却又因为微笑触动了脸上的伤,变得龇牙咧嘴。   李峰倒在地上,狼狈之色尽显,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两眼无神,连手臂伤都不管,任鲜血从他的身体孱孱流出。   看见罗瑞从他身边走过,他的眼睛忽然回神,充满希冀的看着罗瑞说:“你刚刚都是骗我的,对不对,罗瑞?”   罗瑞看着他的样子,哼了一声,没有理他,抱着刘熙月继续向前走。哪知,李峰并不放行,他发了怒,扑过来,死死地抱着罗瑞的腿说:“你刚刚都是骗我的,对吧?是不是?”   罗瑞不悦的用脚狠狠的踢了他两下,李峰还是不放手。刘熙月闭上眼睛,有点不忍。   罗瑞忽然没有踢了李峰,他看着李峰,笑着说:“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大学里,Tina还不是唐华夜的人,是在你抛弃了她之后,她才找了的唐华夜。那时候,当你和你那有钱的女朋友嬉戏时,要知道Tina可是躲在角落里伤心。”   李峰下意识的反驳说:“是她先成了背叛我的,她夜不归宿,找的……”。   罗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李总的脑子那么聪明,怎么会没想去查查呢?Tina到底去哪里了,富商有没有给钱她,给了多少,那富商到底存不存在,恩?为了那么一点钱,逼到她不得不投靠唐华夜?”   听到这里,李峰面如死灰,他放开罗瑞,独自倒在血泊里,喃喃的说:“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罗瑞不再和李峰说话,他向前走去,余生连忙去打开车门。   上了车,刘熙月忽然说:“那次的绑架是Tina放出去的消息吗?”;罗瑞点点头。刘熙月又说:“所以,你两个星期之前杀了她?”   罗瑞又点点头。   刘熙月咬咬嘴唇,没有再说话,再说话,难免会牵扯到唐华夜。罗瑞也故意转开话题,看着刘熙月的腿问:“你没事吧?”   刘熙月笑了笑,也指了指自己的腿说:“它没事。”   两个人沉默一会,过了一会,罗瑞又问:“这次是怎么回事?”   刘熙月正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罗瑞忽然说话,她不由坐直了身体,掉头去看罗瑞。   罗瑞却不是冲着她说的,他是问余生。余生老老实实的回答:“这次是我的失误,对不起,老板。”   也只有在余生做错事的时候,他才叫罗瑞老板。   余生接着说:“李峰买通了给刘小姐治病的一个医生,给刘小姐打了过多的镇定剂,让在药剂工作的时候,趁医院的人不注意,把刘小姐绑架了。”   “老板请放心,医院里的内应我已经清理干净了,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罗瑞听了余生的话,偏了偏头:“怎么,你还想要下次?”   刘熙月忽然在旁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罗瑞说:“你脸上带着伤,还说这样威胁的话,好搞笑哦。”   她看见罗瑞的脸色有点发白,又摆摆手说:“你们继续,继续。”罗瑞瞪了她一眼,不在说话。   到了医院,罗瑞把刘熙月丢在车子,不顾她的大喊大叫,自己走进了医院。   刘熙月又讨好的看着余生,哪知,罗瑞忽然在前面喊:“余生,你还坐在车里干什么?”   余生只好抱歉的在刘熙月的哀怨的眼神中下来车,小跑着去找他的老板了。   刘熙月叹了一口气,向天空哀怨了一下罗瑞的小肚鸡肠翻脸无情,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费力的把自己钉着石板的腿移下车,就看见罗瑞冷着脸,推了一个轮椅出来。   刘熙月喜滋滋的坐上轮椅,夸了一句:“罗瑞,你真聪明,还可以用轮椅哦。”   罗瑞看了刘熙月一眼,面无表情的说:“谁让某个人重的像头猪?”刘熙月听了,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罗瑞才说:“以后我在训人的时候,不要随便插嘴。”刘熙月不由得轻轻回了一句:“男人都这样,好面子。”   罗瑞不再说话,直到刘熙月回到病房的时候,他抱刘熙月上病床,他才轻轻的说:“我怕我控制不住脾气,向你发火。”   刘熙月还在想着Tina和李峰缠绵的爱情故事,两个相爱的人终是因为误会没有走到一起。她想她的爱情一点不要因为误会而抱憾终生,不管多么艰难,她一定要和他敞开心扉谈一谈,知道为什么,问问对方心里怎么想。   罗瑞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再次打断了刘熙月的胡思乱想。刘熙月只听见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啊”的一声看着罗瑞。   罗瑞当然不会在说一遍,他没好气的给刘熙月盖上被子,冷酷了说:“没事。”   刘熙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的看着罗瑞说:“刚刚在海边的,那些人都是你的人吗,他们好帅哦,我好喜欢……”   罗瑞看着刘熙月花痴的样子,不由得说:“快擦擦你的口水,丑死了。”   刘熙月真的赶紧又袖子擦了擦嘴角,才发现罗瑞不过是骗她玩的。   这时,余生在外面敲了敲门,罗瑞说:“进来。”余生看着罗瑞,罗瑞点点头,跟着他出去了。   一会,罗瑞走了进来,对刘熙月说:“李峰死了,自己跳的海。”   刘熙月听了,面容沉静的说:“那时候,在罗氏与他接触的少,但是也听过他的风流名声,想不到他也是一个痴情的人。”   罗瑞看着刘熙月的脸,笑着说:“多情之人必定痴情。”   刘熙月笑了一下,刚想要打趣罗瑞两句,只听见罗瑞说:“他死了,我的事也就更多了,我走了。”   刘熙月说:“好”。   第七十八章:淡淡的来去   刘熙月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就不愿再在医院里待了。虽然这段时间里,罗瑞每天早上就过来都看她,但是刘熙月还是闲不住。她实在是闲的太久了。   罗瑞到也没说什么,和医生商量以后,就把刘熙月的腿打上石膏,让她回家静养。   在A市,刘熙月早已没有亲人,没有住所,所以对罗瑞直接把她接到自己的房子里,她也没有表示异议。   罗瑞现在住的房子是罗中生以前的住的那些房子,很多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存在,罗瑞住在客房里,给刘熙月也是安排了一个客房。   罗家罗瑞又换了一个佣人,叫文叔,是个温和的老头,刘熙月看着他总是想起陪伴她十几年的刘叔。   文叔总是默默的做事,话不多,温和的笑。但是他对待屋子的清洁和屋后花园的照料却是一丝不苟。   对,花园,以前刘熙月记得来刘家来了两次,每次来,她偶读清楚的记得屋后是一大片荒地,没有花,也没有任何生物。但是这次来,刘熙月打开卧室的窗户,却着实的让她惊艳了一场,屋后大大片片的鲜花开的正艳,姹紫嫣红的,让人觉得不知是哪个天上的神,把他的画布遗落在人间,才有这番美丽多彩的景象。   每天早上,罗瑞吃早饭的时候,刘熙月还在睡觉;每天晚上,刘熙月已经睡觉了,罗瑞才披星戴月的回来。两个人见不到面,只是在日常生活的能够看见各自生活的踪迹。   自从知道屋后的话后,刘熙月每天要瘸着腿,却花园溜达几遍,偷几枝开的正好花,回去擦在餐桌上。   文叔也知道刘熙月偷花,算是间接默认了。但是刘熙夜总是觉得当着刘叔的面那么大张旗鼓的摘他的花,摆明了刺激他,所以她总是背对文叔小心的摘。   罗瑞不让刘熙月插手罗氏的事情,刘熙月自然也会避嫌,她现在什么都为罗瑞做不了,只好插些花,希望能让他的心情好一点。   这样过了几天,刘熙月有一天又在花园里摘花,文叔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说:“你这样摘手会疼的,用剪子剪吧。”   刘熙月红着脸,拿着剪子,把花剪下来才说:“文叔,我每天在花园里偷花,你不生气?”   文叔笑看着她说:“你不仅每天偷花,你还到处乱跑对佛祖不敬?”   文叔这样一说,刘熙月的脸彻底红了。   她前两天闲着没事,跑到罗夫人的佛堂去,想参观参观。没想到,一看见那些佛像,就忍不住手痒痒,又摸又捏的,煞是好玩,停不下来。   更搞笑的是,她还看见以前听罗夫人讲过的流泪菩萨,对她拜了拜,许了个愿后,硬是忍不住手痒,把流泪菩萨脸上的泪水化成了一大的红印子。看起来,原本悲伤的菩萨似是笑的闭上了眼。   见刘熙月不说话,低着头,一副小兔子乖乖的样子,文叔又笑着说:“没事,但是以后不要在乱动菩萨了,那些都是夫人的遗物。”   刘熙月喜笑颜开的点点头。   文叔却又毫不犹豫的剪了一朵红艳的茶花递给刘熙月。刘熙月接过疑惑的看着文叔问:“文叔,花开的这么好,剪了你可惜呀?”   文叔只是抬抬眼睛,悠悠的说:“花开出来,就是供人欣赏的,它们长在这里,少爷从不来看。你采回去,我看到少爷每次早餐晚上回家的时候看见它们,都会笑笑。”   刘熙月点点头,以后有一个帮着自己棘手催花。   刘熙月忽然想到一个事,问问文叔,他应该知道。于是,刘熙月拿着花,期期艾艾的看着文叔问:“文叔,你知道罗家的陵园在哪?”   文叔回过头看着刘熙月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熙月如实回答:“我有一个朋友埋在那,我想去看看。”   文叔回过头,慢慢的说:“你让少爷陪你去吧,不是罗氏的人,进不去陵园,有人守着。”   刘熙月点点头:“哦,这样呀,那算了,罗瑞这么忙。”   刘熙月心里一直挂念着林丹,但是罗瑞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且知道罗瑞和林丹之间的事情之后,刘熙月就不愿罗瑞看见林丹,再去经历伤口撕裂的痛苦了。   刘熙月捧着花,怏怏不乐的回到了屋子,吃了晚饭,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文叔就跟她说:“准备一下,下午三点,少爷让余生来接你,你们一起去看看你的那位朋友。”   刘熙月听了,两眼放光,感激的看着文叔,又不好意思的问:“我可以在花园里,采些花吗?”   文叔点点头。   她连忙放下饭碗,拿着剪子,走到花园,一枝一枝慢慢的选花,又把这些话小心的包好,甚至想到一个花瓶去,可以让花活的更久一点。   罗家陵园真的很大,防护措施也做得很好,光是门卫就有七八个。但是他们一看到罗瑞的脸,就直接放行。   进来陵园,穿过不知道罗氏几代的坟,刘熙月和罗瑞终于到了林丹的墓前。   出乎刘熙月的意料,罗瑞竟然带了一束百合花。   刘熙月拿出花瓶,加入清水,又放了一片阿莫西林,才把手中的花端端正正的插好,放在林丹的面前。   然后,刘熙月站起来,笑着说:“丹,没带吃的来,你要是生气,最后晚上来找我。”   罗瑞只是轻轻的把百合放在她的墓前,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样沉默的只待了一会,天空尽然飘起了小雨,刘熙月刚想再待一会,罗瑞去抱着她说:“走吧,下雨了,你的腿还没有好,我不想你又感冒了。”   刘熙月没有说话,任由罗瑞这样抱着。这样最好了,林丹也会高兴看到这样的场景,淡淡的来淡淡的去,没有人再悲伤,没有人再哭泣。刘熙月最想看到罗瑞这样了,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生活。   回去的车上,罗瑞忽然间严肃,沉默。他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似乎什么事情很难下决定,整个车厢里的气氛毒为之压抑。   刘熙月用眼神示意余生发生了什么事,余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终于,罗老板终于开口了:“熙熙,你知不知道那个消息?”   他的眼神忧伤,神情担忧,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在他身上一样。   刘熙月的心也被他说的怦怦跳,她苍白的笑着说:“怎么了,罗瑞,是你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罗瑞摇摇头:“不是我,是你,熙熙。我不知道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对不对?但是你不要伤心。”   当罗瑞说不是发生不好的事情时,刘熙月长舒一口气,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你没事就好了,跟我说说什么事?”   罗瑞看着她,慢慢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唐华夜要结婚了,婚礼定在拉斯维加斯,这个月十五号。”   刘熙月听了,看着罗瑞严肃的表情,伸手拉了拉他的脸说:“罗瑞,你真可爱。这个玩笑真好笑。”   罗瑞转过头,坐直身体,没有再说话,只是递了一张报纸给她。西国的报纸,在西班牙那么长的时间,西国的文字熟悉的就像母语一样。   她一眼就看见整张报纸副版左下角的一个图片,唐华夜和一个妖娆的女子手牵着手,幸福甜蜜。西班牙文字整齐的排列在刘熙月的脑海里,唐氏富豪和中国籍女子结婚公告。   刘熙月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确定那是唐华夜而非长的像唐华夜的某个人,又仔细的看了看报纸,然后把它递给罗瑞。   至此,刘熙月还在笑着,只是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好像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她仍是笑着说:“我晚上打电话问问,他应该不会这么快结婚。”   一路沉默,一回到家,刘熙月就拿起电话,想给唐华夜拨过去。但是她看了看时间,算算时差,还是等一会吧,等到晚上,再拨过去。那时,他应该在,有时间给她解释。   终于到了马德里晚上的时间,刘熙月躲在房间里,开始给唐华夜打电话。   她以为和上次一样,可能要等一会他才会接电话,但是没一会,电话就接通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传过来:“喂,你好哦,夜在洗澡,你晚点再打过来。”   她说完了,正要挂电话,刘熙月才出声:“你好,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一下,唐华夜是真的要结婚了吗?”   出于女人敏感的天性,电话里面的女人马上口气警觉语气不善的说:“是的,我和夜还有五天就结婚了,地点在阿斯维加斯大教堂,倒时候不要忘了来玩呀。”   刘熙月这边还是镇定的说:“好的,谢谢,祝你们新婚愉快。”挂了电话,刘熙月倒在床上,狠狠的哭了一场,   她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唐华夜,她的夜怎么会与别人结婚呢,怎么会抛下她,怎么会?   刘熙月又拿起手机,查看通话记录,刚刚的那个手机号码不会是错的吧,她的夜一定不是她的夜?   刘熙月泪眼模糊,手机屏幕也看不清楚,她用手擦了擦泪,红着眼睛看清楚了,又觉得刚才的事情只是那个女人的一厢情愿。   唐华夜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米希尔拿着他的手机,强压着心里火气走了过去,没有说话。今天是他的失误,洗澡的时候忘了带手机,所以洗到一半,他就出来了。   米希尔看着唐华夜出来,讨好的看着他说:“你喜欢好了哦,怎么没有擦干净?”   她可不像刚开始那样敢向唐华夜身上扑。和唐华夜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她当然知道唐华夜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   唐华夜没有说话,拿过手机。米希尔赶紧说:“刚刚有个女的打电话来,问我你是不是结婚,我就说是,她祝我们新婚愉快,就挂了。”   米希尔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到唐华夜已经变了脸色,他伸手一巴掌打在米希尔的脸上,说:“我不是说过,不准你随便动我的东西吗?”   米希尔哪里受得了唐华夜的这么用力的一巴掌,当时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幸好地面时羊毛的,摔下去也不疼。   但是她抬起头,一半的脸已经肿了,即使是这样,她看着盛怒中的唐华夜展现对她从没有的凶狠也不敢任性,只是捂着脸哭着说:“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唐华夜只是死死的盯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号码,说了一句:“滚”。米希尔就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唐华夜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刘熙月听到消息后的伤心绝望。没想到消息传的那么快,这么快,这么快,她就知道了。   唐华夜也很疑惑,他明明计划的好好的,中间也只是和刘熙月分开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这么痛苦,这么害怕刘熙月受伤。   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知道刘熙月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所以他放心大胆有恃无恐,但是现在有了罗瑞,关键是刘熙月对他也有情谊,还有上次那些照片,现在刘熙月还和罗瑞住在一起,想到这些,唐华夜就觉得烦躁。   就在唐华夜纠结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忽然间响了。唐华夜一看,是刘熙月拨过来的,几乎下意识的想接起来,给她一个解释。   但是,这么危险,她肯定担忧致死,而且计划还不一定成功,倒时候万一他死了,她怎么办?   唐华夜马上有清醒过来,他就是想让刘熙月跟他撇清关系,米希尔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忙。现在只要他把他和米希尔的婚约坐实,她就不会再找他了。   想到这里,唐华夜的心里传来的阵阵刺痛。   他接了电话,刘熙月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隐隐有哭过的痕迹。她听见她长长的解释了一下那天晚上在酒店里,她和罗瑞的事情,又一遍一遍的重复她爱他,希望他不要误会她和罗瑞。   然后,刘熙月才颤抖的声音问他:“唐华夜,你是不是……是不是要结婚了?”   唐华夜拿着电话,认真的听着,最后刘熙月期待的声音,他喉咙干涩,真的不想说话却又不得不说。   他只听见他自己面无表情声音平静慢慢的说:“我是要和米希尔结婚了,刘熙月,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已经厌烦你了。”   他听见他的心在他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之后,开始卡卡作响,声音终于越来越大,终于全部破碎了,他的身体被隔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却还是生生的闷闷的受着。   两车相撞,总是用力的那辆车最好还能幸存,但是当用力的都这么痛的时候,受力的是不是尸骨无存了?   唐华夜不敢想象现在的刘熙月是什么样子。   刘熙月自己躺在床上哭了一阵,然后想到李峰和Tina之间的误会,又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唐华夜。她怕唐华夜误会她和罗瑞,所以先解释了一遍,但是得到的结果还是让人伤心欲绝。   她听了唐华夜绝情的话,觉得他好像拿了一把刀子在自己的身上绞,一个字一个刀的绞动,她痛的体无完肤,他还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刘熙月浑身难受,恨不得立即去厨房拿把刀在自己的手上割两刀,放点血出来,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很快又制止住自己的这种冲动,她想让自己睡一觉,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手头没有安眠药,她又想到了一个东西,酒。酒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东西,醉酒能让人安睡,让人陷入黑暗。   刘熙月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怎么样,因为她从没有醉过,只是冷静节制而又自持。   但是现在她迫切的需要让自己不在思考,她拖着腿,拼命的平复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客房,去厨房的壁橱上拿酒。   但是有钱的人都喜欢收藏红酒,罗中生也不例外,他家的厨房里有一整面墙的壁橱,收藏着无所的红酒。刘熙月去厨房的时候,见过。   她知道这些酒都很名贵,随便拿出一瓶出来卖都是吓得死人的价钱,或许平时她还会有所忌讳,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所顾忌。   走进厨房的途中,她不知撞到了多少东西,她已经没有办法冷静一点一点扶起摆好。她只知道她需要酒,很多很多酒。   终于到了厨房,她打开灯,推开壁橱的门,随便拿出一瓶,又拿出启瓶器,沉稳的打开瓶子,却并不拿杯子,就着瓶口,如落魄的流浪汉,一下子喝了半瓶,抱着瓶子,她喘了一口气,又喝了起来,这次一瓶酒,就见了底。   她喝完一瓶,就又随手拿出一瓶,照样的两口气喝光,只是原本她背站着靠在壁橱上,渐渐有点不胜酒力,改为坐在地上靠在壁橱上。   幸好壁橱很大,刘熙月觉得自己已经无力站起来了,她坐在地上,随手一摸,又摸了一瓶壁橱下面的酒开始喝起来。   第七十九章:假象   罗瑞回来之后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刘熙月躺在厨房的地上醉得不省人事,橱柜的门大开着,她的身边滚动着好几个酒瓶。   下午,他送刘熙月回家以后就直接去了公司。但是刘熙月给唐华夜的电话,他自然是听见了的。   他也听出了刘熙月的痛苦卑微,但是为了避嫌,假装事忙,坐在罗氏办公室里等到深夜才回家。   此时,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刘熙月,忽然觉得有一丝快意。被自己最相信的人背叛的滋味,她终于尝到了吧。   从内心里讲,罗瑞一直对刘熙月毫不犹豫和唐华夜的远去耿耿于怀,他已经不是那么相信刘熙月,尤其还是在刘熙月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回来。他现在更倾向的一种想法是,刘熙月真的为了唐华夜背叛过他,但是现在唐华夜不要她了,她想起了自己,所以她回来再找他。   唐华夜真的不要她了吗,还是这是他们的另一个圈套,等着;罗瑞上钩?   罗瑞把刘熙月抱到她的房间去,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她丢在厨房不管,任她自生自灭。他心里是恨她的,她曾经抛弃了他,背叛了他。但是看见她伤心的样子,又总是觉得不忍,心里隐隐作痛。   罗瑞没有开灯,窗外已经是深夜,刘熙月的房间,她总是喜欢打开窗户,只是窗户还没关。   顺着窗户向外看去,天空中难得的竟然出现几颗星星,虽然非常模糊,但是依稀可辨。   罗瑞靠在刘熙月的床上,坐在地毯上,看着窗外的星星,耳边是刘熙月醉酒后沉重的呼吸声。   他忽然想到了以前在马德里的时光,他第一次见过刘熙月送她到学校之后,情难自禁,晚上睡不着,跑去理工大蹲着,等刘熙月第二天早上再次经过。   那时的夜晚的天空也是这样,但是那时的罗瑞坐在车子里,竟然觉得夜色很好看,黑的好看,星星亮的也好看。   他真怀恋,怀恋那个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眼中的刘熙月。   刘熙月睡得很不安稳,似乎是做了噩梦,她忽然开口,声音悲伤凄厉的喊:“不要,不要走,不要。”最后她不再说话了,只剩下伤心的呜呜声。   罗瑞摸了摸她的脸,手指一片湿热,他怎么舍得让她伤心,让她在梦中还流泪?   黑暗中,罗瑞找不到别的东西,只好用手背一下一下的把刘熙月的眼泪揩干净。   刘熙月则忽然抱着罗瑞的胳膊,嘴里喃喃的说:“夜,不许走,不要走。”   罗瑞听见刘熙月的呼喊,使劲了挣脱了几下,说:“放开,我不是你的夜,放开。”   哪知,罗瑞越挣刘熙月抱的越紧,罗瑞又很怕弄伤她,只好软下身体说:“我不是你的夜,放开。”   刘熙月由不自知,仍然满脸泪痕,紧紧的抱着罗瑞的胳膊,喃喃的说:“不要走,不要走……”   罗瑞听着,忽然低下头,吻上刘熙月的嘴,温柔的把刘熙月的话一点一点的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然后,他抬起头,用手摸了摸刘熙月的脸,轻轻的说:“你的夜如果真的不要了,刘熙月,你以后就跟着我的吧,我保证不让你那么伤心流泪。”   罗瑞想了,他现在手头根本没有唐华夜想要的东西,就算有,唐华夜手头有那份资料,不用刘熙月接近他,也可以拿到。他是真的不想要刘熙月了吗,这样也好,是他不识珍宝,他罗瑞一定要让刘熙月眼里心里只有他罗瑞。   第二天早上醒来,刘熙月就看见这样的一幅景象,她紧紧的抱着罗瑞的胳膊不放,罗瑞缩在床边,把头放在床上,坐在窗下,把身体捏成麻花,痛苦着睡着。   刘熙月连忙放开罗瑞,脸有点发烧,虽然头还隐隐的作痛,但是看见床上的凌乱状况,就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给他带来了麻烦。   她又不安的动了动身体,他这一动,罗瑞也醒了。他睁眼看着她,慵懒的问“你醒了?”   他头发毛躁,眼睛只睁开一丝小缝,鼻子红红的,嘴巴微微翘着,因为早上刚醒来,皮肤水嫩嫩的,刘熙月看着不由得呆了呆。   罗瑞眯着眼睛,好笑的看着刘熙月花痴的样子,用手指描了描自己的嘴角,温柔的说:“小心自己的口水。”   刘熙月下意识的拿起手臂,却又为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几时听过,困惑不已,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罗瑞打趣她的话。   这时,罗瑞已经一个翻身跳到刘熙月的小床上来了,刘熙月慌的正想起身,罗瑞一把抱着她,咬着她的耳朵说:“你昨天晚上害的我那么累,今天就陪我再睡会嘛?”   这话讲得暧昧,又是罗瑞贴着刘熙月的耳朵耳朵说的,刘熙月不由得红了脸,没有说话也没敢动。因为以前有一个禽兽曾经身体力行的教育过她,在男人的怀抱里挣扎其行为相当于勾引。   想到这里,刘熙月忽然难受起来。   罗瑞看着她的样子,用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从床头上拿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刘熙月听见余生郑重的声音传来:“老板,早上好。”   罗瑞闭着眼睛,抱着刘熙月说:“今天我不去公司了,一直到十五号都不去了。下午,你给我定两张去拉斯维加斯的火车票。”   余生的声音没有迟疑:“是,老板。”   挂了电话,罗瑞又恢复了两只手抱着刘熙月的姿势,把头靠在在刘熙月的肩膀上。   刘熙月任由罗瑞抱着,她把心里的疑虑放下,慢慢的说的一句:“罗瑞,放下公司的事情,可以吗?”   罗瑞闭着眼睛,靠在刘熙月的瘦弱的肩膀,却说:“熙熙,你应该长胖一点了,浑身骨头咯着疼。”   刘熙月僵硬着身体没有动,过了一会,罗瑞才叹了一口气说:“公司放在那就放在那,大不了回来后加几天的班。你的事才是大事。唐华夜在拉斯维加斯办婚礼,搞得地球人都知道,真俗气。熙熙,你说,以后我们办婚礼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多好。”   罗瑞三言两语就抹去了刘熙月的所有的疑虑,她记得昨天的报纸上并没有说他们在哪里办婚礼,罗瑞怎么知道的呢,原来是到处都有的消息。   刘熙月听了,不由得抛了个白眼给他,说:“谁要和你结婚了?”   罗瑞突然放开刘熙月,身体动了一下,离她远一点,看着刘熙月的眼睛,认真的说:“熙熙,我昨天晚上说过的,但是现在我想再说一遍。如果唐华夜真的和别人结婚了,你就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刘熙月看着罗瑞,笑了一下,眼睛红红的,摇了摇头,侧过头。   罗瑞的手扶上刘熙月的肩膀,迫使刘熙月看着她,然后看着她受伤的说:“怎么了,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林丹,她已经离开了……”   刘熙月打断罗瑞的话,说:“不是因为林丹,不是的,我不介意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是,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突然那个人要走,我很害怕,心也跟着碎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罗瑞,我需要时间,我不想简单随便的开始一段感情。”   泪水不断的从刘熙月的眼里流出来,罗瑞忽然感到深深的自责,他不应该这样逼迫刘熙月,她只是慎重。昨天晚上,他还对自己说以后一定不要她流泪,但是现在又……   罗瑞又紧紧的抱着刘熙月,把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轻柔的说:“睡吧,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这一睡就到了下午,刘熙月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接了电话,里面传来罗瑞的声音:“懒猪,起床了。”   刘熙月这才摸了摸床,已经没有罗瑞的身影。   刘熙月闭着眼睛问:“罗瑞,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罗瑞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慢慢的说:“你猜?”   刘熙月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罗瑞很快的说:“在屋外的车里,穿好衣服,我们马上去拉斯维加斯。”   刘熙月这才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2点了。   她拍拍头说:“好,你等我一会。”   挂了电话,这位刘小姐才想到,去拉斯维加斯要不要带点行李呢?她连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刷牙洗脸打理头发,速度十二分的火急,又找了个袋子,把衣服收了收,装进去。   罗瑞在车上等不及已经到了客房,刘熙月还在收拾用具,他看着刘熙月诧异的说:“怎么了,这么多垃圾要仍?”   的确,刘熙月的临时找出来的一个大袋子,是从北京回来时的行李带,袋子上尘土飞扬,各种污渍,见惯了精致的罗大公子,自然以为是垃圾。   刘熙月的瞪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没好气的说:“我的行李。”   罗瑞“哦”了一声,又摇摇头,叹息的说:“那我已经吩咐人在拉斯维加斯给你买的衣服,用不着了吧,我打电话让她们扔了,好吧?”   刘熙月一听,放下手中的东西,瞪了罗瑞一眼:“怎么不早说?”   罗瑞看着小女孩的样子,笑着说:“走吧,飞机要飞了。”   刘熙月点点头,正准备向前走,忽然惊呼一声,已经被罗瑞给抱起来了。   这样大白天的,关键是文叔也站在大厅,笑眯眯的看着刘熙月。刘熙月不好意思的把头向罗瑞的衣服里躲了躲,轻轻的说:“罗瑞,快放我下来。”   罗瑞却难得一本正经的说:“不行,等你走到车旁,飞机就飞了。”   刘熙月又偷偷的看了一眼,文叔正对着她呵呵的笑呢,刘熙月的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罗瑞把她放进车里,罗瑞的脸依然是红的,她不依的说:“你总是这样抱着我,到了拉斯维加斯,你也这样抱着我吗?”   罗瑞盯着刘熙月的脸上的红晕,暧昧的问:“你喜欢我抱吗?”   刘熙月自然赶紧死命的摇摇头。   罗瑞又说:“非洲人总是把摇头当成是的意思,你喜欢我抱你,不用这么热情吧。”   刘熙月又赶紧死命的点点头,罗瑞觉得刘熙月实在是太好玩了,加菲猫似的,不由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罗瑞这一笑,倒是提醒了刘熙月,罗瑞是逗她好玩,非洲人的习惯,她凭什么对号入座呀?   到了机场,罗瑞没有抱着她,早有机场的工作人员,推着轮椅,守在贵宾区,等着罗瑞的车来。   一下车,罗瑞便带起墨镜,也给刘熙月带了一个墨镜,才推着她直接进入候车区,连安检都没有过。   刘熙月不由得暗暗腹议,这有钱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凭着刘熙月打石膏的腿,上飞机专用走道,下飞机也是。出乎刘熙月的意料,这次去拉斯维加斯余生也跟着去了。   她不禁怀疑罗氏真的不需要人管了吗,还是罗瑞前些天的忙碌都是做做样子的?   一路上,罗瑞不断的戏弄刘熙月,倒是把刘熙月千里寻夫的悲壮担忧心情减淡了不少。   刘熙月也曾问过罗瑞,如果因为刘熙月的到来,唐华夜真的放弃结婚和刘熙月走,他怎么办?   罗瑞笑着,又恢复了那个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淡淡的说:“能怎么办,凉拌!”   接着他又用挑剔的眼光看着刘熙月说:“我要是唐华夜,也一定会选择照片上的女人了,哪会要你?你看你,要什么没什么,抱着还硌的慌。”   换来刘熙月的河东狮吼,捉着他一顿暴打。   拉斯维加斯不愧是世界赌城,奢华,浪漫,火热,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赤贫如水,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故事。   大概因为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实在是太有名了,所以人们总是忽略他身上的其他东西,比如美食,比如文化。   在唐华夜举行婚礼的前几天,罗瑞每天推着刘熙月到处游玩,早上去看沉睡中的城市,晚上到沙滩和夕阳一样金黄的海边走走。夜很深了,还不想回酒店,一回到酒店,就是酣睡,不想别的。   