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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盛夏,你凭什么对我妈这样,你嚣张什么?”见此情形原本坐在母亲右手边的傅雯雯一下子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瞪视着林盛夏那张姣美的脸,却又不得不忌惮着她。   “雯雯!”傅婉仪呵斥着自己的女儿,从头到尾林盛夏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是看看自己的女儿不过是简单的几句就被撩拨的发起脾气,若真的起了冲突她已经可以遇见雯雯将会输的多惨。   “傅女士教出来的女儿还真是出类拔萃!”林盛夏淡淡一语,似是不带任何含义,听着却让人心里极为不舒服。   “盛夏,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婚前就答应了雯雯母女的,你看——”林毅雄看了一眼女儿,那眼神有一丝犹豫。   林盛夏侧头向着不远处的佣人浅笑,后者忙走过来将冷掉的茶替换掉。   “我看——什么?”她喝了口花茶,随后不紧不慢的开口。   气氛,再一次的冷凝下来——   霜降·002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有调序)   t市·酒吧一条街   [宠爱]是t市久负盛名的一家酒吧,而每日人数爆棚的原因除了它本身装潢的奢华之外,还有最出名的一点只要男性熟客愿意带自己的女朋友一同前来的话,酒水全免。久而久之,在混乱的酒吧一条街内惟独只有[宠爱]这一家店是最为令女宾们放心前往的。   略显嘈杂昏暗的环境内,温致远手中捧着两杯血腥玛丽来到沙发处,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脸部线条紧绷的好友,嬉皮笑脸的坐了下来,顺手将手里的酒递给对方。   “你大老远的把我叫来就是让我和你一起对着手机生闷气?”温致远吊儿郎当的开口,眼神时不时的还溜到舞池中看着几个身材高挑的妹子,斯文的外表搭配着一丝不苟的发,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会有着如此轻浮的举动。   令一男人修长的双腿自然的交叠着,整个人在晕暗的灯光之中倍显冷冽,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感!   “我知道你今天本来想向苏暖求婚,可人家不稀罕你能怎么办?”温致远将无框眼镜摘下来,随后再将平整的发弄乱,湛蓝色衬衫纽扣解开两颗,不过分秒的时间他变身成为夜店达人。   相较于温致远的随性,身旁男人的黑眸在听到‘苏暖’二字时更为幽深,单手执起那杯血腥玛丽几乎是一饮而尽,却丝毫没有看到身旁好友诡异的眼神和嘴角戏谑的笑意!   “我就不喜欢这个苏暖!什么事情都要你为她去考虑,之前她跟着部队说去非洲一年就去了,连跟你商量一声都没有!要我说你赶快分了我把我老婆的朋友介绍给你,那女人才跟你相配呢!”温致远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一个冷厉的眼神扫了过来,顿时惊的他后背寒毛竖起。   “好好好,我不说了!喝酒喝酒!”温致远算是怕了他了,话音刚一落下,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再明显不过的‘苏暖’二字清晰可见,没响两声屏幕却又悄无声息的黯淡了下来。   见此情形,男人蓦然的紧握起拳头,看也没看温致远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将那手机‘哐’的一声扔进里面,红色的调酒很快蔓过手机,屏幕闪动两下之后便永远的黑了。   “唉,你干嘛跟酒过不去啊!”温致远来不及抢救,只能看着那调酒与自己的手机一起报废!   “你也真行,为了一个女人你商业巨子的冷静都到哪里去了!要是那些记者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明天你一准又得上娱乐版头条!”温致远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腕间的手表,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下了那么多的量怎么也不见这男人有反应呢!   刚一这样的想着,原本还面部紧绷的男子眉宇间逐渐的松动了开来。   “酒里面下了什么?”霸气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惶恐,也不见有任何的波动。   “趁着那个苏暖提分手,我还不得帮你好好物色一下啊!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温致远一边说着一边暧昧的单挑眉峰,大掌拍拍男人的肩头。   “这药效,绝对会让你狂热一晚上!”   霜降·003 你试试我敢不敢(2)有调序   “你看我都答应了,怎么可以失信于他们母女两个?”林毅雄脸色难看,却还是将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林盛夏笑了,不同于一直以来淡淡的笑,这一次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那笑容挂在脸上眼神却越发的犀利起来!   “怎么可以失信于他们母女?”林盛夏慢慢咀嚼着这句话的内涵,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杯座中,刚才嘲讽的笑转瞬即逝,她又回归到往日的平静当中。可她越是如此傅婉仪就越是警惕,商界当中林盛夏所持有的公司虽然规模并不大,但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14岁得到那间不起眼的小公司开始她从零开始学习经商管理,八年的时间不依靠林氏做到今天业界人人称赞的地步,着实不易!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不能够小瞧她!   傅婉仪眼神幽深,林盛夏没有开口她也不开口,无论如何事关雯雯的利益,她一定要将公司的事情拿下。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手中的这间公司并不算在林家的产业当中,你又如何帮我做决定?”林盛夏并不慌张,甚至可以说从傅婉仪进门的那一天起她就时刻做好了准备,琥珀色的瞳仁干净清透,却又总是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林毅雄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会这样说,而傅婉仪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她眼神微眯的看着林毅雄,大有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别忘了,这公司现在还挂靠在林氏的名下!”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口硬挤出来的一样。   林盛夏闻言身子微微后靠,悠闲的模样与旁人的紧绷形成鲜明对比。   “那你大可以问问董事会愿意不愿意将原本赚钱的生意交给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人去管理。”她的声音宛如天籁,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林毅雄的声音梗住了,当时答应傅婉仪的时候多少是带有一些哄骗的性质,可他没想到结婚之后她步步紧逼直到今日自己是躲也躲不过去了,才打电话叫盛夏亲自回来谈这件事情,虽然早就知道不可能会在林盛夏的手中讨到多少的便宜,却也不曾想过竟然一点退路都没有!   这样想着,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   “妈,我不管!我一定要接管她的公司!”傅雯雯骄纵的扯着傅婉仪的衣袖,漂亮的小脸上全都是对这个继姐的不满!   林盛夏闻言第一次将视线落在这个从进林家门自己就不曾好好观察过的女人身上,收敛起悠闲的气质,她眸底逐渐的渗透着一丝的锋利。   “这是我母亲的遗产,谁若是再打它的主意,我不介意送她去跟我母亲见面!”她伸出双手一点点的撑在泛凉的桌面上,精致的脸颊描绘着淡妆,那声音一字一句遍布着威胁的口吻,却还是生生的让傅雯雯这个涉世未深的女人惊出一额头的薄汗!   “你敢!”傅雯雯被逼急了,大喊出声。   却见林盛夏站起身来,像是再也懒得搭理她似的,拿起皮包便向着大门处走去。   “你试试我敢不敢!”   徒留下这句话的余韵——还回荡在偌大的客厅中!   霜降·004 小人手段   林家别墅卧房   “你说什么?竟然失手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傅婉仪脸色阴霾,刻意的压低自己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不停的在解释什么,傅婉仪连听都懒得听直接挂断电话,压抑着怒气走回房间,却见女儿歪倒在舒适的大床上涂着指甲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你今天的表现,怎么跟那个林盛夏比?”傅婉仪坐在床边瞪视着女儿,心里多少的有些失望,今晚原本想要设计林盛夏却没有想到那帮人竟然失了手,经过这一次之后恐怕想要再设计她就难上加难了!   “妈,反正你都已经进门了,还怕没有机会啊!再说了,我看那个林盛夏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邪乎么,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她的本事还能通天?”傅雯雯满不在乎的说着,一边翻看着杂志一边甩着手让指甲油快一点干。   “你懂什么!看今日的情形若是林盛夏不松口,恐怕那公司一辈子都到不了你的手里!怪只怪我当初太相信那男人的花言巧语!”她越想越生气,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之前打来的电话。   在确认了一些事情之后却又一扫之前的阴霾,喜笑颜开!   “找几个熟识的记者埋伏在酒店的附近,钱我出三倍,一直给我等到明天早上!”挂断电话,傅婉仪脸上的笑也没有消失。   “妈,是顾泽恺!有机会你一定要把我介绍给他,我爱死他了!”娱乐杂志上偷-拍的照片模糊不清,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出傅雯雯对那男人的狂热爱慕。   “雯雯放心,我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傅婉仪声音略低,看着那照片若有所思,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   豪庭酒店   林盛夏勉强撑起精神从前台开了房间,拿起磁卡步履蹒跚的走向电梯。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傅婉仪竟然会这么卑鄙的找人给自己下药,如果不是她反应过来觉察到不对,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脱身,只是那茶水自己还是喝下去了,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找个房间等药效退下去在说。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夜半时分走廊里空无一人,奢华的红色地毯在林盛夏的视线当中逐渐模糊成一片,燥热的感觉从小腹涌上来,潮红色的小脸令她褪去了强势多了几分女孩子的娇媚,模糊不清的视线当中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半敞的房门似乎有人刚刚出去的模样。   她迷蒙的瞥了一眼房门上的号码推门而入,反手将房间门锁死。   片刻过后,温致远从电梯里走出来,旁边还站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到房间门口,却诧异的看到原本半掩的房间竟然紧闭了起来。   “坏了,房卡我扔里面了!”温致远一脸苦笑的看着旁边精心挑选的美女,不知该怎么解释!   看来,那药是白下了!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大央的新文急切的需要大家的支持呢!   霜降·005 花开   林盛夏踉跄着来到床边无力的倒下,黑暗当中皎白的月光淡淡的穿透玻璃窗倾洒下来。   “啊!”剪短而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偌大房间内,林盛夏菱唇微张还来不及说话便被高大结实的体魄给强制的压在下面。黑暗当中一双鹰隼般的利眸散发着冷芒,尽管想要保持冷静,但因药物的作用心火翻腾,一只大手覆在林盛夏的脸颊一侧,沉重的呼吸随后落了下来。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盛夏的脑袋因为药效的作用发沉,她原本以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继母派来的,可是对方久久没有说话,皎白月光中她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尽管如此林盛夏却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男人冰凉的手径直的抚上光洁的皮肤,壮硕身材投下的阴影全然的将娇小的她罩在里面,两人的呼吸声溶化在了一起。   丝滑的薄被在两人身下被压出褶皱,窒息与恐惧交错在林盛夏的心里,她想要拒绝可之前饮入口中的药剂开始发挥作用,冰凉的大掌反而成为了最好的慰藉。心底的抗拒与身体上的迎合形成鲜明对比,而这样的对比也同样的令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细滑的脸颊皮肤粉扑扑的,而身体受惊的犹如小动物般蜷缩起,林盛夏并不知道,这样的她更为容易激起男人天生的征服欲!   “放开我!”最后的一丝理智让林盛夏明白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将要脱轨,用力的推搡着身前的男人,甚至拼命的咬着唇让那痛觉令自己清醒。只可惜那男人看起来比她更躁狂,衬衫被拉扯着离开了健硕的身躯,他动作粗鲁甚至没有丝毫的怜惜,就像是将她当成工具似的!   更为令她慌乱的事情发生了,虽然在男人看似暴戾的强迫下,自己竟然毫无拒绝的能力!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傅婉仪派来的?”林盛夏的声音带着颤抖,眼角的泪悬而未落,燥热令她迫不及待的贴合上冰凉的胸膛。   下一刻,男人伟岸的身体倏然压下。   林盛夏疼的差点晕厥过去,连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的尖锐刺穿大脑,她的衣服甚至还没有离开身体,可是自己却像是她最瞧不起的那种女人一样臣服在了一个连模样都看不清楚的男人身下!   潸然落下的眼泪顺着脸颊四散开来,低喘与炽热相互交融在一起。   这是一场噩梦,男人身体的起伏不带任何的感情,简单粗暴的动作撕扯着林盛夏的每一根神经,她疼到了极致只能张开口狠狠的咬在了男人厚实的肩头上,呜咽着承受一切!   空气中渐渐的弥漫开来一种暧昧的腥腻味道,今夜发生的一切对于林盛夏来说都像是一场噩梦。   缓缓的闭上眼睛,男人低哑沉稳的闷哼声传进她的耳中,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   而这场故事,也才刚刚拉开了序幕而已——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   霜降·006 是他   整整一夜的需索直到天际蒙蒙亮的时候才结束,林盛夏累极昏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她敏感的察觉到身旁的床位凹下去后迅速弹起,沉重的脚步声一直蔓延到浴室的位置,接着花洒淋浴的声音响起。她瞬间回到现实当中来,睁开了眼睛四下的望去。   浴室磨砂质的玻璃依稀能够看清楚男人大体的轮廓,林盛夏惊得要起床,可刚一翻转身子浑身酸疼的感觉将她的力气抽光,软绵绵的瘫倒在床上,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而微微的颤抖着,昨晚那个男人几乎要要掉自己的一条命,每当她以为就要结束的时候那个男人总是会用另外的一种姿势攻池掠地,直到早晨才抽身离开!   用薄被裹住自己的身体,林盛夏披散着发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迷蒙,就连美眸里也带着睡眠不足的氤氲,皮肤因为接触到空气激起一阵哆嗦。   空气里腥腻的味道提醒着她昨晚的放纵,地上散落着的卫生纸映入眼里也让她脸色煞白,她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跟一个男人过了一夜,并且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这样的想着,她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将扔在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回自己身上,酸软的双腿几乎无力,可她咬着牙还是走到了门口的方向,将房卡紧握在手中,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房门上烫金的门牌号码。   门牌上赫然的419与房卡上标注的418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是她进错了房间!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宛如虚脱似的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浴室的淋浴声音戛然而止,腰间裹着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结实健硕的胸膛与手臂的肌肉一看便是平日里经常锻炼的,浓黑的头发滴着水赤着脚走出来的瞬间,也让林盛夏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的长相,她犹如雷击一般的站在玄关处,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不管昨晚致远给你多少钱,一百万的支票你留好!”可男人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径直的走向沙发处,从西装口袋中掏出支票簿签好扔在桌子上。   林盛夏痴痴的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她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往日只能够在杂志与商业晚宴上才能看到的男人,竟然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我——”跟男人的冷静相比,散着发的她就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收下这一百万,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白么?”顾泽恺英挺高大的身躯向着她转了过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线条绷得紧紧的,一看便是平素里严肃惯了的人,只是当他在看清楚林盛夏的长相时,很明显的动作一滞。   “我还真不知道林总闲暇的时候还兼职做妓-女!”眉宇间陡然腾起的戾气让林盛夏喉间一梗。   “我也不知道顾总闲暇的时候还兼职做牛-郎!”   冷冷的出声,林盛夏不肯示弱一分!   霜降·007 林家的女人都下贱(1)   林盛夏艰难的站在原地,小腿还打着颤,可因为对面的那个人是顾泽恺,她死都不能示弱。乌黑柔顺的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她缓缓的将门关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刚才对自己口出恶言的男人,就算身上的衣服因为一夜的折腾而起了皱褶,林盛夏也绝对镇的住场面!   “怎么?一百万就想要打发我?还是你认为全t市最值钱的钻石单身汉只值个一百万?”林盛夏语带嘲讽的走到顾泽恺面前,他的身上还沾染着酒店高级沐浴液的味道,窜入到鼻息内,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过,她竟然可以离这个男人这么的近!   “林总可是伶牙俐齿的女强人,当然不只值一百万了!”顾泽恺岑冷的薄唇微抿着,单单只是站在这里,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觉得此刻我应该谢谢顾总这么看得起我,可惜——我更喜欢别人穿上衣服跟我说话!”林盛夏的眼神从上而下的扫视着面前这副ying侹的胸膛,佯装不屑的开口,却抑制不住心脏飞奔似的跳动,尽管如此她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   顾泽恺冷笑一声,英挺的身姿没有一丝赘肉,单手摁下内线电话。   “room service!男装女装各一套送上来!”薄唇微启,吐出来的话听起来也不带任何的感情。林盛夏并不畏惧对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只是用手指把玩着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她的嘴角还挂着笑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眸底却多少的冷了下来。   对面商业街就有高档服装店,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侍者很识相的将衣服放在了玄关处,并未朝里面多看一眼。   顾泽恺反倒不着急换衣服了,他看也不看站在对面的林盛夏,点燃一根香烟夹在手中,烟雾升腾中藏匿了他的表情。   他不说话,就像是房间里并没有她这个人似的!   “昨天的事情是一场意外,我走错了房间,你睡错了人!仅此而已!”或许是烟雾缭绕惹得林盛夏心烦,她率先的开口,将自己手中攥紧的门卡扔到男人面前,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顾泽恺只是听,不应。   林盛夏拧紧了眉心,不知道眼前这个不言不语的男人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顾泽恺,人人惧怕的商界巨子,大名鼎鼎的顾家掌舵人,跺一跺脚就可以刮起一阵经济旋风!   最重要的,他是全t市女人心仪的对象。   脑海里走过场似的将顾泽恺的身份回顾了一遍,提醒着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每一个举动都要小心。   顾泽恺安静的吸完了那根烟,周身散着的气息诡异森冷,动了动手指狠狠掐断了烟头,无声无息的演绎着暴力。   “林家的女人都这么下贱么?”   冰凉凉的话语一剑封喉,林盛夏只觉得气血不停的翻涌向上至脑中,手心猛然间攥紧,指甲陷入到皮肤内!   “顾总什么意思?”   霜降·008 林家的女人都下贱(2)   顾泽恺没有说话,一双深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他整个人看上去锋利凛冽,站起身来的瞬间形成巨大暗影来到林盛夏的面前。   他的手指还残留着烟草的味道,下一刻那手指捏紧了她的下巴,强迫着林盛夏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他轻笑了起来,凌锐的薄唇微勾,像是开了一场玩笑,可林盛夏却清楚这个男人再认真不过!   “我觉得,这是顾总未老先衰的意思!”林盛夏反感的撇开了头,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指中解脱出来,尽管那指腹的粗粝令她的心跳越发的加快,可她却从来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尊严。   这是她的固执,也是她的底线!   她退后一步,于顾泽恺拉开安全距离,纤长的睫毛扇动着,眸光淡淡的却又不失锐利!   “说话不经过大脑也是未老先衰的表现之一,看来顾总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了!”林盛夏冷冷的讥讽着顾泽恺,漂亮的小脸没有过多的表情,骨子里的排斥感一下将屋内仅存的旖旎气氛也给驱散。其实她的心里的确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顾泽恺为何会出口成脏,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却从未学会示弱!   “林盛夏,一百万收好,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传出去!”顾泽恺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气恼,只是径直的走向玄关,大掌拿过衣服,一件件的开始穿好。优质的黑色衣料将那标准诱人的身材包裹起来,而他穿完上面的,顺手将浴巾解开,黑色的子弹型内库就这样意料之外的呈现在林盛夏的面前!   惊得她快速的转移自己的视线,尽管想要保持平静,却还是绯红了双颊。   “我也不希望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既然顾总这么给我面子我也不能委屈了顾总,你说是不是?”听到皮带金属环扣碰撞的声音响起,林盛夏才整理好自己沉声的说道。   顾泽恺的话很少,此时的他依旧不开口,只是后背冰冷刺骨的视线告诉了林盛夏他也在听着。   林盛夏深深地呼吸,只是空气里略显腥腻的味道还是让她胸口一堵。   ‘哧啦——’一声,她转过身去当着男人的面将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撕碎,纤细的手指轻柔有力,动作流畅。   “作为昨晚的报酬,我当然也不会少顾总的!”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包中取出一张一百块的纸币,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顾泽恺的身边。   “顾总的技术有待加强,虽然我很不满意,但大家都是商人,商人最重的就是个‘信’字,那种吃了不付钱的事我可不做!”若不是皮包中没有在小一点的面额,恐怕她也不会拿出一百块这么浪费掉!   人民币被她放在那套女装之上,林盛夏骄傲的抬起头看着顾泽恺。   男俊女俏,若是换一个场合一定会是极为养眼的一幕!   只可惜,他们是天生的对手,注定的敌人!   “顾总,再见!”   话音落下,她再也不看他一眼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身上——依旧穿着那套被压满皱褶的套装!   霜降·009 418房间   林盛夏并没有离开豪庭酒店,从419房间出来之后她转身便用房卡刷开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房间。   刚一打开门,她便虚弱无力的跌坐在地毯之上,甚至连房卡插到玄关处的动作都没有办法完成。昨晚一夜的折腾让她双腿一直打颤,若不是因为对方是顾泽恺,相信自己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这样的想着,林盛夏蓦然蜷缩起了双腿,眼神放空似的直盯着冰冷房间内的某个角落。   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手指轻抚过左手边的墙壁,仿佛——只是为了跟某个人再接近一些。   林盛夏不哭,并不代表自己心里不难过,当顾泽恺毫不顾忌面子的说出那句‘林家的女人都下贱’时,她就已经知道在那个男人的心中到底有多么的厌恶着自己,仰或是他厌恶着自己背后的林家!   他们两人都是商人,在些公开的宴会场合难免会见面,他冰冷刺骨的眼神与当她是细菌似的嫌恶毫不遮掩。   久而久之,商界内的人便知道,林姓与顾姓是万万不可以放在一起的!   却不曾有人知道这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她有她的尊严,虽然有的时候她也憎恶自己这一点。   林盛夏不是不知道外界的人如何评论自己,她的自信强势与谈判时的锐利都令人避之唯恐不及,在很多男人的眼里,她这样的女人可以成为优秀的工作伙伴却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只因为男人们更喜欢在回家之后有温柔的妻子轻声细语嘘寒问暖,做着可口的饭菜看着轻松的电视。   其实她应该庆幸顾泽恺并没有因为他的厌恶出手对付林氏,否则就算是依靠自己,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在t市,顾泽恺若是真的想要让一个家族消失殆尽,凭借着他的手段绝对不会给人留任何一条后路。   可明明——她最初见到顾泽恺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林盛夏侧着头看着铺有墙纸的墙壁,似乎想要透过这些看清楚旁边那房间内的顾泽恺在做些什么,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她菱形的唇微勾起嘲讽的笑,只不过这一次嘲笑的却是自己!   外界众说纷纭的女强人,何曾胆小成这样过?胆小到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却也不敢表露出自己一丝一毫的心意,胆小到只能躲在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里小心揣测着那个男人此时到底在干什么?胆小到——暗恋一个人却只能用同样的强势与冷讽作为掩饰!   在门内,她只是一个叫做林盛夏的女人,她会觉得心痛难过。   在门外,她代表着林氏,她必须要用强势坚强来伪装自己!   可不论是在门内还是门外,林盛夏却都不会哭,只因为她的眼泪,早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就流干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终究还是站起身来,重新戴上伪装的面具,打开房门向电梯口走去。   就算是伤心,林盛夏也只允许给自己五分钟的时间,只因为——   她是林氏的林盛夏,她要好好的照顾母亲的遗产不受外人的觊夺,谁都不行!   霜降·010 红糖姜茶   “林总,前台来电话说有人要见你。”秘书小可恭敬地走了进来,或许是因为林盛夏身上所穿的套装与之前不太一样,小可多看了两眼。   “没有预约,不见!”林盛夏连头都没有抬,一边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沉声的回答,早上凌乱的发早已经梳理整齐的盘在脑后,办公室里多亏还存了几套衣服,提前来公司二十分钟顺便还洗了个澡,从休息室出来之后她又恢复到令人敬畏的强势姿态。   “可是——那人说林总你一定会见他的!”小可面露犹豫,站在原地的小腿肚有些打转,这两天她正好赶上经期,尽管腹痛却因为自己是林盛夏的秘书而不敢轻易的请假。   林盛夏签字的动作蓦然的停顿下来,抬起头扫了一眼小可,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名字。”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对方有这样的自信着实令她有兴趣,她倒是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唐淮南,他说他叫唐淮南!”小可战战兢兢的说着,生怕会引起‘女王’的反感,毕竟她为了工作连生理期都不敢请假,可不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就砸了饭碗。   出乎小可意料之外的,林盛夏非但没有一丝的恼火,甚至还快速的站起身来。   就连一向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难能可贵的笑容,那张美丽的小脸瞬间柔和了不少。   “小可,帮我将后面的行程全部挪到下午,实在不能挪后的直接取消。”利落的下达着命令,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第二层的抽屉当中取出什么向着小可的方向走来。   “我知道了,林总!”这下子,小可着实对这个名叫唐淮南的男人产生了兴趣,来林氏工作三年她还从未见到过林盛夏因为哪一个男人这般的高兴过。   “这个给你,红糖姜茶可以驱寒,若是实在疼了直接请假,我批准!”   林盛夏说完将手中袋装的红糖姜茶递给小可,随后与之擦身而过向着电梯走去。   徒留下小可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茶包,怎么都没有想到‘女王’竟然会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莫名的她对于外界一直盛传凶煞的林盛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上浮雕着的郁金香缓缓向着两边敞开,林盛夏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清脆果敢,原本还在嬉笑的前台几乎不用回头都可以在人群中分辨出她的脚步声,原本的嬉笑也被敬畏的一本正经所替代。   全程看到这一幕的男人忍不住的勾起唇瓣。   “唐淮南?”林盛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刻板,前台低下头佯装很忙的样子,而公司大厅中来来往往的职员却忍不住的将视线落在笔挺伫立于原地的男人。   只因为此时他身上的那套军装实在是太过于显眼,更不要说肩头上还有那闪闪发光的两杠一星。   “林盛夏,你在这么强势恐怕要嫁不出去了。”   身姿挺拔的唐淮南温润如玉,一身陆军少校军装映衬着那轻笑更为亲昵。   霜降·011 橘生淮南(有修改)   “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林盛夏并未生气,反倒是快速的走向唐淮南,一米七的个头在这个军中硬汉的面前还要仰高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脸,而此时站在唐淮南身旁的女子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位是?”林盛夏的眼神毫不避讳的落在对方身上,或许是因为晒过太多太阳女子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纯粹女性化的婉丽却又恰好的融合了一身军装带来的飒气,五官漂亮,见到林盛夏在看着自己大方的露齿微笑。   “这是苏暖,我的战友,她跟着部队刚从非洲回来,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t市人,上级派我将她送回来。”唐淮南自然的介绍着身旁女子的身份,不过林盛夏还是从他的眼神当中遍寻到蛛丝马迹的欣赏。   她反倒是对这个苏暖产生了兴趣,毕竟能够让唐淮南看上眼的女子绝对非同一般。   “我猜他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是这么对你说的‘我叫唐淮南,橘生淮南则为橘的那个淮南!”对不对?”林盛夏故作一本正经的开口,却见对面站着的苏暖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拼命的点了点头,模样可爱极了。   “你怎么知道?我当时还在想如果叫唐橘生不也挺好听的么!”苏暖黑白分明的眸子灵动的眨着,细致的瓜子脸笑的开心,与沉稳的林盛夏相比果然更吸引旁人的眼球。   林盛夏一怔,她的声音与自己极像!   可很快的,她又回过神来。   林盛夏的眼神落在唐淮南的脸上,而此时这个男人正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注视着苏暖,很明显,淮南对她有兴趣!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到对面的咖啡厅去坐坐!”林盛夏自然而然的开口,好似她与苏暖熟稔的仿佛多年朋友。   “不好意思,我得先去找我男朋友了,前两天我们吵架到现在他还没搭理我,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苏暖吐了吐舌头,说出的话却令林盛夏有些惋惜,佳人有主,唐淮南看来这一次没戏了!   “若是你男朋友一直不理解你的工作,还不如所幸找一个同为部队上的战友更靠谱一些。”林盛夏淡淡一笑意有所指的说着,唐淮南瞥了她一眼警告着。   苏暖只是向着他们摆了摆手,随后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人家都走远了,你的心思也该收回来了。”林盛夏双手环绕在胸前,语气里揶揄的成分居多。   “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可爱,我们就是一般的同志关系而已,你别乱点鸳鸯谱!”唐淮南挑着眉峰开口,温文儒雅的模样令身心疲惫的林盛夏心头一暖。   “你对人家有没有心思只有你最清楚!”她侧头,通透的玻璃将她柔瓷的肌肤映衬的更为白希。   “盛夏,我听说了你父亲再娶的事情,所以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回来。如果有需要,尽管说。”退去之前的玩笑,唐淮南眉宇之间的正气浮现,难掩担忧。   林盛夏一愣,没想到这件事连他都知道了。   “不需要,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到是你,什么时候回部队?”林盛夏快速的想要转移话题,唐淮南看穿却也不声张。   “下午就回去了,还有训练任务。”   唐淮南温柔的浅笑,高大挺拔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却不知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处的记者拍摄的一清二楚。   霜降·012 意外消息   半个月后   t市大学城附近的一家装潢简单咖啡厅内,林盛夏跟好友坐在一起。褪去了以往强势的姿态,在朋友的面前她可以无限的放松自己。   她身旁烫着卷发一脸温柔的女人是慕惜之,早在大学一毕业便嫁为人妇在家当起了贤妻,她的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并没有太多的朋友,可是意外的慕惜之与林盛夏的这段友谊却发展的极为顺利,尽管一个强势一个温柔。而在他们对面刚刚坐下带着无框眼镜面无表情的女子名叫叶以宁,那高挑的身材与模特般的长相引来邻座学生的频频回顾,只是若旁人知道了她的工作往往都会选择避之唯恐不及。他们三人的友情起源于大学,毕业这么多年却从未冷淡过一分。   “早就给你点好了你爱吃的意大利面,就等着你来了。”慕惜之温柔的开口,看了一眼叶以宁,话音刚落旁边的男学生腼腆的走了过来。   “请问学姐是哪个专业的?”男学生很明显是受到了同桌人的鼓动,林盛夏瞥了一眼对方,后者弱弱的收回自己打趣的视线,不敢多说一句。   叶以宁用湿巾仔细的擦拭了下手指,随后才抬起头来看着男学生。   “殡仪专业。”干脆的四个字让对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殆尽,肩膀甚至还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对不起打扰了!”男学生扔下这六个字快速的转过头去回到座位,与同坐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怀疑的眼神时不时的投射在叶以宁的脸上。   慕惜之无奈的与林盛夏对视了一眼,这样的场景在他们每一次聚会的时候都会上演百八十回,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叶以宁的身份是t市殡仪馆的一名专业入殓师,如果不是因为她职业的特殊性,恐怕凭借着她的条件现如今也不可能是独身一人。   大学城附近的咖啡厅定位一般都不会太过于高端,而他们三人一月一次的聚会之所以几年不变的定在这里原因很简单,他们三人都是从附近的这所t大毕业!   悬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突然被打开,一段视频采访滚动的在上面播出着。   “顾先生,请问外界传言你近期要结婚的消息是真的么?”女记者柔媚的声音响起,林盛夏端着咖啡杯的动作蓦然的停顿下来,眼神落在那电视上,再也不肯移开分毫。   慕惜之与叶以宁当然也看到了节目,随后默契的将目光落在林盛夏的身上。   “是真的,我与我女朋友近期会对外宣布婚讯!”难能可贵的,一向沉默是金的顾泽恺这一次却大方的公布了爆炸性的消息。   咖啡店内的女学生顿时一片哗然,作为全t市最为有名的黄金单身汉竟然就这样的宣布了即将结婚的消息,有多少颗少女心也随之崩坏。   ‘咔哒——’一声,林盛夏手中的咖啡杯坠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是混杂在喧闹声中并不明显。   “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这句话,林盛夏低着头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霜降·013 你不会怀孕了吧   洗手间内   林盛夏茫然的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似乎还并未从刚才电视里看到的那个新闻当中回过神来。   电视里的顾泽恺与那日的他相互重叠着,只是面对着她时的排斥与冷漠与电视上宣布婚讯时的淡淡喜悦形成鲜明对比,那样的一个男人,若不是爱惨了对方怎么会愿意这么大方的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   只是那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多年却丝毫没有一点风声?   林盛夏轻抚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厉害,好似有凉风袭过的空旷感让她的手指发凉。   洗手间内冲水的声音将她重新唤回到现实中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放在水龙头的下面,简单的洗了洗手后从洗手间内重新的走了出来。   刚一坐回位置,慕惜之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映入到林盛夏的眼底。   “我没事,顾泽恺要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现在半只脚都踏入到了坟墓内,我这个敌人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不是么?”林盛夏低头看了一眼早已经被打扫好的桌面,嘴硬的说着。   “在我们面前,你有什么好装的?”叶以宁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意外的让林盛夏感到心酸。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始开了口。   “我——觉得很难受。”平日里从不会示弱的林盛夏难能可贵的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达了出来,在他们三个人的小天地内,没有商界的勾心斗角也没有家里的明争暗斗。   在这里,她就是她!   “盛夏,你会找到更好的。”慕惜之犹豫了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却只说出了这一句。   她这两天才从丈夫的口中得知顾泽恺有一个亲密女友的事情,原本迟疑着要不要跟盛夏说,可是没想到今天在电视上竟然看到顾泽恺公开声明的片段。   “当然了,我是无坚不摧的林盛夏,有什么能够打倒我的?”林盛夏抿了下唇,恰在这时服务生将早就点好的三份意大利面端了上来。   油腻的味道一下子窜入到了林盛夏的呼吸内,莫名的她的胃部就像是翻江倒海似的泛起了恶心,眼明手快的她快速的用手捂住了唇与鼻,可还是抑制不住的无声干呕了起来。   “盛夏,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慕惜之赶忙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眼神里的担忧明显。   林盛夏冲着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奇异的,很快那股恶心的感觉变退去。   “你不会怀孕了吧!”叶以宁打趣道,随后用叉子将意大利面送入口中。   “胡说什么呢,盛夏才不可能!”慕惜之反驳者叶以宁的话,却似乎并未注意到林盛夏瞬间僵硬的身子。   她的经期一向都很正常的,可是这一次却延后了将近五天没来,她原本以为只不过是最近太过于劳累了——   压根没有向那个方面想!   可是现在——   林盛夏忍不住的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顾泽恺当时好像真的是在她体内射的——   不会真的这么凑巧吧?   霜降·014 两条杠   “盛夏,明日麻烦你帮我去拿婚纱可以么?”似乎想起了什么,叶以宁平静的开口,她为林盛夏倒了一杯温水,推到她的面前。   林盛夏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着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叶以宁,就连拿婚纱这样重要的日子也要让自己代劳么?   “我可不想要让那些新人们沾到我身上的晦气。”叶以宁略微有些自嘲的说,林盛夏却瞬间不悦了起来,她蓦然的伸出手来盖在她的手背上。   林盛夏的手并不大,也没有留长指甲,修剪的极为清爽平整。   “以宁,我帮你去拿婚纱,但是不要这么妄自菲薄。”林盛夏的话音刚落,慕惜之也将手伸了出来,三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极为和谐。   “吃饭吃饭,想约你们两个大忙人出来太不容易了,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唇角勾起甜美的笑容,他们三人里就属慕惜之最为幸福,自从结婚之后在家里专心的做着自己的全职太太,相较之下因为那件事,叶以宁心底的伤口这么多年都不曾愈合,即便是马上要结婚了,却也不曾露出过一丝开心的笑容。   “好,吃饭!”林盛夏拿起叉子勉强的将一口意大利面吞入口中,却终究难掩心头的苦涩!   ———————华丽丽分割线———————   夜晚,别墅洗手间内。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中的验孕棒,柔顺的发自然的披散在身后,心脏却剧烈的跳动着。   聚会结束之后她特意开车绕到郊区的药店买了一根验孕棒,尽管心里早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当她清晰的看到那上面是两条杠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虚脱似的坐在了浴缸的边沿。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纤细的手指隔着薄衫抵在小腹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却半丝其他孕妇的喜悦都没有。   洗手间内安静的只能听到未关严的水管滴滴答答的声响,林盛夏脑海当中满满的都是这个孩子的去留,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可是——她能够承受当单亲妈妈的压力么?更何况这半个月来傅婉仪与傅雯雯母女一直都在找机会挤进公司,她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出一星半点的差错?   可是,她如何舍得——如何舍得流掉这个孩子?   沉默像是最刺痛人心的刀刃,而面容苍白的林盛夏忍不住的感到恶寒,她无法忘记顾泽恺对自己的深深厌恶,而这厌恶的起源却又不是凭她一己之力就可以力挽狂澜的!   他恨得,是林家,他恨得,也是作为林家一份子的她!   “是真的,我与我女朋友近期会对外宣布婚讯!”耳畔回响着之前顾泽恺当着记者说出的话语,字字诛心的疼痛令林盛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孩子,她要还是不要?   许久之后,林盛夏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叶以宁的电话。   “以宁,能不能透过你未婚夫帮我找一个可靠的妇科医生,我想要做人流手术!”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   霜降·015 再遇苏暖   林盛夏吃完早饭之后突然想起昨晚草率的将验孕棒扔到了垃圾桶内,匆忙回到房间之后她却见自己房间内的垃圾桶早已经被清理干净,拧紧着眉头沉默不语的看了一眼,随后换好便服下了楼。   傅雯雯刚刚起床的模样还一脸睡意,只不过在走廊里见到林盛夏时骄傲的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抢在她前面先下了楼梯,一副大小姐十足的派头与沉默的林盛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至于后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向着门外走去。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装的和圣女一样,还不是被野男人搞大了肚子!”傅雯雯喃喃自语的说着,傅婉仪瞬间就变了脸色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甩过去示意他别插嘴。   好在林盛夏已经出了门,雯雯刚才的那句话她没有听到,否则自己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佣人给我送来验孕棒的事,你不准给我说出去一个字,不然你就别想要林盛夏手里的公司!”傅婉仪丝毫没有给女儿一个好脸色,她仪态大方的将吐司面包送入口中,眼神里若有所思的模样终是让傅雯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差一点闯了大祸。   ——————我是分割线——————   巴黎春天婚纱店   林盛夏刚一踏入到婚纱店内便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难过。   坐在角落里挑选婚纱的男女都是一对对的,唯独只有她是落单的,更何况此时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未足月的婴孩。她没有忘记昨晚以宁在电话那头告诉自己,就算是要做手术也要在过一个礼拜才可以,林盛夏原本鉴定的心却动摇了起来。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帮助到您的地方?”婚纱店员工快步的走上前来,面带喜悦的微笑。   “我来取叶以宁小姐的婚纱,昨天她应该电话里跟你们说过。”林盛夏轻咳了一声,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沉声的开口。   对方一听,便将林盛夏带到了贵宾婚纱区等候。   恰在这时,刚刚换好婚纱的新人推开试衣间的门走了出来,与站在门口的林盛夏打了个照面。   “你好,你还记得我么?”熟悉的声音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却意外的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是苏暖。”林盛夏所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对于自己的记忆力她一向都很自信。   身着白色婚纱的苏暖露齿而笑,似乎为林盛夏还记得自己而感到高兴。   “你也是来试婚纱的么?我和我男朋友正好也在挑礼服!”苏暖站在林盛夏的面前,嘴角的笑颜如同花朵般绽放。   “是么?原来你男朋友也来了!”林盛夏四下的看去似乎都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她倒是想要看看跟苏暖的男朋友相比,淮南还有几成的胜算。   “恩,他马上就过来了。”话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林盛夏顺着那声音看去,却见逆光之中顾泽恺涔薄唇瓣微勾着迎面走来。   “我男朋友来了!”苏暖的声音,重重砸在林盛夏的心头。   霜降·016 当年,我救了他   顾泽恺嘴角的笑在看到苏暖身旁的林盛夏时冷了下来,尽管阳光甚好,可他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是冷硬的,一步步的走来眼神丝毫没有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警告的意味明显。   “这位是——”如果说顾泽恺在面对着林盛夏时可以称得上是严酷寒冬的话,那么转过头看着苏暖时便是和煦温柔的。   见此情形,林盛夏的胸口犹如重击,面上却不显分毫。   “这位是我战友的朋友,我回来的第一天见过她,没想到这么巧在婚纱店里又碰到了!”苏暖嘴角的笑容没有褪下去分毫,亲昵的挽着顾泽恺的手臂,被太阳晒的均匀的蜜色肌肤在婚纱的衬托下更显诱人。   “是么?还真是巧合!”他眼神扫过来,意味深长。   “我来帮朋友取婚纱,马上就走,就不打扰你们了!”林盛夏强忍着心头的酸涩,话语里的距离感明显。   “别啊!泽恺他一点看婚纱的眼光都没有,既然见面就是缘分,你来帮我挑好不好?”苏暖听到林盛夏说要走,脸上的表情一阵的惋惜,赶忙出声挽留。   “我——”林盛夏刚想开口,顾泽恺已然冷冷的打断了她。   “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帮暖挑选婚纱好了。”顾泽恺眼神森冷,平静的话语之下隐藏着的却是惊涛骇浪。   林盛夏蹙眉,终究还是留下。   ————我是分割线————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在各套婚纱间穿梭着,不着痕迹的问着。   苏暖站在一人高的镜子面,用手在身上比划着之前挑选出来的婚纱。   “之前部队出任务的时候恰好路过深山,泽恺当时被绑架被我救了,就这么简单。”不知是不是这内幕的原因,苏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其辞的意思。   林盛夏的动作蓦然一顿,背影略显僵硬。   “被你——救了?意思是?”她没有回头,手上的动作继续,却稍显凌乱。   “我发现了他,在深山里照顾了他三天,就这样。”说到这里一向健谈的苏暖却意外的露出不想要继续下去的表情,她的声线略有颤抖,似是在掩饰着什么。   “是么?还真是凑巧啊!”   林盛夏直接从架子上拿出一套婚纱转过身向着苏暖的方向走去,背后寒凉的视线一路跟随。   “这套好看,把这套换下来吧!”   林盛夏将手里的衣服递给苏暖,眸光略显冷意,可她挑选的婚纱的确要比苏暖此时身上穿的更为合适她。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留下你的手机号?有些东西我想要带给淮南,可是又没时间,到时候你回部队能不能帮我带去呢?”林盛夏的理由听起来天衣无缝,苏暖也并没有深究其话语里的真假,高高兴兴的将手机号输入到林盛夏的手机内。   苏暖转身去试婚纱,而林盛夏却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对视着同样注视着自己的顾泽恺。   冷锋相接,寒气逼人——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   霜降·017 警告   林盛夏并不畏惧那吃人的眼神,安静的坐在了顾泽恺的身旁,从外人看来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未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如果你敢对苏暖耍什么小手段,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顾泽恺轻启薄唇,不过是一个眼神便轻易令四周的空气结霜,修长的十指骨节分明的交叉在身前,置于双腿之上。   林盛夏的黛眉蹙了蹙,并未因他不礼貌的言论而动怒。   “你觉得我会将我们上床的事情告诉她么?在你眼里我林盛夏就是这样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胸口似是被什么重压,闷闷的,面上却不肯忍让分毫。   “飞扬跋扈强势固执的林家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吃一点的亏?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记住一点,如果你敢动她,我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顾泽恺不怒而威,这样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旁人不能模仿的气势,尽管二人实则剑拔弩张可表面上却是平静无波的模样。   林盛夏在心里苦笑着,在顾泽恺的心里早就已经给自己下了定论,飞扬跋扈强势固执对于女人来说哪一点不是最致命的伤害?   “顾总怎么老是说笑话呢,我堂堂一个弱女子能对她如何?再说,若你是我心爱的男人,我还多少会出手搏一搏,你我二人不过就是一夜放纵罢了,你那么害怕做什么?”林盛夏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只是那话语里的嘲讽任是谁都能够听出来。   顾泽恺忽然温柔的笑了起来,苏暖打开了试衣间的门,林盛夏挑选的婚纱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效果果然比刚才试穿的那件好了太多。   “最好是那样的,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顾泽恺站起身来,高大笔挺的身材形成一道巨大的暗影向着苏暖的方向走去,徒留下一句无情的话语,那厌恶的语气险些要让林盛夏脸上完美的笑容挂不住。   林盛夏站在原处看着顾泽恺毫无顾忌的轻揽住苏暖的肩头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似乎旁人的注意并不能够阻止他的动作,这一刻,林盛夏清楚的察觉到心痛。   顾泽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在自己的肚子里,此时还有他的孩子!   有一瞬间,林盛夏无比庆幸自己之前不要孩子的决定,可——又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难过的几乎喘不过气。   “叶以宁小姐的婚纱已经帮您取来了,请在这里签一下名字。”所幸婚纱店的员工及时的走了过来,令林盛夏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她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在这洋溢着幸福的婚纱店内窒息而亡。   一边签着自己的名字,林盛夏的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曾几何时她竟然也这么矫情了。   “谢谢。”语气平平的道谢,跟苏暖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拿着婚纱向着婚纱店门外走去。   只是,跟来时的惬意脚步相比,离开的每一步林盛夏都走的这么艰难。   刚才她的确是骗了顾泽恺,她和苏暖不会今日只见这一面。   有些事情,她想要仔仔细细的问清楚——   明明救他的人是——   霜降·018 盛夏,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从未因为私事耽误过工作的叶以宁今日请假了,而请假的缘由就是这个坐在办公室当中该死冷静的女人——林盛夏!   用眼神示意小可这里没有她的事了,林盛夏站起身来将整齐放在沙发上的婚纱拿起来准备递给叶以宁,其实她的心里感觉有些好笑,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未在叶以宁的脸上看到过这么紧张的表情,只是当她想到这是为了自己时,林盛夏的心里难免发热了起来。   叶以宁怒气冲冲的来到林盛夏的面前,想也没想的便挥手将婚纱撇开,反倒是林盛夏紧张的在婚纱落地之前搂紧,生怕会沾到一丝的灰尘。   “新娘的婚纱是不能够落地的,这样不吉利!”林盛夏将手中婚纱的每一个褶皱都抚平,好似那是自己的婚纱一样仔细。   叶以宁心中的怒火稍减,随后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盛夏,告诉我孩子是谁的?”叶以宁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承认今天的她失态了,只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自己失态的人也只剩下林盛夏与慕惜之了。   “如果有人强-暴了你,我们去报警!”她小心再小心的措辞,生怕会刺激到林盛夏。   反倒是林盛夏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的觉得好笑。   她这个朋友啊,总是把自己想的那么脆弱,却忘了她林盛夏可是男人眼中的女强人,女人堆里的母老虎!   “以宁,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不要担心我。”林盛夏将婚纱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好似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叶以宁却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她糊弄过去,从刚才一进门聊到这个话题开始,林盛夏的眼神就在闪躲着自己,除非是有什么内幕,不然她不可能会这么的闪烁其词!   林盛夏忽然沉默了片刻,白玉般的手指轻抚着罩在婚纱上的袋子。   “顾泽恺。”好半天之后,她轻声的吐出这三个字,叶以宁瞠目结舌的看着林盛夏姣美的侧颜,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都说了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不想要让这个孩子影响到我,所以我才给你打的电话!”跟叶以宁的吃惊相比,林盛夏反倒是豁达不少,可叶以宁却一眼看穿了她的伪装。   “林盛夏你好样的,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的事,你准备多久告诉我和惜之?压根就不准备对不对?”   叶以宁怒极反笑,一向强势的林盛夏反倒做着赔笑的表情,她明白的,在这世界上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人,所以她愿意放低了姿态。   “当初你就为了那个顾泽恺差一点连命都丢了,可是人家呢?压根就不知道你是谁!现在你可倒好了连孩子都——”   “以宁,够了!”林盛夏嘴角的笑凝结在那,而叶以宁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的,停了口。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好半天都没有在说话。   刚才激烈的争吵瞬间消弭,好似压根没发生过似的。   “对不起。”叶以宁率先道歉,她的口无遮拦无意的揭开了盛夏的伤口。   霜降·019 小酸泡泡   “以宁,我真的没事。”林盛夏在沙发坐了下来,她想的清楚,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顾泽恺已经要结婚了,只要她悄无声息的结束掉这一切,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和顾泽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你决定清楚了?或许只要你告诉顾泽恺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么——”叶以宁知道自己想法自私了些,说完却又后悔了,凭着盛夏的骄傲,她又如何肯!   “我也是女人,我也想要自私一次,可就算是我不知廉耻的将这件事告诉他又如何?你以为像是顾泽恺这样的男人,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林盛夏一边淡淡的开口,一边用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小腹。   叶以宁喉头一哽,心头发冷。   “要么就是他让我拿掉孩子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同意。要么就是我不同意,他恼羞成怒对林氏下手。以宁,你知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纵观t市的商界,我有信心与任何一个人斗争到底,唯独只有顾泽恺不行!”   林盛夏就像是个局外人似的,分析的极为透彻,可也就是这分透彻,令她徒增一份悲凉。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叶以宁也冷静了下来,坐在林盛夏的身边,欲言又止。   “你这几天要好好的休息吃饭,姓傅的那对母女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叶以宁下意识的握住林盛夏的手,直到此时她才注意到她的手指冰凉,盛夏心里的苦,做朋友的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好。”林盛夏莞尔一笑,欣然答应。   ————我是分割线————   “泽恺,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穿着粉色的运动短裤,苏暖踮着脚尖从书架上挑了一本书,随后跑到顾泽恺的身旁窝进他的怀中,乖巧的像是只小猫。   顾泽恺衬衫领口的纽扣敞开,台式机液晶屏幕上还闪着光,只是那眼神却稍显锐利的不知落在何处。   看她窝了过来,轻轻的在苏暖额头印下一吻。   这个男人,就连发呆都这么严肃。   苏暖心想,撇撇嘴将手中的漫画打开,就着他的怀抱看了起来。   不过片刻,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的看着轻揽着自己的男人,苏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你说你爷爷会不会不喜欢我?人家不都说豪门讲究门当户对么?要我看来——今天在婚纱店里遇到的林盛夏就和你很相配!”苏暖胸口的小酸泡泡浮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嫉妒了。   “胡说什么!光凭你当初救了我,爷爷就不可能会反对的!更何况奶奶那么喜欢你!”顾泽恺一听到林盛夏的名字便忍不住的皱起眉峰,厌恶的情绪明显。   苏暖的表情一僵,心有些虚。   “你这么说不就是如果当初不是我救了你,爷爷就会反对咯!”苏暖纤细的手腕环绕着顾泽恺的脖颈,撒娇着说。   “会。”岂料,苏暖等到的竟是这样的答案。   她的心,一下子的凉了。   霜降·020 林盛夏的电话   顾泽恺却亲昵的捏了捏苏暖的鼻尖,唇角微微翘了一下。   原本就已经好看到极致的脸顿时令苏暖微怔了下,随后脸颊不由自主的通红起来,将脸埋入到他的胸膛内,也将脸上的担忧一并隐藏。   “如果爷爷真的不喜欢我,你还会跟我结婚么?”苏暖有些敏感的自卑,顾家是t市有名的豪门,能够得到顾泽恺的眷顾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有多少次她挣扎着想要分手,就算是自己不吭一声去非洲执行任务一年,泽恺都没有跟自己分手,光凭这一点她就确定他是爱着自己的!   可是真的要到结婚的时候,所要顾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的婚礼都会进行下去,就算是爷爷不同意,我也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他接受!”顾泽恺的额头抵着她的,喷出来的热气洒在脸上,令苏暖害羞不已。   “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去看家具!”敏感的察觉到抵住自己大腿的硬实,苏暖一下子逃开顾泽恺的怀抱,紧搂着怀中的漫画书扔下那句话之后便向着卧房跑去。   虽然已经交往这么多年,但她还是保守的希望将第一次保留到结婚的那夜。   “暖。”突然的,顾泽恺叫住了她。   苏暖不明所以的转过头来看着他,顾泽恺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不会是提醒我明天晚上要打结婚报告吧?放心,我没忘!”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反倒是顾泽恺非要像是爸爸一样的一遍遍提醒自己,好似她会跑了似的。   “好,去睡吧,晚安!”   最终,顾泽恺只是说了这一句,薄唇浅笑。   ————我是分割线————   偌大的卧房只开了一盏晕黄的床头灯,苏暖蜷缩着双腿坐在床边,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急促的手机铃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你好,我是林盛夏还记得么?”刚一接起来,林盛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莫名的令苏暖心里一颤。   “当然记得。”苏暖赶忙回答。   “不知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要请你喝杯咖啡,顺便把带给淮南的东西给你。”电话那头的林盛夏声音清冷,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变化。   “额——好,不过我不能待太长的时间,能不能找一个距离我近一些的地方?”   苏暖想了想,果断的开口。   “当然可以,明天晚上见。”电话那头的林盛夏率先的挂断了电话,而电话这头的苏暖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摆弄着手机,她的心里多少的有些烦闷,之前与泽恺的对话令这样的情绪更为浓厚了起来。   在结婚前,她到底要不要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呢?   可是如果真的说了出来,那么泽恺的爷爷若真的像是他说的不能接受自己怎么办!   思来想去,苏暖只是将头埋入到枕头内,烦躁不安的用鸵鸟姿势保护着自己!   到底——怎么办?   ————————————————   今日更新完毕,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   霜降·021 抵用券(有修改)   翌日傍晚   当林盛夏赶到约定地点时,苏暖刚刚从侍者的手中接过一打餐厅抵用券。   见林盛夏走来,苏暖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的,却又舍不得扔掉那些,迟疑间那一打抵用券掉在了地上。   四下散落,跟刚才比反而更尴尬。   林盛夏半蹲下身子一张张的将抵用券捡起来,厚厚一叠被她重新放到了苏暖的面前。   “既然在这里吃饭有抵用券,我觉得不要的话太浪费了。”苏暖开口,冲着林盛夏笑了笑,眼神很明显的注意到她身上所穿的套装是米兰时装周上今春最新款,心头酸味一闪而过,很快消弭。   “一张抵用券可以抵三十五块,每次满一百五十块才能用,一次只能用一张。这样算下来的话,你还觉得抵用券划算么?”林盛夏习惯性的笑了笑,工作间隙在茶水间她时常听到助理们交换抵用券,其实她并不能够理解这样的行为,如果真的要算起来的话,大部分的抵用券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实惠,可就算是如此为了几张薄薄的纸,她见到过好几次大打出手的情形。   苏暖眨了眨眼,似乎从未这样的算过,而手中的抵用券却成了烫手山芋,半天后终于还是放在了桌子上。   “如果你着急的话,用ems可能更方便一些,因为我结婚还要耽误些时间,吃的什么东西——我就不方便带了!”   说不上为什么,苏暖在面对着林盛夏的时候总是会有些许的自卑,例如她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就算是用部队工资与补贴加在一起不吃不喝几年才可以买到,只要一想到跟泽恺结婚之后天天都要面对着这样的人,苏暖的心里别扭极了。   “其实,我只是用了个借口约你出来。”林盛夏很坦白,之前说给淮南带东西,不过是怕苏暖感觉唐突,不肯出来。   苏暖一愣,好半天没说话。   反观林盛夏,与往日的严谨不同,下班之后的她将盘在脑后的发松开,披散在身后,多少消融了些她身上强势的戾气。   “你找我有什么事?”苏暖心生警惕,她并不是无知少女,莫非林盛夏对泽恺——   他们二人同是商界人士,时常碰面的机会很多,更何况那些言情小说里写的不都是婚前女配来找女主谈判,搅乱婚事么?   “麻烦,两份抹茶蛋糕。”林盛夏不是没察觉到苏暖情绪上的变化,只是就连她自己都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口。   侍者离开,两人之间陷入安静。   片刻后。   林盛夏轻启菱唇,淡淡的说了句话。   苏暖心惊,瞳孔放大——   ***************************************************************************   这一章稍微的修改了一丢丢,今天大央会好好的修修的!!!亲爱的们不要着急哈,伦家也是为了让剧情更精彩!!!么么哒   霜降·022 苏暖的异样   当顾泽恺从公司回来的时候,苏暖正屈着膝盖蜷缩坐在沙发上。   话还来不及说,只见苏暖表情委屈的扑进了他的怀中,温热的触感令疲惫的顾泽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或许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缘故,他特意等手心温度回暖之后在搭在她后背之上。   苏暖一向畏寒,这些他都记得。   苏暖不说话,只是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儿的摇头。   “今晚见了什么人?”见她穿着外出的衣服,顾泽恺下意识的联想到她行为异样的理由是见了谁,深邃的眼眸寒光腾起,一闪而过。   “林盛夏。”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吐出这三个字。   顾泽恺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桀骜的浓眉紧拧在了一起,表情骇人。   “她和你说了什么?”微抿的薄唇压抑着怒火,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一样,只是那双锐利的眸却扫视着苏暖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一毫。   贝齿紧咬下唇,苏暖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却又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你就别问了!”突然,苏暖猛地推开顾泽恺的怀抱,冲向卧室‘砰’一声的将门从里面摔上。   不一会儿,门内便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顾泽恺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那动也不动,双手紧握成拳,可以看出隐忍的青筋在手背上纵横交错。   他不知道林盛夏是否将那一夜的事情告诉了暖,可除了那件事情又有什么能够让一向坚强的苏暖伤心成这幅模样?   如钢铁般坚毅的脸部线条绷到极限,怒意在他的胸口翻腾冲撞。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略感疲惫的回到别墅内。   偌大的别墅内,林毅雄与傅婉仪坐在沙发内,看样子是听到傅雯雯说起了什么,笑的开心。   见她回来,三个人的笑齐刷刷的戛然而止,看她那眼神好似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搅乱了这一切。   “盛夏回来了,厨房帮你留了海鲜,是我朋友从海边回来送我的。”傅婉仪的语调温柔,好像刚才的刻意排斥只不过是林盛夏的错觉而已。   “不用了,你们继续。”房间内到处弥漫着一股海鲜的腥腻味,她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冷冷的开口。   反倒是傅婉仪却像是丝毫没感觉到似的,端着一碗海鲜粥来到了林盛夏面前。   “这粥我熬了四个小时,特意等你回来的,就连雯雯我都还没让她喝一口呢,尝尝吧!”傅婉仪绵软的话语令林毅雄看她的眼神赞誉有加,至于林盛夏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未给面子的停下脚步。   这粥味就像是故意跟她过不去似的,搅的她一阵想吐。   “你给我站住!”见她理都不理,林毅雄紧皱着眉峰呵斥出声。   林盛夏的眼神一下子冷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毅雄,当然也没有错过傅雯雯嫌恶的白眼。   “你妈从一进家门就给你熬上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伴随着林毅雄的话音落下,傅婉仪适时的用手捂了下眼。   “我妈?”林盛夏语含讥讽,凉凉出声!   霜降·023 抱歉,我脾气不好   “我妈?”林盛夏语含讥讽,凉凉出声!   听到林毅雄说起这两个字,林盛夏作呕的感觉反倒是缓解了许多,只见她重新走下楼梯,来到傅婉仪的身旁,低头看着海鲜粥,眼神异常的严厉。   “想必你是忘了,我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林盛夏浓密卷翘的睫下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示弱。   林毅雄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梗住了喉,一口气憋在胸口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傅婉仪一个眼神过去,傅雯雯立刻明白其含义,快速的坐在林毅雄身边帮他拍着背,乖巧的就像是这屋子里她才应该是他的亲生女儿似的。   “盛夏要是不喜欢就算了,我让雯雯喝,只是千万不要为了我跟你爸怄气!”傅婉仪收敛起自己的好战之心,这一次选择弱者的身份参战。   林盛夏踩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傅婉仪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姣美的脸冷静而又严肃。   其实在旁人看来,那脸色沉的让人害怕。   “一点教养也没有,也不知道你妈到底是怎么教的你!”林毅雄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或许又掺杂了一些别的原因。   他今日从公司遇到林氏的大客户,听听人家是怎么介绍他的。   这是林盛夏林总的父亲!   细细回想起来,从林盛夏接管公司之后好像从未有人在介绍自己女儿的时候用到林毅雄女儿这句,就像是从以前到现在自己就是沾她的光儿似的。   “还真是抱歉,我不仅没有教养,我的脾气还很不好!”林盛夏将声音压低了,阴阴沉沉的,让室内的气氛陡然降到最冷。   “你说这粥是给我的?”她忽而侧过头去,莞尔一笑。   傅婉仪一时没反应过来,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却见林盛夏用纤细手指挑开碗盖,一股浓郁海鲜粥的味道扑面而来,强压下想吐的冲动,林盛夏端起那碗海鲜粥。   粥还是温的,而傅婉仪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她,或许是害怕林盛夏有什么小动作。   “那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林盛夏讽笑着,扔下这句话。   “林盛夏,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傅雯雯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随后浓稠的海鲜粥撒了她一身,刚做好的头发、新买的昂贵套装全都遭了秧,就连林毅雄也被波及,几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林盛夏的身上。   佣人们见此情形也不敢上前清理,主人们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够管的。   沉默——无尽的沉默!   “我说过我的脾气不好,别再招惹我!”   林盛夏这话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是说给傅家母女二人的,只是这手段,当真是让人过目不忘!   她平静的收回手,白瓷的碗就这样硬生生的坠落到地上。   啪——的一声,碎了!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今日两更更新完毕~~~   霜降·024 怒   翌日,林盛夏下楼准备去公司。   客厅里还是昨天那三个人,只是跟昨日热络想要讨好她的模样相比,今日的三人都刻意的忽略掉林盛夏。   那姣美的脸冷的如冰雕,在三人的漠视中走出了门。   公司内,林盛夏刚刚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内线电话便急促的响了起来,刚接起助理小可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发出,只听到办公室的门从外面‘砰’一声的被推开,锃亮的皮鞋与大理石地板碰撞,声音沉重,骇人。   “你先出去。”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表情并未有多少的变化。   小可赶忙走出去,顺手将门阖上。   “你去找了苏暖。”顾泽恺轻启薄唇,那般决绝的姿态走过来,身上的线条冷硬,言语间的厌恶丝毫不避讳。   林盛夏先是将手头上的最后一份文件签好字,然后才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顾总一向都这么没有礼貌么?来别人公司连预约都不会?”她声音里带着讥讽,一如平常。   可顾泽恺这一次却没有与她对讽的心情,只见那骨节分明的大掌撑在桌面上,用力一挥,已经签好字的那份文件已然被甩到墙壁之上,在两人身旁纷飞开来,最终散落一地。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去找了她!”   没有了往日的沉稳,顾泽恺阴沉的语调骇人。   林盛夏看着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顾泽恺因为苏暖对自己耐心尽失。   “是又如何?”她双手环绕在胸前,语调无所谓。   这下,彻底的激怒了顾泽恺。   ————我是分割线————   苏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俏丽的发遮不住她一脸的憔悴。   一夜无眠,而她身旁的旅行箱似乎已经昭显了她的决定。   林盛夏的话就像是梦魇般在她的耳边不停的浮现着,手臂环绕着膝盖,苏暖安静的像是一只猫。   她过于自卑,顾泽恺的身家与长相都是他的优势,可是在自己看来那却是他最致命的缺点,自己如此平凡又有哪里能够配得上他呢?他总是对她无条件的好,无条件的包容,可顾泽恺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害怕。   害怕这样的他有朝一日会被抢走。   苏暖不自觉的拿自己与林盛夏比较,却失望的发现她处处都不如她。   更何况自己军医的身份注定结婚后他们要分隔两地,不长见面,顾泽恺这样的男人真的可以为自己守身如玉么?   苏暖越想越觉得不安,她真的没有信心维系这样的一段婚姻。   将手上的戒指褪下来,压在早就写好的一张纸上,这一举动似乎加深了苏暖离开的决心。   站起身,伸出手拉开旅行箱的推拉把手,她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去看着,心底挣扎。   “你这么说不就是如果当初不是我救了你,爷爷就会反对咯!”   “会。”   莫名,这句话重新回忆起,苏暖的脚步一顿——   随后头也不回的打开了门。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昨天大央去看了《分手合约》。。好久木有这么一部电影让我能够提前离场了,除了男主的腹肌之外~~咳咳,话题扯远了~   霜降·025 你会后悔的   此时的顾泽恺却还不知苏暖的离开,而那双深邃的瞳眸却紧紧的盯着林盛夏。   忽然之间他笑了,褪去了之前的周身戾气,骨节分明的大掌收回,拉开林盛夏对面的那张椅子,坐了下来。   林盛夏心知,其实此时的顾泽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商界流传着一句话,宁肯顾泽恺看着你没表情,也不要让他笑着对你,而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当他露出温和的笑意时,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尽管林盛夏有了准备,但是当她看到那笑容时,心里还是一凉。   “怎么?我不过是拖她帮我给朋友带些东西,这都不可以么?”林盛夏冷冷的出声,秉持着她一向的态度。   “不要说那些废话,你到底是什么目的。”顾泽恺说话时习惯性的紧锁着眉心,林盛夏注意到这一点恍惚了下。   “你其实是害怕对么?怕我对她说出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她也笑了,明眸皓齿却多少的带些冷意。   “对,我害怕。”原本以为他会冷嗤自己,林盛夏却万万想不到顾泽恺会当着自己的面承认这一点。   她的心口,闷闷的。   “所以我必须要确保昨天那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否则——我不安心。”顾泽恺随性的摆弄着林盛夏的钢笔,他的手指骨节有薄茧,或许是因为抽烟的关系略有发黄。   “我承认,昨天我找苏暖只是用了刚才那个借口,我也的确对她说了一些事,但是你放心,并不是我们两个人一夜晴(故意写错,预防屏蔽)的那件事。”林盛夏依旧维持着双手环绕在胸前的动作,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是诡秘,平静之中波涛暗涌。   “可她回去之后神情不对。”顾泽恺的声音陡然降低了一度。   “顾泽恺,我还没那么卑鄙。”林盛夏不耐的回应,腕间的手表显示对话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她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她迟疑是不是需要推迟一下。   “卑鄙?在我眼里,林家的女人可不只是卑鄙,又或许你和你那个死去的妈一样——”   “顾泽恺!住口!”林盛夏杏眼圆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面前的签字笔扔了过去。   这近乎幼稚的动作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那签字笔在顾泽恺湛蓝的衬衫之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划痕。   “怎么?生气了?冷若冰霜的林盛夏林总竟然也有被我气到失态的时候?”顾泽恺单手撑在桌面上,他的眼里渐渐涌现出赶尽杀绝的戾气。   “可是你生气又怎么够?林盛夏,我会让你为昨天的事情付出代价,你会后悔的!”   一边说着,顾泽恺一边站起身来,他修长的手指扣在敞开的西装外套边沿向上提了提,帅气的动作里蕴含杀机。   “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而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林盛夏也站起身,与之对视。   双方势如水火,现场火药味十足!   ************************   今日更新完毕,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   霜降·026 失去   顾泽恺推开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   房间空旷的可怕,就连他急促的脚步声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微眯起眼睛,大掌猛地推开之前苏暖所住的房间,直奔衣柜,动作迅猛。   打开衣柜门的刹那顾泽恺全身的血液倒流,里面果不其然的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了。   就连苏暖回来时随身携带的小皮箱也不见了!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在他们准备结婚的前夕?   一向冷静的顾泽恺颓然的坐在床沿,刚毅脸庞上的表情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额角的青筋突突的冒着,足以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度强忍着发飙的冲动。   回到客厅,桌上的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泽恺,对不起,我没有安全感。”寥寥一句话却轻易的抹煞了顾泽恺所做的全部努力,娟秀的字体终于将他脑海当中的最后一根弦挑断。   什么叫做他妈的没有安全感!林盛夏到底跟暖说了些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顾泽恺的心中越沉越深,令那张原本就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更为阴沉。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暴躁的野兽,锋芒毕露!   顾泽恺不在无目的的发怒,只是拿起仍在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温致远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便接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对方说话,顾泽恺阴凉的声音便传了过去。   “通知顾氏上下包括子公司,从今天开始谁都不准接林氏的单子,并且如果发现有与林氏相关的客户,不惜一切代价的给我抢过来,花多少钱也不在乎!我要断了林氏所有的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扔下这句话,顾泽恺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我是分割线————   温致远怔怔的看着手中只留有忙音的听筒,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作为公司的副总裁他怎么不明白这是要将林氏赶尽杀绝的意思?只是他们两家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顾泽恺何曾生过这么大的气?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掏出私人手机拨通了另外一个人的号码。   “惜之,你之前一直跟我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或许是温致远的声音听起来太严肃,慕惜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么?你说的是盛夏?”   或许是因为不同圈子的原因,慕惜之的朋友很少会跟温致远见面,所以印象不深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的朋友是林氏集团的那个林盛夏?”温致远有些发懵,上一次他从惜之那听说有个商场上的女强人朋友,还想要介绍给顾泽恺,没想到这么巧合竟然会是林盛夏。   “致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慕惜之也不是傻子,从他话语里听出不寻常。   “告诉你朋友,顾氏要对林氏赶尽杀绝了。”   迟疑了片刻,温致远最终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慕惜之!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么么哒   霜降·027 商业围堵   当林盛夏接到慕惜之的电话时语调显得很平静。   她安静的站在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前面,高耸的楼层向下看去,一辆辆急速行驶的车辆宛如米粒。   高挑的身材在玻璃上倒影着,就连拿着手机的动作都清晰可辨,更不要说是林盛夏脸上的表情。   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她的身上,可林盛夏只感觉通体的冰凉,菱唇微抿着,虽然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心里却还是不好受。   自古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顾泽恺冲冠一怒为苏暖。   “好,我知道了,我会有所准备的。”林盛夏的声音在面对好友时略显温柔,只是更多的却是强势背后的疲惫。   挂断电话,林盛夏依旧站在原地,偌大的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似乎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急促的内线电话铃声响起,似乎宣告着战事的开始。   林盛夏微微的侧过身子,纤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眨动了下,随后面无表情的接起了电话。   “林总,部门主管在外面都吵着要见您。”助理小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伴随着嘈杂的说话声,林盛夏的眉眼冷了下来。   “让他们进来。”   片刻,十几个主要部门的主管已然出现在办公室当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谁先开口。   “客户开始退掉订单?林氏的股票开始不停的跌?以前合作的老客户也打电话来通知我们以后不再合作下去?”坐在皮椅上,林盛夏往外挪了挪,随后清冷开口。   原本还在考虑如何开口的主管点了点头,从半个小时之前这样的情形陆陆续续的发生,原本大家还以为个案,却没有想到退掉的订单像是滚雪球一样的袭来,更不要说那些老客户的电话,暗示有人从中作梗时,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岂料,林盛夏只是扔给他们这句话。   “林总,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一主管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片刻,林盛夏只是用那双纯黑的眼睛望着他,久久不说话。   其他人不敢再多停留片刻,匆匆道别。   ————我是分割线————   林氏名下大型百货。   “妈,你看这件衣服好看不好看?”傅雯雯今天很高兴,就在刚才她已经刷了十二万的衣服了。   平日里她只敢在换季打折的时候买便宜货,可是现在她有钱了,能买到自己想买的所有东西了,光凭这一点,她的嘴一天都没有阖上。   “好看,我的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傅婉仪示意身后的保镖帮自己的女儿提衣服,眼神傲慢。   “你说那个消息媒体什么时候才会发布啊,我都迫不及待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傅雯雯的声音娇嗲。   “急什么,得等个好时机!这样才可以将林盛夏从高位上一下子拉下来!”傅婉仪看着自己刚做的指甲,佯装漫不经心的说着。   痛打落水狗,不是更有意思么?   霜降·028 内忧外患   饶是林盛夏在有准备,顾泽恺这一次的报复还是对林氏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而已,林氏的股票已经跌到停板,退来的订单让所有的高管都一筹莫展,甚至公司内部的人员也开始流失被顾氏明目张胆的挖角。   这一切林盛夏都听助理一一汇报了。   小可紧张的看着林盛夏的侧颜,现在下面的人议论纷纷,还有人甚至说这是因为林总得罪了人对方报复所为,可不论是因为什么理由,结果很明显都只有一个,对方想要将林氏逼入到绝境!   “董事会那些人来电话了么?”   林盛夏过了几秒开口,似乎对外面的情况并不感觉到紧张。   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不过只是顾泽恺打击报复的第一步而已。   “没有,不过——”小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说。”林盛夏声音干脆,并不受这一切的影响。   “我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有听见一个高管说,这几天董事们可能会召开董事会弹劾你。”小可一咬牙将自己听到的话说给林盛夏听。   “我知道了,谢谢你。”   原本以为林盛夏会惶恐,小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好似早就预料到一切似的,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而她更不能从那张脸上得到任何的讯息。   “还有一件事,以后将我早晨的那杯咖啡都替换成温水。”   就在小可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林盛夏再度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令小可有些诧异。   林总真的这么有把握能够顺利的度过这一次危机?   ————我是分割线————   在林盛夏来到顾氏之前,原本已经做好了顾泽恺不见自己的准备。   可意外的,他竟然同意了。   电梯缓缓上升,这算是林盛夏第一次来这里,却不曾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之下。   在秘书的带领下,林盛夏进到了总裁室内。   阳光倾洒在背对着自己坐的安稳的顾泽恺身上,竟没有将他的冷硬线条柔化分毫,或许是室内空调温度开的太低,总有种令人寒毛竖起的感觉。   秘书离开,阖上门。   林盛夏自然的坐了下来,与前一次见面时两人的位置完全对调。   “顾总的手段了得,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要封死林氏的退路。”林盛夏清冷的话音传来,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   顾泽恺闻声将面朝着落地窗的椅子转了过来,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冷如冰霜,深邃瞳孔内映出林盛夏的脸。   “我说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冷语嘲讽,一如往日。   “顾总还真是痴情,为了女人连商业道德都不放在了眼里,我还真是佩服!”   林盛夏的语调里又何尝不是带着讽刺?   他们二人次次见面,均是剑拔弩张的。   “我已经给董事会成员提了个醒,若是想要让这一次的风波平息,唯一的条件就是赶你走。”顾泽恺双手合十抵在下巴,薄唇勾起讽刺的笑。   林盛夏噙笑不语,与对方的冷形成鲜明对比。   霜降·029 赌局   林盛夏噙笑不语,与对方的冷形成鲜明对比。   “顾总一定以为我今日前来是求饶的。”林盛夏的声音本就不像寻常女子那般的吴侬软语,此时这个环境更平添了几分的味道。   “怎么?你不是么?”   伴随这句话落,顾泽恺原本就冷寒的眼眸温度更为下降,原本准备等待她哀求自己放过她一条生路时可以狠狠的羞辱她,可现如今事情的发展反倒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有意思。   “恐怕要让顾总失望了,我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如果只为了贪恋总裁的位置而哀求你,就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林盛夏纯黑的眼睛并未有任何怯意的看着顾泽恺,似乎早已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   顾泽恺没有半分的失望,她哀求也好不哀求也罢,这一次自己都没有打算放过她。   失去苏暖的痛苦他全部的要转嫁到林盛夏的身上,他要让她失去一切,可就算是这样他的心里也未必好受。   “那你今天来做什么?就是为了看看我?”顾泽恺锋锐眉峰上挑,凉声开口。   “顾总未免也太自信了,我今日前来不过就是想要邀请顾总与我赌一把。”   林盛夏莞尔失笑,成为对顾泽恺刚才挑衅话语的最佳回击。   “赌?你拿什么跟我赌?你手里的筹码我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抢过来!”顾泽恺伟岸的身形依靠着皮椅,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反正我也玩不了什么花样,顾总——莫不是害怕了?”   她放在膝上的手指蓦然蜷曲了起来,或许林盛夏并不像是顾泽恺眼中的那般冷静。   只是这一切,顾泽恺看不到。   “赌什么?”林盛夏的态度反倒是惹起了顾泽恺的兴趣,难能可贵的在这人心叵测的商界还有一个能称得上对手的女人,他到是想要看看临死之前她要做怎样的挣扎。   “就赌这一次我会度过难关,如何?”   林盛夏的声音清水般淡然,虽未错过在听到自己话语时顾泽恺脸上的嘲讽,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顾泽恺的目光完全的变了,变得深沉危险,熏染着一种审视的情绪。   “如果我赢了呢?”   他一开口,夹杂着风暴袭来。   “我不喜欢如果,但这一次如果真的是你赢了,我将离开t市永不回来!反之如果是我赢了,我希望顾总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盛夏是商人,商人当然就要以商人的方式来对话。   “我不会输!”顾泽恺太自信了,自信到让林盛夏忍不住的想要说什么。   只是很快的,她又忍住了。   “是么?可我也觉得我不会输!既然双方都有如此的意向,我们就立个字据好了!”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讲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了顾泽恺的面前,赌约的内容赫然在上。   “你早就算计好了?”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在上面签了字,在靠近林盛夏签名旁边的位置。   “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和你坐在一起。”   不知过去多久,林盛夏终于说出这句。   霜降·030 谎   双方的签名,加上公证处的公证,这分字据已然具有了法律效力。   一式两份,林盛夏将属于顾泽恺的那张递给他。   “告辞。”简单明了的话语一如林盛夏的行事作风,顾泽恺摆弄着手中薄薄的纸张,眼神一刻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林总留步。”薄唇微启,话语不带感情。   林盛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眸直视着顾泽恺,并没有想到他会开口。   直到此时,顾泽恺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女人有着一双极漂亮的眼瞳,浓密卷翘的睫毛下面,是晶莹琥珀色。   却又写满了固执与不示弱。   “那夜过后,你有没有吃药。”顾泽恺直视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稍纵即逝的痕迹。   林盛夏微蹙着眉心,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是自己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不然顾总以为我会愿意怀上你的孩子么?”她并未直面回应那个问题,而这也是一般说谎者常用的手段。   “有——还是没有!”   顾泽恺却不愿被林盛夏轻言带过,他要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准确的得知到底有吃药还是没有吃药。   “有,可以了么?”   过了片刻,林盛夏淡淡开口。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顾泽恺在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那一夜他太不小心,等到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可以走了。不过我好心的提醒一句,若是你要拿那一夜的事情做文章,你会死的更惨。”   闻言,林盛夏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顾泽恺。   男人对不爱的女人永远都可以狠得下心!   微敛眼眸,林盛夏不再多说一句的离开了这里。   ————我是分割线————   同一时间,两位老人安逸的在房间内下着围棋。   熏香缭绕,茶水新香,黑白两子穿插在棋盘上,别有一番味道。   “我不喜欢林家的丫头,阿恺做的好!”老太太头发花白,说出的话却有些孩子气。   老爷子执手放下一黑子,完胜。   “不玩了,你每次都赢我。”边说着这话,老太太边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推开,瞬间变混到了一起。   “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不喜欢有什么用。”   老爷子无奈的一笑,像是早已习惯。   “凭什么我的儿子死了,林家那孙女却顺风顺水到现在?我的儿媳妇现在可还躺着呢!”老太太的情绪一上来,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的。   “都说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又说。”   顾弘文紧拧着眉心开口。   老太太喉头一哽,心头酸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着那人不是么!当年就是你——”谢青鸽的话还没说完,顾弘文一个眼神轻易打断。   “吵了一辈子,还不够?”   顾弘文嗓音沙哑,语调缓慢,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徒留下谢青鸽一个人,看着凌乱的棋盘——   徒增伤感。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文名已改,咳咳~~~   霜降·031 职员闹事   林盛夏刚回到林氏时就感觉到了不对。   楼下一辆辆各大电视台的实况转播车将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逐渐聚拢。   透过车窗林盛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不过出去了那么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犹豫的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几乎是同时电话那头便接了起来。   “怎么回事?”   “林总不好了,你走之后不知道是谁开始在公司内部传言说公司维持不下去,接下来要大批量的裁员。再加上订单和股票的事情,现在公司里面的职员人人自危,有一些人受到扇动,说要——说要——”小可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有些迟疑。   “继续说下去!”林盛夏面色越发的沉冷,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林氏的形象毁于一旦么?   “说要跳楼威胁林总,放弃裁员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小可终于颤抖着唇瓣将整句话说完,其实就连她都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虽然俗语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是哪里有什么事情在一天之内接二连三发生的?   “我已经在公司楼下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解决!另外,你以我的名义在公司内部发一份通知,全体员工放下手头的工作,下班之前将办公室内的电视打开,我有重要的内容宣布!”   林盛夏抬起头看着并不能望到顶部的大厦,声音冷静沉稳到了极致,连带着令小可烦躁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林总,你小心点。”挂断电话之前,小可的声音再度传来。   林盛夏会心一笑,转而将头再度落在那些记者的身上。   ————我是分割线————   电视上正在转播林氏职员跳楼的实况。   本来不过是一个小小职员跳楼的案件并不值得有这么多的关注,可在有心人的暗中操作推波助澜之下,几乎所有的电视媒体都接到了这一消息。   温致远看了片刻拧紧了眉心,毫不迟疑的向着总裁室的方向走去。   因他身份特殊,秘书并未阻拦。   温致远刚一进到总裁室内径直的向着电视那走去,调好台后才转过头看向顾泽恺。   “这是你做的?林氏怎么得罪你了?”   顾泽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电视上媒体狂轰滥炸似的播报,很明显如果没人从中搅和的话这点小事不会有这样的知名度。   “不是我做的。”冷冷一句话让温致远也傻了眼,难道林氏还得罪了其他人?   ————我是分割线————   “以宁,你快看电视,盛夏出事了。”接到慕惜之电话时,叶以宁刚准备联系林盛夏确定人流手术时间。   “发生了什么事?”叶以宁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回应。   可几乎不用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叶以宁已然注意到了。   “致远打电话给我说顾氏要全面封杀林氏,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严重,以宁——你说该怎么办啊!”   顾泽恺那个王八蛋!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   霜降·032 借势扭转公司形象(1)   “林总,要不我把车开走?”司机尽责的询问。   透过后视镜司机清楚的看到林盛夏将一枚祖母绿色的胸针戴在领口处,他已经为林家开了三十多年车了,自然知道那是她母亲的遗物。   “不需要,我若是离开了才真正的称了别人的心意。”   林盛夏沉声开口,姣美脸上没有一丝紧张,更何况如果这个时候选择避而不谈,那就不仅仅是公司内部的人会不安心,林氏的公司形象也会大大受损,她不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手指扣在门把上,不消片刻便整理好了自己,打开车门。   记者很快便发现了她,无数的摄像镜头与记者将林盛夏团团的围住,至于在楼上的林氏职员,却反而没有人再去关心。   谁更有新闻价值,媒体的关注就围住谁,这本就是直播守则。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激怒了在上面的人,原本一半身子悬挂在玻璃窗外面的林氏职员大声的怒吼着,脚上的鞋也跟着掉下来,砸在转播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将邀请一名记者与我一起上楼,不知道你们谁有兴趣?”   林盛夏的语调本就清冷,话音落下有片刻没人说话。   她很聪明,将问题的橄榄枝抛给了记者,这样就算是有人抢不到也不会将怨气撒在她的身上。   最终,最具权威性的x视sng小组拿到了独家权,别家记者纷纷丧气的守在楼下,静候事态发展。   ————我是分割线————   跳楼职员的情绪很激动,叫嚣着只让林盛夏靠近。   “我来了,你是要过来说话,还是让我过去?”林盛夏清透的声音传来,身后跟随的记者赶忙将手中话筒拿起。   凉风从敞开的窗外袭来,高层的风带着一股迅猛的力度吹的人摇摇欲坠。   “你过来——过来!”中年男子高声喝了一句,吓坏了旁边的人。   “好,我过去,你别激动!”   林盛夏出人意料的同意了,而这一幕也经由sng转播车发往电视台在电视上以直播的形式播出。   瞬时间,电视台收视率呈现急速的上升状态。   只见林盛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高跟鞋脱了下来,整齐的摆在一旁,赤着脚走到了那职员的旁边,在旁人的惊呼声中坐在了与他一样的位置。   双脚悬空,就连林盛夏也不敢向下看一眼,之前特意将高跟鞋脱下来,也是怕会有意外。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冒险,若是自己有了闪失的话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只是此时此刻为了林氏的形象,她不得不用自己来交换。   “现在你我二人位置平等,有什么话想对我尽管放心的开口。”   林盛夏淡淡开口,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刻,她依旧冷静的令人觉得可怕。   林氏集团内的每一个办公室此时都通过电视看到了这一幕,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静待着后续的发展。   “我为林氏辛苦工作三十年,你们说要裁员就裁员——这是要逼死我!”中年男人怒吼,眼眶通红。   “谁说我们要裁员?”   林盛夏直视着对方,反驳着。   一时之间,中年男人微怔——   霜降·033 借势扭转公司形象(2)   林盛夏很冷静,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设计好的,不去激怒对方。   “请帮我公司的职员打上马赛-克,我不希望因为他的关系而影响到他的家庭。”她扭头对着记者说,聪明的避开‘公司形象’一词,人都是喜欢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看问题,果不其然在听到林盛夏的话后,中年男子的情绪好转了许多。   “你们是我母亲的老员工,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公司现在的困难就做出裁员的决定?”见情势好转,林盛夏这才有条不紊的继续开口。   悬空的小腿下并未做任何的措施,只要那个中年男人有心,绝对可以拉着她一起陪葬!   “可是主管们都说公司快要维持不下去了,我——”中年男子双手紧扒着窗框,林盛夏闻言侧头冷冷扫视了一干众领导级人物,却没有说话。   “我是公司的总裁,我说的话才算数!”   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很清晰,似是想要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办公室内,透过电视观看这一幕的林氏员工浮躁的心尘埃落定。   听别人议论纷纷,永远不如听自己的上级来一个肯定的答案实在!   流言虽小,但人言可畏,当一个公司内人心惶惶连工作都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哪里还有资本翻盘!   “现在换我来问,公司是否有拖欠过你们的工资?年底的福利是否有延迟发放过?”林盛夏虽然年轻,但是问起话来咄咄逼人话锋凌厉。   中年男人除了喏喏回应之外,再无激动情绪。   “既然都没有,你何必要担心子虚乌有的消息?”   林盛夏话锋渐柔,语调也放缓。   “我知道你家里有病人,是你妻子么?”这一问题令坐在窗框上的男人大为吃惊,双目圆瞪,迟迟没有开口。   ————我是分割线————   “她果然有一套,软硬兼施很快便让对方的态度缓和下来,是谈判的行家,难怪有这么多客户会对林氏赞誉有加!”   温致远双手环绕在胸前,难得的称赞着一个同行的女人。   至于顾泽恺,那双深沉的眸子却不曾从林盛夏的身上移开半寸,全程直播的好处便是令他看到林盛夏从头到尾的所有表现,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他对她现在的表现可以打到八分。   只是接下来,他倒是想要看看林盛夏还能出怎样的奇招。   ————我是分割线————   叶以宁压根就不关心那个跳楼的职员,她现在满腹的心思都用在了林盛夏的身上。   电话那头的慕惜之早已经不再说话,只是急促的呼吸声代表着两人有多么的紧张。   不同的是,叶以宁甚至还知道林盛夏肚子里有孩子的事情!   要是有了闪失,那就是一尸两命!   “以宁,你说盛夏怎么知道那男人家里有病人?又是如何推断出是她妻子的?”慕惜之紧张的都要哭出来,声音断断续续的从电话那头传来。   叶以宁秉着呼吸,听着电视那头的林盛夏继续开口——   霜降·034 目的达到   “你怎么知道是我妻子病了?你调查我?我就知道——”眼看中年男人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林盛夏毫不犹豫的截住他的话开口。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随着风会从你那边传来中药的味道,证明你家里有人生病。你的下巴刮胡渣时留下很多细小的伤痕,新旧不一,证明你每日上班之前都很匆忙。你的衣领很脏,袜子两只脚穿的也不同,证明你家里帮你打点这一切的人没有尽责。而你一听到公司裁员便着急要跳楼威胁,证明你很缺钱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林盛夏条理清晰的婉婉道来,她的声音本就不是寻常女子的软糯,随着她的话音,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中年男人的身上。   原本微不足道的中药味道也被嗅到。   一切——似乎都如林盛夏所言。   两人见面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林盛夏却早已经于无声无息之中将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在场所有人哑口失言。   “我——我妻子是尿毒症,透析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我迫不得已的!”   中年男人早已经不顾形象的泪崩,真是听者心酸闻者落泪。   “我可以安排你的妻子进入林氏旗下的医院进行治疗,每次透析的钱公司帮你报销百分之七十。”林盛夏的话刚说完,那男人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   “真——真的?”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那男人的喜悦还没维持一秒,突然情绪又再次的激动起来。   “你骗我!你是想让我下去!然后就要开除我对不对!”人卑微时,可谓是草木皆兵。   “我一个电话,可以马上安排你妻子入住,绝无虚言!”   林盛夏的表情平静无波,看似并未因为对方的叫嚣而感觉到害怕。   “不过——”她的声音又恰到好处的传来,不仅令沉默的中年男人怒目而视,就连镜头的焦点也停留在她的身上。   “当然不会让你白白的享受!”林盛夏抬手制止对方接下来暴怒的话语,眼睛直视着对方。   “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在林氏工作下去,只有这一点要求。”   她的话音落下,中年男人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他怔愣的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小太多的女子,那种气魄深深的印在他脑海中。   “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危机,便令大家慌张成这样,是我林盛夏的责任。再此我郑重的声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林氏就不会垮,我也不会让你们丢了饭碗!”潜移默化之间,林盛夏便透过这句灌输了一种有她在林氏在的概念。   无声之中,这场足以毁灭林氏上下信心的危机悄而化解。   办公室内的林氏职员直到中年男人下来之后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电视台的直播车陆续离开。   林盛夏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是分割线————   “泽恺,要我说,这才是能够配得上你的女人!”全程转播过后,温致远不由的感叹。   回过头去,却只见顾泽恺那双深瞳分分钟都未曾在林盛夏的身上移开。   “十分。”许久之后,薄唇微启。   “什么意思?”温致远不懂,只是顾泽恺也未曾准备解释!   霜降·035 风平浪不静   叶以宁和慕惜之赶到林氏的时候,林盛夏一如往常的在工作着。   就算是之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依旧故我,丝毫没有一般女人的惊慌。   像她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敢要呢?   林盛夏自嘲着,门从外面被推开。   “林盛夏,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你就算是想死也不要拖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慕惜之恰时的关上门,却在听到叶以宁的声音时候错愕的看向林盛夏。   “盛夏,你怀孕了?”   慕惜之温柔的语调微颤,双眸圆瞪。   林盛夏看着紧张的好友,半响没有说话。   “以宁,我要留下这个孩子!”再开口,却让叶以宁着实的吃了一惊。   “你确定么?做单身妈妈不像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叶以宁也不知她怎么会想通,可在她看来林盛夏的身体并不好,流产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不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慕惜之虽然有些不悦自己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但她更关心的是林盛夏的身体。   “以宁、惜之,还记得么?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曾经说过若是谁结婚一定要让其他二人当自己的伴娘?”林盛夏的手随意的拨弄着桌上的相框,身着学士服的三人笑的开心。   叶以宁与慕惜之面面相觑,不懂她此时为何会聊起伴娘这个话题。   可熟悉林盛夏的两人却感觉到——   她似乎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我是分割线————   ‘哐——’一声,电视遥控器被重重的扔到地上。   傅婉仪全程看完了电视的直播,也亲眼看着林盛夏如何安全的度过这次危机。   林盛夏,你还真是好样的!不仅借着电视转播稳定了林氏内部的人心,同时还提升了自己的个人形象!   她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全都为林盛夏做了嫁衣裳!   “妈,明明我们手里就有直接能够赶她下台的证据,你又弄这一出,偷鸡不成蚀把米!”傅雯雯娇滴滴的开口,按照这个进度她什么时候才能进到林氏去啊!   更何况她早就跟她那帮朋友夸下了海口!   傅婉仪回头瞪了她一眼,目光如刀子,吓得傅雯雯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我就不相信,每一次的危机她都能安然度过!”   傅婉仪的话音刚落下,门口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立马唇角含笑的快步迎上去。   来人除了林毅雄之外还有谁!   “怎么样?董事会的人怎么说?”为了能将雯雯送进公司,傅婉仪可谓是煞费苦心。   “你可知道这一次盛夏得罪了谁么!”   林毅雄脸色难看,心里憋着一股气。   “t市能够全面封杀林氏集团的除了顾氏还会有谁?”傅婉仪寥寥一句就将答案脱口而出。   “顾氏给董事会施压,过两天就会弹劾盛夏!我虽然希望她把公司交出来,但也不要她走的这么丢人!”   “你别生气了,毕竟盛夏也是你女儿,雯雯的事情你办的如何了?”   傅婉仪旁敲侧击,傅雯雯也竖起耳朵。   “办什么办!等风头过去再说!”林毅雄一甩手径直上了楼,丝毫没看一眼傅婉仪难看的脸色。   “妈,你没事吧?”傅雯雯小心翼翼凑过来,看着傅婉仪铁青的脸色,将手罩上她的。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雯雯放心,妈帮你解决!”   傅婉仪冷笑,拿起手机。   霜降·036 风波再起   昨日林盛夏壮举的新闻报道还未退去热浪,今日另一条新闻却又像是炸开了锅似的在全t的主流媒体上刊登出来。   “女强人真面目!未婚先孕瞒众人,情郎竟是少校军衔?”   爆炸性新闻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林盛夏便成为全t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新浪微博上的搜索度一度盖过了某些时事热点。   杂志周刊上刊登的照片模糊不清,但依稀还可以看出是林盛夏与一军装男子。   此时在林氏,林盛夏的桌面上摆着好几份不同的杂志,可每一份杂志的封面上都以她为今日焦点,圈出一个很大的位置。   随意的翻翻,有些记者甚至已经帮她编造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质疑声猜测声接踵而至,原本昨天刚刚稳定下来的股价又开始频繁的波动起来。   林盛夏端起杯子暖着自己冰凉的手心,媒体移花接木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明明当时苏暖也在淮南的身旁站着,可那偷-拍的记者却恰到好处的将她摒弃在照片的外面,不知情的人看那照片,还真当自己是兴高采烈的会情郎!   林盛夏的眼神很冷,指尖极为有规律的敲击着杯面,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突然!   门从外面被打开!   夹杂着怒意的旋风很快便来到林盛夏的面前,还不等她站起身来,一记恶狠狠的巴掌已然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满室寂静。   站在门口的小可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她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的嘴角出血,握在门把上的手冰凉。   “小可,这里没你事了。”   林盛夏打断助理想要开口的动作,面无表情声音冷漠。   ————我是分割线————   郊区温泉山庄   苏暖安静的坐在温泉池中,头发全部扎起梳在脑后,光滑的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其实离开才几日她便有些后悔了,刻意切断了所有的联系工具,就连酒店内的电脑也刻意的选择不碰,她就是怕会看到顾泽恺会宣布取消婚事的消息。   说她胆怯也好,说她不负责也好,当林盛夏那么直接的对自己说出那句话时,她是真的害怕了!   林盛夏,我讨厌你!   苏暖用手用力的拍在温泉水上。   顿时水花四溅!   ————我是分割线————   部队大院内   刚刚完成训练的士兵在听到唐淮南解散口号时,有条不紊的向着大食堂走去。   勤务兵一路小跑过来对着唐淮南行了个军礼。   “报告,团长请唐少校过去一趟。”军营里的汉子声音嘹亮,铿锵有力。   唐淮南不以为意,只当是汇报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好,叫食堂小赵帮我留份儿饭。”   说着便向勤务兵来时的路走去。   刚一踏入会议室,唐淮南便看到一脸沉色的团长坐在那。   直到这时他才感到不对劲。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文文后期很精彩,大家踊跃留言下嘛!!!   霜降·037 父女对峙   门从外面被小可带上。   “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林毅雄暴喝一声,刚才那一巴掌完全抵不过他心里的怒气。   林盛夏目光深沉,抽出张纸巾将嘴角的血渍擦干净。   “爸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么?”林盛夏浅浅开口,听不出有什么心里变化。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把我们林家的脸都丢尽了,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一个样——”   林毅雄气的口不择言,眉心眼角的皱纹挤在了一起。   听到林毅雄说起自己的母亲,林盛夏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沉,桌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说完了么?说完了出去吧,我还有工作。”   林盛夏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林毅雄,只见他抬起手来再度想要给她一巴掌,这手还没碰到林盛夏,半空中被她挡开。   “把孩子给我做掉!照片里那个当兵的是你资助的那个孤儿院的孩子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没有那么简单!”   林毅雄的声音回响在办公室内,庆幸的是,这里的隔音效果做的极好。   林盛夏猛地站起身来,胸口的起伏证明她情绪的波动。   “别忘了,站在这里被你羞辱的也是你的女儿!就算是你想要夺取我手里的公司讨好那对母女、就算每一次你只帮他们撑腰,我都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为什么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关心只用在外人的身上?”   林盛夏这几年的委屈井喷似得爆-发,可语气却依旧平缓无波。   “另外,一直到现在我都相信,我母亲绝对不会背叛婚姻!那你呢?你信么?”   林毅雄一惊,望着林盛夏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我是分割线————   顾氏集团冷硬的钢化玻璃似乎阻挡了外界一切的喧嚣,阳光折射的冷芒莫名令人心头一寒!   顾泽恺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背对着高空而落的落地窗,锋利的视线死死的盯着桌面上依次排开的娱乐杂志!   这是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费心关注的杂志,可如今面对着封面上偷-拍的照片,他周遭的冷漠几乎都已经强过室内的冷气!   林盛夏对自己撒了谎!   她竟然怀孕了!而这个孩子不论外界如何传言,他百分之百确定那是自己的!   厚厚的杂志被他紧捏在手中,很快变了形。   杂志上的人物形象扭曲,顾泽恺心头的怒意正盛。   “兄弟,你看今天杂——”温致远推门而入,还不等那句话说完,耳边只听到‘哧啦——’一声,他半天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抬头看去,桌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今日的娱乐杂志。   而顾泽恺手里的那份,已经被他暴胀青筋的手给狠狠撕裂!   “你这是怎么了?”   温致远很少能见到他这么情绪外漏的时候。   “林盛夏的孩子——”顾泽恺咬牙切齿的将这几个字挤出来。   “你也知道了啊!今天全t市最瞩目的新闻,不过像林盛夏那样的女强人和当兵的在一起,难保不会有家庭危机!”温致远撇撇嘴,随意的拿起一份杂志翻看。   “林盛夏的孩子——是我的!”   啪的一声,温致远手中的杂志砸在脚面上!   霜降·038 危机,到处都是危机   “林盛夏的孩子——是我的!”   啪的一声,温致远手中的杂志砸在脚面上!   ————我是分割线————   “淮南,你也知道现在是你提干的重要时候,可是你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损军人形象。”   团长语重心长的开口,丝毫没有领导架势。   “这是我送苏军医回t市时去见一个老朋友的照片,当时苏军医也在,她可以为我作证!并且我当天下午就已经回来,警卫室登记处应该有我的签名!”   唐淮南坐姿笔直,丝毫没有紧张与心虚!   团长斜睨了一下他,片刻没有说话。   “可是现在苏军医也联系不上,没有人能够为你确实的作证。淮南,上级领导已经将这一次提干的名额给了另外一个人,我希望你可以调整好状态,不要因为这次的事情影响了训练任务。”团长很惋惜,原本内定的人选就是他们部队最具有希望代表的唐淮南少校,只可惜——   出了这样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如果团长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唐淮南对于自己没有提干上似乎并未有不悦的情绪,团长暗暗的松了口气,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此时的唐淮南忍不住的担心起了林盛夏,他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盛夏继母的手段。   跟这个比起来,不能提干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我是分割线————   林氏的危机虽因林盛夏昨日的新闻暂时好转了些,但也因近日再度爆出林盛夏未婚怀孕的消息情势急转直下。   一直合作的原材料供应商货款要求马上结算不许拖欠,银行再次的停止了贷款,这还只是林氏危机的冰山一角。焦头烂额的背后是林盛夏从未放弃的努力,她知道那些偷-拍的杂志顾泽恺已经看到了,否则原本已经有了缓和迹象的危机不会再度袭来。   她也知道顾泽恺在等待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狼狈求饶的模样,可她偏偏不要如他所愿。   这间公司虽然规模不如顾氏,但是这里是母亲留给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她不能让它砸在自己的手里!   在这纷乱的局面之中,林盛夏并无意外的接到了董事局稍后就会召开董事会的消息。   “林总,董事们真是无情,之前你为了林氏赚了多少钱,一出事他们就要将你狠狠的踢开。”助理小可将温水小心翼翼的端了过来,看着用手指撑在太阳穴位置的林盛夏,小声的抱不平。   “还有平日里那些巴不得和你扯上关系的集团,现在一个个都避之不见的,真恶劣!”   小可越说越生气,情绪也随之激动起来。   “小可。”林盛夏淡淡一句,顿时让助理的嘴闭上了。   “自古都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他们这样我也能理解。帮我准备准备,等下还有场硬仗要打!”林盛夏的手指从太阳穴位置移开,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稍后的董事会傅姓母女也会来,为了能够得到她手中的公司,傅婉仪还真是煞费苦心!   无所不用其极!   ***************************   今日两更完毕,最近大央家要装修,所以事情多了一些,留言神马的不能及时回复,不过大家放心大央回来之后一定会回复的。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么么哒们宝贝!   霜降·039 孩子,是我的   “你说什么?林盛夏的孩子是你的?”温致远像听天书似的,双手撑在桌面上,瞪大眼睛看着满面寒霜的顾泽恺。   “你给我下药那夜,林盛夏走错了房间!”   顾泽恺点燃根香烟,白雾将他脸上的表情遮住,一贯沉静的眼眸里划过暴怒。   “你不是说?”温致远的话卡在喉咙中,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万一林盛夏要全说了——”   其实温致远到现在还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林盛夏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天方夜谭似的成了泽恺的?   顾泽恺许久没说话,冷酷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   许久,他摁下室内座机。   “林氏董事会几点召开?”冰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总裁室内,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   得到准确答案之后,顾泽恺毫不犹豫的挂上电话起身将深色西装外套穿上。   “你要去哪里?”温致远有些搞不懂他。   留给他的只是一阵疾风,与无言的沉默!   ————我是分割线————   董事会如期召开。   不出林盛夏意料之外的,傅婉仪傅雯雯两母女果然在席。   会议室内人并不算多,但大多都是林氏重量级的股东成员,也正是因为如此,傅姓两母女的存在才更显突兀。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么会议就开始吧。”   林毅雄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要开始这一次的弹劾会。   “等一下,还有位贵客没来。”坐在林盛夏左手边的陈董事开口,阻断了林毅雄的发言。   听闻此言,其他的董事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知贵客是谁!   林毅雄随之坐下,傅婉仪的眼神斜睨了几位董事,之前用尽各种手段买通的重要股东都已经在这里了,只要这场董事会能够顺利召开,让雯雯进入到林氏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样的想着,傅婉仪看向林盛夏的眼神中多了份傲慢。   在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丫头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所谓的重要贵宾却迟迟没有踪影。   林盛夏今日所穿的是一套黑色的套装,脸颊一侧的红肿经过冰敷过后已经好转了许多,几缕发飘下恰到好处的挡在一侧,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什么。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只是在这安静当中却还蕴藏着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突然,过道里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重重的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们不知道这脚步是否就是这位贵宾,但来人气势了得却是公认的事实。   下一刻,会议室的大门从外面被大掌给推开,夹带着冷风袭来。   英挺伟岸的身姿,深色太阳镜遮住了男人的眸子,涔薄的唇瓣紧抿着,他径直的走到预留给他的主席位,无形之中带给旁人压力。   “啊,他是顾泽恺!”突然,傅雯雯惊声低呼,认出来人正是自己狂热爱慕的男人。   真人甚至比偷-拍的照片更帅!   林盛夏的眼睛从顾泽恺进来为止便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林氏的董事会,他来做什么?   ————————————————————————   今日暂时就一更,成绩不算是很理想,但是大央保证会继续写下去~~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继续支持大央~   霜降·040 林盛夏,你真让我恶心   “既然贵宾来了,那么我们的董事会就开始吧!”陈董事做为现场年龄最大的,丝毫没有将之前林毅雄的开场放在眼里。   简单一句话,林毅雄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傅雯雯爱慕的眼神从未在顾泽恺的身上移开,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将太阳镜摘下来,可深邃的眼眸从一入场却从未在林盛夏的身上移开,而那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慢着!”冰冷二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专属于顾泽恺的低沉醇厚声让所有人心头一颤。   “顾先生还有什么问题?”陈董事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要知道现在林氏的命运全都掌控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他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还不等顾泽恺开口,林盛夏的心里却一凉。   “在董事会召开之前,我想要和林总单独的谈谈。”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谁不知道今日这场弹劾会专门就是为了林盛夏召开的,而之前施压他们董事会的人就是这个周身透着王者之势的男人,现在他却要单独和林盛夏谈谈?   这不禁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要继续弹劾林盛夏,还是——   “好。”林盛夏与之对视,淡淡一笑,却丝毫没有半分示弱。   ————我是分割线————   隔音效果极佳的休息室内。   林盛夏刚关上门板,站在她身后的顾泽恺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她抵在墙壁之上。   “顾泽恺,你失态了。”林盛夏的后背很疼,足以可见顾泽恺有多么的不留情面,他甚至不顾她还是个孕妇,动作粗鲁!   眉心微蹙,可她还是能够理解这个男人狂怒的原因。   毕竟,是自己欺瞒在先!   “林盛夏,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苏暖知道了这件事对不对?所以她才走的?”   顾泽恺鹰隼黑眸死死盯着她不放,空气里有着越来越浓烈的危险气息。   林盛夏没有说话,专属于顾泽恺的男人味迎面而来,将她包-围。   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因有错在先的是自己,商人重信,可她从对他撒谎的那一刻便没有了信誉!   “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最终,她只是说了这一句。   “把孩子打掉!”顾泽恺脱口而出。   林盛夏的心,顿时沉重的无法负荷!   甚至连小腹也一抽一抽的疼!   他的毫不犹豫并不代表着这个男人无心,只是他的心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顾泽恺,如果这一次我无法翻身,我将打掉孩子离开t市永不回来。这样你满意了么?”   林盛夏的心里窜出愤怒的火焰,她直视着顾泽恺的眼睛,声音冷到了极致。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顾泽恺深谙的瞳孔随之一缩。   “你还有选择么?如果我亲口告诉那些媒体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竟是赫赫有名的顾氏总裁时,你认为——丢脸的会是我一个人么?”   林盛夏声音冷漠,那话里的利害关系却分明。   顾泽恺猛地推开她,嫌恶的眼神清晰。   “林盛夏,你真让我恶心!”   霜降·041 两日   门内的人谈的神秘,门外的人等的焦急。   傅雯雯还沉浸在见到顾泽恺时的喜悦之中,而傅婉仪却与林毅雄暗自着急,本来板上钉钉的事要是突然被顾泽恺横插一脚,该怎么办?   就在众人各怀鬼胎的时候,休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一脸沉稳的林盛夏率先走出来,平底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并不怎么清脆。   紧跟其后出来的顾泽恺脚步沉重,怒火在他的眸间燃烧。   其他人忍不住的猜测之前在休息室里面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为何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还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可以开始了。”   林盛夏语调冷静,就像是平日里开会一样。   之前被傅婉仪用钱收买的董事心里开始算起了小九九,林盛夏与顾泽恺表现出来的状态可不像是一般的关系,等下该怎么选择还得好好的留意下其他人。   “既然顾氏的总裁在此,我所幸将话挑明了,林氏此次的危机跟顾总裁逃脱不了任何的干系,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责怪顾总,只是我希望你可以给我最后三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够顺利渡过此次危机,我将自愿辞去现有职务,永远不在回来t市。”   林盛夏不等其他董事开口,先声夺人的将自己的意思挑明。   “你以为林氏还能陪你拖三天?”林毅雄怒道,傅婉仪早在桌下面扭着他大腿让他开口。   林盛夏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他。   这个就是她的父亲,在外人面前从未当她是自己女儿的父亲。   不知为何,当林毅雄看到这双与亡妻类同的双眸时,心里一阵发虚。   “这样吧,两天!若是两天之内你不能够让情势有所好转,请你让出职位!”陈董事小心揣摩着顾泽恺的表情,最终发话。   “我同意!”   林盛夏很爽快的答应,其实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了。   一场原定的弹劾会,在无声的硝烟之中暂时退去。   林盛夏于众人中与顾泽恺相互对视着,她心知,从踏出这个门的那刻起,顾泽恺便为了逼走自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他——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回到办公室。   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她终于露出了疲态,从十几岁开始她一步步的从林氏基层做起,什么吃苦受累的活她没有干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清楚了解到公司的层层环节运作,为自己站在顶峰做准备。   从当上林氏总裁的那一日开始,前有豺狼虎视眈眈后有老虎贪欲垂涎,如何才能这一切中杀出重围?   保住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   玻璃的倒影之中,林盛夏恢复了面无表情。   拿起手机,她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经过部队总机在转到所在连队,花了些时间,林盛夏却并未急躁。   待到电话那头唐淮南的声音传来,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淮南,我想将放在你那的东西取回来。”   她的生死,全维系在上面了!   霜降·042 急有什么用   林盛夏与董事会内的谈话,也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第二天公司上上下下的职员便都知道,若是两日之后林盛夏拿不出解决危机的可行办法,她就要卷铺盖走人。   与外面流言纷纷的景象相比,林盛夏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的上下班,似乎并不受外界传言的干-扰,至于好事之徒也按捺住了性子,只等约定时间一到,伺机出动。   不知是不是顾氏出手的原因,昨天还闹的沸沸扬扬的怀孕丑闻今天竟偃旗息鼓,也没了什么动静。   现在,无数双的眼睛都在盯着林盛夏。   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给傅婉仪,而后者也没有浪费时间,带着傅雯雯在林氏内熟悉环境,拉拢人脉。   助理小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林总,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银行么?”快下班的时候,小可将文件放下忍不住开口。   约定第一日,林盛夏什么动作都没有,这让等待看热闹的人大为失望。   林盛夏停下手中签字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小可,眼神平静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用担心我。”一眼,便看穿了小可在想什么。   “可是——”小可刚想要将另外一名秘书这两天有些反常的事情告诉林盛夏,却听她不紧不慢的接着开口了。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说穿了还有什么乐趣。”   小可如遭雷击,她此时才明白林盛夏真的可以看穿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也明白,就算她不出这间办公室,公司上上下下发生了什么林盛夏清楚的很!   瞬间,她有些害怕起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子。   “林总,难道你不着急么?”短短几日的时间,公司经历了生死劫,唯有这林盛夏却总是淡如流水,让人捉摸不透。   “急有什么用?”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顾泽恺,就算她去疏通各层的关系,恐怕也不会有人肯得罪顾氏卖自己这个面子。   小可还要说话,林盛夏的私人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却不接,只是看着小可。   后者秒懂,转身离开。   ————我是分割线————   花旗银行   林盛夏安静的任由银行职员将自己带到贵宾室。   她坐在那里,不动不语,宛如画卷。   戴着白手套的职员将保险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她的面前,林盛夏签完字后便退了出去。   纤纤手指轻抚着盒身,已经差不多有十年没有见到它了。   当年交给淮南是迫不得已,在这世上,她最为相信的人便是他,所以自己将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保管。   从知道有傅婉仪的存在,林盛夏便无时无刻的不在准备着。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现如今,也是它该起到作用的时候了。   片刻迟疑,林盛夏缓缓的将盒子打开——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么么哒亲爱的们。留言推荐踊跃点哟,大家也可以点添加印象哟!   霜降·043 别来无恙   约定第二日,林盛夏并未到公司。   林毅雄自然是以为她已经放弃,高高兴兴的将这一消息告诉傅婉仪。   可任是谁恐怕都不会猜到此时林盛夏的去向。   ————我是分割线————   幽幽绿竹之间,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尽头,一张石桌之上摆放着棋盘。   别墅内假山气派,活水涌动形成细流穿石而下,四季如春的环境可见这里的主人格调非比寻常。   林盛夏来时,老人刚刚落座。   “林家丫头来了,陪我下盘棋。”   老人头也没回,鬓间白发在阳光下发亮,老式的中山装穿在他身上别有气势,毕竟是当过兵的人身板挺直。   林盛夏闻言一笑,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白子起,落在棋盘上的边角位置。   下棋不语,两人的手指在棋盘上拈子厮杀,只听到竹叶摩挲沙沙作响,太阳逐渐的移动方向,直至最后。   “您输了。”林盛夏淡淡开口,并因为输赢而喜怒。   “顾爷爷,别来无恙。”   ————我是分割线————   顾弘文依靠着竹椅,也不收拾棋盘。   “这围棋还是我教你的,没想到短短十几年你的棋艺已经精湛到如此的水准。”他微眯眼睛,眼角的细纹深刻。   林盛夏只是坐在对面,似乎也在回忆着什么,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只可惜顾氏我已经全权交给了泽恺,他做的什么决定,我没有权利干涉。”   顾弘文直接了当的将话摆在台面,他到是想要看看接下来林盛夏会如何接下去。   劲瘦的手缓缓端起茶盏,将盖子揭开,瞬间茶香四溢。   “顾爷爷误会了,我今日来不过是为了叙旧。”林盛夏闻言不急躁,仔细将面前棋子分别放入到两旁的盒内。   “林顾两家断交这么久,有什么好叙的!”   顾弘文低哑的嗓音带给人一种无形压力,虽然没有明说,送客二字却依然在话内传递。   “叙旧二字,当然重在那个旧。顾爷爷是真的没有兴趣知道我今日带来了什么吗?”   聪明如林盛夏,主动的要挑起顾弘文的兴趣。   果不其然,后者沉默片刻,眼神不着痕迹的移向她的身侧。   “顾伯父还没去世之前,顾氏可谓是重信重誉,一诺千金。”   “就算他去世了,顾氏也是如此!”顾弘文着实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丫头了,最后一次见她的那日,她才刚过自己膝盖,聪明可爱。   今日见面,她却已经如此沉稳。   林盛夏不着急开口,动作缓慢的饮了口茶。   “既然如此,顾爷爷难道不应该履行两家断交之前的承诺么?”   茶是好茶,只可惜水还是影响了味道,略显苦涩。   顾弘文闻言,眉头紧蹙,面色越发沉重起来!   她说的承诺——   莫非是——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大央急需要大家的支持鼓励灭!留言推荐添加印象~~让大央看见大家滴热情!   霜降·044 恐怕早就算计好了   林盛夏面色如常,动作不紧不慢,反而令顾弘文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先是给自己扣了顶商人重信的大帽子,自己就算是想要抵赖也不好挑这个时候开口,迟疑片刻,顾弘文才阖上茶盏,准备开口。   可林盛夏却又在他开口之前将随身的皮包打开,从里面取出泛黄的牛皮纸封,推到了顾弘文的面前。   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林盛夏把握的时间恰到好处。   早一刻显得威胁,晚一刻显得卑微。   “顾爷爷,我带我母亲将这封信交给你。”菱唇微启,随后收回目光,只是随性的在面前摆起了棋子。   顾弘文眸光一闪,将那封保管有些年头的信接过,确定还未拆封不是造假之后,拆开看了起来。   越看,脸色越难看!   “听闻顾爷爷和外祖父当时一同创业,其中辛苦不言而喻,外祖父早逝,也是因为顾爷爷林家才可以顺利渡过夺-权危机,我铭记在心。就算两家绝交许久,我也遵循着林氏不与顾氏为敌的祖训。我看的出来,让顾爷爷插手顾泽恺的事情的确勉强,若不是顾泽恺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将我母亲留下的信交给您。”   林盛夏刚想要再度拿起茶盏,只是想起腹中孩子,随后作罢。   顾弘文寒着脸,话说的滴水不漏,实则非要逼迫出手,这林家的丫头,恐怕早就算计好了。   难怪,约定第一日她不急不慢。   “盛夏,你这是把后路都想好了!”   顾弘文叹了一口气,女人家的手段有时候比男人要狠得多!   林盛夏淡笑不语,或许她唯一的有点就是懂得未雨绸缪为自己做好一切打算。   “泽恺的性子我最了解,就算是我帮得了你这一次,下一次他照样会对你出手!就算你不为你考虑,也得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离开林氏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顾弘文的话听起来很耐人寻味。   “你怎么会在这里?”令人熟悉的冰冷声音,一下子让林盛夏的动作凝滞了下。   微敛起眼睫,强迫将心头的不安压下,随后抬起头来对上那双近乎嗜血的瞳孔。   两人沉默的对视着,谁也没有先移开。   “我来陪顾爷爷下棋。”林盛夏的注意力虽然全放在了顾泽恺身上,但眼角的余光却也见顾弘文将母亲的信收了起来。   很明显,他并不想让顾泽恺知道刚才两人的谈话内容。   “既然下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由分说的,铁臂将林盛夏揽入到怀中,在旁人看来或许亲密的动作,实则却又威胁意味浓厚。   林盛夏的目光落在顾泽恺的脸上,只见他唇边慢慢渗透着阴冷的笑容,可自己在意的却是——   这是他第一次搂住她。   “顾爷爷,我先告辞了。”阳光和煦,如春日枝头盛开在阳光下的梨花小脸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竟奇异的融合掉了林盛夏一直以来的冷静与自持。   ************   抱歉抱歉,这一更晚到了,其实之前写好了但是觉得不够精彩删掉重新写了!呜呜呜呜~~见谅!   霜降·045 扔下她   林盛夏几乎是一路被挟持着上了顾泽恺的迈巴赫。   真皮座椅烦着冷芒,砰的一声顾泽恺当着林盛夏的面将车门甩上。   他生气了!并且是非常的生气!   林盛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似乎他们两个人每一次在一起都能引起他的怒气,她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的不待见自己,可她偏偏又不能不出现在他面前。   以致形成了今天的局面!   刚要说话,tiffany男士香水的味道涌了过来,想了想林盛夏还是闭了嘴。   “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顾泽恺单手撑在副驾驶皮椅座位上,就连唇边阴冷的笑都懒得敷衍。   “如果我说没有你肯定不信。”   清透的眸对上顾泽恺深不可测的双瞳,却没有半分的退却。   “你可是堂堂的林总,做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目的呢?不过我警告你,若你在来骚扰我爷爷的话,就不要怪我撕毁赌约!”顾泽恺单手撑在方向盘上,英挺高大的身姿将林盛夏逼迫在自己胸膛与车门之间,黑眸里翻转着的不悦冷芒清晰可辨。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林盛夏的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   在外人眼里,她冷静的近乎有些苛刻,可又有谁知道当她的手碰触到他的时候,脉搏与心跳同时加速。   倏然,手机铃声划破寂静。   顾泽恺的眼睛却没有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分毫,单手拿出手机滑动屏幕接听。   “你说什么?找到了?”片刻,他却难掩喜悦的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对话上。   林盛夏的心痛了下,面上却不显。   挂断电话,顾泽恺越发逼近林盛夏。   她只是沉默的看着他单手将车门打开。   “下车。”简单两字不留情面。   “是找到苏暖了么?”最终,她还是耐不住的问了出来。   “跟你没关系,下车!”听到苏暖两字,顾泽恺的脸色更阴沉了,英俊的轮廓勾勒出冷锋,毫不客气。   林盛夏沉默,终于在他厌恶的视线里下了车。   门刚一关上,车子犹如脱缰的野马呼啸而去。   徒留下林盛夏依旧站在远处看着,鼻息间还留着他的味道。   ————我是分割线————   苏暖刚坐上大巴车,在温泉山庄待了几天,她的心情已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只是要面对顾泽恺却还是需要点时间,所以她决定先回自己的家待到婚礼之前在去找他。   大巴准点驶出,苏暖靠在车窗玻璃上准备睡一觉,刺目的阳光让她的眼睛刺痛。   下意识的伸出手将车窗帘拉上,不曾想却听到了呼啸的跑车声。   她的手指一顿,向着窗外看去——   *******************   到底顾泽恺能不能够找到苏暖呢?到底盛夏公司的危机能不能渡过呢?敬请期待明日的《总裁,我要离婚》哟!亲们,你们木有看错!!!这货的确是又改名了!!不要问我为神马,这素大央心里不能说的痛!!收藏推荐添加印象一个都不要少,让大家知道你们爱伦家哟!!么么哒!   霜降·046 风过了无痕   苏暖的手指一顿,向着窗外看去。   只见黑色的迈巴赫冲着温泉山庄的方向极速行驶而去,速度快的令她忍不住的低呼。   “开这么快,真是不要命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窗帘拉拢。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走了一个半小时才走到有出租车的地方,尽管双腿已经酸软无力,可她还是回到了公司。   刚一走出电梯,小可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林总,太好了,刚才银行打电话来说会继续贷款给咱们,还有之前的那些订单,已经全部恢复供给了!供货商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了——”   小可迫不及待的将这一好消息告诉林盛夏,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原本以为对方会很高兴,可林盛夏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径直的走进了总裁室内。   那表情,分明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答案。   小可这样的想着,越发觉得能够稳稳坐在总裁位置上的林盛夏不一般。   只是,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够这么快的让公司恢复正常?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小可想破头也不会知道答案。   ————我是分割线————   同一时间,顾泽恺刚刚赶到温泉山庄。   这座属于林氏企业的山庄建于三十年前,可也正是因为林氏二字便令顾泽恺更为确定这根本就是林盛夏的一手策划。   思及此,顾泽恺对林盛夏的厌恶更甚!   “苏暖在哪个房间?”面无表情的看着前台,声音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前台被吓了一跳,赶忙帮他在电脑里查找着。   “抱歉先生,苏暖小姐在十五分钟之前已经退房了。”此言一出,顾泽恺英俊的脸颊有瞬间的抽搐。   砰的一声,他攥紧的拳头砸在桌面上,眼神阴冷。   现在他更加确定这根本就是林盛夏搞得鬼,他刚刚得到消息赶来温泉山庄,如果不是有人事先通知的话苏暖怎么可能这么凑巧的选择在这个时间退房?   更何况——   当时林盛夏就坐在自己的旁边!   “林盛夏,你好样的!”   ————我是分割线————   “你说什么?危机就这样解决了?”傅婉仪听林毅雄这样说,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重重打击之下林盛夏依旧屹立不倒,莫非她还真有神明保佑不成?   “我也没想到顾老爷子现在还会插手公司,现如今只能继续委屈你们母女了。”   对此,林毅雄也感到突兀。   林顾两家人已经断交这么久,这一次就连他都为林盛夏捏了把冷汗,可没想到才一转眼两天时间,这件事就轻易的被解决了!   他这个女儿,手段了得啊!   “委屈?雯雯可是你亲生女儿,你舍得——”   傅婉仪的话还没等说出口,林毅雄猛地上前用大掌紧扣住她的唇。   阻止她继续的说下去!   *****************   今日暂时就这一更吧,大央全身虚脱了~~嘤嘤嘤嘤!   霜降·047 亲生女儿   “你不要命了么!万一被别人听见怎么办?”林毅雄畏畏缩缩的看着半敞的门,迅速的放开傅婉仪走到门边确定无人注意这里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听见就听见!也正好帮雯雯正名了!”   傅婉仪一贯温柔的假面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不甘心的怨恨。   “胡闹!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我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林毅雄脸色大变,懦弱的模样令傅婉仪忍不住的在心里冷哼了声。   “盛夏未婚怀孕的丑闻都闹的这样了,还不是解决了?你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的,我们母女就理应被踩在她的脚下么!以前我无名无份的也就算了,可现在我都嫁给你了,凭什么还要受这样的气?”傅婉仪保养精致的面容显得有些颓然,她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浪费了那么长时间,没想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雯雯既然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能亏待她么!现在盛夏怀孕了,当务之急是把她嫁出去!等到她走了,林氏还不尽是咱们的!”   林毅雄搂着傅婉仪,极力的安抚她的情绪。   “你说真的?”傅婉仪眉头一挑,不是那么好糊弄。   “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林毅雄轻佻的勾着她下巴,心里却还是忐忑。   傅婉仪心里哼了一声,身子却又靠在他怀里。   无限旖旎。   ————我是分割线————   顾泽恺的脸很阴沉,而坐在他对面的顾弘文脸色却很是平静。   “这次你做的太冲动!”他淡淡的开口,仿佛对面孙儿阴冷的脸色不存在。   “爷爷你为什么要帮林盛夏?她对你说了什么?”他高大的身躯昂藏在沙发内,眉间的不悦与眼底的冰冷明显。   “一个小丫头能跟我说什么?你想的太多了。”   可那神情,分明又不是这么回事!   “爷爷,如果不是因为林盛夏说了什么,你又怎么可能会插手这件事?”他太了解爷爷了,自己现如今的手段有大部分都是他亲自教的,赶尽杀绝对敌人绝不心慈手软也是他说的。   可是,今天他反常的插手了这件事,一定有隐情!   “你觉得,她能跟我说什么?”顾弘文不答反问。   顾泽恺不说话,这是一场心理的较量,很显然在他浮躁的时刻,没办法与顾弘文比较!   “是她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你了对不对?”   顾弘文心里一惊,眉头的褶皱蹙在一起。   林盛夏肚子里的孩子?   “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我都绝对不会高看她一眼,婚期将至,我会负责将苏暖找回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只是爷爷,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希望你不要再阻止!”这话听的顾弘文心头一惊,他还从未见到过有谁能够将自己这个冷静自持的孙儿逼成这样。   林盛夏,是第一人!   “林盛夏肚子里的孩子——”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顾泽恺却已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孽债啊!”   许久之后,顾弘文倚靠着沙发背,缓缓的吐出这三个字。   霜降·048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林盛夏的右眼皮从早上便跳个不停。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仿佛映证了这个不详的征兆般,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迷蒙之中睁开美眸,眼神却在瞬间清明了不少。   水花拍溅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水光浮动映照在天花板上,林盛夏勉强的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这里应该是陌生别墅中的室内泳池。   “醒了?”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回荡。   林盛夏的神经蓦然绷紧,是顾泽恺!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双肘放在泳池边上,上半身裸着,手臂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一看便是经常运动。   他没有戴防水眼镜,眉睫上全是水,轻而易举的映证了you惑二字。   可此时的林盛夏却顾不得欣赏男色,顾泽恺不择手段的派人将她掳来这里,绝对不会是只让自己看着他游泳这么简单!自己的对手她实在是太过于了解了,表面上的漫不经心与心里的波涛骇浪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你想做什么?”林盛夏浅浅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害怕。   顾泽恺却不答,听她开口涔薄的唇线勾着刺骨的笑意,双手一撑就跳了上来。   溅起的水花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冰凉凉的,睫毛微颤,她面色平静的从冰凉瓷砖起身站起。   一瞬不瞬的看着顾泽恺一把抓过搭在躺椅上的毛巾擦干自己的身体,健硕的周身仅着一条黑色泳裤,而他的视线也落在林盛夏的身上,表情慵懒,顺手端起一杯清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冰冷刺骨,无情之极。   ————我是分割线————   ‘啪——’一声,慕惜之手边的玻璃杯碎了一地。   心脏碰咚碰咚的跳动着,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似的。   而同一时间,叶以宁也感到了强烈的心慌,她犹豫了下原本想要拿起手机。   “以宁,往生者已经被接来了,你准备准备。”同事的声音阻止了她的动作。   “好,我马上过去。”叶以宁应到,婚期将至她原本想要请假一段时间的,可人手又不够,新来的大学生也不敢上手,没办法她只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有些嘲笑自己的恍惚,提好工作用具向着室内走去。   一切看似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一切如常的进行着——   ******************************************************************************************   到底林盛夏会遇到什么事情呢?为何两个好友同样会有不详的预兆?明日不要忘记继续关注《总裁,我要离婚》哟!没错,这货改成这名之后就连大央自己都有些不习惯!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添加印象留言顺手也来一下吧!!大央在这厢有礼了!!!!!   霜降·049 跟我结婚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冰冷刺骨,无情之极。   顾泽恺头上的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只见他随性的一甩,溅落的水滴落在她的身上。   林盛夏站在原地没动,平静的眸光之中闪过惶恐,只是片刻即逝。   她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命人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更要冷静谨慎的不能走错一步。   “怎么?顾总在商场上打击不了我,现在又要绑架我么?”   林盛夏就立在一旁,与顾泽恺保持着安全距离,却又不会让对方感觉到自己太防备。   顾泽恺眉头一动,狭长的眼眸微眯了起来。   “绑架?你误会了,林总既然本事这么大渡过了难关,那我想找你来听听你想让我答应什么条件?”顾泽恺坐在躺椅上,自然的好似坐在总裁室内。   林盛夏眉心一蹙,就这么简单?   “其实,那场赌局顾泽恺你不算输。”许久,林盛夏开口。   “输了就是输了,说吧,什么条件?”   顾泽恺抬头,姿态闲适的将喝空了的玻璃杯放下,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眸色比平日更深了些。   “跟我结婚。”   林盛夏冷淡的声音传来,饶是顾泽恺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还是被这话呛了一下。   他幽深的瞳孔在瞬间迸发出怒意——   ————我是分割线————   苏暖刚刚打开房门。   灰尘在金灿的阳光里显得尤为夺目,她皱了皱眉,自从这次从部队休假还没回来这里一趟。   或许是在顾泽恺别墅过惯了,她怎么都觉得自己房间小的过分。   随手将仍在一旁的衣服都捡起来,有些因为时间太长皱的已经不能穿。   嫌恶的扔到垃圾桶内,却无意抖出了一叠抵用券。   苏暖的动作一下子停滞了起来,记忆也瞬间的回到林盛夏与自己见面的那日。   “我知道,救他的人并不是你。”   林盛夏的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好似让她无所遁形似的。   她是感觉到害怕了,泽恺说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救了他,爷爷就会反对他们两个结婚,她原本以为这件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可是——   为什么林盛夏那么的肯定?   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事件的当事人,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颓然的坐在地上,苏暖通体冰凉。   原本想要今天回去找顾泽恺的决定,也在她的忐忑不安中——   推迟!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推荐+添加印象+留言一条龙服务哟,大央最近家里新房装修,所以码字的时间一般都是下午,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在这里大央做下调查,亲们是喜欢上午看到更新呢?还是下午?是喜欢固定更新时间呢?还素随意?大家留言告诉我哟~~这将决定着后面大央的更新哟~~   咳咳,貌似又拉拉杂杂一堆,下一章再见哈!   霜降·050 你卑鄙的令我欣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顾泽恺怒极反笑,露出白色的牙齿。   林盛夏原本应该害怕的,可再看见他的笑容时心里一根弦莫名的被拨动着。   “跟我结婚。”   她清冷的语调格外悦耳,依他所言又说了一遍。   顾泽恺的眼神特别的锋利,像是生生要将林盛夏撕碎似的,可在林盛夏的心里又何尝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所以她刻意的别开视线,假装没有看到。   “我终于明白了。”顾泽恺的表情陷到阴影里,幽深的瞳眸越发的晦暗了起来。   最初的林盛夏是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深意的,只是当顾泽恺猛然间站起身向着她走来时,那种危险的感觉越发浓厚,几乎要盖顶。   “你做的这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今天的这句话!莫非当初走错房间也只是个借口而已?”   顾泽恺赤着脚踏在冰凉的瓷砖上,逼得林盛夏步步的后退。   “你用孩子的事情威胁苏暖威胁我爷爷,只是为了要跟我结婚?”顾泽恺声音里遍布着嘲讽,几乎在林盛夏的话说完的瞬间他便生出了一种暴虐的气势。   林盛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难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就卑鄙成这样么?   “孩子的事情被爆出是意外,不管你信不信,这个孩子原本一开始我也没有打算要的意思!”林盛夏强忍着怒意,极力的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冷静。   “那你做掉啊!当着我的面,我要你做掉这个孩子!我要你林盛夏在也没有能够威胁我的手段!”   顾泽恺猛然间伸手攥住林盛夏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瞬间就可以勒出淤痕!   林盛夏骇然,他果然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顾泽恺放手!我没有威胁苏暖,我也没有拿孩子威胁你爷爷!”林盛夏趁他不备甩开顾泽恺的手,又倒退一步。   “那你怎么解释苏暖会在林氏的温泉山庄暂住?那你又怎么解释爷爷竟然会帮你?”   顾泽恺根本就不相信她,一丁点都不相信。   “林盛夏,你真是卑鄙的令我欣赏,只可惜你用错了地方!”顾泽恺的怒斥声在偌大的室内泳池回荡着。   林盛夏刚想要开口,却不曾注意到自己竟已走到了泳池的边沿。   “啊——”伴随着一声叫喊,林盛夏整个仰面朝上的落入到泳池内。   下意识伸出手的顾泽恺被温暖的小手握住,因为惯性的作用也顺势落进水里。   伴随着坠落溅起的水花,两个人在干净汹涌的水波之中清楚的看到对方双眼。   林盛夏的发髻在落水的瞬间崩开,长长的黑发在泳池内犹如海藻般的四溢飘荡,有些甚至轻抚着顾泽恺的脸,有些缠绕在他修长的指尖。   世界——   仿佛瞬间安静了——   *********************************   第二更终于来了,下午的时候大央家突然断网了,大央又出去买了张网卡又看了场电影~~终于回来了!!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留言+推荐+外加添加印象哟!   霜降·051 你神经病啊   ‘哗啦——’一声,林盛夏从泳池中冒出头来。   双手撑在泳池边上剧烈的咳嗽着,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贴合在轻薄的衣料上,身上的套装由于落水的缘故被全然的浸湿,她勉强的脱下外套里面湛蓝色丝质衬衫完全紧贴她曼妙的身躯。   纤细的双手拂去脸上的水珠,却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转过头去看向风平浪静的水面,清澈见底的泳池底却见一异物的影子。   “顾泽恺——”她的声调有些变了。   “顾泽恺——你没事吧?”姣美的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林盛夏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深吸了一口气她猛然又一头扎进了泳池内,娴熟的向着泳池最深处游去,水波荡漾之中她的黑发四处的游移着,似水藻。   顾泽恺一动不动的沉在水中,林盛夏奋力的搂住他的腰身向着浅水边游去。   却不曾想顾泽恺倏然的张开了双眸,铁掌反扣住林盛夏不让她有丝毫挣脱开自己的机会,林盛夏受惊,原本憋着气的自己张开了口,白色的气泡在水中剧烈的涌动着。   好在两人很快浮出水面。   林盛夏剧烈的呼吸着,衬衫纽扣之前解开两颗,而小片雪白肌肤在半遮半掩间显得性感迷人。   顾泽恺的视线有些没办法移开,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口涌动。   ‘啪’的一声,在偌大的室内泳池里回荡着。   顾泽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恶了起来,冰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林盛夏,她的手还维持着挥出那一巴掌的姿势,乌黑的发贴着她的小脸,素颜的小脸细美的动人。   “你神经病啊!装死好玩么?你知不知道万一发生意外你就真的死在水里了!要是我不回去救你呢?”   一向以冷静示人的林盛夏此时愤怒到了极点,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微红却倔强的不让那酸涩继续的泛滥下去。   顾泽恺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毕竟当时他只是想着怎么能够精确的掌控住她,自己的安危反而不重要了。   “你若是想死,轻便!以后不要拉上我!”   林盛夏奋力的甩开顾泽恺的手,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林盛夏,你以为没我的允许你能够走出这道门么?”   伴随着这刺骨的声音,林盛夏打开门的瞬间清楚的看到门口两旁站着的保镖。   他们伸手阻挡了她的去路,果真没有顾泽恺的允许,纹丝不动。   “今天要么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留下来,要么你们两个人都不要走了!”顾泽恺的声音越发靠近,冷风从门外袭来,硬生生的让林盛夏打了个哆嗦。   “你——”刚想要回头,林盛夏却敏锐的感觉到脖后颈被重重一击。   晕眩——   下一刻袭来——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留言+添加印象+投推荐票哟!!!!   霜降·052 步步惊心   不知是否是因为知道危险临近,林盛夏不过昏迷了片刻便悠悠转醒。   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一个人的怀中,凭着那熟悉的味道她认定抱着她的人是顾泽恺。   林盛夏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的彻骨寒冷,她知道这条道的终点是自己孩子的死期,她也知道顾泽恺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摆脱他看起来的负担。   继续伪装着昏迷,林盛夏不动声色的等待着后续。   很快,她便被放到了一张略硬的床上,谈话声也随之传入到她的耳中。   越听,心越惊!   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这里很像是一间临时的手术室,而她的旁边放着的便是一系列的手术用品。   顾泽恺站在门口与医生打扮的人说着话,嘱咐着他务必要将孩子拿掉。   林盛夏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每一次都透着步步惊心的惊恐。   护士不知道去了哪里,门口距离林盛夏的位置还有些距离。   纤细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向着托盘伸去,背对着自己的顾泽恺压根不可能发现这一动作,她进行的很顺利,很快——   一把手术刀被她攥紧在手心里。   当初既然下定决心要留住这个孩子,那么她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他,就连顾泽恺也不可以!   谈话结束,医生对着门外叫了一声,护士走了进来。   她似乎对这样的豪门辛秘习以为常,低着头不发一语的走进来,跟在医生的身旁,一脸严肃。   或许是因为低着头的缘故,那护士率先发现了林盛夏手中的手术刀,啊的一声叫的急促。   林盛夏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冷静而又防备的看着对方。   目露寒光。   ————我是分割线————   “你说什么?盛夏不见了?”叶以宁刚刚帮助入殓完一具大体(遗体),便接到了慕惜之的电话。   “刚才林伯伯打电话来,问我知不知道盛夏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班,还说路上发现了她的车,但是人不见了!”慕惜之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着,三个人当中就她性子最软,所以一有什么事情立刻会打电话给另外两人。   “先打电话报警,我马上请假你从家里等我我去接你!”   挂掉电话,叶以宁终于知道了今天为何心慌烦乱,原来是盛夏出事了!   她手指颤抖的将胶皮手套脱下,盛夏与惜之之于她来说是朋友更是家人,她绝对不能允许他们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出事!   下意识的,叶以宁的心里划过一个念头。   盛夏绝对不会被人无缘无故的掳走,更何况是在白天大庭广众之下,什么事情能够为她引来祸端呢?   而绑走她的人——   会不会是——   顾泽恺?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明日恢复两更,大央刚从机场接人回来~~~被堵在高速路上了。。嘤嘤嘤~~~   霜降·053 时机心机(1)   “你说什么?林盛夏失踪了?”傅婉仪看着在自己面前不停走来走去的林毅雄,嘴角止不住的飞扬起来。   林盛夏不回来才好呢,那么以后林氏就是雯雯的了。   尽管这样的想着,可是傅婉仪面上却很快的隐藏起。   “毅雄,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够让媒体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轰动一时台湾女艺人女儿被绑架的案子,不就是因为媒体的过度渲染无良报道那女儿才被撕票的么!死的时候情景那叫一个惨!”傅婉仪作势打了个哆嗦,一脸凝重的开口。   林毅雄一愣,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所以就算是盛夏真的被绑架了,我们也一定要低调一些。更何况现在林氏刚刚渡过危机前景还不好说,盛夏的事情一报道出去股价又要动荡了!”   傅婉仪冠冕堂皇的将厉害关系分析透彻,令林毅雄原本想要报警的手缩了回来。   林盛夏失踪的这件事,只要告诉了警察,媒体知道就只是早晚的事情!   林毅雄又哪里知道,傅婉仪表面上是为了林盛夏为了林氏,实际上她说的每一句关系的全都是自己的切身利益,她巴不得林盛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掉,更期盼着没有了林盛夏的林氏乖乖的送到自己和女儿的手里来。   “好!就照你说的办!”   可就算是林毅雄不知道傅婉仪的心思,他的心里又何尝没有打小九九呢?   又是一片寂静——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没有像寻常女子似的尖叫求救,她心里很清楚,恐怕就算是她叫破了喉咙也不会让顾泽恺转变心意,所幸还不如保存体力。   她的手里紧攥着那把锋利的手术刀,这是现如今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顾泽恺,想要做掉这个孩子,除非我死。”   林盛夏的声音很冷静,甚至冷静的有些过了头。   她的眉眼没有寻常女子的惊慌,身子抵靠着墙壁三角带,从林盛夏的位置可以纵观全房间每一个人的动作。   顾泽恺双手环绕在胸前,他想过林盛夏的千百种反应,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她竟然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甚至还能警告自己!   “就算你死,我也不可能让你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只可惜,顾泽恺也不是善人,涔薄的唇勾起,冷笑一声。   林盛夏绷紧着每寸的神经,她与他对了个正面,不得不承认顾泽恺确实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但此刻他眼里的厌恶阴冷让她心疼。   突然的,林盛夏笑了起来。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那笑更如同枝头梨花般惹人心颤。   顾泽恺拧紧眉心,不懂为何林盛夏这个时候还能笑出声来,可不得不承认,她的笑有足够动人心魄的本事。   却见林盛夏紧攥着手术刀的手抬起,锋利的刀片瞬间划破了脖颈娇嫩的肌肤。   殷-虹的血——   顺着雪白肌理流淌下来——   *******************************************   我们家可爱的盛夏会不会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呢?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留下来呢?咳咳,下一章我们继续哈~~   霜降·054 时机心机(2)   “林盛夏你疯了!”顾泽恺原本以为她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吓唬自己,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却用实际行动来警告他!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顾泽恺你记住,就算我死,我也不可能让你做掉这个孩子!”雪白脖颈突兀的红色伤口看的人心惊,再深一寸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顾泽恺不过是想要那个孩子,他的本意绝对不是想要林盛夏的命!   他千算万算却无论如何都没有算到,林盛夏是倔脾气,只要是她认定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撞的头破血流也绝不放手!   这样的执念,其实是很可怕的。   一时之间,这临时的手术室内寂静无声,没有人在开口,医生和护士在顾泽恺眼神的示意之下忙不迭的离开。   尤其是那个护士,她已经跟着医生做过几百次这样的手术了,哭哭啼啼的见过,喜笑颜开的见过,可是唯独今日,这个刚烈女人所做出的疯狂行为着实吓到了她!   “林盛夏你冷静一些,我就要同苏暖结婚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是不可能留下的!”   顾泽恺没什么感情的开口,只是眼神落在她脖颈的伤口上,鲜血顺着v领沾湿了湛蓝色的衬衫。   “顾泽恺,你知道你今天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林盛夏再度开口时,声音里的平静令顾泽恺突然心生警惕。   那双如墨的眸子看着他,之前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眼底的灵气,此时看来,如狐狸般的狡黠。   顾泽恺心头一惊,似乎有所顿悟。   “请神容易送神难,顾泽恺你将我绑来,就是你今日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林盛夏略显苍白的小脸平静无波,就连刚才的那抹笑意都不见了。   伴随着她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原本紧闭的门板从外面被猛地撞开,时机恰到好处——   ————我是分割线————   等到林毅雄与傅婉仪知道的时候,林盛夏失踪的消息已经成为各大网络平台上的热门新闻了。   因为之前职员跳楼与林氏危机顺利解决的铺垫,大部分人对这个林氏的千金有着浓厚的兴趣,而此次她的失踪不过才过去短短几个小时,却已经成为新浪微博上最热门的话题。   大家纷纷讨论着林盛夏的生平与她失踪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种种流言犹如洪水猛兽般的将林氏淹没。   这下子,就算是林毅雄不去报警,警察也率先的找上了门来。   他与傅婉仪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封-锁了消息,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将林盛夏失踪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这些蜂拥而至的媒体又是谁找来的?   ************************   今日两更就这么结束了哟,留下来的疑问~~~明天再继续解答吧~~~咳咳,不要问我进来的人是谁,也不要问我是谁泄露给的媒体~~我会这么明白滴告诉你们么!!!好吧肯定不会~~   霜降·055 顾家曾孙   当叶以宁的车驶进小区的时候,慕惜之早已经等在楼下。   慕惜之甚至来不及询问为何平日里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路程叶以宁走了半个小时,她还没打开一旁的车门,却听到叶以宁下车用中控锁门的声音。   “给你老公打电话,问顾泽恺别墅在哪里!”   叶以宁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将手机扔给慕惜之。   “给致远打电话问顾泽恺的别墅?难道盛夏在顾泽恺哪里么?”慕惜之也不是个笨人,她理所当然的联系到这一层。   手忙脚乱的拨通了温致远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一直都是忙音。   “为什么顾泽恺会带走盛夏?还有上一次孩子的事情,你和盛夏到底瞒了我多少!”   慕惜之打不通电话心里更是焦急,连同着上一次盛夏怀孕隐瞒她的事情加起来,慕惜之忍不住酸涩的开口,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惜之,盛夏怀孕的事情不是我想要瞒着你,而是就连我知道的情况也不多。”   叶以宁抚额,依靠着车门脸色凝重。   “那你总该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吧!”慕惜之眼泛泪光,语带哽咽。   叶以宁的动作一顿。   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着慕惜之的眼睛。   “顾泽恺——”不知过去多久,她终于揭晓了答案。   ————我是分割线————   “果然是你带走了林家这丫头!”顾弘文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偌大的房间。   顾泽恺拧紧了眉峰,不知道爷爷怎么会来这里。   “爷爷,这件事情我会处理!”顾泽恺向前一步,原想要挡住室内的情况,可不曾想顾弘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过是一眼便清楚的看到了林盛夏胸口的血渍。   “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大祸了!现在满天下的人都在找林盛夏,你这是绑架懂不懂!”   顾弘文的拐杖重重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趁着顾泽恺错愕的时候,顾弘文转身便向着林盛夏走来,眼神却落在手术用品上。   心头原本的疑惑越发的清晰起来,而下一刻——   顾弘文猛地心惊了起来。   攥紧着手中手术刀的林盛夏缓缓抬头与之对视,苍白的小脸面无表情,可那坚韧的样子,就连他一个老者都无法忽略!   “混账东西,你想要闹出人命么!”顾弘文威严的语调令顾泽恺的眼神冷凝起来。   “顾爷爷,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反倒是林盛夏落落大方的打起了招呼,除了那话语之中的虚弱外,一如往昔。   顾弘文的脸色很难看,从看到新闻知道林盛夏失踪这个消息时他就莫名的感到这件事情会跟自己的孙子有关系。   没想到,做出这种糊涂事的真是顾泽恺!   “如果您在不来,恐怕顾家的曾孙我就保不住了!”清冷的一句话彻底的撕开了表面的平静。   顾泽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因为强忍愤怒一颤一颤的。   空气,瞬间凝结——   *******************************   咳咳,不用看了,今日又素一更,白天大央要回老家一趟,开车一个来回估计回来就得晚上了~~~大家可以猜猜素谁通知滴媒体灭~~   霜降·056 顾允儿其人   顾家老宅内。   刚刚进行完一场谈判的大厅鸦雀无声。   “既然顾爷爷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林盛夏早已经将之前的那件衣服换下,就连脖颈上的伤口也经过了简单的处理。   滚荷叶边的领口设计恰到好处的遮住了一切,纤细的手骨处有着淤青,那是之前在顾泽恺别墅时被他粗暴拉扯留下的痕迹。   顾泽恺坐在一旁,大掌攥的紧紧的,从爷爷将他们两人一同带回老宅谈话开始,他就没有了反驳的权力!   此时他的状态甚至可以用简单的四个字形容——   面如死灰!   “林盛夏,你就这么想要嫁给我?想到迫不及待不择手段?”   顾泽恺开口了,几乎是瞬间他的四肢百骸内生出了一种暴虐的疯狂。   林盛夏平静的眸光与之对视,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反倒与顾泽恺的暴怒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里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在凝结着。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穿着允儿的衣服?”倏然的,一道略显尖刻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   顺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谢青鸽雪白的发高雅地盘在脑后,深刻的轮廓上没有一丝笑痕,反倒因为见到了林盛夏而遍布着深深的厌恶,目光异常冷漠。   “顾奶奶,您还是老样子。”   林盛夏浅笑着站起身来,却又不上前,只是保持着距离。   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会不懂谢青鸽的排斥!   “允儿的脾气可不好,要是知道有人穿了她的衣服,恐怕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让她闹碎了!脱下来!”谢青鸽看也不看林盛夏的开口,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看来顾总的妹妹脾气果真是不太好。”   林盛夏垂眼一笑,看向顾泽恺。   顾泽恺的妹妹顾允儿,是名媛圈中有名的泼辣,尽管这几年出外游学,可在圈里也是影响至今。   “胡闹什么!今天请林丫头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顾弘文脸色有些疲惫,顾家几代单传,可偏偏林盛夏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了顾家的曾孙,单是这件事情已经让他筋疲力竭。   谢青鸽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顾弘文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顾爷爷放心,只要您做到答应我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反悔。言尽于此,我该离开了。”   林盛夏的声音有一种自然的震慑力,眼神却丝毫没有从顾泽恺的身上离开,复杂的情愫一闪而过。   却不知,一双眼睛在二楼拐角紧盯着所有人,若有所思——   ————我是分割线————   叶以宁激动的挂断林盛夏的电话,嘱咐好慕惜之不要着急。   刚想要开车,手机铃声又一次急促的响起。   看也没看的接起来,却在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愣了一下。   “是你?”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今日第一更奉上,稍后第二更继续!   霜降·057 盛夏,值得么   林盛夏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叶以宁的车急驶了过来。   刹车声骤然响起,直到看到好友的脸,林盛夏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   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叶以宁眼尖的看到随着林盛夏的动作脖颈处的伤口露了出来,她娟秀的手指猛然间攥紧方向盘,心里一阵的愤怒。   “是顾泽恺那个王八蛋伤的你?”   叶以宁的声音急促而又尖锐,林盛夏忍不住蹙了下眉心,随后用冰凉的小手罩在她的手背上。   “这伤是我自己弄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后视镜将衣领的荷叶边撇到一旁去,看着原本干净的脖颈上被锋利手术刀划破的口子,有些感叹自己下手重了些。   “盛夏,你早就算准了顾泽恺会对你动手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发这样的短信给我?所以你才可以这么的冷静?”   叶以宁的问题如连环炮似的袭来,林盛夏略显苍白的小脸上露出真心的笑意,她知道自己惹得好友生气了。   而顺着叶以宁伸过来的手机看去,屏幕上赫然的显示林盛夏发的一条短信。   “我若消失,通知媒体!”算一算时间,竟然是林盛夏被绑走之前发送的。   “惜之不够沉稳,所以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林盛夏顺手接过手机,简单的滑屏动作过后短信被删除掉,成为除他俩之外再也不会有人知晓的秘密。   “你有没有想过,顾泽恺如果知道你这么算计他,他会不择手段对付你的!”   叶以宁忍不住的为林盛夏捏了把冷汗,今天稍有差池的话,出事的就会是她!   “你以为他现在就不知道了么?”   林盛夏白希的脸上很平静,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淡漠。   “不过好在,我为我自己赢得了孩子的爸爸!”菱唇微启,林盛夏却没有想象之中的开心。   “盛夏,你不会从上一次说让和惜之当你伴娘的时候就在算计整件事情吧?”(当伴娘这段在文文035 风平浪不静章节里面)脑海中某些想法串联在一起,叶以宁吃惊的看向林盛夏。   “我给过顾泽恺机会的,如果不是他执意的要做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算计他!”   林盛夏并没有正面的回答问题,可仅仅是这几句,却也能够充分的说明。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林盛夏的表情很平静,说出的话却很冷漠。   “盛夏,值得么?”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煞费苦心,心计算尽,强扭来的果子,可能会是甜的么?   “以宁,我有我的苦衷!”林盛夏开口,话语里的压抑又何尝是快乐?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见个人——刚才对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呢!”像是为了转移气氛,叶以宁发动了车子。   ————我是分割线————   终点到达,海边的冷风拂起她的发。   打开车门,在见到不远处那人时,林盛夏眼神内布满了吃惊——   霜降·058 我们是朋友   终点到达,海边的冷风拂起她的发。   打开车门,在见到不远处那人时,林盛夏眼神内布满了吃惊——   “淮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短短一句,道明来人身份。   只见唐淮南褪去一身军装,浅褐色的衬衫十足休闲风,他一步步的向着她走来,唇角带着平和温润的笑。   “我猜你惹了什么麻烦,正好训练结束了,我将休假提前,这一次能够待四十多天。”   唐淮南一下飞机便看到了林盛夏失踪的消息,主动联系叶以宁得知她平安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毕竟盛夏对他的意义是如此不同。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林盛夏微低下头,不想让唐淮南看到自己脖颈上的伤口,可这样的动作哪里能糊弄到敏锐的军人。   温热的手指划过她的下颌落在林盛夏脖颈上,动作丝毫不掺杂一丝男女之情。   “我没事,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尽管因着朋友的关怀而暖心,可林盛夏还是不习惯别人碰触她。   “盛夏,你可知道因为和你的绯闻,我可没有提干上,你看看这事儿你怎么补偿我吧!”   唐淮南不甚介意的抽回了手,海边的风有一股咸涩的味道。   林盛夏的身子猛地一僵,她蓦然的回想起之前自己未婚怀孕的事情被爆出来,淮南的照片虽然被打上了马赛克,可熟悉他的人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是谁,更何况军队内部的纪律如此严明,好端端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影响到他的。   自己千算万算照顾到了所有的人,却还是伤害到了淮南,林盛夏微张的唇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淮南为了这一次提干准备了多久,也正是因为了解才更为的愧疚!   “傻丫头,我吓唬你的!”唐淮南笑出声来,一扫之前的严肃,就连眼角的笑纹都充满着魅力。   唐淮南这个人,严肃起来能吓到小孩,可是放松的时候却又让无数女子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林盛夏却清楚的看到唐淮南眼底的黯然,之所以他那么说,恐怕安慰自己的成分居多。   他能笑的出来,她却不可以。   唐淮南的笑收敛起,手臂搭在林盛夏的肩膀上,眼神认真。   “盛夏,我们是朋友,你不用对我觉得抱歉,在我眼里提干跟你是不能比的。”他尽管惋惜无法提干,可是他更担心林盛夏。   她这样的脾气,是很容易吃亏的。   可盛夏这人就算是吃了亏受了委屈却也不愿意向别人示弱,这更令他担心。   “淮南,这一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在发生了。”   林盛夏郑重其事的说。   她最为看重的朋友,她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伤害到他们的。   “盛夏,你快看新闻——”   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叶以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急忙的走过来叫着林盛夏的名字。   脸上的表情焦急着——   **************   稍后还有一更,猜猜发生了什么让叶以宁这么着急~~   霜降·059 我还没死呢,急什么   林盛夏看完手机新闻,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唐淮南的视线落在屏蔽上。   只见网站上五分钟之前刚刷出的头条新闻上写道——   “林氏总裁失踪,林父将实权暂交于继女。”   眉头倏然蹙起,唐淮南担忧着看向林盛夏,却见她一如往常的平静,心头的担忧便也就放下。   从认识她的那一日起,唐淮南便知道她是聪明的。   “先不管他们,我要去重新买个手机顺便补卡,之前的那个掉在顾家的泳池里面了。”不咸不淡的开口,似乎发生的一切并不能够影响到她。   “好,陪你一起去。”   唐淮南开口,叶以宁点头。   ————我是分割线————   “你说什么?让阿恺和林盛夏结婚?我不同意!”谢青鸽面色铁青,听到顾弘文的决定猛地站起身来。   “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同意不同意的事情么!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顾弘文紧锁眉峰,语气坚决。   “他们林家害的我们家破人亡,你还让那祸水进门?你是想要气死我对不对?”   谢青鸽一见林盛夏在老宅出现心里有打了个突,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会让老头子同意了,这样的想着,谢青鸽对林盛夏的厌恶更甚了一层。   “好好去问问你孙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人家肚子里现在有了咱们的曾孙,你难道想让顾家的骨肉落在外面?”   顾弘文气的提高音量,谢青鸽闻言傻眼。   林盛夏——   肚子里怀着阿恺的骨肉?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刚一踏入到公司,原本热闹的大厅里顷刻鸦雀无声着。   她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径直向着专属电梯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她鞋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直到电梯-门关上,原本站在大厅里的林氏职员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不就是今天一早就被爆失踪的林盛夏林总裁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总裁室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热闹,林盛夏冷眼看着傅雯雯请来的搬家师傅将原本的办公桌搬出来,自己的助理小可一脸着急站在旁边却无计可施。而另一名陈姓秘书紧跟在傅雯雯的身旁,谄媚的笑尽收在林盛夏的眼中。   “林总?”小可最先感觉到敏锐的视线,侧过头去赫然发现林盛夏不知何时双手环胸站在原地。   惊喜的开口,却令原本得意洋洋的傅雯雯嘴角笑容凝固了起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傅雯雯快步的走到林盛夏面前,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若不是林盛夏知道绑了自己的人是顾泽恺,照傅雯雯这个表现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她!   “傅雯雯,我这还没死呢,你急什么?”   林盛夏的手指了指搬到一半的办公桌,语气里的冷意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搬运的师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一时间,总裁室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霜降·060 这桌子,还搬吗   林盛夏斜睨一眼搬运的师傅,后者赶忙的将手中的活儿放下,他们也不是眼拙的人,这几个人当中谁说话算数一眼便能看出。   钱现在是小事儿,要是惹上大麻烦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怎么回事?我付钱让你们来就是给我傻站着么?给我搬,把这桌子给我扔了!”傅雯雯的刁蛮与任性此时尽显,只见她纤纤玉指胡乱的指着,声调猛地提高。   林盛夏不说话,小可快步的来到她的身旁,瞪视了一眼陈姓的秘书。   她早就知道陈秘书不一般,原来她根本就是傅氏母女派来的眼线。   “她付给你们多少钱?”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落在其中一名搬运师傅的身上,淡淡开口。   后者先是一惊,她怎么看的出来自己是老板!   本来像是普通搬运的活儿是用不到自己的,可偏偏林氏是一个大公司,为了保险起见他亲自上阵。   一时之间,老板更为谨慎了起来,刚想要开口,清冷的声音又再度传来。   “不论多少钱,我出三倍,把桌子给我放回去!”   林盛夏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直直的盯着傅雯雯,那张美艳的脸瞬间被气得惨白!   “林盛夏你以为我没钱么?你出三倍我出五倍!今天这张办公室我要定了!”傅雯雯快步的走向林盛夏,伫立在她的面前,目光凌厉如箭。   “傅雯雯,你最好想明白一件事情,属于你的东西我一概都不会看一眼,可是属于我的东西,谁敢碰,我便断她手足,堵其后路!不相信的话,你就试试看,我们两个人的时间——还长着呢!”   林盛夏的声音很冷,听的傅雯雯心里发毛。   一时之间也不敢有所动作。   这是林盛夏第一次对她开口说这么长一句,也是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警告着她,傅雯雯毕竟还年轻,没有傅婉仪在身旁心里多少没底。   突然,一阵轻笑声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助理小可不解的侧头看着突然笑出声来的林盛夏,那姣美的脸被这笑一衬,更显明亮。   “我跟你开玩笑呢,看你吓的!”林盛夏话虽这样的说着,可是离她最近的傅雯雯却清楚的感觉到那笑意并未传达进她的眼底,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就连这个笑都令她胆战心寒。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向着傅雯雯伸了过去,后者惊恐的倒退一步。   却见林盛夏只是轻轻的将她肩膀上的灰尘拂去,动作轻柔如同她的笑。   “这桌子——还搬么?”   林盛夏的声音不悲不喜,没有丝毫情绪。   傅雯雯的话卡在喉咙里,被林盛夏的这双眼睛盯着,好似自己是猎物般,周身无法动弹。   “你们在干什么!”   倏然,这声音划破诡谲的气氛——   ******************************************   今日第一更奉上,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推荐+添加印象+留言~~稍后第二更奉上~~么么哒   霜降·061 仗势欺人   热闹超市内,唐淮南正在挑选蔬菜,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一群大妈当中显得尤为显眼。   浅褐色的衬衫将那平和细致的气质突显的淋漓尽致。   说实话,会做菜的男人不少,可是会做菜又长得这么帅的男人却不多见。   唐淮南刚将挑好的洋葱装进袋子里,腰部被推车撞了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柔柔弱弱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手中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望着对方。   “苏暖?”波澜不惊的语调,带着他往日里的平和。   “唐少校?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苏暖将头发扎起在脑后,见到是他露齿一笑,贝齿雪白,唐淮南也忍不住的跟着笑了起来。   “和你男朋友来的么?”   唐淮南的问题刚一问出,苏暖的笑容瞬间凝结了下,敏锐的他立刻捕捉到。   “恩,他在超市门口等我了,我先走咯!”   只不过苏暖很快便反应过来,向着唐淮南挥了挥手,急匆匆的向着柜台走去结算。   徒留下唐淮南微蹙着眉头看向她的背影——   许久没有说话——   ————我是分割线————   “你们在干什么!”   倏然,这声音划破诡谲的气氛——   却见傅婉仪快步的走来,啪的一声拍开了林盛夏的手,护犊的动作显而易见。   之前与林毅雄接到消息说林盛夏回来了,忙不迭的赶来探查一下情况,刚踏出电梯便看到林盛夏的手搭在自己女儿的肩头,惊得傅婉仪失了冷静。   林盛夏却是不以为意的接过小可递过来的湿巾,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手指。   那双眼睛冷冷淡淡的,好似并未因这插曲影响到心情。   “这桌子,从哪里来的,就放回到哪里去。”林盛夏侧头看也不看一同前来的父亲,冷漠的开口对搬运师傅说着。   “林盛夏,你也太仗势欺人了吧!”   傅雯雯的脸面挂不住,到底还是年纪轻,眼眶里的眼泪崩溃落下。   傅婉仪看到女儿落泪,眼神像刀子一样的死死看着林盛夏,可终究还是老江湖,她硬是在唇角挤出一抹讨好卑微的笑。   “盛夏,你有点太欺负人了,让雯雯暂时管理公司是你父亲的决定,你这样——岂不是驳了你父亲的脸面!”傅婉仪不动声色将战火烧到林毅雄的身上,短短一句,顿时让林毅雄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不过是出去办了点事情,回来连办公桌都没有了,难道我就不应该过问一下么?另外,是谁告诉媒体我失踪的消息的?林氏的危机刚刚过去,这样的新闻爆出来是想要别人继续看林氏的笑话么?”林盛夏此话一出,林毅雄的脸色更为难堪。   “不是我们告诉媒体的!”傅婉仪快速反驳,在这一点上他们算是吃了哑巴亏!   “哦?那如果我真的像外界传言的失踪了,傅女士不准备报警却着急着让父亲将你女儿弄进公司,这话说出去有些不太好听吧!”   林盛夏的声音毫无波澜,却说得旁人一惊。   尤其是傅婉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巴掌落了下来——   ***   猜猜这巴掌到底落在了谁脸上~~   霜降·062 只是谈了笔生意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巴掌落了下来——   傅雯雯不敢置信的看着傅婉仪,眼眶里的泪水悬着,这一巴掌打的极重,很快她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雯雯,还不快跟盛夏道歉!”傅婉仪的这一巴掌不仅仅是打懵了傅雯雯,也令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忘记了先前林盛夏所说的话。   林盛夏安静的伫立在原地,面上不动声色,似乎对傅婉仪的动作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傅婉仪将这幕收在眼里,紧咬着牙下狠心再度的抬起了手。   “妈,怎么连你也帮着那个践人!”   傅雯雯年轻气盛,自从跟着傅婉仪进了林家的门,她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可是现如今却因为林盛夏的关系自己出了这么一个大丑,如何让她咽得下这口气!   嘤嘤的哭声夹着一阵风,傅雯雯猛地冲向安全通道口。   连电梯都不坐,直接跑下了楼梯。   “好了!你们把桌子搬回去!”林毅雄的眉头从看到林盛夏开始便没有松开,一双眼睛探寻似的看着她。   却不曾想到林盛夏也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那冷冰冰的一眼如同寒潭水般,虽没有说话,但只是这一眼便令林毅雄察觉到她早已洞悉了自己的想法。心里莫名一寒,什么时候这个女儿已经完全的不受他所控制了!   “你去哪里了?”阴沉沉的语调是林毅雄从未有过的,这下就连傅婉仪都有些慌张的不言不语。   “只是去谈了笔生意而已。”   林盛夏面色如常,声音冷淡不带感情。   “到底是谈的什么不干不净的生意弄的满城风雨的,你可是把我的脸丢干净了!”林毅雄低吼的声音响起。   “父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弄的满城风雨的是媒体。更何况我就奇怪了,如果真的像是傅女士所说不是林氏内部的人通知媒体的,那又为何媒体能够这么快的得知消息?原本我是想不通的,可是回来之后我却明白了一切——”   林盛夏雪白的肌肤在通透的落地窗阳光下显得尤为娇美动人,菱唇微启,吐出来的话却让林毅雄的身子僵硬了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毅雄不是傻子,林盛夏话里的内涵岂能听不出来?   “父亲这么聪明,难道真的想不明白吗?”   林盛夏点到为止,有些话真的说穿了就没有意思了。   林毅雄铁青着一张脸,布满阴霾的眼睛落在傅婉仪的身上。   女儿失踪了,作为父亲的自己不报警却让继女登堂入室,若不是这个女人一个劲的吹枕旁风,自己哪里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林毅雄将自己的过错全部都推到傅婉仪的身上,越看她心里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啪——’的一声,自傅婉仪进门第一日开始便将她捧在手心里的林毅雄,第一次恶狠狠的挥了她一巴掌!   林盛夏像是没有听到,长长的睫毛微敛,一双瞳孔黑沉沉的。   叫人琢磨不透——   霜降·063 这两巴掌,是利息   林盛夏像是没有听到,长长的睫毛微敛,一双瞳孔黑沉沉的。   叫人琢磨不透——   傅婉仪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林毅雄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给自己一巴掌,可她又不能像是刚才傅雯雯那般的跑出去,只能咬紧了牙关硬是挺了过来,那幽怨的眼神半分没有离开过林盛夏的脸。   那巴掌声清脆,甚至在鸦雀无声的房间内还带着回响,林盛夏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刚才一直与傅雯雯站在一起的陈秘书。   她淡淡一笑似是问候,后者却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盛夏,之前我以为你出了事才暂时将公司的事情交给雯雯,既然你回来了,这决定当然作废!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林毅雄想了想,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父亲了!”   就算是公司的主导权回到她手里了,林盛夏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看在林毅雄的眼中,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滋味。   对于这个女儿,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她也曾经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就如同那个女人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与别的男人偷情,恐怕现如今的自己也不会这样的对盛夏!   林毅雄甚至还曾经怀疑过,林盛夏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   尽管这几年都没有做过dna的亲子鉴定,但是这疑团如同时间逐年递增!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有些颓然。   总裁室,回归到了平日里的宁静。   只是这宁静背后的波涛汹涌,却逐渐的浮现出水面——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重新坐回到皮椅内,助理小可敲了门之后将热水端了进来。   自从上一次林盛夏说过不在喝咖啡之后,热饮全部由水替代。   “林总,你总算是回来了。”小可放下杯子,看着林盛夏的侧脸忍不住的开口,说着说着心头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   “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么?”   林盛夏端着杯子暖暖手,外面虽然是艳阳高照,可她却因为之前顾泽恺的折腾而通体冰凉。   “不不不——我很高兴,你没回来的时候傅小姐带着一群人来办公室里二话不说就要搬走你的东西,还说——还说你是跟野男人私奔了!我气不过!”小可一边说着,眼圈都红了起来。   林盛夏没说话,只是用手罩住了小可的手背。   她或许没有想到,最关心自己安危的人不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反倒是自己的助理!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要说就让她说去吧!”林盛夏从来就不是介意旁人议论的人。   更何况,那两巴掌,不就是自己得到的最好利息么?   她本没以为傅婉仪会对傅雯雯出手,却不曾想到她竟然真的舍得!   闭上眼睛倚靠着椅背,林盛夏像是在休息。   可她心里的阴霾,却久久没有散去——   现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当务之急却是与顾泽恺的关系,今日的事,他恐怕恨足了自己!   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苏暖——   霜降·064 升职   林盛夏摁下室内电话,口头示意小可和陈秘书一同进来。   早已经忐忑不安的陈秘书听到这个消息,面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原本以为会万无一失,可她终究还是算错了林盛夏的脾气!   小可与陈秘书走进房间,却见林盛夏只是面色沉稳的坐在皮椅中,淡漠的眼神自他们两人进来后便没有在他们身上离开过。   “现在有两个工作岗位,我想要委任于你们两个。”   林盛夏忽然开口,却吓到了陈秘书。   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当初傅家母女找到自己的时候只是说让她帮着盯住林盛夏的一举一动,虽知道这样有违职业道德,可面对着重金的you惑她还是选择了屈服。   “小可,从明天开始你便升为高级助理,而至于陈秘书你——”   林盛夏表面看起来温温和和的,目光却异常的锐利。   陈秘书心里咯噔一下,迟迟没开口。   “行政部有一个经理的位置,我决定安排给你!”出人意料之外的,林盛夏说道。   陈秘书瞠目结舌,反观小可却很平静。   “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这样安排下去了。”林盛夏不给两人一点考虑的时间,摁下市内电话将人事调动令颁布下去。   “没问题没问题——真的没问题!”   陈秘书赶忙说道,心里却对林盛夏有些鄙夷,明知道她是傅家母女的人还给自己升职,看样子她还是怕他们的嘛!   心里有着这样的小心思,明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出去吧。”林盛夏打完电话,冷冷的说。   陈秘书应了一声,趾高气昂的转身离开,准备在新的环境大展拳脚。   办公室内很安静,林盛夏看着小可。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安排很不公平?”林盛夏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意味。   “不,林总一定有你自己的打算。”   小可却并未显露出因为陈秘书升职而嫉妒的表情,甚至脸上还有些幸灾乐祸!   “哦?那你说说我这么打算是为了什么?”   林盛夏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看没有什么急需要处理的,扔到抽屉里锁上。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觉得虽然看起来好像你升了陈秘书的职,但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占便宜的好像是我!”小可的眉眼中露出疑惑,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感觉。   林盛夏闻言轻笑了起来。   “我这些秘书里,谁说你是最愚笨的了,我看啊——最聪明的人就是你!”林盛夏的身子依靠在椅背上,语调轻轻柔柔的。   “行政部经理一个礼拜前提出了辞职,里面的资深元老一直都在明争暗斗,觊觎那个位置。”   林盛夏的话不多,但却一针见血的让小可吃了一惊。   “可是——傅家母女那——”小可还是有些担忧。   林盛夏却是但笑不语。   新买的手机铃声响起,滑动屏幕解锁一看却是短信。   ‘回来吃饭!’简单四个字,却让林盛夏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啊~~大央先去吃饭,下午继续!   霜降·065 居家好男人   林盛夏将车停在小区的停车位上,从公司开到这里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位置已经可以算的上郊区了,房价相对来说便宜了不少。   很快她便熟门熟路的上了楼,老式的楼梯有些狭窄,也没按门铃,直接从包里掏出钥匙来打开了门。   刚一进家门,林盛夏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面,唐淮南系着围裙半边身子探出厨房,见是林盛夏勾唇一笑。   这里是唐淮南的家,因为他常年在军队,所以特意打了一把钥匙交给林盛夏,让她时时帮自己来打扫一下。   林盛夏自顾自的倒了杯水依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唐淮南熟练的炒着菜。   褪去了以往的尖锐,林盛夏姣美的脸庞略有些疲惫。   这里的一室一厅对于林盛夏来说还不如别墅里的大厅面积大,当初唐淮南说要买房的时候她曾经想要资助一部分,可被他拒绝,所有的积蓄加上贷款好不容易才能够在t市有一个安身之所,可就算是如此,唐淮南也高兴了好长时间!   回忆往事,林盛夏的美眸有些氤氲。   “快出去,这里有烟。”唐淮南的语气当中难免带着军人的命令式,林盛夏浅笑着退出厨房。   手指却无意识的碰到立在柜子上的相框。   照片里,自己与淮南并排站在一起,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在公司站稳脚,那个时候的淮南也刚刚离开孤儿院。   “吃饭了。”最后一道菜上齐,唐淮南这才走了出来。   军人的步伐稳健,林盛夏笑着走了过去。   “以后谁嫁给你,才真的有福气呢!”林盛夏夹着菜吃了一口,对味道赞不绝口。   或许是因为从小父母丧失的关系,唐淮南一向早熟自立。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多吃点。”   唐淮南并不着急着吃饭,顺便将刚买来的水果处理了一下。   “今天我在超市碰到苏暖了,就是上次我送回来的战友,看她的样子好像跟男朋友吵架了!”唐淮南漫不经心的说着。   ‘哐当——’一声,林盛夏手里的汤匙掉在桌面上。   唐淮南诧异的看去,林盛夏的面色有些难看。   “你说——你见到苏暖了?”   所以说苏暖回到t市了,可她为什么一回来没有去找顾泽恺?而现如今最令林盛夏担心的却是,如果顾泽恺知道了苏暖回来,那么他又如何会同意与自己结婚?   正想着,林盛夏的手机响起。   顾泽恺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她的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冷了眸。   顾泽恺主动的给自己打电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   喜欢的朋友一定要收藏+推荐+留言+添加印象一条龙服务哟,嘿嘿,本文预计下周三十五号上架,攒文的亲到了那一天别忘了支持大央一下哟,首订对作者来说最为重要鸟!   霜降·066 江南落雨(1)   那顿饭,林盛夏终究只吃了一口。   无论顾泽恺因为什么事情给她打电话,她都会优先选择处理他的事情。   开着车很快便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却一点都不意外顾泽恺还没到。   她让他吃了亏,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心里自然是有怨气的。   所以明明就算是他约得自己,可他却还是摆谱似的迟到。   夕阳很红,她依靠在车边,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橘红色的光撒在她如白玉般的面容上,林盛夏的发没有像往常那样盘成个发髻在脑后,只是自然的垂落在身后。   偶尔,她也会这样的放松自己。   跑车声呼啸而来,刹车声戛然而止在她身旁。   宽大的墨镜将顾泽恺大半张脸遮住,有力的大掌紧扣在方向盘上,简单的衬衫长裤,却硬是被他穿出一种不一样的气势来。   林盛夏忍不住的在心里低叹着。   这个男人,果真是天之骄子!   “打电话说你今晚不回去,我可不想再一次的被你算计!”顾泽恺冰冷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她怔怔的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欣喜。   可骄傲如她,面色上却不显分毫。   “就算我一辈子不回去,他们也只会拍手叫好。”   林盛夏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顾泽恺见此,额头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   “怎么?顾总似乎对我坐在这里有意见?我只是怕自己晕车而已!”林盛夏的声音听在顾泽恺耳中似是嘲讽。   大掌攥紧了下,随后启动车子向着高速的方向驶去。   “我们要去哪里?”林盛夏打开车窗,涌动的风将她的发撩起,香味淡淡的,区别于车内香水的味道。   回应她的,却只是一片沉默。   顾泽恺嫌恶她到不愿回应的地步,林盛夏看出这一点,眸光微黯。   ————我是分割线————   唐淮南面对着一桌子的菜,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手中切好的水果用盘子装好,随后覆上保鲜膜放置到冰箱内。   带着薄茧的手指流畅的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就算是站在厨房内,他英挺的身姿却丝毫看不出半分娘气。   放在卧室内的手机铃声响起,军歌嘹亮。   “喂?”低醇的嗓音透过手机话筒传到对方耳中,也令她微微一怔。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柔柔的语调传进了唐淮南的耳中,令他反应了有一阵才在脑海中跟声音主人的脸对应上。   “是苏暖?”   唐淮南这才想起,上一次自己送苏暖回t市的时候有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她。   “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似有距离,嘴角却含着笑意。   “有点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电话那头,苏暖斟酌了片刻,开了口。   ***********************************   到底苏暖要求唐淮南帮什么忙咧~~~下一章解答~~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推荐+添加印象+留言一条龙服务哟!   霜降·067 江南落雨(2)   华灯初上。   在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顾泽恺带着林盛夏来到了目的地。   青山绿水,一样的牌坊悬挂在石桥两旁,河道两岸木质门板前火红的灯笼一长串的蜿蜒了出去。这样的小镇在全国有很多雷同的复制品,可唯有这里,令林盛夏心底却多出了几分眷恋的味道。   他们来到这里时,天正蒙蒙的落着雨。   不大,却很密。   这样的古镇很少会有外来的车辆,所以顾泽恺的车子很快便得到了镇上居民的瞩目!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古朴的牌坊下面,一盏红灯笼看起来孤零零的。   顾泽恺看也没看林盛夏便下了车,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顺着青石小路来到了院落的前面。   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痛楚,紧跟在他身后的林盛夏看的清楚。   随后,他敲了敲门。   木门从里面被打开,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一老妇看到是顾泽恺,恭敬的叫了声‘少爷’便侧过了身子让他们两个人进来。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原本向前走了一步的顾泽恺眼神复杂的转过头来看向林盛夏。   她姣美的面容被那盏孤零零的红灯笼映衬的多了几许江南女子的柔美气质,抿紧了唇,顾泽恺说不出自己带她来这里有没有后悔。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冷冷的扔下这句话。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表情一样无情。   林盛夏微蹙眉心,却还是不发一语的跟在他身后。   绕过一张八仙桌,他们两人踏上木质楼梯,安静的氛围里,吱呦吱呦的声响再明显不过。   待到他大掌推开门,一股中药味迎面扑来。   她的视线落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床榻之上,那里躺着一个人。   仿佛像是沉睡,女人的面容很是安详。   林盛夏一惊,眼神随后看向顾泽恺!   ————我是分割线————   小小的套房内几乎淹满了水。   苏暖狼狈的站在房间内,看着唐淮南简单的将新水龙头换上。   原本褐色的衬衫被暴走的水流打湿,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最后他所幸将衬衫脱下来,仅着着灰色宽字背心。   “好了,水龙头帮你换好了。下次要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记得先把总闸关上!”   唐淮南站起来,低醇的声线令苏暖一怔。   “我去帮你拿条毛巾。”随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快速的向着浴室走去。   唐淮南却不介意的扫视着这间小套房,冷冷清清的看起来主人并不长住在这里。   “给你!”苏暖很快就出来了,宽大的浴巾递给他。   唐淮南下意识的伸出手,却没想到被浴巾挡住视线,手落在了苏暖温热的手背上。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那个是你男朋友么?”或许是为了转换话题,唐淮南的手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指了指旁边的照片。   苏暖一愣,随后看到了自己与顾泽恺的照片还摆在那里。   “怎么不叫他来帮你修水龙头?两人吵架了?”   唐淮南一边用浴巾擦拭着自己,一边开口。   苏暖贝齿咬紧下唇,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霜降·068 情债(1)   叶以宁站在家门口,迟疑了片刻,刻意的在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这才用钥匙打开了门。   没有开灯的房间显得很暗,甚至还有些阴霾的味道。   借着月光,叶以宁看到地板上有片片白色的碎布,她的脚步顿了下,随后视线落在不远处。   光影交界的地方,坐在轮椅上的那男人眼神阴霾。   看着她。   他左手抱着雪白的婚纱,右手却拿着一把剪刀。   叶以宁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进门时看到的白色碎布,就是自己的婚纱。   “我回来了。”她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径直的走到男人身旁蹲下。   “你有什么资格穿婚纱?”   无情的一句话扔下,随着被剪的不成型的婚纱落在地上的声音,男人的剪刀也落了地。   叶以宁的呼吸一窒,好久没说话。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一惊,眼神随后看向顾泽恺!   却见他的手臂越过她的肩头,啪的将门从里面关上,动作却是刻意的放缓了。   林盛夏看的清楚,他之所以收敛了戾气,也完全是因为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随后,顾泽恺看也不看她的径直走向床边,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到来,楼下不多时便传来做饭的声音,空气里多少传来香味。   在这个房间里,林盛夏就像是个外人。   她从未这么讨厌过自己的聪明,就连假装都无法假装!   越往前走,林盛夏越是能够看清楚躺在床上的那女人模样。   看起来有一定的年纪,或许是因为沉睡的关系眼角并没有多少细纹,只是令林盛夏倒抽一口凉气的原因却是因为那女人大半张脸被火燎过的伤痕,就连露在外面的手也不能幸免,更无法令人揣测衣服下面还有多少!   “妈,我来看你了。”顾泽恺却看也不看她,好似林盛夏不过是空气。   简单一句却清楚的道清他与床上那女人的关系。   林盛夏的呼吸梗了下,躺在床上的那人,竟然会是顾泽恺的母亲?   顾泽恺的大掌从旁边的盆里拧干了条毛巾,轻柔的擦拭着女人的手臂,跟林盛夏想的差不多,撩起袖口来的部分,也一样都是被火烧过的伤痕。   “我还带来了林家的人。”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林盛夏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眼神内布满了阴霾。   回应他的,当然是沉默。   可顾泽恺就像是习惯了这样的沉默,安静的继续着擦拭的动作。   林盛夏安静的站在原地,她看着他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你母亲?”她不懂,她原本以为顾泽恺会恨自己入骨的,在她那么的算计过他之后。   可林盛夏的话音刚一落下,顾泽恺犹如利刃般的眼神划破了寂静的空间,直插入她的心底。   “你以为,害她躺在这里的人是谁?”   *****************************************   今日就这么一更鸟,大央在努力滴存稿为了上架做准备哟~~大家留言踊跃些让我看看大家的热情咩!   霜降·069 情债(2)   t市。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   唐淮南的视线落向窗外,盛夏走的时候没有带伞,也不知现在的她有没有回到家里。   因为这场雨的关系,原本准备要离开的唐淮南被苏暖叫住。   苏暖端来两杯热茶,一杯放到唐淮南面前,一杯自己端着捂在手心里。   冷风拍打着窗户,越发的显的室内安静。   “唐少校这次回来是休假吗?”或许是因为太安静反而显得有些不安,苏暖挑起了个话头。   “淮南。”唐淮南答非所问的回答令苏暖一时有些愣住。   “我说你可以叫我淮南,老是唐少校唐少校的这样叫,让我有些不太好意思。”   唐淮南的声音很好听,苏暖想了半天点了点头。   “那你呢?我还以为你和父母住在一起。”之前唐淮南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她家人的痕迹,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似乎有文章。   “我——我是被收养的,我养母现在不在t市。”   苏暖并没有避讳,反倒是唐淮南有些歉意了起来。   “是吗?那也比我好一些,我是从孤儿院长大的。”唐淮南声音淡淡,犹如杯中清茶般。   苏暖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向他——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跟着顾泽恺下楼来的时候,脸色略有些苍白。   八仙桌上摆放着刚刚做好的两菜一汤,两个人吃刚刚好不会浪费。   之前帮他们开门的长者不知去向,犹豫了下,林盛夏还是跟着顾泽恺坐了下来。   两个人安静无比的用着餐,林盛夏实在是有些饿了。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刁,饮食稍有不顺便会大呕起来。   可是今日,不知是饭菜可口还是她真的饿坏了,就连吃到腊肉都不觉的反胃,反倒是最后吃完了一碗饭还觉得不够,下意识的将碗递给顾泽恺。   过了好一会儿,才在顾泽恺异样的眼神中回过神来。   面色有些绯红,只是瞬间又有些黯淡。   顾泽恺没有说话,将那小碗接了过来,又在电饭煲内盛了些米饭递给她。   “谢谢。”林盛夏迟疑了下,还是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顾泽恺像是没听到,冷漠的眼角眉梢没有丝毫动容。   “少爷,客房——”一顿饭将要吃完,来给他们开门的长者悄无声息的再度出现。   她的脸上有些迟疑,只是看林盛夏还在不好多说什么。   平日里少爷来都不会过夜的,可是今日看这样子势必是要留在这里了,房间只有最后一间——   “我们两个人住那一间就可以了。”   顾泽恺的话瞬间便打破了林盛夏冷静的面具,她杏眸圆瞪,看着他毫无波澜的侧颜。   “好,我已经将房间打扫干净了。”   长者说完这句,转身又消失了。   “不要想多,这里一共就三间卧房,我是不可能让你去打扰我母亲或是阿姨的。”顾泽恺的声音像是结了霜,字字都透着冷。   可在林盛夏看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了。   ****   单独相处哟。。。。咳咳咳咳咳~~放心不会有肉的!   霜降·070 下次我请你吃饭   铺着凉席的床很舒服。   这是林盛夏没有想到的。   房间里没有空调,就算是在夏日的夜晚却也不会燥热,之前点燃的蚊香味还没完全消散,细细的风撩起床边的纱帘。   很安静,安静到她腕间手表指针走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刚下过雨的土腥味让林盛夏有些怀念,她已经许久不曾这么放松过了。   如果——   没有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的话,会更好!   雨后,皓白的月光尤为清明,透过敞开的窗户,笼罩在卧房内的所有摆设之上。   “林盛夏,你这么不择手段的嫁给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倏然,冷冽的男音划破寂静,竟打破一切和谐。   林盛夏澄亮的眼睛睁开望着床顶,不说话。   “我知道你没睡。”顾泽恺躺在床上,坚硬的地板自然比不上家里的舒适。   “我有我的打算。”   许久,林盛夏还是开了口。   只是那话语,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你的打算?”顾泽恺冷讽的笑了,他的眼神越发的灼亮,也更为清醒。   “在知道了我母亲的事情之后,你怎么还能恬不知耻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泽恺的声音犹如利刃,劈开了林盛夏努力想要维持的平和。   黑暗中,她置于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攥着,努力压抑着什么。   “林盛夏,我爱的人是苏暖,其他的女人在我眼里就是垃圾。”还不等她反驳,顾泽恺更具有杀伤力的话再次传来。   林盛夏的心口刺疼刺疼的,长睫缓缓的落下。   “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回去。”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一如平日里那般。   ————我是分割线————   “雨停了,我回去了。”唐淮南的衬衫被苏暖用吹风机吹干,重新穿上之后有一股专属于她的淡淡香味。   意识到这一点,他穿衣的动作略微放缓。   “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苏暖有些不知所措的借着撩发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用客气,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唐淮南的话多少带着试探的口吻,却见苏暖一愣,随后高兴的点了点头。   见她并没反感,唐淮南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伞你拿着吧!万一路上下雨你也可以挡一.挡!”苏暖走进卧室将伞拿出来递给唐淮南。   “好,下次还伞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苏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给了唐淮南一个绝佳的机会,点了点头。   却又随后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唐淮南却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了楼梯。   老旧的楼梯配着晕黄的灯,很快唐淮南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后知后觉的苏暖这才想通——   明明今天帮自己修水管的是唐淮南,该请吃饭的人是自己不是么?   怎么变成他请她了?   ******************************   收藏+留言+添加印象+推荐~~一条龙服务哟~~亲们,文文下个礼拜要上架了!!不要忘记支持轮家哟!!!   霜降·071 这是你欠我的   夜深沉。   顾泽恺平稳的呼吸声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她缓缓睁开了眼。   不是不明白为何今日他会带自己来见他的母亲,林家与顾家的恩恩怨怨注定了他们两个人只能够成为敌人。   现如今她主动设局诱他入套,敌人即将变为枕边人,饶是谁都会觉得惊悚!   纤细的手撩起了床边的纱帘,悄无声息的在月光中看着躺在地上的顾泽恺。   或许是距离有些远,林盛夏看的并不真切。   赤着脚,她走到了他的身旁,蹲下。   她的影子笼罩着他的,黑暗中像是融为一体。   这样的距离,其实很近了,可林盛夏依旧觉得不满足。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面,侧着身子与顾泽恺的脸面对着面,距离近到他的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这是,偷来的幸福。   林盛夏一点点的挪动着身子靠近他,生怕不小心就会惊醒了这头暂时沉睡的猛兽。   终于,她虔诚的将唇隔着他的衬衫贴合在了左胸膛的位置,浅浅的烙下一吻。   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傻气,兀自的偷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心口刺疼,鼻尖酸涩。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不择手段的嫁给你?”林盛夏的声音轻轻、淡淡。   “这是你欠我的,理应偿还!”   悄无声息的,她回到床上,躺下。   黑暗中,顾泽恺冷冷的睁开了眸——   骇人心魄!   ————我是分割线————   清晨五点。   林盛夏是被米粥的香味引诱醒的。   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板,如果不是昨晚的记忆太过于明显,或许她真的会以为这房间内只有自己一人。   简单了洗漱了下,刚下楼便看到顾泽恺冷冰冰的背影。   见自己下楼,他也没有反应。   林盛夏一点都不在意,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反应。   坐在顾泽恺对面的位置,端起碗来小口的喝着米粥,香糯甘甜的味道滑入到口腔内。   如果不是那男人突如其来的锐利视线,恐怕林盛夏会很享受这一切。   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直视着顾泽恺。   他的眼神中有冷讽,有不屑,只是不同于以往的还带着些许的疑惑。   “做什么?”林盛夏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   顾泽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他试图从林盛夏的脸上看出一分一毫的异样,可结果却令他失望了。   “吃完饭我们就回t市了。”   没什么感情的扔下这句话,他并没有看到林盛夏眼中一闪而过的可惜。   就算是在这里一辈子,她都不会觉得腻。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回到尔虞我诈当中——   深深的疲惫令林盛夏还是有些不舍了起来。   可她毕竟还是林氏的总裁,她没有资格自私的只考虑自己。   “好,我知道了。”   **********************************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收藏起来哟,本文5.15日礼拜三上架了~~~亲们不要忘记继续支持伦家哟!今日素母亲节,祝愿全天下的母亲身体健康。   霜降·072 顾家请帖   刚出电梯,便看到林毅雄站在那等着她。   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   林盛夏微蹙了下眉,不动声色的停下脚步。   “有什么话进去说。”垂下眼,语调里没什么起伏的开了口。   门板刚一阖上,林毅雄便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桌面上。   林盛夏低头一看,赫然是顾家晚宴的邀请函。   “这么多年顾家和我们林家形同水火,现在主动邀请我们去参加宴会,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林毅雄疑神疑鬼的说着,似乎眼前站着的并不是昨夜一晚没回家的女儿,而仅是工作伙伴这么简单。   林盛夏并没有回答他,将外套搭在一旁。   “我在问你话!”林毅雄不悦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昨天傅雯雯哭哭啼啼了一晚上,傅婉仪哄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   今早一看到这请帖,说什么都要一起去。   “父亲都看不出来的事,我又能知道多少?”林盛夏的话语里透着淡淡的讽刺。   “你!总之我会带着婉仪和雯雯去,你就不要去了!还不够丢人现眼的!”林毅雄想到林盛夏未婚先孕的事情就头疼!   林盛夏菱唇勾起冷笑。   这场专门为她准备的好戏,自己如果不去,还怎么唱呢?   “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工作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可逾越的距离,对这个父亲,林盛夏早已经不报任何期望。   林毅雄岂会听不出逐客令的意思?   瞬间面色铁青,转身甩门就走。   自始至终,林盛夏都没有抬起头来。   ————我是分割线————   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到机场大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雨后的t市空气格外清新。   手里拉着行李箱,戴着宽大太阳眼镜的女孩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   俏丽的梨花烫将她的小脸映衬的尤为青春,小巧鼻翼下的唇紧抿着,奢华的gucci短裙将她姣好的身材突显出来,一看便知这女孩出身豪门。   频频看着腕间的嵌钻手表,一脸不耐烦。   “小姐,抱歉,我迟到了!”年轻男人慌张的走了过来。   女孩子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皮包扔到对方怀里,甚至还有些刻意的砸到他脸上。   “不想做了是不是?你整整迟到了五分钟!”女孩子将太阳镜摘下,那张脸回头率百分之百的美丽。   “抱歉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为了工作,司机只能忍耐。   女子走在前面,司机跟在后面,到了机场门口,她又不愿意了。   “车呢?车你不停在门口难道还指望我走过去么?我坐了一天飞机很累!”女子的坏脾气引来旁边乘客的频频关注,可她却好似不以为意般。   “我马上把车开过来。”   也好在那个司机脾气好,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甩手不干了。   从包中将贴满了碎钻的手机拿出来,透过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   她的手指动作迅速,很快便从键盘上打出一行字。   ‘哥,我回来了!’   *******************************************   今日特意为母亲节加一更,稍后第三更奉上!   霜降·073 我只承认苏暖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林盛夏应了声,小可手里提着干洗店的袋子走了进来。   “林总,你之前吩咐送去干洗的衣服我帮你取回来了。”小可将袋子递给林盛夏,嘴角的笑还来不及收敛。   “一大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林盛夏将处理好的文件递给她,手指碰到桌面上的请帖,嘴角的笑淡了分。   “林总,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你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明明知道陈秘书是傅家母女的人,却还是破格提拔她为行政部的经理!”   从职位调动令颁下去的时候,小可就在打听着对于林盛夏这一次安排,职员都有怎样的意见。   “不过我还听说,陈秘书第一天去行政部,就狠狠的吃了一个下马威呢!”   小可抱紧手中的文件,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汇报给林盛夏。   林盛夏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手指动了动鼠标,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迟疑了下。   辐射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恐怕以后收发邮件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小可去做!   “林总觉得陈秘书还能坚持多久?”末了,小可问了句。   林盛夏不动声色的举起手来。   纤细的手指比了个‘4’。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是分割线————   “你说什么?大哥睡大了那个女人的肚子所以被迫娶她?”顾允儿刚刚进家门,却被这消息炸的有些头晕。   谢青鸽躺在床上,很明显这两天因为这件事情生了不少气。   “允儿,林家把我们家害的那么惨,你说那个林盛夏要真的进门了,我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谢青鸽拍打着胸口,病恹恹的开口。   “奶奶你放心,在我眼里就只承认苏暖一个大嫂!她林盛夏想要进门,还要看我肯不肯呢!”   顾允儿咬牙切齿的开口,从小到大,她最为厌恶的就是林家的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苏暖难道一点脾气都没有?”   顾允儿拧眉,心头火烧的正旺。   “听你大哥说,那个林盛夏之前不知道找苏暖说了什么,人跑了!到现在都还没联系上!”   “小三都找上门了!那个林盛夏也太不要脸了吧!我倒是要去会会她,看看什么样子的女人能够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顾允儿猛地站起身来,义愤填膺的呵斥道。   “我的衣服竟然还被那么肮脏的女人碰过,想想都恶心!奶奶,我要找她要回我的东西!”   话音落下,顾允儿像是一阵风似的跑走。   ————我是分割线————   林盛夏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她又有些困了。   靠着椅背,闭着眼准备稍稍休息片刻。   总裁室的门,却从外面猛地被踹开。   发出的巨大声响——   令林盛夏瞬间冷了眸!   ********************************************   今日三更完毕,母亲节的第三更哟~~~咳咳,这个顾允儿也不知道会出神马幺蛾子~~~   霜降·074 还我衣服   “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林盛夏目光锐利,很冷。   从一楼追来的保安面面相觑,随后退了出去。   “你就是林盛夏?”   略显尖锐的语调响起,顾允儿缓缓向着她走去,微扬下巴眼神里有不可一世的傲气。   顾允儿本就生来为天之骄女,从小便是蜜罐里泡着众人捧着,逐渐的也便是养成了这样骄纵的性格,对旁人说话冷嘲热讽已经是家常便饭,熟悉她的人早就不以为意!   林盛夏的清澈明眸落在她的身上,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动怒的痕迹。   “你连办公室里面坐的人是谁都不清楚,不觉得有些太莽撞了么!”   林盛夏声音淡淡的,睡意消散的一干二净。   “你——”顾允儿被林盛夏的话一顶,一口闷气憋在胸口。   “你知道我是谁么?”   世家名媛的傲慢在字里行间暴露无遗。   “你都不知道你是谁,却要来问我?”   林盛夏挑眉,尽管心里早已经猜测到了来人身份,可依旧不动声色。   “好一个伶牙俐齿!我告诉你,我就是顾允儿,你要嫁的人就是我大哥!怎么样?怕了吧?”   顾允儿抬高头趾高气昂的看着她,眼神里的得意洋洋令林盛夏忍不住的哑然失笑起来。   “你是在嘲笑我么?”   顾允儿一生气,抓起桌上的相框抬起手来就想要有所动作。   林盛夏的手指规律的敲击在桌面上,不怒而威的眼神落在顾允儿的脸上,冰冷冷的!   顾允儿忍不住的颤抖了下,透过林盛夏似乎看到了大哥生气时的模样!   哆嗦了下唇,在那眼神里将相框重新放回到原处。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在顾允儿心里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正好,我已经帮你干洗好了。”   有些事情偏偏就是这么的巧合,小可刚刚拿回衣服,顾允儿就来了。   不过看她的表现,果然是印证了谢青鸽当时说的那句话——   允儿的脾气可不好!   顾允儿一把从林盛夏的手中抢过袋子,将里面轻薄的衣服拿在手里。   “林盛夏,别以为你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在我眼里苏暖可是唯一的大嫂人选!”一边说着她抢过笔筒内的拆信刀当着林盛夏的面将衣服割碎,随后重重的扔到她的办公桌上!   “允儿,不用着急着跟我算账,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还长着呢!”   跟顾允儿的气急败坏相比,林盛夏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怡然自得。   “你——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林盛夏,我告诉你,想要进我们顾家的门——绝对不可能!”   扔下这句话,顾允儿气冲冲的向着门口冲去,一如她来时的仓促。   反观林盛夏只是安静的看着桌面上破碎的衣服。   “可惜了件衣服——”   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后那块只能称得上破布的料子被扔到了垃圾桶内。   **************************   今日第一更,稍后第二更奉上!   霜降·075 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苏暖蜷缩在沙发上,套房里没有电视,而她也刻意的不去接收外面的新闻。   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带着犹豫,原本再过一个礼拜就是她与泽恺的婚期了,可是到现在她都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跟他见面。   泽恺的脾气,能不能够原谅自己当初的不告而别呢?   将脑袋埋入到膝盖之中,苏暖的表情纠结无比。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顷刻间打破套间的平静,原本苏暖并不想理会的,毕竟知道这里的人太少太少了。   可门铃一个劲的响,似是知道屋里面有人,门不开不罢休似的!   老旧的套房隔音本就不好,这么一折腾邻居肯定会有意见,迫不得已苏暖终是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开的一刹那,她的眸子瞬间瞪大。   “怎么是你?”   ————我是分割线————   林氏百货。   傅氏母女正在疯狂的扫货,为了晚上顾家的晚宴做准备。   “妈,你不是说顾家和林家水火不相溶么,怎么这次反过来他们邀请我们了?”   傅雯雯一听说顾家要邀请他们参加晚宴,早就已经忘记了之前所受到的羞辱,跃跃欲试着要在今晚成为宴会最瞩目的角色。   “林顾两家早就绝交了,所以这一次顾家会邀请咱们,我也是吃了一惊!”   傅婉仪挑选着衣服,漫不经心的说着。   “他们当初为什么绝交啊?”傅雯雯小心翼翼的将之前买好的珠宝交给身后的保镖,随后好奇的开口。   傅婉仪手里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被阴霾笼罩。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快挑衣服,等下还要去做头发,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傅婉仪随便说着,借机叉开这个话题。   傅雯雯撇了撇嘴,随后挑选出一套最闪亮的,看也没看价格的就递给柜台小姐。   “妈,你说那个林盛夏会不会去啊!我才不要她和我们一起!”   她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扁着嘴委屈的说着。   傅婉仪一说起那个林盛夏就一肚子的火气,上一次那一巴掌的事情自己还没找机会跟她算账,自然这样的场合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出现的!   “你放心好了,我今天一早就让你爸去跟林盛夏说了!她未婚怀孕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想也知道你爸不会让她那么丢脸的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傅婉仪话虽这样的说着,可是心里不知为何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那爸什么时候才能为我正名嘛!我明明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却搞得和偷来的似的见不得光!”   傅雯雯将手中的副卡扔给柜台小姐,以前她何曾享受过这样的生活?   “这一套衣服也一起给我拿下来!”   傅雯雯一边抱怨一边转头对着柜台小姐说着。   “对不起,这套衣服刚才已经被预定出去了!”谁料柜台小姐抱歉的笑了笑。   傅雯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的想要出高价买下来,可还来不及开口傅婉仪瞪了她一眼。   “结账,我们该去做头发了!”   霜降·076 惊艳全场   夜色阑珊,顾家流光溢彩。   今晚这场宴会受到邀请的人不计其数,t市政商两界重量级的嘉宾冠盖云集,热闹非凡。   宴会刚开场,顾弘文便率先声明今晚将会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宣布,高深莫测的模样令人纷纷揣测。   当林毅雄携带家眷到场的时候,会场内稍微安静了片刻。   纵观t市没有人不知道林顾两家决裂的事情,更何况之前顾泽恺几乎用两败俱伤的方式阻击林氏,现如今林家的到场令人不解,莫非今晚宣布的重要消息就是顾家准备与林家握手言和把酒言欢?   傅雯雯第一次来到这样大型的宴会之上,难免紧张。   “顾老身体看起来还是这么硬朗!”林毅雄一到场便快步的走到顾弘文身旁。   恭维的话不绝于耳,反观顾弘文的眼神却落在他的身后。   “盛夏那丫头没来?”蹙了下眉,顾弘文的声音似有不悦。   “这个——”   林毅雄的话一下子的哽在了喉咙中,原本以为顾家人不想要看到林盛夏,怎么现如今不让她来,顾老还不高兴了起来?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缓解气氛,门口另一波的喧嚣声传来。   顾弘文向后看去,表情却瞬间的柔和了起来。   林盛夏身着盛装独自一人出现在宴会现场,出自大师设计之手的香槟色礼裙长及地毯,精心剪裁过的柔软布料穿在她身上恰到好处的将奥凸有致的身形显露出来。如凝脂般的肌肤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更为白希,整套的珍珠配饰奇异的融合了她以往的冷锐形象。   自从爆出未婚怀孕丑闻的林盛夏第一次在这么公众的场合出现,更何况之前还盛传她失踪了!   平静无波的眼神缓缓的扫视着宴会现场,那种举手投足的自信是在场名媛所不具备的,男人均是因她的美丽而感觉震惊!   “顾爷爷,您好。”林盛夏的出现令站在不远处的傅雯雯瞬间握紧了手,刚想要上前却被傅婉仪死死的拉住。   “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   顾弘文的话语意不详,却令林毅雄无法克制的皱起眉头。   “怎么会,顾爷爷的邀约,我怎么可能不来呢?”似乎并未感觉到父亲隐忍的怒火,林盛夏只是淡淡的说着。   “来了就好,我先去招呼客人!”   顾弘文与之擦肩而过的时候,大掌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幕被有心人收入到眼中,暗自的捉摸着。   “谁让你来的!”外人看来,林毅雄在笑,可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可不像是心情多么愉悦的!   林盛夏怡然自得的在嘴角勾起浅笑。   可还不等她说话,一抹娇俏的身影率先的来到她面前。   空气中红酒的香味下一刻蔓延了开来。   众人惊呼,原本刚刚搀扶着谢青鸽下楼的顾泽恺动作一顿。   只见顾允儿站在林盛夏的面前,手中原本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倾斜着。   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这个刚刚回国的泼辣名媛,将林盛夏视为了眼中钉。   红酒全然被泼洒在林盛夏的裙摆之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毁了那条裙子——   一时间,宴会现场寂静无声!   霜降·077 横生变数(入V预告)   顾允儿得意洋洋的扬着下巴,看着林盛夏,期望在她仪态尽失的模样。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却是,林盛夏从头到尾嘴角都噙着那抹笑意,安静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仿佛,林盛夏才是那个看好戏的人!   “不小心,手滑了!”顾允儿的声音阴阳怪调的,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允儿,你胡闹什么!”   顾弘文率先回过神来,低声的呵斥着她!   “小孩子不过就是不小心罢了,你那么凶做什么?”谢青鸽略显无所谓的语调传来,硬是为顾允儿消弭了来自顾弘文那边的压力。   林盛夏嘴角噙笑,抬起头来望向说话的谢青鸽。   眼角的余光自然是看到了搀扶在谢青鸽身旁的顾泽恺。   正式的西装三件套将他的身姿衬托的更为笔挺,俊逸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看也不看林盛夏,分明是对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有怨愤!   “顾奶奶说的自然是对的,麻烦你帮我拿把剪刀来!”   林盛夏的语调清冷,听不出喜怒哀乐。   旁边的侍者闻言退下,帮忙去找剪刀。   顾允儿警惕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盛夏,就连顾泽恺闻言都用着那双冷如寒潭似的深邃瞳眸紧盯着她的脸,似乎只要她一有伤害顾允儿的举动,他便会毫不客气的轰她出去!   侍者很快拿来了剪刀。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接过,剪刀锋利的刃角被她张开阖上张开再阖上。   原本躲在一旁角落里窃窃私语的女伴明目张胆的将实现落在林盛夏的身上,似乎都在等待着她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   ‘哧啦’一声——   女宾们不敢置信的张大了自己的眼睛,而现在的男士出于礼貌别开了头,下一刻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林盛夏。   原本长度及地的香槟色礼裙被林盛夏从膝盖往上的部分剪开了两道口子,随后她稍稍一用力便将被红酒染污的裙摆给撕开,一双纤细修长的美腿就这样出人意料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长裙被剪成短裙,那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犹豫。   之前还在等着看林盛夏出丑的顾允儿胸口憋着一口恶气,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这么大胆,甚至这么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   “小孩子不懂事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跟允儿计较呢!顾奶奶你说是么?”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却不知为何令在场的女宾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去哪里找一个都快到二十岁的‘小孩子’呢!   这无声的巴掌打的还真是不给情面!   谢青鸽脸色铁青,而顾泽恺漠然的看向林盛夏,似乎是在警告她说话小心。   顾允儿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眼角在瞥向门口方向时忍不住的一阵惊喜。   “这边!”   从红毯那头怯怯走来的,除了苏暖哪里还会有旁人?   **************************   哟嘿!免费版就更新到这里哟,本文明日就要上架了~~喜欢的亲不要忘记继续支持一下大央哟!   咳咳,可爱的鸭子说要剧透一下后面的剧情!好吧,那我就来点吧!   到底救了顾泽恺的人是谁?盛夏为什么要这么拼死拼活的嫁给顾泽恺,除了肚子里的孩子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么?顾家与林家当年为何会断交?顾泽恺的母亲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盛夏朋友以宁的未婚夫为何会那样的对待她?啧啧啧啧~~~   这一个个的谜团,就等到上架之后的剧情一一解开咯!么么哒亲爱的们!   霜降·078 林盛夏,这个诚意够不够   一时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不一。   顾允儿窃喜,挥手示意苏暖靠近。   谢青鸽斜睨林盛夏,似乎想要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顾弘文脸色略微难看,却又不动声色的掌控全局。   傅婉仪察觉事情有变,拉着傅雯雯找了一个不会被波及却又看的清楚战况的角落,静观其变。   林毅雄莫名其妙,被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搞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聪明如他又怎么可能觉察不到诡谲气氛之中暗藏的波涛汹涌。   顾泽恺除却最开始见到苏暖时大掌攥紧,额头青筋突跳,随后却又从身旁托盘之上端起杯红酒掩饰。   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可在外人看来却又窥探不出什么。   唯有林盛夏看的分明,他的眼中有如暴风雪即将来临的冰冷寒霜。   而那寒霜,是对着自己的!   就算顾泽恺不开口,她也能够凭着那双眼睛揣摩出他八分的心思,苏暖的到来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而他恐怕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的出场是自己安排的,在往深里去想,顾泽恺甚至可能会认为是自己想要让苏暖难堪才会将她找来。   林盛夏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顾泽恺对她的印象,果然已经差到如此。   此时顾泽恺心里确如林盛夏所想,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脸色才越来越难看。   全场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冷静的也就只剩下林盛夏一人了。   她安静的站在这个圈子里,身旁站着顾家的人,很明显她被排斥在外,可是面上却又不见分毫的局促!   那双澄清的眸子落在苏暖身上,嘴角甚至还能噙出浅笑来。   “哥,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把苏暖请来的,要是你们两个之前有什么误会现在可以好好的说说嘛!”顾允儿压根看不出身旁站着的人气场到底有多么的压抑,兴高采烈的扯着苏暖的手臂,走到顾泽恺的身旁。   顾泽恺眸光一闪,原来苏暖是顾允儿找回来的?   林盛夏依旧站在原地似是没听到顾允儿话语里的挑衅,她只是浅笑着看向侍者,从他那里端过来一杯清水,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那两人的身上。   一切似乎都在宴会欢快的气氛下完成,唯有局中人才能体会其中苦乐!   苏暖怯生生的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手指也不住紧张的绞着自己的裙角,她害怕自己所看到的会是泽恺震怒的模样,毕竟当初自己的不告而别是那么的任性,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林盛夏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时倒吸一口冷气,硬生生的倒退了一步。   顾泽恺将这一幕收入到眼中,冰冷的视线扫过林盛夏姣美的面容,大掌已然盖在了苏暖的小手上面。   无声的给与支持!   顾允儿见此情形洋洋得意的瞥了眼林盛夏,别人不知道大哥的心意她还能不知道么?从顾泽恺与苏暖确立了关系的那一天开始,她大哥可就是将苏暖捧到心尖尖上,别人若是想要欺负苏暖,还要看他大哥肯不肯呢!   林盛夏之前将苏暖逼走,现如今报应来了!   她完全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来纵观全场,借着大哥的手就可以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给除去,她简直是太聪明不过了!   顾允儿这样的想着,嘴角勾起璀璨如花的笑容。   站在不远处的顾弘文将顾允儿的自鸣得意收入眼中,眼神里的阴霾渐渐聚集,允儿果真是被他们家给宠坏了!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全然分不清楚!   “泽恺,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毕竟苏暖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难免有些怯生生的。   顾泽恺在听到她温柔的语调时,原本眼底的寒霜瞬间笑容,涔薄的唇角勾起了暖意的弧度。   “怎么会,我知道不是你的责任!”   这话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仿佛置身事外的林盛夏!   不是苏暖的责任,那就是她的咯?   林盛夏淡雅的笑了笑,盈盈立在顾允儿与苏暖的旁边,却依旧可以吸引在场男士的注意。   她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坦荡的自信,令人看向她便再也不会轻易的移开眼球。   或许,这就是她与苏暖惹人怜爱的温柔最大的区别!   只可惜,林盛夏的这种自信在成功男士看来却犹如罂粟花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的行事作风强势是在圈子里出了名的,尽管她美的动人心魄,却着实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就像是这一次顾泽恺要对林氏赶尽杀绝,也不知这林盛夏使的什么手段竟令一切的风头都转了向,甚至还令顾家的宴会邀请早就断绝关系的林家,这要是放在以前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这一切,却因为一个叫做林盛夏的女人所改变了,不能不令人啧啧称奇!   “盛夏”突然,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定睛一看,却是慕惜之!   “失陪了。”向着在场最年老的谢青鸽低头示意,浅声开口。   回应她的却只是鼻腔共鸣出的一个‘哼’字!   林盛夏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向着慕惜之走去,嘴角礼貌的笑这时才有了几分真心。   在顾允儿看来,那落落大方的样子,丝毫不因为苏暖的突然造访失了半分体面!   她的心像是被猫爪子不重不痒的挠了几下,虽不至于疼的厉害,但却还是难受的要死!   顾泽恺遍布着阴霾的眼神丝毫没有从林盛夏的背影离开分毫,那冷意甚至快要将她的背部给射穿。   苏暖见此情形拧起了黛眉,心里却不停的担忧着,生怕林盛夏会将之前与她说的那些告诉了顾家告诉了泽恺!   宴会,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是上架的分割线   慕惜之今日陪同温致远一同前来,在林盛夏记忆里一向都清爽打扮的她难能可贵的穿上了那些原本被她抛弃在衣柜内最底层的礼服。   或许是没有想到会在顾家的宴会见到林盛夏,慕惜之的眼神内遍布着惊喜。   “我早先在请帖上看到林家人会出现还吃了一惊,没想到你父亲竟然真的会让你来!”   慕惜之的眼神落在站在不远处与自己女儿聊天的傅婉仪,温柔开口。   “他怎么可能会让我来!我只是提前从顾家这里单独的拿到了请帖,不然你以为他脸色那么难看是为了什么?”   林盛夏纤细的手将慕惜之领口的褶皱抚平,眼神冷淡的说道。   “你果然又留了一手!我原本还想之前你未婚怀孕的事情刚好做了你继母他们的借口,万一不让你来,那么这场戏还怎么演的下去呢!”慕惜之不愧是林盛夏多年的好友,单单从她的一个眼神里就可以看出这么多的东西!   林盛夏如玉般剔透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不承认却也没否认。   “不过,那个女人是谁?”   慕惜之的眼神落在苏暖身上一秒,却也清楚的看到了顾泽恺眼底的温柔,心里一阵的反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眼神重新的落回到林盛夏的身上。   “苏暖,顾泽恺多年的女友,原本他的良配!”   只有在面对着自己相信的人时,她才会露出真实的情绪,而此时,她的语调中多少的掺杂了些复杂的情绪。   “什么?可是顾泽恺不是和你”   慕惜之快速的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捂住嘴眼神抱歉。   “当初如果不是我走错了房间,他被下了药,恐怕也不会有我什么事了!”浅浅饮了一口清水,林盛夏的话音微冷。   就算当时感觉不出顾泽恺的不正常,事后想想却也能明白过来,顾泽恺对苏暖用情那么深,如果不是被药物控制失去了理智,又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的同一个女人上床?   慕惜之只觉得自己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弯。   “那么之前顾泽恺说要娶的人就是她?”   慕惜之还记得上次他们聚会时,电视里恰好播放着顾泽恺宣布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那时她看的漫不经心,没想到事情走到今日的地步竟然环环相扣了起来。   “盛夏,你这样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就算是嫁进顾家也只会吃亏的!”   她或许真的不懂得豪门内的这些明争暗斗,可是慕惜之却将林盛夏的幸福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惜之,你以为我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事到如今我别无选择,我之前跟以宁说过,我给过顾泽恺机会的,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坚决的想要将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是不可能逼迫他娶我的!”   凭着她的条件,要什么样子的男人没有?她又如何要眼巴巴的独独只算计他顾泽恺一个人?   “盛夏,你还在为当年的事”   慕惜之语气里有所犹豫,提起当年也小心翼翼。   “惜之,当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林盛夏的声音冷了下来,慕惜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明白了这件事情以后在不能从盛夏的面前提起。   “惜之,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温润男声在慕惜之后背响起,林盛夏抬头看着来人,自然认出这是慕惜之的丈夫温致远!   “这位就是林盛夏林董了吧!”   温致远抬头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身上,刚才他可是将林盛夏剪掉裙摆的豪迈看在眼中。   