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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跟阿淼那个差不多,难道我也有抄袭的倾向了么?OMG,我究竟是怎么了啊!”   空荡的写字楼走廊上,时不时会传来这样一声哀嚎,因而声控开关的灯总是忽明忽灭,楼下警卫室的大爷看见了也不敢上来一探究竟。   薇莱抓抓发痒的头皮,不经意看见电脑旁边的台历上有个日子被刻意画上了红色圈圈——“第三十个生日”   谁的?   薇莱盯着足足看了三十秒,猛然记起这是她的三十大寿,忙着敲字居然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抬起手腕,9点40分,还好,今天还没有过,赶紧去弄一碗寿面来吃。主意打定,薇莱关了电脑便离开了公司直奔百货商场。   “cut!休息一下,十分钟后再拍。”   今天不顺利的不只是李薇莱一个人,当红偶像也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多的NG。本来抱着极大期待的王导也忍不住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传说中那个从不会NG的天才演员。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吻戏,竟然重来了十几遍。可是那人又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指导的对象,除了喊“cut”以外,只能干着急。   “王导。”应声看去,竟是那个笑面虎经纪人。   “哦,罗先生,什么时候来的?”这个人也是相当不简单啊,这两人组合在一起,还真是天下无双了。   “刚到,今天拍摄似乎不是太顺利啊,不知是不是我们家那位哪里做的不够好呢?”一身铁灰色西装的罗均洋浅笑着站在王导面前彬彬有礼地问道。   “没有没有,挺好的,只不过……出了点小差错而已。”王导摸摸额头,自己也是觉得想不明白。   “什么差错,导演,希望你能明确的告诉我。”听到这声音,王导一惊,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完美演员盛岩已经站在他的背后。生平第一次,王导被两个大男人给弄得手足无措起来。   “那个,盛岩啊,你有谈过恋爱吗?”虽然他知道这个是废话,不过只能这么问了,真正想问的那个问题他实在没有勇气问出口。   “有。”盛岩眉头也不皱很是平淡的给了对方一个简单却肯定的答案。   另一边的罗均洋附和着点了点头,没错,这男人确实有过很多女朋友,没办法,一直以来他实在太耀眼太遭人喜欢了,就如世上最鲜艳的花儿一样走到哪儿都能引起一群蝶飞蜂舞。   “额……既然谈过,那么和对方接吻的时候的那种心情和感觉可以表现出来吗?”王导耐着性子开始诱导这个似乎对情爱一窍不通的人。   “感觉?”一向自信满满的俊颜,竟因为一句话令好看的眉头微微有了皱褶。   “对,就是那种因为肌肤相亲产生的情动,不自觉的,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靠近对方的感觉,有过吗?”   “没有。”   咔嚓——除了盛岩外,另外两人都听到了类似什么东西碎掉了的声音。盛岩啊盛岩,你可是完美先生,说出的话却跟新鲜出炉的菜鸟一般,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你要死要活的粉丝啊!   罗均洋和盛岩是多年的朋友兼合伙人。如今却是头一次知道样样精通的盛岩竟然是个感情白痴,这让他委实不能接受。而大概了解了NG真相的王导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照他的常识来看,这真是一件不能轻易理解的事,又不是别人,这可是盛岩。   “那么,这下该怎么办呢?要不我让编剧删了这一段吧,做不到的事情也不能勉强啊。”王导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导演,即使不是盛岩,他也不会为难演员。   “不用,我可以解决,但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到下次拍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盛岩能够有今天的成绩,不只是因为有强硬的后台和出色的外表,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份别人不可企及的自信和韧劲,特别是在演戏上。所以他绝不会因为自己做不到而要求编剧或者导演改变设定好的剧情,尽管在以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克服这第一次的难题。   “喂,岩,你谈了那么多次恋爱,居然没有一点感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匆匆和王导交接一番,罗均洋快速赶到了盛岩身边。   “不是没有感情,是没有感觉。”对于盛岩来说,这件事无关紧要,只要是不影响演戏,都没有多大关系,可是今天却出了问题。   “什么?!”罗均洋蓦的顿住,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没感觉?什么没感觉?”   “对女人没感觉,没有冲动,没有欲望,明白了?”盛岩说的云淡风轻,听的人却如遭雷劈。   “你,你是什么时候不行的?去看过医生了没有?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是大问题啊。”一向自认为即使天塌下来也能处变不惊的罗均洋也变得像个女人一样喋喋不休,这也不能怪他,这是关系到男人尊严的问题,他把盛岩看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着,能不着急吗。   “你问题太多了,盛琪说了没什么问题,只是生理性洁癖。”   “真的没有问题吗?那现在你要怎么办?对女人没有感觉要怎么拍感情戏?以前你又没有拍过。”其实相比较拍戏,罗均洋更担心盛岩的身体一些,戏可以不拍,当然,前提是盛岩愿意的话。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居然现在才知道,他的小心脏啊,刺痛刺痛的。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别再用那副可怕地表情盯着我,你又母性泛滥了么。”真不知道罗均洋为什么总想要扮演他老妈的角色。就算爸妈离婚了,他也不可能成为他后妈。   “谁母性啦,你这是该对堂堂男子汉说的话吗?喂,走什么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啊!等等我啊你。”   “泡面一碗,啤酒两罐,还差什么呢,啊!对了,蛋糕蛋糕,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给漏掉了。” 薇莱右肩挎着包,埋着头清点今晚过生日所需的物品,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忽然停住的脚步,所以后果可想而知,砰的一下,薇莱结结实实的将自己撞了上去。   好好闻的味道……好硬的触感……这是传说中的六块腹肌吧?   “小姐,摸够了吗?”漠然但是异常悦耳的嗓音轻轻划过耳际,令薇莱的手暂时从那具销魂的身体上抽离。抬起头,是一个戴着夸张墨镜的高个子男人,薇莱的思维空白了大约三秒,然后右手啪的一下贴在了同侧的脸颊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是太饥渴了,无意冒犯了你真的十分对不起!”九十度标准的鞠躬姿势,这下李薇莱完全就是一个懂得礼仪廉耻的标准三好学生的模样。   可是盛岩在被突如其来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投怀送抱后便不觉得这个女人是正常的。何况,这女人边闻边摸的对他上下其手也让他有些错愕。   然后在他经历了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后得到的答案是——饥渴?   盛岩没有意识到,如果此刻他可以看见自己的脸的话,他会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有嘴角抽搐的一天。   “算了……”对待精神病患者要以宽大的胸怀去包容,这是均洋教给他对付狗仔队的方式,不过眼下似乎也适合对付看似精神失常的女人。   盛岩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没有注意到后面那双望着他开始迷离的双眼。   薇莱擦擦嘴边的液体,猫着身子尾随盛岩而去。这个极品,她绝对没有理由放过。不,是绝对不能放过,要不然,她的“人生”估计也就要走到尽头了。   ☆、第 2 章   等在保姆车里的罗均洋久久不见盛岩回来,正打算给盛岩打个电话,车门就哗啦一下被拉开了。   “怎么了?这副表情?没有拿到东西吗?”   “不是,只是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盛岩摘下墨镜揉了揉太阳穴,似是不愿再多谈的样子。   可是总是在不为其他人知的时候就特别八卦的罗均洋自然不会放过关于他的一点蛛丝马迹,盛岩越是不想说的事情,就绝对有问题,而自己呢,就格外的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都说了让别人去取你还要自己去,看吧,被认出来了吧?不过,哪个女人那么白痴会这么容易就让你脱身了?”罗均洋挑起一边的眉头仔细看着假寐的盛岩,越想越奇怪。   “不知道,回家吧,很累。”   盛岩闭着眼睛,不知道罗均洋还在旁边说着什么。不过经均洋一提起,他才察觉到那个女人似乎是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可是如果不认识,一个女人对着个陌生男人投怀送抱后还那么直白的说出那句话,也真的是……奇葩了。   此厢,锲而不舍的“奇葩”李薇莱正目瞪口呆的站在一片豪宅区外面。大片郁郁葱葱的绿地上只有几座别墅单独的矗立在那里,所以,她要怎么知道那个让她垂涎三尺的极品到底是住的哪一个呢?   正在她为自己的命运悲悯的时候,一个穿着保安制服大约50出头的男人牵着一大一小的萨摩耶以无比精准的路线朝她逼近……   “老天,你要不要这么的对我不薄啊……”   打发走罗嗦的罗均洋,盛岩简单的冲了个澡便打算到衣帽间找一套舒服点的衣服等着均洋带人来。   可是刚走到半途,盛岩便僵在了当场。谁能来告诉他,那个奇怪的女人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为什么不尖叫?”一般来说,看到男人裸着身子,女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捂着嘴巴或是蒙着眼睛尖叫吧(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而这个女人明明戴着那么厚的眼镜,却能让盛岩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眼神,让他有种正在被视奸的感觉。盛岩顺着那个女人的视线往下,往下,再往下——   “哎……”女人突如其来的一声惋惜,令盛岩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泄了气。   叹气……什么意思,是在不满意吗?这女人真的是……   “围着浴巾很煞风景,好可惜。”正当盛岩快要决定一口气将这女人丢出去的时候,薇莱冒出了这么一句。正如她所说的话一样,那双见到盛岩身子后便开始迷离的眼神再看到围在胯际欲掉不掉的白色浴巾后,流露出巨大的不满。   盛岩已经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是怎样的表情,该要说什么才能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那些他所最擅长的演技,现在好像全部不起作用了,他就像个突然被敌人卸下所有武器的俘虏,只能呆愣着再次嘴角抽搐。   “你是什么人,娱记么?”除了这个答案,脑袋接近真空的盛岩找不到这个女人存在的合理的其它理由。   “你好,我叫李薇莱,是一个作家,不是太知名的。这么突然拜访真的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希望你能谅解一下然后可以允许我坐下细细向你解释一下我的来意。”薇莱向前走了一步,郑重其事地弯腰向盛岩鞠了一躬。不过那双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依然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她的“猎物”。   盛岩摸摸高挺的鼻梁,墨黑的眼瞳倒映着面前的女人,第一次不知应该要怎么做。   叮咚……叮咚……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领着大美女前来的罗均洋也只是象征性的按了下门铃便自己输了密码将门打开,只是没想到下一秒看到是这样一幅场景。   半裸的盛岩直愣愣的立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对面的女人。连他进来了也不关心。而那个女人,一身灰溜溜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唯独很显眼的是那双白净的板鞋。刚将背影扫描完,那个女人不期然的便将身子转了过来。   “你们好。”那个女人这样说着,嘴边挂着礼貌的笑。罗均洋就这么看着,心底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涌现。   “你好。”均洋轻点下头,很是绅士的微微一笑。   过长的刘海已经将瓶底般厚的眼镜遮了三分之一,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脸色略显苍白。很普通的一张脸,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样有着疑惑的还有跟着罗均洋进来的尤玛。   没有人会知道她接到罗均洋的电话后是有多么的狂喜,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一直以来她只是在远处看着那个人,她努力了那么久,在事业上比任何女星都要拼命,为的就是能够站在可以够得着他的位置。可是当她早就有那个资格的时候,他依然只是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公司旗下的艺人而已。   所以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女人对盛岩会有什么意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绝对只是,只是意外。   “均洋,你先送尤玛回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一下。”那个女人不再j□j裸的盯着他看,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时间。可是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这么做好像不妥,今天的事情好像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偏离了轨道。   盛岩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在其他人的心里都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盛岩……我,我可以等你……”眼看着又要被赶走,尤玛赶紧出声希望那人能够想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最终,尤玛还是没能在那个房子待到超过十分钟,没有盛岩任何的回答,哪怕是一个眼神也没有,和以前一样,被无视。回去的路上,她旁敲侧击的问罗均洋关于那个女人的事,可是对方只是一笑置之,不给她只言片语。   “奇怪啊!”罗均洋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着下巴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什么奇怪?”尤玛侧过头看着罗均洋,等着下面的话。   “好熟悉啊……”真的好熟悉,可是想不起来是谁,就是一种潜在的感觉,那个女人他以前一定见过。   时间缓缓而过,薇莱一个人在松软的沙发上等的快要睡着了,那个男人还是不知在忙什么,总之没有要过来搭理她的苗头。薇莱拍拍脸颊,反正都已经进来了,不达目的岂不是说不过去?这么想完,她便朝着那个男人进去的房间靠近。   “你干什么?”盛岩一心努力的做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可是余光总是不受控制一直看着李薇莱。其实不是他想看,只是真的很好奇,那个女人从他说过让她等在那儿就真的没有动过。不过,刚才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清晰的听到了类似熟睡的鼾声。   “我想看看你在忙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下忙。”李薇莱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发虚。这么高,这么壮,要是惹毛了不好搞定的吧。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是粉丝的话,除了刚开始的一抱比较专业以外,后来的发展完全跳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本来大可以让保安将她撵出去,又或者让均洋采取措施,可是到现在为止,这个女人还完好的呆在他的家里。所以,他只是好奇这个问题而已,弄明白了,就将她赶出去。   “我要做的很简单,你当我的模特吧。”薇莱说完这句话,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满满的都是希冀的光芒。   “呵,真是够卖命的。”盛岩以为他会听到什么有趣的答案,却原来不过如此,那声音里的隐藏的失落令他自己都有点吃惊,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哪个公司的?”   “YY盛世。”继续发光。   “没听过,不过这些事你应该去找我的经纪人,我不会自己接工作的。”尽管他的好奇心已经消失殆尽,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耐心的给她指明了正确的方式。   “经纪人?所以你是明星?”   “……”呵,所以说,并不是在装蒜,而是真的不认识他么?   “哇,居然瞎猫撞上死耗子,我运气也太好了吧,就说呢,怪不得身材管理的这么好。”李薇莱说着,嘴巴里还有啧啧赞叹的声音,果真像是见到了天上掉下的馅饼儿。   “……”死耗子?盛岩勾了勾嘴角,以更加舒服的姿势将自己陷在沙发里,说道:“李小姐,不认识我的你,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盛岩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总觉得这个女人会给他带来什么意外有趣的事情。作为一个太红的明星,日子就会过得比和尚还要乏味。所以这可能就是导致李薇莱得寸进尺的最终原因。既然有送上门来解闷的玩具,他有什么理由好拒绝的呢?   ☆、第 3 章   清晨,盛岩在熟悉的重压下醒来。   “拜托了罗大公子,不要每天都对我这么热情好吗?严重影响我的睡眠。”一般来说,只要他醒来了,均洋一定就满意地转身去吃早餐,可是今天他却跟木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岩岩,那个女人是谁?”罗均洋被盛岩踹到一边,抱着被子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昨晚他翻来覆去想了一宿,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一大早来找这个家伙问清楚。   “从今天开始是老师。”没错,这是他和那个女人最后达成的条件,他向她提供身体,而她则当他的老师,一个专写j□j小说的作家,能够教他的应该很多才是。可是,想到这里盛岩忽然笑出了声音。   “什么老师?她到底是谁?”   “这个你不用知道,今天的行程确定了么?如果还没有,晚上给我空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有了,就取消掉。”   直到盛岩都洗完澡出来,罗均洋才愣愣的答了一个“哦”。   —— 分 —— 割 —— 线 ——   “喂,你知道一个叫盛岩的明星吗?”和同事A在公司对门吃了午饭正打算回去的时候,薇莱突然突然好奇起来那个说自己事明星的人到底有多红,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噗……”突然被问到话的A同事毫无预警地将刚喝道嘴里的咖啡喷了出去,咳了好一会儿,才能顺畅的说出话来,“大姐,你不是吧,身为一名走在文艺界前列之一的人怎么问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薇莱还在拍着同事的背,听她这么一说,不免更加好奇起来,“真的很红么?”   “天……我居然跟你做了半年的同事么?”A同事似乎被薇莱给吓住了,“我说前辈,他是我的偶像啊,我桌面桌子椅子杯子上面可全是他的照片,那,你45°仰望天空,左边,右边,正面,看到了吧?全是拍得各种广告的巨幅海报。”说着说着,A同事就忘了薇莱的存在独自陷入了对盛岩的滔滔不绝之中。   “不过前辈,你没有喜欢的明星么?”   “喜欢的?那倒没有,不过比较熟悉的倒是有好几个。”   看来还不是太没救,或许薇莱前辈只是不太喜欢太嫩的明星罢了,“是谁是谁?”   “嗯……苍X空、饭X爱、武X兰、小X玛利亚,还有……”   “够了!”   此刻A同事看着薇莱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耶稣般虔诚,“前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您能在这里干了十年之久,您的敬业和执着真的让我很佩服,不过做了这么久,老板怎么也不说让您当个总经理什么的,真不厚道……”A同事只顾着抒发自己内心的想法,压根没有注意到她口中那个不厚道的老板已经站在她身后良久。   薇莱见状只是忍着笑意一字不发,等着看A同事发现老板后的表情。   “前辈,你怎么不说话了……哎呀,忽然觉得今天中午吃的有点撑了,我还是走楼梯运动运动好了,前辈,电梯来了,您慢走啊。”A同事说完,头也不回地就一溜烟朝着楼梯通道飞奔而去,生怕慢了一拍就会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落荒而逃。   于是最终电梯里就只剩下薇莱和老板两个人。   “小野猫,要当总经理吗?”从来就是很随性的人,即使乘个电梯也要靠着摆出散漫的姿势。   薇莱闻言,微微转过头看去看着他。   ‘这世上,估计再也不会有比他过得更随性更潇洒的人了。’薇莱第一次见到许诺的时候,心底便冒出了这么一句。   然而那么快,十年过去,不管是听到的还是见到的,都证明了她当初的想法,这个人,十年如一日,真的一点也没变。   “如果真要升我的职的话,你的位置,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   “哈哈哈。”许诺觉得,只要是和她的小野猫在一起,他总能感到快乐,就像现在一样,一句话就可以让他真心的笑起来。“果然不愧是小野猫,要是你真想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薇莱都只会用看“你犯病了吧”的目光看着他。看吧,瞪人的时候都很搞笑,明明戴了那么厚的眼镜,还留了那么长的刘海,再怎么努力瞪,除了他以外,不会有人会知道她此刻是在瞪着他的。   薇莱就那么瞪着他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她才收回酸痛的眼睛,大步走了出去。   她觉得这十年来,她和许诺的这种关系来之不易,只要这样子,她就觉得很足够了。一开始她就管住了自己,是一件太正确的事,所以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到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后悔。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办了一会儿事后,薇莱总觉得有股哀怨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这里逡巡。薇莱停下手中的工作四周一望,竟是A同事在她的位置上一直盯着自己。看她那个样子,薇莱很快就想到了是什么原因,下意识的又笑了起来。她真的不明白,那些人怎么就会那么怕许诺呢,明明看起来挺无害的,何况还是个多金的大帅哥。可是实际上除了她,整个公司都没有人敢跟许诺开玩笑的。   “托你的福,他说要给我升职呢,所以啊,别担心了,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呼……”心悬了半天的A同事听到薇莱的一番话,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薇莱前辈,下次要是许总在我周围5米以内,你都要告诉我好吗?拜托你了啊。”   “怎么就那么怕他呢?其实他挺好说话的,看发的奖金不就知道他这人其实不小气的。”薇莱叹气,试着想要帮许诺改变一下别人心里的形象。   “别,薇莱前辈,你是一工作起来就两耳不闻窗外事,虽然我们这里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别的部门关于许总的可怕传言是很多的,所以为了这份可观的薪水,我要事事小心,时时小心。”   A同事一说起许诺就满脸的警惕,搞的薇莱也不自觉地跟着紧张起来。难道她对许诺真的不了解么?   8点整的时候,薇莱的手机铃声准时的响了起来,屏幕上的“免费”两字闪烁的特别讨薇莱的欢心。免费的啊,还是一个极品,这下她是赚大发了。   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也只有老板许诺的办公室和薇莱的那处还亮着灯。薇莱收好了包包本想去打个招呼再走,可是电话铃声却再一次响起来,还是“免费”。   于是赶紧摁断接听键,直接就走出去坐电梯离开。   大约在电梯门刚刚合上,许诺也关了办公室的灯走了出来,只是他没有离开,而是走到落地窗户边,看着公司门口稀稀落落进出的人们。一分钟后,薇莱的身影准确的出现在楼下。那么匆忙,会是去见谁呢……   连着打了两个电话,那个女人竟然都拒绝接听。盛岩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遭遇这种对待。   “均洋,有个女人拒绝接我的电话,为什么。”极度郁闷的盛岩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求助于一旁假寐的罗均洋。   “就是说啊,居然会有女人拒绝你,还真是够有个性的。”罗均洋非但没有如盛岩所愿的安慰他,反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谁让他不告诉自己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活该。   忙着为FM的表演做了一天准备已经很累的盛岩,完全没有想到会受到两次冷落,况且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喂,你是怎么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对劲了,被你老妈又逼着相亲了?”   除了这个答案,盛岩也想不出好脾气的均洋会因为什么事这么反常。可是就算是被逼着相亲了,也不会像今天一样郁闷一整天的。   “我没事。”扔了这三个字,罗均洋把头转向车窗,睁开了毫无睡意的双眼。   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今天中午回家的时候,他偶然翻到了很久以前他用过的一个皮夹,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剩,只有一张已经泛黄的酒店名片。看了许久,脑海里的某个角落,十年前那个身影,和昨晚盛岩家里的那个女人渐渐重合。虽然外貌上变了很多,可是他确定,一定是她。   至于刚才为什么会用那种语气跟盛岩说话,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十年了,当初的感觉都已经消失殆尽,按理说他应该是可以很平静地对她说一句“好久不见”的,但是他不想,不想再在盛岩的家里看见那个身影。最后,他是叫了秘书将自己车开来后独自离开。   在盛岩认识罗均洋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类似不欢而散的分别。   ☆、第 4 章   “盛先生回来了啊?今天挺早的啊。”依然是那个牵着狗狗,也不知是在散步还是巡逻的大爷。   “嗯。”盛岩面对这个大爷的时候总是觉得对方太过热情了,每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都会有种他是把自己当成是亲人一般来关怀的感觉。或是是自己长的确实很好。   走到自己房子外面的栅栏边时,掏出手机打算再给李薇莱打一个电话。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盛岩恶狠狠地拨通李薇莱的电话,自己家门前却响起了奇怪的彩铃声。   一步一步,盛岩小心地走近……居然是那个总是拒绝他电话的女人!   “今天怎么不直接翻窗子进去了?”盛岩说着,直接就擦过薇莱的身侧,开门进去。   薇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住转身,于是就像两人的初次见面一样,薇莱再次扑到了盛岩的身上。   只是那样贴在了一起,也许是因为今天穿的比较少的原因,一切的触感都透过衣服传达的比那天还要强烈。连心跳都能感觉到的样子。   “果真不错,以你这个身材,简直可以秒杀所有女人了。”所以以后她的书,完全就是进入到了另一个境界。   盛岩的身子僵硬了五秒,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只是在像评估商品价值一样的对待自己后,一把按住薇莱的头将她推开,后退三步空出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你这个人矜持一点行不行,每次见面除了投怀送抱你还会干什么?”   薇莱摸摸被弄乱的头发,看着明显情绪不稳的盛岩道:“盛先生,是你先不打招呼就随意停下,这样完全不在意身后的人会怎么样而做出的行为不应该由你来评判孰是孰非吧?还有,若是心情不好的话请你先调节好后跟我说,你这样子我们不能继续昨天的约定。”   盛岩原本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愣神而有点自责,所以说出口的话不受控制的就变成了抱怨的样子。可是明明只是很细微的表现,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确定又自信的样子。   “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不喜欢别人随意碰我的身体。”眉梢放缓,嘴角微翘,眼神再温柔一点,盛岩摆出标准的好好先生的表情,想要证明薇莱的错误判断。   “啧啧,笑得太假了,不想笑就别笑,不然会面瘫的。作为一个明星,脸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吧。”薇莱一直是一个很大大咧咧的人,但是看着盛岩就觉得简直就像是看着一张白纸一样,上面不管上了什么颜色她都可以一目了然。   继那天拍戏以后,这是第二次,被人嫌弃他引以为傲的演技。   “看来,李小姐似乎对看人方面很有造诣,既然如此,相信以后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的。”盛岩撤掉脸上的笑容,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心里却隐隐地有些愉悦。   “我没事啊,只要你的腹肌依然是6块,其它地方也不会增减,我会需要你很久的……”   两人在玄关处因再次达成共识而有好的握手。   咔嚓几声,十分和谐的画面恰好被隐在房子外面的人用单反数码相机拍个正着。被偷拍了的两人毫无知觉,走到客厅,准备今天的第一课。   盛岩不是一个大方的人,薇莱也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所以薇莱同意帮助盛岩解决他目前迫在眉睫的事情。   盛岩也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会用什么方法让他体会到所谓的感觉。   不喜欢陌生人在自己的空间停留的盛岩连阿姨也没有用,所以像这种有客人而需要泡茶的时候均洋又不在的情况下,他只好到冰箱拿点现成的饮料。   回到客厅的时候,薇莱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蹲在电视前面捣鼓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   “准备给你上课呗。”薇莱头也未回,继续着手上的事情。不过只是用来放碟片的机子,用得着买这么复杂的么?害她弄了半天。   见状,盛岩更加觉得新鲜了,现在连这种也有教学的片子么?   怀着好奇心,盛岩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坐在沙发上等着李薇莱的教学视频。而李薇莱放好碟片后,也跟着做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这个是我的独家珍藏,里面我还自己添加了音乐处理过,所以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总之这样的好东西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看到的。”   薇莱说起这个的时候下巴微抬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得意,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似乎又开始冒光了,这么近的看着,盛岩觉得有点瘆人。   影片开始了,没有字幕但是有很舒缓的音乐缓缓的流泻。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很漂亮性感的女人(盛岩觉得有点眼熟)坐在一个有草坪的树下看书……   一分钟过去……   “噗……”原本以为那两人只是简单接个吻就结束的盛岩,在看到里面的男主角将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后,终于明白过来,吓得将果汁毫无形象的喷了出去。   地上的地毯是他最近刚从意大利定制回来的,平时均洋在的时候都不许他将东西洒在上面。可现在他管不了被弄脏的地毯,搁下了杯子便几步跨过去张开双臂,想要用背将屏幕遮住。   “你、你是不是个正常女人啊!居、居然放这个给我看!”盛岩此刻整个脑袋像是装了蜂窝一样嗡嗡的,连话也说不流畅了。   薇莱看着盛岩一副乱七八糟手忙脚乱的样子,顿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滑稽,平时那么酷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不是要教你有感觉么?看这个最简单啊。”薇莱又抿了一口果汁,优雅的咽了下去。   “你……你……”盛岩不知道接下去该要说什么,因为确实就如李薇莱说的一样,他有反应了……   “嗯……啊……呀、雅蠛蝶……”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切该演的都继续在演。   高级音响果然就是不一样,那个女人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来,就像是在身边呻吟一样。   薇莱看这些早就已经是当成动物百科在看,以为再也不会感觉的她,耳朵里听着熟悉的喘息呻吟,眼里却是盛岩穿着性感V字领的灰色贴身针织衫,隐约的可以看到蓄满力量的健硕体魄。难得的,喉头滚动,薇莱咽了口水。   盛岩也一直看着薇莱浑身肌肉紧绷,正当忍不住这种挠人的气氛想要对李薇莱说点什么的时候,薇莱却突然将视线转到了一边。   看到同样变得不自然的薇莱,盛岩心里忽然就觉得平衡了一点,之前还那么若无其事的样子,结果还是一个会觉得害羞的普通女人罢了。   转过身,拿出影碟机,扔到地上,然后一脚踩烂,世界清净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连盛岩自己都觉得很帅气。   正如盛岩所想,如愿的看到了目瞪口呆的薇莱。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证明,是他想多了。   “疯子——!我的珍藏——!”   “……”   ~            ~                ~   和盛岩分开后,罗均洋开着车子几乎将整个V城绕了一半。然而绕了那么久,心里还是闷闷的不会舒服,所以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站在了盛岩的门前。   “滴滴滴滴滴滴——咔哒!”输入密码是很简单的事,他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可是拉开过千百次的门,今天感觉特别困难。   “疯子——!我的珍藏——!”   原来不是没有出去约会,而是直接带回了家里。   “哈,怎么了这是?在打架么?”罗均洋看着满地狼藉和剑拔弩张的两人,笑问出声。   “你别管!”   “你别管!”   明明刚刚还跟敌人似的两人,这个时候却默契的不可思议。   碰了一鼻子灰的罗均洋乖乖闭上嘴巴,自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下,看两人要上演一出什么戏码。   “你自己说怎么办。”薇莱觉得穿着平底鞋的自己跟1米8几的盛岩理论很没有气势,于是一脚踩上了沙发,然而上去了以后,别说俯视了,连平视都不能。   “那种东西明天我给你买个10000张行了吧!”   “早跟你说过我那个是珍藏版的啊!还是演员呢,连几分钟之前说过的话都记不得啊!”薇莱一想到那是带她走出第一个困境的宝贝,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连着声音都高亢起来。   “都是XXOO的动作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陡然凑近的薇莱让盛岩乱了阵脚,口不择言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听到这里,袖手旁观的罗均洋再也忍不住起身对两人道:“岩!冷静点,这么吵下去不是办法,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有ROSE-J的时装秀,改天再说好吗?我先送李小姐回去,你早点休息。”   再不把这两人分开,罗均洋觉得今晚对于他来说又会是一个冗长的不眠之夜。   ☆、第 5 章   罗均洋的车开得很稳,薇莱坐着也很舒服,冷不丁的就想起来了另一个人,也是这种给她安心沉稳的感觉。   “李小姐,我觉得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你看着我的脸,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反正我每次见到你,这种感觉都非常的强烈。”罗均洋的人也和他的车一样,大气中透着稳重,所以在开车的时候,从不会将视线离开前方的路况。即使此刻他很想看看身边这个人的表情。   “是吗,或许吧。我记性不太好,抱歉。”薇莱从回忆中抽离,淡淡地拒绝了和对方的交谈。那冷漠的样子,和刚才跟盛岩吵架的时候,简直是像换了一个人。   罗均洋也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疏离,现在的她,真让自己有些迷糊。只是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刚才,又或者是现在,每一个样子,都让自己有点在意。   “没关系,那我们就当现在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以后,再慢慢成为朋友吧。”把现在定位第一次见面的话,无关盛岩。   薇莱住的地方很小,但是离公司很近。只是这么一个小地方,当初也是因为有许诺的帮忙,才让自己能够住进去的。   罗均洋跟着薇莱下了车,执意要跟薇莱上去要一杯茶喝。   其实喝茶只是幌子,实际上罗均洋只是因为看着外面的环境有些糟糕而放不下心,所以一定要跟上去看看。   然而直到到了薇莱的房间门口,两人都没有遇见过其他人。   “这里,还挺清净的。”不像外面那样,让人容易误会。   “对啊,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而已。”十年前就只有一个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别人再搬进这栋楼里。   “一个人不会害怕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居然会在这个地方住,又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她在掩藏着真实的自己。   他还记得十年前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对,不对,准确的说,是自己见到她的第一面。那个时候自己才刚刚20岁而已,回到家里突然被父亲告知去相亲。当时他很诧异,虽然因为家里的原因自己对爱情并没有太大的期待,但是至少他以为自己可以再自由几年才会谈到婚娶。   诧异归诧异,从小就没有违背过父亲的话的乖儿子,最后还是拿着父亲给的饭店名片去相亲了。是的,只有一张饭店名片,和那个女孩的名字——李薇莱。   什么人相亲,竟然会连一张照片也不给,当时罗均洋唯一想到的就是对方实在长的不好看,父亲怕自己提前看到就逃跑了所以没有给。所以一开始,在罗均洋的世界里,李薇莱就注定有些特别了。   到了指定的饭店,司机将他放下就离开去泊车了。紧跟着,后面一连停了三辆黑色轿车。   要不是里面走出个女孩子,罗均洋会以为这是来了一群黑社会的人。   三个黑色衣服的男人护着那个女孩子走近饭店大堂,与罗均洋擦肩而过。那一瞬间,罗均洋第一次发现原来女孩子也可以有那么酷的感觉。以前他的身边,全都是一些娇柔的富家小姐,举止端庄说话也很斯文。乍一见这样的女孩,忽然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罗均洋对那个扎着两个辫子的素颜女孩有了兴趣,竟然都忘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跟着他们乘上了电梯。   “我说,一会儿我要先去洗手间一趟,你们先去啊。”   罗均洋正在后面看着那女孩的背影,谁知她突然转过头来,一改刚才冷漠的表情,十分乖巧的跟她身后的三个高大男人撒起娇来。   刚才因为隔得有点远没有看清楚,女孩的一双眼睛很大很水灵,再加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让罗均洋有伸手去摸摸她头发的冲动。   “小姐,不可以。”站在最右边的男人似是对女孩的这个样子完全免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出声拒绝。   女孩不死心,又对着左边的男人道:“你看我这脸多憔悴,我今天没化妆,要是把对方吓跑了你跟父亲交代么?”   “小姐,你从来就没有画过妆。这样也很漂亮。”   叮——   女孩还要再坚持一下的,奈何电梯已经到了。   罗均洋看看上面的数字,23,心里突然有点欣喜,竟跟自己相亲的地方是同一层。所以那个女孩就是他要相亲的对象吧。知道了这一个事实后,罗均洋觉得这一次相亲算是赚到了。   然而接下来他并没有顺利相成亲。他把她弄丢了……   从薇莱的住处下来,罗均洋已经在车里静坐了快一个小时。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全都忘掉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像是才发生在昨天。记忆重新活了过来,那么鲜明那么炽烈,原来一直都没忘,只是放在了角落里,他的第一次爱恋。   ~           ~                ~   昏黄的灯光流泻着糜、烂的气息,动感的音乐混杂着人声显得十分喧闹。这样的地方,是许诺最喜欢的,要什么,应有尽有。   此刻许诺就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和刚刚遇到的女人吻的昏天暗地。   女人脸上画着很浓艳的妆容,只有血红色的口红被许诺用西装口袋里的装饰帕擦了个干净。他不喜欢品尝女人用来武装自己的武器,所以他只会吻嘴唇。因为做之前,接吻可是必须的。   技术超好的法式热吻几乎要让女人腿软,“我们,我们先走吧……”   “走哪儿去。”许诺就是这样,往往把女人弄得意乱情迷的时候,自己还是很清醒的样子。   “讨厌……明知故问……”女人似乎有些不满这个男人依旧那么清醒的样子,把自己傲人的双、峰更加紧贴上许诺的胸膛,而修长的腿蹭着他,则做着无声的邀请。   在这种地方,女人和男人就是干柴遇烈火,只要一个眼神的交替,立马就可以烧起一场燎原大火。而许诺,就是那个会让所有女人烧的连灰都不剩的人。   许诺对酒吧上面的每一间房都轻车熟路,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什么样的床,他就带那个女人进哪间房。   “浴室在那边,把身上的味道和脸上的东西都弄干净。”   早就听别人说过许诺会在做、爱前一定会让女人洗澡,果然,即使刚才和自己那么火热,现在也能忍住欲、望让自己去洗澡,真是个奇怪的男人,有洁癖?   不管他是有洁癖还是有嗜好,她都没关系,这个男人,她可是很早就看上了。   也不等走到浴室,女人就直接开始脱身上的衣服。等走到浴室门边,已经是一丝不挂,留给许诺一个勾魂的背影。   浴室里的水声透过虚掩的门清晰的传来。许诺靠着枕头闭上眼睛,耳边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下那个穿着银色西装的陌生男人,对薇莱说要喝一杯茶……什么时候起,她也会带着男人回家了……连自己公司的男同事都不会主动打招呼的女人,竟也会带着男人回家了……   哗啦一声浴室的门被许诺拉开,女人稍稍有些吃惊地看向他,就那一眼,许诺身上的火瞬间被点燃。   许诺身上的衬衫和西裤很快就被打湿,可是他现在等不及将它们脱下来,只是解开了碍事的皮带,就将女人直接推到光华的墙面上,狠狠地吻住。许诺的动作有些粗鲁,没有做足前、戏,也根本就不给她适应的时间就抬起她的腿将自己的坚、挺直接送进去,顺着自己的感觉满足自己。   许诺的技巧真的很好,刚开始的不适很快就过去,女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跟着许诺的节奏舒服的呻吟。   因为太过沉迷,她似乎只是听到许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具体是什么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不要用你的那双眼睛装下别的男人。如果我不可以,别人就更不可以……   ~               ~                   ~   “嗨,小野猫,你今天迟到了哦。”险险的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秒,许诺将手伸伸了进去。   “不是我迟到,是老板你太早了,喏。”薇莱抬起左手伸到许诺的眼前晃晃,“才八点半啊。”   “哦。对了,今晚上在汇演中心有个时装秀,你来不来?”   “不是废话嘛。”   “可是我听说你的偶像陈书云老师也会去的样子。”说了这个,还怕不上钩?   “……”卑鄙的男人,恶毒的许诺,什么事儿都用这个诱惑她,可是她哪有一次有机会真正跟陈老师说上过话啊。   许诺偷偷看了下薇莱愤懑的表情,知道她此刻心里在嘀咕着什么,所以为了能够让这鱼儿上钩上的情愿点,他又作了保证,“今天一定让你跟陈老师单独喝上茶,行了吧。”   “这次要是你再参水,我可真不会再帮你了,让你天天被你妈逼死在相亲路上!”   最终,薇莱还是受不了诱惑,乖乖上了许诺的贼车。没有办法啊,就是因为小时候读了一本陈书云的《可以不要的()》她便被激发了要当一名出色作家的梦想。直到现在,她的目标都还没有改变,尽管她现在只是一个三流小说作者,前途一片黑暗,可是她坚信,这世上是没有照不到阳光的地方的。   ☆、第 6 章   许诺的母亲是一个思想相当保守又传统的女性。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同样以花心著名的许伯伯相遇在了一起,但是在薇莱看到这些年,两人的感情还是很牢固的。   薇莱以前就跟着许诺来过几次这样的地方,高贵,奢华,和她身上的眼镜板鞋一点也不搭。第一次许诺有求于她的时候,便是去他母亲的生日宴会。   向来这种有钱的豪门家族并不会刻意去向世人彰显他们的财富,而许伯母更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所以那天除了他们相熟的近亲,和几位生意上重要的伙伴,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尽管如此,走到许诺家门前的时候,她还是怯懦了。   薇莱拉拉许诺的衣袖,有点担心道:“你不是说你家挺普通的嘛,这看起来都跟个城堡似的了,我穿这样能行么?要不咱回去我换条裙子再来吧。”   “哎哎哎,”眼看着薇莱就要撒腿往回走,许诺一个大步跨到她面前拦住她,“要的就是你这样啊,我老妈就喜欢你这样的,只要今天把你往我这身边一放,以后我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起初薇莱还将信将疑,等见到许伯母后,她才知道许诺说的一切都不是虚言,也因此,许诺能够继续和以前一样在名为女人的海洋里,徜徉自乐。   所以单纯的许伯母一直以为她的宝贝儿子和一脸安全相的未来媳妇儿总会有好事将近的一天。不管怎么样,她坚信她的未来儿媳就是那个可以像她对老许一样,能将她那个不像话的儿子降服的人。   今天儿子会带薇莱来参加侄女儿的时装发布会,乘着这个机会直接让老许在之后的庆功宴宣布两人的订婚。一想到到时候他儿子的表情,许伯母就忍不住心里爽快。   “老许啊,待会儿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啊,你别着急着跟你那帮朋友走。”许伯母是个行动派,想好了的事情就绝不会拖拉,而对她言听计从的许伯父,她是毫不担心的。   薇莱和以前一样,随意的套了一件宽松的亚麻色针织外套,脚上穿着雪白色的板鞋,脸上依旧架着超厚的无框眼镜,不过头发倒是规矩的扎成了马尾,在后脑勺左晃右晃。   反观许诺,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将那张不符合年龄稍嫌稚嫩的脸庞衬得稍微有些稳重,头发像是没有可以去打理显得有些凌乱,可就是这一抹随意,倒是让薇莱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再仔细一看……他穿的是啥?!居然是YY的周年庆文化纪念衫!   “许老板!这种场合你就算不打领带也别穿成这样啊!想被人笑死不成?”薇莱不理解一向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的许诺今天是抽了什么疯。   “你别管。待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别走丢就行,完了我送你回去。”许诺低头有些严肃的嘱咐道,“千万别离开我身边知道么,要是你一个人跑了,你这个月工资我就拿去付房钱,最贵的!。”   薇莱不料许诺会无耻的这么没下限,可是这里不比公司,也不能扯着嗓子跟他吼两下,于是只好深呼吸几次,瞪他两眼完事。   可是自恋的许诺硬要把这嫌恶的一眼看成是含情脉脉,少不得的,又是一番心神荡漾。察觉到自己微妙心思的许诺,急忙连连在心里喊道‘完了完了,免疫力和自控力直线下降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正往这边赶来的盛岩脸色极差,仔细看,眼眶下面还有淡淡的阴影。   “盛岩,你这是怎么了。”罗均洋心里知道盛岩是因为薇莱的事情不愉快,可是盛岩明明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再说虽然盛岩年纪还轻,但是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收敛自己心思,完美的伪装自己的表情已经是他的拿手绝活,然而看他现在的样子,竟是像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儿,冲动易怒,不仅霸道还爱使性子,完全就是一个幼稚的孩子。   眼看着他的演艺事业蒸蒸日上,照这个速度下去,要不了几年完全能够有实力站上国际舞台,实现两人的共同目标。可是最近的盛岩,真的让他有些失望。   只要每次被均洋连名带姓的叫,盛岩便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跟他是好朋友,盛岩同时也在心里对均洋有着一份尊重。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么多年他对自己全身心的栽培和付出,他也不应该在工作上出现一点的马虎懈怠。   “只是昨晚上没怎么睡好,一会儿上了妆就好。”盛岩只需三秒钟就可以把刚才的不郁藏起来,换上一副良善的样子,若不是知之甚深的人,一定会被糊弄过去。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提,罗均洋自然很是乐意。毕竟过了那么久的事,当时的喜欢到最后的遗憾,突然再次遇见,他也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对李薇莱有着那么深的心思。所以最好在盛岩对薇莱没有太多想法前,他要整理好自己的心思。   盛岩今天只需要走最后一个的主秀就好,和设计师一起接受掌声,然后他的下一季广告代言和各种赞助商又会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他的个人休息时间就基本上会没有了。那他和那个疯女人的约定要怎么处理。哎……一边是事业,一边是约定,两者都不可舍其一。得赶紧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好。   “……盛岩!”一声尖利的喊叫陡然在耳边炸开,惊的盛岩心脏突然收缩了一下。盛岩回过神来,Tina正拿着他要穿的衣服两眼冒火地看着他。   “我叫了你‘三’遍了哦,拜托你拿出点作为艺人的专业精神好吗?可不能因为现在是宠儿就忘了以前自己是怎么过来的。”Tina对盛岩的态度从来就是公私分明,工作的时候眼里容不得一点渣滓,所以不管之前盛岩做的有多好,只要犯了一点错误他都不会原谅。只不过因为某些人,他还是可以暂时忍住不掉头就走的习惯。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盛岩无奈的一笑,满眼都是歉意。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脑子里总是会浮现一些画面,还有那双清澈到不可思议的眼睛,就跟定时炸弹一样,一想起来心里就会轰的一声让自己措手不及。   然而真正让人措手不及的不是突然的就想起某个人,而是当你正好想着那个人的时候,她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她在台下,你在台上,所以她正看着的人一定是你,只不过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已。   薇莱一向对时尚的东西都没有多余的研究,即使研究了她也不会懂得一星半点,所以在别人看着模特身上的衣服的时候,她在透过衣服看里面的身体。因此什么也不懂的人,依然可以跟别人一样欣赏一场奢华的视觉盛宴。   “薇薇,觉得怎么样?要是有喜欢的我让玫玫送你。”许伯母现在对薇莱是越看越顺眼,除了长相上稍微有点不足外,其它方面都让她很满意。看刚才她的眼神,也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都挺不错的,不过我最中意最后出场的那个,各方面都十分完美出色。”完全没有意识到旁人问的是什么问题,薇莱顺着嘴巴就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真有眼光啊,不过那是男装啊,莫非……”许伯母作为一名资深的半老徐娘,那眉眼一挑的妩媚毫不会丝毫不减当年的韵味。看的薇莱也禁不住啧啧称赞,或许许伯父就是被伯母这个模样给迷住了。   “咳咳,这大庭广众的,还是在孩子们面前,注意点你的仪态。”不知何时许伯父已经站在两人的面前,虽是有些责备的语气,但是眼里的神色却是掩不住的宠溺。   “许伯伯好。”   “嗯。”不同于许伯母,许伯父对待薇莱的时候就冷淡多了,除了礼貌上的问候,两人几乎没有再说过多余的话。   想法很简单又没什么心机的许伯母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丈夫对薇莱有什么不满,所以也听不出那一个“嗯”字透出来的冷意。“薇薇你先去上面的宴会厅等着好吗?我跟你许伯伯说一点事儿就马上来找你,顺便把许诺也给我弄上去。”   支开了薇莱,许伯母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丈夫。   “什么?!你这是在胡闹!”   满心的期待丈夫在听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夸赞自己一番的许伯母,完全没有想到丈夫会是这样的反应,不仅不赞成,还对自己那么严厉的说话。   “薇薇是个好女孩儿,配你的儿子是绰绰有余了,再说两人交往了这么久,早就该定下来了,你反对什么啊。”许伯母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桩姻缘,他老伴怎么就突然不开窍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总之,这样并不是为了他们好,我不会同意的,而且儿子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就不要操心那么多,孩子那么大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件事不要管也不要问,好不好?”许伯父一开始因为太过惊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看许伯母开始变了脸色后,又缓和了语气劝说。   第一次没有顺着她的心意,许伯父也有些歉疚的感觉。可是就算让她难过了,他也不能同意这件事。那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在一起……   ☆、第 7 章   “还说什么让我不许乱跑,结果却把我丢在一边自己去鬼混。”寻了半天不见许诺的人影,薇莱干脆拿了一杯香槟看看陈书云老师是在何处。只是薇莱的穿着在这一群华丽的衣香鬓影间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那边赶紧换了衣服的盛岩远远地就看见薇莱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真的太显眼了,是故意要找存在感才穿成那样子的么。   “喂,你为什么在这里。”盛岩走到薇莱的身边,伸手将那杯已经见底的杯子拿开,“呵,没看出来,挺能喝的嘛。”   薇莱转过视线,表情有点茫然,“你……认识我么?”   盛岩微翘的嘴角一僵,就那样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女人。抬头的瞬间,瞥见均洋正在往他们的方向过来,下意识的,拉起薇莱的手闪进最近的一个阳台。   外面的夜景十分的美,阳台上的两人却无暇去欣赏。古老的雕花窗,葱茏的藤条,宴会里的一切热闹就这样被隔绝。   “所以,你说该怎么办吧。”谈判了许久的两人依旧僵持不下,薇莱因为心爱的宝贝被毁,现在看着对方的脸就觉得心火直直的往脑门上串。   “都说了赔你了,怎么就这么得理不饶人了?再说了,你真的觉得自己有那么了不起么?什么女人竟然敢在男人面前放那种东西。说是要教人学会演戏的技巧,结果呢?我现在非常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薇莱打断越说越激动的盛岩,“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当时你是不是有生理反应了?”   从来没有见过对着男人这么直接还自认为很坦荡的女人,盛岩顿时觉得他以前所见到过的女人简直就是太温柔太美好了,而李薇莱果然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没有感觉……”不想每次都落于下风,可是盛岩一提起昨天的事,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某个人异常冷静的坐在他的沙发上看动作片和看他的样子,极度的,令他感到不愉快。   “所以是不否认了?那好,这便是第一步。你说你要演吻戏,可是根本无法有投入的感觉,表现不出对对方渴望的样子是不是?那么下次你再演的时候,就把接吻当做是一场性、爱,好好的想象昨天的那张影片的内容,把对方的嘴唇,当做是你要发泄欲望的出口,想着,你有多么的渴望撬开对方的双唇,感受里面的甘甜和芬芳。以上,明白了?”   薇莱眼也不眨的说了一大堆,可是面前的男人反而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自己,不给自己的讲课予以置评。   时间仿佛仿佛停驻在两人相视的瞬间,薇莱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地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面容,似乎要比许诺帅气那么一点点,但是没有许诺看起来成熟有男人味。怪不得总是做一些幼稚的行为,原来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可是老师……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失败的……所以为了不让你的苦心教导付诸流水,直接教全套怎样?”   盛岩的嗓音在故意压低的时候有种沙哑的感觉,加上小阳台的灯光暗沉沉的,就会给人一种莫名的诱惑。   薇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景,等到回神的时候,盛岩已经与她近在咫尺。   “你……”责问的话语来不及说出口,就已经被突然倾身的盛岩含住了双唇。陌生的触感,陌生的气息,陌生的味道,还有那双紧紧将自己揽在怀里的双手,都是陌生的力道。   “呜……”薇莱的整个身子都被高大的盛岩禁锢的严严实实,丝毫不能挣脱。稍稍把脑袋向后仰离开了盛岩的唇,下一秒却直接被推到身后的墙上退无可退。再次贴上来的盛岩不再满足于独自在外面徘徊,于是腾出右手捏住薇莱的脸颊,让薇莱被迫张开了嘴巴,完整的接纳了自己。   虽然事实是一个卖力的索取,一个拼命的躲藏,可是在外人看来,却像是两情相悦的情人在耳鬓厮磨,极尽缠绵。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的角逐被一声暴怒打断,盛岩带着不爽的神色看向那人,没见过的男人,可是长得很碍眼。   “许诺……”虽然庆幸脱离了盛岩的掌控,可是薇莱一点也不希望,被许诺看见这样子的自己。   “亲爱的,是认识的人么?”盛岩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一看见薇莱看那个男人的眼神,自己就不受控制的说些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话,也不管这样的话对自己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亲爱的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乱叫的,至少,别对别人的人这么叫,这是警告。”许诺的忍耐力已经快要消磨殆尽,若不是怕惹起更多人的注意,他真想把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拆分重组咯!   “发生什么事了?”跟着后面赶来的罗均洋以为是盛岩和别人发生了什么矛盾,结果走近一看,李薇莱竟被盛岩单手挡在身后。隐约的猜到点什么的罗均洋,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不过毕竟他不是盛岩,遇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失去理智,所以短暂的调整过后,他便让盛岩跟着自己离开。   “我要走了,‘老师’,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跟他走。”看起来是要让薇莱自己做选择,可是盛岩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让她选择的意思,并且刻意加重了‘老师’两个字,就是要让她清楚今天他们两人还有约定需要遵循。   就这样满心期待着的盛岩,完全没有想到薇莱半秒都没有停留的便拉着那个男人的转身离开,甚至到最后连一个眼神都吝啬施舍与他。   罗均洋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从刚才起就已经开始注意和李薇莱有着不寻常关系的男人。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此人就是前一阵子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许是家族未来的脊梁,新一代传统家族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许诺。   许氏家族从民国时期就已经开始经商,在那时就已经把生意做的有些规模,后来因为躲过了被赎买的命运,在异国他乡慢慢的壮大了自己的实力。如今的许氏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进行工业制造,而是将旗下产业逐渐多元化的转移,其中一项便是涉及了娱乐界。   所以知道了这些的罗均洋,更加疑惑薇莱和那个天之骄子的关系,没道理,那么有背景和实力的人,会让薇莱只是做一个三流的j□j小说作者,况且据他所知,许氏并没有做这方面的事业。   “你干什么?”快一步拉住想要跟着出去的盛岩,罗均洋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悦,“拜托你不要在关键时刻惹事行不行。”   盛岩停下步伐,甩开罗均洋的手,回头看他,“谁说要做什么了。不过最近的你也很奇怪,变得不像你了。”自从那晚李薇莱出现后,均洋就变得很奇怪,尽管他自己在刻意的掩饰,可是这么多年,他们对互相的了解,也许比对方知道的要更多一些。   “既然今晚李老师抛弃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去我那儿喝一杯?”刚才还一副要跟别人干一架的气势,现在转眼间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跟罗均洋开玩笑。   所以啊,罗均洋叹气,就是因为盛岩有这样的天赋,他才会那么中意他,一直尽力的栽培和照顾。   “明天就要继续开拍了,你这样能行么?”   “谁知道呢,得到时候看看,我这个老师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盛岩脸上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可是他心里清楚,李薇莱已经成功一半了……   拉着许诺走到正厅,薇莱就放开了手,可是后者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在薇莱撒手的瞬间,许诺便反手抓住薇莱,以更加快的速度直奔地下停车场而去。   一路上许诺紧绷着脸色一言不发,走到车子边便拉开车门将薇莱扔了进去,动作好不温柔。   自知理亏的薇莱揉揉被抓红的手腕,闭着嘴巴任许诺处置。于是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想法,对她和许诺而言,都是不正常的。   