放下所有,抛弃所有,那几天,刘熙月觉得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莫过如此。   拉斯维加斯的教堂很多,遍地都是,大街小巷,听说随便钻进任何一个教堂,就都可以结婚,有多人年轻人都是这么干的。   至于拉斯维加斯大教堂,刘熙月没敢去,她只是在气势恢宏的门外远远的看了一眼。罗瑞推着她,让她进去看看,她用手紧紧的卡在轮椅的车轮上,不让车子行走。罗瑞怕弄伤她,不敢用力,只好放弃。   十四号下午,刘熙月终于紧张起来了,她拒绝罗瑞的出去玩的提议,呆呆的坐在轮椅上,待在房间里。   罗瑞关切的陪着她,问她:“怎么了?”   她额头上冒汗,不安的看着罗瑞说:“罗瑞,我好紧张,明天我要是走不快怎么办?冲进教堂要说什么,我都没准备好。”   最后几句话,刘熙月几乎是颤抖着身体发出来的。罗瑞握着她的手,手心都是汗,湿湿的一片。   罗瑞眼里闪过一丝苦涩,又笑了,转身拿来一个手帕,给刘熙月擦擦额头,又擦擦手说:“不用怕,没事,不就是勾引个男人跟你走嘛,很容易的。”   刘熙月抬眼看着罗瑞,只见罗瑞笑着说:“明天,你画个小妆,然后漂漂亮亮的去。最后选在主教开口问有人反对他们的婚礼时,推开大门,站在门口,大声的说‘我反对’,然后向唐华夜象征性的走几步,伸出手,她就会过来牵着你的手,与你一起离开了。”   有了罗瑞的鼓励,刘熙月的心情看起来好的多,她看着罗瑞说:“真的吗?”   罗瑞用手把她一丝垂下来的刘海拨了拨,嬉笑着说:“别的男人我知道,我就知道如果我是当时的新郎,我一定会跟着你走的。”   刘熙月终于笑了,她看着罗瑞,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大声的喊了一句:“我反对。”又转头笑着看着罗瑞说:“罗瑞,我们走吧。”   这次倒是罗瑞吃了一惊说:“去哪里,婚礼还没开始?”   刘熙月豪气的说:“谁说要去婚礼了,我们出去玩。”   罗瑞老老实实的推着她说:“那我们去哪里玩?”   刘熙月回过头来说:“我们哪里没去过,就去哪里呀。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出去的吗?”   过了一会,刘熙月忽然大叫道:“我知道了,我们来这,还没去过赌场。罗瑞,我们去赌场玩,好不好呀?”   罗瑞看着刘熙月的兴高采烈,也就点点头说:“好。”   人身财产安全问题,罗瑞并不担心,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可以说是世界排名的安全场所之一。因为那里都是有钱人,每个赌场都有自己的自定规则,只有你的地盘安全了,有钱人才会去你那里。   罗瑞和刘熙月去的地方就是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赌场之一,每一个人在进去之前,都要先表明身份,估算一下身价。   第八十章:她有了   简单的永远都不是爱情,世事也是如此。   就在晚上罗瑞和刘熙月从赌场回酒店,罗瑞一打开车门,里面坐着几个完全陌生的黑衣人,举着枪,齐齐对准罗瑞。   有一个黑衣人衣着整齐的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神情严肃的用西语对刘熙月客气的说:“刘小姐,我们老大要见你,请到隔壁的车上去。”   说完,他打开车子的后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刘熙月看了一眼罗瑞,她有些紧张但还是镇定的问:“那么老大是谁?”   那黑衣人笑着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刘熙月又说:“那既然是请,也请你们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黑衣人维持着请的姿势不变,笑着回答:“那是自然。”   刘熙月推着轮椅,看了罗瑞一眼,向前走去。   罗瑞动了动身体,满面担忧的说:“熙熙,不要跟他们去。”   刘熙月反倒镇定的说:“没事,没事,罗瑞,不用担心。”   她向罗瑞抛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上了车。   一上车,黑衣人还不迟疑的发动车子,刘熙月连忙说:“不行,我必须看着我的朋友走。”   那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说:“刘小姐,请放心,老大吩咐过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朋友。我们走了,你的朋友自然也会走的。”   刘熙月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好聪敏的人啊,不愧是唐华夜身边的人。   在停车场,他便向刘熙月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是唐派的人,所以刘熙月才会轻易跟他走。现在又看出了刘熙月的顾虑,对罗瑞安全的担忧,便把唐华夜的吩咐拿出来向她说明。   知道这么多事,他一定是唐华夜非常信任的人。   刘熙月猜的没错,这个人正是唐华夜最信任的人。几年前,却又因为叛变被唐华夜杀死的默里。   还是一个高级酒店,比刘熙月和罗瑞入住的酒店要豪华多了。当刘熙月脸上的黑布被默里拿掉的时候,入目的金碧辉煌让她不由的微微眯了一下眼。   很大一个房间,要不是被人推着的刘熙月听见有人说:“2014号房,又乘了一会电梯,真的要让她觉得这是谁的两居室了。   高贵奢华的大厅,旋转楼梯,爬满整座墙壁的紫色水晶灯,纯白的羊毛地毯,空中似有似无的香味,都让刘熙月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除了眼前的这个人。   所有人都出去了,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刘熙月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还是妥贴的黑色西装,只是装饰了一些只有近看才看的见的暗低花纹。擦得发亮的皮鞋,下巴上的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   刀刻般的脸部线条,高挺的鼻子,深邃入海的眼睛,还有光洁睿智的额头,短发。他整个人焕然一新,浑身似是带着将要结婚的喜气,流光溢彩。   刘熙月的渐渐别开了眼睛。   唐华夜见刘熙月不再看他,走过来抱着刘熙月说:“刘熙月,怎么了?”   刘熙月用手转动了一下轮椅,冷冷的说:“没什么。”   她一直想见到唐华夜,问问他,为什么或者不问缘由,让他跟她走,让他带她。   这一刻,她忽然连见都不想见到他,她后悔她想来见他想解释的决定。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唐华夜吗,他们还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么。如果不能,她宁愿今生都不再见他,至少在记忆里能给自己一个希望。   日光让真相无所遁行,无处藏匿。   直到如今,她一无所有,残破的身体,苍白凋零的容颜,邋遢的衣物,并不悦人的性格,没有工作,不再年轻,依靠别人生活;而他呢,光鲜亮丽,英俊逼人,西班牙第一大佬,无尽的财富和权势。他们早已不是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不,一直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她一直隐藏忽视而已。从他在她面前第一面不改色的杀死甘雄开始,从他搂着别的女人喜笑颜开开始,她只觉得他们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就像美洲和亚洲大陆一样,中间的太平洋原来越大,直到再也无法连接为止。   唐华夜看着刘熙月的眼神,忽然觉得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一样。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浑身冰凉的她说:“请再忍耐一下,刘熙月,你一定要坚持,你说过你爱我,你说你一直爱我的。”   我爱他,对,我好爱他的,我来就是为了带他走。   大概是唐华夜的慌乱,让刘熙月清醒过来。她也伸出手,紧紧的抱着唐华夜,孤寂的温柔的说:“夜,我爱你,我好爱你,我一直爱你。”   唐华夜听了,心里顿时激动不已,他在刘熙月的耳边也坚定的说:“刘熙月,我也爱你。”   刘熙月听了,僵硬的身体才有了些微的放松,她推了推唐华夜。唐华夜放开她,她把脸从唐华夜身上抬起来,眼睛一定不动的盯着他说:“你真的爱我吗?”   唐华夜点点头,并且大声的说:“是的,熙熙,我爱你。”   刘熙月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神采,她又看着唐华夜,温柔的慢慢说:“那你不要结婚了,好不好?”   唐华夜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为难,他看着刘熙夜期待的双眼,摇了摇嘴唇,终于移开目光,不再与刘熙月对视。   刘熙月用手拉拉他的衣袖,又温柔的小声的说了一遍:“夜,你不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好不好?”   唐华夜终于说话了,却是满口苦涩,艰难至极的说:“我,不能……”   刘熙月绝望的看着唐华夜的神色,忽然笑了,她慢慢的笑着,推动轮椅,笑的眼泪偶读出来。   唐华夜不忍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拉着她的轮椅说:“不要这样,不要难过了……”   刘熙月一下子推开唐华夜的手,严厉冷酷的说:“我们不要这样,我不要哪样?唐华夜,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对不对?你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进罗氏,利用我心软,让Tina给我文件签。既然不爱我,又何必装成爱我的样子?反正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可以一脚把我踢开了。”   刘熙月说着说着,眼泪不停的流了出来,她这个时候,是真的不想在唐华夜面前掉眼泪。她为他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   看着刘熙月这么伤心,唐华夜的那些计划,几乎想吐口而出。但是就在这时,刘熙月突然晕倒在轮椅上。   唐华夜拿出手机,拨了号码,马上大喊:“医生,2014号房间需要医生。”   唐华夜不停的拍打着刘熙月的脸,但是刘熙月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一会,房间里就来了医生,检查了一下刘熙月,只说是情绪太过于激动引起的短暂性晕厥,躺一下就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唐华夜没什么表情,把刘熙月抱着轻轻的走进卧室放在床上。但是医生的最后一句话,让唐华夜的表情瞬间破了功。   唐华夜从刘熙月的房间里出来,那医生还没有走,唐华夜不由得不耐烦的说:“怎么还没走?”   那医生认真看着他说:“年轻人,你这样的脾气可不行,床上的那位小姐已经怀孕了,你的脾气应该收敛一点。”   唐华夜的脸上马上露出狂喜的表情,疑惑的又小心翼翼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医生看着唐华夜紧张的表情说:“哦,你还不知道吗,床上的那位小姐已经怀孕了。看样子差不多三四个星期的样子。”   唐华夜听了,看看刘熙月又看看医生,医生点点头,他才恍然大悟的笑着说:“谢谢你,医生。”   那医生这才走出去。   唐华夜送走了医生,又进了卧室,坐在床头,握着刘熙月的手说:“刘熙月,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他眼睛看着刘熙月的肚子,嘴角带笑,目光温热,想去碰碰肚子又怕惊动了她。   这个孩子,他等了很久很久,三四个星期,应该是在刘熙月回A市的那个晚上。   他们的这个孩子,唐华夜想在他会叫爸爸妈妈之前,他一定要给他一个幸福美好的家。   首先,他不可能让他的妈妈暴露在危险中,所以这个婚,一定要结,让米希尔挡掉暗处来的子弹。他也一定要尽快的从马德里脱身,才可以和刘熙月安全的生活在一起。   过了一会,刘熙月慢慢转醒,唐华夜坐在床头,看着她微笑,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   刘熙月可没忘他们之前还处在吵架进行阶段,她拉开被子,就要起身。唐华夜连忙跑过来,拉着她说:“躺回去,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刘熙月打掉他的手,大声的说:“我什么都不要,你放我走。”   唐华夜连忙扶着她的腰说:“不要这么大声的说话,不要激动,小心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刘熙月看着唐华夜诧异的问。   唐华夜这才摸了摸刘熙月的肚子,笑着说:“你肚子里的,我们的孩子,已经三四个星期大了。”   刘熙月心里暗暗想了一下,这个月大姨妈的确没来,她以为是换季改期,没想到,原来是……   刘熙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华夜说:“你怎么知道的?”   唐华夜看着刘熙月不再动怒,慢慢的说:“你刚刚不是晕倒了吗,医生来过。”   刘熙月又问了一句:“那医生也太厉害了吧,怀孕也能诊断出来?”   唐华夜耐心的说:“这里都是做好的,医生也是各种疾病都有涉猎的老医生。”   刘熙月一副了然的样子。   她摸了摸肚子,还是软软的,怀孕初期,身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唐华夜在一旁也温柔的看着她。   忽然,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唐华夜,这个孩子是你的。”唐华夜笑着说:“我当然知道。”   刘熙月抬起头,看着他说:“那你还结婚吗?”   唐华夜还没说话,刘熙月又补充了一下说:“我是说,和那个女人结婚。”   唐华夜看着刘熙月一时很难回答,只好说了几句:“刘熙月,我……”   刘熙月摆摆手,说:“唐华夜,你不要说了,你明天要是敢结婚,我后天去医院。”   说完,她又摸了摸肚子,低头说:“不是妈妈不想要你,而是你爸爸心太狠,抛弃了妈妈,妈妈怕你来到这世上,没有爸爸。”   唐华夜听了刘熙月的话,僵在床边,心里不是一番滋味。   夜已经很黑了,唐华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米希尔打过来了。唐华夜拿起手机,看了看,又挂掉。   一会,那边又打过来了,刘熙月抓着唐华夜,一下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说:“真是的,新婚之前,连新娘的电话都不接,却和我坐在酒店里,这就是男人。”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按下接听键,放外音。   米希尔的妩媚从手机里慢慢的渗出来,在安静的夜里在唐华夜和刘熙月身边慢慢的飘荡。   唐华夜只说了一句:“有事”。   米希尔的声音却迫不及待的传过来说:“夜,不要挂电话,我想你了,你一下午都不在我身边,我好想你。你忙你的,我说你听就好了。”   唐华夜要挂电话,却被刘熙月伸手拦住了,她拿着唐华夜的手机,冲他咧嘴一笑。   米希尔的声音如同妖娆的蛇,慢慢的在深夜里扭动身体,勾引赤露而糜烂。   刘熙月静静的听着,然后抬头笑看着唐华夜,眼光不言而喻,她就是这么勾引你的吗?   唐华夜的脸有点微微的不自然,眼光也躲避着刘熙月,就好像,就好像被在外养情人的丈夫被原配抓了个正着。   想到这里,刘熙月忽然怒了,因为电话的那位才是唐华夜想结婚的女人,才是他的原配。   刘熙月忽然抱着唐华夜,身体自动贴了上去,嘴唇变成游动的鱼,灵活的亲吻唐华夜的脸颊,手也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身体。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刘熙月毫不费力的便找到他的敏感点,极尽的勾引挑逗,没一会,唐华夜已经气喘吁吁闷哼出声。   电话里,米希尔还在卖力的讨好着唐华夜,唐华夜终于腾出手来,把它给关了。   刘熙月看着唐华夜关了手机,忽然听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把被唐华夜弄乱衣服拉好,指了指肚子说:“如果今天晚上你就不想要他了,你就来。”   唐华夜仍然扑过来,抱着刘熙月,粗粗的喘气,刘熙月也感到他身下的巨大和坚硬,有点不安的动了动。   但马上,唐华夜红着眼睛,大声说:“别动。”   刘熙月赶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任由唐华夜压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熙月的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唐华夜忽然穿着睡衣,把她叫醒了。   对于扰人清梦的人,刘熙月烦闷极了。她睡眼惺忪的看着灯光下的唐华夜,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对于刘熙月的大吵大叫,唐华夜倒是脾气很好,他笑着温柔的还是拉刘熙月起床说是陪他吃晚餐。   刘熙月终于起床了,一看已经凌晨一点钟,她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唐华夜,你再忍一忍就可以吃早餐了,或者你自己起床悄悄的吃点东西怎么了,一定要让别人陪你吗?   到了餐桌,满桌子的香气立刻又让刘熙月清醒了很多,半夜被人叫起床的确是很难再睡了。   在拉斯维加斯,罗瑞把刘熙月照顾的很好,总是不停的找她去品尝美食,又一直让她吃的多一点。她也的确吃很多,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贪吃。现在才知道多了个小的。   唐华夜让她坐在桌子中间,而他则坐在她旁边,开始不停的给她夹东西吃。   吃完了饭,唐华夜又给刘熙月当起了扶手,让她在屋子里转圈圈,消食。   最后到了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刘熙月终于困了,唐华夜帮她洗了脸刷了牙之后,她又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这一睡,又睡到第二天上午,等她起床的时候,唐华夜还是守在她的床边,好像从来没有离开一样,关切的看着她。   她看着唐华夜,总觉得哪里已经不同,假装着不动声色,刘熙月忽然在地上,看见唐华夜的手机。   那个和他的一样,精致大气的手机,却还是被不爱惜的摔在地毯上。   刘熙月把手机捡起来,看着唐华夜说:“怎么了,怎么把手机扔在地上?”   唐华夜接过手机,笑着说:“没事。”   笑容很是勉强,但是刘熙月从来不是一个好奇的人。   她收拾好自己,又在轮椅上坐好,一副出门的姿势。唐华夜拉着她的手,忽然慌张的说:“刘熙月,你要去哪里?”   刘熙月回头说:“怎么了,你还真想学汉武帝金屋藏娇了?”   唐华夜不放手,固执的看着她。   刘熙月也回头,看着唐华夜衣领说:“你和那个女人结婚了没有?”   唐华夜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刘熙月。刘熙月也看着他,眼里隐隐有泪光。   第八十一章:他结婚了。   两军对峙,谁先心软谁输。   唐华夜忽然叹了一口气说:“我结婚了,但是刘熙月,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刘熙月看着她说:“谁在闹,你结婚了,唐华夜,你都结婚了,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   看着唐华夜领口上的红唇印,她忽然觉得软弱,这个男人,这个昨天她还抱着的男人今天已经是别人的了。她以后跟着他在一起,就会是觊觎别人幸福的小三二奶不要脸的贱货。   这个男人身上已经有别的女人的印记,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不能再和他在一起,她必须离开他。   唐华夜顺着刘熙月愤恨的眼神低头一看,他的领口有一个不知道米希尔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口红印,红艳艳的摆在那里,就像刘熙月眼眶中的红。   唐华夜用手擦了擦,口红印马上就淡了不少,但是却领口上却红呼呼的一大片。刘熙月没有再看下去,一转轮椅就要离开。   唐华夜不再拦他,把衣服脱了,对着已经行到门口的刘熙月说:“你现在要是敢走,我就找人杀了罗瑞。”   刘熙月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唐华夜把他的手机拿出来,拨了几个号码,就用西语说:“把罗瑞……”   刘熙月现在却是回头,她看着唐华夜,满脸嘲讽的说:“怎么了,唐老大出尔反尔吗?”   唐华夜冷着脸,僵硬冰冷的说:“我只是上次不想伤他,现在保不准想改变心意。罗瑞杀了甘彩,那笔帐可是记在我的心里。”   甘彩死了,这件事刘熙月倒是从罗瑞那听过,但是怎么又成了罗瑞杀了甘彩?甘彩不是自杀了吗,唐华夜是气糊涂了吧。   但是看唐华夜的神情,他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刘熙夜虽然对唐华夜失望,但也没想把罗瑞扯进来。这次来拉斯维加斯,罗瑞陪她来找唐华夜,只带了余生,他们行动一直很低调。余生和罗瑞是远远敌不过唐华夜。   万一因为刘熙月,罗瑞出些什么意外,那她是真的不要活了,陪着罗瑞一起死吧。   刘熙月在心里想着这些,脸上也冷静下来。她又把轮椅向唐华夜那推了推,说:“我不走,我不走就好了。但是唐华夜,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罗瑞。”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熙月脸上平静,眼睛看着唐华夜,就像看很多商业上的人一样,精明的谈判着,用自己手中的筹码交换利益,毫无任何感情而言。   唐华夜看着刘熙月对罗瑞维护的样子,心里也是觉得无趣,他闷闷的点点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刘熙月也坐在大厅里,两个人静静的待在一起,毫无交流,就像两个沉默的家具。   就这样过了一会,唐华夜的手机忽然急促的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是默里打过来的。   他拿起电话,丢了一句:“待在这里,哪也别去”,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唐华夜看着手机,默里打过来,肯定是出了什么急事。他让默里注意着米希尔婚礼那边的事,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唐华夜最近也有点上火,他原本制定了一个精妙的计划,为自己和刘熙月的未来的幸福未来。现在发生的事情,虽然也在计划以内,但是他的心为什么会因为刘熙月的泪水滑落,疼痛的难以呼吸呢,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让米希尔代替刘熙月扰乱视线到底对不对?   但是那个时候,刘熙月的对戒还有那些和她在一起时的幸福日子,真的让他好像偷食禁果的孩子,一遍一遍的回想,爱不释手。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在结束。他是真的很想和刘熙月一起把那些简单快乐的生活延续下去。   他想和她有未来。   所以他们必须死去。   他不舍得让她去犯险,刚好又发现一个和她长得很相像的米希尔,自然会用上。   他把她秘密的送到乌克兰,然后和米希尔招摇的在一起。那三个月,他不能见她也不知道她的消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难受。有时想的实在睡不着觉,就乘着私人飞机,连夜到乌克兰偷偷的看她一眼,再离开。   他记得那时乌克兰总是下着鹅毛大雪,一脚踩在上面看见自己的鞋子,下了飞机之后,整个世界都冷的瑟瑟发抖。   飞机也不是想开就开的,每次好不容易唐华夜得以脱身有点时间,查探到的乌克兰天气却是呜呜的风雪,第二天他的心情总是低落脾气尤为暴躁。   那天,他接到乌克兰电话,着急的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恨不能立刻赶到她的身边,却要一直克制克制自己冲动,怕自己保护她的心血前功尽弃。   他旁晚还是来看了她,只看见她为别人留下的泪,对他的控诉和指责。他告诉了她从没有告诉别人的秘密试图解释,而她似乎无知无觉。   他很痛心,只好离开。离开之时,她说了什么,他已经不敢再听,怕又是伤心。   半夜,担心她做傻事,又回来,不想进屋,在她的门外待到天亮。马不停蹄的回答马德里,米希尔需要照顾,帮派的事情需要处理,只是下午又听见她坠楼的消息。   终于,我怕她再伤害自己,决定放她自己,前提是养好自己的腿再说。   她答应了,努力的对自己好,努力的接受治疗。有一次,来看她时,她的嘴角竟然含有微笑,只是那一丝微笑在看到他时,瞬即的隐去了。   她终于笑了,却不是对他,他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终于回到了中国,回到了罗瑞身边,心里苦涩的想,这么也好,在中国又罗瑞护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却不想,罗瑞最先把他要结婚的消息带给她,用来伤害她。   他才忽然醒悟罗瑞也是恨她的,一不做二不休,他便请她来,不让罗瑞接近她,又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更不想让她走了。   他爱她,却又狠狠的推开了她,却又不得已囚禁了她。   唐华夜接了电话,默里的声音从里面冷静的传过来说:“已经查出来了,是罗瑞找到杰米透漏的消息。”   他还没有说完,唐华夜便低声说:“你现在在哪里,我以前让你准备的东西还在吗?”   这个计划,唐华夜准备了很长时间了。他以结婚为假象,故意把身边的人都带到拉斯维加斯玩乐,给一个巨大的漏洞给杰米,让他实现他的野心,杀了唐华夜,自己成为老大。   这个漏洞就在于在唐华夜结婚举办在拉斯维加斯,邀请的都是他的亲信,因着喜庆,自然不会带着武器来恭贺婚礼,众人的警惕性也会比往常低一些。   本来,唐华夜算准了杰米会钻这个空子会在婚礼结束后,带着人马袭击他。但是,刘熙月睡着了的一上午,他和米希尔婚礼举办后,杰米却是一定动静都没有。   担心着刘熙月知道他结婚的消息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伤害肚子的孩子,唐华夜又只好来守着她,等着消息。   杰米为什么没有攻击他?如果那个时候,杰米袭击他,他身边没有什么守卫,他和最宠爱的女人结婚,自然会失去平时的一半智慧和冷静。这么好的假象,杰米为什么不下手?   唐华夜会在这次袭击中“死亡”,米希尔也会死,这样传出去,也是马德里黑帮老大唐华夜有美相伴死于非命,合情合理的解释和场景。杰米也可以完成理想,成为马德里新一代黑帮老大。   只是袭击的过程,唐华夜会稍稍的攥改一下,安排早已死去的默里埋伏杀光所有的前来袭击的人,做成两败俱伤的样子,然后让唐华夜和米希尔在大火中死去,合情合理。   默里的声音马上从电话里传来说:“是的,还在。”   唐华夜沉默了一下说:“你现在准备一下,然后过来。”默里说是,唐华夜挂了电话,又走进屋子,刘熙月还是呆呆的的坐在大厅上。   刘熙月见到唐华夜又走了进来,不由得开口讥讽道:“怎么,你的新娘子打电话来了,你不回去?”   唐华夜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其实她看到的那些罗瑞对她的好不是那个样子,罗瑞一直都是在欺骗她利用她呢?他手头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她会相信他吗?   这些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了,算了吧。   计划失败,到了现在,唐华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罗瑞带着刘熙月来拉斯维加斯是有目的的,只是事情涉及到刘熙月,他当时的全副心神都在刘熙月身上没有留意到。   先是利用刘熙月,刺探唐华夜对她内心的重视程度,然后看到唐华夜隐藏的实力后,将情报卖给杰米,借此与他结盟,两人为了共同的目的,伺机而动,却无意中坏了一盘唐华夜准备了好久的局。   这一部棋,真是走的妙,连唐华夜都不禁为他的破坏力拍手叫好。   见唐华夜不说话,刘熙月又说:“唐华夜,你要是想你的新娘子,你回家就好了,在这放什么呆?”   这样说着话,刘熙月也不仅烦躁起来,她真讨厌这时候的自己,刻薄,虚伪,尖锐,浑身上下像竖起毛的刺猬,逮着唐华夜猛扎。   这个这段感情,刘熙月已不愿再想,只觉得疲惫。她浑身疲惫,一见到唐华夜,心底就像万剑飞过前疮百孔,她必须要用全身力气与之搏斗,遏制悲痛。   唐华夜不理刘熙月的尖酸,他走过去,不顾刘熙月的反抗,抱着她说:“刘熙月,你一定要好好,肚子的孩子也要好好的,等我处理完一些事,就来找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   唐华夜声音悲痛异常,竟然叫刘熙月“月”,那是即使他们最好的时候,唐华夜也是在他动情时的称呼。刘熙月恍惚觉得,似是在和他生死离别,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悲伤。   她还没有说话,门外就已经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默里轻轻的说:“老大,是我。”   唐华夜马上站起来去开门,默里闪身进来,恭敬却慌乱的说:“老大,我们在来的路上被杰米伏击了。”   唐华夜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沉稳的问:“那你们现在还有几个人?”   默里低着头,慢慢的从他的嘴里吐出一个数字:“8个”。说完,他抬头看了唐华夜一眼,大胆的说了一句:“我已经暴露了,对不起,老大,但是我们快走吧。”   唐华夜点点头,却转身抱起刘熙月,说:“我们走。”   刘熙月不是傻子,听着没有头绪的几句话,也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杰米叛变了,但是唐华夜不应该这么紧张才是呀。   出了屋子,刘熙月还是被酒店的奢华震惊了。地面上全部都是淡蓝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落地无声,走道上没有人,静悄悄的,墙壁是水晶般的透明,却又看不见房间里景象,鲜花恰到好处的装点在鼻梁上,萦绕鼻尖的是清新淡雅的似有如无的香气。   唐华夜抱着刘熙月,马上就有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士走来,弯着腰,恭敬的对唐华夜说:“需要帮忙吗?”   唐华夜摇摇头,他又快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到了酒店门口,默里的车早已打开了车门,等待着。哪知,唐华夜却对门童说:“我需要一辆红色的女士法拉利。”   门童点点头,一会,就有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他们的身边,默里打开车门,唐华夜把刘熙月放进去,然后对默里说:“你带她走,按照以前的计划,带她到海岛上去。在我没来找她之前请照顾好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谢谢你。”   默里惊讶的看着唐华夜,唐华夜也坚定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默里才轻轻的说:“好。”   刘熙月坐在车里,隐隐约约听见唐华夜对默里说话,不由得向外探。但是她还没有探出身体,唐华夜便用手把她的头推回去,关上车门。   她还想说什么,默里已经开车了。   唐华夜抱着刘熙月说的话,实在让她有点不放心。她看着一路开车狂飙的默里,想了想,还是蠕动嘴唇问:“你叫默里,是吗?”   默里看着前方的路,脚上踩油门的力道不松,说:“是的。”   见他回答她的话,刘熙月高兴了一下,继续说:“唐华夜,没事吧?”   默里脚踩着的油门又用了一点力,说:“没事。”   他也不知道坐在车后的小姐问老大有事没事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就算死,也是没什么事的。黑道上的人,那一次不是把命放在口袋里,随便哪里都能丢。   虽然默里每次回答都是极为简短的两个字,但是他能回答问题,对刘熙月来说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刘熙月又问:“唐华夜让你把我送到哪里去?”   默里这次却没有回答,他在回忆,努力的回忆唐华夜买的那个小岛唐华夜给它起的中国名字。   夜月岛,唉,中国人的发音就是那么奇怪,默里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把“夜月”这两个字的音发出来。   他只好默默放弃,慢慢的说:“一个岛上”。   刘熙月却“啊”的一声叫出来,一个小岛上,要她自身自灭吗。当然,唐华夜不会那样子,他宝贝着他的孩子呢。   但是,又要一个人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吗,刘熙月有点不情愿。   车子稳稳当当在车流里穿梭,刘熙月突然想起了罗瑞,她还没来得及和罗瑞说一声呢,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吗?   她看着开车的默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罗瑞的手机号码。默里却突然问:“刘小姐,给谁电话?”   罗瑞的电话无人接听,刘熙月就又拨了一遍,头也不抬的说:“哦,我的朋友,告诉他,我要走了。”   默里的脸忽然有点变了形,有点强势的问道:“你的朋友,是不是罗瑞?”   