原本这个女人就是惜之心心念念挂在嘴边的人,而他也想要介绍泽恺与之认识,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这样的想着,温致远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林盛夏的小腹处。   “惜之,我杯子里的水没了,能不能帮我再去取一杯过来?”林盛夏突然转头看向慕惜之,嘴角的笑容温暖。   慕惜之一怔,也没有多想径直的转过身去向着餐桌走去。   “看来,你知道了什么。”   慕惜之一走,林盛夏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起,直至不留分毫。   “泽恺从与苏暖谈恋爱开始便再也没碰过任何的女人,就连逢场作戏都不肯,如果不是因为让你们两个人发生了些什么,你是绝对没有机会站在这里的!”温致远也不是傻子,林盛夏刚才刻意的支走了惜之,便是要与他说些话,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藏着掖着,那样更没什么意思。   林盛夏微怔,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为苏暖做到这样的地步。   在她看来,身体的忠诚才是爱情的前提,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无非就是用情不深而已!   “那药是你下的?”   怔愣只是片刻,林盛夏随后开口。   这下次,吃惊的人却变成了温致远!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在于自己短短几句的交谈之中竟然已经得到了这么重要的讯息,更何况自己确定他之前并没有说些逾越的话。   温致远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向林盛夏。   此时不论是承认还是不承认,他都会惹来一身麻烦,所幸也就不说不错了!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要是惜之回来看到还指不定多么心疼呢!”   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除却知交的几个好友之外,对待外人她从来都是这副冷静的模样,看在温致远眼里更是忍不住的一声叹息。   如果一开始泽恺爱上的人是林盛夏,恐怕这两人强强联手,在商界恐怕没有人能够成为他们的对手!   沉睡的野兽与精明狡黠的狐狸,可不就是绝配么!   “你怎么知道那药是我下的?”   温致远想了想,在林盛夏不冷不热的眼神中,终究还是开了口。   “不过是用话诈你罢了!”   林盛夏开口的片刻,慕惜之端了杯温水走了过来。   “这里的清水都是用冰-冰过的,对你的身体不好,我又找人去端了杯温水来,耽误了些时间!”慕惜之人如其名,温婉可人。   当初在念书时,自己与以宁的饮食起居被她照顾的滴水不漏,可也因为她这温婉的性子,没有少被别人欺负!   思及此,林盛夏的眼神多少有些怀念。   温致远将林盛夏的眼神变化看在眼中,他才不相信之前林盛夏所说的只是用话诈自己罢了,她分明是有十足十的把握,才会对自己开口的!   “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不让你去呢,刚才你老公还问怎么这么长时间你没回来。”   林盛夏的眼神落在温致远身上,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却莫名的让温致远后背一冷。   慕惜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轻推了下林盛夏的手,却又想起她还怀着孩子,煞白了脸。   “我又不是瓷娃娃,不用那么紧张!”   林盛夏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惜之的性子还真的像是她妈妈,总是担心这担心那,一刻也不停下来。   想到记忆里那温柔的身影,林盛夏的心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盛夏,我看顾家人对你的态度那么差,现在连苏暖都来了,万一顾泽恺”慕惜之刚才去端水的时候分明看到顾泽恺与那苏暖站在阳台角落处不知道说些什么,在想起之前盛夏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暗暗的担忧。   “有什么好担心的,今天不论谁来了结果都一样。”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慕惜之大吃一惊,就连温致远都用着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向林盛夏。   她怎么会如此的笃定?就连苏暖来的都不担心?   只是这问题的答案,恐怕也只有林盛夏才能够解答了。   我是分割线   “泽恺,你还在怨我不告而别么?”苏暖随着顾泽恺走到阳台无人的角落中,一双水眸深深的凝视着顾泽恺冷峻的面容。   之前她原本想要在冷静几日,可是当顾允儿来到家里对她说今晚务必要来顾家晚宴时,她敏感的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可不论她怎么追问顾允儿就是不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完这话连进来坐一坐都没有,递给她张请帖就又走了。   那间套房,原本就是养母在t市的房产,因地处偏僻她从未告诉过顾泽恺,心里多少还是出于自卑。   可顾允儿就不同了,如果自己嫁过去的话,她便成了自己的小姑子。两人年龄相仿,虽然只见过几次面倒也是相谈甚欢,顾允儿脾气在自己看来虽不太好,但她多忍耐一下也就过去了。因为她常年都待在国外,所以苏暖倒也没避讳过顾允儿,在t市唯一知道自己养母房产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顾泽恺收敛起了寒霜,在面对着苏暖时,他骨子里的温柔尽显无遗。   “怎么会,如果不是那林盛夏对你说了什么,你又怎么可能在那样的时候离开我?”顾泽恺说这话时温柔的将苏暖搂入怀中,只是眉眼在提及林盛夏这三个字时,难掩愤怒。   苏暖闻言心提到嗓子口,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林盛夏到底有没有对顾家的人提起当年的事!   “我的结婚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泽恺,我不会再离开了,你还愿意不愿意要我?”   苏暖盈盈的抬起头来,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将瞳孔内的雾气敛起,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那模样看着楚楚动人。   顾泽恺的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抚着苏暖的背脊,却迟迟没有回答。   苏暖察觉不对,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却见他的视线定定的落在宴会厅内的某一处,似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   顺着那视线望去,林盛夏仪态得体的模样映入到苏暖的眼中,见到自己注意到她,脸上也没半分的异样,只是平静的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向她示意,嘴角的笑容自然大方。   反倒是苏暖自己在见到那笑容时,瞬间便联想到那一日林盛夏对她挑明的事!   “我知道,救他的人并不是你。”   林盛夏冷淡的话语犹如梦魇般再次在脑海中回荡着,紧抓着顾泽恺衬衫衣料,甚至连骨节都泛了白。   看出苏暖对林盛夏心底的恐惧,顾泽恺的眉峰拧的更紧,现如今他只知道林盛夏找过苏暖,可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却一无所知!   “林盛夏当初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在那个节骨眼离我而去?”   顾泽恺的声音还带着冰冷的味道,隔着落地的玻璃窗,他看向林盛夏的眼神中满是嘲讽!   苏暖大骇,如水的眼眸瞪的大大的,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所有的郁结只不过化为一句   “什么都没说!”   顾泽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分明是不相信的!可是苏暖的态度又很明显的摆在那里,不管他信也好不信也罢,自己是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来的。   落地窗外,波涛暗涌。   而落地窗内,暂时一片歌舞升平。   我是分割线   “林家丫头,今天是允儿做的不对,回家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罚她!”   顾弘文一头银白发被仔细的梳在耳后,岁月在那张理应饱经风霜的脸上并未留下多少的痕迹。   举手投足的贵气令他不怒而威!   林盛夏收回自己的视线,侧过身去直视着顾弘文的眼睛,那眼神里有试探,有警惕,更多的却像是透过她看向另外的一个人。   她的心头划过疑惑,面色上却不动声色。   不论顾爷爷透过自己看的是谁,想必都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我怎么可能会跟允儿置气的,还请顾爷爷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儿就跟她闹的不愉快!毕竟是小孩子脾气,如果不是听到了些什么,也不会对我有这么强的敌意。”林盛夏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看向谢青鸽,恰好此时对方也在看向她。   那眼神中隐忍的愤怒与不屑,丝毫不加遮掩。   林盛夏看的分明,顾家奶奶眼底的愤怒夹杂着一丝丝妒恨,绝对不会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不动声色的别开眼睛,这顾家的水不会比林家浅多少,看来往后的日子里   自己便是走不出那水深火热了。   顾弘文冷哼一声,林盛夏说的这是场面话他如何能听不懂,允儿虽然是被他们家养的骄纵了一些,可也从来都这么的没规矩。   如果不是有人授意的话,她怎么会这么的有恃无恐?   “答应你的事,我稍后便会宣布,只是希望苏暖的到来不会令你反悔!”顾弘文沉默片刻再度开口,只是话语中多有试探的味道。   林盛夏似没听出,嘴角勾起浅浅一笑。   “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您做到答应我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反悔!顾林两家断交如此之久,原本合作无隙的关系分崩离析,凭白倒让别人钻了空子,我想顾爷爷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有想法的!”林盛夏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只是说出来的话让顾弘文面上一静。   以前林顾两家老人还在的时候,t市的商界全然被他们两家霸占,可谓是一枝独秀。   可自从发出了那件事之后,林顾两家断交,平白让一些从未出过头的企业占了便宜。   恰在这时,有政界新秀举杯向着顾弘文走来,两人的交谈暂时被打断。   林盛夏却也不介意,只是点点头向着一旁踱步。   我是调皮的分割线   宴会进行有些时间了。   像是这样的场合,女宾们就是陪衬的存在,应酬似的打过了招呼之后,几个相熟的人便聚集到一起讨论着最新的八卦。   林盛夏却与那群人格格不入,悠闲的倚靠着墙壁,看着傅婉仪带着傅雯雯神色谄媚的靠近那一群群的圈子,可总是没说两句话便被逼欠身离开。   嘴角勾起冷讽的笑,她自然看得出来傅婉仪借着今天晚上的机会想要让傅雯雯融入到上流社会的环境之中,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凭白的让人看了笑话。   要知道,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矩。   新来的人想要融入其中可谓是难上加难,毕竟没有人想要在说私密话的时候还被不熟悉的人看着,听着。   傅婉仪如果知趣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处,等着旁人上前来结交攀谈,这样也不至于失了身份被那小圈子里的人嫌恶!   林盛夏的眼神再度游向林毅雄那边。   果不其然的,傅婉仪的急迫被他全然的收入到眼里,气恼的他想要上前不让他们丢人现眼,可在场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着实让他动弹不得!   心情突然大好,林盛夏菱唇微勾,浅浅的笑着。   倏然,一道探寻的视线从会场某处落在她的身上。   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顺着那视线望去,同样的角落处,与身着铁灰色量身定制西装的男子相互对视着。   发现自己窥视的动作已然被对方发现,那男人却丝毫没有半分心虚,甚至还举起手中盛有香槟的高脚杯对她示意。   林盛夏快速的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男子的身份,这等俊朗的面容与卓尔不凡的气度,着实让人过目不忘。   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林盛夏也不多考虑,只是礼貌的颔首示意,随后别开视线再也不看他分毫。   林盛夏这人便是如此,对不熟悉的人绝对不会动半分的心思。   可她不注意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注意到她!   相信在场一半的男人都会偷偷将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林盛夏的身上,倒不是说她有多么的天姿国色,毕竟见多识广的男人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到过。   身旁的女人多了,摸也摸了,睡也睡了,新鲜劲一过,也就罢了!   可林盛夏独独的不同,之前红酒泼身大胆剪裙的动作已然让人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那一双原本被束缚在裙下的美腿展露出的一瞬间,在男人的心里早已胜过了无数特意暴露在外面的大腿。   她就像是一株高贵的凡尔赛玫瑰,浑身上下带着刺,令人想要采撷,却又畏惧!   偏偏就是这样的女人才骚-动人心!   可不就应了那句话么,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别人浮想联翩,反倒是当事人却站在角落中怡然自得,好似不受半分影响。   只是这样的平和不多时便被一阵尖叫声打破!   没错,我依旧是分割线   林盛夏定睛一看,闹出声响的是傅雯雯与顾允儿,这两个脾气旗鼓相当的女孩子凑到一起,瞬间便点燃了愤怒的火苗。   “我要让我哥把你轰出去!你这个践人!”   顾允儿惊声的尖叫几乎要将天花板给掀了,就连原本想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宾客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热闹。   傅雯雯这人虽然林盛夏并未多接触,但很明显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林盛夏扫视一周却不见谢青鸽的身影,想必是刚才露了一面压压场便又上了楼,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不出声。   “你才是践人!”   傅雯雯刚做好的发型被顾允儿的手给扯乱,两个人如同水与油完全不能相溶。   傅婉仪站在一旁显然是没回过神来,顾允儿又哪里是个肯吃亏的主儿,上前一巴掌就想要甩在傅雯雯的脸上!   “我就知道你和那个不要脸的践人是一家的!你是要为那个林盛夏出头?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顾允儿大怒,刚才知道傅雯雯的身份时她就想要过来找茬,自己在林盛夏的身上占不到便宜,难道在她妹妹身上还占不到么?   可人刚走进傅雯雯,却不曾想她在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时,率先一步撒了泼!   顾允儿又哪里知道,她身上所穿的这套礼服分明就是傅雯雯下午在店里看到的那套,因为得不到她心心念念了一晚上,却不曾想到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能不油里撒了水,炸开锅了么!   傅雯雯眼明手快的躲到了傅婉仪的身后去,这若是放在往常也没有什么。   只是今日恰好赶上顾允儿怒气冲天,那挥出去的巴掌又狠又戾,还不等傅婉仪伸手去格挡,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一时之间,全场哗然!   顾允儿似乎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打到一位长者,眉心之间带些局促不安,可是很快她又挺起了腰板,大不了就是道个歉而已!   “顾允儿!”   顾泽恺的声音如腊月里的寒霜,冰冷刺骨!   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尤为震慑人心!   反观林盛夏却在唇角勾起冷笑,她看的分明,刚才顾泽恺早已经在顾允儿伸手之前便踏入到宴会厅内,可是他偏偏要等到顾允儿挥完了那一巴掌之后才出声呵斥!   无非就是想要借着顾允儿的手让林家的颜面扫地,顺便也借由着这件事情给自己一个警告!   看来这顾泽恺借刀杀人的手法玩的也挺娴熟的!   此时就算是自己不出面也不行了,更何况   刚才顾允儿的那句话,分明将战火烧到了她这边!   顾允儿听到顾泽恺的声音,脸上的表情惊骇不已,若是说在这个家里她最害怕的是谁,第一个被报上的便是顾泽恺这三个大字!   “道歉!”   这两个字仿佛命令,逼得顾允儿只看他一眼便瑟瑟发抖!   “只道歉两个字这么简单么?”淡淡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林盛夏从角落中缓缓走出来,光与影之间,姣美的面容逐渐浮现。   人群中的慕惜之猛地握住温致远的手,秉着呼吸看着林盛夏与顾泽恺两人对峙。   顾泽恺的眼神之中布满了阴霾,锋锐的脸部线条像是结了霜一般,他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许久没有说话。   “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我们林家人如何不懂规矩,也理应由我们林家人来处理!反倒是顾总妹妹目无尊长,这一巴掌打的可不仅仅是我继母的脸!”   林盛夏嘴角含笑,笑意却并未传达进眼底。   她不声不响,挑明了顾允儿的错处,也一并揭开了傅婉仪的身份!   继母二字,本就是名媛圈内讨论的热门话题!   “林盛夏你这个”践人二字还没说出口,林盛夏的眼神落在顾允儿的脸上。   面容平静,似乎听不出顾允儿想要说些什么。   可那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寒芒,配着她嘴角的浅笑,着实有一股寒气从她的心底腾起!   顾允儿顿时在林盛夏的身上看到了大哥顾泽恺的影子,忍不住的倒退一步,想要逃开她的视线范围。   “我这个什么?允儿怎么不说下去了?”   林盛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表情也看不出情绪!   傅婉仪站在原地,而她身后的傅雯雯也吃了一惊,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开口帮他们说话!   “小妹不懂事,还请你不要跟她计较!”   顾泽恺的眸越来越冷!   “林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顾总不觉得理应给我一个交代么?”   面对顾泽恺,林盛夏没有丝毫的惧怕。   那眼神幽冷幽冷的,竟与顾泽恺不相上下!   苏暖站在一旁将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收入眼底,不知怎的,心里却陡然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时所情顾局。“你想要怎样的交代?”   顾泽恺怒极反笑,看着林盛夏,声音是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冷!   “这就要看顾总的诚意了!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顾总若是执意要包庇令妹我无话可说,只当我林家今天被狗咬了一口!”   林盛夏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斜睨了一眼苏暖,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所以现在选择为傅家母女出头自然也有她的目的,只是这场尔虞我诈到底能够带来怎样的影响,全都要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泽恺到底有多么的配合她了!   毕竟,这场无妄的祸端也是顾泽恺自己造的孽,若是他早出声一秒,也不会换来今日的局面!   会场之中的人岂会看不出来原本林顾两家女儿的争执现如今演变成了两个年轻掌舵人的暗斗,这根本已经不是道歉不道歉的问题了!   “林盛夏,你不要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你那个有爹生没爹养的”   顾允儿的手指愤怒的指向傅雯雯,原本是傅雯雯先挑起事端的,现在怎么反倒成了她要道歉?   “住口!”伴随着这铿锵有力的一声,顾弘文快步的走到顾允儿的面前,狠狠的落下了一巴掌!   只听到啪的一声,顾允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林盛夏双手环绕在胸前,嘴角的笑竟是半分都没有消融,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自己与顾允儿的怨算是结下了,可是对她来说那又如何?   在这个世界上适者生存本就是天意,更何况又不是自己对顾允儿温和半分,她就会对自己好脾气的,既然如此她何苦要作践自己?   “林-盛-夏,这个诚意够不够?”   话说到现在,顾泽恺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林盛夏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越过傅家母女,与不远处脸色铁青的林毅雄对视。   顾允儿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心里狠狠的记下了林盛夏这三个字,快速的转过身向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   片刻过后,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随后便悄无声息!   “够!当然够!不过我也要奉劝顾总”林盛夏浅浅一笑,突然靠近顾泽恺。   一股从顾泽恺身上传来的独特烟草味道传来,而林盛夏凉凉的声音也落入他的耳中。   “下一次看好戏之前,一定要算算自己能不能付得起入场费!”   众人只能听到林盛夏所说的前半句,可后半句说的什么,旁人就算是竖起耳朵来也没办法听清楚,唯独能够看到的便是顾泽恺听完之后越发阴沉的脸色,那种强强对峙的火苗在两人之中燃烧着。   顾弘文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虽然允儿失态在先,但是林盛夏咄咄逼人的态度终究是让顾家丢了脸!   可在怎么不悦,之前谈好的事情也不能就此甩手作罢!   清了清嗓子,顾弘文缓缓的向着会场正前方走去,全场的安静反倒将他向前的步伐映衬的更为清晰。   “今天借着这场宴会的机会,我们顾家将会宣布一个喜讯!”   顾弘文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刚才顾泽恺与林盛夏的对峙太刺激!   苏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惊喜。   泽恺爷爷说的喜讯,不会是自己与泽恺的婚事吧?   霜降·079 晴天霹雳的婚讯   一时之间,站在宴会厅里的宾客面面相觑,有些不太适应事态的发展。   苏暖下意识的走到顾泽恺的身旁,说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心态,那视线竟就这样的落在林盛夏的脸上。   纤细的手下意识的挽住了顾泽恺,眼里的惊喜还没有褪去,嘴角的笑也随之浮起。   林盛夏将这一幕全然的收入到眼中,她与苏暖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顾泽恺的身边,多么的讽刺!   “想必在场的众位早已经听闻我孙儿顾泽恺近期将要结婚的消息。”   顾弘文站在台上,眼底自有一股被时间淬炼出的沉稳,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现场的局面稳定下来。   “我今日邀请各位前来,便是希望各位帮我来做个见证!”   顾弘文的话更为的应证了苏暖的想法,嘴角的笑容清新可人,牙齿洁白,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顾泽恺手臂的绷紧与僵硬。   林盛夏面色沉静如水,淡然之中隐隐含了一丝嘲讽。   可这嘲讽,却是旁人看不到的。   站在不远处的慕惜之紧张的握着温致远的手,薄薄的汗将手心打湿,她还没从刚才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对峙中回过神来,此时生怕她会吃亏!   “再过几日,便是我孙儿顾泽恺与林氏企业总裁林盛夏的婚礼,到时还希望在场各位多多捧场!”   顾弘文之前挑起了众位宾客的兴趣,此时倏然的公布喜讯,许多人脸上还残留着愕然。   刚刚明明势如水火的两人,现如今竟要成为夫妻?   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当顾弘文的话音刚一说出口的瞬间,苏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犹如冰封在了血管之中,她不敢置信的缓缓转过头去看着伫立在自己身旁的顾泽恺,那张冷峻的面容之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苏暖眸子氤氲着水汽,两扇的睫毛不停的扇动着似有泪珠悬而欲坠,漂亮的小脸煞白煞白的,就连原本挽着顾泽恺的手臂也缓缓的落了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才是和泽恺谈婚论嫁的人,怎么会变成林盛夏?   她的惶恐她的不安此时在心里凝聚在一起,原本嘴角幸福的笑早已经成为了莫大的讽刺!   “盛夏上来说两句吧!正好借此机会澄清一下前几ri你失踪的误会!”   顾弘文不是没看到站在顾泽恺身旁的苏暖,可他只能佯装不知。   原本刚刚从一场混乱当中回过神来相互搀扶躲在角落中的傅家母女听闻之前的婚讯更是吃惊万分,傅婉仪快速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林毅雄,而后者那一脸讶然失色的模样也告诉了她对于此事就连林毅雄都不知情!   傅婉仪心中大喜,如果林盛夏嫁出去了,那么自己和雯雯在林家站稳脚跟的日子还远么?   她要是嫁给了顾泽恺,总不可能将她名下的那间公司一起带走吧,毕竟那可也是属于林氏的东西,原本被顾允儿刚才打了一巴掌的脸如今也不觉得多么疼了,紧紧的攥着顾雯雯的手,心里的算盘啪啪的开始算计了起来。   反观傅雯雯只是呆滞的躲在角落里看着俊美犹如神祗的顾泽恺,这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现如今要成为她名义上的姐夫了?   心脏如同被烈火焚烧过的妒恨难忍,这样的天之骄子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如果没有林盛夏的话   如果没有林盛夏的话!   此时的林盛夏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如果说刚才她犹如一枝孤傲的凡尔赛玫瑰,那么现在的她就如同璀璨的星子,霸占着所有人的视线。   她看也不看顾泽恺与苏暖,嘴角蕴着淡淡的笑,落落大方的向着全场的中心顾弘文身旁走去。   苏暖的到来,本不在林盛夏的计划之内,可现如今她却要当着她的面,残忍的道明一切。   她的心里,终归是有一丝异样情绪的,可那薄墨般的情绪随着最后一步终于踏定在全场最中央时,烟消云散!   林盛夏盈盈的站在麦克风的前面,黑白分明的双眸环顾了一周之后将视线落在了苏暖的身上。   “看来大家还没有从刚才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毕竟经过刚才我与顾总的针锋相对,很难有人可以在脑海中描绘出我与他和平共处的画面,不是么?”林盛夏笑道,竟然奇异的消弭了会场中的安静,笑声淅淅沥沥的在人群里传来,随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清脆掌声带动,很快众人便回过神来鼓掌。   林盛夏看着那个角落中鼓掌的男人,可不就是刚才自己看到身着铁灰色量身定制西装的男子么?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炒热气氛?   “对于前几日被传得沸沸扬扬我失踪的消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不然怎么连我的亲身父亲都不着急呢?”林盛夏仅此一句,便令林毅雄的脸色到了极致!   今晚一个个的打击早已经让林毅雄萌生了提早离场的念头,若非是顾弘文出乎意料的宣布婚讯,他也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这件事也不知怎么被有心的媒体给知道了,大肆的宣扬,今日我可要请在场的媒体朋友帮我平-反,那日我不是失踪,只是同我的男朋友顾泽恺先生在一起!因不方便让旁人知晓,所幸也就被误会了!”   林盛夏启齿笑了,她讽刺的看着现场的媒体纷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开始记录起来,除却讽刺外,她的笑容看起来那么镇定,好似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双明眸亮的惊人,与平日里商业谈判时的凌厉不同,今日的林盛夏似乎在言语中还多了几许柔意。   苏暖受不了了,她站在这里本来就是笑话,更不要还要亲耳听着林盛夏与泽恺背着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眼泪簌簌的落下,虽然无声却更加的凄凉。   顾泽恺将这一切都收入到眼中,他的大掌猛然间拽住了苏暖的手腕,不过一眼他便看出了苏暖怯懦想要离开的想法,他不许!   “什么误会!我看根本就是有心人想要拿这个做文章!”   顾弘文大笑着开口,温热的掌心赞许的压在了林盛夏的肩膀上,外人看来,他对于这个未来的孙媳妇是很喜欢的!   “请问林盛夏小姐,之前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您的那条新闻是不是也可以一并为我们解释一下呢?”   今日特意被顾家请来的记者赶忙开口,生怕被别家抢去了头条新闻!   林盛夏的神情不带一丝的感情,她只是安静的将视线落在那个记者身上,眼角眉梢冷冷淡淡的,令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你需要我为你们解释什么?”   十分冷静,似乎刚才被冒犯的并不是自己!   “就是您未婚怀孕的事情,毕竟您与顾氏总裁的婚讯来的太过于突然,更何况之前不是还有人拍到一副照片就是那个年轻少校!”   这个记者一开口,瞬间周身像是被冷霜罩住似的。   林盛夏不开口,气氛一下子冷凝了起来。   刚才那个记者分明就是暗指林盛夏带着别人的孩子嫁入到顾家,毕竟若是换成寻常人商界联姻不过是正常的交际活动,唯独林顾两家渊源颇深,怎么可能说握手言和就握手言和呢?   在场宾客没人开口,这毕竟是林顾两家人的私事,更何况明白事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寻常的宴会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保密工作一定是做的极好的,更不可能让记者狗仔进来。现如今顾家不仅仅光明正大的将记者请进来,甚至在邀请帖上注明了会有哪家杂志报刊记者到访。   看来举办宴会宣布消息是假,为这个未来顾家新媳正名才是真!   “你们所拍到的少校是我的至交好友,其实我应该向他道歉的,因为这件事情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只不过我也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问问这名记者,为何你们刊登的内容名不副实呢?”   林盛夏的声音难得的带了些调侃,可是搭配着那双明眸,生生的让见多识广的记者没了声音。   “我这里也有一张照片,相信只要看过的人很容易就能明白过来,之前的那些消息不过是有心人士想要诋毁我的手段而已。”   林盛夏缓缓的拿出一张照片,却又偏偏不递给刚才那家记者,侧头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机敏的别家记者快速的上前举起手中相机拍摄起来!   同样的一张照片,明明白白的看的出来,这是在林氏企业的大厅内,人来人往的环境之下,三个人站在一起!   刚才还刻意想要误导大众的记者顿时吃了一惊!   这张照片可是他们杂志社花了重金买来的,拿到照片之后经过特殊ps合成将闲杂人等都给扣去,随后特意营造出暧昧的情景,这才连夜刊登在头版头条!   “贵杂志如此没有职业道德,我不排除会用法律手段来追究责任!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   林盛夏说到这里的时候,话语不急不慢的一顿,却卡在了大家最想要追寻的真相处!   苏暖屏住呼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t市想要暂时冷静一下的时候,林盛夏竟然手段高明的抢了自己的位置!   而现如今,她的肚子里竟然还有了孩子?   不!她是了解顾泽恺的,他对待自己从来都是温柔到了极致,生怕会委屈了自己!他是爱她的啊!他绝对不会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更何况是让那个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苏暖的眼神紧张的盯着站在麦克风前面的林盛夏。   那张冷淡姣美的脸上不见任何的慌乱,跟她的委屈形成了鲜明对比,苏暖忍不住的回想起当日两人见面时她落落大方的模样,那谈吐那气度都是自己没有办法比拟的!她唯一有优势的地方便是仰仗着顾泽恺的爱   “如果真的是别人的,林顾两家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在这里?而我又如何能够得到顾爷爷的信任?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么多年来两家人的关系不是特别好!”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林盛夏莞尔一笑,轻易的便化解了挑拨离间!   聪明人一想便明白了!   对啊,如果林盛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顾泽恺的,那么顾家何必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举办这场宴会变相的解释?更何况顾家人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林家现在虽然不及顾家的声势大,但也是t市业界的佼佼者,林盛夏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不行?非得眼巴巴的和顾泽恺在一起么?   苏暖震惊的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此时的顾泽恺下巴绷得紧紧的,就连握着自己的手都带着愠怒的力度!   他没有否认!他竟然没有开口否认!   苏暖只觉得自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傻瓜!林盛夏肚子里的孩子果真是泽恺的!   那个自己如此深爱的男人,为什么会在身体上背叛自己?   硬生生的从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苏暖眼眶含泪连连后退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难堪的转身向着门口跑去。   却不曾想到她的动作竟然吓到原本想要从她身后经过的侍者,托盘中的十杯香槟全然被撞翻在地,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旁人注意到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苏暖惊慌失措的模样被站在台上的林盛夏看在眼里,她淡淡的撇了一眼慕惜之,后者很快便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快步的走向苏暖,原本想要带着她离开,却不曾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的有了动作。   只见顾泽恺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苏暖的身上,转过头去穿过人群锐利的视线犹如刀刃似的挥向林盛夏,那眼神中的厌恶毫不遮掩!   林盛夏隔着人群与之相互对视着,无惧无畏!   下一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顾泽恺打横将苏暖抱起在怀中,一步步的向着门口走去。   那高大健硕的身形肌肉绷得紧紧的,让苏暖痛苦的这个仇,他记到了林盛夏的身上!   我是承蒙大家关照的分割线   林盛夏姣美的面容上不带任何的情绪,她像是没有看到不久之后将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怀抱着另外的女子离开宴会,这等屈辱若是换成在场的任何女人,都是绝对忍受不了的!   可是这林盛夏不仅仅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依旧完美无缺!   不得不令人佩服!   刚走下台来,慕惜之便迎了上去,眼神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第一天发现我漂亮么?”林盛夏难得的开了个玩笑,慕惜之也跟着假笑了声,也不敢跟她提顾泽恺的事儿!   “你刚才为什么要帮着傅家那对母女啊!要我说直接就应该让那个顾允儿扇死他们!”   慕惜之小心的扶着她,眼神落在林盛夏还平坦的小腹上,着实的羡慕!   自己与温致远结婚好几年了,却一直都没有孩子,这也是最令她头疼的问题!   虽然致远不在乎,可是压在她心头总归是沉甸甸的!   “你以为我是在帮他们吗?我是在帮我自己!”   林盛夏淡漠而薄凉的说,唇亡齿寒的道理她在明白不过。   不论在林家他们如何的内-斗,但是在外人的眼里只要冠上了林姓,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刚才之所以那么强势的出手,一是想要给顾泽恺一点警告,毕竟好戏不是谁都看的起的!二便是表面功夫要准备的充分一些,这样她才能安心的进行着下面的事情!   慕惜之突然抿唇噤声,只看一眼林盛夏就知道身后这是有人来了。   “盛夏,回家之后你给我好好的解释清楚!”   林毅雄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脸色阴沉的已经可以滴出水来的老脸却还要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看的林盛夏在心里一阵的冷笑。   “我还以为事情已经很明白了,父亲还想要我解释什么?有这个功夫倒还不如好好的管教一下傅家母女,毕竟今天晚上林家的脸面快要丢光了!”   林盛夏笑道,见林毅雄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纤纤的手指略微一点,借着顾弘文的笑声传进了林毅雄的耳中!   “盛夏刚才的反驳漂亮啊!”   顾弘文一边说着一边站到了林盛夏的身旁,身后还跟着一个低头不语的中年女人,老式的发髻盘在脑后,让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可很明显,这位中年女人出现在这里一定有什么目的,否则顾弘文也不会带着她来到林盛夏的身旁。   “顾爷爷谬赞了,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林盛夏退后一步,眼神落在那名中年女人的身上。   “顾老,盛夏和顾总的婚事,怎么一早都没有点风声呢?这让我今天被打的个措手不及,差一点失了态!”林毅雄陪笑着开口,毕竟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除了林盛夏从未对自己开口透露半点风声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能够和顾家攀上关系,这在t市是多少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难道盛夏这丫头都没有告诉你么?你看这都怨我!还以为这丫头早说了!”   顾弘文佯装一脸讶异的看着林盛夏。   林毅雄心里呸了一声,这个老狐狸!   “我本来想找机会开口的,可是父亲光董事会的事情就已经那么忙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打扰呢?”林盛夏的话在面上挑不出任何问题,林毅雄暗中瞪视了她一眼,也不好当着顾弘文的面有什么表示,只等回家之后再跟林盛夏一并算账!   他到是还想要问问林盛夏,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顾泽恺的!   如果知道这个种是顾家种下的,他早就善加利用了,还用等到今日这么被动的局面么?   算来算去还是要怪这个死丫头!   “只不过今天盛夏对允儿好像太过严厉了一些,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的解决呢?我们顾家可没有咄咄逼人的家训!”   顾弘文劲朗的声音略沙哑,旧事重提,林毅雄的脸色顿时讪讪了起来,而林盛夏却是眉尾一挑,似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明白。   几个人均是没有点破这话里的深意。   “不知这位是?”林盛夏的冷静多少的消弭了顾弘文之前因为顾允儿的事情而对她产生的嫌隙,毕竟两个人现在是合作者的关系,不能够因为那么一点点的错误而动摇根基!   “这位是伺候了顾家多年的老人了,毕竟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所以我特意将最会伺候人的佣人调给你,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完完全全的放心!”   顾弘文的声音不大,却震慑力十足,将佣人交给林盛夏是假,真正的用意却是要让林毅雄清楚,现在林盛夏不单单只是她的女儿,还是他们顾家未来的孙媳妇!光凭这一点若是林毅雄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那么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林毅雄脸色瞬间铁青起来,林盛夏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而顾弘文怎么说都是一个外人,现在就连外人都想要插手他们林家的事情,还真的当他们林家没人了是么?   刚想要开口婉拒,却不曾想林盛夏却比他更快一步的开口。   “那就有劳顾爷爷了,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林盛夏特别用了敬语的‘您’,顾弘文身后的中年女人恰到好处的用一种惶恐的表情看向她,眼底却是一片平和。   这个中年女人不简单!   不过是简单的一眼,林盛夏已然明白了这一点!   “叫她容妈就好,容妈不会说话,做事倒是很勤快!”顾弘文开口时,林毅雄难看的脸色很明显消弭了些许,一个哑巴在他们家也掀不起什么狂风巨浪,顶多自己训斥林盛夏的时候躲开容妈就好了!   “好。顾爷爷带我向顾奶奶和允儿问好!今天虽然出了些败坏兴致的事儿,总归还是有惊无险的!那我就告辞了!”   林盛夏抿唇一笑,姣美的面容顿时灵动了起来。   “林丫头”刚刚转身,林盛夏便又听到顾弘文略带着迟疑的声音响起。   “顾爷爷还有什么事情么?”   林盛夏的脚步停下,声音毫无波澜。   “今晚泽恺不懂事,你不要跟他计较!”迟疑了片刻,顾弘文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林毅雄哑然,没想到顾弘文竟然会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顾爷爷多虑了,我有什么好跟他计较的!”   那声音竟还带着笑,似是心情愉悦时的话语。   顾弘文一愣,原本以为林家的丫头多少对自己的孙儿有些情谊的,毕竟他看人一向很准,从未出过半分的差错!   只是林盛夏这么一开口,他倒有些摸不透她对泽恺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感情来相处的了!   众人各怀心思,分手道别!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苏暖安静的趴在顾泽恺的怀里,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怎么就变换了光景?为什么顾泽恺枕边人的位置光明正大的就让林盛夏给坐了!她想不通也不想要在去想,她只是安静的蜷缩在他的怀中,坐在这间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婚房内。   才短短半个小时苏暖的眼睛便已红肿不堪。   顾泽恺只是安静的将她拥入到怀里,好半响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泽恺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今晚做了一个好可笑的梦!我梦到爷爷竟然当众宣布你的妻子是林盛夏!”苏暖一边说着眼泪再度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前襟,也灼痛了顾泽恺的心!   “对不起!”   许久之后,顾泽恺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冰凉的大掌贴合着苏暖的背脊,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试图想要安抚她濒临崩溃的情绪,脑海当中不知怎么的突然浮现出林盛夏那双冷静到近乎可怕程度的眼睛,他心里的阴霾越发沉重的压抑着。从苏暖救了自己的那一天开始,他便承诺过永远不会让她因为自己的关系而难过!   可是,自己终究还是破了这个誓言。(男人的承诺果然是最不可靠的东西~~-_-#)   “我不想要听你的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爱我,像是以前那样的爱我!我要你娶我,我要陪着你一辈子!”岂料苏暖在听到‘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情绪完全的崩溃,她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含泪红肿的眼睛近距离的看着顾泽恺绷得紧紧的脸。   他依旧俊美的如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那般,可是这张脸现如今却让她心碎不已!   “对不起!”许久之后,久到苏暖以为顾泽恺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却再度说出了这三个字!   苏暖雪白的双臂猛地环绕住顾泽恺的脖颈,强迫着将他的脸压向自己,疯了似的吻上那双冰冷的双唇!   这一举动如同甘柴猎火般的燃烧掉顾泽恺的理智,他原本就只是为了那个孩子而被强迫娶林盛夏的,面对着心爱的女人他又如何能够不动心!   青涩的苏暖哪里会是顾泽恺的对手,原本主动的她顷刻间便被反客为主,薄凉的唇瓣柔软非常,他不厌其烦的在那唇上辗转反侧,舔舐着,像是沙漠之中干咳的旅人见到海市蜃楼般的,舌尖撬开唇齿,让那清甜逐渐在两人的口腔内蔓延了开来。这是一种很难被阻碍的热烈,苏暖只觉得空气渐渐都不够用了,她只能被动的配合着顾泽恺的动作,学着他的样子缓缓的回应着他!   这样一来,更加的让顾泽恺欲罢不能!   只是此时的苏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她猛地推开顾泽恺想要再度靠近自己的动作,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时间的客夏。“我不要做第三者!你回去林盛夏的身边吧,算我求你了别再来找我!”   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勇气,苏暖这才缓缓的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岂料顾泽恺的大掌轻易的控制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很快眼泪将他的手掌心沾湿,他强迫着苏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看清楚自己的情意!   “暖!林盛夏才是第三者!她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这斩钉截铁的声音传入到苏暖的耳中,她纤长的睫毛扇动着,很快便又被泪水打湿!   “我去求林盛夏好不好,求她不要将你夺走!泽恺,我不要你娶别的女人!”苏暖原本低声的抽泣声越发的悲怆起来,她只要一想到以后在顾泽恺的身旁躺着另外的一个女人,她连死的心都有!   泽恺是属于她的!   就算当初救了他的人真的不是自己,可是她终究也在顾泽恺的床边照顾了他那么长的时间!难道光凭这一点都不足以弥补自己撒谎的代价么?   “乖,别哭了!”   顾泽恺闻言眸子越发的冰冷起来,林盛夏三个字就像是苍耳似的扎在他的心上,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厌恶让他对那个女人倒尽了胃口!   “泽恺,我们该怎么办啊!”   苏暖只觉得前路一片的灰暗,她舍不得放手,可是现实却逼迫着自己。   夜色迷离,几家忧愁又有几家欢喜?   我是再度分割的分割线   傅婉仪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兴致勃勃的回到了林家,刚一踏进门便殷勤的来到林毅雄的身旁将他的外套接了过来。   不过才来到林家几日,但是傅婉仪已然是一副当家女主人的身份来标榜着自己!   林盛夏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都收入到眼底,面色上平静无波。   “你,上厨房将之前做好的鸡汤热上!”   傅婉仪眼眸转动,略带些颐指气使的口吻对着此时站在林盛夏身后的容妈,刚才在顾家的时候她分明听的清楚,这个老妈子就是顾家人找来专门伺候林盛夏的,既然是佣人那么自己也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扬威。毕竟现如今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了,只要林盛夏嫁到了顾家,那么这栋别墅内的东西自己不早晚都是唾手可得的吗?   岂料命令是下去了,可是容妈却是一动不动的跟着林盛夏,丝毫没有将傅婉仪的命令放在眼里的意思!   傅婉仪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刚想要发飙却见林盛夏一个眼神飘了过来,随后落在她的脸上,那眼神竟然令她生生的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容妈就住在我房间旁边的客房就好,去把那间收拾出来!”   林盛夏似乎没有看到傅婉仪脸上的窘态,只是沉声的吩咐着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佣人,后者赶忙的答应着。   “不过是一个死奴才而已!”傅雯雯小声的嘀咕着,容妈听的清楚,眼睛却也不乱看,只是沉默的低着头站在林盛夏身后。   林盛夏垂下眼睛,众人只看到松软发丝垂下来的阴影,她的心思却是揣摩不透半分。   这样看来,这个阴沉沉的中年佣人容妈竟然和林盛夏一样的被人捉摸不透!   “顾家的婚事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告诉我是不是!”林毅雄猛地将手中的杯子磕在茶几上,发出的巨大声响令旁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现在的林毅雄,打心眼里对这个前期生下来的女儿有种排斥感,倒不是说她故意与自己对着干的缘故,而是当林盛夏的那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总会像是将你心里的那些个龌龊的念头探寻的清清楚楚似的,那种将人看透的冷意直叫他打哆嗦!   “父亲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出现在这场宴会上么?”   林盛夏不答反问,缓缓的接过容妈递过来的茶杯,纤细的手指掀开茶盏,菱唇微张吹着热气,直到能喝了这才浅浅饮下一口。   林毅雄顿时被这句话堵的面色发青,嘴唇发紫!   这一幕可吓坏了傅婉仪,要知道林毅雄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如果这个靠山被林盛夏气出个好歹,而自己又还半毛钱都没捞到,要多不划算就有多不划算!   只见她赶忙坐到了林毅雄的旁边,用着哀怨的眼神看向林盛夏,也不开口指责她,只是用无声的眼神看着!   林盛夏悠闲的喝着手中的茶,看也没看向那边。   “盛夏,就算是你现在找到了顾家做靠山,可也不要忘记了你父亲生你养你二十多年,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么?”傅婉仪见林盛夏不看自己,只得被逼迫的出声。   傅雯雯见状也拼命点头,坐在林毅雄的另一边,轻拍着他的胸口。   好一出父慈子孝!   林盛夏却只是等到这一口喝完之后,才慢慢的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傅婉仪的身上,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着实让后者有些胆怯。   “恐怕傅女士误会了吧!生我的可是我亲生母亲!”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还带着调侃,着实令傅婉仪的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   “你你这个逆女!”林毅雄伸出手指来直指林盛夏的面门,现如今他恨不得能够亲手的掐死她!   “父亲最好还是省省力气,不然我怕你等不到我出嫁,就已经不行了!”   林盛夏这句话直接点燃了林毅雄的怒火,只见他快速的抓起茶杯向着林盛夏狠狠的掷去,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林盛夏不闪不躲,似是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唇角反倒还勾起浅浅的笑,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傅婉仪作势低呼一声,佯装阻挡。   就在大家都以为那茶杯会砸在林盛夏脸上时,一直不动不说话的容妈却抢先一步的挡在了林盛夏的面前,尽管在砸过来的过程中滚烫的茶水撒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落在她的脸上,很快便红了半边!   这是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场景,甚至就连将所有形势都一览于心的林盛夏嘴角的笑容也凝结了起来。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容妈竟然会这样的帮自己将那杯热茶给挡下来!   一时间,没人说话。   站在一旁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从傅婉仪进门之后这一对还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父女彻底撕破了脸,可从来也未曾像是今日这般的闹到这样地步!   “过来把容妈先带回房间,用最好的药不准给我怠慢!”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   硬生生的让刚才抱着看好戏想法的傅雯雯心里蓦然打了个突!   此刻的林盛夏面如冰雪,发黑如墨,坐在沙发内不怒而威,多年来养成的诡谲性子让在场的人畏惧着!   容妈也不推拒,低着头不说话,半边脸的红肿看在林盛夏的眼里,更觉愤怒。   容妈离开之后,大厅内又维持了片刻的宁静。   林盛夏突然之间的笑了,那双好看的眸子如同狐狸般的狡黠,而她这幅模样顿时让对面三人心生警惕。   “我隐约还记得,我母亲还未死之前,有人来她的面前嚼舌根,说是父亲您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情人!”林盛夏突然开口,说出来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而她也像是坐的疲惫了,高挑的身姿站了起来,一头如云似雾般柔软的黑发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着。   林盛夏慢慢踱步到茶几旁,花瓶内娇艳的大-波斯菊是经过精心的插剪过的,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她白希的手指轻抚过花瓣,看似缠绵的动作里却蕴含着无限的冷意。   那一日,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调皮的躲在衣柜之中想要等到母亲开衣柜时吓她一跳,岂料透过那厚实的推拉门,她清楚的听到了一段不知所云的对话。   那女人高调的阐明自己的身份,她叫嚣着让正室夫人退位好让贤给她,那一句句不要脸的脏污话从那涂着蔻丹红色唇膏的嘴里,年纪小小的她紧抓着门把,屈辱与恶心在她的胸口来回交错着,她只能够透着缝隙瞪视着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就像是现在自己看向   傅婉仪的眼神!   霜降·080 该算的账,慢慢来   傅婉仪只觉得自己被那样一双通透的眼睛盯着,就连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忍不住心虚的别过头去,刻意的不去迎视林盛夏的眼睛,额头上很快便被薄薄的冷汗所打湿。   “你到底在胡诌八扯什么?”   傅雯雯骄纵的声音响彻在偌大的大厅当中,在她看来林盛夏根本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想要转移父亲的注意力,毕竟刚才那一幕他们都看的分明,林毅雄根本就是被林盛夏给气疯了!   “雯雯!”傅婉仪心中大叫不好,赶忙出声呵斥着自己这个不懂事理的女儿!   “那女人还说,与其等到人老珠黄被男人抛弃,不如识相一点的趁早放手!毕竟自己比我母亲年轻,比我母亲懂得伺候男人,甚至在床上取悦男人的花样也比我母亲多得多!”   林盛夏不紧不慢的开口,原本怒气滔天的林毅雄缓缓将视线落在傅婉仪的身上,眼中划过疑惑。   ‘啪嗒’声音在寂静无声的空间中响起,若是放在平日里绝对不会有人在意,可是此时却听得异常清晰。   林盛夏的手里将刚刚掰断的大-波斯菊拿捏在手指间,优雅从容的笑一直挂在嘴边。   眼神却越发的冷了起来!   当着傅婉仪的面,她缓缓的将手中的大-波斯菊揉碎,花瓣破碎透过每一次的碾压从指缝间掉在地上,奢华的地毯很快便落了一片。   傅婉仪低头咬紧着牙关,在她的记忆里隐约是有这样的一件事情的,当年她趁着年轻气盛上门来找到林毅雄的老婆,希望她可以放手成全自己与林毅雄,退位让贤!可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计到林毅雄根本就是倒插门的女婿,如果离开了他老婆,他一毛钱都捞不到,净身出户都算是轻的!   她将满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在那个面色沉静如水的女人身上,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傅婉仪依旧可以在脑海中搜寻到那个女人嘴角噙着的浅浅冷笑。   抬起头来,竟意外的与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林盛夏融合到一起!   林盛夏轻易的捕捉到傅婉仪眼底的害怕,她并不着急今天晚上跟她算这几笔的账,可是有些话她却是要清楚的说明白的。   算起来,自己对傅婉仪这个女人还是要说声谢谢的!如果不是因为儿时的那段记忆,恐怕自己也不会被迫要成长起来!   母亲曾经说过,你要比对方更强,更会算计,更有优势才能够将敌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她的强势,是傅婉仪赐予的!可是现如今她却要用自己多年来学到的东西算计她,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你说可笑不可笑,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那女人是做妓的呢!”   林盛夏收回自己的视线,脚步微抬,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竟一脚踩在了那被揉碎的花瓣之上。   “你”傅婉仪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忍不住的出声。   林盛夏停下步子,佯装诧异的看了一眼脚底下的花。   “傅女士不会因为我踩碎了这花便想要责罚我吧?毕竟不过是残花败柳罢了!”她率先开口,盈盈一笑。   傅婉仪久久说不出话来,气的额角生疼!   “好了!别从那拐弯抹角的说些不知所云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句,你嫁过去可以,手里的公司必须要给我留下!属于林氏的东西你一毛都不准带走!”   林毅雄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阴沉沉的语调响起,傅婉仪面上一喜,就知道林毅雄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谁家嫁女儿不是等着彩礼,哪里还有往外带的道理,等到这林盛夏一嫁入到顾家,那么顾家送来的东西不都成自己和雯雯的了!   这样的想着,傅婉仪的怒意褪去了几分。   林盛夏就算是在怎么牙尖嘴利也高兴不了几日了,等到自己掌握了林家的内权,一个别人的媳妇儿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那个蠢女人留下来的家产,还不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更何况自己刚才在宴会上看的清清楚楚的,对于这桩婚事那个顾泽恺可不见得有多么的同意,只怕这里面还指不定有多少的猫腻,不过那可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林盛夏转过头来看着刚才出声的林毅雄,脸上的表情在水晶灯柔和的光芒下却不见任何的柔化,甚至比以往要更凌厉!   “放心,属于父亲的东西我一分一厘都不会拿的!”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林盛夏一双眼眸幽幽的落在林毅雄的身上,虽然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可是当林毅雄真的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可笑!   她曾经给过他们机会的!   如果他们知道分寸的话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算计自己。   对,她的确不会拿走属于林毅雄的一分一厘,但是属于她母亲的东西,自己也不会留下来!   “最好离开家的时候也要记得今天你说过的话!”傅雯雯不屑的冷笑着,虽然林盛夏在顾氏的宴会上帮自己解了围,她心里可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相反的,从顾泽恺与林盛夏的婚事宣布的开始,她的心里就已经埋下了一颗名为嫉妒的种子!   经过林盛夏咄咄逼人的态度灌溉,生根发芽!   以疯狂的速度滋生着!   “那是自然的。”不过该算的账,也要慢慢来不是么?   林盛夏悠然的向着楼上的方向走去,看也不在看坐在沙发上的那三个人。   “毅雄,我想要跟你说件事情我恐怕”突然的,傅婉仪的声音小声的传来。   林盛夏刻意的放缓了自己的速度,微敛着眸子,不动声色。   “你恐怕什么?”   林毅雄还没有从林盛夏给与的愤怒中回过神来,自然语调也不算是多么的好听。   傅婉仪脸上一阵的委屈,白莲花圣母般的笑却勉强的在嘴角撑起,可也就是因为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令林毅雄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我恐怕是怀孕了!”   此言一出,林毅雄脸上的喜色盖过了怒意!   “真的么?你怀孕了?男孩女孩?”他迫不及待的扔出三个问题,大掌小心翼翼的抚摸上傅婉仪的肚皮。   “现在还早呢,我刚拿到孕检报告本来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到时候我们花点钱找人帮忙做个b超,就能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傅婉仪娇羞的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向楼上走着的林盛夏,岂料后者也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傅婉仪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怀孕的时候是自己从进入到林家开始一直都在做着准备的事情,她心里知道自己要在这个家里坐稳一把手的位置,一定要有一个属于自己与林毅雄的孩子。   如果是男孩的话!更好!   她早已经看穿了林毅雄的心态,他对于傅雯雯的漫不经心恐怕也源于她是一个女孩的缘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迫使着傅婉仪必须要快一点怀上!   天赐良机!   听到这个消息,林盛夏的眼睛眨了眨,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缓缓的在那双通透的眼睛里晕染开来。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   很高兴!   脚步越发显得轻快了起来,林盛夏表现出来的态度令傅婉仪有些捉摸不透,可是当着林毅雄的面她又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的态度有些诡异的安静!   傅婉仪的心头,犹被阴云压住,久久没办法回神!   我是第三更的分割线   谢青鸽推开顾允儿的房门,却见地毯上散落了一片的床上用品,此时趴在床上的顾允儿撕扯着靠垫,里面的羽毛纷飞在房间内,白花花的掉在地上!   她面色冷凝着,对于顾允儿,她是真心的疼爱。   身边的老佣人将之前发生在宴会上的事情告诉了她,虽然恨极了那个林盛夏的推波助澜,可是对于允儿这个骄纵的性格她还是头疼的要死!   若是允儿有她哥哥一般的稳重,自己也就不需要这么的担心了!   “允儿起来,让奶奶看看你脸上的伤口!”   谢青鸽坐在床边拍着顾允儿的背,可后者只是嫌丢人的埋头在床上大哭!   “你今天做的事儿实在是太冲动了,甚至还将那个苏暖找来,你也知道你爷爷脾气倔,你跟林盛夏闹是占不到一点便宜的!你看看你哥哥那么精明的人还不是被那女人给算计了!”谢青鸽的话让原本就生气的顾允儿更为愤怒,得知自己最敬重的大哥竟然也是被那个践人算计的,她气得浑身发抖!   “那个林盛夏是什么东西!爷爷就和鬼迷心窍了似的偏帮着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爷爷弄的晕头转向的!我看爷爷就是老糊涂了!”   顾允儿怒气冲冲的将手中的真丝被甩到床下,直到床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扔的东西,却还是气鼓鼓的!   “住口!你个混账东西,连你爷爷的坏话也说!”   谢青鸽怒极反笑,而她这幅模样也硬生生的吓到了一直被疼爱的顾允儿!   “我我只是生气嘛!”顾允儿喃喃的说着。   “你以为你爷爷不明白刚才林盛夏就是想给你个下马威啊!你看看你这张脸,哪里留下印子了?你爷爷心里有数,只是那个时候如果不给她一个交代的话丢的可是咱们顾家的人!你想要我们顾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说欺负人么?”谢青鸽伸出指头点点她的额心,终究还是心疼她今晚受的委屈!   “你现在跟那个林盛夏生气犯不着!你想想,以后要是她真的嫁进来的话,你就是她的小姑子!想要挑什么毛病那才是名正言顺的!你何必急于一时?”   谢青鸽松垮的手伸出来盖在顾允儿的手背上,温热的感觉让顾允儿依恋的倒入她怀中!   “我才不要那个林盛夏嫁进来,大哥爱的人是苏暖!再说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苏暖的关系,大哥哪里还有命在啊!现在爷爷对外宣称大哥要娶的人是林盛夏,那苏暖怎么办?那个狐狸精,简直就是祸害人!”顾允儿扁扁嘴,虽说自己也并不怎么能看上苏暖,可是跟林盛夏相比,那她可真的是太喜欢前者了!   更何况,还牵扯着苏暖曾经救过大哥这一层面,现在可是他们顾家对不起苏暖!   “哎!苏暖那孩子我看着也很喜欢,只可惜今天晚上受了委屈了!现在不论如何你爷爷都铁了心要让林盛夏进门,你也知道老头子的脾气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林盛夏进顾家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于苏暖”   谢青鸽的眼神里有着惋惜和歉意!   “我看她家境也不是特别的好,能够在物质上补偿的,我们也就不要吝啬了!”谢青鸽的话刚说完,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与顾允儿对看了一眼,后者扯着嗓子应道。   顾弘文推门走了进来,腰板挺得直直的,看谢青鸽也在,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面无表情将手中的信用卡递给顾允儿。   “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你看看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就买吧!”顾弘文将卡扔到了床上,想了想最后还是别扭的开口。   顾允儿听到这话早已经忘了之前宴会上的事情,惊喜的她快速的跪坐在床上拿起那张卡!   要知道顾家全家上下唯独只有顾弘文的卡是没有上限刷额的,自从大哥给她零用钱开始每次只是小气的给她几万块而已,她随便买几个包包就用光了!   “爷爷我最爱你了!”   顾允儿一边在心里面算着自己要买的东西,一边伸出手揽着顾弘文的手臂摇晃着撒着娇。   谢青鸽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顿时忍不住的笑笑摇摇头,还是老头子拿捏的准允儿的性子!婉只样双所。   看着眼前这一幕,哪里还有最初的剑拔弩张!   只是想到苏暖,谢青鸽的心里还是有一百二十万分的愧疚!   我是继续第三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礼貌的敲了敲容妈房间的门,很快从里面便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门从里面被打开。   容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底,两个人之间沉默了片刻,容妈侧开了身子让她进来。   这间客房平日里无人居住,尽管已经命佣人换了床单之类的,可还是有些淡淡的霉味。   注意到这些细节,林盛夏的眉心紧拧,那些佣人想必是压根没有好好的打扫!   “无碍,我本就是个佣人,住好房子还不习惯。”只见容妈的手在纸上写着什么,随后推到林盛夏的面前。   林盛夏的眼底划过一丝讶然,容妈的字写的极为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有大家的风范,这让林盛夏对她的身份感觉到好奇,字迹工整一气呵成并没有任何的犹豫,证明她可不仅仅是识字那么简单!就是这样的一个顾家老佣人,却在她的心里惹起了无数的好奇。   “你是顾爷爷派来照顾我的人,理应好好的照顾,稍后我会让佣人重新打扫一遍房间。”   林盛夏的声音带着不容许辩驳的权威,容妈想了想,在纸上又开始写了起来。   “明为照顾,实为监视。”八个字在容妈的笔下写起来犹如的醒目,林盛夏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看着容妈的脸,那半边被热水破过的红色依旧这么的明显。   其实说起来,林盛夏有些吃不准容妈为什么会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提醒着自己,她并非不知道顾爷爷的意思,可是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好没有必要挑破。   她到底为什么要帮着自己?现如今又为了什么会提醒自己?   林盛夏面色不动,心里却在逐一的回忆着从容妈出现开始的所有画面,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不妥时,才再次的开口。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黑白分明的双眸定定的落在容妈脸上,直接挑明。   当林盛夏的话问出口的瞬间,反倒是容妈迟疑了,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看着林盛夏的眼神与当初在宴会上时顾弘文看着她的如出一辙!   “我先后伺候过顾老爷的夫人和少夫人,在那场大火前!”   容妈的字刚一写出来,林盛夏的脸色陡然变冷,‘那场大火’四个字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里心里。   当初顾泽恺带自己去到那小镇上时,她所看到他母亲身上的火燎痕迹又一次的浮现在眼前。   “所以呢?”   林盛夏不动声色,仅仅是淡淡的开口说了这么三个字。   容妈的表情显得有些急迫,可是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林盛夏顺着容妈的眼神望去,因为此时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晕黄床头灯的关系,走廊里敞亮的灯光透过门缝直直的照射了进来。   突然的,林盛夏微眯起了双眸,危险在那双澄清的眼睛里划过。   门缝下的光,被暗影所分割成了两半!   门外有人!   *******************************************   稍后还有五千字,今日三万字更新哟~~~大家一定要支持大央的首订,首订成绩不好直接影响后期哟~~   霜降·081 那场大火里,还有一人   林盛夏冷冷的笑了一声,看来傅婉仪已经在这栋房子里有了属于自己的人脉。   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用着手势暗示容妈不要有任何的动作,她以着缓慢的速度走到门边,门缝的光却在下一刻敞亮了开来,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林盛夏将门打开,一道背影映入到她眼底。   “站住!”冷冷的两个字脱口而出,对方虽然停下了脚步但却一直低着头!   “转过身来!”   林盛夏倚靠着门边,神情怡然自得的看着这个稍显陌生的佣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她是傅婉仪进门之后不久招进来的,看着岁数也不小了,眉宇之间带着一种难驯的乖张。林盛夏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她,反倒是对方有些按耐不住的用眼角斜睨着她,似乎是在揣摩着这个年轻人的心思。   “刚才在房间门口做什么?”林盛夏的笑容很和气,看在对方的眼中又是另一番的味道。   原本有关于林盛夏的闲言碎语有很多,其中一条便是她的性子乖张不好应付,还有人说单单是看着她那双眼睛便会让人有一股心底发寒的感觉,可是看在这个女佣的眼里,只觉得林盛夏也不过是尔尔!   心里的警惕多少的褪去了一分。   “我只是从门前经过而已,小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对方慌张的开口,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很明显是早已经想好的说辞!   “我不过是问问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林盛夏只是平静的看着对方,看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看你的脸有些生,是新来的佣人么?”   林盛夏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人拒绝回答的压力。   “回林小姐,你可以叫我陈妈。”陈妈的回答滴水不漏,让人看不透任何的玄机。   “陈妈是么?那麻烦你帮忙将容妈房间在打扫一遍好了!”   与在楼下时的戾气不同,此时的林盛夏声音速度刻意的放缓。   “小姐这是在为难我么?刚才那房间有佣人打扫过一遍了!”   陈妈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冷芒在林盛夏的眼底一闪而过。   “怎么?别的佣人打扫不干净我就不能让你在重新打扫一遍么?难道我现在连指挥一个佣人的权力都没有了?”   林盛夏突然翻脸无情,姣美的脸庞在走廊的灯光下看起来尤为的冷凝。   陈妈迟疑了一下,心里有些发憷,最后为了不惹麻烦还是赶忙道歉。   “林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现在可以请你帮容妈收拾房间了么?”林盛夏的声音恢复往日淡淡的语调,眼神落在陈妈的手腕处。   她的眼神好似能够穿透所有的秘密,陈妈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的袖口,似是要隐藏什么。   陈妈只觉得片刻之间一股寒气从脚心升腾起来,直抵在内心深处。   为了躲开林盛夏的视线,陈妈快步的走向容妈的房间内,刚一进门看到她手中还攥着一张纸,还想要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搭上了陈妈的肩膀,吓得她一哆嗦。   “陈妈那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林盛夏一边将房间内的吊灯打开,一边沉声的说道。   陈妈连声称是,赶忙从床铺开始收拾起来。   容妈像是来时的那样木讷的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将那张纸紧紧的攥在自己手心里,仿佛谁来了都抢不了去!   林盛夏双手环绕在胸前,安静的看着陈妈打扫,或许是急于摆脱掉林盛夏给与的压力,陈妈的动作很是麻利,三两下便将稍显凌乱的床铺整理好。   直起腰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许痛苦,看来是腰有毛病!   她单手撑在腰间,有一物光亮在她的手腕处闪现了开来,容妈看的分明,脸上的表情一惊,旋即抬起头来看向林盛夏。   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她阐明!   林盛夏不动声色的冲着容妈摇了摇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开了口。   “陈妈的腰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这里不用你收拾了,下去休息吧,省的被人说我林盛夏苛待佣人!”   陈妈听到林盛夏这么说面色一喜,赶忙道谢着离开。   林盛夏一直冷冷的凝视着她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我是最后五千字的分割线   陈妈走后,容妈快步的走到林盛夏身边,张了张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在纸上写了起来。   林盛夏仔细的将门关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阴沉沉的。   重新坐回到刚才位置,容妈的纸也递了过来。   “那是你母亲的镯子!”林盛夏危险的眯起了双眸,随后从纸上的字迹落在了容妈的脸上。   她到底是谁?为何连自己母亲的东西都知道?   不错,刚才从陈妈手上的镯子露出来的时候自己就认出来了,那分明就是属于母亲的,那通透细致的镯体色正种透,水头足,是难等可贵的好玉种!   那样的玉镯现如今没有几十万是绝对拿不下来的,而陈妈一个小小的佣人竟然能够戴的起这样昂贵的镯子,还真是不简单!   只是自己知道是因为母亲给自己留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所以她才能够一眼辨别出来。   可是容妈呢?她又怎么会知道?   “我说过,我曾经是伺候少夫人的佣人,你母亲来找我们家少夫人时,那镯子时常带着!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容妈快速的在纸上写下这样的字迹,林盛夏半天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场大火,你知道多少?”许久之后,她再度的开口。   只是这一次,林盛夏也随着容妈在纸上写了起来。   容妈的眸光微闪,思虑了不多时便再度的写上一句话!   “那场大火里,应该还有一人!”   阔别了这么多年,那场意外的大火竟然又有了惊人的讯息爆出!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发的加快了。   “今天晚上你我二人什么都没有说,容妈听明白了么?”突然的,林盛夏笑了笑,将那张纸拿在了手中。   纤纤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将写满了字的纸撕开,随后泡进面前盛满了水的杯子里,很快的,字迹便被晕染了开来,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再也看清楚那上面曾经写过什么!   容妈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想到林盛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随后,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怕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林家宅子里面,还指不定有多少污垢!   “既然没事的话,容妈就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房了!”林盛夏站起身来,胃部却有些不适,用手稍稍的挡在唇边,似乎是有些恶心。   容妈伸出手就想要搀扶她一下,却见林盛夏摇了摇头,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看着她略显消瘦的背影,容妈忍不住的在心里暗暗的叹息着!   作孽啊!   我是最后五千字的分割线   离开容妈的房间,林盛夏一如往常的下楼喝了杯水,这才重新上楼回了房间。   角落里,原本早就应该离开的陈妈露出一个脑袋,眼神落在林盛夏闭合的房门上,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房间内,林盛夏打开抽屉将藏在最里面的玉镯拿了出来,就着灯光那镯身透出流光溢彩。   原本平静的表情龟裂了开来,山雨欲来的阴霾将那张姣美动人的脸映衬的更为摄人心魄。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意外的打破了一室的冷意。   仔细的将玉镯重新收回到抽屉内,林盛夏随后接起了电话。   “下楼到门口来。”冰冷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听起来就更无任何感情,林盛夏一怔,竟然是顾泽恺!   “有什么事情么?”如果比冷的话,他倒是一个绝佳的对手!   “我在你家门口,有话想要对你说,你下来。”   片刻之后,顾泽恺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还掺杂着不耐烦。   林盛夏的眸光微黯,在刚刚得知了一个大消息的现在,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气听他的冷嘲热讽。   “有什么话明天到公司在说吧,我现在要睡觉了。”林盛夏刚想要挂断电话,电话那头顾泽恺的声音再度传来,而她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为明显了起来。   “是有关于我们两个人的婚事,如果你现在不下来,就别怪我没有通知你!”   说完这句话,顾泽恺摔先的挂断了电话。   林盛夏哑然失笑的看着只剩下忙音的手机,就连电话也要他先挂断才高兴是么?   这样的念头刚刚浮现在心底,想要呕吐的冲动更为明显了起来,扔下手机快步的向着房间内的洗手间跑去,急急忙忙的就着盥洗盆开始呕吐起来。   这一天她本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如今更是没有什么能够吐出来的,到最后只剩下苦胆水一样的东西。   回声空荡荡的,没有人来安慰她。   也没有人问她到底还好不好!   打开水龙头让呕吐出来的苦胆水冲走,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惨白的脸色,以及因为之前呕吐而湿润的眼睛,无声而又凄凉的笑了起来。   我是最后五千字的分割线   虽然是夏天,但是晚上的凉风还是吹的有些冷,林盛夏将米色的披肩裹了裹,示意门卫将门打开。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不远处,黑漆漆的车窗看不出里面到底有什么。   林盛夏刚一靠近,副驾驶的车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她并没有刻意的回避,径直的上了车,真皮的座椅依旧像是上次坐起来那么的舒服,车窗被中控压下一半,随机红光在昏暗的车厢内,随后烟味传来。   林盛夏想也没想的伸出手便将他手中的烟捏了过来,就着半开的车窗,扔了出去。   “就算是你不喜见我,也不要让我和孩子吸二手烟!”   林盛夏的声音冷冷的,听起来似乎很是平静,早在上车之前,她就已经将眼底的情绪全部的收好,她不会让顾泽恺看出自己的情意,也不会让他利用自己的弱点来对付自己!   “我不会和你结婚!”   顾泽恺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决,甚至不带一丝的犹豫,昏暗的车厢内,林盛夏并不能很仔细的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她却生平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的表情。   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她想!   “看来苏暖真的对你很重要!”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此时她平静的语调,明明心里已经难过的快要发疯,她却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与往日里一样的正常。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没有冷嘲热讽,顾泽恺的声音格外的郑重。   林盛夏的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最爱?男人永远都以为自己现在所爱的女人是一辈子的最爱,可是分手几年再回头看看,此时的信誓旦旦又是多么的可笑!   “是么?那你最好要开始忘记她了。不过过不久之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我倒是想要邀请苏暖来现场参观一下!”   林盛夏的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黑光一闪,男人有力的大掌撑在副驾驶的车窗玻璃位置,将她娇小的身形死死的困在里面。   那双深邃的眸中,盛满了显而易见的痛苦!   林盛夏的心像是被猛烈的刺中一般,为了苏暖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愿意将平日里的尊严抛弃!   苏暖,到底有多么大的魔力?能够令顾泽恺做出这样的退让?   “明天我会带苏暖回顾家,不论你愿意不愿意,我都希望你可以前来帮我说服我爷爷!”专属于顾泽恺的热气扑面而来,昏暗的空间里,林盛夏看不出喜怒,或许这个时候她是应该生气的,可是为何她却只觉得悲哀?   “让我去说服你爷爷?顾泽恺,你不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么?”林盛夏真的就这样笑出了声音,甚至有刹不住车的架势。   松软的发随着她的动作自然的垂落在脸颊一旁,有些甚至还落在了顾泽恺的手背上,那触感令这男人犹如被火苗灼伤一般的甩开,似乎连沾染上她的味道都是一种罪过!   “我要娶得人是苏暖,这个孩子你自然可以生下来,我和苏暖会好好的对待他的,苏暖也说了,她会将你的孩子视为己出,只要你愿意放手!”   顾泽恺的话说的极慢,似乎是想要让林盛夏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说了什么!   林盛夏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在听到顾泽恺与苏暖觊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时,眸光冷淡了太多太多!   “视为己出?”林盛夏的声音越发的平静了,可是这份平静的背后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顾泽恺,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人?”林盛夏幽幽的开口,在这样的夏日夜晚,显得尤为别有深意。   “睚眦必报、精于算计、工于心计!”三个词十二个字从顾泽恺的口中说出来显得尤为讽刺,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在顾泽恺的心里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可是他这么毫不留情的开口,终究还是伤了她的心。   “那你应该知道,若是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我会有怎样的反应!”   林盛夏已经没有了在继续说下去的心情,刚刚经历过孕吐,她的脑袋有些疼。   “我不像是你们有那么多顾虑得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早已经走了,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别人轻易抢走属于我的东西!顾泽恺,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你有想要保护的人,而我没有!所以你不会去伤害自己,可是我会!我会利用我手中所有的手段来让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好过!你听明白了么?”   林盛夏静静的移开了黑眸,她的面色很是平静,哪怕是说出了这么恶毒的话语,也不能撼动她任何的表情。   顾泽恺大为吃惊,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一般的,用着那双薄凉的眼眸扫视着她,似乎想要知道林盛夏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盛冷来婉缝。   林盛夏不怕被他这么看着,因为她心里在清楚不过,自己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属于她的东西,若是终有一日会被别人抢走,她会抢在那之前将那物事给销毁!   “我言尽于此,如果顾总裁还有什么想法的话倒不如明天见到顾爷爷的时候一并说出来,或许还能够起点作用!”林盛夏这么说着,手指扣在车门上,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对了,你说你明日要带苏暖回去,不介意多一个人去看看好戏吧?”   临下车之前,林盛夏缓缓的转过头来。   夜凉如水,皓白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脸上,这是白日里绝对不会出现的林盛夏,她穿着随性的衣服,披散着发,眉宇之间却又带着笑意。   顾泽恺的心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们两人又如何会知道,不远处一双幽幽的眼眸将这一幕全然的收入到眼底。   夜,更为漆黑了!   ********************   今日第一天上架,首更三万字全部更新完毕,希望喜欢的亲一定要继续的支持大央哟!!么么哒   Chapter2 立冬   立冬·082 保险柜钥匙   傅雯雯摔门倒在了床上,脑海中浮现着刚才林盛夏与顾泽恺见面的情景,暗咬了咬牙。   凭什么林盛夏就可以得到顾家的青睐?她到底哪里比自己优秀!   赌气的用真丝被捂住脸趴在床上,就连傅婉仪端了碗银耳莲子汤进门都没有听到。   “雯雯起来喝汤了。”傅婉仪并没有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就遗忘了傅雯雯,此时见她生着闷气,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喝我不喝!我的男人都被那个践人抢走了,我还喝什么喝!”   傅雯雯冒冒失失的撑起身子差一点就撞到傅婉仪的肚子,刚一躲闪,手里的甜汤撒了不少。   “胡闹什么!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傅婉仪也不高兴了,将碗扔到床头柜上冷声开口。   傅雯雯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祸,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很快的眼里的泪水便聚集起来。   “妈!你别让林盛夏那个小践人嫁给顾泽恺嘛!那是我喜欢的!我不要她跟我抢!”傅雯雯一边啜泣一边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她痴迷顾泽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如今知道自己爱慕的男人将要被自己最讨厌的女人霸占,她心里能好受么!   “胡说什么!林盛夏嫁出去只会让咱们两个受益,你那点小情小爱在荣华富贵面前算的了什么?林盛夏要是不走,林家的一切就不能够掌控在我的手里,你弟弟包括你一辈子都只能在林盛夏的淫威下生活!难道你看不出来,连你爸都忌惮她三分么?”   权衡利弊,就算是自己在怎么疼爱傅雯雯,她也不可能会出手阻止这门婚事的。   说白了,她不仅不会阻止,还会举双手双脚投赞成票!   “我不管,顾泽恺是属于我的!”傅雯雯一听到傅婉仪说起肚子里的孩子,心里便妒恨起来。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个孩子虽然还没出生,但是母亲已经开始为了他打算了起来。   “我告诉你雯雯!你想要求富贵就必须要舍弃一样同等价值的东西,你给我听明白了,在她结婚之前不准给我算计林盛夏,听到没有?”傅婉仪难得的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死死的压在上面,这个女儿被自己从小娇生惯养坏了,自以为比谁都聪明,可是她又如何能够算计过林盛夏呢!   傅雯雯别过头去,心里虽然不服但是在肩膀处的压力之下还是迫不得已的点了点头。   傅婉仪暂时的松了口气,简单的又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可她却并没有注意到,傅雯雯眼底的不甘心   已经在那双丹凤眼内,燃烧起熊熊的巨火。   我是卖萌打滚的分割线   隔天,林氏与顾氏巧借联姻的机会重新联手的消息在各大媒体报刊上争相刊登。   头版头条便是林盛夏巧笑倩兮拿着那张三人照片的画面。   之前因为顾泽恺曾经宣布过自己即将要结婚的消息,众人纷纷揣测对象到底是谁,而这个消息一爆出答案不言而喻!   林盛夏如同往常似的将一切工作完成之后下了班,刚推开门便见助理小可慌乱的将今日的八卦报纸藏起来,随后抬起头傻笑着。   “现在是下班时间,就算是你看杂志我也不会扣你薪水的!”林盛夏笑了起来,傍晚的夕阳从她的身后绵延进来,一时之间令小可看傻了眼。   “林总,原来你深藏不漏啊!之前我还担心顾家怎么那么针对你,是不是你们为了隐藏结婚的事打的烟雾弹啊!”   自从小可被林盛夏升职为高级助理之后,跟她也更为的亲近起来。   可小可越是亲近林盛夏,越是发现她根本就不像是外界传言的那般强势难搞。   林盛夏哑然失笑,像是不知道小可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若真的是烟雾弹的话,当初自己哪里会被逼迫到那般的地步?   不过林盛夏却也没准备解释。   “我走了,记得帮我收发邮件。”林盛夏敲了敲小可的桌子,漂亮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林总,陈秘书那边貌似已经顶不住了!相信过不久之后她就会来找您的!”小可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赶在林盛夏进电梯之前开口。   “继续盯着,有消息告诉我!”   金属门缓缓的闭合,林盛夏的脸消失在小可的眼前。   小可摇了摇头,她怎么觉得今天的林盛夏有些不太一样呢?   我是分割线   当林盛夏开车来到顾家老宅时,恰好看到顾泽恺的迈巴赫停下。   隔着车窗,林盛夏冷眼看着苏暖从副驾驶的座位上下来,原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的攥起,就连血管都可以透过薄薄的皮肤看清楚。   沉静如水的脸上没有表情,隔着前挡风玻璃,林盛夏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苏暖看到了自己。   两个女人的视线汇在一起,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顿时浮现复杂的情绪,紧接着像是要宣布主权似的一把揽住了刚下车的顾泽恺。   林盛夏看着她,微微一笑。   将安全带解开,随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跟苏暖的小家子气相比,林盛夏落落大方的走到他们两人面前。   黄昏的光线穿透云层落在顾泽恺的脸上,映出那张俊逸的脸部轮廓,刚才还面对着苏暖温柔浅笑的男人再看到林盛夏的瞬间冷了脸。   顾泽恺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般爱憎分明。   只可惜,她林盛夏看中的东西,就算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给他人!   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令苏暖慌了手脚,她今日之所以跟顾泽恺来到顾家,便是想要恳求顾爷爷能够允许自己同顾泽恺在一起,而这件事的前提就是,自己的身份依旧还是顾泽恺的救命恩人!   可是林盛夏的到来却令她不能够这么笃定的开口了,这样的想着,苏暖越发的抬不起头来。   “人都到齐了,还不准备进去么?”   林盛夏浅浅开口,即便是在见到苏暖,脸上的表情也未曾失态一分。   “你今天来就是自取其辱的!”顾泽恺黝黑的眸子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林盛夏会伤害苏暖似的。   “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取其辱的人是我?”   林盛夏澄清的眼睛看了一眼苏暖,嘴角的浅笑未曾减少一分,这话听到苏暖的耳中自是多出了一丝警告的味道。   顾泽恺倨傲的用眼神冷冷的看着林盛夏,他从一开始或许就没有弄懂过这个女人,她好像脸皮厚的像是用什么都穿不透似的,明明身为女人却可以在商场屹立不倒,虽然手段不见得多干净,可至少目的都达成了!其实自己身边有许多的男人都对林盛夏赞不绝口,称她是生意上的最佳伙伴,就连致远也是这样。   可鲜少有男人愿意撷取这朵带刺的玫瑰,只因认为自己驾驭不了这样强势的女人!   “暖,你先上去,我和她说句话。”顾泽恺仔细的将苏暖的发别到耳后,温柔的语调与对着林盛夏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盛夏将一切听在耳中,嘴角的浅笑稍稍凝固,很快却又恢复正常。   苏暖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移动着,迟疑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顺从的向着不远处走去。   顾泽恺的笑容一直维持到苏暖转身之后,伴随着夕阳一点点的移动落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了。   黑色衬衣搭配深色的西裤,他一如既往的吸引女人的眼球。   林盛夏打量着顾泽恺的同时,顾泽恺也在看着她。   今日的她将外面的小西装脱掉,仅穿着里面湛蓝色的丝质衬衫,乌发明眸,或许是因为夕阳的关系,她的轮廓线的异常的柔和。   顾泽恺在心里冷笑一声,在这张面孔下面隐藏着一颗怎样恶毒的心恐怕也只有林盛夏自己最清楚!   “你想要对我说什么?”林盛夏的心莫名的燃起期许,虽然这样的情绪对于现如今两人的现状来说是如此的可笑。   “林盛夏,你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我的么?”   顾泽恺的话音落下,林盛夏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心里最后残留的那点期许如同肥皂泡一般的破碎。   她一直都以为心疼到窒息不过是矫情人说的矫情话,可是此时当她亲耳听到顾泽恺这样说的时候,林盛夏还是屏住了呼吸,尽管脸色越来越沉,可是眼底的脆弱却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顾泽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盛夏的声音很冷,如同顾泽恺的。   “你不是处-女了不是么?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因为想要栽赃我而‘走错’房间的?”顾泽恺涔薄的唇勾起最为残酷不过的笑容,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强迫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冰凉的温度穿透薄薄的皮肤,直抵林盛夏的内心。   顾泽恺原本还想要给这个女人留丝情面的,可谁知她却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仁慈?   林盛夏的眸光微微颤抖起来,她一贯平静的眼眸里难能可贵的沾染上愤怒,这是性子内敛的她从未有过的!   “你走了之后我检查过床单,林盛夏,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心里清楚!不要逼我等下当着爷爷的面将这件事挑破!”顾泽恺一字一句的说着,他亲眼看着林盛夏脸上的血色褪去,也亲眼看着她与自己的双眼直视,那种隐忍的悲凉,竟令他莫名的心头一颤。   “我的确不是处-女了,那又如何?你能保证你还是处-男么?既然保证不了,那你有什么资格怀疑不是处-女的我不能怀上你的孩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异常冷静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她甚至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将那句话说完,忽略掉心脏静止的哀戚,她竟然还能够据理力争!   就连自己都要颁发给自己一座最佳讽刺奖!   “如果你不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话,等到了三个月之后做穿刺就可以测出dna,到那时候我们在举行婚礼也不晚!”林盛夏的语气淡泊宁静,好似刚才受到羞辱的不是自己。   顾泽恺愤怒的松开了依旧卡在她下巴处的手指,嫌恶的表情好似脏了手。   “顾泽恺。”在他即将要转身向着苏暖走去时,林盛夏却意外的叫住了他。   顾泽恺回过头,眉梢微微上扬,表情不耐。   这一幕犹如慢镜头回放在林盛夏的瞳孔内。   “你真的很无耻!”她的声音带着用语言难以形容的情绪,只是这样安静的开口,缓缓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真的很无耻!比自己想象中的无耻太多!   我是分割线   顾泽恺还没来得及将他要娶苏暖的事情说出口,却在看到大厅里坐着的人时脸色难看了下。   林盛夏不多时也跟着佣人走了进来,她早已经收敛起了刚才的情绪,只是见到顾泽恺像木头一样伫在大厅中,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太寻常。   尤其是顾弘文的眼神落在苏暖身上时,那种恨不得她马上消失的表情全然的收入到林盛夏的眼底。   “泽恺,不是说让你和苏暖等等我么?怎么你们两个人先走了呢?”林盛夏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平底鞋跟踩在深色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只见她走到苏暖的身旁亲昵的挽起了她的手臂,适时的掩饰着什么。   顾弘文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此时顾允儿并不在家,谢青鸽坐在顾弘文的身旁脸色有些别扭。   “顾爷爷,这是我的朋友苏暖,我将她一起带来不会打扰你们吧?”林盛夏滴水不漏的说着,眼神落在沙发上坐着的几位长者。   “这位就是你的孙媳妇儿了吧?林家的女儿也都长得这么大了!”   说话的是收藏界最具有权威的元老级人物之一,林盛夏的母亲也曾经有过许多的瓷器收藏品,大部分都是找眼前的这位长者鉴定的!   “盛夏过来见见你卫爷爷。”顾弘文站起身来,在走到苏暖面前的时候眼神沁凉的凝视着她!   竟硬生生的吓得苏暖向后退了一步。   卫康柏眼神赞许的看着林盛夏,谢青鸽见此情形撇了撇嘴,而坐在她右侧的人见状吊三角眼死死的盯着林盛夏,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探寻出什么。   “卫爷爷好,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我的母亲曾经经过您鉴定了许多汝窑瓷器。”林盛夏礼貌的开口,经由她这么一提,卫康柏猛地拍了下额头,随后大笑起来。   “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可随后笑声戛然而止,似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眼谢青鸽。   虽然说林顾两家就要成为亲家了,只是盘踞在两家之间多年的阴霾却不是这么容易消散的。   “老顾啊,还不快点将你多年的珍藏给我们拿出来看看啊!老卫可是天天跟我唠叨!”坐在卫康柏身旁的老者神色不耐的开口,似乎对他们家的私事儿一点都不感兴趣。   原本坐在谢青鸽身旁的老者闻言眸光一闪,很快又掩饰的极好。   “泽恺,帮我照顾下你卫爷爷和元爷爷!”顾弘文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顾泽恺的脸上,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里,顾泽恺清楚的看到了爷爷眼中的警告!   顾弘文兴致勃勃的迈着矫健的步伐向着楼上走去,而林盛夏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泽恺,佯装没有看到那张铁青的脸色。   原本计划好的一切被突如其来的几个长者破坏掉,林盛夏真的有些不知道是应该同情顾泽恺的运气不好,还是感叹自己的运气太好!   反观夹在两个人中间的苏暖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她知道自己今日此行来的目的恐怕是要落空了,可是当着这么多老人的面她绝对不能够让泽恺难做,所以她强迫自己对着林盛夏浅笑着,好似她真的是自己的闺蜜似的。   “苏暖,你今天没机会了,是不是很失望?”林盛夏嘴角的笑容完美无缺,只是凑近苏暖耳旁时一句浅浅的几乎令人听不清楚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苏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因为这句而凝结了起来,刚想要开口反驳,却见顾弘文碰的一声将门推开走了出来。   站在二楼雕花走廊前,顾弘文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唇张合了几次最终却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来保险柜的钥匙我交给我未来的孙媳妇儿了!盛夏,我之前给你打电话让你把钥匙带来,给我吧!”顾弘文的大掌站在二楼伸开,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身上。   顾泽恺疑惑的拧紧了眉心,之前爷爷给林盛夏打过电话?   而苏暖脸色却是惨白到底,难道爷爷已经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了么?   至于林盛夏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抬着头看向顾弘文。   今日自己来顾家的事她谁都没告诉,顾爷爷又怎么可能会给她电话?甚至将那么重要的保险柜钥匙交给她?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此时,所有人都在等着林盛夏的回答。   雯门海浮被。顾弘文额上冷汗都快要被逼出来   立冬·083 真假汝窑   林盛夏的手轻抚着脖颈间的珍珠项链,领口处白希的皮肤映入到顾泽恺的眼底。   “顾爷爷抱歉,我出来的实在是太匆忙,所以保险箱的钥匙忘在了办公室里!让这么多长辈白跑了一趟,实在是我的不对!”林盛夏在几双眼睛的注视当中缓缓的开口,每一句话都经得过推敲,虽然不知道顾爷爷到底为何要对自己这么说,她顺水推舟的帮个忙又何乐而不为?   林盛夏话音落下的同时,顾弘文面色明显一松。   而苏暖的脸色更没有了血色,在知道爷爷如此器重林盛夏之后,她还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老卫,你看看这丫头就是这么粗心,为了保险家里一直都是一把钥匙,让你们白跑一趟,回头我请你们吃饭赔罪!”顾弘文的双手撑在二楼的雕花围栏之上,满面的笑意令人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绽,林盛夏面色波澜不惊,好像刚才说了谎话的人不是自己。   “什么忘了钥匙,我看你根本就是没有那稀罕物,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夸大其词!”元老哼了一声,用手弹了弹袖口上的灰,眉眼间尽是不屑。   顾泽恺拧紧了眉心,他看的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幽深的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身上,却见她除了刚才说完那一句话之外便置身之外,好似这房间内的明争暗斗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老元!我顾某人的品行难道你不了解?只要是我说过的话,多少年你来找我都算数!”顾弘文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了,元老哼了一声,表面上看似没什么异议,实际上也只有他知道自己又多跟顾弘文不对盘,如果不是今天卫康柏非要让自己来,恐怕他连踏入顾家门都不肯。   若说这三个人,也是商业圈里有名的元老级人物了,元老与顾弘文斗了一辈子,却与卫康柏是极好的朋友,虽然到了老几个人都退位让贤给年轻人,但那明争暗斗却还是沿袭了之前。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明天在来也可以嘛!反正东西放在房子里也不会丢!老顾,看你孙媳妇来了我们就不多坐了!等明天拿到钥匙你在给我们打电话!”   卫康柏自然也看出有些不太对劲,只是他下意识的认为那是顾弘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这几个小辈说,碍于他们在这里不方便。   所幸他也就成人之美,站起身来告辞。   直到两位老者离开,林盛夏这才又将视线落在一直坐在谢青鸽身旁的人。   “你们两个人给我上来!”见人离开,顾弘文所幸连装也不装了,低吼的声音仿佛是在嗓子口挤出来的,却又透出急迫。   苏暖一惊,下意识的以为说的是自己和顾泽恺。   颤抖着唇,缓缓的向前走了一步,却在顾弘文警告的眼神中怯步。   “盛夏泽恺,你们两个人上来。”顾弘文再度开口,清楚的叫出了名字。   苏暖毕竟还不够沉稳,只觉得面上一红,只能怯怯的站定。   “苏暖是吧,来坐奶奶身边来!”谢青鸽适时的开口,也算是将苏暖从那尴尬里解脱出来。   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苏暖刚感激的看向顾奶奶。   林盛夏在心里笑着,顾奶奶这分明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林盛夏从来就未曾怕过!   噙着浅笑向着楼上走去,丝毫没有看顾泽恺一眼。   而顾泽恺阴郁的眼神,却一直跟着她的背影,久久未曾撒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与顾泽恺各站一边,似半分交情也没有,若是陌生人看到了也绝对不会将这两个人当成是未婚夫妻来看待。   顾弘文一直在书房内踱步,眉心紧蹙在一起,看样子是有不小的烦恼。   “顾爷爷,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好了。”林盛夏静如深潭般的眸子似有安定人心的效果,顾弘文神色骤变,眼角的皱纹深深的聚在一起,整张脸如同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寒霜。   顾弘文没有说话,只是从打开的保险箱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林盛夏。   “你看看这个!”   林盛夏依言打开锦盒,却见一青瓷碟盘置于其中,汝窑的青瓷,釉里都含有玛瑙,色泽清脆华滋,而汝窑作为宋代五大名窑之首,收藏价值更为不凡。   更何况,这汝窑瓷器现如今已经非常的稀有,流传到现在的珍品,也不过区区的65件而已,珍贵非常。   若说顾弘文这里有的话,林盛夏倒也不诧异,毕竟汝窑这东西有价无市,能够买得起的寥寥可数,更何况t市本地的黑市,只要你花得起大价钱什么东西都可以弄来。   “这是假的。”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却是肯定句。   顾泽恺闻言一惊,他比谁都清楚爷爷将这汝窑瓷器看的比命都重要,更何况当初买入的时候绝对的鉴定为真品,怎么林盛夏一拿就变成假的了?   “给我看看!”顾泽恺下意识的靠近林盛夏,却见林盛夏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看样子,她还在为之前顾泽恺的话而生气。   伸手将锦盒一并的递给顾泽恺,林盛夏却也不看他一眼。   顾泽恺掂量了一下细细的观察,最终却还是得出了与林盛夏一样的结论,他虽然不是鉴定级的大家,可为了给爷爷收集这些珍藏品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真假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东西一直都是放在保险柜里的,如果不是顾家自己人是不可能知道保险箱准确的位置,更何况爷爷一直都担心东西受损,精心保管”顾泽恺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而林盛夏依旧像是置身事外似的,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安静的站在原处。   “林丫头你怎么看?”顾弘文倚靠着书桌,紧蹙的眉心没松开一分,却也沉得住气,开口将林盛夏拉进讨论中。   “顾泽恺刚才说的。东西一直放在保险柜里,爷爷又那么精心保管,真的东西如何变成了假的,恐怕顾爷爷心里已经有数了!”林盛夏说的不多,也不多说,只是简单的将问题重点提了出来。   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顾弘文好半天没有说话,目光阴沉沉的。   “那照你们两个看来,如何将东西取回来。”最终,顾弘文落下这么一句。   顾泽恺没有说话,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包分之百的将东西带回来,毕竟家里也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林盛夏也没有开口,可是顾弘文知道,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交给林盛夏,却可以漂亮的完成!   “顾爷爷是真心想要将这汝窑夺回来是么?”不是抢不是要而是夺,这三个字表面上放在这里都是要取回的意思,可实际上却又蕴含着天差地别的内意。   抢太过于霸道,要太过于软弱,而夺则恰到好处!   “不惜一切代价!”顾爷爷话不多,但却言简意赅,他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不惜一切的代价,只要能够将东西夺回来!   “如果你没有办法,就不要给我爷爷希望!”顾泽恺浓稠如墨色的眸冷冷的看着林盛夏的脸,她凭什么能够做到如此的自信?   “有没有办法还要看顾爷爷和你愿意不愿意协助我!只要你们相信我,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林盛夏的话若是换成旁人来说的话,一定会被批狂妄,可是偏偏眼前这个女人说起来却如此的能够令人信服,顾泽恺眸光微闪,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没有办不到的事?林盛夏你好大的口气啊!”   顾泽恺冷讽的笑了,涔薄的唇瓣稍后又抿成了一条线。   “你没听之前的人说么?明天的时候就要来看这汝窑,一天之内就算是你买新的都来不及,更何况就算是买也不可能跟这个一模一样!明天之前,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将东西弄回来?”   顾泽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偏偏就要跟面色如水的林盛夏对着干!   “我要的不仅仅是这汝窑,还有那原来的锦盒!”顾弘文沉声道,脸色异常的难看起来。   林盛夏闻言一拧眉,她还以为那瓷盘才是对顾弘文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刚才他的一句话却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他真心想要追回的,或许不仅仅是汝窑瓷盘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追回这瓷器的话,我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可若是连这原装的锦盒一起,我只有百分之五十!”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她说的是实话,可也正是因为实话所以才更为让顾弘文忧心,他岂可不知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的困难,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之内,要查出内贼,还要找回东西,实在是难上加难!   “尽你最大的努力,帮我找回来。”顾弘文颓然的坐在了皮椅内,看样子因为今日的事打击不小。   “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住在这里,我让佣人将客房打扫好。明天不出意外老卫和老元会在下午吃饭之前过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我希望明天我面对他们两个人时,不会面子上难看!”顾弘文的眉头从未松开,死命令已经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林盛夏眸光微闪,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顾泽恺瞬间铁青了表情。   “还有那个苏暖!今天事情已经够乱的了,我不想要在来一个添乱的!让她回去!”顾弘文说到这里的时候已是不耐,就算是想要谈今日也是绝对不可能了!   顾泽恺噤声,却将这笔账算到了林盛夏的头上。   一室寂静。   我是再度分割的分割线   林盛夏与顾泽恺一前一后的下楼来,苏暖早已经是望眼欲穿。   见顾泽恺下来,她欣喜的站起身来,随后意识到这样做有些不太妥当,就那么尴尬的站在那里。   林盛夏倒也没将注意力放在苏暖的身上,她只是看着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坐在谢青鸽身边,很明显与那个一直没走的之老者是一家。   “泽恺,刚才苏暖一直同你舅公舅母聊天,他们可是一个劲的夸这孩子聪明懂事呢!”谢青鸽见林盛夏下来,嘴角热络的笑丝毫未减,反倒更为浓烈起来。   “是啊泽恺,苏暖这孩子看着真挺懂事的!讨人喜欢的不行!”顾泽恺舅母开口,佯装站在他身旁的林盛夏不在。   林盛夏在心里冷笑,看样子这一家人联合起来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只可惜,他们算错了时间!   “奶奶,我先送苏暖回去,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在说!”顾泽恺的话音刚刚落下,苏暖的脸上便露出委屈的表情,看样子今天是不可能跟顾泽恺的爷爷好好的谈谈了。   只是虽然失望,她也没有忘记对着疼爱自己的顾奶奶道别。   舅公的眼神飘忽不定,与舅母的强势相比,他的存在感极为的薄弱。   盛的间珠么。林盛夏不过一眼便可以知道在那个家里,谁才是说话管用的人!   顾泽恺与苏暖的离开,令刚才和乐融融的气氛一扫而空,舅母继续与谢青鸽从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像是林盛夏不存在似的。   林盛夏却也不在意,她只是将视线落在舅公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当自己与顾泽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眼神当中的窥探显而易见。   缓步的向着沙发处走去,林盛夏安静的坐到了谢青鸽与舅母的对面。   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舅母看向她的眼神很明显不善。   “这位是”舅母侧头佯装不解的看着谢青鸽,似乎没将林盛夏放在眼里。   “哦,这个啊!这个是林氏集团的总裁,林盛夏小姐!年纪轻轻的还真有本事!”谢青鸽明褒暗讽的话并未引起林盛夏太多的反弹,只是她的眼神别有深意的落在了舅公的身上。   “原来是林小姐,一个女人能够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一定吃了不少苦,毕竟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像是一些应酬的场合林小姐一定也被灌了不少酒吧!”   舅母立刻顺着谢青鸽的话开口,暗讽林盛夏的行为不端。   “舅母多虑了,林氏还没有掉价到非要我出去陪酒的地步,更何况也不见顾泽恺亲自应酬不是么?”林盛夏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的回了过去。   舅母一时噤声,心知林盛夏不像是自己遇到其他的女人那么好对付,只得讪讪的笑着。   “这么晚了林小姐还不回家么?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林小姐在这里恐怕不妥吧!”只是舅母在谢青鸽眼神的示意下再度开口,这一次不相信这林盛夏就真的能够这么恬不知耻的还赖着不走!   林盛夏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么一出好戏,顾奶奶聪明的将亲戚接来,借着他们的手来惩治自己,既不会落一个欺负晚辈的名声,要是别人知道了也可以推说是弟妹不懂事!   能够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顾奶奶恐怕真的是讨厌自己到了一定的程度。   “恐怕要让舅母失望了,今天晚上我仅仅会跟着你们一起用餐,甚至还要住下来!”林盛夏的笑很是好看,在那张姣美的脸上透着温婉动人的效果。   可是这话听在谢青鸽与舅母的耳中,却有了另外的一番味道!   谢青鸽气得手掌紧握,用眼神示意舅母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你和泽恺还没有结婚,更何况”舅母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表情却做的足够。   “原来舅母知道我是顾泽恺的未婚妻,刚才听您对苏暖那么的赞不绝口,我还以为您误会了什么呢!”林盛夏不咸不淡的将舅母的话挡了回去,顺便将刚才她当着自己面想要借着苏暖大做文章的事儿暗指出来,毕竟撕破了脸面对谁都不好看,她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除非顾泽恺的舅母真的不识趣,否则   林盛夏点到为止,也不多言,表情看上去好似刚才说的话没什么意思。   “林小姐,今天晚上是我们的家宴,你这样的身份待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妥吧!再说你舅母跟你说话,你用的着这么伶牙俐齿冷嘲热讽么?”谢青鸽哼了一声,鼻腔共鸣出的声音透着不屑。   她看着林盛夏,轰人的意思明显。   林盛夏嘴角的笑慢慢的减淡,她心里很清楚恐怕自己就算是嫁进来前面的路也不会好走,可是她认定了顾泽恺,这条道就会一路走到黑,不论前方有什么,她都只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顾奶奶这是在轰我走么?”林盛夏突然之间转换了语调,那委屈的模样看起来好不惹人可怜。   谢青鸽似乎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林盛夏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话堵在嘴边,半响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顾奶奶对我有意见,可是我毕竟要嫁进来了,您在如何的喜欢苏暖也不能够拿着她的事情作文章来赶我走啊!”林盛夏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将她眼底的光芒收敛。   谢青鸽和舅母对视一眼,她在说些什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谁说要赶你走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倏然插了进来,林盛夏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勾起。   舅母抬起头来看到顾弘文竟然站在二楼,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顿时呆住了   立冬·084 意外身份   顾弘文从镂空雕花楼梯上缓缓的走了下来,凌厉的视线落在舅公舅母的身上,后者赶忙噤声,心里头明白这是着了这个林盛夏的道了。   “林丫头今晚要住在这里是我要求的,谁还有意见么?”顾弘文这话却是当着谢青鸽的面说的,他知道她的心里对林家对林盛夏有个疙瘩,可是现在的情况非同寻常,哪里还有时间顾忌那些!这个老太婆平时看着很精明,怎么在大事儿上总是这样的犯糊涂!   “你让她住下来,为什么先不通知我一声,弄的我手忙脚乱的,还以为林家丫头撒谎呢!”谢青鸽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看着顾弘文,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每次只要一沾上这个林盛夏的事情他就有意偏袒,上次允儿的事情固然有她做不对的地方,可是当着那么多人打了自己的孙女让她的脸以后往哪里搁?现在又让林盛夏住下来,还真当她是在这个家里没有地位么?   “顾奶奶说的对,都怪我没有提前把话说明白才弄了这个误会!毕竟现在舅公舅母在这里,家和万事兴,顾爷爷就不要生气了!”林盛夏适时的开口,她看的出来顾弘文也并不是真的生气,毕竟自己那点小伎俩在他的眼中也不值一提,可他还是开口为自己撑了腰,可见那汝窑瓷盘与锦盒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只是   林盛夏澄清的眸子闪烁了片刻,到底对顾弘文来说,是那汝窑瓷盘更重要还是锦盒更重要?从他的字里行间,处处都透着对这两样东西的紧张,如果说是为了面子又有些说不过去,毕竟t市的黑市只要你花大价钱什么都可以买到,并且她没有忘记之前来的卫老元老似乎都没有见过瓷盘的样子,顾爷爷要是怕面子上过不去,随便在买个糊弄过去就是了!   可他偏偏不这么做,他不仅仅是要原来的那个瓷盘,甚至连锦盒都要取回!   林盛夏的神情平静极了,眼神却落在一直都不说话的舅公身上,这顾泽恺的舅公舅母着实有意思,一个太过于强势,一个又好像置身之外的散漫,看舅公颓然的坐在沙发里,就连脊背都挺不直,涣散的倒三角眼到处的寻摸着之前的东西,不知道他身份的人-权当认为他是个贼也不为过。   “林丫头有这份儿心还真是让我感动!”谢青鸽闻言侧过头去别有深意的看着她,那张难掩皱纹的脸上带着寒霜,她的嘴角是在笑着,可是眼神中的明争暗斗唯有她与林盛夏才能知晓。   “好了,都别废话了,看看饭做好了没,准备开饭吧!”顾弘文的声音压得很低,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事生气了还是为了瓷盘的事儿烦恼。   舅母的手压在谢青鸽的手背上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姐夫恐怕要一心袒护林盛夏了,在出声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谢青鸽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许久之后脸色难看的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跟着压低声音的说了句,开饭!   我是分割线   顾泽恺是赶在吃饭之前回来的。   他脸色铁青,恐怕在离别之前苏暖少不了跟他说些什么,见坐在饭桌旁的林盛夏也不说话。   一张桌子无非就那么几个座位,舅公舅母的到来令顾泽恺迫不得已的坐在了林盛夏的身旁。   他刚一坐下,林盛夏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清淡的菜式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林盛夏所准备,她意外的没有任何的孕吐反应,莴苣炒的清脆,乳鸽酥香汤味醇浓,其他菜更是做的鲜香诱人,尽管低头吃饭,可林盛夏眼角的余光却一直不着痕迹的落在舅公的身上。   从刚才一落座开始,他的手指便一直在餐桌上来回的磨蹭着,好似对桌子很感兴趣的样子。   “顾爷爷,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桌子是海南黄花梨的。”降香黄檀树种独特的香味就算是菜香也没有压过,看样子是新切面。   “林丫头也懂海南黄花梨?这是泽恺知道我喜欢,特别找人刚刚做的家具,今天原本摆出来想要招待客人的,没想到”顾弘文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似是顾忌到了舅公舅母在这里,没有再往下说。   “他还真是有心了。海南黄花梨在清末接近绝迹,能够找到这么一块野生的黄花梨木,恐怕顾泽恺废了不少的功夫!”林盛夏淡淡的说着,似乎是在说着家常话,又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舅公乍一听闻这海南黄花梨的珍贵,倒三角眼露出贪婪,林盛夏看在眼中,不动声色。   她细心的发现,虽然舅母身上的珠宝名牌一样不缺,可深谙此道的林盛夏却几乎一眼就辨别出来,那珠宝虽然是真的,但却绝对算不上什么精品,寻常人家花个几万块便能买到,而那名牌服装却是假货,同为兄弟姊妹,顾泽恺的奶奶是真的没有发现弟弟家的窘迫,还是他们从来如此?   这顾家还真是有意思,倒也不比自家简单多少。   “恩。”顾泽恺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也算是给了林盛夏面子。   “我吃饱了,你们慢吃。”顾泽恺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上了楼,坐在他身旁的林盛夏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不欢迎的意思,继续低头将碗中的米饭送入口中。   这顿饭,吃的着实有意思。   她想。   我是分割线   饭毕,林盛夏走回客房。   她安静的坐在床上将这一天内发生的事情捋了捋,纤细的手指拍了下床头灯,自动感应装置启动,灯亮了。   林盛夏的脸很白,皮肤在床头灯柔和的包-围下有些晶莹剔透的感觉,睫毛微敛,将眼中的冷静遮挡起来。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飘过来一阵淡淡的烟味。   林盛夏拧眉,看了眼敞开的阳台门,似乎有所了悟的走了过去,刚一踏入进阳台的空间,便看到旁边卧室阳台上一抹红色的幽光在黑暗中尤为清晰。   顾泽恺依旧穿着之前的那套衣服,依靠着墙壁抽着烟。   他似乎很喜欢抽烟,林盛夏发现。   “顾泽恺,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玩这场游戏?”林盛夏学着他的样子倚靠着墙,夜色下的她褪去了以往的强势,眼角眉梢竟多了放松。   多么可笑,在自己家必须要全副武装,可是在顾家,她却学会了放松。   顾泽恺不说话,只是抽着烟,黑暗里,红光一闪一灭。   弘从上的见。林盛夏也不介意,她的眼睛落在不远处层山绵延起伏的弧度之上。   顾家人很会享受,林盛夏不过刚刚来了半日便已经很清晰的体会到这一点,海南黄花梨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家就能拿来当餐桌的,以前宴会经常会听到名媛聊起顾家,用富可敌国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百闻不如一见,在‘富’这个字上,恐怕林家与顾家真的差了不止一截。   “林盛夏,你到底看上了我哪一点?”顾泽恺忽然开口,冷冷的话语划破寂静迎面向着林盛夏扑来。   林盛夏嘴角的笑凝结了一分,片刻又恢复到了原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强势回归,此时的林盛夏像是刺猬一样的竖起了自己的伪装。   “你爱我。”冰冷的三个字再次袭来,却令她呼吸一窒。   “我爱你?顾泽恺,我看你是病的不轻!”柔弱的语调被同样的冷意所代替,林盛夏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在黑暗里很难看。   有些落荒而逃的转身回到房间,啪的一声阖上推拉门!   这一局,顾泽恺胜!   顾泽恺继续抽着烟,涔薄唇角的冷讽显而易见。   林盛夏坐在床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一贯的冷静被顾泽恺轻而易举的一句话给击破,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溃败感。   她努力的深呼吸,用着做瑜伽时练习的吞吐呼吸法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很快,她的情况好转了许多。   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出加密联系人,唯一的一个号码冷冰-冰的留在屏幕上。   手指轻点,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像是以前那样,对方不开口等着林盛夏先说。   “五十万,我想买一个人之前一个礼拜的所有讯息。”   “谁?”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变调音很机械,可林盛夏并不介意。   “顾氏集团总裁顾泽恺的舅公。”若是平日,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到要接的任务之后便会挂断电话,可今日对方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意思。   “我需要打个电话,请你不要挂断。”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便安静了起来。   林盛夏拧眉,似乎觉得那里有些不太对劲。   不到一分钟,电话那头的人回来了。   “林小姐,有人想要跟你通话。”说完不待她同意与否,第二路线直接接了过来。   “林盛夏。”对方不过只简单的说了三个字,却令林盛夏的脸色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电话那头的人竟然是   立冬·085 苏暖醉酒   唐淮南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惊醒的,在部队这段时间让他的生物钟极为的固定,身着黑色宽字背心的上身靠在床头,不过片刻睡眼清醒了过来。   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竟意外的见到了‘苏暖’的名字。   没有犹豫的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待到听对方说完唐淮南的眉心紧拧在了一起。   打车用了不到十分钟便赶到了对方所说的地址,却见苏暖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嫣红的小脸埋在臂弯当中,刚才拿着苏暖手机给自己打电话的老板娘不知所错的站在旁边,或许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过喝的这么醉的女孩子,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抱歉,一共多少钱?”唐淮南见此情形赶快走了过去,很明显的老板娘在见到有人来了之后松了一口气。   结完帐,唐淮南坐在苏暖的身旁,看着她一脸痛苦的蹙起眉心,小脸上遍布着纵横交错的泪痕,很明显是受了委屈。   似乎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苏暖睁开眼睛迷迷蒙蒙的看着大概的人影。   “泽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的!”苏暖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酒嗝,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快速的伸出手捂住唇瓣。   唐淮南嘴角原本的笑凝结在唇畔,泽恺?这是她男朋友的名字?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人在这样的地方喝醉?虽然自己没有见过那个叫做‘泽恺’的男人,可是唐淮南瞬间便已经对这个人印象很差了。   “苏暖,我带你回家了。”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塞进苏暖的外套口袋中,唐淮南规规矩矩的扶着她的手臂向着店门外走去。   刚一走出去没多久,苏暖便跌跌撞撞的跑到电线杆下面呕吐了起来,酸臭的味道迎面扑来,而唐淮南只是温润的站在她身旁,在她觉得难受的时候轻拍着苏暖的背,在旁人看来,这两人更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或许是在夜市里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人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将在路上买来的矿泉水递给苏暖让她漱漱口,唐淮南每个动作都透着细心。   “泽恺,你不要娶那个林盛夏好不好?我这里好难受!”苏暖抚着心口的位置,一喝酒便上头的她脸红通通的,全身无力的她被眼明手快的唐淮南扶住,否则就要坐在那一滩呕吐物上。   柔软的女体在他的怀中轻轻的蹭着,酒味带着清香味道迎面袭来,可是唐淮南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   刚才苏暖说了什么?   不要娶林盛夏?这件事情又怎么会跟盛夏扯上关系?   唐淮南这几日一直没出门,因为常年在军营的关系,家里也没有置办电视,就连网络他也不碰,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几天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林顾两家婚讯。   路灯下,唐淮南因着苏暖在怀里磨蹭的关系身体越发的僵硬起来。   迟疑了片刻,他转过身去将苏暖背在身后,缓慢的向前走起来!   我是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的脸色很难看,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机。   只是三秒钟不到她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林盛夏。”不过是最简单的三个字,可是那熟悉的语调,却依旧让林盛夏轻而易举的辨别出,电话那头的声音属于顾泽恺!   “你想要查我的舅公?”讽笑声在电话那头传来,林盛夏紧握着电话没有开口,她径直的向着门口走去,打开房门。   “开门。”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透过话筒,还带着些许的回音。   连敲门都免了,很快,顾泽恺的房间门板从里面被打开。   顾泽恺原本单手拿着的电话,在见到她时眉宇之间勾起戾气,很快便消失不见。   