许诺将车子一开到路上,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疯驰起来,那样快的速度若是稍一不小心,直接便是车毁人亡的下场。然而许诺似乎觉得还不够,即使再快,刚才的画面都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薇莱也是第一次看见许诺这么不要命般的开车法,看着周围的景物快如鬼魅的掠过,薇莱的心跳已经要上升到每分上百的频率。可是旁边那人,偏偏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跟她熟悉了十年的表情完全没有相似之处,所以不管心里有多么害怕待会儿会不会撞上什么东西,她都不敢出声跟许诺讲话。   “大不了……死就死吧!”薇莱紧紧的抓着胸前的安全带,不知觉的,竟把心里的想法喊了出来。   噗嗤一声,薇莱转过头,许诺笑了,没有看着自己微微而笑的许诺的侧脸,令薇莱的心跳声,渐渐变得平缓了。   ☆、第 8 章   许诺在大庭广众下堂而皇之的带走了薇莱,明天早上的头条是铁定跑不掉的。   将车子熄火停在江边,许诺微微叹息,自己这是怎么了,越来越不会冷静,从前那个狠厉的许诺,毒辣的许诺,变得越来越拖泥带水。现在事情这么发展,是不是还有挽回的机会?   转过头去,恰好和薇莱的视线相碰。   有的……可是他更加希望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就这么一直下去多好,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甚至抱抱她。   “还记得这个地方么?”许诺闭上眼睛向后靠,整个身子都松懈下来。   薇莱“嗯”了一声,将视线从许诺的脸上移开,看着倒映着各色灯影的江面。   怎么会不记得呢。不过到底是有多久没有来了,这里竟然已经变得这么美,这么令人迷醉。   其实薇莱已经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毕竟是过了那么久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怎的,下意识的就说了谎。也许是,她不想许诺失望吧。   许诺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窗户外面是什么样的风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了,但是却是第一次,带着她一起来。   许诺知道,自己的风流成性都是遗传了自己的父亲,除了会让老妈念叨外,其它的都还挺不错。所以他以为,他会就这么过一辈子,或者逼不得已,跟个不认识的女人,因为家族需要奉献自己。   看吧,那么早的时候,他的觉悟就已经很高了。就像是一只从小在温水里浸泡着长大的青蛙,明知道最后的结局,他也自愿的,不做任何反抗。   所以在感情上什么的,不用谈,因为相比只要不死掉就会跳动的心脏,他更相信身体的反应,直接又明了。   多年前的一晚,就是在这个江边,在酒吧和朋友碰了几杯的许诺因为有些不适将车停了下来,想让头脑清醒一下。   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个女人拿着一大摞的A4纸不断的往水里面扔,一边扔着,还一边念念有词。   具体说了什么许诺不清楚,不过许诺知道,若是她再那么晃晃悠悠的站在护栏上,被扔进去的,就会是她自己了。   许诺就那么在一边看了会儿,确定那个女人是喝多了。确定这一点后,许诺不再磨蹭,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第三步刚跨了一半,许诺认命的回头了。   走到那个女人的身后,许诺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对方的肩膀。   没反应。   再点。   很好,女人的动作和声音都停了,然后,就那么直直的向后倒了下来。   完全没有防备的许诺赶紧伸出手去接住她,结果还是踉跄了几下,当了那女人的肉垫。   “小姐,你有没有事,没事就起来行吗。”本来酒就还没有完全的醒,再加上这么结实的一摔,许诺的脑袋更加的晕。   推了几下,身上的人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无法,许诺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女人扶起来。等到他完全看见女人的脸以后,足足呆愣了三秒,才无意识的冒了一句,“芭比娃娃……”   许诺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是看见了电影里面的芭比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雪白的肌肤,淡色的樱唇,脸颊上还有粉嫩的红晕,怎么看都像是那个可爱的娃娃,只不过眼前这只更加鲜活明艳,更加有真实感。这种娃娃他家里面有很多,因为他家的小公主很喜欢,所以导致许诺一看见这张脸就没辙了。   被许诺救下来后的薇莱忽然就变得很安静了,一会儿看看许诺,一会儿又闭上眼。若不是许诺看见她那双迷蒙的眼神,会以为她根本就没有醉。   “小姐,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话一问出口,连许诺自己都吃了一惊,自己竟然还会有这么善良的一面。从来都是有花堪折必须折的许诺,也当了一回正人君子,难得难得。   不过许诺是想当好人了,偏偏那个喝醉酒的女人一问三不知。没有办法,许诺只好找了家最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温香软玉在怀,许诺渐渐的便把持不住自己。可是对方喝醉了,这样下去自己不就成了j□j犯?偏生那个女人完全没有一点防备意识,每个呼吸,都让许诺觉得对方是在引诱自己。   天人交战半天,许诺决定,还是做本色的自己,当君子,完全就不是他的格调。   于是后来的发展,很血腥很暴力,唯独少了许诺需要的那么点颜色……   那一晚是许诺的很多第一次。第一次有了当好人的念头;第一次不是因为女人主动,而是自己送上门;第一次,干了那么多事最后什么也没捞到;第一次知道原来看似无辜柔弱的女人是藏了利爪的野猫;第一次,他引以为傲的俊颜留下了血色的疤痕……   想到这里,许诺忍不住牵起了嘴角,就是从那次以后,他开始叫她小野猫,一叫就是这么多年,越来越……刻骨铭心。   “小野猫……一定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如果有人打你的主意,一定要记得像当初对我那样,露出你锋利的爪子……”   薇莱听完许诺的话,一时有些犯晕。思索几秒后,恍然大悟道:“我没事儿,今天那个人是我发掘的免费模特,下一期的新刊不是说要找视觉冲击力强一点的吗,我觉得他的身材相当不错,所以有了一点小合作。”   许诺原本只是想要一个保证,却没有想到会听到薇莱这一番解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再次被挑起,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行了!”薇莱的解释被粗暴的打断,愕然地看向许诺,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就可以形容的。   “所以你就让他那么为所欲为的对你?”因为太过不可思议,许诺必须要死死的忍住,才不会冲过去对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在你眼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也可以让你好好的呆在那里,我不需要你去做这种事情!就算你真的需要,你大可以来找我啊!”   许诺吼完这句话,才发现什么是他最在意的。李薇莱,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想到的居然不是他,这么多年,他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么?   “不要吼我,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可是因为那个人,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是什么,我都要好好做,做到最好,让他看清楚,没有他,我一样可以做的很好。可是许诺,任何人都可以帮我,唯独你不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所以呢,你要继续和那个人见面吗?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这样子和他纠缠起来的话,受伤不说,更会让那个人知道你的消息,你不怕吗?”许诺太了解她的脾气了,看着很软弱的样子,坚持起来可以不顾一切。所以他不能用太强硬的方法逼她放弃继续和那个男人见面。   “这个你不用担心啊,”感觉到许诺有一点松软的语气,薇莱赶紧扬起笑脸做保证,“我跟他有过约定,一定不会让我和他的事情被媒体发现,那个人,就更不可能知道啦!”   “拜托你,有一点头脑好不好,谁不好找偏偏要找一个时刻站在聚光灯面前的人。”   “我也没有办法啊,不多不少,他出现的时机,刚刚好。”薇莱似乎也有一点无奈的样子,想起刚才那一吻,心里就更加的没有底气了。“别担心了,你还不知道我么?标准的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许诺看她这样,只好再一次的举手投降,也就只有她,会把脸皮厚这种事当做可以向全世界炫耀的事。   “那你向我保证,跟他绝对不会发生超过工作以外的事情。”   “遵命!我的许大老板!”   ~                 ~                ~   因为盛岩而延迟的戏今天又要重新开始拍。   罗均洋也因为好奇心,所以跟着盛岩一起到了拍摄地点。大老远的,王导便开始招呼起两人来,十分的热情。   简单的寒暄一阵,盛岩便去开始做准备。等到一切就绪后,女主角却才姗姗而来。   “王导,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声就换了女主角?”盛岩看看摊手表示无辜的尤玛,最终将视线转向了王导。   “这个,我觉得尤玛可能要比林欣更适合这个角色,再说你们两个又是同一家公司的艺人,演起来会更加方便有默契,所以就换了。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接受这个小小的变动吧。”最后一句话,是罗均洋让他说的。果然,一开始还满脸不爽的盛岩,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那如果你没有意见了的话,我们就开始吧?接着上次咔的地方来。”   “倒数开始!54321,开始!”   罗均洋和王导一起注视着画面,渐渐地,他发现有点不对劲。   “天,这个是那天的那个盛岩吗?简直就是脱胎换骨的演技,真的是服了,天才演员的名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王导看着盛岩,眼睛都移不开了,嘴里的赞叹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激动。   同样的,罗均洋也很吃惊,连他都感觉到了盛岩的不一样,那个样子的盛岩,比以往任何时候的他,表现的都还要棒。为什么,李薇莱,你对他的影响,竟会有这么大么……   还有一个心情澎湃的人,便是尤玛。   好不容易等到导演喊咔,尤玛赶紧拉住要转身离开的盛岩。   “你……你刚刚,是在真的吻我吧,是真的,对我有感觉了么?”她感觉到了,盛岩刚刚的热情,那么的真实,让她有一种被这个男人正在深爱的感觉。演戏和真情是不一样的,所以她必须要来跟盛岩确认一番。   盛岩回过头,拍掉尤玛的手,淡淡地道:“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想另一个女人而已。”   ☆、第 9 章   ‘言有一双比黑曜石还要深邃的眼瞳,跟他做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种魂都被吸走的感觉。可是每每这种时候,他总是用他健硕的体魄百般的折磨我,用他的欲望不断的将我贯穿,一次一次,让我在欲望的深海找不到岸……’   “前辈,这个会不会太含蓄了啊。”   A同事一直很佩服薇莱的情\色描写,因为每次都是她的销量最高。可是现在看着屏幕上的一段文字,A同事十分的失望。该不会是知道自己在后面偷看所以故意隐藏实力了吧。   “我也不知道,突然发觉那家伙就是个花瓶,看着不错,实际应用起来却不行,我怎么想,都写不出来他做\爱的样子,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身材。”薇莱取下眼镜,陷入了沉思。   “前辈,你说的这个是问题吗?简直就像是在讨论是用杜X斯还是杰X邦,可是不管是哪个,都是套而已,你那个模特也一样啊,又不是真的跟你怎么样,干嘛搞得好像因为不好意思用他一样。”A同事越说越觉得自己讲的非常有道理,索性直接坐到了薇莱旁边的办公桌上,打算给她的亲亲前辈来一次深入的探讨。   “哇啊!前辈,你长得很嫩啊,看起来好像娃娃!”A同事没有想到平时看着那么老土又寡言的前辈竟然深藏不漏,那么久都没让人发现她的真面目,真的是太水灵了,要是自己是蕾丝,铁定要抓住她不放了。   薇莱被这一声惊呼吓到,赶紧抓了桌子上的眼镜戴上,可是周围的原本贴着电脑苦干的人都闻风而起,伸长了脖子正往这边瞧。   然而A同事还在忘我的感慨,“怪不得我说许总咋就看上你了呢,原来是慧眼识璞玉,早就知道美人真面目了啊!”   “行了啊,要许诺看上我,除非他改食草。你别在这儿晃悠,小心又被铁公鸡抓到。”   “呃……那我走了!”A同事在这里除了怕恶名昭彰的许老板外,还怕的一个人便是楼上的铁公鸡。铁公鸡是楼上的人,也就是上面正常部门的高管,还是专门管钱的,有个响亮的职称叫财务总监。   照理说这种人人是不会有空也不屑光顾这阴暗的负一层的。也就有那么一次,许诺来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个长相斯斯文文的人,偏巧这时候A同事出去买零食了没有碰见,然后等着许诺带着薇莱出去吃饭了吧,回来的A同事就看见了孤单立在办公室的总监,于是狼心一起,奋而调戏之……   于是在那之后,非常忙碌的总监大人总会时不时的下来给许老板作个报告什么的,顺便恐吓一下A同事,搞得A同事整天神经兮兮,生怕又被逮到说要扣她工资。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薇莱抬起头,看到许诺微微有些不郁的脸,一瞬不瞬的正盯着她的屏幕看。   “言,这是盛岩?”薇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许诺在说盛岩的名字的时候,有种咬牙的感觉。   “嗯,这个小曼说不行,我再改改,到时候弄几张写真,反响应该会不错的。”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许诺不高兴了,薇莱赶紧看看电脑右下角,一拍脑门道:“都中午了,怪不得这么饿呢,走吧,今天我请你吃超级豪华大餐!”   许诺知道薇莱是故意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这更让他觉得难受,这已经意味着,那个男人在薇莱的心里,并不是什么都不是的存在。至少,那个男人已经值得薇莱在他面前转移话题。   “那好,今天你一定要好好慰劳慰劳我的胃,昨天喝了酒,现在都还不舒服。”既然大家都不想提,那就都不提。以后,只要想着他许诺就可以了。   薇莱拿包的手一顿,“你又喝酒了?”那神情,就跟许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样,立马拉下脸来质问道,“以前你不是说了只会适当小酌,绝不会再让自己的胃受罪的吗?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许诺没想到只是一句想要让她注意到自己的话,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明明对方那么生气的样子,他却觉得可爱的不行,明明对方在向他发火,他却觉得开心的要死。   不过得了便宜也要懂得适可而止,不然,要是惹得对方真的不理他,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好了好了,没喝多少,就是那么一点,可能是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别生气了,我可没忘记惨痛的教训,走了,吃饭去。”   许诺最能让薇莱消气的方式,就是扮一脸的赖皮相,左右的都是插科打诨糊弄就成。这一招对那个单纯的女人,屡试不爽。   薇莱只要一听到许诺说喝了酒,整颗心都会悬起来,生怕他又会像那次一样整整在医院昏迷好几天。   那一次真的把她吓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许诺会突然喝酒喝的那么厉害,终于有天,喝的醉醺醺的许诺在她面前说了一句“我真不该招惹你”后,第二天,她便接到电话去了医院。陪着许伯母在许诺身边守到他醒来,不管是谁问,他一个字也不提。   出院以后,许诺仍然和以前一样,女人照旧,风流依旧。   虽然那一次的事情薇莱到现在也不清楚原因,不过在许诺的良好表现下,她也几乎放下了心。现在对她来说能够放在心里的人,只有许诺一个了。   在许诺的努力下,薇莱最终放弃继续盘问,坐上许诺新买的小翅膀飞去吃她所谓的大餐。   “你这一不开心就买新车的习惯能改改么?又不是女人,还得靠购物发泄么?”薇莱对车是没有什么研究,可是总觉得许诺这样子就跟二世祖一样,特别招人白眼,除了能够在勾搭女人的时候加分外。   “你不准喝酒,不准抽烟,我又不想找女人的时候,就只有换车,那心情就跟女人穿了新衣服是一个道理,要是你不喜欢,我下次就还是找女人吧。”一边开着车说话的许诺,偷偷的觑着薇莱的表情,可是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是在她面前老提起女人,还是把女人放在她面前,她那张脸都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真失望啊,莫非……难不成这女人是把他当成亲人来关心了?!   20分钟后……   “李薇莱,这就是你要请我吃的大餐?!”许诺看着薇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胃不好的人,有资格挑么?这家的养生粥很好喝的,先别那么排斥成不?进去尝尝再说。”薇莱走到许诺身后,使尽将他往前推。   “粥不都是一个味道,难吃死了。”有段日子,他喝粥都要喝倒想吐的程度,从此以后就谈粥色变。   “多大的人了,不许挑食!”薇莱不管许诺多不情愿,最终还是将他弄了进去,并且心满意足地看着许诺将她点的粥都喝完。   总会有这种时候,最后妥协的,都会是许诺。   盛岩也因为一早没吃东西,便和罗均洋一起到拍摄点附近吃午饭,尤玛则一直跟在盛岩身边形影不离。   走着走着,盛岩突然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   尤玛和罗均洋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站在粥店面前说笑着的两人,在众人眼中,俨然一副打情骂俏的情侣一般。   罗均洋和盛岩一样,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两人,直到薇莱将许诺拉了进去。   尤玛以为那两人跟盛岩有什么关系,可是看盛岩的表情很是淡漠,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再看罗均洋,反倒是有点不悦的样子。   她仔细的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那么普通的女人,和一个明显很不错的男人,似乎没有见到过他们在盛岩周围出现过。到底是谁?   虽然想不起来是谁,可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便是不要跟他们碰面。“岩,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新开的意餐很不错,不如……”   “均洋,正好我胃不舒服,我们去喝粥。”盛岩打断尤玛的话,也不等均洋的回答,率先迈开步子朝着那家店走去。   罗均洋看着盛岩的背影,第一次,猜不出他的心思。   等到罗均洋和尤玛进去的时候,盛岩已经拿着菜单开始研究,很是认真地样子。   这家粥店的装潢很清雅,用镂空的藤竹隔了小隔间,既不会太压抑,又不会太吵闹。   尤玛坐下以后,才发现盛岩的背后坐的便是刚才那两人。   “李薇莱,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啊,不许再逼我吃这种东西。”男人似乎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可是听那口气,更多的是宠溺。   “知道知道,别废话了。”   后面那两人,从进来开始就一直不停歇地吵着。盛岩压低的帽檐遮住了脸上的神情,可是那好看的嘴角,却微微的翘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第 10 章   尤玛一直观察着盛岩,突然听到李薇莱三字,瞬间看向对面的女人。乱糟糟的头发,超厚的眼镜,一身邋遢的扮相。搞了半天就是那天在盛岩家里的奇怪女人!   “尤玛,再瞪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你要吃什么?”   “盛岩要什么我就要什么。”尤玛收回视线,挑衅的回敬罗均洋。   罗均洋现在的心情同样不怎么好,原本是想着给尤玛制造一个机会,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太蠢,要想虏获盛岩的心,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岩,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以后说不定会跟许氏有合作。”   “没兴趣。”   “没兴趣就算了,反正他们也快走了。”终于,看到那个一直故作冷静的人,握着勺子手的僵硬了一下。   尤玛干坐在一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这种感觉令她很不开心,她为了今天的位置,为了能跟盛岩在一起,已经放弃了太多东西。李薇莱,什么东西你不好抢,偏偏要来招惹她姜尤玛的东西。   等着瞧,尤玛暗暗地发誓,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                   ~                 ~   过了很久,盛岩都没有再联系过薇莱。   起初薇莱也觉得没什么,见了面说不定还会尴尬,暂时不见就更好了。可是她哪儿想得到,这一不见,竟然就是大半个月。她的小说已经写完了,就等着盛岩的那几张写真做插图,最晚一星期后就要拿去印刷。可这盛岩这么久都不联系她,莫不是想要单方面毁约了?   一想到那个小气的男人很可能做这么缺德的事,薇莱便立即坐不住了,跟A同事,也就是小曼打过招呼后,急急忙忙的拿了手机和包就冲了出去。   拦了出租车,一边给盛岩打电话。   盛岩此刻刚好去了洗手间,把电话落在了化妆间。还在做着准备的尤玛听见了,将脖子伸过去看了一眼。   连着打了好几通电话,对方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更让薇莱怀疑,那个男人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了。   一不做二不休,薇莱直接打车去了盛岩的家。   “哟,薇薇啊,今天又来找朋友啦?回过家了吗?”   薇莱刚下出租车,就碰见了熟人,在这里守了很久的老员工,徐伯伯。   “嗯,徐伯伯散步呢?大耶和小耶呢?”怎么每次都会碰到啊,真是不知该说这是幸运的好,还是悲剧来临的预兆。   “小徐正给他们洗澡呢,你要不要去看看啊?上次天那么黑了,也没有好好跟他们玩儿玩儿,那天你一走,他们就汪汪的一直叫,估计是想你了。”徐伯伯是一个老实人,一直以来对薇莱都挺好的,是那种很真诚的好。所以薇莱没走以前,最爱去的地方之一,便是徐伯伯的警卫室。   “我今天有事,改天吧,改天我去看看您。”   “那……”   “别!”仿佛知道徐伯伯要说什么,薇莱赶紧的出声制止,“徐伯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我来过这里,没忘记之前拜托你的事吧?拜托你了啊,谢谢你了。”生怕徐伯伯再说什么,薇莱赶紧在徐伯伯开口前挥手跑开。   蹲在盛岩家门前,看着天色慢慢的变暗。时间过得似乎特别慢,薇莱在那里都快睡了第四觉了,才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   朦胧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双极简的棕色尖头皮鞋。薇莱叹息,咧开嘴角,仰起头说道:“你终于回来啦。”   盛岩想过很多次,不对,应该说是期盼过很多次,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主动联系他,主动给他来一个电话或者是短信。可是他假装无动于衷了那么久,久到以为那个女人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她也没有任何要联系他的样子。   哪知道,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一个很会给人惊喜的高手。就像刚才,只是看着她那么安静的蜷成一团蹲在自己家门前,他就突然觉得这18天来的郁闷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他极慢的走进,生怕打扰到她。可是她仿佛知道自己来了,然后仰起脸,笑的很甜美的对他说:“你终于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心里舒坦了,嘴巴说出的话依然不受控制的冷漠。   薇莱微怔,觉得盛岩这态度委实不应该,抖抖有些发麻的腿,站起来直面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我来收学费的,鉴于上次你单方面篡改了教学内容,待会儿你的服装就由我来定了。”   薇莱十分帅气的撂下话,绕过盛岩向外走。   还没走到栅栏那儿,后面就传来熟悉的滴滴声。薇莱转过身,盛岩正好拉开门打算进去。   看这盛岩油盐不进的样子,薇莱满腔的气势顿时泄了一地,赶紧随着盛岩的后脚进了门。   “盛岩,你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我教了你怎么跟女人接吻有感觉,你就要做我的模特,让我拍照的。”   可是盛岩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径直进了房间准备换衣服。   薇莱快跑两步,挡在盛岩的面前。“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就算要生气,也不该是你来吧?有什么不满的你就直接说,我现在很急没空陪你兜圈子。”   盛岩居高临下看着有些气鼓鼓的薇莱,脸颊因为激动有了些粉色,他很好奇,如果摘下那副眼镜,撩开过长的刘海,那张脸,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问你两个问题,如果我满意了,我就让你拍。”   “说。”豁出去了,今天就是死,也必须逼他交出他的身体。   “你很迫切的需要我是么?”   这个毫无疑问啊,“是。”   “你非我不可是么?”   什么叫非他不可……好吧,现在确实是非他不可的情况。“是。”   “所以这么需要我的你,不应该对我好一点么?”盛岩的声音越来越低,表情也越来越温柔,看着薇莱的双眼,有着说不清道明的感觉。   “我觉得不应该,但是因为你的人品问题,我不得不作出让步,所以,只要你立马跟我去公司拍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先把他哄去,拍完照就一拍两散再不相见。   仿佛相信了薇莱的话,盛岩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因为我的身份,决不能让媒体知道我拍了这种照片还上了色\情小说,所以拍照地点就在这里。”   “这里?这里怎么行?”薇莱以为盛岩又要想着法的变卦,立即表示反对道,“摄影师都在公司里等着,再说我们公司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你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不相信,所以要嘛就在这里,你来拍,要嘛现在你就回去,恕不远送。”   “……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自私自利爱耍小性子还不顾他人感受随便食言而肥,好!我来拍,行了吧……”为什么她偏偏遇到了这种破烂性格的人,为什么偏偏她还舍不得放弃他那副身材。其实只要稍稍想想,不一定就找不到再让她心动的了。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忍吧,反正已经胜利在望了。   “……”盛岩哑口,不过她暴躁的样子,还真新鲜。   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薇莱含泪坐等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出来。   咔哒……   门开了,薇莱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缓缓而开的门,心痒难耐。   出来了出来了,终于要出来了……   可是,等着盛岩真的出来后,薇莱怒了。“你围什么浴巾穿什么睡袍啊!!!你这样我拍个什么啊!”   “那你想要怎么样的。”盛岩失笑,逗着她玩儿真的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就跟她第一次见面给他的直觉一样,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让他失望啊。   “脱了脱了赶紧的。”薇莱二话不说,直接就亲自上阵为盛岩宽衣解带。   睡衣脱了的时候薇莱还没觉得有什么,因为早先就已经看过了,可是接下来的手,搭在那围在盛岩腰际的浴巾上的时候,不争气的停顿了。   “你自己来。我准备开始拍了。”   看着薇莱转身离开,盛岩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那双手的触感,此刻还很清晰的停留在他的肌肤上。只有他一个人不平静的话,不是很不公平么。   薇莱暗暗调整一下呼吸,举起了盛岩给她准备的相机。镜头里,那个男人极其缓慢的,将乳白色的浴巾解开,缓缓露出下半身。   随着视线下移,咕嘟一声,薇莱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李薇莱,你紧张个什么劲,又不是全\裸的,穿了泳裤的好吧!   不管是该看的还是不该看的,薇莱都已经算是把男人的身体构造了解的一清二楚的人了。但是这么真实和近距离的观察,还是第一次。而且相比直接的坦诚相见,那种穿了超级紧绷完全遮掩不住形状的泳裤,更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吧。   不得不说,盛岩的身材是薇莱长这么大,见过的身材之中最完美的。不管是胸肌腹肌,还是大腿肌腱,全都恰到好处,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整体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匀称。还有肌肤的颜色,不是那种奶白色,而是偏淡的小麦色,很不幸,这种颜色正是薇莱最喜欢的。   ☆、第 11 章   陷在沙发上的男人,此刻仅着了一条黑色暗银相间的紧身泳裤,美好的身材被展露无疑。再往上看,一双眼睛仿佛是暗夜里等待捕食的猎豹,紧紧地拽住前面的女人不放。   从他出来开始,这个女人就有点不对劲,沉默的一言不发,整个人甚至看起来有些机械。   “你紧张。”盛岩轻吐出三个字,下了结论。虽然觉得不应该,可是这是事实。   薇莱本来就已经紧张的手心冒汗,盛岩的声音就像是一阵惊雷响在耳边,吓得她手一抖。“会不会做模特,废话那么多!”只要被说中心事,薇莱就会不由自主的拔高音量。看着盛岩隐隐发笑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丢人。薇莱干脆放下手中有点沉手的家伙,怒目而视。   呵……要不真来玩玩儿。盛岩轻哼一声,似是对薇莱的反应十分不满。   “李薇莱,写真我拍过不少,可是你似乎并不怎么专业,要不要我教教你?首先……”盛岩起身,直直的朝薇莱走去,蹲下身,慢慢地贴近薇莱的耳边,然后小声呢喃道,“肢体这么僵硬,怎么按动快门,眼神这么闪烁,如何定格画面。”   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温热的气息钻进薇莱的耳朵,立时激的她汗毛直立。薇莱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做出反应想要挡开盛岩越来越压低的身体,可是不料盛岩直接将双臂撑在薇莱两侧,将她禁锢在沙发的一角。   薇莱再一次被盛岩圈住不得动弹,立马就想起了上次在阳台上的情景,心下一紧,更加烦躁,连脚都用上。   察觉到身下那个女人的意图,盛岩赶紧翻身将自己压在薇莱身上,然后双手改为抓住她的手腕,双腿用力,把那双欲要行凶的双腿死死的制住。这下子,薇莱才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薇莱抬高下巴狠狠地瞪住盛岩,可是那人像是看不见一般,动作粗暴,脸上却还是一副悠然的样子,让薇莱猜不出他的心思。   “你到底想要干嘛!”刚刚一番挣扎,累的薇莱说话都在喘气,可是即便显得狼狈不堪,她也不打算在气势上输给他。   “啧啧……说你笨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这赤\裸裸的勾引,你瞧不见么?”盛岩嘴上说着轻佻的话语,眉眼间,依然还是淡然的模样,只有嘴角还是弯弯的,昭示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薇莱一顿,立时觉察出不对劲的味道,“喂,别玩儿了,如果有什么地方我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你提点一下,我给你道歉,很诚挚的道歉,所以,”薇莱脸上的惊慌被从容的微笑代替,一副轻松的姿态,“我不喜欢这样子,有一次就够了。”   虽然是轻松的语气,可是盛岩仍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威胁。真的挺奇怪的,这个女人的长相一点也不凶恶,可是他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她的威胁。   盛岩看薇莱这副神情,顿时心下了然,原来那一晚他的举动,这个女人并不是那么不在乎,对于他的亲昵,她没那么坦然的接受,所以现下,才会是摆出一副无比认真地样子,拒绝他。或者她只是装作不在意,想像蜗牛一样躲在壳里,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而越是这样,他就越想逗她。   “均洋说你跟十年一样一点没变,如今看来,倒也不像是撒谎。”说罢,盛岩也没了逗弄薇莱的心思,起身时顺便拿起了相机坐在一边开始翻看。   气氛转换的很快,薇莱得了自由,赶紧坐起身,与盛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过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罗均洋?你的经纪人?他怎么会认识我。”薇莱的记性虽然不好,可是由于她的生活里出现的男人少之又少,所以不可能会忘记跟她有交集的男人。这个罗均洋,她真的毫无印象。   听了这话,盛岩将目光移到薇莱的脸上,仔细观察她的所有表情,结果并没有发现撒谎的痕迹。也不是需要撒谎的事情,可是均洋说的关于她的事,也更不像是假的。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了想,盛岩再度开口说:“真的不记得了?他可是在十年前差点成为你老公的人。”   盛岩一直注视着薇莱的所有表情和动作,所以他完完整整的看到了那个女人由疑惑到惊慌的全过程。那双眼睛即使有眼镜作为屏障,也丝毫不会影响她感情的泄露。她真的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连让人猜测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说,他就是那个要跟我相亲的人?”仿佛不相信盛岩说的话,薇莱再次问出声。   “他是这么说的,还有……”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薇莱给打断了。   “盛岩,”第一次,薇莱对他用这么正式的语气,“我们的约定刚好到今天就结束,以后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我们就这样分道扬镳,再也不见,明白?还有你的朋友罗均洋,帮我转告一声谢谢。”不等盛岩有任何回答,薇莱便抓过自己的东西和相机快速离开,也就没有看到盛岩那张瞬间变了脸色的俊颜。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盛岩只觉得自己听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自己就被……抛弃了?   开什么玩笑!   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走到玄关处,拉住那个慌张着要逃路的女人,“你到底在说什么,谁允许你就这样决定别人的事情,我没有理由听你的,以后我还会见你,你也必须见我,真的到了不必要见面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盛岩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女人总是出一些他意料不到的状况,弄得他措手不及。她那么慌乱的样子,到底是因为谁。   薇莱觉得被盛岩抓住的手腕快要断掉一般,可是她现在没空去在乎手上传来的痛楚,也不管盛岩突然变得似笑非笑的脸传达着怎样的讯息,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迅速逃离这里。   “盛岩,你放了我,我现在必须离开,拜托你不要为难我,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么?现在先让我走,嗯?”薇莱尽量用最无害的语气,希望能够让盛岩动容。可是对方还是那样的表情,手上的力道却慢慢的减小。   “我最近会有点忙,17号的下午给我电话。”虽然心里有很大的疑惑,也很不愿意就这么放这个女人走,可是盛岩知道,如果他再不放手,这个女人一定会立马哭出来。   “嗯。”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薇莱点头答应后就迫不及待拉开门走了出去,完全忘了她应该跟后面的人说声再见再走。   看着薇莱急切离开的背影,盛岩心里的疑惑越发的膨胀,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秘密,还有那个晚上均洋的话……   “我后来想明白了,她,李薇莱,不好招惹的,所以你,不要再去打她的主意,如果还想继续在这里混的话……就别去。”   跌跌撞撞地开了门回到自己的小卧室,薇莱坐到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处在黑暗中,她紊乱的心跳渐渐平息。   怕什么呢,只是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而已,十年后再次偶遇罢了,只是巧合,只是巧合而已。   薇莱就这样一个人喃喃自语好久,然而好像还是不放心,犹豫着,掏出手机,拨了那个封存已久的号码。   手指按着拨号键有些发抖,那么久了,这个号码还会通么。   嘟……嘟……   “您好。”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来了。这个声音,好久违了。   “是我……方便接电话吗。”薇莱屏着呼吸,小心又小声的询问对方。   “请说。”   “……现在在哪里?”想了半天,薇莱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尼斯。”简洁到不说多余的一个字,看来人的本性,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薇莱握着电话,不自觉的叹息了一下。   “还有事么。”对方久久等不到薇莱的下一句话,便主动出声提醒。   “嗯?哦,没有了,那个,就这样吧,别告诉任何人我……”说到一半,薇莱自嘲的噤了声,自己似乎说了多余的废话。“没什么,谢谢你。”   “再见。”   “再见。”   在尼斯,那么远的地方,所以是自己想太多了,他一定不会知道自己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关心才是。薇莱放下电话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心里的波动是为了哪般,她想不明白。十年了,这是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知道他的行踪,连她自己都忘了。   两不相知,遥不相望,这是薇莱一直以来追求的幸福。只是今晚的一点小意外,令平静的心湖泛起了涟漪,过了今晚就没事了,她知道的,一切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只要远离一些不该接近的人就好,比如盛岩,比如罗均洋……   ☆、第 12 章   许诺这两天过得并不舒坦。那晚将薇莱直接在众人眼下带走,一方面是心里实在气愤,另一方面也存了一点侥幸。或者过了那么久,许多事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糟糕。   焦急着等到第二天助理把所有的报纸都拿到桌上,果然,关于他和薇莱的事,一个字也没有。可是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采取行动呢。   总不会……这是默许了?   “许总,您的电话,一号线。”   秘书的声音打乱了许诺的思路,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不耐。   “喂……”   “好久不见许先生,我是顾铭。明日中午一点半飞法国的机票已经帮您订好,我家先生要见你一面。”   听筒里的声音波澜不惊,声线都没有什么起伏。可是许诺听在耳里,犹如一道惊雷劈下,搅得他顿时心慌神乱。   “对不起,最近有点忙,下次我再去拜访,替我向李先生问声好。”许诺不知道这么说,会引起对方什么反应,可是已经被逼了10年,他不想再被那人牵着鼻子走,不管结果如何,也要试一试才知道。   “知道了,我会替您转告的,祝您工作顺利,再见。”顾铭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也对许诺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礼貌地说完话,便挂了电话。   再见?真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见。   许诺自嘲的搁下听筒,两手交握坐在办公桌前沉思良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对策。于是拿了衣服,准备去找那个可以让他忘记烦恼的人。   可是等到他将整个负一楼都寻了个遍,也没见着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小曼!你看见薇莱了吗?”   “薇莱姐今天没有来上班啊,她没有跟你说么?”小曼从电脑后面探出头,看见只是许诺一个人,便悄悄的呼了一口气。   为什么没上班,难道生病了。   许诺越想越着急,边跑边掏出手机拨了薇莱的号码。   连续拨了几次,都是恼人的无人接听提示。   一路狂奔到薇莱家的门前,居然没人在家。许诺慌了,真的慌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范围一次,只要他找,她就一定都在。可是这次,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   “许老板?你在这儿干嘛。”薇莱一上来,就看见许诺颓丧的敲着她的门。   许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陡然听见薇莱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转过头去,不是李薇莱是谁。   “李薇莱……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不接电话,不许不跟我说就到处乱跑,不许突然,就让我找不到。”   薇莱见过许诺发火了,可是这个样子的许诺,说生气的话,语气太过低落,说没生气的话,这脸色实在看不出半分友好。   “我出去买点东西,手机忘在家里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虽然薇莱搞不明白许诺这是为了哪番,总之直觉告诉她,乖乖认错是最好的选择。   许诺走近薇莱,把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十年如一日,过了十年的岁月,却还是当初见着她的样子,真的一点也没变。这样的结果,究竟是拜他所赐,还是因为那个人才如此。   李薇莱,真的很想试一试,可不可以拥你入怀,过上自己最想要的日子。你,会不会也想试一试,摆脱过去的阴影。   “薇莱,过几天是NEW成立的日子,晚上有全明星派对,你来做我的女伴,好不好?”许诺说完,拿过薇莱手上的塑料袋,另一只手去牵住她的手。   “许伯母在那儿是吗?”   “嗯。”不过这一次,是真的站在他身边,以他女人的身份。   “好吧,我会去的。”现在薇莱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即使不喜欢,可是因为是许诺,所以从来没有认真地拒绝过。   只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去,竟是颠覆她平静生活的序幕。   姜尤玛作为一线明星,少不得被狗仔围追堵截。可是从一个三流明星爬到这个位置,姜尤玛也累积了不少人脉,其中也包括一些神通广大的狗仔。   然而以为只要让他们出面就不会有得不到消息的尤玛,竟然直接被拒绝来往!   那个叫李薇莱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连私家侦探也不接她这笔生意。   这一回,还真的是遇到有趣的对手了么。   尤玛以前也做过相同的事情。只要有别的女人靠近盛岩,她便想尽办法找出那些女人的弱点或者丑闻,然后让她们自动离开。   这种方法对生活在这个圈子的女人十分奏效,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失败过的先例。可是这个看似普通的女人,似乎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容易处理掉。所以这一次,她要好好想想,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那个女人离开,又能让自己走到她该有的位置。   对了,现在她还有一个盟友,一个绝对会始终站在她那边的人,罗均洋。   “喂,是我,听说岩也要去NEW娱乐的party,他的官方女伴,应该还没有定吧?”   ~               ~                   ~   “小曼……如果想要彻彻底底的忘记一个人,你觉得要多少年才够?”   最近薇莱和小曼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不管是吃饭还是上厕所,两个人都是成双成对,害的许老板经常会扑一个空。   小曼吸着橙汁,闻言抬起头,好奇地看向对面有些萎靡不振的女人,“那要看你是想要忘掉的是哪种人了。说说看,你要忘的人,是什么角色?”   小曼一直以来有一件特别好奇的事情。记得当初她刚来这家YY盛世的时候,给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长的风流倜傥,而且年轻有为的许老总。刚来那会儿,她也是被吸引了好一段日子,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才发现,真正深藏不漏的,却是整天只知道埋在电脑前的李薇莱。   明明长的很普通,可是却能够得到许老总的百般照顾和呵护。明明都是三十岁的女人了,思想上却比她这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还要单纯。当然……要除开工作上的事情。   于是揣着这个疑惑,她对李薇莱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观察。最后的结果令她十分不满意,她甚至怀疑,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一个三十岁女人该有的正常生活。   那么长时间以来,她的身边除了一个叫许诺的男人,就再也没有别的异性生物出现过,除了公司和家这两点一线,她几乎就没见过她去别的地方打发过时间。这样的生活真的不正常,可是那个在她身边唯一的男人,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不过最近来看,这个女人好像有了一些改变。就像现在这样,不排斥她的接近,并且还会向她问一些私人的问题。   薇莱望着面前的蝴蝶花纹的杯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哪种人……你就把你的标准告诉我吧。”   “有两种人,花很长的时间也不容易忘掉,一个是你真心爱着的人,还有一个就是你真心恨着的仇人。其它的嘛,估计就随便个人的习惯了。”   薇莱以为她会在号称专业心理偷窥师的小曼这里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可是结果却是惹得她禁不住笑出声来,“喂,这两种的话,我也知道的。我说的是,亲人。”   亲人,要用多长的时间,才可以忘掉,彻底的,在心里连一丝一毫的记忆都拔除掉。   “应该要很长的时间吧,至少,十年是肯定不够的了。”十年的时间,她用了,最后才发现,该忘掉的,一点也没忘。   “亲人?为什么啊?抛弃你了?”听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这想要忘掉亲人的说法,还真是挺稀奇的。小曼点点头,再一次肯定了她对薇莱的定位,稀有的奇怪女。   薇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到底是不是抛弃,谁抛弃谁,她自己也不清楚。   此时,在离薇莱很远的一座海边别墅里,一个挺拔的背影面对巨大的落地窗,不知在看着什么方向。   “看不到也罢,听不到也好,有些东西,早已深入骨髓,想忘掉的话,有一个方法。顾铭,你知道是什么吗。”   从那个背影传出的声音也像这个房间的格调,一尘不染。   身后五米开外的人,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然后将正在翻看的文件合上背到身后,回了一句:“对不起先生,不知道。”   “我以前也是不知道,可是最近有人告诉了我答案……死路一条。”   顾铭诧异地将目光投向那个在窗前站了很久的人。背影依然冷峻落寞,只是这声音,竟难得的染上了笑意。看来,这个地方,又不会久呆了。   顾铭沉吟,真有点可惜,这么美的地方,他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就要匆匆而别了。   下一站,又会是什么地方呢?他很好奇,不过这一次,他一定要事先给自己安排个假期好好休息一番,要是想等着那人想起给他放假,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第 13 章   这一天,早已引起业界广泛关注的NEW娱乐的成立报道铺天盖地而来。V城的几大娱乐界龙头,也在虎视眈眈的等着许氏伸出橄榄枝,让其借力摆脱这僵持了好几年的不上不下的局面。   而最近被大肆报道的另一个焦点便是许氏未来的准接班人许诺。   在众人看来,许氏此番一改往日低调的处事方式,这么大动作的宣扬许氏之后的所属权,像是在向世人宣告着什么。而后的全明星派对,表面上是明星们的争奇斗艳,实则是许氏在向各家摆出一个抉择的平台。要么诚服,要么就此退出。   为什么要突然将矛头指向V城还算干净的这一块地盘,除了许诺自己,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许诺知道,许氏在十年前因为那个人而免遭一难,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忍气吞声也够了。那个时候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现如今,就算正面交锋,也不能轻易定输赢了。   “许总……入境处传来消息说,李炎峰的私人专机于今日凌晨抵达V城。”   李炎峰……李炎峰   这个在盘踞在他人生十年的名字,再次出现。回来的真是时候,难道说是心有灵犀了?真是讽刺。   “还有其它事吗。”许诺觉得李炎峰除了给他带来屈辱和痛苦,还教会了他很多东西。比如,怎么掩饰好情绪,怎么做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心腹的时候。   杨云跟着许诺不少时间,多多少少也是知道那么点过去,原以为听着这个消息后会看到暴跳如雷的人,此刻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是她的错觉吗,这个男人,从何时起已经变得不太一样了。变得让人难以猜测他的心思,可是不管怎么变,她有一点可以毫不怀疑,他致命的弱点,依然没变。   “汇娱的罗均洋总经理想要跟您吃个晚饭,时间由您定。”杨云读完备忘录上最后一条记录,看看仍然埋头批着文件的许诺,目光有那么一瞬的闪烁。   “嗯,把他的联系方式留下出去准备一下,待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   许诺等了半晌,也不见桌上有东西出现。抬起头,正好看到杨云有些发怔地瞧着他。   “怎么了?”   “没事。”杨云收回目光,走向前去放了一张便签纸在许诺的桌上,同时被放下的,还有一封写着辞呈的白色信封。   杨云退回原处,仔细看了下许诺的表情,微微有些莫名的失落。   许诺看了看那个白色信封,没有去动,等着杨云开口。   “许总,谢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和提拔,现在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是时候跟您说再见了。”   杨云是那种标准的办公室职业女性,无论是言行还是穿着,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不出一点差错。可是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那双以往没有什么感情的逆凤眼,此刻透漏出一股说不出的迷人光华,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许诺看着这个与自己并肩多年的人,竟像是第一次认识一般,不明白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杨云,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尽管他的感情已经濒临要爆发的边缘,但是他的理智还在。这个女人只是按某人的吩咐办事,他不应该为难她,不应该。   “许总,您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不会说,只是希望您能够再仔细考虑一下您的决定。毕竟,胜者王败者寇,这一局面,您完全可以避免。”   杨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就有了一丝恻隐之心,或者离别在即,心再硬的人,也会有那么点所谓感伤的情绪。   说的真是轻松啊!许诺不屑的轻哧一声,笑了起来,“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到他身边,担心他比较好。”   杨云知道许诺压根不会听自己的劝,从他知道自己是那边的人后,什么都结束了。   “许总保重,后会有期。”   直到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拉上,许诺紧握的拳头才狠狠地砸上桌子。那一声巨响隔音很好的房间留在屋里,只有许诺一个人听见,那么沉重,那么闷,像是砸在他的心上。这种感觉真不好,以后,他一定要让那人同样感受一番。   杨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简单的收了一些自己的东西,给人事部挂了一个电话,毫无留恋的离开。   走到公司楼下,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她。   “杨云小姐,顾铭先生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还是什么都没变。杨云叹气,把手上的小纸箱交给那人,吩咐说:“在我面前不用撒这种谎,把东西拿去他家,我要去别的地方。”   看着那个叫杨云的女人潇洒转身,拿着纸箱的临时司机满腹委屈。哪里有撒谎,明明是老大吩咐这么说的。看来大家都没有说错,凡是跟李氏有关的女人,都不太正常。嘀咕归嘀咕,临时司机还是按照杨云的话,驱车去了顾铭的家。   杨云开了自己的四不像去了最近的名品一条街。平时杨云最是不喜欢到这种地方来,可是那个男人喜欢会收拾自己的女人,不管是外貌还是内在。想到这里,杨云突然觉得在许诺身边工作的日子其实挺惬意的,至少不用担心每天都要换不同的衣服,画精致的妆容,不用猜测别人的心思。   照着顾铭的喜好,杨云把自己从一个刻板的女人变得艳光四射。然后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电话通了,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疲惫的样子。   “怎么不跟着小陈一起回来?”没有苛责,也没有高兴,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询问。   杨云拉开车门坐进去,也学着对方的口吻回道:“我以为你没有在家,正打算去公司找你。”   “不是说了在家等你嘛。”   杨云沉默,心里慢慢道,很想你,可是同样的,早已对你没有了期待。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到。”   晚上,许久没见的两个人放弃去外面吃饭的打算。由顾铭掌勺,给杨云做了简单却美味的晚餐。   杨云嚼着嘴里的鱼香肉片,眼睛一直看着对面埋头奋战的男人。   “别再那样看着我啊,我现在是不仅独自额饿,身体也很饿,所以,乖乖吃饭。”顾铭说完,顺手夹了一块豆腐到杨云的碗里。   杨云不动声色,还是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她进来那么久,这个男人的目光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超过一分钟。凭什么呢,她怎么都看不腻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好像只有她自己一头热的被吸引。   “饿了……那就吃啊……”杨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沉很慢条斯理,那一个啊字还没有完全脱离口腔,便再也没了机会被说出来。   顾铭的身子探过不大的玻璃餐桌,直接锁住那张惹祸的粉色嘴唇。   两人的嘴里还残留着菜香,可是一点也不妨碍双方感受对方舌尖和口腔的柔软感触。杨云坐着,顾铭站着,呼吸相闻,绵长的法式热吻很快点燃两人身上的火热情绪。   久别胜新婚,即使言语上看不出亲热的样子,可是身体却很诚实。顾铭暂时放开那张勾人的小嘴,绕过桌子直接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杨云,然后立马吻上去。   顾铭本来是一个很懂得怜香惜玉的君子,为了双方有一个美好的高\潮,前戏也可以做三十分钟。可是今天他没有那么多耐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天的杨云格外的热情诱人,所以到后来他只是用手指简单的在杨云的里面扩充一下,便将自己送了进去。   没有得到好好的抚慰,杨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顾铭的横冲直撞,可是越是难受,她越要紧紧的抱住在她身上忘情耸动的男人,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顾铭似乎察觉到了杨云的不适,于是稍稍放缓了速度,吻住她的同时腾出一只抓在她腰间的手去揉捏杨云的敏感带。   终于,杨云开始断断续续的吟哦出声,顾铭也进出的越发顺畅。久别重逢的第一场情\事,两人做了很久,很满足。   杨云光裸的背贴着顾铭的胸膛,感受着里面传出的沉稳心跳,渐渐的,她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顾铭,”杨云翻个身,视线正对顾铭光洁的下巴。“顾铭,这一次你老板回来,是因为许氏的事情么。”   顾铭吃饱喝足,整个人都显得懒懒的。也没有去深究杨云为什么会突然对老板的事情感兴趣,只是模糊的哼道说他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此番李炎峰是打了什么算盘,那晚他突然让自己订回V城的机票的时候,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的。吃惊过后他也就释怀了,因为李炎峰这个人,不管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最后的结果从来就没有出错过。   他觉得他跟他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可是时常李炎峰又会给他一种不可接近的距离感。那个人男人太狠,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所以才会被人起别名“李疯”。就连李炎峰自己的女儿,也是叫他疯爸。   “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我叫你也没反应。”怀里的女人的语气有些不满,可是身体还是乖巧的更往他的怀里钻。   “什么叫我的老板,难道不是你的?”   杨云划着顾铭胸膛的手一顿,然后随意的说:“我只是你的女人而已。”   顾铭不是没有发觉杨云的不对劲,只是不愿意提而已,毕竟分开那么久,女人会有点埋怨实属正常。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猜错了方向。   顾铭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抬起杨云的下巴,正对自己。   “你怎么了。”   杨云看到顾铭狭长的眼眸有疑惑的光一闪而没,那张脸,又恢复到冰冷的样子,丝毫没有刚才温情的痕迹。   她最开始的时候,爱死了这个男人这么酷的样子,可是现在,她觉得厌倦和疲惫。   “顾铭,你知不知道,我嫉妒那个叫李炎峰的男人,因为他拥有你的时间,是我所望尘莫及的。同样的,我恨那个叫李炎峰的男人,因为他,你直接就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只是为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顾铭,当初他让你把我放到许诺身边的时候,你有没有犹豫过,哪怕是短短的几秒钟,你有过么?”   顾铭第一次听到杨云跟自己谈起那么多有关李炎峰的话,可是竟然好似这么无厘头的原因。虽然知道她可能会难过,可是他不打算骗她,于是说:“他没有让我送你去,他只是让我找个不错的人去,所以……我认为你最合适。”   杨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里过。居然是这么可笑的理由,合适?就因为自己比较合适,所以就二话不说丢下自己,然后跟着李炎峰的屁股后面满世界的跑吗?   如果不是确定顾铭不是同性恋,她会觉得如果顾铭是因为喜欢李炎峰才那么对自己的话,她还会好受一些。可是不是,顾铭喜欢的是女人,所以她更不能接受,自己爱着的男人,把老板看的比自己还重。   “顾铭……你爱不爱我。”杨云十分唾弃此刻的自己,以前的她,最见不得女人喋喋不休的纠缠着男人问爱不爱自己的话题。她觉得那样子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也太没自信了。然而现在,她也有这么一天,被自己鄙夷的同时,依然想要听到回答。   顾铭叹息,放松了脸上的表情,轻轻吻了吻杨云的额头。“傻瓜,爱不爱的,说了就是真的么,不说的话,就是假的了么。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早点睡觉。”   结果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问出口的话,就这么被顾铭糊弄过去。杨云觉得失落,可是也不愿再问了。既然此刻他在自己的身边守着自己,那就不想那么多了。毕竟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像许诺那样,对一个女人,倾其所有……   ☆、第 14 章   顾铭是在一阵诱人的饭香中醒来的,疑惑着起身随意围了一条浴巾,朝散发香味的地方走去。   半开放式的设计的好处便是能够很快找到你想要见到的人身在何处。此时顾铭依在玻璃质的鱼池边,看着杨云套着他的衬衣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冷不丁的,觉得这样的情景看在眼里并不讨厌。   “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顾铭走过去,由后将杨云抱个满怀,裸露出来的脖颈有些凉,顾铭吻上去,还有他喜欢的沐浴乳的香味。   “去洗洗来吃饭了。”杨云挣开身后那个男人开始不规矩的双手,板着脸说道。   碰了钉子,顾铭收起那点旖旎的心思,乖乖去了。   饭桌上,杨云吃的食不知味。她一直想着昨晚入睡前顾铭给她的事情。   “汇娱有个女星叫姜尤玛的,你明天去见一见,叫她立刻停止一切的好奇心,专心她自己的事业,否则,V城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为什么?他不是说过再也不会插手薇薇的事情吗?”杨云以为十年都不闻不问的人,早就已经放下了心里的执念。可现在一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老板的意思,是我想这么做。最近薇莱小姐身边出现了很多陌生人,我怕以后会出现不好控制的局面,所以,提前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在李薇莱的事情上,他的直觉告诉他,他需要这么做。   “你不怕他到时候责备你多管闲事?”   “他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可是从来没有皱过一次眉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我猜中了他的心思,第一次。”   她还记得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的样子,刺得她心里现在都还觉得不舒服。   “好吃吗。”   “嗯,还不错,什么时候学会的?”   你在乎吗……   “你不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留下她离开后的日子,杨云很羡慕有时候看到许诺会拿着便当一脸幸福的下去找李薇莱,于是她开始学着做菜,打发没有顾铭的时间。   那段时间她真的很不快乐,她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女人,可是为了一个男人,她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每天都监视着许诺的一举一动,一开始觉得这个男人荒唐的不像样子,可是后拉才发觉到,他只是一个连道貌岸然都不屑的男人。