刘熙月点点头。   默里冷笑着说:“刘小姐,还不知道吗?就是你的好朋友罗瑞像杰米泄露了我们的消息,杰米才一直迟迟不动手,也逼到老大现在不得不引开他们,保护你逃走。”   手机里,罗瑞的声音已经温柔的传过来,刘熙月听了默里的话,楞了一下,对于罗瑞关切的问候,只说了一句:“没事”,便匆匆挂了手机。   她看着前面的默里,激动的说:“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默里想着告诉她也无妨,便慢慢的说:“老大这次计划失败,全都是因为前天晚上担心你的安危,让我开接你,向罗瑞暴露了实力。当时,又随便放走了罗瑞那小子。没想到第二天,罗瑞便找到杰米告密。害的老大计划失败,而杰米又反咬一口,老大来马德里带的人不多。本来可以马上离开的,但是为了掩护你,所以甘愿留下来,当靶子。”   第八十二章:那个女人   被人当成靶子是什么滋味,刘熙月没有尝过,但是她却看过校场上的靶子,每一个都惨不忍睹。运气好的,遇见的枪手比较专业,一枪正中红心;运气差的,枪手试了又试,最后连靶子的质地都看不出来。   虽然她已经决定离开唐华夜,但是心里的情谊还在,她还是希望他活着,过的好。   她忽然对默里说:“转头,去找唐华夜,好不好?”   这时,他们的车子已经到了海边,海水翻滚着巨浪,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停着一个轮船。   默里没有说话,他跳下来车,又打开后座的门,就请刘熙月下来。海风吹动默里的发,拉扯着他的衣服,他的眼睛有点干涩。   刘熙月看着默里,抓着车子的坐垫,哀哀的求他:“我们去找唐华夜,好不好,我们去找他,帮帮他,好不好?”   海边的风很大,刘熙月的话很快就被吞没在风里。她终于明白那一瞬间的悲伤从何而来,原来这就是唐华夜的离别。   不,她不要这样的,就算是要离开,刘熙月就要唐华夜站在原地,听她对他的告别,看她离开的背影。   这样一想,刘熙月忽然悲哀的意识到,她和唐华夜,在一起的这些年,从来没有谁对谁告别过。他们总是在无意识的弄丢对方,然后找回,然后又相互走散。   默里拉着刘熙月向外走,他看着刘熙月的样子,也沙哑的声音说:“老大,让我带你走,让我保护你照顾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能对不起他。”   刘熙月发狠说:“要是现在不去找唐华夜,唐华夜要是有什么意外,你以为我会好好的活着吗?”   听了这话,默里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一眼刘熙月。刘熙月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先骗他带她去帮唐华夜就好。   她挣开默里的手,自己站起来,脸上决绝的说:“你也知道,我和唐华夜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对我的情谊你是看见的。我对他当然也是一样的,我爱他,没有他我就不能呼吸,我的心就是死的,你知道吗。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刘熙月说完,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烧,昨天还在心里下决定要离开他的人,今天就一个人在沙滩上对他用上了所有偶像剧剧情中深情女主的话。   但是效果却是显著的,默里真的站在沙滩上犹豫起来。   刘熙月连忙拉着他说:“犹豫什么呀,再犹豫,他就……,他自己就脱险了,还有你去救。”   刘熙月原本想说,再犹豫他就歇菜了,终是怕话语成了真,临时换了词。   默里上了车,便不再犹豫,就开始快速的开车。他和唐华夜一样,身上也有一种勇敢坚毅的气质。   他打开手机,就轻易找到了唐华夜现在的位置。   刘熙月坐在他旁边,瞟了一眼,默里适时的说了一句:“卫星定位”。   刘熙月“哦”了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也翻看起来。过来一会,她又说:“你这样的手机,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不买这样的手机,如果别人要找你多容易。”   默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又说:“等一下,见机行事。”   刘熙月点点头,说:“我会保护我自己的,你不用担心。”过了一会,刘熙月又忍不住说:“他不会有事吧?”   默里没有说话。   唐华夜为了掩护刘熙月故意向相反的海口走,刚刚的卫星显示,他已经在海上了,莫非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   默里还是一路狂奔,刘熙月不在说话,把手机收起来,两只手都紧紧的抓着车子内侧。   默里这样的沉默,她忽然非常的担心。唐华夜,那个无所不能的唐华夜真的不会在一件这么小的事情上歇菜吧。   这些年来,她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是她却知道,成为马德里的老大,必定是做过很多匪夷所思惊天动地的事。现在,这么点时,怎么会,怎么会在阴沟里翻船?   刘熙月一边安慰着自己,一方面这些年以来的教育也告诉她,大人物在阴沟里翻船的比比皆是。唐华夜,唐华夜,可能真的有事?   到了码头,手机里显示的,唐华夜就在这里呀。   刘熙月不由的把手机拿出来,开始狂打唐华夜的手机,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打电话给他。手机始终没有人接,刘熙月不由的大喊,向四周向空旷的大海向不远处的高塔向停泊的轮船向无尽的夜色,不停的喊,大声的喊:“唐华夜,唐华夜,唐华夜……”   码头上空荡荡的,连只飞动的鸟儿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在刘熙月看来,却是死寂。   刘熙月苦累了,她开始跪在地上哭。在一旁的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唐华夜的带笑的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了出来:“刘熙月,刘熙月,刘熙月……”   也是一遍一遍,似是对刚刚刘熙月呼喊的回答。刘熙月连忙捡起手机,又哭又笑的,用刚刚坏掉的声音,嘶哑的兴奋的说:“唐华夜,你还没死呀。”   唐华夜心情似是很好,他慢慢的说:“没死。”   刘熙月这时才擦擦眼泪,又有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拿着手机傻笑着。   过了好一会,唐华夜才有断断续续的说:“你向高塔上看,我在那。”   唐华夜还没说完,刘熙月便向高塔上看,果然看见大概是9层上有一个人影。   她站起来,冲着唐华夜挥了挥手,连忙说:“我腿受伤了,你来抱我。”   唐华夜却有点为难的说:“刘熙月,我受伤了,你快过来,你站在那很危险。”   他还没说完,刘熙月就跳起来说:“你手上了,你在那别动,我来救你。”   挂了电话,刘熙月冲默里摇摇手,默里也看见唐华夜,他见刘熙月电话里讲他受了伤,已经冲上去了。   默里冲到一半,才想起刘熙月好像还站在原地呢,腿受着伤,需要人帮助,便回过头去看刘熙月。   刘熙月才不需要他的帮助,她可不愿在唐华夜受伤的时候刺激他,让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抱着或背着她。她要自己爬上去,像一个女骑士一样,救下阁楼上的王子。   就在刘熙月洋洋得意踌躇满志的时候,杰米、米希尔还有罗瑞他们三人一起却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米希尔,但是刘熙月几乎第一次见到她敢肯定她就是她了。她穿着精致的大红中国旗袍,昭示着今天她大婚的身份,精致堪称完美的脸,华丽的妆容,妖娆的身段,和刘熙月想象的一模一样。   他们三人一起走来,见到刘熙月,却是神色各异。米希尔脸上是诧异的神情,似乎在想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还能这样相像吗。杰米脸上流露出可怜的神色,而罗瑞……   罗瑞自自然然的走向刘熙月,满脸笑容的搂着刘熙月的腰,对她心疼责备的说:“熙熙,这么晚了,你还乱跑,担心死我了。”   刘熙月看着罗瑞,那口气就好像他们刚刚才分开,然后她趁他一不留神就跑出来玩耍淘气一样,事实上,他们已经有几天没见了。   罗瑞出卖唐华夜的事,让刘熙月对罗瑞心怀芥蒂,觉得他这样做太过分了。她承认唐华夜逼死了罗中生,但是在唐华夜放了他之后,罗瑞再这么做,也未免太小人了吧。   她不由地避开罗瑞的触碰,罗瑞却笑得更胜了,他的手不着痕迹的在刘熙月的腰上使劲。然后他宠爱的替刘熙月顺了顺头上的发说:“熙熙,你不要害羞嘛?”   刘熙月刚想抬头反驳罗瑞的话,却看见唐华夜苍白着脸,从楼层上走下来。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扶着栏杆,肩上中了一枪,大腿上也中了一枪,血流的满身都是。   刘熙月下意识的想起扶他,动了动,却被罗瑞搂的更紧,她也不顾众人不给罗瑞面子,两只手都去掰罗瑞落在腰上的手。   但是唐华夜一开口,却让刘熙月瞬间僵硬的一动不动,掰开罗瑞的姿势,更成了一个笑话。   原来有人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唐华夜忽然扶着楼栏站住,对着米希尔招招手说:“米希尔,还站在那干什么,快来扶我呀。”   米希尔才像自己的沉思中醒过来一样,惊了一下,穿着的高跟鞋,蹬蹬的跑过去扶着唐华夜。   刘熙月还是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米希尔扶着唐华夜正向前走,杰米突然说话了,他跟在唐华夜的身后,指着刘熙月,悄悄的对唐华夜说话,其实声音大的足以让全场人知道:“老大,她不是刘熙月吗,你以前玩过的那个女人?”   唐华夜这才回过头,看了刘熙月一样,笑着同样悄悄地对杰米说:“游戏一下而已,我如今已经结婚了。”   唐华夜笑了,杰米笑了,米希尔笑了,刘熙月也跟着笑了。她笑了,笑的很大声,甚至盖过了唐华夜、杰米和米希尔三个人的笑声。   她大声的嘲笑着自己,忍着脚上的疼,大步的向前走,超过唐华夜,逐渐只剩下一个背影留给唐华夜。   她对自己说过,就算要走,也要让唐华夜看着她的背影。现在,她做到了。   唐华夜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他一直避免这样的场景出现,就好像她要弃他而去一样,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让人心酸,他几乎忍不住想掉眼泪。   他多想叫住她,多想……   默里还被他留在楼塔上,今天米希尔来了,还跟来了一些人,很显然这些人让杰米有所顾忌。   米希尔还是扶着唐华夜的胳膊向前走,终于到了跟来的等着的人群,马上就有人围了过来,叫着车,送唐华夜去医院。   这个她新婚的男人的血还流了一些在他的手指上,是温热,大约20度左右的样子,她在航空学校的时候学过。   在见到那个女人之前,或许她还以为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并且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见到刚刚那个女人之后,她所有的关于童话故事的幻想关于唐华夜的幻想都破灭了。   就像今天下午,在喜宴上给她打电话的那个漂亮的过分的男人说的一样,在唐华夜心里,她不过是某个女人影子而已。   她还不信,她还冲那个男人大吼大叫。   唐华夜是那种让女人一见就想要征服的男人,他不常说话,但是沉默的时候就像一幅油墨画,让人不知不觉深陷不自拔的情迷。他不油嘴滑舌,又足够的英俊帅气有内涵,最重要的是,他还很有钱。   所有在头等舱里,第一眼见到在这个男人的时候,一向高傲的米希尔也不由得有些心动。   她对他微笑,对他殷勤备至,果然换来他的青睐,但是现在想来,那些暗自的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或许早就在他的算计里了。   后来,就在她等他等的心灰意懒的时候,他终于打电话来约她出去了一次,吃饭,问她想要什么。   她恶作剧的说想要世界环游购物,没想到过了几天,他让人把签证和机票都给了她,还有一张金卡,世界通用的那种。   她在梦里上了飞机,在周围的人羡慕的眼光中无止境的购物,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她不知道他的金卡刷了多少次,但是她知道他金卡里装了一个银行。   遗憾的是,他很忙,没有陪她。   后来,他让她去了新加坡,她就去。那个时候,他们就整天在一起,他陪她做任何事,就是不做、爱。   她以为她尊重他,一颗心里渐渐的满是她。现在想来,她真的是自以为是的可以。   他向她求婚,她矜持的答应了。   那时,她想她真的是太幸运了,遇见一个唐华夜这样的男人,她和他真的在恋爱,她是真的爱他,想要嫁给他,和他共度余生。   后来越到结婚时,他越不对劲,还曾经竟然因为她接了他的手机而动手打了她。   她爱他,所以他一道歉,她就原谅他了。   结婚前夕,不见身影,她给他打电话,尽然还隐隐约约听见他和别人做、爱的呻、吟,她选择相信他。因为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别人随意的触碰。   主教宣誓完毕的时候,他说Ido时,一时忘了,似乎有微微的失措,她偷偷的勾了勾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   她吻他的时候,就像吻一个木头,她觉得这场婚礼好像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直到今天下午,他又失踪了的时候,她还在安慰自己,他一定是有结婚恐惧症,要不然也不会那样。   那个漂亮的过分的男人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话,她就换了衣服,和他见面了。早知道是这样,还不让不要见面又或者早点见面。   那个男人在电话里问了她一句:“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祝他们新婚愉快的男人是谁?”   她便受不了诱惑似的和那男人见了面。   那真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皮肤好过她,大大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休闲服的装扮,笑起来像一个无害的大男孩。   他说他叫罗瑞。   罗瑞,那个漂亮的男人直接说了:“电话里的女人是我的他的女朋友,唐华夜的前任。”   他说:“唐华夜一直放不下她,所以他一直纠缠着她。你,就是她的影子。”   罗瑞给她看了刘熙月的照片,和她长的真的有八分像,她摸摸自己的脸,这世上真的有人这么的想象吗?   但是罗瑞嘴角眉梢告诉她,照片上的女人根本不喜欢他,故事完全不是他说的样子,分明是,分明是……   分明是那个女人也还爱着唐华夜。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不管夜以前喜欢的谁,重要的是现在还是她和他结婚了,不是吗?   但是,旁晚,罗瑞说可以让她看到真相,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要去,不要去,但是全身的血液就像沸腾了一般,一直跟着罗瑞走。她才幡然间醒悟他整个人早已融进她的血肉里了。   她来了,真相并不美好。   她看见唐华夜看着那个女人时不经意间流露的神情,是她从不敢奢望的温柔。   她承认她只是个影子。   但是夜,他的夜真的想杀她吗?   罗瑞说唐华夜想杀了她,为了取悦刘熙月。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唐华夜会那么绝情。   米希尔站在原地,看着唐华夜被众人抬走,送往医院,心里烦乱而又悲伤。   刘熙月一直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累了,停下来,靠在周围的墙壁上休息。   现在她的心已经无知无觉,疼到麻木就是这种感觉吧。她望着不远处的高塔,就在刚刚,她还准备放手一搏,用自己的残腿爬上高楼,为她的楼层上王子。而现实是她就是一个丑小鸡,品种不对,永远变不成白天鹅。   她忽然间笑了笑。   “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还是别笑了,这大半夜的,很吓人。”罗瑞突然不知从来冒出来,劈头盖脸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第八十三章:谁来当爸爸   刘熙月回头,罗瑞不知何时也靠在刘熙月旁边的墙上,嘴里叼了一根烟。   刘熙月诧异的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罗瑞却笑着说:“你不是不想再理我了吗?”   刘熙月一下从罗瑞嘴里把烟抽出来,仍在地上踩灭,嘴里说:“现在不理不行,我能吸二手烟,我肚子里的那个可不行。”   罗瑞听了,站起身,震惊的看着刘熙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熙月一脸得意的笑,想偷腥的狐狸,说:“怎么了,吓傻了?”   罗瑞回过头来,摇摇头,又靠在墙,诚实的说:“是有点,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刘熙月?”   刘熙月挑挑眉说:“那等我把他下生来再说吧。”   罗瑞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这次真的没点燃,只是拿在手里,低着头,一点一点的从里面拔烟丝出来玩。   过了好久,罗瑞才说:“生下来,有爸爸嘛?”   刘熙月回头惊讶的看着了他一眼说:“没爸爸怎么了,没爸爸孩子就不能活了。”   罗瑞又说:“有爸爸的孩子总好一点,不如让我当他的爸爸吧。”   刘熙月摇摇头,没有说话,罗瑞用手摸了摸刘熙月的肚子,又笑着说:“其实,我一直想要个孩子玩呢。我当他爸爸可是好处多多。”   看着罗瑞嬉皮笑脸的样子,刘熙月不由得也开玩笑说:“你可不行,刚刚出卖我的人,人品不好。”   罗瑞也笑着看看刘熙月,又看着她的肚子说:“我怎么人品不好了,恩,小家伙,我出卖的是唐华夜,可不是你妈。你妈没事就把唐华夜的事往她身上自己揽。还有刚刚要不是我护着你妈,你妈早就被杰米的子弹打死了。”   刘熙月白了他一眼说:“那也不要你。”   罗瑞还想说什么,她抢在罗瑞之前又说:“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我肚子饿了。”   罗瑞笑了笑,弯下腰抱着刘熙月,向她来时的方向走了几步,便找到了车,余生已经打开了车门,罗瑞把刘熙月放了进去。   一路各自的沉默物无语,似是对某种关系的厌弃。   罗瑞又从酒店里推来了轮椅,抱刘熙月坐上去,期间,刘熙月的头发被罗瑞弄乱了一点,罗瑞还小心翼翼的帮刘熙月弄好。   一直到罗瑞把刘熙月推到酒店房间门口,罗瑞把她推进去,又反手关上门的时候,刘熙月才突然开口:“罗瑞”。   她喊罗瑞,她一直喊他罗瑞,但是现在又好像有所不同。罗瑞在等,今天晚上,罗瑞就一直在等,等刘熙月骂他,冲他大喊大叫,冲她歇斯底里。   刘熙月是多么聪敏的女孩子,在他和杰米一起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就知道罗瑞陪她到拉斯维加斯,不是单单想找唐华夜那么简单了。或写在某个不知不觉,他已经利用了她。   终于来了,罗瑞回过头,脸上带着笑,还是温柔的看着刘熙月,仿佛还是以前的那个罗瑞,关切的,柔弱的,漂亮的。   刘熙月却没有笑,她看着罗瑞的笑,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冲出来了。她强忍着想流泪的冲动,看着他的眼睛,低低的说:“对不起。”   罗瑞僵了一下,没有说话,快速的转过身,关上酒店的门,走了出去。   罗瑞,对不起,对不起。刘熙月在心里默默的说,她的坐在轮椅上,眼泪慢慢的划过脸庞。   对不起,我不知道唐华夜对你的伤害这么深,深刻到你不再是你,要利用我,来达到你复仇的目的。原来,你是那么的不快乐,那么的伤痛,你的伤一直没好,只是被你偷偷的藏起来了。   拉斯维加斯的夜,仍然明亮如白昼,甚至比白天多了丝妩媚,多了些人气。罗瑞站在酒店的高层上看楼下的夜景,长长的细密的喷泉不知疲倦的起起落落,酒楼上的灯光不停地游走变幻,精致的装饰物闪闪发光。   他手中的那根烟总算是点燃了,却没有吸,只是那样拿在手中,任它在夜风中消耗着。   前天晚上也是这个时候,刘熙月被一群陌生人带走,他们没有伤害他,放他走。   当时罗瑞的人就隐在暗处,只要他一个手势,他们马上就会冲上来。他骗了刘熙月,其实到拉斯维加斯,罗瑞做了很多准备,带了很多人。   刘熙月紧张的向他暗示,不用担心,是唐华夜的人,他们不会伤害她的。他知道她害怕,害怕罗瑞冲上去拦住她不让她走,他和余生根本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刘熙月,那个白痴,不知道他会想办法吗,竟然毫不犹豫的和他们走,然后要求黑衣人不要伤害他们。   罗瑞只是在刘熙月的安危和自己的暴露上稍微犹豫的一下,一回神,刘熙月已经走了。   他回到酒店,余生秘密的查了那些黑衣人,虽然表面山和唐华夜没什么关系,但是因为刘熙月所以一切都是那么明显。   他连忙去找了杰米,告诉他,唐华夜的实力,使他第二天不敢动手伏击唐华夜。   其实,他让杰米不破坏唐华夜的婚礼是有私心的,他就是想让刘熙月对唐华夜死心。他从来都不觉得唐华夜配得上刘熙月。   刘熙月那么优秀的女人,为什么要跟着一个黑道头子担惊受怕见不到光的生活。   他站在远处,看着唐华夜和米希尔宣誓结婚,那个女人长得有点像刘熙月,心里竟然有些激动。如果有一天,他和刘熙月也这样在神父面前起誓,该有多好。   婚礼举行完毕,他回到酒店,余生却给他一叠资料,是多年以前唐华夜家和老爷子的事。   他一直以为老爷子养着龙哥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没想到以前罗氏也并不干净。罗氏从黑,赤裸裸的从事黑道贸易,加工大麻进口罂粟,走私,贩卖古董,遇人杀人,遇鬼杀鬼。   唐华夜的爸爸就是一个阻挡罗中光在黑道上前进脚步的人,他无意中获得了一份罗氏走私的机密证据,并向上级高发,没想到上级也是被罗氏收买了的,向罗中光透漏了消息,导致了唐华夜一家的被杀。   余生还找到了当年的报纸,照片上一家人无辜的被人宰杀,死状恐怖,鲜血淋漓,罗瑞仔细的看着了一遍,彷佛像是见到某个血腥恐怖的电影剧照,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照片上的人,和罗中生自杀时一摸一样的死状,四周都是血,鲜艳的,似乎要渗到人的骨子里去。   罗瑞一时有点迷茫。   他毕竟是善良的人,多少年的教育,让他成为一个对于善与恶有内心严格标准的人。他一直有些看轻唐华夜,因为他为了钱,什么都做。但是现在,忽然间,善与恶在他的世界里完全的颠倒过来,凶残的那个人,转眼间就成了受害者。   罗瑞又把报纸看了一遍,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是自己还没有出生,估计唐华夜也很小。他好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小姐姐。只是罗瑞低头猜测着的时候,看着的是他们的尸体。   他不仅想起了罗中生,这些年来,他从没有让罗瑞受委屈,尽职尽责的完成和承担一个父亲的角色,虽然长到了有很多不愉快,但是罗瑞一直是幸福的。   罗瑞又想到唐华夜,报纸上说很小的小男孩,不见了,估计也是遇害了。罗瑞想象不到那么小的孩子会去哪里,怎样生活?   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出门已经下午了,得知杰米已经伏击了默里,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余生接听到刘熙月打给唐华夜的电话,电话里刘熙月的悲伤欲绝,唐华夜的云淡风轻,让罗瑞不禁恍惚的想不能让唐华夜这么死掉,至少,至少不要让他死在刘熙月的面前。   于是,他拉着米希尔,带着唐华夜的人,找到了正在到处寻找暗杀唐华夜的杰米,一起找到了唐华夜。   罗瑞也不知道那时自己是怎么想的,看见唐华夜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还没死。   罗瑞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脑子里有点乱,他需要冷静,又不想冷静,有什么东西,几乎从他的脑子里呼之欲出。   刘熙月怀了唐华夜的孩子,她怀了孩子。罗瑞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只觉得高兴,他看着远处的拉斯维加斯,心里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转身拿起手机,拨刘熙月的手机号码,没一会,刘熙月的手机便被接通了。她显然也还没睡,清明的声音传过来:“罗瑞,怎么了?”   罗瑞看着窗外拉斯维加斯的喷泉,冷静的慢慢的说:“熙熙,我们会中国去吧,不要再管这些事,不要再管唐华夜,忘了他,我们回中国去,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刘熙月那边沉默了,罗瑞也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窗外的喷泉起起落落了好几下,才听见刘熙月的声音坚定的传出来:“好,我们回中国去,明天就回去。”   唐华夜被手下的人送往医院,连夜做了手术,取出了子弹。深夜,麻药的效果还在持续着,米希尔守在他的床前,看着他,心里一片黯然。   她很喜欢钱,喜欢珠宝,喜欢奢侈品,也喜欢不劳而获。但是她有喜欢这些的资本,那就是她足够的漂亮,她从下就知道自己很漂亮,每一个见到她的叔叔阿姨都会爱怜的过来摸一下她的头说:“小姑娘,你长的真漂亮。”   长大了,那些男生总是似有似无的眼光也时刻提醒着她,她真的长得好看。因为美色,她从小到大都受到优待,想得到的东西,总是可以凭着一哭一笑,就轻易的获取。   和唐华夜在一起,她获得了很多物质,对于奢侈品几乎得到了满足,她就得快乐,很想一直和唐华夜在一起,也慢慢的被唐华夜吸引,但是现在,她不知道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都怪她,她为什么要出现,都怪那个女人。”米希尔恨恨的想。看着唐华夜熟睡中的脸,她忽然想邪恶的想:“要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她这一张脸的存在,那该有多好。”   漂亮的女人最是聪敏的。   一个绝妙的计划出现在她的脑袋。   她趁着唐华夜睡着,偷偷摸摸的从他的衣服里找出他的手机。手机里的内容一如唐华夜的风格,简朴,整齐。   她轻而易举的拿出翻出了刘熙月的手机,因为里面的只存有刘熙月的手机号码。   米希尔强忍着把自己手机号码输进去的欲望,记下刘熙月的手机号码,又把手机放回唐华夜的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她轻轻的起身离开,对门外站着的两个人,盈盈的说:“请保护好我的老公,我有急事离开一下。”   那两个黑衣人有点受宠若惊的慌忙点头称是,米希尔婉然一笑,转身走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杰米老早就对她产生兴趣,虽然没有明示,但是男人的念头都藏在他的眼神中,米希尔自然是知道的,那么问他借几个人总没事吧。   回到宴会的酒店,米希尔先去房间里梳洗了一番,然后喷上香水去找杰米,她知道怎么挑起男人的欲、望,怎么样让男人在床上答应她的要求。   杰米一打开门,便看着米希尔靠在门上,软如无骨的样子,眉眼横生。杰米打量着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似在慢慢的欣赏某件艺术品。   米希尔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上上下下的用眼光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然后冲他勾魂的一笑。   杰米看着她,也忽然间笑了,他也不让她进屋,用手摸她的胸,玩味的问:“有什么要求?”   米希尔没有避开他的手,放而自己伸手拉着杰米的衣领,对他吐气如兰的说:“借你几个人用一用?”   杰米用手推开她,皱眉说:“干什么?”   杰米推开了她,米希尔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她的魅力毁减了吗,怎么这个男人还不上套?   米希尔只好半咬着红唇说:“我就是想教训一下一个人而已嘛。怎么了,你怕了?”   米希尔的手又伸向了杰米的身体,杰米没有再拒绝,咬着她的耳朵,笑着说:“刘熙月?”   米希尔点点头。   杰米邪气的笑了笑说好,手伸进了米希尔的衣服里。他也很想知道那个男人对于唐华夜来说到底是什么,在唐华夜心里到底有多重要。米希尔来的正好。   俩个人缠绕在一起,米希尔想要进屋去,杰米却一下子把自己房间的门给锁上了,要到米希尔和唐华夜的新房里去。   米希尔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拉着杰米进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熙月还睡在床上的时候就被一阵敲门声来叫醒了。随即,她的电话就响起来,她闭着眼睛把电话拿出来,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罗瑞的声音冒出来说:“熙熙,我在门外,我进来了。”   刘熙月睡的迷迷糊糊的说:“你进来干什么?”   罗瑞毫不犹豫的说:“教你起床。”   刘熙月话还没说完,罗瑞就拿着手机,站在她的面前。刘熙月挂掉电话,缩进被子里,继续睡。   罗瑞走到床边,隔着被子说:“快起来,昨天不是说,要回中国吗?”   刘熙月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装死尸,罗瑞继续在她的床边说话,一直一直说:“起来了,刘熙月,回国了,起床了。”   见这样没有效果,罗瑞开始拉着刘熙月的被子,刘熙夜当然不依了,她手脚并用的把自己的被子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并大声的说:“坏人,坏人,罗瑞你是坏人。”   罗瑞听了刘熙月的话,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刘熙月体力不支,被子终于被罗瑞拉出来。刘熙月还是闭着眼睛,披头散发的坐起来说:“罗瑞,你个大坏人。”   此时的刘熙月,穿着柔软的小熊睡衣,晨起的皮肤很好,透着红韵,说完了话,她又直直的躺在床上,凌乱的头发给她增添了无尽的妩媚。罗瑞看着她的这个样子,不由得吞吞口水。   罗瑞静静的也坐在床上,感受身体的变化。刘熙月却好像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睁开眼睛,两手护胸,盯着罗瑞,从林丹那学来的跆拳道用上了,一脚在罗瑞踢下床,说:“色狼,滚开。”   然后,刘熙月雄赳赳气昂昂的拿了衣服去浴室换上。   罗瑞躺在在地上,幸亏地面上有地毯,要不然他真的是要遭殃了。刘熙月的那一脚,用的力道很大,他也是猝不及防,刚刚还沉浸在刘熙月是小白兔的幻想里,这一下,她的真的变狼外婆了。   刘熙月换好了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罗瑞还躺在地上,刘熙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你,怎么…还不起来?地毯上很干净吗?”   罗瑞坐起来,冲刘熙月笑笑说没事,他只是刚刚一瞬间想起来林丹,只是,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第八十四章:调戏   刘熙月又看着罗瑞说:“哦,对了,罗瑞,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就来叫我起床?”   罗瑞疑惑的看着刘熙月说:“我们带了东西来吗,有什么要收拾的?”   刘熙月停下手中的事,看着罗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罗大少爷是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只不过几套价格上千万的衣服而已。”   罗瑞被她的恨恨的眼神看的浑身毛毛的,他垂下眼光,轻轻的说:“要不,我马上回去把衣服都装起来?”   刘熙月看着他,阴测测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罗瑞连忙向外走,一边走还回头说:“我去装衣服去了,熙熙,你不要生气。”   由于他一直回头观察着刘熙月的表情,没有注意已经走到的玄关,“咚”的一下,他的脑袋与拐角的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罗瑞叫了一声,用手揉了揉脑袋,回头委屈的看着刘熙月。刘熙月终于破了功,捂着嘴笑起来。   罗瑞看见刘熙月笑,手也不摸脑袋了,他高兴的说:“熙熙,你笑了。”   刘熙月白了他一眼,低低的说了声:“傻瓜。”   罗瑞站的有点远,没有听清刘熙月说什么。于是,他又走了回来,看着刘熙月说:“熙熙,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刘熙月却板起脸来,大声的说:“你还不去收拾东西,站在这里干什么?”   罗瑞又连忙跑出去。   刘熙月笑着摇摇头,又拿了几件衣服装进自己的包包里。这次回国,罗瑞给她的感觉变了很多,这种感觉是从骨子里慢慢的渗透出来,一丝一毫的,在他的身上发生着变化。   不是说他的外貌或是身材有什么改变,那从感觉除非熟悉的人很难感觉到,就像两张完全相同的两张脸,因为性格的迥异,呈现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罗瑞改变的程度很轻,刘熙月总是感觉他身上多了一点东西,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有吸引力了,以前是要让宠爱的大男孩,现在是宠爱女人的男人。   刘熙月收拾着衣物,这次她和罗瑞在拉斯维加斯买的礼物,她决定一件都不放过。   