林盛夏率先切断了电话,眼神复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顾泽恺,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好似刚才两人之前在阳台上的见面不存在,此时的林盛夏像是往常那般的冷静,只是心里却在下意识的重新评估顾泽恺的身份。   房门关上,寂静无声。淮是手铃示。   “你可是我的老客户了,林盛夏。”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走向房间内的小吧台,挽起的黑色袖口外露出结实的肌肉,林盛夏安静的注视着他的动作,随后向着房间内的沙发处走去,坐下。   顾泽恺像是刚刚沐浴完,原本整齐梳在脑后的发自然的垂落在眼前,而这样的他少了几许在顾弘文面前的沉稳,多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性感。骨节分明的手端着四角形的透明玻璃杯,杯中的冰块随着他走动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响声。   黑色的衬衫随性的敞开领口,露出大片的麦色肌肤。   他的身材健硕高大,全身都透着一股子冷窒的气息。   顾泽恺很快便坐在了林盛夏的对面,看着她一脸的平静,着实佩服她的沉稳。   如果她不是林家人,仰或是之前她不是如此的算计自己,恐怕他们真的可以成为很好的商业伙伴!   只因为他们从骨子里就属于一类人!   “原来是你。”林盛夏笑着望他,镇定从容不见任何影响。   “还要感谢你为我赚了不少钱。”顾泽恺轻饮一口杯中的水,语气眩惑。   “没想到顾总不单单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这一点顾爷爷恐怕应该不知道吧?”林盛夏嘴角含笑,今晚她打的那通电话是t市最大信息网的联络人,因为之前多次的配合,他们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合作。   她付钱,他们负责给自己一些隐秘的消息。只要价钱合适,没有什么信息是他们探听不出来的。   可是林盛夏却万万都没有想到,这个信息网背后的主人竟然会是顾泽恺!   也难怪当时自己说要调查顾泽恺舅公的时候,电话会被直接转接给这个男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意手段,你不也是如此么?”   房间内只开着晕黄的床头灯,竟将房间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色彩。   闻言,林盛夏却笑着摇了摇头,她和顾泽恺是不一样的人,她做事情保留着自己的底线,她或许会用一些手段算计旁人,可是做这些事的前提是对方先存着害人的心思,可顾泽恺却和自己不同,他做事情是没有底线的,只要能够成功他不介意用任何的法子,说卑鄙无耻也算不着,可若是说光明磊落也称不上!   所以,她作为商人也不过只能勉强合格,跟顾泽恺相比,差远了。   “你觉得汝窑的事情跟我舅公有关?”顾泽恺结束上一个话题,直奔主题。   手中的玻璃杯被他放在桌面上,清脆一声。   “只是怀疑而已。”林盛夏思虑了下,保守的开口。   其实她已经不仅仅是怀疑这么简单了,否则也不会今晚打那通电话让人调查这个人。   “不只是怀疑这么简单吧,你林盛夏做事从来都是精心谋划,如果没有准备的话又怎么会开口呢?”顾泽恺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林盛夏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脸上的表情在柔和的灯光下分辨不出任何的情绪。   “半个月前,舅公开始在黑市的地下赌场赌-博,短短几日就已经累积了几百万的赌债,利滚利之下早已经不堪重负,所以今日舅公舅母才会一同前来。”   不等到林盛夏开口,顾泽恺径自的说着。   虽然不喜林盛夏,但是一码归一码,事关爷爷,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林盛夏闻言浅笑一声,这也终于能够解释为什么舅公眼中的贪婪与舅母的廉价珠宝。   “只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么?”林盛夏挑高了眉头,为什么她觉得这里面有股阴谋的味道?   “你觉得他那种性格像是经常赌-博的么?”顾泽恺不答反问,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看的分明,林盛夏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舅公的身上,分明是已经在心里经过了细细的揣测。   “你舅公这个性子到了这个年纪,如果没有人鼓动的话,的确不像是会碰赌的人!”   林盛夏说完,顾泽恺的眼底一片森冷。   “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个地方?”顾泽恺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沉。   林盛夏微怔,似乎没想到顾泽恺会邀请自己一起。   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既然那地方顾泽恺去得,自己又哪里去不得?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口中所说的地方,原来是t市内最大的赌场。   不知他对伫立在门口的保镖说了些什么,那人看了林盛夏一眼,随后转身恭敬的给顾泽恺让开了位置。   林盛夏面色沉稳的跟在顾泽恺身后,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胆怯。   烟味与男人味混合在了一起,令她有些作呕,所幸很快他们便走向了另外的一条通道,空气瞬间清新了许多。   一道雕花暗门不多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门口的人在见到顾泽恺时一脸谨慎,低头以示礼貌。   林盛夏跟着顾泽恺踏入到那扇暗门之内。   脚步还没站稳,只觉得面前一道寒光闪现,一把飞镖迎面而来   眼看就要扎到她!   立冬·086 顾泽恺的秘密   破空而来的飞镖针尖锐利,林盛夏甚至已经看到了针尖。   却见林盛夏面沉如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飞镖笔直的擦过她的发梢,只听闷沉的一声,插入到敞开的门板上。   那力度竟让飞镖深深的嵌入门内,而地上的黑发赫然是刚才飞镖擦过时落下的!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顾泽恺的手原本下意识的抬起,却在看到林盛夏沉静的面容时握紧,随后恢复原状。   突然,豪爽的大笑声在偌大的房间内响起,中年男人站起身来一边大笑一边鼓掌向着他们两人走来,一米八几的个头一看就是练家子,粗壮的手臂上纹着张口巨龙,短袖衬衫外露出一截煞是吓人!可林盛夏却像是没看到似的,镇定从容的继续向前走着,直到跟着顾泽恺来到中年男人的面前。   “顾先生身边的女人胆识果然惊人,倒显得我有点太鲁莽无礼了。”江爷饶有兴味的看着站在顾泽恺身边的林盛夏,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只是认为像是这样的女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赌场当中的,更何况是跟着顾泽恺一同来的这里。   不过她刚才的表现着实惊艳到他,如果换了其他的女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就已经腿软了,可见她面色沉稳,嘴角含笑,像是不曾受到任何的惊吓,单单是这样就足以让他高看她一分。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江爷吧,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上散落的飞镖拿起,针尖犯冷,寒芒惊现。   原本站在江爷身旁的保镖作势撩开西装外套,却被江爷的手给挡住,顾泽恺左腿压在右腿之上,悠然的模样似乎没有看见江爷保镖腰间的枪。   林盛夏浅笑着转过身去看着飞盘,手指不过轻轻一掷,飞镖正中红心,与九环处江爷的飞镖形成鲜明的对比。   “漂亮!”江爷的笑声再度扬起,他的目光落在林盛夏的脸上,视线绕了一圈又看向顾泽恺。   “顾老板,你挑的东西从来都是精品。”江爷已有所指的开口,似乎对他们两人前来的目的一无所知。   “今日前来,我是想要赎回一样东西。”   顾泽恺倚靠在沙发上,与平日里在总裁室坐镇的模样不同,语气里有着疏远的礼貌与唯我独尊的霸气,那双深邃的眼眸似能看懂人心,而这话说给江爷的目的,就是警告他自己的来意,希望他不要耍花招。   这是林盛夏不曾见到过的顾泽恺,他冷漠的坐在自己旁边,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赎回?顾老板知道你舅公欠了我多少钱么?利滚利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江爷看样子早有准备,不紧不慢的开口。   “江爷是认为我们付不出钱,还是不想要得罪背后的人?”   林盛夏的问题问的很直接,整件事情无非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必拐弯抹角。   “女人,有的时候太精明,是一种祸!”江爷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没变。   “那江爷想要跟我买的东西,看来我也要再考虑考虑了。”一直没说话的顾泽恺此时突然出声,简短的一句在林盛夏看来震慑力十足,此时的江爷脸色倏然大变,就连额角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因为顾泽恺的这句话,情势也一度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不止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我还要重新考虑今后我们的合作。毕竟,你的死对头也有意想要从我这里购入大批”   此时的顾泽恺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背影上,最终还是没将最后那个词说出口。   江爷额头上的冷汗被顾泽恺这几句话给逼了出来,他一个眼神给身后的保镖,转头却看着顾泽恺陪笑出声。   “顾老板别这么大动肝火,一切都好商量!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回来我们慢慢谈!”江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林盛夏见江爷这么紧张的离开,不由好奇的侧过头去看向顾泽恺,他的手中到底握着怎样的命脉能够和江爷背后的人谈条件?或许从知道他是t市最大情报网的幕后老板开始,她便早已经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男人了。   “林盛夏,有些事情我只能做到这里,舅公毕竟是***亲人,剩下的就交给你去做了。”顾泽恺嘴角一动,缓缓吐出这句话来。   林盛夏眼中眸光一闪,嘴角淡淡的笑浮现。   “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好像配合的挺默契的!”   江爷的保镖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个人的互动,他的目的就是要保证这两人在江爷回来之前不会离开。   顾泽恺闻言嘴角勾起冷讽的笑,却出人意料之外的没有讽刺她。   其实不仅仅是林盛夏有这样的感觉,就连顾泽恺也同样,跟聪明人打交道不用说的太多,一个简单的眼神便能够心领神会,自己身边这么多人,能够有这样默契的也唯独只有寥寥几个人而已。   林盛夏却能算得上一个!   江爷不久之后便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纸。   “顾老板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重呢,我这不是把东西拿来了么!只不过这钱”江爷的眼睛落在手中那张纸上,精明的开始在心里打起算盘。   “不论多少江爷说个数。”   林盛夏很爽快的开口,其实就连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顺利,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于顾泽恺威胁江爷的事情更为的好奇。   “那原本欠的本金是三百多万,但是这利息”江爷故意停顿在这里,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顾泽恺与林盛夏,两个人也同样的冷眼看着他。   心中一冷,也不在迟疑。   “五百万!五百万这契约书便交给你们!”话音落下,林盛夏拿出支票簿流利的在上面签下数字与名字。   契约书轻而易举的被取了回来。   空来利盛深。“顾老板,那些武器”江爷的话戛然而止,在见到顾泽恺警告的眼神时,这才意识到或许他并不想要让眼前的这个女人知道。   林盛夏拿着契约书的手指微冷,顾泽恺贩卖的竟然会是   武器?   她一直都以为顾家做的是干净生意,看来果然是自己太天真了么?   我是第三更的分割线   唐淮南将醉醺醺的苏暖带回她家,将钥匙艰难的从她牛仔裤里取出来,将门打开。   一路上,她的手指蹂-躏着他的发,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脸,路上的人只当他们是一对小情侣,原本身上的衬衫被她吐的脏兮兮的,这让一向都爱干净的唐淮南有些受不了。   将她沾了呕吐物的t恤脱掉,唐淮南快步的走进洗手间拧了把毛巾帮她擦拭着脸和手背,或许是因为喝的太多了的关系,苏暖一直迷迷蒙蒙的,嘴里还发出浅吟声。   仅穿着吊带的她脸色酡红,皮肤白希,越发的令唐淮南不敢直视,只觉得一股热意涌向小腹。   他不自在的将毛巾放在床头,向着浴室走去,将衬衫脱在外面的脏衣篮里,赤着上身便进了里面。   苏暖迷蒙的起身,似乎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水声,脑海中不知怎么的便浮现出顾泽恺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着浴室走去,哗啦一声便打开了门。   唐淮南赤着身子站在淋浴下面,肌肉紧绷的看着苏暖闯了进来。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苏暖会醒来,自然也就没有想到锁门。   他看着苏暖口中呢喃着一个名字冲着他跑了过来,脚底踩水一滑跌入到他的怀里。花洒还在喷水,苏暖却一个劲的往他的怀里钻。   “泽恺,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够做到!”   此时苏暖的心里充满了嫉妒,她只要一想到林盛夏与泽恺曾经做过,她便难过的不行!   一边这样的说着,一边凑过唇瓣轻擦在唐淮南的唇上,一时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明有力气能够将她推开,可身下的坚廷却不由自主的抬头。   苏暖就像是急于摄取水分的沙漠旅客,费力的将自己牛仔短裤拖下,光滑的双腿与唐淮南的贴合在一起,就连吊带都被水打湿贴在她的身上。   唐淮南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否认自己对苏暖有好感,可是这也不是自己趁人之危的理由。   迟疑间,他想要将苏暖推开,却见苏暖拨开薄薄的内-裤,整个人倚靠在他的身上,纤柔的小手一把抓过唐淮南的坚硬,塞入到甬道的入口处。   她的唇慌乱的吻在唐淮南的身上,向前一顶,那硬度便闯入到她的身体里面。   疼痛难忍的苏暖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红唇微启,开口咬在了唐淮南的ru首上,他的身体异常的滚烫,就着浴室狭小的位置他将她搂入到自己的怀中,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亢奋!   鲜血顺着水流落在浴室的地板上,很快便被冲走。   如同是苏暖的贞-操,一去不复还。   唐淮南知道自己已经铸成了大错,可是至少在这一刻,他无法忽视掉那充实的存在   夜,越发的深了。   立冬·087 五百万的警告   林盛夏回到顾家时,顾奶奶与舅公舅母聊得正开心,见是林盛夏进来,原本热络的气氛被打破,偌大的空间内徒留下寂静无声。   只是在经过林家的那些冷落之后,这些她还不放在眼里。   刚才在地下停车库,顾泽恺直接坐了室内电梯回到别墅,而林盛夏怀揣着那份五百万的契约书浅笑着坐在了舅公舅婆的对面。   见此情形谢青鸽更是不高兴,这些小辈的眼里还有没有自己?   “不知道今天舅公舅母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呢?”佣人很有眼力的端来一杯温水,林盛夏眼底冷笑,顾泽恺倒好将一堆烂摊子留给了她,说的好听是女人家的事儿男人不便插手,其实他真正的想法无非就是看他们鹬蚌相争,让顾奶奶从此更加的厌恶她。   毕竟被威胁的人可是顾奶奶那边的亲戚,伤了他们分毫就是打了顾***脸面。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状似悠闲的倚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她本来就是谈判的好手,不动声色之间已经将三人的表情看的分明。   谢青鸽的不悦。   舅母的惊慌。   舅公的理亏。   三人三种表情,却又都耐人寻味,林盛夏漆黑透亮的眸子定定的落在舅公的身上,这三个人当中,唯独他的心里承受力是最低的,若是真要找一个突破口,一定先从他的身上开始!   盛回舅母不。“林盛夏,你以为今天晚上在这里睡一晚就可以对我们的家事颐指气使的?收起你的林家大小姐脾气!我告诉你,我们顾家的事儿你现在管不着!”谢青鸽冷笑一声,林盛夏的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弟弟看,好似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其实从一开始她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弟弟弟媳是有事情要来找自己商量的,可是一直到这么晚了他们绕弯子也饶了那么久就是不肯进入到正题上,她都乏了!只是当着林盛夏一个外人的面,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示弱。   “我最近听了这样的一件趣闻,说出来博大家一笑如何?”林盛夏的手指将衣褶抚平,乌黑如云的长发自然的垂落在她的身体两侧,就连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恬淡。   谢青鸽眉头一挑刚想发怒,却见自己的弟弟弟妹脸色更为的难看了,心里猛然间一突,原本到了嘴边辱骂的话也就又吞了下去。   “我们林氏有这么一个部门经理,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并且家里有一个贤惠的妻子,除了脾气不好之外那是一点缺点都没有!可是有一天我发现他竟然挪用了公款,这家事情我知道的时候是非常讶异的,顾奶奶,你猜我将他找来了之后他怎么跟我解释的?”林盛夏淡淡一笑,仿佛真的就是讲个故事这么简单!   “怎么说的?”谢青鸽下意识的开口,意识到自己有点迫不及待,顿时在心里恼怒了自己。   “他跟我说,也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赌局陷害他,将他这辈子的积蓄都给赌光了。他还说若是自己短时间内还不出钱来,那些赌场里的人就要让他断手断脚,甚至把他全家切碎了扔进海里喂鲨鱼!这才挪用的公款!”林盛夏这话说完,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舅公,只见他脸色发白,就连手指都开始颤抖。   赌场里面那些见不得人的黑色,对付这样一个性子懦弱的老头子来说简直就是绰绰有余,在他的心里留下的阴影也是可想而知的!   “你猜后来怎么样?”林盛夏继续的说着,而舅公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一阵阵的火烧,舅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也是头一回听说赌场里面那些人的手段,只要一想到自己家这口子不能还钱,那岂不是连全家都要连累了?   “后来如何?”这次换成了舅母火急火燎的开口。   “后来他还是死了!”林盛夏的声音宛如河堤内诱人入水的水鬼,刻意放缓的绵软语调听起来如此的令人胆战心惊。   舅母喉头一哽,面色铁青难看,而舅公直接夸张的将刚刚端起来的水杯摔到了地上!只听到哐当一声,在寂静无声的环境内尤为的刺耳!   这下就连谢青鸽都看出自己这个弟弟的异样了,她凌厉的眼神落在自己弟弟的身上,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林盛夏却像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嘴角含着浅笑!   “原来是有人刻意的设计了这场赌局,让这个部门经理上套,赔完了他的全部身家还不说,目的竟然是盯上了当时林氏一个开发案的底价,可他傻啊!照着人家的话做,连一点心眼都不留。被人利用完了一脚踢开,到最后那些人为了怕他走漏风声,所幸一并的解决掉了他!”林盛夏端正的坐在沙发内,她是那么的年轻,可那深潭般的纯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舅公,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他的惊慌他的害怕他的颤抖,无一不让林盛夏嘴角的笑更深了一层。   “你猜他为了多少钱丢了性命?”林盛夏的这句话是对着舅母说的,而后者的眼神闪烁不定,面色发白,唇瓣颤抖。   “最开始,不过是三百万而已,可是最后利滚利却变成了五百万!用五百万买了一条性命外加全家的安全,算起来他也没有亏了是么?舅公?”   舅公的身体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吊三角眼奋力的张大,呼吸急促着紧握住了坐在身旁的妻子,而舅母却尖叫一声挥开他的手,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   “林盛夏,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青鸽怎么也没有想到林盛夏的一个故事竟然会让自己的弟弟有了这么大的反应,那声调压得极低,眼神里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你就要问问舅公是不是和趣闻里的这个人感同身受了!”林盛夏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谢青鸽在听不懂就是傻子了,只见她的视线缓缓的落在自己的亲弟弟身上,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的,颊边的肉哆嗦着,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你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同平地惊雷般的怒吼声让原本就神经紧绷的舅公瞬间跪在地上,两行浊泪滚落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开始手气很顺的,把把都赢!可是没想到后面把把都输,越输越是想要将钱赢回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套了!”舅公声泪俱下的忏悔,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他也不会动了歪脑筋,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一眼将他看穿!   谢青鸽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想要说些什么嘴里一阵腥甜,如果这件事情关起门来说自己还有点面子,可是林盛夏当着她的面将整件事情挑明根本就是不给自己留半分的后路!   “顾奶奶先别着急,舅公做的事情可不止是这么一件!”林盛夏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签字摁了指印的契约书,状似无意的在三个人面前露了露。   舅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便喜悦了起来,那是他自己被逼迫签下的字,歪歪扭扭的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写出来?   “我只问你,顾爷爷的汝窑瓷器被你拿给了谁?”   林盛夏简单的一句话引来了旁边两人的怒瞪,舅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拉下脸来想要为了丈夫来开口借钱,可是他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偷姐夫的东西?   “只要你说了,我立马把这个烧了,这五百万权当我孝敬顾***!”   林盛夏噙着笑,好似在讨论着今日的天气一样。   谢青鸽怒瞪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他竟然偷了汝窑瓷盘!那可是顾弘文最宝贝的东西,就连自己都不能碰一下!保险箱的钥匙自己这里也有一把,他肯定是从自己这里偷去的!   “我也不知道给了谁!他只说让我把那瓷盘偷出来就把欠了的钱一把购销!我给他了之后说让我回家等消息!”舅公颓然的跪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林盛夏手里的契约书。   倏然,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   抬起头来,她的视线与顾泽恺的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他眼底警告的意味明显,示意着她不要做的太过分。   舅公见林盛夏好半天不说话,身体侧向她,眼看鼻涕眼泪又要落下。   “舅公真的是折煞我了,既然我知道了瓷盘的去向,当然不会在为难舅公你了,只是因为赌-博倾家荡产的人比比皆是,如果舅公不能记住这一次的教训,难保不会再有下一次!”林盛夏一边说着,纤细的手指一边拿过桌面上的打火机当着舅公的面将契约书一角点燃。   红色火光当中,林盛夏的心里却开始细细的回想起,到底谁对这汝窑的瓷盘这么感兴趣?   舅公舅母的脸色明显的放松了起来,心里对林盛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至于谢青鸽——   张开的五指紧扣着身旁的衣料,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溃败感!   立冬·088 装什么贞洁烈男?   林盛夏缓步的上了楼,而站在二楼的顾泽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迈出每一步。   顾泽恺关上门,至于林盛夏只是走到饮水机前面给自己倒了杯水,她熟稔的进行着每一个动作,来过这里一次便可以记住整个房间的装潢细节。   “这个给你。”林盛夏取出另外一张纸推到顾泽恺的面前,赫然就是刚才那张被烧掉的五百万契约书。   “这就是你当时让江爷的人临摹一张的原因?”顾泽恺微挑起眉峰,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当时两个人临出门前,林盛夏意外的提出了这个要求,江爷倒是爽快的没问做什么用,让人依言行事。   却没有想到,刚才趁乱她竟然用了一招偷龙转凤,将真正的契约书握在了手里,顾泽恺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薄薄的契约,流畅完美的身材因为过多停留在她面前,形成一道暗影罩在她的身上,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暧昧。   “我可以将这张纸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可是最后我还是决定要交给你!”林盛夏随意的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水晶扣,任由敞开阳台上的风吹进来,驱逐了她的燥热。   “你这是在跟我示好?”顾泽恺慵懒的坐在她对面,举手投足之间有浑然天成的威慑力。   “就当是我下嫁给你的精神损失费如何?”   林盛夏本就不是一个示弱的人,其实她反倒是很享受这种与顾泽恺针锋相对的日子,至少要比当陌生人要来的好!   这样的想着,她的眼神幽暗晕染了下。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思缜密,竟然还想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顾泽恺的眼眸太过于深沉邪魅,当他望着你的那刻似乎要将你全部的身心都给吸走,这也是为什么t市有那么多的小姑娘在看到杂志上刊登着他的照片时会那么疯狂的原因。   “我不是也没有想到顾总竟然会是个军火商人么?”林盛夏的手肘撑在桌面上,她姣美的脸庞一点点的靠近着顾泽恺的脸,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对方喷洒的炽热呼吸时,她的动作停在那里。   凭着今天江爷泄露的只言片语,聪明如她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也就顺理成章的解释了为何顾泽恺会有一条庞大的信息网,他隐藏的真是太好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如果你累了就趁早回房间,休息够了滚回林家!”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靠在一起,她甚至可以看清楚他涔薄唇瓣的起伏。   林盛夏忽然暧昧至极的笑了,她纤细的手指忽然捧着顾泽恺的脸颊深深的吻了下去,她的舌头有一种滚烫的热度,他的却很冰凉,两人的气味混合在了一起,有一瞬间达到了最为浓烈的温度!   顾泽恺猛地推开她,薄薄的唇瓣上还带着唾液的水渍,他冷眼看着林盛夏笑的如夏花般灿烂,眼底的寒霜逐渐的聚拢在一起。   “林盛夏,你还要不要脸!”   林盛夏优雅的站起身来,嘴角带着偷腥似的笑,眼底的讽刺丝毫不输于他的寒霜。   “顾泽恺,不管你之前为了苏暖多守身如玉,现在还不是弄大了我的肚子?装什么桢洁烈男?”不论当初到底是不是意外,现如今的她都不会放手。   苏暖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她一点都不稀罕知道,只是她还是要这个男人清楚的明白,只要她林盛夏在的一天,自己就要将苏暖从他的心里一点点挖了去!   顾泽恺!只能够是她林盛夏的男人!   扔下那句话,林盛夏冷笑着转过头离开了房间。   ‘啪叽’一声,顾泽恺抄起刚才林盛夏喝过的杯子扔到门上,瞬间破碎了一地!   我是第二更的分割线   昏暗的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壁灯。   高大男人面对着宽大的落地玻璃窗,黑色的睡袍带子松垮的系在腰间,露出大片的前胸肌肤,手中还拿捏着张照片。   加了冰的威士忌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照片很明显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林盛夏不带一丝笑意的面容很美好,从容婉约,气质清雅。   “林盛夏,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的强势!”昂高了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几滴杯身的水顺着脖颈滑落下来,没入到胸肌内,延伸到小腹下。   带着一丝冰凉,一丝**,一丝诡谲的期待。   男人将玻璃杯随手放在了旁边,随后向着桌前走去。   随手的拉开抽屉,他缓缓的从里面拿出个木盒来,将密码打开,他鹰隼般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盒子内的东西。   距离若是拉远了看,一定可以看到盒子内放的不是其他!   而是十个断裂的指甲!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身体太长时间,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光泽,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与裂纹,边沿的泥土都没有擦干。   男人宝贝似的小心将它们拿出来,轻柔的抚摸着断裂面。   他温柔的如同对待着自己的恋人。   夜妖娆,这个男人更为的妖娆!   我是第二更继续的分割线   苏暖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要喝水的念头尤为冲动。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被一股燥热所-围,她敏感的察觉到坚硬的胳膊被自己枕在头下,身下异常的疼痛感令她动一动都有被撕裂的感觉。更有甚者,凉凉的风落在她的胳膊上,胸口,灌入到薄被之下,那种一丝不-挂的清冷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苏暖不敢回头,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的坚硬还埋入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她动弹不得却又不敢面对现实。   稍微一动,身体里的硬棍也跟着摩擦了下,带动着柔软的嫩肉一阵颤栗,她忍不住的哆嗦了下,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惊恐,连滚带爬的推开身后的人,因为惯性的关系自己赤着身子跌坐在地上。   白色粘液早已经干涩在皮肤上,苏暖双手环绕在胸前,看着床上渐渐苏醒的唐淮南,一阵刺骨的冰寒将她包-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毁了我的清白!”盛缓站二便。   凌乱的发披散在身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绝望而又慌乱,她似乎记得自己喝醉了,可是怎么回到家里来的,又是怎么跟唐淮南酒后乱性的,她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你先从地上起来!”唐淮南早在怀中的人有了动作时便清醒了过来。   一向都光明磊落的他此时也不知道如何这样的局面,就算最开始的时候是苏暖主动扑过来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如果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也绝对不会半推半就的就发生了关系,他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只为了能够让苏暖更为的好过一些!   “滚!别碰我!”见唐淮南要靠近,苏暖想也不想的冲着他的脸便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唐淮南的脸偏侧在一旁,脸上大大的巴掌印显得如此的可笑。   “我就要结婚了!你毁了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也不能够嫁给我爱的男人了!我要告你强-歼!”苏暖放声大哭了起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慌乱的念头,如果顾泽恺知道了这件事情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就再也不想要见到自己了?他会不会考虑都不考虑的就取了林盛夏?   林盛夏?苏暖怀疑的眼神落在唐淮南的身上,他是林盛夏的朋友,所以肯定也知道林盛夏的事情对不对?   难道唐淮南强-歼自己是因为林盛夏的关系?难道是因为林盛夏不想要让自己在纠缠泽恺了所以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么?   “是不是林盛夏?是不是林盛夏让你这么做的?”苏暖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让那张漂亮的小脸看起来好不可怜,她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唐淮南拧紧了眉心,这件事情跟盛夏又有什么关系?   “林盛夏让你毁了我,让我不能够嫁给泽恺了对不对!你告诉她别做梦了!泽恺是我的!他是我的男人!”   苏暖趴在地上,蜷缩起身子,雪白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纤长的睫毛沾满了水迹,她腿根的地方很疼,可是更疼的却是自己的心,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狠成这个样子,甚至要让人来毁了自己的清白!   “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娶你!”   “滚!谁稀罕你娶我!”苏暖听到唐淮南所说的情绪更为激动了起来,唐淮南下了床将薄被仔细的披在她的身上,将那一身的雪白遮挡了去。   “滚,滚出去!”苏暖推搡着唐淮南,不让他靠近自己,羽绒枕头在两个人争执中被撕破。   雪白的羽绒瞬间散落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大片大片的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苏暖失声痛哭起来,身体里面尖锐的疼痛清晰的告诉她一切都回不去了!   风一吹,羽绒漫天的飞舞着。   唐淮南安静的坐在她的身旁,一句话也不在说。   立冬·089 汝窑拍卖会   林盛夏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额头上的冷汗打湿了额间的发,就连脸上的表情都褪去了以往的强势,只剩下惊慌失措。   许久之后,林盛夏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理智及时的恢复了。   掀开薄被工整的将之叠好,随后向着盥洗室走去。用凉水扑了扑脸,待到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依旧是那个无坚不摧的林盛夏。   打开房间门下了楼,除了佣人之外这个点貌似也没什么人起床。   昨天晚上顾允儿似乎没有回来,否则依着那个大小姐的脾气就算是半夜也要闹的人仰马翻的!   她果然是不讨人喜欢的那类人!   林盛夏心想,转眼却看到在喷泉附近练习着太极拳的顾弘文。   “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起那么早了。”顾弘文见到林盛夏也没有特别的惊讶,只是沉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被噩梦惊醒,习惯了习惯成自然的日子。   林盛夏突然发现,习惯原来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它本身就在消磨你的意志。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那五百万我会给你。”顾弘文收回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晨间的空气,然后才开口。   “顾爷爷,是汝窑瓷盘重要还是那个锦盒更重要?”   思索了片刻,林盛夏还是将这句话问出口。   一群鸽子落在空地上,顾弘文将手中的面包屑撒给它们,一时之间翅膀扑扇的声音响起。   “对我来说,盒子更重要。”   顾弘文知道,既然林盛夏这么问了,一定是早已经察觉了什么,他所幸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若是顾爷爷相信我,今天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请你继续的支持我!”林盛夏也掰了块顾弘文手中的面包,语气平淡的说。   “这有两张请帖,是一大早有人送到门卫那的!”顾弘文看着那请帖,便知道这并不是给他们顾家的。   “还要麻烦顾爷爷将这两张请帖送给昨天傍晚来的卫老和元老。”   林盛夏并没有接过来,神色漠然的停下手里的动作。   顾弘文看着林盛夏的侧脸,不知怎么的心里陡然的生出一种愧疚的情绪来。   “林家丫头,这件事情之后我就让你们两个人结婚,只是你继母那边的事情?”顾弘文的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太极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与往日的凌厉不同。   “顾爷爷,关于苏暖,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务必的答应我!”   林盛夏美丽的小脸笼罩在清晨金灿的阳光之下,显得尤为美丽动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只是苏暖毕竟对泽恺有恩,我不会做的太过分。”顾弘文的语气当中还是有些迟疑,却也因为这分的迟疑而忽略掉了林盛夏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   “顾爷爷,我希望你不要对苏暖下手!”   出乎顾弘文意料之外的,林盛夏却这样的说道。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可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存在变成你对苏暖下手的理由!”林盛夏澄清的眸子里带着一种轻易将人看透的干净,在遇到被顾泽恺保护的很好的苏暖之后,她曾经有过想要变成苏暖那样的冲动,只是冲动过后的冷静让林盛夏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苏暖那样的人!   她从来都不是依靠着男人而活的,她林盛夏也过不起这样的日子!   “好,我答应你。”顾弘文捏紧了手中的请帖,最后却还是这样的同意了。   既然承认了林盛夏是自己的孙媳妇,那么他便不能够让这件事情从中出现什么波折,而昨日苏暖的出现令他意识到这里面最大的问题还在她的身上,只是他没想到,林盛夏竟然会阻止自己。   盛是她头复。说实话,他真的有些看不懂林盛夏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当卫老与元老拿着请帖赶到拍卖会现场的时候,奢华的投标主厅内已经座无虚席,四周充满了浓厚的商业气息,而众多西装笔挺的成功人士手中拿着举标牌,跃跃欲试的想要拍出精品。   这是一场不对外公开的拍卖会,接到请帖的不过是几个商业圈内的名人,林盛夏面色平静的坐在顾泽恺的身旁,那个男人似乎还在为了昨晚自己强吻他的事情生气。   真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   林盛夏心想,又有谁能够透过那双澄清的眸子看出此时的她有些微微的走神?   “拍卖会?林盛夏你还真是有手段。”顾泽恺端起面前的高脚杯,薄唇贴着杯沿,就连声音都捂得有些沉闷。   林盛夏淡笑不语,t市最大的拍卖厅是属于顾家的,所以准备工作极为的简单,手中的宣传单虽然是连夜赶制出来的,但也看不出一丝的粗糙,一切看起来都是有木有样的,只等最后的那个人上钩!   “你确定别人看不出来那个盘子是假的?”   谢青鸽难得的侧过头去跟林盛夏开腔,不是说那汝窑瓷盘被偷了么,那今日拍卖的除了是假的之外还会有什么?   她担心如果这件事情被人揭穿会对顾家有很大的影响。   顾泽恺仿佛置身事外的用手指随意的拨弄着手中的举标牌,林盛夏做事情那么的滴水不漏,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种情况发生?   只怕她早就有了打算。   桌子的另一边,卫康柏忍不住的啧啧称奇,顾家到底藏着多少宝贝自己不知道,可是看这展台上一件件的宝贝被拍走,他也开始跃跃欲试了起来。   “别着急,等下还有好东西。”顾弘文的声音波澜不惊,好似在会场之中抢拍的收藏品都不是自己的。   卫康柏与元老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有好东西?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林盛夏站起身来,她将刚才顾弘文那桌的情况不着痕迹的收入到眼中,随后开口。   “我也去。”顾泽恺低沉的声音扬起,涔薄的唇微抿。   黑色的礼裙将林盛夏白希的小腿显露出来,随着她每一步的走动,裙边在空气里翻飞成一朵黑色的花。   “顾爷爷身边的人对收藏一定都很有造诣,至少我看那个元老就很沉得住气。”前面被拍走的其实都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宝贝,只要肯花钱还是都能买到的东西,只不过让林盛夏最为惊讶的却是顾弘文手中竟然有这么多的收藏品,这些东西加起来现在怎么说最少也得有个八-九千万。   顾家到底多么的有钱,恐怕就连林盛夏自己都无法想象。   “那个元老跟爷爷斗了一辈子,听说最开始的时候与我爷爷一起在黑市倒手古董,也不知怎么的闹翻了,这几年关系才慢慢的恢复了。”顾泽恺看了一眼坐在顾弘文身旁的元老,声音冷淡的开口。   林盛夏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   只是片刻后,她的视线又落在了他的身上,笔挺的深色西装外加湛蓝色的衬衫,将他整个人的凌冽气势突显出来,这样的男人不愧是全市女人争相追逐的焦点,而这个男人,过不久将会成为自己的丈夫。   “苏暖到底哪一点好?让你如此难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疑惑与不解,他就真的那么喜欢苏暖么?   顾泽恺眸间倏然的一狠,大掌紧扣在她的手腕处,力道大的令林盛夏忍不住的拧紧了眉心。   “不要去找苏暖的麻烦!”这句话是从顾泽恺的口中一字一句蹦出来的,林盛夏望着那张结满冰霜的英俊脸颊,他的话语里满满都是对苏暖的维护。   “她?还不值得我动手!”   林盛夏冷笑一声,似乎是不屑苏暖认为她不配成为自己的对手。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子的女人能够吸引住顾泽恺你的目光,在我看来她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些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优点!”   “在我看来,苏暖比你单纯比你温柔比你强一百倍!你拿什么跟她比?”顾泽恺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残酷的话语划破寂静的空间。   “你们两个人还没有上床吧?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提不起兴趣,那还怎么爱?”   林盛夏针锋相对,眼角的余光落在他的身上,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意味深长。   “随随便便把上床这种事情放在嘴边,林盛夏你还真是恬不知耻!也不知道你又有多少的入幕之宾呢?”顾泽恺的话音落下,林盛夏的眸光略微涣散,精美的细瓷肌肤略微有些泛白。   不远处拍卖台上,一锤定音的声响传来,两千万高价成交的道贺声接踵而来。   “这个汝窑瓷盘是假的!”倏然的,一阵高呼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林盛夏安静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顾泽恺,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了起来。   “对你,我势在必得!”片刻后,她扔下这句话,向着拍卖会厅转身走回。   徒留下顾泽恺   站在原地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中的嫌恶与厌烦,逐渐的在周身蔓延了开来。   林家的女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的!   立冬·090 完璧归赵   “这个汝窑瓷盘是假的!”元老的声音惹来众人惊诧的目光,纷纷将视线落在刚才花了两千万大价钱买下这个汝窑瓷盘的女孩子。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那个女孩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借着向着推搡下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安。   “元老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于武断了吧!单单是凭着一眼,就认定台上的汝窑瓷盘是假的,在高明的鉴别师也不可能有您这样的水平!”林盛夏盈盈而来,像是丝毫没有看到旁人诧异的视线,一双古井般幽深的眼睛落在元老的身上,她恭敬有礼,轻易的将众人的视线重新拉回到了元老的身上。   小可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林总今日让自己来这个拍卖会有什么目的,但是花两千万买一个破盘子还真的是她无法理解的!好在林总及时插话了进来,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应对面前的窘境。   “这么多长辈在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元老就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猛地拍了下桌子,足以可见他到底有多么的生气。   “那元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呼这汝窑是假的,又将顾爷爷的脸面置于何地?”   林盛夏轻轻松松的将问题的关键推到了顾弘文的身上,她的话刚一说完,顾弘文便配合的拧紧了眉心。   “顾爷爷的收藏在政商两界都是有名头的,元老说这瓷盘是假的,总得拿出些证据来证明吧?”林盛夏似笑非笑的看着元老,一双幽幽的眼睛像要将人看穿似的。   “我以前看过汝窑的盘子,跟台上的那个不一样!”   元老的声音明显有些拘谨,似乎是在隐瞒着什么。   “天下的汝窑瓷器又那么多,元老看到的汝窑盘子跟台上的不一样有什么稀奇的么?光凭这一点说顾爷爷的盘子是假的,未免太操之过急了吧!”   林盛夏冷眼望着元老的脸,其实她并不想要这么步步紧逼的,只是有些人如果不刺激一下是觉得不会松口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心慈手软?   顾泽恺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眼角的余光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她似乎在谈判的时候会换成另外一幅模样,比平日里更为的刺人。   “哼!虽然我鉴别收藏品的眼光的确不如老顾,但还轮不到你这个丫头片子骑到我的头上!”   元老隐忍着愤怒,大掌攥的紧紧的,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元老既然这么肯定这个瓷盘是假的,那倒不如我们请卫老来帮我们鉴别一下如何?”卫康柏是这方面的专家,有好多商界有名的人物都会请他出山帮自己鉴定收藏品,所以他说的话从来都是让人信服的。   见林盛夏将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这里,卫康柏着实在心里苦笑着。   若是说这瓷盘是假的,那便得罪了老顾,若是说这瓷盘是真的,老元的面子又挂不住,里外自己都不是人,这个林家丫头还真是厉害!   “既然老元怀疑我的收藏品有假,那老卫你就帮我鉴定一下,到底这汝窑瓷盘是真还是假!”   偌大的拍卖厅内鸦雀无声,似乎都因为这边的争执心生疑惑,之前拍下东西的买家更为的紧张,若是这里面有假货被自己买到,那么他们不就是亏了么?   顾弘文的开口恰好让这些人顺势附和起来,毕竟谁也不想要自己花大价钱买的东西有问题。   卫康柏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白手套,看着放在托盘中泛青的汝窑瓷盘,仔仔细细的鉴别了起来,那灰灰青青的颜色在投光灯的照耀下透亮。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浮着,屏息等待着鉴别的结果。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这是真的!绝对是真品中的珍品!”卫康柏从未这么的激动过,难怪刚才老顾说精品在后面,原来这就是啊!   其他人听闻这话忍不住的松了口气,他们就说顾家可是大家族,怎么可能会在收藏品上栽了跟头。   元老脸色铁青,眼神一直瞪视着桌面上那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瓷盘,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因为真的”元老脸色难看了起来,唇瓣张合着眼看就要说出来什么。   “拍卖会继续!不要让这段插曲打扰了大家的雅兴!至于元老,有些事情您与顾爷爷是不是要好好的解决下呢?”林盛夏恰到好处的出声,不让元老继续将那句话说出口。   卫康柏看了看顾弘文又看了看元老,不明白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第二更的分割线——   这是间专供特殊宾客休息的休息室,此时刚才还在针锋相对的几人聚在这里。   茶几上还放着那个汝窑瓷盘。   “元老刚才想要说什么?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因为真的在你那里是么?”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略微的有些疲惫。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总觉得最近做事情有些提不起精神。   这是这些,都是外人看不到的!   元老紧抿着唇,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凌厉。   他心里很清楚,将事件的当事人邀请到这里来解决已经是给了自己莫大的面子,如果刚才他失口将那句话说出来,他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在t市混下去!   “东西的确在我那里,过后我会完璧归赵!”尽管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但元老依旧高傲的昂起了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错!   “我顾弘文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竟然会让你煞费苦心的将东西从我这里偷走!还要设下赌局找顾家人来做内贼?”   个窑老音得。虽然顾弘文心里早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被朋友背叛很明显是他最不能够接受的!   “为什么?明明当初我们一同是做古董起家的,凭什么现在你处处高我一等?还有当初你答应我要照顾苏”元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弘文的呵斥声打断。   “够了!”   那愤怒的低吼声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野兽般的凶狠!   林盛夏拧眉,刚才元老似乎说到了‘苏’这个字,是自己想多了么?   “哼!够了?我忍了这么多年如何够了!还有,就算是我在怎么卑鄙也不可能设下赌局陷害别人!别想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元老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却让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心头闪过异色,赌局不是元老设的?那么是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给舅公下了套?   ‘叩叩叩’的声音传来,众人的视线落在门口。   林盛夏见似乎没人想要去打开门,只能叹了口气向那边走着。   打开门的瞬间,她有着微微的失神。   眼前这个手中捧着红色锦盒的高大男人,不就是当初在宴会上同样站在角落中的铁灰色西装男么?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诧异一闪而过在她眼底,很快便被收敛起。   “牧阳?你怎么会来?”元老见来人诧异的起身,而当他的视线落在元牧阳手中的红色锦盒时,脸色更为的难看了起来。   “爷爷,这是您今日忘了带的东西,我特意为您送过来!”高大的元牧阳站在林盛夏的面前,顿时让后者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他的话虽然是对着元老说的,但眼神却若有似无的停留在林盛夏的身上,那种探究又富有深意的眼神,着实令林盛夏不悦!   “爷爷并非是想要将这宝贝占为己有,只是这么多年来心里的气儿不顺,其实在来之前他便想要将东西还回来。”   元牧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盒子示意要递给林盛夏。   他注意到林盛夏有一双很好看的眸子,不与人针锋相对时平静如水,却又隐藏着不示弱与自己的骄傲!   她是一个很复杂的女人!   元牧阳心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注视着林盛夏的时间过于长了。   顾泽恺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不知为何,心里划过异样的不悦。   随后他便自我解释,名义上现在林盛夏都是自己的未婚妻了,这么被一个男人大咧咧的看着,她竟然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就算是有不悦也是因为她的不知羞耻!   “这一次顾家的损失,我会赔偿,只不过还希望林小姐告诉我,依着卫老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撒谎的,所以刚才那个瓷盘他说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只是我不懂,既然真的在我这里,那这个”为何会一模一样?   “今日的这个瓷盘,是我外祖母留给我母亲的,乍一看好像是一样的,其实我这个缺了个口,也算是残品了,不过是老人家传下来的一个念想而已,没想到今日就派上了用场!”林盛夏不慌不忙的伸出接过元牧阳递来的锦盒,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大掌罩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感觉令林盛夏礼貌的后退一步。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林盛夏承认,从一开始她便设计了这个局,等待着鱼儿上钩。   只不过中间还是出了差错,既然元老不承认当初给舅公设下赌局的人是他,那么又是谁算计了顾家人?   立冬·091 盛夏,你是不是做了第三者   蛋糕店内,叶以宁与慕惜之等了没一会儿,便见到开着车一脸疲态的林盛夏来了。   “你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扑到了顾家上,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的照顾一下自己呢?”叶以宁拧着眉看着她的小脸,眼神里的不赞同明显。   “我又没吃什么亏,在说除了顾泽恺对我冷淡了点之外,其他人对我还是很好的。”林盛夏温柔的浅笑着,跟好朋友在一起她不必伪装自己的坚强,倚靠在慕惜之的肩膀上,眼睛里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她的确很累,昨天先是联络了小可,然后在安排定制请帖等等一切事宜,等到睡觉已经是凌晨两点的事情了,可五点就被噩梦惊醒,这一天不过就睡了三个小时。   “你骗人,惜之把那天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顾家现在除了顾泽恺的爷爷对你还和颜悦色一点之外,哪里还有人待见你?盛夏,你放手吧!顾泽恺根本就不爱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今日的叶以宁情绪有些激动,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   “那个苏暖才是他爱的人不是么?”叶以宁的手罩在林盛夏的手背上,她的心里有多苦自己都知道,可是爱情是不能够勉强的,就算是林盛夏能够应付婚后顾家人的羞辱,没有丈夫的疼爱,再娇艳的花也会有枯萎的一天的。   她认识的林盛夏,是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女人!叶以宁不希望因为顾泽恺那个王八蛋,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受到伤害。   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叶以宁,慕惜之大气不敢出生怕会让两个人的气氛更为的僵硬,她也不知道以宁这是怎么了,自己只不过是将在宴会看到的事情告诉她,可是她的情绪好激动,甚至有些吓到自己了!   “以宁,惜之,这么多年来你们有从我的口中听到过‘顾泽恺’这三个字么?”林盛夏拧着眉,似乎察觉到以宁的不对劲,她不明白以宁这话到底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她说的,只是她明白自己强迫顾泽恺娶自己的事情一定在他们的心里留有疑惑,所幸借着这个机会说明白也是好的。   慕惜之一愣,细细想起来这几年林盛夏的确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   “可是我不提起,不代表我甘心!我看到顾泽恺对苏暖那么好,我难受,我心疼,我疯狂的嫉妒!但那个时候我没有失去理智!我知道顾泽恺爱苏暖,所以我打电话让你帮我找医生,我想要打掉这个孩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所幸就一并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秘密就好!只是顾泽恺不该那么咄咄逼人,他越是保护苏暖我心里就越是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激发了我心里的任性,既然顾泽恺那么恨我,我也就所幸让他恨个够。更何况,结婚对于现在的我是唯一的出路!”   林盛夏婉婉道来,她的声音本就清爽,听在叶以宁与慕惜之的心里却异常的难过。   “你的意思是你确定那么做么?”慕惜之聪明的捕捉到林盛夏最后这句话的无奈,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   “可是如果被你爸知道了,岂不是会气疯了!”   慕惜之只要想到那一幕就忍不住的皱眉,只觉得事情更复杂了起来。   “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以为傅婉仪如果没有他的默许会用那么多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么?”   香气四溢的蛋糕店内,本应该是感觉到幸福的,可是林盛夏这一桌却只感觉到透骨的寒冷。   “以宁,你今天怎么了?”凭着林盛夏的玲珑心怎么会看不出来叶以宁今天的失态。   “那人,把我的婚纱剪了。”   叶以宁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她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嘴角却还扯着笑。   林盛夏与慕惜之怔愣着,怎么都没有想到   那个人竟然会这么的过分!糕内之了她。   还不等林盛夏说些什么,蛋糕店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唐淮南高大的身形映入到三个人的视线之中,林盛夏嘴角扯起浅浅的笑意,还没等来得及打招呼,唐淮南异常严肃的表情却令她有些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盛夏,你是不是做了第三者!”   唐淮南径直的来到了他们这一桌,原本温润的语调有些冷。   瞬间,让三个人脸上的笑容凝结了起来。   我是第三更的分割线   顾弘文坐在书房内,桌面上还放着那个刚刚取回来的盒子,将汝窑瓷盘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随后将锦盒内下面的一层绵软的海绵垫掀开,一张泛黄的照片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仔细的将那照片拿了出来,戴上老花眼镜细细的看着那张照片,苍老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影像。   婴儿笑的极为开心,这是他百日时拍的,胖乎乎的脖子上还带着个长命锁。   顾弘文眼角的皱纹随着轻笑声凑到一起,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瞬间收敛了起来。   将照片夹到书内,刚完成这个动作,只见书房的门砰一声的从外面被打开。   谢青鸽一张脸上布满着愤怒的情绪怒视着他,在见到桌子上的瓷盘时尤为更甚!   快步的向着他的桌前走来,只见谢青鸽迅速的举起那个汝窑盘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只听到啪的一声,刚刚失而复得的汝窑瓷盘就这样成为了一堆垃圾!   “我就知道你还在想着那个人!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将盘子找回来不就是为了留个念想!”因为愤怒,谢青鸽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出口,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顾弘文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碎成偏偏的瓷盘眼底一阵的心疼!   虽然他更在乎锦盒内的照片,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这个瓷盘!   “我胡言乱语?我跟你过了一辈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谢青鸽的眼底一阵的失望,说不出来是为着自己还是为着顾弘文。   转过身去,颓然的垮下了肩膀。   如同她来时的急促,离开时亦如此!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咔啦一声,电闪雷鸣划破了寂静凉爽的夜晚。   黑夜被打闪的光劈开,宽大落地窗外的风雨与室内的安静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顾泽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循环的播放着。   左腿随性的搭在右腿之上,冰冷的面颊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眼睛虽然落在电视上,可脑海里浮现的却全然都是今日元牧阳状似无意盖在林盛夏手背上的大掌,他冷笑一声,那女人招惹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少。   偌大的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晕黄的壁灯,闪电划破夜空照亮房间犹如白昼,顾泽恺的脸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忽明忽暗的,宛如诡谲的鬼魅。   急促的门铃声在别墅门口传来,令顾泽恺瞬间回过神来。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这套房产内的佣人还没来得及雇佣,原本是想要作为自己与苏暖的婚房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横生出这么多的波折来。   打开门的瞬间,苏暖被大雨全身淋湿的娇小身形瞬间映入到他的眼底,见到顾泽恺来开门,苏暖不管不顾的冲入到他的怀里,垫高了脚便用自己的唇撞向他的。   两个人之间的激情一触即发,苏暖全身都**的,顾泽恺的后背抵在门板之上,鼻翼被苏暖撞得生疼,他对于眼前的状况有些猝不及防,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今日的苏暖平添出了一股绝望的味道。   “泽恺,我要你,我们做吧!”苏暖一边说着一边扯开自己的衣服,抬着顾泽恺的手顺着自己胸口的起伏轻易的滑入到领口处,她里面没有穿内衣,很轻易的便让顾泽恺摸到了胸口上的小豆豆,一股炽热的**在两个人之间逐渐的升温,顾泽恺轻易的撬开她的唇摄取着苏暖口中的甜蜜,借着她的姿势让她整个人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手指深深的埋入到她的体内,没有任何的犹豫。   苏暖情动的很快,她胡乱的在顾泽恺脖颈间深吻着,他的手指像是在自己的身体里纵了火,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的收紧,将那手指夹入到最深处。   她今日来本来就是为了献身的,直到此刻她真的有一种豁出去的冲动。   苏暖偷偷的拿出手机来拨通了个号码,随后将手机塞入到沙发夹层内,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接起电话来,身体里面的热度却是越来越让她不能呼吸。   撕扯的声音传来,她胸口的纽扣全部的崩开,被水打湿的衣服随意的扔到了地上。   顾泽恺也不知怎么的,此时满脑子里都是林盛夏下午对自己说的话,那带着嘲讽的声音像是魔咒般的在自己脑海中翻滚浮动。   “你们两个人还没有上床吧?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提不起兴趣,那还怎么爱?”   立冬·092 当年事   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与屋内的炽热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散落一地的衣服是刚才两人激动当中扯下来的,甚至还来不及走到卧室,昂贵的沙发已经成为最好的温床。   #已屏蔽#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的手指捏紧着手机,她的耳边清晰的听到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声声欢-爱声,苏暖哀求着说不要了,而顾泽恺却轻笑着。   她甚至在脑海中自补了一张画面,而那画面里的男人是自己即将要结婚的对象!   她就像是要将那手机捏碎一般的紧握着,另一只手却还在控制着方向盘。   之前在蛋糕店,淮南扔下了那一句话便走了,甚至连给自己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她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压抑到了极致,晚上开车回家却意外的接到了苏暖打来的电话。   林盛夏迟疑了片刻却终究还是接了起来。   而令她觉得最为讽刺的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免费的听到了一场活春-宫!   苏暖啊苏暖!这就是你的报复么?   报复当时在宴会上你的难堪?原来自己竟然这么的小瞧了你!   若是换了寻常的女子恐怕早就挂断了电话,可是林盛夏却只是沉默的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外面大雨滂沱,车内就连音乐都关掉了,她只是沉默的坐在驾驶位置上听到他们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情话,听着苏暖细碎的申银声。   明明就像是刀割在心口一般,可是为什么林盛夏却麻木的在寂静的空间内消出了声呢?   有一种翻腾倒海的呕吐感在胃部不适的翻腾着,她就这样的干呕了起来。   可是手机内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来。   这就像是一种柔体的折磨,那欢爱声折磨着自己的神经,自己折磨着自己的胃。   哗啦啦的大雨拍打着车身,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那双通红的双眼里透着泪光,说不清楚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呕吐所致,那种从骨子里的自我厌恶感袭来。   林盛夏从来没有这样的觉得自己孤独!   她坚强的可以从容应对继母的挑衅父亲的漠视顾泽恺的仇恨,可是此时她不过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一个面对这种情况不知所措的女人而已!   谁来告诉她自己应该怎么办?   大雨滂沱的夜里,行车总是会有些危险的。   或许林盛夏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忘了现在的她还在路上开着车。   迎面而来一辆皮卡,刺目的白色车灯划破了夜的寂静,林盛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脚像是有意识的猜下了急刹车,因为惯性的作用她的身体向前倾斜着,所幸还有安全带扯着她。   她驾驶的宝马堪堪的避过了那辆皮卡,却最终还是撞上了护栏。   砰的一声,安全气囊爆了出来,林盛夏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敏感的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铁锈味传来!   她害怕了!   她的孩子!   我是第一更的分割线   欢爱过后,顾泽恺将不停喘息的苏暖扯进怀中。   他的右眼皮一直都在跳,搅得他有些心里不安,只是借着苏暖的温暖刻意的忽略掉这种感觉。   “阿恺!我”   苏暖全身都像是虚脱了似的,她将自己融入到他的怀里,摄取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男人味道,仿佛只有这样自己心里的恐慌才能够消弭。   “这是我和你的第一次呢!”苏暖将脸埋入到他的怀里,状似羞赧的说。   顾泽恺大掌拍着她的后背,轻笑声溢出口。   “傻丫头,说什么呢,我们的第一次不是在那片树林里的时候么!你还说我的技术烂,弄的你好疼!”顾泽恺的声音带着欢爱过后的低醇,可是听在苏暖的耳中却如遭雷击!   泽恺刚才说了什么?   为什么她有听没有懂?什么叫做他们的第一次是在他被绑架的那个时候?她发现他的时候,泽恺只是一个人在那里不是么?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人?   也就是说,当时的泽恺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而那个女人才是   苏暖越想越觉得手指发凉,难怪顾泽恺在进入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越来越后怕的感觉让苏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如果这几年来她不是那么坚守最后一道防线,早就与他做了的话,是不是顾泽恺早就会发现自己不是那个女人?   苏暖初时还能控制自己的颤抖,可是随着她想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她便越是惶恐了起来。   “冷了么?我抱你上楼!”   顾泽恺单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修长的手想要将苏暖额头上的汗擦掉。   “不要,你能不能帮我上楼拿件衣服下来,我我怕不习惯!”苏暖的脸绯红绯红的,怯生生的开口。   “好,你等我。”   顾泽恺站起身来,右眼皮跳的更快了,就连心情也跟着有了些许的压抑。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苏暖快速的从沙发缝内将手机找了出来,屏幕上原本显示的通话栏已经不见了,而打开通讯记录她赫然的看到本次通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林盛夏接了   她还是接起电话了是么!   苏暖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那种感觉   真的太复杂了!   我是第一更的分割线   叶以宁手中提着蛋糕来到市立中心医院内。   护士与医生似乎跟她都很熟悉似的,在看到她来之后纷纷向她点头。   她径直的上了电梯,摁了最高层的按钮。   或许是因为刚刚结束了一场不愉快的对话,叶以宁的脸色有些疲惫,只是当电梯到达楼层时的叮声传来,她又强打起精神在嘴角挤出一抹笑容来。   啦大闪鸣经。电梯-门缓缓的打开,她走了出去。   推开了紧闭的门板,此时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正在靠着椅背闭眼休息。   她的脚步在怎么轻柔,还是将这个敏感的男人吵醒了。   睁开眼,他的眸子里只有冷淡。   “晟勋,我买了蛋糕来,一起吃吧。”叶以宁将蛋糕放在桌面上,声音轻柔。   沈晟勋却只是用着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看着她,这让叶以宁微敛起了睫毛,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的阴影,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没有一丝的缓和,仿佛从她的出现开始这个男人便将自己冰封在独立的世界当中。   “你手碰到的东西,还能吃么?”沈晟勋的语调带着浓厚的讽刺味道,听的叶以宁手指一阵的颤抖。   只见沈晟勋将蛋糕的盒子打开,浓郁扑鼻的奶油香味很快传遍院长室。   “叶以宁,你不觉得你很脏么?每天摸过了尸体的手,还要来碰我!你让我怎么吃的下去?”   这个男人的脸异常的俊美,只是多了些病态的苍白,就连手骨都是瘦的,可是他却偏偏能够将讽刺人的本事发挥到淋漓尽致,叶以宁站在原地,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啪的一声,那浓香的蛋糕便被扔到了地上。   即便是隔着盒子也已经变形的让人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若是你不愿意吃这个口味的,下一次我买别的!”叶以宁抬起头来,澄清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波澜,她说完那句之后将地上的蛋糕盒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内,无意识的却碰倒了桌子上的相框。   咔哒一声,相框倒了。   沈晟勋却脸色大变,用着愤怒的视线扫视着叶以宁的脸。   内线电话却突然的响起,叮铃铃的声音划破安静的氛围。   一定是有严重的急诊才会报到自己这里来!   接起电话,沈晟勋脸色凝重。   十车追尾相撞,病患已经送来。   立冬·093 他到底哪里好?   林盛夏是被疼醒的,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最痛的地方还是手。   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随后很快睁开了眼睛,一股刺鼻的消毒药水味传进呼吸里,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味道,渗入到骨髓内,深深的让她厌恶着。   “你醒了。”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传来,有一瞬间林盛夏还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原来是你!”林盛夏的眸子很平静,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意外。   直到看到身旁的男人,她的记忆才有些复苏。   自己接到了苏暖的电话,她听到了她和顾泽恺欢爱的声音,她出了车祸!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还有些迷蒙的眼睛瞬间清透起来,她的孩子!   林盛夏出车祸之前尽管下意识的保护住了小腹,可是她不敢保证之前的撞击到底有没有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影响,更何况自己怀孕还没有三个月,是最不保险的时候!   沈晟勋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病患之中见到叶以宁的朋友。   “沈医生,我的孩子”林盛夏一贯冷静的眼神终于还是崩裂,她着急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沈晟勋,普通病房内现在人满为患,收入的全部都是之前十车连撞的患者,疼痛申银声与血腥味混杂到一起,可是林盛夏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这嘈杂的环境,只是紧紧的抓着沈晟勋的手。   沈晟勋紧蹙着眉峰,眼神落在林盛夏紧握着自己手腕的纤细手指。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孩子竟然没事儿,可真是万幸。”不着痕迹的隔开她的手,沈晟勋没什么感情的话传进了她的耳中。   林盛夏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的松懈了下来,这才感到手特别的疼。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只见或许是之前撞击力的作用,她的手背整个都蹭破了,皮肉翻卷着大股大股的血液涌动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雪白床单上。刚才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原本微微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了开来,虽然是如此,也比刚送来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我找护士来帮你处理下伤口。”沈晟勋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鲜血淋漓的场面,就算是看到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不一会儿护士便来处理林盛夏手上的伤口。   或许是护校刚刚毕业分配来的,在见到林盛夏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时忍不住的倒吸了口凉气,林盛夏反过来还要安慰那个小护士。   消毒水洒在手背上的时候,刺骨的痛让林盛夏的脸色微微的变化。   “你真的很幸运,今天下雨十车连撞在一起,旁边那些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的,这边都忙不过来了!不过一看你就是个合格的妈妈,听说你送来的时候还一直维持着抱着肚子的动作,我真的很佩服你呢!”小护士小心翼翼的处理着她手背上的伤口,有些惋惜恐怕这双手上要留下伤疤了。   “母亲保护孩子,是一种本能!更何况我亏欠这个孩子那么多,就算是让我去死我都愿意!”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她已经不能够给这个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一个疼爱他的父亲,如果连自己都不爱他,该有多可怜!   “可是你都不疼的么?”小护士将白色胶带撕开一段段贴在手背上,小心的将纱布覆盖在伤口上,随后整理好。   “我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不疼!”只是在疼又如何?再疼也要忍下去,再疼也要将伤疤烂在心里,就算是溃烂发炎也不能松一口气。   “盛夏!”   叶以宁接到沈晟勋电话下楼匆忙的下了楼,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盛夏,不过才分开短短的几个小时,她怎么会出了事?   林盛夏见到好友,眼眶忍不住的酸涩了起来,那是一种莫名的放松。   “你没事吧?怎么会出车祸的?刚才晟勋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是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叶以宁如连珠炮似的开口,她的声音急促最后甚至让口水呛到了自己,低着头猛烈的咳嗽着,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盛夏,你吓到我了!”猛地将林盛夏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叶以宁嘤嘤的哭了起来。   起初她还只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直到见到林盛夏安然无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林盛夏似乎没有想到好友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的僵硬住了身体,毕业这么多年,她好久没有看到叶以宁哭了。盛是觉全年。   “我真的没事,除了手背上擦破些皮外,就没有受伤了,就连孩子都好好的!”林盛夏拍着她的背,小声的说着。   “你看其他人都在看你,外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人去世了!”   “呸呸呸!胡说些什么!”叶以宁破涕为笑,只觉得林盛夏的话说的晦气!   “你一向开车都很小心的,更何况是下雨天了,到底什么事情影响了你让你出了车祸?”叶以宁可不像是慕惜之那么好糊弄,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似乎林盛夏不给她个解释自己就不罢休似的。   林盛夏看着她,记忆里那些闪回的片段让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更为的没有了血色。   “苏暖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迟疑了下,林盛夏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   叶以宁脸色大变,她气的忍不住发起抖来。   “那个女人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她就说,盛夏一向很小心的,为什么会出车祸,原来竟然是原来竟然是苏暖给她打了电话。   “她在和顾泽恺做-爱,可能误拨了电话给我。”林盛夏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   叶以宁的表情一瞬间的僵住了,她只觉得一股愤怒的火焰燃烧着自己,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盛夏,为何她的表情如此的冷静?   “误拨?我看她根本就是打给你让你听的!现在所幸孩子没事,如果有事我一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叶以宁气的撂下狠话,从惜之告诉她晚宴上苏暖意外出现,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盛夏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更为的印证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那个女人也太无耻了些!   “盛夏?顾泽恺到底哪里好?让你这么的死也不松手!听我的话把孩子打掉好不好!”叶以宁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她真的为盛夏心疼不已。   “以宁,你”林盛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刚才的那个小护士走了过来。   “林盛夏是么?有人帮你预付了高级病房的钱,现在你就可以转过去了。”小护士的脸红通通的,似乎刚刚碰到了什么人似的。   叶以宁和林盛夏面面相觑,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去转病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沈院长的安排么?”林盛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眼神有些迟疑的看向了叶以宁。   小护士用力的摇了摇头,很明显的否定了林盛夏的话。   不是沈晟勋安排的?那会是谁?   疑团在两人的心里蔓延,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唐淮南有些后悔。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对盛夏说过重话,她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此生的知己,可是今天下午在蛋糕店里自己说出那些话的瞬间,他知道自己伤了她!   修长的手指紧抓着手里的玻璃杯,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他做了错事,对不起苏暖,这种愧疚让他在听到林盛夏插入到苏暖与她男朋友之间的感情时异常的生气,可是那愤怒到底是因为盛夏插手别人的感情?还是因为自己的借题发挥?   将手插入到头发内,他应该给盛夏打个电话说声对不起是不是?   可是拿起电话,他却心里有愧的迟迟拨不出那个号码。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苏暖穿着松垮的衬衫坐在沙发上,刚刚洗过澡身上已经没有了欢爱的味道,只是她还是被一股恐惧包-围着。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顾泽恺和那个不知身份的女人做过的事情,她心里迈不过那道坎,可是她却也忘记了自己之所以和顾泽恺做了,是因为之前她与唐淮南的混乱。   “热牛奶!”顾泽恺将热好的牛奶端给苏暖,看她好像很冷的样子,贴心的调高了房间内的空调。   “我该怎么办?”苏暖看着他的脸,呢喃着将这句话说出口,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会跟爷爷说不惜一切代价取消和林盛夏的婚事,我会娶你的!”顾泽恺的声音清晰可辨,可是听在苏暖的耳中却更为的讽刺起来。   结婚?自己这样还怎么结婚?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感情竟然是建立在另外一个女人的痛苦上面。   更何况   顾泽恺和她做过了!他竟然和她做过了!苏暖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是愧疚?是烦闷?是委屈?是不解?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立冬·094 这么点小伤,没事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要出院?”叶以宁见林盛夏开始收拾随身的皮包,诧异的开口。   她不过是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帮盛夏换的病房,回来却见她已经要离开。   “这么点小伤,没事的!”林盛夏淡淡开口,好似刚才手背上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的并不是她似的。   “没事?要是角度在偏差一点的话你这手就废了!是不是非得等到你手断了才觉得有事?”叶以宁怒其不争,刚才的话题恰好被护士打断她原本已经忘了,只是看林盛夏执意要出院,心里的怒火又一次的背点燃。   “盛夏,地球没有了谁都还会转,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好不好?”坐在床边上,她心疼的看着林盛夏包的严严实实的手,有些血水渗了出来,想必是刚才她动作太大又弄裂了伤口。   “我只是想要在结婚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太乱了。”   林盛夏幽幽的叹了口气,她知道以宁是心疼自己,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受了伤就能够忽略的。   或许别人能够借着这样的机会休息个三五日,她却不行,倒不是自己将自己逼得太紧,而是傅婉仪时时刻刻的盯着她,稍不注意便会满盘皆输。   “那你准备将你受伤的事情告诉顾泽恺么?”叶以宁眼眸似黑玉般,她定定的望着林盛夏。   今天盛夏之所以出车祸就是因为那个男人,难道他就不应该知道么?   “出车祸是我的事情,为何要告诉顾泽恺!”林盛夏微敛起睫毛,将眸中的淡色收敛起。   叶以宁气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接抢过林盛夏的皮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来,迅速的找出顾泽恺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林盛夏见状紧蹙着眉心想要从叶以宁的手中抢过手机,可是此时还受伤的她哪里是叶以宁的对手,显示屏上莹绿色的光芒一直都亮着,显示着正在拨号中的状态!   “叶以宁!”林盛夏心中难过,竟就这样急红了眼眶。   许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这样的林盛夏,叶以宁终于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想要将手机递还给她,手还没伸过去,电话那头却咔的一声接通了。   叶以宁不知所措的抬起头看着林盛夏,全身僵硬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顾家老宅书房内   顾弘文带着眼镜仔仔细细的将瓷盘的碎片粘合在一起,门外不多时响起敲门的声音。   “进来。”他头也没抬的扔下了这两个字,而推门进来的管家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沉默的将门仔细关好,随后走到书桌前。   “老爷,粘不好的。”看着顾弘文费力的动作,管家终于还是开了口。   “破镜难圆,是粘不好了。”   顾弘文的动作一滞,最终还是艰难的将这句话说出口。   将眼镜摘下随意的拿在手中,可惜的看着汝窑瓷盘,那动作里多少的还夹杂了些许的怀念。   “不知道老爷今天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老管家见顾弘文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再度开口。   顾弘文倒不是真的忘记了今日叫管家来的目的,将手边的书翻开将那泛黄的照片拿出来递给管家。   “这是”管家扫过一眼照片,突然又激动又疑惑的抬头。   “这么多年了,我总觉得这孩子没死,你帮我调查一下,如果有消息了务必要告诉我!”顾弘文说这话的同时伴随着胸口一紧,他紧皱着眉头从第一个抽屉里拿出些药丸塞进口中,借着唾液咽了下去。   这才稍微的觉得好受了一些。   “老爷,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还要执着这个呢!”管家的眼神里有着怜悯,这么多年来他看的清清楚楚的,顾家知道当年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开心的,跟林家断交之后他们还可以在表面粉饰太平一下,只是随着林盛夏重新闯入到顾家人的生活中来,过去的种种阴霾似乎又回来了。   “在说少爷与林家小姐的事情我也看的清楚,少爷根本就不爱她,你这么强逼着他,何苦为自己招恨呢!”管家将照片重新放回到顾弘文的面前,似乎很不赞同他。   “我这是为了自己赎罪!”   顾弘文怎么可能不知道老管家说的那些个意思,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分的那么精准,一场大火可以烧掉所有的秘密,但却烧不到良心的谴责与愧疚!   “老爷!”管家见他的表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不要在说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我何曾让你受过半分的委屈?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忙,那就当我今天的话没有说过就好。”顾弘文也不多说,伸手就想要将那照片取回来。   只是比他更快的却是管家,他抢先一步的拿起照片来,郑重的放入到西装内侧的口袋中。   “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老爷的。”   顾弘文欣慰的笑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从叶以宁的手中接过手机,在这个过程中她已经想好了无数的说辞,就连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仿佛刚才的气急败坏只是错觉。   这要伤没事。而自知做错了事情的叶以宁站在床边,侧着耳朵想要听清楚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抱歉,我拨错电话了。”纵然有千百种的说辞,林盛夏却还是紧张的用了最拙劣的一个。   “林盛夏?”苏暖柔糯的声音自电话那一头传来,听的林盛夏姣美的脸微微变了色,声音倒还是维持了一直以来的冷淡。   “恩,是我。”单单从林盛夏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任何的波动,而电话那头的苏暖紧咬着唇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眼神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浴室。   “泽恺在浴室洗澡,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   苏暖迟疑了下,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林盛夏原本受伤的手蓦然间攥紧,似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那双足以看穿人心的幽潭般黑瞳微微的眯起。   “苏暖,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以为光凭你与顾泽恺尚过床我们两个人的婚事就会取消么?”林盛夏浅浅的笑了出声,只是那笑容里带了一点点的残酷,电话那头的苏暖闻言僵硬住了身子,脸色瞬间煞白起来。   “泽恺爱的女人是我!林盛夏,你这个第三者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就算我与我男朋友尚了床又如何?那是天经地义的!”苏暖的心口憋了一口气,算起来她才是顾泽恺的正牌女友,如果不是林盛夏用手段的话,现在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如此的尴尬。   更何况,更何况林盛夏竟然让唐淮南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   简直就是不可原谅!   “第三者?这个词放在我的身上倒是新鲜!苏暖,如果我是第三者的话,你又算是什么?你打着救了顾泽恺的名义讨着他家人的欢心,你实在是太无辜太高尚太伟大了!如果不是我知道实情的话,都要为了你捏把同情的眼泪!”林盛夏说话从来都是挑别人的软肋来的,简简单单一句话既讽刺了苏暖,又逼得她无力回击。   “你!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你有什么证据么?”苏暖气的菱唇都开始哆嗦了开来,她就不相信实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林盛夏还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苏暖,你以为我之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么?我林盛夏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只要这话我说出了口,就一定有证据可以证明!更何况那个人偏偏不巧我还认识!”   林盛夏佯装替她惋惜的叹息一声,过分窈窕的身躯有些无力的依靠在床头,松软的发自然的披散在脑后,面如冰雪般的冷。   如同林盛夏所言,苏暖闻言的确是呼吸一窒,心头的慌乱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苏暖,我从来都不想要为难你,只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婚我是一定要结的!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顾泽恺的爷爷会站在我这一边,而你手中又有多少的胜算呢?”   林盛夏不怒不笑,只是冷冰-冰的开口,叶以宁站在一旁,从盛夏一开口便听出来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是顾泽恺,刚想要发飙,却意外的见到林盛夏已经开启了战斗模式,说话间凌厉的气势便回来了。   “明天我们见一面吧,下午三点在之前的餐厅。”   许久之后,电话那头的苏暖终于颓败的这样说了句,随后电话便被切断了。   林盛夏面沉如水的看着手中忙音的手机,攥紧的小手松了开来。   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再度的崩裂了开来,鲜血透出纱布,血腥味弥漫。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刚刚从浴室之中走出来,却见苏暖拿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怎么了?”他一出声,却意外的吓到了入神的她。   “没没什么!”苏暖忙不迭的将他的手机递还给他,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顾泽恺望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立冬·095 淮南,你怎么这么糊涂   “盛夏,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叶以宁有些后悔之前自己的冲动,虽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难得看到林盛夏这么动怒的模样,恐怕内容可想而知了。   “没有的事,以宁不怪你。”林盛夏浅笑了下,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冷静,只是紧握着手机的素白小手还因为怒意而微微的颤抖着。   叶以宁担忧的看着她的脸,盛夏最大的毛病就是心思太重,她从来不喜欢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只会一个人硬顶着,就如同上次顾泽恺利用顾家给林氏施压,还有员工要闹着跳楼似的,明明有些事情不需要她亲自上阵的,可是她偏偏要选择亲力亲为!   越是这样的人,活的就越累!   若是其他人这样也就算了,横竖不关自己的事情,可是盛夏是自己的闺蜜,她怎么能看着她这样一步步的泥足深陷?   “盛夏,既然顾泽恺喜欢那个苏暖你就干脆让那对狗男女在一起算了,这天下何其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么?再说凭着你的条件,多少男人排着队等着你!你何苦要在顾泽恺一棵树上吊死?”叶以宁柔美的脸上带着心疼,看到林盛夏手上的伤口崩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将原有的纱布给剪开,那皮肉连着纱布都沾到了一起,尽管叶以宁在怎么样的小心,也还是难免扯到痛处。   所幸她一咬牙整块的撕了下来,林盛夏猛地闭上眼睛,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男人再好,也不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以宁,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在说了,我不喜欢听。”疼痛过后,林盛夏开了口。   叶以宁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   “林小姐?”突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处,竟有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叶以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视线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   对方身材欣长笔挺,区别于以往的精英男人,手中似乎还攥着病历,目光清冽平和,自有一种温润的气质在里面。白色的休闲服穿在他的身上,卓尔不凡的气质顿时令叶以宁对他的好感度激增。   其实对于现在的叶以宁来说,任何一个男人都比顾泽恺强百倍!   林盛夏看着对方,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病房门口,优雅沉静,近乎完美的脸型似乎只要看过一次便不会再忘记。   “我记得你,但是忘记了你的名字。”好半天过后,直到叶以宁用手肘捅了捅林盛夏,她这才回过神来。   有些歉意的开口,其实平日里的林盛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心思去回忆。   “我叫牧阳,元牧阳。”元牧阳清朗的声音响起,没几步便来到了林盛夏的面前,只见他的视线落在那双皮肉翻卷的手背,眼神里略微有可惜划过。   “哦,对了,你是元老的孙子,我们在拍卖会见过。”   林盛夏客套的回应,总算是抓住了一点头绪。   “你也是来看病的么?”眼角的余光落在他手中的病历上,林盛夏不是没有看到叶以宁眼中的暗示,只是这个元牧阳给自己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捉摸不透,而她的感觉一向都是很准的,这个男人,不宜深交!   “爷爷被气病了,就住在楼上高等病房内。林小姐好大的本事,我好久没见他这么动怒的样子了。”   元牧阳的唇微微勾起,似是不经意的回答,话语里的深意却令林盛夏蹙起了眉心。   “若非元老觊觎别人的东西,也不会有这样的后果,元先生到是孝顺,但是愚孝可要不得!”林盛夏淡淡开口,叶以宁这才听明白原来两个人之间有过节的样子,有些惋惜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又继续低着头帮林盛夏处理伤口。   “林小姐说的对,愚孝的确是要不得,只是强扭的瓜也一样要不得!”元牧阳的眼睛一瞬都没有离开林盛夏乌黑明亮的眸子,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似乎是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不是元先生该操心的事情了!”林盛夏嘴角的浅笑又一次的浮现,只不过这一次却笑得令人心醉。   “元来还在等着你,元先生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毫不客气的,她下了逐客令。   只是在元牧阳温润笑着转身之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开口。   “元牧阳,将我转到高级病房的人是不是你?”林盛夏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总是觉得这个男人神神秘秘的,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时不时的透着怜悯!   出乎林盛夏意料之外的,元牧阳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说什么?”   林盛夏这下放心了,看他的表现,至少应该不是这个元牧阳帮自己付钱转的病房。   心里却又总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元牧阳转身,温润的笑一直挂在脸上,仿佛面具般,不为所动。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叶以宁说要开车送林盛夏回家。   可刚一上车便接到了唐淮南的电话,林盛夏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接了起来。   “我听以宁说你出了车祸,没事吧?”唐淮南略显温柔的语调从电话那头传来,还带着些许的别扭,恐怕是因为之前的事怕她心里有芥蒂。   林盛夏看了一眼叶以宁,后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唐淮南不敢给盛夏打电话,就打到了自己这里,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之后就告诉他盛夏的事了!   夏是了以怪。“恩,现在没什么事了,不严重!”其实林盛夏的心里还是有些受伤的,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与淮南的关系极为的要好,可他劈头盖脸的就问自己是不是做了第三者,着实有些让她难受。   “盛夏,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我只是”电话那头的唐淮南越发的沉默了,林盛夏也没有说话,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有些安静。   “我只是看到苏暖那样,有些难过。”   林盛夏闻言却冷笑了起来,他只是看到了苏暖那样就难过了?   “盛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想了想,唐淮南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林盛夏闻言猛地一惊,有些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你现在在家么?我去你家找你!以宁,开车去淮南的家!”林盛夏从未听过唐淮南用那么沉重的语气对自己说,他到底对苏暖做了什么?甚至于让他用到了‘对不起’这三个字?林盛夏的心一阵的慌乱,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你说什么?你和苏暖你们两个竟然?”林盛夏原原本本的听到唐淮南将那日的事情说清楚,只觉得可笑!   “苏暖的情绪很激动,还问我是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我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什么!”唐淮南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入到发丝间,一脸的懊悔。   林盛夏突然有些懂了,为什么苏暖对自己的态度会尖锐了起来,原来她竟然误会自己让淮南去毁了她的清白!   “淮南!你怎么这么糊涂?她喝醉了难道你也喝醉了么?”   林盛夏的情绪一时之间也受到了影响,她看着自责不已的唐淮南,心头微微的闪过不忍。   她其实是看的出来淮南对苏暖有好感的,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用这样的方法得到她,就算是以后他们两个人有发展的可能,也因为这件事情彻底的打乱了!   “盛夏,你说她会不会恨死我了!”   唐淮南颓然的开口,尽管心里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在看到林盛夏点头的动作时依然觉得难过。   他已经烦恼了许久,却依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一时间,唐淮南只觉得自己焦头烂额的!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刚一回到家,便发现大厅内坐着个陌生人。   随后看也不看他们的向着楼上走去,在这个家里有没有她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在过不久之后她就要嫁出去了。   “你就是经常欺负我表妹的那个林盛夏?”男子吊儿郎当的走到她的面前,作势就要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咳咳!”傅婉仪轻咳了两声,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侄子平日里是有些不-学无术,也不知道雯雯这个时候将他叫来做什么!   高湛听到姨妈暗自警告着自己,收敛了许多。   只是一双贼眼却还一直落在林盛夏的身上。   傅雯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睛里全都是笑意,林盛夏长得是漂亮,这一点自己可不否认,就连一向都自恃美貌的自己都忍不住的感叹,她的漂亮还是那种不容别人亵渎的骄傲,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吸引男人们的注意。   这样的想着,傅雯雯得意的看向林盛夏,眼神里全都是算计!   立冬·096 傅雯雯的小心思   林盛夏看着高湛,傅雯雯的表哥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实在是耐人寻味,更何况看傅婉仪脸上的表情似乎对他也是诸多不满。   “怎么?不说话?怕了?”高湛一头挑染成金褐色的发很毛躁,一看便是从未经过打理的,更显廉价。   林盛夏依旧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沁水的黑瞳安静的望着高湛,她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细密的睫毛轻刷着脸颊,白希的皮肤在水晶灯的照耀之下显得几近透明。   高湛忍不住的看呆了,本以为自己这个表妹长得已经很好看了,却不曾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更甚!   感觉到楼梯的尽头有人影浮动,林盛夏收回自己的视线看了过去,容妈安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就是在等她回来。   “既然是傅雯雯的表哥,那就让佣人好好的准备一间客房,安心的住下吧!”林盛夏一个凌冽的眼神扫过站在一旁低头不说话的佣人,看样子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傅婉仪将家里的上下打点的极好,否则自己这句话说完了之后,那佣人也不会先用眼角撇了下傅婉仪。   不过她现在倒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收拾这些人,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疲惫的了,若是还有人不长眼的撞到了枪口上,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心里如是的想着,林盛夏看了眼一脸喜悦的傅雯雯。   后者对上林盛夏那双眼睛,喉咙似是被一下的哽住,好半天都没办法说话。   望着林盛夏缓步上楼的背影,傅雯雯忍不住的在心里呸了一声,端什么架子,还不是未婚先孕的浪蹄子!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与容妈一同进了屋。   很快容妈掏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起来,林盛夏将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低头一看第一句容妈问的却是自己的手!   “没什么,只是出了个小车祸而已。”   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她没有想到整个偌大的林家,真正关心自己的竟然是顾弘文派来的人,这无一不是在讽刺着自己。   “没伤到骨头吧?”容妈继续写着,至少在表面上林盛夏看不出来她有任何的异样。   “如果有事情的话我现在肯定是在医院里,不说这个了,我不在的时候那个陈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林盛夏挽起袖口,雪白的手臂露在了外面,在自己房间内她一般穿的很随性,就连头发也只是松垮的扎在脑后。   容妈看着林盛夏的小脸,忍不住的在心里感叹着,她真的和林夫人长得是一模一样啊!   “她有想鬼鬼祟祟的进入你房间,但是因为没有钥匙作罢。”   林盛夏的眸子一下子变得阴冷了起来,那个陈妈倒是知道自己的房间里有宝贝,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计到整栋林宅内唯独只有自己房间的门锁是经过重新设计过的,除非自己身上的这把钥匙,再无旁人能够打开,就连最高明的开-锁师傅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破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傅婉仪从进门的第一日开始便惦记上了自己房内的东西,她不止一次的借着送糖水的机会窥视其中,却都被她轻易的打法了。   看来自从怀孕后,她原本偃旗息鼓的那些小心思又一次的萌动了!   “叩叩叩”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林盛夏深潭般的眸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容妈将纸塞仔细之后低头走去开门。   出人意料之外的,站在门口端着甜汤的却是傅雯雯。   那个一贯都对林盛夏明嘲暗讽不肯退让半分的傅雯雯,此时嘴角挂着谄媚的笑,手中的一碗甜汤还冒着热气,看起来熬了有一段的时间了。   “林姐姐,上次在宴会上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个顾允儿肯定会让我出一个大丑!”   一边说着,傅雯雯看也不看容妈的径直走到林盛夏的面前,随后小心的将甜汤放在了她的面前。   “呀!林姐姐的手怎么受伤了呢?我叫我妈来帮你看一下吧!”傅雯雯看到林盛夏手上包扎的绷带,讶异的捂着嘴,可到底是太年轻,那幸灾乐祸的喜悦还挂在眼角眉梢。   林盛夏心里冷笑,无事献殷勤必定有阴谋,不过傅雯雯倒是学聪明了,知道跟自己来硬的不行,便用上软手段了!   “傅女士又不是医生,叫她来我手上的伤也好不了。这是什么汤?”林盛夏也不多言,只是很快便转移了傅雯雯的注意力,提醒着她今日来的目的。   “绿豆西米露,林姐姐快尝尝,这可是下午就准备的材料,炖了半天,只等姐姐回来吃!”   傅雯雯满脸堆着笑意,手指快速的将甜汤推到了林盛夏的面前,眼神里的殷切让林盛夏就算是想要刻意的忽略都不成。   “是你亲手炖的么?”林盛夏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搅动着汤匙,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而这笑犹如刚才看到傅雯雯表哥高湛时一模一样。   傅雯雯心里着急让她快点喝下去,只顾着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怎么可以独享呢,容妈你下楼在去厨房盛一碗一模一样的粥来!”林盛夏一边端着碗看向容妈,一边沉声的说着。   或许是因为傅雯雯太过于急迫的关系,并没有听明白林盛夏话里的潜台词。   容妈沉默的退出了房间,徒留下林盛夏与傅雯雯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粥有点太烫了,我等下在吃。”   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在傅雯雯殷切的视线当中将碗放回到远处,她姣美的脸上没有表情,原本是妙龄的年纪,可骨子里却透着一种老成与干练。   傅雯雯见林盛夏将碗放下了,心里也随之一沉,不过听林盛夏说等会在吃,也就耐住性子在陪她聊会。   毕竟只有自己亲眼看着她喝下去,自己才能够放心!   “林姐姐,听说你房间里藏着许多宝贝,到底是不是真的?”像是随后想起了什么,傅雯雯的眼睛绕着房间里乱转,似乎想要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以前她就听妈说过,林盛夏的房间内指不定藏着多少宝贝呢,不然为什么整栋别墅内独独她的房门是重新换过的!   “哪有什么宝贝,我的房间比你的还干净,你看像是藏东西的样子么!”   难得林盛夏今天心情好,想要看看傅雯雯到底耍什么把戏,能够委屈着她管自己叫一声‘林姐姐’,必定是以退为进想要得到更大的利益!   “不过你来这么久,我还没有送你点见面礼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是么?”   林盛夏边说着边转过身去从自己床头的位置拿出来一个首饰盒,轻轻的打开,傅雯雯的脖子都伸长了!   “这是和田玉的镯子,不值几个钱,不过是我平常戴在手上的东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好了!”林盛夏边说着边作势将镯子拿出来,随后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刻意回避着傅雯雯阖上了首饰盒,傅雯雯刚才只看到个边角,里面闪闪发光的东西顿时让她心里妒忌了起来。   此时只见容妈悄无声息的端着一碗与刚才一模一样的绿豆西米露回来了,傅雯雯的视线只放在了那镯子上面,丝毫没有发现。   “给。”林盛夏玉白的小手伸过去,见傅雯雯将手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嘴角的笑冷了几分。   “啊”只听见傅雯雯惊呼一声,原来是林盛夏还没等她靠近便松了手,还好地板上铺着地毯,那和田美玉的镯子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   傅雯雯赶忙弯腰将镯子捡起来,抬起头的瞬间却欣喜的发现林盛夏已经重新的端起了碗。   “毕竟是你辛苦熬得,和我一起喝吧!先把镯子戴上,省的临走的时候忘了!”林盛夏语调刻意的放缓,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伸过手去将那沁凉的镯子仔细的推入到傅雯雯的手腕内,林盛夏末了还拍了拍她的手背。   傅雯雯一高兴,脸上的喜色掩也掩饰不住,看着林盛夏一口口的喝下甜汤,她也随即将刚送来的甜汤送入到口里。   入口甜香,好吃的很!   傅雯雯一边看着自己腕间的镯子,一边在心里感叹着自己的手艺好。   盛看表在色。不知不觉两个人都吃完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医院高级病房内。   靠窗而立的长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将视线落在夜色里,眼角的皱纹因为他眯起眼睛的动作而显得更为清晰。   “爷爷怎么起来了。”元牧阳低醇磁性的声音听在人耳中说不出来的舒服,刚才他去住院部缴费的时候,护士竟听着他的声音脸红了起来,足以可见这人的魅力着实厉害。   “我有没病,也不能一直躺在床上。”   或许是经过之前拍卖会的那场闹剧,元老的脸上总是会带着疲色。   “你见谁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元老看着元牧阳的眸里带着审视,鹰隼般的眸子定定的落在他的脸上。   “没见到谁,不过是和护士调了个情而已。”   与他外表的温润不同,此时的这个男人随性而又危险,只见他随意的解开自己衬衫上的纽扣,涔薄的唇勾着魅惑的笑,说不出来的惊心。   “那瓷盘你确定没什么问题?”元老最看不惯他这幅模样,只要他不在别人的面前表露出也就所幸随他去了。   “我里里外外的检查过了,这瓷盘的确没有问题!”元牧阳漫不经心的说着,手指轻佻的抚摸着花瓶内的插花,爷爷费了那么大心力弄回来的东西却因为林盛夏那个丫头赔了夫人又折兵,还真是得不偿失,这样的想着,元牧阳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在病房内见到林盛夏时的模样。   那张几近透明的小脸在看到自己时眼神里的防备,因为疼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强忍着不出声的模样,让他对她的兴趣更为浓厚了起来。   他不禁已经开始揣摩起她的脾气,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够用得着!   “哼!没有问题?如果真的没有问题的话那老东西就不会这么宝贝了!”元老脸上的表情铁青,只要想到林盛夏那个丫头竟然会设计来逼出自己,这口恶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你倒是还回来的快,还趁机摸了把林家丫头,你就这么的饥不择食?”   元老此时的态度与当初在拍卖会上对待元牧阳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恶言相向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祖孙好的迹象?   元牧阳却像是习惯了般的,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是拨动着花瓣,任由那片片坠落在桌面上。   “爷爷,你应该活的快乐一点,你看看顾家的爷爷,早已经将过去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元牧阳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在这样的夜晚里尤为的具有气势。   “你们需要快乐的生活,我又不需要!谁都能够忘,我最不能够接受的就是顾弘文将过去的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他做梦!”   元老一边说着一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看着元牧阳的眼神里多了丝变-态的满足感,大掌扣在他的肩膀上,就连眼神都变得越发阴狠了许多。   “牧阳,你就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   低声的笑了起来,似乎沉浸在怎样的设想之中。   元牧阳嘴角的笑一直都完美的挂着,只是眼里的冰冷缓缓的落在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够勉强抑制住推开这双手的冲动。   以及泛滥的恶心。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夜半时分,正是林家上上下下正陷入好梦中的时候。   突然一声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晚,点点的灯光很快便从每扇窗户之中透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惊声的尖叫所吵醒,就连刚刚结束夜生活回家的林毅雄也不例外。   他素来就有起床气,更何况一身疲惫才睡下没多久,更是怒意十足!   等所有人顺着尖叫声找到地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因为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立冬·097 她算计我我算计你俩,公平   林盛夏的房门半敞着,身着睡衣的傅婉仪林毅雄以及一干佣人都站在门口。   透过半掩的房门,他们清楚的听到屋内传来男女欢爱的嘤咛声,轻薄的衣服散落了一地,其中不乏夹杂着女性的内衣与男士的子弹型内库,黑漆漆的房间内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能朦胧的透过走廊里的光看到大床之上有两个人形,嘤咛声便是从那薄被下面传来的!   林毅雄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额上的青筋鼓得高高的,无法抑制的怒气令他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站在一旁的傅婉仪冷冷的在心里笑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聪明的林盛夏竟然会如此的大意马虎,竟然带着野男人回家过夜,还被佣人发现。以前还以为她手段挺高明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贪恋欢爱的野丫头罢了!   傅婉仪这样的想着,脸上的表情也一阵的放松了起来。   林毅雄对林盛夏越是失望了才好,这样对自己对雯雯甚至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不过她还是得小心的不要惊动从顾家带回来的那个老佣人,万一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林盛夏出嫁的事情在起什么风波,那么之前的如玉算盘不就白打了么?   “林盛夏你给我滚出来!”林毅雄怒火中烧,满腔的怒火向着那门狠狠抬脚踹去,那欢爱声却丝毫没有半分的停歇,只是借着薄被下的伸出来的那纤纤玉手看去,平日里戴在林盛夏手腕处的玉镯就算是在昏暗的氛围内依旧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想要借由这样的动作平息怒火,林毅雄甚至遗忘了先将佣人遣散离开,只是有一种捉歼在床的难堪感!   林盛夏这一次做的太过分了!傅婉仪隔岸观火,心里忍不住的窃喜着,之前她不让傅雯雯乱来,没想到现如今林盛夏自己到底出了差错,这样算起来的话她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了一个棘手的敌人。越是这样的想,傅婉仪越是将眼底的冷讽收起,取而代之的却是实打实的担忧!   “父亲是在叫我么?怎么听起来这么的生气?”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林毅雄闯进去将房间内的人带出来时,容妈房间的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只见湿着头发的林盛夏脖间还披着浴巾,那模样似乎刚刚洗完澡的样子,只是她的出现却让所有人都惊愕在了原地!   如果说现在林盛夏站在这里,那么在她房间里的人又是谁?   林毅雄在看到林盛夏的那一瞬间心里也不知为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林盛夏是他的骨肉,如果不是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自己就不用担心要向顾家交代什么,毕竟得罪顾家的下场他之前可是清楚的领会到了。   “你怎么会在容妈的房间里出来?”傅婉仪心头猛地一惊,就连完美的表情之上都透着一丝的崩坏,她在人群当中四下的搜寻着傅雯雯的身影,那个孩子的性子自己是最了解的,如果有热闹她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我房间内的喷头坏掉了,这才借容妈房间的浴室洗了个澡,怎么?傅女士连这个都要关心么?”林盛夏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她转而将视线投射到林毅雄那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手中擦拭着头发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表情自然到好似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怎么我房间的门开着?明明走的时候我顺手带上了啊!更何况雯雯在我的房间里睡觉,这个”   林盛夏故意大声的将傅雯雯的名字说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林盛夏直截了当的将房间里睡着的人是谁告诉大家,傅婉仪的脸色还是惨白了起来。   一时之间,刚才佣人们讨论的焦点已经从林盛夏不检点变成了傅雯雯不知羞!   “你胡说八道,雯雯跟你关系向来都不亲近,怎么可能会在你房间里留宿,你分明是你分明是在陷害她!”傅婉仪气的浑身发抖,原本她怀着身孕不能动怒的,只是今天晚上的这件事若是解决不好的话,雯雯这一辈子就都被毁了!   这样的想着,傅婉仪刀子一样的眼神划过林盛夏,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   “我陷害她?难道傅女士不知道今天晚上雯雯还特意给我送了甜汤来么?这件事情你随便问问厨房一个佣人他们都知道,毕竟要从下午开始准备食材,烹煮甜汤,火候与时间的把握很重要!如果雯雯不是一心想要与我求和,那为何她费这么大的心思帮我准备甜汤?还亲自端上来嘱咐我一定要喝掉!今天厨房当班的佣人倒是给父亲说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林盛夏慢慢的冲着那几个站在一起的女佣笑了笑,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的确的确是有这么回事!二小姐今天下午就在准备甜汤了!我们都可以作证!”几个女佣怯生生的开口,毕竟林小姐对他们一向都不错,并且傅雯雯下午准备甜汤的事情只要是在厨房里的都看见了,他们绝对没有撒谎!   傅婉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里,林盛夏这话说的巧妙,如果她执意要说傅雯雯与她的关系不好,但是这么多厨房的佣人都看到了傅雯雯给林盛夏做甜汤,再加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心的人随便一联想便能够明白。可是如果说傅雯雯跟她的关系好,那便坐实了傅雯雯在林盛夏房间里睡觉也没有什么不妥这件事!   不管她怎么回答都不对,这令一向都巧言善变的傅婉仪一下子的凉了手指!   “毅雄,雯雯她一定是被人设计了!她从来都是那么乖巧的,你不是也知道么!或者或者她是被强迫的!”   傅婉仪的眼泪是说来就来,很快便清泪两行挂在脸上。   林盛夏听她这话忍不住的笑了,被强迫?就算是被强迫不在自己的房间内被强迫,反而被带到别人的房间里?明摆着会被人发现的事,傅婉仪是把别人当傻子么?   只不过   林盛夏冷眼望着傅婉仪,看她的样子今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并不知情。也对!如果是傅婉仪教唆的,傅雯雯也就不会露出这么多的马脚,跟她妈妈比起来,傅雯雯的那些手段,实在算不上有多么的高明!   此时此刻,房间外的人明争暗斗,房间内的人激情似乎已经到达了最顶峰,所有站在走廊里的佣人都清楚的听到了男人最后冲刺的低吼声,有几个面子薄的还都羞红了脸,   “给我,给我我还要!在用力一点!”傅雯雯的声音软糯细微,但还是清楚的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耳听为实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怀疑林盛夏什么了,听这话根本就是傅雯雯恬不知耻的在林盛夏的房间里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这般的主动谁还能说她是被强迫的?   “你们,都给我滚回房间里!如果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半个字,我定饶不了你们!”林毅雄烦躁的推开哭哭啼啼的傅婉仪,大掌猛地向着之前指指点点的佣人们伸去。   林盛夏眼明手快的将傅婉仪搀扶住,她的菱唇缓缓的靠近着她的耳朵,不着痕迹的落下一句话。   傅婉仪只觉得听完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了一起,通体的冰冷。   “她算计我我算计你俩,公平!”   傅婉仪如今看着林盛夏的眼神犹如她是一条毒蛇般,一双眼急的通红通红的,照这样下去傅雯雯就毁了,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见见房间内的男人到底是谁,如果身份高的话立马商议结婚的事情,这等丑事拖不得!   这样的想着,她更加愤怒的瞪视着林盛夏那张异常冷静的脸,那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残酷,可是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推波助澜,林毅雄刚才不顾自己身孕推开了自己,不就是受到了林盛夏说的那些话的刺激么!她现在一定要想办法转移林毅雄的注意力,这样的想着,傅婉仪脑袋飞快的运转了起来,眼神却落在林盛夏搀扶着自己的手上。   “傅女士可要小心了,毕竟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自己搀扶的手,抢先在傅婉仪利用孩子设计自己转移林毅雄注意力之前站到了林毅雄的身边。   “父亲,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看看房间里的男人到底是谁,如果是雯雯的良配,那么所幸就商量下婚事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林盛夏的声音非常的轻柔,傅婉仪敏感的察觉到,她在说不同时段的话时会用不同的语速和语调,比如此时的轻柔就要尤为的当心,只因为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最难防算计!   “你两个人跟我进来!”林毅雄压抑着愤怒,脑袋里一片的空白。   原本傅婉仪怀孕自己又不能碰她所幸去了夜总会,疯玩了一个晚上之后原本只想要回来好好的睡一个觉,怎么都没有想到傅雯雯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林盛夏嘴角依旧含着浅笑,好似房间内不管发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刚一踏入到房间里一股腥腻的欢爱味道扑鼻而来,林盛夏下意识的用手捂着鼻子,看着盖在薄被下伸出来的那纤纤玉臂上那晶莹的玉镯看起来奢华贵气。   薄被内的人像是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一个劲的重复着上下起伏的动作,看的林盛夏连连的摇头。   “雯雯!”傅婉仪只听到林盛夏开口叫着雯雯的名字,一个哆嗦,不知道为何听到她温柔的声音自己竟然会这样的心生恐惧!   林毅雄见被子里的人显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脸上的表情瞬间又铁青起来!   “混账东西,你给我滚出来!”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扯开薄被,藏在被子里面的两个人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对方,林盛夏适时的将房间内的水晶吊灯打开,一时之间灯火通明,竟连地板的缝隙都能照的一清二楚,更不要说是床上未着寸缕的俩个人呢!   傅雯雯脸蛋酡红眼神迷蒙的模样,与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形成强烈的对比,这还不是最打紧的,当傅婉仪看清楚薄被下那个男人的脸时,她整个人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那满头挑染成金褐色的发除了她侄子之外还会有谁!   刚才享尽了鱼水之欢的高湛直到灯火通明的时候才真的看清楚了被子里的那张人脸,顿时后背硬生生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全身布满着青紫红痕的哪里是那个水当当的林盛夏,这不是自己的表妹傅雯雯么?见林毅雄怒目而视着他,高湛周身开始哆嗦了起来,而林盛夏那双过于冰冷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胃都开始搅动了起来。   想到自己刚才上了自己的表妹,高湛的心里也是大大的震惊!他今天被傅雯雯请过来本来就是听她说晚上可以与林盛夏春风一度的,就算是自己在怎么的放荡不羁,也绝对不可能会想着和自己的表妹发生什么事情啊!他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原本以为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谁料今日竟然成了别人的俎上鱼肉!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啊?雯雯竟然是和自己的表哥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林家的声誉岂不是全毁了!”林盛夏佯装讶异的捂住了嘴,却也顺道掩饰掉了嘴角的冷笑。   傅雯雯,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的算计我,那就理应承担住我所有的还击,竟然连这么一点程度都招架不住,可惜傅婉仪的一块心头肉被硬生生的挖了去!   夜半吸引所有人来的尖叫,可让她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呢!   林盛夏的眼神转到面色铁青的林毅雄身上,她倒是想要看看自己这个父亲,要如何的解决   盛的睡傅乏。这场家族不-伦的戏码!   立冬·098 苏暖,别用受害者的姿态面对我   翌日下午三点   林盛夏往常都会比约定的时间提早十五分钟到,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三点整了昨日约自己在这里见面的苏暖却还没有到。   端起面前的水杯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却意外的扯痛了手背上的伤口。   昨夜那场戏实在是折腾自己到太晚,否则今日的她也不会有些疲惫。   将视线落在宽大的落地窗外面,林盛夏的思绪忍不住的回到昨夜。   早在见到高湛的时候她的心里便已经有了警惕,只不过当时按兵不动想要看看傅家的母女到底想要做什么蠢事,紧接着当傅雯雯来到自己房间甚至还无事献殷勤的给她端来甜汤时,自己就已经看穿了那个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不愧是傅婉仪的女儿,就连害人的心思都那么毒辣!   只可惜,傅雯雯跟傅婉仪相比,那差得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又想要算计她又想要窥视她房间里的秘密,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所以她故意让容妈去端一碗一模一样的甜汤来,趁着傅雯雯低头捡镯子的时候将两人面前的碗调换了一下。   甚至她假以挽留直到药效发作,后面的事情一切就都顺理成章的进行了下去。   恐怕傅雯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是自食了恶果!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林盛夏正想着,却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慌张的向着自己走来,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处。   