他随性,所以从不拘束自己对女人的需求,他专情,所以这么多年眼里心里都只装了那么一个人。   可是顾铭,尽管你的身边没有其它的女人,可是我又是否在你心里眼里都是唯一?她真想那么问问他。   这个问题就这么留在她的心里,直到看到姜尤玛优雅的推开门,姗姗而来。   杨云颔首微微一笑,示意对方坐下。   两个女人并不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但是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坐下交谈。姜尤玛看着对面的女人,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面前的人明艳性感大方,跟她记忆中那个驰骋业界的古板女精英真的一点也搭不上边。   “你很美,杨小姐。”尤玛从不吝啬赞美会给她带来无限好处的人。   杨云一笑,对姜尤玛的赞美不置可否。“姜尤玛,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今天请你来,只是想要传达一下我老板的意思,请你罢手一切关于李薇莱的事情。”   姜尤玛再次吃了一惊,可是面上还是保持着标准的迷人笑容,淡然的回到:“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嘛,我也不知道他会给你什么,但是我只知道如果姜尤玛出尔反尔的话,会在V城销声匿迹。”   “你吓唬我?”姜尤玛有点不相信,NEW娱乐明明有意要挖她过去,那么许诺怎么会在这个当口因为那个女人的一点小事就来招惹她呢。   杨云知道姜尤玛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也不让她那么困惑,好心的告诉她:“忘了告诉你,我已经不是许氏的人。”   而后觉得可能这个回答太模糊,于是临走前又补上一句:“峰延集团是我的老东家。”   杨云很高兴,看到姜尤玛变了脸色的样子。谁让顾铭说过觉得她漂亮呢。   峰延集团,尤玛当然知道,那个峰延的李炎峰,许多年前在V城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的传奇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后来听说突然放弃了国内的本部,去了海外分部发展,至今也没再听到过什么确切的消息。   尤玛心下暗惊,李薇莱,难不成就是曾经在八卦杂志上热烈捕风捉影过一阵子的李炎峰的私生女?   这现实生活中,还真会有这么充满戏剧性的人存在么,若是真的,也难怪能够同时缠上盛岩和许诺,有这么硬的后台,想要谁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轻易放弃。盛岩……只能是她的。   每天忙碌在各种校稿中,薇莱觉得她都快要虚脱了。可是尽管如此,她依然不打算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忙一点多好,不用去胡思乱想。   可是有时候,就这样小小的心愿,也很难达成。   薇莱伸个懒腰,就听到有快递让她签收。   签好字拿过快递,是一个包装的很精美的礼盒,不知道是谁送的,但是看看上面系着的粉紫色丝带,也就知道她身边能送这种东西的人,除了许诺不作他想。   薇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解下丝带好好收到了包里,然后才打开盒子。薇莱呼吸一滞,轻轻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是一件水蓝色缎面曳地晚礼服,前V后镂空,细细的肩带上缀了细钻,整个设计很简单但是不失典雅华贵,看起来很美。很久没有穿过这么华丽的衣服,薇莱想想穿着它的样子也隐隐有些期待。   薇莱很满意这件礼物。想不到许诺挑衣服的眼光变高了,而且还知道她的喜好了,想想以前他送的那些,几乎全被她转手送给小曼了。   许诺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摸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一整天许诺都很忙,忙到连见薇莱的时间都没有,只有让程松把他早就定制好的晚礼服拿去给薇莱。   这个晚会对他来说不只是他的开始,更是他和薇莱的开始。所以此次他为薇莱定制的是情侣礼服,他要薇莱从出现在众人视线的那一刻起,便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李炎峰现在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但是一点也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可是许诺驱车到薇莱的楼下等到她下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薇莱摘了眼镜,戴上下午去买的隐形眼镜,盘起头发,画了简单的妆。脚上的高跟鞋也是许诺送的,跟礼服搭配起十分的协调。   许诺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薇莱,虽然真的很美,可是他的心里一点也没有欣喜的感觉。   薇莱看到靠在车门边的许诺对着自己坏笑着吹了一声口哨,也笑起来,提起裙摆朝许诺走去。   “衣服真美,人更美。”许诺今晚特别像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而不是那个花花公子。同样是赞美的话,以前听起来很轻佻,可是这一次,薇莱觉得许诺有些不一样了,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还是那么有光彩,可是似乎比以往更加的炽烈,看的她心里也开始怦怦直跳。   “让开啊,你挡着我怎么进去?”   许诺拉开车门,一半身子挡在那里,薇莱站在他面前试了几下都进不去。   抬起头,许诺还是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李薇莱,知道这个是我最爱的一辆车吧,上了车,千万不要想中途的时候下来,我不会放你下来。所以在上去之前,我要问问你,不管是遇上什么事,哪怕是出了交通意外,没有我的允许,你不会丢下我独自离开是不是?”   许诺离薇莱很近,近的只要稍稍低一下头,就可以吻上薇莱光洁的额头。不过现在不是吻她的时候,他现在心里有些不安,极度的需要薇莱给他一点东西抓住,就算是虚假的承诺也可以。   薇莱知道许诺今晚有些不同,至于为什么她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很久没有过这样不安和颓丧的情绪。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事,她都会答应他,只要他别再是这样一副让人难过的样子。   “我不会的,只要你不说,我哪儿也不会去,就这样一直一直呆在你的身边,就像过去的十年一样,我陪着你,你陪着我,不离不弃。”   许诺得了薇莱的回答,紧了半天的心,这才舒服了一点。不安的感觉刚下去,旖旎的心思便不可遏制的直窜上脑门。   许诺挑眉,低首想要吻上他肖想已久的樱唇。只是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忽而转了方向,吻便落在了薇莱的颊边。   薇莱没想到许诺会突然吻她,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跳,又开始以更剧烈的速度闹腾,搅的她头昏脑胀,只知道傻傻的望着许诺。   本来是觉得不要一次性就吓到她,所以才及时刹车没有吻唇,结果现在本就秀色可餐的人一脸迷茫的样子,散发无声的诱惑,就算是柳下惠估计也会忍不住心神荡漾,更何况,他是彻底的一肉狼。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伸手轻轻揽过薇莱弧度恰好的纤腰,贴上自己,魅惑的一笑,找准目标,然后深深地,沉溺其中……   ☆、第 15 章   直到随着许诺进入会场,薇莱都还呆呆的不知所然,除了耳朵一直清晰地听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声,别的她都注意不到。   许诺是今晚的主人公,所以不能一直牵着薇莱的手把她带在身边。他转过身捏捏薇莱透着胭脂粉的脸蛋,告诉她说自己要去招呼一下熟人,让她不要到处乱跑,他很快就会过来找她。   薇莱顺从地点点头,模样说不出的可人乖巧。   盛岩走完红地毯进入主会场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样子的薇莱。那一瞬间,他的所有目光和注意力都被那抹娇俏的倩影所抓住,要不是她面前站着许诺,他估计也不会那么快得认出她来。虽然早就知道其实薇莱是个不丑的女人,可是这一见,他才知道他的判断失了往日的水平。   他看到许诺低头温柔地嘱咐了几下薇莱,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盛岩看看自己的衣服和领带,不放心似的伸手整理一番才迈出脚,绕过总是上来打招呼的人们,坚定的向那个吸引他的地方走去。   薇莱一直目送许诺的背影离开,回过头才发现面前立了一个人,光彩夺目的大明星盛岩。   盛岩见薇莱看向自己,立马展颜一笑道:“薇莱,你爽约了。”   “爽什么约?”她跟他有约过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再说了,她现在是躲他都来不及,怎么会约他。   薇莱一脸的疑惑再加上一点的不耐,都不能影响盛岩此刻的心情。   “最后见面的那次,约好今天给我电话,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你的任何消息,而且,听说你已经换了号码了?”   盛岩一脸灿烂的笑容说出翻旧账的话语,薇莱一时拎不清他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   不过她不会去管那么多,因为这个男人已经被她列入拒绝来往的黑名单了。   “就像我所做的一样,现在我要说的是,盛先生,以后我们不用再见面,就像没有遇见过的陌生人那样……就算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也只需要视而不见就好。”   盛岩独自一个就已经很扎眼,此刻对面还站了一个面生的美女,许多人的目光都开始投向两人,有的还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薇莱也发觉越来越多的人在朝他们看,虽然不是很明目张胆,可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实在不习惯。   再看盛岩,还是一脸笑容看着自己,完全当周围没人似的。   “我话说完了,你没话说就先走吧。”   薇莱急着想要跟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不仅没有惹恼盛岩,反而让他觉得这个女人果真跟之前一样的有趣。只是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呢,她到底做对什么了啊。利用完人就挥挥衣袖生怕别人会抓住她不放似的赶紧撇清关系,连句话也都像是施舍了才给的。她越这样,盛岩越要不如她的意。   “我的女伴在这里,往哪儿走?”他挑了一下眉梢,深邃的眼眸在迷离的灯光下流着迷人的光彩,仿佛要把他眼里的那人牢牢困住,永不放手。   本来就打算让薇莱做他的女伴,哪知这个女人一走就再无音讯,害他担心了不少。另一方面均洋又明里暗里的都想让他选姜尤玛做女伴,要不是自己态度坚决,就要挽着那个黏死人的酱油马出现在薇莱的面前了。   他这话一出口,吓得薇莱赶紧后退一步,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瞅着他,上下打量一遍后,摇摇头转身离开。   盛岩伸出手,刚要碰上薇莱的手腕,突然从旁边冒出一只手拉住了他。   盛岩收回前倾的身子,微微不爽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哦,原来是酱油马。真巧,跟薇莱的礼服是一个色系的,可是不管怎么打扮,他还是觉得这个女人的脸和马很像,也不知现在的人审美出了什么问题,硬要说她是V城第一美人。   要是让他说,李薇莱勉强还行。   “岩,你一个人就来了怎么行,均洋没跟你说让我们一起吗?”尤玛甜甜的跟他说话,手自然而然的便挽在盛岩的臂膀上。“怎么这么看着我?”   盛岩拿开尤玛的手,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温度,冷冷地说:“真的很像。”   像什么?尤玛问不到答案,因为那个男人压根不给她问的机会就追着李薇莱的方向快速走了。   嘉宾都来的差不多了,许诺和新公司的几大股东在一片掌声中一起举起了香槟,庆祝白天完美的剪裁仪式。   许诺匆匆的应付着几个必须应付的重要人物,目光不时的寻找薇莱的身影。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些一点也不能影响他在第一时间就锁住他的目标,于是同样的,也看到了她身边那个总是阴魂不散的人。   暂时脱不开身,许诺还不是太焦急,因为他了解薇莱,所以并不太担心,只是觉得那个画面有些刺眼而已。没关系,只是一个盛岩的话,他不担心。   盛岩一直跟在薇莱身边,无视掉对方的白眼,总是微笑以对,细心地为她服务周到,仿佛是把自己给当成了今晚的主人。   薇莱躲不开他的热情,最后只能躲到了卫生间,期望等她出去的时候许诺已经脱了身。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从来都是。镜子里面的她脸色看起来有些臭,可是不像以前那样因为假笑过度而呈现疲惫的神色。今晚,她还真没有时间和机会假笑,什么人都被盛岩给隔开了,一句话都没说上。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站了一个女人。薇莱以为挡着了她,歉意的笑笑就往旁边挪。可是那个女人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直地瞧着薇莱。   薇莱也看她,觉得她的眼睛特别吸引人,能勾走人的魂似的,这么美的女人,一定是明星吧,薇莱惋惜,自己不喜欢关注娱乐圈的事情,竟然错过了这么一个大美女。   “薇儿小姐,许久不见,好像不认得我了?”   美女不愧是美女,连声音都这么悦耳,只是感觉有那么点熟悉。   “你是?”   “杨云。”   薇莱恍然,原来是许诺很器重的那个人,怪不得总觉得耳熟,真想不到,竟然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杨云看薇莱一副好像是明白了的样子,却并不是她想要的反应。所以杨云将嘴唇贴近薇莱的耳边,缓缓地,不经意地说:“我们见过的,薇儿小姐。顾铭,不总是这么叫你吗……”   到了要跳舞的时间,许诺却怎么也找不着薇莱的影子。找到盛岩,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打她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状态。意识到不妙,许诺赶紧找到程松,问他有没有看到峰延的人来这里。   程松摇头,看许诺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告诉他,刚才看到薇莱跟杨云一起离开了。   ☆、第 16 章   薇莱坐在杨云的车上,沉默地瞧着外面飞逝的景物不知此刻心里的感觉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激动么,好像只有杨云说出顾铭两字的时候,心颤了一下;害怕么,如果害怕的话,估计现在已经呆在许诺的身边,而不是跟杨云走;期待么,难过么,为什么好像突然之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心里空空的,脑子也木木的,十年之间,很久没有像这样茫然过了。   这地方,还是因为盛岩,自己才有借口踏足。现在,她又是因为什么站在这里呢。   “哎!薇薇啊,知道爸爸回来了所以赶着过来的?站在外面干什么,进去啊。”徐伯伯今天看起来特别开心,一个劲儿的催薇莱进去。   “徐伯伯,大耶和小耶呢?”薇莱还不想进去,不想那么快和那人碰面。   “呵呵,这两家伙,一看到你家灯亮着,就都跑过去了,估计这会儿跟你爸爸在玩儿呢。”   得,还不如不问。   薇莱路过盛岩的门前,路过没有人住的空房,路过泳池,路过那片花园……不管走多慢,还是走到了一栋白色独立洋房前面。   这是整片双拼别墅特立独行的唯一一栋小洋房,当初她说喜欢这个地方,但是不喜欢这样的房子,于是他选了个地方拆掉原有的,修了这一座。从此,这便是他们的新家。   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简单中带着点童话般设计的感觉,可是后来她从这里搬出去以后,便很少再想起来,曾经在这里度过的日子,还有这里的人。   屋里暖色调的橘黄色灯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在外面的草坪上,可以看见有几只小小的虫子在草尖上飞舞着,没有意识到有人在靠近。   门虚掩着留了一道细缝,隐约地可以听见偶尔传出的声音。薇莱的指尖触上门,缓缓推开,里面的景象也慢慢在眼前展开。   屋里正中央,一人两狗其乐融融。男人的上身是洁白的衬衫,胸前纽扣已经被解开,随意敞开的地方隐约可以看见细腻均匀的肌肤,下面是浅灰色西裤,良好的材质让那人即使赤脚坐在地毯上,皱褶也很柔和。看来是回来没多久,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然后是那张脸,薇莱微微有些恍惚,多年不见,他还是如当初那般看着温文尔雅,玉树临风,依然是利落的短发,细致美好的五官。   此刻他逗着大耶和小耶,嘴角翘起的弧度是那般的温暖。   察觉到有人在注视,那张脸望过来,看清来人,嘴角挂着的笑意瞬间便隐没,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美好都只是薇莱一个人的错觉。   她不该来的吧,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对她说,然后一股难言的涩意缓缓爬满心头。   薇莱的手垂下,打算离开。   可是对面那人忽然又以比刚才更灿烂的笑容,直直看着薇莱。   薇莱的脚下仿佛生了根,就这么看见他忽然坏笑着,伸手拍拍大耶和小耶的头,轻轻说了声“去!”   训练有素的两个家伙得了指令,立马一前一后朝着薇莱奔去,大耶仗着个头大,一上去两爪就扑到薇莱的肩膀,而小耶只能到薇莱的大腿。突然被这两个家伙一扑,薇莱踉跄着就朝后跌坐到地上。   薇莱被扑倒,大耶和小耶更加兴奋,凑上去就是一顿乱舔,舔的失神的薇莱一边躲着一边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清脆的笑声混着汪汪的狗叫,令这清冷许久的屋子顿时变得有了生气。   男人还是那样坐在远处,右手支着光洁的下巴,微微笑着看向笑闹不止的他们,然而眼里却有一丝痛苦悄然划过,最后消失在如墨般漆黑的眼瞳中。   大耶和小耶被徐伯伯带走了,宽敞的客厅就只剩下薇莱和李炎峰。   “顾叔叔带你来的?”李炎峰有一副好嗓子,就跟他的外貌一样,温柔又多情。   可是薇莱听着,真是觉得百般的刺耳。   接过李炎峰递给她的温白水,低着头笑说:“我从来不觉得顾铭老到需要被我叫叔叔。”   李炎峰笑笑,不置可否。他也坐下,在离薇莱最远的沙发一角。   “爸爸最近在这边有点事。”停顿了一下,他微抬眼帘,朝薇莱那方看了一眼,继而才继续说,“所以想暂时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你意下如何?”   薇莱觉得他这番话说的当真好笑,原来分别的十年对他来说真的什么也不算,因为这十年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疏离的语气,这淡漠的表情,和他离开的时候真的分毫不差。   “随便你,反正这儿还有那么多空的房子,你不喜欢这个可以去挑别的,再说,你是给了,可我没说要。”   薇莱很想做到李炎峰那样波澜不惊,不管是什么时候都那么不温不火,气得对方只想跳脚,可是最后的结果总是她跳脚了,而他呢,以前会宠溺地看着她不说话,后来,没有后来了,因为等到薇莱再次跳脚的时候,他转身走了,不知道是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哪个地方。   薇莱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因为什么都没变,她不管怎样,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可可……”李炎峰握住杯子的手一紧,可是说出的话语还是很温柔,丝毫听不出别的情绪。他看着薇莱快要走出去的背影,终是叫了一声,“我让小林送你。”   “不用。”   薇莱背对着李炎峰,看不到那张俊颜已经丝毫不见笑意的样子,看不到他那双墨色的双眸隐藏的情绪。   她想,他还会这么叫她,可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已经不再叫他爸爸。   小时候,她说话总是说不清楚,于是李炎峰总是耐心地教她讲“爸爸”两个字。“爸——爸!”李炎峰蹲在专心吃着糕点的小薇莱面前,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吐出。   奈何小薇莱一门心思都在美味的糕点上,所以不管李炎峰怎么教,她也只会在嘴巴有空隙的时候赏光的冒出一句“耙耙”。   李炎峰纳闷,为什么别人的孩子就能叫的那么清楚呢。睡到半夜突然醒来,他担心小薇莱是不是有什么小毛病,于是半夜三更打了电话让医生到家里来给薇莱看病。   他着急半晌,结果医生给他说薇莱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被从睡梦中吵醒的薇莱表情有点臭,她朝着放下心来的李炎峰做一个鬼脸,然后伸出小手招招。   李炎峰坐到她床边,薇莱还不满意,小手又再招招,直到李炎峰坐到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她才放下。   李炎峰眉头轻蹙,“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告诉爸爸。”   小薇莱不说话,忽然伸出两手去捏住李炎峰的耳朵,揉了揉,然后才笑笑说:“耙耙。”   李炎峰看着女儿天真地笑着,也笑了起来,心里叹息,这又是哪儿学来的。   后来,薇莱还是叫李炎峰爸爸了,因为奶奶说,那样叫爸爸不好,别人会说闲言碎语。她不明白什么叫闲言碎语,可是她看的出来,奶奶的样子不高兴。所以她放弃了她认为更适合她爸爸的称呼。   薇莱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看见外面有穿着校服的年轻孩子嬉戏打闹,回忆又止不住的涌上来……   那时候的薇莱被李炎峰宠着,认为世上的人,都是很好的。   上初中的她因为性格开朗,长相可爱,所以人缘特别好。当然也惹了不少少男刚刚萌芽的爱情。   于是各种各样的情书总是防不胜防的出现在她的书里,抽屉里,书包里。她找到这些后都会悄悄的销毁,然后如果有人不死心地找到她面前,她就装傻充愣,一律推说没见过。   她不会早恋,一是没有兴趣,二是又怕她那个严肃的奶奶板着脸训斥她。她真羡慕别人的奶奶,总是宝贝宝贝的叫孙子。可是她的奶奶,哎,在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不知道被奶奶抱在怀里叫宝贝是什么滋味。她也想象不出那个威严的老太太,脸上出现温柔的神情会不会很可怕。   可是不知道是哪个男孩子,竟然找到了她家。   那天她回家后,奶奶的脸色已经黑到极点,她看着,连奶奶也叫不出口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放下书包把自己扔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就有了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听到外面隐约有争吵的声音,似乎还很激烈。   躲到门后边,薇莱把耳朵贴到门上,专心地听起来。   结果因为隔音效果比较好,薇莱听得不清不楚,但是她知道是爸爸和奶奶吵架了,原因是她。   晚上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咔嗒一声,她的房门被推开。   李炎峰还是像无数次做的那样摸摸薇莱的额头,满眼都是宠溺和心疼。   薇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沉沉的嗓音轻轻说:“可可,和爸爸一起住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当然好,她惊喜地想要欢呼了,可是最终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安心地睡着了。   她的爸爸是最守承诺的人,所以第二天她就跟着他到了他们的新家。   李炎峰问她:“可可,还喜欢这里么?”   “喜欢,可是不喜欢这个房子,我想要安妮那样的房子。”   “好。”   现在薇莱才突然想起来,她并没有告诉过李炎峰安妮是谁,更没有说过安妮的房子是什么样的,因为那只是她喜欢的一本小说里面女主人公的屋子。可是,他竟然那么快就给她造出来了,真的跟小说里的一模一样……   耙耙、爸爸、疯爸、爸……这些称呼她都叫过,然后后来就什么也不叫了。哦,其实还剩最后一个——“李炎峰”。   这三个字,她叫过无数次了,在心里,在梦里……   ☆、第 17 章   薇莱拿出钥匙打开门,屋里的灯透亮,玄关处还有一双黑色男式皮鞋。   “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我找了很久你知道么。我很担心,最后却只能到这里来等你,我告诉自己就算你是去见李炎峰也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想那么多,薇莱,你说我这么想是不是正确的。”   许诺从沙发上坐起来,那身衣服还是今天穿的那套,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已经显得有些凌乱,双眼似乎还有红血丝。   他走到薇莱面前,不待薇莱说话,一双眼睛满是疲惫和隐忍,他看着她说:“今天本来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求婚。”   身子一矮,许诺就那么在薇莱面前单膝跪地,右手手掌心摊着一枚双心钻戒,灯光照射在上面,被折射出多彩的光华,指环也是很考究的样式,和那钻戒搭一起很是赏心悦目。“就像这样。”   许诺跪在薇莱面前,姿势到位,只是那脸色不像是期待得到答案的紧张和欣喜。   薇莱愣住了,先前见了李炎峰心里还未平静下下,这下子许诺干脆再给她来了个深水鱼雷直插心脏,炸得她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很明显,两人的状态并不在一条道上。   薇莱愣了那么半晌,也想出了点眉目,于是用她招牌式的笑容对着许诺,她说:“许老板,你不用这样,我都会帮你,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搭档不是吗。你突然这样,会让我不习惯。”   薇莱原本俯视着许诺,可是她一蹲下,又变成仰视。果然,还是这样的角度,让她觉得舒服。   许诺拿出去的东西,便不想再要回来,所以拉住薇莱的手,不由分说地便把戒指塞给了她。   “如果你不承认它的价值,它便毫无意义的只是一个装饰品而已。所以你必须拿着它,想一想它是不是没有任何意义。”许诺的头微微埋低,不去看此刻薇莱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了解薇莱,明白怎们做,才能引她入套。   他还是有自信,为什么,答案他自己都不清楚。   那晚他一直坐在车里,在薇莱的公寓楼下呆了一晚上。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走之前,薇莱会说,“是谁规定,喜欢就能在一起。”   到底这句话是在说他,还是在说“他”……   ~                ~                   ~   自从那一晚以后,每个人都还是按着自己的生活轨道慢慢地朝前行进着,似乎那一晚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无痕的梦,不管梦境里多让人受折磨,醒来后,一切都还是美的。   可是只有那么一个例外,活在梦里不愿醒来。   姜尤玛跟盛岩的连续剧拍摄的相当顺利,不止是因为剧本很出色,更是因为搭档是盛岩,而让两人的合作相当天衣无缝。   时不时的,连着导演也会揶揄一下两人,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火花擦出来。而每每这个时候,尤玛总是笑而不语,盛岩呢,则像是一个局外人,还是那种连戏也不爱看的局外人。   尤玛和盛岩相处的时间增多,关系却一点也没有亲近。相反,尤玛觉得她和盛岩的相处方式,比以前还要冷漠。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而不得,那种难受的滋味,每天折磨着她却又无处发泄。   心里烦躁的时候,有酒精陪伴会不那么难过。而加上点喧嚣的音乐,置身于模糊的世界,心里的痛就会少那么一点点。   “路间偶遇”是尤玛还没出名前就喜欢的一个吧,她跟这里的老板很熟,所以每次来,那个唯一给她留的位置总是静静地等着她。   “我跟你说啊,这个地方我上次看见的时候就想进来了,可是程松那羔子总坏我好事儿,说这里一看就是不安全的地方,要是我进去了就扣我工资。”   小曼一副忿忿然的样子很是可爱,让薇莱难得的也想逗她一番。   “小曼,你跟程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还会一起约会了?”薇莱不带笑容,眼睛里略带好奇,仿佛真不知道两人的事似的。   小曼嘴巴大张,顺势打了个呵欠,“这才几点,我怎么都有点困了呢,脑子也昏昏的,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了。”   平时机灵透顶的小曼,此时却是一个菜鸟的样子,着实让薇莱有些忍俊不禁。   薇莱也不再逼问她什么,就那么弯着嘴角看着她。   敌不过这沉默的视觉压迫,小曼只好举起手来表示投降。   “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嘛,他多金长的也不赖,某天站在我面前说陪他吃顿饭,我是傻了才会拒绝对吧。然后吃了那么几次后,事情就这么水到渠成了。”   “可是你的表情为什么是这样啊,跟他在一起不开心么?”   那么活泼的女孩子,薇莱竟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无奈。她提到程松的时候,也不像一个刚陷入热恋的样子。   “小曼,感情不能勉强,如果不喜欢他的话,就早点结束让自己舒服些。”薇莱在盛世做了那么久,都像是独自生活在公司的一隅,除了许诺,没人会发现她的存在,而她,也没有兴趣去提醒别人她的存在,就那么过了,很平淡,很舒心。可是最近这个叫小曼的年轻女孩仿佛一下子打开了她那扇紧闭的门,然后让她的世界增添了别样的色彩,所以即使时间很短,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也就不希望小曼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小曼一听,才发觉自己好像不能在薇莱面前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总是那么不经意地,就把内心的想法向她敞开。   “其实程松挺好的,都是我的问题,我以为我已经忘了那个人,可是当打算让程松住进自己的心里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人的存在那么根深蒂固,我越是要把自己的身心放到程松身上去,那个人的一切,就会更加鲜活起来……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再也忘不掉了。”   身边的一切那么喧闹,唯独两人的方寸之地那么安静。   薇莱笑笑,看来再怎么开朗的人,都会有那么一段故事,或喜或悲,藏在心里自己品尝。明白自己是没有立场安慰她了,于是举起酒杯,和小曼会心一笑,辛辣的味道便蔓延到了心里每个角落。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运气好或许会碰上龙,运气不好,就碰上虫。   很不巧,今晚薇莱和小曼就遇到了两条喝的醉醺醺的虫,死皮赖脸的来搭讪。   对待这样的事情还是小曼比较有经验,一番纠缠,总算是摆脱了那两人。薇莱觉得还是不放心,便结了帐跟小曼一起离开了那里。   薇莱想,可惜了那名字,“路间偶遇”。   两人离开那酒吧,外面凉凉的风吹在身上特别舒服,于是她们打算走一段再打车回去。   一路上说说笑笑,压根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在跟着她们。   这一段路到了晚上比较热闹,路边有不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在卖饰品。薇莱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小曼却很是喜欢,欢欢喜喜的便扎进堆里去看。   等到她满意地挑了两个手镯的时候,出来已经看不见薇莱。   小曼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眼尖地看到有两个男人把薇莱挤到了一个胡同里。她顾不上其它,立马就追了过去。   薇莱本来站在那里等着小曼,但是周围的人总是不断的挤她,她不断退让,才发现面前的两人就是刚才在酒吧的男人。   她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便要大声喊叫,可是其中一个男人满嘴亲爱的叫她,什么让她别再生气了之类的,边说还边动手动脚。   薇莱气急,反手便给了那个男人一个耳光。另一个男人看见了,便也开始劝说,夫妻两个哪有隔夜仇,打也打了,便原谅他吧。   薇莱不可思议,她那么大声地叫喊说不认识那两人,那些路人也只是看了两眼便走开,所以薇莱就那么被两个陌生男人推搡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她甚至不敢去拿电话,怕唯一的救命东西也要被他们毁了。   两人笑得十分猥亵,步步紧逼,边逼近边开始扯衣服解皮带。   薇莱很害怕,脸色也变得惨白,她缩在一角惊恐地看着那两人,耳朵里充斥着两人恶心地话语,跟她记忆里的几块碎片那么相似的重合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她还有疯爸……现在,她还有谁……   “薇莱姐!”一声尖叫,阻断了两人在薇莱胸前的揉捏。   那两人朝后看去,非但没有吓得逃跑,反而默契一笑,起身朝小曼走去。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赶紧放了她。”小曼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握住的双手在身体两侧瑟瑟发抖。   “哦……那这个是什么啊?”其中一个男人继续走向小曼,手里亮出了一个黑色触屏手机。   “小曼快跑!快跑!”薇莱声嘶力竭的大吼一通,惹的她面前的男人怒转身来,一下子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死女人,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                    ~               ~   “小曼快跑!快跑!”   ……   顾铭握住手机的手僵住,下一秒他便用手机查出了薇莱的具体位置,然后打了个某局长的电话。   “什么事。”   李炎峰埋首处理着文件,淡淡问出声。他挺意外,顾铭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薇莱小姐出事了……”   “要不要立刻赶过去?”顾铭打完电话也冷静下来,只是心里还是不放心。   李炎峰没有说话,手里的钢笔笔尖应声而断,黑色碳素墨水水霎时染透了几层纸。   他扔掉钢笔,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只响了一声,电话便接通了。   “一分钟,我要我女儿完好无损的消息……”   李炎峰冰冷的声线惊得在睡梦中的小耶蹭的抬起了头,茫然的左右望了望,发觉没有危险的样子,又将头靠着大耶睡了过去。   ☆、第 18 章   李炎峰不相信警察,因为以前他因为相信警察,差点失去了薇莱。   “顾铭,一分钟有这么久么。”   顾铭也看着时间在,听到李炎峰这么一说,肚里不禁腹诽,这才过了一半就耐不住了,还要坐在这儿装淡定,何苦呢。还是以前的他更诚实一点,想想很久以前薇莱差点出事的那次,他才认识到这个外表谦和文雅的男人内在到底是有多么的残忍冷血。   顾铭正要开口回答,手里的电话便急促地震动起来。   不认识的号码?   顾铭心里系着薇莱的事情,手指一动便要按断,可是却被人阻止。   “接。”   “你好……”   “嗯,先就这样,其它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顾铭并不认识给他打电话的人,可是很明显的是,那人跟李炎峰那通电话有联系。简单的几句交涉,一切就已经搞定。   “备车。”李炎峰再次打断了顾铭要报告的话,起身就离开。   顾铭叹气,闭嘴,乖乖跟上去。   顾铭抬眼看看后面闭目的李炎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跟了李炎峰那么多年,竟然第一次知道他跟黑道也有关系。   此番要去的地方顾铭是知道的,V城地下龙头的本部,无翼山庄。   说来也怪,这别的黑帮早就跟随时代的步伐,样样都赶潮流。唯独V城这一家,几百年来都没有变过。这本部叫无翼山庄,就真的是深山老林里的,一座山庄。   顾铭想,去这种地方怎么也得带上些人才有保障,可是后面那人不发话,他也不能自作主张,既然是跟着他,估计不会有什么事儿。   可是当他后脑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太天真了。   眼看着自己被当做人质挡枪口上,李炎峰却是连眼都不眨一下,只是淡淡地对拦着他们的人说,他来见梁老爷子。   对方一阵迟疑,还来不及下定主意,就听到身后一阵爽朗的笑声。   “哦,稀客呀,李先生可是许久不曾过来小坐了。”   那几个黑衣汉子听到声音,齐齐向后一转,九十度鞠躬。   来人是一个年近花甲之年的男人,头发眉毛基本上已经快要全白,然而他整个人的精神却很好,身姿挺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不出来是半只脚已经跨进棺材的人。   李炎峰放佛是已经忘了顾铭的存在,径自上前友好的与那人攀谈起来。“梁管家,老爷子近来可好?”   叫梁管家的人本是笑意盈盈,突然听到李炎峰这么一问,脸色便暗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无比沉重。“我家老爷不久前已经去世了。”   李炎峰那张淡漠的脸,听到此消息惹得眉头一紧,身上那不近人情的气息也忽的减淡不少,他看看那与记忆中丝毫不差的山庄,顿时感觉有些迷惘与无奈。   “节哀顺变。”这种时候,唯一能说的话,显得是多么苍白。   李炎峰觉得很可惜,这世上唯一一个让他有敬佩之感的人,他的忘年之交,走的如此安静突然,连他们约好的棋局,都没来得及下。   最后进入无翼山庄的只有李炎峰一人,这是规矩,除非是自己人,外人一律不得入内,除非是被邀请。   顾铭虽然有点不放心,想要跟着进去,可是他也不能忽视掉那个随时可以再对准他的枪口。惟有给杨云挂了个电话后等在车里。   李炎峰看到薇莱的时候,她一身狼狈的和一个女孩子抱在一起,明明自己的手都还在发抖,偏偏还要去轻拍对方的背,嘴巴里也絮絮的说着什么,大概是安慰对方的话吧。   总觉得,她比以前坚强了。   “可可。”李炎峰就在门口止步,就那样摇摇的叫她。   薇莱抬起头,看了李炎峰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在小曼耳边说:“小曼,我们回家吧,没事了。”   小曼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先是遇到两个流氓差点被j□j,然后又被一群不知从哪儿来的人拖上车困在这里。她真的怕了,如果再有一次,她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选择那么勇敢地去找薇莱。可是她不知道,如果她当时真的丢下了薇莱,以后的生活也再不会有平静二字。   薇莱扶起小曼与李炎峰擦肩而过,一句轻轻地谢谢,便再无其他。   李炎峰也不在意,转身向梁管家道谢说:“多谢梁管家的帮忙,改日再来拜访新当家。”   梁管家有点吃惊,于是开口向他确认道:“李先生不知道新任管家是旭笙吗?想当初你们二人关系也是十分不错的。等她此次回来,我会告诉她你已经来过的。”   梁旭笙……她竟然接任了老爷子的位置,真不简单。李炎峰想,以后跟无翼山庄的交往依然不会无聊了。   “梁管家,找可可麻烦的人,我想亲自处理,您没意见吧。”   梁管家一愣,心想在他印象里的李炎峰并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他在一旁看着,一直觉得他是一个算宽和的人,这下子,怎的因一点小事就要不罢休。再说那两人还不是本部的人,如今新当家刚继任不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几秒的时间,梁管家已经分析完了利弊,对着李炎峰歉意道:“二位小姐没有任何损伤,那两人我会好好按规矩处理,所以……”   “梁管家!人,明日我会叫人来带走,您今天的恩情,我日后一定会报答。”   梁管家没想到李炎峰会如此强硬的态度,心里陡然就有些不舒服,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就算是梁旭笙也得规规矩矩叫他一声梁叔。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大不如从前,跟李炎峰保持良好的关系,以后总有用得着的一天。   “哈哈哈!好!既然你坚持,便破例一番,我会跟旭笙交代,明天一定把人交给你。”   “谢谢。”   ~            ~                  ~   薇莱亲自看着小曼睡了以后才离开了她家。   她下楼的时候,只看到李炎峰靠在车门那儿安静地等着她,顾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看到薇莱下来,李炎峰率先拉开车门坐进去,等到薇莱系好安全带后,车子缓缓消失在寂静的夜幕中。   “今天晚上回家好么,可可。”李炎峰沉稳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更有磁性。他说完把目光移到后视镜上面,发觉薇莱已经闭着眼睛在休息。   李炎峰让车速缓下来,尽量减少车子的颠簸,只为能让坐在后座的人能够睡的安稳一些。镜子里面的人十分安静地缩在车子门边,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   李炎峰收回变暗的眸子,心里有些后悔明天才处理那两个人渣。   到家的时候,李炎峰先把房门都打开,然后才回来抱起薇莱。   其实薇莱根本就没有睡着,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所以从上车后就开始装睡。李炎峰宽大的西装外套把薇莱包裹住,上面还有淡淡地味道,是薇莱熟悉的味道,很安心的味道。   然而现在以公主抱的形式被他抱着,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掩盖住慌乱的心跳声。   既然已经装了开头,那就装到底吧,薇莱想着,总比现在睁开眼睛面对他要来的自在。   李炎峰抱薇莱的动作无比熟练,仿佛那个动作已经做了千遍万遍,自然而然的不可思议。   薇莱被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后,李炎峰就走了,她终于可以悄悄松一口气,睁开眼睛目送那人的离去。可是不到几分钟,那人居然又回来了。   薇莱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李炎峰就坐在薇莱的身边,可是薇莱的世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耳朵听到身边的人在做着什么,有点类似拧毛巾的声音。   不一会儿,温热的毛巾便触上了薇莱的额头,那力度很轻很慢,动作很仔细。薇莱的所有感觉,都被牵引到那份触感上,暖暖的,轻柔的,从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到脸颊,一直蔓延……   薇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李炎峰的温柔所催眠了。她的意识好像有点模糊,分不清此刻的感觉是真实的,还是梦里的。   薇莱读书的时候,有些朋友会跟她诉苦说,什么父母吵架了啊,爸爸经常出差连面也见不到啊之类的,她从来没有过这些体验。   因为如果李炎峰的工作真的太多了的话,他会直接不做,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到时候只需要说结果行不行就成。所以他不会让薇莱有时间感觉被冷落。   记得有一次薇莱参加高中班上自行组织的野外露营,而李炎峰正在海外处理一个合并案因此并不知道这个事情。那是第一次薇莱不告诉李炎峰的就擅自做决定,结果当天晚上她就感冒了。半夜有点发烧,糊里糊涂地就打了李炎峰的电话,她只叫了一声爸爸,李炎峰就说:“感冒了?家里备好的药去拿来吃点,要是发烧了就跟医生打电话,我会很快回来。”   薇莱爬出帐篷看看满天密布的星星,然后说:“没有药,但是有好多的星星。”   ……   薇莱说完话好一会儿,发觉那边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她把电话拿开,才发现早已经断了线。于是她又爬回去用凉被把自己裹成一个圈儿,闭上眼睛睡觉。   清晨天刚微微亮,薇莱觉得头很晕,整个身子像是悬空了的感觉,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李炎峰抱着在往山下走。   她很不解,为什么每次他都可以不问她就能找到她,电影里的超人,也就不过如此吧。   可是后来她的这一崇拜却被小曼狠狠嘲笑了一番,小曼说,你傻啊,不问你难道不会问别人,再说了,他那么有钱有本事,找个人还不容易么,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情人眼里出西施。   “喂!够了啊……”   所以因为那一次的感冒,薇莱没有参加成露营,被李炎峰强制带回看医生。   躺在床上输液的时候,她的同学给她打电话,问她带她走的男人是谁,她说是她爸爸,对方说,死也不信,哪儿有那么年轻帅气的爸爸,哥哥还差不多。   薇莱也不再多说,知道别人不会那么轻易相信,那个人,千真万确,是她的爸爸。   电话里的女孩子也是一个活泼的性格,同一个话题说不到三分钟就调频,转而说起这次的露营是多么的好玩刺激,薇莱没有一起玩儿,是多么的可惜。   薇莱心想,她才不会觉得可惜,既然李炎峰回来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呢?   于是等她病好了,她就跟李炎峰去了乡下,据说是曾经李炎峰住过的地方,外婆的家。   虽说比不上那次去的地方那么野生,不过这空气清新,青砖瓦房小屋舍,看着也很有感觉。   抓鱼,烤玉米,逮蝌蚪……一样一样的,薇莱一个人也玩儿的不亦乐乎,没有办法,不管她怎么说,李炎峰都不跟她玩儿。   等她回去的时候,李炎峰就提着她沾满泥土的凉鞋跟在她后面回家。   外婆家的院子十分讲究,整个都被绿色的藤蔓覆盖着,透过枝叶的缝隙可以看星星,中间还有一口自然井,薇莱打了水,洗了脚,脚丫子又变得白白净净。   可是没有干净的鞋,她转身,张开双臂,对李炎峰说:“背我。”   对方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儿,终是过来背起她。   大夏天的,为了凉快一点,薇莱只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里面的内衣也是选的很薄的,于是这么一来,当她趴在李炎峰背上的时候,红晕便肆意的爬上了脸颊。   她玩儿了那么久,一身都是汗津津的,体温也高,可是李炎峰却截然相反,身上清清爽爽,肌肤也是凉凉的。薇莱趴在他背上,感觉可以起到降温的作用。   短短的距离,薇莱的心仿佛都快要跳出胸腔,虽然之前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可是从没有这一次感觉来的那么凶猛。这个背着她的男人,怎么可以让她这么的心乱如麻。每每这个时候,她只会记得,他是这个世上跟她最亲密的人而已,没有其它。   后来她也奇怪,为什么当时自己一点也不觉得那样的心思是错误的呢?   可能,是因为李炎峰也对自己毫无防备吧。就像这个时候,他擦拭着她的身子,是那么的自然……   ☆、第 19 章   一夜好眠,等到薇莱醒来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李炎峰的影子,取而代之,在门外等着她的人,居然会是盛岩!   薇莱满脑子问号,而盛岩则站在那儿对着她笑,像个白痴一样。薇莱想,要是小曼知道她这么看盛岩,一定会跟她掀桌子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一见到这个人,她修身养性练来的淑女气质就会有分崩离析的危险。   “你怎么在这儿。”薇莱的态度一样的恶劣,总以为用这样子的方式就能让不想看到的人在面前消失。   盛岩昨晚半夜接到一通电话,谈话的内容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对方搞错了,然而今早在这个奇怪的房子面前看到李薇莱穿着拖鞋质问他,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是邻居,所以,来跟你打个招呼,以后会有很长的相处时间,一开始就这么对我,不太好吧?”盛岩一身浅色休闲装长身而立,双手懒懒的插在裤子口袋里,意味深长的笑着,有一种痞子的味道。   “别,我只是在这儿暂住一晚而已,马上就会离开了,你别再来了,我们的约定也早就结束了,没理由再处下去。”   薇莱的性子还是有一点随李炎峰的,那就是干脆。自己一开始认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一开始坚持的东西,也会一直坚持下去,就算发觉后悔了,还是会坚持。所以对于被薇莱划定在拒绝来往名单上的盛岩,要想获得薇莱的青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盛岩也知道这女人跟她外表不太一样,最开始的时候看着傻乎乎近乎有点蠢,可是越到后来越觉得她的性子不是一般的固执,所以看到许诺的样子,他都有点同情了。   虽然现在他还有很多的疑惑,不过既然目的只有一个,若是得到了,别的也就没什么紧要的了。   他一想到这里,心里忽的一松,长腿一跨便径直越过薇莱进到屋里去。   独自被留在原地的薇莱眼睛瞪的老大,霍的转身奔到盛岩面前拦住他,语气更加不善道:“靠!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居然还不请自入信不信我打电话给记者说你私闯民宅!”   一通话薇莱说的相当顺溜,她自己也觉得很有气势,可是定睛一看,那被指责的对象仿佛压根没听见一样,只是用一种薇莱看不懂的眼神近距离的看着她。   “那事不该记者管,再说了,我进这里,可是未来岳父大人首肯的了。”   那一刻,薇莱以为她的心被一阵闷雷击中,产生了一瞬间的刺痛,那痛感让她以为她会就此撒手西去……   好吧,夸张了一点,其实她只是想表达一下她此刻内心强大的震撼而已。这句话冲击太大了,无异于当初在她以为她成功离家出走后的某一天知道,李炎峰其实比她更早一步离开了那个家,然后毫不犹豫的飞到了地球的另一边来的差。   “你是说真的?”薇莱不死心,双手紧紧的拽住盛岩质感柔软的衣服,声音大的离谱。   盛岩还没见过她这副模样,除了意外,还有一丝丝凉意从脊梁爬上后脑勺,他总感觉薇莱那双瞪的老大的黑眼珠仿佛有小火苗在蹿动,他要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他小小思量一下,斟酌一番开口说:“他也没直接让我进来,只是说让我来带你出去好好玩玩……”   “玩儿你个头,自己一个人玩儿去,别来烦我,要不然,我就把你上色\情杂志的证据送给狗仔队!死李炎峰,非得逼我咬他一口才爽是不是啊!”   薇莱被气急了,下意识的频频爆粗口,这才是她的本性,难得在李炎峰面前一直是那么乖巧的性子,实际上在学校的时候她的名声并怎么优雅,只是这些她都没让传到李炎峰耳朵里而已。   满是火药味的威胁丢下,薇莱立马回到房里换了衣裳,草草收拾一番就要走。   盛岩还站在那里,等着看她到底要干嘛,可是意识到她真的很不在意他这个大活人之后,他伸手一把拉住那个要往外冲的女人。   薇莱不妨,被扯的踉跄了一下,回头满脸的不耐烦,“你还没走!”   薇莱使力一挣,盛岩便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盛岩回想着她的一系列举动和她的神情,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异样,他脸色忽然变得怪异,连声音都有些不连贯,他死死看住薇莱问:“李薇莱……你,该不会是喜欢你老爸吧……”   薇莱停了挣扎,用更有杀伤力的眼神回瞪回去,“你有病吧!”   盛岩听到这句骂人的话,不怒反笑,放心的松开了未来的手腕。   薇莱得到自由,不再看他赶紧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大声说:“有病!明知故问!”   身后,盛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薇莱走到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突然不知道该走到哪里去。刚才的怒火和勇气一下子就奄了下去。薇莱知道自己的,顶多在别人面前英勇一番,可是到了那人面前,她便什么都不剩了。   她真没想到时隔十年,他一回来就要重操旧业给她塞个男人,当初她逃了一个罗均洋,现在又来一个盛岩,他到底是要闹哪样。   出离愤怒的薇莱越想越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奄下去的威武之气又有复活的苗头,她让司机先不忙开车,掏出电话拨了顾铭的号码。   可是接连打了五次,对方都不接她的电话。   薇莱一下子慌了,心想这个男人该不会又跑了吧,难道还要让她再等上个十年?!靠,这次真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十年之中,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忘记和忍耐,忘记他的一切,忍耐疯狂的想念。然而这一刻,她的心理俨然又和十年前无异,单纯的,只想抓住一个人的心。   她打了杨云的电话,得知两人只是去办事而已,并没有消失,于是放下心来跟杨云交谈,企图套出他们的所在。   可是杨云只是在电话那边冷笑一声对她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不管薇莱怎么想,杨云真没有危言耸听。那种场面,她有幸见过一次,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那两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死法。   是什么样的死法,坐在沙发上的李炎峰还没有考虑好。   他听着顾铭的手机响了五遍,才终于不再响。看来可可对那个叫盛岩的人不怎么满意,可是他还挺满意的。   不过这都是之后该处理的事情,现在,他要想想这两个人的去处。   李炎峰狭长的双眼半眯着,看着远处那两个断了双手正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两人,凄厉的惨叫声让他觉得很不悦。   顾铭示意,边上的人便上前撕了他们的衣服,把他们的嘴巴塞的严严实实。那两人的腮帮子被撑的有点变形,顾铭一挑眉,觉得那下颚可能已经脱臼了。   “上次的是怎么处理的?”李炎峰冷冷的出声,问身边的顾铭,在想有没有借鉴的可能。   顾铭想了一会儿,记起来是李薇莱上高中那会儿的事。   “打得半死不活喂了鳄鱼。”顾铭现在想起来那群扑上去撕咬那人的鳄鱼,都还有点胆寒。这一次,不知道是要喂什么了。   但是他猜错了,因为李炎峰皱眉说,不能让他们死。   为什么呢?因为要让他们作为活生生的例子活在这世上,警告另一些人。   他起身,慢慢走进已经痛得痉挛的两人,半蹲下,漆黑的眼里满是嫌恶和愤怒之色。   他说,这世上的物种不管死的活的你们都可以碰,但是除了他的可可,那是连他自己都不舍得碰的人。   那两人早已痛得没了意识,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李炎峰对他们的宣判。   最后离开之前,李炎峰说既然他们那么爱随意发情,那就让他们一次性发够,以后,那肮脏的玩意儿再也不用带在身上祸害别人。   第二天薇莱刚一坐到位置上,小曼就惊呼一声飞奔到她面前,脸上既震惊又有点害怕的样子。   “薇莱姐!你快看看今天的新闻!”   薇莱打开网页,小曼让她看的是一则图片新闻。“昨日在渔江河发现一具男尸,其双手及下\体都被残忍切掉,身份不明,目前警方已经展开调查……”   “这种事常有的啊,怎么了?”薇莱看完,并不以为意。   “你再仔细看看啊!这个男人的脖子那里,你看啊那个纹身跟那晚我们遇到的男人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小曼以为薇莱不相信,还伸出手去指了指图片上那个纹身。   薇莱一看,转头说:“我没注意到他们身上有纹身……”   “哦!也是,你当时肯定是太害怕了没注意到,不过我真的记得这个纹身,真邪门儿了啊,这个人居然第二天就死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替我们报仇了?是不是你那个帅的的一塌糊涂的老爹啊?”   “瞎说什么呢!”薇莱本不在意这种事情,可谁知小曼竟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她拉下脸,语气变得很严肃,“他不是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的人,哪怕是我会做的,他都不会!”   小曼一愣,被薇莱的样子吓住了。这哪里还是她所认识的温柔沉默天真的李薇莱,都快变成个女流氓的样子了,啧啧啧,有猫腻呀……   “不是就不是,消消气,别激动啊,我不说了就是。”   “他是这世上最温柔最善良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也没有人比我更……”   小曼紧张着神经仔细看着薇莱等着她的话,哪知说了一半她就不说了,真是吊死她的胃口了。   “啊……薇莱姐,许老板来了,而且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我先闪啦!”   小曼动作十分迅速,一下子就窜回了自己的位置。薇莱看看越来越近的许诺,心里叹息道:我也想闪啊……   ☆、第 20 章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许诺一靠近薇莱的桌子,薇莱便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全感。   “嗯?什么是什么意思。”薇莱低头,做着手上的事情,努力不去看许诺的表情。可是突然他一愣,为什么要自己要这样子?她没有怎么样吧。这么一想,薇莱刚才所感觉到的不安竟然忽的一下就抽离了她的身边。   薇莱觉得,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以前顾忌的东西经过昨天晚上那么一闹,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而于许诺方面,她也大概觉得真的有点什么情愫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酝酿成长着,她不想惹太多麻烦,所以许诺,不可以再进一步靠近她。   许诺很想,真的很想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看透人心,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她是喜欢自己的,现在又完全感觉不到了。她怎么这么快就可以变心,难道就因为李炎峰回来了?   “李薇莱,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这真是荒唐的想法,可是他忍不住要往那儿去想,因为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原因了。   本来不管他说什么都决定不搭理的薇莱,还是将头抬起来迎向了许诺的视线。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薇莱现在信了,因为现在看着许诺的双眼,她的心底竟然会产生莫名的罪恶感。   “你在说什么?”薇莱想,那么不羁的许诺,竟然也学会打哑谜了。   “你听不懂么,真好。”许诺说。那就一辈子都不要懂吧!剩下的这一句,留在了心里。   许诺忽然笑起来,可是薇莱一点也感觉不到那笑容的温度。相反,两人相处了那么久,她今天第一次觉得许诺不再痞痞的样子会让她觉得害怕。   “不用上班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尽尽你的责任。”   薇莱来不及说一个不字,便被许诺拉了手腕直接拖出了公司,扔上车。   喜怒无常的许诺并不是薇莱所熟悉的样子,最近他的行为真的让她摸不着头脑。以前两人那么融洽的关系仿佛一夕之间就土崩瓦解了。现在许诺开着车注视前方,她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要带她去哪里。   “都说女人善变,以前我还不信,可是薇莱,现在看到你,我算是信了。”   薇莱本来就看着许诺,终于看到他开口,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总比什么都不说来的好。   她是在乎许诺的,那么久的陪伴,许诺带给她的东西不是用金钱或者其他就可以偿还的。所以只要是她能接受的底线内,她都不会去伤害他。   “许诺,我怎么了?如果是因为那天的那件礼服的事情抱歉,我也是后来才看到肩带里面有刻着我的名字,至于戒指,还是抱歉。”   薇莱放低了姿态,语气也是尽量的温柔,不难听出里面的歉意。   不过许诺好像和薇莱处在不同的空间,说着自己的话互不影响。“戴了近十年的眼镜换成了隐形的,甚至……你还化妆了?”   许诺忽然将头转过来,俊美的脸上尽是戏谑的神情。   “我没有,只是觉得这样子更加方便一点,我不会化妆,你都知道的啊。”薇莱越加看不懂也听懂了,现在在她看来,许诺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别跟我解释,我也没说这样子不好看。正好,不用再特意带你去装饰一番,也能让那女人知难而退了。”   薇莱呼气,总算明白一点了。“许伯父又跟你介绍女朋友了?”   跟许伯母完全不一样的许伯父,不仅不怎么喜欢她,而且还一直在给许诺物色未来媳妇儿的人选,这,也不是第一次。   “不,这次是我妈。”   薇莱愕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的感觉,“怎么会呢?”   “下车,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别的就不用知道了,我们的默契,没忘吧?”   “嗯……”嘴上虽然答应着,薇莱的心底确不怎么有底,总觉得这次没那么简单。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次,真的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事。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到许诺的家了,可是不管是哪一次,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让她觉得不安。许诺走在她身侧,似乎感应到了她的不安,于是伸出手,牢牢地牵住了她,给她传递着坚定的力量。   薇莱笑笑说:“我为了你这个唯一的蓝颜,拼了!”   许诺的父母等了很久,从昨天打了电话以后便一直等着,还好许诺终于同意回来见一见这次相亲的女孩。   许诺的父母都太了解许诺了,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会让他满意,所以,他们对这次的女孩很满意,因为在V城,应该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人了。   然而当看到李薇莱也跟着来了以后,许伯母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许诺,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家里请姜小姐吃饭,带不相关的人来干什么?”许伯母第一个站起来,许伯父只是叹气,还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没有动。   “妈,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这是薇莱,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还跟我说一定要让她做你媳妇儿,替你好好管教我。”   许诺克制着语气跟许伯母讲话,手里的劲道不觉加重。   薇莱看着这两母子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禁暗暗佩服,许诺的演技又上一层楼了。   许伯母知道她这个儿子脾气很倔,所以转移目标,对准薇莱开火。   “薇薇,以前伯母是很喜欢你,那是因为伯母以为许诺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你们根本就不是男女关系!所以,不要耽误了他好吗?”现在的许伯母,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总是对她很慈爱的长辈形象,看她的眼神,竟像是看一尊瘟神。   薇莱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许伯母这么不欢迎她也是应该的。她埋下头,不敢再去看许伯母带着厌恶的眼神。   而许诺依旧死死抓住她的手,丝毫不给薇莱有后退的机会。   许诺的动作都被许伯母看在眼里,顿时气地说不话来。   “伯母,不要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轻柔的女音乍然出现,许诺和薇莱都不可思议地同时望过去。   那人缓缓起身,转过身子,现出一张两人都无比熟悉的脸。   “姜尤玛……”薇莱说出那个名字,换来那人满意地嫣然一笑。   “好久不见啊,李小姐。”姜尤玛只是跟薇莱打招呼,眼里似乎并没有许诺的存在。   薇莱看着尤玛的笑,感觉像是有毛毛虫从手臂上爬过,那种悚然的感觉一直爬到了心里。   那么美的人,干嘛要用那么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她?   “尤玛,这就是我儿子许诺,诺诺,快点过来,杵在那儿干嘛!”许伯母看来并不知道他们三人早已认识,一个劲的想要把薇莱隔绝在外。   “许总经理,哦不,该改口叫许总才是,幸会,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呢。”尤玛终于不再盯着薇莱,视线一转,态度也跟着一百八十度转变。   “不好意思,我光是照顾这一个就够忙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抱歉。”   “许诺!”一直沉默在一旁的许伯父一声大喝,适时制止了许伯母已经扬到一半的手。   “你给我滚出去!你现在是能耐了,现在许家是你做主,我跟你妈也没什么权利,行!你走出这个门,以后你要怎么样都随你!”许伯父走到许伯母身边,按住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他如今才是明白,他这个儿子,他和老伴儿都看错了。   “老许!你说什么啊!疯了不成!”许伯母一听这话,立时就瞪向许伯父,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管他们说什么,许诺从头到尾都只是握着薇莱的手,无动于衷。既然他老爸已经发话,多留无意。   “我们走。”许诺附耳轻声对薇莱说,眼里再也没有他人的存在。   