这时,手机却响了。   大概又是罗瑞打过来吧,刘熙月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笑着说:“罗瑞收拾好了吗?”   对方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尖细的问:“刘熙月吗?”   刘熙月楞了一下,这才看了看手机上的显示,不是罗瑞。   她考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说:“是,请问你是?”   那个女声让刘熙月有点说不出来的熟悉,想了一会又想不起来,大概是在国外说国语的,她都感觉熟悉吧。   那边声音直截了当的说:“我是米希尔,唐华夜的老婆,想和你谈一谈。”   哦,原来是她。   刘熙月嘲讽的笑了笑,唐华夜,你这个快就被你的新婚妻子抓住出轨的小辫子了,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刘熙月的声音冷下来:“米希尔小姐,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不好意思,我很忙。”   刘熙月说完,不给米希尔时间,便挂了电话。   不一会,罗瑞提着推着一个箱子,推门走了进来。仿佛为了忘记刚才的事,刘熙月看着他,微笑的说:“怎么这么快?”   罗瑞没有回答,把箱子放在门口,拿起桌子上刘熙月昨天晚上为喝完的橙汁,一口气喝了下去。   刘熙月刚准备准备阻止,罗瑞已经喝进肚子里,她只好又把话吞进肚子里,既然罗公子都不嫌弃,那当事人刘熙月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罗瑞喝了橙汁,心情很好,放下杯子,对刘熙月说:“都是衣服什么的,我也没让余生一个收拾,两个人一起收拾的。”   说完了话,罗大少才惊觉自己说话的内容,纯粹一资本家的口吻,自己的东西还说帮别人收拾。   他捂着自己的嘴巴,只剩下两只大大的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刘熙月。   刘熙月早已换了一张皱着眉头看他,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罗瑞从小锦衣玉食,作为罗氏唯一的继承人,养尊处优,日常生活的杂事自然是早有人会给他细细的安排好。   想到这里,刘熙月又回想起到拉斯维加斯来了之后,罗瑞对她事事关心处处体贴照顾,心里不是没有感动。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罗瑞,眼神怯怯的看着她,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兔子。   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刘熙月走上去,摸了摸罗瑞的头,心疼的问:“还疼了吗?”   罗瑞呆了一下,才想起刘熙月问的是他刚刚在门上装的脑袋,他摇摇头,伸手环住离她很近的刘熙月的腰。   刘熙月本来沉浸在罗瑞的温情里,被罗瑞这样一抱住,马上反应过来,她用手推了推罗瑞,罗瑞不动,开始装死。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刘熙月渐渐感到罗瑞的身体开始发热。她想不能在这样下去了,非擦枪走火不可。   刘熙月这样想着,她的手机就给力的叫了一声。   她连忙抬头对罗瑞说:“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一下。”   罗瑞看着刘熙月涨红的脸,慢慢的放开了她。幸亏,刚刚抱着她的时候,她乖乖的由他抱着,要不然,他非把她给办了。   刘熙月赶紧向后挪了几步,直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她才把心放到肚子里,感激的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   是米希尔的短信,大意是谈谈关于唐华夜的事,让她下午三点到某某咖啡馆等着。   她在手机的嚣张气焰不减,还说她已经知道今天下午刘熙月即将乘坐飞机离开拉斯维加斯,她有渠道可以取消他们的机票。如果下午三点刘熙月不到,她就让他们一辈子都待在拉斯维加斯。   刘熙月大概的看了一眼,便把手机递给罗瑞。罗瑞也毫不客气,他拿起刘熙月的手机就像拿起自己的手机一样,前前后后翻看了好几遍,然后看着刘熙月,笑了笑。   刘熙月看着罗瑞,慢慢的说:“怎么办,去不去?”   罗瑞无所谓的玩弄着手机,随口说:“熙熙,你决定。”   刘熙月想了想,拿走罗瑞手上的手机,对罗瑞说:“余生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罗瑞想也没想的说:“15862020123,干嘛?”   刘熙月却拨着电话,对罗瑞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余生也很诧异,一直监听着的手机,忽然间拨了自己的号码,他接到电话,滑到嘴边的“刘小姐”三个字又被他拉了回去。   刘熙月笑着,抱歉的说:“你好,余生,我是刘熙月。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安排定的,我和罗瑞回中国的飞机票,还有没有?”   余生听了,马上客气的说:“请等一下。”   尽管昨天晚上,他确确实实的帮刘熙月和罗瑞定了飞机票,也收到了订单号。但是,他现在毫不犹豫的重新又查了一遍。   显示的结果有点出人意料,刘熙月和罗瑞的机票被强制取消了。现在,他们两个成了拉斯维加斯限制出境的人。   余生如实的把情况告诉了刘熙月,刘熙月听了,还是礼貌的说:“知道了,谢谢你,余生。”   这样的一句话,又把余生到嘴边的一个句华给堵了回去。其实,他想说他们可以坐游轮回中国,反正不用担心,要回国总是有办法的。但是他还来不及衡量这句话到底说不说出来,刘熙月已经挂了电话。   算了,老板罗瑞还在她身边,老板会解决的。   刘熙月挂了电话,回头就跟正在无所事事的罗瑞重复余生的话。罗瑞站起来,玩世不恭的看着刘熙月说:“那熙熙,你说怎么办呢?”   刘熙月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她一把拉住罗瑞的胳膊说:“走,我们去会会那个女人。”   罗瑞假装吃惊的看着刘熙月说:“你们女人要打架,关我什么事,不要拉着我。”   刘熙月蛮横的拉着刘熙月的手说:“我现在是伤残人士,要是被人欺负怎么办?你和我这么好的关系,还不帮我?”   其实,大家心里就想明镜似的,各自装着各自心里的映像。   一开始,米希尔打电话来,刘熙月以为那个女人只是单纯的想要示威,让她离开她的男人,完全没有必要,好吧。但是后来,余生证实机票已经被取消。   她才惊觉,米希尔一个女人怎么有那么大的权力,难道是唐华夜的授权,但是唐华夜不会这么无聊的事,他简单直接的把她给带走,就想他新婚的前一天晚上一样。   她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晚上,唐华夜受伤和杰米的背叛,难道真的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刘熙月心里隐隐又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喊狼来了狼来了的孩子,狼迟迟不来,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但是唐华夜或许可能有危险呢?   刘熙月在这个命题上停住了脚,决定如果是狼窟也要探一探。   罗瑞呢,他一直密切注意唐华夜的消息,自然知道唐华夜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思考怎么对付罗瑞,没空理会他和刘熙月的事。   米希尔,他也早就查清了,只是一个女人,仅仅一个女人而已,手上没有任何的势力和资源,她怎么现在一下有能力撼动航空公司。她的背后是谁,要对刘熙月动手吗,实在是不知死活。   既然刘熙月要去看看,他陪她走走就好了。   很有情调的咖啡馆,清净,幽雅,用金钱过滤出的人群都带着伪善的面具,显得彬彬有礼,花好月圆。   出门的时候,刘熙月又警惕的拉上余生,她的理由是两个男人总比一个男人打架来有优势的多。   到了时间有点早,2点50时,刘熙月,罗瑞和余生三个人选了一张大桌子。刘熙月嬉笑着让罗大少请客。   罗瑞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后,刘熙月真的一点都不客气,点了满满的一桌东西,慢慢的开始享受。   米希尔迟了半个小时才来,但是刘熙月显然已经预见到米希尔会来迟一些,所以她压根以为自己是出来吃饭的。   米希尔过来时,刘熙月只是对她偏了偏头,意思是随便找一个地方坐,然后自顾自的吃东西。   罗瑞倒是停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她,说真的,谢了新娘妆的她,和刘熙月的确是很想象,当然是指她不说话的时候。   米希尔当然是不高兴了。早上她给刘熙月打电话,刘熙月就一副冷冷样子,还好最后杰米帮她出主意,限制了刘熙月的出行,刘熙月才来。   米希尔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有什么好骄傲的,一样的眉眼,但是她明显要比她出色的多,她的皮肤比她的更为白皙光滑,她的发型更是精心打理过的。   反观刘熙月的头发,米希尔发誓,她的睡觉的时候头发都比她的要柔顺。她这样的女人还能让唐华夜念念不忘,凭什么?   米希尔忽然有些气愤,但是转念一想,反正刘熙月已经来,过了今天,唐华夜再怎么喜欢她也不能再要她了。   想到这里,米希尔有些得意,她愠怒的脸色露出一丝笑,也不在乎刘熙月的“无礼”,就当是她最后的晚餐吧。   见米希尔坐下来,刘熙月终于停下自己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巴,看着米希尔说:“米小姐,请问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米希尔心情很好,看着刘熙月,用自己温柔的声音说:“刘小姐,你先吃,不急,你吃完了,我们再谈。”   刘熙月接受到米希尔的温柔,晃了晃心神说:“米小姐,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好不好?”   刘熙月的声音中竟然隐隐有哀求。   然后,米希尔得意的刚准备发话,刘熙月抢着说了一句:“你再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我都快吐了。”   米希尔听了,涨红了脸,忽然间勃然大怒。她空姐出生,为了迎合某些高官富商的隐秘的欲望,受过声讯训练,导致说话的强调有点奇怪。简单来说就是:说话的时候,就像爱爱的音色的组合。   唐华夜以前听过她这样说话,皱眉,让她改。她在他面前当然改了,但是今天一激动,原形毕露,又被刘熙月这样讥讽,她不恼羞成怒才怪。   米希尔站起来,碍于帅哥罗瑞的注目,一句话没有说,恨恨的看了刘熙月一眼,转身扭着腰走了。   只剩下刘熙月,余生,罗瑞三个人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刘熙月最先开口:“她不是要谈谈吗,怎么走了?”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黑衣人拿着枪冲了进来,指着罗瑞和余生说:“你们出去,这位小姐要跟我们走。”   罗瑞和余生相识笑了一下,举起手,投降的姿势。   似是那几个黑衣人的头头见此,越发的放肆起来。他的眼光紧紧的盯着刘熙月,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指头划了划她的脸,然后放进嘴里舔了舔,猥琐的说:“味道真不错。”   刘熙月看着他的样子,一阵无语。不就是脸上沾了一点点心,有必要做出那副享受的样子吗?浑黑道的不是很有钱的吗,穷的连点心都买不起?   她还没有说话,她旁边的罗瑞却炸毛了。   他一拳打在那男人的脸上,那男人没想到一个漂亮的男孩竟然有这样的力量。于是,他很不幸,被可怜的打趴在地上。   罗瑞还显不够,他一脚踩在那男人的脸上,阴沉的说:“她是谁的女人,你也敢碰?”   刘熙月呆呆的站在一旁,心里却很发毛,罗瑞穿着皮鞋,这一脚踩在脸上该有多疼呀。   她以后再也不对罗瑞动粗了。   周围的黑衣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变故,看着凶狠的罗瑞,手中的枪巍巍颤颤起来。   罗瑞抬起头,随手指着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你,打电话告诉杰米,问问他现在还想不想动我们了?”   和杰米联系上了之后,罗瑞一直隐藏实力,只说自己和唐华夜有仇,不共戴天。杰米也相信了,毕竟,对付罗中生的时候,还是他负责传送资料的。   罗瑞让杰米以为他已经被唐华夜打击的一蹶不振,只想依附于他来报仇。但是昨天晚上,罗瑞带着米希尔和唐华夜的人去找他,让他忽然对罗瑞有了疑心。   杰米自然知道罗瑞也很在乎刘熙月,在中国时,他把他们的情况摸得很清楚。但是他知道罗瑞只是一直没牙的幼崽,只要不伤害就不得罪他了,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不确定刘熙月在唐华夜心中的位置,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没想到,却试出罗瑞这只凶猛的兽。   他太得意了,得意到只带了少量的人出门,被罗瑞的人给抓起来囚禁了。   罗瑞指的那个黑衣人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杰米正被绑在椅子上,罗瑞的人帮他接的电话,然后把电话放在杰米的耳边。   在罗瑞的注视下,那黑衣人吞吞吐吐的问:“抓不来人怎么办?”他想起杰米在出发时就说了,只抓女的,男的不开枪。   杰米一听,马上用西语骂他一顿,然后下命令说:“放人,都放了。”   第八十五章:他还想她。   拉斯维加斯繁华之处在于她的热情与开放,不属于任何人的特性。杰米似乎忘,这里不是马德里,什么事情都不是他决定的,就算在马德里,他的上面也有唐华夜顶着,他也不是说一不二。   那个黑衣人明显还没有明白杰米的话,或者被他的话里的怒气怔住了。他不敢质疑杰米的话,但是又不得不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平:“杰米,他把杰克打了一拳,还放了他吗?”   杰米此时极其的憋屈,但是身在别人的掌控之下,他不得发作,又有点后悔小瞧罗瑞的实力。   对面站着的一个黑衣人脸上正露出不耐,杰米知道必须赶快解决好这件事情,他强压住自己的火气又耐心的说了一遍:“不管他做了什么,请他们走。他是我的客人,你们要客气的对待他们,尽快的请他们走。”   杰米极力隐忍的怒气,那小弟似乎也是感受到了。   他点点头,准备挂了电话,罗瑞却又把电话接过来,他拿起手机,脚还踩在杰克的脸上,不紧不慢的说:“杰米先生,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计较的,希望你也不要介意,我们合作愉快。”   杰米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还一副高抬贵手的样子,我呸,不要脸。   挂了电话,周围的人已经在那黑衣人的示意下,放下了手枪,恭敬的让出了一条路。   罗瑞在杰克的身上擦擦脚,杰克想要反抗,接电话的黑衣人马上拦住了他,小声的说:“杰米说,让我们尽快的请他们走,他们是他的客人,让我们客气的对待他。”   罗瑞终于在杰克的身上擦好了脚,然后站在他的身上,向刘熙月伸出手,无害的说:“来,熙熙。”   刘熙月也笑了,她握着罗瑞的手,也一脚踩在杰克的背上。余生帮着把她的轮椅推过去,刘熙月又坐上轮椅,罗瑞推着她,这才从杰克的背上走下去。   出了咖啡厅,罗瑞笑着问刘熙月:“熙熙,你现在想去哪?”   刘熙夜也回头,目光烁烁的看着罗瑞说:“回中国。”   罗瑞的笑终于露出了牙齿:“好。”   刘熙月现在毫不担心机票的事,她感到罗瑞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他的肩膀可以依靠。这件事情,摆明了罗瑞早就知道谁在幕后,他却没有说,任由刘熙月的性子来,然后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帮助她。   刘熙月也相信,一开始米希尔用来威胁她的机票问题,对于罗瑞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他可以想别的办法来解决。   罗瑞真的变了,他从马德里的迷雾中远远的走来,途中的经历,让他慢慢的长成了一个性格稳定运筹帷幄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什么都好,就是身上已经有别的女人磨练过的痕迹,就像唐华夜被她改造过,就像罗瑞被林丹改造过。   他们对任何一个女人好,也能给任何一个女人她想要的,让女人疯狂,成为人生中很好的伴侣,但是仅仅只是伴侣而已,他可以对你好,也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好,你,不是唯一。   他们什么都好,具备所有你爱的样子,就是没有爱的能力。   罗瑞和刘熙月坐车去渡口,余生回酒店去拿行李。一路繁华,刘熙月吝啬向窗外看一眼。   她看着罗瑞的侧脸,只想回国,开始新的生活。她从来只想要简单平凡的日子,家庭主妇,又自己喜欢的事,男人出去赚钱,养活大人和孩子,安稳和乐。在夜色满园的时候,和男人孩子一起看看星星,数数月光。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找到与之共度余生的男人,也刚刚才一场失败的感情中伤痕累累的退出来,但是她想伤口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有些事情,慢慢的就会成为一个模糊的影子,最后,太阳出现了,连影子都不会再有。   上了轮船,余生也赶来了。从拉斯维加拉斯回到中国,这辆油轮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正好,她要好好想一想,这个孩子的归宿问题。   自从知道怀孕以后,大概是心理作祟,刘熙月明显的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细微的变化,肚子中间好像有一块硬硬的小黄豆,似乎正在发芽成长。   每天晚上,刘熙月躺在床上,用手抚着肚子,心里柔软成一片春水。   她曾经威胁唐华夜说要拿到这个孩子,唐华夜结婚后,她也的确有过这个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她慢慢的感受到初为人母的喜悦,感觉肚子里鲜活的生命,拿掉孩子的念头开始慢慢的稀薄。   她记得刚回国的时候去看腿伤误走进的以堕胎闻名的诊所里,见到很多怀着孩子的女人一脸悲切的等待做手术时,还想为什么要伤心呢。如果孩子出世,没有爸爸,生活悲苦,还是早早让她不要出世的好。   但是现在她又对自己的那些看法有所改观,她慢慢的觉得自己似乎蕴含无限的潜力,可以为以后孩子的生活承担责任。即使现在生活不幸福,她也会努力,给他快乐。   海上的风很大,刘熙月怕吹多了,对肚子里的宝贝不好,就整天躲在房间里不出去。   这样的在海上航行了十几天,刘熙月每天吃好喝好,宝贝自己照顾自己,海上的风景也很好,视野开阔。   罗瑞也整天闲着没事,陪着刘熙月找乐子。   这天,刘熙月正在听音乐,罗瑞在房间里看书,船上忽然响起了警报。   刺耳的声音让刘熙月不禁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去看罗瑞。罗瑞对她做了一个安抚的姿势,走过来捂住刘熙月的耳朵。   这样近的距离,刘熙月闻着罗瑞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觉得安心极了。   警报停了,罗瑞拉着刘熙月走出去,正好碰到赶过来的余生。   罗瑞还没有开口,余生就气喘吁吁的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罗瑞,你看。”   海面上,一辆挂着海盗旗的油轮正在全速向这边开过来。   罗瑞想了想说:“想挂上白旗。”   余生应了一声,就向驾驶室发了一个命令。   海上行船的风险,唯一用用现代技术攻破不下的就是海盗了。他们生活在海上,对海上的环境及其了解,并且及其凶恶,贪婪异常,罗瑞明白挂上白旗只是权宜之计。   余生下来了,既然投降,表面功夫自然要做足,轮船已经减速行驶了。   余生上来了,罗瑞问:“怎么靠的这么近才发现?”   余生看着越来越近的海盗船,一拳砸在甲板上说:“开始还是上船的样子,转眼间就换下旗帜,改了海盗旗。”   罗瑞看着余生的手说:“有力气先别在这使,还有多远进入内海了?”   余生看着罗瑞,若有所思的说:“还有一百多海里。”   罗瑞笑着说:“那就够了。让我们的人都到小船上,准备好武器,他们一过来,油轮就加速行驶,冲进他们的包围圈里。”   余生看了看风向,点点头说:“好”。   罗瑞护着刘熙月让她上了小船,然后又离开,让油轮掩护着小船,向内海方向行驶。   刘熙月和一干女人坐在一起,看着罗瑞站在油轮上对她微笑,心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她紧紧的抓着船尾,手指伸进肉里又不自知,脸上却反而出奇的镇定。   小船刚刚走十几海里,刘熙月便只看见油轮忽然一下子冒出冲天的火光,隔得这么远,刘熙月的鼻尖还闻到浓重的油漆味,她不由得站起来,只看见火光和浓烟,蔚蓝的海水上燃着熊熊的大火,和周围隐隐的油轮残景。   刘熙月死死地望着越来越远的后方,盼望丛中可以望见几个其中死里逃生焦黑的人影。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活物。   此时的海,像一幅色彩浓烈的油墨画,大海的深蓝和天空的蔚蓝强烈的撞击,期间擦起熊熊的火苗,毁天灭地的力量,静默,肃穆,生命似乎已经被祭奠,摇摇无力的绝望。   刘熙月站在船头,眼睛在这样铺天盖地的蓝色中,疼痛的几乎盲掉。但是她不管,她死死的盯着远方,在身边的一片哭喊声中,脸色苍白,不言不语。   远处的油轮渐渐的再也看不见了。一阵海风吹来,浓烈的汽油味混合着海腥气,刘熙月忽然抓着船板,“哇”的一声,开始大吐特吐。   很快,刘熙月他们就被赶来的查看公海事故的海警给发现了,他们马上就靠了过来。   刘熙月趴在船头,用袖子擦了擦嘴,对向他们抛下绳索的警察大声的喊:“先不要管我们,快去救人,求求你们,快去前面救人。”   刘熙月的呼喊声很快得到了小船上女人们的回应,大家开始一起喊,让警察们去救人。   油轮上年轻的船长看着刘熙月,点点头,放了一个救生船,让几个水手带着刘熙月他们先回去。   然后油轮快速的前进。   终于到了岸上,刘熙月和船上的众人一起被安置在病房里,她不吵也不闹,尽力的配合着医生警察的询问,只是不时露出担忧的神色出卖了她。   忽然,刘熙月的心快速的跳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她站起来,跑出了出去,就看见罗瑞和余生等一群人回来。   罗瑞也看见站在门口的刘熙月,高兴的对她挥挥手,刘熙月一下子就跑过去,把罗瑞抱在怀里。   刚刚看见海上起火的时间,刘熙月清楚的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罗瑞不能死,不能有事。   她反正已经决定忘记唐华夜了,何不和罗瑞在一起。反正爱情经过时间的累积也会变成亲情。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时间和新欢。   和罗瑞在一起,至少罗瑞是幸福的。   罗瑞看着怀里的刘熙月,心里有些得意,她终于这么主动了,一起在船上几日,一直都是他的热脸贴在她的冷面上,搞得他一点boss的尊严都没有了。   刘熙月抱着他,手却不是很安分,到处乱摸,一摸一边说:“罗瑞,你受伤了没有?”   罗瑞摇摇头,沉闷的说:“没有”。   刘熙月的手摸得他浑身发热。   可惜,刘熙月听见他说没有,就停住了手,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可没有忘记周围都是人。   办完了手续,刘熙月就和罗瑞一起住进了酒店,他们想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   酒店里,刘熙月问罗瑞后来是怎么脱险的。   罗瑞才笑着说:“等她们上了船,就把油轮油箱里的油都放了出来,然后让一个水性好的水手开着油轮撞向海盗头子的船,然后水手跳海。   而罗瑞和余生他们则乘乱抢了一个海盗船,作壁上观,然后乘火打劫。   刘熙月听了,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罗瑞说:“就这么简单?”   罗瑞看着刘熙月的样子,笑着说:“就这么简单,你还想怎么样?”   刘熙月有点愤愤不平,凭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就换来刘熙月和他在一起的决定。   第二天,回到了A市,刘熙月没有回刘家,也没有住在罗瑞家里,偏偏想要住进了林丹在四环外的那个房子,美名曰修身养心。   罗瑞最初听了刘熙月提议,微微的发了一会呆,才点点头说好。   那座房子,林丹死后,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再去过,每每想起来,便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痛。   有些人就像春雨,润物细无声,她走了,你在慢慢的发现她想念她。原以为刘熙月回来了,罗瑞有人陪了就好了。   没想到罗瑞看着刘熙月,林丹的影子却总是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明明他已经不去她以前存在过的地方了,为什么他却无处不在的感受到她的气息。   罗瑞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去林丹以前的住的那个房子里整理收拾东西。   那几天的晚上,刘熙月在酒店里准时的睡去,他就会偷偷的来这栋房子。   有时候,余生也在,他们两个人默默的把房子搬空,因为以前房间里的摆设太过于简陋,罗瑞想重新装修一下。   他总是对待这些东西有点束手无措,林丹似乎站在大厅中央,坐在沙发上,伏在餐桌上,爽朗着,温柔的,宁静的,看着他。   这个房子,家具,装饰,衣物,所有的东西,他从来没有给过她,甚至还要让她每天吃泡面生活。   那个时候,他很有钱,真的很有钱,爸爸还在,为了博得刘熙月,或者任何一个别的女人的欢心,他动不动就一掷千金。   他从来没有为她打算过什么,也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什么东西,更没有对她贴心的嘘暖问寒。   他对她的,永远只有暴力,讥讽,强硬。   可是这样的一个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他,她却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不远万里的回到他的身边,陪伴他,甚至为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罗瑞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拿出去,余生也一件一件的把东西小心的包起来装在自己的车上。   每拿一件东西,罗瑞的心就空上一分。   虽然这里简陋,但是他们在这里毕竟有过几天的幸福生活。   有的时候太晚了,罗瑞也会下厨,做两碗面条。他和余生,两个大男人,在夜色里,两杯啤酒,慢慢的吃完。   第一次做面条的时候,余生诧异的问:“罗瑞,你怎么会做面条?”   罗瑞把香飘四溢的面条盛进碗里递给余生,做了个手势示意余生坐下吃面,笑着说:“这里不是没有饭馆吗,林丹从你那回来找我,我把手中的股份交出去,没有地方呆,就住在这里。林丹手腕破了,那时正好肚子饿了,想吃泡面,我觉得没有营养,就给她做。”   余生更加吃惊的说:“你怎么会……”   罗瑞又笑了一下说:“我当然不会,做了几锅,都不能吃。最后三个人只好去吃泡面了。”   罗瑞低下头去,面条热气腾腾的,他的眼里隐隐约约有些湿气。他喝了一口汤才说:“她认识我,真是倒霉。我唯一给她做的一碗面条都无法下咽。”   说完,罗瑞挑起一筷子面条,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热气腾腾中,余生看见罗瑞用手擦了擦眼角。   余生也挑起面条吃起来,过来一会,他才又笑着说:“那我就很倒霉了,我遇见她,屋里的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她好不容易请我吃饭,还是泡面。最后我吃不下,又请客请她出去吃饭。你知道她那个吃法,几乎把人家店里的米饭都吃光了。”   罗瑞听着余生说的话,想象着林丹卖力吃东西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   余生吃完了嘴里的面条,又笑着说:“不过,就算我这么倒霉,她还是有她的好处,下辈子我还是想认识她,至少要比你早认识她。”   罗瑞听了笑了笑,知道余生是想安慰他,冲着他感激的笑了一下,又低头继续吃面。   吃完了面,已经很晚了,罗瑞和余生决定各自回家。但是罗瑞看见余生把以前房子里的装饰都放在车上,不由问:“为什么把这些东西这么宝贝的装起来?”   第八十六章:情人关系   余生笑了笑,没有说话,开车走了。   罗瑞一个人留在房子里,今天晚上他还不想走。   房子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搬完了,只剩下林丹的卧室,罗瑞碰都没碰。   房子很大,刘熙月一个人住在里面绰绰有余,罗瑞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移动林丹的东西。   他缓缓的走上二楼,进了林丹的卧室,打开灯,想象着林丹睡觉的样子,躺进被子里。   这样的一个夜里,他躺在床上,放任自己的思绪,一遍一遍意犹未尽,慢慢的想念她。   唐华夜在拉斯维加斯没待多久,在刘熙月和罗瑞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后,就回马德里了。   回到马德里,对于他在拉斯维加斯遇袭的事情只字未提,杰米也乐于当做不知道,但他知道老大已经怀疑他了。   在马德里,唐华夜开始忙起来,整天呆在帮会里,接大量的生意,不在出去。   唐华夜不出帮会,米希尔自然是见不到他。但是没关系,唐华夜的金卡还在她的手上,她每天就以购物深埋空虚。   她有时也会担心,唐华夜是否知道出卖自己给杰米设计陷害刘熙月的事,虽然没有成功伤害刘熙月,但是毕竟自己和杰米上床了,给他带了一个活生生的绿帽子。男人都会介意这些的,她怕唐华夜不能例外。   但是她忘了一个定理,在乎的才会介意,不相干的人做什么,那些看客都会怀有好笑的心情。   唐华夜在那天晚上就知道当天下午米希尔和杰米计划的事。他没想到他一开始只以为米希尔只是虚荣,没想到她还有那么歹毒的心思。   幸亏刘熙月没有事,要不然,他一定让她后悔认识他。他现在对不对杰米动手,不代表不会,这笔账他是记下了。   唐华夜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不是因为忌惮杰米的势力。他那点暗地里的小动作,他从来都看在眼里不放在心上。和他斗,杰米真的是太嫩了。   只是如果现在解决了杰米,他以后要怎么脱身呢?依靠什么样的借口,还需要慢慢的部署,刘熙月和罗瑞回国了,他有点等不及。   这些天,唐华夜待在帮会里,一直默默的安排着。不管怎么样,杰米这个棋是不能要了。他怎么敢想在刘熙月身上动手?   唐华夜站在帮会的大楼上,看着大厅里关二爷像,不是有湿湿的风吹过来,他喝了一口咖啡,又慢慢的放下来。   杰米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大厅里带着耳机,旁如无人的玩游戏。唐华夜本来是不想这么早杀他的,毕竟在一起三年了,不管是虚情也好,假意也罢,总归是那么多次一起的枪林弹雨同生共死。   以前他有很多事,唐华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且过。但是,这次触了唐华夜的逆鳞,不小心过了他的警戒线,他势必不能过去。   唐华夜把咖啡拿在手上,开门走了出去,装做生气的样子,一脚踢在杰米的背上,手一挥,整杯的咖啡泼在他的脸上。   杰米没有擦脸,只是站起来,弯着腰,不敢擦脸,迷惑的看着唐华夜说:“怎么了,老大,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事情吗?”   唐华夜冷着脸,把咖啡杯仍在地上,放出卡当一声,碎了。   他掏出枪,指着杰米的脑袋,对周围的人说:“把现在没任务的人都找来。”   旁边的一个马上点头说:“是”。   没有一会,大厅里就挤满了人,看着杰米被唐华夜用枪指着脑袋,不由小声的窃窃私语。   唐华夜抬起头,扫了一遍人群,瞬间整个大厅开始鸦雀无声。   安静下来,唐华夜冷冷的开口说:“大家看我用枪指着杰米肯定很奇怪。杰米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会杀他。”   唐华夜说完,竟然收了枪,转身坐在大厅的位子上,也不叫杰米起来,慢慢的开口问:“如果一个男人的新婚老婆,乘着自己的老公受伤,就和他最好的兄弟享用了婚房,你们会怎么办?”   他这样说着话的时候,俯下身去问杰米,杰米低着头,没有回答。   唐华夜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大厅里他们经常用来安排作战的屏幕上马上显示出一对男女在一个浪漫的新房里翻云覆雨。   杰米看着,脸都白了。他刚刚还在庆幸,自己那天晚上和米希尔做的神鬼不知,没有一个人看见。唐华夜如果拿出大厅楼道的摄像,他大可以一口咬定是米希尔主动勾引他。   但是现在,唐华夜播放的却是杰米和米希尔的争枪实弹抱在一起滚在床上。   其中杰米还很多次问米希尔,他和唐华夜谁比较厉害?   杰米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最近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已经隐隐的猜到唐华夜对刘熙月的情了。   录像持续了20多分钟,去过拉斯维加斯的人看了这个心里也都清楚这是发生在哪,画面中的女人是谁?   