日午常会体。苏暖今日特意的换了一套香奈儿的夏裙,清新俏丽的模样惹得旁人频频回顾,或许是因为要来见林盛夏的关系,她还特意的化了一个妆,此时就连林盛夏都忍不住的感叹,也难怪那些男人会喜欢苏暖这样的女人,跟她在一起远远要比跟性格强势的自己在一起舒服太多太多。   “不好意思,是我约得你,最后却还是我迟到了。”苏暖话虽然是这样的说,可是她的脸上丝毫不见任何的愧疚。   她本来就是故意迟到的,林盛夏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难道自己就不应该让她等着搓搓她的锐气么?   “没关系,反正我也刚到。”   林盛夏端着水杯优雅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姣美的脸庞沉着冷静,看不出一丝的影响。   苏暖闻言紧咬着下唇,她微微的偏侧过脸有些带着刻意色彩的将脖颈上激情留下的红痕露给林盛夏看,今天特别穿着v领的衣服就是为了这一刻,她要让林盛夏知道谁才是泽恺爱的人,自己绝对不会将爱的男人让给林盛夏,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自己都要让她知道,她苏暖对泽恺的影响远远要比她林盛夏深!   谁料林盛夏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只是对着她浅浅的微笑着,那种冷静自若几乎要让苏暖怀疑她到底对顾泽恺真的那么上心么?   “盛夏,我求求你放手好不好?我和泽恺是真心相爱的!”苏暖的贝齿咬在下唇上,她的眼中含泪,不知情的旁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林盛夏欺负了她。   “真心相爱?你的真心相爱值多少钱?你知道我和顾泽恺如果结婚的话会让我们两家公司的股份上升多少么?在商业利益面前,儿女私情都要放在后面!”林盛夏的声音有一种渗透入骨髓内的冰冷,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苏暖,冷笑一声。   “我”苏暖没想到林盛夏竟然会这么直白的将话挑明,她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了挫伤。   钱钱钱!难道林盛夏的眼里只有钱么?嫁给泽恺也是贪图他的钱么?   “林盛夏,只要有我在泽恺是不会同意娶你的!他昨天亲口跟我说,会不惜一切代价取消跟你的婚事,他承诺会娶我的!”苏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眼泪也更为迅速的掉落了下来。   “承诺?你竟然还相信顾泽恺的承诺?如果他将对你的承诺放在心上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跟我发生什么?让我有机可-乘将局面弄到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   林盛夏说的话很直白,可是却狠狠的将一把刀插入到苏暖的心口!   “更何况,你跟我说昨天?苏暖啊苏暖,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脾气么?”林盛夏刻意的伸出那只受伤的手端起水杯,尽管经过一晚上伤口已经微微愈合,可是上面沾着的血却依然令苏暖的瞳孔因为害怕而缩紧。   尽管苏暖跟林盛夏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她又怎么可能没有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强势,战斗力有多么的强!   所以今天的自己才选择在见面之前让她等自己一段时间挫挫她的锐气,等到自己在用泽恺留下的痕迹刺激她的时候,后面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到这样的时候还不依不饶的,她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起来。   “你其实对泽恺是有感情的对不对?”苏暖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手上包扎整齐的绷带,恍然大悟一般的,睁大了眼睛。   林盛夏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苏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的强悍在她的骨子里透出,压迫的苏暖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苏暖,别在我面前说什么爱不爱的,也别用受害者的姿态面对我,你以为当初如果不是你撒的那个谎,你有可能与顾泽恺在一起么?”林盛夏的战斗力还体现在她为了达到目的善用敌人的每个弱点来逐一攻破,她明白这个用在苏暖的身上残忍了不止一点,可是她不想要在跟苏暖纠缠下去了。   电话活春-宫的事情提醒了林盛夏,苏暖的存在总归是一个麻烦,她绝对不能够承受再一次的车祸,也绝对不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胁!   所以这个坏女人,她做定了!   苏暖在听到林盛夏说到自己撒谎的事情,忍不住的脸色更为惨白了起来,今日之所以自己会约林盛夏出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试探的问问她到底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多少!   “你认为,当顾泽恺的爷爷知道了你撒谎的事情,他对你的印象会不会一落千丈?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撒谎的你而错过一个可以让林顾两家生意更上一层楼的我么?”林盛夏过分窈窕的身躯靠在椅背上,那双澄清的眼睛微眯着,面无表情的利用最大的角度来观察苏暖脸上的所有变化。   “我没有撒谎!是我救了泽恺,谁问我我都会这么说!林盛夏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你不是说你有证人么?证人呢?让她出来跟我对峙啊!谁知道那是不是你找来随便瞎糊弄我的人!我懂你的手段,不就是想要让我害怕么?你做梦!”   苏暖急促的开口,似乎没有看到林盛夏眼里的怜悯。   “谎话说的多了,就连你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对么?不过就算是这件事我没有证据,那你以为我如果告诉顾泽恺你和淮南的事?你认为他还会对你如昔么?”林盛夏的手中还有第二张足够压垮苏暖的王牌,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不会手软也不会心软的!   “我就知道!是你让唐淮南对我做出那种事的!”苏暖的情绪猛然间激动了起来,颤抖着将面前玻璃杯中的冰水猛然间的泼向林盛夏!   冰凉的水迎面而来,林盛夏却躲也没有躲的闭上了眼睛。   哗啦一声,全然的承受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林盛夏你简直太卑鄙了!无耻!”   苏暖的眼泪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而林盛夏只是冷着一张脸张开了眼睛,看着苏暖痛苦不堪的表情心头划过异样。   “既然你知道我的卑鄙与无耻,那么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动小心思,我本来没有想要将这件事情摊开说明白的,可是你昨天的那通电话害我出了车祸,甚至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差一点受到影响!你以为我会允许这样的事情还有有第二次发生?这里是五百万,足够你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要走要留随便你,说不说那就是我的决定了!”林盛夏没有去擦脸上的水,粉黛未施的脸倒也不怕会晕妆,她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暖看去,字字句句都足以将她坚强的伪装给急迫。   掏出包中早就准备好的五百万支票,推到苏暖的面前。   “我劝你不要撕掉,毕竟我听说你养母的身体不太好,这五百万你留下总归是有备无患的,骨气这种东西也是要分场合的!”林盛夏看着苏暖一把抓起支票,冷冷的再度开口,成功的阻止了苏暖接下来的动作。   她走的每一步冷静到可怕,每一句话却又缜密的令苏暖丝毫没有任何的招架能力。   就在两个人维持着沉默之间,沉重的脚步声穿透两人的耳膜,巨大的暗影罩在两个人中间的桌面上。   林盛夏抬起头来,迎面望见的却是一张布满着阴霾的俊美脸庞!   立冬·099 别人眼里,她是坏女人   “林盛夏,你每次都把我的警告当成耳旁风!”顾泽恺冷冷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嘴角的嘲讽毫不掩饰。   林盛夏脸上的冰水一滴滴的淌下,她纤长的睫毛上也挂着水汽,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然与顾泽锴无异,她明明是那么的狼狈,却依旧骄傲的吸引人眼球。   顾泽恺揽着苏暖娇小的身子,她的眼泪惹人心疼,昨晚接过手机的时候他便多留意了下通讯栏,果不其然的见到林盛夏这三个字出现在上面,结合着苏暖的异样,他更为的相信是林盛夏又要找苏暖耍什么手段,所以今天从苏暖出门他便一直开车跟到这里,却没有想都真的让自己见到了这一幕!   他的眼神落在苏暖手中紧紧攥着的支票,上面五百万的数字映入眼帘,顾泽恺怒极反笑,从苏暖的手中将那支票抢了过来。   “五百万?林盛夏,你用五百万就想要让苏暖离开我?那么你呢?你需要多少钱才愿意滚开我的身边?”   林盛夏安静的看着他的脸,面对着顾泽恺咄咄逼人的态度,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时光将这个男人雕琢的更为沉稳,可是却也让他更为的残忍,轻而易举的一句话,令她的喉头酸哽,可林盛夏却还要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一千万够不够?”顾泽恺从怀中掏出支票簿,潇洒的在上面画着零,直到最后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像是刻意侮辱林盛夏似的,将那张支票簿扔到了她的脸上,随后又轻飘飘的落在了桌面上。   “不要在来找苏暖的麻烦!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顾泽恺轻描淡写的扔下这么一句,好似刚才对林盛夏的侮辱不曾发生,而林盛夏只是用着那双澄清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顾泽恺的脸,似乎想要透过他冷酷的表情,发现些什么。   “泽恺,盛夏她约我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此时的苏暖适时的插嘴,她生怕林盛夏会一生气将之前威胁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却将一切的责任推到林盛夏的身上。   明明,是她先邀林盛夏来的。   “我们走!”顾泽恺却不信,林盛夏这么强势的女人,如果不做些什么,她叫苏暖出来不就没有一点意义了!   更何况,如果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张五百万的支票又算得了什么!   “顾泽恺!”林盛夏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的手臂。   顾泽恺却根本不让她靠近,大掌猛地一挥,甩开了林盛夏的手。   林盛夏分明看清楚了他眼底深深的厌恶,以及骤然变得尖锐的眼神。   她不在开口,只是安静的坐在原地,脸上还带着被苏暖泼来的水渍,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当着自己的面握住苏暖的手,一步步的从她面前离开。   满室寂静。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元牧阳开着车毫无目的的在市中区闲逛着,脸绷得紧紧的。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宽敞街道旁一间不起眼的餐馆,隔着宽大的落地窗玻璃,他的瞳孔内似乎映入了一张有点眼熟的脸。   饶有兴味的将车停在路旁的付费停车位上,他不动声色的将一场好戏收入到眼中,半敞的车窗里,元牧阳单手点燃一支细细的烟,缭绕的白雾中他隐约的注意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利商务车缓缓的阖上了车窗,驶离了餐厅前,那号码倒是挺熟悉的。   元牧阳心想,继续的隔着车窗看着两个女人表演的八点档肥皂剧。   只是这样调侃的心境在看到一辆迈巴赫缓缓驶来时,戛然而止。   元牧阳越看锋锐的眉峰越发的拧紧,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顾泽恺的无情,可是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却还是觉得异常的愤怒。   额前的碎发垂落了下来,遮住元牧阳布满阴霾的眼神,瘦削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指尖的烟雾缭绕着。他什么表情都没有的,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他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大力的甩开了林盛夏的手,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牵着另外的一个女人离开这间不起眼的餐厅。   林盛夏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对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并不在意。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元牧阳还从未想过她竟然还有这样的表情。   发动车子,他缓缓的阖上了车窗。   向前驶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的空白,坐在原地,她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道此时在旁人的眼中,恐怕早就当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无所谓,她从来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只是心里的纠结与难受又算是什么?为什么鼻头会有酸涩难忍的疼?就连心脏都跳动的越发慢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的身旁坐下了一个人。   僵硬的转过头去,林盛夏却看见了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孔。   他叫什么来着?   明明不久前才在医院见过,那个时候他也说过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自己就是记不起来了呢?   “我是元牧阳。”元牧阳不过一眼,便看穿了林盛夏想要隐藏起的陌生,有些无奈的重复了一遍,从随身的口袋中掏出手帕来仔细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最终,他还是回来了。   盛你警当然。她是故意没有躲开的,刚才自己在外面看的分明,只是他不懂林盛夏明明有机会闪开的,为何她没有?   元牧阳刚一靠近,林盛夏便警醒的躲开,防备心极重的她丝毫不能接受元牧阳的好意。   “自己擦。”元牧阳双手一摊将手帕递给她。   林盛夏看了看他的脸,最终还是伸出手去将手帕接了过来,安静的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你都看到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林盛夏绝对不会相信元牧阳此时的出现会是巧合。   额上的发被沾湿,林盛夏所幸将脑后的盘发散开,姣美冷静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气恼。   “如果你说的是两女与一男的争夺战,我看到了。”   元牧阳坐到了林盛夏的对面,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的脸,她怎么就能这么的冷静?要是换了其他的女人早就恼羞成怒了!   林盛夏没在说话,拿着手里的手帕迟疑了下。   “我会还给你一块新的。”随后将那手帕扔到了垃圾桶内,她用过的东西,如果再还给元牧阳,就算是洗过她也觉得怪怪的。   “刚才我看到一辆车一直在外面看着你和那个女的!不会是你的保镖吧?”元牧阳俊颜浮现淡淡的讽笑,语气却又带着认真,林盛夏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的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叫做元牧阳的没有外表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猜,那是顾泽恺爷爷的人,你觉得我说的对么?”见林盛夏的视线转到自己的脸上,元牧阳收敛了讽刺,低醇的语调带着魅惑人心的磁性。   林盛夏依旧沉默,那些在外面看着自己和苏暖的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的确是顾弘文派来的人,他虽然答应了自己不会对苏暖出手,只是如果被他发现苏暖与顾泽恺还有什么纠葛的话恐怕句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其实有的时候她觉得顾弘文的手段与自己挺像的,为了一个整体的利益就算是牺牲掉个人也在所不惜。   所以从今天她发现有人跟着苏暖来到这里的时候,林盛夏便故意用强势的表象来刺激苏暖,她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需要顾弘文来出面解决。   她的话说的越重,苏暖的表情越是难看哭的越是梨花带雨,外面的人便越是满意,结果他们果然很快便离开了。   只是林盛夏却不能够对苏暖说任何一个字,任由苏暖的怨恨愤怒不满倾泻而来!   “切,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顾泽恺还真出息。”元牧阳的话语里全然都是对顾泽恺的不屑,甚至还掺杂着一些更为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只是当元牧阳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的手背上时,眉心再度的蹙起。   肯定是刚才顾泽恺挥开她手的时候太大力弄的,元牧阳这样的想着。   “你等我一下,这附近有间药店,我去帮你买药。”不等林盛夏拒绝,元牧阳已然站起。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他的背影,他对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善意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当元牧阳回来的时候,林盛夏早已经离开。   他缓缓的坐在刚才的座位,手中药店的塑料袋仍到桌上。   真是个倔脾气的女人!他的眼角染着笑意,视线却落在了垃圾桶内,刚才的那块手帕在安静的躺在里面。   修长的手指缓缓伸了过去,将那块手帕从垃圾桶内捡了起来。   所幸垃圾桶内是新换的垃圾袋,并不脏。   “林盛夏啊林盛夏,吃苦受累的活怎么都是你在做!”淡淡一句,手指细细摩挲着手帕。   立冬·100 别挑战我的底线   林盛夏开车赶回公司的时候,小可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着急。   “林总,那个陈秘书在你办公室里,说如果你不给她解决调动的事情,她就不走了。”原本像是这样的小事儿是不需要麻烦林盛夏亲自出面的,可是那个陈秘书很明显就是被逼急了眼,说什么也赖在总裁室里面不走了,小可这才没办法的打电话给了林盛夏。   “帮我去附近药店买点消毒水和纱布来,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林盛夏的脸色阴沉沉的,她原本心情就不好,偏偏有人硬是要送上门来,搅得她不得安生,既然如此那么谁都别好过了!   一双美目冷冷的望着半敞的总裁室门,她不过是几天没有让人敲打一下陈秘书,她反倒是按耐不住了。   总裁室内,陈秘书早就已经听到林盛夏到来的消息,她的心里猛然间的咯噔一下,可是一想到今天早上傅雯雯给自己打电话的内容,和事成之后的巨款,她铤而走险决定来会一会林盛夏,更何况她最近在行政部已经完全过不下去了,手下的人不听自己的,外面的人又不配合自己工作,她这个经理根本就是名存实亡!   陈秘书现在才想明白林盛夏的狠毒,她根本就是亲手将她送到了火坑里面,天天温水煮着冷水泼着!   林盛夏推开门,目光落也没落在陈秘书的身上,只是径直的走到桌前坐下。   陈秘书自她进来便神经紧绷,生怕会被林盛夏看出端倪,眼睛却有意无意的落在林盛夏的肚子上。   林盛夏察觉到她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陈秘书若有所思的脸上,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怎么?陈秘书不在行政部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林盛夏啪的一声阖上了手中的文件,陈秘书听到心头一颤,赶忙在眼角挤出两颗眼泪来。   “林总,你把我调回来吧!我不要做什么经理了,我让别人做点事情和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林总你是害我的吧!”陈秘书哭哭啼啼的哪里还有刚才算计的模样,原本心里的委屈借着这样的机会全都表演给了林盛夏看。   林盛夏就这样坐在皮椅上双手环绕在胸前,她双目冷冷的望着陈秘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秘书,你这是在帮我哭丧么?”看她表演的差不多了,林盛夏菱唇微启,就连噙着的笑容都淡淡的。   陈秘书心中一沉,毕竟是做过林盛夏秘书的人,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今天她的心情特别的差,自己这是撞到枪口上了,可是一想到傅雯雯电话里的威逼利诱,她又心动了起来。   “我我”陈秘书眼球一转,竟是要站起身来撒泼。   林盛夏却比她更快一步的站起身,向着室内的饮水机走去,没走一步林盛夏都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陈秘书一直看着自己的肚子,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秘书,你以为这公司的调动和扮家家酒一样的简单么?还是这公司干脆交给你身后的主子来管理?”   林盛夏弯着腰低身接水,陈秘书安静的站起身来想要走到她身边。   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总裁室的门却砰的从外面被推开,一张男人俊逸的脸庞蓦然出现在之两人的视线里,只不过一个很快皱起了眉心,另一个痴痴的看着对方。   “元牧阳,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元家想来就来吗?”林盛夏拧紧了眉心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元牧阳,口气压得很低。   “我来帮你送药,既然你不愿意在餐厅里等我,那我就只能来林氏找你了。”元牧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径直的走向刚才陈秘书坐过的地方,啪的一声将袋子扔到林盛夏的办公桌上。   陈秘书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人自己认识,是元家的大少爷嘛!   不过他怎么会跟林盛夏走到一起呢?   “陈秘书,你在当我秘书的时候手里就捞了不少的油水,当时我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没有严惩你,甚至还为你高升,难道你不应该感激我吗?”林盛夏倚靠着办公桌,眼睛看也不看元牧阳,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兜圈子了,所幸跟她敞开了说。   “高升?你分明就是故意给我使绊子!林盛夏,我告诉你,老娘今天就不干了!”将手中的文件猛地向林盛夏扔去,陈秘书竟像是撕破了脸似的作势要向她撞去。   “哎?林盛夏,我还以为你的性子就够讨人厌的,怎么这个秘书也是这样?”   元牧阳一边说着,一边噙着冷笑大掌紧扣在陈秘书的手腕,逐渐加力!   林盛夏看的出来陈秘书疼的要死,只因为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脸上这时候已经苍白布满冷汗,想要求饶可元牧阳的眼神竟然越发的嗜血了起来,就连站在一旁的她都看的心惊。   元牧阳本就生的好看,那张好似精心雕凿过的俊容此时看起来诡异非常,周身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带给旁人一剑封喉的恐惧感。   “元牧阳,这是我的事情!”林盛夏适时的开口,她心里忍不住的对元牧阳这个人产生了一种警惕,他出手那么快肯定是从一开始便洞悉了陈秘书的想法,可是之前他却一直按兵不动的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他就像是按捺着性子捕食的雄鹰,只等着给敌人最后一击。   现在他的猎物是陈秘书,谁又能说得清楚以后自己会不会他的猎物呢?   元牧阳松开了手,陈秘书无力的跌坐在地毯上,手腕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落下来。   他竟然生生扭断了陈秘书的手?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看向元牧阳的眼神中多了分深究。   他无所谓的就这样任由着林盛夏打量,甚至还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眼底的嗜血散去让人以为刚才不过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陈秘书,我不管傅家母女跟你说了什么,你最好明白一点,别挑战我的底线。”林盛夏慢慢的蹲到了陈秘书的面前,虽然她认为元牧阳的手段狠毒,但却不得不说对付敌人,身体的疼痛有的时候还是很好使的。   “听说你的父亲是在t市的企事业单位工作,母亲是小学老师是么?你以为他们能调查出来的事情我就不可以?如果你今天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以为凭着傅家母女给你的那么点钱,够你们一家人逃到哪里?”林盛夏缓缓的挑起陈秘书的发,小声的凑到她耳边说着。   “陈秘书,去领三个月的薪水,林氏养不起你这么尊贵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林盛夏已经没有什么耐性在跟她周旋了。   陈秘书恨不得快点消失在别人眼前,她的手腕生疼生疼的,软趴趴的提不起一丝的力气,可是那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瑟瑟发抖紧咬着下唇慌张的离开办公室。   反倒是元牧阳抽出一张湿巾开始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那修长的骨节上面沾染了水渍,很快又干了。   “看来你在林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元牧阳随手将湿巾扔到垃圾桶内,随后语调微扬。   “元牧阳,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除了故意林盛夏真的想不出来别的理由。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这个理由充分不充分?”   元牧阳一边说着一边拆开药盒外面的包装,状似无意的动作都被他演绎的勾人心魄。   “觉得我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可也没有像是你这样的!”林盛夏冷笑一声,如果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恐怕还会相信元牧阳嘴里说的这一套,只是现在的她,不管是谁说话,就连标点符号她都要字字斟酌其中的深意。   在圈子里待了这么久,她以前还从未见到过元牧阳,听说他一直都待在国外,刚刚回国没多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盛夏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哦?那顾泽恺呢?他对你如何?”元牧阳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双看起来温润的眸子落在林盛夏的小脸上。盛开时小要。   林盛夏越来越弄不明白元牧阳的企图,他的目标到底是自己还是顾泽恺?   “都跟你说了你手背上的伤口裂开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元牧阳却并未觉得自己的动作逾越了,只见他略显冰凉的手指伸了出来将林盛夏受伤的手攥在手里,轻柔的解着绷带。   林盛夏身子一僵,刚想抽回手,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开始吵闹了起来。   柔和的铃声划破了诡异寂静的空间,林盛夏下意识的低着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却难得的失了神。   元牧阳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拆着她手上的纱布,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注意到林盛夏的失态,眼角瞥了下来电显示。   苏暖二字,清晰的在屏幕上显示着。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留言告诉大央哟,本书下个月要冲新书月票榜,亲们千万不要忘记给大央留张月票。么么哒   立冬·101 给我钱,我马上就走   林盛夏此时也顾不上元牧阳还在这里,接起电话的瞬间声音冷凝了片刻。   “林盛夏,你不是很想要赶我走么?那五百万的支票给我,我立马离开泽恺的身边!”刚刚接起电话,那一头的苏暖声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没有了面对着顾泽恺时的柔弱,只是还有些鼻腔共鸣的声音,她的话让林盛夏微微挑眉,苏暖这么快就转变了心意?   “刚才还觉得我用钱侮辱了你,现在却改变了心意,你是在开玩笑吗?”林盛夏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让电话那一头的苏暖以为她转变了心意。   元牧阳却只是趁着林盛夏注意力没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将她沾了血的纱布剪开,用着棉棒沾了消毒液细细的擦拭着那皮肉翻卷的伤口,睫毛下的幽深瞳孔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这伤口恐怕会留下疤痕,心里这样的想着,他却一心二用的分神听着林盛夏讲电话的内容。   “算我求你,我养母出了点事情急需要用钱,我又不能够跟泽恺说,在t市能帮得上我这个忙的只有你了!”苏暖紧紧的抓着手机,她也不想要打这通电话的,只是林盛夏的手里握了自己太多的把柄,随时都有可能会告诉泽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更何况,她不想要跟顾泽恺伸手要钱,不想要让他看轻自己!   想来想去,能够给她钱的只有林盛夏了!   “我怎么知道你收了钱会离开呢?”林盛夏是商人,她做什么事情都先经过深思熟虑,她心里很明白如果苏暖不是被逼到份儿上,是不可能给自己打这通电话的。   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连老天都在帮自己吗?   “我会马上给部队打复员报告,然后拿着这笔钱离开t市再也不会回来了!”苏暖生怕林盛夏不相信,甚至在电话那头做出伸手发誓的动作,只是想起林盛夏看不到,讪讪的停下了动作。   “顾泽恺想找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我希望你拿了钱可以听从我的安排暂时去到巴黎,我会找专人陪护你,直到婚礼顺利完成。”   林盛夏的声音无比冷静,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隐藏苏暖一辈子,既然顾泽恺认为上次苏暖的出走跟自己有关系,那么她何不恶人做到底,这次真的让顾泽恺想找也找不到她!   盛此牧还苏。“林盛夏,你真的太狠了!这么强要来的婚姻,真的会幸福么?”苏暖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养母会这么巧合的病发,难道这也是林盛夏设的局吗?   林盛夏许久没有说话,她的手指开始不自觉的收拢起来,却意外的被另外一股大力给控制住。   直到此时,林盛夏才注意到元牧阳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将她的手给重新包扎好了,若是任由她的动作,恐怕这伤口又要反反复复的开口。   “幸福不幸福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等下把你的账户发过来,我会先给你打一笔钱,你到了巴黎之后我会将剩下的钱汇入你的账户里,记住一定要用别人的身份证去银行开户!”林盛夏交代完这些之后不等苏暖反应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她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脑海中甚至还不停的回荡着苏暖的那句话。   这么强要来的婚姻,真的会幸福么?   她林盛夏本来就是这场爱情故事中的坏心女配角,幸福之于她来说是太过于奢侈的东西,可是顾泽恺就像是她心头的芒刺,若是摘去怕自己会因为伤口溃烂而死去,若是留下,每每午夜噩梦袭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泛遍四肢百骸。   “你的手指甲真难看,一点也没有别的女儿家的样子。”元牧阳像是没看到林盛夏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指尖划过她的手指。   “跟你没有关系,放手!”元牧阳实在是在太过于放肆了,如果自己没有发现的话他还准备要握多久?   “看这个样子,倒像是以前被人生生的拔去了指甲似的,我有一个朋友她就是如此,被人拔了指甲十指鲜血淋漓的,不管养多久新长出来的都是薄薄一层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元牧阳如林盛夏所说的松开了手,耸耸肩膀开始说起了他朋友的事情。   只是越说林盛夏的脸色便越惨白一分,脑海中片段不断的涌出来,尽管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可她还是从心底里动了怒!   “元牧阳!”林盛夏不怒而威的冷笑着,她不明白元牧阳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事情,一次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已经不能够用巧合来形容!   “你终于记住我的名字了!我还以为,每次见你的时候都要报一次名呢!”   元牧阳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控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他每一次见面都是用和善来伪装自己,这里没有旁人,他却依旧是如此,林盛夏的眼神落在元牧阳的身上,她每次只要看到他总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只是他要的效果达到了,她从今天起会认认真真的记住这个男人的名字。   元-牧-阳!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的晚饭是在顾家老宅吃的。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顾弘文亲自给她打电话,务必要晚上来一起吃一顿饭,林盛夏看了眼手背上的伤口,迟疑了下还是答应了。   她的宝马车因为车祸的关系还在维修,今日她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今日顾家全员都到齐了,就连之前一直疯玩的顾允儿都在,见她来冷哼一声坐在了谢青鸽的身旁,反倒是谢青鸽看了她一眼,没有了之前的戾气,显得有些病恹恹的。   “盛夏来了,我们开饭吧。”   全家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欢迎她的便是顾弘文,只见他手中拿着今日的晚报缓缓从二楼走下来,林盛夏敏感的发现谢青鸽的脸不自觉的偏侧了过去。   两个老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爷爷,大哥都还没回来,我们为什么要先吃!”顾允儿呢喃着自己的不满,自从这个林盛夏出现之后,爷爷似乎只对她一个人好,好像恨不得让大哥倒贴林盛夏似的,真是老糊涂了!   “人家现在肚子里有我们顾家的曾孙,宝贝着呢!”谢青鸽虽然也有不满,只是林盛夏看的出来这种不满更多的是面对顾弘文。   不情不愿的一家人来到餐厅,跟上次舅公在的时候似乎更为正式了许多,偌大的长条餐桌上各色的美食还带着刚出锅时的热气,各类餐具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透着尊贵的光,顾弘文满面喜色的率先坐在主位上,眼神别有深意的看了下林盛夏。   “盛夏,今天做的很好。”他意有所指的开口,林盛夏只是浅笑不语。   “今天叫你来,我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顾弘文像是丝毫没有看到餐桌上的几人脸色大变的模样,径直的对林盛夏说着自己的安排。   “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你和泽恺就去领证,至于婚礼的规模样式随你们,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要隆重!”顾弘文低沉的嗓音带有老年人独有的沙哑,顾允儿愤怒的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对面的林盛夏,这个女人凭什么配得上自己样样都出挑的大哥?   “我不同意!爷爷大哥明明喜欢的人是苏暖!凭什么要他去娶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我都听说了,如果不是你先怀了我们顾家的孩子,凭着我们两家的关系你怎么可能能进我们家的门?”顾允儿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她大声的吼叫着,几个老佣人面面相觑,识相的走出了餐厅。   林盛夏却面色不变的吃着面前的饭菜,这乳鸽汤一看就是煲了很长的时间,酥香入骨肉质入口即化,是下了番功夫的。   “胡闹!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我看我平时就是太骄惯你了,才让你这么的无法无天!”顾弘文猛地拍了下桌子,就连餐具都颤抖了起来,足以可见他到底有多么的愤怒!   “我没有说错!我只认苏暖一个嫂子!她才是我大哥爱的女人!”   顾允儿也有些害怕了,她没有想到在听到自己示-威性的话语之后林盛夏脸色竟然什么变化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东西,好像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似的,见此情形她更加的讨厌起了林盛夏!   “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今天晚上不用吃饭了!”顾弘文大喝一声,像是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顾允儿只觉得一阵的委屈,爷爷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大声音过,都是因为林盛夏,都是因为她!   这样的想着,顾允儿抓起手中的餐具就扔向林盛夏。   ‘哐当’一声,餐具落地,一双铮亮的黑色真皮皮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林盛夏的动作猛然停顿了下,然后安静的弯下腰低头作势要捡起,却在看到那双男士皮鞋时怔愣了下。   立冬·102 唯有苏暖不配   只是林盛夏很快便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的瞬间,神情淡淡的看着那双男士皮鞋的主人。   顾泽恺英俊不凡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的表情,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出高大挺拔的身材,依旧是下午扔给自己支票时的那一身,深邃的瞳孔内却压抑着很明显的怒意。或许是因为顾弘文在这里,顾泽恺的情绪有些收敛起来,林盛夏这样的想着,边捡起地上的餐具。   或许谁也没想到,顾泽恺也弯下腰来,骨节分明的大掌紧扣在已经握住餐具的林盛夏的手,冰凉的温度令人胆战心惊,林盛夏稍稍一抬头便与他的视线融合在一起,他涔薄的唇瓣噙着令人窒息的笑容,任是谁也不能从他的表情里窥探出分毫情绪。   “哥!你终于回来了,你把林盛夏给我赶出去,我看到她就吃不下饭!”顾允儿见顾泽恺回来了,作势就要跑过去,可当她看到两人交握的手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奇怪了起来。   “谢谢。”林盛夏礼貌的道了声谢,姣美的小脸平静,看不出下午两个人曾经有过的争执,只是当他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她忍不住的抽了回来,有那么一瞬间,心喘不过气。   这是抚摸过苏暖的一双手,尽管不想要这样去想,林盛夏还是钻了牛角尖。   “如果你看到我吃不下饭,可以上楼,我没有任何的意见。”林盛夏转而将视线落在顾允儿那张年轻的脸庞上,俏丽的梨花烫将她的青春恣意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相比之下,她不过才二十几岁,却要过早的打扮老成一些,只因为这样在商业谈判的时候才不会被人看轻。   她是不是将自己逼得太重了?林盛夏的脑海里蓦然的浮现出这一句,可是很快却又否决了自己的念头。   “允儿是我的妹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她?”顾泽恺深不可测的黑眸定定的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带着威胁。   “林家丫头没那么资格,我有!”顾弘文冷哼一声,他可没忘记上一次顾泽恺将苏暖带回家来,差一点就穿了帮!   “允儿你给我上楼去,我顾弘文没有你这么没家教的孙女!”   顾弘文这话说的极重,顾允儿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盛夏,眼角含泪的跑出餐厅,不一会踩在旋转楼梯上的凌乱脚步声传来。   顾泽恺眼含深意的看着林盛夏,她倒是深深的抓住了爷爷的心,在这个家里爷爷说一没有人敢说二,而他,是不允许自己忤逆爷爷!   想通这一点之后,顾泽恺坐在了刚才顾允儿的位置,与林盛夏面对面!   餐厅里此时一片的安静,刚才悄无声息离开的佣人又回来了,谢青鸽吃了两口便推说吃饱了,也离开了餐厅。   反倒是林盛夏依旧面无表情的吃着特意为她准备的饭菜,丝毫不受顾泽恺冰冷视线的影响。   “既然婚事已经宣布了,那么你们就早一点去领证好了,盛夏这个肚子大起来怎么拍婚纱照?”顾弘文用餐巾擦拭着嘴角的油渍,沉声开口,威严尽显。   “好,三天后是一个好日子,我看就那一天好了。”   林盛夏喝下最后一口汤,其实她吃的并不算多,更何况是在怀孕的现在。   听到满意的答案,顾弘文站起身来离开。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顾泽恺看也没看林盛夏,说出来的话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留。   或许是这样的话听的多了,林盛夏却也麻木了,就算是以前心里有什么感觉,现在也只剩下平静。   “顾泽恺,我们两个人会结婚的。”林盛夏淡淡的开口,一点也没有生气的征兆,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在电话里听到他与苏暖的活春-宫更令她生气的吗?   暂时没有,她想。   “三天后,我会在结婚登记处门口等你一天,你一定会来的。”或许是林盛夏的话太过于自信,顾泽恺如墨的眸子里慢慢的浮现出冷讽的笑,腿长在他的身上到时候去不去还用她说了算?   “哦?我一定会去?也对,那一天我会带着苏暖,当着你的面将结婚证领出来,到那时候,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表情到底会如何!”   林盛夏的手放在餐桌的下面,有些微微的颤抖着,可是很快她却稳住了心神。   “是么?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她笑起来,嘴角有好看的梨涡,美眸里也含着笑,似乎真的很期待的样子。   顾泽恺的心情顿时有些差了起来,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也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   林盛夏做什么事情都好像很有把握似的,只要她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泽恺的目光愈发的阴霾起来。   他站起来似乎也想离开,可林盛夏却率先一步的站起,走到他的面前。   “我泡茶的手艺很好,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喝一杯?”林盛夏目如星子,笑的如水晶灯折射出来的光芒一般柔和。   顾泽恺的心里蓦然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林盛夏如此直接的褪去强势,听不出任何算计的开口说着。   “怎么?还怕我给你下毒么?”她见他许久没说话,似乎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在态度上有些软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   “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顾泽恺鬼使神差的开口。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泡茶的技术的确很好,顾泽恺坐在阳台上,眼神却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   她的发自然的垂落在脸颊的两侧,伴随着夜风被微微的撩起,干净的小脸皮肤晶莹剔透的,也不像是化了妆的样子,顾泽恺似乎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的心思竟然全然都在林盛夏的身上,只是安静的将自己高大的身躯昂藏在阳台的舒适藤椅内。   其实如果说起来,他们两个人换一种认识的方式话,或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也说不准,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的眼眸一下子的冷了起来。   他在想什么?自己和林盛夏?成为朋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林盛夏将泡好的茶杯放在他的面前,一抬头便看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双深不见底的深瞳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令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了起来。   他们好像从未这样平和的坐在一起过,林盛夏如此的想着,已经端起茶杯请品了起来。   “你那么处心积虑的破坏我和苏暖的婚事,到底想要得到什么?”顾泽恺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将所有平和的气氛都打破。   “我想要得到什么?你有什么好让我得到的?”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将发撩到耳后,动作自然丝毫没有扭捏。   林盛夏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成熟感。   “那你为什么逼我娶你?就因为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明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来的,你用这个来威胁爷爷威胁我,不觉得卑鄙么?甚至你竟然还想要拿钱打发掉苏暖?她不是你这样的女人可以侮辱的!”顾泽恺一开口便冷冽锐利撕裂人心,只是单从林盛夏的脸上看起来,却看不出这话对她的分毫影响。   “她不是我这样的女人可以侮辱的?那苏暖是什么样子的女人可以侮辱的?”夜风袭来,她的声音有些幽远绵长。   顾泽恺不说话,甚至有些恼怒。   “其实你知道吗?你娶任何一个女人我都没有意见,唯有苏暖,她不配!”顾泽恺不会听出林盛夏声音里的低沉,她只是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某一角落,似在回忆着什么。   “不配?苏暖不配?难道你就配了?你有一副这么歹毒的心肠,还配跟苏暖比较?”   顾泽恺的脸上有着隐忍的怒意,他终于发现这个女人生了一张惹人生气的嘴,真是令他厌恶。   就连喝茶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顾泽恺。”林盛夏开口叫了他的名字,让他的心里忍不住的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直到此时他才蓦然的发现,林盛夏的声音与苏暖的竟有几分的相似,刚才别过头不去看林盛夏的脸,乍一听到她的声音还以为是苏暖。   只不过一个更柔和一些,一个是经历了历练的沉稳。   “为何不愿意跟我试试呢?兴许你会爱上我也说不准!”林盛夏的语气一如往常,淡淡的,令人听不出她说的话到底是为了试探还是真心。   “我就算是爱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爱上你!”   是盛神抬挺。顾泽恺冷冷的扔下这句话,送客的意思明白。   林盛夏只是安静的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漂亮的脸上并未有任何受伤的表情。   顾泽恺看着她纤细小手上的绷带,似乎下意识的想要开口问她怎么弄的,只是看到那张脸,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   “那你就全当是商业联姻好了!”   林盛夏的最后一句冷冷的,逐渐的消散在这徐徐的晚风中。   立冬·103 傅婉仪流产   林盛夏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   大厅里的灯关着,就连平日里悄无声息候着的佣人都不见了,她心头划过一丝疑惑,脚步也比以往更为谨慎了起来。   昨天晚上傅雯雯被自己设计了一定会心有不甘,否则今日陈秘书也就不会有那么一手了,明着是因为工作调动的事情撒泼,暗里却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林盛夏自问对傅雯雯而言,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在知道自己的婚讯之后,如果聪明的就不要在这段时间打搅她,毕竟自己出嫁了再外人看来会给傅家母女带来更多的好处。可傅雯雯偏偏不,她甚至还想要自己和她的表哥被捉歼,小小年纪就这么狠的心肠!   傅雯雯不愧是傅婉仪的女儿!   只可惜,她却不如母亲那样,只因为母亲爱着林毅雄所以愿意对他处处的忍让,可她对那个男人连最后几分的父女情谊都不在剩下,所以她在对待傅家母女的问题上没有丝毫的手软,甚至可以称得上狠戾。可反过来想,正是因为自己对顾泽恺的感情,所以在对待苏暖的问题上却是表面强势内里顾虑颇多。   女人大抵都是如此,在对待别人的问题上冷静非常,可事关自己还没解决便乱了手脚。   林盛夏慢慢向前走着,借着外面的月光大体还是能看清楚的,刚刚这样的想着,林盛夏便觉得脚上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好在她之前便有所警惕,还来得及刹住脚,弯下身子一摸,她回房间的必经之路上被人放了许多的西瓜皮,手心里湿濡的西瓜水过不久之后便黏黏的。   林盛夏却觉得自己的心一片冰凉,傅雯雯还真是不怕死,既然如此那她还跟她客气什么?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啊”夜半的急促尖叫再度在林家响起。   二楼卧室的灯全都开了,傅婉仪尤为的快,还没穿好衣服便冲了出去,她生怕自己的女儿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从昨天到现在她的心一直都绷得紧紧的,林毅雄之前还说要将雯雯送去国外留学,可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是彻底的泡汤了。   她绝对不能够让自己细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雯雯毁在林盛夏的手里。   傅婉仪这样的想着,却不曾注意过脚下分毫,她只是急冲冲的想要跑到一楼查看下到底是谁发出的尖叫声。   或许是因为她脚步太快的关系,只觉得脚下不受控制的一滑,整个人从最后几层的楼梯上跃过直接跌坐在楼梯口的位置,瞬间便觉得小腹疼痛难忍。   “毅雄,快救我快救孩子!”尖锐的疼痛像是要将傅婉仪给劈开,她一手抓着小腹轻薄的睡衣布料,另一只手却颤抖的指着坐在不远处的林盛夏,她终于明白了,昨天晚上的尖叫声根本也是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喊出的,她的心机怎么会这么重!   “怎么了?怎么了?”伴随着林毅雄急促的询问声,沉重的脚步在二楼再度的响起,原本应该有人值班的一楼佣人也急急忙忙的打开了灯。   林毅雄下楼的时候恰好灯火通明,轻而易举的让他看到了满楼梯上分散着的西瓜皮,湿滑的轻轻一踩就能跌倒。   而傅婉仪与林盛夏同时倒在楼梯口,前者更是捂着肚子连连痛苦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都别睡觉了,佣人们给我滚出来!”林毅雄怒吼着,小心避过楼梯上的西瓜皮直接奔向傅婉仪那,她的肚子里可是有着自己的宝贝,如果因为意外没了他绝对不会饶了任何人!   林盛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却在冷笑着,在这个父亲的眼里恐怕连自己的一丁点位置都没有。   “盛夏,你为什么”傅婉仪强忍着疼痛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林盛夏,话也不说全任由旁人去猜测。   林毅雄双眼因为愤怒通红,那模样林盛夏只见过一次,在得知外面的人疯传母亲有了外遇的时候!   此时的林毅雄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傅婉仪疼痛难忍心里却有些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一定是雯雯心有不甘又出的后招!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林盛夏的身上,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保护的了雯雯!   傅雯雯原本想要最后一个出现,以防有嫌疑,可是当她听到林毅雄的怒吼声时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自己预想的那么简单,甚至还不急披上件衣服,她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痛苦申银的不就是自己的母亲么!   “林盛夏,你你好狠的心!”傅雯雯原本到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圈,最终变成了这句。   快速的下了楼梯,跑到傅婉仪的身旁,她的脸色因为疼痛已经变得煞白,额上的冷汗频频的冒了出来!   林毅雄听闻这句话更是怒火中烧,他因为愤怒而颤抖的高大身形站了起来,想也没想的向着林盛夏狠狠的挥出了一个巴掌,岂料比他更快的却是容妈,只见她想也没想的就拦下了林毅雄的手,脸上表情焦急的指了指同样躺在地上的林盛夏,而她的脚下也踩着一块西瓜皮,此时捂着肚子的模样与傅婉仪无两样。   林毅雄的冷汗猛的冒了出来,难道这原本是冲着盛夏来的?   “父亲,我刚回来就踩到了西瓜皮,刚叫出了声她就跑了下来,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就跌倒了!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家里现在有两个孕妇,这满地的西瓜皮又作何解释?”林盛夏扶着沙发,一脸痛苦的说着,眼神却落在了傅雯雯的脸上。   林毅雄的视线随后转向满地的西瓜皮,就算是随手乱扔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查!给我查!先从当班的佣人开始查起,夫人小姐一起受伤,如果他们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的!”林毅雄犹如是躁狂的化身,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阴寒,傅雯雯心里害怕了,她努力的蜷缩在傅婉仪的身旁,可是此时就连傅婉仪自己都是自顾不暇的,哪里还有精力去照顾她!   “叫救护车!快!”林毅雄看傅婉仪的身下已经有鲜血冒出来,心里无比的慌乱!   “不可以!不可以叫救护车!这是家丑!万一闹到那些记者那里,他们会怎么写!”林盛夏适时的插嘴,好在林毅雄听进去了,两个孕妇同时进医院,要是被那些记者们知道,这半个月t市的热点新闻就是他们林家!到时候甚至就连和顾家的联姻都会有麻烦的!   “叫家庭医生来,你们给我把地上的西瓜皮都收拾起来!”林毅雄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在地上,清脆的一声碎了满地的瓷片。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容妈惊魂未定的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林盛夏,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直到确定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   “容妈,我一早就发现了地上有西瓜皮,所以我是装的!”林盛夏的声音很轻柔,或许是刚才那声尖叫太用力,嗓音有些略哑。   “你帮我去看看傅婉仪的情况,回来告诉我!”   见林盛夏真的没事,容妈这才忙不迭的出了门,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回来了,用笔在纸上用力的写了两个字。   ‘流产’!   林盛夏的嘴角缓缓的勾起,她终于等到今天了,从傅婉仪怀孕的那一日开始,她就一直等待着今天到来!那笑颜竟带着几许的凄楚与悲凉,在这样一张漂亮的脸上交错着,形成一种诡异的美丽!   可让傅婉仪流产并不是自己最终的目的,她要让傅婉仪尝到自己母亲曾经受过的苦,当年她怎么上门侮辱自己母亲的,她要让她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   今天,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容妈,帮我一个忙!”林盛夏嘴角淡淡的笑再度的浮现,既然傅雯雯的招数用完了,那么该她的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傅婉仪靠在林毅雄的怀中,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这样的没有了,她千辛万苦得来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眼泪纵横着在脸上淌过,美艳的脸此时看起来苍白无力,甚至还多了一丝的老态。   林毅雄的心底同样的愤怒着,有人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权威!更何况现在连林盛夏都受到了伤害,要是顾家的人问起来自己应该怎么解释?想到这里林毅雄便忍不住的想要去看看林盛夏那边的情况!   傅雯雯一直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着,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会害的母亲流产,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母亲对这个孩子的期盼。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她傅雯雯的弟弟或妹妹这么简单,他还象征着以后他们的荣华富贵,受人敬仰的地位,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就这样捂住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想要这样的!   她真的没想过会这样的!   自己着了林盛夏的道毁了清白,对她心里的怨恨更为的深,陈秘书又是个不顶事儿的,所幸她就决定要自己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泪眼朦胧之中却看到林盛夏被容妈搀扶着,一个年龄看起来不大的佣人被推倒在地上,瑟瑟发着抖。   盛回已很傅。林盛夏进门不说话,只是用着那双寒潭般的美眸幽幽的望着傅雯雯,许久许久。   “盛夏,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碍事吧?”林毅雄原本想去看看她,却没想到在容妈的搀扶之下她竟然自己来了。   “没事,好在我跌倒的时候扶住了沙发,不然就要同傅女士一个下场了!父亲,我找到到底是谁扔的西瓜皮了只是她对我说的话,还真是让我吃惊呢!”林盛夏说这话的同时一瞬不瞬的望着站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傅雯雯,或许是因为跑出来的太急,她也没有披件衣服,昨夜留下的激情红痕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林毅雄见林盛夏一直都望着傅雯雯,心里本就对给自己丢人现眼的傅雯雯厌烦不已,还以为林盛夏是想让她出去。   “雯雯你出去!”   “不,她应该留下解释一下,为何要让佣人将西瓜皮洒在地上残-害自己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林盛夏这话一出,林毅雄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他转过头去看着傅雯雯,满面的不可置信!   “你在撒谎!你找人陷害我!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人!”傅雯雯只觉得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心里似有一把火灼烧似的,可林盛夏阴冷的眼神却似一道寒冰,让冷与热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碰撞分-裂着。   “住口!你说!到底是谁让你把西瓜皮洒在地上的!”林毅雄大掌一挥,脸上的表情怒不可遏,他根本不想要听两人从这里斗嘴,他要的是真相!   “是是二小姐!她说只要我这么做,然后把灯关了,就会给我一笔钱!我一分都没花,全都在这里了!”佣人哆哆嗦嗦的从随身的包里面将厚厚一打的人民币掏了出来,很快便散落在了林毅雄的面前,整整十万!   如果不是要做什么亏心事的话,她为什么要给一个佣人整整十万?   林毅雄只觉得这两天囤积的怒气全都在此时迸发了出来,那大掌毫不犹豫的向着傅雯雯的脸上挥去,眼神里的凶狠让傅雯雯一时之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任由他一巴掌一巴掌的落在她的脸上,牙齿磕破了嘴角的皮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   “我没有!那个践人是在陷害我!”傅雯雯还不死心,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我陷害你?如果我陷害你那么就不会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一起遭殃了!你害怕傅女士生了孩子之后对你有所影响,你害怕他们都会不疼你,你害怕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傅雯雯,你为了自己那点小利益竟然不顾你母亲的身体!傅女士教出来的好女儿,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林盛夏字字句句打在傅婉仪的心上,只见她刚刚失去孩子还苍白无力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紧咬着唇愤怒的望着林盛夏,她这是要逼死雯雯!   可是在听到林盛夏的话之后,她又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他早就知道雯雯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满,那些小心思的确和林盛夏说的一样,难道雯雯真的   “你个畜生!我林毅雄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给我收拾东西滚出林家!”林毅雄是真的气坏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心都要滴出血来!   “你胡说!我明明是想要设计你,我要你肚子里孩子的命!凭什么你可以嫁给顾泽恺,我不可以!”傅雯雯终于将心里的怨气怒吼了出来,可是随即她却像是明白自己说了些什么似的,赶忙捂着嘴!   林盛夏异常的冷静,她终于明白了傅雯雯为何频频不经过傅婉仪而对自己出手,原来是因为顾泽恺!   “父亲你也听到了,原来傅雯雯是冲着我来的,倒是让傅女士白白的吃了个亏,甚至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我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如果容妈将这件事情告诉顾爷爷,父亲你觉得他会不会怒火中烧呢?”林盛夏沉声开口,那声音自有一种带动人心的作用。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傅雯雯,她真的是年轻,不过是拿话激了激就说出了实话。   林盛夏高高在上的看着傅雯雯,犹如看着一只蝼蚁般,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再让傅雯雯留下来了,就算是傅婉仪如何求情!   自己种下的火苗已经开始熊熊的焚-烧了起来,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林毅雄的意思了,他若是不重重的惩罚,顾家那边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傅婉仪满含怨恨的目光与林盛夏冷静的眼神相互碰撞在一起,好手段啊!这个女人真的是好手段!往常她小看了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盛夏只是浅浅的回了她一个冷笑,如果不是傅雯雯想要算计自己,她又怎么会捞着机会?   现在,林家里面就剩下傅婉仪一个眼中钉了!   “看来这里没我的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休息!”林盛夏说着,便在容妈的搀扶下转过身。   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死灰的傅雯雯。   “三天后,我会跟顾泽恺领结婚证,你在怎么妒忌终归只是害了自己而已!”这句话犹如压倒傅雯雯的最后一根稻草,林盛夏的话音落下,傅雯雯软趴趴的跌坐在地上,满脑子里只有那句三天后领结婚证   关上门,容妈没忘记将那个佣人带出来,林毅雄盛怒之下早已经顾不得其他。   “既然这钱到了你手里就拿着好了,离开t市不要回来了!”林盛夏淡淡的落下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   徒留下那佣人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   哪里有需要人搀扶的样子?   立冬·104 结婚证   三日后   林盛夏特意换了一条及膝v领红裙,她是第一次来民政局,在过来人容妈的指挥下,将一干整件带齐等待在门口。   一上午的时间,顾泽恺并没有出现,她的脸上倒是一点着急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的望着路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林盛夏一向都是说到做到的,她会站在这里一直等到他来为止,更何况林盛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顾泽恺会出现。   在傅婉仪流产事件之后,林毅雄毫不犹豫的将傅雯雯送去国外,美其名是深造实则却是流-放,他巴不得这样一个女儿一辈子不回t市才好,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看到傅婉仪哭的泪眼朦胧的模样,心里一阵的冷笑,在那个女人的心里恐怕也想要早一点让傅雯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没有了后顾之忧,傅婉仪才能好好的对付自己!   林盛夏这样的想着,手机短信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清晰的字,她微敛起睫毛,任由那纤长遮住她眼底的所有情绪。   ‘苏暖已到巴黎。’简单的六个字,却是她赌顾泽恺一定会来的重要筹码!   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自己才能够知道苏暖在哪里,她请了六个女人在苏暖买票的同一时间用苏暖的名字买了六张去往世界各地的机票,就算是顾泽恺追到了机场,他也不可能快速的知道这七分之一里面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苏暖。她这么做,不过是想要争取一些时间罢了,毕竟顾泽恺的手中有那么训练整齐的一条情报网络,追查到苏暖去到哪里只是早晚的问题!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视线所到之处,一抹高大挺拔的男性身躯映入到了瞳孔内。   她赌赢了。   此时的顾泽恺只是一个模糊的大形,越往这边走林盛夏便将他看的越清楚,此时的顾泽恺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缓缓向她走来,堪称完美的体型被手工定制的西装衬衫包裹着,黑色的衬衫将他骨子里一直隐藏着的狂肆与霸气突显出来。他姿态优雅的迈着步子,刚刚领完结婚证的女人出来,忍不住的将全部的视线落在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身上,惹得身旁的丈夫吃起醋来。而顾泽恺却只是紧抿着薄唇,周身泛着丝丝的冷意,眼里只有站在不远处身着红色裙子的林盛夏,在旁人看来,这却更像是男俊女俏的服装表演秀。   “我知道你会来的。”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像是没有感受到顾泽恺骨子里的戾气。   “你把苏暖藏到哪里了?”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冷硬,阔别三日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一如既往的厌恶她!欣长高大的身躯犹如一道铜墙挡在林盛夏的面前,被太阳晒的有些微红的小脸抬起头来看着那双盛满深深怒意的瞳孔,他的高傲在于就算是有求于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此时的顾泽恺便是如此!   “婚礼结束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林盛夏浅笑的看着他,并未因为他话语里的厌恶影响心情。   “你就这么想要嫁给我?”那双鹰隼般的瞳孔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她的脸,随后越过她落在民政局门口的图标上,冰冷阴森的视线与在顾家时的隐忍不同,这令林盛夏有着微微的失神,其实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也藏着许多的谜团,如果说元牧阳带给自己的感觉是神秘,那么顾泽恺带给她的更多是疑惑!   明明他的身份那么的不简单,可是在面对顾弘文的时候却从来不会忤逆他的决定,在顾家只要是顾弘文说的事情,他便二话不说的执行,如果不是这一次苏暖的事自己横插一脚,恐怕他也不会反驳顾弘文的决定,顾弘文对于顾泽恺来说,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令身份诡异的他如此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渴望得到关注的感觉。   “是,我就是这么想要嫁给你。”林盛夏嘴角的笑没有融化掉一分,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不是么?   话音刚刚落下,顾泽恺软冷的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他几乎是在蹂-躏着她的唇,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冰凉的唇瓣重重的碾压在她的之上,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愤怒!这是林盛夏无论如何都没有意料到的,她只是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一张俊脸,她的思绪飞到了好远之外,只是站在原地僵硬的任由他的舌尖闯入到自己的口腔之中。这本应是一个缠绵的吻,只是在顾泽恺的演绎之下却带着一种霸道的纠缠!   这是一个没有爱意的惩罚之吻,林盛夏知道,可是她却不由自己的满足起来,毕竟这是顾泽恺在没有任何药物的控制下第一次主动吻住自己不是么?林盛夏这样的想着,只是为什么心口处的疼痛却是这样的强烈?   尖锐的刺痛从唇瓣上传来,他在撕咬着她的唇,很快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林盛夏的眼瞳黑漆漆的,深深的望着他近距离的那双眸子。   她知道顾泽恺会妥协,她的坚持为自己今日赢得了一个丈夫!   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   一吻结束,顾泽恺隐忍着怒气的胸口已不再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大掌却迅速的紧握在林盛夏的手上。   故意的,他挑选了那只绷着绷带的手。   林盛夏站在原地,刚才那一吻已经为他们两个人迎来了太多的关注,旁边刚刚领完证的男女见她的视线扫去忍不住的别开眼,只是女人的脸上还带着红晕,似害羞了。   她的手很疼,快要痊愈的伤口在顾泽恺故意的力道之下或许已经再度的崩开,原本就没有指望能够不留疤的林盛夏这下更为的肯定,这手上恐怕要留下永久性的疤痕了,伤口几度的开裂都与顾泽恺有关,不知道这算是冥冥之中的暗示还是天意?   顾泽恺却像是还没有满意般的,越发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如果你是为了钱而嫁给我,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顾泽恺冰冷的开口,甚至没有加重自己的语调,只是在那淡淡的冰冷之中,带着令人一剑封喉的阴寒。   林盛夏这才确定,在那个看起来似乎频频妥协的表象背后,这才是顾泽恺的本质,他的狂妄他的冷睿只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顾泽恺,不久之后,我这个做妻子的会送你份礼物。”林盛夏听他毫不客气的话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或许经过了苏暖的事情之后,她在说些什么都没有用了,不过毕竟他们两个人还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她林盛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有信心会让他慢慢的了解到。日林一及倒。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嘴角在顾泽恺看不见的角落中勾起了一抹略显羞涩的笑,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一辈子这个词听起来好浪漫!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与顾泽恺的结婚证就这样的办了下来。   顾泽恺虽然没有带任何的手续,但是在t市林家与顾家都是重要的商界砥柱,所以在经过领导的一通电话之后,原本咬死口不给办的阿姨终于还是卡了章。   拿到了结婚证之后,顾泽恺连看也没看一眼的连同他那一份也一同扔给了林盛夏。   对于林盛夏来说,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不过就是他人生当中的败笔而已。   想到这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林盛夏的身边,徒留给这个刚刚名正言顺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个   冰冷的背影。   林盛夏站在原地,身旁经过的是一对对刚刚登记完的夫妻,他们有说有笑的与自己擦身而过,他们的成双成对与自己的形单影只形成最鲜明的对比,可是那又如何呢?她还是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   里面一张不大的彩色照片,那是他们拍的结婚照上的照片,趁着顾泽恺没注意,她偷偷的留下一张,这也算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的合影呢!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林盛夏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顾泽恺消失的街巷,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   将那照片放在钱包里,不久之后她也离开了民政局。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阴暗的房间内,元牧阳安静的坐在皮椅内。   厚实的窗帘紧紧的拉着,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他只是那样安静的坐在远处,眼睛却落在桌面上摊开的一张张照片。   林盛夏红裙侧头等人的模样,松软发丝飞扬起的瞬间,以及顾泽恺到来时脸上的深深厌恶,通通都透过照片传递了出来。   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照片上林盛夏的脸颊缓缓的抚摸了起来,偌大的房间内到处都透着森冷的气息,空调开到了极低的温度,可是元牧阳就像是感觉不到冷意似的,只是穿着单薄的丝质衬衫,还敞开着怀,那锁骨处的红痕显得妖冶而明显。   房间里腥膻的味道似乎说明刚刚结束了一场欢爱不久,元牧阳的手轻柔的抚摸着照片上林盛夏的脸,只是在看到镜子中自己脖颈上的痕迹时,脸上的表情大变!   他愤怒的从桌子上将拆信刀拿起,对着脖颈上的红痕划了过去,很快   鲜血顺着脖颈缓缓的流淌了下来,顺着那结实的胸肌,没入到小腹   直到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了,元牧阳的嘴角这才勾起了一抹最妖冶的笑容。   诡异,非常。   随后,那沾了他血的拆信刀对着照片中顾泽恺的脸狠狠的划过去,眼神里的恨意极为明显,他的动作一开始还有规律,可是越往后便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直到照片上的划痕多到已经看不清楚那是顾泽恺的脸时,元牧阳才像是有意识的松开了手中的拆信刀。   啪的一声,金属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清脆。   元牧阳涔薄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苏暖刚到巴黎,便在林盛夏租来的别墅内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养母。   “妈,你没事吧!”苏暖猛地扑到床边,止不住的泪水滚落了下来,直到下了飞机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的不甘心了起来,明明泽恺爱的人是自己,为什么林盛夏要设计那么多的手段来逼迫自己离开他!明明自己距离富足的生活就只相差一步了,就那么小小的一步!   只差那么一小步她就可以摆脱掉穷困的生活,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贫穷的关系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考军校,她原本想要结婚之后就复员回家来将养母接来一起过好日子的,可是为什么林盛夏会突然的出现?为什么林盛夏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她这几年的所有努力都抹煞掉?她可以为了补贴毫不犹豫的去非洲执行任务,她不要泽恺的钱是不希望他看轻自己,可是那并不代表她不向往那种豪门里的生活!   苏暖的养母听到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张看起来略有些疲惫。   “这里是哪里?有人跟我说你要带我来看病,你哪里有那么多钱!不是跟你说过不论多么困难都不能够跟你男朋友伸手了么!”插着输液管的手背无力的搭在苏暖的手上,温暖却也带着浓浓的粗糙感。   “我没跟他要钱,我和他分手了,我去非洲的补贴下来了,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出来玩了,所幸我就干脆带着你出国好好休养一下!”苏暖一边说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而她的养母闻言却皱起了眉心。   “分手?为什么分手?好好的怎么会分手?”一边说着一边咳嗽了起来,她的身体一向都不好,听到苏暖这么说更是情绪激动了起来。   “因为顾泽恺要结婚了。”苏暖说着,豆大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你说他姓顾?”苏暖的养母突然眼睛大睁,直直的看着苏暖。   苏暖惊愕的忘记了哭,只是呆滞的看着养母   立冬·105 我一生的幸福,赌给了你(1)   其实,这是一顿气氛很压抑的晚餐。   叶以宁与慕惜之频频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林盛夏,她的表情越是安静越是让他们担心。   刚才盛夏刚刚将结婚证拿出来时,在清楚的看到那上面的两个名字之后,原本一向性情温和的唐淮南却摔门而去,没给盛夏留丝毫的面子。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插曲,但是唐淮南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却耐人寻味极了。   “告诉我,你没有用我的事情逼走苏暖!”   唐淮南又是如何与苏暖扯上关系的?叶以宁与慕惜之不明白,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依旧安静的林盛夏着实的令人心疼。   “盛夏,你结婚这是好事啊,更何况你嫁给了你一直想嫁的男人,我们都为你高兴!”慕惜之率先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她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温柔,桌下的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叶以宁,希望她可以说句话令林盛夏好过一些,眼神无意的落在林盛夏的手上,却意外的看到那上面缠着绷带。   “盛夏,你的手怎么了?”慕惜之见状心疼的要命,叶以宁闻言看了一眼林盛夏,却见后者对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不小心碰伤了而已。”不想要让慕惜之担心,林盛夏所幸选择了隐瞒,他们仨人之中,慕惜之的生活是最单纯的,所以有些事情她与以宁会选择对她隐瞒,只是因为不想要让她过于的担心,毕竟慕惜之与他们的性子不同,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胡乱的妄想,寝食难安。也可以说仨人之中,她的性子是最柔弱的。   “盛夏,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让顾泽恺同意与你结婚的,他对那个苏暖的感情我却是看的清楚的,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慕惜之的声音柔柔的,说出的话恰好也是叶以宁内心里所担忧的,盛夏一意孤行的和顾泽恺结了婚,真的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盛夏原本就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现在与顾泽恺结了婚,不过是从一个火坑里跳到另外一个火坑内,他们这些做朋友,怎么忍心让她在这恶性的循环里迷失自己?   更何况在一段无爱的婚姻里,在娇艳的花没有雨水的灌溉早晚也会枯萎的!   “难道你们不为我高兴吗?不论如何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林盛夏不是不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担心,或许从自己接近顾泽恺的那一日开始,她就已经不能停止自己的痴念。   叶以宁在心里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明白盛夏的心呢?毕竟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想到沈晟勋对待自己无情的态度,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教盛夏呢?举起盛有红酒的高脚杯,叶以宁反倒成了最先释怀的人。   “别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和惜之当伴娘。”有时候闺蜜之间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便互相了解。   “那是必须的。干杯!”三个耀动着光芒的水晶杯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三张年轻的脸虽各有各的心事,但对于彼此的祝福却是再真心不过!(酒逢知己么么哒!)   将这话题说开了,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络了起来,尽管唐淮南离去的阴霾还压在林盛夏的心头上,但好在还有闺蜜陪着她。   只是苏暖,恐怕会成为自己与淮南心头的一根刺,抹也抹不去!   话题也不知怎么的聊到了以前大学时的趣事,慕惜之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她的生活圈子本来就小,加上丈夫温致远的号码电话簿里面一共才六个。   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的猜都不用猜,肯定就是温致远!   只是慕惜之接起手机之后,脸上的表情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她看了看林盛夏,随后将手机递给她,用嘴型示意接电话。   林盛夏与叶以宁对视了一眼,心里头有些奇怪。   接过电话,林盛夏淡淡的喂了一声,却在听清楚温致远说了些什么的时候,脸色跟着一冷。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实是抑晚那。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宠爱酒吧内   优雅的蓝调音乐响起,慢舞的男女在舞池中来回的轻抚彼此,无限旖旎。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穿过舞池,身上穿的还是领证时的那条红裙,v字领口将她雪白的肌理露出大片,却又不至于过度的裸-露,尽管在略显昏暗的舞池内她却依旧像是最惹人怜爱的红玫瑰,吸引了众多男人的目光,只是在看到那双过于冷静的眼眸时,望而却步。她安静而又压抑着怒气的向前走着,很快便来到了温致远对自己说的地方。   温致远原本还想要顾泽恺怀中的女人快点离开,无奈顾泽恺的手搂的太紧,若是说他喝醉了此时他还能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处与贴上来的女人说笑,可是如果说他没喝醉温致远也不相信,平日里从来不会招惹女人的他又怎么可能这么放浪起来?正在苦恼着,温致远只觉得面前被暗影挡住了光,刚想要让对方让让,抬起头来却见到面无表情的林盛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吓了他一跳。   距离上次在顾家晚宴上的见面,这次算是他们第二次正式的碰面,或许还是因为上次她轻易的看穿了自己的缘故,温致远总是不愿意与林盛夏的眼睛相互对视。   “顾泽恺,我送你回家。”林盛夏看也不看顾泽恺怀中搂着的女人,只是那挑衅的视线却如影随形的落在自己身上,咬紧牙根开口,却并未失去以往的冷静。   “这不是我刚刚领了证的老婆吗?过来我这里,我们一起喝酒!”顾泽恺涔薄的唇角露着冷讽的笑,半醉半清醒的状态令他更为的邪肆迷人,就连胸口的黑色衬衫都随性的解开了扣子,那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女人将手状似无意的从领口的空白处探了进去。   温致远有点绝望的用手将脸捂住,难怪顾泽恺今天非要拉着自己来酒吧喝酒,一坐下就不要命的狂喝了起来,甚至对来到自己身边的女人来者不拒,原来今天是他和林盛夏领证的日子。刚才顾泽恺让自己给林盛夏打电话叫她来接他,还以为这两人有戏,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顾泽恺这是要活生生的打林盛夏的脸啊!   顾泽恺的臂弯向着林盛夏敞开,只是左手依然没有放开那陌生女人,看来是想要来个左拥右抱。   温致远用着眼角偷偷的瞥着林盛夏,却见她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原地,双手环绕在胸前看起来饶有兴味的望着顾泽恺,随后竟然当着他的面解开了原本全系好的胸前纽扣!   她解的不多,只一颗,但在v字领的设计之下,仅仅是一颗水晶扣就已经将她胸前隆起的沟壑若隐若现的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顾泽恺紧紧的皱起了眉峰,那张俊美到了极致的脸上此时阴沉沉的,林盛夏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盛夏也不多话,只是嘴角轻柔的浮现出一抹you惑的笑容来,看着他的眼睛,纤细的手指挑逗似的捏起高脚杯上作为装饰用的长梗樱桃,红艳艳的樱桃与她今日身上所穿的裙装极为的搭配,却见她捏着那樱桃在自己的唇边来回的摩挲着,单手撑在桌面上,逐渐的靠近着顾泽恺的脸。   就连顾泽恺都因为这一幕而感觉到口干舌燥,更不要说是温致远,他赶忙将自己的视线撇开不去看向他俩,那个林盛夏实在是太妖艳了!   红唇夹住樱桃,薄薄的皮很快就破了,渗出来的樱桃-汁染红了林盛夏的菱唇,染上鲜艳的色彩,雪白的贝齿慢慢的咀嚼着樱桃,眉眼都在向上挑着,乌黑的瞳孔在昏暗的氛围内更显诱人犯罪,更何况从他的角度看去,林盛夏胸口的隆起正因为她单手撑在桌上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着,虽然没有露出任何的敏感处,可是顾泽恺的喉结还是不由的上下滚动了起来。   这是一个男人的本能,而如今挑起这种本能的人却是林盛夏!   “顾泽恺”他听到她缓慢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带着樱桃清甜香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林盛夏扔掉那樱桃的长梗,顺手将脑后束缚着头发的发带解开,宛如瀑布般的黑色松软长发就这样柔顺的倾泻下来,原本还倚靠在顾泽恺怀中的女人见此情形忍不住的有些自惭形秽,刚才的那一幕真的很像是洗发水广告里的场景,她的发就这样毫无任何阻碍的垂落在身体两侧,you惑非常!   “你今天碰了多少个女人,我今天就要碰同样多的男人!”她沾染着樱桃嫣-红汁液的唇越发的靠近着顾泽恺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带着魅-惑的姿态。   昏暗里,林盛夏晶亮如宝石般的黑眸璀璨着,沾染的笑意与   极为浓厚的讽刺!   稍后第二更奉上,咳咳,不知道今天的盛夏是不是太~~~那个了一丢丢~~~她素被气的啦~~   立冬·106 我一生的幸福,赌给了你(2)   顾泽恺周身的氛围一下子变得阴霾了起来,眼底也渐渐变得冰冷。   而林盛夏却巧笑倩兮的站直了身子,看也不看顾泽恺的翩然向着舞池正中央的高台上走去,松软的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在身后,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就连打光师傅也极为配合的将光束落在她的身上,那般耀眼夺目的美丽,是这场内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比拟的!   原本还在舞池内慢舞的男女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身上,她缓慢的扭动着自己柔软的身体,素白的小手顺着脸颊落下直至延伸到沾染着樱桃-汁的红润唇瓣上,唇瓣微张将小指探入口中,舌尖伸出挑逗似的轻舔指尖。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当中融化了开来,蔓延之后却带着无尽的苦涩,林盛夏挑衅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顾泽恺半分,那瞳孔内明亮的星子如此的夺人眼球,更不要说她那曼妙身躯随着舞蹈的节拍摆动的起伏。   她的舞是随性的,但却极为的火热,每一个旋转的动作都带动着火红裙摆的飞扬,裙下的纤纤钰腿呈现在众人的眼前,缠绵you惑的舞蹈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会场的气氛一下子被引爆了起来,男人们纷纷冲着台上的林盛夏吹起了口哨,可自始至终林盛夏的视线只落在顾泽恺一个人的身上,她就是要告诉那个男人,自己不是没有男人追求,只要她勾勾手指头大把的男人等着上钩!他当着自己面做的事情,难道以为自己不会做吗?   热舞的汗水顺着雪白的脖颈滑落下来,打湿了火红v领处的薄薄布料,前扣型内衣的轮廓在汗水打湿下若隐若现,剔透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上了一层亮亮的金色,黑发随着她的慢舞来回的撩拨着,额前的发已然被汗水打湿,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任何美丽。   刚才原本想要上前搭讪的男人忍不住的开始后悔起来,如果早知道她这么的开放就不会错过刚才那个顶好的机会了!   岂料,就在男人忍不住的懊恼时,林盛夏的视线却轻易的捕捉到了他,缓缓的冲着那个男人勾起了勾手指,贝齿微微的咬着下唇,笑颜如花般灿烂,仿若巨大的磁石一样瞬间让那男人狂喜着想要上台享受美女的邀请!   可还不等他上台,一暗影比他更为迅速的从昏暗之中走了过来,只见那男人眸底的凌厉如同冷箭般的直射在他的脸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擒住了他领口的衣襟,扬起拳头向着他猛烈的击打了下来,狠劲的力道让那个原本想要上台占便宜的男人两下便见了血!   顾泽恺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在站在台上看好戏一般的林盛夏,眼底的阴霾与胸口的怒火交错在一起,嘴角如嗜血般的冷笑起来。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顾泽恺单手一撑便越上了高台,英俊的脸庞在灯光的照射之下迷倒了无数在场的女性,那绷紧了的脸部线条呈现在林盛夏的眼前,她红润的唇瓣勾起讥讽的笑,逐渐的蔓延了起来,就算是这个男人不爱自己,却依旧无法接受标有他标签的东西被别人给染指,这是顾泽恺骨子里的骄傲,可他又何曾的想过,他们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似,既然他不能够接受又凭什么要让自己来接受?   “怎么?吃醋了?”林盛夏顺势倒在他的怀中,汗水将她身上的幽香味道一点点的熏染了开来,就算是轻轻柔柔的一个笑,也有着绝色倾城的味道。   泽周子得作。顾泽恺或许是没见过这样的林盛夏,有力的手臂撑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因着那笑容,愣了愣。   只是很快,脸上的表情却又被阴狠替代!   不发一言的脱下西装外套罩在林盛夏的身上,那深v的领口就这样的曝露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心底的怒火夹杂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占有欲令他强制着做出这样的动作。随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打横将林盛夏抱起,沿着通往高台下的阶梯走去。   林盛夏很明显也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下意识的用纤细的手臂搂在他的脖颈处,美眸瞪的大大的,柔软的身子贴近他结实的胸膛,嘴角倒是不由的勾起了一抹胜利的笑。   他每走一步,林盛夏的发便随之摇曳一下,在众人惊艳不已的目光之中,两人消失在‘宠爱’酒吧的门口。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宠爱’酒吧二楼的一个包厢内,透过特殊处理的玻璃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所有情况,元牧阳单手撑着一侧的脸颊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将刚才在高台上发生的所有经过都收入到了眼底,只见他饶有兴味的用修长手指勾起长梗的樱桃,想象着之前林盛夏的动作,用着舌尖轻佻的逗弄着红红的樱桃。随后慢慢的咀嚼着那破皮之后的甘甜,男人的性感在他的动作之中肆意的展露出来,加了冰块的威士忌随后饮入口中,烧灼着他的口腔内壁。   “林盛夏啊林盛夏,你还要给我多少的惊喜?”微凉的手指缓缓的抚摸着桌面,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刚才她挑逗性的动作,顿时觉得全身的火热都集体的向着下腹处涌去,满嘴的樱桃甜香味道还不足够,元牧阳闭上眼睛将身子倚靠在皮椅之上。   脖颈处被拆信刀划过的皮肤早已经不在流血,可是难看的痕迹在他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尤为的明显,如果细细的看去,在胸膛处裸-露出的皮肤外,还有大大小小不一的痕迹落在他的身上。   手指还带着威士忌里冰块的凉意,划过那伤口,元牧阳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的砸在地上!   许久,眼神里的冷意还未消退!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疯了似的将林盛夏拉上了自己的车,他的手紧握在方向盘上,看也不看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林盛夏。   她的身上还披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可是从这个女人身上透出来的幽香味道很快便侵占了车厢内的空气,就犹如这个女人的行事作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便执意的闯入到他的生活中来!   这样的想着,他幽暗的眼眸微微的眯起,脚却像是有意识的踩下了油门!(喝酒不开车,此为剧情效果~~)   “顾泽恺,就算是你想死也不要拉上我和孩子!”林盛夏着实冷静的声音响起,更为的点燃了顾泽恺胸腔当中的怒意。   “怎么?林盛夏你害怕了?和我死在一起不好么?”顾泽恺的声音中遍布着嘲讽,他虽然喝了酒但还不至于看不清楚路,可他却没有注意到林盛夏的周身有些略微的僵硬,这样的夜里,她很容易便想起来那个雨夜当中自己意外出的事故!   林盛夏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刺激顾泽恺,毕竟喝了酒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说不准,更何况自己现在坐的位置是全车之中最为危险的副驾驶座位上,她已经让肚子里的孩子陷入过一次的危险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发生第二次!   车辆以极快的速度在暗夜的车流之中极速的行驶着,不得不说顾泽恺开车的技术的确很高超,每一次的转弯过车都保持着精确计算后的微妙,蜿蜒的山涧小路上车流很快便少了许多,顾泽恺所幸将车开到了山顶没有人烟的地方停下!   车的前照射灯开着,灰尘与小虫在强灯的照射下无所遁形。   车厢内昏暗无比,保持着极为诡异的安静,距离停车至少过去了二十分钟之后,林盛夏终于忍不住的侧过头去看向身旁的男人。   意外的,她竟然看到他就这样的闭着眼睛,呼吸越发的匀称了起来。   顾泽恺就这样睡过去了?当林盛夏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反倒是哑然失笑了起来,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机发给小可一个短信,让她安排司机明天去宠爱酒吧门口将自己的车给取回来,随后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就这样侧着头看着顾泽恺英俊的脸,林盛夏忽然想起自己和他领完结婚证之后,有一个瞬间,她想要对他说的那句话。   顾泽恺,我这一生的幸福,赌给了你。   她本是想说的,可是顾泽恺走的太快,让她满腔的温柔无法酝酿出,后知后觉的自己终于想起来,他们的婚姻在他看来或许只是一场逼迫来的交易,自己的幸福,他又有什么稀罕的呢?   山顶的月光很皎洁,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看着顾泽恺的睡颜,心里有一种酸楚。   她心里是这么的不甘心,为什么跟苏暖相比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哪怕就算是顾泽恺不爱自己,有些事情她是一开始就想要跟他说清楚的,想要说的话全都堵在心窝,慢慢的熬成了伤口,每日每夜的煎熬着自己。   只是当她清楚的看到顾泽恺对苏暖的维护时,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不会相信自己的,林盛夏想!   既然如此,她何不就坏人做到底呢?   时间,终究会让他对自己改观的吧   立冬·107 林盛夏也会脆弱?   清晨东方的日光升起,透过前挡风玻璃倾洒了进来。   顾泽恺的睫毛动了动,生物钟使然让他每天早晨五点便清醒过来,不过今日有所不同的却是被细碎的嘤咛声所吵醒。睁开眼,鹰隼般的深瞳有些许的迷离,不过片刻整张脸的表情绷紧了起来又恢复到往日的模样。   刚想要动一动,却因为怀中的压力而作罢!   略微低头,便看到倚靠在他怀中睡得极为不踏实的林盛夏,顾泽恺这才想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神复杂的落在林盛夏那张姣美的小脸上,昨晚自己竟然没有防备的在她面前睡着了?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眉宇紧紧的蹙在一起,昨天晚上的肆意令他脑袋有些胀痛,用着拇指顶在太阳穴的位置上,深邃阒黑的眼睛被睫毛紧阖着,鼻尖萦绕着从林盛夏传来的淡香,有别于苏暖清爽的香皂味,林盛夏的却是直抵人心处的清雅,此时的她似被什么梦魇困扰着,好看的柳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就连小巧饱满的唇瓣都微微的张开着,溢出细微而又急促的呼吸声,额头上很快便溢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整个人呈现着极为惶恐的状态,看在顾泽恺的眼中哪里还有什么平日里的固执于骄傲?   鬼使神差的,顾泽恺并未冷漠的推醒林盛夏,早晨的山顶是极为冷的,可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并没有感觉到寒意,低头一看却是林盛夏将昨天自己罩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又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她却双手环绕着光裸的手臂,依靠着他微微的发着抖。   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的将车内的空调打开,温度调到适中,很快林盛夏便不在发抖,只是眉心的紧蹙却没有丝毫的缓解。   林盛夏也会脆弱?顾泽恺为自己心头冒出来的这个念头而冷讽嗤笑着,林盛夏是什么人?高高在上无坚不摧的女强人,哪里有什么脆弱可言?跟她比起来,苏暖才更值得自己保护!想到苏暖的名字,顾泽恺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起来,他猛地推了一把林盛夏,却不曾想林盛夏竟惶恐的睁开了眼睛。   那双美眸瞪的大大的,好似还没有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茫然的看着他,眼底的脆弱害怕轻易的被顾泽恺捕捉到!   只是片刻,林盛夏的瞳孔便快速的聚焦,在仔细看去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刚才的痕迹?清晨山顶的阳光透过前挡风玻璃落在她的脸上,晶莹剔透的肌肤尽管经过一夜的疲惫却依旧展露出天生丽质的美丽,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林盛夏的表情恢复到了以往的冷静。   冷静到让人倒胃口!顾泽恺心想,却又不由的有些想要揣测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会令坚强的林盛夏露出那副表情?   “不知道昨天晚上算不算是一个荒唐的新婚之夜?”虽然还没有举行过仪式,但是在法律上他们两个人的确已经是夫妻的关系了!   林盛夏抬起葱白的小手将略显凌乱的发拢起,小巧晶莹的耳垂露了出来,她的皮肤很白,就连细细的血管都看的清楚,就连顾泽恺都不得不承认,苏暖的确不如林盛夏好看,苏暖的美有一种南方女子特有的温婉,而林盛夏的美却是独树一帜的,一千个女人里面或许能找到无数个苏暖的影子,可唯独林盛夏却是不可复制的!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化妆素颜,她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一如她的个性独立骄傲,不肯为任何人屈服!   “新婚之夜?”顾泽恺闻言冷讽的笑了,单手撑在车门处,危险的像只烈豹。   “也对,跟你说新婚什么的的确挺可笑的,只是如果我将昨天你左拥右抱的照片发给苏暖的话,你觉得身处异地的她会有什么反应呢?”林盛夏一旦清醒过来便又恢复到尖锐,一边晃着酸疼的脖子,一边冷声的开口。   “林盛夏,你在威胁我?”低沉而不悦的男声响彻宽敞的车厢内,就连顾泽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阴霾。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不过我挺好奇的,你既然对苏暖那么的情深意重,为何还能够对着别的女人硬起来?”林盛夏的眼神落在顾泽恺深色西装裤下的隆起,淡淡的语调似乎跟聊着今天的天气一般的平常。   顾泽恺下巴僵硬的绷紧,似乎对林盛夏的不知羞耻又有了新的认识,眼神之中深邃与复杂逐渐的叠加起来。   “怎么?你不知道所有的男人早上都有晨-勃这回事么?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比苏暖强吧?看看你这幅模样,真是倒进了我的”胃口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林盛夏却以倾身向前用纤细的手臂撑在顾泽恺座椅旁边,淡淡的唇色贴合着顾泽恺涔薄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探出檀口轻柔的舔着他的唇。   刚刚清醒过来的眸子还带着写氤氲的水渍,她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顾泽恺的脸,这是她第二次主动的吻他,而手指却轻佻的弹了一下顾泽恺越发昂扬的分-身,像是在回应着她似的,那高昂一跳一跳的颤动着。   林盛夏长而卷曲的黑亮睫毛微微的颤动,犹如翩然的蝶翼般,顾泽恺的大掌似有意识的压在她的背脊后面将她更为迅速的贴近自己的胸膛,有一股火热逼紧他的小腹,越烧越旺!林盛夏颊间雪白的肌肤染上薄薄的胭脂色,柔顺松软的发随意的滑落在手臂上,点点灰尘被璀璨的朝阳渲染的流光溢彩。   只见她葱白的手指缓缓的划过顾泽恺的喉结,那上下油走的滚珠足以可见他的欲-望到底有多么的强烈。   “刚才可以解释成男人每天早上的晨-勃,那现在呢?这可比你刚才要大的多。”林盛夏冷讽的声音响起,随后抽身漠然的扔下这句话,她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胸口微微的起伏着,胭脂色渐渐的退去,她依旧是那个略显冷静的女人。   “你给我滚下车!”顾泽恺大怒,没有宣泄掉的欲-望让他的下-腹绷得紧紧的,俊美的脸庞被铁青的怒火所替代,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用中控将林盛夏那边的车门打开,怒吼声随之传来。   林盛夏却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好似他的味道也不是那么的好!   “顾泽恺,承认吧,你对苏暖的感情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林盛夏临下车之前扔下这句话,也不管顾泽恺是什么反应的摔上了车门!   不过片刻,顾泽恺的车子呼啸着发动引擎离开,徒留下林盛夏一个人站在山顶,火红的衣裙在后视镜中越发的渺小,直至消失看不见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早晨的山顶很安静,虽然太阳已经升起,但高处不胜寒,仅仅穿着露臂v领的红色长裙,不一会儿林盛夏便连手指也变得凉了起来!   想要拿出手机联系人来接自己,滑动屏幕却怎么也显示不出光亮,手机也没电了!   如果徒步向下走的话恐怕需要今天一天的时间,林盛夏微微的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刻意的刺激顾泽恺,让他愤怒的将自己仍到了这里!好像每次一说到苏暖的话题,他们两个人无论之前的气氛多么的平静,也都会彻底的谈崩。   这应该算是个教训!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双手环绕着手臂,借以用这样的姿势来给自己一点温暖。   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如今她只能往下山的路走去,到时候在看看路上有没有车辆能够载自己一程回到市区,毕竟顾泽恺看样子也不会回来了。   好在昨天她穿的是平底鞋,林盛夏自我安慰着,从来每日一睁开眼睛想的都是林氏的事情,今天第一次她脑袋里一片的空白,只是安静的向着下山的路走去。她走的不快,生怕太过于急促的运动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走了不知有多久,脚后跟微微的刺痛着。   应该是起水泡了,林盛夏想。   山顶的空气很新鲜,至少这算是今天早晨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了。晨方过挡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了急速行驶的引擎声,林盛夏刻意的向着道路一旁隐去,她一向都很警惕,万一是陌生人,这里荒郊野外就算是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可若是顾泽恺回来了,她在选择出去,尽管在她的心里对顾泽恺回来的几率只评估了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莲花跑车恰到好处的停在了林盛夏刚刚站着的地方,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推开车门,倚靠着车身模样悠闲。   “林盛夏,出来吧!我送你回去!”温润悠扬的男声低醇悦耳,可听在林盛夏的耳中却尤为的诡异!   从一旁的树影下缓慢的走了出来,林盛夏紧皱着眉头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山顶的男人。   如果说在市区里可以称得上是巧遇的话,那么在这偏僻的地方都能够碰见元牧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不是在跟踪着顾泽恺,就是在跟踪自己!   立冬·108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元牧阳倚靠着跑车,一只大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目光在林盛夏出来的时候变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与顾泽恺的凌冽不同,元牧阳甚至可以称的上是优雅的!近乎完美的脸型虽不及顾泽恺,可就这么安静的站在,犹如中世纪的贵族般,优雅沉静,卓尔不凡。这个男人,有一种天然而成的干净,只是眸子却似乎隐藏着些许的污垢般,那种干净相对于林盛夏而言,甚至有一种元牧阳是在伪装的感觉,真正的他,恐怕会令她大吃一惊也说不准。   “元牧阳,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不要跟我说巧合,我不相信!”就算是现在的林盛夏略显狼狈,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倔强依旧令她耀眼美丽。   “我见山顶的空气好,开车来散散步不行么?”元牧阳耸了耸肩膀,语气吊儿郎当的,与他外表的干净形成最强烈的反比。   林盛夏蹙起了眉心,他不肯跟自己说实话!   “先上车,我送你回市区。”元牧阳将车门打开,湛蓝色的衬衫搭配着银灰色的西装裤,他每一次的出现都能够带给林盛夏不同的感觉,思虑了片刻,林盛夏终于还是上了车,只因为她知道光凭着自己一双腿,想要走回市区里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车厢内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元牧阳稳稳的把着方向盘,舒适的跑车真皮座椅让林盛夏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微微的放松下来。   “麻烦你把我先送到百货公司,我身上这身衣服不适合穿回公司。”林盛夏的语调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似乎也没有想到在追问下去元牧阳为何会出现在山顶,并且还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既然不想说,自己也不会勉强,只是有些事情她可以请人来调查!毕竟元牧阳的行事作风太过于奇怪,总让她的心里面有些感觉不安!   元牧阳的种种行为,莫非是冲着顾泽恺去的?当这样的念头在心里逐渐的生成时,林盛夏在看元牧阳的眼神便微微的有些冷了。   “别那么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元牧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轻易的捕捉到了林盛夏的眼神,薄凉的唇吐出来的话顿时令她一怔,随后别过视线落在车窗外面。   跑车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晨间的马路上,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元牧阳修长的手指一摁,将车内的环绕立体音响打开来,晨间广播主持人的声音充斥在车内的每一个角落之中,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车窗内自己模糊的倒影,隐约间她似乎看到元牧阳眼角的余光落在自己身上。   “麻烦你好好开车,我不想要在出一次车祸!”林盛夏没有回头,只是冷淡的开口。   元牧阳的眼神划过一丝讶异,不过并没有偷窥被发现时的不好意思,反倒轻笑出声,清冽的音调落在林盛夏的心上,随性的解开湛蓝色衬衫的水晶扣,嘴角的笑至少看起来很真诚。   “林盛夏,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元牧阳的声音再度传来,语调略微的低沉。   林盛夏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他,有些捉摸不透元牧阳这样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难道以前他们两个人曾经见过面?   “如果你说的是顾家晚宴上的那一次,我记得。”尽管心里有疑问,林盛夏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   岂料元牧阳只是在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不在开口,安静的开着车。   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可元牧阳最后的表现却深深的印在林盛夏的心头上,难道自己以前认识他?很快她又否决了这个念头,她虽然不能说过目不忘,但是见过的人还是有印象的,对于元牧阳,她记忆最开始的片段也只有顾家晚宴那一次。   可看他的表现,却又不像   元牧阳说那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元牧阳除了是元老的孙子之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这一切的谜团都压在她的心头,值得深究!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24小时营业的百货公司晨间还没有那么多的顾客。   所以当林盛夏与元牧阳的身影出现的瞬间,便吸引了众多营业员的眼球,男俊女俏的组合,着实令人养眼。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要去女装部。”林盛夏的言下之意是希望元牧阳识相的离开,虽然有些过河拆桥的嫌疑,但林盛夏总觉得元牧阳站在自己身边感觉怪怪的。牧倚大随美。   “是吗?正好我也要买东西。”元牧阳丝毫不给林盛夏拒绝的机会,眉头一挑开口。   “我要去的是女-装部!”林盛夏一字一句的重复着,生怕他听不懂自己要去的地方。   “我要去鞋柜,不就在女装部的旁边么?”   元牧阳的声音很好听,淡淡的语气甚至有一种纵容的成分在里面,林盛夏心里憋着一口气,看也不看他的径直走上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林盛夏直到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元牧阳真的没有跟着自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元牧阳这个人怪怪的,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有太多的交涉为好,这样的想着,她顺手挑了一套正装进到试衣间内。   红裙早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鲜艳,此时被孤零零的仍在地板上,显得有些可怜。   林盛夏换好衣服之后走出来,看着试衣镜内的自己忍不住的蹙起眉心,衣服还好说,只是这鞋怎么看怎么和这身套装不搭配!   “林盛夏。”元牧阳的声音再度的传来。   林盛夏下意识的回头,却见大掌擒着鞋盒的元牧阳缓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缓缓的半蹲在她的面前,将鞋盒的盖子打开,一双合眼的平底鞋意外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林盛夏有些惊愕的看着元牧阳的大掌将平底鞋拿出来,随后略显冰凉的触感落在自己光裸的脚踝处,她眼睁睁的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元牧阳将她的脚抬起,将原本脚上不合适的鞋脱掉,随后换上他拿来的那双米色的平底鞋。   他的动作很流畅,似乎为她做过无数次那般,生平第一次林盛夏觉得自己的理智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她慌乱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脚,甚至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营业员捂嘴浅笑的模样,元牧阳却比她更为固执的紧抓着她的脚踝,将另一只鞋套在她白玉般的脚上。   他的手掌是冰凉的,可是所到之处却尤为的让林盛夏尴尬难受,将视线移到她这边的营业员越来越多,元牧阳却还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林盛夏忍不住的有些气恼着。   “元牧阳!”低声的叫出这三个字,却见元牧阳缓缓的抬起头来,他的嘴角勾着浅笑,意外的让人动容。   “我就觉得这双鞋挺适合你的!你不觉得婚姻就像是鞋一样么?不合脚的就应该赶快扔掉!”元牧阳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形形成一道暗影罩在林盛夏的身上,嘴角的浅笑一直未变,林盛夏看也不看他的别开眼睛,望着镜子中恢复平日模样的自己。   不得不说,元牧阳的眼光还是很好地,这双鞋的款式与穿起来的效果自己都很喜欢。   只是当她想到元牧阳刚才帮她穿鞋时的模样,顿时就有一种想要脱下来的冲动。   “小姐,帮我结账。”   “刚才那位先生已经帮您将衣服和鞋子的钱都结算好了。”营业员上前礼貌的回答,林盛夏刚听到心里的火气蹭一下的冒了出来,元牧阳为什么总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刚想要将钱还给他,转过身去搜寻他的身影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小姐,这旧衣服和鞋子还需要帮您包起来么?”营业员的手中拿着那条红裙,刺痛了林盛夏的眼。   “不用了,扔了好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的视线落在打了柔灯的婴儿床上,眼神温柔。   刚才离开的元牧阳却像是幽魂般的再次出现,欣长的身形站在林盛夏的后面,眼神里的阴霾渐渐的笼罩起来。   那婴儿床很昂贵,但是摸起来的手感尤为的舒服,跟做工一般的相比,毛刺都被打磨的极为平滑,手指在上面来回的抚摸着都不会有任何的疼痛。林盛夏刚才路过这里一眼便相中了这个婴儿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一直忙着周旋于公司傅氏母女还有顾泽恺的之间,甚至忘记了要开始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准备。   “先生太太进来看一下吧,孩子几个月了?”营业员的声音顿时惊醒了林盛夏。   “他不是我先生。”看也没看站在身后的元牧阳,林盛夏冷淡的扔下这句话,向着门外走去。   元牧阳这次却没有跟出去,只是依旧将阴暗不明的眼神落在那张婴儿床之上。   片刻之后,也跟着离开。   立冬·109 贪心不足蛇吞象   林盛夏刚一进公司,便见小可的脸色有些难看在接着电话,用手指了指总裁室的方向,用眼神示意她里面有人。   她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会有人来找她是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   推开总裁室的门,却见傅婉仪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皮椅上,虽然脸色还有刚刚流产后的苍白,可是她眼神当中的迫不及待却是显而易见的,那张保养的极为剔透的脸上带着喜悦,见林盛夏突然进来,却也没有半分想要站起来的意思。盛刚小的找。   “傅女士刚刚流产就出来,屋里冷气这么强,恐怕对身体不好吧!”林盛夏倒也不介意她的嚣张,眉眼平静一如平常,只是径直的走到饮水机旁边给自己调了杯温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流产最高兴的不就是你么?现在雯雯也被送出了国,林家就剩下你和我了!”傅婉仪意有所指的开口,跟傅雯雯的年轻急躁相比,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就连刺人的话说的都如同在唱歌般的悦耳,也难怪林毅雄对她这么多年都不烦不腻的。   现在做第三者果然是需要些资本,若是没了年轻的美貌,至少还要有玲珑剔透的心思,否则怎么能紧紧的攥住一个男人呢?她傅婉仪有的是对待男人的手段,这么多年她可不是吃素的,傅雯雯能够栽到林盛夏的手中是她不听自己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能够在林家屹立不倒,等到林盛夏嫁出去之后再找个机会将雯雯接回来就好!到那个时候,那个嫁出去成为了别人家女儿的林盛夏,也就没有资格对他们的事情指手画脚的了!   “林家就剩下你和我?”林盛夏闻言轻笑声缓缓的溢出,直到将杯中的水喝尽,她在再度的开口。   “不,以后林家就只剩下我父亲一个人了。”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将自己的意思告诉傅婉仪,凭着她那么聪明的脑袋不会听不出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婉仪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却忘了自己这身体还是刚刚流产过的,慌忙的扶着桌子,生怕自己一个站不稳在林盛夏的面前跌了份儿!   “我又不是父亲,你跟我装柔弱实在没有必要!傅婉仪,你知道自从你进来我们林家之后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林盛夏神色平淡无波,慢慢的倚靠着沙发,那双清亮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的落在傅婉仪的身上,尽管年长了林盛夏那么多岁,但傅婉仪还是心头微惊,只因为那双眼睛逐渐的褪去了最开始的平静,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被深深的厌恶与怨恨所替代。   这才是林盛夏真正的本性!傅婉仪赫然的明白了过来,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还算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这一次林盛夏很明白的告诉了她,只要她林盛夏在的一天,就不会让傅婉仪好过的决心!   “我倒是想要听听,我自从来到林家之后到底哪里碍了你大小姐的眼睛!”傅婉仪心里的明镜擦亮,所幸也不在伪装和善的说话,既然两个人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么所幸自己也没有必要伏低做小,她林盛夏能够将自己逼到什么份儿上,她倒是真的想要看看!   “傅婉仪,只要你活着就碍了我的眼!”林盛夏的双眸漆黑如墨,深幽的看不到底。   “不过,你进入到林家之后最错的一件事情,却是伸手讨要公司!我原本想着,你进门就进门,只要好好的照顾父亲不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只要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会动手!只可惜,你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林盛夏的面容带了一丝的冷意,如果说刚进门时她那态度已经算的上和善,那么现在的她就是锋芒毕露!   “林盛夏,你母亲死了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是夫妻的共同财产!毅雄之前问你公司的事情那是还尊重你,要是他肯松口没有什么我拿不到手的东西!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这公司我要定了,等你嫁到顾家之后,我就将雯雯接回来,到时候我雯雯还有毅雄这才是一家人!而你,不过就是林家外嫁出去的女儿而已!”傅婉仪一点都不担心林盛夏会暴怒,这些事情她从进入林家的第一天开始就在规划,她不得不还得感谢法律,将夫妻共同财产的继承标注的这么明确!   “傅婉仪啊傅婉仪!你能够想到的事情,就以为我想不到吗?你可别忘记了,我父亲可是入赘进林家的,我之所以姓林其实是跟了我母亲的姓,你可想而知在我母亲没死之前你口中的那个毅雄在这个家里到底多没有地位!说来还得感谢你,如果当年不是你直接去找了我母亲,她也不会那么痛下决心的立了另外一份遗嘱!”林盛夏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可是目光中的冷睿却越发的浓厚了起来,就连面容之上都带着一丝的薄凉。   “你!另外一份遗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傅婉仪的心头猛然间的闪过一丝哑然,什么是另外的一份遗嘱?为什么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过?   林盛夏却只是淡笑不语,她用着极为缓慢的步子走到了傅婉仪的身旁。   “我已经给我父亲打了电话,他从家开车到公司算上堵车的速度估计也快到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聊点别的不好么?”林盛夏纤细的手指落在签字笔上,随后拿在手里随意的转动着,语调轻轻柔柔的,好似之前的冷冽不过就是傅婉仪的错觉而已。   “你的这个孩子掉了还真是可惜啊!都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林盛夏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傅婉仪的肚子上,顿时令后者的小腹一紧,随后心也开始泛滥的疼痛起来。   想到那个还没有出世便夭折的孩子,傅婉仪强忍着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在林盛夏的面前示弱!   “恐怕傅雯雯没有想到的是,原本想要算计流产的人是我,为什么到了最后掉了孩子的却是你呢?”林盛夏神色淡然,只是眉眼之间还带着薄笑。   “林-盛-夏!是你,我知道是你捣的鬼!雯雯说了,她是让那佣人将西瓜皮撒到楼下你必须要经过的地方,她根本就没有让人撒在楼梯上!”   傅婉仪说到这里忍不住的痛心了起来,因为强忍着愤怒就连胸口都剧烈的上下起伏了起来!只要想到这个孩子她的心都痛的流血!   “对啊!是我捡起来扔到楼梯口的,也是我叫出声的,我知道你因为害怕傅雯雯上次的事情重演,会第一个冲出来,就是算准了这个我才那么放心大胆的送了你一份礼物!”林盛夏看了傅婉仪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宽大的落地窗外面,太阳已经升的这么高了!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你算计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祸不及子女难道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没教育你么!”傅婉仪撕心裂肺的怒吼出声,那个孩子是自己期盼了这么久才到来的,林盛夏说弄没就弄没了,她就不怕遭报应么!   傅婉仪还没来记得看清楚林盛夏到底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自己的脸颊被猛地扇了一个巴掌,原本刚刚流产过后的身子就虚弱,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竟然就这样的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瘫坐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林盛夏,当然也没有错过她眼神里闪过的狠戾!   “如果我在听到你说我母亲的坏话,就不会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这一巴掌打的极为重,就连林盛夏自己的手都隐隐作痛!   “祸不及子女?当初你向我母亲耀武扬威的时候你想过这句话么?我告诉你,从你怀孕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算计着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林盛夏来没来得及盘起的发随着她顷身向前的动作自然的垂落在脸颊的两旁,她与傅婉仪的距离不到一指,甚至就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够喷洒在傅婉仪的脸上!   “你是个疯子,你这个疯子”傅婉仪一边说着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却见都是血水!   林盛夏脸上的表情都还带着笑,她看到傅婉仪踉跄着想要站起身来,一个侧身向着门口的方向快步的走去,就连脸上的表情都算计的极为精准,就连傅婉仪猛地想要向着她扑来的瞬间,原本关紧的总裁室大门从外面被推开,林毅雄还来不及质询林盛夏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迎面便被傅婉仪甩了一记恶狠狠的巴掌!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傅婉仪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的林盛夏,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被她给算计了!   “傅女士,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在我看来就是报应!”林盛夏仿佛没有看到林毅雄难看的脸色,只是轻笑着将这句火上浇油的话说出来。   立冬·110 不怪她狠,是她太毒   “混账!你从那胡说什么!你妈的孩子掉了你就这么高兴?”林毅雄满腔的怒气朝着林盛夏喷薄而出,看着傅婉仪倒在怀中梨花带泪的模样,心里别提要多烦有多烦!本来之前因为傅雯雯在林盛夏房间里乱搞的事情就对傅婉仪颇有微词,再加上自己的儿子被她弄掉了,心里更是蓦然的埋下了不待见她的种子!   可是自己的儿子没了林盛夏却当着自己的面说是报应,太不将他这个做老子的放在眼里了!   “我当然高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举办个宴会昭告天下呢!”林盛夏声音微沉,现如今她早已经不在意林毅雄的感受,当初若不是他的纵容傅婉仪怎么敢上门去示-威?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偷来的爱情一旦披上了名正言顺的外衣,到底还能够维持多久!   “你个逆女!”林毅雄气的浑身发抖,傅婉仪见此情形想要继续开口火上加油!   “难道你不想要听听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林盛夏斜睨了林毅雄一眼,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不听解释就给自己定罪的习惯,毕竟这么多年已经有了无数的教训。   “好!你说!我倒是要听听为什么婉仪掉了孩子你这么高兴!你说啊!”林毅雄的怒吼声令林盛夏的耳朵嗡嗡作响,如果不是气到极致的话恐怕他也不会这么的失态,毕竟丧子之痛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盼了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等来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谁能够甘心?   “当年,我母亲也掉了一个孩子!并且还是个男孩!难道父亲不想要仔细听听我的弟弟到底是怎么没的吗?”此时的林盛夏语调轻柔,在朝阳的照耀之下侧脸看着非常恬静,细碎的色彩将她面上的线条描绘的很美,可她口中说的分明是这么沉重的事情!   林毅雄如遭雷劈似的站在原地,傅婉仪像是明白过来林盛夏想要说些什么,脸色猛然间的刷白了起来!唇瓣哆哆嗦嗦的颤抖着,她的心里陡然间升起了一丝恐惧,只是想到自己放弃了尊严放弃了婚姻家庭付出了青春待在林毅雄的身旁,他就算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又能怎么样呢?这样的想着,她心里面多少的松快了些许!   “当年身为第三者的傅婉仪上门找到母亲,说了些难听的话,母亲本来身体就羸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怀上这个孩子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她上一刻还在编织着一家四口人在一起的美梦,下一刻却全然被一个女人的到来给打破了!怀孕的头三个月本来就不能够受什么刺激,再加上母亲身体不好很快就见了红!我亲眼看到鲜血顺着母亲的双腿淌下来,滴滴的鲜血落在地毯上,她苦苦哀求傅婉仪打电话救救她的孩子!”林盛夏话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沉起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死死的落在傅婉仪的脸上,她的嘴角还泛着笑,好似口中说的话不过是在讨论着今日的天气一般。   可谁又能想到当年林盛夏躲在衣柜里听到年轻的傅婉仪冷讽嘲笑的声音时到底有多么的恨!那种恨意一直渗透在她的骨子里,沉淀了数十年直到今日才爆-发出来!   账从的子来。“我当年吓坏了!我怎么知道我随便说了几句话她就会流产!”傅婉仪哆哆嗦嗦的开口,而此时林毅雄原本揽着她的手逐渐的放开,看向傅婉仪的眼神也越发的阴沉起来。   “吓坏了?不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也不会这么的恨你!可是当年你却硬生生的掰开了我母亲拉着你手腕的手,一根根指头的掰开,你可知道你是她最后的希望?就因为如此我母亲的手指被你掰脱臼了两根,而你在临走之前竟然也不忘顺手她梳妆台上的玉镯子!”林盛夏阴森森的声音传进傅婉仪的耳中,她脑海里的画面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当年好像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林盛夏竟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的心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本是个男孩,父亲心心念念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恐怕我弟弟现如今已经很大了!”林盛夏将这个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如数的说了出来,不加油不添醋,只是平静的将当年隐瞒起来的真相说出口,母亲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她借着这个机会将那些怨念的过去倾倒出来,也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   “父亲你说,我应不应该高兴?我母亲的孩子掉了,傅婉仪的孩子也掉了这算不算是报应呢?”林盛夏的声音像是沾染着一层的寒霜,嘴角冷笑着。   半掩的房门外,一高大身形伫立在那里,助理小可很显然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噤了声!   “谁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毅雄的种!毕竟你母亲做的那些丑事早就人尽皆知了!”傅婉仪强打起精神将这些话说出口,林毅雄心口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熄了!   林盛夏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心里就连失望的情绪都不复存在!   妈,如果你泉下有知,知道你嫁的人是这副的模样,当年你还会露出那么幸福的笑容么?   原本半阖的门板突然从外面被推开,顾泽恺面无表情的伫立在那里,湛清的下巴倨傲而威严,鹰隼般深邃的瞳孔里毫无波澜,只是大掌之中还攥着一个女士的皮包。   林盛夏认出来,那是自己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周遭透出来的冷意甚至比房间内的冷气还要强烈。   “你的包!”涔薄的唇瓣微微张开,他用着一种缓慢的步调走到了林盛夏的面前,随后将视线落在了林毅雄与傅婉仪的身上,君临天下般的姿态令后者忍不住的呼吸一滞!   “谢谢。”或许是因为太讶异,她甚至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每次见面顾泽恺不是冷讽就是无情的模样,这般的平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刚才的一切难道他都听见了?   家丑被顾泽恺瞧见,这让一向骄傲的林盛夏有些心里不舒服!   原本以为他在递给自己皮包之后就会离开,岂料顾泽恺却像是旁若无人似的坐在了迎宾的沙发之上,左腿轻易的叠放在右腿之上,模样悠闲的看向林盛夏,此时不止是林毅雄的表情有些怪异,就连林盛夏都拧紧了眉心,不知道顾泽恺弄的这是哪一出!   “昨天晚上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林毅雄看了看林盛夏手里的皮包,她与顾泽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林总,律师来了。”小可敲了敲门,虽然并不想要插入到这混乱里面,只是律师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让他进来吧!”林盛夏叹了口气坐在了顾泽恺的身旁。   “父亲,傅女士,坐下吧,我母亲的另外一份遗嘱是时候公布了。”虽然不想要当着顾泽恺的面将遗嘱宣布,可是他又不像是要走的样子,林盛夏也说不出轰他走的话,所幸也就随他去了。   顾泽恺的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她身上的衣服换过了,意识到这一点顾泽恺在心里冷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想要干脆将她扔到山顶上,可是当他开车到一半见到她的皮包还放在自己车上的时候,心里却软了下。顺着原路找回去,一路上却只见一辆莲花跑车与自己擦过,等到了山顶却不见林盛夏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来到林氏,却不曾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精彩的对话,看来林盛夏在林家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不然她又为何急速的想要摆脱掉林家的生活嫁给自己?   就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何在听到林盛夏说出那串咄咄逼人的话语之后决定留下来,深邃的眼神落在她的侧脸之上,这幅小小的躯体里竟然有这么强韧的性子,顾泽恺觉得自己似乎微微的对她有了一点改观。   当律师念完遗嘱的片刻,林毅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许久未动,傅婉仪却愤怒的站起身来!   什么叫做林氏企业在林盛夏十八岁成年之前只是暂为交给林毅雄代管?什么叫做林盛夏结婚之后交由给她自由支配,其他人包括林毅雄都没有资格干涉?要知道林家上上下下最值钱的产业就是林氏,当初傅婉仪嫁给林毅雄时看中的也是这个!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这完全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连顾泽恺也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心,他终于明白林盛夏为何会着急着结婚,原来从头到尾他都被她算计的彻底!   “你还没和顾泽恺结婚,所以这份遗嘱暂时还不能够生效!”或许是因为顾泽恺坐在这里,林毅雄猛地攥紧了拳头,就连语气都阴沉的可怕!   “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昨天我刚刚与顾泽恺领了结婚证!在法律上,我已经结婚了!”   林盛夏的一句话,彻底让林毅雄与傅婉仪面如死灰了起来   而顾泽恺的眼神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一分!   立冬·111 顾泽恺,至少试着接受我(为月票加更)   林盛夏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   这份遗嘱她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从开始走到现在的每一步都是经过她精确算计的,为了不让母亲的遗产落入到继母的手中,林盛夏的确花了很多的心思,甚至赔上自己的婚姻也在所不惜!林盛夏的狠在于她即便是对自己也是如此,其他人精于算计,可往往总是将自己的利益放大到最大化,在这个基础上做事难免会顾东顾西,可林盛夏的做法却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将敌人置于死地!作为朋友她将会是最忠诚的,可是如果作为敌人就太过于可怕了!   顾泽恺脸上的表情波动很小,眼神里的淡漠很刺人。   林盛夏目送着林毅雄与傅婉仪离开总裁室,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恰好与顾泽恺的视线相互对视着,她蓦然的想起这里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收敛起眼底的倦意,重新恢复到一副淡漠的表情面对着他,就算自己的家庭是这个模样,就算她没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她也不想要被顾泽恺看轻,再在她的心口上插一刀!   “所以你逼着让我娶你最大的理由是你想要借着结婚将公司要回来?”顾泽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规律的敲击在沙发上,墨色的瞳孔落在林盛夏的小脸上,倨傲的下巴略微的绷紧。   “算是吧!”林盛夏知道既然顾泽恺听到了便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是自己欺瞒在前,那么借着今天的这个机会所幸将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顾泽恺的话音落下,连同飘散在空气中的气流都带着丝丝的寒意。   林盛夏看着他的眼睛,从以前开始她就觉得顾泽恺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最热门的八卦杂志曾经举办过的投票之中,这个男人顺理成章的成为t市女人最想嫁的钻石男人之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之前他单方面的宣布要结婚的消息时,还有狂热的追随者以自杀作为威胁将电话打到电视台。而此时,他就这样的坐在自己面前,双手交叉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面,睫毛微敛,将眼底的所有情绪都收起,英挺的鼻翼下岑冷的薄唇微抿着,不难看出他性格里的强势。   “婚纱店遇到你和苏暖的时候!你恐怕不会知道,之前我想要打掉过这个孩子。”林盛夏自嘲的笑了,颊边的梨涡越发的深了起来。   “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顾泽恺的语气已经接近危险,他倒是真的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让林盛夏改变了初衷!   “或许我是见不得你幸福!凭什么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担惊受怕,而你却和苏暖恩爱?”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只是顾泽恺却没有那个心思探寻着她话语里的蛛丝马迹!   顾泽恺冷冷的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心里对她的怜悯就像是笑话,像是林盛夏这般工于算计的女人,心肠恐怕早就黑透了!   “顾泽恺,你有没有想过你与苏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救了你,你真的会爱上她那样的女人吗?”   林盛夏却又再度的开口,语调冷静一如她平日里的模样!   顾泽恺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林盛夏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看着她的眼睛,琉璃般的瞳孔内倒映着自己的脸,好似只有自己似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泽恺的抗拒太过于明显,他甚至连别的可能性都不曾的想过!   “如果救你的人”林盛夏的话音一顿,那双好看的美眸里浮现着流动的光。   盛这聪份心。“是我,你也会爱上我吗?”   她的嗓音微微的带了些颤抖,不仔细听却是怎么也听不出来的,接下来她秉着呼吸等待着顾泽恺的回应,小心翼翼的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情绪。   岂料,顾泽恺在听到她说的话时却猛然间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讽刺入耳,冷冷的让林盛夏的心猛然间揪紧,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惹得他这么毫无顾忌的大笑了起来,她的假设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如果救我的人是你?林盛夏你还真能想象,救我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你?我明明白白的跟你说清楚,我压根就不会相信!救我的人是苏暖,这是在清楚不过的事实!”他看着林盛夏的眼神里满是讽刺,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奇思妙想!   警察到那里的时候明白的告诉过他,除了苏暖一个女人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女人的身影,除了是她还会有谁?林盛夏为了能够让自己对她另眼相看竟然说出这么可笑的事情,他还真是高估了她的智商!   林盛夏的嘴角也讪讪的笑了起来,虽然早就知道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可是想到和亲耳听到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现在想一想,我刚才说的话的确挺好笑的。”她轻轻的扇动着长睫,嘴角淡淡疏离的笑宛如面具一样的挂在上面。   林盛夏的心里,好难过!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林盛夏不说话顾泽恺也不说话,许久之后,还是林盛夏率先打破的沉默。   “如果在这段婚姻当中你不能够爱上我,那么至少试着接受我,毕竟过不久我们就要举行仪式,我不想要让宾客看到我们貌合神离的样子!”林盛夏看着他的眼睛,顾泽恺那副冷漠而又高不可攀的表情她看的着实有些辛苦,如果不能相敬如宾那么做一对怨侣她也无所谓!   至少,她得到了这个男人!   言尽于此,她已经没有力气在和顾泽恺说些什么了,站起身来僵硬着背影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纤细的手骨拉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却没注意到,顾泽恺的视线刚才一直都落在她的背影上。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怎么会这样?公司为什么是在林盛夏的名下?你说过要把公司给我和雯雯的!”傅婉仪眼底的泪从出了门便消失不见,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精致的妆容上有着两道泪痕,或许是因为粉扑的太厚,这样看起来着实的可笑!   “公司?你还敢跟我提公司?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林毅雄双手颤抖着,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多年前还有一个未曾蒙面就夭折的孩子!的确自己是不待见林家人,可那也只是因为自己上门女婿的身份让他们看不起自己所导致的!只是孩子却是另当别论的他一直都想要有一个男孩,可未曾想到这个愿望竟然在多年之前竟然被这个女人禽兽的扼杀!   想到这里,他想也没想的用大掌掐住了傅婉仪的脖子,力道大的很快便让她涨红了一张脸,傅婉仪的长指甲紧扣在他的手掌上,似乎拼命的想要让她放开她!   林毅雄终究还是胆怯的,他并不想要闹出人命可也不甘心就这样的被傅婉仪蒙蔽,或许又是将今天在林盛夏那里受的气全都撒在了她的头上。   “如果再被我发现你耍手段的话,就别怪我将你赶出林家,毕竟我们两个人只办了婚宴没领证!”林毅雄当时要娶傅婉仪进门的时候便长了个心眼,若是觉得傅婉仪看中的只是自己的钱,那么他所幸就将他赶出门,毕竟林太太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稳的!   傅婉仪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初她将自己所有的青春都奉献给了这个男人,现如今自己人老珠黄了他却开始嫌弃她威胁她?   望着林毅雄摔门出去的背影,傅婉仪紧紧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愤怒叫嚣出来。   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跟着一个白眼狼委屈了自己!房门从外面打开了,鬼鬼祟祟的陈妈走了进来,谨慎的从门口看了看这才放心的进到房间里面。   门刚一掩上,容妈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房门口,安静的侧头听着房门里的声音。   白天因为家里的几个人都不长在的关系,所有也没有多少佣人会出来,她安静的站在那里听着墙角,却不曾想到听着听着竟然真的被她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闻,容妈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原本想要继续听下去,却不曾想到屋内的陈妈警觉的看了一眼门外,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思重,总觉得有人在外面。   不放心的走到门口要仔细的在看一下,容妈赶忙的踮着脚回到房间里面。   直到听到走廊里传来关门的咔哒声,她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容妈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压压惊,回想起刚才听到的事情,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妈竟然会是   摇了摇头,她决定等林盛夏回来立马告诉她这个消息!   今天又到了月票翻倍的日子,大家手里有闲余的月票不要忘记给大央留一张哟,下个月大央要冲刺新书月票榜,千万千万要记得帮大央留月票!呜呜呜呜,我先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立冬·112 满城风雨   林盛夏的手还维持着‘请’的姿势,助理小可的身影却有些突兀的出现在门口,她的表情很急,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林总,刚才突然多了好多电话都是预约说要采访你!还有楼底下的采访车已经堵住了门口!”小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电话那头的记者们似乎很兴奋,甚至还一个劲的问她知道不知道林家的内幕!这让毕竟还年轻的小可有些措手不及,见林盛夏突然开了门这才赶忙跑上前来将突发的状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林盛夏下意识的与顾泽恺对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那男人的目光似乎就一直放在她身上。   径直的走向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果不其然的看到楼下不知何时已经停放了许多电视台的sng直播采访车,顾泽恺指节修长的手勾起百叶窗同样的将视线落到那上面,他倒是挺喜欢林盛夏的办公室,房间空间巨大,最主要的就是一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轻而易举的便可以俯瞰最豪华的市中心全貌。他突然发现林盛夏是一个懂得赚钱又懂得让自己过得更为舒服的女人,至少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挺欣赏她的。虽然自己喜欢的女人是苏暖,但是她的某些生活态度却是自己不能苟同的,只不过为了避免敏感又多心的她难受,所幸自己也从来都是放任她去选择。   “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手指还维持勾着百叶窗的姿势,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内。不太客气的语调搭配肃穆的表情,顾泽恺的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在旁人看来却更像是翩翩贵公子在探看窗外风景般的悠闲。   “我不知道。”林盛夏很诚实,她说不知道的时候那就是真的不知道。   顾泽恺又不说话了,男人的五官本来就深邃,此时看起来更如同雕塑般的冷硬,眼神所到之处带着厚重的气场,林盛夏安静的望着他的侧脸,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呢?之前自己算计他的那些小手段不值一提,恐怕如果不是因为苏暖的事情顾泽恺关心则乱,恐怕她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走到现在这一步。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眼瞳有些暗淡了起来。   顾泽恺没有说话,手机却响了,他背过身去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爷爷的声音沉重的传来,片刻顾泽恺拧紧了眉心。   挂断电话,顾泽恺重新转过身来,用着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林盛夏,眉间泛起思考。   “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于奇怪,林盛夏终于还是开了口。   “爷爷让我们回老宅。”   林盛夏闻言眼神里也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吧,我的保镖就在门外面,应该能顶住外面的记者。”顾泽恺的话是命令式的,举止看似优雅,却透着一股死气。   林盛夏凭着本能感觉到顾泽恺身上有种血腥暴力的味道,这本是她排斥的东西,可因为那是顾泽恺,她却发现不是不能接受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浅笑着摇了摇头,林盛夏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傻气,不削片刻便收敛起所有的表情,又恢复到一脸冷静的模样。   出了门之后林盛夏便看到了顾泽恺的保镖,他面无表情的屹立在顾泽恺的身旁,就算是在室内也戴着黑色墨镜,周身结实的肌肉虽然被西装包裹着,可看起来也丝毫不会妨碍他的任何动作。顾泽恺之前在与他低声的说些什么,见她出来,噤声!   几个人一同上了电梯,因为是高层专属,所以并不拥挤。   刚一出电梯的门,顾泽恺结实的手臂却落在了林盛夏的纤腰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顺势带着向前走了几步。   见他们出来,围在门口的记者们一窝蜂的全涌了上来。   “顾先生,请问顾家与林家的传闻是真的吗?”   “林小姐,对于您母亲出轨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记者们丝毫不给两人喘息的机会,连珠炮似的问题扔了出来,后面的记者将相机高高的举起,想要拍到第一手的照片资料。   林盛夏只觉得眼前一黑,刚才那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已经挡在了两人的面前,大掌将相机夺了过来,混乱之中也听不清楚是什么声音,相机就这样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卸开。   混乱不已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记者的眼神落在那名保镖手中的相机残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刚才问,我对我母亲出轨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一片安静里,林氏大厦的警卫也跑出来帮忙隔开记者,却听到林盛夏淡淡的声音传来,眼神还落在刚才那个记者的身上。   她的瞳孔又黑又亮,然而此时里面却布满了彻骨的寒冷。   “你在跟我说话之前请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尊重你,可是也请你尊重一下你的职业!”林氏的公关一向都做的很好,林盛夏也一贯都对媒体人很尊重,当然这样的前提是他们没有戳到她的逆鳞,而林盛夏的逆鳞便是她去世的母亲!   “现在全t市的人都知道那点破事儿了,还端着一副清高的样子。”那记者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恰好被顾泽恺听到。   原本还算是置身事外的他突然冲着那个记者微眯起了眼眸,锋利的目光似乎划过他的脸。   “你是哪家的记者?”顾泽恺的声音很低沉,颇有城府的问题令人心头一紧。   那记者很明显不准备回答,可顾泽恺早已经眼尖的从他话筒之上找到了答案,他嘴角的冷笑越发的深沉了,就连被他用手揽住腰肢的林盛夏都感觉到了,美眸落在他的脸上,他竟然没有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顾泽恺却不在说话了,只是递给随行的保镖一个眼神,里面的嗜血味道浓厚。   见此情景,林盛夏的眉心皱紧。   她隐约的揣测到顾泽恺的用意,只是这样实在太过残忍了一些,可顾泽恺分明不准备给她时间开口,转身搂着林盛夏走向了车子,太过于安静的氛围里,就连脚步声都听的清楚!   而这次,那个保镖却没有跟着上车。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顾家老宅内此时被一片阴霾所笼罩着。   坐在沙发上的谢青鸽拨弄着佛珠,而她身旁的顾允儿咬牙切齿,眼眶泛红,至于作为一家之长的顾弘文却只是一语不发的靠着椅背,脸上没什么表情。   而此时,顾泽恺乘坐的凯迪拉克正缓缓的驶入雕花大门内,刚一上车他便松开了林盛夏,看样子刚才的亲密不过就是按照顾弘文的指示做戏而已。单手撑着下巴,他的眼神落在外面,眼神里的嗜血逐渐褪去,又变成了林盛夏之前熟悉的模样。可这样的顾泽恺说起来更令人心生警惕,他的阴霾收放自如,身边的保镖一看就是练家子,这下子林盛夏对顾泽恺在t市以外的身份更为的好奇,可他不说自己也不会问,只因林盛夏敏感的以为这是一个禁区。   “影曾经是‘摩萨德’特工之一。”尽管顾泽恺没有回头,但他却似乎洞悉了林盛夏。   林盛夏闻言大吃一惊,‘摩萨德’的全称为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是由以色列的军方于1984年建立的,与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内务委员会也就是克格勃并称为‘世界三大情报组织’!摩萨德是世界情报史上的一个传奇。1972年奥运会历史上的最著名血案‘慕尼黑惨案’,‘黑九月’策划杀害了以色列的11名运动员,而‘摩萨德’为复仇发起的天谴行动也随之展开,随后猎杀掉‘黑九月’的十一名高级领导人员,无一幸免!   震惊世界!   而顾泽恺身边的保镖竟然会是‘摩萨德’的前特工?林盛夏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车却停在了别墅门口。   她隐约觉得顾泽恺不让这名保镖跟在身旁是不想要让顾弘文见到,可还来不及将到了唇边的问题问出口,车门打开顾泽恺率先的下了车。   收回心底的疑问,林盛夏也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刚一踏入到别墅内,顾允儿深深厌恶自己的眼神便如影随形的落在她的身上,林盛夏不动声色的假装没看到,可这样的表现却又惹怒了顾允儿!   只听到啪的一声,她手中的杂志扔到了林盛夏的脚下!   “你怎么还有脸勾引我大哥!你和你妈一个德行的!如果当初不是你妈不要脸的勾引我爸,我现在怎么可能会像是孤儿一样!”顾允儿哭花了脸,她原本就在夜店待了许久,脸上的表情有些憔悴,在一哭更显狼狈!她父母出事的时候顾允儿被很快的保护了起来,关于那场事故只简单的说成了是意外,而她也是直到今天才从杂志上看到了事情的原貌!   林盛夏望着脚下的杂志,封面上赫然的标题刺痛了她的眼!   而母亲当年的照片也被好事的媒体人翻出来!   盛的姿助底。这是二次的伤害!   立冬·113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林盛夏缓缓的蹲下来将顾允儿扔到地上的杂志捡起来,随后扔进了垃圾桶!   “我相信我母亲是清白的!虽然并不想要这么承认,但是我母亲对我父亲的感情绝对是最真诚的!我不相信她会插足别人的感情!”   就连被第三者找上门来流掉期盼而来的孩子还要对着丈夫隐瞒,不愿意离婚的女人来说,又怎么可能会去插足别人的家庭呢?到底是有多么浓烈的爱才能够支撑她做出吞下苦水的决定?也正是因为见多了母亲的隐忍,林盛夏的性子才会变得这么强势!   林盛夏的语调没有了往日的淡然,面对着哭红了眼的顾允儿,冷静的开口,丝毫没有任何的胆怯。   “清白!她就是个狐狸精!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我爸爸怎么会被烧死?我妈怎么会躺在那里这么多年昏迷不醒?他们瞒了我这么多年,如果我早知道的话肯定会闹的你们林家鸡犬不宁的!你现在怎么还有脸来我们家?你给我滚出去”顾允儿大声的叫嚷了起来,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   谢青鸽手中的佛珠一直转动着,噼里啪啦的,眼神却直勾勾的落在林盛夏的脸上,看似平静却也深藏怨念。   “允儿,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偌大的大厅里面,顾弘文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进所有人的耳廓内,顾允儿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爷爷,他是在指责自己么?面对着整个顾家的敌人,爷爷竟然在指责自己没有规矩?   “爷爷?你怎么可以让害了我爸妈的林家人进门?就算是她的肚子里有大哥的孩子,你也不能是非不分!”顾允儿气恼的扔下这句话抓起自己的包便向着门口跑去,在与林盛夏擦肩而过的瞬间,那眼神恨意十足!   林盛夏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没进门便已经将家里的大部分人都得罪了,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到底是谁在这种时候翻开了旧账?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外面的人以讹传讹越传越过分,甚至就连顾家的人都开始相信,当年顾泽恺的父亲是因为与自己的母亲偷情,被发现才会纵火伤人,以至于到了最后无法挽回的地步,竟然连自己都烧死!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林顾两家人从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一夜之间成为了死敌,更何况父亲外面的桃花债那么多,更让人相信母亲是因为空闺难耐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盛夏过来坐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顾弘文的嗓音低沉,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盛缓允扔足。林盛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泽恺,却不见他有任何的表情。   安静的走到顾弘文的面前坐下,林盛夏说不忐忑那是骗人的,毕竟丧子之痛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   “我听泽恺说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想好要在哪里举行仪式了吗?”林盛夏怎么都没有想到,顾弘文一开口说的却是这件事情!   她原本以为顾弘文打电话叫他们两个人回来是为了杂志上面的事情,可他一开口问的却是婚礼!   就连坐在一旁的谢青鸽也一脸诧异的愤怒,将佛珠摔在桌上,怒瞪了林盛夏一眼之后向着二楼走去!   “还没有,这两天我因为有些家事需要解决耽误了!”   迟疑了片刻,林盛夏终究还是开口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了起来,既然顾弘文像是故意要错开这个话题,那么她也不会不识趣的重新提起,只是顾弘文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疑惑,他是不相信杂志上说的那些话?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内情?   “我看就尽快的办下来吧,你的肚子可不能再等了,以后穿婚纱就不漂亮了。”顾弘文边说着边将视线落在一旁的顾泽恺身上,他额前细碎的发自然的垂落下来将他深邃眸子里的所有情绪都给遮挡住,林盛夏顺着顾弘文的视线看去,似乎总觉得顾泽恺的情绪有些奇怪。   “泽恺,我知道你还有不满,可你又怎么知道盛夏的心里是不是也有委屈?不要光用眼睛看,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证明的!我给你四天准备仪式的事情,地点就定在豪庭!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到场!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你心里清楚!”顾弘文扔下这句话之后,便起身,看也没看一眼被扔到垃圾桶内的杂志!   好似,他真的不在乎上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回到房间,谢青鸽气的不停咳嗽,顾弘文走到她身后轻拍着她的背脊,脸上没什么表情。   “别碰我!”谢青鸽想也不想的就拍开他的手,上次汝窑的事情还留有余温,这一次顾弘文彻底惹恼了她!   “当年的事情,你以为真的就像是那些杂志上写的这么简单么?”顾弘文的声音低沉,谢青鸽猛地抬起头来,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你恨他们林家人,又可知若是人家知道了真相”   顾弘文见谢青鸽冷静下来,话音戛然而止!   谢青鸽心头的怒意渐渐消散,跟着顾弘文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个男人,既然他这么说,那么当年儿子的死一定是另有文章!再加上顾弘文对待林盛夏的态度,难道事情真的不像是这么多年自己以为的这么简单?   到底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没想到,在经过了刚才那一出之后,顾泽恺还愿意开车送她回家。   “顾泽恺”林盛夏迟疑着想要在下车前说些什么,只是还不等开口,夹带着怒气的吻便重重的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她蓦然的瞪大了眼睛,顾泽恺冰凉的手指沿着自己的领口极快的延伸进去,温热皮肤刚一接受到外界的刺激便忍不住的颤栗起来!   胸前的衬衫纽扣被修长的手指挑开,前扣型的内衣托着丰盈看起来诱人到了极致,林盛夏慌乱的想要推开顾泽恺,却见他先一步的洞悉了她的念头,有力的大掌强制性的将她的手举高头顶,阴沉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他精壮强劲的身体紧紧的抵着她的,激烈的吻沿着她的唇一路下滑到雪白的脖颈,性-感的锁骨处,直至将脸埋入到她的丰盈处。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刺的林盛夏皮肤微微的疼痛着,不一会儿因着摩擦的关系便令细嫩的肌肤泛红了起来。   “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林盛夏急促的喘息了起来,大脑里一片的空白,似乎被这样的顾泽恺吓到了!   单手控制住她双手的力度极大,而顾泽恺有力的手臂犹如滑蛇一般的窜入到林盛夏的腰后,倏然的将她向着自己的方向推来,涔薄的唇隔着薄薄的内衣疯狂的吻上那柔软,甚至最后用牙齿咬开罩在上面的阻碍,一口含住了林盛夏粉色的樱桃。   林盛夏因着怀孕而敏感的身体犹如遭到雷击般剧烈的颤抖起来,她下意识的低头望着顾泽恺的脸,却见他的眼底残留的全然都是愤怒与失望!   她陡然的反应了过来,用力的挣脱了他的手,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林盛夏努力的让冷静快一点的回到脑海中,可是不论如何大脑里全都是一片的空白,刚才顾泽恺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香艳无比,却不带一丝的真心,他到底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怎么?这么一点就受不了了?别忘了你有责任履行夫妻的义务!你既然嫁给我了,难道还要假装清高的让我diy么?”   林盛夏被顾泽恺的话说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所以这就是他羞辱自己的方式?因为顾爷爷说让他们快一点举办仪式?   顾泽恺的衬衣因为刚才的挣扎稍显凌乱,单手撑在脑袋目光如钉子般落在林盛夏的身上,眸光复杂!   “顾泽恺,你真的很无耻!”林盛夏气的红唇都开始哆嗦了起来,眼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男人,我求着你嫁给我了吗?既然你已经跟我结婚了,那么就要按照我的步子走!以后这样的事情会经常发生,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不爱你,并不代表我不会跟你做-爱!男人将爱与性分的极为清楚,更何况”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用强悍而又专注的视线看着她,林盛夏锁骨处的红痕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入到他心里!   “你母亲让我母亲承受了多少罪?你让苏暖承受了多少羞辱?这账我们慢慢的算!”顾泽恺薄唇冷笑,宛如暗夜里的魔鬼!   “顾泽恺,相信我,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后悔这样的对待过我!”   林盛夏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倔强!   她过早的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经商的手段学会了如何应酬!可是从小到大却没有人来教一教她,面对着心爱男人的厌恶应该如何解决!   她终于不在伪装往常淡淡的笑意,只觉得心里是真的痛了!   他就这么的讨厌她吗?   立冬·114 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巨大的摔门声传进顾泽恺的耳中,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急速在雕花大门内消失的身影。   鹰隼般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顾泽恺的口中还残留着林盛夏独有的味道,舌尖咸咸的,那粉色的樱桃含入口中时的滋味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浮现。   像是为了抑制这样的记忆,顾泽恺从口袋内掏出一根烟点燃,打开一半的车窗,轻吸一口,吐出淡淡的白色烟雾。   逆着路灯的光坐在车内,他的五官看起来比较柔和,与刚才讽刺冷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英俊逼人的脸庞上带着落寞,虽然依旧是高贵优雅的气质,可骨子里却流淌着血腥与阴冷的东西。   他本就是这么矛盾的存在,顾泽恺心想。   用手指狠狠的摁死烟头,他重新发动车子,极速的消失在夜幕当中。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刚到家便听到了傅婉仪哭嚎的声音,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踏入家门的第一步便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她觉得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林盛夏边想着边向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望去。   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从母亲死后便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可是他又做了些什么?   纤长的睫毛微敛起眼底所有的情绪,林盛夏沉默的换了鞋,容妈快步的来到自己的身旁,一张小纸条不着痕迹的塞入到她的手里。   “过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林毅雄的声音压得极低,听出来是压抑着愤怒的。   “我要先上楼换件衣服。”她看了一眼整齐放在玄关处的米色平底鞋,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将这双鞋扔到。   林毅雄没有说话,他面前的桌子上摊放着的是今天所有刊登着林顾两家恩怨的杂志报纸,脸色铁青的他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是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可怕到了极点。   或许是从未见到过林毅雄这幅模样,傅婉仪的哭声渐渐的减弱,红肿的两颊一看便是被重重的打过的,她咬紧了下唇,眼神阴冷的凝视着林盛夏优雅的背影,却又隐藏的极好。   林盛夏只当林毅雄是默许了,向着楼上走去。   简单的洗了个澡,白色的浴巾裹着纤柔的娇躯,那张清丽绝俗的脸此时面对着浴室外面的镜子,干净清澈的眸子平静的落在上面,缓缓的解开了柔软的束缚。   雪白的身体在灯光的柔和之下晶莹剔透泛着光泽,如果不是那上面几个猩红的痕迹刺眼,恐怕会是一副极为美丽的画面。   林盛夏的手轻抚在胸口上,顾泽恺粗喘的呼吸声自动的跳出来在耳边盘旋着,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却将竖在旁边的皮包弄掉在地上,里面零碎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林盛夏不紧不慢的蹲下身子一一的拾起,却在手指碰触到一方柔软的手帕时停了下来。   这原本是自己买来要还给元牧阳的,作为上次的赔礼。   后来想想,她那天对待元牧阳的态度好像有些失礼。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似乎还试图打开她的房门,陈妈的声音随后传来。   “林小姐,老爷请你下去!”   林盛夏嘴角噙着冷笑,幸亏她在进门的时候都有反锁房门的习惯,只是听到陈妈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想起容妈刚才塞进自己手里的纸条,今晚就算是自己要走,也要送给傅婉仪一份大礼!随意的挑选了一套休闲装穿上,还未干透的发披散在身后。   拉开抽屉将里面准备了许久的文件拿出来,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在光影的交汇处阴晴不定的。   在这栋冷冰-冰别墅内的最后一场表演,她怎么说也都要华丽的谢幕!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楼下的气氛依旧像是洗澡之前那般的压抑。   林盛夏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三组舒适的沙发此时被三个人占据着,他们呈现着三足鼎立的局面,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些心思。   正中间的桌子上还凌乱散落着杂志报纸。   容妈站在林盛夏的身后,陈妈站在傅婉仪的身后,而林毅雄身旁却无人。   “不知道找我来,有什么事?”林盛夏的声音很好听,也率先的打破了沉默。   “遗嘱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林毅雄强势的开口,如果说平日的他还稍微有些懦弱,一旦触及到他自身的利益时就算是瞌睡的虫子也会苏醒。   “不同意?那可由不得你,那份遗嘱是经过法律公正的,现如今所有的条件都符合,我是不会放弃我的权利。”   林盛夏很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静的过了头,她似乎早就有了准备,只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是我和你母亲的共同财产!”林毅雄的声音像是从嗓子口内挤出来的一般,自从知道了林盛夏母亲遗嘱的事情他寝食难安,原本以为等到林盛夏嫁去顾家之后所有的东西就都手到擒来,却不曾想到自己算盘打的再好,也比不过自己女儿的算计!   她一定一早就知道了这份遗嘱,这么多年隐忍不发就是要等着看自己的好戏么!想到在林盛夏回来之前傅婉仪对自己说的那些挑拨的话,林毅雄的心更乱了!   “共同财产?父亲你忘了你当年可是入赘进的林家,当时你当着我外祖父的面签下了婚前财产公证书,不好意思这份公证书也在我的手里!”   林盛夏笑了,她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如何还能够忍耐下去?   傅婉仪听到这里也惊的一身冷汗,虽然隐约的知道有这么一份婚前财产公证书,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落入到林盛夏的手中,她小小年纪却这么的精于算计,将一切计划的滴水不漏甚至连一点后路都不给别人留,她这是一心要置他们与死地!   “如果我愿意的话,不仅仅是公司就连这房子这车子我都可以收回来!至于父亲你也只有手里的股份才勉强算是你自己的!”   林盛夏的眼眸里泛着清浅的波痕,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单手撑在耳后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就这样悠闲的看着林毅雄与傅婉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头顶的水晶灯光就这样落在她白希的面容之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透着冷意,直抵人心!   “林盛夏!你你好样的!你就这么逼着我!别忘了我是你爸爸!”林毅雄猛地一拍桌子,只听到啪的一声原本放在桌上的玻璃杯就这样的跳起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就碎成了好几片!   “爸爸?别侮辱这个词了!你忘了在我母亲道别式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竟然和这个女人在休息室那么迫不及待的厮混!你恐怕不知道吧,我当时就站在门外!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你就不抱任何的希望了!”林盛夏的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林毅雄与傅婉仪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两个人厮混的时候竟然会被林盛夏撞见,而他们说的那些话   “你是不是在想那些等到我毕业就送我出国,等到傅婉仪进门就把公司交给她和雯雯的话我有没有听到?”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林盛夏清亮的嗓音甚至还带些回声。   “真是抱歉,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等着你们!”林盛夏这次是真的笑了,她不在乎会不会跟眼前的人撕破脸皮,只因为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她也不想要在跟他们纠缠下去了!   林毅雄脸上的肌肉隐隐的跳动着!而傅婉仪在心里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低估了林盛夏她完全的低估了林盛夏!   “你就这么逼我?别忘了就算我有千般的不对,我也是你的老子!”林毅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己入赘林家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没给他个好脸色看!老婆还跟别人出轨给自己戴绿帽子,他凭什么不能在外面玩女人!   “你不是从来都不当我是你的女儿么?你不是说我是野种么?”林盛夏像是预料到了林毅雄会有什么反应,只是不冷不热的扔出了这句话。   “好!很好!你就是个野种!是你妈和顾家那男人厮混生下来的!你和顾泽恺算起来也是兄妹,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兴许就是畸形!”林毅雄气到口不择言,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张狰狞的面孔,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了小时候他将自己架在脖子上的情景,一晃数年——   物是人非!   “毅雄,别气坏了身体!那是孩子不懂事!”傅婉仪有心想要缓和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毕竟现在林盛夏手中把持着一切,如果真的闹翻了,恐怕自己就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   熟料,她越是劝林毅雄,后者便越是生气!   “林盛夏,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这个野种!”   这句话仿佛从林毅雄的胸前中挤出来的一样,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一股怒!   立冬·115 那就签字吧   林盛夏就这样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宛如黄鹂出谷般好听,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次这么毫无负担的笑出声音,丝毫不顾及旁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容妈眼神中的怜悯。   “断绝父女关系?野种?”林盛夏笑着笑着轻声的呢喃,像是在细细的咀嚼着这几个词,纤细的手指撩拨着半干的发,就连这简单的动作里都带着撩人心魄的风情。   “容妈,上楼去帮我把书桌台上的东西拿下来。”   林盛夏的声音很冷,此时心里反倒是有些庆幸刚才回来的时候洗了那个澡,否则这个时候的自己也不会这么的悠闲。   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傅婉仪与陈妈的身上,那个陈妈今天穿的依旧是那天与自己见面时的衣服,只可惜腕上已经没有了玉镯,伸手将面前的茶盏端了起来,也不喝就是拿在手中像是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花纹来打发容妈上楼的时间,古井般幽深的瞳孔内逐渐的浮现出一丝漠然。   片刻,容妈就下了楼来,或许是没有想到林盛夏让自己上楼拿的东西是什么,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傅婉仪伸长了脖颈探头想要看清楚容妈手中的是什么东西,却见林盛夏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浅浅的冷笑,她心里一惊赶忙又低下了头去。   “这是一份断绝关系书,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我就所幸好人做到底,看样子律师已经快要来了,只要父亲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么我们两个人以后便没有了任何关系!”林盛夏冷声的开口,虽然知道这样的协议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应,但是她就是想要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会不会顾虑最后的一丝父女之情!   林毅雄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会一早将这种东西准备好,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热,蓦然的回想起傅婉仪曾经在耳边吹得那些枕边风!   他越看越觉得林盛夏不像是自己女儿,更何况桌面上摆放着的那些杂志报刊刺目的提醒着自己她母亲曾经做出的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心头一狠,抓起签字笔来在林盛夏早已经签好的名字下面落下自己的名字。   林毅雄三个字,力透纸背,足以可见他签名时下了多大的决心!   门铃声响起,佣人慌张的去开门。   上次公布遗嘱的律师再次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带着眼镜像是没有看到大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恭敬的对着林盛夏点头示意。   林盛夏站起身来将签有他们两个人名字的断绝关系书拿在手中,波澜不惊的表情上第一次的露出了几许落寞。   “律师,麻烦你收好了这份协议。”林盛夏将那协议折了几折,递给律师。   “既然大事我们已经解决了,那么我跟傅婉仪女士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一下了!”这话虽然是对着傅婉仪说的,可那阴冷的眼神却分明是对着陈妈!   “我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傅婉仪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只是看着林盛夏的眼神,怎么有一种她早已经将她的小把戏看穿的意味呢?   “你们几个去陈妈的房间给我搜一下,看看有没有一个与我手里这个一模一样的玉镯!”   林盛夏转过身去看着旁边的几个男佣,面无表情的开口,就连语气都是淡淡的。   可陈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就连傅婉仪都脸色煞白!   “你这个混账东西还想要做什么,既然签完了就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出这栋房子!”林毅雄站起身来,虽然傅婉仪之前的确欺骗了自己,但是他也不允许林盛夏目无尊长的发号施令!   “您是不是已经忘了,之前我说的很清楚了,那份婚前财产公证书在我的手里,这栋房子自从母亲死了之后是挂在我名下的!”   言下之意,就算是有人要走,也是你走!   “你”   “您稍安勿躁,难道您不想要知道陈妈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人吗?”林盛夏的一席话令暴怒中的林毅雄猛然间的打了个寒颤,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怀疑的眼神一下子落在了陈妈的身上,家里佣人的事情一向都是交给傅婉仪去打点的,所以多了还是少了几个人他从来没放在心上。   很快,上楼搜索的佣人便在抽屉里找到了被手绢包起来的玉镯!   “这玉镯就算是陈妈你做一辈子的佣人可都买不起的,更何况这和我手里的东西是一对,当年是我母亲的陪嫁!你如果不是偷得那就是什么人送给你的!”林盛夏纤纤玉指将那玉镯拿在手里,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够被所有的人听到!   “说!这镯子是谁给你的!老东西!”林毅雄的怒火恰好没地方发泄,暴怒的声音呵斥着陈妈!   陈妈忍不住的开始哆嗦了起来,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惊慌!她不住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傅婉仪,甚至还拽着她的袖子示意她帮自己说说话!   “您不用在问了,干脆我替她说好了。”林盛夏示意律师坐下来,随后眼神淡漠的落在陈妈的脸上。   “这个陈妈的真实身份就是傅女士的亲生母亲!而这个镯子必然就是傅女士给她的咯!”   林盛夏笑了笑,面容中带了一丝的嘲讽。   所有人哗然的看着傅婉仪,没有想到她竟然将自己的母亲安排进林家来做佣人!   这简直是太离谱了!   “其实你将陈妈的身份隐藏的极好,如果不是那玉镯露了馅,恐怕我也不可能顺藤摸瓜知道了陈妈的身份!”诚如之前自己说的,她亲眼看到傅婉仪顺走了母亲放在梳妆台上的玉镯,而那个玉镯恰好与自己手里的是一对!   容妈的眼神当中充满了诧异,原来让陈妈打扫自己房间的时候林盛夏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个大概么?   “小姐,手绢里还有一包药。”佣人迟疑了下还是将东西拿了出来。   林盛夏浅笑着接了过去,将它扔到了父亲的面前。   “陈妈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走上富贵的路可真是煞费苦心,连绝育的药都能搞到手!”林盛夏淡淡的一个笑,一句话便令原本就已经波涛汹涌的气氛急转直下!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陈妈惊吓的跌坐在地上,搜出那个镯子不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来做佣人也可以说是自己主动要求不希望影响女儿,可是唯独这药却是怎么都抵赖不了的!她是来到林家之后才注意到林毅雄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尤其是看到女儿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之后更是下定了决心将这东西准备要拿出来让傅婉仪每天撒些到林毅雄的饭食当中!   可是婉仪当时可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啊!   “绝育?”   林毅雄的手快速的将那一包药拿了起来,白色的粉末看样子是早就碾磨好的,难怪他总觉得最近在外面风流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原来竟是被人暗算了!   “不是那样的,毅雄你听我解释!这就是我妈带着的普通感冒药!你”傅婉仪被林毅雄难看的脸色逼得节节后退,她是真的觉得害怕了,虽然从来没有想过用这个东西来害这个男人,可是人证物证都在这里,就算是她想要狡辩都不可能!   “普通感冒药!那你给我吃下去!”林毅雄说完这句话狠戾的擒住傅婉仪的下巴,力道之大强迫着她张开了嘴,将那一整包的分量全都倒了进去!   陈妈见状慌忙的上前想要帮忙,却见林毅雄抬起脚来重重的踢在她的心口处!   林毅雄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便让林盛夏清楚的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本来到了他这个年纪就不可能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不过男人嘛,对绝子绝孙这种事情何其的敏感,从容妈偷偷将这件事情写到纸上告诉她开始,她就在快速的将这一整串事情连到了一起,她要让林毅雄清楚的感觉到围绕在他身边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男人有本事花天酒地包养情人,就不要怪女人间的算计到底会不会波及到他!   “我想,傅女士可能是怕重蹈覆辙像是我母亲一样栽到别的女人手中!”林盛夏的眼神看着突然之间就有了老态的父亲,心里却没有半丝的怜悯。   这本来就是他种下的恶果,既然敢做就必须要承受!   “律师,麻烦你把东西给我。”林盛夏转而对着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律师开口,而对方点了点头,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林盛夏。   “流言蜚语人言可畏,这么多年来你心里的疑问一定很深,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还是我真的是个野种!”   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林毅雄的身旁,她就这样安静的用那双秋水般的瞳眸看着林毅雄。   一个瞬间,林毅雄仿佛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妻子,盛夏的眉眼与她的那么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   “这是dna的检测报告,上面的结果你还是亲自打开看一下吧!”盛就她声断。   立冬·116 你若不满,将婚姻当生意吧   林毅雄或许没有想到在这样混乱的时刻,林盛夏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将这种东西递给自己!   而旁边的傅婉仪跪坐在地上拼命的想要将口腔内的东西给吐出来,她刚刚流产过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干呕了一阵之后就连眼泪都给逼了出来。   “闭嘴!”林毅雄怒吼出声,大厅里突然的一片寂静。   他颤抖的将半阖的dna检测报告打开,那上面的结果硬生生的将他骨血内的强势抽走,这原本是自己早应该想到的结果,可是直到现在这么堂而皇之的必须要利用现代科技验证的时候,他只觉得虚弱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有那么一个瞬间,林毅雄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就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你为了两个外人,毁了这个家,现在该是你得到报应的时候了。”林盛夏清透的眸子环绕着大厅,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陈妈跪坐在地上的傅婉仪,已经坐在沙发上脸色死灰的林毅雄,她不顾一切的将所有的丑陋都摊开在他的面前,她就是要让他看看他娶进门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可惜我不像是你那么绝情,法律上来说其实刚才我们签的断绝关系书一点效力都没有。”林盛夏将叠的整齐的纸张一撕为二,林毅雄略显浑浊的眼神因着她的这个动作闪烁,就连手指都颤抖了起来,带动的那张dna检测报告刷刷作响。   “我会将这房子请律师过户到你的名下,让你不至于流离失所。但是同样的,我希望你将你手里所有的股份转让给我。”林盛夏从律师的手上接过另一份文件,轻柔的放到了林毅雄面前,她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他将公司的股份转让给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既然她能够将这话说出来,那就代表她有能力这样做!   “原来你想要的是我手里的股份。”林毅雄知道,自己手里的股份现在比这栋房子要值钱的太多太多,可另一只手上的dna检测报告却更像是秤砣般的压在了他的心头,望着一屋子的凌乱,他这么多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对!我想要的是你手里的股份!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将它们卖给别人来威胁我的心思,你最好签了,你也知道我既然已经摊牌了,那么后续的一切后路我都已经想好!”   林盛夏的声音很清冷,这么长时间就连她的头发都已经干了,仅存的耐心也很快就要消失。   沉声的吩咐着容妈将自己房间里早已经准备好的皮箱抬下来,今天晚上从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林盛夏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或许这么多年来,她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   这次的签名,林毅雄不像是刚才那般的爽快,他斟酌着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像是割肉般的痛苦!   林盛夏却不管那么多,只是径自的走到了傅婉仪的身旁,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杂志扔到了她面前,随后缓缓的蹲下身来。   “上次验孕棒的事我假装不知道是你搞的鬼,让你借着那次的机会将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媒体,还得多亏偷东西的陈妈和宣扬出去的你,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与顾泽恺结婚。那次算是我默许,而这一次,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我母亲的身上!”   杂志扬起地上的粉剂灰尘,傅婉仪却面色落魄的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林盛夏。   “你以为这次捣乱的是我?”傅婉仪嘴角勾起浅浅的冷笑,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她也没必要撒谎了,自己是技不如人输给了这个小丫头,可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也不会上杆子承认!   这次却换成林盛夏愣住了,不是傅婉仪   还有谁?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将一切都交代好,送走了律师,林盛夏手里托着皮箱与容妈四目相对着,片刻之后她笑了起来。   “容妈,能不能把顾泽恺别墅的地址给我?我想要去找他。”这样的时候,以宁那有沈晟勋,惜之那有温致远,而她能去的地方想了想竟然只有顾泽恺那里,其实她不是没有钱去住酒店,只是想到过几日两人就要举办仪式了,而他们的关系竟然还如此的糟糕,借着这样的时候趁机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应该有些效果吧!   林盛夏的心里第一次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顾泽恺是那么的讨厌她,自己这么贸然前去会不会被他挡在门外?   更何况刚才两个人在车里闹的那么不愉快   容妈倒没多想什么,只是将顾泽恺原本给苏暖准备的新房地址抄写给林盛夏,这个时候少爷肯定是在那里的!   看了一眼林盛夏,今晚这个情形看,这个丫头在林家吃的苦实在是不少,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大火   想到这里,容妈的眸光黯淡了下。   “我帮您叫了计程车,车钱已经付过了,容妈,我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瞒不过顾爷爷,若是他问起来,您如实的回答就好。”林盛夏浅笑着,有别于在林家别墅中的凌厉,此时竟多了些温婉。   容妈点了点头,只是临别之前拉住了林盛夏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开始写起了字。   林盛夏一愣,手心里痒痒的。   目送着容妈离开,林盛夏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少爷是个好人。   那是容妈在她手心里写的内容。   她知道顾泽恺是一个好人,他只是不爱自己罢了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打开门,身着黑色丝绸睡衣的他在见到林盛夏的一瞬间,俊美的脸上有些冷。   “容妈告诉我的地址。”林盛夏的手还搭在皮箱拉杆上面,身上换了套休闲装,乌黑的发自然披散在脑后,有别于以往代表着林氏时的强势,此时的她骨子里竟也透出了些许的放松的娇态。   “你来做什么。”很冷的问题,甚至不带疑问只是平铺直叙的开口。   “按理说我们领了证应该就不算是同居,那就勉强的算是新婚生活好了。”林盛夏的眼睛并没有直视着她,休闲装的下面还留有这个男人略显粗鲁的印记,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的来到这里,毕竟就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揣摩出下一刻顾泽恺会做出什么事情!   “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黝黑的瞳孔落在她的身上,语气很差。   “很可惜,滚不回去了,我和我父亲决裂了,房子留给了他,我赢得了公司。”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只是在说着今日的天气这么简单。   顾泽恺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林盛夏也说不出,此时的这个男人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   “难道你非得让我打电话给顾爷爷吗?”许久,林盛夏等不来他的开口,只能如是的说着。   她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想要做到的事情不择手段也会做到,可是在面对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心思好似不太够用似的,毕竟顾泽恺更像是个无底的深渊,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所幸她也不想那些小心思,只是用着最简单的手段来威胁他。   其实顾泽恺也在用着那双眼睛打量着林盛夏,此时她身上穿的衣服恰好将他留下的痕迹全然的遮住,而她的态度也像是之前两人在车中的对峙不存在似的。   他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明知道自己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她竟然偏偏还要往自己身边凑!   “进来。”侧过身,顾泽恺终究还是让林盛夏进了门。   拉着皮箱林盛夏嘴角浮现抹浅笑,看了一眼面色沉冷的顾泽恺,径直的与他擦身而过。   房间里比她想象的干净许多,简单的装修设计一看便是顾泽恺的风格,只是有些不太对称的廉价装饰破坏了整体的风格,她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去看着他,这次眸光里的疑问被顾泽恺轻易的读懂。   “这里原本是我和苏暖的婚房,那些东西都是苏暖买回来的。”   顾泽恺径直的走向沙发,看也不看林盛夏有什么反应,只是拿起笔记本置于膝头。   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微滞,原来这里是顾泽恺为他和苏暖准备的婚房。   “其实回去之后我想了想,你说的对,既然我嫁给了你,那就有责任履行夫妻义务,如果你有需要我当然会配合你!”林盛夏松开抓着拉杆的手,坐在了顾泽恺的面前。   顾泽恺停下手中敲击键盘的动作,冷睿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   “你对这场婚姻不满,却又不想忤逆顾爷爷,既然如此那么干脆将这场婚姻当成是一笔生意如何?你我算是合伙人的关系!”   毅或这混身。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一如她往日的风格。   顾泽恺与之视线相对,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她的提议。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在注视着彼此。   “更何况,你在处理外面‘某些事’的时候,也需要有一个人在t市帮你坐镇不是么?”林盛夏轻轻浅浅道,她本来就是个会做生意的商人,而顾泽恺眼底一闪而过的精芒清楚的告诉她。   这笔生意,谈成了!   立冬·117 家常便饭   “你饿了吗?”林盛夏毫不见外的径直走向冰箱,拉开双开门仔细的观察里面还有什么菜。   她注意到冰箱虽然是满的,但是直接从网上订购来的蔬菜连拆封都没有拆封,旁边的格柜上放着一排的矿泉水,很明显是顾泽恺喝习惯的品牌,她暗暗的记下,以备以后的不时之需。   随后从冰箱里拿出几样常吃的菜,打开密封的保鲜膜关上冰箱门。   却不曾想顾泽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面前,过大的冰箱门遮住了他的动作,让林盛夏吓了一跳。   “你会做饭?”顾泽恺高大的身形倚靠着墙壁,双手环绕在胸前,一贯岑冷的唇瓣微微的抿着,对于这个新发现倒是持好奇的态度。他原本以为林盛夏这样的女强人生活中与允儿应该没什么两样,自己的那个妹妹,别说做饭,就连用天然气烧个水都不会。   可是看林盛夏这个架势,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儿。   “我妈死了之后,我爸就很少回家!做饭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林盛夏从柜子里拿出不锈钢的盆将拆好了保鲜膜的菜放到里面,清洗了起来。   其实她没有说的却是,因为父亲对她漠视的态度母亲去世后的最开始那两年就连家里的佣人都学会了欺负她,就连做饭都像是求着他们似的,迫不得已自己才学会了这门手艺!   有的时候林盛夏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真的很感激那些曾经侮辱过自己的人,现如今这个有着铜墙铁壁外表的林盛夏,是他们造就的!   她切菜的动作很流利,纤细的手指摁在案板上,手中锋利的刀很快便将蔬菜都切好。   顾泽恺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林盛夏娇小的身形,不管她如何动作都没有走出男人的视线。   林盛夏没忘记先将米饭闷好之后才开始炒菜,很快,两菜一汤便端上了桌。   “你应该还没吃饭,我肚子饿了,陪我一起吃吧!”林盛夏用小指撩起耳边的发塞到耳后,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顾泽恺却不知为何小腹一紧。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顾泽恺松开环绕在胸前的双手,他已经习惯了晚上不吃晚饭,只是林盛夏做的菜瑟佑人,惹起了他的食欲。   “烟灰缸里有很多烟,你这么爱干净的男人怎么能允许烟头过夜。冰箱里的食材标签是两天前送来的,按照排列顺序你连动都没有动,更何况这里没有开火的迹象。”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将餐具筷子摆放好,不大的餐桌上两人正好各坐一边,倒也不会尴尬。   “不过我好奇的是,既然你都不开火,为什么还要让人送菜来?”林盛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已经拿起了碗筷,眼底有些期待。   顾泽恺却只是安静的配着菜吃起了米饭,他的姿势很优雅,细嚼慢咽的。   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移动着,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手时不时的会夹着盘中的菜,不紧不慢的动作看起来很从容。   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林盛夏心想。   既然他不愿意回答自己,她也所幸的安静吃饭,毕竟经过今天晚上闹的那么一出,她是真的饿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林盛夏发誓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便静默了起来。   顾泽恺率先的放下了碗筷,不大的白瓷碗中还剩下了不少的米饭,他本来晚上就是不吃饭的,可菜瑟佑人他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今晚的林盛夏打破了她给自己以往的强势印象,这样的一个女人本身就像是一本书,你翻开了第一页就会忍不住的想要继续阅读下去看看下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苏暖住在这里的时候曾经跟自己抱怨这附近没有菜市场,她连买菜都不方便,他所幸从网上的蔬菜店订购了一年的份额,每三天会送来一次,只是苏暖走了之后这些菜就一直堆在冰箱里。   想到苏暖,顾泽恺原本平和的心态显得有些糟糕起来。   他有些后悔让林盛夏住了进来,好似自己既定的生活规律会被她弄乱似的,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便压得心里沉甸甸的,就连脸色都越发的阴沉起来。   “以后晚上你自己。”冰冷冷的扔下这句话之后,他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顾泽恺,明天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林盛夏站起身来突然开口!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巴黎。   饿吗外径格。虽然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苏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里的生活。   她所住的地方据说是这附近租金最昂贵的,听到这里她心里多少还有些诧异,毕竟她以为林盛夏将自己送出国之后便不会管自己的死活,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给自己准备最好的房间。   端着一杯温水蜷缩在面对着宽大落地玻璃窗的沙发上,她安静的看着巴黎的夜景。   巴黎夜未眠。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似乎就叫做这个名字。   这个点养母已经睡了,可是她却迟迟的睡不着,脑海中蓦然的想起与顾泽恺火辣辣的那一夜,身体竟然也有了反应。   她的手轻柔的落在自己胸口的起伏上,用着极其缓慢的速度抚摸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还羞涩的颤动着,她幻想着这手是顾泽恺的,是他在温柔而又缠绵的轻抚着自己的身体。   手指很快窜入到衣领内,她近距离的接触着自己的身体,愉悦而又舒服的触感令她犹如小兽般的嘤咛出声。   一股暖流慢慢的打湿了薄薄的蒂裤,苏暖却觉得还不够,空虚与寂寞泛滥在骨髓中,关了灯的房间被灯火璀璨的巴黎夜景照亮。   这个房间很大沙发也很大,她与顾泽恺的第一次,便是在沙发上发生的。   平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苏暖一只手轻抚着胸部一只手缓缓的向下移动着,直到落在最敏感的女性部位时,她羞涩的用贝齿紧咬着下唇,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了起来。   这是不对的!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只要一想到没有了泽恺的日日夜夜里,自己只能靠回忆过日子,她的心里便越发的痛恨林盛夏。   尖尖的手指撩拨着,她一直都回忆着顾泽恺如何轻柔的对待自己的样子,越是这样想起来心里头便越是空虚难耐。   连身裙的吊带早已经滑落在了手肘处,苏暖咬紧着牙不让声音溢出,生怕惊扰了还在睡觉的养母,隔着沙发那种滑润的真皮与自己皮肤相互碰触的感觉简直好极了。   她弓着身子凭着下意识的感觉来寻找自己的敏感地带,很快便有了反应。   好舒服!可还是不如泽恺拥有自己时舒服   苏暖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身体突然到达了一个巅峰,柔软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惊鸾了几下,随后便恢复了平静。   空虚、寂寞、冷。   苏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就这样无力的躺在沙发上,许久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手指年黏腻腻的,垂落在沙发一侧。   “泽恺,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眼角滑落,刚到巴黎的时候她每天晚上就是这样度过的,而这隐秘的游戏便是在不久前发掘出来的。   突然之间,她的胃部一阵的翻搅,甚至还来不及将肩带拉好,整个人就这样虚脱似的向着盥洗室跑去。   冲着盥洗盆难受的干呕着,似乎要将今天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似的。   好半天之后,她终于停止了难受的胃部运动,打开水龙头将那些青黄色的苦水冲了下去。   望着镜子里涨红的小脸,苏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的,缓缓瞪大了眼睛!   她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有来,自己一向都很准时的,算了算竟然迟到了将近四天了。   莫非   自己是怀孕了?   苏暖为自己这样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就连手指都因为害怕而冰凉了起来,她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么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她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和唐淮南还有泽恺都做过,并且他们都是在自己体内射的,她都忘了吃药了!   此时此刻,她从没有想到现在这般的痛恨自己的无知,为什么连买紧急避孕药这样的事情都忘记了!   自己的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我们明天去拍婚纱照吧。”见顾泽恺一直没有给自己回答,林盛夏冲着他的背影再度的开口。   林盛夏真的很希望,能够穿上婚纱亲自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心里。   她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牢牢的握住自己,她把她的心都交给了他!   “我没空,你自己去吧。”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冷冷的开口。   随后头也没回的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徒留下林盛夏站在原地。   桌面上的菜还没有收拾   饭菜的香味还是那么的浓郁   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站在远处,睫毛微敛,掩去了清澈眼底的一切失望   立冬·118 一个人的婚纱照   巴黎春天婚纱店   一样的店面,上一次林盛夏是为了帮叶以宁取婚纱才来的这里,而这一次,却是为了自己预约来挑选婚纱。   只是,跟上次一样,坐在角落里挑选婚纱的男女都是一对对的,唯独只有她是落单的。   有些事情看似已经有了改变,可本质上来说却都是一样。   好在林盛夏并不觉得孤单,她总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能够感应到自己的喜怒哀乐,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让自己保持一个好心情。   挑选了一套婚纱走进了试衣间,颇有些吃力的穿好。   婚纱毕竟不同于以往的衣服,后续还需要婚纱店的店员帮她整理好,等到一切都换好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店员拉开帘子,嘴里忍不住的惊叹着,她虽然已经在婚纱店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但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将婚纱穿的如此漂亮的女人!   这昂贵的婚纱仿佛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般的合身,林盛夏原本就白希的皮肤被这白色镶嵌着碎钻的婚纱映衬的更为凝滑细致,一双眸子流转着盈盈秋波,纤长的睫毛忽闪着看着一人高的镜子里的自己。干净的黑瞳内没有什么喜悦,林盛夏的手指轻抚着空白脖颈,也顺势挡住了胸口露出的大片肌肤。   这件婚纱也将她的胸部托高,深深的沟壑形成暗影显得更为诱人。   林盛夏的瞳孔有些涣散,她突然想起来上一次以宁说沈晟勋将她的婚纱剪破的事情,心想着等下还要帮叶以宁挑一套,她是她最好的闺蜜,自己给她的理应是更好的东西!   这样的想着,她似乎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在缓缓的靠近。   婚纱店的店员原本想要出声提醒,却被后者食指抵在薄唇上的动作阻止,似乎是见多了这种给与惊喜的方式,店员笑了笑便离开了。   偌大的落地镜中蓦然的多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形,安静的站在林盛夏的身后,修长的手指还拿着条价值不菲的璀璨钻石项链。   冰凉的触感划过林盛夏的脖颈,直到此刻她才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镜中的男人,她豁然的想要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却被对方轻易的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元牧阳!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盛夏如花朵般娇艳的唇仿佛能渗出水来,只是语气却并不怎么好。   元牧阳却只是勾着唇不说话,安静的将那串钻石项链戴到她雪白的脖颈处,落地镜清楚的将两个人的身影倒影出来,有一股暧昧流离在两个人的周围,林盛夏虽然已经比寻常女子要高些,但是站在像是元牧阳这样的男人面前,还是显得娇小了许多。   “我开车从外面经过看到你不行么?”元牧阳没有说实话,从她一个人到了婚纱店的那刻,就有人给了自己消息。   他从踏入到婚纱店内的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试衣镜前面的女人,仅仅是一个背影便让人心神荡漾,不知是不是要跟身旁的婚纱店店员说话,微微侧过头来看着那张完美的侧脸,元牧阳的脚步略微停下,生怕惊扰到了那个敏感的女人。   元牧阳却并没有发现自己从一进入到婚纱店内时便已经成为了旁人的焦点,他的身材比例很好,宽肩窄臂的,而今天身着的白衬衫搭配着黑色的西裤,虽然样式简单却依旧吸引人的眼球。   他那张脸本来就带着惑人的魅力,此时看来更甚。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元牧阳满意的看了眼戴在她脖颈上的钻石项链,最下面的碎钻没入到胸口的沟壑之中,不着痕迹的,他的眸光幽暗了片刻。   “也对,你和顾泽恺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愿意跟你拍结婚照!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牺牲一点也是无所谓的。”元牧阳双手插在口袋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黎天面次经。   林盛夏拧紧了眉心,在面对着元牧阳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防备起来。   “元牧阳,我不知道你的目标到底是顾泽恺还是我,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我从来不跟目的不单纯的人交朋友!”   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因为这里是婚纱店,她的声音也不大。   元牧阳淡笑不语,眼神却在上下打量着身着婚纱的林盛夏。   “最近没有手帕,我还挺不习惯呢。”不知道是不是林盛夏的错觉,她竟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再对自己撒娇?   不过元牧阳的话也提醒了自己,她还欠他的东西。   “你等一下。”林盛夏看了他一眼,随后缓慢的向着更衣室内走去,从包里掏出早已经买好的手帕转过身来以同样的缓慢走到了元牧阳的面前。   她并没有注意到元牧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幽深的眸子越发的深沉。   “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这个手帕我早就买好了,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忘记了!给”素白的小手伸到了元牧阳的面前,柔软的小手并不像是寻常名媛家那般的娇嫩,元牧阳能够清晰的看到林盛夏掌心里的纹路,此时的她没有以往的强势,乌黑的发自然的垂落在身后,白色的婚纱将那黑色映衬的更为显眼。   大掌想也没想的罩在她的小手上,元牧阳的手心很干,没有手汗,温度温热。   林盛夏愣了片刻,下意识有些恼怒的想要抽回了手。   “你总是先考虑身边的人,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突然之间,元牧阳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令林盛夏的恼怒一滞。   她就这样的站在原地看着元牧阳的脸,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林盛夏的停滞只有一瞬,随后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不知道你听闻了什么事,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有这一句,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高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自己利益为出发点而考量的!”林盛夏昂高了头,骨子里带着一种骄傲。   元牧阳闻言轻笑了起来,她偏偏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不懂她的人总是会被她高傲的外表所欺骗!   “这条项链我不会要的!”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想要将项链摘下。   “那条项链是这件婚纱的搭配,我不过是从店员手里接过来给你戴上的而已。”元牧阳的眼神落在不知何时又走过来的店员脸上,后者一愣,不过见多了大场面,对方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回答。   “是的林小姐,这条项链是这条婚纱的搭配,如果您觉得婚纱合适的话,我们可以挑选头纱准备拍照了。”   林盛夏的动作停了下来,虽然觉得哪里有问题,只是店员又那么的诚恳,平日里自己又从来没有来过婚纱店,哪里知道里面的这些规矩!   “我要拍照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请你离开吧。”   林盛夏没有再去摘项链,只是沉声的对着元牧阳开口,未施粉黛的姣美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元牧阳只是轻笑,并不作答。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唐淮南打开门,似乎没想到叶以宁会出现在门外。   “盛夏叫我来还给你钥匙。”虽然认识许久了,但是叶以宁也是第一次踏入到唐淮南的住处,从包里将盛夏上次交给自己的钥匙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淮南似乎没有想到,眼神落在钥匙上。   盛夏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么?可她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她怎么可以权势压迫苏暖,甚至逼走她?   “你知道你上次那么一闹害的盛夏多伤心吗?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盛夏?”叶以宁很少动怒,她看着唐淮南的脸,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如何被苏暖鬼迷心窍的。   苏暖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一再的对盛夏摆出那副她欠了苏暖的表情!   “苏暖和顾泽恺都要结婚了!盛夏横插一脚这不是第三者是什么!”唐淮南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他又何曾想要指责盛夏,但是明摆着这件事情是盛夏做的不对!   叶以宁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她笑唐淮南根本就不懂盛夏!   “这是苏暖在巴黎的地址,盛夏让我给你的!你要是有本事就去巴黎找她吧!不要将这个地址在告诉别人!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叶以宁也懒得跟他废话,将那张写有苏暖地址的纸扔到了他的面前,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   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住了身子。   “唐淮南,盛夏不欠苏暖的!她也不是第三者!如果爱情讲究先来后到的话,她甚至比苏暖还要来的早!”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的将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她真的不明白唐淮南,这么多年来,盛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难道他真的不懂么?   摔门声下一刻传来。   唐淮南望着叶以宁离开的背影,慢慢的咀嚼着她临去时说的那句话,脸上的表情陷入到光与影之中。   片刻之后,他将那张地址捏进手里!   立冬·119 他是故意晚到的   化妆师真的很用心,林盛夏心想。   因为那妆容太过于精致,她甚至不敢吃东西,只能用着吸管喝着花生牛奶。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林盛夏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上的那条项链,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指甲微微的触碰着上面的钻石,不由的想起刚才自己与化妆师聊天时的的对话。   听闻这是婚纱店搭配的项链,化妆师笑的暧昧。   “我们的店再大也配不起这么贵重的钻石项链,恐怕是你老公拜托店员那么说的吧!”化妆师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发仔细的固定住。   数米长的婚纱裙摆层层叠叠的,铺满了整个地板。   林盛夏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等到化妆师退出去之后她还是将项链摘了下来,放到了随身的包包夹层内。   等下出去要是见到元牧阳,一定要将项链还给他。   “林小姐,您丈夫还没来吗?”店员推开化妆室的门,虽然一早林盛夏就说只拍一个人的婚纱照,但是保险起见她还是要在问一遍。   “他有些忙,只拍我一个人的就好。”   林盛夏站起身来,生怕踩到裙摆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袅袅婷婷的美极了,淡淡的清香味道从她的身上传来,惹得店员也忍不住的一愣。   妆真夏因裸。“好的,我安排摄影师过去。”   林盛夏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望着镜中的自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的拿出手机自拍了张照片,下拉通讯录找到了顾泽恺的名字用彩信的方式给他发到了手机上。刚才她不死心的给他一直打着电话,可是回应她的除了忙音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   她知道顾泽恺说不来的话是真的。   一个人的结婚照。   真是有够凄凉的!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其实顾泽恺的车就停在婚纱店的外面。   眉目间清冷的看着婚纱店,他的面孔隐没在阴影里,冷硬而又严肃,半敞的车窗内他修长手指还夹着一根烟,瞳孔黑暗幽深到了极致。他的手机就放在前挡风玻璃的前面,林盛夏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他看也不看的任由手机铃声一直的响着。   直到看见元牧阳的身影走进婚纱店,黑眸危险的眯起,瞬间布满了阴霾狂狷的冷窒。   他冷着一张脸隔着落地窗隐隐约约的看着林盛夏与元牧阳的互动,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很明显林盛夏对于他并不算是陌生。   没想到上一次汝窑事件之后,竟然让他们两个人凑到了一起。   顾泽恺幽深的眸子越发的沉冷起来,就连自己也说不上来心里压抑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宽敞的车厢内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逐渐的聚拢起,压抑的低气压随着一声清脆的敲击车窗玻璃的声响瞬间被打破。   用着中控将车窗摇下,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的元牧阳侧脸出现在顾泽恺的视线范围之内。   “看的开心么?”元牧阳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嘴角的讽笑刺目。   “你接近林盛夏到底有什么目的?”顾泽恺弹了弹手中的烟,眸光波动间扔出这句话,他状似悠闲的倚靠在真皮座椅上,全身透着的危险气息无法被遮掩。   “也没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你们两个人挺好玩的。”   元牧阳收敛起了在面对着林盛夏时还算温柔的表情,只是用着冷讽的语调回应着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男人。   “所以你将林顾两家的事重新让媒体炒作起来也是为了好玩?”   顾泽恺阴霾的眼眸中迅速的燃烧起冷冽的火苗,他的声音极冷,可毕竟是运筹帷幄的年轻掌舵者,情绪上并不带什么明显的变化。   “对啊!我原本想要看看你们顾家到底会如何的对待林盛夏,要是趁机让你们两个人离婚,这游戏就更好玩了!你恐怕不知道,我元牧阳最喜欢看的就是热闹!”元牧阳单手撑在车窗已经没入到车身内的部分,眼角微挑起,一张俊颜此时带着邪魅的气息。   “可惜结果让你失望了!过几天就是我们两人的婚礼,既然你对林盛夏这么感兴趣,何不干脆在婚礼上将她带走?”   顾泽恺薄薄的唇边勾着狂肆的笑,他总是能够在气势上压倒元牧阳一截,虽然不多却也是胜算!   “现在我要进去看看我老婆有没有拍完照片,顺便我们回家还会亲热一番,不过这些事情恐怕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顾泽恺将烟头死死的摁在车内盛烟灰的地方,冷冷扔出来的话成功的让元牧阳嘴角的笑一点点的泯灭下去。   他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一把抓过手机推开车门下了车,犹如迅雷般的经过自己的面前。   然后停下。   “元牧阳,就算我不待见林盛夏,她也不是你这样的男人可以觊觎的!”   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向着婚纱店内走去。   而元牧阳越来越诡谲的视线跟随着顾泽恺的背影,原本温润俊美的脸庞   也因为压抑着的愤怒额头青筋暴露。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拍完照片之后又顺道挑选了一套婚纱一起付了钱,原本以宁说要来接她的,正好给她一个惊喜。   这样的想着,想要回到化妆间去卸掉脸上的妆,却在推开门看到伫立在镜子前的那个男人时,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下。   顾泽恺眼含阴冷的看着她那张精致描绘过的小脸,林盛夏的底子本来就好看,更何况是化了妆之后。   他转过身来向着她的方向走来,林盛夏站在远处看着顾泽恺的脸,他越是靠近自己她就越是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透出来的阴冷。   耳边只听到‘咔哒’一声,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控制在胯骨的部位,轻轻一抬便将林盛夏整个人搂入到怀中,林盛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顾泽恺将门反锁上了,他到底发什么疯!   可还不等她说些什么,顾泽恺大掌轻轻一扫将化妆台上的东西全然的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络绎不绝。   林盛夏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颈,他单手抱着自己拿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   很快,他便将她放在了化妆台上,两个人紧紧的靠着彼此。   顾泽恺几乎算是强势的抵住了林盛夏,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距离暧昧到了极致。   “顾泽恺你”林盛夏的话还说完,顾泽恺却猛然间倾身向前双手撑在她身下的桌子上,狠狠的撞上她的唇!   林盛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顾泽恺的样子明显就是愤怒了。   借着刚才她开口的顺势,顾泽恺的舌尖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像是一条蛇般的卷住了她的舌头,不停的在盛夏的口中搅动着。   林盛夏的手无处可放只能维持着刚才环绕在他脖颈上的动作,只是他的吻太过于凶猛不一会儿便让自己感觉到头晕目眩起来,姣美的小脸涨得纷嫩嫩的,那舌尖轻刷过她的每一寸牙根,酸软酥麻的感觉令林盛夏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起来。   耳边传来婚纱店店员急促敲门的声音,她心里当然清楚这样下去不行,毕竟这还是在别人的店里,跟何况等下以宁还要来接自己。   可是顾泽恺却像是不打算放过她似的,只是更加用力的将她的身子抵在自己坚硬的胸膛前与冰凉的镜面之中!   顾泽恺涔薄的唇将她的完全盖住,缓缓收拢着面部的肌肉,一下下的啜着林盛夏的唇瓣。   “林小姐你没”店员找来备用钥匙将门打开,却意外的撞见了如此激-情的一幕,慌张的背过身去,意识到身后还有人赶忙将门又带上!   经过这次冲击,顾泽恺终于放开了林盛夏。   那双犹如寒潭般冰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林盛夏的心因为刚才的那一幕砰砰的乱跳着,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还不等她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顾泽恺的大掌缓缓的抬了起来,有细碎璀璨的光芒溢出来。   林盛夏定睛一看,却是元牧阳给自己的钻石项链!   他怎么会知道?从见到钻石项链开始她脑海中的理智便迅速的回归!   难道元牧阳给自己项链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外面了吗?不然为什么他拿着这条项链对自己做出了这么愤怒的失去理智的行为?   他是故意等到自己拍完了照片之后才出现的?   可还不等自己开口,只见顾泽恺用力的扯着那条钻石项链的环扣,平日里很结实的对扣在顾泽恺的手里就像是玩具般   断了!   “林盛夏,虽然我不爱你,但你别忘了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不忠于我的行为,我会打断你的腿,将你囚-困在我身边一辈子!我顾泽恺说话算话,不信你就试试!”顾泽恺修长的手里还拿着那断裂成两半的项链,价格不菲的钻石可怜兮兮的还悬挂在上面。   林盛夏怔怔的望着他的脸,突然之间清浅的笑了起来。   顾泽恺拧眉,她笑什么?   立冬·120 承认吧,你对我有感觉   顾泽恺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梳妆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   往日里林盛夏脸上的笑更多的是一种冷冷的讽刺,极少有人能够真正见到她超脱了女强人之外的模样,此时的她双手还环绕在他的脖颈上,嘴角明艳的笑容摄人心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够融汇到一起。   “顾泽恺,你这幅模样真的很像是妒夫。”林盛夏故意将这句话凑到他的耳廓便开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处,显得格外诱人。   顾泽恺猛然推开她,娇瘦柔软的身体与之隔开一段距离。   “你以为我是在吃醋?”似笑非笑的讥笑落在他脸上,岑冷的唇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冷冷的将那条断了的钻石项链扔到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铮亮的皮鞋下刻狠狠的踩在那上面,发出刺耳的细碎声响。   林盛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又不动声色。   “顾泽恺承认吧,你对我是有感觉的!至少你不像是你心里想的那么排斥我!”唇齿相依的感觉还残留在唇瓣上,明知道现在还是在婚纱店的化妆间里,林盛夏却依旧舍不得离开这种感觉。顾泽恺怒气冲冲的样子是为了自己,单单是这个念头在心里存在着,便让她的心意外的加速跳动起来。   顾泽恺周身一凛,为着林盛夏的这句话!   “你开什么玩笑?我对你有感觉?林盛夏,你不会饥渴的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爱你吧?”顾泽恺修长的指骨就这样冰凉的抵在了林盛夏尖尖的下巴处,略显粗粝的手指与那细腻的肌肤一经接触便有些流连忘返。   “别的男人爱不爱我无所谓,顾泽恺你呢?你是否会爱上我?”林盛夏心里的倔劲也上来了,她执拗的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英俊的脸上,他的黑瞳里燃烧着诡异的愤怒,映衬的这张脸庞更为的让人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这个男人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要得到的,是自己费劲了心机与手段抢来的!   这一点,恐怕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爱上你?”这下子反倒是换成顾泽恺笑出声来,他的脸色冷冽阴沉,就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足以将周围的空气给冻住。额前的黑发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垂落下来,更加增添了这张脸独有的危险魅力。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林盛夏在说一句话就会将她掐死在这里!   “你,包括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在我这里都是不受欢迎的!不要妄图跟我说什么爱,你不配!”这话说的绝情而又伤人,林盛夏嘴角原本恬淡的笑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可她还是觉得心里刺疼刺疼的。   顾泽恺说她不配!他竟然说她不配?或许她真的不像是苏暖那样对男人百依百顺小鸟依人,可是明明她才是那个不配的人,却被顾泽恺视若珍宝!   “是吗?可是别忘了现在是我在你的身边!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苏暖之所以会走不是我逼的她,是她自己主动打电话来跟我要钱离开的!”   林盛夏淡淡一笑,只是这笑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与刚才的情绪完全不同。   顾泽恺狭长的黑眸倏然的眯起,锋利的视线就像是刀子般的直穿林盛夏美颊,大掌猛然间攥紧,手背上隐隐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   “你撒谎!”苏暖是绝对不会主动离开自己的,绝对不会!   眼里的阴狠越发浓郁起来,偌大化妆室内的气氛也随之紧绷!   “你就那么相信苏暖不会因为钱离开你?很可惜我刚才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你要不信,我还可以拿出证据来给你!顾泽恺,你的爱也不过只值五百万而已!”林盛夏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顾泽恺,那张脸上的表情很阴郁,可这就是自己要的效果!   他可以说不爱自己,但他不能伤害他们的孩子,至少林盛夏坚信,肚子里的孩子会听到顾泽恺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她竭尽全力的避免着与他的争吵,只可惜   失败了!   林盛夏边说着边从随身的包里将手机拿出来,素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解了锁,随后将之前的电话录音播放给顾泽恺听。   “林盛夏,你不是很想要赶我走么?那五百万的支票给我,我立马离开泽恺的身边!”苏暖柔弱的语调清清楚楚的从话筒中播放出来,或许是怕又被苏暖算计,当时林盛夏率先的摁下了录音键,没想到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将这段对话保留到了现在。   她原本从来没有想到利用这条录音的,只可惜顾泽恺对苏暖的执念太深!深到让她厌恶的程度!   “怎么?你现在还坚信你的爱情吗?能够用五百万支票买来的爱情,还真是廉价!”林盛夏此时的笑容意味不明,她的脑海之中蓦然的浮现出苏暖的身影,为什么男人对那样清韵秀致的女人总是剜心般的疼爱?   难道自己这样的女人,就不配得到爱情吗?   “林盛夏!”怒火直冲上脑袋,如冰雕般的脸孔透着滔天的怒意,你的确是苏暖的声音,自己绝对不会听错!   他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巨拳,骨节还咔哒咔哒的响着。   林盛夏就这样倔强的看着他的脸,他让她不好受,那么自己也要让这个男人尝尝同样的滋味!   这是他欠她的,从一开始就!   “怎么?顾总还打女人吗?”讥讽的语调从林盛夏樱红色的唇瓣里脱口而出,林盛夏却丝毫不感觉到害怕!   ‘嘭’的一声巨响,顾泽恺的拳头重重的落了下来,却只是堪堪的擦过林盛夏的发砸在了梳妆台的镜面上!   哗啦的细碎声响,被砸过的玻璃列成了蜘蛛网的形状,斑斑的血迹还沾染在上面,顾泽恺的手背滴滴答答的开始淌下血来,眼底的阴霾里划过一丝伤痛。   林盛夏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看着顾泽恺手上被玻璃扎到的伤口,心隐隐作痛!   刚才旖旎的气氛早已经一扫而空,他们怎么会又闹成这样?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泽依的势正。巴黎。   唐淮南被站在门口的两个外国保镖挡住。   用英语报上自己的名字,好在那两人还懂,对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人放了行。   能够这么顺利的进来,恐怕盛夏早就已经跟他们大好了招呼,唐淮南心想,有些忐忑的向着别墅内走去,他有些吃惊盛夏为苏暖在巴黎找的落脚点是如此的舒适,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顶多也就能够算的上情敌。   向里面走了走他下意识的又停了下来,在敲门之前又轻抚了一下休闲装上的褶皱,心里多少还有些紧张。   不知道苏暖见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正想着,坐在花园中一抹柔美的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苏暖脸色苍白的坐在秋千上,红唇微微的张开似乎是在对着身旁的人说些什么。   而与她说话的女人,自己只能隐约的看到个背影。   唐淮南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走去,温润俊美的脸庞上带着喜悦,当拿到盛夏手抄给自己的地址之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到机场,坐了最快的一班飞机来到巴黎寻找她。   他想要向她解释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如果她同意的话自己可以马上与她举行婚礼的!   坐在秋千上与养母说着话的苏暖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来人的身上!   那人逆着光走过来,令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心脏砰砰的跳动着,莫非是泽恺得知了自己的地址赶来了?   心存着这样的念头,苏暖猛然间站起了身,膝头的薄毯就这样的落在了草坪上,快步的向前走了两步,却在清楚的看到来人的脸时如遭雷击!   怎么会是唐淮南!   “你来做什么?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苏暖的口气很不好,就连脸色都越发的苍白了起来。   “苏暖,我”唐淮南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刚才苏暖在见他走过来的时候明明一脸期待的模样,他还以为她愿意看到自己的出现。   “滚,这里不欢迎你!你别以为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可以原谅你!”   苏暖拼命的推搡着唐淮南的胸膛,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唐淮南!为什么来的人不是泽恺!   她后悔了!她现在好想要回到泽恺的身边,可是每天站在别墅门口的保镖根本不可能会让自己出去!   她该怎么办!   ‘哐当’一声,苏暖与唐淮南的视线齐刷刷的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只见苏暖的养母手中的托盘就这样直接的掉在了地上,就连放在上面的果汁也洒落了一地。   她怔怔的看着唐淮南的脸,面色苍白。   而唐淮南在适应了刺目的光线之后,也逐渐的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也正是因为如此,见到苏暖时的喜悦一扫而空。   温润的脸庞上   布满了阴霾!   立冬·121 这样就不算她违约   顾家老宅。   林盛夏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每次到来都会惊叹于设计师的精妙设计。   整栋别墅依山而建,园林景观匠心独运,就连景观湖都是引用山上的活水,贵重锦鲤在里面畅游。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地形,林盛夏甚至感觉就连空气都要比市区内的豪宅要好了许多,层层打造的楼台式景观花园,融入了欧式的建筑风格,舒适娴雅高贵大气的装潢处处都透着奢华尊贵的气势。   一旦有外来的车辆,门口的自动检查系统便悄然开启,几道雕花的铁门逐一打开,让车辆可以畅通无阻的驶入进来。   人性化的设计非但不会让人感觉到繁琐,甚至可以称的上享受!   将车停到车库内,林盛夏漫步在错落有致的鹅卵石铺成的休闲道上,翠绿的竹叶被风吹的唰唰作响,从这里得绕过一片很大的花园才能走到别墅的正门,温泉瀑布涌动着,迎面而来一股湿气,混杂着竹叶的味道显得尤为清新。   “这里都是泽恺设计的。”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盛夏多少受到了惊吓,倏然转回头却见不知何时顾弘文出现。   “您说,这里都是顾泽恺设计的?”林盛夏闻言有些吃惊,眼神里带着不置信!   “一切,都是。”   顾弘文拄着龙头拐杖,缓慢的走到了林盛夏身旁。   林盛夏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对顾泽恺更为的好奇了起来,那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等待着自己去发掘?   只是突然想起昨天两人的争执,她的眸光又暗淡了下去。   昨夜顾泽恺一晚上没回来,也不知道手上的伤口有没有经过处理。   缓步的跟在顾弘文的身旁,林盛夏敏感的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顾爷爷说起顾泽恺的态度似乎微微有些冷淡,尽管不明显,但是擅长察言观色的林盛夏还是捕捉到了。回想起之前顾泽恺对顾爷爷的从不忤逆,在想到他另外身份对爷爷的隐瞒,林盛夏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了什么。   阳光很好,照的人尤为的舒服,林盛夏却开始觉得顾家并不像是外表看起来的那般和谐与安逸。   “顾泽恺对顾爷爷还真是孝顺,设计这样的别墅,恐怕要花不少的心力。”林盛夏的声音很轻柔,漫步在这样的天堂般舒适的地方,就连她也忍不住的放松了起来。看的出来,顾泽恺当初在设计时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否则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没什么值得夸奖的。”顾弘文淡淡的一瞥,随后向着主别墅的方向走去。   林盛夏脚步一顿,眼神落在顾弘文的背影上,许久没有说话。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巴黎夜色。   唐淮南坐在阳台上抽着烟,手中的红光忽明忽暗的,温润俊挺的脸上表情阴暗,整张脸陷入到昏黑之中。   家宅第次在。苏暖从卧室里面出来,刚刚安抚了养母的情绪,走出来便看到了他的背影。   外面的外套已经脱掉了,上半身仅穿着宽字的黑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是常年训练的结果。   “是林盛夏把我的地址给你的是吗?”她的声音带着试探的味道,划破了夜色的寂静,她其实看的出来唐淮南与养母之间似乎有着很诡异的关系,只因为刚才两个人一见面的瞬间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她从来都没有在脾气好的唐淮南的脸上见到过那么令人害怕的表情。   好似养母跟他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恩。”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唐淮南将烟头扔到地上,随后狠狠的用脚碾压了下。   “你什么时候回去?”苏暖怯生生的坐在他的身旁,昏暗里她的眼神明亮,似乎带着希冀的味道。   “你想要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好了。”唐淮南也不是傻子,他当然能够明白苏暖眼神当中延伸出来的意思是什么,如果今天不是见到了那个女人,恐怕他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至少他想要向苏暖解释那一晚上的事情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不可以,回去之后你把我在这里的地址告诉泽恺,顾泽恺!就是顾氏集团的总裁!”   苏暖嫩白的小手搭在他结实光裸的手臂上,微微的晃着,带些祈求的味道。   她答应了林盛夏拿钱离开,可是却没有答应她顾泽恺要来找自己她会不会见面,自己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只要泽恺找到自己那么她就不算是违约了不是么!苏暖这样的想着,嘴角露出的美好的笑颜。   唐淮南就这样的看着她,心一下子便软了。   “把他的地址和电话给我,我会转达的。”唐淮南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其实他还是有些迟疑的,他不是不知道顾泽恺与林盛夏的婚期就在这两天了,也明白这样做或许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只是   看着苏暖因为自己答应之后脸上烂漫的笑容,唐淮南所有的迟疑与犹豫逐渐的笑容。   “那个女人是你的谁?”片刻,唐淮南终于又开口。   苏暖忙着抄下顾泽恺的地址与电话给他,听到他问想也没想的便开了口。   “她是我的养母,以前我跟你说过的!”   苏暖的回答令唐淮南的动作顿了一下,可因为苏暖的视线根本没放在他的身上自然没有发现。   “你什么时候回去?”苏暖将地址电话号码抄好递给了他,脸上的表情很是期待,算一算林盛夏说的婚期也快到了,如果泽恺在结婚之后才来见她,那么一切都白搭了!   所以只能够尽快,越快越好!   “我打了电话去航空公司,下一班飞机是三个小时之后。”唐淮南看出她的急迫,心头微酸。   “我知道泽恺和林盛夏的婚期快要到了,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淮南,当初是她拿钱逼我走的!不然我真的不会离开!”苏暖的眼泪滚落下来,看起来委屈极了,就连睫毛上都沾上了泪痕。   “这次的确是盛夏做的不对,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和你的男朋友”   唐淮南用大掌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略有些僵硬。   苏暖还想要说些什么,养母的房间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只见那瘦弱的女人不声不响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个盒子。   “苏暖,回房间,我有话和你朋友说。”   声音不温不火的,却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唐淮南的眸冷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到老宅的时候林盛夏已经将邀请的宾客名单全部列好。   很明显来之前他换了衣服,光滑的下巴也像是刚刚刮过的,笔挺的身姿哪里还能够看出昨晚的凶神恶煞?   只是手指上被玻璃割伤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林盛夏的眼神落在那上面,多少的有些心疼了起来。   “你的手还好么?”她昨天晚上实在是太冲动了,原本只是担心苏暖会利用五百万的事情颠倒黑白才提前先录了音,而她一气之下竟然播放给了顾泽恺听,那个男人的自尊心一定受了很重的伤,否则昨天晚上也就不会失态的砸烂玻璃!   顾泽恺看也不看她,只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望着整整齐齐列好的邀请名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好还是处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玻璃渣落在里面了。”林盛夏却似乎没看到他的冷脸,只是再度冷静的开口。   “闭嘴!”冷冷的两个字从他涔薄的唇瓣中吐出。   多少有些冷暴力的味道。   “你让谁闭嘴?”顾弘文缓慢的从楼梯上走了出来,低沉的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爷爷,刚才那不过是我们夫妻间的小情趣而已,不用当真。宾客的名单我都列好了,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有需要添加的?”   林盛夏适时的开口插话将沉闷的气氛扯开,随后将手里的名单递给顾弘文。   顾弘文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她的表情很冷静,看不出一丝受了委屈的模样,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一时之间也不能够解决,顾弘文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过名单,认真的看了起来。   “今晚你们两个人就留下来,把宾客的名单抄到喜帖上,泽恺!听到了么?”顾弘文凌厉的视线落在顾泽恺的脸上,直到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这才将手中的名单重新递给林盛夏,表情也没了之前面对着顾泽恺时的严厉。   “盛夏,如果太辛苦的话就上楼去休息,交给泽恺来处理。”   林盛夏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仪式什么的你就放心好了,我都已经帮你们选好了,只等那一天你做美的新娘!也算是我圆了你外祖父的愿望了!”顾弘文的声音里充满着怀念,看也不看坐在沙发上绷紧着身子的顾泽恺,随后转身重新上了楼。   “顾爷爷。”林盛夏突然叫住顾弘文。   待到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心里的疑问却迟疑着没有开口。   “谢谢你。”最终,只是融成了这三个字。   咳咳,亲们,因为这个月大央要争取新书月票榜哟,所以特别在这里说明一下加更滴条件~~每三十张月票会加更两千字哟,每日保底更新素六千哟~~么么哒。   立冬·122 顾泽恺,这是我的礼物(月票过六十,加更四千)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顾泽恺的对面,从极高的喜帖堆里取出一叠放在自己的面前,对面的顾泽恺早已经面无表情的开始工作,按照宾客的名单开始拿着签字笔抄写起来。   其实这份工作本不应该由他们两个人来完成的,只是看顾弘文的意思,却是有心想要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下。   她的手虽然在动作着,眼神却一直落在顾泽恺的手上,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处有些红肿,看样子并没有好好的消过毒,恐怕他压根没有将这些伤口放在心上。   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站起身向着一旁走去。   顾泽恺看也不看她,只是沉默的抄写着宾客的名字。   立体深邃的五官绷得紧紧的,面无表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步的工作,眼神很冰冷。   林盛夏很快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缓步的走到了顾泽恺的面前。   她将喜帖向前推了推,将医药箱放了上去。   “你手上的伤口我帮你处理下。”简单利落的将自己的目的阐述出来,林盛夏打开医药箱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涌入鼻息里。   顾泽恺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只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   林盛夏却不喜欢他这样的冷漠,伸出手来罩在顾泽恺的手背上,略显冰凉的触感穿透了顾泽恺的肌肤,令他的动作一顿。   盛安恺面本。顾泽恺的手很大,而她的又太小。   “林盛夏,你以为你装的贤惠一点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他脸上冰冷的表情不变,就连双眼都浮出了怒意。   这次,反倒是林盛夏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安静的将他手中的签字笔放下,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不顾那个男人眉眼间凝结出的阴霾,将自然垂落在脸颊的发撩到耳后,随后取出消毒水与棉棒准备帮他好好的清理一下。   他的手指骨节很大,食指上有着很明显的薄茧,隔着膝间薄薄的布料,林盛夏能够轻易的感觉到他手指的粗糙感。   只是此时的她来不及考虑其他的,只是将顾泽恺手背上红肿的部分用干净的棉棒挤开,积存了一晚上的脓血出来了,随后她再用医用剪刀将里面残留的碎玻璃渣滓取了出来。   期间,林盛夏像是怕扯痛了顾泽恺似的,菱唇微微嘟着吹来凉凉的风在他的伤口处,痒痒的。   顾泽恺的眉心有瞬间的松开,她刚才的模样像是将他当成了小孩子,那张姣美动人的脸上今日依旧是未施粉黛,干净的甚至能够透过敞亮的光线看到光滑细腻肌肤上的细小绒毛。   她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到让顾泽恺自己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们这对夫妻的感情很好,非常好!   “像是这样的伤口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很容易溃烂的,更何况你里面的碎玻璃都没有弄干净。”林盛夏并没有注意到顾泽恺的视线,只是认真而又温柔的开口,仔仔细细的用消毒液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她的手指很白希,却不像是寻常女子般的柔滑。   顾泽恺不是没有握过她的手,跟苏暖的比起来,甚至还要糟糕一些。   林盛夏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像是市面上卖的香水味,也有别于苏暖的香皂的化学味道。   处理好一切,林盛夏这才抬起头来,意外的撞入到一双探寻的视线,两个人的脸凑得太近,她的唇甚至还微微的划过了顾泽恺的脸颊。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林盛夏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商场上的实践已经将自己锻炼的百毒不侵,心硬如铁,可是唯独在面对着顾泽恺的时候,她总是愿意一而再的忍让,或许是顾泽恺也轻易的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才那么的有恃无恐。   “这是在勾引我?”顾泽恺语带讥讽,面含冷意。   林盛夏闻言却只是沉默的将医药箱阖上,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将它送回了远处。   顾泽恺低着头怔怔的望着自己手背上收拾的干净漂亮的伤口,她处理的很仔细,甚至连边角那些细微的小伤口都没有放过,回想起之前她轻呼在他手背上的热气,他的小腹有些绷紧。   很快,林盛夏又回来坐到了远处。   拿起喜帖继续着自己抄写的动作。   他们两个人的分工被安排的很明确,这里有上千重要宾客的名字,他们两个人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而林盛夏自觉的将那一摞多的堆到了自己的面前,顾泽恺手上的伤口刚刚经过了处理,要是能少扯动便少扯动好了。   顾泽恺的视线又落在了林盛夏的手上,她的手背上有一道很难看的结痂,不难看出当时受伤时的惨烈。   与那莹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弄得?”难得的,顾泽恺开口询问。   林盛夏有些诧异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他竟然会问起自己的事情?   随着他的视线落在手背上,扭曲的结痂绷得紧紧的,带动着旁边的软肉,其实有些痒,但林盛夏却有毅力不去抓。   是要留疤的吧!   林盛夏心想,却并不准备告诉顾泽恺真正的原因。   “那天下大雨,路滑刹车有些不太好用,就出了场小车祸。”林盛夏的语调淡淡的,听不出有怎么的意味。   顾泽恺的心里有些异样,下大雨的那一天?   不就是自己与苏暖   不知为何,顾泽恺冷冷的眯了下眼睛,心里有种怪异的心虚。   “哦。”最终,他也只是冷漠的吞吐出了一个哦字。   林盛夏微敛着长睫,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这样的反应。   “对了,我之前说过我这个做妻子的会送你份礼物。”林盛夏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从身后的皮包当中拿出一份文件夹,这是她刚从律师手中取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便被爷爷的电话找回了老宅,不过在这里既然能够见到顾泽恺,那么所幸现在交给他也无所谓。   将手中的文件夹推到他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顾泽恺伸手接了过去,打开一扫,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有些愣住。   这是一份林盛夏名下的林氏企业所有的资产分析以及她银行户头里的所有存款,一条条一行行的列的清清楚楚,只是顾泽恺不明白她为何要给自己看这个。   “你是什么意思?”顾泽恺有些误会了,他以为林盛夏这是在跟自己示-威。   “我说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林盛夏的语调依旧不变,只是一边说着一边将写好的厚厚一打喜帖放在一旁,她的字不像是寻常女子的娟秀,或许是因为少时学过书法的关系,很带英气。   “这里面一条条一列列的很清楚,你签了字之后,林氏便挂在了你的名下。”她说的很简单,好似在跟顾泽恺讨论今日的天气有多么好似的。   可是声带的微颤还是不着痕迹的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林氏是自己母亲留给她最重要的东西,是她千辛万苦从觊觎它的父亲与继母手中抢回来的,可是此时她却轻易的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送给顾泽恺,不过是想要通过这个来将心里最不能够说出口的秘语阐述出来。   男人啊,我把我自己完全的交给了你,你能不能够好好的与我相处?用着你的一生爱我,护我,怜我,疼我?   “挂在我的名下?你是想要借着顾氏来庇护你吗?林盛夏,你如意算盘打的真不错!”   顾泽恺却并未能够将她的深意理解,下意识的以为林盛夏不过是想要借着顾氏的声誉来保护自己的公司。   这世间的事大抵是如此的,你不明白的说出口,旁人又怎么可能会从你的动作里清楚的了解到你的心意?   只是林盛夏却太过于骄傲,骄傲到连解释也不屑。   “你若是以为如此,那就是如此吧!”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却见顾泽恺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用着施舍似的动作将文件扔回到她的面前。   也将一叠罗好的喜帖给撞倒。   林盛夏干净漂亮的脸没有表情,沉默而又迅速的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手中的喜帖上,她签下名字的动作很快,笔画连到了一起。   可她即便是在愤怒中也难能可贵的保留了一丝的理智,这是她的婚礼,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婚礼,就算是顾泽恺不重视,她又如何能够不重视?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次却不是不着痕迹的,她的动作又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而顾泽恺,却并未将眼神从她的小脸上移开分毫。   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林盛夏的愤怒,不同于寻常的冷静,让她平静的外壳龟裂,令自己清楚的看到了真实的林盛夏。   不过却只有那么一瞬。   莫名的,顾泽恺伸出了手将刚才撞倒的喜帖整理到一起,重新的叠放整齐。   可林盛夏,却不在看他一眼。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   唐淮南回到t市的第一件事,却是打电话给林盛夏约她出来见一面。   约定时间之前,唐淮南提早来到了约定地点,果不其然的见到习惯性提早十五分钟到的林盛夏已经到了。   他是了解她的,不管是谁邀约她总是会提早赶到,不会让对方有一种不被人尊重的感觉。   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唐淮南,身着休闲装的他此时脸色还有些疲惫,看样子是刚下飞机还没有回家休息的样子。   “我正好要打电话找你,没想到反而是你先打来的电话。”   林盛夏见唐淮南坐下,示意侍者将刚才点的东西端上来。   两个人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便没有在见过面,就连送还钥匙都是林盛夏委托的叶以宁去做的。   现如今在见面,不论是林盛夏还是唐淮南,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自在。   “这是喜帖,我这两天有些忙怕没有时间送给你,所幸今天直接给你带来了。”林盛夏将请帖推到了唐淮南的面前,没有错过他脸上心事重重的表情。   “淮南,你怎么了?”她敏感的察觉到唐淮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平日里爽朗的笑容如今也变得压抑。   “你准备要让苏暖在巴黎待多长时间?”   唐淮南避开了之前的那个话题,脸上的表情略带阴郁。   林盛夏嘴角的笑容一僵,这话若是从任何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她都不会觉得伤心,唯独是唐淮南,这个她为数不多朋友之中最信任的。   “你因为苏暖的事在怪我?”林盛夏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波动,只是唐淮南却还是敏感的差距到她情绪上的失落。   “我没有什么资格怪你,因为有资格怪你的人并不在这里!”唐淮南不能够明白的是,盛夏明明知道苏暖是顾泽恺的女朋友却还横刀夺爱,难道这件事情她真的就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吗?   本来他的心里还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将苏暖在巴黎的地址告诉顾泽恺,现如今在见到林盛夏的面之后,下定了决心。   “淮南,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不懂我。”   林盛夏的美眸里漾出了失望,微敛着眸子,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暗淡了许多。   “如果你想要说的事情就只有这些的话,那么说完了我也该走了,还有些家具需要我去置办,钱我已经付清了,你慢吃。”林盛夏站起了身子,或许是因为这两天有些太辛苦,头有些晕眩,勉强的用手撑在桌面上,让大脑里的空白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盛夏,我还是那句话,顾泽恺是不属于你的幸福!”   唐淮南的声音落在林盛夏的耳中,慢慢的像是从天外来的声音。   她的脑袋越来越沉,身子却越来越清。   终于   她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软软的身形快速的坠落了下来   这素月票过了六十的四千加更哟~~稍后还有六千的今日更新,么么哒。下一章加更应该是月票到了九十或者是一百二滴时候!   立冬·123 这是苏暖的地址   林盛夏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顾泽恺时的样子。   一梦数年,终究还是要醒来。   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片刻终于睁开眼睛,带着初始的氤氲,她看到了沈晟勋与叶以宁在床边似乎争执着什么,只是刚刚从混沌中苏醒,大脑还处于罢工的状态。   以宁与自己是不同的,她不像是自己这般的强势,可是骨子里却也是倔强的。   只是这么多年来面对着沈晟勋隐忍惯了,现如今林盛夏竟然看到她在同他争吵,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晟勋是最先发现林盛夏醒过来的人,他脸上的表情阴沉沉的,或许是从他的表现里发现了什么,叶以宁转过身来,一脸惊喜。   “盛夏,你醒了!”叶以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已经是自己在医院里第二次陪着她了,要是在来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吃的消吃不消!   “我又晕了?”林盛夏轻声的呢喃着,沈晟勋很快便捕捉到她话里的那个‘又’字!   “你不是第一次晕倒了?”坐在轮椅上,他翻开林盛夏的病历,这样的时候她的丈夫不在身边,他有些迟疑是否要将她的身体状况直接的告诉林盛夏本人。   “我之前只是经常会感觉晕眩,很快就好了,晕倒还是第一次。”林盛夏解释着,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小腹,她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长久得不到良好的照顾她自己又不重视身体,虽然怀孕之后努力的补给自己,却还是效果甚微。   “你的孕酮指数有些偏低,送到这里的时候我让护士帮你打了保胎针。如果你在这么不重视自己,这个孩子恐怕会有危险。”   难能可贵的,沈晟勋对叶以宁的朋友没有冷眼相对,他是一名专业的医生,在个人情绪前面更重要的是病人的安慰。   “告诉我最坏的可能!”林盛夏的身体她自己清楚,这么多年吃苦受累她都暗自的忍耐了,唯独这个孩子,她不能够在自私的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孩子受到牵连。   “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沈晟勋没任何的隐瞒,直接的开口将最严重的后果告诉她听。   叶以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可跟她相比林盛夏的反应便冷静了许多。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沈院长。”她像是没有听到死这个字,只是安静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却有些涣散。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摁下室内电话,在听到秘书的汇报之后眉心一紧。   “让他进来。”冷冷的挂下电话,林盛夏的朋友来找他做什么?   片刻,唐淮南笔挺的身形出现在办公室内,眼神却落在办公室内奢华的装潢上,他阴郁的眼神越发的幽暗起来,片刻却又恢复到正常。   “我叫唐淮南,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这话说的极有深意,只是批阅文件的顾泽恺却并没有听出来。   “所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有的时候很简单,不过是几句因为所以便可以将问题说明白。   “我接到了请帖,算起来明天就是你和盛夏的婚礼了。”   唐淮南将原本的一整句拆成了好几部分,与往日的直爽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然后。”   顾泽恺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越来越暗,他没有兴趣跟林盛夏的朋友玩什么猜谜游戏,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的手里有苏暖的地址。”唐淮南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如果说刚才顾泽恺的话音里还有些敷衍的意味,那么现如今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都带着喷薄而出的怒意。   “我凭什么相信你?别忘了你是林盛夏的朋友。”顾泽恺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双手环绕在胸前,靠在椅背上看着唐淮南的脸。   他的眼神里压着重重的阴霾,唐淮南毕竟从没有面对着这样的男人,在气势上便输了一截。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毕竟现在除了盛夏之外知道苏暖地址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如果不是苏暖求着我,我也不会来。”   唐淮南看着他的脸,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着苏暖与林盛夏口中这个叫做顾泽恺的男人,他的相貌是顶级的,只可惜性子太过于冷漠,让人从心里感到不舒服。   “你想要什么?”听是苏暖求着他,顾泽恺的声音好了一些。   唐淮南将地址从口袋中拿了出来,推到了顾泽恺的面前。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对苏暖好一些。”   说完这句话,唐淮南站起身来整理着衣角的褶皱,像是从未来过般的,离开了。   徒留下顾泽恺面对着那张地址,眼神凛冽。   盛做自第以。明日就是他和林盛夏的婚礼,他曾经答应过爷爷不让她难堪,只是   林盛夏不该用苏暖的事情来逼迫他!   既然惹怒了自己,那她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他要去这里找苏暖,他要带着她回来   他要让这场准备好的盛世婚礼,成为一个赤luo裸的笑话!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不顾叶以宁的劝阻还是出了院,她不能够让婚礼出现一点的意外,毕竟这是她期盼了这么长时间的。   “盛夏,惜之刚才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没敢说。”叶以宁开着车按照林盛夏报出的新地址开着车子,迟疑了下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从包里将喜帖拿出来放在前挡风玻璃的前面。   “我去拍婚纱照的时候顺便重新给你挑了套婚纱,以宁。”林盛夏避开了之前的话题,她的脸色还略微有些苍白。   “你能不能对自己更好一些?”叶以宁一阵的心酸,到了眼眶的眼泪就这样的滚了下来。   说不清楚是为了林盛夏,还是为了自己。   “有什么好哭的,男人是我自己挑的,就算是吃苦受了委屈也怨不得旁人。”林盛夏却看的很开,她从一早就明白自己既然选择了顾泽恺,前路便是荆棘密布。   “你怎么就那么爱那个男人,他有什么好的!”   叶以宁却为林盛夏感觉委屈,按照盛夏的条件,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不成,可她偏偏要在顾泽恺这一棵树上吊死,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就算在别人眼里千般的不好,万般的不对,可他是我看中的男人。光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去付出。”   很快,两个人的目的地便到了。   林盛夏看着玻璃窗一点亮光都没有的别墅,就算是结婚的前一夜,顾泽恺都没有准备回来。   这样的念头一经在心里划过,就连眼眶里的酸楚都变得异常的清晰起来。   “盛夏,你把那个苏暖的地址给了唐淮南,你确定他不会到处乱说么?尤其是顾泽恺那边”叶以宁的心里总是有些担心,对于唐淮南那个人,她总是有些摸不透,更何况看他为苏暖对盛夏发脾气的那种样子,八成是对那个女人有些意思。   “以宁,我和淮南认识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是什么人?我相信他不会将苏暖的地址告诉顾泽恺的。”林盛夏浅浅的笑着,虽然现在与淮南的关系淡了许多,但是自己对于他的那份信任却还是存在的。   “你那么相信他,鬼知道他到最后会不会为了苏暖背叛你。”   叶以宁有些没好气的说。   “好了,我要回去了,四点多我就要起来化妆了,明天我可是等着你和惜之当我美美的伴娘!”林盛夏温热的小手罩在叶以宁的手背上,今晚又麻烦她了,虽然不知道当时她同沈晟勋到底在争执什么,八成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我的礼服就放在车上,等下我把惜之接过来,我们今天晚上陪着你。”   林盛夏看着叶以宁,终究还是拗不过她,点了点头。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在林盛夏的身边,她早早的换好了婚纱,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帮她补妆。   叶以宁与慕惜之坐在沙发上,身上的紫色伴娘礼服既不会夺了林盛夏的美,也不会过于的逊色。   原本慕惜之还担心自己结了婚的身份不能够当伴娘,却不曾想盛夏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他们曾经约好,三个人一起出嫁的,却不曾想世事难料,唯一一个被剩下的叶以宁感叹着,脸上却只有真诚的祝福。   林盛夏却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拨打着手机里面顾泽恺的号码,可每每得到的回应都是   此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倒影在镜子中自己的脸表情淡淡的,腰杆挺的笔直笔直的,眉眼之间沾染着的全是理智。   顾泽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手机会打不通?   正这样的想着,拄着拐杖的顾弘文却突然出现,面色阴沉的像是黑云压城。   “盛夏,泽恺半个小时之前坐飞机去了巴黎,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   顾弘文的声音落下,林盛夏的手蓦然一松   手机重重的砸在了婚纱裙摆处!   立冬·124 盛夏,要不婚礼延期   “您说什么?”林盛夏脸上的表情突变,往日的冷静微微龟裂。   听到这消息的叶以宁心里咯噔一下,她那不祥的预感终于还是成真了,相较于婚礼上没了新郎这件事情,更让她在意的却是唐淮南!她从一早就觉得唐淮南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地址就是隐患,可是盛夏对那个人的信任还是让她将这样的担忧压在心里,只可惜   唐淮南根本就辜负了盛夏对他的信任!   “半个小时前,泽恺乘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了t市去了巴黎!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顾弘文脸色铁青,现在当务之急是婚礼的问题,就算是现在一个宾客一个宾客的通知也已经来不及了,可是如果照常举办的话,一个人的婚礼是对新娘最大的羞辱!   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个进退两难的抉择。   “我知道了,我们继续吧。”林盛夏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更多的却是沉默。   前面的那句是回答顾弘文,而后面的那句却是说给化妆师听的。   “盛夏,要不婚礼延期吧!顾泽恺不来,这场婚礼怎么进行下去?”慕惜之虽然不清楚到底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可是当她听到顾泽恺在临结婚之前飞往巴黎,来回的这几个小时,他根本就是不想要参加婚礼了!   那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让盛夏独自面对这么难堪的境地?   “延期?不我绝对不会让婚礼延期的!我可以一个试婚纱,我可以一个人拍结婚照,就算是一个人参加婚礼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林盛夏轻声的说着,弯弯的眉梢看起来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只是熟悉她的好友却轻易的看穿了她坚强的伪装,那种要强的倔强背后,隐藏的到底是多么沉重的痛苦?   才能够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爷爷,我没事,只不过向宾客解释的任务”林盛夏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这才缓慢的转过头去看向顾弘文,这个老者的眉宇之间带着戾气,如果是平日里的林盛夏一定可以读懂这些深藏的情绪,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却无法顾及旁人。   “我来,你只要好好的准备参加婚礼就好。”顾弘文转过身去,身形淹没在还不算明亮的天色中。   原本热闹的房间里顿时沉默一片,刚才还算是融洽愉悦的气氛被顾弘文刚才的那句话彻底的打破,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她竟然还能够该死的这么平静!尽管大脑里一片的空白,可她率先想到的不是即将丢脸的婚礼,而是顾泽恺竟然真的能够为了苏暖背叛一切!   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她不应该将地址告诉唐淮南!   知道苏暖在巴黎确切地址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一个便是唐淮南,消息既然不是从自己这里出去的,那便是他!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表情!   她人生当中唯一一次的失算,竟然是栽在淮南的身上,人生果然是最讽刺的!   “盛夏,你不要想太多,别忘了沈晟勋跟你说的那些话,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了!”现如今叶以宁绝对不能够让盛夏出一点点的事情,可是就连自己都无法想象如果当事人是她的话应该如何的解决,盛夏那么的骄傲,怎么能够承受没有新郎的婚礼?   “放心,我没有忘。我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对了刚才我已经帮孩子想好了乳名了,你们说叫糖糖如何?”   林盛夏微微的弯着腰将掉在裙摆处的手机捡了起来,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容。   “我希望孩子可以像是糖一样的甜蜜一辈子。”   她说到这里,喉头哽了一下,这辈子她林盛夏最缺少的就是爱,父母的爱,丈夫的爱,就连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   她的名字明明是那么的温暖!   盛夏盛夏那是极热的时候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现如今自己竟然通体的冰寒,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那你一定要祈求老天给你个女孩儿,不然男孩子叫糖糖太娘了点!”   叶以宁的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她听明白了林盛夏的言外之意,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为的心疼起自己的好友!   “是啊!如果是男孩子叫糖糖就太娘气了一些!”林盛夏紧抓着手里的手机,轻声的附和着。   “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对我朋友说。”   林盛夏微微的侧头,语调淡淡的,让人说不出来的压抑。   几个化妆师对视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怜悯清晰可见,林盛夏眼神越发的冷漠了起来,她知道今天过后她会成为上流名媛中的笑谈,可若是顾泽恺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忍气吞声,那么他就太不了解自己了!   房间里的人都退去,只剩下叶以宁与慕惜之。   林盛夏却拿起手机开始翻找起通讯录,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置于耳边。   一连串流利的法语从她菱形的唇中吐出,那双秋水般的瞳眸越发的清冷起来,这是叶以宁与慕惜之从未见到过的另一面,她清冷的语调低沉缓慢,其实他们两个人谁都听不懂林盛夏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了解她的人都可以凭着她的神色领会分毫。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也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报复。   只不过,没有赢家罢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这是一场旷世的婚礼。   因着顾林两家在t市的身份,自然也受到了媒体的关注,只可惜原本设计的对媒体开放的环节被临时取消,这也令众多的媒体记者议论纷纷,到底是怎样的突发状况让原本的转播临时被禁止!更有甚者顾家启动了近千名保镖来守护在婚礼现场的外面。甚至在附近角落中都临时安装了远红外的智能监控摄像头,以便确保婚礼能够顺利的进行。   红地毯的周围占满了全副武装的黑衣保镖,这令来到现场的宾客心里突然有了些疑虑,到底是怎样的突发状况令会场的气氛全然的更改了?   可当新娘在伴娘的陪伴之下缓缓的步入到礼堂当中的时候,他们终于明白了,顾家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让媒体介入转播。   林盛夏的面色有着些许的苍白,因着是孕妇的关系她的步伐很缓慢,两名伴娘陪伴在她的身旁,林家的长者并不在受邀请的行列之内,所以她只是就这样的走到了红毯的尽头。   全场哗然,新郎竟然没有出现!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林盛夏的脸上,凝脂般光滑细腻的脸颊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眸光淡淡的却清澈极了,长长的睫毛随着牧师的出现而轻颤着,如同美丽的蒲扇般忽闪着,樱花色的唇微微的抿着,美丽而又让人惊艳。   其实在场的众位宾客见过林盛夏的人极多,更不要说是跟她做生意时打过交道的了。只是他们印象当中的林盛夏精明狐狸般狡黠,跟这个女人谈生意一定要打起百分之一百的精力,在他们的心里林盛夏这三个字就象征着带刺的玫瑰,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这般柔美的模样。   今日全t市的玫瑰都被这个会场所占用,上万朵含苞待放香气浓郁,明明是这般的旖旎美丽,却因为这对新人少了一个而变得有些可笑起来。   牧师显然也因为这一幕而感到诧异,可见多识广的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拿掉了新郎的祝福词,直接诵念新娘的部分。   林盛夏表情淡漠,坚强独立的外表下,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她像是假装没有看到旁边宾客的窃窃私语,也像是假装没有注意到顾家那边只有顾弘文与谢青鸽坐在那里,她只是沉默而又高贵的完成这一个人的表演。   无关爱情无关伤痛,林盛夏再清楚不过,这是她的自尊在苦苦的支撑着自己完成这场华丽丽的单人秀!   在结婚的那一天,新郎却一个人飞去了巴黎寻找另外一个女人,这对她来说,是彻彻底底的羞辱!   宾客席里,一双深沉的眼睛从林盛夏走进来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移开。   元牧阳像是一点也不讶异顾泽恺会没有出现,只是双手环绕在前胸听着坐在身旁的人是如何议论着这只有一个人的婚礼。   嘲讽的看热闹的,甚至还有些女伴已经肆意的评论起林盛夏这个女人。   他们有什么资格来看林盛夏的笑话?   那个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不懂得欣赏她的美好。   他眼睁睁的看着牧师宣读完誓言,看着林盛夏自己将婚戒戴在了手上,看着周围人嘴角的嘲讽   说么表突更。元牧阳一贯肆意讽刺的笑越发的收敛了起来,眸光也越来越冷。   这场婚礼,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即便是在多年之后,也有许多人旧事重提。   不过,这是后话了。   咳咳,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了哟,喜欢的朋友不要忘记给大央投月票哇!下一次的加更是月票到90和120的时候哟!么么哒!   立冬·125 意味不明,陷入危机   林盛夏的头很疼。   这是第一个直观的感受,她并没有直接的睁开眼睛,只隐约的感觉到自己乘坐在一辆行驶的车上。   她只记得自己参加完婚礼之后径直的走回到休息室,原本想要休息一下将妆卸掉,只觉得镜子里一抹黑色的倒影,随后她便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沉郁的语调从身旁传来,多少带着些慵懒的味道。   既然被发现了,林盛夏所幸也就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将脸向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却在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时忍不住的出了神。   竟然是元牧阳!   “我们要去哪里?”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林盛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将视线落在车窗的外面,黑色的车帘挡住了一切。   元牧阳到底将自己带来了哪里?   “我还以为你醒来第一句话是问我,为什么要绑架你?”   元牧阳单手撑着脑袋手肘抵在窗边,高蜓的身子侧坐着,似乎很欣赏她的不哭不闹,若是换成寻常任何一个女人,恐怕早就吵得他头疼了。   “就算问你,也不能够改变我被你绑来的事实,既然如此我还不如问点实际的。”   林盛夏垂着睫,声音清冷的开口。   她现在最担心的反倒不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失踪而掀起的轩然大波,面对着目的不明的元牧阳,林盛夏最担心的还是万一出点意外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男人的!   “痛快!不过我可要先声明,绑架你的人可不是我,非但我不是绑架你的人,还是救了你的人!”   此时的元牧阳语调微扬,似乎心情很好,脖颈上的领带被他一把抽走攥在手里。   林盛夏闻言微蹙着眉心将视线落在元牧阳的脸上,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联系黑道混进了婚礼现场,不过麻烦已经解决了。”元牧阳就这样靠着座椅,表情淡漠,与往日里略显轻浮的调笑完全不同。   林盛夏听到他这么说,一愣。   她没想到在顾家上千保镖的眼皮下,竟然还有人能够安-插进人来,想要将她绑走!   脑海当中第一个浮现的人选便是傅婉仪,可是片刻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她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顾泽恺的妹妹看样子很讨厌。”元牧阳的视线落在前面的隔音玻璃上,话音落下,林盛夏一点就通。   “的确,顾允儿很讨厌我。”   今日的婚礼顾允儿并未到场,却不曾想到她竟然讨厌自己到要找人绑-架她的程度。   “一个人拍结婚照,一个人结婚,什么都是你一个人做,林盛夏我真不懂你!这样的一个男人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元牧阳的声音里有着听不出意味的情绪,深幽的眼神落在林盛夏身上还穿着的婚纱之上。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既然绑架我的人不是你,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盛的一直想。   林盛夏望着窗外,她脑海中飞快的略过几个城市,皆被她一一否定了之后,终于再度的开口。   “你这么聪明,猜猜看这里是哪里?”   元牧阳将视线落在窗外,修长的骨指将黑色的车帘‘啪’的一声打开。   随着车窗外的景象越发的清晰起来,林盛夏原本平静的神色也逐渐的被打破,她眼神越过窗外飞速驶过的街景,随后重新回到元牧阳的侧脸上。   “你竟然把我带到了俄罗斯?”   林盛夏的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元牧阳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确切的说,是中俄边境。”   元牧阳薄唇微勾,他本就生的俊美,此时夹杂着慵懒就更为令人过目不忘。   “俄罗斯是个军火贩卖的大国,世界上最好的军火商人都在这里。”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像是在平静的叙述着一件事实。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林盛夏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开口。   她现在除了保持高度的警觉之外,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元牧阳的视线转了过来,那双阒黑幽深令人捉摸不透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的落在了林盛夏的脸上。   “你难道不想要好好的了解一下你嫁给的那个男人么?”   元牧阳身形靠着椅背,俊美的脸庞上就连表情都透着讽刺,甚至连顾泽恺这三个字都不愿意提及。   林盛夏的动作猛然一僵,虽然之前因为汝窑瓷盘的那件事知道顾泽恺的身份有些特殊,可她却并没有在深入的去了解过,现如今元牧阳却暗示着自己什么,怎能不让她感到气氛的诡谲?   “元牧阳,你到底是谁?”   每次与元牧阳接触,他带给自己的感觉都是不同的,他到底是谁?除了是元老的孙子之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元牧阳却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窗外。   似乎并不准备解答林盛夏心里的疑问。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去往巴黎无功而返的顾泽恺刚刚踏入回别墅。   他忍不住的在心里冷笑着,林盛夏真的是好手段,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原本暂住在那里的苏暖已经被转移,不知去向。   问过了旁边的邻居,这才知道原来在自己刚下飞机的时候这里就已经人去楼空!   时间把握的如此精确,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林盛夏做事的缜密。   “你还知道回来?”顾家大厅内气氛一片阴霾,顾弘文见顾泽恺踏入大厅,隐忍着震怒的声音便响起。   “你把顾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没有新郎的婚礼,你知道盛夏今天承受了多少指指点点么?”   顾弘文语气阴郁,对顾泽恺的失望毫不掩饰!   顾泽恺一怔,他还以为林盛夏在接到自己不能出现的消息之后会取消掉婚礼,却不曾想到她就算是一个人竟然也坚持了下来。   “这些我也就先不跟你算了,你把盛夏带到哪里去了?”   顾弘文手劲极大的用拐杖重重的砸向地面,一头整齐梳在脑后的银发随之波动着。   “什么我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林盛夏失踪了?”   顾泽恺单手还挂着西装的外套,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感觉到疲惫,只是在听到林盛夏失踪的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头莫名的一凛。   “泽恺,这次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不对,就算是你多么的不喜欢林盛夏,在婚礼上不出现算是什么事!”   难能可贵的,就连谢青鸽都出声,对于她来说,她当时在教堂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挺直了身子走完了红毯,同样身为女人她在清楚不过这到底有多么的打击!   就算是在不喜林盛夏,可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了些怜悯!   唯独只有顾允儿眼神闪烁的坐在一旁,面色中带着惊慌,可因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自然也就看不到她的异样。   “万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顾家?你给我找不择手段的把盛夏给我找回来!在没有带她回来之前你也不准回来!我就权当没有你这个孙子!”顾弘文这话说的极重,就连谢青鸽也吃了一惊,她知道这一次顾泽恺做的事情是真的惹怒了他!   “我会将她带回来的。”顾泽恺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他虽然想过回来面对林盛夏的千万种表现,却独独没有想过她会失踪!   顾弘文却连理都没有理他,径直的上了楼!   虽然对顾泽恺不满,但是顾弘文却是对他的能力很有信心的,而现如今他还有更重要的客人在楼上的书房中等着他!   推开书房的门,顾弘文率先看到的便是高蜓的背影,混杂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并不能看清脸。   “我等了你好久了。”退去了刚才面对着顾泽恺的严厉,此时的顾弘文声音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激动的情绪。   暗影中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任由顾弘文走到自己的身边。   “是么?我还以为你会很希望我一起死在那场大火里。”   男人的声音带着讥讽的语调,慢慢抬起头,看向顾弘文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还在楼下的顾泽恺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   当他接起来的一瞬间,冷峻的表情倏然变得骇人起来!   “你如果敢碰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顾泽恺阴冷的语调重重的砸在顾允儿的心头上,她几乎是惊恐的抬起头来,却见大哥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就算是如此心脏也还是砰砰的跳动着。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顾泽恺露出这样阴狠的表情,就算是往日里他在怎么冷睿,也没有现如今的一分一毫可怕!   怎么办?她原本就是想要吓唬吓唬林盛夏的,顾允儿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阴差阳错的朝着不可未知的方向发展下去!   如果被家里的人知道林盛夏的失踪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她会不会被爷爷打死?   想到这里,顾允儿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立冬·126 顾泽恺的另一面   中俄边境   林盛夏坐在车内,自始至终元牧阳都没有在说一句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华人市场之上。   很早之前林盛夏便听说在中俄边境有许多华人在这边淘金,数万个摊位人流涌动,就算是坐在车内不远处的自己都可以感受到那边的热闹景象。   元牧阳不说话,林盛夏也不说话,偌大的车厢内被一种诡异的安静所包-围着。   “你看的到这里的繁荣,却想象不到在这里淘金的人背后有多么的辛苦!他们的生活条件很差,政-府也不能够给他们任何的安全保证,在这个军火之城,他们时时刻刻都要面对的是死亡的威胁!就算是如此,每年有无数人还是对这里趋之若鹜。”元牧阳的声音很冷淡,与在t市不同的是,此时的他更像是接近自己的本性。   林盛夏在他刚一开始的时候便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她不明白元牧阳对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味,就像是她根本不知道元牧阳为什么要将自己带来这里一样!   “可是顾泽恺在这里,却能够为他们充当保护伞的角色!恐怕你一定想象不到,在那个t市里连婚事都不能够自己做主的男人在这里到底有多么的威风!”   元牧阳薄薄的唇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林盛夏心生警惕,他的笑容太过于危险,危险到令她连想要忽视都不可能!   却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瓦尔特p38,德国顶级手枪。   林盛夏倏然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元牧阳到底想要做什么,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以着最闲适的姿态给枪上了膛。   “你想做什么!”林盛夏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挡在了黑洞洞的枪口前面,紧握着枪口,她分明看到了元牧阳眼神中的嗜血。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元牧阳眉头一挑,略显粗粝的手指划过林盛夏的手背,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你到底和顾泽恺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好像是要跟他作对?”   林盛夏的手还握着枪口,她秋水般清澈的瞳眸就这样看着元牧阳,像是要将这个男人看的清楚一般。   “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玩而已。”元牧阳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子弹若是擦枪走火的话,恐怕这只白嫩的小手就不保了,就算是如此她还是冒险挡在了枪口的前面,真可谓是勇气可嘉。   她就那么笃定自己不会伤害她?   “好玩?你用枪口对准的是平民,如果真的觉得好玩的话等顾泽恺来到这里,你在跟他一决高下不要伤及无辜!”   林盛夏的手指开始冰凉起来,从半夜开始她就在忙着婚礼的事情,全身上下连点力气都没有了。   “那又如何?死的是跟我无关紧要的人,我有什么好顾虑的?”元牧阳的话说的极为残忍,林盛夏怔怔的望着他的脸,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她回想起与这个男人的第一次见面,顾家晚宴上他像是置身事外般的态度看着自己,第二次见面他手中拿着红色的锦盒与汝窑瓷盘,他将自己伪装的如此平凡,平凡到甚至让她有些记不住他的名字,可是这个元牧阳的实质却是这般的危险,能够视人命为儿戏的男人,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你就不怕顾泽恺的手段吗?”林盛夏听到他将枪下了膛,提到嗓子口的心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怕!我怕的要死!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游戏才更好玩不是吗?”   元牧阳的笑容丝毫未减,却凭空令林盛夏背后一阵的寒凉。   还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却见元牧阳抬起头来枪口上膛的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到砰砰的两声,不远处的华人市场尖叫声四起。   林盛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因为愤怒胃部都开始抽搐起来。   “放心,我把握好了角度,没有死人。”元牧阳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传进她的耳中,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现在,只要安静的等待顾泽恺的到来就好。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恐怕任是谁也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因为枪击,刚才还热闹喧嚣的华人市场冷冷清清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当顾泽恺所乘坐的车队浩浩荡荡出现的时候,才更为显得隆重。   一模一样的黑色宝马一辆接着一辆的呈半圆似的将元牧阳所乘坐的车给包-围住,直至最后一辆从缺口处插入,滴水不漏的阵势尤为壮观。   顾泽恺缓缓的下了车,而副驾驶上也下来了个人,林盛夏定睛一看,却是那神秘的保镖影。   “我们也该下车了。”元牧阳挑眉开口,表情里没有丝毫的害怕。   推开车门,他率先的下了车,甚至还很有绅士风度的走到了林盛夏那边,帮她将车门打开。   林盛夏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元牧阳伸过来的大掌,却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放在那上面。   下了车,她的视线在人群之中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顾泽恺的方向。   四目相交的瞬间,林盛夏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过来。”顾泽恺漠然的开口,英俊的脸颊绷得紧紧的,眸光波动间全是阴霾。   此时的他只是简单的身着黑色衬衫,就连领带都没有系,胸膛处的大片肌肤露出,结实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神落在林盛夏的婚纱之上,心里莫名的划过一丝愧疚。   他原本以为,林盛夏会决定取消婚礼,却不曾想到她竟倔强成这样!   林盛夏的心里纵然对这个男人有怨,可心里也明白这种时候不是闹情绪的最佳时机,缓慢的向着他的方向走去,一天没吃没喝就连手脚都是软的。   “慢着。”元牧阳的大掌突然伸出来抓在林盛夏的腕间。   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直抵她的血管,莫名的让林盛夏手指一颤。   “元牧阳,我顾泽恺的女人不是你能碰的!”顾泽恺的耐心几乎已经为零,若不是林盛夏虚弱的模样被他收入眼底,他不会到现在还不动声色。   “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差点被你妹妹找来的人弄死!如果不是我,恐怕你也见不到她了!”   元牧阳的话语里带着嘲讽,指腹却有些流连在林盛夏的皮肤之上,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早已经是顾泽恺法律上的妻子,也知道自己的动作不和规矩,可他元牧阳本就是个不怕死的人,死亡对于他来说或许还是解脱也说不准!   顾泽恺闻言脸色更为的阴霾起来,原来是允儿,难怪自己临出门的时候她一脸惊慌的模样,现如今反倒是一切都清楚了。   话虽然这样的说着,元牧阳却还是放开了握着林盛夏手腕处的手。   “今天晚上有场赌局,顾老板如果有兴趣的话请务必要到场。”   元牧阳终究还是将最终的目的说出,他不远千里把林盛夏带来中俄边境,很大一分部的目的就是为了邀请顾泽恺来参加这场生死赌局。   顾泽恺鹰隼般的锐利眸子闻言划过一道冰芒,这就是元牧阳的目的吗?   “自然是有兴趣的,不过我还不知道元家竟然也插手了中俄边境的事端,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   顾泽恺一把将林盛夏扯入到自己怀中,她的身子偏瘦,搂入怀里的感觉并不好,可莫名的他有了一种心安。   “顾老板也不也没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回t市么?不然凭着你军火大户的身份,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多年的隐忍到底是为了什么?还真是耐人寻味!”元牧阳像是丝毫没有看到顾泽恺眼神中的寒意,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的就等着今天晚上的表演!   林盛夏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清楚的能够看到顾泽恺刚毅的下巴线条隐隐约约浮动的青筋,她不是傻子,直到刚才她终于明白元牧阳为何会将自己带来中俄边境,原来竟是为了让顾泽恺参加那场听起来没什么危险的赌局。   可是在这样人人配枪时时提心吊胆的环境之下,任何的邀约都是亡命的!她忍不住的用手揪紧了他胸口的黑色衬衫,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着他肌肉的脉动。   俄境内始涌。她的视线被顾泽恺结实的胸膛挡住,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能够很轻易的捕捉到周围保镖对他的敬畏,甚至连不远处原本战战兢兢躲藏起来的华人市场商人也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摆卖起来,似乎因为顾泽恺的到来,他们开始心安了起来。   顾泽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今日的局面将林盛夏心里面的顾泽恺与元牧阳既定的形象一同打破,他们两个人在t市便是普普通通的商人,干净的好似没有任何案底般。   可是在这中俄边境,他们却都换了一张脸!   这里是男人的世界,而自己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不给顾泽恺在增添任何的麻烦!   不论是苏暖的事还是婚礼的事,都只等到回到t市在解决!   立冬·127 救世主(4000字月票加更章 )   车厢内很安静,林盛夏和顾泽恺同样的保持着沉默。   作为顾泽恺最忠诚的保镖,影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几个人中间隔着一道隔音玻璃,若是顾泽恺不打开,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此时林盛夏的身上还穿着婚纱,裙摆上沾了土看起来狼狈不堪,可她平静的的外表下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沉默的颔首考虑着什么。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泽恺。   “今天晚上你会有危险吗?”林盛夏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语调,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又好像两个人不过是刚刚完成婚礼讨论去哪里蜜月的自然。   顾泽恺眸光一沉,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当两个人独处时林盛夏会说到的话,可是当她真正开口的瞬间,自己却又读不懂她了!   自己没有参加婚礼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难堪,这对于任何女人来说应该都是一种赤luo裸的羞辱,她却好似轻而易举的翻过了那一页,一开口最先关心的却是他的安危。   她是真的不在意?   “我若是死了,你会伤心?”顾泽恺的声音比他的脸色还要冷,甚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林盛夏再度的沉默着,她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纤长的睫毛就这样的映入到顾泽恺的眼底,脸上淡淡的妆容还留着,这原本都是要等到新婚当日让自己丈夫惊艳的,只可惜他们的婚礼,不过就是t市的一场笑话而已。   她端正的坐在顾泽恺的对面,并没有第一时间的回答他的问题,而林盛夏沉默的时间越长,顾泽恺的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这样的问题她都要好好的斟酌之后再回答么?看样子她巴不得自己快一点死掉!   “顾泽恺,你若是死了,我便带着你的孩子改嫁,让你的孩子去叫别人爸爸。”   许久之后,似乎注意到顾泽恺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林盛夏这才轻柔的开口,竟比平日里淡漠的语调多出了几缕不一样的情思。   “你说什么?”顾泽恺英俊淡漠的眉眼此时充满了暴怒的狰狞,他猛然间的扯过林盛夏的手腕,死死的卡着她的手骨,力度之大几乎要将她撕裂似的。   疼痛无可避免的袭来,可单单从林盛夏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痛苦,她只是用着那双玲珑剔透的翦水秋瞳深深的凝视着这个男人的脸。   他永远都不懂她,就像是自己看不穿他的伪装般,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两只性格类似的刺猬,靠的太近了便扎得对方鲜血淋漓,靠的太远了又会感觉到寒冷。厢很顾恺到。   “怎么?生气了么?这么容易就生气,哪里有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   林盛夏冷声的嘲讽,可听起来更多的却是有气无力。   原本平稳向前行驶的车子突然向前颠簸了一下,林盛夏原本想要扯回自己的手腕,却因此跌入到顾泽恺的怀中。   柔若无骨的身子刚一倾斜便被顾泽恺下意识的架住了纤细的腰肢,顺势将她揽入在怀里,两个人皆因为突如其来的靠近而全身紧绷着,尤其是林盛夏!   她婚纱的裙摆过于大了,虽然元牧阳将她的大部分裙摆剪去,动作起来却还是有些吃力。   已经被土沾成灰色的婚纱将顾泽恺的西装裤给罩住,他的眉宇间蹙的紧紧的,看起来有些略显疲惫。   林盛夏心里就像是有跟刺似的,他这么疲惫究其原因不正是因为他连夜赶去坐飞机去到巴黎找寻苏暖,而那个时候的她在做什么?她躺在医院里安静的听着沈晟勋告诉她如果自己在不注意一些最坏的可能是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   这些事情她不说顾泽恺不会知道,可是她就算是说了又能如何?   或许顾泽恺还巴不得这个孩子流掉,巴不得她死在手术台上,只因为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了能够阻止他与苏暖的人!   心里是这样的想着,葱白的手指却独独像是有了意识般的抬起,置于在他太阳穴的位置轻柔的帮他按摩了起来。   而顾泽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没有将她推开,原本蹙起的眉心竟然也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中俄边境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在心里叹了口气,林盛夏终究还是开了口。   顾泽恺阒黑的深瞳缓缓的张开,直到此时林盛夏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睫毛竟然是如此的漂亮,长而密。   他轻启薄唇,缓缓的吐出俄语的发音。   林盛夏微怔,当年大学时,她主修的是英文,二外选修的是日文,后面慢慢自学也多少的懂得了法语韩语等,虽然都不精通但是会话却是没有问题的,唯独俄语,只能说自己没有天分,无论怎么学也不过只记住了几个单词的发音而已。   而顾泽恺说的这个词,恰恰好是自己懂得的而又为数不多的几个单词之一。   是救世主的意思!   “在这里,一旦有政-治交涉无法解决的争执,我就会出面,久而久之在中俄边境,就用那个词来代替我的名字。”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被身处t市的顾弘文发觉的原因之一。   顾泽恺的声音很低沉,并没有任何炫耀的口吻,他只是在平铺直叙着一件事实,而林盛夏想,他能够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上,一定付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心血!   “难道苏暖就从来没有发现吗?”   苏暖是军医,而顾泽恺这样的身份只能算是匪,军-匪又怎么可能成为一家人?   “她一年回来的时间只有两三个月,而那些日子基本上是我留在t市的时间。”   难得的,在说起苏暖这两个禁忌般的字眼时,顾泽恺没有动怒。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你还打算瞒她多久?”林盛夏手中的动作停下,她分不清楚自己现如今有没有嫉妒,只是这话说完之后便又后悔了!   “算了,我们两个人一说到她就会吵架,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林盛夏将眼神移开,脑海中浮现之前元牧阳说话时的模样,她直觉的认为今天晚上的赌局一定有陷阱,可顾泽恺却还是答应了。   她的那些心思在辽阔的中俄边境派不上一点的用场,在这里是讲求实力的,而她在这里作为一个女人只能够依附着顾泽恺,这样的认知虽然令她很不爽,但这就是事实!   “今天晚上这场赌局的幕后领导者极有可能是俄罗斯军事情报总局。这么多年来我向世界各个角落提供战争所必须用到的武器,自然被他们当成是恐-怖分子来看待,前两年俄罗斯军事情报总局向我伸出橄榄枝,想要让我专门为他们提供情-报,只可惜我没有兴趣!”顾泽恺心里很清楚,今天晚上这场赌局极有可能是一个埋伏,一个置他于死地的埋伏,可他终究还是答应了。   “你这样的性格,恐怕早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今天晚上的赌约不能够推掉么?”   林盛夏的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会牵扯了这么多的事情,顾泽恺的身份如此的复杂。   “既然我说出口会出现,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也不能阻碍我!”顾泽恺冷静的开口,仿佛不受任何的困扰。   林盛夏再度的沉默了起来,顾泽恺却伸出了手撩起她耳边的发,清幽的香味令他的神经逐渐的放松了开来,他们之间的确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只是就像是林盛夏所说的,闲杂不是吵架的时候!   突然,略显冰凉的手罩在了林盛夏纤细的手骨上面,结痂的伤口与柔嫩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在顾泽恺的手心里磨蹭着却也带来了别样的感受。   他看着林盛夏不言不语的模样,心里突然多了些柔软,尽管他自己不承认,只是就连动作都刻意的放缓了些许。   “害怕了吗?”低沉黯哑的嗓音响在林盛夏的耳边,似乎还饱含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那些人要对付的是你,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她红唇微启,就算是此时有些狼狈,却没有忘记保持应有的理智。   这样的女人其实是很不可爱的,顾泽恺心想。   “今天晚上我会安排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明天会有人送你回t市。”顾泽恺的语调有些冷了,他比她更为的理智,知道怎样的安排才是最好的。   “不,我要在外面等着你。”岂料,林盛夏却否决了他的决定。   那双清澈的瞳孔内闪动着鉴定的意味,尽管明白自己身体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这么做,可是她却不能够忍受顾泽恺有危险这样的念头时时刻刻的折磨着自己的心,既然如此她反倒不如就在车里等着他出来。   她的手突然抬起来置于顾泽恺的后脑,唇瓣主动的靠近着他的呼吸,没有一丝犹豫的贴合着那薄唇。   厚实的隔音玻璃外影并没有回头,就连司机的眼神也是规规矩矩落在前方。   林盛夏的舌尖有着一股淡淡的咸涩味道,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吻这个男人了,只是在清楚的感觉到危险降临的时候,她只是想要这样的做。   顾泽恺很明显的感觉到林盛夏的动作里有着微微的颤抖,只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女人害怕的模样,他也不认为这么坚强的女人会因为自己而感觉到害怕,所以她是怕自己没有命回t市么?这样的想着,男人却反客为主了起来,他倏然的将她娇柔的身子压向自己,没有一丝的缝隙,唇齿间的相互依循让两个人的唇都弄的湿湿的。   而顾泽恺粗粝的骨节正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着她的背脊,婚纱的料子是上好的,极为柔软,但却赶不上林盛夏肌肤的一分一毫。   “你记住,如果你不能够活着出来!我绝对会改嫁,让你的孩子叫别的男人爸爸!你要记住我说的话!顾泽恺!”林盛夏的手紧紧的抓着他前襟的衣服,只觉得刚才那个吻让两个人之间的扬起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若是我快要死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杀了你!”他要让她没有机会做出那些事情,他要让林盛夏知道,既然是她先招惹自己的,那么这场游戏就要依照着自己定下的规矩来终止!   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之间就笑了。   好,就这么说定吧!顾泽恺!如果你死了,我为你陪葬!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   夜阑珊。   洗过澡换过衣服的林盛夏安静的坐在车内,此时她所乘坐的是最新款的防弹车,绝对能够达到北约vr6的安全极限,普通的子弹是穿不透那玻璃的。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顾泽恺刚才进去的地方。   已经一个小时了,却还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动静。   林盛夏深深的吞吐着气息,要说不紧张那才是骗人的,可在怎么紧张却也没有后悔自己留在车里的决定,她如果进去了,只能成为那个男人的负担,她没有充分的自信即能保全自己又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又过了十五分钟,寂静突然的戛然而止!   子弹突突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会馆内响起,林盛夏的手紧张的攥在一起,她不能下车,要等到顾泽恺出来找到自己。   指甲几乎已经深陷到肉里面,可是好半天却依旧不见有任何人的身形从门口出现!   林盛夏甚至已经可以闻到血腥的味道,她生平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在中俄边境,若是没有了顾泽恺,她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轰轰轰   爆炸声旋即响起,热浪造成的冲击将林盛夏前面的几辆车掀翻,她突然明白了为何之前顾泽恺会让司机在会馆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车!   她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口,顾泽恺怎么还没有出来?   莫非,顾泽恺真的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那里面吗?   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她更用力的握住手心   立冬·128 顾泽恺,你抱的人是林盛夏(4000字月票加更章 )   就在林盛夏已经绝望的时候,她的眸子却倏然的看着从火光当中冲出来的男人。   生平第一次,这种如同在美国大片之中才能够看到的场景让她的心蓦然一松,她眼眶里积蓄着的泪水顺着脸颊就这样的滚落了下来,仿佛不敢置信似的,纤细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唇,看着那个那个西装外套上还沾染着火苗的男人就这样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猛然间打开车门,滚烫的热气将林盛夏的长发撩起,垂落在脸颊的两侧,也将她眼眶当中的水渍给照亮!   自从成年之后,她只哭过两次,却次次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林盛夏心想,鼻息之间却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道,顾泽恺涔薄的唇瓣略微的泛着白,眼神里的凛冽是如此的显眼,刀削般的下颌线条紧绷,额角还浮现出青筋。   “开车!”死死的两个音节从他的口中吐出,只听到砰的一声伴随着他关上车门的巨大声响,一颗子弹就这样的划过车窗玻璃,防弹系数极强的玻璃上只留下了一层淡淡的刮痕,影迅速的踩下了油门,这辆巨形的黑色防弹车呼啸着引擎,一个快速的换挡,刺耳的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音令林盛夏皱起了眉心,可比这更令她担心的却是顾泽恺的状态。   浓重的血腥味道是从他的身上传来的,这个男人受了伤。   正这样的想着,砰砰两声子弹敲击着车体表面的声音再度的传来,林盛夏这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难免会显得紧张,可是她很快的将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从旁边的座位下面取了出来。影的油门几乎已经踩到了底,用着疯狂的速度让这辆防弹车穿梭在中俄边境的大街小巷里。   顾泽恺捂着伤口的手指骨节早已经被鲜血所沾染,可那双眸子依旧是冷睿的,他沉着的指挥着影,声音低沉似乎受伤的并不是他。   轰隆隆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巨响令林盛夏的手指猛烈的颤动了下,有别于刚才剧烈爆炸的声音,再度的仔细听去,竟然是打雷!   闪电横空劈出,像是要将夜晚照亮成白昼,也正是借着这电闪雷鸣林盛夏清晰的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腰间正在汩汩的向外冒着,只因为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衬衫,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并不能让自己看清楚那是多么严重的伤口。   “一路上山,我受伤了走不快,影你与我分头行动,你去找帮手来,记住!不要跟敌人硬碰硬!”   顾泽恺眼神冰冷,就连声音也是如此。   后面的敌人紧追不舍,唯独将车开入到深山当中才有可能会躲避敌人的追击,而三人目标太明显,只能够拆开!而影不管是体力还是能力都胜任去找救兵的工作,他与林盛夏只要找到地方躲藏起来,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车子呼啸着向着深山处走去,轰然一声巨响,车体剧烈的颠簸起来,顾泽恺一时不查撞到了腰间的伤口,闷哼一声极重的身子向前倾倒着,林盛夏眼明手快的双手将他的身体接住搂入怀中,他的血液涌出来将她新换的衣服打湿,温热的呼吸从他的口中吞吐出来落在她的耳垂上,林盛夏下颌的眼泪意外的滑入到了顾泽恺的唇中,咸涩的味道充满口腔。   林盛夏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小手轻抚在他的脸颊旁,仔细的将他额上的冷汗给擦去,外面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倾盆大雨瞬间令浮华都市里的喧嚣散去,雨大行车更为的困难,更不要说是这样的山涧小路,她却只是将顾泽恺搂的更紧,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着,林盛夏另一只手将不大的急救箱握紧,只等车一停便跟随着顾泽恺冲进雨帘当中!   焦糊的味道从车厢当中蔓延了开来,影将车子七绕八绕的拐进深山内,随后猛地将车停下来!   昏暗的车厢内有几秒钟的安静,可是时间却是此时最宝贵的东西,林盛夏猛地咬紧着下唇,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请带着顾老板先离开,我来断后!”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林盛夏嗯了一声,快速的撑起顾泽恺的身体,却见顾泽恺下颌绷得紧紧的,深黑的眼眸倏然的睁开。   “上来,我背着你!”顾泽恺弯腰,林盛夏怔愣的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手,雨下的很大,不一会儿便将他手心里的血冲干净!   就算心里有着迟疑她也只能手中拿着急救箱,前胸紧贴着他冰凉的后背,她本来就清瘦若是换做平常顾泽恺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今日他腰部的伤口还在汩汩向外冒着血,只是意志力撑着他,令那张略显苍白的俊美脸庞看起来与平时毫无两样!   林盛夏与顾泽恺就此与影分成两路,他背着自己走了没多久,只听到轰天的一阵巨响伴随着打雷的声音,重重的敲击在林盛夏的身上。   “你的保镖”   “影只是走之前将车烧了,以防后面的追兵根据蛛丝马迹找到我们!”顾泽恺的双手架在她的腿窝处,林盛夏紧贴着他的背脊,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冰冷的雨水打湿,双手紧搂着他的脖颈,顾泽恺每走几步便将他脸上的雨水给擦干净。   她不禁庆幸之前将婚纱换下,否则这样的雨天,婚纱沾了水至少也会有几斤沉,到那时她就只能脱光了才能方便逃命!   两人不知道就这样的向前走了多久,林盛夏甚至感觉顾泽恺的脚步越发的缓慢了起来。   “顾泽恺,那边,那边可以让我们藏一下!”林盛夏的手指缓缓抬起,惊喜的看到一处极容易隐蔽栖身的缝隙,顾泽恺憋着一口气来到那里,待到林盛夏站稳,他撑着大石慢慢的坐在了泥浆之上!   他顾泽恺,还从未这样的狼狈过!   一双绵软冰凉的小手试探的抚摸着他腰间的伤口,倾盆的大雨浑然不觉人间的血腥,只是任性的下着!   林盛夏无比的清醒两个人藏身的空间足以容纳两个人,并且还不会淋到雨。   ‘咔哒’一声,防水的打火机被顾泽恺打开,林盛夏还没等说话,却又湮灭了下来。   “顾泽恺顾泽恺?”   林盛夏有些慌了,她纤细的手指在黑暗之中触摸着他的身体,或许是长时间被雨水浇灌的缘故,顾泽恺浑身上下带着一种死人的冰冷!   在盛时她积。她蓦然的回想起急救箱内还有一支手电筒,原本以为不会派上用场的小玩意此时竟让林盛夏重新燃起了希望,在外面情势未知的前提下,她不能够使用太久,生怕会引来追杀顾泽恺的人。   庆幸的是,急救箱内的东西都是新换的,小手电的光也很充足。   直到手电的光照亮了这个空间,林盛夏才看清楚顾泽恺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的糟糕,解开他的衬衫,腰上有一道极长的伤口,像是枪伤擦过!   用牙齿咬住手电,林盛夏慌乱的从医药箱中取出消毒用的东西仔细却又快速的帮顾泽恺收拾起伤口,她全身冰凉冰凉的,就连手指都带着颤抖。   此时顾泽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又或许是因为淋了雨的关系,他的身上畏寒极了,原本整齐梳在脑后的发沾了雨水全都服帖的垂了下来。   林盛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滑落进顾泽恺腰间的伤口处,刺痛的感觉让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迷迷蒙蒙的,还以为是回到了那日。   “暖冷”顾泽恺略带着低哑的声音还微微的颤抖着,林盛夏的心却如遭雷击般的沉重。   啪嗒一声,小手电落了地,忽闪了两下光芒迅速的湮灭了。   男人冰凉的大掌却扣紧了她的手腕,倏然的将她扯入到自己冰凉的怀中,跟顾泽恺周身的冷冰相比,林盛夏的确可以称得上火炉。   他的大掌在林盛夏略显僵硬的身体上来回的游移着,将她越搂越紧,身下的鼓囊越发的高蜓起来。   林盛夏上半身的衣服很松垮,男人的手轻佻的将她内衣的环扣解开,她只觉得胸前一松,男人的大掌已经将她压向自己的唇,隔着薄薄的布料顾泽恺的唇舔舐着她胸口的小红莓,柔嫩的舌尖勾舔着越来越硬实的部分。手指自动的沿着她松开的裤沿探了进去,她温暖的如同春天般。   “顾泽恺,我到底是谁?”狭小的空间内,林盛夏被顾泽恺禁-锢在怀中,她一遍遍的听着他迷迷糊糊的叫着暖,心如刀割!   她温暖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叉开纤细的腿跨坐在他小腹的位置,既不会碰到他的伤口,又给了自己着力点。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泽恺的巨大毫无意识的戳弄着她的腿。   “苏暖”黑暗之中,顾泽恺只能凭着想当然的胡乱开口,林盛夏却结结实实的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顾泽恺掀翻在地,她率先的蜷缩起了身子保护着肚子,顾泽恺粗喘着在黑暗里摸索着她的身体,此时的男人仅凭着**行事,毫不犹豫的扯着林盛夏的裤沿,将那沾了水厚重的裤子扯到了脚踝的地方。   原本应该是身体最为契合的抚摸,可是林盛夏却只是在黑暗之中瞪大了眼睛,清澈的泪水顺着眼角一点点的滑落下来。   顾泽恺没做半点前戏的冲入到林盛夏的体内,仿佛只是为了摄取她的温暖,薄薄的唇一遍遍的在林盛夏的耳边轻声呢喃着苏暖的昵称,林盛夏麻木而又被迫承欢在他的身下,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顾泽恺的动作很轻柔,林盛夏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用手环绕在他的脖颈上,他的脸贴合着她的面,呼出炽热的气息。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渐渐的上升,空气中重新带起了血腥的味道。   突然之间,林盛夏像是疯了似的咬住了顾泽恺脖颈间的皮肤,那咸涩的味道应该是汗水,她狠狠的咬着,像要要咬出血来一样!   “顾泽恺,你抱的人是林盛夏!是你的妻子!”   她想要凑近他的左耳,据说那里是最靠近人心脏的五官,她想要告诉他不要对她这么残忍,不要一遍遍的让她这么难过,不要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可顾泽恺却只是一遍遍的冲刺着,虽然不猛烈却还是总能戳到林盛夏最敏感的内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股腥膻的味道溢出,顾泽恺虚脱似的要倒下,林盛夏慌乱的用手推开他,生怕他会压到自己的身上!   蜷缩着身子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衣服,虚弱无力的手指还带着欢爱过后的疲乏,红肿的眼睛茫然的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的抓着衣服双手环绕在膝头,无声的掉着眼泪。   林盛夏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她一向都认为眼泪是弱者的代表,可是此时此刻除了哭之外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难过的心情。   那眼泪是无声的,喉头酸楚无比,林盛夏重重的喘息着,因着惶恐因着委屈因着对未知的恐惧,顺着脸颊一遍遍的冲刷着脸颊。   只有在黑暗里,她才敢这般的放肆自己。   许久,林盛夏擦干了眼泪,将衣服重新穿回自己的身上,紧抿着的唇像是以往那般,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眼眶的红肿泄露了她的秘密,任谁恐怕也不能够发现   她曾受伤深重!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   元牧阳的脸上还挂着血痕,刚刚从一场厮杀之中脱身的他周身被凛冽的危险所包-围。   他执起放在一旁的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口饮进!   随后将空了的高脚杯狠狠的向着角落里的墙壁砸去,片刻   四散的玻璃碎片散落满地!   空气里还有着红酒的芬香!   “顾泽恺,就算这次你死不了,总有一天我要亲手要你毁在我的手里!”   今日连着加更一万四千字已经更新完毕~~呜呜~~~月票月票~~~多多滴涌来吧!!!!   立冬·128 她,发烧了(4000字月票加更章 )   瓢泼的大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   林盛夏蜷缩着腿窝在顾泽恺的身旁,安静的如同一只乖顺的猫儿,原本柔顺的发上沾了些许的树叶看起来很狼狈,她从小虽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却也不曾吃过这样的苦。   因为害怕这个缝隙被发现,夜半的时候她还赤着手从旁边扯来许多藤条覆在上面,也正是因为如此,此时林盛夏的手上斑斑的血痕,还有些许的藤刺扎在肉里,痒痒的疼疼的。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雨也渐渐的小了。   林盛夏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向顾泽恺,他脸色苍白的骇人,嘴唇也几乎没有什么颜色,好在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处理,昨天晚上因为担心他的伤口化脓发炎,每隔大约半个小时她就会帮他将伤口重新擦拭一遍,她无比的庆幸在临出门时塞了一个医药箱进车内,否则只怕顾泽恺这次就要死在这里了。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那上面还沾染着泥沙,自己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林盛夏心想。   卷了些巴掌大的硬实树叶盛满雨水,林盛夏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顾泽恺的保镖一夜都没有消息,就连追踪他们的人似乎也是一夜都没有出现,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此安全了,在没有确定安慰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离开这里的。   雨水是有些发苦的,可就算是难喝也总比渴死强。   林盛夏小心翼翼的将卷在树叶内的水捧到顾泽恺的身边,试探性的给他喂了些,略有些脏的雨水顺着涔薄紧抿的唇角滑落下来,是一点都灌不进去。   她从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个男人的防备心,就算是在现在也死死的不松口!   所幸重新接了雨水在回来,这一次林盛夏却学聪明了。   “别忘了,你说死之前要杀了我的话,如果你连命都没了,还怎么让我给你陪葬?”林盛夏凑到他的耳边开口,声音很轻,阴郁的天气就算是微微的敞亮了些,但自己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清楚他的脸,这张过于苍白的脸下巴长出了湛清的胡渣,来不及清理却凭空多出了男人的野性。   原本死也不松的唇齿却在此时慢慢的放松了,林盛夏欣喜的用口含住了雨水慢慢的喂入到他的口中。   顾泽恺似乎真的渴了,他的舌尖拼命的摄取着她口腔内的水份,林盛夏瞪大了眼睛感觉到顾泽恺无意识的舌尖缠绕,很快抽身继续完成着喂水的动作。   他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而林盛夏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照顾了这个男人一个晚上,还完成了一场没有感情的欢爱,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   依靠着坚硬的墙壁蜷缩着闭上了眼睛,她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狭窄的缝隙内安静无比。   顾泽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逐渐的清醒过来的,他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在适应了略显昏暗的氛围,顾泽恺一眼便看到了蜷缩着自己的林盛夏。   她平日里强势固执的表情此时一分不剩,剔透的眼底肌肤很明显的看到一圈乌青,纤细的手指上更是多出斑斑的血痕。   缓缓的坐起身来,手边摸到了敞开的医药箱,昨晚背着她的时候她的手心里就一直紧紧的攥着这个,看样子自己现如今还能够清醒过来,多亏了它!   林盛夏这个女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准备,就连逃命都是如此!   林盛夏睡得极不安稳,她像是做了噩梦,嘴里呜咽着说了些什么,顾泽恺听不清楚,却能够感觉到她的害怕。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虽然不干净但却不像是被脱下来过,嘲笑着自己在逃命的时候都还做起了梦,顾泽恺伸出手来刻意的放缓了速度将蜷缩在一旁的林盛夏搂入到自己的怀里。   他检查过自己的伤口,处理的简单但却很干净,林盛夏在自己昏迷之后将他照顾的很好,这令顾泽恺的心里对这个女人多少的有了些感激。   此时身处这里的两个人,不是t市的顾总与林总,不过只是一对简单的男女,不掺杂任何的恩怨,完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顾泽恺微敛深邃的眼瞳,刚才的动作消耗了他些许的力气,此时感到有些冷。   而怀里的林盛夏温暖极了,她的头并靠着自己的,娇小的身子贴合着他的身体,偶尔会碰触到他的伤口,带出些许的麻意。   鬼使神差的,顾泽恺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他没有力气,只是仔仔细细的吻着她薄软的唇瓣,大掌紧扣在她的后脑上,舌尖滑润的窜入到她的口腔内,顾泽恺忽然闻到了从她身上扩散出来的淡淡香味,薄唇碾压过她的樱口,灵活的长舌轻轻逗弄着她的舌尖,没有半分的用力,更类似于受伤的野兽在舔舐着自己的同伴。   顾泽恺亲吻了林盛夏好久,始终都是温和的,连点激烈的影子都没见,他忽然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的和林盛夏过一辈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这场婚姻里,他可以给她地位金钱唯独不能给与的却是爱!   凭着她昨日的表现,自己会愿意将她当成是自己的老婆这样看待,除了爱情之外的尊重他也愿意给与这个女人,如果她不会再那么贪心的话!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的心情突然大好。   而那个吻,就权当是自己的感激好了,顾泽恺的手指轻柔的将林盛夏脸颊旁的发撩开,却意外的碰触到了滚烫的温度。   嘴角的笑戛然而止,顾不得其他的将冰凉的手摊入到她领口的衣服内,滚烫,非常烫!   经过了一夜的淋雨和担惊受怕,林盛夏终于还是顶不住了。   砰的一声。   外面传来信号弹发射的声音,顾泽恺周身的气势凛冽起来,眼神也透着冷芒。   有人来接他了。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很热,是真正的热。   明明昨天晚上淋过雨之后还冻得要死,现在却是热的喘不过气来。   她敏感的觉察到有针一样的东西想要扎入到自己的手背上,猛然间清醒过来无力的推开对方的手。   林盛夏与顾泽恺在某一点挺相像的,那就是对待旁人时的防备心。   或许是没有想到林盛夏会突然醒过来,护士被她推了一个趔趄,嘴里嘟囔着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顾泽恺拧紧眉心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盛夏,眸光复杂。   “孩子不要打针!”她有气无力的说了三个词,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林盛夏的眸子甚至没有任何的焦点,只是这样茫然的说个词喘着粗气,就连喷出来的气都是炽热的!   林盛夏很难受,高烧令她连正常的思维都不能进行下去,她只看到眼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形,至于是谁她实在是不知道。   对着那个护士冰冷的说了个词,顾泽恺的俄语发音很标准,就连声音都好听到酥人骨头。   护士原本的不悦也迅速消散,脸红瞥了一眼顾泽恺,有些不甘心的退出了病房。   林盛夏迷迷糊糊的,身上一阵阵的热,她掀开身上盖得被子,凉风袭过她好受了很多。   只是不多时,却像是有人专门跟她做对似的,薄被再次覆盖在她的身上,这一次林盛夏想要在掀开可没有那么容易,只因为被角被顾泽恺的大掌死死的摁着,她想挪都挪不动。林盛夏热的难受,只能呜咽着表达自己的不满,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就连额头上都是满满的,顺着额角趟落下来。一早换好的病号服也很快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令一向爱干净的林盛夏难受的想吐。   顾泽恺却是下了狠心的,既然林盛夏怕吃药打针伤到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他就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来让她发汗。   林盛夏救了他一命,至于自己更不可能当忘恩负义的人!   林盛夏的挣扎渐渐没了力气,她本来就一晚上没有休息好,仅存的力气全都用在了推开护士上。   高热让她只能张开嘴喘息,热气喷洒在顾泽恺的脸上,或许就连顾泽恺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影,打盆温水过来,然后出去守住门口,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转过身,顾泽恺的语调冰冷,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一直站在角落中的影面无表情的走进盥洗间,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盆水过来。   “不要忘记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影临出门,顾泽恺再度开口,或许是没有想到影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   不知道就这样的跟林盛夏僵持了多久,她终于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顾泽恺摸了摸她头上的温度,多少有些降下去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办法果然是管用的。   她一动不动的枕在枕头上,小脸因为热通红通红的,此时的林盛夏没有了以往的冷睿与强势,甚至还多少的带了些孩子气,汗水将额边的发打湿,黏在脸颊旁。   站在床边不知道就这样的看了多久,顾泽恺掀开了她的薄被。   修长的手指骨节以着一种缓慢的速度解开她病号服前襟的扣子,一颗颗的勾开,任由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   或许是因为接触到了凉爽的空气,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浮现出鸡皮疙瘩,颤栗着。   她雪白的皮肤上落着斑斑的红痕,尽管很浅却还是令顾泽恺的瞳孔收缩了下,手指下意识的摸了下脖颈,上面几乎要见血的压印似乎都在提醒着自己昨夜他做过的梦都是真的!   面无表情的将她的胸衣解开,两团白嫩的肉上还点着两朵玫红,随着他的动作还微微的颤动了两下。   泼大夜盛到。顾泽恺沉默的拧干毛巾,他的手掌很大,事业线横亘在手掌心里,温热的毛巾划过林盛夏遍布着汗渍的肌肤,仔仔细细的将她的身体擦拭的干净,他的手在经过胸前的两团软肉时不由的停顿了片刻,随后却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上半身很快就擦干净了,而顾泽恺的手在伸向她的内库时,犹豫了下。   只是很快的,他又迅速的动作了起来。   林盛夏曼妙的身体毫无遮掩的呈现在顾泽恺的眼前,而他也是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这样看着她,不显山不露水的表情微微的有了些龟裂,只是手里的毛巾却没有停下擦拭的动作。   将她的腿曲着抬起,那被黑色毛发遮挡住的部位露了出来,大腿根还带着点点的白色痕迹。   那是他的精夜!(此为错别字预防屏蔽。)   顾泽恺宽大的手用着毛巾仔细的帮她擦拭着,突然有些跟自己怄气的感觉。   擦拭干净了之后,快速的帮林盛夏找来另一套衣服换上。   或许是因为干爽了许多,林盛夏并没有太多的反抗,只是手指软软的搭在薄被上,纤细雪白手指上的全都是被藤蔓所扎破的痕迹,甚至有些肉里还带着刺。   顾泽恺瞬间回忆起在抱着她走出那缝隙时见到的景象,凌乱的藤蔓看似随性的搭在缝隙的前面,恰好可以遮住两人的身影,又不会太显眼,她是废了不少的心思的。   从旁边的架子上取来工具,顾泽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病床旁边,帮她挑起了扎到肉里面的蔓藤细软的刺。   这么一双好看的手,如果因为自己的关系留下伤疤,就太可惜了。   顾泽恺这样的想着,却并不知道林盛夏的手因为他的关系注定要在手背上留下大片的疤痕。   他不知道的其实还有很多,只是林盛夏从来不愿意提起。   林盛夏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对你好从来都不说,只是沉默的做好一件事,懂她的人自然是明白的,而不懂她的人她也从来不会开口,多说无益,只要自己明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便好。   顾泽恺沉默而又安静的继续手中的动作,低头颔首的那一瞬间   看起来是如此的温柔。   昨天加更加到了【160】,今天大央把【180】和【200】月票的加更四千字送上,还是算的二十张票两千字加更。今日就改成【30】票两千字加更了哟。大央现在去写今日的底更6000去,下一次加更是等到月票【260】的时候哟,加更四千字,么么哒!   立冬·129 说好,只婚不爱   林盛夏真正的清醒过来是在半夜。   她隐约的听到有人在讲电话,低沉的语调令她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她只记得自己在那缝隙里面蜷缩着睡了一觉,其他的事情却都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上会很脏,可是当她伸出手的时候却意外的感觉到干爽,似乎有人帮她好好的清理了一番。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林盛夏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眼神落在不远处站在阳台上打着电话的男人背影。   简单的一袭银灰色衬衫经典款,袖口被他挽至手肘的部分,露出前臂结实的肌肉,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将顾泽恺森冷的气势突显了出来。他就这样的倚靠着护栏打着电话,手中还夹着一根香烟,忽明忽暗的烟头在黑暗之中尤为明亮。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将顾泽恺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给笼罩住,隐匿起来。   那张俊美非常的脸庞还带着伤口,却丝毫没有折损他分毫的帅气,这个男人平日里就跟和善二字沾不上边,此时因着林盛夏知道了他在中俄边境的情况,更为觉得他戾气逼人。   像是听到了对方不满意的回答,顾泽恺锋锐的眉尾挑起,他的压迫感太重,就连坐在病床上的林盛夏都感觉到了。   蓦然的,像是觉察到有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顾泽恺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林盛夏。   隔着一扇推拉门,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里碰撞。   顾泽恺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身影,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修长的指骨打开推拉门,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刚刚踏进病房的脚再度的退回到阳台上,将烟头狠狠的摁在护栏之上,随后扔进了垃圾桶内。   见顾泽恺要进来,林盛夏将床头灯打开。   直到这时才看清楚病房的全貌,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张病床,电视空调饮水机一应俱全,甚至连笔记本电脑都通了电屏幕亮着。   “你醒了?”顾泽恺率先的打破了沉默,再度进来的时候身上的烟味已经散去了许多。   “这里是哪里?”林盛夏的口有点渴,就连声音都是哑的。   顾泽恺径直的走向饮水机,倒了杯水过来递到她的手里,不过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转过身,待到在转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纸杯中多了根吸管。   林盛夏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对自己竟然也如此的细心了?   不过想归想,该喝的时候还是得喝。   干涸的喉咙一旦接触到甘甜的水顿时想要迫切的摄取更多,不多时一杯满满的水便被她喝的精光。   稍微好过了一点之后,林盛夏这才将空了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晕黄的光线将顾泽恺凛冽的气势隐藏了起来,竟有着说不出的平静,虽不至于是温柔,但是在林盛夏眼里他对待她的态度却已经好了太多,这令她有一种自己还在做梦的感觉。   手指在薄被里扭了下大腿,有疼的感觉,原来不是在做梦!   “中俄边境最好的一家医院。”顾泽恺言简意赅的开口,林盛夏点了点头,随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   林盛夏虽然知道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却意外的有些丝丝的疼痛感。   低头一看,手上细细小小的伤痕无数,在白希的皮肤上显得尤为的明显,手心里还有当时因为担心顾泽恺出事时留下的指甲印,好好的一双手弄的伤痕累累,不过对于林盛夏来说,跟自己的手比起来,顾泽恺的安危比较重要些。   “我让医生给你打了保胎针,她说你有轻微流产的迹象,不过现在没事了。”顾泽恺见她低头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也不说话,心里多少的有些介意。   林盛夏一惊,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不过在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松了口气。   “还有,那个地方,我帮你上了点药。”顾泽恺又说,他高大的身子就这样的昂藏进了床边的沙发上,犹如不动声色的黑豹。   那个地方?   林盛夏没反应过来,只是用着那双乌黑的瞳孔看着他的脸,这个男人就连表情都令人捉摸不透。   “私-处。”干咳了两声,顾泽恺还是将这两个字吞吐了出来。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难怪刚才她坐起来的时候觉得下面滑滑黏黏的,原来是他   “你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吗?”   林盛夏快速的转换了个话题,她心里隐约的觉得现在的情况应该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不然顾泽恺也不可能会带着自己住进医院里,并且还没有人来追杀他们。   顾泽恺并没有快速的回答她,只是用着林盛夏难懂的眼神看着她的脸。   昏黄的灯光之中,她看到了顾泽恺脖颈处的压印,那是自己留下的,在那个男人身上像是印记般的。   “他们既然没有弄死我,那么就换我弄死他们!很公平的游戏,在中俄边境,谁实力强谁就有权利制定游戏规则!”   顾泽恺站起身来,冰冷阴郁的话语从那涔薄的唇瓣之中吐出来。   林盛夏望着他的背影,此时的顾泽恺沉稳、狠辣,就连要人命的话都说得这般平常,就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你对你的敌人从不会手软。”   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声音很平静。   盛真是半点。顾泽恺眼神复杂的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算起来,我也应该是你的敌人,那么你会怎么对待我?”林盛夏这话说的很现实,其实刚才听到顾泽恺说到孩子二字时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心惊的,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们两人的婚事也不会那么快得到顾弘文的认同,在自己的心里,她一直都认为顾泽恺对于这个孩子是极为厌恶的。   如果自己流产了,他会是最开心的那个人。   “林盛夏。”顾泽恺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   林盛夏一怔,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只婚不爱,可以么?”顾泽恺的声音在林盛夏还微怔的片刻响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怎样的变化,只是很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只婚不爱?   林盛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滞在了一起,就连指尖都是凉的。   “这是你做出的最大让步?然后呢?等到苏暖回来,你就跟我离婚再度去寻找真爱?”   林盛夏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觉得自己又渴了,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纸杯,顾泽恺却凭着她的一个眼神了解了她的想法。   笔挺高大的身形站了起来,再次走到饮水机帮她接水。   “苏暖救过我,她是我的责任。现在既然我不能够给她婚姻,那么我至少要保护她不受到你的伤害!”   提到苏暖,顾泽恺的语调有些冷了。   “你觉得我会伤害她?你不是去过巴黎了吗?我为她准备的房子是巴黎市区里面最好的,就算是用尽了手段逼你跟我结婚,我也从来没有对不起过苏暖!”   林盛夏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到顾泽恺的变化,她的声音略微的有些有气无力,高烧刚刚退去,就连说几句话都开始喘了起来。   “没有对不起她?你用五百万打发她离开t市有没有想过苏暖的感受?林盛夏,就因为你有钱所以就可以肆意的践踏别人吗?”   顾泽恺的声音越发的低沉起来,他本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动怒的,只是在听到林盛夏将自己说的好像很伟大似的,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林盛夏突然之间就这样的笑了起来,她看着顾泽恺的脸,苏暖啊苏暖,你还真是他护在心尖尖上的那块肉!   “除了爱情,我可以试着用平常心来面对你,林盛夏,这是我做出的最后让步!否则等我们回到t市之后,我就会申请离婚!”   顾泽恺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他竟然如此的逼她!用离婚来威胁自己答应他的要求?   “顾泽恺,你看过《大话西游》吗?”   林盛夏无力的声音再度的传来,突然扯出了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顾泽恺挑眉,他并不喜欢看没有营养的电影,他也从来不知道林盛夏竟然喜欢看这样的电影。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彩云来娶我。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眼睛,她一字一句的用着缓慢的速度将紫霞仙子说过的这句话复述给面前站着的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听,她早已经忘记了那部电影最后紫霞是用着怎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可是此时她却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表情。   “如果只婚不爱是你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那么我接受。”   顾泽恺以为,他用着施舍的口吻说可以试着用平常心来面对自己,她真的就会高兴了吗?   立冬·130 修罗场   离开中俄边境的前一天,顾泽恺将身体刚刚痊愈的林盛夏带去了一个地方。   可能是刚刚下过雨的关系,这里还显得有些冷,林盛夏衣着单薄刚一出医院便感受到了寒意,就连呼出的温度都变成了白气。   白色的雾气在唇边化开,将那张脸映衬得更为柔美。   褪去了以往强势的职业装,顾泽恺的人送来的衣服风格很鲜明,都是时下最为流行的名牌,纤薄的布料也令今天陡然降低的温度更为明显的影响到林盛夏。   好在她挑了条长裙,林盛夏心想。   这样的念头刚一浮现在脑海中,一件男士的西装忽然搭在了她圆润的香肩上,带着刚刚离开身体表面的体温,以及专属于顾泽恺的男人味道。   林盛夏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男人,自从那天晚上在医院病房内的详谈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模棱两可了起来。   他开始对自己有了细微处的变化,就连两个人的对话都带了些温度,可顾泽恺又偏偏守着一道防线不让她能够越过雷池,还真像是他说的,除了爱情之外,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分给她一份。   此时的顾泽恺,俊美的脸庞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深色的衬衫将那张脸显得更为冷酷。   还住在病房的时候,每次一到护士来查房,那几个金发碧眼高挑的俄罗斯女子便一直将眼角的余光落在顾泽恺的身上,似乎借以此机会想要得到顾泽恺的一眼垂怜,只可惜那个男人却只是冷冷的将实现移开落在宽大的阳台拉门外面。   顾泽恺的手指很凉,似乎身体的温度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将西装外套罩在林盛夏的身上,顺手帮她掖了掖被风吹落耳边的发。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深邃的眼神用着一种林盛夏都读不懂的意味落在她的脸上。   又来了!林盛夏微微的拧起了眉心,他老是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他冰凉的手指在帮她撩发的动作中无可避免的碰触到了林盛夏的肌肤,指尖冰凉的温度瞬间穿透皮肤滑落至她的心里,令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今天的顾泽恺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我们要去哪里?”林盛夏开口,语调淡淡的,似乎并未因顾泽恺的态度而产生分毫的变化。   “害怕见到尸体么?”突然,顾泽恺涔薄的唇瓣微启,说出这么一句没有感情的话。   他的视线落在远处某一个点上,似乎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带着林盛夏,只不过将她一个留在这里他又有些不放心,毕竟这片土地上还没有真正的回归到和-平,所幸将迟疑给抛开,他的问题问的直接而又冰冷。   林盛夏的太阳穴突然跳动了下,原本罩在身上的西装温度也渐渐的止不住她全身的冷意。   “看情况!”   只是语调依旧是那么平静,她不可能说她不害怕见到尸体,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见到过,可是看顾泽恺的表情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又太危险,否则他刚才眉眼之间也不会带了些许的迟疑与犹豫。   “如果觉得不舒服,可是告诉我。”顾泽恺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说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开俄顾恺就。车队很快浩浩荡荡的来了,比自己当时被元牧阳带来中俄边境那日更为的声势浩大。   林盛夏的手指一顿,想到了元牧阳这个名字,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三十几辆黑色劳斯莱斯房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缓缓的行驶着,也不知道越过他们几辆车,有一辆终于驶出了车队来到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停下。   顾泽恺将车门打开,示意林盛夏上车。   待两人坐稳之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又重新融入到车队当中。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不知行驶了多长的时间,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有人为顾泽恺将车门打开,而林盛夏那边的车门也有人同时动作。   待到下了车,顾泽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眼神越过她的肩膀落在不远处,眼神之中透出嗜血的冷芒。   林盛夏站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意外的见到了中俄边境碑,这里是真正中俄边境,只要跨过去一步便是出了国。   原本应该是互不干-扰的两国边境今日竟然多出了几许肃杀的味道,就连站在边境处的巡逻守卫面色都异常的凝重。   “你终于来了。”伴随着冰冷的语调响起在两人耳边,林盛夏顺着声音望去来人。   只见一身黑色西装的冷面男子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几乎要将半边脸给遮住。   尽管如此却依旧可以看出他的不苟言笑与冷峻不羁,健硕高大的身材俊挺非常,他身上嗜血的味道更为浓重,嘴角还挂着戏谑的笑容,将怀中精致的犹如洋娃娃般的女人搂的更紧。   “我若是不出现,他们还以为我真的死了。”顾泽恺的拳头撞了过去,与对方碰了下。   兄弟之间的默契在动作之中尽显。   相较于那个男人,林盛夏反倒是对他怀中的女人感兴趣,那个精致的如同洋娃娃般的女人眸光涣散,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麻木的伴随在男人的身旁。   “这就是那个女人?”乔胤的视线大大方方的落在林盛夏身上,眸子像是寒潭般的深沉阴冷。   “这是我的妻子,林盛夏。”   顾泽恺言简意赅的说着她的名字,乔胤微挑了下眉头,没说什么,只是随意的看着林盛夏笑了笑。   林盛夏翦水秋瞳内没什么情绪的波动,也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那几个策划暗杀你的官员我都带来了,俄罗斯那边提出条件,如果放了其中一人,以后绝对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并且,会给我们无限赦免权!”   林盛夏吃了一惊,无限赦免权?   这个说法自己只在一些黑帮电影中见到过,意思就是只要跟他们有关系的事情,不论是多么重大的犯罪死伤,都不会有任何的官方记录或者追捕。   顾泽恺向着乔胤点了点头,将林盛夏带到自己的身旁,缓缓的向前走去。   十个人被黑色的头套套着头,反绑着手跪在边境的附近,唯独有一个腰板挺得笔直笔直的,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顾泽恺走到了那人的身后,立体刀刻般的五官绷得紧紧的,幽暗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冷芒,君临天下般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人。   距离不到五米的地方外,几个俄罗斯的高级长官尤为的显眼,顾泽恺刚一靠近那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便立刻不对了起来。   “乔胤,把他给我带到一边。”   独独领出那个男人,将他脸上的头套摘了下来,只不过顾泽恺这边看不出有任何要放人的意思。   几个站在乔胤身后的黑衣保镖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枪,九个人依次排开站到了剩下的那几个人的身后,只等待着最后的射击命令。   在中俄边境之上,刮着一股邪肆的冷风。   林盛夏站在顾泽恺的身旁,她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顾泽恺转过头去,冲着那个独独被拎出来的男人缓缓开口,流利的俄语从他唇边吐出,单手插进自己裤子的口袋里。   乔胤听到顾泽恺的话,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个狐狸一点亏都不肯吃!   林盛夏虽然听不懂,却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倏然惨白的脸色,还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顾泽恺的大掌却落在了她的眼皮之上,柔软的身子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可视的角度全都被他的手给捂住。   顾泽恺语调低沉的吐出两个字。   带着消音器的枪发出沉闷的响声,林盛夏只觉得鼻息间瞬间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伴随着砰砰砰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同时倒地。   顾泽恺的手掌移开,林盛夏再度能够看清楚的时候,原本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的全都趴在中俄边境的分割线这边。   一股尿骚味传来,刚才那个单独被拎出来的男人尿了裤子。   鲜血从那九具尸体当中淌了出来,将地面打湿,每一具尸体都被顾泽恺的人将黑色头套摘下来扔掉,随后八光了衣服依次排开扔到中国边境内。   边境处的巡逻守卫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笔直的站在一旁。   乔胤突然大笑了起来,再度的搂紧怀中目睹了一切瑟瑟发抖的女人,她原本毫无焦距的眸子逐渐对焦,小手紧紧的攥在胸前。   林盛夏将她所有的表情都收入到眼中,越发的好奇她的身份。   而此时她又有些庆幸顾泽恺刚才将自己的眼睛遮住,这么血腥的胎教她可不需要。   这里是彻头彻尾的修罗场,而顾泽恺便是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嗜血,令人心惊!   “把他扔过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明天回t市。”   顾泽恺随后对站在身旁的乔胤开口,看也不看站在俄罗斯边境那边的高级官员。   “经过这一次,我看那些老东西还会不会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乔胤眼底一片森冷,嗜血的味道更为浓郁了。   立冬·131 爱恨不得(4000字月票加更章 )   回酒店的车上,顾泽恺一直没有说话。   看的出来,他的情绪还未曾从刚才的嗜血中抽离,仅着深色衬衫的上半身倚靠着皮椅,阖上眼睛看似是在假寐,可车窗外的光影凌乱,刹那间便令林盛夏觉的他危险无比。   “你刚才对那个人说了什么?”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在车厢内响起,隔着隔音玻璃前面的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知道,他没睡。   顾泽恺没有睁开眼睛,涔薄的唇瓣微张将刚才那句俄语重述了一遍。   他的嗓音好听极了,低沉沙哑似美酒般的醇厚,俄语的发音标准令人有一种沉溺其中的感觉。   甚至让林盛夏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俄罗斯本地人。   “我是问,是什么意思?”   林盛夏对那句话特别的好奇,看当时边境那边的俄罗斯高官难看的脸色,和唯一一个幸免的人倏然惨白的表情,她顿时有了一种好奇感。   “武器售价提高百分之二十,算是给我的压惊费。”   停顿了片刻,顾泽恺睁开了眼睛,深色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林盛夏讶异的看向他,难怪刚才那些人的脸色那么难看,刺杀任务不成功反倒将自己埋伏在中国境-内的精英给葬送了,现在反过来他们还要强迫给这个男人‘压惊费’,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林盛夏今天算是见到活的了。   “你就不怕今天做的事情会让你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吗?”   她虽然不懂黑-道的法则,但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吗?   “机遇本来就存在危险中,我是亡命之徒,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知过去多久,顾泽恺给出了答案,车辆驶入到隧道之中,就连顾泽恺挺拔的身形都淹没在昏暗的光线里。   林盛夏有一瞬间的错觉,他是属于至纯的那种黑色,没有掺杂半点的杂质。   他的面孔隐没在阴影里,脸部锋锐的线条冷硬,唯独只有那双阒黑的瞳孔令林盛夏明白他时时刻刻保持的清醒。   只是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顾泽恺的唇上。   他的唇色是极为好看的那种,淡淡的颜色透着性-感,老人们常说薄唇的男人多薄情。   可在林盛夏看来,顾泽恺这个男人非但不薄情,还很长情,否则也不会在苏暖离开t市执行任务时等待那么久都不找其他的女人。   如果不是自己意外的闯入,恐怕这样的关系还会维持很长的时间。   “在想什么?”冷冷的,顾泽恺再次的开口,却令林盛夏感到意外,他注意到自己的失神了?   在这么幽暗的隧道里,他竟然注意到了?   “没什么,只是伤口有点疼。”林盛夏借机转移了话题,顾泽恺太敏锐了,而她不喜欢被他看穿的感觉,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顾泽恺没说话,冷睿如寒潭水般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随后视线缓缓下移   至被长裙遮住的三角部分。   她说的伤口,是手上的,还是私-密处的?   野外的那场情-事本就不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甚至于在自己清醒过来之后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春-梦这么简单,等到帮林盛夏擦拭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粗鲁。   他在床上虽然不能够说是一个好情人,但却不会野蛮到会令对方受到伤害。   “回去我帮你上药。”   顾泽恺这话说的极为低沉,如果不是林盛夏并没有走神,或许也不会听的清楚。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林盛夏别开自己的眼神,似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她从小独立惯了,别人帮他上药这种事情她不习惯。   顾泽恺有一瞬间的沉默。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闷了起来。   林盛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惹得顾泽恺不快。   “帮我母亲去挑份礼物。”许久之后,顾泽恺开口,林盛夏却瞬间懂得了他不悦的原因。   在别人看来,她的母亲是害的他父亲早逝,母亲成了植物人的元凶。   林盛夏紧跟着沉默了起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   我是今日4000字的月票加更章   夜色弥漫。   中俄边境的华人市场人潮涌动。   那么长的车队,顾泽恺最后只让影跟随着他们两个人。   人潮实在是太多了,林盛夏怕和他走散却又迟迟犹豫的不敢伸出手拉住他的大掌,她不想要让他感觉自己得寸进尺。   更不想要承受被他推开的难堪。酒的直有凌。   人潮中,顾泽恺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察觉到身后人情绪上的变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   林盛夏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她显得有些局促,眼神闪烁的在四周游移,乌黑如云的发自然的垂落在身体两侧,美丽的脸庞透着一股子自然的味道,有别于在t市的女强人形象,此时的林盛夏不过是个小女人,却又执拗的不愿意祈求旁人的帮助。   他于人群之中缓缓的向林盛夏伸出了手,百转千回的心绪在这一刻暂时的停止工作,只是沉默的凭着心里的意愿完成动作。   林盛夏站在原地,身边依旧有人-流的涌动,原本喧嚣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褪去,耳中眼底满满的被这个轻易察觉自己不安,向着她伸出手来的男人占据。   “过来。”见林盛夏没有动作,顾泽恺醇厚的声音响起,带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像是逼迫的人不得不去遵循似的。   林盛夏伸出手来将自己的手放在那双掌纹清晰的大掌之内,他的手比自己大了太多,一落下便被那男人冰凉的指尖给包-围住,这双手明明在白天才刚刚夺取了九个人的生命,甚至还有着没有褪去的血腥味道,可林盛夏却意外的觉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个男人充分的贯彻了他所说过的话,只婚不爱,所以他只是在礼貌的完成他的承诺。   林盛夏心想,原本频繁跃动的心脏缓缓的恢复到往日的速度,跟在他的身边向前走着。   一路上,朝他恭敬行礼的人不在少数。   林盛夏突然想起顾泽恺曾经对自己说起的那个俄语单词。   救世主!   或许在这些人的眼里,他是保他们一方平安的救世主。   可是在自己的心里,顾泽恺这三个字却只代表着一个男人,一个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她的心占据的男人。   林盛夏觉得自己得了一种叫做偏执的病症。   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好男人,女人又不像是封建社会那样的必须要从一而终,可她还是偏偏执拗的跳入到顾泽恺这个火坑当中。   让自己的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全部毫无防备的交由到这双手里,与他的融会贯通。   她原本有条件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却因为顾泽恺深陷泥沼,挣扎不得。   他是自己的情劫,情之一字视为感情,而劫之一字自然视为劫难。   顾泽恺是她的爱,顾泽恺也是她的难。   而此时的顾泽恺在想些什么呢?   他有些沉溺在林盛夏小手的柔软之中,就连高度紧绷的警惕心也随之降了一分,这是顾泽恺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情况,他眸光复杂的落在远处。   这本是不对的!   两个人,各怀着心事,手却还无意识的维系在一起。   我是今日4000字的月票加更章   “脱衣服。”   回到酒店,林盛夏刚刚洗完澡便被顾泽恺的声音给惊到。   她站在原地僵硬着身体,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她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就算是手上还有伤口却也忍不住的天天要洗个澡。   “你发什么疯?”林盛夏一向淡然的语调有些龟裂。   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顾泽恺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巨大的暗影遮住她的,将林盛夏笼罩在一个局限的小范围内,她看的分明,这个男人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晴欲,手里还拿着盒装的药膏。   可还不等她拒绝,下一刻她的身体忽然悬空,片刻的失重感过去后,林盛夏诧异着已经被顾泽恺放在了床上。   他的手撩起浴巾的下摆,粗粝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她刚刚洗过的皮肤上,带起些许的涟漪。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林盛夏伸手想要夺过顾泽恺手里的药膏,却意外的扯痛了手指上的伤口。   男人的动作不太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眼睛不眨一下的将她的内-裤扯开,在林盛夏低声的喘息当中隐秘的贝蕊部位就这样毫无遮蔽的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林盛夏感觉到特别的羞耻,用手推搡着顾泽恺的肩膀,却在眼神落在他脖颈处的牙印时动作顿了下。   而就是趁着这个失神的片刻,顾泽恺的手指已经挖了块粘滑细腻的药膏来到她凹陷的嫩肉处,没有片刻停顿的滑入到了身体的最里面。   林盛夏的身子整个都僵硬了,贝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因为他的手有任何的反应,深谷里异样的感觉令她下意识的绞紧了柔软。   顾泽恺的手指举步维艰,在紧致当中缓缓的移动着,借着药膏当做润滑涂在她内壁的每个部分,原本只是简单的涂药动作却因为她越发的收紧而变了味道。   不知何时,他的喉结开始上下的滚动着,薄薄的西装裤下已经顶的很高。   林盛夏也很不好受,要是顾泽恺涂完了就应该将手伸出来了,为何他修长粗粝的骨节反而越来越往里面深入呢?   #已屏蔽#   “你轻点,不要伤到孩子。”林盛夏张开眼睛,呼吸浑浊,却又并没有太多的抗拒。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是夫妻,只是她却承受不住他再一次的错认。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双手突然将用力扯开自己浴巾的顾泽恺的脸捧着,温热的力度穿透他冰凉的肌肤,让他直视着自己。   “顾泽恺,我是谁?”林盛夏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越来越浑浊,可心里的害怕却一直撑着她强迫着要问清楚,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在他的身-下,现如今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顾泽恺却低头深深的吻住她的唇,凶猛的力度撞疼了林盛夏的牙齿,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唇是不是流血了,可顾泽恺却执拗的闯入到她的口中,舔弄着口腔内的每一颗牙齿,像是要将她的味道替换成自己的一样!   “我是谁?”林盛夏比他更执拗的不停问询着这个问题,在逃命的时候他将自己错认成苏暖,实在是太伤人了!   “林盛夏!你是林盛夏!”顾泽恺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他的动作迅猛而激烈,猛地沉身冲入到她体-内。   林盛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竟然觉得眼角都开始湿润了起来,这个男人终究认清楚了自己的脸,他没有将她错认成是苏暖!   随着他的动作身体被动的起伏起来,原本涂抹的药膏此时竟然成为了最好的润-滑剂。   “对!我是林盛夏,你记住记住我是林盛夏!”她的声音被冲撞的动作弄的支离破碎的,可是尽管如此却依旧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缠绵。她要让这个男人知道,她就是她,不是苏暖的替身!   男人的精力超乎她想象中的强悍,他结实的胸膛上淌下了颗颗咸涩的汗水,顺着肌肉的部分滴落在刚刚洗完澡的林盛夏身上。   顾泽恺的目光阴冷,像是融化不掉的冰,可渐渐竟然也迷乱了起来。   两个人剧烈的喘息着,而林盛夏恍若本能的回应着顾泽恺的占-有,他是强势的,强势的手臂竟让她逃也逃不开!   林盛夏忽然感觉到悲哀起来。   这样的男人,爱也爱不得,恨也恨不得,他将自己悬在半空中。   这到底算是什么?   咳咳,今天这张素月票【260】滴加更哟。今天月票已经到达【290】鸟,大家素想要今天加更两千,还素明天【320】月票滴时候一起加更四千呢?留言告诉大央哟!   立冬·132 顾家血脉   暴风骤雨般的欢爱终于结束。   顾泽恺获得满足后翻身平躺在旁边,闭着眼睛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结实的肌肉上遍布着汗水,在昏黄灯光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光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性-爱过后的腥膻味道,因为室内空调开着窗户并没有打开,这股味道也久久的不能消散。   林盛夏的视线越过顾泽恺落在宽大的落地窗上,窗帘大开,天上挂着的一轮皓月洁白清冷。   刚刚下过雨后的中俄边境,天竟然是如此的好看。   顾泽恺的呼吸越发的平稳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太累而睡了过去,见他这样,林盛夏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虽然并未见过别的男人情-事之后的模样,只是就这样的闭眼睡去,总是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受到重视。   她的头还枕着顾泽恺结实的手臂,脉动清晰的传进林盛夏的耳里,这样的顾泽恺,比往日更容易接近似的,她就这样的侧头看着他。   幽深阒黑的眼睛被睫毛紧阖着,ying的鼻翼上还有着莹亮的汗水,一贯紧抿的唇却意外的放松,湛清的下巴有着新长出来的胡渣。   男人的胡渣似乎比自己想象中长得更快一点。   “睡死你算了。”有些孩子气的吐出这句话来,林盛夏说完就后悔了。   风雨结顾空。都多少年了,她捏着性子过生活,从来没有丝毫的放松过自己,父亲的-逼迫继母的窥视都令她时时刻刻的警惕着,现如今她将属于自己的要了回来,将她最珍重的东西交给了这个恶魔般的男人。   他会懂的珍惜吗?   林盛夏想到这里,心里突然烦躁了起来。   下了床,有粘滑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滴落着,很快地摊上便有了晕渍,林盛夏的心里有一种说出来的感觉,这是顾泽恺的体-液。   爱干净的她没有办法忍受就带着这份黏腻睡觉,只得再次的冲洗一遍。   刚一踏进浴室内,灯光敞亮的瞬间她望着镜子里自己赤-裸的身体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泽恺实在是太粗鲁了些,她的身上落满了紫红色的斑痕,锁骨上、胸口上、肩窝处、甚至大腿内-侧都留下了痕迹,这种暧昧的紫红令林盛夏的脸涨红了起来,不仅仅是房间里充满了晴欲的味道,就连自己的身上都被狼一样的男人刻下了痕迹。   男人可以跟不爱的女人上床,随便撩拨分-身便屹立不倒,可是女人在这一点上却不同,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如果不是爱着对方,又怎么愿意随随便便的跟一个男人上床?   大腿内-侧的白渍顺着皮肤滑落了下来,林盛夏猛地打开花洒,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她突然想起来浴巾还在房间里面,刚才被顾泽恺撩开之后扔下了床。   林盛夏有些为难了,她没带衣服进来,这里面又没有了什么能够遮挡的布料,难道要她光着出去吗?   想到顾泽恺已经入睡,林盛夏索性一咬牙的打开了浴室门走了出去,衣柜里有睡衣,没多远就能走到了。   可刚一踏出第一步林盛夏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原本以为沉沉睡去的顾泽恺此时竟然赤-裸着上半身倚靠在床头上,深色的薄被盖在他腰际的位置,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的出来,原本清明的眼神再度幽暗了起来,一丝的疲惫困倦都不存在。   恐怕林盛夏不会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诱人犯罪。   那细腻如美瓷般的肌肤没有任何遮掩的呈现在顾泽恺的眼前,她的身上还留着刚才欢爱过后的痕迹,来不及擦干净的身体上挂着水珠,逐渐的汇聚成一股顺着小腹滑落进那幽深的黑色丛林中,纤细姣美的长腿紧闭着,因为看到他突然的惊醒而迟迟没有向前迈步。   林盛夏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只得硬着头皮向着不远处的衣柜走去。   不多时,一具温热的躯体也随之靠拢了过来,紧贴着她未着寸缕的背脊,衣柜前的落地窗将两人赤-裸的身形映的清晰,褪去了文明的装束,他们两个宛如是最干净的婴孩般,依偎着彼此。   有一瞬间,林盛夏甚至从顾泽恺的眼中看到了情意,在那暗如幽井般的瞳孔一闪而过了之后,便又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你很美,不过在这么引-诱我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铁壁将她还未显出小腹来的腰肢从后面搂住。   林盛夏刚刚的洗过了澡,身上的水蒸发了之后皮肤原本应该泛凉的,可是身体里面却涌起了热意。   顾泽恺的头从后面埋入到她的颈窝处,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沉沦。   “我没有引-诱你,你把浴巾抽走了,我没带换洗衣服”林盛夏还来不及说清楚解释的话,顾泽恺已然用虎口扳过她的脸深深的吻住她的唇。   明日两人就要回到t市了,这样的贴近恐怕是再也不可能。   回到t市之后,横亘在两个人面前的问题将会重新摆到两人的面前,苏暖、林顾两家的恩怨都阻碍着他们。   更何况,顾泽恺对自己的身体明显要比她这个人更感兴趣。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反而转过身去双手环绕在他的脖颈上,重重的加深着这个吻。   在中俄边境,他们只是顾泽恺与林盛夏,而回到t市,他们是只婚不爱的夫妻!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t市。   顾泽恺的大掌紧握着方向盘,影再度的不知去向。   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林盛夏从一开始便只是将脸侧向一旁,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看起来并不是好天气。   伴随着回到t市的那一刹那,林盛夏便开始了沉默,就连顾泽恺也是不发一语。   明明昨天晚上两个人还是那么的唇齿相依,飞机一落地的瞬间却又变回了有距离的陌生人。   这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最深刻的讽刺,讽刺着他们的的貌合神离,也讽刺着他们的只婚不爱。   “回到家里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顾泽恺忽然从薄唇中溢出一句话,声音不大,温度偏冷。   林盛夏的心越来越往下沉,她明显的听出顾泽恺的声音里带着比以往更明显的距离感,或许他也在努力的调试着对自己的态度,可跟昨晚的身体契合相比,他让自己的心都开始疼了起来。   顾家老宅今天很诡异,只是这种诡异并不是建立在顾泽恺与林盛夏回来的基础上。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穿过几道铁门驶入了车库之中,随后两人乘坐室内电梯直达别墅大厅。   此时的林盛夏早已经换回了平日里穿的衣服,就连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梳在耳后,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跟在顾泽恺旁边。   最先看到他们的是顾允儿,只见那双年轻的脸上带着惊讶的害怕,随后眸子心虚的四处油走着,就是不看林盛夏的眼睛。   “顾爷爷,我们回来了。”   林盛夏顺势将在路上买回来的东西交给佣人,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却诧异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眉心略微的蹙在一起,似乎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弘文却是一脸欣喜的望着那人,就连林盛夏与顾泽恺回来不过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仿佛那个男人才是主角一般。   “泽恺,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顾弘文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甚至没有看到顾泽恺深沉的表情,径自的开口。   “我希望你可以将顾氏的一半权利交给他,由你亲自带着他学习一下企业管理。”顾弘文此言一出,除了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之外,其他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尤其是顾泽恺,他仿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弘文,就连嘴角难得的浅笑都越来越淡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这么轻易的就让我把顾氏的一半权利交给一个陌生人?”顾泽恺的声音极冷,几乎已经要降到最低的音调。   “什么陌生人!他是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顾家血脉!这是你哥哥!”   此话一出,顾允儿率先捂着唇站了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用手指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沉稳男人,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带着惊讶!   “爷爷你在说什么,你刚才不是才说这是朋友的孙子么,怎么突然的就变成了大哥的哥哥?你的意思是我爸他当年背着我妈搞外遇?”   顾允儿尤为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她瞪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不能够接受在印象里高大的父亲形象就因为这个念头彻底的崩塌,她不能接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总而言之,泽恺,我希望你交出一半的权力给他。”   顾弘文的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脸上,声音里带着威严。   而林盛夏从一开始却只是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而对方   也在看着她。   “你回来了。”简单的四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令林盛夏异常的冰冷。   立冬·133 忌日   林盛夏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唐淮南,此时的他并没有身着平日里长传的休闲装,而是罕见的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   这样的唐淮南是陌生的,甚至令林盛夏的心口有着莫名的酸楚。   一直以来,她都将唐淮南当成是半个家人,林家的状况所有人都知道,林盛夏从小便用带刺的伪装来防备着所有人的算计,可是唯独只有淮南是她相信的。   甚至将母亲的遗物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林盛夏自问在这段友情当中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哪里让唐淮南误会了?   才会在自己将苏暖的地址给他之后,反而转手交给了顾泽恺!   别问林盛夏为什么那么肯定!   苏暖的地址她只交给过唐淮南,她有资本相信如果自己不说的话,没有人能够知道她将苏暖藏在巴黎!   她不过是希望唐淮南能够和苏暖将误会解开,至少他们两个人做过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不希望苏暖误会是自己让唐淮南去跟她发生关系的!   可是唐淮南却在回来之后狠狠的反手给了她一刀。   真是疼啊!   盛看的淮将。“是,如果我没回来,恐怕也见不到这么精彩的剧情!”   林盛夏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因为急转直下的情势而发生任何的改变,只是她的眼角不着痕迹的落在顾泽恺的身上,此时的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大拳攥的紧紧的,就连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辨,他是真的动了怒,否则也不会有这么情绪外露的表现。   真糟糕,从唐淮南变成顾家血脉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势必要在他与顾泽恺中间选择一个人。   “顾爷爷,我和泽恺刚回来,您就说起让他将公司交给淮南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急不可待了?”   林盛夏上前走了一步,温暖的小手缓缓的落在顾泽恺攥的紧紧的拳头上,她的动作很缓慢,但却让对面的几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纤细的手指上还带着被荆棘刺划破的伤口,因为结痂触感多少有些粗糙。   可奇异的,就是因为这双手,顾泽恺却忽然的冷静了下来。   “大家都先坐下来说不好吗?你们看看把允儿惊成什么样了?”   林盛夏突然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一片平和,那是一种毫无感情的平常之色,却令差一点就要剑拔弩张起来的几个人全都冷静了起来。   随后,她放开了顾泽恺的手径直的走向顾允儿。   此时的顾允儿早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她到现在还不能够接受父亲有了外遇的事实,最不能够接受的更是外遇对象的孩子甚至要比自己和大哥还要大!   更何况,爷爷还这么欣喜的将那个野种接回来,还要从大哥的手里讨要公司给野种!   刚想要发飙,可还不等顾允儿发出第一个音节,林盛夏已然来到了她的身边死死的摁住她的肩膀,嘴角却还带着最平常的笑。   “允儿先坐下,有什么话等到你爷爷和大哥说完之后在开口。”   不过是一眼,林盛夏就已经摸清楚了顾允儿会做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婚礼上做的那些荒唐事儿,顾允儿打心里面对林盛夏是有些害怕的,讪讪的住了口。   顾泽恺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五官依旧是英俊逼人的,身上甚至还带着高贵优雅的气质,可在他的心里恐怕早已经寒气逼人。   林盛夏抬起头来与之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的冲着他摇了摇头。   就算是要争吵,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诡谲的安静氛围没有人先去打破。   似乎在座的所有人都在考虑着如何开口一般,林盛夏特意的挑选了距离顾允儿最近的位置坐下,其他的人心思深沉不需要别人的照应。   唯独只有顾允儿,是最令林盛夏担心的存在。   她千金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兴许会搅乱局面,万一顾允儿说出一些对唐淮南侮辱性的话语,按照刚才她了解的情势,顾爷爷一定会选择站在唐淮南那边。   到那时,顾泽恺的处境将会更为的艰难。   只是,为何顾奶奶在这个时候不在?   林盛夏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周,确定谢青鸽不在,心里面忍不住的腾起疑问。   “奶奶去给我爸扫墓了,今天是我爸的忌日。”   没想到,一向都看不惯她的顾允儿眼眶通红的开口,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林盛夏靠的她很近,恐怕也不会听清楚。   林盛夏的心里一愣,顾爷爷竟然是挑今天来宣布唐淮南的身份,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在里面吗?   不过,算了算还有七天便是自己母亲的忌日了。   当年的那场大火,母亲被救出来之后硬生生的在重症监护室熬了七天,最终还是去了。   跟当场死亡的顾泽恺父亲来说,她母亲受了更多的罪,她是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被无情的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甚至连半边的头皮都烧化了。   想到这里,林盛夏的眼眸微冷了片刻。   “到底有什么要求,不要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了吧。”顾泽恺跟刚才相比已经冷静的许多,就连声音都是平静的。   “我会让淮南重新入我们家的籍,改姓为顾,并且入住这里。而我希望泽恺你可以接受他,并且将公司的一半交给他打理,同时让出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淮南。”   顾弘文也丝毫不含糊,将心里早就做好的打算说了出来。   话音刚一落下,顾泽恺涔薄的唇便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眼神慵懒无比,暴戾之色顿起。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半的公司?你知道我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一直掌管顾氏,就算是如此,我手里的股份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八而已!你一口气就给我只留了个零头,爷爷!你真是我的好爷爷!”   顾泽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   林盛夏见过他这幅模样,在中俄边境一句话要了九条人命的那一刻,他也是这样的表情!   顾弘文似乎没有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顾泽恺此时竟然会忤逆他的决定,一时之间脸色铁青,刚想要发作,唐淮南却率先的开了口。   “我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爷爷想要补偿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确是太多了点,不如就像是公司一样一人一半,给我百分之十九就好。”   唐淮南一贯温润的语调里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像是随口说了句,却还是让林盛夏眉心蹙起。   “百分之十九?”林盛夏轻笑了出声,好看的眉眼完成新月的形状,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   “要是让外人听到你刚才说的那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公司的股份哪里说分就能这么容易的分掉?更何况公司里股东那边爷爷想好怎么说了么?难道就说因为唐淮南是顾家的私生子,现在回来了,所以要将顾泽恺手里的权力分割掉?”   有些话,顾泽恺说多了就过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坏人由她来当!   反正这个角色,她林盛夏演的已经炉火纯青了!   “爷爷,这么多年我顾泽恺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分-权?”顾泽恺声音很低沉,可也不难听出话音里的失望。   他整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沉默的看着顾弘文。   “我这不是分权,我这是为你们兄弟两个考虑!”顾弘文不由自主的别开视线,不去看顾泽恺。   “公平?我长这么大我知道我父亲有了外遇的对象,并且生下来的孩子甚至比我出生还早!现在这个孩子突然的出现了,就要夺-权?您还帮着他,这叫公平?”   顾泽恺的眼里闪过恨意,猛然间出手将面前的果盘拂落在地。   发出的巨大响声伴随着他站起身来的动作显得突兀而又悲伤,他高大的身形形成一道巨大的暗影罩在桌面上。   顾允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大哥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呆滞在沙发中一动不动!   “顾泽恺,你若是不想分可以,给我立马滚出去!”   顾弘文怒气冲天的声音一经响起,顿时让林盛夏感到了莫名的怪异,就算是唐淮南真的是顾家的私生子又如何?可顾泽恺是他的亲孙子,他为什么要态度如此的咄咄逼人?   顾泽恺闻言周身一僵,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是硬的,没有半点的妥协。   冰冷的眼神缓缓的落在唐淮南的身上,带着一种赶尽杀绝的杀气,而这样的杀气顿时令林盛夏心悸起来。   顾泽恺这般决绝的姿态,林盛夏不难已经明白过来他接下来的话到底要做些什么了。   “你要是敢走,我立马修改遗嘱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顾弘文重重的敲着手中的拐杖,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阴寒。   林盛夏站起身来,走到顾泽恺的身旁,他要做什么决定,自己都只会站在他的身边支持他!   “是么?那就修改好了。我将卸任顾氏总裁的职务,您想怎么做随便!”   冷硬的扔下这句话,顾泽恺扯过林盛夏的手腕,如同来时一样的离开!   立冬·134 黑夜里慢舞   林盛夏知道顾泽恺很生气。   他迈巴赫这辆四门豪车硬是开出了f1赛车的速度,在蜿蜒呼啸的山路上以着极快的速度飞驰着,稍不注意就会车毁人亡。   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束缚着自己的安全带,就算是有这个将身体困在座椅之中,可也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林盛夏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随着每次的转弯过道而倾斜摇晃。   因为用力她的骨节都已经泛白了起来,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淡淡的,仿佛在纵容着顾泽恺难得的任性。   刚才在顾家的那一幕,就连自己看起来都伤人至深!   顾爷爷态度上的转变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做出与顾泽恺相同的反应。   在某一些方面来说,她与顾泽恺的性子其实太过于相似。   豪车在黑夜里疾驰。   他那么不顾一切的只为宣泄自己心里的愤怒,而林盛夏能做的事情只是紧握着安全带将自己与孩子的生命信任的交给他。   她想要让这个男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有真心相待他的人的。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的迈巴赫忽然急刹车的停下。   刺耳的刹车声带着一股生猛的冲劲,硬是让车体本身打了个颤。   车内的音响还放着抒情歌曲,顾泽恺却一把推开的车门,下了车。   深色的衬衫融入到黑暗之中,车头的前照灯打在前方的水泥石墩护栏上,这里是环山公路最危险的地段之一,到了晚上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在出现。   林盛夏解开安全带,不知道顾泽恺冲到这里过几回才能练就这么流畅的开车技术。   打开车门的瞬间有一股熟悉的烟味传来。   顾泽恺是一个烟瘾很大的人,好像每次自己看到他沉默手中都夹着一根烟。   这个习惯不好,只是此时的林盛夏却并不想要纠正他。   “你不要调查一下淮南的身份吗?”   林盛夏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开口,总觉得唐淮南成为顾家私生子这件事情充满了太多的疑点。   顾泽恺依旧沉默,他的手搭在半人高的水泥石墩护栏上,烟头的火光泯泯灭灭的,不一会儿一根烟便吸完了。   “我以为我的隐忍就能换来他的认同。”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倏然的开口。   林盛夏的裙摆被夜晚凉爽的风给撩拨着,她的发依旧维持着之前整齐束缚在脑后的样子,干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沉默的听着,以一个聆听者的最佳姿态。   “到头来还是一场笑话!”   岑冷的唇瓣在夜色里划出决绝的弧度,就在他的手想要从烟盒中取出第二根烟的时候,略显冰凉的小手却压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认识的那个顾泽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击到的人。”林盛夏的音调淡淡的,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安慰。   顾泽恺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她,用着那种在中俄边境时的复杂眼神。   他的脸部线条在黑暗中更显线条分明,甚至是嗜血可怕的,林盛夏却分明从他眼底里看出了坚强外表下的脆弱。   这个男人,或许生活的比自己还要累。   倏然的,顾泽恺单手一撑便越过了里层的护栏,整个高大笔挺的身形没有任何安全保护的站在了半人高的水泥石墩之上。   林盛夏的呼吸一窒,她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冲着山涧悬崖的方向张开了双臂,夜风将他的深色衬衫吹起。   她就维持着这样昂高了头的姿势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无声的发泄。   “我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我并不是这个性子的。”林盛夏的声音不大,伴随着夜风落在顾泽恺的耳边。   “那个时候的我心里有恨有怨,却不知道怎么发泄,所以只能捏着自己的性子过生活。以至于后来所有的人都可以欺负我,就连家里的佣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不给我做饭!”   林盛夏双手环绕在胸前,依靠着车头就这么简单的开口。   车头灯将她的裙摆映衬的更为纤薄,却也意外的将她的身子罩上了层灿金色。   “后来我终于明白,不是我一味的隐忍,就能换来更好的生活父亲的疼爱。别人欺你辱你的时候,你就要用千倍百倍的痛苦令对方知道,你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林盛夏的手缓缓的向着顾泽恺伸了过去,车内的抒情歌曲还悠扬的演奏着。   夜色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   盛知气迈紧。“我知道在很多男人的眼里,我都太过于强势,是一个让人倒尽了胃口的女强人,一点也不讨喜,可是我也不是天生就如此的啊!”   林盛夏没有提及在老宅内发生的事情,只是语调温柔的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转变。   有的时候,女强人的背后,何尝不都是有颗柔软的心?   接近凌晨的环山公路,顾泽恺站在石墩上的身影显得那么孤零零的,他转过脸来看着林盛夏,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上有着龟裂的冰冷,似乎还带着些许的脆弱。   他突然从上面跳了下来,缓步走到了林盛夏的面前,冰凉的大掌猛然间攥住她的,将她一把的扯到自己的面前。   似乎也没多少犹豫的将她搂入到怀中,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纤细的腰肢。   顾泽恺的温度是极冷的,林盛夏却明白他,这种冷不是身体表面上的冷,而是心冷。   “顾泽恺,按照爷爷的性子,恐怕你出了门之后他就真的会修改遗嘱让你半毛钱都拿不到!”   林盛夏忽而开口,浅浅的语调里带着难得的笑意。   “恩。”顾泽恺只是恩了一声,再无其他的反应。   他压根就不缺钱,这几年在边境的军火生意所赚到的钱足够让他挥霍几辈子,就算是没有遗嘱也不会有丝毫的妨碍。   “你以后什么都得不到,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林盛夏就这样任由着他抱着,也不去揣测顾泽恺这样的动作到底掺杂着怎样的感情。   她不想要让自己在希望当中沉沦,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去胡乱的猜测。   “恩。”