薇莱已经不知道这到底还是不是在演戏,真真假假的许诺,她看不透。一开始就是被动而来,现在有说不的权利么?   走出许家大门,薇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身边的许诺,竟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跟捡了宝似的。   “都被赶出来了还这么高兴的样子?”薇莱跟在许诺身后,不解地问。   “嗯,虽然是被赶出来了,可这只不过是暂时的,我妈你也了解的,不可能不管我,所以这表示,我已经胜了一场了。”   “那恭喜你,虎口脱险,继续你潇洒的人生。”她是真心祝贺,可是许诺似乎怎么领情额样子,因为这话一说出口,许诺就垮下脸来,一副很想敲她一顿的样子。   “呃……那,伯父伯母怎么给你找了姜尤玛啊?”   薇莱本来只是想转移一下许诺的注意力,哪知一说曹操,身后就响起了她的名字。   “李小姐。”   薇莱挑眉,无奈地跟许诺耸耸肩,意思是说,她是不是叫错人了啊?!   “李小姐。”薇莱久久不转身,尤玛又再叫了一遍。   还真不愧是演员啊,那么普通的三个字,从她嘴里一出来,都带了股风情万种的味道。可惜啊,不是她李薇莱的调调。   “什么事?”输人不输阵,薇莱昂首挺胸迎过去站定在姜尤玛面前,可惜,还是矮了那么长一截……   “呵,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碰上什么意外,过得好不好而已,不要这么敏感好吗?”   姜尤玛明显话中有话,可是薇莱一时也猜不透她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从跟盛岩扯上关系,这女人就总爱在她视线里出现然后各种挑衅。问题是她姓李的跟姓盛的压根没什么关系啊,干什么要遭遇这种事儿啊。   “谢谢你啊,我过得很好,不用麻烦你操心了,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先走了,你慢慢玩儿啊。”薇莱说这些话的时候,真可谓算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没办法,别人只是眼神讨厌了点,总不至于因为这个跟别人闹腾吧。   她甚至还朝着尤玛挥手告别。   尤玛只是看着薇莱笑,直到他们驱车离开。   她虽然面上笑着,心里确一直在想要看看李薇莱狼狈不堪的样子。可是竟然失败了。那晚她明明亲眼看到那两个男人将她逼进了死胡同才转身离开,而且绝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那么到底是为什么现在她依然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是她太会演,还是老天真的就那么眷顾她,那种情况都能被她逃掉?   尤玛不甘心,她以为要是那女人被强\暴的话,她心里某个地方会平衡一点。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让她满足,这世界还要对她对么不公平才甘心?   凭什么她要靠出卖自己才得到如今的位置,而那个女人一开始便什么都有;为什么她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男人才不过一个月就被她给迷得神魂颠倒!   她真的讨厌死这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女人,带着她所不能企及的优势掩盖住了她所有的光亮。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这个女人离开她和盛岩的身边,还她一个清静的世界……   她站在许家门前良久,最后终于从包里拿出手机翻了翻视频,等到嘴边再次挂上妖娆的笑意,才开车离开。   而许伯母站在二楼落地窗边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心里满是涩意。   “老头子,看来诺诺是真的喜欢薇薇,难道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姜小姐,很有心机的样子。”许伯母走到许伯父身边坐下,拉开他正在看的报纸。   “别想那么多了,就当是我们欠了他吧,以后好好的补偿他吧。”   “感情的事,也能补偿的吗……”许伯母话未说完,声调已变了样。许伯父知道她是难过了,然而并不去安慰,只是继续拿起手上的报纸,半天想不起刚才是看到了哪里……   ☆、第 21 章   最终,许诺还是没有把薇莱送回公司,而是直接将车开去了海边。那里是许诺经常带着美人去谈情说爱的地方。   薇莱不解,而许诺只说放她两天假,带她出海玩玩儿,算是对她今天表现良好的犒劳。   许诺还说,最近他们两人各自都有些事情在忙着,所以也是时候该静下来好好谈谈,过去,和现在,以及将来。   薇莱心想许诺是要继续说之前的事情了,反正也躲不过,不如趁这个机会都摊开来说清楚,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总比现在这样躲躲闪闪要好吧。   可是许诺偏偏一副只是来带她散心的样子,直到两人坐上私家游艇离了海岸好远,薇莱都没有听到许诺的只字片语。   薇莱把目光从许诺身上移开,开始看一望无际的海面。   明明天是那么的高,然而距离远了,海便与之相连在了一起,天衣无缝般的亲密。然而这一切不过只是海市蜃楼的一种,假象罢了。   就像她和他的关系,也是如此吧,看着那么近,实际远的不可思议。   “薇莱,饿不饿,吃点东西吗?”薇莱回过神,不知什么时候许诺已经把游艇停下,孤立的立在海中央。   薇莱摇摇头,身体随着波浪轻轻摇晃,有些心神不宁。   许诺牵住她的手,顺便把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理顺,动作温柔无比。   “薇莱,你看,你早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习惯了我的触感,习惯我这样陪在你身边。我也一样,习惯了你的一切。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许诺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只是一个人的喃喃自语。   薇莱挡开他的手,反将他们抓在手心里,小巧的手怎么握也不能把许诺的手收纳进掌心,所以只是抓着,仔细地看起来。   许诺不知她是何意,可是被她这么握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像是一种无声的接纳。他不敢出声打扰低首看他双手的薇莱,心跳渐渐升温,隔着胸腔独自欢乐。   “许诺,你这双手,救过我很多次,你是不知道的吧?”薇莱把那双手细细勘察完,头一仰,十分开心地说道。   “嗯?”许诺一心专注在薇莱的发顶,耳垂,颈项,一时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你这双手,不像你的人,冷冰冰的很花心,它很温暖,每次牵着我的时候都让我觉得很安心,你总是适时的伸出这双手,真的,每次都太是时候了。”   许诺嘴角一挑,抽回自己的手,放进裤袋里姿态慵懒地靠在围栏上。他也不再看着她,望向海面声音变得冷淡:“你想说什么。我从来不吃赏了糖再给巴掌这一套,有话挑开了说,听不听是我的自由。”   薇莱暗自咬舌,这开头挺好的,怎么她一开口就不成了呢。本想要用最温柔的方式来解决,可是看许诺这架势,十之八\九是搞不定了。   她也转过身,双手搭在栏杆上,故作轻松地让自己看起来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也是很随意。“许诺,这十年有你的照顾,我的生活过得不会比这更好,所以我心里的感激你不会明白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太善良的人,可是对你,我愿意付出我所有能给的,只是感情的事情,我自己也左右不了。你看看我这十年的生活,不能明白么?”   “不明白的是你!”许诺突然撑起身子转而将薇莱困在身前,眉眼间都是愤怒的神色,“我什么都清清楚楚,唯一看漏掉的是你的心。薇莱,难道你都不觉得你这十年的生活是不正常的吗?这世上哪会有你这样空白十年时间的人,除了我,这十年你身边还有别的人吗?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总之我不会爱上别人,这里,连我自己都快要不爱了,哪还能装下一个你。”薇莱用右手贴在左胸上,神情是那样的真挚和无奈。薇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着有多么的可怜兮兮,以至于让许诺立马就动了恻隐之心。   好吧……其实许诺根本不懂什么叫恻隐之心,他有的,也就是色心而已。   许诺一直都是一个花花公子,身边总是女人不断,他喜欢薇莱是事实,只是不知道喜欢的有那么深而已,所以一开始他就走错了一步,悔不该跟李炎峰做了交易。   这期间他就是李炎峰的一个工具,一个帮着他看着薇莱的工具,现在他很不甘心,陪了十年换来这样的一个结局。   女人也是有欲\望的动物,甚至有时候食髓知味了,会比男人还要饥渴。所以许诺现在就在打这么个主意,说的不行,不如用做的,这一定律,他已经实践过很多次,成果斐然。   许诺下定了决心,今天就要跟薇莱有突破性的进展,只是真正实施的时候遇到了点困难。   许诺自认见识过很多的女人,各式各样的都有,要娇羞的有娇羞,要热情地有热情,可薇莱这一脸淡定坦然的样子,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下嘴了。她那么信任的眼神看着他,要是自己这么扑上去,多像禽兽啊。   许诺两手撑在她两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发觉自己在蠢蠢欲动,只是真的有心思了,他却不敢了。他在犹豫,这么做了以后,如果后续不是像他所想的那么发展,他还不会有挽回的机会。   “许诺,你发什么呆。”薇莱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很纠结的样子,又老是不说话,忍不住这无声的尴尬,出声给他招魂。   许诺还是不说话,一双眼睛放佛已经被黏在了薇莱的身上,他看着那双水润的双眸,视线渐渐下移,最后落在粉润的唇上,咬,还是不咬?   薇莱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手一伸就要将他推开,可是还没碰到他的身体,许诺便先一步抓住她的双手,拉近,牢牢按在他的胸前。   薇莱感受着透过衣服传来的震动,讶然地抬起头来,有些不知所措。   不等她胡思乱想,许诺终于埋下头,深深地吻了上去。薇莱被压在栏杆上,退无可退,只好尽量地往后仰。而她一往后撤,许诺的唇便跟着前进,丝毫不留缝隙。薇莱心想:我的腰原来可以这么软……   薇莱发觉这一次没有那晚许诺吻她时的那种心悸了,可能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吧,总之这次明明比上次还要激烈,她都能感觉到许诺的喘息了,但是自己都没什么感觉,虽不至于厌恶,可也不是太喜欢。   这样的感觉不由得让她想起她的那些动作科教片,她一直觉得那种片子里得到快感的往往不会是女人,因为到最后结束的时候,总是看到男人激情的喷洒,女人平淡地做样子。   她自己是还没有实践过,不过积累的经验也差不多了。“喂,够了。”   许诺留恋在她细腻光滑的脖颈处,薇莱才能有空说一句话。可是后者不知是太过投入还是假装没有听到,总之一点也应也不给,继续他的品尝。   这尝着尝着,许诺渐渐不动了,甚至还将到嘴的美味就那么放弃了。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有着痛苦的神色。他喘息一下,讨好的口吻道:“薇薇……疼,你别掐了。”   薇莱不信,手指依旧拈着他身上的嫩肉不放,暗暗再度使力,“你要是还这么不规矩,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许诺一听,忍不住就想笑,“你连泡个澡都能淹着自己……”   所以,那么了解她的许诺,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说笑而已,更加理所当然的,当薇莱面无表情的说再见的时候,他没有来得及抓住向后仰着倒进海里的薇莱。   扑通地水花被溅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诺都还没有回过神,然后他笑了,脚踩着栏杆以最不标准的姿势入水,寻了一会儿立马就抱住了没怎么挣扎的薇莱。   许诺很会游水,救薇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将她放在甲板上,看她因呛水而不住地剧烈咳嗽,好不容易等她缓过了劲,许诺便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那一巴掌真的用足了劲,薇莱的脸颊很快就有了一个五指印。   他打了她,心里的怒气依旧一点未消。“李薇莱,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为了拒绝我不惜去死?!你还真是够看得起你自己的!”他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他甚至都不明白她怎么会选择这么做,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用一条命去换的呢?   薇莱的脸已经微微开始肿起来,但她毫不在意,仿佛根本就没有知觉一般。   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蓄满了液体,许诺知道,那一定不是刚才带上来的海水。她的样子十分的倔强,一点也不再可怜兮兮。   “许诺,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也没有资格去拒绝你,可是为了他,我必须让自己干干净净。可能你已经知道了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你可能觉得我疯了,就像刚才一样,但是这就是我的答案,我用十年的时间逼迫自己最后失败了,我花了十年,为他设的一个局,最后他回来了,你说,我能让这结局出差错吗?”   眼里包满了泪水,不是应该哭么,可是薇莱在笑,而且笑得很美很灿烂。   他看过很多对他死心塌地女人,也有那种要闹到上吊的程度,可是没有一个让他有现在这么难受的感觉,不是因为薇莱喜欢别人,为了别人寻死觅活,而是她现在的表情过于绝望,让他难受的快要窒息。绝望,这样的词怎么会用在她的身上,他认识她的这些年,她是默默地平淡着,把自己包裹在一个世界里,只允许他一个人的造访。所以对于这段时间的唯一见证者,他很自信的以为她过的很满足很快乐。   那么,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理解现在在他面前笑着落泪的她。   现在他才真的明白,原来在很早的以前,他便完了栽了败了,一塌糊涂的,无可救药了。所以他决定暂时屏蔽掉自己心里的感情,不再惹面前的这个女人哭泣。   “别哭了,你还是我那个完美的搭档,以后有情况,你可还得挡着,所以,别再哭了,这张脸的战斗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努力地跟着她的步伐配合着他,可是那嘴角的弧度怎么也表现不出潇洒的模样。   “他看不见的地方,我才可以这么肆意的流眼泪,你让我哭一会儿好吗……”薇莱就知道,许诺对她是心软的,虽然这么对他依旧是残忍的,可是,她相信这是最好的做法。   当然好,许诺在心里说对自己说,爱情来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我,遇见你的瞬间,只是这个瞬间以后会一直这么寂寞,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会记得……   于是许诺计划好的两人的海上一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薇莱逆转了。他的计划再次被打乱,这次乱得很彻底,他心里想着,要不帮帮她也行。可是这一想法刚一闪现,他便立即唾弃自己,这么快就认输根本不是他的格调,如果他们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他的希望不就大大的提高了吗。他抱着怀里睡的香甜的女人,指尖在她的发丝上和脸颊上留恋,觉得就这么放弃她,真的很难。   可是许诺没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女这话反过来说也是真理。这会儿薇莱刚一跳海,逼得他再也不能明着对她有想法,那边盛岩和薇莱的好事已经被各大媒体炒得沸沸扬扬。   回到V城的两人,心情都极度的糟糕,一个是觉得被骗了,一个是觉得被卖了。   而不经薇莱同意就做出这一举动的李炎峰,还不知道等着他的会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第 22 章   如今不管是网络还是纸媒,盛岩的消息都占据头条,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盛岩也不知道他未来岳父竟然如此有本事,竟然能够瞒过均洋把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晓。只不过这些报道里全都是他一个人的独照,薇莱的信息也只有这两个字而已,其它的什么都没向众人透露。于是除了一些伤心的女粉丝,更多的人是充满了好奇,这个叫薇莱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顾铭看着后视镜里的李炎峰,第一百次叹气。他怎么都想不透,李炎峰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是被刺激到了?   哎……真的越来越猜不透他了。   李炎峰看着盯着腿上的本子,仔细的看了一番上面的内容,头也不抬地再次吩咐,“顾铭,可可的消息一点也不能透露给记者,记住这一点。”   顾铭挫败,能不记住么,你这一天都已经提醒第几次了啊?!   到底是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怀疑,还是他已经老了?顾铭再次把看着路况的视线移到上方的后视镜。顾铭盯着后面李炎峰的侧脸,心里再次感叹,这两父女还真是绝配了,都长了一张让岁月没辙的脸,妖颜惑众啊……   不过老夫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年近70的李夫人看得出来在精心保养着,可是依旧掩盖不住时间刻下的痕迹,岁月留下的苍老。顾铭记得最后一次见李夫人的时候,她还是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这短短的时间,怎的就变得现在这样没有生气的样子?   顾铭知道这奢华宽敞的豪宅就是前些年他替李炎峰为李老夫人置办的生辰礼物,可这房子再美,留给他的感觉都只有冰冷和死寂。现在再看见形如枯槁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只有佣人和医师的陪伴,免不了也会觉得可怜。   虽然看到李炎峰出现在面前,老夫人面上没有什么喜怒的神色,但是顾铭知道,她心里是欢喜的。要不然,她不会一直没发现自己儿子身边还跟了一个人。   老夫人让李炎峰坐下,李炎峰神情寡淡坐下,顾铭站在他身后。   李夫人身体大不如从前,这刚要说话就开始咳嗽。“你这件事办得还算妥帖,叫盛岩的孩子我很满意。他们两人的事情你就一一置办好,另外的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   听到这里,顾铭诧异地看向李炎峰,这是,被威胁了的意思?   他知道李夫人一直不喜欢薇莱的存在,所以李炎峰当初直接带着薇莱出去生活。从此之后两边都是相安无事的平衡状态。当然了,也不是说真的十分平静,只不过有着李炎峰在,什么大事都只能算小事,所有小事就都不算是事了。   而现在他们谈着的其它事情,若是他推测不错的话,应该说的是至今还在监狱里的沈佳禾。   沈佳禾,对于这母子俩,又或者是对于李炎峰他们父女俩,都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因为沈佳禾那个女人,不仅是李老夫人的女儿,更是李薇莱的亲生母亲。   顾铭所知道的,大概也就这么多,并且这些事情也是他在帮李炎峰办事的时候间接知晓的,所以至于为什么沈佳禾去坐了那么多年牢,而李炎峰则把薇莱默默地养大,李老夫人却明显不怎么待见薇莱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照着顾铭的思路,这些陈年往事在被李老夫人细心的掩埋下,已经不会影响到后来的生活,他所指的,是薇莱的生活。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会偏偏不那么凑巧,当他们正要离开之时,一个佣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神色惊慌,不流畅的话语透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沈佳禾在监狱里自杀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顾铭压住心里的惊疑,忙看向前面陡然顿住身形的李炎峰。   前面的李炎峰就那样站在那里成了一尊雕塑,而后面那个女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噤了声,被李老夫人斥退。   气氛安静的诡异,只有偶尔身后李夫人会咳嗽几声。   李炎峰从来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现在他什么也不说的站在那儿不动,顾铭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只是很突然的,他想起来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是在那个离开V城的晚上,他也是这般沉默地坐了大半晚上,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打电话给顾铭,淡淡问了句,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而那个晚上顾铭一直没有离开,在外面的沙发上陪了他一夜。   眼前又是这样的情况,这次,他会做什么,像上次一样一走就是十年么。   顾铭跟着李炎峰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回想起李夫人最后说的话,第一次觉得薇莱有些可怜,也就有些理解为什么李炎峰会那么对其溺爱。   他想这一晚李炎峰一定又会不好受,所以打算像上次一样在身边看着他,可是他还没走到车门边,便被迫交出了钥匙,然后眼睁睁看着李炎峰开车无视他而去。又被丢下了啊,幸好他还有个不会抛弃他的人,他无奈,给杨云打了电话。李炎峰挂掉电话,百无聊赖地踢路边上的石子儿玩儿,一不小心,有一个没控制好力度,直飞出去砸到了人。   顾铭赶紧上去查看,那个女人只是埋着头什么也不说,反而是一副怕被顾铭缠上的样子。顾铭也不好拉住别人硬带去医院,只好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后给她说了声抱歉。   女人一直埋着头,也不吭声,等到顾铭不再拦着她,她点点头便迅速走掉了。   与此同时,一辆精心改装过的高档轿车呼啸着擦过顾铭停在他前方。顾铭惊魂未定,看看那车和他的距离,真的只要再近一点点,他可能就可以去天堂了。   压下心里的后怕,顾铭大跨两步走到车门处,拉开坐进去。   车门砰的一下被关上,驾驶座上的女人一脸淡然。   “我今天挺倒霉的,你倒是又为什么这么对我?”   杨云那双好看的逆凤眼微微上挑,看向那个渐渐走远的单薄身影。   顾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下顿时了然。“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她,要是你也想这么来撞一下我,我的命可就没了。”顾铭现在并没有生气,语气反倒带了三分的俏皮,跟他平时的气质全然不符,但是也没有过于让人觉得反感。   杨云收回视线轻佻的看他一眼道:“我又没说什么,刚才只是想试试你改装的四不像性能是不是还良好。不过你是吃药了?干嘛突然变了态度,让我怪不习惯。”   杨云是个直率的女人,只是在顾铭的面前会偶尔怯懦。大概这世上所有坚强的女人都是逃不过感情这一关的吧,好比她,又或者是薇莱。她对薇莱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对她的那点反感,只不过是因为对李炎峰的连锁效应。   而她讨厌李炎峰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被剥夺了时间而已。   顾铭没猜到杨云会这么说,于是便老实交代:“我以后都要对你比以前更好。”   杨云终于把整张脸转过来对着顾铭,“为什么?”   “我不想你跟李薇莱一样变得可怜,我不想让你变得跟她一样……”   杨云其实并不明白顾铭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听到他的承诺,她就无比的高兴,尽管脸上没有表示,她却顺从地点点头,表示接受。   她是一个很现实又很容易满足的女人,这一点,跟薇莱倒是不谋而合。   所以当躲了一天的薇莱,带着满腔的怒火冲回家,却看到醉倒在沙发上的人后,满心满眼就只剩下那个人,思绪都围绕着他是怎么了而展开。   她丢下手里的袋子,连鞋也忘了换便跑到了李炎峰的身前。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摇晃了几下,李炎峰就似睡着了般没有什么反应。她的脚踢到了边上半空了的酒瓶子,薇莱认出来那是以前李炎峰买的珍藏。他不爱喝酒,可是喜欢收藏。   李炎峰那么长的个子就瘫在沙发上,薇莱根本就搬不动,索性她放弃要把他挪去床上的想法,直接给他脱了袜子将他放平。   薇莱不是第一次照顾醉酒的人,但是却是第一次照顾李炎峰。也因此,她变得笨手笨脚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她在心里说。   弄的热水她反复试了几遍,才拿去给李炎峰擦拭。她动作很轻柔,就像李炎峰曾经对她做的一样,先是好看的额头,然后是刀刻般的鼻梁……   她捏着毛巾很细致的擦拭过他俊俏的脸,最后停留在略薄的嘴唇上,她用手指代替了毛巾,再用唇代替了手指,缓缓的,轻轻的,摩擦那双透着凉意的嘴唇。   屋子里静极了,薇莱只听到自己渐渐紊乱的心跳,敲打着她的耳膜,空气里浓烈的酒香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身体,令她思维变得迟缓,她想,或许自己也开始醉了。   ☆、第23章   薇莱半眯着眼吻过他的唇,看着他的一切,果然和她记忆里的样子丝毫不差。   薇莱动作虽然轻柔,可心里却有种想狠狠咬他一口的冲动。可是她不敢,她怕一咬下去控制不住力道就把他给弄醒了,要是那样的话就不好了,看他喝醉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等待这一天又是多么艰难的事情,所以……关灯,锁门,摸黑干坏事。   只不过是想想,薇莱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口干舌燥,这真奇怪,男人的身体于她而言早就没有什么神秘感,看过太多的片子,她早就可以免疫,然而面前的这具身体,却能令她浑身无端的骚动。可是不管内心和身体是多么的渴望,她还是要坚持,把李炎峰收拾得干干净净。   从小到大,李炎峰都是这么做的,薇莱早已经习惯,然而此刻轮到她,她才发现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怎么就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手也不抖的呢?   薇莱顺利的解开了他的领带,将它扔到一边,然而下一秒,它又被薇莱捡起来,被薇莱绑在脑袋上,蒙住了双眼。   虽然关掉了所有的灯,可是还是有光线让薇莱看得见面前的人,现在把双眼蒙上,她的世界就真的漆黑一片。薇莱想,如果什么也没看见,她就不算犯罪,就算他醒了,她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抵赖。   眼睛看不见,耳朵会变得异常敏感,她以为只有瞎子才会有这种功能,然而惊喜的是她发现她也能。他的呼吸很轻很缓,可是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和上自己重而急促的呼吸,可以产生微妙的效果,勾起心里蛰伏的欲\望。   她的手轻微颤抖着,终于摸上他的衣扣。一颗,两颗,三颗……   然后是自己的,不一会儿,朦胧的夜里,薇莱便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站在李炎峰的面前,像是要进行虔诚的献祭似的,神情是那么的庄重,丝毫没有害羞的成分。   美好的身材玲珑有致,她摸索着,缓缓将自己放在李炎峰的身侧紧贴着,嫩白的指尖触碰到对方光洁的下巴,一路向下,是有着沉稳心跳的赤\裸胸膛,再往下,起伏的腹肌结实有力,这里是她的嗜好,所以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等到摸够了,她才继续往下,任自己的手去感受他的一切。   薇莱虽然看过很多男人的身体,可是亲手感触这种活生生的,温热的带着心跳一般的在手心鼓动着,却是第一次,所以当她的手穿过微硬的毛\发,摸到已经开始变硬的肉\棒的时候,脸上不可抑制的染上了迷人的胭脂色。明明开始变得害羞而且还有一点紧张,她却依旧一点也不退缩,用手温柔地包裹住对方,开始缓缓的上下套\弄,她想着以前看过的片子,回忆里面的女人都是怎么做的。她挑拣最有效最刺激的方式,不一会儿,对方便已昂\然挺\立。   薇莱放缓手上的动作,撑起身子张开双腿跪到他身上,然后双手扶着明显又胀大一些的东西,咬牙对准自己,缓缓坐下去。   她只顾着帮李炎峰做前\戏,却忘了自己。此刻他的那活只探了一点进去,抵住自己湿热的穴\口便已经进不去了,薇莱的那里没有接触过别的东西,紧致地让李炎峰卡在入口根本进不去。   她吸一口气,狠狠心忍着下\体传来的痛楚努力让自己继续坐下去。   薇莱所有的感官都已经集中在下面,所以没有听见一声细弱的,压抑的喘息。   身下的李炎峰猛然睁开双眼,那双眼里一片清澈澄明,丝毫没有醉酒的痕迹,深墨色的眼瞳清晰的映着薇莱隐忍的表情,还有随着喘息起伏的浑圆,美妙的腰线,平坦紧致的小腹……   再往下,李炎峰看到自己和薇莱亲密的结\合处,眸色更加暗沉,他喉结滚动,忍住想要耸\动的强烈**,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看薇莱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还在努力的尝试,终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本来是打算借着醉意让薇莱主动迷\奸自己,实则他高估了她的智商,因而自己的诱\奸计划算是彻底失败。   薇莱看不见,只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压在了沙发上。她赶紧要去扯眼睛上的领带,却被一只大掌抢先握住了手腕。   “就这样,你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并不是你的错,以后也不要有罪恶感,知道么,可可……”喑哑的嗓音缓缓贴近自己,最后消失在她的唇齿间。   李炎峰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跟梦里的好相似。   李炎峰的舌尖画着薇莱的唇形,留下湿润的痕迹。薇莱张开嘴,李炎峰的舌头立刻滑了进去,勾住薇莱的丁香小蛇嬉戏,互相舔舐挑逗。这些经验薇莱从来没有实践过,却原来可以做的这么好,导致那个不明真相的人吻着她的时候忽然僵硬了一会儿。   情\欲的压抑最是要人难耐,李炎峰克制了那么久的**,此刻再也不能忍受,他暂时撤离那个美好的小嘴,翻身脱掉身上的一切障碍物。薇莱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伸出双手在空中虚空挥动几下,刚一抓到对方的手腕,她便顺着攀爬上去,像一条水蛇紧紧地缠住对方。   赤\裸的肌肤相亲,丝滑的触感美好的令两人都忍不住轻吸一口气。李炎峰一手揽过薇莱的背,另一手抄过她的腿弯,将她凌空抱起,走进他的卧室。   薇莱刚被放到宽大的床上,李炎峰立刻便将身体覆上去,继续那个湿热绵长的吻。他看着薇莱红艳欲滴的动情模样,忍不住将手指缓缓试着插\进她的身体。感到一阵不适和疼痛,薇莱稍稍瑟缩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而已,她又更加鼓励对方似的更加往对反身体贴近。   李炎峰见薇莱那么乖巧,便有些不忍,可是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于是狠狠心,开始抽\动手指,进行细致地扩\张。里面越来越湿润滑腻,他便连中指也一并插\进去,接着是无名指也一起。   薇莱猫儿一般的呻\吟破碎而出,她像是再也受不住那激烈的刺激,按住李炎峰持续作乱的手,央求他进去。李炎峰抽出手指,手指上全是晶莹的滑腻,他看着,觉得应该可以了,于是更加拉开薇莱的双腿,终于将自己整根插\进。   湿热的触感紧紧地包裹住自己,他低喘着呻\吟一声,再也受不住,开始奋力抽\插。   薇莱的双腿被李炎峰抬起环住他的腰身,跟着他的律\动满足的沉溺其中……   到最后的时候,薇莱几乎是抽泣着达到了高\潮,而李炎峰将她抱到浴室清理的时候,在薇莱神智不清醒的情况下又要了她一次,这下子薇莱直接累得昏睡过去。   薇莱醒来的时候,身体酸痛得要命,而偌大的床上就只有一个人霸占着,李炎峰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身上一丝不\挂,也懒得穿什么,直接把李炎峰的睡衣套上就赤脚走出去找人。   她找了每个房间,找了楼上找了后院,每个洗手间都没有放过,依然没有找到他的人。她瘫坐在沙发上,告诉自己那人一定是出去给她买早餐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薇莱劝住了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后命令自己去刷牙洗脸,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等着他回来。   等到她弄好出来,李炎峰正好推门进来。薇莱在心里说了声yes,然后风一般冲进李炎峰的怀抱,把自己挂在他身上。   “给我买好吃了?”薇莱吧唧一口亲在李炎峰脸上,眼里满满的是幸福的光彩。   李炎峰有力的手将薇莱抱紧,一边点头一边抱着她走到沙发上,把她放下后,转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随着水杯递过来的,还有一颗白色药片。   薇莱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不去管那颗躺在李炎峰手心的药片。   薇莱喝完水,然后抬起头微笑着说:“我渴了,不过我没病,所以不用吃药。”她笑得是那样自然,仿佛那真的只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药片而已。她觉得自己的一生一定没有像此刻这么坚强过。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薇莱不哭,他不会逼你的,他一定不会,只要你不愿意……   “可可。”李炎峰摊着手心,看着薇莱的眼神有着疼惜,可是语气却丝毫没有回转的意思,“听话,吃了它,然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薇莱还是笑,李炎峰总是用这种语气哄她,可是这一次,她一点也不想妥协。   她放下杯子,绕过李炎峰,捡起昨晚掉落一地的衣服。她的手腕被拉住,她转头问,“要我在你面前脱?”   她换好自己的衣服,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镜子里的那人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迷人的韵味,看着很美,只是那张脸太过冷漠,眼眶有点红。   等到再次站在李炎峰面前,她又是嘴角弯弯,微微笑着的模样。“我真的不想吃,不吃好不好?”   李炎峰不说话,只是再次把药片伸到她面前,并且不知什么时候又准备了一杯水。   “李炎峰……为什么我会在这种时候第一次叫你的名字。为什么你要让我吃避孕药呢?你想防止一切意外然后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是么?”   “不是,听话,把药吃了。”   “要吃你自己吃!我没病吃什么药!”薇莱终于控制不住大吼,啪的一下打掉了他手上的药。   “以前,你发现自己喜欢我,所以就赶紧找了个男人跟我相亲,现在呢,我们已经睡了,你要把我怎么办?送到那个盛岩的床上去么?”那些藏在心里已经发霉腐烂的怨恨,此刻终于被她发泄出来。   李炎峰去拉她,却被一下子挣开,他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是薇莱压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呐,李炎峰……你记住,这次是我不要你了……”她一字字地说,清晰而有力,可是不管在他面前是多么倔强要强的样子,转过身的瞬间,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刷地一下夺眶而出。   她不禁想,是不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豁出去,他都不会跟自己在一起?   ☆、第 24 章   顾铭和杨云火速赶到现场的时候,两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杨云没看到好戏,十分惋惜的样子。明明在电话里那么激烈的吵了来着,这屋子里东西什么的都还好好的一点打斗痕迹也没有,看来是她高估了这大小姐的战斗力啊。   要是她和顾铭吵架,不把房子毁了一半是不会消停的,那样子的日子过着才不会无聊。   顾铭敲了一下杨云,让她收起脸上的幸灾乐祸。“你去房间里跟她说说话,等会儿我再叫你,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提,知道吧?”   杨云没有异议,路过沙发上坐着的李炎峰的时候,杨云投去一个玩味的眼神。这次事情是闹大了,活该他遭到报应啊……   顾铭一早看到报纸上关于李薇莱的消息的时候,饶是一向镇定的他也禁不住惊了一下。是谁那么大本事能够瞒住他们放出消息搞这么大动静,并且目标都是冲着李薇莱而来。   他刚查出来是谁做的事,便被李炎峰一个电话叫到这里来,还让带上杨云。电话里的时候他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情,现在看着也不像的样子。   他看杨云顺利进了薇莱的房间,然后才走到李炎峰面前,把包里的资料拿给对方。   李炎峰抬手揉了揉眉心,示意顾铭先把资料放一边。顾铭微愣,猜想是他并不知道这报道上的内容,于是并没有照吩咐做,而是开口解释道:“是关于薇莱小姐的……”   “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想让杨云陪可可去散散心,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   顾铭明白了,凡是有关那个人的事,他怎么会比别人后知后觉呢。估计在他的眼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李薇莱重要,既然如此,为何还会那么狠心的扔下她十年。   有的事情在顾铭眼里看来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偏偏这两个当事人要弄得十分复杂,所以也就怪不得别人趁虚而入。先是一个许诺,再来一个盛岩,以后的事情,可能还会更加有趣也说不定。   虽然在这件事上,他不怎么赞同李炎峰拖泥带水的做法,但是他是老大,所以自己只能乖乖的将杨云送上,然后再去约许诺,进行接下来的事宜。   薇莱果然说中了,这次换成她离开。李炎峰送她上机的时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室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说,等他。   薇莱一个激动,立马就拉低了对方,然后双唇相亲缠绵许久。   另一边也要分别的两人却是相当的波澜不惊。   杨云看着那两人忘我的亲热,问顾铭:“你为什么不惊讶他们两父女突然间想开了?”   顾铭的脸上有笑,再看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羡慕的神色看哪两人,他反问回去:“你怎么对这事情这么平静?”   “因为从来就没相信过他们两个会是父女。”杨云说。   “哦,我倒不是,只是觉得他们再不一起,于理不合罢了。”   两对人就这么分开,等李炎峰和顾铭都已经走了以后,坐在飞机上的薇莱却突然变了卦。   她拉住杨云,言辞恳切道:“杨小姐,我不能这么离开,我不想再跟他分开……”   “所以你才选择坐这个?为了能避开他的眼线?”   薇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一定没有人能找到我们,他也不会想到我在那个地方。”   薇莱所说的不会有人知道的地方,便是当年她和李炎峰一起去过的,她外婆的家乡。   薇莱喜欢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更何况,这里有着她和他的记忆,还有他的过往。   一路上两人都很低调,也许是因为杨云答应了她的要求,又也许是杨云带点霸气的女人味吸引了她,总之从杨云点头的那一刻起,薇莱便喜欢上了她。这,算是她的第二个朋友了吧。   就像之前所说,杨云并不太讨厌李薇莱本人,因而一旦对方敞开了心扉待她,她也不会冷脸拒绝。在没有顾铭的日子里,她也是个寂寞的人,可是越是寂寞,她越不服输,偏要那么熬着,看顾铭怎么个逍遥。   所以不约而同的,两个都为爱情等待过的人,一聊起来便没了隔阂。   薇莱很有一点佩服杨云,像顾铭那样的男人都甘愿臣服的女人,是有多么的了不得。可是杨云听了她这话,却不怎么赞同,她说,“顾铭再难搞,于我都只是一个男人罢了,可是你就不一样了,明知对方跟你是那样亲密的联系也照爱不误,不是更值得佩服么?”   薇莱讶异。以前她也为自己的心挣扎过,最终失败了,也就管不得别人的眼光,但是听杨云这么夸她,仿佛这种乱伦的感情也是正常的恋情一样,让她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杨云跟薇莱聊得越多,越发觉她是一个单纯又坦诚的女人,所以毫不避讳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薇莱,我不觉得你跟李炎峰像是父女,这一点,你没有自己查过么?”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喜欢上这么个人了,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话,不是父女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就毫无意义了。我早就把一切想开了,就怕他老想不开。”   她们一路有说有笑,风格迥异的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频频惹得路过的年轻人们偷偷打量。   薇莱瞧见了,忍不住调笑,“哎,你真是我见过很有味道的女人,不仅是因为漂亮。”   杨云也不客气,欣然接受,“要不能勾住顾铭那头狼么。”   就这样,两个人之前还不熟的女人,因为各自的爱情,瞬间拉近了距离,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甚至到了薇莱外婆家那栋老房子后,薇莱还建议两人睡一间房一张床。   杨云没住过这样的房子,也是感到有些新奇,自然愿意跟薇莱住一起,听她多说几句。   薇莱外婆的这房子很早以前就没有人住了,但是薇莱来过一次后便喜欢,所以尽管后来再也没有来过,李炎峰也专门叫了人定时来打扫一番。   屋子干净,可是吃的东西却没有。薇莱犯愁,杨云一想自己会做饭,于是便叫薇莱带着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些必需品。然后回去的路上又顺便在田地里牵了些蔬菜回去。   简单的菜色,两人吃的很惬意,薇莱再一次忍不住要对对杨云竖大拇指。   杨云不以为意,她说,只要是能抓住男人的方法,她每个都会尝试,所以在顾铭不在的日子,她学会了很多东西。   薇莱点头,对此十分赞同,然后她说,所以她学会了很多床上功夫……   杨云沉默。   薇莱问她:“你为什么愿意违背他的话让我留下来呢?”   “不是只有你有男人在这里,而且也不是只有你被丢下很多年。”   薇莱在上机前,李炎峰说过不准她上网,也不准跟别人联系,只能等他或者是顾铭的电话。可是薇莱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听他的话,这一点,李炎峰还不知道。   她登上网路,搜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界面上满满的都是她的事情。   “内部人士惊曝盛岩已有女友……”   “据有关人士透露盛岩女友李薇莱是某色\情杂志编辑……”   “最新□,李薇莱是V城某富豪秘密情人……”   薇莱正看得津津有味,手机却突然被夺走。   杨云拿过手机看也不看上面的内容,直接扣掉了手机电池然后扔到一边,“睡觉。”   薇莱翻过身,戳戳杨云的后背,“他们说的富豪,该不会是李炎峰吧?”   杨云不堪骚扰,终于答了一句:“大概是许总吧。”   “啥?!”   作者有话要说:某天下午,二师弟高兴地对我说:“大师兄,我今晚又和读者搅基到深夜,忘了更文。”   我忧桑地360°转头仰望天空,说:“都没有读者愿意搅我……”   ☆、第 25 章   这一晚薇莱睡的很不安稳,完全不似从前那一次可以一觉到天亮,这一次她的梦里总有断断续续的莫名画面牵扯着她,一会儿是有人拿着刀抵住她的脖子,一会儿是陷入黑暗里听到女人疯狂的大笑声,一会儿是她遇到许诺的那个江边,李炎峰不断往前走,她想要跑过去,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拉住了自己的脚,她低头看,是一双苍白的女人的手……   醒来后,她立刻把这光怪陆离的梦境告诉杨云,杨云一脸严肃说,可能是要倒霉了吧。   果然不久,杨云这话就灵验了。   当时她们两个准备穿过房子后面的竹林去不远处的江里钓鱼玩儿,薇莱走在前面一点带路,杨云紧跟在她身后。   那个竹林很久没有人走过,原本的小路都被野草和竹叶覆盖,踩上去还有一点松软。薇莱就那么走过去,也没注意脚底,当她一脚踩上一个明显触感不对的物体时,连尖叫都来不及,一条棕褐色的蛇突然窜出来一口咬在薇莱腿上,杨云一惊,赶紧用鱼竿戳过去,可惜偏差一点,那蛇便迅速逃得没了踪影。   杨云扔了鱼竿扶住薇莱,蹲下查看伤口,一边安慰她说:“是只乌梢蛇,没有毒性的,别怕。”然而她发觉半天薇莱都没有反应,她站起来一看,得了,薇莱已经被吓傻了。   薇莱从小就怕蛇,只要是跟那东西相似的东西她都不喜欢,甚至只要是看到图片她都会起鸡皮疙瘩,以至于这一次不仅踩到了,还被咬一口,半天她都不能缓过劲来。   “好恶心啊!怎么办,我现在都还能记得我踩到它的感觉,我要疯了!”薇莱抓住给她上药的杨云的肩膀,嘴巴里一直不停地说,那嗓音里明显已经带了哭腔。   杨云什么也不爬,至少到目前见到过的生物都还没有让她有害怕的,所以她一时也不能理解薇莱此刻哭叫的心情,因为她知道,薇莱不是因为脚上那两个小齿印而悲伤。   “要不要让你那个强大的爹帮你把这一带的蛇都消灭了给你报仇啊?”杨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愣了一下,原来自己还会这样跟人开玩笑。   然而杨云虽是玩笑,薇莱却是当了真,她急急叫道:“不行不行,说好瞒着他,要是让他知道我没走躲在这儿还被蛇咬了,我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你不是知道么,他一狠起来,可是十年都不见我。”   杨云纯粹只是玩笑,薇莱却惊惧万分,她们两个都是为爱痴迷的人,受不得意外给爱情带来的蹉跎。   几天来,她们两人都过得十分舒适,只是杨云出了一点小小意外。可能是因为水土的原因,她的例假提前了将近一个星期。薇莱见她实在疼得厉害,便拿了包包冒雨独自去了镇上的药店给她买镇痛药。   她推开玻璃门进去的时候,几个小护士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叫了好几声,其中一个小护士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移开,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种男人为什么我就遇不到啊!”   薇莱等着她拿药,视线不经意滑过电视的画面,身体瞬间僵硬。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电视上的那个人,绝不可能是李炎峰,李炎峰不会喜欢这样的场合,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也不可能是他什么神秘女友,她知道的,他的身边除了自己没有过别人。   她一直是这么坚定的,现在心里也这么坚定着,可是那个小护士对她说:“你也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吧,居然找个看起来比他老的女人,还直接就分了一半资产给她,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的……”   薇莱还看着画面里紧紧挨着的两人,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她真的很措手不及。   “哎,哎,你的药啊!跑什么啊!神经吧……”小护士刚要把药递出去,面前的人却突然转身跑了出去,怎么喊都不答应。   晚上的雨打在身上会疼,可是薇莱什么也感觉不到,她掏出手机的手在颤抖,她要快一点,看到李炎峰,然后问问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闹剧,只是为了某种原因所以演给是人看的一场戏。   漆黑的夜里,大雨瓢泼,这样的夜里,空旷的街道上本不该会有什么障碍物。然而这一夜,走惯了这条路的司机为了能够快一点到家,没有注意到前方突然窜出来的物体,他下意识的去踩了刹车,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因为陡然的减速,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响动,紧接着,砰的一声,那个物体被车头狠狠撞了出去。   薇莱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差,还差一点就要拨出号码,然后就这么被车撞了。她的身体很痛,头也很痛,浑身的力量仿佛混着雨水在慢慢流逝,然而落在脚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薇莱没有力气去捡起来,无法知道是不是他,是不是要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答案,她看着那个闪烁微弱光芒的手机,渐渐陷入了黑暗……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薇莱的世界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机械的声音,她可能睡了很久,脑子已经木到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最近才慢慢开始模糊地感到了痛,那痛感久久不散,她却不知道是哪里在痛。后来,随着意识越来越清醒,才发现是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她想起来她被迎面开来的车撞倒在地,因为是在雨夜,她焦急地跑出去,心里又很乱,所以才会发生意外。那么现在,她是躺在哪里,耳朵渐渐能听到别的声音,是很熟悉的声音。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在耳边低语的人,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看到自己一动不动地躺在他面前有没有那么点后悔。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能让沉重的眼皮听自己的话乖乖撑开一条细缝。   她不知道外面是白昼还是黑夜,是日升还是月落,只有耳边越来越清晰的絮叨,从来不会间断。她不知道,原来他也是那么多话的人,而且记忆真的超好,许多她都记不起来的事情,在这段时间在他的缓缓低语里,全都一一又复活在脑海里。他讲得那么仔细那么清晰,仿佛就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然而明明有很多东西在明显的改变,此刻听着他的声音,薇莱的心脏就会抽痛,以前是最喜欢的音色,现在听着会感觉痛苦,真的很痛很痛。   “可可,为什么要哭,如果是不舒服,就快点醒过来告诉我,你睡了很久了,不会寂寞么……”   薇莱感觉到微凉的指尖在自己眼角停留,微微地颤抖。   “估计是要醒了,让医生再来看看吧。”   第一次听到的莫名女人的声音,听不出话里的喜怒。不过这一声,明显让那手指僵了一下。   女人没得到回应,又再次出声:“李炎峰,你这样子怪恶心的,知道吗,要是被李老夫人瞧见了,那可真是有的好戏看了。”   不管那女人再说些什么,李炎峰都不再有任何反应,只是专注地看着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的薇莱,他握着她的手,就如握着他的生命,刻骨铭心。   站在一旁的女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在这儿只是一个摆设,便推门出去叫人给医生打个电话。门关上的时候有点重,李炎峰的眉头不觉地便紧蹙起来。   他觉得这辈子最大的失误,便是认为自杀了,就是死了,可是他忘了,还有一个词叫做未遂。所以他才因为这个失误而得到了惩罚,亲眼看着薇莱在他面前憔悴枯萎,不管用什么方法,她总是不愿醒来。   沈佳禾跟以前一样,做事狠辣,不管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哪怕是装死,也要给他一个“惊喜”。现在他不愿和她有什么瓜葛,所以他转让一半的资产给她,来买他和薇莱以后的平静生活。只是他没有权利,让薇莱被瞒着,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快点醒来,有一个人,或许你会很想见到,虽然,这并不是在我的计划之内,不过既然她出现了,就让你见见吧……可可,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真的,很想你……”李炎峰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到了她,可是又抑制不住心里的急切和渴望,这种抓狂的感受,从来没有过。   尽管李炎峰几乎没怎么离开过薇莱的身边,可是他守了那么久,最后依然不是第一个等到薇莱醒来一眼看见的人。很不凑巧,因为某些落井下石的人,他不得不亲自去处理一下。   所以当薇莱终于挥开周围的黑暗,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人,是正微笑看着她的沈佳禾。   薇莱木然地看着她。   “你长得不错,怪不得让他这么爱不释手。可是薇薇,世上男人何其多,你怎么能抢你妈的男人呢?”沈佳禾插手站在薇莱的床边,还是一脸的笑意,然后看到床上的人瞬间如死人一般苍白了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她嘴角的笑意更加的赏心悦目起来。   “薇薇,你长这么大,是不是还没有叫过一声妈妈?来,叫一声听听。”原本高高俯视着薇莱,突然俯□,贴近薇莱的脸,换了种切齿的音调道:“就像叫李炎峰那样,嗯?”   ☆、第 26 章   沈佳禾的呼吸喷在了薇莱的脸颊上,薇莱只觉得惊慌和莫名的恶心。   这个女人的她的母亲?三十年,从来没有在她的记忆里存在过的字眼,突然这么活生生摆在眼前,可真是大大的——恐惧。   薇莱看着这个让自己车祸的间接凶手,一丝一毫的亲切也找不到,也没有所谓血缘相连的灵犀。她只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醒来,让自己胸腔里的心脏变得更加痛,痛得她想大声哭出来,然而她哭不出来,她只能笑,即使那笑容太过虚弱,她还是用嘶哑的声音叫了一声,母亲。   沈佳禾站直了身体,似乎很满意。   “以后,我会弥补这三十年来没有尽到的责任,好好照顾你。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腿,可能暂时好不了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亲自去定了一个很不错的轮椅,到时候你用着肯定喜欢。”   “谢谢……”   “我女儿真乖,看来他把你教养的很好,看来一会儿等他回来要好好犒劳一下他了。”沈佳禾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容越发地灿烂,甚至笑出了眼角的鱼尾纹。   沈佳禾走了,关上了门,留下薇莱一个人。   薇莱看着不熟悉的一切,最终重新闭上了眼睛。这样子,刚才的一切是不是会变成一场荒诞不羁的梦,其实她还没有醒来,宁愿,她真的还没有醒来。   直到深夜,李炎峰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他不知道他走后的那段时间薇莱经历了怎样的痛楚,所以他只是尽量地,收敛起自己的无以言表的激动,很是平静地唤了她的名字。   薇莱缓缓睁开眼,眼里一丝睡意也没有,她清楚地看到,她最爱的人,用很平静地眼神看着她,问她好不好。   她要怎么回答呢,整个世界都已经崩溃,心也成灰,只剩下这双眼睛看这一场闹剧,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真相与惊喜送到她面前,不过,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她现在看着李炎峰,还是会忍不住心颤,他们才刚开始而已,就这样突然戛然而止。她还没有准备好,这么多年的爱,要往哪里藏。她最后还是选择逃避一下,第一次,她的所有勇气消失殆尽。   “怎么不说话,沈佳禾说……”李炎峰一顿,继而转了话头,“可可,明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薇莱本不打算理他,可是终是忍不住。“我这副样子怎么散,要你抱着还是背着?又或者是用我母亲给我定制的轮椅给推着?”她不是一个刻薄的人,然而此刻,她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张恶毒的嘴,说出口的话可以带着毒刺,刺他的心肝刺他的肺。他怎么能让她陷入这般境地,他们都睡了,她还以为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了,可是,那人竟然会是她的母亲,这样子还要怎么挽回,她真的不知道了。   李炎峰身子细微地颤了一下,他的手固执地要握紧挣扎的薇莱,她的手很冰,一直冰到了他的心里。他需要缓一缓,才能继续平静出声,“可可,你的腿没事,我不会让它有事,你相信我。”   “不信!什么事情都乱了,我要怎么信!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突然钻出一个母亲,为什么她说我抢了她的男人!明明以前没有她的存在,为什么要说我抢了你,我没有抢,我只是一直等着,一直等着……”她一直乖乖等着,等着李炎峰愿意爱她,她什么都可以不去在意了,也不怕世人的闲言碎语,可是结果等来的是这样的结局,是她错了么,因为太贪心了么。   “不是的可可,我跟沈佳禾没有关系,只是,我只是欠了她一点东西现在补偿她而已。你听着,我给你取名叫薇莱,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未来,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变成我的未来……可是我怕你受伤害,即使只是养父的关系,况且,之前并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待我的。”李炎峰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向别人解释过这么多,也没有这么方寸大乱的时候,他只是一味的凭着感觉把心里的直觉说出来,好让薇莱别再这么哭,别再这么绝望的样子。   薇莱止住了不断往外流的眼泪,木讷地张大眼睛看着李炎峰久久不能言语。   李炎峰见薇莱终于不哭,才敢伸手擦干净她脸上的痕迹。   这一次薇莱不再抗拒他的触碰,甚至当李炎峰的手指快要滑到下颚的时候,薇莱突然埋低下巴,把那根手指纳进了口中。   李炎峰一震,想要抽出手指,却被薇莱用牙齿紧紧咬住。无法,他倾身,去吻薇莱的唇……   房门外,沈佳禾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她手里拿着准备给薇莱的药,都被她捏了个粉碎。   自从薇莱明确李炎峰跟她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她的病情也跟着心情一样,快速的好转起来。如今知道李炎峰不是她爸,她对沈佳禾的排斥也急剧减少,甚至慢慢的,让自己打从心里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母亲。她没有得到过母爱,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跟她相处。所以她思考一番,决定先让对方觉得自己的态度是诚恳的。   所以当沈佳禾一进门就看到薇莱一脸灿烂无比的笑容对着自己,着实被噎了一下。   她本想反手将门关上,忽然想起李炎峰并不在,佣人这个时间也已经出去买东西。   沈佳禾笑起来,隐约还有年轻时候的风情万种。只是那么长时间呆在监狱里,再美好的东西都会被摧毁碾碎。   沈佳禾看着现在的李薇莱,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曾像李薇莱一样很明媚,很好看,也像她一样,肆意地爱着一个男人无怨无悔。   “我真是老了,竟然会开始回忆没用的过去……”她看着薇莱腿的地方自语,“天气不错,该是时候试试那辆轮椅了。”   沈佳禾把那辆崭新的轮椅推进来,费了一番劲才把薇莱弄上去。薇莱看见沈佳禾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抱歉地用袖口去帮她擦掉。   沈佳禾似乎不喜欢薇莱的触碰,没等她擦完,便将她的手挥开。   薇莱心里有些不安,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沈佳禾的时候,很明显,她是喜欢李炎峰的。这真的挺荒唐……两母女,爱的都是同一个人。   所以她能理解不喜欢自己的沈佳禾,毕竟自己一开始,也是同样的心理。   两个人的心思完全没有一点交集,可是依然不会妨碍两个人的第一次散步。   沈佳禾一边推着她朝屋外走,一边给她解说,这是李炎峰给她新买的房子,别的倒没什么,她最喜欢的,便是花园那里。   等到了沈佳禾口中的花园,薇莱微愣。那并不是什么花园,而是一个没有注水的泳池,她很疑惑地揍了眉。   沈佳禾笑笑,知道薇莱在想什么。“虽然现在还没有土,也没有种子,不过只需半年,这里便可以变得美不胜收。你看看这下面的台阶,这么高,要是滚下去,虽然死不了,不过应该会很疼,是不是?”   她这话是凑近了薇莱的耳边说的,那话里的几分愉悦,薇莱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不要,下去试一试?我亲爱的女儿。”是啊,这可是她女儿,的的确确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可是怎么就没有感觉呢,除了厌恶和恨,她找不出对这个女儿的第三种情感。   她坐了大半辈子的牢,都是被身边的人所逼,她失去了一切,同样也是被周围最亲近的人所逼。到现在,她终于重见天日,她同样一无所有,这跟以前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她想着,既然已经出来,就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好对自己,把心里腐烂掉的地方剜去,重新长肉,重新来过。她有点激动,她出来后第一个见的人,是她的母亲。她以为时隔这么久,她会看到自己母亲眼里有一丝慈爱的微笑……没有,没有,她想看到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透骨的冷嘲讥讽,她母亲即使坐在轮椅上,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蔑视着自己的模样。她说要给钱给自己,可是她并不需要,那么点钱,谁都可以给。   谁都可以给,比如李炎峰。她毫不犹豫地去找了李炎峰,因为他欠她的不是么。   她真开心,当她看到李炎峰冰山一样的俊颜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是那么的不协调又滑稽,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心魔又在作祟,否则她怎么会觉得这个在她生命里曾经犹如神祇的男子,原来也会这么狼狈。   尔后她方明白,李炎峰这么诧异她的出现是为了哪般。   李炎峰已经不再是她心里那个无所不能的神,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为了卑微的情爱向她摇尾乞怜的可怜虫。原来他也会爱上一个人,然后变得面目全非。她还记得曾经她把他拦在门前,小声告诉他,她爱他。当时他是什么反应呢,什么反应也没有,就似遇到了一只打扰了他清静的蚊蝇,他不屑与之纠缠,选择离开。   然而此刻,他却低下地求她,说愿意给她所要的,但是不要阻止他和可可。   她当时才知道,她的那个皱巴巴的婴儿,随了他的姓,叫李薇莱,而他从来都是叫她的乳名可可。   原来那个小婴儿过的这么幸福,现在还出落的这么漂亮,害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摧毁。   沈佳禾推着薇莱的轮椅不断向那个阶梯靠近,半个轮子都已经悬空。   “如果我现在放手,你猜是你先落地,还是这椅子?”   ☆、第 27 章   薇莱抓紧了轮椅两边的扶手,手上骨节分明,声音却很淡漠:“虽然是废话,不过既然你不清楚,放手试试,不就可以知道结果。”从这里摔下去,死不了,也活不痛快。薇莱的一颗心早就紧了起来,她算是明白了,即使她有心认沈佳禾当母亲,别人也未必乐意要她这个女儿。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她不是李炎峰的女儿一切就是雾散云开,她都忘了,为什么明明活在世上的人,会在她生命里空白了三十年,一点音讯也没有。现在她的突然出现和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够赤\裸地摆在她眼前。不过她不能逃,只能接受。   沈佳禾哈哈笑了两声,却并没有放手,她是看出了这人心底的胆怯了。这就好了,猫戏老鼠的乐趣不就在于此么。   她刚转身,李炎峰正在不远处,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们两人。沈佳禾心下一沉,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她承认,即使她已经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她依然有点怕他。就像她来到李在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明明自己要比他还大上几岁,可是站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一个卑微的小丫头一样,连正眼瞧他都不敢。那个时候她不明白,李炎峰并不是对她冷漠,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后来她倒是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她入狱前的那一晚。   这也算是她人性中的丑陋之处吧,她越是觉得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偏生要去试试,试过了,得不到,就想要毁掉。   看看现在,她不在的时间里,他变成了怎样不堪的模样。李家的人,都是批着华丽的一张皮相,血管里留着肮脏的血。