杰米已经在心里思考下一步他该怎么做,是跪地求饶一口咬定当时是色迷心窍,还是拿出枪与唐华夜彻底分裂。   他觉得第一个方法可行,偷偷的看了一眼唐华夜的眼神,什么都看不出来。在唐华夜身边三年,这样的唐华夜是真的发怒了,杰米偷偷的摸了摸胸口的枪。   唐华夜关掉了录像,看着底下人,满脸阴霾的问:“如果你是录像中男人的好兄弟,怎么办呢?”   一时,大厅里的人都低着头,不敢乱动一下,屏住呼吸。   唐华夜看着一个人,那个人就向后缩一下。   他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忽然指着离他很近的男人问:“杰克,你说该怎么办呢?”   杰克愣了一下,又连忙笑着说:“那我能怎么办,兄弟享用了就算了呗,反正女人都得是。”   他说完,唐华夜就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说:“禽兽。”   西班牙和中国一样,也是一个具有悠久文化历史的地方,马德里更是西国文化的中心。西班牙人老实憨厚,并不是一味西方的开放的性文化推行者。   大厅里的人听了杰克的话,立马就有人出声反对。   这个人大概没去过拉斯维加斯,也见过米希尔,站出来就大声的说:“新婚的妻子出轨,怎么能让人接受,还要把她送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唐华夜就挥了挥手,那年轻人立马制住了嘴。   唐华夜还是嘴角挂了笑,看着杰克,慢慢的说:“既然杰克说了,是兄弟的话,女人都不介意。那兄弟们,以后杰克的女人就是大家的女人,包括妈妈,姐姐。”   唐华夜话一说完,杰克就怒了,他摸了摸腰带上的枪,却被杰米轻轻的拉了一下裤脚。   杰克扫视了一下大厅,没有人敢站出来帮他说一句话,他狠狠的瞪了几眼平时关系很好的那帮人,不甘的低下头。   杰米却是忽然跪在地上,对唐华夜哀求说:“对不起老大,放了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拿出胸口的枪,准备向唐华夜开枪,哪知唐华夜一个翻身离开了座位,又用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枪,一枪打在杰米的头上,杰米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就倒在地上。   杰克看着自己的弟弟头都被唐华夜爆开的样子,不由得掏出自己的枪就向唐华夜扫射,唐华夜没等他扣动扳机,又一枪打在杰克的头上。   既然决定要杀了他,唐华夜就不会手软,一眨眼,刚刚还活活生生的两个人一起倒在血泊里。   两个人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唐华夜皱了皱眉,旁边的一个黑衣人赶紧让人收拾。   唐华夜把枪刚好,看着大厅的众人,说:“既然杰克已经死了,那他刚刚说的话,就算了。给他家一笔安置费,散了吧。”   说完,唐华夜率先离开了大厅,大厅里马上就空无一人。   唐华夜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手机上默里的未接电话。他关上办公室的门,站在窗前,给他拨了过去。   上次唐华夜受伤,刘熙月找到了他,而刚好杰米和罗瑞也来了。他就觉总是觉得好像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当时知道他行踪的之后,只有刘熙月,默里和他自己三个人而已,默里他不怀疑,刘熙月他不愿怀疑,他自己更不可能。   那是什么问题,在苦苦想了几天之后,他忽然想到那天他和刘熙月是用手机联系的,是不是自己手机出了问题,被人跟踪。   拿去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他的手机是没有问题的,那就是刘熙月的手机别人跟踪。他让默里去查,应该是这件事的结果。   唐华夜果然料想的不错,默里已经查到刘熙月的手机信号一直被人截听,具体时间是在她从乌克兰回国之后。   唐华夜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想了想,就吩咐道:“不用再查下去了,去中国,保护好刘熙月。”   默里说了一声:“是”。   唐华夜挂了电话,站在窗户前,看着中国的方向。   罗瑞,他到底对刘熙月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呢。在拉斯维加斯,为了刘熙月,不惜和杰米对抗;但是又在她的手机装窃听器,又利用她来试探他。   他相信罗瑞不会伤害她,但是也不会接受真心的接受她。他是男人,自然懂男人的心思,接受一个对手的女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打倒他。   但是,他心里又有隐隐的不安,刘熙月对罗瑞也不是没有感情,他伤了她的心,他对她也好,她心里还是只有他吗。   他已经无法那么有恃无恐了。   虽然杀了杰米,但是还是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就算是他现在秘密的去找刘熙月,难道让她和她们的孩子一辈子见不到光吗?   唐华夜受不了刘熙月受这个侮辱。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还好,在刘熙月回国之后的那段时间里,他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就让罗瑞在心里觉得刘熙月对他不重要吧。   但是,唐华夜从没有想过如果罗瑞是真的喜欢刘熙月,真的喜欢刘熙月怎么办。   刘熙月第二天下午就搬进了林丹以前住过的小楼里。小楼已经被罗瑞提前装修好了,墙壁,楼面,所有的东西焕然一新。   刘熙月的腿已经好了很多,拆了石膏,自己可以慢慢的行走。罗瑞跟在她的身后,司机帮她提着行李。   她一下车,就看见楼前的一个对路灯。刘熙月不喜欢路灯这种东西,联想到的深夜总是有不好的回忆,让人觉得凄凉。   远远看去,那对简单朴素的路灯和装饰一新的房子也极为不对称。刘熙月看了一眼罗瑞,又看着路灯说:“这路灯……”   罗瑞听见刘熙月提到路灯,不由得接口问:“怎么了,路灯怎么了?”   刘熙月又看了罗瑞一眼说:“路灯为什么要离大门这么近,好奇怪呀?”   罗瑞也看着不远处的路灯,轻轻的说:“怎么了,不喜欢吗?”   刘熙月摇摇头,说:“不喜欢。”   罗瑞垂下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慢慢的说:“那好,我明天找人来改。”   刘熙月没有再说话,向屋里走去。   罗瑞跟在她身后,恍惚间,好像看见一个小小个子的女孩子,嬉笑着跑过去拥抱两个灯杆,热情的和它们打招呼。   屋子里的装修自然是豪华一场,纯樱桃地板,美丽的水晶吊灯,刘熙月最爱的蓝色墙壁,客厅里的百合还默默的散发着香气。刘熙月上了楼,罗瑞却抢在她的前面把一个卧室的门打开,请她进去。   刘熙月看了看隔壁的房门,笑着问:“怎么了,那间屋子是什么?”   罗瑞听了,看着她,紧张的说:“也没什么,就是林丹以前住的房间,我没有动。”   刘熙月听了,倒是笑着拍拍罗瑞的肩膀说:“做的好,做好的。”然后,她又轻轻的靠在罗瑞的肩膀上说:“我就是想陪陪她。”   刘熙月搬来这里,完全是一个巧合。一天,她忽然说想看看林丹以前住过的地方,罗瑞下意识的想要阻拦说:“那地方很远,四环以外的,非常偏僻。”   刘熙月一听反到来兴趣了,眼睛亮亮的说:“想去那边住。”   罗瑞想了一下,还是想保留一点关于林丹的角落,慢慢的说:“熙熙,你想去就去,只是那地方交通很不方便,周围也没有饭馆,吃饭还要自己做,完全的是一个乡下。”   刘熙月却笑笑的看着罗瑞,出奇的坚持说:“你说的那些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好不好?交通不便,你可以来接我呀,我自己开车也可以。吃饭,我自己做,不需要饭馆呀,还有乡下空气好,我觉得挺好的呀。”   刘熙月说完,罗瑞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刘熙月正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罗瑞知道只要他说不行,刘熙月就绝对不会再要求去住。但是此时他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他只好艰难的点点头。   整个二楼也是樱桃木地板,只是地板上还扑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刘熙月穿着拖鞋踩在上面感觉的特别的柔软。   她心里不由得为罗瑞的贴心感叹。   其实,刘熙月想搬来这里,完全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A市实在是留下了太多关于唐华夜和她一起的回忆。   她没走到一个地方,眼前就会自动回放起她和唐华夜的点点滴滴,他的好,他的温柔,如同记忆沙滩上的贝壳,海水已慢慢的退去,只剩下绚丽的美好。   她不能无法这样,她已经决定和罗瑞在一起,何来却再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她不想再回忆过去,只好寻找新的环境,来面对未来。   晚上,刘熙月做的饭,罗瑞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她。恍惚间,罗瑞好像又回到那天下午,他笨拙的做着饭,林丹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像一个小馋猫。   罗瑞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   刘熙月已经走过来了,她看着罗瑞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罗瑞“啊”了一声,站起来说:“没有。”   刘熙月笑着擦了擦手说:“可以了,吃饭了。”   罗瑞走到餐桌旁,给刘熙月拉拉椅子,刘熙月坐上去,他才开始吃饭。   自从上次刘熙月在船上吐了之后,她的身体就渐渐对于怀孕的反应有所觉醒,最近开始吐得非常厉害。   她吃了吐,吐了吃,之后只好每天该吃营养片和维生素片,然后喝水。想吃东西的时候,她才吃一点点。   因为吐的太难看,刘熙月渐渐便不愿和罗瑞一起吃饭,说是怕影响罗瑞的吃饭心情,也影响了美食的心情。   罗瑞虽然不介意,但是刘熙月坚持,罗瑞也没有办法。罗瑞对刘熙月很好,太好了,好的让刘熙月觉得罗瑞好像飘忽不定,让人抓不住。   刘熙月努力想要和罗瑞的关系正常化,他们之间太客气了,罗瑞对她体贴入微的让人觉得难受压抑,刘熙月常常想为什么不能和别的情侣一样呢?   第八十七章:草原之行   别的情侣,别的情侣是什么样子的呢?   刘熙月不知道,但是她总是觉得和罗瑞现在的相处模式怪异。她想改变,觉得罗瑞和她在一起太累,恐不会长久。   罗瑞呢,他心里越是想着林丹,就对刘熙月越是愧疚。他明白现在刘熙月的想法,但是他的心里竟然还有别人,罗瑞觉得无所适从。   他就是这样的可爱,对待刘熙月,总是认真。   刘熙月就这样在四环外的房子里住下了。罗瑞来的时候并不多,下午来下午走,有时在这里过夜也是待在林丹的房间里,但是对刘熙月却还是无微不至。   刘熙月肚子慢慢的大起来,罗瑞每个星期会陪着刘熙月去医院检查身体。   这天,医生又让刘熙月去体检身体,她却让罗瑞也进了屋,高兴的让罗瑞也看看,小孩子的样子。   医生把探测仪放在刘熙月的肚子上,电脑里马上就显示出一个她肚子里的情况。   一个小小的红豆般的东西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医生指着那个红豆说:“这就是孩子了,你们看。”   刘熙月早就看过了,但是罗瑞却是第一次看见。她侧过头去罗瑞的表情,他呆呆的看着电脑,又看看刘熙夜的肚子,脸上出现孩童般幼稚惊异的表情。   刘熙月好笑的看着罗瑞的样子,医生拿着一个听诊器问罗瑞:“要不要听一下小孩的心跳?”   罗瑞紧张的看了一眼刘熙月,刘熙月点点头,罗瑞拿着听诊器颤抖的把他放在自己的耳朵上,医生放大了声音,罗瑞真的就听见一阵一阵潮汐般的声音,一种新生的喜悦一下子便击中了他。   只一会,医生拿过了听诊器,看了一下数据说:“小孩子一切健康。”   刘熙月微笑着点点头,罗瑞却一直看着刘熙月的肚子,刘熙月这时拉动衣服,罗瑞忽然伸手进去摸了摸她的肚皮。   回去的路上,罗瑞还是呆呆的,他有点不敢相信刘熙夜的肚子里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刘熙月一直望着车窗外,她忽然把罗瑞的手拉住,覆上自己的肚子说:“罗瑞,我们结婚吧。”   罗瑞“啊”的一声回头,受惊似的又问了一遍:“熙熙,你在说什么?”   刘熙月看着他重复了一遍说:“我说,罗瑞,我们结婚吧。给孩子一个家。”   这是刘熙月第二次向男人求婚,第一次是向唐华夜,他是答应了结婚,不过新娘不是她。什么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做起来,总是会容易一些。   意料之外,罗瑞高兴了一下,却又有点犹豫的说:“熙熙,我还没有决定好,我…,我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影子。”   他反手把刘熙月的手抓在手里,覆上自己的心口。   刘熙月摸了摸他的胸口,从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慢慢的,轻松的说:“没关系,谁没点过去呀,再说了,走,我们现在去告别。”   刘熙月最近在罗瑞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本性,在她女王大人的指令下,车子开到了罗家陵园。   这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刘熙月人认真的买了一束花,去看林丹。但是,这次她在林丹的墓碑前牵起了罗瑞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她看着林丹墓碑上的笑颜,轻轻的走上去,把身体贴在墓碑上,笑着说:“感觉到了,林丹,我的孩子,以后也会是我和罗瑞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回头去看了一下罗瑞说:“这个男人,这辈子活着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吧。死了,我们到了阴间,他还是你的。要是你愿意,下辈子,下辈子他还是你的。”   罗瑞没说话,只是深沉的看着墓碑,似乎要透过墓碑看躺在地下的人。   刘熙月和罗瑞不知在林丹的墓前站了多久,阳光斜斜的照在他们身上,无端的,让人觉得美好。   晚上回到家里,罗瑞忽然对刘熙月说:“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去草原,林丹以前想要我去的。回来以后,我们就结婚。”   罗瑞的眼里透露着认真,脸上写满了坚毅。刘熙月看着他,点点头,这个男人真的是让她觉得安心。   没有过几天,罗瑞和余生就开着车,接上刘熙月准备自驾游。这次,罗瑞也是让余生和他们一起去,重游故地。   一路上,他们之间的话很少,只是罗瑞偶尔关切的询问刘熙月的身体情况,余生的话更是少的可怜。   这是刘熙月从未见过的罗瑞的另一面。他行动果决,对待余生就像朋友一样,凡事亲力亲为,不辞辛苦,也不会因为路途的诸多问题而有任何不耐的情绪。   他和余生换着开车,余生开了一段时间,罗瑞就坚持接手,懂得照顾别人,非常好的旅游伙伴。   一路只奔内蒙古草原,因着天气,草原的天空显得高,空,远。罗瑞找了附近的牧户,让刘熙月住进去。   在路上连续走了几天,刘熙月特别的疲惫,遇见牧户的那天下午,罗瑞一安置好她,她沾到枕头就睡了。   罗瑞却毫无睡意,他终于是见到了林丹所说的清澈高远的天空,心情明媚舒畅。   晚上,他躺在草地上,看着似乎伸手可及的星星,慢慢的深呼吸,他觉得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舒展,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余生从一进入草原开始,就常常单独呆在一边。这天晚上,他却破天荒的和罗瑞躺在了一起。   余生看着天空说:“罗瑞,你还想着林丹,是吗?”   罗瑞笑了一下说:“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马上就要和刘熙月结婚了。”   余生又问他:“那结婚了,怎么办?你心里不是……”   罗瑞止住了余生的话,望着星空说:“其实,我觉得结婚一定要有爱情,我觉得现在我和刘熙月挺好的,真的。相互陪伴,相互扶持,慢慢的度过这辈子也挺好的。”   余生摇摇头,笑着说:“那以后你再次遇见一个人怎么办?你爱上她,刘熙月怎么办?”   罗瑞听了,转头看着余生,慢慢的说:“还能遇见吗,余生,你说,还能遇见吗,我们还能遇见一个那样的人吗?”   余生看着此时双眼迷茫如幼童的罗瑞,抓着他的手的罗瑞,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怎么不可以,一定还可以的。”   第二天,刘熙月醒来,三个人继续赶路,昨天晚上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罗瑞和余生继续沉默,陌生的,好像只是路上遇见的搭车客。   目的是余生和林丹曾经到过的一个村落,内蒙古人如今和汉族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不再游牧,圈地为牧场,住着白砖青瓦。   罗瑞把车开到了村落里面,很快就引起了村里孩童的重视,都围观着,好奇者。   余生走出来,曾经帮助过的老人马上就认出来了,对于余生来说只是一点财物,但是对于老人来说就是巨额钱财了。时间过得不久,他还记得那个年轻人。   那个老人坚持要让余生到他家去住,余生询问了罗瑞意见。罗瑞望着老人真挚的眼神,看了看刘熙月,慢慢的点点头。   他的顾虑不是没有,因为看起来,那个老人家里并不富裕,住的环境肯定也不会是很好。如果是以前的罗瑞,一定会拒绝,然后找到村里最好的旅店,住进去。   但是,现在的罗瑞会考虑人情世故会考虑那老人的感情。   余生和老人在前面走,罗瑞开着车,刘熙月坐在后面,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路过的漫山遍野的青草和牛羊。   一大群小孩子跟在车子的后面,依依呀呀的笑着叫着,刘熙月坐在车里,忽然觉得窘迫,想下来走一走。   这种感觉是那么新奇,这里的一切都是原生态的来面对你,说话,做事,全凭本心,让人弄不得虚假。   刘熙月自问也是通透的女子,精灵一般的人物,平时做事,待人接物,遇到多大权力的人多难摆平的事,她都能沉稳以待,没想到到了这里,对待着这些朴素的人,却是从心里不由郑重起来。   到了老人的家里,他一招呼,一屋子的人都从一个矮小的房子里出来,每个人都满脸微笑的看着他们。那笑,就像草原雪山上的雪莲,纯粹,干净。   这样子的热情,让这三个都市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老人把他们三个人迎进了屋,家里有年轻人早就腾出了椅子请她们做。有几个热情的老妇人把刘熙月拉到另外一间屋子和她说起了孩子的事。   在他们家住了几天,白天刘熙月和那些小孩子一起玩耍,学习一点他们的语言。罗瑞和余生则跟着大家一起去放羊牧马修羊圈。   他们白天几乎没有时间在一起,有时,刘熙月跟着老阿妈一起去送水送饭的时候,才能看见罗瑞一眼。   晚上,刘熙月和罗瑞被安排睡着一起,旁边用帘子一拉,就睡着老人的几个小孙子。   因为白天太累,罗瑞基本上是倒在床上就睡。刘熙月有时晚上被拉去和阿妈们聊聊天,很晚才会来。回来的时候,罗瑞已经睡着了。   草原上的月光特别的亮,房间里的窗户基本上都没有窗帘,月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在罗瑞脸上,竟然出现出瑰丽的景色。   刘熙月经常站在床头,被这种美景看呆了去,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纯美的景色了。   罗瑞这些天在草原上整日的劳作,皮肤晒得黝黑的一些,但是却更显得俊美。   刘熙月这天又回来的比较晚,阿妈们教她草原上的酥茶,刘熙月对别的悟性很高,但是对这个茶煮水的火候却总是拿捏的不好。   阿妈纠正她,弄到很晚才回来。   她以为罗瑞又睡着的时候,正脱着衣服,罗瑞忽然坐起来看着她说:“熙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刘熙月吓了一跳,赶紧把衣服又穿好,笑着说:“阿妈叫我做酥茶,所以有点晚。”   她还不习惯在他面前脱衣服。   罗瑞又看了看刘熙月笑着说:“你不睡吗?”在草原上,罗瑞似乎也变得豪放起来。   刘熙月尴尬的坐到了床上,钻进被子里,刻意的缩着身体,不让罗瑞接近她,罗瑞却有意无意的靠过来,刘熙月不由得使劲的向外缩。   忽然,刘熙月一悬空,快掉下去了,正准备尖叫,罗瑞扑过来,猿臂一伸,把她捞起来,然后用嘴堵住刘熙月的尖叫。   罗瑞的舌头没有伸进去,只是浅浅的含着刘熙月的唇瓣,把刘熙月尖叫吞进肚子里。   然后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微笑着说:“别这样叫,小声点,别把他们叫醒了。”   罗瑞这样一说,刘熙月的脸彻底的红了,刚刚自己的叫声,这样的夜里,的确也是太暧昧了。   罗瑞让开了一块地方,刘熙月怪怪的去睡觉。他忽然在刘熙月的身上摸来摸去。刘熙月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照理说,她和罗瑞睡在一起这么久了,罗瑞一直都没有碰她。   不管怎么说,他也许应该会有一些生理需要吧。   刘熙月在心里慢慢想着,要是罗瑞扑过来怎么办,装睡,装死,还是装肚子痛?   这时,罗瑞却没有摸了,他的手停留在刘熙月的肚子上就没有动了。他抱着她,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就没有再动了。   罗瑞摸着刘熙月的肚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满足的说:“熙熙,我真快乐,我真的觉得满足。看着村里的人,单纯的劳动,单纯的老人和孩子,其实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刘熙月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笑着说:“你不会的,不会在这过一辈子的。你那么聪明,忍受不了贫穷。”   刘熙月说完,耳边已经传来罗瑞均匀的呼吸声了,她笑了笑了,也闭上眼睛,毕竟夜已经很深了。   一夜安好。   第二天早上,刘熙月醒来的时候,却忽然间发现罗瑞脸上有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刘熙月细心的拿热毛巾给罗瑞敷了敷,疑惑的问:“罗瑞,怎么了,昨天晚上你明明是比我早睡很多呀?”   罗瑞撇了她一眼,慢慢的说:“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抱着我,我也是男人,憋了一夜的火,早知道就把你叫醒了,你还问我是怎么了?”   刘熙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的睡像的确有点不好。   一起吃过了早饭,罗瑞和余生还有家里的男人们照例要出去干活。刘熙月和孩子一起出去玩。   阿妈的小孙子艾格正教她认识绵羊品种呢,罗瑞却突然跑过来,对刘熙月说要走。   罗瑞脸上急匆匆的神色让刘熙月什么都没有问,跟着罗瑞到了公路,余生已经开着车在路边等了。   他们三个人什么都没有带,也来不及收拾告别,就发动了汽车。这时,家里的人们却自发的出来,没有说什么,就把一些东西向罗瑞的车上装。   最后,余生只好下车说谢谢,然后说赶时间,才离开村落。到了城市里,罗瑞去让余生带着刘熙月下车,坐火车回A市,自己先开车回A市。   刘熙月什么都没有问,就顺从罗瑞的吩咐,跟着余生下了车,只对罗瑞说:“注意安全。”   罗瑞对她点点头,开车扬长而去。   罗瑞走了,余生和刘熙月的行走节奏自然就慢了下来,余生首先买了去市区的汽车票,然后给刘熙月买了水和食物。   刘熙月喝了一点水,紧张让她的鼻子上有一层细细的汗。她看着余生,慢慢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余生看着她有点犹豫,慢慢的才说:“一些以前的事。”   刘熙月平静的看着罗瑞说:“什么事情,你说,我没有关系。”   罗瑞才三言两语的说:“马德里那边传出罗氏的新闻,关于罗中生身前的丑闻还有罗瑞和你的事,最重要的是还有罗氏的涉黑,证据已经到警察手里了。罗氏正在被检察机关起诉。”   余生说完,也抬头平静的看着刘熙月。   刘熙月忽然又想,看着余生说:“那现在你到底想让我去哪,又或者说罗瑞让你把我藏在哪里?”   罗氏的文件是由她来签订的,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所有的文件中只有那一份涉及到罗氏高层。如果刘熙月回去,检查机关自然不会放过她。   而且,只要刘熙月出面承认文件是她签的,和罗氏无关,罗瑞自然可以撇清关系。   但是显然罗瑞不会这样做,这次罗瑞中途放下刘熙月就是准备回去独自承担责任。   余生惊异的看着刘熙月说:“你怎么知道?”   刘熙月只是看着余生,坚定的说:“我要回去,去换票。”   余生看着刘熙月,摇摇头,说:“你回去又怎么样,这次明显是冲着罗氏来的。罗瑞既然这样安排了,自然有他的办法。”   刘熙月却是焦急的说:“他有什么办法,你不是不知道那文件是……”   余生却接口道:“那文件足以弄垮罗氏吗?”   第八十八章:相见   他的神色中微微的带着嘲弄,并不看着刘熙月。   刘熙月知道此时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也无法达到目的,使她带她回A市。   这个候车厅很小,旅客更少。广播又一次响起,已经开始通知下次上车的车次了。   余生站起来,拉着刘熙月说:“走吧,我们要上车了。”   刘熙月又细细的听了一遍广播,没错,他们竟然又要到另外一个偏远的城市。   她咬了咬牙,慢慢的站起来说:“你不恨我吗,关于林丹。罗瑞也许没有跟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唐华夜的。我是唐华夜的女人,林丹却是唐华夜杀的。你不想为林丹报仇吗,把我带回去,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让我不好过。”   余生似乎被她的话震惊了,他低头看着刘熙月的肚子说:“唐华夜的吗?”   刘熙月看着他,说:“是的。”   肚子里的孩子,刘熙月一开始向罗瑞坦白,孩子是唐华夜的。因为她相信罗瑞不会因为对唐华夜的仇恨而伤害刘熙月或刘熙月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孩子是唐华夜的这件事在中国,除了罗瑞和刘熙月,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刘熙月不说,加上罗瑞刻意的隐瞒,竟然连余生都不怀疑刘熙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罗瑞的。   此时,刘熙月在赌,赌余生在平时只言片语中对林丹的思念,对唐华夜的怨恨,但是不忍对孩子下手的善良。   余生已经走到了车站外,听了刘熙月在身后的话,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透。   刘熙月也毫不躲闪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的转过身,冷漠的说:“我带你回去。”   刘熙月连忙笑着说:“谢谢”。   余生却没有回头,丢过来一句话说:“不用谢我,我是看着林丹的份上。”   这个男人,默默了爱了林丹多久,才他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吗?关注她关注的,喜欢她所喜欢的,一直在不远处,默默的陪着她,守护着她,让她自由,让她快乐,看她幸福。   然后,他默默地在角落怀念她。他为她付出了多少,他从未计算。林丹一直生活孤苦,神不爱她,余生爱她。   刘熙月没有再说话,一直到余生还完票,她才僵硬的跟在余生后面,坐上车,回A市。   回去的卧铺火车上,余生随手买了一份报纸,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又把报纸捏成一个团,使劲的仍在地上。   刘熙月本来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见到余生这个样子,自己下了床,穿上鞋,慢慢的走过去,把报纸连起来,看了一遍。   刘熙月把报纸摊开,最先看到了一个新闻就是:“罗氏涉黑立案,罗瑞度假回来惨被侦查。”   报纸上印着罗瑞用手掩着脸从草原仓促回A市的巨幅照片。刘熙月冷静的细细的看着报纸上的内容,余生在一旁坐在床上,讥讽的说:“你还看得下去?”   刘熙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看着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景色,慢慢的拿出手机。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手机了。   这个似乎一出身便大受人们追捧的交流工具,似乎把每个人身上都安装了一个细细的线,就像放飞的风筝,只要顺着线,慢慢的都能够找到。   耳边充斥的是火车轰轰隆隆的行进声,刘熙月慢慢的走进洗手间,拨唐华夜的手机号码。   罗氏罗瑞的这些事,和他脱不了关系,很有可能就是他主导的。不管怎么样,刘熙月都想让唐华夜的收手。   唐华夜正坐在中国唐派办公室里,这几天罗氏的新闻沸沸扬扬,他没想到杰米死了,还留下这样一手。他特意从马德里赶到中国来,刘熙月应该会回来吧。   手机就放在他的左手边,虽然极少有人到电话来,但是似乎已经是习惯,每天都会有这样的一个习惯,无意识的感觉好像在等某个人的电话。   手机响了一会,唐华夜便接了,动作毫不犹豫,虽然知道,刘熙月的手机被人监听,但是无妨。   刘熙月拿着电话,喂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本该义愤填膺的,为了罗瑞;又或者伤痛欲绝,为了自己。但是最后她什么开场都没有,冷漠的僵硬的直接说:“罗氏的事情,你到底想怎么样?唐华夜,你不能放手吗,算我求你了。”   唐华夜在电话里听到刘熙月如此冷漠拒绝的语气,顿时一颗听到她声音而变的热情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他也同样冷漠的说:“刘熙月,你就这么护着罗瑞吗?”   刘熙月不再说话,明白接下去的只会是争吵。   拿着手机,谁也没有挂电话,双方僵持了一会,唐华夜的叹息声从电话里传来,又恢复温柔耐心的说:“刘熙月,你在那里,我想见你。”   刘熙月只是慢慢的问:“你收手吗?”   唐华夜还是好脾气的说:“这些我们见面再说,好吗?我很想你,我想见你,还有孩子。”   刘熙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报纸说:“我现在在开往A市的火车上,等两个小时候,我们在A市火车站旁的咖啡厅里见面。”   洗手间外面已经有人在气促的敲着门,刘熙月说完,就挂了电话,面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这是,正好看见余生也站在车厢吸烟区在接电话,她犹豫了一会,没有和他打招呼,走进了卧铺的房间。   没一会,余生就又走进房间了,他看着刘熙月说:“我们下一站下车。”   刘熙月马上问:“为什么?”   余生僵硬的回答:“没有为什么,你这样回A市太不安全了。”   刘熙月刚想说我和人有约,话流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余生,似从没为见过他一样的打量了几分钟。   然后,她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好”。   这一站马上就到了,是A市临近的一个小城,刘熙月和余生没有什么东西,在一群大包小包拎着行李的人中间,非常醒目。   一直走出了火车站,余生才说:“A市的很多人都在找你,罗氏里的大股东们都想你死,到这里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刘熙月笑了笑,慢慢的说:“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罗氏脱离这次危机。这些,都不重要。罗瑞,有什么办法吗?”   余生摇摇头说:“没有,但是他不想让你见唐华夜。”   余生和刘熙月住进了一个酒店里,余生打了一个电话给罗瑞,然后回来告诉刘熙月说:“罗瑞,晚上过来。”   刘熙月待在房间里,点点头,始终关注罗氏事态的发展。   晚上六点,余生出去给刘熙月买了米饭,刘熙月强撑着吃了一点东西。   罗瑞还没有来。   晚上10点,余生好几次想给罗瑞打电话,刘熙月都制止了,怕罗瑞正在行车途中。   但是,他还没有来。   凌晨2点,余生已经在刘熙月的劝告下小歇,刘熙月独自守着电话等着罗瑞。   罗瑞还没来。   凌晨6点,刘熙月打了电话给罗瑞,没有人接。   早上8点,余生已经醒了,刘熙月却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她利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侵人了A市检察院的内部系统,发现罗瑞已经扣押。   余生已经叫了几次了,他让刘熙月等在这里,自己会A市查看。刘熙月恍如未闻,并不回答,呆坐在电脑旁。   余生忍不住走过来,想让刘熙月离电脑远点,辐射是一件很厉害的东西,对孕妇不好。   走过来一看,他也吓了一跳,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A市高级人民检查院的页面。   一想到,养尊处优的罗瑞竟然要被强制拘留,他怎么受得了。刘熙月不由得遍体发寒,她没有听见余生说什么,只看着他走过来,忽然抓着他的手,慌乱的说:“罗瑞被关押了。”   余生当然也看清电脑里的内容,他沉稳的扶着刘熙月的肩说:“别慌,别慌,没事,没事。”   唐华夜知道罗氏丑闻被爆的时间并不比罗瑞早,他也是在报纸和各种网上新闻中了解的。   知道这个消息后,他马上想到的是刘熙月会不会因为这些罗氏的事而受牵连。他知道她现在和罗瑞在草原度假,但是还是忍不住匆忙回国。   杰米死了,但是他以前在中国处理罗氏的资料,没想到多留了一份,交代他的下属那,作为一张底牌。   