老的如此,小的也那样,她想起来就恶心……   薇莱看见李炎峰慢慢朝她们走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毫不迟疑地将沈佳禾推到一边,那力道过大,沈佳禾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可是李炎峰像是根本没看到,推着薇莱便回去了。   薇莱知道这些都是有原因的,而李炎峰什么也不告诉她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可是她发觉最近自己的耐性越来越低,那些疑惑就像是长在心里的虫子,一天天地啃咬她的血肉。她能狠心等李炎峰十年,是因为以前他们两个的世界还很纯粹,不管两个人是否暧昧着,都没有第三个人的插足。更何况,那段时间她很健康,她还有许诺的陪伴。   可是现在,她坐在轮椅上,要走的路都必须要别人来参与,她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鸟,面对危险连逃命都成了奢望。即使现在推着她的人是李炎峰,她都找不到安全感。   那天晚上,李炎峰跟她亲吻,跟她动情地亲热,连门都没有拉上。她怕被听到,可是李炎峰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时而温柔时而残暴地席卷她的神智。他们那么旁若无人的在一起,像是要做给全世界的人看,然而李炎峰,只不过是要让沈佳禾看。   他知道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是最有效的回击。   他要捏死一个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只是现在对于沈佳禾,他没有那个资格,只因为,他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他最小心要呵护的人。已经出了一次意外,他不想再有第二次。所谓虎毒不食子,他以为今天看到的,只是沈佳禾对他的一点残念,根本没有想过,那是沈佳禾要为他们献上一场盛宴的序曲。   虽然李炎峰并不以为沈佳禾会对薇莱怎么样,但是出于心里的不安,他还是让杨云来陪着薇莱。   杨云的到来对于薇莱来说就似一道阳光照进这个满是阴霾的世界。   杨云见到沈佳禾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那声招呼就那么卡在嗓子里。她记得沈佳禾,那个跟顾铭在李宅前面纠缠过的女人。   这下子知道竟然是薇莱的母亲,她很讶异。这个女人并不是不漂亮,可是跟李薇莱完全就不是一个型的。作为一个当别人母亲的人,她完全感觉不到那个人身上一丝暖意。   沈佳禾只当杨云是薇莱的朋友,粗略瞟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一直独自呆在房间里的薇莱听到有人敲门,吓得把起初沈佳禾给她的药都掉到了地上。那些药丸落到地上,就像长了脚似的,四处乱跑。薇莱俯□,伸长了手去捡,结果一个都捡不到。   杨云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半趴在地板上的薇莱。她急忙跑过去把薇莱扶起来,语气很焦急,“你怎么摔倒了?要什么东西不会叫下人吗?”   薇莱抬起头,用手把黏在唇边的发丝拨开,眉眼一弯,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再看了一眼那些到处散落的药丸,然后回过头,一把将杨云抱住。她紧紧抱住杨云,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她说:“杨云,我真想你,你想不想我?”   突然遭遇这么热情的拥抱,杨云都有些怔住。好一会儿,她才抬起手,拍了拍薇莱的背,然后问她好不好。   薇莱一听,放开了杨云,看着她的眼睛委屈地摇了摇头。她手指一指较近的那颗白色药片,对杨云说:“我的药都掉了,你帮我捡起来好不好?”   杨云这才看到地上撒了药,她皱眉,没有去捡。“这些都脏了,我去帮你拿新的吧。”杨云一说完,就要把薇莱扶到轮椅上,可是薇莱却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帮忙。   “杨云,她说这些药是定量的,没了就没了,所以你快帮我捡好不好?”薇莱一边说,还在自己努力地想要去捡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片。   杨云惊住了,为什么李薇莱给她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一样。但是李炎峰什么也没有对她提过,那这个情况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又或者,这是车祸的后遗症吗?   想到这种可能,她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把薇莱再次拉起来认真问道:“李薇莱,你到底有没有事?”   “当然没事,你帮我把药捡回来,然后你带我出去走走怎么样?”   薇莱一脸期待地看着杨云,让她心里的愧疚又往心里更加扎深。如果不是那一晚为了给她买药,李薇莱也不会那么巧就出了车祸。   现在她的亲生母亲突然出现,她却觉得更像是老天给薇莱开的一个玩笑,是不是要惩罚她那么不顾一切地要去爱一个不该爱的人,惩罚她,无视它的存在。   最后,明明是薇莱让杨云带她出去散心,结果看到室外明媚的阳光,却怎么也不愿意出去了。   “那阳光太刺眼,我不喜欢,你就陪着我在房间里待会儿好么?”   杨云说好,她们两个人就一直在房间里,聊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黑暗再度苏醒。这个时候,薇莱的精神反而越来越好,越聊越开心,聊着聊着,便说到了许久不见的许诺。   薇莱说,许诺对她来说既是朋友,也算亲人。在没有李炎峰的时间里,许诺给她的照顾关心冲淡了不少对李炎峰的思念,所以她坚持了那么久,都没有放弃过。   她还说,她其实被许诺吸引过,因为许诺的出现,让她觉得新奇。就像杨云对她说的那样,许诺是一个连道貌岸然都不屑的男人,她觉得那就是她想要的样子,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在乎任何人的言语,一心一意只做自己最喜欢的事,忠于自己的心,顺着自己的意。   “所以,你对李炎峰的感情其实动摇过?”杨云对薇莱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毕竟一个人的等待有多痛苦,她完全了解。只是尽管痛苦,也愿意等待,除了那一个人,她不想再花费多余的精力去爱。   薇莱轻轻摇头。“虽然听着可能有点好笑,但是我认为那真的是一种崇拜吧,对他的不检点。再说,这一辈子,我只计划过爱一个人,我花了半生的时间给他下套,所以如果最终他都不爱我的话,早已入套的自己是不是太过可怜了?所以为了不让自己那么可怜,我不会动摇,哪怕对手……是我的母亲。”   杨云看着无比坚定的薇莱,终于有些放下心来。这样子的李薇莱才是她认识的那一个,虽然看着很弱,骨子里却很强。特别是遇到有关李炎峰的事情,她的眼睛里,似乎还会发光,就像现在这样,犹如一头盯准猎物蓄势待发的狮子。   “你这样子,看着似乎想把李炎峰给一口吃掉,连骨头都不会吐。”   “喂喂喂,你想说我是狗啊,那你还不是一样,恨不得把顾铭给吃掉。”薇莱不服气地说。   杨云一本正经地反驳,“他腿上有毛,我不吃带毛的东西。”   李炎峰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房间里的两个人在讨论毛发问题,很不幸的,他和顾铭便是被讨论的对象。趁着她们的讨论还没到太私密的地方,李炎峰赶紧敲了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时间很晚了,杨云,顾铭在外面等你。”李炎峰说话还是很冷,可是明显地,杨云感觉到了一点不同。   她去看李炎峰,发觉对方已经一心挂在薇莱的身上。她一笑,顿时明白了。“薇莱,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薇莱很舍不得杨云走,但是又不好意思打搅别人过二人世界,所以便要李炎峰推她出去送送杨云。   她们出门,顾铭果然等在那里,一个人靠着车门,正在吸烟。杨云见到,心里便有点不舒服,明明说好不再抽烟,这才多久的事。   脸黑着,杨云跟顾铭驱车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了,薇莱突发奇想地想要李炎峰背着她去散散步。她以为这次又会和以前一样,被他拒绝。可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便半蹲下,把薇莱牢牢背在了背上。   薇莱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以前,你总是不愿意背我,明明抱着更累的,为什么?”   李炎峰停了一下,再次把薇莱往上送了一下,让她更稳地趴在自己背上,然后才轻轻地说:“背在背上,总没有抱在怀里心安。”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的是从抱住她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放下。   ☆、第 28 章   杨云别过头,看着明显有些疲惫的顾铭感到疑惑。“许诺这次搞的事情很难应付吗?居然连你也皱了眉头。”   她知道顾铭在有心事的时候就习惯沉默,许多事情他事先都不会告诉她,只是等到全部解决以后,或许会跟她提起。所以她这么一问,也只是出于习惯,并不是期待答案。   可是偏偏这一回,顾铭回答了她。“许氏这几年在许诺的手上一直在暗中培养实力,若是以前的话,一个许氏根本不足畏惧。只不过现在,真还成了一个麻烦,偏偏,他们还是卯足了劲地跟我们对着干。”说到这个地方,顾铭便又忍不住用力拍打了方向盘,像是有很大的怒气没处发泄。   杨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她以外的事情发这么火大,立马低头检查了一下安全带,看看有没有出现意外的可能。没有办法,连李薇莱那样的烂好人都能被车撞,她这样的,估计一撞就直接去了。   顾铭在一边发火,半天发觉旁边没人搭理他。他转过头,就看到杨云紧紧抓着安全带,一脸的凝重。“你干嘛?”   “怕死不行啊。”杨云回盯他,凝重变凶狠。   顾铭难得看见这么新鲜的杨云,一时激动,立马踩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一边,抓过杨云就开吻。而杨云也不拒绝顾铭的热情,于是两人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狭小的空间里,激情四射。   在车里只能算调剂,并不能尽兴,所以两人一回到家,又是一阵干柴烈火翻云覆雨。   事后,两人躺在宽敞的浴缸里,顾铭抱着杨云给她按摩。杨云本来就累极了,再加上被温热的水一泡,几乎就要沉入梦乡。可是顾铭在她身上揉揉捏捏的,偶尔就会捏到不该捏的地方,打搅她的睡意。   终于耐不住,杨云把眼睛撑开了一条缝,瞄向玩的不亦乐乎的顾铭,然后掐上他的腰,威胁说:“你赶紧给我擦干了放回床上!”   顾铭不依,手指依旧在她平坦的腹部游走。“杨云云,给我生个孩子。”   杨云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赶忙打起精神问他说了什么。   顾铭环住杨云,嘴唇摩擦她的耳垂,声音沙哑,“给我生个孩子,我想有个东西能够拴住你,哪怕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你也哪儿都不能去。”   “顾铭,你这是抽了什么风,跟个女人一样。还有,以前我叫你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想通了?”杨云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镇定,如果此刻她还躺在顾铭的怀里,那她的心跳会立马将她出卖个干净。   她很早以前就很想穿上婚纱戴上戒指,站在顾铭身边说一句“我愿意”。然而曾经最甜蜜的梦,在顾铭的沉默中被时间渐渐掩埋,失去了当初的热度和光华。她都忘了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地想要嫁给这个男人,后来慢慢觉得其实一直这样子下去也不错,既然都是过日子,有没有那两张纸都是一样的。   顾铭这么突然地提出来,她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杨云云,我没有李炎峰那么有自信,所以他敢做的事情,我不敢尝试。以前没想过结婚的事情,只是觉得没必要那么早。不过最近发生许多事,我很不安,你嫁给我吧,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一直在一起。”   杨云翻了个身,水声哗啦,不一会儿两人就面对面贴在一起。她看着顾铭的眼睛,靠的很近,这样子的姿势说不出的亲密可是又不含一丝情\欲。“我从来都是在你身边不曾想要离开过,每次都是你无意中将我推开而不自知。到底有什么事情严重到让你突然悔悟,告诉我,然后我嫁给你。”   “好!”顾铭很高兴,重重地亲了一口杨云,大声宣布,“从今晚开始,我不戴套,你也别吃药……”   杨云不语,脸上的笑意却越加甜蜜,惹得本就很兴奋的顾铭更加心神荡漾。可想而知,这个夜晚该会多么唏哩哗啦霹哩叭啦……   第二天早上,杨云便告诉了薇莱这个消息。就跟杨云意料之中一样,薇莱高兴地就跟自己要结婚似的,还直说要当伴娘。   杨云握着电话的手一顿,语气还是没变,淡淡地笑着问电话那边的人:“那我不是很吃亏,只能收你一次礼金,你却要收我两次。”   薇莱一听更加高兴,恨不得立刻就和杨云去挑礼服。可是被一边明明在工作的李炎峰无情地阻止了。   杨云正听着,那边忽然就换成了李炎峰独断的决定。   “星期三过来,就在家里挑吧,要是没有满意的再订。顾铭说了没意见。”   要是以前,杨云绝对会豪气地吼一声关你什么事,可是此刻,她只是说了“知道了”三个字。本来薇莱的腿就没有好,她当然不会愿意让薇莱做辛苦的事情,所以说,不知道怎么拒绝薇莱的她,第一次有点感激李炎峰不顾别人的感受就做决定。   好的坏的,角度不一样,结果也就全盘打乱了。她以前多讨厌李炎峰这一点,现在却觉得也没那么坏。   婚纱和礼服由在薇莱那里决定,宴请的宾客名单顾铭一个人搞定,然后婚礼场地初步定在室外,剩下来,她便不知道应该还要做什么。   杨云想,没有亲人在身边的人,这种时候还真是迷茫。问李薇莱,她也是第一次参加婚礼,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最后还是给了她一个建议,好好去做做护理什么的,难得结一次婚,当然要最漂亮。   于是实在想不出要干什么的杨云最后真的去美容院呆了一下午。   顾铭每天都很忙,说好的要告诉她的事情也绝口不提。杨云跟薇莱打电话说,原来那就叫骗婚,感觉还不坏,什么时候她也试试,把她家爹爹骗进被窝里。   薇莱不表态,只是一个劲儿地笑,笑得杨云莫名奇妙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干嘛一直笑,好好说话。”   “我只是觉得结婚真好,冰山美人也化成一汪春水向君流,你不知道吧,我只听见声音,都能想象你幸福的表情。真好,真的很好。”虽然她可能不会有这一刻,但是杨云能幸福,她是真心的开心。   她还想跟杨云说说话,不过她亲爱的母亲已经准时地推开了她的房门。她挂掉电话,乖巧地叫了一声母亲。   沈佳禾冷笑一声没有应她,薇莱也不关心,接过她手上的药有那么一两秒的犹豫。   “怎么,不想吃?”沈佳禾很愉悦,因为她知道这句话问得没有意义。   薇莱没理她,那么多药粒一起塞进嘴巴里,和着桌上早已冷掉的水仰头喝了下去。“我只是想知道,仅仅是因为我爱李炎峰所以你才这么不喜欢我是么?”   “干嘛问的这么含蓄,直接问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不就好了。很遗憾,你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只不过因为太讨厌你,我没有给你喂过奶,后来把你扔在李家我就去坐牢了。真没想到,李炎峰把你养得这么好,结果是为了自己的需求,瞎了我的眼,竟然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只要知道我不需要再对你有愧疚就好。”薇莱开始激动,浑身紧绷,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沈佳禾就像已经习以为常,她抬手看了下时间,然后提醒薇莱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是不是,赶紧擦干净你脸上的东西,他可是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这么难看的样子,很想他瞧瞧吗?”   薇莱犹如一个机械娃娃,沈佳禾才说到一半,她便慌忙地用袖口胡乱擦着额头的汗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   她要赶快擦干净,漂漂亮亮地等着李炎峰。这个事情她每天都要做好几遍,已经做得很熟练,李炎峰从来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所以她还是他眼里心里最好最美的可可。   沈佳禾面无表情地欣赏完薇莱,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炎峰回来。   其实她有点好奇,等到她安排的一切慢慢展现在他眼前,那么冷血的李炎峰会给她带来怎样精彩的表现,会不会想要杀了她呢……   不管之前发生什么事,只要李炎峰回来待在薇莱的身边,她便能恢复一切的正常。她做得太好,连自己都骗过去,所以李炎峰只是看着薇莱越来越好的气色无比开心。   每晚他都抱着薇莱入睡,跟薇莱小时候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他们两人的睡姿很相似,都喜欢朝着右边侧睡。然后身子微微有些弯曲,薇莱正好嵌在那里,和李炎峰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他们那么熟悉彼此的身体,那么和谐的睡姿,宛如一个整体,从来不曾分开过。   那个晚上,薇莱做了一个梦。没有例外的,梦里还是同一个人的身影。   她梦见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隔着头纱远远地看着李炎峰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缓缓向她走近。   他们的婚礼很安静,周围一个观礼的亲朋好友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空荡的教堂里,站在牧师面前,向上帝宣誓。   “我爱你,一生一世。”   “我爱你,不离不弃。”   这个梦很甜蜜,薇莱甚至不愿意那么快醒来,可是她流了好多泪,不得不醒来擦掉。薇莱觉得身后那人的怀抱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暖,可是自己的眼泪却很冰冷,这一热一冷,刺激得她心里隐隐做痛。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又有了睡意。睡过去之前,她想着,如果可以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她真愿意这么痛一辈子。   ☆、第 29 章   许诺这阵子忙得昏天黑地,身体极度疲倦,心里却越发空虚,这日子比以前还要觉得索然无味。他知道薇莱发生的事情,只是他没办法去见见她,李炎峰把她藏起来了,他怎么都找不到。   李炎峰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想要瞒住的事情就绝不会让别人知道。   许诺想起当初他大哥犯了事情,许氏几乎要葬送在他大哥手上,若不是因为父亲实在找不到出路,他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说起来一开始算是许氏欠了李炎峰,如果不是他高抬贵手从中抽身而退,现在的许氏就该改成李氏,而他,现在也没机会坐在这里准备给李炎峰沉重一击。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为什么李炎峰愿意放弃这么大块即将到嘴的肥肉,那理由,在当初的他看来,简直可笑至极。   他当时代替他父亲去见了李炎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然而一切的最终原因,只是让他守护一个叫李薇莱的女孩子。他当时不知道那晚他救下的女孩子就是李薇莱,以至于他后来几度怀疑李炎峰找他做这件事的原因便是因此。   李炎峰说,不能让她受伤受骗,不能让别人接近她,而他只能照顾她,不能有别的心思。许诺记得他的心里相当不屑,于是信誓旦旦跟李炎峰做了约定。   从此,他成了李炎峰放在李薇莱身边监视的工具,只是之后的十年,李炎峰并没有问过关于薇莱的事情。   没有人提醒,渐渐地,许诺便开始忘记自己当初的誓言,他慢慢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他不喜欢单调乏味的生活,所以私生活一直很随意,女人总是接连不断。他老妈深谙他的性子,所以经常在他面前叨念,结果反而变本加厉。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李薇莱的,只是慢慢发觉每次他身边带着不同的女人出现在李薇莱眼前,李薇莱都毫不在意。   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在意?连公司扫地的大妈都会八卦几句,李薇莱怎么就完全无动于衷呢,况且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很要好。许诺想了很久,越想越不明白,然后不知不觉地盯着薇莱研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那时候薇莱变得很邋遢,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着漂亮。可是许诺看着,心里觉得特别舒服。   他看着那样的薇莱觉着舒服了,再看别的女人就觉得不对味儿了。他问程松,对方一脸漠然地回答:“情人眼里出西施。”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心里的想法,接着,他也就想起了当初和李炎峰的约定。   他许诺是什么人,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所以既然知道了自己喜欢李薇莱,第二天就高高兴兴坐了飞机去拜见他的岳父大人。   李炎峰对于许诺的想法并不关心,只是直接跟他说没有可能。   第一次的拒绝,许诺只是心情很糟,再加上本身就是个骄傲的人,所以没有怎么争取就回来了。   然后还有第二次,便是喝酒喝到住院的那一次。   最后的一次,时间距离挺近的。许诺的十年,一颗心都拴在了薇莱的身上,走到无路可退,他再次妥协,低下头跪在李炎峰的面前请求。   李炎峰说,“太脏了,配她不起。”   “可是这都是你逼我的!这十年我一直守护着她,是真的很爱她,如果你再不答应,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正如你所说,正如你所说,那是我逼你的,所以,你从来就没有资格说要她。”   许诺回忆完这一切,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资格?到底谁才是最没资格的人,不管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那几十年的父女关系是真实存在的,李炎峰违背了道德伦理想要跟自己的女儿在一起,这世上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即使有,他也不同意。   跟他一个想法的人不少,自然就会帮助他。所以顾铭和杨云的婚礼上,许诺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走到薇莱面前,倾身一吻。这一下子太突然,所有人都措不及防,连本来看见他很开心的薇莱也愣住了。   一边的李炎峰脸色很难看,但是碍着这样的日子不好发作。还好许诺只是吻过后便到宾客区坐下,没再捣乱。   这一场婚礼没有因为这一个小插曲而有什么改变,照样顺利地举行。   薇莱等这一天等了很久,穿上伴娘礼服的那一刻起,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杨云都说,笑得那么甜蜜,就跟新娘是她一样。   薇莱笑着不说话,只是偷偷看身边的李炎峰。每当牧师问前面那对新人“你愿意……”的时候,薇莱也会跟着回答“我愿意”,声音很小,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哪怕只是这样子,她都已经很满意。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而且她所嫁的人还是她最爱的男子。   这一天,是她很久不曾感受到的快乐和幸福。那种幸福太巨大,她的身体都快要承载不下,所以当她对许诺说“带我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然那么幸福。   许诺对于薇莱向他伸出的手并不吃惊,因为有人跟他说过,今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果然,婚礼进行到快结束的时候,薇莱把李炎峰支开,然后,推着轮椅到他面前停下,对他伸出手说,带她走。   许诺毫不迟疑,弯腰便将薇莱抱了起来,大步离开。   众人都在拥挤着欢呼着送顾铭和杨云上婚车,忽略掉了后面发生的事。许诺光明正大的,抢人回家。   薇莱坐在许诺身边,眼睛看着后视镜里的人群和教堂一点一点退出视线,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不见,整个人,看着就像失了灵魂的布偶。   许诺看她这幅样子,心里仍是有些不忍。“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送你回去,我可以,等到你愿意的那天为止。”   薇莱扯起嘴角笑笑,语气有着调侃的味道,“许大老板,你这一说,我还真不习惯,你还是我认识的许诺么?”   “从今以后,别管以前的什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是什么样。”许诺说的很自信,因为他认为只要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他的爱情也就能如期而至。李炎峰在她心里的位置,总有一天会被他取而代之。   薇莱看许诺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诧异,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因为身体有些疲倦,她就闭上眼睛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薇莱感觉有人在碰自己的身体。她睁开眼睛,车子已经停下来,许诺在她那一边的,正要抱她出去。   “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其实薇莱今天的妆画得很浓,所以许诺根本看不到她脸色好不好,只是一种直觉,她今天不太正常。   薇莱闻言摸摸自己的脸颊和额头,发觉并没有出汗,然后告诉许诺说她没事,只是今天有点累罢了。   许诺不疑有他,抱了薇莱回家。   薇莱缩在许诺的怀里,看四周的一切都不熟悉,又问他这是哪里。   “家,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这里挺大的,不过今天很晚了,明天我再带你四处看看。”   薇莱看那太阳挂在天上完全没有要落下的意思,心想许诺比她还不喜爱阳光了。真也算是好事一件了,省的以后麻烦。   许诺小心翼翼地把薇莱放在沙发上,然后说去给她弄吃的。   薇莱没觉得饿,但是又不想一直跟许诺面面相觑,所以没有阻止。   等许诺走了,薇莱才发现面前的白色雕花木桌和她坐的沙发是一套的。她坐下来,那个桌子的高度正好合适,上面还放了很多东西,有笔记本,有杂志,有零食,还有岛国的片子……这,完全就是她办公桌的克隆版嘛!   薇莱许久没见到这些,现在看着真有种怀念的感觉。只是可惜还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小曼。薇莱想,真的是很久没有见过小曼了,于是大声叫了许诺,“许诺,小曼现在怎么样了?”   许诺一听到薇莱的声音,立马就从厨房钻了出来,拴着围裙,活脱脱一个家庭煮夫的模样。   薇莱一瞧,又乐了。   许诺也顾不上形象不形象的问题,薇莱问什么,他就立刻答什么。“没怎么见过,不过看程松的样子,他们应该都过得不错。”   “程松那人可靠吗?跟着你的人,我还真有点担心小曼的身心安全。”薇莱一幅煞有介事的表情,仿佛真的担心小曼是要入了狼窝。   她这么一说,许诺就觉得自己间接地也被怀疑了,顿时就不同意了。“我看你那个小曼跟成了精的狐狸一样,该担心的是程松还差不多,再说了,我这不改邪归正了吗,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是捡到宝贝了。”   薇莱点头,“好吧,你是个宝贝。”不过该捡的人可不是她。   一顿晚饭许诺做了很长的时间,不过出来的卖相倒是真心不错。薇莱很久不怎么有食欲,今晚也吃了不少。吃完了晚饭,许诺又带着薇莱出去散了步,回来就说要帮薇莱洗洗好睡觉,薇莱抵死不从。   帮薇莱把水放好,许诺哀怨地关上浴室的门,靠在门边郁闷良久,这不请不请佣人结果咋都一样了呢。   许诺就睡在薇莱的隔壁,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有声音。他穿上鞋子过去,急忙按开了灯,看见薇莱满脸是汗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   ☆、第 30 章   许诺被吓到,赶紧跑过去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叫了几声,薇莱只是闭着眼睛死死咬着自己的唇,仿佛根本听不见他在耳边焦急地唤她的名字。   许诺正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手上突然一紧。薇莱瞪着眼睛看他,似乎忍耐的很辛苦。   “你到底怎么了?”   薇莱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许他打电话,可是又不肯说话,只是紧抿着泛白的嘴唇摇头。   许诺耐心耗尽,扔了电话掰开薇莱的手就将她打横抱起,准备带她去医院。   薇莱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仿佛已经到了极限,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向许诺祈求,“别,别送我去医院,给我药,给我药就好。”   “什么药?”许诺又将她放下,一边给她擦汗一边紧紧追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药,好难受……许诺给我吸一点还不好,就吸一点……”薇莱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一个劲地在床上乱踢乱动,很不安静。   她脸上的妆早就卸了干净,此刻在灯光下看着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再加上出了那么多汗,看着就像是一个落进水中快要被溺死的人。   她觉得她难受得要死了,正好抓到了救命稻草,所以拼命地祈求他,救救她,别让她这么难受下去了,她已经忍不住了,在沈佳禾家里的那段日子,根本就是活在人间地狱。   许诺还是不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药,可是隐约地又像是知道了点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冒出的猜想,所以他再次向薇莱确认,“什么药……”   薇莱的双手死死扣住许诺,心里已经很不耐烦,可是还是开口说道:“她最开始有给我注射过,她说是海洛因,但是后来给我吃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一段时间内能控制一下毒瘾,你给我找药,许诺!给我药!”之前混乱的神智似乎有一些恢复,这一段话她说的很清楚很大声,生怕许诺听不到听不懂她的需要。   “怎么会……她是你母亲……这怎么可能……”他现在的震惊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要怎么相信薇莱竟然染上了毒瘾,而且还是被她的亲生母亲!   他不是没有沾染过这类东西,他们那圈子混的人,生活太过无聊于是什么都会想要去尝试,他对那些不感兴趣,但是久而久之总不能一直扫朋友的兴,所以也就试过那么一两次很轻微的助兴的东西。可是海洛因不一样,它太霸道,沾染上了就很难戒掉,它就像是一个魅惑人心的索命妖精,一边给你欢愉,一边搞垮你的身体。   许诺只迟疑了半分钟,便决定一定要让薇莱戒掉,长痛不如短痛,此刻看着薇莱痛苦一时,总比自己痛苦一辈子要好。   可是他心里明明已经下了决心,看到薇莱苦苦地哀求他便又狠不下心来,最后还是给某个朋友打了电话,弄了一点来。   他对自己说,慢慢来也好,一点一点戒,她才不会那么辛苦。看到她得到满足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撕裂了一块。他暗暗发誓,一定会让沈佳禾付出应有的代价!   薇莱将锡纸上的白色粉末吸干净后,整个人都静了下来,仿佛重新活了一道,此刻的她又是以前那个她,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她精神很好地斜靠在软垫上,神情说不出的惬意。   可是许诺看着就快要虚脱了。他何曾因为一个女人这么狼狈过,偏偏还心甘情愿,只想着对方能好。   他以为李炎峰把薇莱当宝贝,会比他更加好好爱护着,哪想到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命中注定,他还有机会得到这一份爱情。   可是爱情,不只要他爱,还要她的心甘情愿被他爱。   “薇莱,既然跟我走,以后就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自信会比某些人更加懂得珍惜你爱你,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么久了不是么?”许诺想,若说这是一番迟来的表白,不如说是一次祈求,是他没有把握机会,动机不纯,没早弄明白鱼与熊掌怎可兼得,总是失去了一些东西以后才知道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有的时候可以后悔,但能不能追回,真是个扑朔迷离的事。   他心跳得厉害,以前总以为这并没有什么,比不了直接的快感,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这也会要命,他的心在等待的期间,忽上忽下完全没个着落感,跟受刑差不多。   薇莱看他,眼神恍惚了一下,也不知有没有听清许诺的话。   她说,“许诺,我只吸这一次,以后别给我了,我要戒掉。”   “……嗯,当然要戒,一定戒……”   许诺知道这件事很重要,可是他真想知道刚才那话她是不是故意听漏了,可他又不想再问一遍,当答案模棱两可的时候,他至少还有期待的空间。   一个晚上,他都陪在薇莱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彻夜难眠。他无奈地想,见不着痛苦,在身边更是受罪。他们第一次见的那晚,就是这样的局面,痛苦的一直都只是他罢了。   薇莱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她发觉自己睡不着,本来并不会这样,她知道这是因为少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少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她想念那个人,想到睡不着,任由思念无声地疯狂。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心有灵犀这种事,李炎峰一定不会这般疯狂地在脑海里找寻李薇莱的下落。自从他回来见不到那个轮椅上甜甜笑着的人,他就开始疯了,这种疯不是行为上,而是精神上的,心理上的。所以别人不知道的,觉得顾铭看着都比他更加焦急。   李炎峰表面镇定得很,只有眉头稍微有些皱起,看着面前的轮椅仿佛陷入了一个难题。他的世界一片死寂,只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打破这宁静。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天早上,薇莱说,“呐,李炎峰……你记住,这次是我不要你了……”她说得那么坚决,丝毫不愿意给他反驳的机会,可是即使她真的给了,他也不什么都不能说,只有学她耍赖一番,强行将她留下。   好几十岁的人,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的人,哪能还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他都觉得那样的自己很可笑,可是他是那么的快乐满足。他把自己束缚了半辈子,所有的喜怒哀乐贪嗔爱憎都锁在了一个叫潘多拉的盒子里,等着叫李薇莱的人将其开启。   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又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对着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有了别样的心思。那感觉来得太过猛烈,几乎如一场燎原大火将他焚烧殆尽,他花了好多时间,才压下那份蠢蠢欲动的念想。他以为那份感觉会慢慢淡去,可是随着那孩子慢慢长大,无处不是诱惑。他拒绝不了,所以最后只有逃。   她理所当然把那看做是抛弃,所以心里有怨恨他也全部接受。只是现在她真的走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夜之间变得苍老。   一向精明的他怎么都不能明白,已经下定决心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能轻易就背弃对方逃之夭夭,感情不是儿戏,付出了就收不回的。薇莱的性子他也是最清楚的,看着无害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执着,所以更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到底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他不自觉低语出声,竟吓了自己一跳。   顾铭实在看不得李炎峰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立马就要上去提醒他这么坐着不是办法,可是却被杨云一把拉住。   顾铭回头瞪她,杨云当没看见,死力把他拉到一边。“你别跟着搀和了,是个人都猜到李薇莱是跟着许诺跑了,至于为什么一定有她的苦衷,许诺在李薇莱身边那么多年都没把她拿下,现在能出什么事儿啊,也就李炎峰自己在那儿不愿意相信事实自欺欺人,他这种人就该被这样收拾一下,凭什么一动不动消失十年音讯全无。”   顾铭听着前面的觉得很有道理,可这后面的,他怎么都觉得杨云话里有话,冷不丁地心里有点发虚。   虽然有道理,可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杨云,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无关紧要,可是你看看李炎峰的样子,不管真的没关系?”   杨云的蜜月旅行被打断,心里有那么点惋惜,不过更多的是对薇莱的关心。所以她现在还能那么心平气和地跟顾铭分析。“他李炎峰是什么人,用得着你来管?再说了,他现在这死样子不去找薇莱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为什么?”顾铭顿时醒悟,李炎峰可不是遇事无动于衷的人,况且那还是他最宝贝的人,那到底这是为什么。   “他自卑了。”杨云说。   顾铭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看着杨云,“杨云,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冷的笑话!”   杨云知道他不信,因为男人都是长了眼睛不带眼珠的,甚至还还缺心少经。“管你信不信,反正是事实,你要是现在去跟他说话,他保准把你撵出去。”   她说的那么信誓旦旦,顾铭发觉自己竟然找不到话去反击。或许真的是杨云说的那样,只是他不怎么愿意去信。如果连李炎峰都没办法的事,是他的话,会变成怎么样。   还好他比李炎峰幸运一点,杨云已经被他套住,永远逃不了了。   ☆、第 31 章   顾铭两口子在一边唧唧歪歪,连李炎峰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等到说到差不多,哪里还有李炎峰的影子。   一直作为李炎峰的左膀右臂,顾铭就这么被抛下心里忽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没什么人能伤到他,可是李炎峰一声不吭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走了,顾铭怎么都放心不下。   “你是他秘书不是保姆,他不叫上你肯定是自己能解决而又不需要你插手的事,再说今天是我们的结婚日子,他一定也是不想你跟着心烦,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吧,你呢,就跟我回家,该做什么做什么!”   顾铭觉得结婚后,杨云就变了,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好像之前就开始在变了,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变了,他想了许久还没想明白,就已经被杨云给拖回了家。   李炎峰丢了李薇莱,就是无家可归的人。他别无他法,去找了沈佳禾,然而沈佳禾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除了那一栋已经没人的房子,他找不到沈佳禾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沈佳禾回来后,并没有要找回薇莱的意向,所以剩下的理由……   李炎峰觉得很头痛,本以为是过去的陈年往事,现在又有被揭开的苗头。   即使是最坏的情况,他觉得自己也无所谓了,只是他怕,如果他不在,他的可可谁来照顾,可是如果真的有人照顾,他又十分不愿意。这真是一个折磨人的难题,他活了几十年,第二次犹豫不决,拖泥带水,都是因为一个人。   那一次他想不出办法,所以选择了逃避,这一次不能逃,即使可可现在才后悔跟他在一起,他也不会再有一丝的犹豫,留一个人在身边的方法,他可是学会了很多。   他想好后,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对方似乎有些惊讶,“李炎峰!?”   面对对方的惊讶,李炎峰淡淡地不作任何表示,他没时间去跟对方解释那么多,只希望对方能够记得以前的情分,帮他一点忙。   所以李炎峰没有跟对方客套,直接了当地问:“梁旭笙,帮我个忙。”   “哦?”那方叫梁旭笙的人,声音有些雌雄莫辨,听了李炎峰的话后,那点惊讶已然丝毫不见,语气变得有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这可真是稀奇,说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先见一面,时间尽快,地点你定。”   梁旭笙似乎笑了一下,“好说。”   李炎峰和梁旭笙的情谊,也是缘于梁老爷子。   当初梁老爷子十分欣赏李炎峰,想了许多办法想将他拉入帮派,这第一说客,就是梁旭笙。   对于这件事情,李炎峰并没有强硬地拒绝,一直保持着忽远忽近的态度。梁老爷子也明白他其实不想参与到黑道上的事情来,要说势力,他本身混得也是很不错了,至于为什么不拒绝,估计也是留了一个心眼,仗着对他的欣赏,给自己留一个后路。这世上的事情总是没个准头,保不准哪天他李炎峰就遇到需要求他的时候了呢。   只是没想到等到李炎峰果然有需要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在了。   不过幸好这时候他不在了,要不然让他知道李炎峰有求于他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话,估计会气得死不瞑目的。   而梁旭笙深得梁老爷子的秉性,做事从来干净利索。因此见过李炎峰之后,二话不说就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见过了梁旭笙,李炎峰又约了许诺的父亲见面。   他把一切事情暂时都做好了铺垫,只等着后续的发展。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可可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已经变了样。   薇莱低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她以为离开了沈佳禾她就能将销魂蚀骨的感觉戒掉,可是她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失败。   她沉沦在药物给她打造的幻境里不能自拔,那感觉太舒服,她不仅忘掉了痛苦,连李炎峰的样子都快要忘记。   许诺也被她逼的快要崩溃。他一直努力想要让她戒掉毒瘾,可是每次又不忍心看着她痛苦的样子。   他每次拒绝薇莱的时候,她总是用一种楚楚可怜的语气哀求他,那么地卑微,起初他不忍,便妥协了。后来这招不管用了,薇莱变换了一种方式威胁他,如果威胁也不成功,她就会说,“许诺,你知道的,我曾经爱过你不是吗,你也爱我啊,你怎么能忍心让自己深爱的人过着比死还痛苦的日子?”   “许诺,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怕是做你的影子我也不离开你……”   “许诺,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你的爱就那么廉价吗,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你都不愿达成,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许诺,不如我们玩一个交换游戏?我给你我的身体,你给我药可不可以?”   ……   “许诺许诺许诺……”   许诺每天都会从薇莱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十遍,百遍,她似乎从不会疲倦。她总是换着法的蛊惑自己,让他一次次打破自己前一刻才下的决心。   许诺知道,他也染上了毒瘾,那毒瘾的名字叫做——李薇莱的甜言蜜语。   许诺和薇莱一样,狠不下心戒掉,所以既然戒不掉,他就选择享受。关于享受,他比任何人都得心应手,一旦决定了,他便再也不阻止薇莱,只是适当的控制分量,尽量让她的健康少受侵害。   他们的日子就在这种你情我愿的谎言中,过得波澜不惊。   薇莱不喜欢到外面去,不管是购物还是散步,只有偶尔来了兴致,会看看电视,或者跟许诺说上几句。   许诺也不能一直陪着她,他有自己的公司需要打理,需要摆平一些麻烦事。   所以许诺走了以后,她就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看电视,看看新闻。   她也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所以当她打开电视看到上面有关盛岩的消息的时候,她才恍然,原来她以前还认识一个大明星。   她盯着电视画面半天,觉得提不起兴趣,虽然里面的人似乎因为她惹了不少的麻烦。她关掉电视,倒头蒙上被子打算睡一觉,然后等许诺回来。   电视被关掉,里面的事情却丝毫不受影响。   盛岩因为被传出和色\情小说作家的绯闻后就受到粉丝的强烈不满和谴责,之后又陆续流出了疑似在色\情杂志上刊登的写真照,更是被各种解约。   总之他最近是过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偏偏罗均洋也一点都不体谅他,整天火上浇油地给他出馊主意。   而且这些馊主意还都是围绕一个主题,那就是“姜尤玛”。   他越是表明不愿和姜尤玛扯上任何关系,罗均洋便越要说那是唯一的最简便的摆脱麻烦的方法。要不然的话就是找李薇莱出来澄清一下,可惜李薇莱那个人,早就已经消失无踪。   提到李薇莱三个字,盛岩的脸的就变得很难看,立马跟罗均洋发起脾气。   “薇莱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出来承受这些,这舆论的杀伤力有多大你会不知道吗?”   罗均洋其实也并没有非要找出李薇莱解决事情,但是盛岩态度那么强硬,他心里的火气也蹭的就上来了。“女孩子?她可是比你大五岁货真价实的女人,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跟她是真的没戏,放着好好的尤玛不要,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以前罗均洋一眼就相中了盛岩,看出来他是一个好苗子,只要稍微加以培养,以后定会有好的发展。事实证明他当初的眼光是正确的,可是最近他越来越不能忍受盛岩的我行我素,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言听计从的小角色,所以现在也不把他的忠告当回事。   他是真不明白这世上怎么就那么多人爱钻牛角尖,即使钻进去卡住出不来,也不晓得后悔。一个盛岩,一个姜尤玛已经搞得他很烦躁,偏偏还有个Tina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缠上了他。   好好的女人不去爱,非要对他这个大男人死缠烂打。他罗均洋的女人虽然不多,可他的身体可是老老实实告诉他,他是喜欢女人的。   盛岩拒绝拿姜尤玛来转移众人的视线焦点,自己又想不出好的法子把这一身骚给洗干净,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合约被他人抢去。   他们两个人在办公室也不知争执了多少回,每次都是以盛岩暴走而结束。可是今天却不同,打断两人争吵的,是让罗均洋唯恐避之不及的Tina。   罗均洋一看到Tina,浑身就开始不舒坦,而盛岩,则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你们两个要吵到什么时候?再不出去,估计盛岩就该宣布婚讯了。”   Tina一句话,瞬间让那两人互换了表情,盛岩如遭雷劈,罗均洋笑着等着看戏。   ☆、第 32 章   “Tina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消息来得太猛烈,以至于让盛岩瞬间丧失了应有的判断力,这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一时都没想到。   Tina从来就不买盛岩的账,所以他不理盛岩,径直走到罗均洋面前,直直盯着他。   罗均洋被盯的汗毛直立,不得已对Tina开口问:“怎么回事儿?”   Tina轻哼一声,眼里却明显划过一丝受伤的痕迹。“我还以为你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讲话了,怎么,现在不觉得恶心了?”   他有些事没告诉罗均洋,但是他不觉得他知道了就会对他有什么改变。他喜欢罗均洋很久了,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不会把自己送到罗均洋的面前让他来践踏自己。   “你想多了,我没那意思,有什么事下来再说,你先说说盛岩那事吧。”罗均洋打断Tina的话,他也明显感觉到对方是受到伤害了。可是没有办法,他不是同性恋,他不能对着一个男人产生类似怜惜的情绪。   他也真想不透,自己一直是直得不能再直的一个纯男人,怎么就被Tina给看上了呢。   “ok,我们的事情下来说,这可是你亲口说的。”Tina有着很漂亮的面孔,稍微有点浓的眼线让他的眼睛看着特别妖娆,他这眉眼一挑,有种勾人的味道。他本就离罗均洋极近,为了确认他话里的真实和可靠性,他又上前,看进对方的眼里。“尤玛正在召开记者会,大概是要说跟盛岩是情侣关系之类的话,虽然这事对盛岩实在没什么坏处,但是正中你下怀的事情,我还真不乐见其成。”   罗均洋一个错身,避开Tina的直视,然后才发现没听清他后面说的话。   盛岩的心思都系在Tina刚才的那番话上面,也没注意到罗均洋一瞬间的失态。他完全没想到姜尤玛会做到这种地步,过去几次他都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连他自己都觉得快要没有更直接的话可以对她说了,然而到头来姜尤玛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到现在他才知道不被人搭理和过度被人在意,都是一件极痛苦的事。李薇莱已经在他世界里彻底消失,想找也没有头绪,这一个他完全没有感觉,偏偏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他周围,追着说要跟自己在一起。   感情的事情为什么会一个巴掌都能拍响?譬如一个他,或者一个Tina,还有一个姜尤玛。   他的事业固然重要,但是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帮他出头。“均洋,你赶紧去阻止姜尤玛,别让她掺和进来!”   盛岩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听得出来他心里的烦躁,罗均洋看向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罗均洋这么干脆一回答,倒让另外那两人不敢置信。   他知道这突然地转变有些突兀,于是又补上几句解释说:“行了,我另有打算,既然你实在不能接受尤玛,我也不能硬塞给你。感情是勉强不来的,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我会去跟记者说清楚,你也准备准备,把你和李薇莱的事情给个官方一点的解释,以后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先在家里休息一阵。”   罗均洋的能力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盛岩更是最直接的见证者,所以既然罗均洋给出了保证,他也暂时就相信了。至于他究竟会想什么办法来解决,他猜不着也不想猜,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   盛岩在保镖的护送下,一路顺利回家。然而快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围了不少的记者和粉丝。他的这个住所一直很保密,除了亲近的人知道以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除了一个姜尤玛。   可是如果是她说的,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退无可退了,就会接受她的帮助,再顺便接受她的感情么?盛岩不禁苦笑,这个女人的执着,还真是让他无所适从了。   这边盛岩回不了家,另一边姜尤玛已经要哭都哭不出来。   罗均洋突然出现在记者会现场,姜尤玛在心里正打算暗暗叫好,哪知道他却并不是来帮她的,而是来拆台。   罗均洋用一个同门之谊,就想把她做的一切都变成白费。   她心里不是不愧疚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她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她是因为那个人才拼了命不放弃地往上努力攀爬就为了能够站在他身边有什么错?   她付出了纯真作践了自己到头来换来的只是别人的不屑一顾么?这根本就不公平……   罗均洋还在和记者周旋,那些记者简直就是一群吃了兴奋剂的偏执症患者,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要固执地坚持要从你口中知道他们想要的答案,不管那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罗均洋在闪光灯下风度翩翩张弛有度,姜尤玛却不知何时低下了她一直高昂地头,陷在一个安静地世界里自嘲。就是哭,也不能让无关的人看见。   这个习惯,跟随了她很多年,从懂事开始就是如此。她小的时候家庭情况很糟,她的母亲看见她哭,只会一味地嘲讽她,她以为小孩子哭的时候是最惹人心疼的时候,可是事实并不是那样。久而久之她再也不会在她母亲面前哭,就算是实在忍不住想哭了,她都会跑出去,躲得远远地,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蹲着抱着腿压低声音啜泣。后来,她已经学会无声地哭,任眼泪静静滑过脸庞,看着那般漫不经心。   因为长相随她父亲,所以姜尤玛一直都很漂亮,越到后来,那种美丽就越变得张扬。所以凭着这份美丽,她考进一所很好的电影学校。   然而她满怀着憧憬和期待进去,却发现自己的光芒犹如浩瀚星海中的一个那样普通。她没有钱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唯一有的好样貌在学院里根本不能为她带来好的运气。   她同宿舍的一个女孩子各种自身条件都不错,然而每次有好的角色,就算试镜通过也会被刷下来,顶替她的女孩子们,不是家里有钱就是某某的亲戚……   她们的日子在一次次失败和一次次继续中慢慢度过。有一天晚上,从来不跟尤玛说话的那个女孩子突然问她,“要是某天你有机会得到你一直渴望的东西,条件是拿你自己去换,你是换还是不换。”   当时尤玛的希望还没有被磨灭,所以她毫不犹豫说:“如果自己都没了,那渴望的东西得到了还怎么有心情去享受。”   她说的无心,听的人却有意。不久后,那个女孩子便办了退学手续,离开了她奋斗了两年的地方。她最后对尤玛说的话是,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她们一起来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尤玛说好,希望她能幸福。   许多年过去,尤玛也不知道那个毅然放弃梦想的女孩子如今是不是过得幸福,她只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幸福。她好不容易找到在她生命中重新燃起的一点光亮,然而那抹光却不是为她驱散黑暗。   她的世界永远都有一个最黑暗的角落,她的第一个角色,她的第一个导演,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对她说:“你哭的样子很特别,有一种残忍的美丽,会激起男人更大的破坏欲……”   那个夜晚她有多痛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一晚是她这辈子流泪流的最多的一次,几乎整整一夜,都没有停止过。她觉得自己的命还真够硬,怎么折磨都不死。   她等着有人来将她从那个角落里拉出来,然而她出来了一个,又进入了另一个,反反复复,最终穿的光鲜亮丽,站在舞台上披着聚光灯的耀眼被人们仰望。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累,累到只想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孤注一掷。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浑浑噩噩地只隐约记得罗均洋说让她好好休息。她能好好休息么,在这空旷的大房子里,她从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她一个人过,家里没有家的味道,只有寂寞。   罗均洋送完了姜尤玛,才看到电话里有很多未接来电,都是盛岩打的。   他快速打过去问:“你怎么了?”   “暂时回不了家了,全都是记者,我现在暂时被Tina收留着,你赶紧过来。”盛岩的语气还算正常,罗均洋想情况应该不算太坏。   他挂断电话后才发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为什么偏偏在那个人的家里?!   尽管百般不愿意,罗均洋还是开车去了Tina的家。他是照着盛岩给的地址去的,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本以为Tina那样的人住的地方style一定会有些不同,但是亲眼看见了,才发觉他的品味也很男人,跟他平时的装束不太相符。   他走到门前,忽然就顿住了脚步。他很疑惑,为什么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来过,他似乎记得这个地方,他的身体也有些奇怪,感觉不是第一次站在这个地方。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终掉头,开车沿着原路返回,毫不迟疑……   ☆、第 33 章   盛岩在Tina的家里等着罗均洋,可是却迟迟都没有等到人。再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他有点担心罗均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然而Tina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跟他说:“估计他早就到家了。”   盛岩不解,“谁的家?”   Tina拿着酒杯,晃动里面的红色液体,嘴角挂着笑,“当然是他自己的家,哦不对,或者是某个女人的家也不一定,谁知道呢。”   “他说过回来接我。”   “他是来接你了,不过是又走了而已。”   他说的那样笃定,仿佛是亲眼看见了罗均洋曾经在门口徘徊的模样,但是盛岩知道他没有看见,因为一直,他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也就是刚才出来开了一瓶红酒。   盛岩虽然不被Tina待见,但是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并且Tina是有实力的人,他到从心里尊重这,因此对方的取向问题,他也没有多在意,只觉得这些都是个人的喜好罢了,没什么大不了。倘若李薇莱是一个男人,也保不准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同性恋了。   他是早看出来Tina对均洋不止是一般的同事态度,甚至于自己不被待见,可能也是跟此有关。作为罗均洋的好友,他其实还是有些好奇,他们之间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Tina,你为什么会喜欢均洋?”并不是只有女人才有好奇心,有时候男人的八卦心一起,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Tina一直想等着罗均洋来问他这个问题,可是没想到会被盛岩提前问出来。他以前也想过能把关系处得像盛岩和罗均洋那样子也不错。既能时常看着,还能得到关心。可是那样不能满足他心里的渴望,更何况,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管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他都不能再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得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一度都被我视作头号情敌,即使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危险性,我还是不爽你。”   盛岩笑笑,并不在意,“你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又沉默许久,Tina却又重新开口。“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自己,我不放弃,只是因为我知道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我有过很多男友,但是他是第一个,可能也是唯一一个,令这颗心脏能够像有生命一般兴奋地跳动的感觉。”   “你……”盛岩讶异,他从不知道Tina心脏上有问题。   “所谓的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感情而是一张皮。当我终于可以从那个死气沉沉的病房走出去的时候,恰好,看见罗均洋安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睡觉,他微微仰着头,阳光落在他身上,真的很美好。可惜他不喜欢男人,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才能够像现在这样随时在他身边出现。”   “原来感情都是一样的,不管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那你的心脏,现在还有问题吗?”相比较Tina的感情问题,他更加担心他的健康,毕竟没了命的话,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Tina一点一点品着杯子里面的酒,回答也很漫不经心,“当然好的很。”他说完看看手腕上的时间,然后对着盛岩笑了一下说:“看来你也被抛弃了,不嫌弃地话,今晚就睡沙发吧。”他丝毫不觉得,让一个客人睡沙发是很不礼貌的事,面对盛岩小小的抗议,他只说他的床只睡他的男人。然后盛岩便无话可说,乖乖地蜷腿窝在了明显不合身材的沙发上。   而罗均洋,真的被Tina猜中,敲开了一个女人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有着波浪卷发的性感女人,身上穿着丝质睡衣,看来是要准备睡觉了。看到来人是罗均洋,对方显然有些意外。   她邀请他进去,为他泡了他曾经最喜欢的一款咖啡。聪明的女人即使心里还有那个男人,也不会表现出她心里对你的眷恋。她会比你还要若无其事就像两人从来都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就像现在,她将咖啡递给罗均洋,自己也坐在一边,淡淡地寒暄:“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我以为你会问为什么我突然出现在这里,或者是直接让我滚出去。很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不是变了,只是心里的想法不同了而已。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的日子我也挺喜欢的。”   “嗯,那就好……”   以前的恋人,现在就像朋友一样坐着聊天,可是默契却不怎么样,于是很快就冷场。   “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真不像你了。”罗均洋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是自信沉稳的。可是今天晚上的他,从表情到动作,都给她传递着一种陌生感。坐的这么近,看得也很仔细,偏偏一切都不是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罗均洋放下杯子,里面的咖啡一点也没少,就像他心里压着的某种东西的重量。他抬眸看着昔日的恋人,声音有点沮丧,他说,“莫苑,我可能犯了错,但是今天才知道。”   “如果觉得是自己错了,那就想办法去弥补吧,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会太困难才是。”   “弥补……这件事没法弥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要是提前有个预示,我也不会这么手足无措,只能想到逃避。”   “究竟是什么事?”她坐不住了,努力维持的冷静淡漠也在此刻瞬间瓦解,她还是做不到对这个男人不闻不问,她还是放不下,从刚才在门口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对他的爱都已经轰然苏醒。   可是她也明白,罗均洋是彻底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了,所以才能这么自然地告诉她心里的烦恼。她以前一直希望的局面,是罗均洋可以随时对她倾诉心里的想法,还有对她的感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实现,分开了,才发现那其实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究竟是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没事。”罗均洋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她比较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有空再约一起吃个饭。”   “均洋!”眼看罗均洋就要离开,莫苑忽然提高了声音叫住他。   罗均洋回头,用目光询问她什么事。   莫苑向他迈了一步,突然又注意到茶几上那杯丝毫未动的咖啡,便将脚又自然地收了回来,温柔地叫他路上小心。   “嗯,我知道。”   离开莫苑的家,罗均洋还是没有回自己的家。他想起来盛岩还被寄放在那里。盛岩和Tina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所以他还是去一趟把盛岩带走比较好。   然而他到的时候,盛岩早就睡着了。   Tina靠在门边看着罗均洋,半天也听不到多余的一个字,耐心耗尽,Tina下逐客令。   罗均洋本也打算要走的,可是突然被这么不客气地赶走,心里顿时就有点憋屈。再加上他已经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下就更加不好受,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像是有丝委屈。   他怕Tina又要赶他走,便赶紧抢先开口说:“我记起来了。”   Tina嘴角一挑,依然是靠着门边姿势,“然后呢。”   然后呢……   罗均洋愣住了,他不知道然后要怎么样,他没想过然后会怎么样,他只是心里不愿意Tina一副掌握一切的样子。   “罗均洋,你要不要回去好好想想,那晚上你身体所感受到的欢愉,然后再告诉我,你还是不是那样坚持你当初的看法。我不是女人,不会要你负什么责任,等你想明白了给我解释一下,男人对男人,凭什么就不是爱情!”   罗均洋开着车,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话。   他没有去想过为什么,因为从一开始他喜欢的就是女人,男人,他想都没想过,所以当Tina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就拒绝。   那晚的事情他真的记不得了,要不是今天到了他家,周围的场景让他觉得熟悉,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记起来。   至于之前是怎么喝醉,然后怎么就到了他的家,他也想不起来了。他的记忆好像断了层,别的都忘了,只有Tina所要让他想的东西,现在源源不断地从记忆里蹦出来。连带着身体,也似乎恢复了那晚的记忆。   罗均洋双眼平视前方,脑子里却不断地闪现许多画面,随着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他的呼吸都开始紊乱,终于他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他颓然地将头埋在方向盘上,极度地厌恶此刻的自己。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可以那么的疯狂,一次次,急切又渴望地贯穿那人的身体,甚至近乎暴虐,可是他的身体是那么的舒服,他沉溺其中,暂时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还记起来,那个人最开始的时候一脸正色地躺在他身下,跟他说:“罗均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很早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所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罗均洋趴在方向盘上,喃喃自语,“很早的时候是多早,为什么我会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曾经出现过在我的视线里……”   这一切是不是太过荒唐了一点,他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小庄最近白天上课几乎没有时间码字,所以都是晚上码了然后才更新的,所以时间实在有点晚,希望乃们见谅啊~!小庄爱你们~!   ☆、第 34 章   许诺傍晚的时候给薇莱挂了一个电话,本来是很简单的一句他会晚一点回去,结果愣是让他拖拖踏踏扯了将近一个小时。薇莱以前都不知道,许诺骨子里是如此黏人的一个人。   他在家里的话还好,一直看着她,所以倒还不觉得。如果要是不在家的话,一天可以打好几个电话,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问她在做什么,无不无聊啊,饿不饿什么的,真的很罗嗦。   刚开始的时候她烦了,便随口说饿了,哪知许诺二话不说就丢下工作回来给她做吃的。从那以后,她再也不乱说了,许诺太认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会一律当真。她看着许诺对她那么好,会觉得惶恐,会很不安。   她都说过不止一次,“许诺你别对我太好。”   可是许诺从来都装听不到,依然对她好。   她不明白许诺究竟想要什么了,他睡在她身边抱着她入眠,但是从来不会越界,他会忍不住亲她,但是总在情动的时候戛然而止。她都替他觉得难受,她不明白从前那个肆意的许诺,现在怎么会变成了一个禁欲的卫士。   许诺说,他不想她对他撒谎,即使是善意的也不需要。   既然他不愿意,她自然也是高兴的。因为她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只对一个人,忠贞一辈子。那个人现在,应该因为她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她忽然就特别地想那个人,连耳边许诺还在讲话她都忘了。   许诺连着叫了她两遍她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说她困了。   许诺说正好,等她醒来后睁开眼睛,他可能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薇莱说好,然后挂断电话,藏在被窝里把自己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发呆。   她越来越喜欢自己制造的这样密闭的黑暗的狭小空间,所有的不安全因素都被隔绝在外,她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即使是孤军奋战也愿意。   可是有些人有些事,终是躲不过。   她在被子里蜷着,在床上撑起一个小山包的样子,突然被子上面被轻轻拍了拍。   薇莱想难道许诺这么快就回来了?会飞了?   她把头露出来,以为会看到笑着的许诺。   然而她床边站了两个人,却都不是许诺。   那两个人都长得很好看,其中一个金色头发的看着像是十几岁的孩子,皮肤很白皙,翘起的嘴角有坏坏的调皮感觉,他看薇莱很平静地打量他,回头对另一个很冷漠的男子说:“我说吧,真人更漂亮是不?”他说完也不等那男子的回应,转回头来又有些惋惜地自语说,“就是太憔悴了,回去喂一阵子大概就差不多了。”   薇莱听他这话觉得有点懵,她这是还没睡醒么?为什么房间里突然出现两个男的疑似是要绑架她?许诺走的时候都会把门窗锁好,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   黑色头发的男子似有些不耐,伸手拔了一下本就不长的头发,然后语气不善地说,“老幺你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弄走交差。”   金色头发的男孩还是笑着,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所以黑发男子不爽了他也不在意。   “ok,小薇莱,跟我们走吧。”   薇莱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被一个十多岁的人当一个孩子那样叫,顿时觉得浑身恶寒。她坐直身子,更好地把两人看清楚。   她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衣服虽然风格迥异,但是左手臂的位置那里都戴有一个小巧的类似鹰头的标志。这个标志她看到过,那次她和小曼被救,那些人身上就是有这种标志。   她顿时便有些明白,这些人是为何而来。   “我不走。”她重新躺下,拉上被子,就像这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哟!”金发男孩赞叹一声,“这胆子还真大,怪不得夫人让我们出马。没关系,你不用走,我抱你走。”他说完伸手去抓住薇莱的被子,轻轻一扯,薇莱便整个曝露在他们眼前。   薇莱惊叫一声,警告他不要乱来。   金发男孩当然不会听她的,他一脚踩上薇莱的床,不顾薇莱的挣扎,三两下就把薇莱敲昏扛在肩上。   他的脸看着稚气,但是力气很大,身高也只是比那个黑发男子矮半个头,所以扛薇莱,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啧啧,我好不容易温柔一回,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啊!”他话里依然是调笑的语气,可是脸上已经不见了刚才的温和。这么看着,倒和黑发男子气质有些相似了。   黑发男子见事情搞定,转身便离开。   金发男孩把薇莱放在后座上,自己也跟着坐在她身边,用手撑着头,仔细看着薇莱的五官。黑发男子沉默开车,一眼都未瞧他们两个。   “我就说嘛,这样的才是女孩子嘛,哪里像老大,整天一脸杀气,一点都不温柔。”金发男孩看够了,说出他研究半天的结论。   黑发男子听金发男孩提到那个把他派来做这种事的人,眉头立即蹙到了一起,脸色更加阴郁。   金发男孩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有些受不了地说:“马上就回去了,你到底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再说那可是老大啊,没你在她也不会有事的,别这么哭丧着脸啦,要是老大看到又得说你了。”   金发男孩说完仔细看着黑发男子的脸皮,果不其然,又黑了一个境界了。他想,黑豹果然是他们之中最喜欢受虐的人,只要是做能被老大骂的事情,不管多离谱,黑豹一定会做得变本加厉。当然,前提是他做的这些事情不会损害老大的利益。   黑豹心不在焉,一心只想赶紧回去,脚下狠踩油门,恨不得让车子飞起来。   金发男孩平时也很爱飙车,可黑豹这一不要命地开法,他也有点不适应了。“黑豹,你悠着点,咱两没命了事小,这还有老大要的人啊。”   黑豹一听有理,于是减了车速。   金发男孩刚松了口气,黑豹就开口说:“到了。”   “……”   梁旭笙也是第一次见薇莱,她跟金发男孩一样好奇地盯着她瞧了半晌。然后突然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问黑豹,“她是叫李薇莱?”   黑豹不明白老大这是什么反应,不过还是点头,“是。”   金发男孩此刻规矩地站在黑豹身边,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冒出来。他微微颔首乖顺地站着,竖起耳朵听老大说的话。   “金蟾。”梁旭笙看完叫了金发男孩。   金蟾应声抬头,等着梁旭笙的吩咐。   “你喜欢她不?”   梁旭笙话出,金蟾顿时呆愣。“喜……喜欢……”   “那如果这是你亲姐姐,你还喜欢吗?”   “啊?!”金蟾愕然抬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老大,您这是开玩笑吧?”   梁旭笙坐到椅子上,修长双腿搭到桌子上,闭上眼睛。“我说如果。”   “哦……”金蟾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断然说,“当然不会喜欢了。”   “嗯。黑豹,你也这么认为么?”   黑豹思索了几秒,再看了看闭着眼的梁旭笙,然后才立誓一般说:“如果我爱了一个人,就不会管她到底是谁。”   梁旭笙没有对黑豹的回答予以评价,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黑豹等了很久,梁旭笙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捏紧的拳头,快要没有知觉,梁旭笙才终于睁开眼睛看他。   “估计李炎峰也是你这么想的吧。”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金蟾和陷入沉默的黑豹守着还在昏迷的李薇莱。   李炎峰接到梁旭笙的电话,激动地连手机都要握不住。扔了电话他连顾铭都不带,一个人开车朝着无翼山庄飞驰而去。   一路上他心里都忐忑不定,他很想念他的可可,可是他怕他的可可并没有那样想念他。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才好,想了很久,直到到了无翼山庄,他都没有思考好到底要说什么才好。他对自己很无奈,只要可可的事,他总是会变得一团乱。   他看到薇莱的时候,薇莱正好清醒过来。   薇莱看到李炎峰朝她走去,一点都不惊讶。   她的眼里装着李炎峰的影子,面上的表情却很冷淡。   李炎峰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他动作轻柔,弄完头发还想摸摸她的脸,薇莱侧脸,躲开了他的手。   李炎峰的手一僵,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把手收回来。   他的眼睛里藏着落寞,薇莱却不想去看见。   “可可,你突然这么走了我很担心,以后有想去的地方就告诉我,我会带你去,不要再这么突然消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的深情,薇莱还是不冷不淡的样子,就像他只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薇莱连观众都不愿意当。   李炎峰心里开始着急,他怕薇莱这模样,她似乎想跟他断绝任何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做。他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之前他们一切都很好,那样的日子他很满足。   曾经得到过幸福的日子,尝到了美好的味道,他便不愿再像以前那样将就过下去。不管她愿不愿意,他这次都不会放手了。   “李薇莱,你把头转过来,看着我。”   薇莱一惊,终于转过头看向李炎峰。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李炎峰深吸一口气,单腿屈膝跪到地上。   薇莱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然而下一秒,她便知道了。   李炎峰解开领口,拿出里面一根样式简单的银质项链,手微一扯,那项链便被扯了下来。   薇莱呆住,那是李炎峰最宝贝的项链,并不是因为它有多贵,那是他母亲给他的,他从不将其离身。   然而现在他却毫不犹豫拿了下来。   她看着他拉过她的左手,而她丝毫没有精力去拒绝。   李炎峰拉着薇莱的手,把那根项链缠绕在她的无名指上,认真地打了一个蝴蝶结。薇莱的手指纤长,项链缠绕在指上明显有些大了。李炎峰也发现了,于是抬头朝薇莱咧嘴一笑说:“好像不怎么好看。”   他说完,又低头,嘴唇吻上项链做成的戒指上。他声音喑哑,“李薇莱,我在向你求婚,这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现在我要用它绑住你,你愿意么?”   ☆、第 35 章   薇莱心里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她觉得李炎峰这番带给她的除了震惊还有痛,她觉得痛,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她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忍住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崩溃!   他不能这么逼她,他不能这么只管把自己想说的说了不管她难不难受!她以前多么努力想让他对自己说一句爱她,可他不说,从来不说,现在他也不说,竟然直接让她嫁?这男人的闷骚已经无可救药,但是现在她不需要!   “李炎峰……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才说有什么用。什么都变了你还不知道么,我不愿意,不愿意嫁给你,我跟许诺在一起很幸福,他对我很好,他……他一切都好,所以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就立刻把我送回去,许诺还在等我。”   李薇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平静地说完这番话,她把手从李炎峰手里抽出来,想把那根项链取下来,可是李炎峰却不许。   李炎峰死死抓住她的手,连声音都开始颤抖,“究竟有什么改变的,可可,一切都没有变,跟我回去好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只有两个人过。”   “你听不懂啊!我说了许诺还在等我!”她必须大声喊,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她看到他眼里满满的伤痛和难过,那神情就是一把尖刀无声刺着她的心脏,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可是还不够,她必须让他更痛,痛到让他不能承受然后自己放手。“李炎峰,死皮赖脸的有意思吗,你别忘了你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男人,在我们没上床之前,你可是一直以我的父亲自居,就算我们没有真的血缘关系,过去那些年的我们两人的关系,也是让世俗所不齿的,我觉得我没有强大到能够抗住那些流言蜚语的伤害。”   “我会保护你。”他说得坚定,却已经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我求你。”   李炎峰突然抬起头,他双眼泛红,此刻盯着薇莱的神情似乎蕴藏着极大的怒火。他抓着薇莱的双手不觉用力,而薇莱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李炎峰就那样盯着薇莱喘气,他克制许久,才又缓下来,尽量温柔地说:“你可以说不爱我,可是你怎么可以求我,我把你放在心尖上,你却为了别的男人践踏自己……我不会送你到他身边去,你想走,就自己想办法。”他说完,起身头也不回便离开。   薇莱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她抬起手,左手无名指上,那根项链泛着银色的光芒,而她的眼角,也有泪光无声闪耀。   李炎峰走后,梁旭笙进来,看到薇莱满脸泪水突然觉得麻烦爱情这东西真的很麻烦。她不会安慰女人,所以只是给薇莱递上纸巾,然后转达刚才李炎峰走之前所说的话:“他说,那人绝对不会娶你,你进不了许家的门。”   “那有什么关系。”李薇莱的话接地无头无脑,梁旭笙心想,那么骄傲的李炎峰,竟然真的输了,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虽然自己也是女人,可是她一点也不明白,既然李薇莱可以跟她所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现在哭得像是要死掉一样?她的眼泪怎么可以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休止地流个不停?   大概女人真是水做的,而她梁旭笙,顶多是水泥。   梁旭笙难得有了一次闲心和耐心,她真好奇这个女人会哭到何时。可是后来她不愿意等了,这个女人太能哭,她在一边看了半天,她却一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所以最后她让黑豹把人直接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薇莱回去的时候,房子躺在夜幕中,安静的诡异。里面没有一丝光亮,仿佛她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她被黑豹送回原来的地方,床上的被子还是她走时凌乱的模样。   她拿过枕头边的电话,上面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找到许诺的号码拨过去,竟然无人接听。   薇莱握紧电话,心里有些担心。自从她跟许诺住在一起,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不管他多忙,至少都会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可是现在,他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她经过刚才的事情,已经心力交瘁,现在又看不到许诺,她忽然就觉得很难过很孤单,很害怕。这个世界总是喜欢留下她一个人,总是一个人。   她记得许诺把药锁在一个保险柜里,当初许诺怕她自己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乱来,所以专门做了一个保险柜,每次都是定时定量给她。   后来她很乖,所以许诺渐渐地也不再背着她开保险柜。   可是那个保险柜离她有点远,昨晚许诺又是抱着她回房间的,所以轮椅还在院子里。她扔掉手机,用手撑着身子慢慢爬向床沿,然后再把两条腿甩到床下,接着把自己给推了出去。地上铺着地毯,她摔下去也不疼。只是才小小折腾了一番,她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她仿佛并不觉得辛苦,摔到床下后调整了一下方向,便开始往前爬。她的双腿完全使不上力,所以只有用两只手慢慢把身体往前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体力极速透支,等到她成功爬到保险柜前面,拿出新的针筒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抖。   她等了一会儿,等到手不再不受控制抖动后,然后把针扎进手臂。   药一点点渗进她的身体,顺着血管欢快地游遍她身体的每个角落,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她觉得自己像是再次重生。她懒懒地平躺在地上,她看着头上的灯光,觉得有些恍惚。这感觉不管尝试多少次都还是那么美妙,她真爱这种感觉,比和李炎峰做\爱都还要舒服。她注射了药物,之前心里的一切情绪都一扫而空,她就那样静静躺着,享受身体和心里的愉悦。   她忘记了李炎峰,忘记了许诺,可是他们却没有忘记她。   许诺即使和陌生的女人在陌生的地方缠绵悱恻,嘴里还是叫着李薇莱的名字。   “李薇莱是谁?”一个娇滴滴地女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断断续续地呻\吟。   许诺闭着眼睛正沉迷地进出,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律动的身子一僵,而后更加使力动作起来。   那女子猛然受到粗暴地对待,也没有恼怒,而是更加乖顺地把自己贴近许诺,跟着他的动作婉转摆动身体。   这期间许诺都不曾睁眼看过身下的女人。他不想看,他怕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从家里出来后就进了一个酒吧,他不停地喝,喝到神志不清,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这个女人纠缠上的,只是在快要进去的关键时刻,他忽然就清醒了过来。   他心里忽然就觉得一阵恶心,翻身准备离开,可是身下的女人却像水蛇一般缠上来,她湿热的舌头从他的喉结一路滑下,在皮肤上留下淡淡地水迹。   她越往越下,赤\裸裸地勾引他的欲望。   许诺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本就饥渴的身体每天还要承受煎熬,现在突然来一个这么刺激地诱惑,他把持不住。   情\欲的火焰一旦点燃便势如破竹,许诺以前从不会掩藏或者克制自己的欲望,现在,此刻,他也不想……   许诺离开酒店的时候,给那个女人开了一张支票,那女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拿着支票站在床前。   许诺一脸倦容,不愿跟她耗着,于是把支票放在床上后走了。   那女人赤\裸着身子跳下床,拦在许诺面前,脚尖一垫就在许诺鼻尖落下轻轻一吻。她笑得很灿烂,她说记得我的名字,我叫罗均雅。   许诺推开她,拉开门离开。走出酒店的时候,他才觉得那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想了一下又丝毫没有印象,于是便把她抛在脑后了。   许诺回到家,没有直接去薇莱的房间,他拿了浴袍又进了浴室,洗了一遍又一遍,想把身上所有的味道都洗掉。他像是一个偷了腥怕被妻子发现的丈夫,费劲心思想要毁灭一切的证据。   他也不知道自己洗了有多久,最后从发丝到脚尖,都是薇莱最熟悉的味道他才罢休。   许诺推开薇莱房门的时候很小心翼翼,他走到床边,然而上面根本就没有薇莱的影子。一瞬间,他觉得有一股冷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他觉得怕。   他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立马疯狂地狂奔出去,一个一个房间打开再关上,就在他以为薇莱真的走了的时候,她却安静地缩在保险柜旁边睡觉。   许诺悄悄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或许是因为没有开空调的缘故,薇莱一沾到许诺的身体就往他怀里钻,无意识地寻找温暖。   许诺紧紧抱着她,就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他的声音在夜里低沉又怯懦,他不停地跟睡着的薇莱道歉,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知道她现在睡得很熟,完全不会听到他的话,所以他一直说,一直道歉,他也不需要薇莱的回应。他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世界谁也不比谁干净,可是此刻,他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肮脏得要死。   “所以薇莱,你不需要原谅我,绝对不可以原谅我……”   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表示她对他还有那么点在意。   ☆、第 36 章   许诺本来完全没有要请帮佣的打算,可是他怕他一走,薇莱就会自己一个人乱来。他想了很久,于是跟程松打了一个电话,看看小曼是不是偶尔能来陪陪薇莱。   程松在那边沉默半晌,最后说让小曼自己决定。   许诺淡淡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之后很长时间,他都只是坐在薇莱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偶尔低首亲吻一下她的眉眼。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起来,透过厚重的窗帘有微微的亮光。   他给薇莱盖好被子然后起身离开。   薇莱这晚睡得很好,她一直觉得背后有一个温暖的胸膛贴着自己,那感觉很让人安心舒服。同样的,她依然做了梦。   如果说是梦,又不太准确,因为那梦境里的场景,她知道,那几乎都是曾经的事。   到底是哪一年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她记得很清楚的是,那是她第一次和李炎峰大吵一架后的冷战。   可是现在看来那也不完全是冷战,从头至尾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赌气。李炎峰从不会跟她冷战,大概他觉得那不是该和自己女儿做的事情。   薇莱将房间的门反锁,然后靠着门边抱着自己的双腿坐着。这个位置很好,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外面的动静。   前一个小时,李炎峰都在他自己的书房一直没有出来。薇莱知道那是在处理工作。后来又过了大约几分钟,薇莱终于听到李炎峰的脚步声。可是,他竟然直接就从自己门前走过去了,一点也没有停留!   这下薇莱真的感到委屈了,她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自觉地开始说李炎峰的坏话。   即使地上铺了很软的地毯,她坐久了屁股也很疼。最后实在忍不住,她便趴到了床上。这一趴,便直接趴到了太阳下山。   她睡得迷迷糊糊,该觉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脸颊边蹭来蹭去。她翻个身,远离那骚扰人的东西,可是不到一会儿,那东西又来了,还伴有呼哧呼哧的声音。薇莱心里一惊,忽地睁开了眼睛。   一人一是豹就那么对峙着,三秒过后,薇莱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抱起那只斑点小狮子就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而那只小豹子似乎因此受了惊吓,咧开嘴牙一龇像是要咬薇莱的样子。   李炎峰眼疾手快,伸手从小豹后颈捏住它的牙齿,一下子将它整个提出薇莱的怀抱,啪的一下摔了出去。   小豹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又站稳,警惕地瞪圆了小眼睛,不再接近那两人。   薇莱被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去看小豹子是不是受伤了。李炎峰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拦住她不要她过去。   “它刚才要咬你,等关几天再放出来。”   薇莱很急,“它那么小能咬到个什么啊,你刚才那一摔别把摔坏了!”   李炎峰本来就不愿意让薇莱养任何宠物,先不说那些动物身上总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容易让薇莱生病,况且他们寿命很短,若是以后死了,薇莱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然而今天在电视上看到有人养豹子,她一下子就着了迷,非要自己也养一只。   上午吵了半天,中午饭也不吃,也不搭理他,完全就把自己当成了仇人一般。他无奈,在书房查了半天关于饲养豹子的资料。   他叫人以最快速度弄了一只幼豹回来,那只豹子看着他的时候并不是很友善,李炎峰有一种拔了他牙的冲动。可是想到薇莱一定会不高兴,他便也就作罢。   可是现在它敢对着薇莱下嘴,李炎峰就不会再纵容它。然而这也只是想罢了,薇莱瞪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就又没辙了。   得了心愿的薇莱十分欢喜,整天都抱着那小豹子爱不释手。小豹子似乎有灵性,谁对它好,它就和谁亲近。所以每当李炎峰出现在它附近的时候,它都是搭着脑袋睡觉,只要薇莱一出现,它就嗖的一下抬起头,然后摇头摆尾地提着四只小短腿跑向薇莱。   李炎峰每每看见它一副谄媚的模样讨好薇莱,总会对薇莱说一句,“兽性都给你养成了狗性。”   薇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哈哈大声说,这才叫本事。   那段时间有小豹子的存在,给薇莱两人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可是后来小豹子生病了,给兽医看了也不见好转,是什么毛病也查不出来,它就是不爱吃饭,饿了两天也就才喝一点牛奶。这样子下去,它肥壮的小身子也跟着消瘦下去,直到它瘦得皮包骨头,然后在薇莱的怀里停止了呼吸,僵硬了身体。   正如李炎峰所料,薇莱因为小豹子的死伤心了很久。   不过再伤心,也有平复的一天,她问李炎峰,小豹子为什么会死,她对它那么好,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它身上。   李炎峰很轻地叹息一声,从后抱着薇莱,“它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它会寂寞,而寂寞,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薇莱转了个身,双手绕过李炎峰的腰,抱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寂寞也会死人么……那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要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会去。”   “说好了?”李炎峰的声音染上愉悦,“可可,说话要算数,我记着了。”   睁开眼睛,她觉得后背还有余温,可是,她的眼睛为何如此凉,就如结了冰一样。   许诺回来就看到薇莱在发呆,她保持着侧着的姿势蜷着身体,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双眼无神。   他很怕看到这样子的她,她似乎把自己藏了起来,躲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任这副躯壳枯竭。   他知道她会这样子只是因为另外一个人,跟他丝毫没有关系,可是就算这样,他也觉得心痛的不行。   也许,是时候,该让她清醒过来了。   许诺走过去抱起薇莱,然后做平常都会做的事。   只有两个人的饭桌上,他们几乎不会有什么交流,许诺怕他一说话,薇莱就会耍赖不吃饭。   可是今天他要说。   “薇莱,刚才程松打电话过来说,小曼今天会过来,她很想你。”   薇莱停下机械的手,望着他的样子有些茫然,“你还跟小曼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那就不应该有事情瞒着她不是吗,所以你的情况,大概程松都告诉她了。”   “她知道了也没关系,可是我必须要见她,她今天真的会过来是不是?”薇莱眼睛有了一些变化,不再那么无神。   许诺原以为薇莱很在意别人知道这事,然而现在看来,或许她只是不想那一个人知道罢了。她不管再堕落,心里都会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放着那个人的所有。   许诺拿着筷子,忽然就没有了食欲,连着语气也变得有些冷,“嗯,等她来了我就走,你们好好聚聚。”   一顿好好的早餐,就这样不欢而散。   两个人心里都有事情,然后就都忽略了对方不寻常的表现。   许诺并不知道他不在家里的那段时间,薇莱也消失了。而薇莱也不知道,她在被求婚的同时,许诺身心俱疲。   不过许诺的失落也只是一晚上而已,他已经是许氏当家做主的人,就算他的父亲阻挠他,也不过是言语上的攻击。不过就是不许他娶薇莱罢了,他可以背着他们做完所有的事情,他不会因为李炎峰给他父亲施压,而失去这样好的一次机会。   他也觉得奇怪,李炎峰如今的实力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堪一击,怎么就还有心思来阻碍他和薇莱的事情?他是太自信,还是太蠢。然而不管是哪一个,都改变不了他注定的结局。   他被李炎峰踩在脚下十年的痛苦,他会加倍让他品尝。   然后,他还会当着他的面,和薇莱举行最奢华的婚礼,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带走薇莱。他光想象那场景,心里就舒坦。   作为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心思他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只要是能看到李炎峰痛苦,他卑鄙无耻一点,也没什么所谓。   他以前的生活都被李炎峰搅的一团糟,现在,一切都将逆转,有一场好戏,在等着他来揭开序幕。   小曼来的时候,很怕会看到一个面黄肌瘦,人不人鬼不鬼的李薇莱。然而真的见到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想多了。李薇莱虽然憔悴了很多,但是还是挺漂亮的样子,有一种病态的柔弱感,让她看着觉得忍不住想要保护。曾经的李薇莱就是一个安静的性子,现在,比之看起来还要沉默。   她坐在轮椅上,手放在膝盖上握着一杯东西看着某处发呆。   小曼叫了她的名字,过了半晌她才将视线转过来。看到小曼,她笑了。   小曼之前也怕李薇莱会对她抗拒,因为她查过资料,吸毒者的那些症状和心理,完全会让他们失去原本的自我。不过现在看到薇莱对她这么一笑,便彻底让她放下心来。这笑容她多熟悉,曾经她和薇莱还是同事的时候,她们熟悉起来的时候,她每天都会对着她这么笑。   她也瞬间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一边走过去,一边叫了一声“薇莱姐。”   薇莱放下许诺给她弄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许诺说喝了对身体好,所以说以后要每天坚持喝,可是她觉得那味道很难下咽,所以就握在手里半天不动它一下。   她推着轮椅到沙发边上,招呼小曼坐下。   许久不见的两人,除了一开始有一点生分,之后的谈话便已经顺畅很多,而且也渐渐地找回了当初的交往模式和感觉。   许诺和小曼打了一声招呼以后就走了。   薇莱看到他关上门离开,然后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   她确定许诺已经走了之后,便不再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   小曼也看到了她神情的变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她以为,李薇莱和许诺,已经走在了一起,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简单。她怎么就忘了,以前的李薇莱到底有多么喜欢那个人,怎么会轻易的就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呢。那么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又是为了什么?离开自己心爱的人,陪着另一个人言不由衷的生活,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可是至少薇莱跟她说的话让她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小曼,你一定不可以对外面的人说我的情况,一定不可以让李炎峰知道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小曼答应我好不好?”李薇莱的样子很担心很急切,她似乎真的以为小曼会告诉李炎峰一样。   她觉得李薇莱的担心有些无厘头,可是又觉得似乎情有可原。所以她真的确定,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许诺的位置,不过就算有,也不如从前那么多。   那许诺心里又在想什么?连她都能看出来李薇莱只是在演戏,他没有理由和薇莱朝夕相处而什么也清楚。   小曼忽然就觉得有些难过,他们以前很快乐,然而现在却很可怜,为了各自的爱情欺骗对方,委屈自己。那么到底会不会有一方胜利呢,或者到后来,只是两败俱伤吧。   她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为这两个人,减少一点他们彼此的伤害。   薇莱跟她说,“你什么也不用做,我呆在许诺身边是我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我。不,就算有人逼我,我后来也是自愿了。”   “谁逼你了?”   “没,没谁,无关紧要的一个人而已。小曼,我做了坏事,我的心很痛。”薇莱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那神情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委屈的不行。   小曼离她更近一些,握着她的手安抚她,“没关系没关系,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或许事情不是那么糟糕呢?”   “是很糟糕的事,我撒谎了,我对他撒谎了,而且还违背了我以前对他的承诺,我昨晚做梦想起来了,我说过不会离开他,他说如果我违背了承诺,他会和那只小豹子一样离我而去。”   “梦而已,不是真的,没有人会因为一句诺言而去死。”   “那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那你现在就回到他身边,继续陪着他,实现你的承诺。”小曼觉得如果能够让薇莱回到李炎峰的身边,至少会有两个人会比较幸福。剩下的那一个可怜一点,也比三个人一起受罪要好很多。   可是薇莱坚决不同意,“我不能回去,这样子怎么能回去,还不能回去,还不能回去。”   小曼忽然就明白,李薇莱或许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所有的人。   ☆、第 37 章   许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位置上已经有一个人坐在上面。   那人听到声音转动椅子,许诺看到她的正面,原来是在别人面前消失了很久的沈佳禾。   许诺见是她,也不恼,自己捡了沙发中央坐下。   沈佳禾看他没什么反应,顿时就觉得无趣,她也离开那个许氏最宝贵的位置,到许诺对面坐下。   “许大老板,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这种态度似乎不太好吧。”   许诺点头,“以后的事情还要仰仗你多多帮忙,我的态度,当然要恭谨一点。再说以后我们会亲上加亲,我可没什么理由对你不好。”   沈佳禾冷哼一声,“男人的话没有一个是可信的,不过你要是想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劝你趁早死了心,先不说你喜欢我女儿,只要我一改变心意,没准就换一个人合作了。到时候,你想吞掉李氏的野心也就打了水漂,权利弊,你看你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报一点小仇呢,还是要完成你的心愿?”   “哈哈哈哈!沈伯母,你真的多虑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别的想法。要不是你,薇莱是怎么也不会离开李炎峰不是么。我只是因为听说了一点事情,心情不太好而已,绝对不是跟有你关系。”   沈佳禾将信将疑,”你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   许诺也不绕圈子,直接把话摊开来说:“我只是听说李炎峰不在V城这几年,在外面混的相当不错。以前他没走的时候,在V城的已经是只手遮天,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所以这一次你找他要的一半资产,我怀疑是不是不够真实的分量。”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律师是我找的,身家底细我是查清楚的了,你现在这么说,是怀疑我?”   “当然不是怀疑你,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不信你,再说你手上的东西都投入到许氏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人,薇莱也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好怀疑的。”许诺表明自己的立场,然后才继续说,“只是李炎峰很狡猾,暗中动了一些手脚我们也不知道不是吗?我只是希望我们这次能够真正的击垮他,让他半分还击的能力都没有!”   沈佳禾本来没有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许诺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李炎峰未必答应她的条件的时候太痛快了一点。似乎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不过她认识李炎峰那么久,知道他不是一个那么大方的人,所以许诺的怀疑,非常有可能。   她在监狱呆了那么久,也没有人跟她说过外面的情况,所以李炎峰要骗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那要怎么办?”   许诺做出伤脑筋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揣测沈佳禾对李炎峰的底线。   “沈伯母,我仔细看了一下你们的协议内容,表面上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曾经提前给过薇莱一部分资产,这一点在协议上没有明确说这份资产究竟是占了多大的比例,不过既然是给了薇莱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薇莱不知情,估计也不会有太大阻碍。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炎峰即使是没有骗你,你忘了他还有你母亲做靠山。”   沈佳禾身体一僵,表情变得怪异起来,那双有着岁月痕迹的眼眸,此时氤氲着一股很深的怨气。   “哼,你放心,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要是有人再去刺激一下她,我看她不会熬过一个月。”沈佳禾说着说着,脸上又换上了得意的神色。她笑着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也跟着颤抖。   许诺看她的样子,真不敢相信她口中所说的将死之人是她自己的亲生母亲,听她话里的意思,她甚至有可能亲手去做那件事。怪不得,她会那么狠心对薇莱,她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许诺只是想要一个李炎峰,其他无辜的人,他不想伤害不想连累。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更保险的方法,绝对可以让他身败名裂。”许诺的声线低沉,充满了黑色气息的诱惑。   沈佳禾犹疑地看他,猜不准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我知道,沈伯母当年坐牢的事情,李炎峰也脱不了干系,对吗?”他说的那样笃定,似乎自己就是当事人一般。   沈佳禾一听到坐牢两字和李炎峰这个名字一起出现,心里就涌起了无边的恨意。她脑子里自动浮现了很久以前的画面,她努力想要摆脱的记忆,努力想要忘记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再次浮现。   她不知道许诺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她只是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情,许诺不会乖乖成为她的棋子,甚至,自己其实已经入了他的套也未必。   许诺见沈佳禾脸色瞬息万变,以为她是不愿意,正要说一些话来挽救,沈佳禾却开口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现在才翻旧账效果可能不大。”   许诺一听有戏,连忙说,“只要沈伯母愿意配合,我保证可以让李炎峰偿还你当年所受的痛苦。这样一来,不用我们费多大劲,就可以毁了李炎峰。”   “我考虑一下。”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沈佳禾的预料,她一开始没有想到许诺看着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心机居然会这么重。她只是想要李炎峰失去所有,包括事业,包括感情。但是许诺的想法,却是要毁掉他整个人。   她也没有想到,当许诺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她竟然犹豫了。这真不应该,她明明恨着李炎峰,恨不得他去死。   沈佳禾离开许氏大夏,忽然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突然忘记了她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又该往哪里去。   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子,她母亲丢下她以后,她便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很久,然后又被改嫁了的母亲找到,接回了她的新家。   她母亲长的很漂亮,生过孩子身材依旧火辣。所以当她知道她母亲傍上了一个富豪,她一点也不吃惊。   那个富豪姓李,是V城赫赫有名的商人世家。原本有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但是身体一直不好,后来死了,还被富豪吞了财产。   她真佩服自己的母亲,这样一个精明的男人居然也能让她找上,而且还是条件那么好的,就算拖了自己这个油瓶过去,那个富豪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富豪的家相当大气漂亮,她起初的几天都还不能完全适应。在这个大的离谱的家里,她过得很不开心。她母亲每天都有应付不完的各种应酬,明明那富豪继父也没有表现出这样的忙碌,怎么她的母亲就会这么忙?   之后有一天,富豪继父找她谈话,她坐在一边,头也不抬,一直盯着自己粉色拖鞋上的可爱娃娃。   他问她,“这几天过得还习惯?”态度和蔼像是一个善良的人。   沈佳禾只是说他像,因为在她的眼中,这个世上的有钱人,即使好,都是伪装。   伪装,这一点她也会,她只要伪装起来,效果比戴面具还要好。“谢谢李叔叔关心,佳禾在这里住的还习惯。”   “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李富豪说着不经意挪了一下位置,靠近了沈佳禾。   沈佳禾抬头看他,脸上瞬间堆起笑意,“怎么会呢李叔叔,您对我和母亲这般好,是一个大好人,我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怕您呢?”   李富豪摇摇头,不赞同地看她,“收起你这语气,现在你已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说话怎么还像个外人。”他又坐近了一点,手覆盖在沈佳禾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上,“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会和小峰一样得到应有的东西,明白吗?”   沈佳禾的手一动未动,嘴边的笑意开始僵硬,她努力地点了一下头,回说一句明白了。   李富豪的手终于离开她的手,又转为摸摸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发福的脸上有着满意的笑意。   沈佳禾平静地走出继续的房间,平静地下楼梯。   走过实木旋转楼梯拐角处,沈佳禾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白色系带皮鞋。沈佳禾第一反应是这双鞋真好看,然后她抬起头,看见一个神色冷漠的少年。   沈佳禾的第二个反应,这个少年比那双鞋还好看。   少年在下面的阶梯上看她,她在上面的阶梯看他。一个冷淡无声,一个好奇眼露痴迷。   少年冷冷打量她几眼,然后继续上楼。沈佳禾站在原处,看着他与自己擦肩而过。   她想这个人或许就是李富豪口中说的小峰,也就是他继父唯一的儿子——李炎峰。   少年的背影挺直,步伐从容,从表情到穿着,都透露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沈佳禾感叹,同样是姓李,真是云与泥的差别。   她一想到李富豪那双又肥又热的手掌贴在自己手上的触感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相反,这个小年,却干净的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第 38 章   那是沈佳禾第一次见李炎峰,彼时她也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却已经懂得什么叫震撼。后来她想其实如果只是在大街上偶遇,她不会对他印象那么深刻。怪只怪在那时间,在她心里黑暗的毫无光亮的时刻,他如堕落凡间的天使,所有的一切看着都那么美好,让她产生了错觉。   身后是恶心猥亵的男人,眼前是美丽干净的少年,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心沉沦了。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她来到李家那么几天,却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李炎峰。然而之后,在她的有心留意后,他们便常常可以在李家偶遇。   他们一家人从来不会在一起吃早饭,于是沈佳禾开始帮着家里的阿姨做早餐,深得那些阿姨的喜欢。   一周以后,专门给李炎峰送早餐的阿姨便不再拒绝沈佳禾的请求,让她去给李炎峰送早餐。   李炎峰一直都不喜欢早上吃东西,所以阿姨只是负责送,然后等他走了又原封不动的进房间端走。   沈佳禾无所谓,她只要能够增加看到他的时间就好。   阿姨跟她仔细说过,不需要敲门,进去放下早餐就立刻出来。她好不容易能够进他的房间,当然不可能听话那么快乖乖出来。   她打开门进去,房间的构造和她的差不多,大的离谱。只是李炎峰的房间更加空旷的感觉,家俱的颜色也是单调的色彩,白色地毯,银色吊灯,透明的玻璃制书架,沈佳禾犹如置身在实验室的感觉。   她走到客厅中间,把早餐放下,然后轻声走进李炎峰的卧室。   他还在睡觉!   沈佳禾很高兴,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蹲□体,然后从衣服包里拿出一支绘图用铅笔。   她用笔杆在李炎峰的脸上比弄一番,又在指甲盖上写下几个数字,她才安静地蹲在那里看李炎峰的睡颜。看着看着,她又很想伸手去摸他那张脸,只是想,她不想也不敢吵醒他,她知道他的性格,对着自己的父亲都是冷血的样子,更何况是她这个被后妈带来的累赘。   这从一开始,沈佳禾就给他们两个人定了位,他是高高在上的,理所当然无视她,可是她觉得那个人越不可靠近,就更加觉得迷恋,虽然结果可能很危险。她拿着铅笔的手在画板上慢慢描绘出那人的轮廓,一笔一划都很缓慢很细致。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如果的事,如果某天可以尽情看他的脸,如果某天可以走在他身边,如果某天这些事情都不再是如果,那她该会多么幸福。   可这幸福也太过遥远,她甚至觉得遥远的不可能实现。   她就这样一直偷偷摸摸喜欢着,在床底下藏了很多素描画。她以为她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可是老天不允许,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继父的生日宴的那晚开始走向毁灭。   李富豪那晚十分高兴,但是却好像忽视她这个人的存在,而她的母亲也说让她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许出去。   她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生气,还是因为李富豪不愿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存在而生气。   不用戴上面具和那些见都没见过的人点头哈腰满脸假笑,她倒是无所谓,一个人在房间乐的清静。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不管外面怎么觥筹交错热闹喧哗,她在房间里也不受影响,她继续画她的画,画累了就收拾好东西躺在云一样的软被上睡觉。   她一向睡得很浅,稍微有一点动静就会被吵醒。所以当她的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她瞬间就醒了。她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看到一个很宽的身影摇摇晃晃向她走近。   她的心一点一点紧了起来,怪自己放松警惕忘记了锁门。   她从枕头下面摸出了她的画笔,她睡觉前已经削好了,准备醒来了以后继续画。可是她又把笔放了回去,等到李富豪跌跌撞撞蹒跚到她床边的那刻,她忽然坐起身子大叫了一声“父亲”,吓得李富豪扑通跌坐到地上。   沈佳禾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打开床头灯,紧张兮兮地去扶李富豪然后问他怎么了。   李富豪被这么一吓,酒也醒了一半,瞬间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什么。他一张老脸在小姑娘关切的目光下有些挂不住,于是借着酒意说:“小佳?我这不是上卫生间嘛,怎么到这里来了,真是老了老了,糊涂了。”   沈佳禾随即附和道:“父亲只是醉了,正值壮年怎么就老了呢?我送您回去吧。”   李富豪对着沈佳禾呵呵一笑,满脸横肉,晃得她心里犯呕。   李富豪身上都是肉,沈佳禾根本就搬不动,李富豪压在她身上走着,于是她又被趁机摸了不少地方。她真的厌恶这个恶心的老男人,怎么会是一个商人世家的接班人呢?他的儿子李炎峰也完全跟他长得不像。   好不容易把李富豪弄出自己的房间,她母亲恰好看到他们纠缠不清的姿势。沈佳禾倒不觉的怎样,此刻唯有觉得她母亲完全就是她的救世主,以前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感谢她母亲的出现。   沈佳禾终于摆脱了李富豪,回了房间就去狠狠洗了一番。   她一边洗一边想着这事肯定不会完,第一次跟李富豪见面的时候,她就看出了他心里有那么点猥琐的心思。虽然她年龄也不大,可是在那样一个亲妈的亲身示范下成长起来的她,比同龄人懂得的要多很多。   她能够看出来,李富豪虽然是李家的掌权人,但是他对李炎峰很好,或者说,还有那么点怕李炎峰。一个父亲怕自己的儿子,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沈佳禾知道,自己的母亲除了能够得到李富豪的钱财外,什么也没有,所以要她保护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如今看来,她只有两个出路,一个是离开李家,一个是……缠上李炎峰。   她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同时也冒出了李炎峰的容颜,她怎么也忘不掉,那天在旋转楼梯上,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的惊艳。   或者,她可以豁出去试一试,结局,总比什么也不做要来的好吧。   于是她就这么下定了决心,躺在床上的时候因为这个决定而兴奋不已,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不管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她心里都在一遍又一遍演练着今后要做的事情。她要做的所有事情的核心,就是对李炎峰极好,让他感动,然后寻他庇护。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也不全是很好的,但是等到早上,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好。   她一晚没睡精神依旧很好,打扮好自己后就去帮着阿姨做事,然后要去给李炎峰送早餐,结果阿姨一脸惊讶地看她,跟她说:“昨晚宴会的时候李先生就宣布少爷要去英国读书的呀,今早已经走了,你忘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惊得沈佳禾摔了手里的盘子,她哪里是忘了,她是根本就不知道!   他就这么走了?那她该怎么办?   难道要她乖乖待在李家忍受李富豪的咸猪手对她予取予求?   她不会,她潜意识里会继续待在李家,只是因为她能看到那个天使一样的少年,现在他走了,她更没有理由忍受这个肮脏的地方。她以前没有母亲在,自己也活了过来,以后,她也照样可以。   沈佳禾要离开李家,她什么行李也没有带,连衣服也没有带,只是把她所有的钱都拿上,然后把值钱的项链之类的全部绑在两条腿上,穿上裤子。她去拿了一件她母亲的内衣,然后在两边的罩杯各缝了一个厚一点的布,穿上内衣后,便把宝石和钻戒都塞了进去。弄完这一切,第二天她就跑路了。   她以为不用信用卡,她被抓到的机会就会很低,可是在V城,她根本就没有跑掉的可能。她在外面躲了很多天,都是在一些小旅馆住,白天也不出去,最后决定要坐火车离开的时候,便被抓到了。   她被抓到了警察局,理由是偷窃。   当然她并没有坐牢,因为她母亲来领了她回去。   她们母女坐在高级轿车里,一句话也未说。直到到了李家的大门口,沈佳禾母亲才说,“我不应该带你来。”   沈佳禾想,她是觉得自己耽误了她的钱途吧。   沈佳禾跟着她母亲进入李家大门,一脚迈进去的时候,她仿佛觉得是踩进了地狱。而那个在藤椅上坐着看报纸的李富豪,是会吃人的地狱主宰。   偏生,他还非要隐藏自己丑陋的本质,做一副良善的样子,问她,“在外面玩的是不是还开心。不过家只有一个,所以必须要回。若是总是玩得忘了归家,我们会很担心的……”   ☆、第 39 章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沈佳禾听着就是觉得刺耳。她看见那石桌上的茶还在冒着袅袅的白烟,她心想,烫死他该多好。   本以为在李家胆战心惊的过了两年终于可以逃离,哪想这个梦这么轻易就幻灭。   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因为她这一次的出走,她母亲似乎对她比以前要上心一点,知道她喜欢画画,便把她送去学美术了。于是这样一来,她待在家里的时间便少了一些,而且跟李富豪的时间恰好错开了。   对于她来说,可以不用整天看见那张会让人做恶梦的脸,比什么都要来得高兴。   她画画很有天赋,以前只是自己照着图片学就已经画的惟妙惟肖,现在有了老师教,更是进步神速。不过她只爱画风景,人物的话,她只会在晚上的时候,画记忆里的那个人。   她画完了春夏秋冬四季的风景,时间在一张张素描纸上留下脚印,等到她重复第四次秋天的风景的时候,李炎峰却回来了。   她平静无波的心湖,终于再次泛起了涟漪。   经过这几年,沈佳禾已经焕然一新,那些曾经在她身上作祟的自卑因子也早已消失无踪,是以当她见到归国的李炎峰的时候,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好久不见。   她变了很多,可是李炎峰除了不再穿白色,竟然什么也没变,他看沈佳禾的目光,依然像是看一个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沈佳禾看着这样的李炎峰,心里的激动和高兴瞬间就减了一半,她突然就觉得烦躁和恼怒,一个人,除非是记忆有问题,否则怎么可能对一个相处过那么久的人做出不认识的样子?更何况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姐姐!   然而他对她的漠视那么真实,丝毫没有一点作假的成分,沈佳禾想,她可真够失败的,她这么努力地改变自己,到底有什么用。   李炎峰的回来,整个李家的人都很高兴,包括她的母亲。这一点她也不太明白,她那个对自己亲生女儿都无爱的人,怎么会对别人的孩子那么好?她思考很久,唯一得出的结论便是巴结李炎峰,可以让她以后在李家的地位会更稳固一点。   沈佳禾看她母亲对着李炎峰频频献殷勤,心里禁不住冷笑,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虽然李富豪是对他儿子不错,可李炎峰却不是那种你对他好几分他便回赠你几分的人。他是一块石头,你若爱他,你捂不热,你若恨他,你也打不烂。总之对他,你束手无策。   李炎峰回来后继续在国内上学,这样一来沈佳禾与他见面的机会又增多了,和以前一样,她继续为他送早餐。   可是第一个早上,她便没有见着他。她把早餐搁下,绕进卧室,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可是人却已经不见。她心里有点失落,转身就要准备离开。可是她的脚似乎舍不得离开,尝试了几次都失败。最后她便向自己妥协,慢慢转身,走到李炎峰的床边,小心地脱掉鞋子,然后爬了上去。   她静静地趴在那张king size大床上,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只要一呼吸,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在第一次看见李炎峰安静睡颜的时候,她便有了想躺在他身边的欲望。李炎峰喜欢侧身睡,她觉得他的怀抱一定很适合她,两个人贴在一起,一定很契合。   她想象着李炎峰或许会从后面环住她,亲吻她的后颈,抚摸她的腰际。   不过这也太真实了一点,她仿佛真的感觉到有双温热的手正在她的后背游走。她倏地睁开眼睛翻过身,对上的竟是李富豪满脸油气的大脸!   他怎么会进来?!他早上不睡到10点过时不会起床的啊,为什么?   沈佳禾心里又惊又怒,李富豪的手一直对她的身体穷追不舍。   “原来你是对那臭小子感兴趣啊,可惜他还小,不解风情,不如让我好好疼你。”李富豪干脆也上床,肥壮的身躯直接覆到沈佳禾的身上,制止她的拳打脚踢。   “我求你放过我!求你好不好!”沈佳禾急哭了,哭喊的声音都变了调,李富豪力气太大,她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李富豪双手齐上,对着沈佳禾的敏感部位又搓又捏,完全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不好,当然不好,我养了你几年,就想了你几年,你母亲虽然漂亮,可是没你水嫩。我对你好,你却想着那小子,你对得起我吗?”   这世上真的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沈佳禾真想手里有把美工刀,划烂他那张在她脸上乱啃的嘴,再用铅笔戳爆他那双浑浊的眼珠……   她的声音已经喊到嘶哑,然而外面却什么也不会听见。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李富豪扒光,内衣也被撕烂,她光裸着身子在那张大床上无力挣扎着就是一条砧板上快死掉的鱼。   舌头带着唾液游走在她的脖子,胸前,她只觉得那感觉像是一条毒蛇在蠕动。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一切,然而当她双腿被大力向两边拉开的瞬间,她还是吓得睁开了眼睛。   恶心……真的很恶心……李富豪一脸□的兴奋表情,和他身下那根丑陋的东西交相辉映,沈佳禾痛恨自己没有瞎了自己的眼睛。   她清楚的记得整个过程,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是被狠狠撕裂的那一刻。她知道,从那时起,她本就只剩断壁残垣的世界轰然倒塌。没人来救她,没人来帮她,她唯有孤单一人,忍受痛苦。   沈佳禾的目光毫无焦距地看着门的方向,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要看着,那门似乎也和她一样在晃动着。然而不久,它却打开了。   她以为是自己又眼花了,可是她分明看到李炎峰僵在门边的身影。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确定那一定是他。   “救我……”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无声地重复做着同样的口型,“救我……”   有人说:“当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李炎峰没有救她,他只是像打开门的时候那样平静地,再次将门重新关上。   