杰克一开始相用这写资料和罗瑞谈条件的,没想到死的太早,这些资料就被搁浅了。   但是他的下属中也有几个脑子活泛的,就把这些资料卖出去,换了钱的同时,还想在罗瑞和唐华夜恶劣的关系火上浇油。   罗瑞回国后,唐华夜除了让默里回国保护刘熙月外,就没有在关注罗氏,他把眼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来着。   这次回中国,他几乎是狼狈的逃回来中国,他知道刘熙月和罗瑞一起去草原,日日睡在一起,嫉妒每天都疯狂的折磨着他,特别是在和刘熙月过了一点时间的甜美日子之后。   就算没有现在的事,他也会怀疑自己有一天会跑到草原去,把刘熙月带走。   唐华夜在电话里一再的放低自己的态度,他太想见她了,还有他们的孩子。   唐华夜的手上有几张刘熙月去医院扫描下的照片,那一个隐隐蠕动的虫子,就是他们的小孩,天知道他是有多想摸一摸刘熙月的肚子。   好不容易和刘熙月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可恶的罗瑞竟敢私自把刘熙月带走?   唐华夜随便通知了一个检察院的朋友,就把罗瑞抓进去了。唐华夜当然知道罗瑞不会进去太久,但是这点时间他去接刘熙月是戳戳有余的。   这不,刘熙月和余生刚走到酒店的大厅,唐华夜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刘熙月对于突然出现的唐华夜并没有吃惊,她只是看着唐华夜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说:“放了余生,我跟你走。”   唐华夜挥挥手,余生被人送了出去。   刘熙月一夜没睡,神情枯槁,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对唐华夜不耐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华夜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也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我想要你的安全。”   刘熙月抬眼看着他,面带嘲弄,慢慢的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根,拿在手里,冷笑着说:“你离我远一点,我就很安全。”   不只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她动作,唐华夜猛然变了脸色,从刘熙月手中夺过烟,不解的说:“刘熙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熙月全身无力,精神一晚上紧绷已到极致,她的身体软软的趴在沙发上,不再看唐华夜,闭着眼睛说:“我怎么样?”   唐华夜不再说话,站起来抱着刘熙月就向外走。   刘熙月也挣扎,任由他抱着,反而用手勾着唐华夜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唐华夜,如果你就是想来把我想养一只宠物一样的养起来,可以,放了罗瑞,放了罗瑞,抱住罗氏,我就跟你走。”   唐华夜闻言,身体忽然僵直,他低头看着刘熙月,一动不动,慢慢的说:“刘熙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刘熙月没有再说话,看了看远处,她又嬉笑着说:“我是以前是哪样。”   唐华夜没有回答刘熙月的问题,他岔开话说:“这次,罗氏的事情并不是我做的。”   听到这里,刘熙月不由得沉默下来,唐华夜把她抱着放在车的后座,唐华夜带的人很少,只有一个面色模糊地黑衣人。   那黑衣人并不和唐华夜一起,所以唐华夜还要自己开车。就在唐华夜转身离开,准备去前面开车时,刘熙月忽然拉着他的衣袖说:“唐华夜,你这次可以帮帮罗瑞吗?”   唐华夜没有说话,他用手拿下刘熙月的手,慢慢的说:“你先休息一会,很快就到了。”   唐华夜不去看刘熙月眼里失望黯淡下去的光,她看着他的一刹那,他几乎就点头答应了。但是最后还是理智胜出了,这件事,不是帮不帮的问题,唐华夜现在对于罗瑞的整件事了解的并不是很彻底。   唐华夜带着刘熙月又到了另一个酒店,期间,刘熙夜因为太累已经睡着了。   到了地方,刘熙月还在睡觉,唐华夜并没有下车,他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刘熙月。   离他们上一次相见已经三四个月了,刘熙月的肚子也鼓起了一大块。   大概是唐华夜的眼光久久的粘在刘熙月的脸上,刘熙月竟然很快的就醒了。她抬起头,唐华夜连忙下了车,把她扶起来,两个人进了酒店。   唐华夜开了一间房,刘熙月又看见那个黑衣人,跟在他们后面也进了酒店开了房间。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不管何时唐华夜身边总是有人的,保护着他,归附着他。   进了房间,唐华夜又打电话叫人送来了吃的,刘熙月胡乱的吃了两口,打开电视,调到新闻台,罗瑞已经放出来了。   检查机关在媒体上承认抓错了人,公开道歉。刘熙月不禁在心里暗暗地得意,这就是罗瑞。   同在一个房间里,唐华夜并没有阻止刘熙月的事,他只是拿着手机,不厌其烦的打着电话,用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交谈着。   刘熙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看着那个新闻,唐华夜终于打完了电话,走过来,皱着眉,从刘熙月拿过要控球,关掉电视,温柔的对她说:“中午了,睡会午觉吧。”   刘熙月看着他,没有说什么,顺从的走进了卧室,躺在床上。她不会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的,她一定要走。既然唐华夜你不愿帮我,我却罗瑞身边中还是好的。   唐华夜并不知道刘熙月心里的小九九,他该刘熙月温柔的盖上被子,然后低头在她头上印上一吻,温柔的说:“睡吧。”   刘熙月乖巧的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刘熙月偷偷的看了一眼,唐华夜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拿着手机说着什么。   刘熙月心想看的真紧呀,不过她还是有办法。   她忽然大声的叫道:“唐华夜,夜,我肚子好疼呀,好疼呀…好疼,恩,啊,好疼呀……。”   唐华夜听见刘熙月叫声,扔掉电话,跑过来,握着刘熙月的手,声音发抖的说:“怎么了,怎么了,刘熙月?”   刘熙月看着他,努力的眼里冒着泪水说:“我的肚子好疼呀,夜,我肚子好疼。”   唐华夜看着刘熙月痛苦的样子,慌忙抱着他向外冲,然后说:“坚持住,坚持一会,刘熙月,坚持一会。”   他的心里大概有一瞬间的疑惑,刘熙月大概是装的,因为她的除了嘴里喊疼之外,脸色什么都没有变,但是,万一,万一她是真的呢?   唐华夜抱着刘熙月就冲出了酒店,那个黑衣人马上就跟着唐华夜出来了。   唐华夜把刘熙月放在车子后座上,黑衣人马上进了驾驶室,开车向医院飞奔。   第八十九章:问题   到了医院,唐华夜把刘熙月放在急救床上,推着刘熙月向急诊室里跑。他额头上冒着汗,却神色温柔的看着刘熙月说:“不要害怕,月,没事的。”   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刘熙月,在快速的行进中他的手心湿漉漉的。最后刘熙月被送医生推进了急症室,护士把唐华夜拦在门外,刘熙月看着他,他也看着刘熙月,竟然眉眼里都是哀切,很有分别的意味。   刘熙月躺在急症室里,唐华夜悲伤的脸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摇摇头,努力的把这画面压下去,站起来,制止医生的救助,然后悲切的说:“我没有病,医生,求你们,外面的那个男人不是我的丈夫,他抢我来的,求求你们帮我报警,好不好?”   刘熙月还没说完,就跪在地上,面容凄惨。   演戏,她已经很会了的,在这个圈子里生活,她发现每个人都是演戏的好手,Tina,罗瑞,李峰,似乎每个人都在隐藏着什么。刘熙月以前是骄傲的不削的,但是现在她终也是融了进去。   医生和护士们沉默的片刻,有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刘熙月又抬起头,状似惊恐的说:“他还有一个帮手,好厉害的,让警察们小心。”   一旁的女护士马上就扶她起来,安抚的说:“没事,没事,警察来了,就没事了。”   刘熙月有感激的跟大家说谢谢。   她偷偷的逃出了手机,给罗瑞打电话,让他来接她。刘熙月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刻,她只想待在罗瑞的身边,即使回去之后什么都不做。   马上,警察就来了,透过窗户,刘熙月看见他们把唐华夜抓了起来,那黑衣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她四处看了一下,黑衣人正在向外走,刘熙月一着急,连忙跑出来,指着黑衣人说:“警察叔叔,他在那。”   警察们连忙顺着刘熙月指的方向追去,大厅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呼声四起,刘熙月也随着人流向外跑。   她不敢回头,唐华夜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牢牢的盯着她的身上。她只有向前跑,离开他,不停的向前跑。   刘熙月一口气跑到医院门前的大街上,伸手拦了一个出租车,上了车,让司机开车,然后掏出手机,给罗瑞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罗瑞温柔的声音便从电话来传出来:“熙熙,你现在在哪里?”   刘熙月环顾四周,不是在A市,她并不知道路。   罗瑞又说:“我现在已经来了,你现在跟司机说你去时代广场,我在那接你。”   刘熙月点点头,说好。   到了时代广场,刘熙月站在广场喷泉处,却是好久都没有看见罗瑞。这时,天已经要黑了,广场的人并不多,小城市的广场上灯光也不是很亮。   晚风吹着,刘熙月只觉得凉风阵阵,她抱着手臂,蹲在角落里。   她的脑子有点乱,白天唐华夜的那个眼神在她的眼前却是久久不散,眼神深深的,里面的内容,刘熙月读不懂也不敢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熙月感觉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晃动,她低着头,一惊,心里却是闪过唐华夜的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欢喜,她抬起头,却是罗瑞。   罗瑞久久的站在她面前没动,看着刘熙月抬头看他,他才走过来扶起她说:“在这里蹲着干什么?”   他的手触到她的胳膊,又责怪的说:“手臂怎么这么冷,怎么穿的这么少?”   说着话,他已经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刘熙月抬头看着他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罗瑞手动了动,没有说话,继续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这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来,刘熙月胃里忽然翻江倒海般难受。   广场上没有垃圾桶,刘熙月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慢慢的跟着罗瑞走。   罗瑞扶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刘熙月的心忽然间怦怦跳个不停,好像有人拿着大锤子正在上面大力的敲着,让人说不出来的疼,只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又向前走了几步,刘熙月的心疼的确是更厉害了,罗瑞不知道想着什么,自顾自的扶着她还是向前走着。她不由得捂着心,有微弱的声音叫:“罗瑞,罗瑞。”   罗瑞终于是回过神来,他看着刘熙月苍白的脸色,后知后觉的问:“怎么了,熙熙?”   刘熙月没有说话。   他们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声音:“刘熙月,你不要跟他走。刘熙月,你不要走……”   刘熙月惊恐的回头,迎面而来的却又是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此时,她却神奇般没有了任何想吐的想法。   唐华夜苍白着脸,用手捂着左边的胸口,那里正鲜血淋漓,步伐踉跄的看着刘熙月,向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刘熙月,不要走,不要走……”   刘熙月别过头,不敢再看,也不敢回应。嗓子已经堵了,她的心一阵一阵揪着疼。   罗瑞也回过头,看着唐华夜,冷冷的说:“你竟然还没死?”   唐华夜并不理罗瑞,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刘熙月,向她伸出手,然后慢慢的说:“刘熙月,过来,我带你走。”   夜很深了,夜风微微的吹着唐华夜额前的发,有一撮调皮的发遮住了他的眉毛。他的额头因为疼痛紧紧的挤在一起,他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刘熙月,向她伸着手。   那一刻,刘熙月好像忘记了往日的种种,心里充满了对唐华夜的心疼,就要抽出手去覆上唐华夜的手。   罗瑞却紧紧的抱刘熙月的手抓在手里,他从怀里掏出枪,对准唐华夜,冷冷的声音却是提醒着刘熙月:“唐华夜,你杀了林丹,你害了我一家。你已经结婚了,你凭什么说要带熙熙走,凭什么?”   刘熙月听了罗瑞的话,好像才回过神来,她的眼光不在痴迷,的确,唐华夜做了太多她接受不了事,而林丹的死,永远都是一个痛楚。   但是刘熙月也绝不想唐华夜死在她面前,毕竟这个男人,自己是那么的深爱过。   她想了想,大声的对唐华夜喊:“唐华夜,我已经决定和罗瑞在一起了,你走吧,不要再纠缠我了。”   罗瑞侧头看了刘熙月一眼,刘熙月佯装不知的继续对唐华夜说:“你走吧,唐华夜,不要纠缠我了,求你了,我想和罗瑞在一起,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熙月忽然哭了,她本来是不想哭的,不知为什么,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唐华夜没哭,她却哭了。   她哭的全身无力,靠在罗瑞的身上,罗瑞连忙抱着她,不让她下滑。正在这时,他们的身后忽然车光大盛,一辆黑色跑车呼啸而至,车上的人在经过唐华夜时,忽然放慢的速度,唐华夜跳了上去,然后车子扬长而去。   罗瑞抱着刘熙月没有说话,也没有追击,过了一会,他的手下才跑过来说:“让人跑了。”   罗瑞低低的说:“知道了。”   然后他便再无言语,只是扶着刘熙月上了车,一起趁夜回到了A市。   罗家是回不了,罗瑞和刘熙月只好待在四环外的那个房子里。一路上,罗瑞让刘熙月靠在他的身上,却一直没有说话,刘熙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刚刚分明是已经看到了身后的车,还故意倒在罗瑞的身上,吸引罗瑞的注意力,让唐华夜得以机会逃脱。   回到屋子,刘熙月注意到房子前的那两个路灯已经移开了。她回头去看看罗瑞,罗瑞还是一言不发。   刘熙月沉默的进了屋子,罗瑞跟在她身后忽然问:“熙熙,你晚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刘熙月被他猛然的话弄的吃了一惊,她看着罗瑞,才想起明白他指的是自己在唐华夜面前说的那番话。   她没想到罗瑞第一句话会问这个,又觉得似乎应该是问这个问题。她大着舌头在罗瑞期待的眼神下,慢慢的点点头,然后又怕他不信似的,叫了一句:“真的,当然说的是真的了。”   罗瑞点点头,看着刘熙月说:“那好,熙熙,不要忘了你现在说的话。”   刘熙月又笑了笑。   晚上,罗瑞倒是睡在林丹已经的那个房间里,刘熙夜自己一个睡在另一个房间里。   睡觉的时候,罗瑞开门去林丹房的时候,刘熙月还望着罗瑞的背影楞了一下。   罗瑞转过身,亲了一下刘熙月的额头,暧昧的说:“怎么了,想要我陪你吗?”   看着罗瑞脸上的表情,刘熙月使劲的摇了摇头。罗瑞又亲了一下刘熙月的额头,转身走了进去。   刘熙月拉了拉罗瑞的袖子,罗瑞回头又问:“怎么了,舍不得?”   刘熙月没有说话,她觉得她和罗瑞在一起这么久了,罗瑞从来都没有对她有什么不君子的行为,其实,那样,也是可以的。   罗瑞却已经关上门说:“明天还要早起,我不想今天晚上太累,晚安,熙熙。”   说完,他便好像怕自己反悔似的,极快的关上了门,刘熙月在他门外站了一会,又会到自己的床上。   夜里,她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做着梦,梦里唐华夜血淋淋的站在那里,眼神悲切,面容苍白,静静的看着她,一直看着他。   一直重复着这个画面,刘熙月醒过来的时候,脸上额头上都是汗。她起身看着窗外,天已经大亮了,浅蓝色的窗帘在空中微微的颤动,阳光轻轻透了进来,投下点点羽翼般的温柔。   世事如此美好,可她还在梦里惊魂。   脑子里一直想去昨天晚上唐华夜站在广场上的样子,他的伤很重吗?   刘熙月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他在干什么,他伤的重吗,他还好吧?   刘熙月拿着手机,坐在床上,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按键,在心里说服自己,就算是分手了,也还是朋友,毕竟这个多年的情分,那些事,也不能全是他的错。   问候一声,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拿起电话,找到他的号码,左手手指却迟迟的按不下去,拨过去了,说什么了,千言万语,都堵在嘴里。   还是算了,他在她面前也不是第一次受伤,他那么能打……她一直想着,想要给他打电话,就像当年的那些个寒夜,她坐在卧室里,看着窗外天寒地冻的景色,等着他的电话,心里如这空气般寒冷紧缩。   她这样一想,自己当年等电话的心情,还是拨过去把。但是他会等她的电话吗,或许已经佳人在怀,新婚燕尔。   更何况,她的手机罗瑞又在监听,打过去,就是明明白白的三方会议,他现在受了伤,身边的人又少,如果罗瑞咬着不放,他的处境是不是更为艰难?   刘熙月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又把手机悄悄的放好。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却被一些轻微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罗瑞难道还没走吗?   刘熙月不仅有些疑惑,她打开房门,悄悄的向外看过去,就看到余生静静的站在林丹的卧室里,轻轻的收拾着屋子,甚至把原本很整齐的房间弄乱,但是却又似乎用某种规律摆放着。   刘熙月看了一会,马上就明白过来,那分明是林丹在世时的一些生活习惯和物品摆放规律。   刘熙月不忍再看,她又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看着墙壁上蓝色发呆。   罗瑞那天晚上准备去找刘熙月的时候,收到检察院的逮捕,然后在警察局待到了几个小时。   等他出来的时候,余生已经回来告诉他,刘熙月被唐华夜带走了。   这事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罗氏的事件像是一个圈套迎着他慢慢的向下陷,他越查越想理清,到最后就越弄不清楚。   似乎,有一个幕后的手,在推着他走,他已经隐隐可以看见罗氏的尽头,以前李峰在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感觉,好像一切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这不是唐华夜所能做到的,如果是,那他已经太有权利了。   余生查了一个下午终于查到了唐华夜和刘熙月在哪里,他赶了过去,这是刘熙月已经打电话给他说她自己可以脱离唐华夜的控制。   而他也得到了一个情报,唐华夜现在身边只有一个黑衣人。余生看着罗瑞,脸色因为兴奋变得潮红,他双眼冒光的对他说:“这是一个杀死唐华夜的好机会。”   他却犹豫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唐华夜真的该死了吗,他的父亲罗中生残忍的杀害了唐华夜的一家,现在唐华夜又逼着他父亲自杀,而他又要杀唐华夜?   但是没等他点头同意,余生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他们十几个人去击杀唐华夜,罗瑞没有阻止。   他无法阻止,又无法对亲自杀了唐华夜,只好让他走。   他现在已经不想唐华夜的事了,对于他来说,罗氏才是最关键的,他父亲的心血。他也有感觉这次的事件并不是唐华夜在幕后推动。   罗瑞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心里挂着罗氏的事情,无法安睡。他看了看时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醒来,才睡了三小时。   外界传着罗氏已经快倒闭了,传的沸沸扬扬,小股民大都把手中的股份抛售了,大的股东又蠢蠢欲动。   检察院也已经介入了调查,要不是罗氏在A市的后台足够硬,说不定这时他们已经对刘熙月发通缉令了。   报纸上,媒体上,每天都在争相报道关于罗氏的负面新闻,甚至连刘熙月和罗瑞还有林丹的关系都拿出来说一说。   大批记者整天堵在罗氏大厦,罗氏的保安为此不得不紧急招募了很多。这些情况,罗瑞应对的很是精疲力竭。   罗瑞在公司吃了午餐就准备回家去看刘熙月,她是好久都没有做过产检了,罗瑞计划下午陪她去。   麻烦的是,上次的医院已经不能去了,医院里的人太过于龙蛇混杂。罗瑞决定给刘熙月换一家小医院,包起来,就为刘熙月一个人服务。   他让余生找了好久,余生现在才回话说:“在平安路有一小医院愿意,可以单独为刘熙月养胎。”   余生的话里明显的透露着浓浓的不耐,他和他一起这么久,他第一次这样,罗瑞不禁有些奇怪。   罗瑞把余生叫进办公室,余生还是一副不耐的样子。罗瑞看着他,仔细的上上下下的看着了一遍说:“余生,你怎么了?”   余生慢慢的说:“没怎么呀,挺好的。”   罗瑞搁下笔,笑着说:“你有事,说吧,怎么了,对我,有什么意见?”   余生冷笑道:“我对老板敢有什么意见,我只是一个手下,听老板的吩咐做事就好了。”   罗瑞有些不耐,走到余生的面前说:“你怎么了,一点以前的豪爽都没有了,有什么说什么。”   余生撇了撇嘴,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罗瑞试探的说:“是为了刘熙月的事情吗,公司这么忙,还管她的事?还麻烦你去照顾她……”   罗瑞还没有说完,余生抢着说:“你不要再说了,刘熙月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第九十章:医生   罗瑞楞了一下,他看着余生,又极快的笑了,慢慢的说:“不是我的,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决定和刘熙月在一起,她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   听了这话,余生似不认识罗瑞似的盯着他,从嘴里发出某种兽类的声音,眼睛红红的,撕裂的说:“罗瑞,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杀了林丹,杀了我哥,杀了你爸爸!”   罗瑞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说:“以前的事,我现在不想说。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   罗瑞说到这里,看着余生,余生却没有说话。   罗瑞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他看着余生,语气冷漠的说:“余生,现在我是孩子的爸爸,我不希望刘熙月出事。”   余生听了点点头。罗瑞回到座位上,挥挥手,余生沉默的走了出去。   办公桌上还放着手机,罗瑞拿起电话,刘熙月需要体检,余生已经找好了地方,就让那个医生护士经常出诊好了。   他一走出去,余生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恭敬的马上给罗瑞备车。   罗氏的新闻让罗氏大厦周围隐藏了大量的记者,但却并没有给罗瑞的出行带来什么困扰,余生做事向来仔细。   刘熙月和罗瑞到了那个诊所,不由得微微的一愣,转而又相互笑了一下。看来这个诊所的妇产科真的很好。   他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   这里,恰好就是上次刘熙月回国和罗瑞第一次见面的医院,那个清洁工大妈絮絮叨叨的还和刘熙月讲了很多安慰的话。   罗瑞陪着刘熙月走进产检室,医生慢慢的开始一项一项给她做检查,罗瑞坐在一旁,忽然就有些心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熙月的鼻尖上终于都是汗。   在罗瑞关切的注视下,刘熙月实在是受不了,她看着罗瑞,商量着说:“罗瑞,要不然你先走吧,总是在这里陪着我浪费时间,不好吧,罗氏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去做。我一个人是可以的,也没有什要紧的,你不用陪着我。”   罗瑞还是看着她,微微笑着说:“没关系。”   那是,刘熙月正把衣服拉起来,露出鼓鼓的肚子白白的肚皮,医生慢慢的一圈一圈的做这B超,显示仪里流动着黑黑的内容。   做完了B超,医生又开始询问刘熙月的身体状况饮食状况,有些私密,当着罗瑞的面,刘熙月红红的脸,只觉得难以启齿。   她还是不习惯和罗瑞的亲密无间。   终于做完了检查,刘熙月走出去的时候,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全身轻松。   罗瑞陪着她,一直话很少的样子,如有所思。刘熙月应付着医生,又偷偷的注意罗瑞,自然觉得疲惫。   罗瑞给刘熙月打开车门,刘熙月弯腰只觉得白光一闪,她不由停了两秒看了看罗瑞,罗瑞好像无知无觉的样子。   她正准备说话,白光又闪了一下,这次她似乎还隐约的听见“咔嚓”一声,难道她出现幻觉了,还是孕妇的耳朵和眼睛都和格外的敏感?   罗瑞似乎也有所察觉,他不动声色的轻声说:“熙熙,快上车。”刘熙月听了,便不再说话,连忙上了车。罗瑞随后也钻进了车,余生紧踩油门,极快的离开了。   车上刘熙月看着独自放着呆的罗瑞,苦笑着问:“没什么事吧,罗瑞?”   罗瑞侧着头,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调皮的问:“你想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   刘熙月看着罗瑞的笑脸,笑起来还是那么光亮动人,只是眼睛不再清澈见底,墨色黑黑的,像覆上了浓重的沙。   罗瑞见刘熙月盯着他不说话,笑着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慢慢的说:“刚刚看见他,他都那么大了,熙熙,你想好他的名字了吗?”   刘熙月抬头,抚了抚罗瑞头上的发,笑着说:“你刚刚就在想这个吗?”   罗瑞点点头。   刘熙月又看前方,忽然说:“丹,我们可以叫他丹丹。你说好不好?”   罗瑞听了,神情振动的看着刘熙月,一时不知是何言语。刘熙月用手拉了拉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又笑着:“怎么了,不喜欢吗?”   罗瑞这才回过神来,恍惚的看着刘熙月说:“好,喜欢,她的名字就叫丹。”   罗瑞这次说的声音很大,在前面开车的余生显然是听见了他的话,车子一不小心晃了晃。   刘熙月舒服的靠在后座上,丝毫不在意。忽然,罗瑞又好像想到一个烦恼的问题:“罗丹,以前有一个叫罗丹的人偷了这个我们家宝宝的名。还有,要是她是个女孩怎么办,罗丹这个名字,她不喜欢怎么办?”   刘熙月笑着说:“那还不简单,女孩子就叫‘罗念丹’,这样不就好了。”   罗瑞听了,一双桃花眼,笑的紧紧的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罗念丹,罗念丹……”   刘熙月听见他故意在“罗”字上拉长了音,明白了他的意思,脸红了红,但是又不想给罗瑞看笑话,故作镇定的用眼斜着他,反问了一句:“怎么了,她姓‘罗’,你有什么意见吗?”   罗瑞连忙说:“没有,没有意见。”   刘熙月凶完罗瑞,自己倒是笑了。   送刘熙月回家,已经晚上五点了,罗瑞还是要回到罗氏上班。刘熙月看着罗瑞,他并没有进屋,因为马上就又要走,他只是站在车外和刘熙月分别。   刘熙月看着他的脸,那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漆黑的眉毛,如星如墨的眼睛,挺直的鼻子,白瓷般的皮肤,短短的几个月,眼角却伸出了一些浅浅的鱼尾纹。   他不会累吗,他不会难过吗,他不会觉得无所适从吗?   刘熙月默默的想,她从心里为这个大男孩感到疼惜。这样的夜空里,他淡淡的笑着,刘熙月只觉得心酸极了。   她可以忽略旁人似有似无的讥讽眼神,她也可以忽略网上报纸上爆炸般的新闻,但是她没有办法不在意他偶尔眼角末微的迷茫和怅然,关门之后的受伤和静寂,笑容里的孤单和疲惫。   刘熙月没有说阻止的话,只是伸出手臂,勾上他的脖子,在他的额头上浅浅的印上一吻,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去。   她回到屋子,一路打开灯,直接回到了二楼卧室,透过窗户,看着罗瑞的车子扬长而去,才慢慢的把手伸进口袋,缓缓的从里面摸出一个小纸条。   她看着手中的纸条,迟疑了一会,又转身坐到床上,明亮的灯光给它度上了一道雪白的光晕。   她看着它身上的每一个折痕,终于找了一个安全的姿势坐好,然后打开,上面清清楚楚的只写着一行电话号码。   刘熙月想起了那个医生检查时在她耳边轻轻在耳语:“你想知道甘彩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吗?你猜为什么唐华夜又想杀罗瑞了?”   但是碍于罗瑞在场,他只是从匆匆的把这张纸条塞进刘熙月的口袋里,然后任由刘熙月怎么暗示,他都绝口不提。   她不应该好奇的,甘彩怎么死的,管她什么事。罗瑞跟她说过,她是自杀的。唐华夜也曾对她提过甘彩的死,他要为她报仇。   这个医生来诱惑她,到底有什么用意,他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告诉她?她是不是应该向罗瑞高发他?   这些个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她脑海里,唐华夜,唐华夜当年也不是对甘彩无情不是吗?他还忘不了她吗,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真正好的时候,也就那么几日,还不是真心的?   刘熙月想到这些,无端的,就觉得伤心。   唐华夜到底爱过她吗,他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他都快要分不清楚。   刘熙月摇了摇头,忽然看见梳妆镜里的自己,红着眼睛,满脸心碎,面容模糊,怀着孩子,丝毫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她冷笑了一下,又想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因为唐华夜落到这样的境地。她捡起床上的纸条,看了一遍,走下楼去,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弄清事实,让自己彻底死心,刘熙月,你该醒醒了。   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医生,他似乎一直坐在电话旁等着刘熙月给她打电话,听见刘熙月的声音,他的心情似是一下子拨云见日。   刘熙月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慌忙说:“明天下午,我到你家出诊,到时候,你说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就好。”   刘熙月说:“好。”对方既然在电话里不愿多提,她也不会笨到追问。她只知道自己的手机被安装了窃听器,也不知道这房里的电话安装了没有,放下电话,她才意识到,手心里不由得都是汗。   敌不过疲惫,刘熙月坐在沙发上渐渐的就视线模糊起来,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多久,她睁开眼睛,却在罗瑞的怀里,罗瑞贴心的关掉了几盏灯,把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冲她笑。   如此美色当前,她的心不由得用力跳了跳,记忆中的她似乎伸手去触了触罗瑞的唇,叹息般的说:“罗瑞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罗瑞把她放在床上,只是温柔的是说:“熙熙,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刘熙月身旁已经没有人了,一切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唯美的让人窒息的梦。   刘熙月想起她伸手触摸罗瑞的唇的动作,简直就是赤露露的诱惑,她怎么能做这样邀请的动作呢?   上午,那医生就来了,他带了大量的机器准备放在楼下的一个大厅里,刘熙月静静的坐在台阶上看着他忙完,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医生终于停下来了,刘熙月下了楼,给他递了一杯水,和毛巾,看着他擦擦头上的汗,然后喝下水。   刘熙月看着那医生坐在沙发上,站在他面前,毫不客气的打量他,然后问:“你是谁的人?”   那医生听了,一口水一下子扑在地上,刘熙月不由得撇了撇嘴,转身拿了一个毛巾,仍在他身上,不容置疑的说:“擦干净!”   医生有点狼狈的拿着毛巾说:“我是有事要告诉你,你这么对我,小心我不说。”   刘熙月平静的坐在另一边沙发上说:“好,那你擦完,请离开我的房子。”   医生睁大眼睛看了刘熙月半响,摇头说:“甘彩比不过你。你比她聪明多了。”   刘熙月顺着他的话说:“你和她很熟悉?”   医生笑了一下,慢慢的说:“我和漂亮的女孩子都很熟悉。”   刘熙月不耐烦的说:“说重点。”   医生白了她一眼,说:“真不懂情趣,唉……”   然后,他又正色的说:“她为了唐华夜受伤,断了胳膊,我是她的主治医生。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要不是她的身份特别,或许我愿意娶她。”   刘熙月看着他的神色,颇有些惆怅的样子,不由得冷笑说:“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就以为是最好的。”   听了刘熙月的话,医生很快的就从自己的情绪里清醒过来看着她说:“你想知道什么,甘彩的感情还是她的死?”   刘熙月也有些迷茫,她想知道什么,她可不可以问他,知道唐华夜以前到底爱过她吗?   她只想知道这个,其余的,不管什么甘彩,什么袁兵,她都不在意。   医生看着刘熙月的样子,不由得得瑟起来,他笑着靠近了一些刘熙月说:“怎么了,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刘熙月让了让,眼光忽然变冷,拿起手中的玻璃杯,用里面的半杯水一下子泼到他的脸上,然后又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说:“说就说,不说就不说,随你。”   一杯水已经泼的医生脸上的笑意全无,他只是擦了擦,不再笑,恢复了正常,也不再管刘熙月,自顾自慢慢的说起来。   他从唐华夜拒绝甘雄让他和甘彩结婚开始,讲甘雄的怒气,讲甘彩对唐华夜的维护,讲刘家被甘雄杀的事实,讲唐华夜对她的维护,讲甘彩为了唐华夜的挺身而出,讲唐华夜最终对于甘彩的抛弃,讲甘彩独自一人的伤心欲绝,讲甘彩的等待,讲她的无赖和消逝。   刘熙月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一句话,医生的声线散漫,像是香烟之后的余韵,久久的回荡在空中,让人的心里莫名的难受。   讲到甘彩最后为了看见袁兵给她留的字崩溃的时候,他淡淡的叫了一句:“如果我是袁兵,我就不会被罗瑞利用。”   刘熙月对此置若罔闻,她还沉浸在袁兵的死中,她似乎看见甘彩眼角的泪听见她低低的饮泣。   唐华夜呢,唐华夜是什么反应?   男人总是这样的,为什么在权势面前,男人总是让女人来付出,为什么付出的总是女人?   医生说完,把甘彩的银镯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刘熙月愣愣的看着,一时忘了反应。   那医生也坐在一旁,慢慢的说:“这本是在他那儿,现在给你。你不原谅他,他其实是爱你的。”   刘熙月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桌子上的银镯,狠狠的说:“是唐华夜让你来的,他算的真好,真好。”   说完,她拿着手镯细细的看了一遍,轻轻的说:“他不珍惜你,我一定好好珍惜你。”   她又抬头对医生说:“我已经原谅他了,把地拖了,你就走吧。”   那医生听了,有点头大说:“还有拖地呀?”   他正想和刘熙月讨价还价,但是见到她冷漠的表情,马上闭上嘴巴,拿起毛巾,跪在地上,把地板擦干净。   刘熙月一直在旁看着他,却又似乎看得不是他。医生刚刚一擦完地,刘熙月就把门打开请他出去,然后对他说:“以后不要来了,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医生有点诧异,她不是原谅他了吗?为什么还有待在这房子里,又叫他不要来,难道,难道是她和唐华夜就要走了吗?   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一阵窃喜。让唐华夜开心,就是让自己的祖先开心,他当然开心了。   他不由的又抬头看了刘熙月一眼,但是刘熙月已经转过身,关上门了。   医生只觉得刘熙月身上带了一种浓浓的哀伤的气质,但是他却觉得肯定是自己的讲述太好了,让她一直在沉浸在故事的情绪里。   刘熙夜紧紧的捏着手镯,心里已经麻木,只觉得悲哀,一种身为女人对于同类浓浓的悲哀。   她关上一扇有一扇的门,房子的门,她都完完全全的锁好关好,然后回到卧室,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她不能伤心,她不能伤心,伤心对孩子不好。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孩子,孩子不能有事。   但是那股深沉的浓浓的悲哀却还还是紧紧的围绕着她扼着她的喉咙,任她的如何强大的心智的都无法驱赶。   他爱她,他还是曾经爱过她的,是吗?   而另一方面,一个偏远的小屋里,唐华夜躺在病床上,默里拿着电话,电话里医生热情的讲述着刘熙月的反应。   第九十一章:如果   上次,为了追回逃跑的刘熙月,他把警察放到之后,又遭到了罗瑞的伏击,大概罗瑞真的很想他死,十几个人十几把枪,唐华夜如果独自走,或许还能全身而退,但是想到刘熙月还呆在罗瑞身边,唐华夜突破找刘熙月,手段再高明的人,恐怕都无法不挂彩吧。   这次,唐华夜伤的极重,他被默里送到医院,背上中了两枪,大腿上也中了一枪,背上的一枪离心脏只差极厘米了。醒来之后,连医生都很感叹他的好运气,竟然还活着。   唐华夜听了,心里着实不以为然,以前在马德里比着更重更危险的伤,他都遭遇过。但是心里又为这次受的伤在背部松了一口气。他记得以前和刘熙月欢爱的时候,脱了衣服,刘熙月看着满身的伤,硬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都数了一遍,并告诉他以后不准受伤留下疤痕。   她和他一起躺在床上,身上还留着欢爱后的气息。他们面对面的睡着,她用手轻轻的抚着他身上的伤痕,又一遍一遍的吻住,慢慢的撕咬,并准不他动,明明他的身下马上再次反应到极致,却又不好打断她,真是甜蜜而痛苦的折磨。   她看着他痛苦,亲亲近乎耳语的说:“夜,你这些伤痕,就像一道一道的划在我的身上,你有多疼,我就有多疼,你要好好的,不要再添新伤了。”   他本来被欲、望烧红的眼,看着她眼从心里透出的怜惜,又慢慢的冷静下来,然后抱着她,就觉得甜蜜和满足。   幸亏,那天是夜里,广场上的灯不亮;   幸亏,伤口是在背上;   幸亏,她没有注意到,要不然她和他一起痛,她该有多疼呀。   他伤势刚刚稳定了下来,他就让默里又送他到了A市。哪知,罗瑞好像猜到了他会来一样,派出大量的人找他,想致他于死地。默里只好找了一个A市偏远的地方让唐华夜住下来养伤。   这次,唐华夜来中国,他是秘密前来,几乎没有带人,依这个态势,罗瑞似乎恨他入骨,所以不得不处处留心。   唐华夜躺在床上,听着电话里医生兴高采烈长篇大论着刘熙月的反应,听着听着,不由得眉头紧缩。   刘熙月一向冷静自持,从小良好的家教,让她在客人面前即使再生气,也不会不动生色的客气生疏。如果不是怒到深处,不由不会还无形象的把医生赶出来。   最后,余生说完了,唐华夜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看来,告诉她甘彩和他之间的事,并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他知道刘熙月和他在一起总是怀有巨大不安全感,深怕一天早上醒来他就不见,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直到天明。   他也明白她的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和她在一起,总是格外的小心,在一起不久,又要分开。他不忍她看见他离开时泪眼模糊的样子,然后大多数时会乘着她睡觉是悄悄离开。   他也是没有办法,黑道里,处处暗藏危机,她又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自然宝贝的没有办法。   甘彩的事,唐华夜心里一直很遗憾,甚至是迁怒了罗瑞。如果不是罗瑞利用袁兵害的刘熙月受伤,如果不是袁兵死了,甘彩也不会自杀。   他生气罗瑞,其实心底里还有一个隐秘而又难以启齿的心思,那就是罗瑞分去了刘熙月大部分注意力,甚至现在连刘熙月都要抢去。他真的是有些担心,在草原他们日夜在一起,罗瑞又长的妖孽,刘熙月本来就对美色没有什么诱惑的。   唐华夜这样想,竟然越想越是慌张,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又慢慢的安慰安抚自己,刘熙月连孩子都有了对他一直情比金坚,怎么能怀疑她呢?   还是养好伤再说吧。   罗瑞早晨上班是被余生的一同电话吵醒的,他昨天晚上睡得晚,好不容易为罗氏想到了一个借口,把李峰和Tina的恋情拿出来炒作,让罗氏可以喘息一下,转移一下公众的注意力,没想到余生的一同电话,打乱了罗瑞的想法。   他连忙起身,却发现睡梦中的刘熙月还抓着他的衣袖,他拉了一下,没想到她反而抓的更紧了。没办法,罗瑞只好来了个金蝉脱壳,把睡衣脱了,光着身体,才换了衣服,到公司。   坐在车上的时候,罗瑞还为刘熙月拉着他的衣服这样的可爱的小动作,好笑着。   但是到了公司,坐在办公桌后面,罗瑞看着余生递给他的报纸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A市的几家期刊报纸上同时用大幅照片,记录了刘熙月和他一起去诊所的情况。   他正在为刘熙月开车门,刘熙月低着头,身体微微的下弯,身形凸显无疑,肚子圆滚滚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标题是:“罗氏少主再惹情债,新欢离去旧爱怀孕。”更有好事的记者又把林丹的照片和刘熙月的放在一起,一时,刘熙月罗瑞林丹都成了千夫所指,他们的爱情故事被遍的天花乱坠,甚至有些报纸还拿出以前三人在一起的照片,做出某种猜想。   罗瑞看到这张报纸,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刘熙月看见。他拿起电话,想打电话给刘熙月,余生却在一旁讥笑着说:“怎么,怕她怀着孩子,看见了受不了?但是,罗瑞,你好好想想,她这些天来关心过这些吗,现在打过去,她反倒起疑。”   罗瑞听了,放下电话,笑了笑,什么叫关心则乱,就是这样的。   余生看着罗瑞一脸放松的表情,慢慢的说:“罗瑞,你想怎么办,让他们去说吗?”   罗瑞看着余生一时不知道然如何回答。   余生把一份写的特别过分的报纸仍在罗瑞的桌子上,这是他第一次对罗瑞做出如此粗鲁的动作。   他双目已经发红看着他厉声质问:“林丹死的时候,你以未婚妻的名义放进罗家陵园里。现在又因为刘熙月让她被拿出来让人们耻笑践踏评说,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的让她被人侮辱?”   罗瑞也觉得抱歉,他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林丹了。余生见罗瑞不说话,一转身就出去了。   但是没想到下午,网上传的更离谱了。罗氏的股票基金全都大跌,网上甚至掀起了抵抗罗氏的大潮,公众强烈要求罗瑞出来给个说法。   罗瑞待在办公室里,流言一拨接一拨的,他像是一个冲浪的人,站在风口浪尖,稍不注意就会被浪头打下去,没在水里,尸骨全无。   办法不是没有,只要他站出来澄清就可以了,但是只要他出来,势必会牵扯到刘熙月,到时候大家会怎么看她怎么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这时,向刘熙月求婚,她或许会答应,但是有点委屈她,这样拿婚礼出来救场,颇有些牺牲的意味。   但是,就在罗瑞举旗不定的时候,却接到了刘熙月的电话。刘熙月在电话里笑着让罗瑞回家去。   这次给罗瑞开车的却不是余生,他不知道去哪里了。罗瑞也没心情在意这些,他只是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待会向刘熙月说明情况。   罗瑞没有想到就在他还在犹豫纠结的时候,余生已经却找刘熙月给她说明情况了。   余生却找刘熙夜的时候,刘熙月正躲在被子里。余生在屋外使劲的坚持不懈的敲门,一直敲到刘熙月再也受不了,她才缓缓地下床来开门。   一开门,余生便把今天的报纸递给她说:“你自己先看看吧。”   刘熙月接过报纸,她面无表情呆呆的看完,才抬眼看着余生说:“怎么了?”   余生看着她的样子,也没绕弯子,直接说:“你现在嫁给罗瑞就好了。”   刘熙月还是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继续看报纸。余生又说:“只要你现在嫁给罗瑞,当众承认林丹是你的好朋友,罗瑞前些天那样做,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挽回罗瑞罗氏的负面形象。”   刘熙月终于看完了报纸,看着余生,面容死灰的说:“好。”   余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刘熙月这么好说话。余生“啊”了一声,看着刘熙月说:“你说什么?”   刘熙月把报纸揉成团,仍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说:“好,我说好。”   余生楞了一下站在大厅看着刘熙月朝着客厅走去。她的手臂垂在腰侧,余生忽然注意到她的手上多了一个花纹繁复色调古朴的银镯。   这时,刘熙月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余生说:“你怎么还不走,还不去准备发布会?”   余生连忙走出去,对于刘熙月,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知道她是聪明而又守信,所以绝对能说服罗瑞,让他放下顾虑答应结婚。   刘熙月给罗瑞拨了电话之后,就回到了房间,换下一身居家装,选了一件比较浓重的晚礼服,又慢慢的上了妆,然后下楼等着罗瑞回来。   罗瑞刚一进门,便看到坐在大厅里的刘熙月,一身紫色的长裙,头发全都盘了起来,精致的浓烈的妆容,在华丽的家具中,闪耀着圣洁无法逼视的光芒。   罗瑞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郑重的刘熙月。   刘熙月刚好也看见了罗瑞,她站起来,冲罗瑞笑一下,慢慢的向他走了过去。   罗瑞站在大厅,看着刘熙月的走进,竟然无法移动半分,刘熙月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罗瑞的面前,伸手抱着罗瑞,轻轻的说:“罗瑞,我们结婚好不好?”   罗瑞预感到刘熙月已经知道了报纸的事,他连忙说:“熙熙,不用这样的。我……”   他还没有说完,刘熙月就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用手捂着罗瑞的嘴说:“罗瑞,我是真的想嫁给你,我觉得靠着你,很温暖很安全。让我和我的孩子从你那里得到庇护,不行吗?”   罗瑞这才伸手抱着刘熙月,看着她的眼睛说:“只是这样,太委屈你了,熙熙,你介意吗?”   刘熙月摇着头,笑着说:“我们本来说好,从草原回来就结婚的,你迟迟不开口,只好我说了。”   罗瑞看着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刘熙月挂在他身上晃动,摇着他说:“你怎么了,说话,罗少爷,愿不愿意?”   罗瑞的笑容终于全都露出了牙齿,说:“好,是,刘小姐。”   听了这话,刘熙月放开环着罗瑞腰的手,改牵着他的手说:“好,那走吧。”   罗瑞随着她走,疑惑的问:“去哪儿?”   刘熙月已经上了车,又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说:“去公开我们的关系呀。”   罗瑞也上了车,还想说什么,刘熙月已经用罗瑞的手机给余生打电话了。   余生没想到罗瑞的办事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把罗瑞拉来了。好在社会外界,对于罗瑞的事情都特别关注,所以余生一说要开记者会,A市大大小小的记者们都来了。   还是罗氏大厦的二三楼的大厅,刘熙月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刚从马德里回来,她想进入罗氏,罗瑞刚好从罗中生手里接手罗氏。但是他风光无限意气奋发,她也站在他旁边,生涩的笑着。   现在,又站在这里,却是另一幅光景。   刘熙月很快的调整好状态,和罗瑞手牵着手走上台子。一时间,闪关灯卡擦声闪个不停响个不停,刘熙月仍然镇定自若恰到好处的微笑着。   之后便是一些宣布,提问。   罗瑞体贴的给刘熙月一张椅子,引起了现场的一片尖叫,没办法,记者们不乏女性,罗瑞的明朗帅气总是恰到好处。   刘熙月耐心热情大方,以及提及林丹的黯然落寞,几乎可去排成一部电影了。   次日,刘熙月看到各大报纸上的报道时,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她不在演艺圈浑真的是可惜了。   但是,她和罗瑞的婚礼还是定下了,在A市的一个小教堂里,罗瑞在记者会上含蓄的表示不愿高调,但是到时候也欢迎各位记者朋友。   接下来的时候,刘熙月和罗瑞开始忙碌起来,刘熙月一个打理婚礼的点点滴滴。罗氏也有了回春的迹象,罗瑞整天忙于公务,两个人简直像两个陀螺一样的各自旋转,偶尔挺下来,相互关怀一下,几乎每天见不到面。   而另一边的唐华夜呢,他还在A市的偏远地区养伤,不知怎么回事,这次的伤,他越是想好的快一点,越是好的特别慢。   他也关注最近的一系列新闻,也看见了刘熙月和罗瑞要结婚的消息,但是他根本就不信,每日就只想伤好的快一点。   他不信,也不敢信。他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要嫁给一个想要他死的男人。   这样的事情,唐华夜想一想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他让医生又去了几次,但是刘熙月的屋子前开始有人站岗,根本不让他有靠近的机会。   唐华夜现在从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的孤立无援过。   他已经不想去处理马德里的事情,想要马上冲起来,带着刘熙月走,但是每次他一动,走不了几步,身体就疼痛的不行。   如果刘熙月真的嫁给罗瑞,唐华夜做不了这样的假设……   只有默里还陪着他,默里是唐华夜在马德里的好兄弟之一,一直陪着他,从没有背叛过他,是唐华夜的最信任的人。   唐华夜每天躺在床上,默里照顾他,他还劝过唐华夜回马德里去,但是唐华夜怎么会在这么时候离开呢?   默里每日早上出去买报纸拿给唐华夜阅读,然后唐华夜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马德里的事务。   这天,默里又拍到刘熙月的照片,她正在试婚纱,大大的肚子藏在婚纱里,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唐华夜看着了半响,眼光久久的流连,沉默无语。   最后目光定格在她左手上的手镯上,唐华夜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笑了,声音颤抖的问默里:“她是不是一直带着银镯,这几天?”   默里点点头,回答说:“是的”。   唐华夜似乎瞬间觉得好像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日日拿着照片,并且开始安睡,积极复原身体。   他以为这是刘熙月还爱他的证据,爱情果然让人愚昧。   从那天医生的话语中,唐华夜就已经能够推断刘熙月听了甘彩的事情,是生气了,极度的生气,而不是欢喜。   但是医生不是唐华夜的人,无法审问他,又或者唐华夜也不是很想知道真实的答案。   人都是这样的,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这是A市的乡下,唐华夜从来没有来过这么乡土气息的地方,到处都是泥土,到处都是稻田。   他一直生活在城市里,即使遇见的景色也是被城市雕琢过润色过的,不远的村子里人很少,镇上只有这一个大的医院,而真正在医院里住得起院的人就只有他一人。   他记得在他接触过的人中就只有Tina曾经是乡下的人,他初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东西,现在他又在这里看见了,那就是淳朴。   第九十二章:小雨   唐华夜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竟然只想起这两个字,他又想起了Tina,安排在罗氏最大的棋子。   他也很奇怪现在的心情,为什么在现在这样的时刻,回想起Tina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不是更应该关注一下刘熙月吗?   听说李峰是她的大学男朋友,一开始,唐华夜帮助她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误打误撞的。最后Tina说想帮唐华夜做事的时,唐华夜记得那天天气极好,Tina推着她的妈妈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唐华夜正好回中国清理刘家的房子,顺便去看看了她。   Tina把她的母亲推进病房,然后追出来,站在路中,风吹着她的头发。那一刻,唐华夜清清楚楚的记得,因为像极了刘熙月。   她亭亭的站在那里,看着唐华夜,局促的喊:“唐先生,你帮了我,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因为跑步前来,她的脸微微的有点红,双手握着拳头,紧紧的垂在腰侧,她很紧张,但是眼里却全是坚毅勇敢。   唐华夜看着她,想了一下,微微的笑着问:“你是A市人?知不知道罗氏?”   Tina点点头说:“知道。”   唐华夜看着她,有点犹豫,沉吟了一会,才说:“毕业了,去罗氏工作,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了。”   Tina“恩”了一声,点点头,然后让开一条路让唐华夜离开。说起来,他和Tina只是见过几次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次面却给唐华夜的映像极深,所以最后,唐华夜才在那么多人之中,挑选出她,让她登上罗氏的高位。   Tina死后,唐华夜才知道她以前和李峰的事。那段时间,他一直在马德里忙着处理刘熙月的事,并没有和中国方面联系,也没有关罗氏的重组。   直到后来,他知道李峰成了罗氏的总经理后,Tina还留在公司,唐华夜让Tina尽力偷留在罗氏罗瑞的一份机密文件的时候,被罗瑞发现,并且毫不留情的杀死。   之后,李峰也自杀了。   唐华夜总觉得这里面他好像错过了什么,罗瑞也错过什么,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让第三方插入他们之中,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天晚上刘熙月披星戴月的从婚纱店回家,一向忙碌不见身影的罗瑞却坐在大厅等她。   其实站在外面,刘熙月很远的地方就看见屋子里亮着光,她本来以为是护士小雨打开的灯,所以一时也没有在意。   罗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水晶灯里的光柔柔的洒在他的身上,给他上了一层唯美的蜡,就像博物馆里雕刻完美的大理石像。   刘熙月看的呆了呆,罗瑞已经站起来,对着她柔柔的笑。刘熙月回过神来,自己先红了脸,马上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这么受不了诱惑吗?   罗瑞走向她,接着她手中的包,放在衣架上,关切的问:“熙熙,你吃了晚饭吗?”   刘熙月点点头,她几乎不敢看罗瑞的脸,太妖孽了,她的小心脏受不了这个诱惑。   罗瑞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又转身去放了CD,等到里面传来肖邦和缓的小提琴声,才又在刘熙月身边坐下。   刘熙月看着罗瑞,脑子的反应似乎慢了半拍,才傻傻的回答说:“吃了,在外面吃的。”   罗瑞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站起来又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吃的饭?”   刘熙月老实的回答说:“晚上六点。”   罗瑞已经走进厨房了,他没有回头,却强硬的说:“我在做一点东西给你吃吧,六点钟太早了,你晚上会饿。”   刘熙月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摆,六点钟不早好不好,再说,现在才晚上八点,她本来就吃了很多,哪里还吃得下?   但是罗瑞已经在厨房里开了火,刘熙月只好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听着肖邦。   忽然,罗瑞只听见“啊”的一声,他连忙关了火,两三步跑出来,看着刘熙月,紧张的问:“你怎么了,熙熙?”   刘熙月却是一脸喜色的抬头看着罗瑞说:“他踢我,罗瑞,他刚刚踢了我一下。”   刘熙月这样说着,她的肚子又动了一下。这时,罗瑞也着了迷,看着刘熙月的眼睛挪不开眼睛。   这个时候的刘熙月,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肚子变得很大,胎儿性别也已经明朗,是男孩。   刘熙夜其实更喜欢女孩,倒是罗瑞一脸无所谓也一脸的欣喜的说:“男孩,等我老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钓鱼。”   刘熙月见罗瑞一个劲的盯着她的肚子看,拉着罗瑞的手,就俯在她的肚皮上,罗瑞也跪下来,看着刘熙月的肚子,傻里傻气的问:“熙熙,你说,我们现在说话,他听的见吗?”   刘熙月想了想,认真的说:“应该听不见吧,他都还没有醒。”   罗瑞却固执的说:“那医生为什么要我们让他听音乐胎教呢,说明还是听得见的,熙熙,你不许偷听,我要和他说话。”   刘熙月看着罗瑞的样子,他围着围裙,单脚跪在地上,脑袋紧紧的贴在她的肚子上,头发被她的衣服弄的凌乱,却丝毫的不在。她记得以前他总是在所到之处照照镜子,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骄傲的要死,现在却……   刘熙月柔和的看着罗瑞,不由得慢慢湿润了眼眶,不知道为什么,作了妈妈之后,特别容易多愁善感。   罗瑞把两只手合起来,放在嘴边,贴近刘熙月的肚皮,轻轻了说了一句话,然后又把耳朵贴在刘熙月的肚皮上听了一会,才满足的站起来,说:“我去煮面条了。”   刘熙月看着罗瑞的笑容,不由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罗瑞又笑了笑,对刘熙月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又走进了厨房。   很快,罗瑞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刘熙月闻着飘来的香气,不由食欲大振。   罗瑞也坐在一边看着刘熙月吃面条,刘熙月吃了几口,忽然看着罗瑞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面条的,我怎么不知道?”   罗瑞听了她的话,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丝黯然,快到让刘熙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笑着拿纸巾擦了擦刘熙月的脸说:“这是秘密,男人总要保留一些神秘才好。”   刘熙月“切”了一声,又开始面条大作战。   罗瑞继续笑着说:“结婚后,你就会发现,你的老公我是多么有才。你嫁给我,是多大的福气。”   刘熙月听了,差点一口面砰了出来,只有人说望夫命的,那里有听过望妻命的。   但是她还是及时的忍不住了,吞了面条,她才说:“是是是,嫁给罗大少,我是有福气。”   说完,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双颊的肉,一边向罗瑞示意,她的福气所在。   刘熙月吃完了面,接过罗瑞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了嘴,才问:“最近罗氏怎么样了?”   罗瑞看着刘熙月笑的一脸轻松:“就那样子,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   刘熙月歪着头,看着罗瑞,笑着说:“你有什么本事,给别人送钱?”   罗瑞自然知道刘熙月说的是什么事,他竟然脸都不红一下,看着刘熙月问:“怎么了,那不叫本事吗?”   刘熙月敌不过他的死皮耐脸,站起来,笑着摆摆手说:“好了,好了,那是好本事,好本事。”   罗瑞把晚拿着放进厨房里,洗干净了手,又走出来,看见刘熙月在客厅上走来走去。   罗瑞又不解的问:“熙熙,这是干什么?”   刘熙月扬扬眉说:“运动一下,饭后散散步。”   罗瑞没有说话,倒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走了几圈。   吃饭的时候,罗瑞把音乐关了,现在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空气里一下子沉默下来。   罗瑞牵着刘熙月的手,忽然问她:“熙熙,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你紧张吗?”   刘熙月似是在恍惚中,罗瑞的突然发问让她回过神来,她侧脸看着罗瑞“啊”了一声。   罗瑞又问她说:“熙熙,你和我结婚,紧张吗?”   刘熙月没有正面回答罗瑞的问题,她只是停下来看着罗瑞,把他的手拿着放在她的肚子上,认真的问:“罗瑞,你介意吗,他不是你的?”   罗瑞笑了笑,摸了摸刘熙月的肚子,缓缓的说:“他怎么不是我的了,你要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不是我的了?”   刘熙月推开罗瑞的手,推开了几步,严肃的看着他,艰涩凄苦的说:“罗瑞,你明知道,他不是你的,他是唐华夜的,就连我以前也是唐华夜的女人,你不介意吗,我不信你不介意,我……”   罗瑞忽然走过来,抱着刘熙月吻住了她。   是谁说,让一个女人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吻住她。   罗瑞这次没有向往常一样,浅尝辄止。他先含住刘熙月下嘴唇,用牙齿狠狠地揉捏一番,然后又强硬的用舌头撬开刘熙月的嘴巴,缠上她的舌头,尽情的邀请她与之共舞。   刘熙月先是抗拒,但是女人和男人总是在体力上占据弱势,刘熙夜最后只好任由罗瑞在她的嘴巴里作威作福横行霸道。   罗瑞激烈的亲吻着刘熙月,过了很久,他才从刘熙月的嘴里退开,然后抱着她,微微的喘息,最后,才看着刘熙月说:“熙熙,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是在邀请我吻你。”   然后他扶着刘熙月走到沙发上坐下,说:“你嫁给我,孩子就是我的。他出生会叫我爸爸,我对他负责。熙熙,就像你不介意林丹在我心里一样,我也不介意你的过去。那没有什么,重要的是以后。”   他说完,拿着刘熙月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   刘熙月看着罗瑞,他的眼光那么真诚,表情那么认真,虽然轻吻着她的手,但是也丝毫不显得猥琐,反而显得郑重的味道。   这一刻,刘熙月在心里问自己,你愿意嫁给他,向他交付你的下半生吗?随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远远的从心底里传来:“我愿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熙月和罗瑞仍然分开睡,罗瑞说:“在结婚前,先让刘熙月休息一下,而且她也怀了孩子,不是很方便。”   在这方面,罗瑞对刘熙月出奇的绅士,刘熙月咬了咬牙,几次冲出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她现在甚至在想,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   罗瑞还是待在林丹的房间里,这天晚上,他并没有和平时一样早睡,不经意的环顾四周,他发现林丹的卧室有点怪异,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显得怪异他也说不出。   似乎柜子换了一些,桌子上的东西少了一些,但是罗瑞又不是很确定,毕竟他并不熟悉。   刘熙月晚上和他说的事情,颇有些交付的味道,让他不由得认真起来。   其实,公司里的事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罗氏的股票下跌不是一个婚礼能够挽回来。婚礼只能让罗氏的声誉不在继续被破坏下去,而不能让罗氏的股票有涨起来。   这几天,罗瑞和余生一直在忙着调查罗氏这些事情的起源,怎么会爆发出来。但是他总是调查到Tina那去,就被截下了,然后矛头直指向唐华夜。   这些时间的历练,让罗瑞近乎有一种非常人的直觉让他认为这件事和唐华夜无关,明显有人栽赃陷害,想要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但是Tina又是唐华夜的幕后老板,不可能背叛他。   以前在罗氏,Tina和刘熙月交好,这次罗瑞回来主要是想问一下刘熙月以前在A市时与Tina有关的情况。   但是这些话,问出来就等于是把刘熙月拖进来了,罗瑞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一拖再拖,任由着刘熙月的话题跑。   当初杀死Tina的时候,那是在一个地下车库,晚上Tina下班,罗瑞发现自己的机密资料被偷了,便让余生查,没想到就查到Tina身上去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罗瑞就让余生安排人把她枪杀在车上。但是罗瑞确定余生给他拿回了带血的那个文件,现在怎么么会好像泄密了一样,那些人一个接一个死亡。   罗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打开灯,开始翻看林丹的东西。   这件卧室,罗瑞是保留了全貌的,他记得左边的衣柜里有一些以前余生给她买的新衣服。   反正没事,罗瑞忽然就是想看看那些衣服还在不在,现在怎么样了。罗瑞打开衣柜,却发现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罗瑞又打开右下边的抽屉,里面也是空空的。   