如果李炎峰就是沈佳禾的那扇窗,让她看他把她最后那一点希望关上,她倒宁愿这窗从来没有过。   李富豪爽了身子,最后走之前居然亲了亲她的嘴唇,他脸上带着赞赏的笑意,似乎对这一场性\事还挺满意。   沈佳禾像是破烂的布偶被丢在李炎峰的床上,无人问津。   她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恶心味道和记忆的地方,她穿上衣服离开,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找她。   漫无目的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屡屡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落在地上,像是星星的陨落。包里的手机不知疲倦地躁动着。她陡然惊醒过来,她怎么还会带着手机呢,?真是可笑,难不成还在奢望有什么人会给她打来电话。   她掏出包里的手机,看也不看一眼直接使劲摔到地上,片刻而已,整个世界又变得清静。   她走了很久,从大街穿到小巷,从白天走到黑夜,她的双脚仿佛不知疲惫。   沈佳禾认定,老天一定是后悔让她出生在这个世上,否则一个人再怎么倒霉也不能一天之内遇到两次同样的事情不是吗?   不知道是走到了什么地方,她觉得后面似乎有人跟着,因为一直心不在焉,所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被跟上的。她往后看了一下,是四个穿的有点邋遢的中年男人。   那些人见她回头,也不避不退,竟然直接迎了上来!   这个时候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其中三人围住她,有人拿了东西抵在腰间,威胁她乖乖听话。她被推搡到一个垃圾场……   她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四周都很破烂的砖房内,有个男人坐在远处的地上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有怜悯。   她认出他,是那四个男人中的一个。   这个男人虽然和其他三个人在一起,可是从头至尾没有做出过伤害她的行为,他们叫他“废物”。   “你为什么要救我。”沈佳禾嗓子像是被撒上了一层沙子,粗哑的难听。   那男人见她醒来,也不轻易上前,只是看着一会儿,然后伸手指指她,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   “你不会说话啊……”   男人点头。   沈佳禾望着他,忽而笑了一笑,“哑巴,你不该救我……你救了我,就是要害了别人了。”   她不知道那哑巴男人是否会明白她在说什么,她只是想,既然命运这样都弄不死她,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   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的的确确是一个好人。而那天那三个人,只是在同一个工地干完活一起走了一段而已。   沈佳禾每每看见哑巴为她做事情,无微不至地照顾她,都会产生一种恍惚感。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善良的人吗?哑巴对她好,或许是想要找个媳妇儿?   她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对哑巴的一点感激立刻便烟消云散。她的身体在哑巴照顾下,慢慢地在恢复,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所以即使想离开也怕会遇到什么事。哑巴再怎么样,至少一直都对她很规矩,一点也没有让她感到不适。   就连晚上的时候,哑巴也是不会跟她待在一个房里,只要沈佳禾准备睡觉了,哑巴就会自己出去,在门边临时搭建的类似狗窝的草垛上睡一晚上。   ☆、第 40 章   哑巴也是一个靠着四处打点零工过活的人,因为自身残疾所以找不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即使这样,他还是把沈佳禾养得好好的。   渐渐地,沈佳禾的身体好了起来,可以四处走走。哑巴不在家的时候,她也不会走太远,偶尔看到比较实用的东西便会捡回家,每每这个时候,回到家的哑巴看到总是会咧嘴笑一下。   有一天沈佳禾看到一盒用得七七八八的蜡笔,心头一动就捡回了家。   等到哑巴回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那是他住了那么久的地方。   哑巴的砖房虽然破旧,他也用白色的石灰刷过几遍,所以沈佳禾在上面画画也很方便。她喜欢风景,所以哑巴的砖房,一下子从贫民窟变成了艺术殿堂。   哑巴没什么文化,看到那些画在墙上的画儿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该怎形容,他只能不住地点头,连一句好看也说不出口。   沈佳禾看到他那么激动,心里也有点高兴。原来她,也是一个可以带给别人一点快乐的人。   从那以后,哑巴看沈佳禾的目光不止有怜悯,有疼惜,还有些崇拜?总之复杂地让人搞不懂他整天在想些什么。   这段日子沈佳禾过得尤其平静,她想再这样过一段日子再离开也不错。可是,一切都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打乱了轨道。   她怀孕了……   这个根本不应该来的生物,沈佳禾对他只有厌恶。她不知道是谁的,她不关心,她只知道这肚子里的孽种她不会留,这是她的耻辱,她必须消除。   沈佳禾身上没钱,去做手术花的钱会贵很多,所以她决定买堕胎药。她找哑巴借了些钱,哑巴疑惑地看她,似乎想知道她要买什么。   沈佳禾觉得没什么好瞒的,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哑巴可能还会自责,所以她就把这件事情跟哑巴说了。   “我怀孕了,我不要这个孩子,所以必须打掉。”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似乎只是跟哑巴说她是出去扔垃圾。   她以为哑巴亲眼看到她被强\暴,现在竟然还怀了孩子,一定和她一样不会想要这个孩子出世,可是她猜错了,哑巴竟然把门口堵住不要她去。   “哑巴,你让开啊!”   哑巴也不看她,只是把那窄小的破门堵的死死的,一个劲地摇头。   他们两人就这样僵持很久,谁也不让谁。   沈佳禾本是很气,可是看到他这样,忽然就噗嗤一下笑了。“你别摇了,脑袋要掉了。”   哑巴动作慢了半拍,还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停下,豁地抬起头,看到沈佳禾确实是在笑着。他愣了一下,再仔细看看她的眼睛,确定她是真的在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哑巴长的黝黑,偏偏生了一口大白牙,所以每次沈佳禾看到他咧嘴笑,就觉得非常喜庆,很想笑。   哑巴笑了一会儿就闭嘴不笑了,他继续堵在门口看着沈佳禾,眼睛眨也不眨,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和这么直接地看她。   沈佳禾见他那么认真,一下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了。奇怪的是,她虽然听不到哑巴说话,可是她觉得她能看懂哑巴眼睛里流露的东西。   她仿佛觉得她能透过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去。   他说:“你不要做傻事,既会伤害孩子,还会伤害你自己。”   “孩子是无辜的,不要拿他撒气。”   “你一个人很可怜,以后有个孩子陪你也不错。”   沈佳禾双手捂住耳朵,大叫一声:“闭嘴!”   哑巴左右看看,又看看自己身后,确定没有别人,然后看着她愣掉,她让谁闭嘴呢?   沈佳禾放下手,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哑巴根本没有可能出声,她怎么就觉得哑巴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话呢?   “哑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这个孩子我真的不能留,也不想留。你让我去打掉他好吗?”沈佳禾放轻语气,苦口婆心般地跟哑巴解释。   哑巴又开始摇头,根本不愿意听她说。他固执地就是不让她出去。   沈佳禾拿他没办法,只好暂时作罢。   哪知道第二天,哑巴吃了饭后连班都不上,就在外边的草垛上睡着,守着她。   沈佳禾说他两句,他还不乐意了,直接翻个身继续睡。但是只要沈佳禾一出门,他便立即爬起来,跟在她身后。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天天如此!   几乎半个月都要过去了,哑巴还坚持不懈地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哑巴直接就把自己当聋哑人了,不仅不能说,还不能听了。   沈佳禾被哑巴磨的快没了耐性,当初萌生的念头也快要被磨的没了角儿。最近一段时间,她除了偶尔犯恶心,爱睡了一点,也没别的什么问题。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跟知道她不待见他似的,几乎都没什么动静。   有时候沈佳禾也会纳闷儿,她这肚子里真的已经有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该不会是已经死在里面了吧。   她这么一想,心里突然就有点不安起来,她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是不想要的,但是要是真的已经死了,她却有点难过。   她把心里的担心告诉了哑巴,哑巴比她还要着急,立马就拿了一个铁杵爬在床底下挖了一个铁盒子出来。沈佳禾伸头看看,原来那盒子里装满了钱。有红色的,有绿色的,甚至有硬币。   她看见哑巴把里面红色的都拿了出来整理在一起,放在衣服夹层里面,正要关上盒子,他又打开,拿了一些50的。   沈佳禾默默地看着他做这些,眼眶有些发热。她没有想到,她出生在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竟然会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沈佳禾扯住哑巴的衣服,张口就骂,“你是傻子吧!你脑子有毛病啊,干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后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哑巴拍拍她的肩膀,拉着她的衣袖,走出了这个美丽的破房子。   两人走在路上,一前一后,谁也不说话。   偶尔吹来一阵风,沈佳禾不觉得冷,但是她的手会不受控制地环住自己,准确地说,是环住她的肚子。   哑巴回头,恰好就看到这一幕。他不厚道的,又露出那口大白牙,笑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掸了掸上面的灰,然后递给沈佳禾。沈佳禾见他身上还有一件长袖,便接了过来,穿在自己身上。   到了市里,哑巴想要她去大医院检查,可是沈佳禾说什么也不干,她知道那些钱是哑巴的全部积蓄,只是做个检查而已,没必要去大医院花冤枉钱。   她仔细解释给哑巴听,哑巴最后终于同意了。   他们找了一家小诊所,好好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孩子很正常。   她一下子就放下了心,然而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开始厌恶这个孩子,明明吃的不好,她也没有注意要保护他,他竟然还那么健康,果然因为是贱种,所以命更硬吗。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意兴阑珊,可是哑巴拿着那张不大的黑白照片,指指点点兴奋的不行。   一张照片而已,什么都还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好那么兴奋的?   她停下脚步,问他,“你看什么那么兴奋?”   哑巴看她终于搭理自己,赶紧把照片放到她眼前,手指指在上面一团阴影处。   那阴影犹如一个豆瓣大小,仔细看上面还有一个极小的白点。沈佳禾不明白,指着那白点问哑巴,“这是什么东西?”   她因为太好奇,忘了哑巴是哑巴,不能回答。   可是哑巴定定地看着她,然后牵起她的右手,放到她的左胸口,微微一笑。   原来是心脏么?这么一小点,他就能跳动,支持他的生命么?   沈佳禾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看着那个小白点,想,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啊。   从那以后,沈佳禾对自己肚子里的生命似乎不像当初那样排斥了,这样的改变,连哑巴都感受得到。所以之后,哑巴也放下心来,继续出去干活。   哑巴比以前更加卖命,更加开心。他赚回来的钱,也比以前还要多很多。   沈佳禾不过问这些,她的心思,都拴在了渐渐大起来的肚子上。   时间过得很快,沈佳禾的肚子已经大的像一个快要爆开的皮球。哑巴担心她的肚子真的会爆开,所以提前把她送进了医院。这一次,他们是找的市里的一家大医院,沈佳禾觉得为了孩子的安全,多花一点钱保险一点比较好。   哑巴真的送的很及时,医生说,要是再晚一天,估计就要在家里自己生了。   孩子生出来,是一个健康的女婴。白白的,比同病房其它人的孩子看起来都好看。沈佳禾很开心,躺在床上对哑巴说,“你看这孩子长的很好看啊,不像她们的,看着像小老头小老太婆。”   哑巴看着母女两,只顾点头。   医院消费太高,哑巴赚钱又不容易,所以沈佳禾坚持回家调养。   他们出院那天天很晴朗,她抱着孩子,哑巴提着水瓶背着大布包,在去拦出租车的时候还一步一回头看她们俩。   那一时刻,沈佳禾几乎觉得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幸福。可是,她似乎没有这样的资格。   ☆、第 41 章   她没有资格幸福,所以老天让她亲眼看着,这短暂幸福被撕碎是什么模样。   哑巴一步一回头走到路边去拦车,这个时候突然有一辆黑色轿车朝他直冲过来,他恰好回头看到,却已经来不及闪躲。   巨大的嘭的一声,哑巴被车子撞飞了出去。   世界好像有那么一两秒突然静止了。   然后是沈佳禾的尖叫声,水瓶的破裂声,刹车声,混成一团。   沈佳禾嘶声裂肺的尖叫着,腿一软便跌坐到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惊恐的双眼。   她看到哑巴健壮的身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想要过去把他扶起来,然后一起回家,可是她的腿好不争气,她站不起来!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哑巴身上,怀抱里的孩子哭的厉害她也完全没有知觉。   她一点一点挪过去,嘴里一直大叫着哑巴。她终于看到奇迹,哑巴动了,他慢慢地动了,他慢慢地,就快要撑起身子了。   沈佳禾更加大声地叫他,心都要喊碎了。   哑巴动作缓慢地撑起身子,眼看就要成功爬起来,那辆消失的黑色轿车去而复返,再次撞倒他,从他身上碾压过去……   这一次,那辆车真的开走了。   而哑巴,也真的再也没起来了。   沈佳禾低头,伸手捂住孩子的嘴巴,“你哭什么?你凭什么哭?谁让你替我哭。”   孩子还很小,她一个巴掌几乎要把她整个脸盖完。呜呜地声音从她指缝流出,痒痒地,她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拿开。   “没家了,哑巴,我帮你报仇吧,我知道是谁,你等我吧,等我来带你回去。”   沈佳禾抱着孩子离开了。哑巴的身边围了越来越多的人,有的胆小的躲在别人身后看,有的看到血肉模糊的哑巴直接要呕吐。   哑巴的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大睁着,再也闭不上。   沈佳禾抱着孩子回李家,畅通无阻,那些下人看到她,无不惊讶地看着她,和她怀里的小婴儿。   她直奔李富豪的房间去,却正好碰到李炎峰出来。   很久没见的两个人,乍一见面,沈佳禾竟有点发怔,不过片刻,她从以前的思绪里清醒过来。   她看李炎峰,李炎峰却看着她怀里的孩子。   李炎峰愣愣地看着那个白嫩嫩的小不点儿,身上的冷漠全都跑没了影儿。   沈佳禾冷笑一声,怪里怪气地开口说:“看来真是你们李家的贱种啊,还给你!”   她话音刚落,两手一抬,动作十分干脆利落地就把孩子朝李炎峰抛过去。   李炎峰神色大变,慌忙伸出双手险险接住了那孩子。“你做什么?!”李炎峰抱着孩子,惊魂未定地朝沈佳禾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话。   沈佳禾没理他,拍拍手就走去李富豪的房间。   她进去的时候,李富豪坐在床上,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他的手上拿着一杯快要见底的红酒,直愣愣盯着前方。   沈佳禾一步一步走过去,脑子里便开始浮现许久不曾浮现的画面。那些画面过于血腥过于恶心,她不得不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睁眼的时候,她眼里就只剩了冷和恨。   “你回来了。”李富豪依然盯着前方,可是话却是对着沈佳禾说的。“我等了你很久,你现在才回来,你也真会躲,他们找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找到你。”   他的语调沈佳禾听着感觉很别扭,话里的内容她也不懂,她让他闭嘴,他却仿佛没听到,依然继续说。   “你该早点回来,现在不是时候,他都知道了,他一定会对付我,你现在才回来,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了。我真没想到他才十多岁,居然就有那么重的心机,竟然骗我,竟然敢骗我!”他越说越激动,脸上都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他手用力一甩,手里的杯子摔到墙上应声而碎。   他忽然又转过头,对准不远处的沈佳禾大嚷:“你们母女两都是贱人!她帮着他骗我的钱,你跟着那野男人鬼混给我戴绿帽子,还有了孩子?!我不可能让你们得逞,怎么样,他的死相是不是很惨,让你终身都难忘?啊?啊……”李富豪说完,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而且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他痛苦的模样令那张脸变得扭曲。   沈佳禾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喃喃自语着,把包里的一把折叠水果刀掏了出来。那是哑巴很早买来给她的,哑巴什么也没说,可是她知道,那是为了给她防身用。她以为有哑巴在,那把刀不会有被用到的机会,可是,事实总是难料。   “哑巴,我就说是他,看吧,我说的多对,你等着,等着我办完事回来找你……”   也不知李富豪是什么兴趣,房间四周包括顶部都是带点投影效果的设计。   所以不管从哪里看,都能看到沈佳禾站在李富豪床边,举着手里的水果刀,机械地,一下又一下地,向下用力扎。   她这样很久,李富豪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扎到手累了,用刀拨了一下他的脑袋,咔嚓一下,那颗脑袋就偏离了他的脖子,顺着枕头滚到了地上。   沈佳禾也跟着那颗头转移视线,她看了半晌,又看看手里那把沾满血的刀,轻声说:“哑巴,他断了你的腰,我断了他的头,这样就扯平了。”   她转身走出房间,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有下人看到她手上身上的血,惊叫着便跑开。   李炎峰已经不在外面,她四处找,最后在花园里看到他。   他抱着孩子的动作很僵硬,可是脸上似乎隐隐挂着一丝笑意,这个时候的他,看着才像一个孩子。   沈佳禾走到他面前,跟他说:“贱种送给你,我要走了。对了李炎峰,你当初为什么不救我呢,如果当时你进来救了我,也许我就不会生下贱种,不会害死哑巴,你知道吗,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一个人,无条件的对我好。”   李炎峰还在为她的第一句话而震惊,送给他?这小东西他要怎么弄啊!   他刚要问她一些话,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血迹。“你……你杀了他?”   “对,你要不要去看看,死透了没有。”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李炎峰看着她一时不能言语。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听到警车呼啸而来的声音。   他腾出一只手去握住她的手,叫她赶紧躲起来。   可是沈佳禾站在那儿不动,她看着他纤细干净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么僵持的一会儿时间,警察已经冲进来。   有个佣人走在他们旁边,指着沈佳禾说:“就是她!我看到她浑身是血从先生房间出来的!”   因为李家的地位,这次出动的警察中还有几个高官。他们看到李炎峰和沈佳禾站在一起,也没有提出要他跟着回去做调查,只是将沈佳禾和佣人一起带走。   李炎峰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所以面对突然的变故,他也只能用沉默来应对一切。   那时候沈佳禾的母亲还在外面度假,接到电话后立刻就回了家。   事前她是知道李炎峰要做什么的,所以她才会离开。可是她没想到沈佳禾会回来,还会干了这么一件蠢事。   她在李家还没有权利,她根本保不住沈佳禾。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牺牲沈佳禾的方法。   她和李炎峰约定,若是沈佳禾有能够出来的一天,他要无条件地补偿她。   对于那个孩子的存在,沈佳禾的母亲一点也不想承认,因为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沈佳禾,都是一个耻辱的证明。   然而李炎峰似乎对那个孩子特别有好感,那个在他怀里的时候也特别安静,从来不会无故哭闹。再加上生的很可爱,除了沈佳禾的母亲,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李富豪的葬礼举办的很简单,外人不理解,说三道四,可是李炎峰不在意。其实没有人会责备他,因为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一个莫名其妙就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沈佳禾被判故意杀人罪,但是因为被检查出精神上有障碍,所以法官从轻宣判,判处沈佳禾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那时,她才刚满18岁不久,李炎峰,也才13岁而已。   这一年,是一个人一段过去的暂停,是另一个人,一段未来的开始。   现在已经快要50岁的沈佳禾,蹲在车来车往,霓虹闪烁的大街上,痛哭流涕。   她大声地哭,大声地说着对不起。   “呜呜呜呜呜……对不起哑巴,我竟然忘了你……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   路过的人,无不侧头看这个哭的十分伤心的女人,偶尔有一两个会上前询问一下,可是都被她这阵势给吓了回去。   她尽情地哭,似乎想把几十年前就该哭的份一起补齐。   她都不明白,明明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忘记,她忘记的,却是最不应该忘记的那个人。   她的哑巴,现在是不是在某个地方看着她,露着一口白牙冲她笑着呢?   ☆、第 42 章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或许都住着一个恶魔。偶尔你放松了警惕,它就会挣脱束缚,出来小小恶作剧一番。   此刻罗均洋心里的小恶魔,正在蠢蠢欲动着。   他最近为了为了盛岩的事情已经很烦躁,半路突然又杀出一个韦杰闹得他心绪不宁。   忘了说,韦杰是Tina的原名。自从罗均洋知道他喜欢自己后,便对他那个女人味儿十足的英文名唾弃至极,再也不叫了。   他自己不叫,还不许别人叫。搞得有时候有人叫“韦杰——”的时候,韦杰半天都反应不过来那是在叫他。   除了名字这一点,他还看不惯韦杰总是喜欢翘起来的兰花指。明明是一个俊朗的大男生,偏偏要搞成一个伪娘模样。还是一句,自从罗均洋知道他喜欢自己后,便对他的各种迎合职业的行为习惯看不顺眼,非要人家改。   这要是换了别人对着韦杰指手画脚的,韦杰铁定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可是那人是罗均洋,他就哑口无言了。   谁先喜欢谁,谁就注定低人一等。这感情的事,不管是搁男男还是女女身上,它都一个样儿。所以韦杰听罗均洋的,那就成了天经地义了。或者说,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罗均洋跟他谈好了,虽然两人有了关系,但是感情的事情还是不能勉强,他们给彼此一段时间,慢慢磨合一下,看看是否有发展的可能性。   在罗均洋看来,这是一个缓兵之计。可是在韦杰看来,这就是有戏。   所以到后来,罗均洋非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空间,还被韦杰义正言辞地以“磨合”为理由,侵占了他的地盘。   他一想起那日韦杰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站在他门前Say hi,他就觉得自己是失策了。   此刻坐在办公室里,他为自己最近老是因为韦杰不能集中精神而懊恼不已。可也正因为这一点,让他想出了点子。   为了盛岩的事情,他之前去找过许诺,可是结果不尽人意。看许诺的态度,似乎对盛岩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许诺不感兴趣,那是一件很要不得的事情。罗均洋培养了盛岩那么多年,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培养的。盛岩的前途,这才刚刚开始。   所以只要有可能,他会利用一切的人和事,来达到他的目的。   威胁女人的男人叫无耻,威胁男人的男人叫本事。   罗均洋一面忍受韦杰的“围追堵截”,一面抽空想着许诺有什么弱点。   韦杰看他十分头痛的样子,大手一挥,那架势十足的潇洒。“说,什么事愁的你皱纹都出来了,说了让我帮你想想。”   韦杰撑着桌子一跃,就坐到桌子上。   罗均洋向后靠在椅背上,仰头看他。“你那脑子出了想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发色,还能想别的?”   “想你。”韦杰拿话堵他,笑得一脸得瑟。   罗均洋一愣,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他本就很少调情,更何况是跟个男人。韦杰这么直接地挑逗他,他真有点吃不消。   他冷下脸呵斥,“下去!”   “你就在我面前装吧你。”说归说,不过韦杰还是乖乖地下了桌子,他地皮还没踩热,不宜硬碰硬。他拉开罗均洋身边的椅子,与之保持一定距离,坐下说,“这男人,大概会看中的有两样,一是事业,一是感情,既然你跟他谈事业上的事他无动于衷,你就跟他谈感情。”   罗均洋一脸诧异看韦杰,他不记得他有跟他说过去找许诺的事。   韦杰也不卖关子,老实交代:“我跟踪你了……”   “哎哎,你先别发火,解决事情要紧不是?再说了,我们现在是一个屋里住的人,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有责任。”   罗均洋忽然觉得头疼,韦杰不管做了什么事情,总是立马很积极地承认错误,不管错没错……然后再拐着弯儿的给你洗脑,让你觉得不管他错没错,他最后都是对的。   “行了,你刚才说的谈感情,是让我向你这样?”罗俊彦伸出手指,指了一下韦杰,又朝向自己,然后来回晃动了两下。   韦杰顿时无语,翻了个白眼望天。“凭你的姿色,还不足以掰弯一个直男。所以,你还是想想许诺有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人,或者曾经在意的人。”   韦杰只是这么一提,罗均洋的脑子里就自动浮现了一个的面容。   这么明显的人,他没有道理想不起来,只能说潜意识里,他不想将她牵扯进来。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被排除在外,不被考虑。   韦杰见罗均洋沉默不语,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虽然说他们两个人的正式接触还没有多久,可是他已经很了解罗均洋的一切。他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他都能够猜到□分。所以他有机会对他得寸进尺。   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因为提到女人而沉默。   韦杰不动声色,默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怎么样,想到什么人没有?”韦杰语气变得懒洋洋,似乎一下子变得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样子。   罗均洋很快就察觉到韦杰的变化。他用余光瞄了韦杰几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想到了。”   他说想到了,但是却不直接说是谁。   韦杰一听,忽然又来了精神,赶紧坐起身子问他是谁。   “李薇莱,估计是许诺这辈子最喜欢的一个女人。”罗均洋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出来,他发觉原来现在提起她,他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怪异感觉。别人都说男人对初恋总是很难忘怀,可是放在他身上,似乎不怎么行得通。仔细想想,她和他的交集,只是同一个电梯里一分钟的情谊而已,后来延伸出来的种种念想,不过是好奇心在作祟罢了。   好奇不止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一个思春的男人。不过还好,那个很可能害死他的女人,去祸害了别的男人。   他这么坦白地说了已经被韦杰认定为情敌的女人的名字,倒让韦杰有点拎不清状况。“那,那个女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只要许诺一天还喜欢李薇莱,我就能让他无条件答应我的事。”   “这么自信?”韦杰表示怀疑。   “我很笃定。”   “那好吧。”韦杰说完,忽然倾身,凑近罗均洋重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撤身,“奖励你,终于不再愁眉不展。”   韦杰动作太快,等罗均洋想起自己该说什么的时候,韦杰已经哼着歌消失在厨房门口。   罗均洋笑笑,如果现在他立刻去找许诺,回来韦杰的饭应该也差不多做好了。他觉得韦杰身上有很多毛病,唯独这厨艺却是相当不错。   罗均洋吃过韦杰做的饭,就不想再在外面委屈自己的胃。   他坐上车准备走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把手机拿出来,慢慢在上面输入几个字,找到人名,发送。   他发完了短信也没有走。大概等了十秒不到的时间,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嘴角渐渐有了笑意。   “要是晚了,明天也没得吃。”   韦杰只会用这个来威胁他,偏偏,他还只吃这一套。他不想承认,他已经慢慢开始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尽管还没有达到对方那么深的情绪,他对他,已经没有那么无所谓。   罗均洋这一次在许诺办公室,遇到了熟人。   “哥?!你怎么来了?”冲他怪叫的女人,竟然是已经快要三个月不见的妹妹,罗均雅。   他注意到了许诺不悦又不耐的表情,而他的妹妹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似的,放开许诺的手臂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罗均洋很了解自己的妹妹,一个混乱又随性的人。所以她和许诺在一起,无非是发生了什么类似419之类的事情。然后恰好他妹妹对许诺还比较满意,所以才有了他现在看到的后续。   他对她的妹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要她不会让自己受伤,他也不愿意让她过得不快乐。可是她找上许诺,明显是不正确的选择。   他拉下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这么久不见,又跑哪儿去疯了,老妈很想你。”   罗均雅今天没有化很浓的妆,所以她笑起来的时候不再是那么妩媚,而是有点俏皮。她的手被拉下来,又去挽住罗均洋的手臂。“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明天再回去看妈和爸。对了,我跟你说。”她勾下罗均洋的头,嘴巴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哥,我喜欢这个男人了,你有空就帮帮我,嗯?”   罗均洋皱眉,不想什么,还偏就来什么。他的妹妹从来没有让他帮过什么,第一次开口,就是他不愿意的事。   “我看着办,我还有正事找许先生谈,你先回去。”   罗均雅开心一笑,在罗均洋颊边印上一吻。“那我先走了,反正他也不想我在这儿。你记得帮我,我等你好消息。”   罗均洋不说话,轻点了一下头。   “许大老板,我走啦,别太想我!”   许诺根本就没有看那个女人,可是听到这个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他放在桌子上的拳头再次不受控制地握紧。   ☆、第 43 章   罗均洋走到许诺办公桌对面坐下,神色泰然,似乎刚才他只是从门口走到了这里,期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许诺一早的好心情现在完全被破坏殆尽。那种落差就好像早上你刚喝完一杯味道很好的鲜奶,才发现里面有只死苍蝇。   他知道罗均洋跟自己是同一种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只是没想到醉酒后的一晚惹上的麻烦难缠女人竟会是罗均洋的妹妹,怪不得他觉得那女人的名字听着有点耳熟。这一下,估计罗均洋更有底气来找自己麻烦了。   他已经想好罗均洋会拿他妹妹说事儿,可是罗均洋慢条斯理地开口,却是问他薇莱过得好不好。   看来薇莱和自己在一起,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连罗均洋都知道,李炎峰就更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来找他要人呢?   许诺松了一直攥紧的拳头,拉开抽屉拿出许久不碰的香烟。他抽出一根捏在指尖,却不点燃,只是让它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停留。   “你抽烟吗?”许诺把剩下的一整盒都推向罗均洋。   罗均洋摆摆手,也不知是不抽,还是现在不想抽。“我今天来,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其实你帮一帮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只要盛岩过了这段时间,他就还是娱乐圈的宠儿,为你带来的利益,也是很可观的。但是你上次说不感兴趣,我就有点好奇。我思索很久,忽然就想起来,盛岩最初惹上麻烦的原因,似乎是因为和薇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许诺微一用力,那根香烟便被拦腰折断,他抬起头,挑眉看他,示意让他继续。   罗均洋不怕许诺不高兴,因为他越是不高兴,他成功的几率就越高。   他调整一下姿势,继续未说完的话。“我知道薇莱不喜欢盛岩那傻小子,作为曾经差点成为她丈夫的人来说,她的一点喜好我还是知道的。”   “你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许诺突然一拳捶在桌上,桌子发出一阵闷响。此刻的许诺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狼,目光凶狠,什么耐性什么教养,统统都被他扔到太平洋。“我告诉你罗均洋,你什么主意都可以打,就是不准招惹李薇莱,要是你敢做什么事伤害到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面对许诺的突然发火,罗均洋依然好整以暇。“会不会伤害到,就看你的态度了,曾经李薇莱的李炎峰的保护下,可以说是毫发无损,现在你来接手,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我知道的事情,也许比你了解的要多很多,而这些事情里面哪些是会伤害到李薇莱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照我和她以前的关系,我也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只不过为了事业,实在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罗均洋这些话说得含糊不楚模棱两可,要是在以往许诺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他的话,可是是有关薇莱的事,他脑子没那么清醒判断问题。   他甚至都不知道罗均洋口中所说的伤害是指哪一种,就已经缴械投降,答应罗均洋之前开出的条件。   他也就在遇上薇莱的事情时,会有这么干脆这么好骗的一面。   罗均洋说:“本来对你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非要揪着那么点事情跟一个孩子计较,就算你不去在意盛岩,薇莱也不会跟他有什么发展。你守了十年,难道还不懂?”这话他说的诚恳,希望许诺能帮的心甘情愿一点。   许诺当然懂,他只是不能忍受,看到别的男人对薇莱死缠不休。   “我自认为我们两个还没有熟到让你罗先生操心。既然事情我答应了,我也希望你能信守你的承诺,以后或许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能和许氏合作自然是荣幸之极,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罗均洋关上许诺办公室的大门的时候心想,陷入爱情里的人,真是傻的可怜。   而办公室里的许诺,则是很快拨通内部电话。   “给我查一下十年前有关罗均洋的一切事情,尽快。”   那边回答是,又停了一会儿说:“许总,上次您吩咐的事情正好我已经整理好了,您是要什么时候要呢?”   “就现在。”   当许诺看到桌上厚厚一大叠资料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这么多?”   “是……那个女人,真的很有钱。”站在对面的眼镜感慨一声,又补充道,“其实这些都是李炎峰一手经营的,只是一直都是以李薇莱的名义进行,一直以来都是暗中进行,连他的秘书都是不知道的。”   许诺翻开最上面的一本,第二本,第三本……   “酒庄,别墅,珠宝,医院……竟然都在国外,看来薇莱,比我还要有钱。”   眼镜点头附和,“确实比您有钱,不过她自己都不知道。对了,好像李炎峰连遗嘱都已经立好了,具体内容不清楚,不过受益人也是李薇莱没错。”   “哼……”许诺手一挥,那些资料便哗啦全被扫到地上。“有什么用,现在薇莱是我的女人,他做再多都是无用。”   “许总,您搞错了,这些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的……”眼镜一脸厚道地想给许诺解释一下,结果话才说了开头就被打断。   “滚!”   被许诺的怒火喷了满鼻子灰的眼镜缩了缩肩膀准备离开,又被许诺叫住。   “把地上这些垃圾给我清理干净,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眼镜乖乖捡完散落一地的纸张,然后朝许诺弯了下腰,扶了扶眼镜问道:“那我是后天来上班?”   “……”   许诺一腔的愤怒,就这样莫名地被那个智商高情商低的眼镜给灭了个干净。他真不明白当初自己怎么就招了这么个不懂看人眼色的蠢货进来,而且还是一用好几年。   许诺以前一直自欺欺人,认为李炎峰对薇莱的感情不会到那种程度。可是如果是一个真正的父亲,怎么会找一个人,监视自己的女儿不许任何异性的靠近?他一个那么成功的男人,何愁没有女人,怎么样也不至于会喜欢上自己的女儿吧。   然而最后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李炎峰甚至卑鄙到,去找他的父亲来压他。可是没用的,以前没人能管住他,现在也一样。他要和李薇莱在一起,谁也阻止不了。   下午要下班回家的时候,许诺给薇莱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薇莱的声音传过来,柔柔地一声,“喂?”   只是听到声音他就已经很想她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他能够从声音听出薇莱的情绪。比如现在,只是一个字,他就知道她心情不错。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很快就回家了。”   “嗯……随便吧,你拿手的我都爱吃。”   “好。”其实薇莱不知道,许诺以前根本不会做菜,更别说什么拿手的了。   记得第一次去薇莱住的地方的时候,他是被吓了一跳的。他第一次见的薇莱,是一个精致的像芭比娃娃一样的漂亮女子,可是没过多久,他去她住的地方,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那时候薇莱已经开始不爱收拾自己了,也不爱收拾屋子,什么东西都随手乱放。许诺甚至看到她扔在一边的粉色内衣……   屋子乱这一点许诺还可以忍受,但是她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却觉得实在看不过去。所以以后,他经常会请她吃饭,那样的话,她就不会这样不自觉的虐待自己。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时不时地他会自己学着做饭,做菜,慢慢地,手艺越来越好。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让薇莱品尝。那个时候的许诺,还不明白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学着做饭,是什么含义。   幸运地是他学了那么久,最终没有白费苦心。他每天回去给薇莱做饭,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有时候想,以后就这么过下去挺好的,他宠着她,爱着她,她只需要陪着他就好。然后他们两个生一个宝宝,一家三口,不会太静,不会太吵,一切刚刚好。   可是如果要有宝宝,薇莱的毒瘾就必须戒掉。许诺买好东西,再一次地下定决心。   都说人是很自私的生物,可是很奇怪的是,有时候可以对自己残忍的人,对着另一个人,却百般下不了狠心。因此一旦心软了,就会错过很多好的时机。   比如许诺对薇莱一再的心软,到头来什么都失败。   这一次也是毫不例外。他趁着薇莱吃的正高兴,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薇莱低着头,继续吃饭。   许诺见薇莱不说话,心里就又开始动摇。其实不要孩子,也没什么关系。但是那种东西始终对身体不好,他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薇薇……”他刚叫了她的名字,薇莱就放下了筷子。   他立马闭嘴,吞回想要说出来的话。他观察一下薇莱的脸色,在心里叹息一声,许诺,你真是越来越孙子了。   “薇薇……我是想说你多吃点菜……”   薇莱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她定定地看住许诺,平静地问他:“许诺,你是不是烦我了,如果是,我可以离开。虽然现在我跟个残废没两样,但是你可以把我送回我的小公寓,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要是我死在那里,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薇莱说的一本正经,许诺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玩笑的痕迹。   这下他真的慌了,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他立刻站起来越过桌子紧紧抱住薇莱,阻止她再说什么话。   “薇薇,不许你说这些话,我错了行不行,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发誓,我以后也不会再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一定不会再废话半句!”   “许诺,我也很讨厌我自己,可是我试过了,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所以你别逼我行不行,你逼我的话,我会觉得很难过。”   “对不起。”   许诺现在明白了,他爱她,所以总是轻易地妥协,所以才会一直失败地如此彻底。即使明白了,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忘了在哪儿看到过的一句话,“容易满足的人,不容易受伤。”   ☆、第 44 章   许诺现在就是一种很容易满足的状态,他已经忘了他以前呼风唤雨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他迷失在一场自己虚构的美梦里不自知。   太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就无比的珍惜。他现在任由薇莱挥霍他对她的爱情,那是因为患得患失,潜意识里害怕失去。   他抱着薇莱,两人身体贴的很紧,她的香味,她的体温,还有软软的身体,无一不在诱惑着他的敏感神经。   他真想现在就一口将她吃下去。   可是薇莱还没有吃饱,她胃口不像以前那么好,许诺看她吃的少就会心疼,所以自己饿一饿不要紧,得先把她喂好。   许诺恋恋不舍地放开薇莱,坐到她身边,拿起筷子给她夹菜。   “再吃点,我怎么觉得你每天都在瘦?”   薇莱已经没了胃口,可是许诺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也不忍心拒绝,她咬过许诺夹过来的糖醋里脊,吧唧两下就吞了下去。“你这是心理作用,以前我整天吃泡面的时候不还是这个样子的。”   她撒谎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从染上那东西以后,她的身体就慢慢的在变差。身上的骨头越来越明显,连胸也在缩水。   她不让许诺帮她洗澡,就是怕许诺知道了又要唠叨。   她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坏,耐性也越来越不好。她真的不好,很不好,身体不好,心也不好。   连她自己都快不能忍受自己,也就许诺这个傻瓜还能一如既往地忍着她。薇莱看着许诺的目光有点不一样的光彩,她说,“许诺,你真是一个大傻瓜,你不该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感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爱你这件事,再苦再累,甘之如饴。”许诺再也不会掩藏心里的想法,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怕说太多,就怕她假装听不到。   薇莱弯了一边的嘴角苦笑一下,心里叹息,“所以才说你是傻瓜。”   在自己爱情里的人,都是傻瓜,也许会莫名的笑,莫名的哭,然后想见不能见的时候备受煎熬。   薇莱很想李炎峰,想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她不知道她的这种想法是否已经明显到在脸上都能显现。   许诺晚上的时候特别兴奋,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薇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许诺就当看不见薇莱冷淡的模样,他一心一意地吻她,伸手去拉她的衣裳。   他吻到心口的位置,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这是什么时候戴上的?哪里来的?”许诺对薇莱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一清二楚,她有哪些颜色的内衣他也全都知道,可是他确定,她以前没有这个项链。   薇莱睁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银色项链安静地躺在那里,有关项链的记忆,瞬间将她没顶。   她呆呆地看着项链,完全忘记了身上还有一个等着她给一个答案的许诺。   看她这神色,许诺的心和着欲望一起沉了下去。   他终究还是得不到她的心,他很失望,可是他竟然还是不想放她回去。   许诺忽然就不想再碰薇莱的身体。他把她的衣服穿好,一丝不苟,那根项链,他就像是没有见到过。   许诺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疯了一般开始砸东西。   他身体里有一种极度想要破坏的欲望,他砸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却还是不能解气。许诺拿了酒柜里的酒,浑然不觉地踩过地上的碎玻璃,留下一地血迹坐到还算完整的那张床上,大口大口地喝酒。   薇莱听到了许诺那边传来的动静,她心里有丝愧疚,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她现在不可以过去。   她静静坐在床上,看着墙上的钟表指针慢慢爬过黑夜。   过了很久,薇莱再也听不到那边传来任何响动。   她看看时间,猜想许诺一定是已经睡着了,于是掀开被子,挪到床边双脚着地,穿上拖鞋,直直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向许诺的房间靠近。   她动作很轻,姿势却很自然,一点也看不出腿上有什么毛病。   薇莱推开许诺房间的门,里面出现的狼藉场面让她即使之前有过想像,也吃了一惊。她认识许诺那么久,这是第一次,知道他也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然而不管心里再怎么愧疚和不忍,她都不会放弃她的目的。她挣扎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无法放弃,她心里最深的执念。   她一想到就要脱离沈佳禾的魔爪她就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她甚至在开着保险箱的手都在颤抖。   许诺醉得人事不省,薇莱弄出了响动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薇莱终于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有沈佳禾要的文件和一份密封的文件袋,她不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她不在意,她只知道,那东西能够给她换来自由。她紧紧地把那些东西抱在怀里,似乎是怕它们会突然长出翅膀飞走。   得了东西,她心里也轻快了一些,自然也就注意到那一地的碎玻璃和地上的血迹。她顺着那些血迹看过去,许诺紧闭着双眼,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他赤着的双脚鲜血淋淋,上面都能看到嵌入脚掌的玻璃渣滓。薇莱真想问问他,那样子难道不会疼么。   不过薇莱没有真的去问他,她抱着怀里的文件,离开了这个曾经给过她安慰和安稳的地方。   她在黑夜里奔跑,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其实这也正常,因为她此刻的样子,或许才是真的让人害怕。她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外面罩了一件浅色的外套,里面雪白色的长裙几乎曳地,随着她狂奔地动作,在夜里划出诡异的弧度。   她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呢?在许诺不知道的时候。   当她和沈佳禾达好协议后,她就想着要让自己的腿好起来,然而只要她一开始做复健,她就会觉得力不从心浑身难受,然后就会犯瘾。这个时候她就等着许诺给她药,等到她全身舒坦了,许诺也走了,她就爬起来,继续做复健……   所以她在许诺不知道的时候,慢慢从坐着,到站着,然后是走,到现在的跑。   尽管她很兴奋,但是还是会觉得累。最后她在路上拦了一辆车,才终于到了家。   那个时候盛岩还没有睡,他正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鬼片。   薇莱到一下了车,就又开始狂奔,所以当她一声白衣飞奔过盛岩家门的时候,盛岩恰好看到,瞬间呆若木鸡。   “难道真的有鬼……”   这一夜,盛岩失眠了,从此以后,盛岩再也不看鬼片了。   这个害的鬼片市场少了一个顾客的罪魁祸首,已经气喘吁吁地在那栋白色洋房面前站定。薇莱心如擂鼓,她已经太久太久,不曾真实地看见这熟悉的地方。   李炎峰睡的不熟,薇莱才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门,他便醒了过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触手的感觉告诉他,这真的是他的可可,不是幻想出来的,不是梦里的,是真实的!   “可可……”他极轻声地叫了她一声,仿佛只要稍微大声点,她就会凭空消失一般。这样的情形出现过太多次,他已经怕了。   薇莱站在他面前还在喘气,可是她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伸手来抱抱她。她等不及了,张开上臂便冲进了李炎峰的怀抱。   她太想念这个怀抱,想到都要崩溃了。   “你抱抱我,快点抱抱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她的脸深深埋在李炎峰厚实的胸膛上,却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她她想把自己放进他的身体里,那样才会有回来了的真实感。   李炎峰僵住的手终于缓缓抬起,用力把薇莱拥紧。   他们以前,对彼此爱的浓烈,但是那情感只是在各自的世界里烈火燎原。即使是最亲密无间的那一晚,依然有着不自觉的压抑。   然而这一刻,他们两人就像把各自从无形的牢笼里放了出来,尽情地释放心底里最深的渴望。   薇莱那颗激动不已的心,在这个像是归宿的怀抱里渐渐平静下来。   李炎峰也是过于激动,等到心情平复下来,他才发觉薇莱身上都是汗,还有……   “可可,你的腿已经好了么?”   “嗯,它没事了,你关心关心我好不好?”薇莱抱着李炎峰不愿撒手,闷闷地在他怀里说着话。   李炎峰一慌,赶紧问她哪里不舒服。   薇莱终于把头抬起来,眼眶已经红透,她的手按在李炎峰的心脏位置,可怜兮兮地说,“我这里不舒服,一直疼的厉害,现在它不疼了,却又痒的很,我抓不到挠不到,难受死了。”   李炎峰知道不应该,可是他控制不住,薇莱此刻的表情,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莫名的妩媚,脸上白里透着粉嫩的红晕,好看的一塌糊涂。这样的视觉冲击下,他不可抑制的想要欺负她一下。   他的动作比他的想法要更快一步,薇莱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埋首重重堵上她红润的小嘴。   薇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让李炎峰长驱直入。一瞬间,她的整个口腔都充满了她一直没忘记的味道,李炎峰的舌与她的舌,纠缠地不死不休。   薇莱身体娇小,李炎峰抱着她的腰轻轻往上一提,她便挂在了他的身上。她顺势揽住他的脖子,双腿圈上他精瘦的腰身,一下子,他们就像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李炎峰沉迷地与她唇舌缠绵,一手托着她的臀,另一手就迫不及待地揉上她的后背。可是触手,衣服竟是湿润的。   他心里一动,就那样将薇莱抱着走去了他的房间。   “可可……去泡个热水澡好不好?”他恋恋不舍地将自己从薇莱的嘴上移开,咬着她的耳垂低沉地问她。   薇莱被李炎峰一阵逗弄,身体里的感觉都悄悄开始苏醒,她想念他的身体,渴望他的抚摸触碰,她神智迷糊,舒服地只知道含糊地哼哼。   李炎峰见她这样,自己也是十分把持不住,很想就这样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可是他不能让她感冒,所以他只好压下心里的渴望,把一切都准备好,才又将薇莱抱起,两人一起进入温热的水中。   薇莱之前跑了一阵,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加上李炎峰一阵按摩似的抚摸亲吻,现在又泡在温热的水里,她舒服地直想睡觉。   李炎峰躺在下面,把薇莱抱在怀中,一手慢慢地擦拭着她的身体。   他在脱薇莱的衣服的时候,下面就已经盎然抬首,此刻两人浑身赤\裸肌肤相贴,下面更是恰好被薇莱的翘臀压着,这种折磨真是快要了他的命。   说起来也许别人会不相信,薇莱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就是说,他到了40多岁,都还是一个老处\男,直到那次下定决心吃了薇莱,他才真正的,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在所有事情方面,在所有人面前,他一直是强大的存在,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在这个女人身上,他纯的像一张白纸。   然而只要跨过了那一层障碍,他便再不会约束自己,更不会虐待自己,所以此刻温香软玉在怀,他立刻就要再次好好品尝一遍。薇莱的味道,他梦里都会想念。   ☆、第 45 章   此章节被作者或网站锁定   ☆、第 46 章   顾铭跟在李炎峰身后,郁闷的不行。   眼看着这一早的例会已经接近尾声,他都没有发现李炎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太不科学了,连他都有点牵肠挂肚的,为那个被他拴在屋里的人担心,李炎峰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还能没事人一样?   这要是换做以前,只要是提到薇莱名字都会皱眉的人,现在也淡定过头了点。   “顾铭,下个月的休假无条件取消。”   “啊?”顾铭无辜地看着李炎峰,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被盯上了。   李炎峰根本不理他,直接起身离开。   顾铭赶紧收拾好李炎峰留在会议桌上的文件,紧跟着走出会议室。他很想知道他前面那个那个男人为什么又突然取消他的休假,可是周围的人一个李总一个顾总的叫个不停,让他没有时间下嘴问。   好不容易回到了李炎峰的办公室,那厮居然又和别人开什么视频会议!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可是已经答应了杨云下个月带她去墨尔本的。要是他言而无信,键盘难道让李炎峰帮他跪?   顾铭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做出来的,又是另一个表现。他必须要态度良好,否则依李炎峰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他很可能会酿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杯具。   他耐着性子,等李炎峰用鸟语和别人谈完话,才咳嗽了一声,引起对方的注意。   “看来你今天真的很闲啊,不回自己办公室想当我秘书?”   “……本来就是你秘书。”顾铭小声嘀咕,而后想起了正事,“老大,你这为什么又扣我假期?今天的事情我自认办得很好嘛,所有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去买的,你自己也看到东西了,无论是外观还是舒适度,都是顶尖的。所以,您没有理由扣我的假期。”顾铭一本正经地陈述事实,可惜李炎峰并不买账。   “今天会议的时候,你总共开了三次差,其间我提醒过一次,仍然不知悔改,本来想着你是新婚,可以放你一马,但是我似乎不怎么想看你在我面前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顾铭哑然,这李炎峰怎么能变成这样,不就是比他先结婚么?   顾铭听到自己的心在碎裂,他的偶像在离他远去。“就算是开了差,我也不是为了个人的私事,我只是觉得你把薇莱小姐一个人放在家里,会不会很不安全……毕竟,许氏的那个少爷也不是吃素的。”   其实他本来没有想那么深远,只是忽然觉得这个理由会比较更有杀伤力。   然而事实证明,能够成为他顾铭的偶像的人,很有可能是超越了人类某种极限的存在,因为他听到李炎峰淡然地对他说,“如果许诺还是个男人,他就不会再来找可可。”   顾铭腹诽,你怎么就知道?   李炎峰笑了笑,似乎看透了顾铭的想法,“原因你就不用知道,总之结果就是,你下个月的休假没了,有件事需要你去尼斯分部办一下,虽然说是出差,你要是想带一两个家属,公司还是允许的。”   李炎峰话音未落,顾铭耷拉的脑袋瞬间精神奕奕,他在心中雀跃,他的偶像依然存在。   李炎峰看着顾铭一身轻快地走出他的视线,然后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的可可正在努力地求救吧。”   薇莱知道李炎峰说的是哪部电影,《安非他命》。当时她很好奇,如果李炎峰看到两个俊美的裸男抱在一起谈情说爱,会是什么表情。   然而看的过程中,她忘了自己的初衷,她的整个心,都牵在那个一直很努力,却总是被命运玩弄一番,最后失败的卡夫卡身上。她看到他用自杀的方式寻求自己爱情的时候,泪如雨下。   “没有戒不了的毒,只有戒不了的爱。”   李炎峰笑着擦她的脸颊告诉她,“这也是爱情存在的形式,爱情没有错与对,你一定要记得。”   她做到了,一心一意的去爱他,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遇到什么样的阻拦,她都不会放弃,不会离开。所以她答应了沈佳禾,背叛许诺,只为能够守住一个李炎峰。   可是他竟然这么对她,她宁愿他嫌弃她,不要她,也不要这么将她锁起来折磨她。她的一片心意难道就被这么糟蹋了吗,他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么?   薇莱缩在床上的一角,越想越气愤,她只要稍微一动,那根链子就会拉响警报一样响起来。她讨厌那烦人的声音,惹她不痛快。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会安静下来,一脸纯真地看着李炎峰给她准备的东西自语。“他是爱我的,这么做是为了我好,我要乖乖的,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不着急,不着急……”   她嘴上说着不着急,手上却一直不停地在拉扯那根链子。那个手铐被特殊的橡胶将边缘包裹着,所以不管薇莱多么使劲,都不会把手腕弄痛。她不知疲惫地想要挣脱那根链子,整到满头大汗,都只是一阵徒劳。   她心里很烦躁,身体很难受,她觉得她整个人都被虫子在齿咬,咬她的皮肤,咬她的内脏,咬她的神经。她痛苦地在床上翻滚大叫,可是没有人来解救她。她拼命克制自己的手,不要去拿床头边上的电话,她告诉自己不可以,下一秒却又觉得,为什么不可以?最终她没有忍住,拿起听筒,拨了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薇莱不死心,又再次拨了过去。这一次,她听到的不再是机械的嘟嘟声。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淡淡的男声。   薇莱终于听到许诺的声音,她觉得她就像听到了天籁之音,她压住身体里的叫嚣,生怕自己太过激动会吓到他。“许诺,是我,你来带我走吧。”她的心在急速跳动,她等着许诺下一秒就说好。   然而这一次,许诺在电话那头沉默很久,给她的答案却是NO。   薇莱简直不敢相信许诺也会对她说NO,“许诺,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了什么了吗?”   “薇莱,之前我会愿意当一个傻子,不代表我会愿意当一辈子,从你毅然从我身边逃走的那刻起,我对你的留恋也已经耗尽,我不会来带你走,因为那是浪费时间的事。”   “怎么会这样呢,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她上次也只是说了一句带她走,许诺就还不犹豫地将她带回了家,这一次她用那么恳切的语气,他为什么还要拒绝她?“许诺你听我说,我没有毅然地就离开了,我走之前,有给你包扎受伤的脚,你没有看到吗?我,我很认真地弄好你的伤口才走的,你怎么可以不管我,我现在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像一个宠物被关在牢笼里,没有自由!”薇莱说着就开始哭,那双眼睛不断地流泪,流出她的愤怒。   许诺好像真的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最怕她哭,现在听着却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在那边不发出一点声音,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薇莱哭诉了一会儿,发现许诺没有任何反应,声音就变小了一些,“许诺,你快来带我走好不好,求你,带我离开这鬼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薇莱都不知道她自己已经被宠坏了,她在这段时间养成的坏习惯和她的毒瘾一样牢牢附在她的血液和神经里,让她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需要许诺,所以他一定就会帮她,因为那个人是许诺,一直都对她很好却又不会厌烦的许诺。直到此刻自己被拒绝,她依然觉得那只是许诺在逗她而已,他不舍得那么对她不是么?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要离开这里,她后悔了,后悔来找李炎峰。   她一想到过去在许诺那里的日子,就更加后悔昨晚莫名其妙地跑来找李炎峰这个行为。   既然她已经知道错了,那她反悔有什么不可以的。“许诺,许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不行吗,你不是很能容忍我的吗,再容忍我一次好吗?我真的要疯掉了,难受的要死,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许诺只是在那边静静地听着她胡言乱语,偶尔会有重重地呼吸声,放佛很压抑。“你哪里是在想我,你是在想海洛因,你回去也好,现在的你已经不是真正的你了,正好李炎峰比我有决心,或许可以拉回你。”他都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出自自己的真心了,他听到薇莱的苦苦哀求,早已不知道什么才是对她好的。他不能把她带回来,他也有他的自尊,他不能因为薇莱不清醒就卑鄙的欺骗自己去拥有她,哪怕退一万步来讲,他还是想要她,现在的情况也是不行的。   “许诺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对我吗?”薇莱没有意识到,曾经她对他,其实更加残忍。   “你把我的东西偷走后,希望我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对你笑脸相迎吗?李薇莱,我拜托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么?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所以你在那里也挺好的,让他帮你找回自我吧。”   “找个鬼啊!许诺我告诉你,要是你真的不来救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的!”薇莱抹干眼泪放出狠话,然而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毫无杀伤力。她又缓和下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对着许诺说:“就这一次,帮帮我,我什么都答应你,许诺,帮帮我。”   许诺在那边似乎笑了一下,“那你要记得,一辈子都必须记得不理我,我会监督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写点老爹和他女儿的船戏,居然可以锁的这么彻底……要是有童鞋要,留下邮箱吧,我给乃们发……   ☆、第 47 章   他说完,不再继续听薇莱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睁开眼睛,房间还是满目疮痍。他都懒得叫人收拾,就这么窝在一片废墟之中度过了整个晚上。   他醒来的时候,很快就注意到那个被洗劫过的保险箱,里面少了一些东西,最重要的东西。他想要下床再仔细去看一看,脚刚一着地,脚底就传来钻心的疼痛感。他又跌回床上坐着,昨晚喝的酒现在又回到脑袋作祟,又晕又沉。   许诺低下头,才发现脚上缠了很多白布,两只脚并在一起看着像是肥肥的笋子。他看着那双面目全非的脚,忽然就笑了起来。   “真的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性格变了那么多,手艺倒是一点都没变。”   他脸上的笑意没有持续太久,他突然想起来,他这是被耍了呢。他几乎每天都和她在一起,竟然会被骗的这么彻底。她的腿,可能也是早就好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告诉自己。   原来她真的一直都没有爱过他,一直都在敷衍他,骗他,而他还一心以为,他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   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再蠢也不过他这样子。   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但是一点也不想反省。不过他不愿意,却总是会有人来提醒。   先是李炎峰,然后是李薇莱,最后还有一个沈佳禾。   他记得这个屋子的地址和电话只有他和薇莱知道。所以沈佳禾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有一点意外。   可是沈佳禾就比他淡定多了。   她听到是许诺接电话,一点也不惊讶。“我那个女儿,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是不是?”   许诺想,她这话问的真是奇怪,薇莱在不在这里,她不是更清楚么。“她在哪里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她的一举一动,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我找不到她,你只需要告诉我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就行。”   许诺没有别的表情,握着电话有点发呆的样子,沈佳禾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许诺的声音。   “许诺,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沈佳禾的耐心有限,她没有精力陪着许诺挥霍宝贵的时间。   许诺想,真是贼喊捉贼,“耍花样的人是您不是吗,你把薇莱送到我身边,目的可不止一个吧,现在她在哪里,你最不该问的人就是我,难道是老糊涂了?”他用这样的语气对沈佳禾说话,并不是为了要得罪她,只是心里实在不爽被那么多人耍的团团转,现在有机会,不自觉的就想要发泄一点。   然而许诺毕竟不是一个年少气盛的孩子了,他知道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不应该意气用事,他的大局,还要他来掌控。输了开头,输了中间,结尾,他一定不能输。   “沈夫人,刚才是我糊涂了乱说话,我向您道歉,薇莱已经不在我这里,至于她去了哪里,我想应该是她父亲那里,而且若是没有意外,她带走的东西,应该也被李炎峰拿到了手里。”他笑了笑,又继续说,“沈夫人是聪明人,一石二鸟的计策用的相当不错,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我许氏怎么会有幸成为这二鸟之一呢?”   沈佳禾说:“我没有想要拉你入水,我只是画了一个圈造了一个水塘,你自己就主动了跳了进来,现在才不过湿了裤脚,就像一个不懂事的楞头青跟我跳脚,你忘了自己的最初的目的了么,我们说好的事情,我帮你,利息我自取,你现在这样,是在表示你后悔了?”沈佳禾说了一堆,看似是有理,但是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   许诺本来觉得这件事要是沈佳禾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或许还能够考虑和她继续合作,可是这一下,他不得不真的佩服起沈佳禾的良苦用心和脸皮的厚实程度。他深呼吸几下,平复下去心里蹭起的怒火,然后才说,“要我整个许氏?你这利息算的真是够方便啊!沈佳禾,我不是非要你的帮助不可,一开始我会和你联手,只不过是看在你是薇莱母亲这个身份上而已。既然现在你要这么做,那我们的交易就一笔勾销,以后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谁也别想插手对方的事。”   沈佳禾没有接到薇莱的电话,就猜到了许诺一定会反悔。她导演的这场戏,没有演员自己中途退出的规矩。既然有了开始,那就一定会有一个结局,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龙套,她都会照顾周到。   “许诺,李炎峰这个人你还不了解,你以为我们做的事情他会一点也不知情?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一点也不会表露,想你这样大张旗鼓地跟他正面交锋,打败他只是痴人说梦。我跟你一样想要他一败涂地,现在,我更想要他死……所以为了我的目的,我只是暂时瞒着你,借你的东西用一用而已。如果用我的所有,再加上一个许氏,你觉得,李炎峰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吗?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彻底的来对付他,所以他不仅会输,还会输的很难看,你一定也很想看到他措手不及的样子不是吗?”沈佳禾的话语里,染上了一丝兴奋。   “沈夫人,既然你说这样的方法可以击败一个传奇一样存在的李炎峰,那么为什么是你来接手许氏,而不是我来接手你的半个李氏集团?”许诺对此唯一的解释,就是沈佳禾太看得起她自己,然后又过于小瞧他,用这样小儿科的谎言,就想将他糊弄过去。   沈佳禾对许诺表现出的不屑并没有生气,相反,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回应,“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说你不了解李炎峰,或者连他亲手带大的薇莱,也不了解李炎峰。他的手段,我亲眼见证过,你以为,他现在的地位,只是继承而已?他会走到这一天,脚下踩着的尸骨不计其数,被他吞掉的公司和企业,也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我不妨坦白给你说,我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就是给你吃,你也注定会被噎死。以小吃大,不是摆明了告诉李炎峰,你想跟他作对么?虽然的确他已经知道你要和他作对,可是他那么自负的人,或许根本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我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吗?”   许诺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沈佳禾说的是真是假,他以为他已经将李炎峰的一切了若指掌,如果沈佳禾不是在危言耸听,那他做了这么久的努力,难道只是在他面前当了一盘跳梁小丑不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我们是盟友,是一条船上,渴望活命的蚂蚱。”   沈佳禾挂了电话,许诺还久久不能找回半个小时之前的自己。究竟自以为是的人是谁,究竟是才是最可笑的人,究竟是谁骗了谁,谁又抛弃了谁。   许诺突然明白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一开始或许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在这过程中,他的目的已经变了质,他心底里慢慢成长了一个魔鬼,那个魔鬼在主宰他的心和身体,魔鬼告诉他,不顺眼的就去毁掉,想要的得不到,也去毁掉,他还告诉他,敌人其实只有一个,不消灭则不活,要生要死,抉择。   薇莱的毒瘾犯了,确切的说,是在昨晚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想要了。只是当时和李炎峰在一起,感情暂时占了上风,所以她自以为瞒过了他。   现在她想见到李炎峰的渴望已经没了,所以她就开始全副身心的想念海洛因。可是,许诺竟然抛弃了她,不愿帮助她。   她觉得她一定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她被自己的父亲,爱人所圈禁,还要受毒瘾的折磨,她真想去死,但是李炎峰把所有会威胁她生命的东西都清除干净。   她想咬舌,怕疼,她想用那根链子勒死自己,结果没那么大力气。她折腾了半天,把漂漂亮亮的自己弄成了一个女疯子,她不在意,她眼里压根就不知道美丑是个什么东西。她现在只知道好与坏,给她药便是好,比如许诺,不给便是坏,比如李炎峰。她现在不仅恨了李炎峰,还恨死了许诺。   许诺曾经给过她希望和奢华的生活,现在却亲手葬送她的渴望,她对他的恨意,真的不是一星半点。李炎峰打开房间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薇莱在咬那根链子。   李炎峰看到那么“卖力”的薇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要是她嘴里的是他的手或者其它,估计他早就已经废了。   李炎峰走到薇莱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赞赏地说:“可可,牙口不错……”薇莱认认真真的在咬“许诺”出气,没有发现李炎峰已经回来。直到他叫她,她才恍然抬起头。   她愣愣地看了李炎峰足足五秒,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一头栽到李炎峰怀里,声嘶力竭地哭道:“你终于肯回来了,你要是再晚一步,我就已经死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啊,把我当狗一样拴起来,我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就这么对我吗?你这样是犯法的知不知道啊!”李炎峰哭笑不得,一手抱着薇莱,一手去解开她的手铐。   薇莱明明是埋在李炎峰的胸前哭着,可是她的手刚一获得自由,她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推开李炎峰就往门口冲。   她的逃跑失败了,因为她不知道门口还有一个守门神顾铭,如果她提早知道,她就会选择跳窗……   顾铭站在厨房门口,一会儿看看做饭的李炎峰,一会儿看看蹲在一边的李薇莱,他最终选择跟李炎峰说话。他犹豫地开口,“这么下去真的可以吗?怎么说,你也是非专业人员,你自己来,不会出问题么?”   李炎峰低着头,看着手下圆滚滚的土豆慢慢变成丝,头也不抬地回答他,“现在不是很好吗,可可很乖,这个局面已经超出我的预想,好太多了。”   顾铭再度看看李薇莱,她真的很乖,从李炎峰把她抱去放在沙发上后,她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什么也没有的电视机。他知道其实有问题,可是他竟然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想了许久,最后只能挫败地说,“好,我再一次认识到,你真的是无所不能。”   李炎峰把土豆切完,又开始切甜椒,依然没有抬头,“谢谢夸奖。”   顾铭无言,没过多久他就走了。他自认为没有看着他们两个还能吃下去饭的那个能力。他直接回了家,找他亲爱的老婆,排解他的闷闷不乐。顾铭不会知道,当他一离开那个家,大战就立刻开始了。   薇莱会那么乖乖地呆在那里,只是在看电视上顾铭的影子,她在等待时机,只要顾铭一走,她就会逃跑。   李炎峰在厨房忙活她的食物,她则在外面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活路。她找了半天,发现不管是楼上楼下,还是门或窗子,全都被关的死死的,有的还上了锁,她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她满头是汗地站在房间中央,抬头看着美丽的水晶吊灯,绝望地想,李炎峰给她打造了一个城堡般美丽的死牢。   厨房是开放式的,李炎峰一直注视着薇莱的一举一动。每每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他心里都会有点难过。   过去的三十年,他一直都努力不让薇莱失望或者难过,更别提是受伤。可是他看着现在的薇莱,心里痛得让他快要无法呼吸,薇莱的躯壳还是好好的,可是他看到她白瓷般的皮肤下,是可怖的伤痕累累。   他不愿意把薇莱送到别人的手上,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会全权负责。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觉得这么痛。如果他只是看着都觉得难过,那么薇莱自己该有多痛苦?他不敢想下去,如果再想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比薇莱更先一步疯掉。   薇莱找不到出口,脾气更加暴躁,可是她不敢砸东西来发泄不满,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没有办法,只好用绝食来抗议。   满满一桌,都是她最爱的菜,不论李炎峰怎么说,她瞧也不瞧一眼。   李炎峰不强求,他也放下筷子,“昨晚做了那么久,你既然不觉得累,那我们就继续,我肚子也不饿,但是其它地方很饿。”他说着,就要去抓薇莱手。   薇莱吓了一跳,连忙将桌子上的手收回来藏在背后,她一脸警惕地说:“要做可以,我戒不了毒瘾,你给我海洛因。”她表面上装得镇定,心里却怕的要死。对面的那个人是李炎峰,不是许诺,她真想为她自己的勇气鼓掌。   “不错,值得表扬。”李炎峰微笑着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薇莱没听明白。“什……什么?”她看着李炎峰的笑,突然就变结巴。   李炎峰看着她笨拙的样子,脸上笑意越深。薇莱觉得,李炎峰此刻看着她的样子,和以前特别不一样。以前的时候,李炎峰也会看着她笑,但是那样的笑容和现在的不一样,那时候的笑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宠着的孩子,而现在的笑让她觉得,他是在看一个他深爱的女人。明明都有宠溺的味道在里面,但是此刻,她在他的目光下,脸红心热。   她竟然会觉得害羞,她和李炎峰有过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他们一起度过的时间可以让两人在看着对方的时候像是看一面镜子。薇莱为此刻心里冒出的扭捏心思感到惊奇。她想李炎峰一定是有魔法的,要不然怎么会只是一个笑容,就让她暂时忘记了她的渴望。   她心里有了变化,心情也就跟着有了变化。当李炎峰叫她吃饭的时候,她就乖乖地拿起了筷子,按着李炎峰的吩咐,逐个地吃桌上的菜。吃饭的过程和吃完饭后,一切都还算正常,连薇莱自己都以为,她今天不会再想要海洛因。   她高估了自己,她在李炎峰的怀里睡到半夜,忽然就惊醒。所有的感觉像是洪水猛兽突然全部向她袭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李炎峰也醒了,他抱着薇莱轻声安慰她,可是薇莱听不到,她双眼大睁着,十分用力的样子,使眼球看着有点向外凸,她啊啊地怪叫,嘴巴张得极大,似乎很想将李炎峰咬个粉碎。   她的样子很恐怖,李炎峰看着就只是觉得疼惜,从前那么乖巧美丽的女孩子,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薇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而且力气也大,李炎峰要制止她,但是又怕伤着她,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才直接撕烂了薇莱的睡衣将她的手捆绑起来。光是手绑住薇莱也不老实,她用腿踢他,用头撞他,似乎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满全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这么一来,饶是李炎峰身体再健硕,也累得有点喘气。   薇莱身体里仿佛有着巨大的能量,怎么也使不完。   李炎峰压住她妥协道:“既然你精力旺盛,不要浪费了,我们来做点有意义的事。”   薇莱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依旧毫无目的地进行攻击,挣扎,逃离。   李炎峰想要吻她,却被薇莱直接咬了一口,他伸出舌头舔舔破了的下嘴唇,眼里闪着兴奋的嗜血光芒,他坏笑着说,“野蛮起来的样子,别有一番味道。”他这么说的时候,薇莱竟然也伸出舌头学他舔了舔自己的唇,但是她什么也没尝到,于是锁定了李炎峰的唇,一仰头就舔了上去。   这一下,天雷勾动地火,李炎峰满意极了。不过薇莱与他吻了一会儿,就不再有兴趣,又开始乱蹦,让李炎峰不好“工作”。   李炎峰哄她,“可可乖,一会儿就不难受了,这叫以毒攻毒……”薇莱还是不听他的。   他没有办法,只好腾出一只手来制住她,然后把她身上剩下的破烂的衣服扯下来,当成一根绳子,穿过她的两手之间,然后把那“绳子”拴在了靠近床头的一个缝隙处。他把“绳子”栓牢,再把薇莱翻了一个身,让她趴在那里。   薇莱爬起来,李炎峰就直接从后面将她抱住,使她趴跪在那里。这个姿势很好,薇莱跑不掉,“风景”也好,最好的是,李炎峰能够“工作”顺利。   他拿开薇莱身下的那个枕头,使她更加身子更加往前倾,后面则往上翘。薇莱的整个身体,都形成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弧度。李炎峰看着,眸色渐渐变得暗沉,他的眼里,是薇莱一丝不、挂的胴、体,他的手下,是薇莱牛奶一般滑腻的肌肤,怎么都看不够,也摸不够。   他用两手扣着薇莱的肩膀,然后俯□,亲吻她的肩胛,她的背部,然后舔舐她的脊椎。他就像是在品尝一道大餐,明明很想吃了,却又故作慢条斯理的样子,做出绅士的样子。就连在给薇莱做扩、张的时候,他也是跪直了身体,只有手指在薇莱的入口处画了几个圈,再按了按,然后才将指尖探了进去,慢慢循着甬、道的纹理,插、进深处。   整个扩、张的过程,他一点也不显得急、色,反而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在做一件很高尚的事一般。可是他的手指出卖了他,一根手指一进一出,薇莱很快就适应了他,于是他又放进了一根,不仅进出,还要不时弯弯手指,弄得薇莱娇、喘连连。   他觉得这样很不错,所以毫不犹豫将手指加到了三根,明显地,这让薇莱有点吃不消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停顿,手指更是加快频率地进出她的身体。   那个原本紧致干涩的地方,在三根手指的勤劳开垦下,已经变得又湿又热,李炎峰不禁想当自己进去的时候,那感觉该会有多么难言。   薇莱被李炎峰调、教一番,已经变得规矩许多,她原本略显病态白的脸颊,现在也染上了胭脂一般,她额头上的汗形成一个小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来,一下子就增添了情、欲的色彩。   李炎峰看着差不多,自己也不能再忍了,便抽出了手指,扶着自己的巨大,插、进那个销、魂之地。   他一进去,薇莱就“啊…嗯…不要……”地叫了出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但是依然还不能习惯他的尺寸。   可是那个地方似乎很适应,它把“李炎峰”包裹地紧紧地,还不断收缩,分泌液体,让“李炎峰”畅通无阻。   要是房间里面偶读镜子让薇莱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忍不住骂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淫、乱的姿势,发出这么浪荡的呻、吟,被李炎峰像用兽、交一样地姿势操、弄,她还兴奋地浑身泛起了粉色。   李炎峰看见了,也兴奋了起来,让薇莱身体里的炙热又粗壮了一点,他把自己j□j,把薇莱翻过来,然后拿了一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拉开她的双、腿,再次冲刺进去。   整栋房子都很静,唯有他们的房间一直都有声音,有时是粗重的喘息,有时是难耐的呻、吟,还有没有间断的肉、体拍打声和细弱的噗嗤声……不管是哪一样,听了都会让人面红耳赤,只是听,如果是看到那床上以各种姿势交缠在一起“肉搏”的肉色身影,估计会让人好几晚都无法静心入睡。   李炎峰说那是以毒攻毒,他的话都没有错过,所以最后,是薇莱在他的身下浑然不觉地进入梦乡。   ☆、第 48 章(不要买!)   最近外面也不怎么太平。   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的传言,说是李氏集团要回到V城,东山再起。这一消息有些捕风捉影,但是很多大企业纷纷都有些害怕,万一这是真的呢?   V城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她就像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很多很多年了,V城的一切都保持着一个僵死的局面,然而这里的人,他们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局面,无风无浪,各自站住各自的一角,在V城可以过得很好。   要是说李氏集团要回来,他们这些原本已经在V城有着自己一席之地的人,当然会害怕与这种根本无法抗的企业相遇,不要说是竞争,并存都是痴心妄想。所以只是有关一点点李氏的风吹草动,整个V城的商业就会开始动荡,弄得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李氏的人也不出来澄清,由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散布谣言。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有一周,那个时候李炎峰正好陪着薇莱出国去散心。顾铭留在V城,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整天来烦他,恨不得长了一双翅膀,带着杨云学李炎峰一走了之。   他错失了良机,等到他意识到会有麻烦事情的时候,李炎峰只是给他留了一个语音留言,说他已经和薇莱在海边晒日光浴。   顾铭气得风度全无,在办公室摔东西跳脚,最后还是杨云安抚住了他。李炎峰一走,李氏的所有事务就都要由他来处理。但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诺在背后搞了什么动作。   然而等到他告诉李炎峰的时候,那人竟说不用管。   顾铭听着那边明显不太自然的声音,心想就算是天要塌了,估计他也会说别管。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李炎峰也是个色中饿鬼啊!亏杨云说李炎峰长得比他道貌岸然,那个混蛋!既然李炎峰说不管,顾铭一定就不会管,他从来不会违抗李炎峰的命令,这一点倒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虽是如此,顾铭还是有点不明白现在李炎峰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先是对沈佳禾,再是对许诺,顾铭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李炎峰这次是在玩儿火。   按理说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他顾铭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会管不住嘴巴,可是当杨云一脸震惊外加愤怒的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多嘴了。   他想装傻来着,把刚才的失误糊弄过去,可是杨云把枕头一扔,威胁他去睡厨房……   最后顾铭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杨云,主要还是讲李炎峰让他买的那些东西,和李薇莱的状况。杨云听完,很久都没有说话。   顾铭想,杨云和李薇莱关系似乎不错,现在听了李炎峰的行为,估计也是气得不行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希望杨云知道李炎峰虐待了李薇莱,他就是想杨云觉得李炎峰不够好。   杨云沉默了许久,最后也没什么太激烈的表示,把被子理了理,就打算睡觉了。   顾铭不死心,用手推了推杨云。“你就不管啦?那是你的好朋友,现在正在遭遇非人的待遇,你难道不想帮个小忙什么的?”   “这样挺好的,我也比较满意以前的那个李薇莱,如果李炎峰能够把以前的她带回来,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再说,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伤害李薇莱的人,除了李炎峰,还有别人么?”   “他可以把李薇莱送去戒毒所,而不是这样自己乱来。”   杨云鄙视他,“这就叫爱,不懂就睡你的觉废话那么多。”   顾铭活了那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委屈,自从结婚以后,他的地位就急剧下降了,是谁说的结婚后女人会贬值的?他在杨云这里,只有一天比一天憋屈。   他不能把心里的那点不满告诉杨云,所以后来他找了一个方法,每天早一点到公司,然后在大厅晃荡一会儿,他就能看到很多人吓得惊慌失措的滑稽模样。然后他心里的失落感,才有那么点得到了回升。   在地球的另一个角落,薇莱和顾铭一样,显得情绪低落。她发觉李炎峰是一个住在天堂的魔鬼,外表很美丽,内在很邪恶。   白天的他,是所有人眼中疼爱她的好好先生,夜晚的他,会化身成禽兽,悠然自得的享用她。没错,是享用。   她一开始不明白李炎峰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花招,所以就猜测他以前一定有过很多女人,所以才会经验爆棚。   她为此很不高兴,可是李炎峰说,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不管是心里还是生理。她知道他不会撒谎,所以她又想,他一定是私下看了很多的H片和□片,可是李炎峰却只是在她头顶闷笑。   她追问了好久,他才笑着告诉她,“是你教的,笨蛋。”   薇莱傻眼了,她什么时候教过他了?她自己都还是一个菜鸟啊!   “你写的那些文章……比教科书还好,我一看就懂,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丫头,结果却能写出那样的文字来,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这心里矛盾极了。我总觉得是因为我不在身边,所以你才会选择去写那些东西。”他的样子有点自责,可是薇莱却让他不要这样想。   她说:“我明白的,你是一半把我当成爱人,一半又当成孩子,所以心里才会矛盾。我会写这样的文章一开始也是逼不得已,后来我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做不了大作家,但是同样有人喜欢我写的东西,那也是很好的。就算你没有离开,我也一样会写的,因为我不想靠着你,帮我实现属于我自己的梦想。以你的方式,大不了就是收购几家出版社,或者是自己开出版社,然后让我一夜成名。这样的结果,我一点也不喜欢。”   李炎峰爱怜地摸着她瘦削的脸颊,“你不喜欢的事,我也一样。”薇莱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他们安静的拥抱了一会儿,薇莱突然很得意地仰起头看着他说,“你真的全是从我的文章里学来的么?我都是看了很多大片然后综合一下自由发挥的,原来真的是可行的啊!”   “你自己也亲身体验了,可不可行,不用我告诉你了。不过你真的写了很多,还都不是千篇一律,我学的不多,还得继续努力……”他说完,就真的开始“努力”,让自己在薇莱还湿润着的地方,辛勤耕耘。   这下子她心里的疑惑解除了,她就开心了,但是,也只是限于晚上而已。   晚上的时候,李炎峰整个人都是她的,她能够感觉到,李炎峰在为她着迷。可是白天,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她就觉得李炎峰不再是她一个人的。   他的长相实在很不靠谱,如果不说,谁也不会相信其实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加上多金,长相吸引人,随便走到哪里总是吸引很多X光射线……更让她郁闷的是,其中还有男人的!   她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可是最近,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好。   她看到身边走过丰乳肥臀的外国女人,就会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够分量。她看到青春飞扬的少女,就会觉得自己已经在老了。   她不仅大片看的多,爱情片也看的多。她知道男人都有劣根性,抵制不了诱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知道李炎峰是个很自律的男人,但是,他还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就喜欢漂亮的,性感的,火辣的。她早上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会被那个瘦的只剩一副骨架的自己吓一大跳。   每晚抱着这样的自己,他都不会觉得咯得慌嘛?   李炎峰和她一起在外面的时候,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可是她总觉得,他会被那些热情四射的眼神勾走。她没有任何有利的条件来挽留他。   所以她不喜欢到外面去玩儿,她宁愿整天待在屋子里,让李炎峰只守着她一个人。   她自己提出来的要求,过了没几天,她就开始觉得厌烦。   薇莱正是如饥似渴的年龄,加上身下是她爱到生命里去的男人,她真的有想要吃掉他的冲动。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导致李炎峰一碰她她就敏感的要死。   估计李炎峰是怕伤着她,所以即使他的那根烙铁似的rou棒在她身下多么生机盎然,他也迟迟不愿攻城略地。   薇莱不希望此刻他那么温柔地对待她,她只想他能够立刻zhan有她,贯zhuan她,狠狠地撞击她。那样她或许还能忘掉身体里的渴望……   她等不及李炎峰慢条斯理地抚nong,尽管其实李炎峰并没有那么地温柔。   她闭着眼睛,伸手抓过李炎峰正在擦她脖子的手,慢慢往下移,移到她柔嫩的私mi处……她一点也不觉得羞chi,她听到李炎峰的呼吸变得浑浊,可是她觉得不够,她还想要更激烈的刺激。   当她抓着李炎峰的中指进入自己的时候,头向后仰,红唇轻启,喃喃地低语说:“Come on ……fuck me……do me now……”   这样活se生香的薇莱,李炎峰还是第一次见到,太过神奇,太过妖娆,太过美丽,他甚至觉得只是这样看着他都快要忍不住缴械投降。他可不想当个快qiang手,那样他的老脸以后就没地方搁了。他咬牙忍一忍,左手罩住薇莱傲人的玉ru,一边揉\捏一边用指尖撩拨粉色的ru\尖,薇莱似乎很喜欢他这么做,因为他发觉她的下面越来越容易进出。   他手上不停,嘴也不闲,他吻住她的耳朵,吻住她的脖子,又吸又吮,就像一个吸盘要吸完薇莱身上所有的力气。而薇莱也真的像是被吸光了力气一样,身子越来越软,软的就像要附在李炎峰身体上成为一个整体。   薇莱在他的手指下就到达了第一个gao潮,他等着她享受这一瞬间,然后才又继续动作了一番,才将手指抽出来,把自己忍的发疼的那玩意儿从后面顺势cha进薇莱的身体里面去。   他一进去,薇莱就受不住一般地喘息了一下,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内壁收缩,紧紧地咬住李炎峰的巨\大。她这一夹,差点就让李炎峰忍不住泻了出来前功尽弃。他停了停,然后才正式开始律\动,抽cha。刚开始的时候速度还比较缓,然而到了后面,他就不愿意过于克制,干脆随着身体的本能用力向上\顶\送。   薇莱刚刚才适应了李炎峰的尺\寸,不料他会这么快就进攻她的脆弱之处,她受不了这刺激,连连出声央求:“太深了……慢一点……啊……”她的话全被李炎峰的动作绞的断断续续,只能不时地哼叫,完全不能阻止李炎峰的冲动。   她的整个身体都因为李炎峰的的冲\撞顶\弄变得紧绷,而她的那个秘密洞\穴却又软湿的一塌糊涂,并且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每次他要滑出去的时候,它就会自动地收一下,仿佛是要夹住那东西不让它走一样,又似乎是怕它走了会再次冲进来,摩擦起电,令它痉挛。   满缸的泡泡都被两人剧烈的动作搞得到处都是,最后李炎峰加快速度奋力抽\插一阵后,终于在薇莱体内释\放了一次。   这一次做完,薇莱已经软得像一团泥,李炎峰想让她站起来冲一下淋浴都不行。李炎峰只有将花洒打开,抱着她简单冲了一会儿,就放到了床上。李炎峰拿着毛巾给她擦水,擦着擦着,他的下面又硬\了起来。   他擦干她,又草草地擦了一下自己。他吻着薇莱的唇,伸出舌头去撩拨她,下\身蹭着她的敏感处跃跃欲试,声音暗哑,“可可,可以么……再来一次……”薇莱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他眼睛里的深情和火\热,那团火仿佛一下子钻进她的心里,让她的身体又开始沸腾。“进来……不管你想要多少次都可以……”   然而她说了大话,等到这一次做完,她便累得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薇莱觉得下面有些酸痛肿\胀,等她稍微清醒了一点,才发觉李炎峰在后面抱着她,正在进出她的身体。她一想到这个姿势是以前他们一起睡觉最习惯的姿势,心里就如被蚂蚁咬了一般酥麻起来。   “sorry baby,吵醒你了。”   “这么贪,你以前抱着我睡觉的时候,是怎么忍的?”李炎峰的粗重的呼吸就在她颈后,弄得她痒痒的,“过去怎么忍的没关系,以后不用忍就可以了,是不是?”他说完这句话,又重重地把自己抵进去,弄的薇莱一阵娇\喘。   夜已很深,天还未亮,李炎峰在她耳边说,“这还只是开始……”   顾铭是在睡梦里被一通电话吵醒的。他抓过手机接通,看了看身边的杨云,她还在睡着,没被吵醒,然后才起身挪远了一点接电话。   “喂,这么早要命啊老大。”顾铭也有起床气,不过对方是关系不一般的人,所以开火程度也会有差别。   那一边李炎峰早已不在床上,而是站在落地窗前,手上玩着一个印有4个“G”字母标志的银色打火机,他漫不经心地跟顾铭说着话,眼睛不时看看地上散落的纸张,表情莫名。   “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天亮以前给我送过来,不然扣你假期。”   顾铭已经惊呆了,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后面他说的话,“你,你这是要做什么?薇莱回来了?可是你要这些东西……”   李炎峰打断他的话,“最后一遍,天亮以前送到。”   又是不容反驳的命令语气,在没有回中国前,顾铭对他这种态度司空见惯,然而回来以后,这还是头一次。他不禁有点担心,李炎峰是不是真要疯了。   薇莱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觉得很舒坦,她知道李炎峰一定好好帮她清理过。她闭着眼睛嘴角弯弯,想要翻身给李炎峰一个拥抱。可是身体刚一动,她的手就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她睁开眼睛,茫然地望向她的手腕,居然是一副手铐?!那副手铐还带了一根不算细的链子,被扣在床头。   那一瞬间,薇莱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绑架了,然而这个房间明明就是昨晚的那间,这张床,也是昨晚睡的那张,可是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就像一个宠物一般被拴在房间里?   还有昨晚和她抵死缠绵的他又到哪里去了?   薇莱正想要大声喊李炎峰,李炎峰就推门而入,手上还端了早餐。“醒了?”他一如既往地步伐优雅,一如既往地微笑看她,带着她最爱的宠溺。   本来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是狂喜的,然而李炎峰那样镇定若无其事地向她走来,她心里的喜悦瞬间跌入谷底。   她扬起被铐住的那只手,问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铐住我。”   李炎峰不答,只是将早餐放在一边,然后拿出一把非常精致的小钥匙,把薇莱的手铐解开。   薇莱没有因为得到了自由就放弃她的问题,她死死盯着李炎峰,一字一句再次问他:“你说啊,为什么要铐住我?是因为我之前离开你吗?可是现在我已经回来了,而且我不会再去找许诺,我发誓我……”她越说越急,可是李炎峰却像是什么都没听一样,整理她的衣服,对她说,“嘘……我知道了,我抱你去洗漱然后吃早餐好吗?”   李炎峰的表情很坦然,薇莱却有点害怕,她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么奇怪的行为。她被李炎峰抱着的时候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增加点情趣而已。   她惴惴不安地洗漱完,然后味同嚼蜡地吃完早餐,这个过程中,她一直观察着李炎峰的表情。她想起小时候,每当自己做错了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情,尽管李炎峰并不会打骂她,或者惩罚她,但是她就是害怕,她要一直看着他的所有表情变化心里才会踏实一点。可是此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如果说是为了离家出走那件事,他不会等到和她做完爱才来算账,那不是李炎峰的风格。   李炎峰跟她说,他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不会在家里陪着她,不过会尽快回来,叫她在家好好呆着,等他回来。他一边说,一边又将她拷了起来,动作流畅无比。   薇莱依然不相信,所以不死心地问他,“这样子我会很无聊的,而且万一我想上厕所怎么办?我不会乱跑的,不要关着我好不好?”   “我让顾铭给你买了很多你喜欢的书还有电影,这个距离你可以走过去,上厕所么……待会儿我让顾铭买个便盆过来。”   “你疯了?”薇莱这下真的崩溃了,“你要把我当成犯人囚禁起来吗?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你所爱的人不是吗,可是你突然这么对待我却连一个解释都不愿给我!”   “哭什么呢,不要哭,这么做事为了你好,我不会一直拷着你,等我回来就解开它,好吗?”李炎峰吻上薇莱颤抖的嘴唇,声音温柔地让薇莱以为她其实还在做梦罢了。   “呜……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很难受,峰,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带我一起走也可以的啊?”薇莱哭的像一个孩子,无助又脆弱。   “听话,我不能带着你去。”   “你快放了我!我恨你你放了我!我不该回来的,我他妈的傻了才回来让你这么折磨我!”薇莱忽然推开李炎峰,用牙齿去咬那根金属的链子,她像是疯了一样咒骂李炎峰,然后继续又哭又闹。   李炎峰冲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半天都不能说一个字。他用力制住陷入疯狂的薇莱,可是拍着她后背的那只手,却轻柔地不可思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一部电影,里面是讲有关homo的故事,你让我看,我就陪着你看,那里面具体的东西我都记不太清,可是我一直记得里面有一句台词让我很喜欢,你说你也最爱那一句,“没有戒不了的毒,只有戒不了的爱”。”   薇莱终于安静下来,任李炎峰把她圈在怀里。“我明明做的很好,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不想的,不是我愿意的,峰,真的不是我自己要吸毒的,我也知道那样子的自己有多脏,可是后来……我控制不了了,你不要讨厌我,不要不爱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爸爸,我不能失去你。”   “我也不能失去你,所以就算现在你恨我,我也必须这么做。”他太了解薇莱了,她所有的一切变化都不可能会瞒过他。以前跟着梁老爷子的时候,他也学了不少东西,看了不少东西,他不沾,不代表他不懂。然而知道他的可可竟然染上了毒瘾后,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那是他该得的报应,可是这报应找错了人,他不允许任何东西任何人,伤害他的薇莱。   薇莱心里有鬼,所以不再反抗李炎峰,她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乖乖地点头,乖巧地像一个牵线木偶。   顾铭一直没走,他等在外面,听着动静。   他真的没有想到,薇莱那样的女人居然也会吸毒成瘾。他更没有想到,李艳峰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帮她戒毒。   他看到李炎峰给熟睡中的薇莱戴上特制手铐,那样的画面让他觉得很难过。顾铭给李炎峰建议,不如送去戒毒所,比较专业一点,好的也会快一些。   李炎峰说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信不过。那个地方薇莱从来没有去过,没有他陪着,她一定会很害怕。   顾铭叹息,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正常点的生活呢,不过照现在看来,近期内,估计只是奢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有以前已经买过的童鞋买了……留下邮箱……我补上一章   ☆、第 49 章   李炎峰实在太过“缠人”,最后她真的招架不住,决定还是不要躲在密闭空间让他随时有机可趁。只不过对有的人来说,哪里都没什么差别。   这一次的旅行,李炎峰真的只是一心一意陪着薇莱散心。   国内国外的一切事务他都一律不管,仿佛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带着薇莱四处游乐更为重要的事情。   薇莱这一段时间过得很累,当然,主要是身累。她不知道真实的染上毒瘾的人是什么样子,她没有见过,自己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她觉得自己是从地狱走了一遭,以后最坏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现在在异国他乡,谁也不认识她,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她恍惚的都以为那些疯狂的日子,只是她做的一个梦罢了。梦醒来,李炎峰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陪在她的身边……这简直是可笑的事情。   她曾经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变。不过这世上果然没有太绝对的事。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不再理所当然的认为某些东西她应该得到或者得不到。该得到的,可能会失去,得不到的,也许还能抢过来,她抢了,但是不知道结局会不会赢。   她现在相信的是,不管她逃到哪里,沈佳禾都会找到她,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阴魂不散。   她接到沈佳禾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正如有一段时间,她经常看到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她的世界一度光怪陆离,她不相信任何事任何人,甚至是她自己。   后来李炎峰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他说,“你当初跟着他走的时候,我醋的不行。本来我这年纪,这种话真的很难开口。”   “那你怎么又说了?”她嘻嘻笑了,明知故问。   “我要不说,你又跟着他走了,我不是得不偿失?”   李炎峰从来不会对她说甜言蜜语,他们的相处模式有些奇怪,比亲人更亲密,比情人更亲近,从不说我爱你,但却比任何的感情都坚定。   她现在相信的就是他们两人的这种感情。她觉得哪怕以后有一天李炎峰对她不再有男女之情,他依然会是爱她的。   就算如此,她拿着电话的手依然在瑟瑟发抖。“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沈佳禾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给薇莱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问题很重要?”   薇莱知道,沈佳禾一定是在笑。她见过她太多次的笑脸,那种带着怜悯的嘲讽,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只是听到她的声音,薇莱就能看见她正高高在上,对着自己笑。   薇莱死死闭上眼,努力地驱赶那张她不喜欢的脸。“你到底又想怎么样,你说的我都做了,放过我可不可以!”她压低声音吼道。   “薇薇,不要一副对仇人的语气对我,我是你唯一的亲人知道吗?”   “我没有这么想过,一秒也没有,所以拜托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算我求你!”   薇莱说完,沈佳禾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薇莱猜不透这次她又要干什么事情。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不要怕她,你不欠她什么了。   沈佳禾的沉默对于薇莱来说,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炼狱之行,没有一秒不在折磨着她的心脏,她的身体好像有记忆,那段她不愿想起的,糟糕的记忆。   “你听我说……之前我对你做过的事情,是我鬼迷心窍,我跟你说对不起好吗薇薇?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我是真心的道歉,真心的希望能找回你。”   薇莱愣在那里,而后觉得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冷的笑话。“我的耳朵是出了问题还是你的精神不太正常呢,刚才那番话,我就当没有听见过,所以,依然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她就这样挂断了沈佳禾的电话,留下满心的疑惑和恐惧。   晚上她睡在李炎峰的怀里,手脚冰凉。   李炎峰用自己的脚贴着她的,但是怎么也暖不起来。“怎么了?脚这么凉,手也是。”   “我们回去吧,我没事了,我想家了。”薇莱的脸埋在李炎峰的胸前,眼睛睁得很大,却什么都看不清。   李炎峰沉默了一瞬,什么也没说,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们两人走的安静,回的也静,到了V城,连顾铭都不知道。   只是在机场的时候,薇莱看到杂志上的火爆头条一时不敢相信。   “著名演艺圈女艺人为爱纵火香消玉殒,不知名男子送医昏迷至今。”   薇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妖娆美丽的,真的不敢相信,她那样骄傲的女人,怎么会就这么突然消失在这世上了?   生命就那样不值得一提,说没就可以没有的么。她有很多次想死,可是她怕,她讨厌死那个自己可她依然怕死。为什么,她就可以。   死。   死亡……   该死的人还赖活着,不该死的人,却已经消失了。   她跟着李炎峰的步伐,脑海浮现的是过去的许多事,不是那么久远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一样。   那些人,那些事,还有她自己,忽然都变得陌生起来。   现在站在他们的家前面,她竟然只觉得那是一个有棱有角的大空盒子。她要是进去以后,该会有多冷。   李炎峰当然不知道李薇莱陡然生来的奇怪想法,他还有事情需要做,他需要给自己还有她,一个安定的不受打扰的空间。   薇莱等到李炎峰把一切收拾妥当,吃过晚餐,就独自看着电视发呆。   她拿过电话,拨了号码。   罗均洋听到薇莱的声音,似乎很是吃惊。不过那也只是几秒的时间而已,他用疲惫的声音问她是否要去看看。   薇莱记得她自己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等到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陌生的地方,她的眼前,是那个她原本熟悉,现在却极度陌生的盛岩。   正如外界所说,真的昏迷不醒。   “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罗均洋看看床上的盛岩,再看看李薇莱,什么也没说。   三个人就那样安静地待在一个病房里。这样的情况似乎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不过这一时的安静也没有维持太久。   一个小护士直接推门而入,原本是满面笑容,看到薇莱以后就晴转暴雨,看着薇莱问罗均洋,“她是谁?”   薇莱也看向那个女孩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眼睛大大的很有神,可是不知怎么透露着一点凶神恶煞的味道。   罗均洋抚额哀叹,这小祖宗又来了……   ☆、第50章   薇莱不在意这突然出现的女孩子是谁,罗均洋也没有要好好介绍的打算。那个女孩子眼神犀利地看着薇莱和罗均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薇莱注意到她胸前的名牌,袁月。薇莱再看她的眼睛,果然够大,笑起来的时候一定和月亮一样。   叫袁月的女孩子走到盛岩的床边,很专业的看了一下情况,那架势一等的生人勿近。   袁月转过身,再次把罗均洋当做空气一样忽略,认真地对薇莱说,病人需要静养,请她别来打扰。   薇莱知道这是被人下了逐客令了,然而她并没有一丝丝的不高兴,相反,她回国后就一直压抑着的心情,此刻因为这个女孩子而得到了一点缓解。没有人会知道她多么希望看到盛岩身边能够有一个人好好陪着,不止是他,还有他。   这样子多好,大家都好好的。   具体的细枝末节她都不用知道,她相信现在看到的是她愿意看到的就够了。   “你……”罗均洋追了出来,对着薇莱欲言又止。   薇莱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可是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都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她回到家的时候,李炎峰已经在厨房做饭了。薇莱听到厨房传来的响动,心头莫名的涌起一阵喜悦和平和。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李炎峰,伸出双手想要蒙住他的眼。可是今天她穿了稍微有点跟的鞋子,所以距离目标有点偏差,蒙住的不是他的眼睛,而是鼻子和嘴巴。   李炎峰不等找错目标的双手撤离,便张开嘴将就近的指头含进了嘴里。   他用齿尖轻轻地咬,舌尖慢慢地舔,细微动作带来的酥麻感让薇莱感觉像被猫儿挠了心抓了肺,她的身体忽然就不自在了起来。   “放开了,你还在做菜。”话一出口,薇莱自己都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的声音吗,这柔柔弱弱带点妩媚的……类似暗示的语气。   她能感觉到脸上烧了起来,真是奇怪,她和他已经是数不清,对彼此的身体也是当做自己的身体一般的熟悉,今天,她这是怎么了?这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羞涩。   也许是今天心情比较愉悦,又或者是她越来越不矜持,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她现在想要,想要他,迫切地渴望他。   她的心里很痒,身体也痒的紧,特别是那个平时容纳李炎峰的地方,痒的令她发狂。李炎峰在吻着他,用力地吻着,又或者是在咬她,他似乎想要就此将她吞噬掉,完完全全地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他的突如其来地凶狠并没有吓住薇莱,薇莱此刻也已经意乱情迷,她被李炎峰抱到一尘不染的台子上,任他宽厚的大掌在身上游走。不知何时她的外衣已经被扔到一旁,白色蕾丝肩带也被扯落滑至腰际,它就在薇莱的腰际晃荡着,不时亲吻着薇莱柔嫩雪白的肌肤。不过这样的待遇并不长久,当薇莱傲人的**曝露在李炎峰的双眼后,那肩带便被遗弃到了另一个角落。   都说男人对女人的胸脯有着特别的情怀,李炎峰也一样,他双手捧住薇莱的双胸,将脸埋了进去,贴着薇莱的肌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用唇轻轻碰触着她们,就像羽毛在上面轻琢一般。   薇莱仰着头,双目紧闭,皓齿咬着丰盈的红唇,表情有些痛苦。“快……”她喃喃地吐出一个字,便在没有多余的词汇,因为她没有精力去说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沉浸在李炎峰双手和嘴巴营造的快感中。   她的身体很敏感,李炎峰只是这样抚摸和亲吻,她都能感觉到自己下面濡湿了一片。   “好湿……”李炎峰手指在薇莱的底裤外面轻触,却半天都不再进一步,他的那句话,羞得薇莱将头埋进了他的肩窝。   李炎峰或许是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利于他后续的操作,于是就那样像抱娃娃一般,让薇莱挂在他的胸前,两条光裸的大腿甩着,回到他们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李炎峰骨子里,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该在这样的地方做。   薇莱倒是无所谓,她写了那么多的黄暴小说,,任何不可能做\爱的地方都已经在她的脑海上演过无数遍,只是差了实践。她还在想着趁着他们俩还精力旺盛。就该找个机会找个时间亲自试试。   李炎峰明显感觉到薇莱在开小差,所以狠狠咬了一下她的鼻尖以示惩戒。   薇莱吃痛,睁开无辜地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问:“你又不是狗,咬我做什么。”   那男人永远都舍不得让她疼,即使实在忍不住,也会采取一些措施来弥补。他抬起右手蒙住她的双眼,低头亲吻她的鼻尖。   这样子的抚慰让薇莱觉得很受用,她不计前嫌地再次将手环上对方的脖颈,无比的亲昵。   不消片刻,薇莱和李炎峰都坦诚相见,看看那一地的凌乱,再看看床上那两个纠缠一起难分难舍的人,衣冠禽兽这个词,对他们两个都适用。   如果说情\欲是一张网,被这张大网网住的人会丧失理智的话,那么薇莱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疯癫了。她太爱这感觉了,真的欲罢不能。李炎峰的一切,她都喜欢的不行。她爱他在自己上面动作的样子,双眼紧紧地闭着,眉头轻蹙,嘴里呼出热热地气息,还有不时会发出的性感声音,这一切都诱惑着她沉迷。   “再快一点,快一点……”   感受他在自己的身体里进出,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每一次撞击,进出带来的摩擦,都能带出她更多的**,她甚至觉得就这样被弄坏掉也可以。   李炎峰将薇莱的腿拉的更开,猛力抽\插几下后又退了出来。   他将薇莱翻了个身,让她趴着,纤腰肥臀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面前。他跪在她身后,高高在上看着他的大餐,真真的赏性悦目。   薇莱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身后有什么动静,正要扭过头去看看,就被李炎峰突然的进入打断所有的动作。这个姿势让李炎峰很容易使力,他才动作了几下,就让薇莱兴奋地啊啊乱叫。   “啊……啊……不要了……不要……”   “不要了么,可可,可是我还不够……”   这种时候,不管薇莱说什么都是不顶用的,她只能乖乖地让他予取予求,不然,这场情\事结束的时间只会延长,不会提早。她等着他又换了姿势,折腾的她筋疲力尽以后,才在她身体深处释放了自己。   薇莱感受着身体下面流出的热流,忽然想起一个事来。   她翻身缩进李炎峰的怀抱,“为什么你从来不用套?”   她想的是,他是想要一个孩子了么。   李炎峰抱住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亲了亲她的额头便起身往浴室走去。   她知道他是去放水了,每次他们纵情过后,他都会好好给她清理一番,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害羞,觉得让他在那么明亮的地方看着自己的私\处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可是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时常在他还在清理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累得进入了梦想,哪儿还有时间去不好意思。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她也不怎么在意,因为在心里面,她就已经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炎峰在浴室里面看着浴缸逐渐被温热的水覆盖,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对薇莱的身体了解的一清二楚,比她自己还要更清楚。   她不知道,她不会有孩子,永远都不会有。   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永远都不想。她好不容易才能好起来,他不能够再让她有任何的不开心。   没有孩子没有关系,他会好好的爱她,把一切都给她,只要她开心。   过去的所有一切,谁对谁错都不再重要,经过这一次,他终于明白除了她,其它的任何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事,他也怕了,怕再一次失去她。   面对她,就好像是握着这浴缸里的水,想要握住,却只能是有心无力,怕失去,却又留不住。他们的幸福,总有一种让他觉得是偷来的错觉。   也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李炎峰,才会变得这么患得患失。这么多年,竟然一点也未变。虽然现在她已经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睁眼可见,可是他的心里,仍然是这么的不安。   等他再回到床边,薇莱已经睡熟了。   她的睡颜多安静,跟以前一样,可爱,又无害。偏偏这样乖的孩子,上天却给她很多的不公平。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自己也没有机会去体会。她该怎么办,他又该拿她怎么办。   他多想对她毫无保留,绝无欺骗,可是不得不骗。大概这是,他李炎峰遇到过,最棘手的事了。   ☆、第 51 章   都说男人以事业为重,顾铭觉得自己也是如此,他固然是很爱杨云的,但是若让他为了杨云放弃现在的一切,那也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所以对于他的大老板李炎峰所做的这些事,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在他看来,甚至是没有必要。   许氏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不,应该说是许诺的野心,虽然许氏和着沈佳禾在背后做了一些阴损的勾当,可是那又怎样,对于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现如今从表面看来,许氏步步紧逼,鲸吞蚕食着李氏,可实际上,这不过是李炎峰吩咐他,什么都别管的结果。   顾铭看着许氏如此狼吞虎咽,真怕把他给噎着了。   顾铭再次看向那个气定神闲的人,微微摇头,叹气。这爱情,真是可以让人放弃一切?   不过他也承认,自从这人回来后,精神是挺抖擞的,时不时地,他还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这不知道的人,看着大老板这样子,估计会误以为世界末日要来了。   现在他是真的没什么事可干,也不知道他家杨云现在在做什么呢?   说到这里,他发觉杨云也变了。说不仔细是哪里变了,总之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和以前不同了。并且发觉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地位明显下降了……   他一直都认为杨云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是很独立的一个女人。然而某天晚上,她突然对他说,“顾铭,我不想上班了,给你一个机会,养我。”   他愣在那里半天,然后在杨云那不可抗拒的眼神下,点了头,说了好。   这才正要开始过上养家糊口的日子,他却即将面临失业,不得不说,他家老大真会挑时候。   李炎峰在办公室坐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准备离开。   顾铭眼巴巴地望着他,又不敢开口说什么。终于,那个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门后的人突然回了头。“顾铭,晚上带杨云过来,可可学做了一样菜。”说这话的时候,李炎峰笑得很那个啥,姑且叫甜蜜?顾铭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那个笑让他汗毛直立了。   他考虑要不要推拒一番,然而笑容很荡漾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他带着沉重的心情下了班,然后和杨云一起去了李炎峰的家。   他和杨云一致认为会看到惨不忍睹的场面,然而事实是,他们看到的画面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和谐。   真的,说不出的和谐,两人都围着卡通图案的围裙,薇莱将柔顺的长发简单地挽在肩上,李炎峰也没有穿正装,一身休闲装让他看起来特别温暖亲切。   薇莱手上还拿着勺子,见到顾铭两口子一下子就笑了,赶紧把勺子递给李炎峰,撇下他就去抱了杨云。   “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来,坐会儿,待会儿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杨云扯开薇莱,一脸的鄙夷,“你确定,你做的东西除了李炎峰别人也能吃?”   薇莱没听出杨云的言外之意,反而很得意地说了句,“他还没吃过呢。”   “……”   杨云默然看向顾铭,顾铭正和李炎峰讲话,忽然就回了头。   顾铭看着杨云的表情,竟然懂得了她的意思。她在告诉他:“老公,我们回家吧……”   不得不说,这一声老公着实让顾铭吓了一跳,这李薇莱跟李炎峰一个样,杀伤力够大。   原以为这一晚会惨不忍睹,可是到后来,顾铭和杨云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不想离开,还是得离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在等电梯的时候,杨云看着光滑的电梯门上的影子,忽然就哭了起来。   顾铭不做声地将杨云揽进怀里,默默看着数字改变。他的眼睛里,似乎也染了一点淡淡地不舍。   他依然不能够明白,像李炎峰和李薇莱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会这样不顺心,不过就是想要一份爱情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有必要么,为了些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他们当然是不会明白,但是李炎峰和李薇莱的决定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好。同样的,对顾铭和杨云,甚至是沈佳禾,还有许诺盛岩,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最后,知道他们回来的人很多,而知道他们离开的人,就只有杨云和顾铭。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连顾铭和杨云也不知道。他们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不留一点痕迹。   顾铭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承担起家业,杨云因为怀孕,就在顾铭家的老宅安胎。   而盛岩,在三个月也醒了过来。除了暂时不能出院,其它一切都还不错。更何况有一个袁月在,他的生活,也不缺少乏味。   还有两个同性恋,无声无息的竟然跑到外国去扯了结婚证。   所有人都觉得,最大的赢家应该是许诺,他成功了,收购了李氏,成为V城的另一个传奇。然而到最后,这个传奇人物的身边都不曾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陪在他身边的,是他收养的一个小孩子,外人对那孩子一无所知,就连性别都不清楚。   顾铭看着许诺,只当觉得可怜。他最清楚不过,李炎峰带着薇莱离开后,许诺到底怎样发疯般地找过他们。而他身边的那个孩子,他无意见到过一次,眉眼间,与薇莱有七分相似。也许得不到的,才会记得越久,薇莱在许诺的心里,估计会被记得很久很久了。   沈佳禾,顾铭很奇怪,这个女人按理说应该留在V城坐享其成,可是她竟然也走了,去了另一个国家,后来还听说她结婚了,和一个比她年幼的华裔男子。   杨云知道的时候,只是说了句,“这样的结局不是不好,只是来的太迟了。”   太迟了么,顾铭倒是觉得还好。特别是看着手机里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他觉得这样的结局,真的挺好。 ━━━━━━━━━━━━━━━━━━━━━━━━━━━━━━━━━ 本文内容由【哆啦BB梦】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