罗瑞不由的又翻看了几个柜子,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罗瑞到处找了一会确认找不到什么了,才又躺在床上。   那些东西哪里去了,他不记得自己又拿出去扔掉过,刘熙月是从来不会进这个房间的,就算他不在的时候进来了,她也不会随便动这些东西的?   难道屋子里有第三个人,罗瑞忽然想去护士小雨。那个大学毕业生,罗瑞把她找过来,照顾刘熙月日常生活的。   因为今天晚上罗瑞回来的比较早,就让她先回去了。她住在外面,是罗瑞租了的房子,就在不远处。   难道是她拿了这屋子里的衣服,罗瑞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想到了答案,加上夜已经很深了,躺在床上竟然慢慢的睡去了。   第二天,罗瑞醒来的时候,反应在脑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雨问问清楚,让她把东西还回来,然后辞退她。偷窃这样的行为,真的不太好。   天已经亮了,但是这时候,刘熙月还没有醒来,罗瑞侧耳听了听隔壁的声音,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上拖鞋,去楼下的洗手间洗脸。   罗瑞刚刚下楼梯,便听见一声锐利的尖叫,他一回头,看见小雨正看着,张大嘴巴。   罗瑞赶紧上前去把小月的嘴巴捂起来,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熙熙还在睡觉,你不要叫了。”   小雨一开始挣扎,听了罗瑞的话,忙不迟的点头。罗瑞放下手,发现她的脸都红了。   小雨喘着气,转过身去,罗瑞看着她用力起伏的背部,不好意思的轻轻说:“你小声点,她还在睡觉。”   小雨红着脸,却还不回头,她也轻轻的说:“好”然后,她又慢慢的加了一句:“你把衣服穿好。”   罗瑞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斜斜的披着一件衣服,几乎全裸,起床的时候什么都没整理就下来了。   他连忙把衣服拉好,走进楼下的洗手间,开始刷牙洗脸换衣服。出去的时候,他又仔仔细细的照了照镜子,一切确定无误后,才走出门。要不然在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孩子面前太掉面子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笑,自己也只有23岁,怎么现在就想是她的长辈一样的口气了,对了,还要问她说一下事情呢。   罗瑞出去的时候,小雨正在做早餐。   她姿势娴熟,一下子两个金黄的荷包蛋就出国了,罗瑞站在厨房外面,马上就闻见鼻端飘荡的香味。   第九十三章:余生   罗瑞靠在门口,看着她。小雨上身衬衣,下面短裙,小马靴。头发收拾的一丝不苟,但拿着厨具的姿势却丝毫不显得生疏。   她似乎是察觉到罗瑞的注视,她转过身,看着罗瑞抱歉的笑了一下,然后说:“等一下,马上就好。”   罗瑞无所谓的回到餐桌上坐好,果然,过了一会她就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了。   盘子被她放在罗瑞的桌前,两个鸡蛋一个培根。鸡蛋做的很好,黄白相间,炸的很嫩。罗瑞看着那鸡蛋,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了那句话,外焦里嫩,虽然它没有焦掉。   食物的香气一阵一阵的的扑鼻而来,小雨又给罗瑞热了牛奶,端来了面包,然后细心的放在他的面前。   罗瑞看着这个忙碌的女孩子,她的心眼真的很细心很周到,就连他吃饭之后或许想喝一杯清水都想到了。这样的女孩子,竟然偷东西,罗瑞心里只有些微的恼火。   虽然美食在前,但是罗瑞一向不是贪吃的人。他只是坐在桌边,平静的看着忙来忙去的小雨。   小雨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停下来站在一边看着罗瑞问:“怎么了,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罗瑞却看着她,笑容达不到眼底,慢慢的说:“忙完了吗,忙完了就在这坐会吧。”   小雨听了罗瑞的话在餐桌上做好,看着罗瑞说:“罗先生,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好?”   她的眼睛很小,小小的丹凤眼,但是这样看着罗瑞的时候微微的睁大,显得非常的无辜。   罗瑞看着她那副表情,心里更加烦躁了,本来他准备好好的不跟她计较,但是看着这个以前也曾出现在林丹脸上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被她用来骗人,想让他不生气都难。   罗瑞偏过头,不再看她的脸,冷冷的说:“你做过什么,你在自己心里清楚。”   小雨却还是无辜到死的表情,看着罗瑞,声音微微带着嗲,伸手摇着罗瑞的胳膊,说:“我做过什么了?”   罗瑞正在气头上,又见不得她的那副表情,一挥胳膊,甩开她的手。看着她做的早餐,连着盘子一起倒扣在餐桌上,皱着眉头,小声的说:“你没做过什么,何必装的这么无辜。楼上房间里的衣服是不是你拿的?”   小雨看着罗瑞嫌弃的动作,也站起来小声的说:“哪个房间,如果是熙月姐姐的,那我总是要去整理房间的。剩下的那一个房间,我就没去过。”   罗瑞用怀疑的眼神一遍一遍的扫着她说:“没有,怎么可能,那那些衣服是被老鼠吃了吗?”   小雨从小那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她忽然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罗瑞赶紧制止她说:“别哭了,小心把熙熙吵醒了。”   小雨听了,用手捂着嘴,停止了哭,但是眼泪还是不停的从眼睛掉出来。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屋子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怀疑我一个人呢?”   罗瑞看着她的样子,心情更加烦躁,似乎是自己欺负少女一样,罪恶感油然而生。他冷笑着说:“你不要告诉我是刘熙月一生气,把那些衣服拿出去仍了。”   小雨拿过桌子上给罗瑞准备的纸巾,擦了一下鼻涕眼泪,声音沙弱弱的说:“我不是说熙月姐姐,我是说余生,他总是从房间里拿走东西,虽然他也会放回来,但是他还是拿出去了。”   罗瑞听了小雨的话,冷眼看了她一眼,好一个小姑娘,这么会栽赃陷害,以后长大了怎么了得。   这种人留在熙熙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罗瑞毫不迟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扔给小雨说:“拿着钱,你就走吧。”   罗瑞几乎是把钱劈头盖脸的扔在小月的身上,轻飘飘的钱撞在小雨的头上,马上就像雪花一样散落了一地。   小雨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她看着罗瑞并没有看着地上的钱一眼,然后说:“这就是我这些天的报酬吗?”   罗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摆摆手让她走。   小雨忽然笑了一下,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狼藉。   罗瑞看着她死皮赖脸的样子,几个大步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说:“我让你听见了么?”   罗瑞的手臂用的力道很大,小雨不由得惊呼一声,她看着罗瑞说:“我走,我马上就走。我只不过在走之前把这收拾一下而已,难道等一下你让熙月姐姐收拾吗?”   罗瑞听了放开她的手,俊脸上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收完了啊马上走。”   小月没有回答,只是手上加快了动作。   罗瑞也没有走,这个女人的心机这样高,他担心她会在这赖着不走。他在客厅上坐下来,盯着她。   小雨很快就把桌子收拾干净,她最后把抹布在抽屉里摆好,然后看着罗瑞的方向笑了一下,又跪下来一张一张的把刚刚罗瑞的扔给她的人民币捡起来,慢慢的数了一遍。   她才站起来,心满意足的收好,然后对着罗瑞挥挥手说:“谢谢老板的打赏,看着你这么报酬优渥的份上,还是劝老板你一句,小心身边的人呀,不要被人卖了还在给他数钱。”   然后,她转过身又回头对罗瑞笑了一下离开了屋子。   她笑的那一刻,罗瑞真的很像拉住她,留住她。那笑容里有不甘伤心绝望,含了太多东西,罗瑞一时有点恍惚,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个笑容似的。   小月走了,罗瑞在客厅里又坐了一会,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鸡蛋香,好像做鸡蛋的那个还在一样。   罗瑞摇摇头,站起来,他该去公司了。   刘熙月早上醒来之后,就看见床边放着的纸条,罗瑞的草书,龙飞凤舞的写着:“起床了打电话给我。”   刘熙月和往常一样洗了脸,刷了牙,总感觉少了什么一样。带着这种感觉,她打电话给罗瑞才清楚,原来是少了小雨。   罗瑞在电话里,让她等着,他马上回来,顺便给她带吃的,然后再找一个护士。   刘熙月没有问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辞退小雨。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以丈为天的女人,罗瑞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洗完脸,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因为怀孕,皮肤变得格外好了一些,头发漆黑发亮,嘴唇红热,两只眼睛也在这白日里放着光。她用爽肤水拍了拍脸,又把头发挽起来,换了一件衣服,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打开音乐,慢慢的等着罗瑞回来。   就像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妻子,等着外出劳作的丈夫回家,这种感觉唯美而又浪漫。   一到公司,罗瑞就让手下的人重新找了一个护士,和小雨完全不一样的人,做过月嫂,很胖的一个女人。罗瑞见了面,问了几个问题,就同意了。   刘熙月打电话过来,罗瑞便带着那个女人回家去。只因为个女人还有东西要拿,便自己搭车回家收拾行李,说是下午报到。   罗瑞想想也行,就答应了。   但是他还是准备回家一趟,因为刘熙月起床后还没有吃饭,他不想她自己随便应付一下。   罗瑞靠在汽车后座上假寐,余生还是开车。他刚刚闭上眼睛,便看见小雨转过身冲着他凄楚的笑。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却也并不看着余生,只是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呆,然后才忽然说:“余生,听一下车。”   余生犹豫了一下,开口说:“罗瑞,这里是闹市区,而且人特别多,你看……”   罗瑞还是坚持说:“我要下去。”   余生看了看车流,随意靠了边,然后停了车,罗瑞拿起放在车里的墨镜戴上,然后捂着脸快速的跑过街道,跑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吃店里,买了一碗香菇面,拎着又跑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比去时狼狈多了。买东西的时候,估计是不小心被人认出来,一直有人在街上对他围追堵截。   余生一直静静的坐在汽车里,动也没动的看着罗瑞被众人围观,直到他小心翼翼护着手中的面条回到车上,余生才马上发动车子离开。   其实,在余生看来,罗瑞完全不必要出去一趟,车里早就准备了给她的食物,那些恐怕刘熙月也吃不完。   罗瑞回到了车上,才从后视镜来看了余生一会,然后慢慢的问:“余生,你知道我把刘熙月的护士开除了吗?”   余生点点头,恭敬的说:“知道了,怎么了?”   罗瑞再说话,只是又看了余生一眼,又独自发呆去了。   这一下停留倒是浪费一些时间,而在这时间里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默里这天早上还是和往常一样,徘徊在刘熙月的小楼附近,想要打听刘熙月的消息。   好巧不巧,正好看见小雨从刘家里出来,蹲在角落里哭。默里假装问路,看着眼前清纯的少女,依依呀呀的说着西班牙语,问她怎么去市里。   小雨当然听不懂这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说的什么了,默里又装作结结巴巴的样子,说着中国话,询问小雨怎么了。   小雨一生气,自然把无良老板罗瑞不分事实青红皂白把她辞退的事情发泄般的一股脑的说给他听了。   反正他也听不懂不是吗?   小雨毕竟涉世未深,她还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人心叵测,自然着了默里的道。   就这样默里知道了小雨被辞退的事情,默里压住心里喜悦,他不知道为什么高兴,这个消息有什么用,但是总比这些日子以来,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刘熙月怎么样的好。   于是,他装作赶时间的样子,告别了小雨,寻了一个僻静了角落,给唐华夜打电话。   病床上的唐华夜却马上做了一个决定,让默里过来接他,然后在默里开车回来路上,有找了一个月嫂,让她去应聘罗瑞给刘熙月再次招聘护士一职。   默里从心底里佩服唐华夜,因为他总是能准备无误的算到下一步敌人会做些什么,这次也一样,罗瑞果然马上就又开始招聘了。   默里回到了唐华夜的身边,唐华夜却让他带他到刘熙月那去,连默里都被唐华夜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惊了。   他竟然要利用月嫂去找刘熙月,住进罗瑞的家里,那也就意味着唐华夜把他自己送进了罗瑞防守甚严的窝里。   默里第一个想法是拒绝,但是唐华夜却出奇的坚持,出于对唐华夜手段的一向信任,默里还是点了头。   月嫂手中有罗瑞给了通行证,而那些保安以前根本没有见过月嫂的样子,所以唐华夜还是很容易进去的。   默里给了一笔钱那个月嫂,然后从她手中接过通行证,唐华夜换上女人的衣服,带上女人的假发,拿着行李,化了妆,看上去还是蛮像的,只有避开了罗瑞就好了。   其实还有一个危险,就是刘熙月不可能不知道这人是唐华夜。所以他在赌,赌刘熙月绝对不会在罗瑞面前揭发他。   唐华夜准备好一切,拎着行李,默里装成出租车司机的样子,把他送到刘熙月住的房子前。   唐华夜低着头,递上罗瑞的通行证,那个黑衣人满脸严肃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见他一直低着头,那黑衣人说:“抬起头来,有那么见不得人的吗?”   唐华夜没有抬头,但是声音压低放细,娇羞的说:“我……我不好意思,你……那么的英俊……”   那黑衣人听了这话,显得好像很受用,脸上高兴的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唐华夜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慢慢的说:“我美吗?”   那黑衣人却吓得叫了一声,退后一步,看着她说:“进去,进去,快进去。”   原来此时,他已经被化妆成了有一个超级无敌大饼脸的姑娘,这样猛的一抬头,还是很有戏剧效果的。   本来那黑衣人见唐华夜的身材似乎还可以,凹凸有致,想占些便宜,但是有看到他的长相自然就望而却步了。   反倒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性别问题。   看着唐华夜走了进去,不远处的默里舒了一口气。   唐华夜顺利的进入了房子,刘熙月正坐在沙发上,和肚子里的孩子胎教。听见脚步声,以为是罗瑞,她欣喜的站起来,说:“你回来了。”   唐华夜也没想到刘熙月会这样的热情,但是看着她见到自己眼里有熄灭下去的光芒还是明白过来,她等的根本就不是他。   刘熙月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拘束的站在大厅里,似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呆呆的看着她,眼里欲言又止。   刘熙月想大概是自己的样子吓到他了,于是,她亲切的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说:“你是新来的护士吧,我是刘熙月,你以后叫我熙月就好了。”   唐华夜听了刘熙月的话,忽然反应过来,拉着刘熙月的手说:“刘熙月,是我。”   刘熙月听了他本来的声音,惊的呆了呆,僵硬的转头看着唐华夜,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才忽然间放手,退后一步说:“是你。”   唐华夜连忙抓着刘熙月将要离开的手,说:“是我,是我,月,刘熙月,我看看你。”   刘熙月还是呆呆的看着唐华夜,听了他这话,发狠的从他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说:“你来干什么?”   唐华夜却死死的抓着刘熙月的手不放说:“我来找你,我想见你,我想你,刘熙月。”   刘熙月听他这样说,忽然流下泪,使劲的踢打他说:“你来干什么了,我不爱你了,我也不想你了,你走,你走。”   唐华夜任由着刘熙月的踢打,不时的发出闷哼声,刘熙月终于打够了,轻而易举的就从唐华夜的怀里把手臂收回来。   这时,唐华夜却倒在地上,苍白了脸,唇上也无血色,额头上都是汗珠,刘熙月本来不想管他的,她试图叫了几声唐华夜,他都迷迷糊糊的样子,似是承受着极大地痛苦。   刘熙月以前是和林丹学过跆拳道,刚刚出手,她的确是下了狠手,但是唐华夜也没有可能被她两三下就给打晕了吧。   这怎么可能?   刘熙月慢慢的跪下来,看着唐华夜动手拔下他的衣服,却见背上的伤口,被他用白布绑的极紧,但是隐隐渗出血迹。   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来不及擦干眼泪,窗外就响起了汽车的声音,是罗瑞回来了。   刘熙月连忙扶起唐华夜,把他抱到楼下的一个房间里放好,然后关上门,又擦了擦眼泪,坐在沙发上等罗瑞。   罗瑞捧着一碗面,走了进来看着刘熙月就招呼说:“熙熙,快过来吃面条,我刚买的!”   刘熙月连忙慌乱的站起来说好,又走到餐桌旁坐下。   第九十四章:等的人   罗瑞却突然严肃的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说:“怎么了,熙熙?”刘熙月眼里慌乱更盛,她仓皇的抬头站着罗瑞,紧张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罗瑞却突然笑了一下,把面条放在刘熙月的面前,用手指擦了擦她的眼脸,低低的笑着说:“感动吧,感动也不用这样。你最爱吃的面条,我回来的时候经过那,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火呀。站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而且差点被人认出来,好不容易才买来的。”   刘熙月听了不由得放松了一口气,她垂下脸,假装去罗瑞买的面条,心里却像丈夫捉奸在床般的惶恐。   罗瑞看着刘熙月贪吃的样子,连忙伸手去帮刘熙月把饭盒打开。刘熙月也是低着头,她正好看着罗瑞手上红肿了一块,她不由得拿起他的手,仔细的看起来,并用手捏了捏。   她一捏,罗瑞就轻轻的叫了一声。   刘熙月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罗瑞。罗瑞不好意思的说:“还不是给你买面条的时候,人太多了,然后就不小心汤到了。”   刘熙月用手轻轻的摸着罗瑞的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烫到,一定是有人认出了他,围观中拥挤中就受伤了。   她拿起罗瑞的手,缓缓的贴近自己的脸颊,罗瑞只是呆愣了片刻,转而甜蜜的说:“快吃吧,我好不容易买的,不要浪费了。”   刘熙月点点头,开始大块大块的吃面条。罗瑞在一旁坐着,他看着刘熙月吃面条的样子,又把纸巾拿的放在她的手边,然后说:“我新给你找了一个月嫂,以后宝宝出来了,就他照顾了……”   罗瑞还没有说话,刘熙月却突然噎到了,面条好像不小心弄到了气管里,她开始拼命的咳嗽。   罗瑞慌忙站起来,去厨房到了一杯水,递给她,又拍着她的背说:“没事的,没事的,熙熙。”   刘熙月却挣扎着站起来,罗瑞又把那杯水放在桌子上,扶着刘熙月到洗手间,拍着刘熙月的背让她舒服一点。   刘熙月低着头,喉咙里的不适感终于缓解了不少,她用水洗了洗脸,却从镜子的边缘处看到唐华夜正站在门外,因为她弯着腰,很容易注意到这镜子的边缘,而罗瑞是站着的,所以他并没有发现。   刘熙月透过镜子看着唐华夜,示意唐华夜快躲起来,唐华夜却死死地盯着罗瑞放在刘熙月身上的手,一副恨不得跺了他的表情。   罗瑞见刘熙月似乎已经好了就扶着她就要向外走,但是刘熙月见唐华夜站在门外丝毫没有移动的样子,不由得着急起来。   罗瑞见她脸上又露出伤痛的表情,不由得搂着她,关切的问:“熙熙,你怎么了?”   刘熙月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唐华夜的方向,忽然间勾着罗瑞的脖子亲了他一下,然后快速的放开,笑着问:“罗瑞,你介意吗?”   罗瑞没想到刘熙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就连刘熙月自己,当着唐华夜的面亲罗瑞,这个疯狂的念头一出来,她血液都沸腾的连忙实行了。   她亲完罗瑞看着唐华夜,就想起以前唐华夜的那些洁癖,每次上完床,他必定会抱着刘熙月去浴室,和她一起洗澡。天知道那时候,刘熙月是多么希望能够得到唐华夜哪怕是轻轻的一个拥抱。   他们每次亲吻前,唐华夜总会事先嚼一颗口香糖,她那个时候不懂,后来才慢慢的了解,如果那个男人爱你,不管在任何时刻,他都会亲吻你。   罗瑞在刘熙月的问话中清醒过来,他又低着头亲啄了一下刘熙月的唇,笑着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刘熙月也笑,温柔的看不见一丝嘲弄的笑着。   罗瑞又扶着刘熙月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面条肯定是冷了,我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你想吃的就吃,不想吃的就被吃了。要不然我再下一碗面条给你吃。”   刘熙月也随着罗瑞向外走,走到了门口,唐华夜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隔壁紧闭着的房门。   出了房间,余生却已经站在大厅了,他看着罗瑞说:“等一下,罗瑞,你还有个会要开。”   罗瑞听了,没有说话还是扶着刘熙月向前走。   刘熙月捉着罗瑞的手,停下来说:“罗瑞,你去工作吧。”罗瑞看着刘熙月,无所谓的说:“没事的,熙熙。”   刘熙月拉着的手,轻轻的笑,说:“我知道没事,但是以后我们家还要你,孩子出来是很花钱的,人家都说生不起,养不起的,你要我们也那样?”   罗瑞不由得被刘熙月逗笑了,刚刚还紧张的气氛马上就缓和了下来。刘熙月伸手把罗瑞的衣领拉了拉,然后温柔的说:“去吧,罗瑞,余生也是为你好。”   罗瑞点点头,在刘熙月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转身离开。   刘熙月跟在罗瑞的身后,一直等到罗瑞的车子在眼光中消失,才回到屋子里,又坐在餐桌上,静静的开始吃罗瑞买回来的那碗已经冷了的面条。   唐华夜却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铁青的看着刘熙月说:“你对他真是深情呀。”   刘熙月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自己静静的吃面条。唐华夜却是生气了,他快速的走过来,把那碗面条连着盒子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坚硬的塑料盒因为用力的撞击,放出“哐当”一声。   刘熙月站起来,看着唐华夜说:“你到底想要怎样?”   唐华夜却自然的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看着刘熙月,脸上似笑非笑的说:“刘熙月,你想怎么样?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没想到刘熙月听了,反而冷笑一声,慢慢的说:“凭什么说他是你的孩子,除了借用了你的一颗精/子,其余的,都是罗瑞的,都姓罗。”   唐华夜听了刘熙月的话,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才软下来,对刘熙月哀求的慢慢的说:“熙熙,你想结婚也可以,我和米希尔离婚,你再等一下,马上,马上我就和你结婚,好不好?”   刘熙月听了,忽然站起来,大声的笑了一会,然后看着唐华夜说:“你总是要我等,唐华夜,你总是要我等。我等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求你,你最后还是和别人结婚了。我现在终于可以过幸福日子了,你又说要我等……”   唐华夜也站了起来,看着刘熙月的样子,护着她说:“刘熙月,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对孩子不好。”   刘熙月却不管,她只是看着唐华夜想把这些年自己收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她听见唐华夜这样说,不由得悲从心来,看着唐华夜说:“这个孩子,就像你说的,借用了你的精/子,不要也罢,那么在意干什么?”   唐华夜听了她这些话,一时心里苦痛不能言语,他忽然冲上去,抱着刘熙月,用力的用吻堵住了刘熙月的嘴。   刘熙月再一次一下子把唐华夜推开,唐华夜一个体力不支,被刘熙月推到在地上,大腿碰到了餐桌,昏死了过去。   刘熙月看着唐华夜就这样缓缓在她面前倒下,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痛,她转过身,定定神,不在看唐华夜,不在理会心里的悲伤,就这样静默了一会。   她知道唐华夜这只是暂时性的昏厥而已,受了严重的伤太过于激动,休息一下就好了,刚刚也是这样。   但是这次过了好久,刘熙月收拾好地板,唐华夜还是躺在餐厅没有起来,她才去看了看。   这一看,把她吓了一条,唐华夜的大腿处已经有血迹慢慢的流出来,衣服什么的都黏在腿上。   她在家里,因为不想让人偷窥,所以一楼都是关注门窗。这时,刘熙月却走过去把门反锁,然后才找来了急救箱,用剪刀把他的裤子剪破,然后又给他重新上药。   刘熙月处理伤口的能力这些年来丝毫没有减退,她沉稳的一点一点清理唐华夜的大腿,然后找了一个大的推车,前些天医生留下的,把唐华夜弄了上去。   她推他翻个身,不知道碰到哪里,却听见他的闷哼声。刘熙月停下了手,有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发现他的背上还有两处伤。   她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两句:“这不知道心疼自己。”   坐在地上,生了一会闷气,然后她又轻轻的把他放在小车上,这次她尽量避免碰到他的背部。   她真的很小心,把他弄到了一楼的房间里,然后给他喝了一点水,吃了消炎药,才又走了出去,清理地板上血迹。   罗瑞回去的路上,坐在车子后座上,眼光却一直没离开余生,他慢慢的打量着余生,心里也知道他对刘熙月肚子里的孩子耿耿于怀。但是二楼的衣服是他拿的吗,他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罗瑞忽然想到以前在林丹房里的东西,装修的时候也是他拿走了的,就连最后的两个路灯都是他拿走了的。   他最近在干什么,他住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罗瑞忽然发现他对现在的余生一无所知。   第九十五章:结局   罗瑞坐在车子的后座上,慢慢想。余生也开着车,开始想罗瑞到底在想他什么。   罗瑞到了公司,没有下车,却对余生笑着说:“余生,我差点忘了,我和刘熙月的婚礼想请你当伴郎,好不好?”   余生听了,看着罗瑞期待的眼神,点点头说好。   他这些日子以来,背着罗瑞做过的事情很多,他有的时候愧疚,有的时候难过,有的时候伤心,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回到家里,所有的感情都会消失,只剩下仇恨。   罗瑞回到办公室,今天也不是很忙,所有要查的资料都摆在他的桌子上,只是他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从助手那里知道,余生又出去了,他想了想,还是吩咐道:“查一查余生现在住所,和最近频繁通话记录,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放下电话,罗瑞站起来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下风景,听说这样的举动,可以让人减压。   在窗边站了一会,他又走回办公桌,开始慢慢的看文件。他和刘熙月的婚期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却怎么说呢,越来越不想回家,总是想让自己变得很累。每次看着刘熙月看着他的眼神,他就会觉得无力,他的心里,他的心里,还是会总是想起林丹。   这样拖动晚上,他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不下班,秘书小姐是不敢下班的,她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罗总,有一个姓唐的先生找你。”   他当时听到这个“唐先生”几乎下意识,脑子里就出现了唐华夜三个字,除了他,在没有别人了。   几乎带着期待,他隐隐怀着雀跃的心思接听了他的电话。他约他在罗氏大厦旁的咖啡馆见面,他想就没想就答应了。   他一定回来的,他不来,就算他和刘熙月结了婚也好像不简单算数。罗瑞揉了揉眼睛,在秘书小姐温柔的注视下走出了罗氏大厦,身边没有带人,似是赴一个多年老友的约会,他后无防备的走进了咖啡厅。   唐华夜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靠窗的位子,罗瑞一走进咖啡厅,就看见了他。   他神情严肃,面容冷寂,整个人说不出了颓废的味道。罗瑞走过去走好,马上就有服务员来服务。   罗瑞随意点了杯黑咖啡,服务员一走,唐华夜就开口说:“这次罗氏的危机,是余生和甘雄的多年好友大鱼弄出来的。你可以去找找他们,我也可以帮你。确切的说,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我帮你解决这件事,条件是你不要和刘熙月结婚。”   罗瑞听了唐华夜的话,竟然丝毫的没有生气,他看着他,深深的看进他的眼睛,问:“那你准备把刘熙月养在外面吗,向那些女人一样?”   唐华夜也拿出十足的诚意说:“当然不是了,我想死,我想和刘熙月结婚。”   不知道为什么,在罗瑞面前,唐华夜竟然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是的,他想死,一直想死,想死的彻彻底底,让马德里黑道把他死了一样的忘掉。   罗瑞疑惑了一会,便笑道说:“你想死还不容易,我可以帮你你这事,但是如果刘熙月还是想和我结婚,那也没有办法。”   唐华夜也看着罗瑞,见他不像说笑的样子,才郑重的说:“谢谢你。”   罗瑞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站起来说:“不用谢我,当年我父亲也有错的时候。”   唐华夜看着罗瑞的背影,渐渐在窗外消失,刚刚的对话简短,恍惚间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今天晚上,他在医院里醒来,默里沉默的守在一旁,身边是刘熙月的给他的纸条。   默里只会说中国话,不会汉字,他见唐华夜醒了,就把刘熙月的纸条给他,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明明白白的写着:“求你了,唐华夜,我想离开你,想和罗瑞生活,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吧。”   唐华夜看了心如刀绞,他也真正明白了刘熙月的态度,他受伤了,她送他到医院,不再管他,她只能为他做到这里了,其余的,他是死是活,与她再无关系,他才想到来找罗瑞。   几天后,刘熙月和罗瑞大婚,虽然是A市的小教堂,但还是引来A市各家媒体的争相报道。   刘熙月呆在婚房里,正坐在梳妆镜前幸福着,罗瑞轻轻的来看她,问她是不是有些紧张,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她就幸福的晕过去了。   唐华夜从罗瑞的车上接来了刘熙月,又转手交给了默里,让他带她到自己早就买过的一个小岛上等他。唐华夜看着默里,似是交付身价性命般郑重,默里只是点点头,开车走了。   新娘子还是有一个,唐华夜也是很狗血的去抢亲了,然后在黯然离场时,遭遇了汽车炸弹,死的面目全非。   然后,很快被挖出死者身份是马德里大佬唐华夜,而前段时间,罗氏危机也是因为得罪了唐华夜,马德里的恶意陷害。   而罗瑞的得力干将余生也在这场事故中受了重伤住院了好长时间。   刘熙月在一个小岛上醒来,睁开眼便是能看见沙滩的落地窗,满面的满眼的金黄的沙滩和蔚蓝的海水天空,若不是唐华夜出现,她真的要忘了自己还有一场婚礼没有完成。   她站起来走到屋外,才看见如画的沙滩上,坐在一个人,风吹着他的发他的衬衣,鼓鼓的如同风的翼。   她向前走,路旁的树木忽然间亮了,完完整整的亮着灯“夜月岛”。   她看着前方的等着她浑身绷带的男人,忽然间蹲下来哭了。   新书来了   《红药紫薇》正式与你见面。   这本书比《黑道夫君,我有了》好多了   因为是第二本,所有会进步。   当然,无敌大胃王会一如既往的坚持日更,并向你们保证,绝不烂尾。   请各位亲们,多多支持。   --------------------   本文首发纵横女生网,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