顾泽恺随性的回答令林盛夏啼笑皆非。   却见顾泽恺却忽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却将她脑后固定发髻用的簪子发夹抽出。   瞬间,她乌黑的发就这样的在身后散开了一朵黑色妖冶的大花,清香味扑鼻而来。   顾泽恺慢慢的靠近,将脸埋入到她的发间,喷洒出的炽热呼吸落在林盛夏脖颈间的敏感肌肤上。   她诧异他的靠近,不是说好了回到t市就恢复原样的吗?   为何林盛夏有一种两个人还在中俄边境的感觉?   他的大掌紧扣着她的小手,竟然伴随着车内的音乐慢慢的踱起了舞步。   顾泽恺的身体完全的贴合着她的,大掌紧扣在林盛夏的后腰,任由柔顺松软的发丝擦碰着他的大掌皮肤,痒痒的,甚至痒到了心底。   车厢内音乐的温柔女声低声的吟唱着,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竟然凭空多出了几丝旖旎的味道。   林盛夏只觉得他高蜓的鼻尖抵住自己的脖颈,在那血管脉动的地方停留着。   “顾泽恺,如果你真的一无所有了,那么就好好经营我转到你名下的公司如何?在过渡到你名下的时候,我已经将公司名称改成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林盛夏似乎不太习惯他突然的靠近,只是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开口。   “是什么?”顾泽恺一开口,呼吸喷洒在林盛夏的皮肤上。   “‘恺夏’,名字是‘恺夏’,若你不喜欢还可以在更改。”林盛夏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他会不会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就算是以这样的方式也想要将两个人的名字靠在一起。   她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这场婚姻不是随随便便的奉子成婚,她林盛夏是真的想要认认真真的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就用这个好了。”顾泽恺修长粗粝的骨节撩起她柔顺得发,不着痕迹的落下一吻。   片刻之后,眸子却越来越冷!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不是说回到t市就会恢复以前的状态吗?为什么他竟然会不由自主的对林盛夏做出这样的动作?   他爱的人是苏暖!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而这个人是将苏暖逼走的女人!她还利用肚子里的孩子逼迫自己跟他结婚!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次不负责任便是睡了苏暖却还要娶别的女人!   这对她是多么大的伤害!   林盛夏却并没有感受到顾泽恺心里上的变化,只是在听到他同意的回答之后鼻头莫名的一酸。   他竟然答应了!也就是说自己可以‘恺夏’这个名字了是吗?   两个人,一个眼神温柔如水,一个眼神冰冷至极,却用着情人间最亲密的拥抱,诠释着最伤人的故事。   林盛夏只听到那女歌手缓缓的唱着   如果这是情,我竟不清醒,莫非真的爱,从来没说明。   如果已注定,难避这段情,是非多波折,长存未了情。   月票过【320】,今日还有加更四千哟~~下一次加更是到月票【350】和【380】的时候,月票【380】当日加更四千!   立冬·135 与唐淮南和-平决裂   回到家里,自己与顾泽恺依旧像是从前那样分房而睡。   第二天早上,林盛夏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或许是因为这两天太过于疲惫,等她睁开眼睛来一看竟然已经是早晨八点了,一边撑着沉重的脑袋一边打开门。   “林小姐,这是同城快递送到警卫室的快递,我们直接给您送来了。”   顾泽恺住的是高级住宅别墅区,快递与外来车辆是一概不准入内的,只能通过门口的警卫来转交。   “我没有让人来送东西。”   林盛夏冷淡的开口,她最近没有在网上买东西,恐怕是他们弄错了。   “林小姐我们没有送错,那人说你看了之后就明白了。”   林盛夏的眉心微蹙,最终还是让警卫将东西送了进来。   警卫松了口气,送东西来的人还真是算的精准,一早他就说如果林小姐拒收的话就按照刚才那么说,她一定会让他们将东西送上门的。   半人高的包装箱被搬进大厅内,林盛夏的心里莫名的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   待到警卫离开之后,她慢慢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被包装箱罩着的东西,随后下了决心似的走过去,打开。   箱子拆开的瞬间,组装好的精致婴儿床呈现在她的眼前。   林盛夏的心里一沉,这个婴儿床不就是上次自己与元牧阳一起看到的那个吗?   纤细的手指在上面轻抚上,做工精致将毛刺打磨的极为平滑,她上次看到的时候就极为喜欢,只是随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将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这张婴儿床,是元牧阳送来的吗?   自从在中俄边境的那一次见面之后,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再见到他。   现如今,元牧阳送这份礼物给自己,是有什么深意?   还不等她细细的想清楚,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的氛围,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林盛夏的脸色有些凝重。   是唐淮南。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来到约定地点,唐淮南面前的咖啡杯已经空了,不知道等了多长的时间。   与林盛夏记忆里的他相比,身着铁灰色西装虽然让她显得更为温润俊美了,可也陌生了太多。   似乎在苏暖横亘在他们中间之后,两个人每次的见面都是不愉快的。   这个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终究还是和她远了。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跟旁边的侍者要了杯温水,林盛夏的声音有些冷淡。   唐淮南闻言手里的动作略微的停顿了下,心里多少有些不少受。   “今天顾泽恺向董事会提出了辞呈,准备择日卸任顾氏总裁的职务,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放弃一切。”   唐淮南的眉眼间有些阴郁,与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   林盛夏也没有想到,原来那么早他就已经离开别墅是去公司递交的辞呈。   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骄傲的男人,恐怕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忤逆爷爷到底了。   “你在巴黎发生了什么?”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她看的出来唐淮南变了,就连行为动作当中都掺杂了一丝的倨傲冷漠之意,无形的跟旁人产生了距离感。   唐淮南似乎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这么敏锐,表情一沉,却没有开口。   “当年将我卖掉的那个人,我见到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盛夏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她似乎没有想到,以前唐淮南曾经告诉过她,只所以他会在孤儿院里,最开始是因为有人将他卖给了人贩子,虽然后来被解救了出来,却还是因为没人认领而从儿童福利院被送到了孤儿院。   而那个人,竟然在巴黎出现了?   “是苏暖的养母吗?”林盛夏大胆的猜测,越发觉得面前的唐淮南身上竟也隐藏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与顾家产生过任何联系,却在突然之间成为了顾家的血脉,甚至还是顾泽恺的哥哥,这么传奇的经历,恐怕是不多见了。   “盛夏,你想的太多了,跟苏暖没什么关系。”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苏暖的名字,两个人之间陷入到了一种很微妙的沉默。   “淮南,我想我们下一次的见面,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林盛夏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的心里很难过。   “是我将地址交给顾泽恺的,我想你那么聪明,已经猜到了。”   林盛夏的话音刚落,唐淮南也开了口。   虽然林盛夏的心里早已经猜测到了,可唐淮南亲自开口承认的背叛,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指。   “唐淮南,我不会问你为什么,因为既然你做了就理应知道这是对我的伤害。可是你却还是为了苏暖这样做了,我不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底算是什么,竟让你觉得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若是换了平时,唐淮南的举动或许她会考虑原谅,只因为她知道他心里面有一杆很公平的秤,从不会倾斜,若是他真的出手,那一定是有人做错了。   可这次,他却毫无理由的帮了苏暖,就算是让那场婚礼成为了全t市人眼中的笑话,就算是伤害到自己也在所不惜!   “对不起。”张了张口,唐淮南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这一句。   “不是每一句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淮南,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苏暖那么简单了!”   林盛夏叹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很清冷,甚至更多的是一种惋惜。   “当你成为了顾泽恺的对立面,我会选择的,是他!”重色轻友并不是男人的专利,她也会做。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唐淮南的胸口还是觉得闷疼闷疼的,他与她在一起这么多年,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自己买的套房的钥匙都会第一个先交给林盛夏。   可是到最后,他们却因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   好友终要分手,两人心里都明白,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顾泽恺的心里只有苏暖,而苏暖的心里也有他,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他们两个人呢?”唐淮南叹了口气,他的语调低沉,话音说的很模糊。   “明知道苏暖的心里只有顾泽恺,为什么我给你地址的时候你还要去巴黎?”   林盛夏不答反问,有些问题的答案本来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明白的,更何况是感情!   “盛夏,我不希望因为我和顾泽恺的事情让你受到伤害。”唐淮南突然抬头,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能够伤害我。”   林盛夏的骄傲在话语里尽览无遗,诚如她说的,她有着最无坚不摧的外壳,如果她不愿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的面前,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   唯一的例外,却是顾泽恺!   “你会,只要顾泽恺一牵扯上苏暖的事情,便会失去理智,这就是你们这段婚姻里最大的危机!”   唐淮南从未像是此时这般的尖锐,他的声音冷硬的插入到林盛夏的心里,虽然有心想要反驳,可是   林盛夏却知道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虽然自己现如今和顾泽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可那却是建立在没有苏暖的前提下,只要一扯到苏暖这两个字,战火又会无限的蔓延开来。   “那又如何?我林盛夏有自信让顾泽恺会对我好!我有自信我们这段婚姻会维持的很久!”   林盛夏的声音里带着丝紧绷,虽然细微但却还是让了解她的唐淮南轻易的捕捉到,在心里面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   短消息来自苏暖,林盛夏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瞳孔略微的缩了一下。   “今晚我将会搭乘七点半的飞机离开他们的生活,转告林盛夏我恨她。”   这就是苏暖想要通过唐淮南转告自己的消息吗?这么多年恨她的人有那么的多,也不在乎是否会多一个。   “盛夏,你毕竟对我也留了一手不是吗?”唐淮南的声音再度传来,他的表情沉溺在光与影之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所以你才能在顾泽恺知道地址之后快速的将苏暖转移,让他们两个人见不到面。”   林盛夏闻言站起身来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淮南,突然之间的就笑了。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防备你,只是跟飞机相比国际电话永远都是最快的!”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似是而非的解释早已经让唐淮南明白了过来。   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诚然,跟几个小时的航班相比,一通电话的速度永远都要快很多。   到里依像竟。他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的痛恨现代发明,这一系列的阴差阳错造成了今日这般的局面,而此时,他竟然有些不敢抬头直视林盛夏的视线。   “唐淮南,今天我们也算是和-平的决裂了!”   林盛夏一直都以为决裂这个词应当是很激烈的情况之下发生的,可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跟淮南   以这样的方式   和-平决裂。   呜呜,亲们今天的月票好不给力哇!!停留在【320】好长时间鸟!呜呜,预告一下,第二卷即将要结束了,下一卷卷名为冬至,亲们期待的五年后也要来了。   立冬·136 她虽坚强,也会疼(4000字月票加更章 )   唐淮南回到顾家老宅的时候,顾弘文与谢青鸽正在激烈的争吵着。   从谢青鸽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消停下来的一刻,争吵声在这个往日平静的家里时时刻刻的涌动。   “你满意了吧?把我大哥从这个家里面赶出去,甚至逼得他从顾氏辞职,你满意了是不是?”   在唐淮南临进房门之前,顾允儿的房间门从里面敞开,压抑的冲着唐淮南的背影愤怒的开口。   唐淮南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砰的一声当着她的面将门摔上!   满意?他顶着顾家私生子的身份重新回到这里哪里有满意?他抛弃了过去的生活难道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   一向温润的唇角缓缓的勾起了冷冷的浅笑,竟是如此的寒凉。   只是片刻后他又从口袋里将手机取出,冰凉的屏幕上苏暖两个字如此清晰的出现在上面,安静的将屏幕凑到唇边,落下一吻,郑重无比。   我是【320】加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回家之前,先去找了一趟叶以宁。   此时的沈晟勋还从医院里没有回来,冰冷冷的家里面并没有太多的人情味,叶以宁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帮着沈晟勋做着晚餐。   尽管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吃一口,最终那些饭菜只会是倒进垃圾桶内。   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依旧乐此不疲的将给沈晟勋做饭,当成是自己的使命般。   “你说唐淮南怎么就那么狼心狗肺的,亏你之前还暗中帮他那么多次!照我看,早决裂了也好,省的以后他再为了那个女人折腾你!”   叶以宁将菜盛到盘子里,有模有样的,恐怕任是谁都看不出来她在大学时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大小姐。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跟自己学会了做菜,可是那个让她升起做饭念头的男人却怎么都不肯吃一口。   “或许,是我的错。”林盛夏站在室内小吧台的前面,轻声的开口。   虽然唐淮南的话说的的确不好听,可他说的都是实话。   顾泽恺一牵扯上苏暖的事情,便会失去理智,这的确是他们这段婚姻里最不能够碰触偏偏却又要时刻提防着爆炸的定时炸弹!   “你哪里有错!错的明明是那个女人!她让你看起来好像才是第三者似的!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这么多年待在顾泽恺的身边!要我看那个顾泽恺也是,有眼无珠的!”   叶以宁一边说着,一边将菜端到桌上。   “苏暖今天晚上不是要坐飞机离开么,我咒她飞机从天上掉下来,最好一辈子不要出现在你们两个人的眼前!”   “以宁!”林盛夏开口,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赞同。   “呸呸呸!是我错了好不好!”   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过分,她也不是那种狠毒的女人,虽然苏暖做的的确不对,可也没有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你吃完饭再走吧,我一个人怪冷清的!”   叶以宁见林盛夏站起身来似乎是想要离开,手里端着两个碗忍不住的开口。   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吃饭,在好吃的饭菜也味同嚼蜡,既然盛夏来了,何不就干脆陪她一起吃个饭。   “抱歉,我要回家给顾泽恺做饭了,他今天向公司递了辞呈,爷爷的事情肯定让他的心情很不好,改天好不好?改天我一定来!”   若是换了寻常的时候,林盛夏也就应下了,可唯独今天不行。   今天跟唐淮南的见面让她感觉到唐淮南似乎在隐瞒些什么,他在巴黎的时候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发生这么多的转变,甚至是回到顾家!   自己跟他相识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他与顾家有任何的关系,唯独这一次从巴黎回来,他却成为了顾家的血脉,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顾爷爷这么激动又这么急迫的让唐淮南进入顾家?   甚至不惜与放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亲孙子弄到如此僵局的地步?   “我都忘了,你最近事情也多,话说你不觉得顾老爷子有些太急迫了吗?听你说完来龙去脉,好像唐淮南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似的!”   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人,叶以宁口无遮拦的说着。   “别胡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林盛夏轻笑着,将东西收好,向着门口走去。   我是【320】加更分割线   林盛夏进家门的时候,顾泽恺还没回来。   她有些失落,随后用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偌大的别墅内好在有些人声响起,让林盛夏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   仔细的将手中的菜清洗干净,切好放在白色瓷盘里,坐在沙发上等着顾泽恺在做。   电视里刚刚播完新闻-联播,这个点,苏暖应该上机了。   有些漫不经心的握着自己的手,那上面的伤口好的很快,林盛夏的脑海里忍不住的浮现出顾泽恺低头帮他擦药的模样。   只要这样的想着,甚至连在中俄边境时因为他受到的伤也不觉得是委屈了,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其实林盛夏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她付出自己的十分,只需要你回应她半分,这个女人就觉得世界是美好的。   而像是林盛夏这样的女人,旁人总是会用三个字来形容。   傻女人。   可她偏偏还很强势,又是一个坚强固执的女人。   所以这样的傻女人就算是受了伤也不会轻易的被人察觉。   八点的钟声响起,林盛夏频频的看向门口,就连姣美动人的脸上也带着担忧。   顾泽恺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喝醉了?   重重的担忧在心里盘踞着,想要打电话给他,可是又担心万一他要是正在开车回来接自己电话出了事情怎么办。   这样的思前想后,又过去了十五分钟。   淮回时弘意。电视屏幕上的吵闹娱乐节目声音戛然而止,如果不是有特别重大的事情,电视台也不会停掉节目插播新闻。   林盛夏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林盛夏鬼使神差的将电视的声音调大,略显悲哀的配乐使得整个新闻播报的基调转为沉重,就连背景画面都是灰暗的。   那双清澈的眸紧紧的盯着电视屏幕,就连呼吸都凝滞了片刻。   “从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七点半起飞的一架波音747客运飞机在十五分钟之前意外失事,机身断为三截。根据最新资料显示,机场连同机组人员一共276名,现在搜救工作正在全面展开!”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凉,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   苏暖晚上乘坐的恰好是从巴黎七点半起飞的飞机!   所以她也在那架出事的飞机之上?   “苏暖今天晚上不是要坐飞机离开么,我咒她飞机从天上掉下来,最好一辈子不要出现在你们两个人的眼前!”   叶以宁的话就像是梦魇般的浮现在林盛夏的脑海里,她的手心很快便出了汗,是冷汗!   如果苏暖真的在那架出事的飞机上,她死了吗?   林盛夏怔怔的望着电视屏幕上出事飞机的直播画面,或许旁人以为自己的情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会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在林盛夏看来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心里被满满的自责与愧疚压着,几乎要令她自己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自己送苏暖去了巴黎,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按照屏幕上的电话,林盛夏快速的拿起自己的手机,现在一切都还没确定,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又或许苏暖搭乘的不是这班飞机!   种种的念头在心里浮现,短信声将她拉回到现实。   “苏暖证实在那架航班上,凶多吉少,顾泽恺已经知道这个消息。”   唐淮南的短信带着一种冰寒刺骨的温度,伴随着门口砰的一声巨响   顾泽恺回来了!   我是今日【320】加更分割线   许多年之后的林盛夏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每每都会从噩中惊醒。   顾泽恺的样子极为可怕,眼睛里面全都是血丝,他就这样满身夹带着冰霜一步步沉重的走到林盛夏的面前,大掌的骨节攥紧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他的绝望与恨意如此显而易见的摊开在林盛夏的面前,丝毫不加遮掩,令她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的爱苏暖!   顾泽恺有多爱苏暖,此时此刻就有多么的恨她!   那是一种已经深深刻入到骨子里的厌恶,顾泽恺只不过用着眼神里的熊熊怒火,便足以置林盛夏于死地!   “你看到新闻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跟满面的怒气相比,顾泽恺的语调显得很平静。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远处看着顾泽恺的脸。   “是你害死的苏暖,你是侩子手!”他字字句句将她伤的极重,侩子手三个大字压在她的心头,令林盛夏无法呼吸。   她的脸色苍白极了,脚步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她死了,与我何干?”林盛夏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她突然就这样的笑出了声来,好似对于苏暖的死真的那么开心。   “你很开心?”顾泽恺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被她轻而易举的一句话给激怒!   林盛夏却比他更为的愤怒,她的口是心非不过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她怎么可能会开心?   此时的她的心里只有自责!   “我当然开心了!你说是我害死苏暖的,我坐过那么多趟飞机都没有出事,偏偏她一坐就出事了?”   林盛夏讨厌看到他眼底里对苏暖的感情,可心里的自责却又折磨的她不停的激怒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够消弭心头的罪恶感。   “要怪,也只能够怪她命不好!”   林盛夏的嗓音柔柔的,她就这样的看着顾泽恺,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到底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却见他突然笑了起来,那冰冷刺骨的笑意惊得林盛夏心里一突,可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她只是沉默的向着厨房那边走去,洁白的瓷盘上还整齐的码放着她专门回来为他切好的菜,只等着顾泽恺回来炒炒就可以吃了。   林盛夏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郁,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顾泽恺。   只见他此时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自己,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可林盛夏依旧可以看出他眼神里想要自己命的嗜血。   林盛夏的心疼的厉害,他就恨她成这样了?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相互拥抱着对方,明明昨夜他的呼吸还落在自己颈旁,顾泽恺怎么可以这么狠因为一个苏暖就要杀了她?   “你不会开枪的。”林盛夏在赌,她在赌至少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至少是有一丝不一样的。   “是你让暖坐上那趟航班的,她是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命,我要让你偿!”   顾泽恺的声音极为的冷酷,冷酷到就连他手中要人命的枪都比不上分毫。   “她是你的命?”林盛夏突然哭了,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异常的委屈。   苏暖是他的命?那她是什么?苏暖对他来说是宝贝,那么自己自己对他来说是什么?   那般坚强的女子,哭起来却是寂静无声的,她只是沉默的淌着眼泪,用着痛苦的神情看着他。   顾泽恺被愤怒控制住的心突然因这眼泪而微微的失神,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失神更为的让他怒不可遏!   他怎么可以为了林盛夏而动摇,苏暖死了!她死了!   “你不是要我的命吗?好啊!”林盛夏慢慢的从厨台那边饶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贯的骄傲,却再也不能维持那种伪装的淡淡笑容。   她一步步的接近着顾泽恺,直至来到他的面前。   顾泽恺,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这辈子才会承受着千般的苦万般的罪来让你伤害。   林盛夏心想,冰凉的手抓着他拿枪的大掌,缓缓的抬高他已经上了膛的枪,最终落在了左心房的位置。   随后,闭上了眼睛。   立冬·137 若是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林盛夏在赌,赌他到底会不会开枪。   她从未像是此时这么的平静过,那双秋水般的瞳眸就这样的被纤长的睫毛给敛起,甚至不带颤抖。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她左心房的位置,偌大的空间里安静的像是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顾泽恺眼神都冷了下来,林盛夏的动作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心底不断翻腾的怒意令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显得更为可怕了起来,他整张俊颜都被怒气切割的线条凌厉起来。   攥着枪的手背上青筋曝露,似在压抑着什么。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闭着眼睛的林盛夏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如寒潭池水般的冰冷温度,刺的她骨子里都带着疼。   “顾泽恺,你说苏暖是你的命,现在你的命被我害死了,你怎么还不开枪?”   林盛夏凉凉的开口,睫毛微颤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瞳孔还带着氤氲的湿意,眼角眉梢却松开了,在旁人看来似在笑一般。   大厅内的水晶吊顶灯奢华气派,将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映衬的尤为清晰。   垂挂下来的水晶坠散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林盛夏眼底的水渍。   以至于让顾泽恺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奢华的水晶吊灯刺眼,还是林盛夏的眼泪刺目。   他的眼微眯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手中的枪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对着林盛夏,不知是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下不了决心杀了我为苏暖报仇是吗?顾泽恺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林盛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了,可是眼底却说不出的苍凉。   她在激怒他,她是知道的!   “我看你是想死了!”顾泽恺犹如被人戳中了软肋般健硕的周身一颤,随后眼底的嫌恶渐渐弥漫。   “顾泽恺,就连你也分不清楚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在拿起枪来对着我的时候犹豫了?中俄边境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救世主,怎么可能会有犹豫?”   林盛夏的语调淡淡的,好似成心要激怒他到底似的。   这个男人从一进门的那一刻,狠狠的撕碎了她的骄傲。   这段婚姻,她本不求他给自己爱情的,诚如他说的那般,只婚不爱,对于他们这样的现状是好的。   可是顾泽恺却一遍遍的让自己产生错觉,让林盛夏的心里还是有了不该有的期盼!   林盛夏想要赌一把,若是今日他杀了她,也就一了百了了。   她本就是孑然一身的,没有疼爱她的父母,没有爱护她的丈夫,之前的勾心斗角已经让旁人深深的厌恶了她,她这个有心计的女人,唯一放不下的却是两个知己。   叶以宁与慕惜之。   可若是顾泽恺没有杀了她,那便代表他的心里终归是有自己一毫位置的。   凭着这一毫,她便可以义无反顾的待在他的身旁!   这世间有些人,总归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他们每每要将自己逼入到绝境当中,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盛夏,我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顾泽恺冷笑一声,轻而易举的将之前几日的旖旎美好否定,他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却毁掉了林盛夏多日来的努力。   林盛夏瘦弱的身子一颤,很轻微,没被盛怒中的顾泽恺发觉。   “可惜,让你不恶心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林盛夏极慢的开口,像是催命的符咒。   砰的一声   枪响了   林盛夏想,若是这样的死去。   也没什么不好。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元牧阳坐在别墅的外面停靠的一辆车内。   他自然是在这个别墅区里有不动产的,否则门口的警卫也不会将他放进来。   他安静的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那栋自己永远不可能进去的别墅内灯光敞亮,而这个男人却只是落寞而又孤独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颊上的伤口。   修长的指骨轻抚着脸上结痂的伤口,丝毫没有影响他半分的俊美。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随身携带着的木盒拿出来。   盛在开她大。以着温柔的姿态将盒子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十个断裂的指甲,依旧是那般没有光泽的模样,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与裂纹,边沿的泥土没有擦干。   诡谲的气氛笼罩在车厢内,元牧阳却只是薄唇含笑的看着它们。   不论元牧阳去哪里,他都会将这十个指甲带在身旁,他以着温柔而又缠绵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将其中一个取出来。   用着指腹温柔的抚摸上面的断痕。   没有营养的指甲冰凉无比,甚至还带着死气,没有丝毫的温暖。   可是元牧阳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就着这个姿势抚摸着它。   元牧阳的表情很诡异,可更诡异的却是他眼底的的脆弱,像是孩子般的无助,带着脸上的伤口有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无声的掉下来。   若是寻常男子落泪,只会给人一种娘气的感觉。   元牧阳不同,他看起来似是真的伤心,每个动作都透着哀悸,高大的身形蜷缩成一团,像是小兽般的难过。   可是那阵的伤心过后,元牧阳又笑了。   像是刚才的哀伤不过是旁人的错觉般。   仔细的将指甲重新放回到盒子内,他的视线再度的落在别墅中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唐淮南发完那条短信之后,安静的坐在阳台的藤椅中,抽着烟。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偏侧着头,脸上的表情陷入到昏黑的暗色当中,令人看不清楚。   就连顾弘文推开门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淮南,这么多年委屈你了。”顾弘文的声音很沉重,甚至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没有什么好委屈的,这几年我过的不错。”   唐淮南的语调里却带着距离感,顾弘文不是没有听出来,只是接下来要说的话令他还是忍不住的在他身旁坐下。   “泽恺已经递出了辞呈,如果你愿意的话,近期之内就可以上任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做个鉴定。”   顾弘文的声音低沉,却令唐淮南嘲讽的笑了。   “怎么?怕我不是顾家的血脉?在将公司交给我之前要好好的检验一下对吗?”   唐淮南这话说的极为的不客气,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冰冷。   唐淮南将顾弘文的心思看的透彻,他是当过兵的人,侦查方面自然要比寻常人多了份敏锐。   对于自己的出现,顾弘文的态度是既急迫又有些提防的,不过恐怕他也没有想到顾泽恺的态度竟是那么的强硬,否则这一切也不会走的那么顺利。   “不过是走一些程序而已,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也是想要补偿你的!不用理会你奶奶和允儿,他们两个人的脾气拧的很,又一心向着泽恺,难免会给你坏脸色看。”   顾弘文这话说的看似很诚恳,实则却颇有内涵。   在这个家里,唐淮南想要被接受还有一定的困难,若是想要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要知道当年的真想,我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唐淮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白色的雾气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遮了去,冷冰冰的吐出这句话来,令顾弘文一惊。   他的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多少的显得不伦不类了起来。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顾弘文站起身来,扔下这话就要走了。   唐淮南却丝毫没有阻止他,只是任由着他这么离开,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深沉。   房间里很安静,直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这才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唐淮南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机,上面‘苏暖’二字清晰的呈现在上面,顿时令他的瞳仁锁紧了起来。   迫不及待的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不断的传来的女子啜泣的声音。   “苏暖,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原本还在焦急等待着航空公司的传真,甚至因为愤怒将苏暖搭乘死亡航班的事情通知了顾泽恺,可谁知   “我看了新闻,我害怕。”   养母强逼着她给唐淮南打电话,苏暖也不知道怎的听到唐淮南的声音情绪就彻底的崩溃了。   她不停的蹲在地上啜泣上,不顾人来人往的机场人潮涌动,哭声喧闹杂音不断的从电话这头涌了出来,令唐淮南心疼。   随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脸上的表情一凝。   如果顾泽恺知道了苏暖没死,凭着这一次的生死大劫,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将苏暖强要回去。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唐淮南的面色一冷,没来由的心烦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   “巴黎戴高乐机场!”苏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电视上不停滚动播报着刚才那架飞机-失事的消息,残骸略过眼前。   她的心里开始怨恨起了林盛夏,如果不是她让自己来的巴黎,自己又怎么会遇上这样恐怖的事情!   都是她!都是林盛夏!   她抢走了自己和泽恺的婚姻,现在还想要夺了自己的命!   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   立冬·138 如果已共鸣,何用太无情   或许是老天跟几个人开了个小玩笑,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整件事情,原委应该是这样的。   苏暖发出那条短信给唐淮南之后是的的确确的想要离开的。   她满心期盼着顾泽恺能够来巴黎见她,将一切的误会都解释清楚,可等来的却是林盛夏的一通电话。   不过是一通电话便将自己与顾泽恺最后一丝的希望给切断,她和养母被临时转移到别的地方,苏暖心里清楚按照林盛夏的手段,自己是不可能在她结婚前与顾泽恺见一面了。   苏暖麻木的决定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就连t市都不要回去了,这才给自己和养母各买了一张机票。   凭着林盛夏开给自己的支票,她要是节省一些,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可等到一切登机手续都办好之后,苏暖却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后悔了。   尽管养母催促了她好几次上机,可她还是连拉硬拽的与养母回到了候机大厅内,期间乘务人员的阻拦什么的便一概不提了。   等到两人回到候机大厅时,苏暖便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她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发泄了出来,所有的自卑不自信患得患失都在这一刻将她淹没。   刚才踏上飞机的那一刹那心底的恐惧让她迟迟不敢再上前踏出一步,直到十五分钟之后,陌生机场内的人潮开始喧哗起来,电视屏幕上播出飞机失-事的消息。   班机号恰恰好就是她刚才即将要搭乘的那一航班!   苏暖通体冰凉,此时才感觉到彻彻底底的感觉与死亡擦身而过,以前对林盛夏心里顶多是怨的,现如今却变成了恨。   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怎么会陷入到这样的境地之中!   养母看样子也吓坏了,她瘫坐在候机室里的椅子上,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让她打电话给唐淮南。   此时的苏暖却还不知道,因为这一场乌龙的飞机失-事事故,在t市的林盛夏,承受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苏暖原本是想要打电话给顾泽恺的,可是来到巴黎之后她原来的手机被林盛夏的人拿走了,还给她的时候通讯录里面已经删的干干净净的。   如果不是唐淮南来的这一趟,她恐怕连唐淮南的手机号码都不会留下。   颤抖着手指拨通了唐淮南的电话,此时的苏暖急迫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安慰濒临崩溃的自己。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便抑制不住劫后重生的喜悦之情,啜泣了起来。   “巴黎戴高乐机场!”唐淮南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声音绷得紧紧的。   “暂时不要回到t市,不然我怕盛夏会再次将你送走。”   电话那头唐淮南的声音很温柔,意外的抚平了苏暖过于害怕而松懈不下来的心。   “淮南,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不会让林盛夏伤害我的!”   苏暖将唐淮南视为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热浪再度的涌出了眼眶。   “乖,我自然会帮你的,去买张机票,和你养母随便去个地方,到了之后跟我联系!”   “我我想要给泽恺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没”苏暖糯糯的语调再度从电话那头传来。   唐淮南手中的烟灼烫了自己的手指,他紧皱着眉头将烟头狠狠的摁进烟灰缸之内,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语调,令声音听起来温柔无比。   “不可以!你知道盛夏有多么的强势,如果让她知道了你给顾泽恺打电话!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付你?”   电话那头的苏暖吓怕了,刚刚从九死一生之后抽身,她不可能让自己冒一点的危险。   唐淮南提到嗓子口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短时间内,他都不能够让苏暖回来!   绝对不能!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砰的一声   枪响了   顾泽恺的枪举过了头顶,冲着天花板的方向开了一枪。   整栋别墅的隔音效果极好,就算是在门外有人站着也不可能会听到任何的声音。   此时的顾泽恺像是发了狠,一句话都不肯说,只是满身凛冽的气势将人逼到了绝境,接连冲着天花板的方向开枪。   弹壳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瞳孔中带着倔强与不服输。   水晶吊灯被流-弹波及,刺啦刺啦的声响在偌大的房间里清晰可辨,可这样的危险却不及站在林盛夏面前的顾泽恺分毫。   他狂肆的紧抿着薄唇,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是硬实的,绷得紧紧没有半丝的柔软,他以着一种决绝的妖艳姿态将枪内的子弹全部打完,直到最后手指摁动扳机时只剩下徒劳的咔咔声。   林盛夏就这样凝视着他,突然回想起在中俄边境时,顾泽恺说要帮自己的母亲买礼物。   他于千千万万人当中回头,见她没有跟在他的身旁,向她伸出了手。   那一刻,她明明是感觉到他眼底的情绪的,虽然微妙,可的的确确是真的!   在看现如今,因为苏暖的死,将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迈出去的那一步彻彻底底的斩断,像是前缘般的,伴随着刺耳的枪声,一去不回。许老了玩着。   顾泽恺的眼神里只剩下了冷漠与恨,他竟然是恨她的?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来到顾泽恺的面前,她纤细的手指就这样的伸了出去,想要抚摸着他脸部锋锐的线条。   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依旧刺啦刺啦的发出电线短路的声音,看样子似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可两个人却是一动都没动,只是站在吊灯的下面,谁都没有迈出一步。   “你恨我?你竟然恨我?你凭什么恨我?”   干净的泪水自她眼角滑落下来,在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痕。   林盛夏从来都是坚强的,旁人从未见到她哭泣的模样,因为在那些人的心里,这个女人是无坚不摧的野兽,而这样的女强人,又怎么可能会哭?   他们却忘记了,越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偏偏越是有一颗柔软的能滴出水来的心。   高处不胜寒,冷暖唯有自知。   顾泽恺却不说话,只是用着足以杀死人的目光看着她的脸,他竟狠不下心开枪杀了她!   当这样的念头浮现在只心底的时候,他整颗心都乱了!   “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恨我怨我,唯独只有你,唯独只有叫做顾泽恺的这个男人不可以!”   林盛夏努力的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冷静,可喉头的酸涩依旧让她的声音失了真。   那是委屈,真真切切说不出口的委屈!   短路的声音伴随着她干涩的声音响起,头顶上的吊灯忽明忽暗的,刺啦刺啦的声响越发的大了起来,巨大的水晶灯体摇晃着,伴随着剧烈的明暗之后,巨大的破裂声突然响彻耳旁!   昂贵的水晶吊灯就这样的爆炸,水晶碎片像是下雨般稀里哗啦的从房顶上倾斜下来,主体灯还挂在上面,可上面的装饰水晶却全然的破裂了开来。   别墅的电闸就这样的跳了,整个房间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林盛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顾泽恺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用大掌将她的眼给捂住,冰凉的手指还沾染着火药的味道,那是子弹的残留。   稀里哗啦的声响伴随着冰凉的水晶碎片倾斜在两个人的身旁,冰凉的也是刺人的。   顾泽恺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脑海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那么好看清澈的一双眸子,不能就这样的毁了!   手心里潮湿的是她的泪,原本应该没有温度的液体,却意外的带着灼热,将顾泽恺的手心烫的生疼生疼。   那疼痛,像是渐渐的渗入到骨髓里,让顾泽恺更为疯狂了起来。   林盛夏的小手也缓缓的伸了出来,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任由冰凉的水晶碎片划过她的手背。   反正她的手也已经要留下疤痕了不是吗?   多一些少一些,也就无所谓了。   可林盛夏却还是舍不得让顾泽恺的手上受一点点的伤。   若这一幕的画面是八点档的肥皂剧,恐怕电视外的观众都要一边大骂女主傻x一边抹着眼泪。   真可惜,现实不是肥皂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盛夏只觉得连时间都要停止了。   这一场荒唐的发泄,随着水晶吊灯碎片倾泻而下的动作,肆意的伤害着在场的两个人。   两个人的呼吸就这样的融汇在了一起,黑暗之中,彼此的距离就连半个人都塞不下。   “顾泽恺,承认对我有感觉,是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吗?”   幽幽的语调,划破寂静无声的空间,让人感觉异常的凄凉。   林盛夏不是没人要的,明明能够顺风顺水的这样一直走下去。   可偏偏她的计划里多出了一个顾泽恺,又多出了一个孩子。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执拗的让自己用这个孩子来成为与顾泽恺的维系,不管对方的态度多么的冷漠无情都咬着牙坚持。   可他刚才的动作,分明是不忍不是吗?   为何,顾泽恺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承认自己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承认在他的心里对自己   或许也有一丝的爱?   突然,顾泽恺像是倏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间的推开毫无防备的林盛夏!   林盛夏蓦然的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   立冬·139 命运终究错待了她(4000字月票加更章 )   乌黑松软的发在黑暗之中因为力的作用向上漂浮着,将那张苍白的小脸映衬的更为剔透。   她只觉得顾泽恺推开她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踉跄着也终究无法避免仰面向后跌倒的结局。   脑袋里一片的空白,林盛夏下意识的动作是率先的保护好肚子。   黑暗里,还没有擦拭干净的泪水被黑发轻刷着,隐没在松软的发梢间。   跌倒的那个瞬间终究还是来临,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明明地上有厚实的地毯,为何会这么疼?   “林盛夏!”   顾泽恺听出不对劲,他猛然的想到刚才水晶吊灯炸裂开来的碎片全都落入到地毯上,林盛夏这一倒岂不是陷入到碎片当中了?   他只听到黑暗之中林盛夏不停的倒抽着凉气,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的林盛夏也不好受,她只觉得冷汗涔涔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隐没进发际间,可就算是拼命的倒抽着凉气也无法改变疼痛的事实!   片刻之中,鲜血的味道从空气里渐渐的弥漫了开来。   “顾泽恺,好疼。”   林盛夏是一个不轻易说疼的女人,就算是之前经历过那么多次的伤痛,她也从来没有像是这一次的难受。   她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疼的都已经开始麻木了,稍微一动都会有全新的痛感侵袭着自己的神经,就算是用贝齿紧咬着下唇也不顶用。   尽管之前的每一次疼痛难捱她都是靠ying着过来的,可唯独这一次   林盛夏失败了!   因为别墅的电闸跳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修好,顾泽恺快速的向着大厅内厚实的窗帘处走去,大手一扯整个厚重的窗帘被他的猛力拽落了下来!   窗外的路灯伴随着皓白的月光打入到偌大的大厅内,躺在地上的林盛夏轮廓渐渐的清晰起来。   空气里鲜血的味道浓郁,可实际上因为血液都渗透到了地毯内,林盛夏的身-下并不能看出一丝血迹淌出。   她只是安静的躺在地上,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因为疼痛呈现虾米状的蜷缩在地毯上。   顾泽恺极速的奔驰到她的身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明明刚才那涔薄的唇瓣里还吐出了那么恶毒的话。   他明明说过看到林盛夏都觉得恶心的话,他明明是那么巴不得林盛夏早一点死掉,好偿还苏暖遭受的那些罪过,可真的到了此时此刻,他的唇却紧抿成一条线,修长的骨节颤抖着将仰躺在地摊上的林盛夏搂入到自己的怀里。   大手向着她后背一探,满手的湿濡,甚至因为他这毫不顾忌的一摸,令林盛夏的痛呼声再度的响起。   她应该成为刺猬了,林盛夏想。   “你真的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死!”她疼的有些糊涂了,就连平日里淡淡的语调都带了些许的委屈。   林盛夏知道自己的性格从来都是不讨喜的,可是不论是对谁她都是掏心掏肺的,对于自己信任的人,她从来都没有玩弄过什么心思,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到头来却都是随意的将她丢弃?   唐淮南是这样!顾泽恺也是这样!   他们通通都是为了苏暖!通通都是!   疼的狠了,林盛夏却不像是最初那样的痛呼出声,她本来就是骄傲的,她不允许自己在顾泽恺面前示弱分毫。   用着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甚至咬出血来,除了最开始的那句‘好疼’之外,她再也没有说过半个疼字!   “别咬着,我送你去医院,不会有事情的!”   林盛夏似乎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低语着,她甚至做梦似的感到他的薄唇靠在自己的耳边轻吻着。   这应该是梦了,她想。   那么恨不得她去死的人,希望她去给苏暖陪葬的人,那个用枪指着她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温柔的对自己低声耳语?又怎么可能会亲吻她的发间?   顾泽恺小心的将林盛夏的身体搂入到怀中,尽量不去碰触她后背的伤口,恐怕林盛夏怎么都不会想到,此时透过她轻薄的衣料,水晶灯的碎片全然的扎入到她的后背。   从远处看她竟真的像是个刺猬似的。   顾泽恺仓皇的步调竟令这个往日里冷静睿智的男人丢了一只拖鞋也无所觉,只是将林盛夏搂的紧紧的,惹得满身的鲜血。   林盛夏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紧咬着下唇死死的不发出任何声音,鼻翼微微的张合着,似乎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来呼吸。   林盛夏的小腹隐隐的钝痛着。   如果孩子有事,她绝对不会原谅顾泽恺的。   送去医院的过程就如同是打仗般,他将她放在车子的后座上,为了不让后背的水晶灯碎片更渗入皮肉里,她唯有趴着。   林盛夏就这样的将脸埋入到黑发之中,任是谁也看不到她倔强忍痛的表情,就算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她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梦般。   先是苏暖乘坐的航班出了航空事故,后来是顾泽恺为了让自己偿命而用枪抵着自己。   她没有死在子弹上,却死在了水晶吊灯的碎片之上!   “她是你的命而我是你的妻子”林盛夏的双唇微微的颤动着,对着顾泽恺急速飙车的背影无声的阐述着她的心声。   她活着,更像是一个笑话。   父亲疑心母亲出轨,在外面的小三逼得母亲流产,父亲怀疑她不是亲生骨肉,她隐忍多年取回公司,她设计顾泽恺娶了自己   林盛夏突然嫉妒起了苏暖,她那般的温柔好似让男人恨不得剜心般的疼爱着。   苏暖是真的被老天爷眷顾的人儿吧。   而自己。   命运终究错待了她。   此时的顾泽恺与林盛夏均是不知道,就在他们所乘坐的车辆冲出来的片刻,一辆跑车尾随着他们一起向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我是今日月票【380】的分割线   “不不要麻醉!”   林盛夏快速的推开护士要给她打麻醉针的手,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太小,绝对不能够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而孩子在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确定你能够承受的住吗?不打麻醉直接取玻璃是很疼的!”   医生似乎也对这样的要求闻所未闻,顾泽恺站在一旁紧攥着大掌,两只脚赤在地上,或许是跑的太急原本就只剩一只的拖鞋也不见了去向。   “我怀孕了,我不想要影响到孩子。”林盛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顾泽恺。   或许,也是因为没有力气了。   林盛夏就着这个姿势趴在病床上,女护士小心翼翼的剪开她背后的衣服,就算是饶有经验的护士在见到她背后的惨烈时,还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可惜了,你这肯定是要留疤的!”   护士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与顾泽恺的耳中,前者只是闭着眼没有任何的反应,后者的瞳孔却剧烈的收缩了下。   剪好了衣服,林盛夏紧咬着下唇倔强的等待着疼痛的袭来。   刚刚不过是剪开衣服,尽管护士的动作在小心翼翼不过,还是扯到了背后的水晶灯碎片上,刺骨的疼痛沿着背脊传到了大脑中,让她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动了起来。   医生开始清理起她背上的碎片,在没有麻醉药的作用之下,都是生生的从她背后将水晶碎片拔-出来,每拔一个带出红色的血迹。   在白希的皮肤之上,看起来尤为的显眼。   突然,林盛夏只觉得有粗粝的手指划过她已经透出血来的唇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就连睫毛上都挂着额顶滚落下来的汗珠。   “别咬着唇,咬我的手指。”   顾泽恺的声音绷得紧紧的,令林盛夏听不出来是怎样的情绪,她不知道他是以着怎样的心情来说出这句话的。   医生顺势又拨弄着她后背的碎片,是真的疼啊!   倒吸了一口凉气,林盛夏下意识的咬住了伸到唇旁的手指。   她的视线突然落在顾泽恺赤着的大脚上,因为光着脚踏出家门,那上面已经很脏了,甚至沾染的西装裤腿上也是尘土。   就算是林盛夏在怎么疼,她也突然不舍得咬着顾泽恺的手指,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含在口中,疼的狠了就抿一下唇。   这种煎熬就像是她对顾泽恺的感情一般。   爱不得,恨不得,只能不上不下的碍着。   护士就在旁边拿着托盘,那上面全都是林盛夏的后背取出来的水晶碎片,也全都带着血,医生还在忙碌着,额头上布满了汗。   每扔进去一片,便是‘当’的一声。   原本小腹的钝痛也缓缓的消退了下去,林盛夏突然想起了一句小时候老人常讲的话。   你跟这个孩子有缘。   或许,她真的跟糖糖有缘,否则这个孩子跟着自己历经了这么多次的危险,还能够留在她的肚子里。   有缘成为一家人,她又怎么可能不对孩子好呢?   不远处半敞开的病房门外,元牧阳阴郁的眼神落在趴在病床上的那抹纤瘦身影,他从她一开始躺进病房的时候就在了,可他却只能够隐藏在这里看着顾泽恺假惺惺的陪在她的身旁。   她怎么   她怎么能够这么的惹人心疼?   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担着!   真是个蠢女人!   元牧阳嗤笑着,可笑着笑着他又难过了起来,修长粗粝的指节轻抚着医院走廊里冰凉雪白的墙壁,像是在轻抚着她的背脊。   温柔而又缠绵,却又带着卑微的希冀。   我是今日月票【380】的分割线   巴黎戴高乐机场。   苏暖按照唐淮南的指示重新买了两张远离t市的城市机票,安静的坐在候机室内,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似是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当中回过神来。   养母在身旁将她脸上的挣扎尽收眼底,那张显然惊魂未定的脸上似乎夹杂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暖,淮南说什么,你就听着!他让我们暂时不要回t市,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养母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现在这个时间唐淮南应该已经重新回到顾家了,这么重要的时刻,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差错。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她的养女却依旧和顾家扯上了关系,这简直就是冤-孽啊!   “妈,你和唐淮南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上次他来的时候你一脸那么惊讶的样子,好像认识他一样!”   苏暖趴在养母的怀中,眼泪慢慢的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不知道泽恺有没有从电视上看到航班失事的消息,不过就算是看到恐怕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就在那上面,这样的想着她的心里抑制不住的难过。   就连胃部的不适都开始翻搅着。   “呕呕”苏暖难过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唇,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难受,刚才不知道谁从候机大厅内吃了方便面,那股味道一个劲的窜到鼻息内。   苏暖干呕了两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苍白抬起头来看着养母的脸。   后者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她这样的反应到底是什么。   “苏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怀孕了?”   养母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眼底的阴郁愈来愈明显,甚至即将有着蔓延出来的趋势。   “我”苏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原本就应该做个验孕测试的,可是这里毕竟是巴黎,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买验孕棒。   一直拖到现在,她的反应越来越强烈,甚至是不用验孕都可以知道自己的确是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苏暖养母的唇微微颤抖着,旋即将这个问题抛出。   苏暖的脸色更为的苍白起来,她睁大了眼睛,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妈,我也不知道我的孩子是谁的!我真的不知道!”苏暖哇的一声趴在养母的膝头大哭了起来,似乎要将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吐出来。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她真的不知道啊!   黑软因力免。这是今日月票【380】的加更哟,咳咳,不要问大央盛夏受了那么重的伤孩子怎么没掉,我只能说,剧情需要。   立冬·140 婚坟   林盛夏是被疼醒的。   她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绞痛,趴在高级病房的柔软床铺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幸亏没有伤到神经,所以后背的伤口也不过是皮肉伤而已,水晶碎渣都已经取了出来,当时看到护士手里的托盘,就连林盛夏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   不锈钢的托盘上,细细密密的摆放了一堆从她身体里面取出来的碎水晶渣。   林盛夏的上半身缠满了绷带,原本光裸雪白的背脊此时涂满了红黄的药水,斑斑痕迹看起来尤为可怜。   跟刚刚送来时疼到窒息的程度相比,现在的这种疼反而逐渐的被林盛夏所接受。   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下唇被之前的撕咬弄的红肿不堪,稍微碰一下都涩涩的发疼,相比也已经被咬的破皮了。   顾泽恺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刚刚的抽完一根烟。   他健硕的身形隐没在昏黄的壁灯中,赤着脚走了进来,虽然刚才给管家打了电话,但是衣服和鞋子都没有那么快就送来。   每走一步,脚心也隐隐的疼着。   愤怒这种东西真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公司的事情,暂时就交给你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林盛夏率先的开了口。   或许是因为后背的伤口,她的声音听起来不似平日里的淡然,反而有一种缓慢而又柔软的情绪在里面。   事情到了今日的这个局面,她说不清楚应该去怪谁怨谁,当初她一心想要借着嫁给顾泽恺的机会将遗嘱的事情坐实,可这里面何尝不是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当初她没有在听到苏暖的谎言之后一念成魔,是不是现在顾泽恺与苏暖两个人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前尘往事的真相,按照顾泽恺对苏暖的疼爱,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林盛夏还是那个骄傲而又高高在上的女人,顾泽恺也会幸福,而苏暖   她也不会死!   是自己的执念太深,是自己错了吧!   顾泽恺冷硬的脸部线条深藏在昏暗的房间内,此时已是深夜,高级病房内却只开了一盏昏暗晕黄的壁灯,将两个人的表情皆是照的朦朦胧胧的。   令对方看不清楚彼此。   “苏暖的事”   林盛夏再度开口,却明显的感觉到顾泽恺周身的冷意越发的浓厚了起来,肆意的流窜在病房内的每个角落。   “我很抱歉。”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林盛夏很少会说对不起,抱歉这样的词语。   只因为她很少会让自己做错。   可是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感觉到错了,这种错误绵延进了她的骨血里面,成为了她生命之中最不可饶恕的罪!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违心的。”   林盛夏觉得自己嫁给顾泽恺之后,也在一点点的改变着自己,她以前是从来不会解释这些的!   说了就是说了,错了就是错了,话说的再多解释的在好听也没用。   可是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希望顾泽恺明白,自己虽然硬生生的拆散了他与苏暖,但在自己的心中从未期望过苏暖会死!   “如果你觉得看到我实在难受,我们”   林盛夏的声音黯哑,她的嗓子生疼生疼的,就连说出来的声音都渐渐的变了调。   “我们离婚吧。”   再艰难不过的将这五个字脱口而出,顾泽恺从来没有认真的对待过这场婚姻,一直以来都是她的   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苏暖之于他的意义,凭着自己背上的那些伤口便足以说明,她若是早一点刻骨的明白,会不会现在他们几个人都会幸福?   顾泽恺英俊淡漠的眉眼在听到林盛夏要离婚的那五个字时,眉心猛然间的蹙起拧紧,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却莫名的让人更为觉得凛冽。   他的大掌猛然间将林盛夏的身子反转了过来,而她胸口的两颗红豆因着他粗暴的动作而微微的颤动着。   因着背上有大面积的伤口,护士将她的上半身只是用绷带缠绕了下,并嘱咐近期不能穿内衣,怕压到伤口。   顾泽恺的动作实在是太迅速了,林盛夏只觉得眼前一花,背部便已经接触到了床面。   刺骨刺心的疼!   林盛夏素来都是坚强的,就连眼泪都是倔强的,如果不是疼的狠了她绝对连吭气都不会吭一声。   可顾泽恺这动作像是要让她往死里疼似的,突然间的翻转还不够,还死死的将她摁入到床铺之中,尽管床再柔软,可伤口还是疼的令林盛夏倒抽了口凉气。   顾泽恺涔薄唇瓣间的冷笑越发的靠近她的脸,修长的手骨随后捏住林盛夏消瘦尖尖的下颌。   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表情终于控制不住的凶狠了起来,只是恐怕就连顾泽恺自己都分不清楚,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到底是因着苏暖的亡故,还是因为林盛夏提出的离婚二字!盛是觉后都。   “离婚?你以为我顾泽恺是什么人?你想结婚结婚,想离婚就离婚的吗?”   顾泽恺手指的力度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盛夏因为痛而更为苍白的脸!   她痛了吗?只可惜他比她痛一万倍!   林盛夏纤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着,细细的眉头蹙在一起,就连表情都是破碎般的美丽。   顾泽恺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自己有心挣脱凭着她现在身上的伤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他此时正处于盛怒之中,反抗不过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猛烈地扣着她圆滑的肩头,背上的伤口疼的林盛夏手指惊鸾似的颤抖着,细细的手筋都突显了出来。   顾泽恺的岑冷的唇意外的压了下来,用着人为不可抗拒的力道,林盛夏只觉得就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背上被剧痛崩裂重新渗出血来的伤口反而成了其次。   这个男人一点余地都不肯给自己留,只是霸道的侵占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像是宣誓主-权般的狂肆。   他的手是真的冷,大掌扣在自己的胸口上,反复的揉捏着她的柔软,那刺骨的寒意让林盛夏下意识的颤动了下,可这样的动作却更像是惹怒了顾泽恺似的。   “痛了么?”一吻作罢,顾泽恺擒着她下巴的手却没有松开。   林盛夏胡乱的点着头,只觉得周身都被疼痛给侵袭着。   唇也疼,身也疼,心也疼。   “你的痛,能比得过我失去苏暖的痛么?”顾泽恺的话音刚一落下,林盛夏猛然间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   那张脸上冰冷无情,连点人类正常的情绪都没有。   她能说什么?比的过?比不过?   终归都是她输了!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倏然,顾泽恺再度的开口,手指尖的力度越发的强势,似要将她下颌的骨头给捏碎。   林盛夏的长睫轻刷着脸颊,连伪装的笑容都浮不起来。   “我要用婚姻困住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在这座死坟中挣扎!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轻声的嗤笑了起来。   似轻蔑,似残忍,似讥讽。   凭什么苏暖死了,林盛夏还能够恣意的活着?   他要让林盛夏困在婚姻的这座坟墓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盛夏怔怔的看着他的脸,像是没有听明白,鼻头还是红红的,整张小脸深藏在墨色的发丝之中,更为的苍白。   “这场婚姻,是我对你最大的惩罚!”   顾泽恺肆意的笑了,他淡漠的脸庞之上依旧带着林盛夏初识他时的那种俊美,可他却字字珠心,句句伤人的将自己心底的伤口无限的撕开,甚至毫不怜惜的在上面撒了盐。   当‘惩罚’二字从顾泽恺的口中脱口而出的瞬间,林盛夏的心凉了。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有人说,爱情的终点站便是婚姻。   那么为何没有人告诉她,婚姻却是情劫的开始?   传说,渡劫之人要经受九九八十一难,而她的这场情劫又要经受多少的难才能够平安渡过?   人死不能复生,或许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超越苏暖在他心中的位置。   林盛夏突然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宽大的落地窗外,为何明明是这么炽热的夏天,可她却觉得冬日已经降临了呢?   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冷?   寒冷刺骨的温度将她心里最后的一丝热度给泯灭。   同一时间的巴黎戴高乐机场。   红肿着眼眶的苏暖缓缓的步入到登机口,她用着最后一丝流连的眼神转身回头望着。   或许是期盼像是电视剧里发生的情节一样,顾泽恺会突然出现在机场内,扯住她的手让自己别走。   可现实并不是电视剧,直到后面的旅客不耐烦的催促着苏暖,她才缓缓的将手中的票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   她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回来。   至少唐淮南,要将自己平安的消息转达给顾泽恺。   苏暖笑着自己的傻气,或许泽恺连自己差点登上过那架飞机的事情都不知道   这只可以说是造物弄人!   苏暖或许永远都猜不到,因为她的关系,会给未来几个人造成多么大的变数。   此时的她,只是按照原定的计划登了机。   Chapter3 冬至   冬至·141 时光荏苒,五年已过   四点半。   恺夏企业内。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将桌子累积的一人高文件签好字,顺势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   四点半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去接糖糖放学,可是面前堆积成山的文件至少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够处理好,更何况助理小可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外面将文件搬进来。   “林总,您出差这半个月,顾总一共就来过公司三趟。”小可终于将文件都整理完放在了林盛夏的桌面上,面有难色的说。   林盛夏这是刚刚下飞机,还顺带为恺夏企业带回了一笔三千万的订单生意。   “我知道了。”闻言,林盛夏手中签字的动作稍微一顿,很快又继续了下去。   小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最后叹了口气径直的向着茶水间走去。   咖啡机里还煮着浓郁喷香的黑咖啡,林总自从生下糖糖之后,便只喝现磨现煮的黑咖啡了。   那种浓重的苦味实在是自己接受不了的,小可心想。   待到将煮好的咖啡端到林盛夏面前的时候,离五点就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林盛夏头也没抬的继续快速批阅着文件,这几年下来她早已经练就了一目十行的本事。   这得多亏了顾泽恺这几年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她,自从生下糖糖之后,在公司内她便一个人当成好几个人来用。   小可却没走,只是站在林盛夏的身旁,看着那双原本细白的小手上清晰可见的伤疤,轻易的破坏了美感。   “还有什么事吗?”林盛夏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用着眼角的余光落在小可的身上。   “林总,你不在的这半个月顾总的绯闻”   小可将之前林盛夏让她收集的东西全都拿了进来,娱乐八卦杂志上那张熟悉的俊颜霸占着周刊头版头条的位置,尽管放荡不羁却充满着男性的魅力。   林盛夏姣美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冷淡的盯着周刊杂志上的那张脸。   那张就连时下最当红的偶像都比不上分毫英俊脸庞,眼底的讽刺味道明显。   很显然,顾泽恺已经发现了偷拍!   就连小可也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却见林盛夏开始整理起桌面上还没有批阅完的文件。   站起身来,曼妙的身躯被剪裁合宜的套装包裹着,纤长的美腿经由肉色的玻璃丝袜的光泽更显诱人的光晕,湛蓝色翻领丝织衬衫在领口处微微敞开了两颗扣子,显出脖颈上小片的雪白肌肤。松软墨黑的长发整齐干练的盘在脑后,小巧耳垂上的珍珠耳饰简单却增添了几许的女人味。   时光荏苒,林盛夏依旧美丽的令人感觉惊心动魄,只是那眼神,也比五年前更为的压迫人,锐利冷漠。   ‘哐当’一声,林盛夏在整理文件的时候意外的撞翻了白瓷咖啡杯,浓郁的黑咖啡香味在空气中肆意的流窜着。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黑咖啡很快便将那些八卦杂志给打湿,却一丁点都没有沾染上重要的文件。   “脏了。”淡色的菱形唇瓣微张,手指一抓,厚重的杂志就这样扭曲变形的被扔到了旁边垃圾桶内。点恺面表才。   小可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林盛夏的侧脸,自己跟了她也有好多年了,可她只觉得近几年是越来越摸不透林盛夏的情绪,她看似平静的时候似乎在生气,可若是说她生气了又表现的如此平静。   “小可,我要去接糖糖了,如果还有文件需要处理的话,八点半之前发到我邮箱。”   八点半之后,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是糖糖的,没有人能够打扰。   “好,我知道了。林总路上注意安全。”   小可望着手中抱着文件就这样直挺着身子走出去的林盛夏,心里头说不出来的心疼。   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林总,她好像发现顾总和公司内的一个大学女生走的有些近的事情呢?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的法拉利跑车停在了距离幼儿园不远处的一个停车位,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女儿从小便有高人一等的心思,她很注意自己的行为。   这里是离他们别墅区最近的一个公立幼儿园,其实像是他们院里的名媛太太都会将小朋友送去私立的贵族学校接受正统的教育,可唯独林盛夏是特立独行的。   她不喜欢私立贵族学校里的那种气氛,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会被教育成那种走形式主义的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享受她原本的快乐生活。   林盛夏没有幸福的童年,她希望自己女儿可以完完全全的得到。   今天算起来她还是迟到了,那些杂志上的内容多少的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心绪,否则开车的时候不会那么心不在焉的,甚至差一点在路口闯了红灯。   刚一进门,就看到空荡荡的教室内只有她的宝贝坐在木质的小椅子上,嘟着嘴看着腕上的手表,脸上的表情很不开心。   明亮的大眼睛待林盛夏刚一进门便放出精亮的光,只不过片刻又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别过头去。   林盛夏赶忙弯下身子双手合十陪着笑脸,若是公司内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都得吓坏了,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女强人竟然在女儿的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妈妈!你迟到了整整两分钟!”   糖糖煞有其事的用短短的手指指着迪士尼手表表盘上的走针,嘟起的小嘴都能挂上酱油瓶了!   林盛夏双手合十抵在唇边,略有些讨好的看着糖糖。   不论在外面她的脾气有多么的冷,唯独在面对着女儿的时候,她怎么都无法板起一张来。   “你浪费了我两分钟的生命!怎么还给我!”   糖糖的眼睛一直瞄着林盛夏半阖着的皮包边沿,妈妈这次去日本出差半个月,有没有买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回来给她?   “就用迪士尼限量版的玩偶套组还给我们糖糖好不好?”   一听有迪士尼的限量版玩偶,糖糖的小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大眼睛像是紫黑葡萄似的,看起来尤为惹人疼爱。   “好棒!妈妈你最好了,不像是爸爸,每天晚上都回来那么晚,身上还有一股好刺鼻的香水味!”   糖糖用手做出扇鼻子的动作,漂亮的小脸扭成一团,看样子很嫌弃。   她可不是告状,是要帮妈妈爸爸维护家庭的稳定!   七点新闻不都那么说么?要和谐发展,繁荣共存!   林盛夏嘴角的笑容略微的僵硬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淡了许多。   “妈妈,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麦叔叔好不好!”   眼珠子转了一圈,糖糖柔软的小手快速的扯住林盛夏裙角的下摆,脸上的表情做着哀求状!   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知道都是跟谁学的!   回家一定不能在让糖糖看那些八点档的肥皂剧了,xx的you惑,xx的外遇这样的电视剧糖糖看的甚至比自己还要入迷,一边看一边还会挥舞着小短手大骂第三者不要脸!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了吗?   “麦叔叔?”林盛夏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闺女。   “笨!就是麦当劳叔叔,当然还有肯爷爷!不过我还是喜欢麦叔叔家的麦旋风!妈妈一定要给我买原味的!黑加仑的不好吃!”   糖糖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小短腿张开双手站在林盛夏面前,示意抱抱!   林盛夏有些无奈的将算不得重的糖糖抱在怀里,湛蓝色的领口因着这个动作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锁骨处还有条和耳坠同款的珍珠项链。   “只能吃半份听到没有?”林盛夏低头温柔的开口,就连声音都柔软了好几度。   或许是自己在怀孕的时候受了太多的波折,糖糖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弱,甚至要靠保温箱才可以活下去。   那个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糖糖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若是没有了她,恐怕连林盛夏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撑过这五年的。   “妈妈,今天老师夸我了!”   糖糖假装没有听到,借着另外一个话题将刚才林盛夏说的话岔过去。   林盛夏佯装没有听出来,这个小家伙,将平常自己用到商业对手身上的手段现学现卖的用到她的身上了。   “哦?那老师夸糖糖什么了?”林盛夏缓慢的向着停车位走去,虽然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但因着糖糖又不重,所以也并不感觉有什么压力。   “老师夸我特别能吃!”   糖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眉飞色舞的用小手比划着。   林盛夏哑然失笑了起来,就连坐飞机赶回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她的糖糖,不仅仅是自己生命最后的希望,还是她最心爱的活宝!   “那妈妈,为了老师称赞我,等下到了麦叔叔那里,我能不能多点个炸鸡快?”   糖糖的小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雪白的小牙齿整整齐齐的在笑容里绽放起来。   橘黄色的夕阳缓缓的从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划过,将一大一小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温馨而又幸福。   如果此时在有个高大的身影陪伴在身边,那就是一副最完美的三口之家的画卷了。   只可惜,遗憾了!   冬至·142 八点半(4000字月票加更章 )   顾泽恺打开家门的时候,是八点三十一分。   糖糖的视线终于从卡通频道移开,像只小脱兔似的飞奔向顾泽恺的方向,粉粉的脸蛋很明显是刚刚洗完了澡的样子,还带着沐浴液的香味。   顾泽恺双手张开,准备迎接女儿的拥抱,却见她转了一个圈,用嫌弃的眼神远距离的盯着自己。   “爸爸,你身上的味道好臭!”   糖糖捏紧了鼻子,今天的味道怎么和昨天的又不一样了!   “糖糖要是不喜欢,爸爸现在就去洗澡!”   顾泽恺深沉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看了眼厨房的位置,今天是林盛夏从日本出差回来的日子,不知道在看见自己送她的那几份‘礼物’的时候,究竟会有怎样的表情!   “那爸爸你快去洗澡!”   糖糖的小拳头推搡在顾泽恺的大腿上,使劲吃奶的力气。   “咦?”糖糖的注意力全然的被顾泽恺手中提着的大袋子给吸引住,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粉粉一团的脸惹人怜爱,只见她也顾不得顾泽恺身上的香水味,猛地扑到他的怀中,忙不迭的将那个大袋子拆开。   “妈妈!爸爸和你买了一样的东西!你快看,迪士尼限量版的玩偶!”糖糖大叫着,脸上的表情欣喜极了。   林盛夏湿着手从厨房当中走出来,却见糖糖的手里捧着和自己从日本带回来一样的玩偶,开心的叫嚷着自己。   她一愣,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挑选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想必你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我只做了我和糖糖的!”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语调很平静,似乎没有闻到从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刺鼻香水味。   顾泽恺心里蓦然的腾起一股怒火,虽然一样讨厌身上的味道,可他来时的路上只要一想到林盛夏冷静的表情会龟裂开来,竟觉得也不是那么不能够忍耐了。   “爸爸,虽然你身上的味道很臭,但是看在迪士尼的面子上我还是原谅你了!”   糖糖一副小大人似的将限量版搂在怀里,巧合的是,两套放在一起竟然配成了一对。   顾泽恺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五岁大的女儿给嫌弃了,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是看在迪士尼的面子上才原谅了自己,这令这个冷面的硬汉忍不住的啼笑皆非起来。   就连看着糖糖的眼神,都不自觉的柔软着。   当初得知苏暖死讯的时候,他恨不得杀了林盛夏偿命!   可后来当听到林盛夏提出离婚的时候,自己心里压抑不住的愤怒却让他做出了下意识维持这段婚姻的决定。   他就是要拖着林盛夏,让她感觉到痛苦!   所以结婚第一年他连产检都没有陪她做过一次,他就是要让她感受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讨厌她和这个孩子。   可是当糖糖出生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隔着保温箱她纤瘦的躺在里面,当顾泽恺的大掌隔着玻璃不由自主轻抚她轮廓的时候,令这个男人欣喜的是,糖糖竟然像是有感觉般的朝他伸出了手。   糖糖软软的就像是一只丑陋的小猴子,可就是这只小猴子戳到了自己心里最深处的软肉。   这件事情,顾泽恺从未对那个女人说过,只要糖糖软软甜甜的叫他一声‘爸爸’,顾泽恺甚至有一种想要将天上的星星摘给她的冲动。   想着想着,顾泽恺走进了卧室内。   修长的指骨随性的将身上的衬衫西装裤扔在地上,踏进浴室内,打开花洒,冲洗了起来。   林盛夏收拾完了厨房用具之后将糖糖送尚了床,看着她那么郑重其事的将自己和顾泽恺送给她的礼物放在床头上,就连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   其实算起来,顾泽恺虽然不能算的上是一个好丈夫,但却是一个溺爱孩子的好爸爸。   原本对顾泽恺没有抱太大希望的林盛夏,却在月子中意外的见到顾泽恺抱着刚从保温箱中取出来的糖糖,那张一向对着她冷硬的侧脸,竟然浅浅的露出了温柔的笑。   那一刻,林盛夏的心里盈满了说不出来的滋味。   而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对那个男人说过。   她自然是希望孩子能够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成长的,林盛夏从小就没有享受过一个欢乐的童年,所以在那些名媛努力的帮自己的孩子安排各种补习班的时候,她只是任由糖糖去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而顾泽恺在对待糖糖学习的问题上,商量的结果两个人的意见竟然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他们都希望这个孩子快快乐乐没有任何负担的过完自己的孩童生活,至于考试什么的,先见鬼去吧!   林盛夏想到女儿,一向清冷的表情上竟然也沾染了几分的笑意,习惯性的将散落一地的男士服装一件件的捡起来,整齐的叠好放到洗衣篮中。   直到跟顾泽恺一起生活之后,林盛夏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毛病也不少,最令她不习惯的就是他每次淋浴之前都会将自己的衣服扔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散落一地还要让她帮他收拾。   可是,林盛夏却在这些的琐碎小事中找到了些许的安慰。   他们的婚姻本身就不是因为爱而组成的,甚至到了最后因为苏暖而让顾泽恺对她深恶痛绝了起来。   这五年里,他想尽了办法让自己难堪,与女明星的绯闻漫天,全t市的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甚至就连算命网站都在胡诌八扯着他们两人的生辰八字,推算着这场婚姻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走到尽头。   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顾泽恺是不可能和自己离婚的。   在五年前医院的那一夜他清清楚楚的对自己说过   这场婚姻,是他对她最大的惩罚!   突然,浴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光裸着身子的顾泽恺出现在门口。   见到林盛夏在房间内,他也没有丝毫的躲避,就这样赤着脚走了出来,与她擦肩而过。   顾泽恺习惯性的拉开抽屉,想要从里面拿出内库来套上,却不曾想林盛夏出差半个月他一条换一条,到了今天竟然面临着尴尬的无内库可换的局面。   僵硬着身子站在木质的抽屉前,眼神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放在他内衣旁边的林盛夏内衣。   她什么时候买来那么性感的内衣了?   “你内库穿完了,不会还想要穿我的吧?”林盛夏淡淡的声音从顾泽恺的身后传来,语带嘲讽。   顾泽恺很快便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上还挑着一条紫罗兰色性感丁字裤。   林盛夏的秋瞳一缩起,那是自己生日的时候以宁送给自己的,她觉得太大胆了就随意的扔到了抽屉里,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翻了出来。   顾泽恺的人鱼线那么清晰的呈现在林盛夏的眼前,只不过此时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手中的丁字裤上。   “顾太太,你难道不想要穿给我看看吗?”顾泽恺就这样随性的将自己巨大的分身露出来,随着他的动作还来回的晃动着,林盛夏见此情形突然轻声的笑了起来。   见此情形,顾泽恺的脸色有些难看。   自己刚才说的话有这么好笑?   “抱歉,你的那个我想起糖糖看的动画片了!”林盛夏的手指了指他还晃动着的分身,硕大的蘑菇隐藏在黑色的丛林内。   林盛夏绝对不会告诉顾泽恺她想到的那个动画片里的五岁小男孩也是这么时不时的就把自己的小豆皮寿司露出来,在一边喊着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   顾泽恺一下子没了逗弄林盛夏的兴致,不过手指还没放开那条丁字裤。   林盛夏却转身走入了浴室里,从里面取出来浴巾径直的走到了顾泽恺的面前,白色的浴巾伸展开却带着一种淡淡的发霉味道,林盛夏的手一顿便明白为何顾泽恺要裸着出来了。   他每次洗完了澡就把浴巾扔到架子上,久而久之质量在好的毛巾都会有味道的!   “我不过是走了半个月而已,你怎么把东西都弄得这么乱,糖糖跟着你我真不放心。”   林盛夏叹了口气拉开衣柜从最上面重新取出一条还未拆封的浴巾,原本之前想要洗洗在拿出来的,可现在非常时候也所幸就拆开用掉了。   顾泽恺站在原地伸开手,老老实实的任由林盛夏将浴巾围上他的腰际线,也一并将他傲人的下身给遮住。   泽打是点香。林盛夏的发自然的垂落在他的小腹处,痒痒的,意外的撩拨起他的**。   不过这一切林盛夏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她帮他系上浴巾之后,转身又从床头柜旁的抽屉里找出了之前卷好放在里面的内库递给顾泽恺,手上白色的伤疤也同样的落在他的眼中。   林盛夏的手型是很好看的,纤纤细指洁白如玉,被手上的伤疤破坏了美感,着实有些可惜了。   顾泽恺鹰隼般的眸子有些幽暗起来,其实他知道,林盛夏伤疤最多的地方并不是手上。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离开半个月糖糖还不是照样吃好喝好的。”顾泽恺墨黑的发上还滴着水,林盛夏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幕又一次的皱起了眉头。   那水渍都落在了地板上,令爱干净的她抽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擦了起来。   有的时候,男人和女人在对待同一件事情上的反应总是出人意料的不同,就连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所以造成分歧也是难免的。   “那些杂志你都看了?”顾泽恺见她那么的平静,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了起来,他就不相信她手下那个精明的秘书没有将八卦杂志给她。   “看了。”林盛夏见地板上干净了,终于松了口气,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有些漫不经心的。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顾泽恺眉梢冷冷的,似乎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意。   林盛夏闻言奇怪的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她有什么想问他的?   “你今天回来的晚了一分钟。”   林盛夏想了许久,好看的唇形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糖糖三岁的时候,林盛夏与顾泽恺两个人约定过,不论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要在晚上八点半之前赶回家陪着糖糖。   他们这样的约定一直维持了两年之久,而今日,他却晚了一分钟。   虽然只有短短的六十秒,可对于林盛夏这么信守承诺的人来说,还是心里微微的有些不舒服。   “给那个小东西去取礼物了。”顾泽恺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不论什么理由他还是晚了一分钟。   林盛夏没说话,只是将这半个月里顾泽恺随意乱放的衣服都重新找了出来叠好放到应该放的抽屉里面。   她纤瘦的背脊在湛蓝色丝质衬衫的映衬下更为清晰,甚至都可以看出她后面的内衣带的轮廓,顾泽恺单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她的动作,不言不语的,两个人维持着难得的平静。   林盛夏是一个生活习惯很规律的人,她将所有的内衣夏衣都按照不同的款式类型叠好整齐的放在每一个柜格之内,想要找的时候只要按照顺序一定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要林盛夏在,顾泽恺每天早上一起来便能看到配套好的服装。   一开始的时候,他连看都不屑的看一眼,可是后来慢慢的,自己发现林盛夏的眼光是真的不错,挑选的搭配紧跟着时尚潮流,久而久之,他也就默许了她为自己搭配衣服。   结婚的时间越久,顾泽恺就越发的对林盛夏这个女人好奇起来,别人口中的那个女强人与成日里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女人好似是两个世界里的模样。   只可惜,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实在不能算是多么愉快的结合!   顾泽恺的心里蓦然的浮现出一温柔的人影,就连看向林盛夏的眸子都冷淡了许多。   苏暖,那是他心头最不能够言说的痛。   那个温柔了他岁月的女人,就随着那一场的空难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徒留下他心里的遗憾。   而他却跟罪魁祸首一起生活了五年之久。   并且他发现自己似乎现在已经越来越习惯了有林盛夏的生活。   而这样的感觉,在她离开t市去日本出差这半个月,更为明显了起来。   烦躁的情绪,压在心头,顾泽恺闭上眼睛,不在去看林盛夏   冬至·143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4000字月票加更章 )   林盛夏刚刚洗完衣服。   自己离开这半个月,家里的脏衣服堆积成山。   顾泽恺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闯入到他的生活当中来,所以家里平时是不会请钟点工来清扫的。   而自己又是一个见不得脏的女人,所以每日在公司工作完一天,还要回家打扫再打扫一遍。   不过,当然也不排除顾泽恺借着这个机会来恶整自己。   结婚的头两年,林盛夏慢慢的让自己调整步调适应顾泽恺的生活。   结婚前的幻想再怎么浪漫,在结婚之后跟一个男人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两个人的缺点渐渐的暴露出来,此时若是不想因为这些争吵,那就至少要有一方妥协。   林盛夏,便是那个妥协的人。   其实顾泽恺这个人,小毛病特别多,结婚前看不出来,结婚后两个人同住,林盛夏慢慢的摸索出了一套与他相处的规律。   抖了抖手里的浴巾,让干爽的香味弥漫在阳台上。   本来洗衣服的工作,以前并不在她要做的家务之内。   可是顾泽恺的皮肤很敏感,只能用惯一款国外的洗衣液,否则身上的肌肤就会过敏。   最开始负责清洗衣服的佣人却不知道,当顾泽恺穿了一天衬衫回到家脱下来的时候,后背已经密密麻麻的长了一层的红疙瘩。   她看了心疼,所幸连洗衣服的活也一并的接了。   在这栋别墅内,久而久之连佣人都辞退了。   将洗好的浴巾之类都挂在晾衣架上,摇动着手柄让它们升了上去,林盛夏直到此时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用着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意外的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伤疤。   这块疤痕,似是在无声无息的提醒着自己,曾经苏暖和顾泽恺那么亲密在一起的证据。   甩了甩手,让酸痛的手关节放松了一下。   转过身去的瞬间,林盛夏笑了。   宽大的落地窗内,顾泽恺枕着自己的脑袋脸朝着她的方向竟然就这样的睡着了。   暗红色丝绸的薄被面上,他俊美的脸庞安静美好,原本阒黑深谙的眼睛被睫毛敛住,英挺的鼻翼下是一贯涔薄紧抿的唇,下巴上的胡茬是刚刚新长出来的。   他依旧没有穿上睡衣,赤-裸着上半身,腹肌处的人鱼线明显的绷紧在那,浴巾并不短,只是他紧绷的大腿有些不老实的微屈起,在浴巾下昏暗的地方他分身处的香菇头若隐若现,令林盛夏赶忙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盛刚离这一。嘴角噙着一抹笑,将洗衣篮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拉开推拉门走了进来。   她还没有去洗澡,虽然连汗味都是香香的,可毕竟还是不舒服。   不过在那之前,林盛夏却率先的走到了顾泽恺的身旁蹲下,看着他因为枕着手臂眼角压出的几条细纹,姣美漂亮的小脸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这一趟去日本出差原本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她硬生生的压缩成了半个月就完成了所有的签约仪式。   究其原因一是放心不下糖糖,二就是放心不下这个男人。   素白的手轻抚着他的发,还湿润润的,刚刚洗过澡还没有干。   就知道会这样,林盛夏心想。   站起身来向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从里面取出来个静音的吹风机,重新回到床边。   通了电之后,林盛夏将吹风机调到最低档,这个档速虽然吹的风不大,可胜在温度适中,不会让皮肤感觉到烫,声音也小自然就不会惊醒到睡着的顾泽恺。   纤细的手指小心的拨弄着顾泽恺的发,外面的那一层经过刚才已经干了。   林盛夏的任务是将里面还湿润的头发吹干,并且还要小心翼翼的不会让顾泽恺感觉到。   过去的日子里,这样的动作她已经做了无数次。   她安静的半蹲在床边,嘴角噙着笑,其实林盛夏应该疲惫了的,她坐了一天的飞机,还又回到公司处理了文件。   想到文件,林盛夏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洗完澡又要加班了,不然明天那几个重要的项目都要开天窗。   温温的热气将顾泽恺的发撩起,跟往日里的顾泽恺不同,他一踏出家门便又恢复到那个冷血无情的顾总角色,硬邦邦的脸部线条让人找不出一丝可以亲近的勇气。   就连头发都是整整齐齐的梳在耳后,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可洗过澡的顾泽恺却更像是孩子,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结实的手臂,湿润的发落在眼帘上。   这一刻,林盛夏觉得心都软了。   帮顾泽恺吹完头发,林盛夏将东西整齐的收好,随后转身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刚一关上,顾泽恺的眼睛便睁开了。   摸了摸自己已经全干的头发,他的心情比刚才更为的复杂起来。   顾泽恺是一个特别警觉的人,他也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到深度的睡眠之中,这跟他在中俄边境时的生活习惯有关系,就算是回到t市也未曾改变过。   所以,林盛夏每一次帮他吹头发,这个男人都是知道的。   最开始的几次,他不动声色。   久而久之,却成为了习惯。   他习惯性的出了浴室就将水滴的到处都是,习惯性的看着林盛夏抽出纸巾来擦干净。   习惯性的躺在床上假寐,习惯性的等着林盛夏忙完了事情之后来帮自己吹头发。   习惯,汉语词典的解释是积久养成的生活方式。   可在顾泽恺看来,泱泱中华博大精深的汉语词汇当中唯独只有一个词是最为令他觉得可怕的。   那就是   习惯。   顾泽恺呈大字型的躺在暗红色丝绸薄被面上,双手两侧都是空荡荡的。   偌大的床上,空荡荡的。   突然之间,他很想要和林盛夏做-爱。   结婚五年,他们两个人同床共枕过那么多次,做-爱的次数就算是手指脚趾加起来都不够数的,他对她的身体有一种异常的迷恋。   林盛夏很瘦,她吃的也很少,每天似乎就一个劲的喝着黑咖啡,令她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可是她却瘦而不柴,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   顾泽恺的眼神越发的暗沉起来,单单是从脑袋里想了想身体便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   白色浴巾下面高高抬头的部分再清晰明显不过了。   打开床头柜,却发现里面的杜蕾斯已经用完了。   顾泽恺懊恼的回想起来,半个月前两个人用完了之后他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林盛夏不在他也没再去补。   现在要用的时候,却找不到。   林盛夏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见到便是顾泽恺一脸懊恼的拿着杜蕾斯空空如也的盒子。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径直的走到了梳妆台前,脸色淡然的拿起护肤品抹了起来。   林盛夏依旧同五年前那样不喜欢用化妆品,除非会见重要客户的时候会化个淡妆之外,其余时候都是素颜朝天。   她不得不得感激她的父母将她生的有了素颜的资本。   或许,这也是林盛夏唯一能够感谢她父亲的事情了。   “我想要和你做。”片刻,将她从思绪里拉回到现实中的声音从顾泽恺涔薄的唇内吐出。   “没有保险-套我是不会和你做的。”   林盛夏的声音很理性,她不想要因为意外在有个孩子,所以这五年来虽然两个人做过无数次,但她却从来都是强硬的让顾泽恺戴套的。   所幸在这一点上,顾泽恺与自己意见一致,所以他们在床-事上倒也是和谐的。   “我可以射-在外面!”   没想到,今日的顾泽恺那么坚决的要求。   “我还以为,外面的那些野-鸡已经满足过我们伟大的顾总了,没想到你竟然憋成这样?”   林盛夏雪白的手肘压在梳妆台上,侧过身子转向顾泽恺那边。   睡衣的领口很低,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肤露在外面,在白炽灯的照耀之下,显出珍珠般的光泽。   自从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这栋别墅内的所有灯饰都换成了普通白炽灯,奢华的装潢似乎硬生生的被人卡住了喉咙,朴素的白炽灯实在跟这装修风格不同。   “她们自然是满足了我,可是我也没有忘记让我们亲爱的顾太太履行夫妻义务!”   此时说到顾太太这三个字,更为的讽刺。   林盛夏沉默着,再度转回身去面对着镜子,可顾泽恺却已经赤着脚下了床,来到她的身旁将林盛夏纤瘦的身子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不行,没有套我不会跟你做的。”林盛夏很坚持,并不配合他。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她的心里有一些恐惧,当年沈晟勋曾经警告过自己,在手术台上极有可能会大出血。   那一日,她果然大出血了。   据后来以宁告诉自己,她那日的手术几乎要将血库里她这个血型的血都用完,才勉强的捡回了一条命。   糖糖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意义理应更为的不同!   不过这些事情,从未陪她产检也并未在她生糖糖时赶到医院的顾泽恺全然不知。   顾泽恺的吻却执拗的落了下来,大掌顺着睡衣的裙摆向上探去,很快便抓到了胸口的两个脱兔,绵软的手感令他胸口有异样的情绪升腾起。   几乎是同时,林盛夏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胸口两颗红豆硬硬的顶在了顾泽恺略显粗粝的手心里。   她不是没有感觉,结婚五年,在床上,顾泽恺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伴。   每次冲入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林盛夏都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的太过巨大紧紧的贴合着内壁连点缝隙都没有。   可是很快,愉悦便如同暴风雨般的狂卷而来,令自己沉溺其中。   “不可以你没有”可林盛夏只要一想到手术台上的血腥,还是在脑海里保持了最后的一丝清醒。   翻身跨坐在顾泽恺的身上,他的浴巾早就在刚才的纠缠中散开落在暗红色的丝绸薄被面上。   林盛夏睡衣裙恰好盖在顾泽恺小腹的位置,也顺便将他的巨型香菇盖住!(我对不住喜欢吃香菇的盆友,希望你们不会有阴影。)   “没有套我是不会跟你做的,但是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   她菱形的唇微张着,说出来的话瞬间令顾泽恺的瞳孔收缩了下。   他倒是不那么着急了,想要看看林盛夏口中别的方式到底是什么。   林盛夏知道他这算是默认了,动作微微的迟疑了一下,随后身子慢慢向后退了些许。   睡衣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动作了开来,将那干净甚至算着粉色的硬实露了出来,随着她的离开,它活泼的跳动了下。   顾泽恺的性-欲其实挺强的,林盛夏婚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这令她反而有些不懂,当初温致远曾经告诉自己他为苏暖守身如玉的事,那些日子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莫非都靠着五兄弟(手指头~)吗?   林盛夏纤细略有些冰凉的手抓着他的先是上下移动了下,随后侧着头先将过长的发撩到脖颈的一侧,随后弯下身子靠近那刚刚洗过澡的东西。   顾泽恺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随着林盛夏的动作而微窒了片刻,他看着这个平日里冷静端庄的女人伸出舌尖来在小孔上舔了下,虽然短暂但那感觉还是几乎要逼疯他。   “只有这么一点吗?”就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黯哑的好似生病了般。   林盛夏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张了口。   顾泽恺只觉得温暖包裹着他的身体,小腹绷得紧紧的,汗水滚落下来,沿着结实的肌肉,绷紧的小腹没入至肚脐偏下的黑色体毛内。   这种感觉,竟然该死的好!   林盛夏很生涩,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的技巧可言,虽然顾泽恺除了苏暖外也没有尝试过别的女人,可他依旧可以感觉到林盛夏的牙齿时不时的碰到自己的硬实。   可就算是如此,感觉还是该死的棒极了!   闷哼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溢了出来,他的长臂下意识的摁在林盛夏的圆润的肩头上。   这是月票【500】的四千字加更,下一章4000字加更是在月票【560】的时候。   冬至·144 有时,身体比嘴更诚实   林盛夏只觉得肩头一阵的压力,原本只是在唇齿中的东西一时不查压入到了嗓口。   强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却觉得顾泽恺越来越大,撑得嘴都有些酸胀了。   直到一股腥膻从嘴中涌射出来,林盛夏这才缓缓的将自己的口与那物事分离,嘴角甚至还被刮蹭到了些许的白渍。   那粉色的坚硬慢慢的变软,重新沉睡下去。   顾泽恺眼神迷离的看着用手指接住从嘴角淌下白色黏液的林盛夏,白炽灯下她的眉眼好看极了,就连红润的嘴角边上的白渍都觉得异常动人。   林盛夏却没有注意到顾泽恺的眼神,只是伸出素白的手指摊开手心,将那腥腻的粘滑一点点的吐到里面。   素白的脚心踩在地板上,看也没看顾泽恺一眼的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用漱口水漱过口之后,林盛夏又仔仔细细的洗了手,直到那种滑腻的感觉消退,她才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上还带着红晕,刚才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唇齿之间只有薄荷味道的清爽,似乎刚才的腥膻不过是错觉,用着冰凉的水扑了下脸,待她重新走回卧室的时候,顾泽恺像是只餍足的小兽般掀开薄被,似乎心情很好的等着她上-床睡觉。   “过来,睡觉。”林盛夏听到顾泽恺这么对自己说。   “不行,我还有一些文件需要看,你先睡好了。”林盛夏的语调很冷静,似乎刚才经历过半场欢-爱的并不是两人。   顾泽恺的面色沉了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顾先生,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出差半个月‘恺夏’交给你,你却将所有的文件都堆到我回来让我处理,所以我必须要加班处理好才能够睡,你以为这是谁的责任?”   林盛夏见他阴下脸来,略显讥讽的清冷语调响起。   顾泽恺脸上的表情愣了下,后知后觉的想起好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随后又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她眼底的青晕是那么明显,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睡觉了。   大脑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指令,身体却忠诚于自己的心,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下-床扯过林盛夏的手腕,强迫着她和自己一起躺在床上。   “工作明天再做,现在睡觉。”   顾泽恺的声音有些冷硬,带着些许的情绪,林盛夏一时不查被他扯上床。   刚想要挣扎着起身,顾泽恺结实的大腿已经沉重的压在自己的腿上,就连手臂都横亘在了她的胸前死死的贴着她,瞬间爆-发出的惊人力量林盛夏是不可能挣脱开的。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所幸也就不反抗了。   他整个人几乎就要挂在她的身上了,执拗的将林盛夏压在怀中,好在室内开着空调,否则她一定会被热死了。   “睡觉!”顾泽恺从身后将头埋入到她的颈窝之中,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可是那热气却喷洒在她的耳垂处,热热痒痒的。   林盛夏任由着他去了,其实她也真的疲惫了。   就连眼皮都有些沉重的睁不开。   可心里却终究有些沉重的,她有些弄不明白顾泽恺随着一年年时间的叠加而若有似无的对她表现出的依赖,从约定八点半归家开始,最开始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还稍显尴尬与陌生,可是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就连顾泽恺也由最开始背对着她的抗拒转为今日这般的亲昵。   有的时候,身体的语言要比嘴诚实了太多太多,林盛夏的嘴角噙着笑,或许这样子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只要不触碰到那个伤口,他们其实与寻常的夫妻也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他越来越浓重的孩子气之外。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   顾泽恺一向都睡眠少。   待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凌晨的三点半。   而身旁的床位,早已经凉透了,林盛夏至少离开了半个小时。   用单手撑着额头,他迷蒙着眼到处的搜寻着她的身影。   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的还在走着针,没有了另一个人的大床显得有些寂寞。   顾泽恺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微的清醒下。   片刻过后,那双原本还算是混沌的眼睛清明了,再度恢复到幽暗深沉之中。   穿着室内拖鞋,顾泽恺将脚步尽量的放轻,虽然别墅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他还是担心吵醒女儿。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的,室内的灯光从缝隙处透出来,看样子林盛夏在这里。   顾泽恺单手撑在冰凉的墙面上,幽深的眼眸落在从书桌上批阅着文件的林盛夏。   五年前,他从顾氏集团辞去了总裁的职务。   林盛夏依照当时说的将公司的名字改成了‘恺夏’,而他顺势从顾氏集团的顾总成为了‘恺夏’集团的顾总!   其实这五年来,他貌似真的没有好好的管理过公司。   他在国外银行的储蓄,是足以让他们一家人这辈子吃穿不愁的,可林盛夏却执拗的经营公司。   或许是因为那是她母亲遗物的关系。   耸了耸肩肩膀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郁黑咖啡的味道传来。   她果然又在喝这东西!   林盛夏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抬起头来,在见到是顾泽恺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林盛夏见他只是随意的披了件灰色的睡袍,胸口还露出大片的肌肤。   “你不在。”简单的三个字,很平常的口气,好像说的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蓦然的令林盛夏有些沉默。   顾泽恺很明显也感觉到这话里的暧昧,挑了挑眉,话锋一转。   “你不在,没人帮我暖-床。”如果只听前半句,兴许林盛夏心里还会有些许的暖意,可是后半句话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过两天我们两个人要带着糖糖回一趟老宅。”   林盛夏的眼神一直落在手里的文件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变化。   “回去做什么!”顾泽恺的声音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五年前顾弘文的态度,终归是伤了他的心。   “奶奶说是唐淮南的未婚妻要从国外回来,爷爷叫我们回去一起吃个饭,带上糖糖一家人热闹一下。”   这五年,顾弘文与顾泽恺的关系很僵。   在顾泽恺向顾氏董事局提出辞呈之后,顾弘文立马让唐淮南接替了顾泽恺的工作,认真而又手把手的教育起了他公司管理。   林盛夏突然想起来,现在的唐淮南似乎已经改名叫做了顾淮南,虽然她还是习惯性的叫着他以前的名字。   顾泽恺没说话,只是从她手旁的文件夹里分了一半到自己的面前,从笔筒中抽出一根签字笔,冷睿的眸子扫过一遍之后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盛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貌似是他第一次在公司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确定你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了?”   林盛夏看他那么随意的瞥了几眼文件,似乎不太上心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   顾泽恺却是似笑非笑的用眼角斜睨着她。   “别忘了,以前好歹我也是管理顾氏的人,那么大一间公司都没被我弄垮,更何况是区区几分文件!”   顾泽恺的声音微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林盛夏想了想,也对,顾泽恺的能力说实话是在自己之上的,她只能靠着不停的学习来弥补自身的缺憾,而顾泽恺却是有一种商人的天份!   他可以在漫不经心之间就让对方损失好几个亿,还只能咬着牙活血吞,赔笑装着孙子。   若是换成自己,恐怕对方在刚见到自己是个女人的时候,心里便已经存了几分轻蔑的心思。   这一次在日本也是一样,她花了太多的心力来完成这个案子,三千万的生意耗了她半个月的时间,若是换成顾泽恺去,恐怕只需要一个礼拜就足以稳妥。   男人和女人,有的时候在工作中被人对待的态度是很不平等的,可就算是你看了出来,也只能忍耐。   “地下室里那个婴儿床如果没用的话我就拆了收起来,放在那里太碍事了。”顾泽恺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林盛夏一怔,那个婴儿床?   元牧阳的脸蓦然的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个婴儿床还是他送的。   这五年里,她没少听到过他的消息,元老将元氏交给了元牧阳来掌管,而在唐淮南的掌舵下,顾氏以一种比以前缓慢了太多的形式发展着,而‘恺夏’在自己与顾泽恺的操纵下,也蒸蒸日上着。   老一辈的管理层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现在正好是新旧交替的时候。   盛只的力涌。现如今t市的大型企业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顾家独大的场面,元氏顾氏还有恺夏将市场份额分割成了三份。   简单的说,顾氏在唐淮南的掌舵下退步了,而元氏与恺夏后来居上,追了上来。   林盛夏喝了口黑咖啡,浓郁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蔓延了开来,越苦越好,越苦她就越是清醒。   她没有对顾泽恺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像是即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以上就是今日的更新,因为明天有重要的推荐,所以大央准备一下存稿。月票的加更章4000字被屏蔽掉了大约五百字,大央会放在群内,群号在置顶评论区,亲们自行加入。(这些废话不计入收费中。)   冬至·145 三人早餐   早晨五点半。   两个人将批阅好的文件整理到了一起,顾泽恺伸了个懒腰,胸口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   “你在去睡一会儿,我先去做早餐。糖糖要喝黑米粥,你要吃什么?”   或许是因为林盛夏习惯了这样少睡眠的作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累。   “随便,等会你叫还是我叫糖糖起床?”   站起身来,顾泽恺高大的身形挡在林盛夏的前面,此时已经可以听到鸟鸣了,她的脸在隐隐约约的光线里显得尤为柔和。   林盛夏自然而然的绕过他,向着书房外走去。   可刚走了没两步,就被顾泽恺的大掌给扯住了,他的手指骨节很修长,甚至可以称得上好看,落在皮肤上,有些凉凉的。   “怎么了?”林盛夏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脸,不明白他扯着自己做什么。   “我帮你批文件,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奖励给我?”男人低低的嗓音带着磁性,听起来很是性感。   顾泽恺将林盛夏逼到自己的胸膛与书桌的缝隙中间,他的手腕上还戴着腕表,黑色的表面繁复着,只听表轴细微的转动。   林盛夏似乎没听懂他话语里的暗示,素白的手指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   “再不去准备早饭,糖糖的黑米粥就没着落了,你确定一大早你就要惹哭她吗?”   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很理智,顺便抬起手来将顾泽恺不知何时落在发间的碎屑给捏下来。   他比自己高了一大头,所以完成这个动作她还需要踮起脚来才行。   这个男人,就算是没有刷牙洗脸都俊美的令人心动,慵懒半眯着的双眸就这样的落在自己的脸上,她的心莫名的拨动了下,也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昨夜她为他做的事情。   淡淡的腥膻味道似乎还残留在口腔中,薄薄的晶莹脸皮瞬间便染上了淡粉色。   注意到林盛夏微微闪烁着视线,顾泽恺的心情意外的大好了起来,就连一向都紧抿着的薄唇都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两个人身上穿着同款的睡衣,在这样的清晨迎接着第一缕的阳光,似乎亲密无间。   只可惜,他们的婚姻不是因爱开始。   清晨灿金色的细碎阳光透过书房的宽大落地窗玻璃落在两人的身上,林盛夏侧头将签字笔放回到笔筒内,她习惯了将东西从什么地方拿来的再放回到什么地方去,顾泽恺却偏偏跟他相反,用过的钢笔签字笔之类的,只要她不在身边,拿一支丢一支。   林盛夏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看在顾泽恺的眼中有多美,空气里的灰尘被细碎的灿色阳光渲染成金,在她的周围流光溢彩着。   瀑布般的黑色松软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流泻到身体一侧,雪白莹亮的脸小小的,黑玉长睫垂下,一排小扇子似的微动着。   鬼使神差的,顾泽恺将脸凑了过去,在林盛夏讶异的视线里吻上了她的唇。   顾泽恺的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着,凉凉的,如此的柔软。   她的唇很甜,顾泽恺想。   大掌托举着林盛夏的臀部,让她轻巧的身体坐在冰凉的桌面上,两条纤细的小腿就落在他身体的两侧。   有力的大掌穿插入林盛夏柔顺的黑发之中,湿热如火的吻却没有半丝停下的迹象,黑咖啡微酸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萦绕了开来,苦苦的,涩涩的,混杂着林盛夏口腔内甜丝丝的水渍,竟也勾起了顾泽恺的欲-望。   “妈妈,想尿尿。”书房内的旖旎很快便被糖糖糯糯的声音给打破。   林盛夏原本氤氲的眼神瞬间清醒了过来,猛地推开了还半压在她身上的顾泽恺,她不想要让女儿过早的看到这一幕。   “好,我马上过去。”眼神还落在顾泽恺铁青的一张脸上,不知怎的就想要笑起来。晨点阅的是。   他睡袍的下面一丝不-挂,此时旗帜高高的竖起,可女儿就在书房的门口揉搓着眼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我带糖糖上洗手间,你赶快回房间去穿衣服。”   林盛夏比顾泽恺更快的抽身,刚才的旖旎氛围一被打破,她便恢复了冷静。   话音落下,便向着门口还睡眼惺忪的糖糖走去,双手张开将她搂入到怀中。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每一日的早晨都由这样开始,林盛夏尽管背对着顾泽恺,却依旧可以感觉到他郁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影上,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林盛夏心想。   “妈妈刚才羞羞脸,跟爸爸玩亲亲。”原本以为还有些睡得迷糊的糖糖,悄悄的趴在林盛夏的肩头小声的开口。   眼睛里带着古灵精怪的机灵!   “不准到处乱说听到了没,这算是我和糖糖的秘密!”   林盛夏温柔的亏了一下她的鼻尖,糖糖的鼻子很像是顾泽恺,令她突然想到刚才那个男人吻着自己的时候鼻尖撞到她脸的画面。   “报告首长!保证不乱说!”糖糖闻言赶快举起小小的手掌,放在耳侧发誓!   “那妈妈要帮我煮黑米粥!还要加两勺糖!”   糖糖的小手在林盛夏的面前比划了比划二这个数字,带着傲娇表情惹人怜爱极了。   “不可以!”不过糖糖有蛀牙,在怎么装可爱也不能多吃糖。   “妈妈,那一勺!”糖糖一听黑米粥里不放糖,赶忙摇晃着林盛夏的手臂。   洗手间很快便走到了,林盛夏将糖糖放下来,示意她快点进去上厕所。   “不可以!”林盛夏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双手环绕在胸前,脸上的表情是丝毫也不肯让步。   “半勺总可以了吧,黑米粥不放糖不好吃!妈妈妈妈答应人家好不好!”   眼看着糖糖有死缠烂打的趋势,林盛夏不过是眉尾一挑,清澈乌黑的瞳孔落在糖糖的脸上。   后者扁了扁嘴,委屈的向着洗手间里走去。   林盛夏见糖糖进了洗手间,嘴角温柔的笑意终于蔓延了出来,撒娇或许对顾泽恺有用,但是对自己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为了糖糖的身体健康,她是绝对要让她适量的吃糖。   送糖糖回房间睡个回笼觉,林盛夏走到厨房开始将昨天晚上就泡好的黑米放在锅中,慢慢的用中火熬煮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共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可是林盛夏却很有精神。   不知道是因为喝过了黑咖啡,还是想到要帮家人准备早餐的缘故。   任由锅中的米慢慢翻滚着,林盛夏走回卧室内准备换衣服,此时的顾泽恺刚刚套好黑色的西装裤,正赤-裸着上身站在衣柜前,似是在等着什么。   林盛夏打开衣柜,将昨晚临睡前就挑好的衬衫递给他。   顾泽恺也毫不避讳的当着林盛夏的面就换起了衣服,低头扣好衬衫的水晶扣,然后习惯性的低下头。   自然而然的,林盛夏将他的领子立起,踮起脚尖来将领带从领口下穿了过去,简单的系了个领结顺手将从日本给他买回来的祖母绿色的领带夹别上。   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一句语言的交流,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下意识动作。   “你帮我去搅搅粥,我换衣服。”   结婚五年的夫妻,甚至连彼此身上的痣都记住了在哪里,有些不言而喻的默契在两个人的动作里涌动着。   待到林盛夏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顾泽恺就站在厨房里不停的搅动着锅里已经熬出香味的黑米粥,高大的背影褪去了往日的凛冽,多出了几许顾家好男人的味道。   “妈妈,我今天想要穿这条蓬蓬裙!”糖糖将她买给她的蛋糕裙套在身上,虽然才五岁却已经看出了是个美人胚子。   “就知道臭美!”林盛夏纤纤玉指点在糖糖的眉心中间,语调都软了。   “妈妈你快帮我梳头发,你出差的时候都是爸爸帮我梳,头都要被他拽下来了!”   糖糖嫌弃的看着顾泽恺的背影,却在见他煮粥时的模样忍不住的眼睛放光!   林盛夏无奈的转身走回到卧室去拿木梳,糖糖快步的跑到顾泽恺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西装裤。   “爸爸,两勺糖!”拼命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讨好似的开口。   “刚才不还嫌弃我吗?”顾泽恺故作生气的开口。   “爸爸最好了!爸爸还给我买迪士尼,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糖糖乌黑的眼睛似有水雾,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泽恺。   顾泽恺看了一眼卧室,修长的手指比了个一!   “就一勺!”他可不像是林盛夏那么狠心。   “成交!爸爸,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搜集出现在妈妈身边的情敌哟!我就是名侦探糖糖!”   糖糖啪叽一口亲在顾泽恺的手背上,因为那一勺糖心花怒放的。   “小吃货!”顾泽恺忍不住的笑了,俊朗的脸上透着温柔,低低的嗓音如磐石般。   空气里有一股很好闻的黑米粥香,烤好的吐司面包安静的摆放在桌子上,两个大盘子一个小盘子!   简单的三口之家,简单的一日之晨,他们像是往常一般的有条不紊着。   如同每一个普通家庭的早晨般   冬至·146 她不发脾气,不代表她没脾气   将糖糖送去幼儿园,林盛夏调转车头想要按照原路返回公司。   可不经意间她却在后视镜内看到了另外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士,缓缓停靠在幼儿园的门口。   眉心一簇,原本想要发动的车子熄火,林盛夏安静的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司机恭敬的下车来到后面的车门旁,弯腰将门打开。   率先踏出来的是一条修长结实而又被西装裤包裹着的男人的腿,铮亮的真皮皮鞋气势十足。   随后,唐淮南面无表情的整张脸露在了外面,冷冷的眉梢与五年前大相径庭,如果不是那张脸还是林盛夏记忆里的模样,恐怕就连她都无法将她辨认出来。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驾驶座上,有些庆幸顾泽恺今天一早去了公司,没有一起来送糖糖。   否则真的让这两个人见面的话,恐怕又会惹出什么事端。   只是唐淮南为什么会出现在幼儿园的门口?   这个问题的答案,林盛夏很快便知道了。   只见唐淮南回过头去似乎对着车内的人说了些什么,片刻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从车里走了下来。   从林盛夏这个角度看去,那个小男孩长得极为精致,就像是漫画中王子的迷你版,白色的衬衫将那张脸映衬的有些苍白,胸前的口袋还绅士的塞了块手帕。   下半身卡其色的裤子将他的腿包裹着,脚上还登着名牌设计师设计的儿童运动鞋。   冷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在见到唐淮南的时候略显苍白的小脸才透出丝笑容,那双眼睛似乎有些早熟,看的人心里疼疼的。   林盛夏的手无意识的抓着方向盘,她似乎从那个孩子的身上觉察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只是心里头却又不确定。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惴惴不安着。   林盛夏将手刹拉好,打开车门下了车。   径直的向着唐淮南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察觉有人靠近着他们,唐淮南冷睿的视线缓缓的扫了一眼过去,却在看到林盛夏那张姣美的脸庞时,微怔了一下。   “这种时候说好久不见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   若是旁人知道了曾经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发生过的事,一定极为的诧异林盛夏竟然还能够这么平静的面对着唐淮南。   “盛夏你前几天才从日本抢走了顾氏的一单生意,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抽空约你出来见个面让你手下留点情,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   唐淮南也很快恢复了冷静,只是眼角看了一眼那个孩子,随后见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   曾经的老友见面,最后竟只留下虚与委蛇,不禁令人唏嘘不已。   “商场上的事本来就没什么定数,就算是觉得胜券在握,如果没有签约也不能够实打实的当真。”   林盛夏的话虽然是对唐淮南说的,眼神却落在那个小男孩的脸上。   岂料,他也在看着自己!   琉璃般的眼球里平静无波,似乎并不怕见到生人,只是林盛夏敏感的从这个小男孩的眼神里觉察到的负面的情绪,他似乎很排斥自己?   “受教了,不过我现在要先送孩子去上幼儿园,有什么话等着你和顾泽恺会老宅的时候在说吧!”   唐淮南的大掌还紧握着男孩的小手,小男孩的眼神却丝毫没有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   “听说你的未婚妻要从国外回来了,看来等着我和泽恺回去的时候,还要带份大礼给你们。”   林盛夏敏锐的觉察到这个小男孩好像认识自己,可她的记忆里却从未有过这孩子的身影。   “未婚妻?”听到林盛夏的话,唐淮南拧眉似乎有些惊讶。   林盛夏见他的表情,心里也是有些奇怪,不是奶奶说的唐淮南的未婚妻从国外回来吗?   “一场误会,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只是朋友而已。”   唐淮南浅笑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盛夏一眼,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那个小男孩身上的林盛夏却并没有注意唐淮南的眼神。   “小朋友你几岁了?”林盛夏越是看着男孩,越是觉得熟悉。   男孩的神情闻言顿时复杂了下,老成的模样很难相信刚才的表情会出现在一个要上幼稚园的小朋友的脸上。   就在林盛夏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却意外开了口。   “五岁,我今年五岁。”声音清脆,还带着一种在国外待久了的鼻腔共鸣尾音。   原来五岁啊,和糖糖一样大的年纪呢。   想到糖糖,林盛夏的嘴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男孩见此眼神里的复杂更为的明显。   “我们要进去了,第一天上学迟到总归是不好的!不过盛夏,最近我听闻顾泽恺与你们公司里的一个女大学生走的似乎很近。”   唐淮南状似无意的开口,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担心。   林盛夏的手指一僵,眼神淡淡的望着唐淮南温润俊雅的脸庞。   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现在就连林盛夏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唐淮南早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唐淮南了,而她林盛夏又哪里还是五年前的林盛夏呢?   时间在变,人在变,唯一不变的或许就只剩下变化二字了。   “我先生的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顾淮南了,这座幼儿园的办学条件很好,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公办幼儿园,你把孩子送进去可以放心的。”   林盛夏语调淡淡的说完这句话礼貌的笑了笑,随后转身。   嘴角的笑容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快速的收敛,眼底的冷芒一闪而过。   她承认,因为糖糖出生的关系,自己管理公司的手段的确有所收敛锋芒,以前那个敢在员工跳楼时不做任何保护措施便坐上台阶的自己一起不复返。   取而代之所要顾虑糖糖的事情越来越多,恺夏企业内没见过以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她新招进来的员工比比皆是,而林盛夏也不是一个将过去事挂在嘴边上的人。   可她不发脾气,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糖去调车簇。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刚刚走进办公室内,小可已经端了一杯刚煮好的黑咖啡走了进来。   “林总,咖啡。”   将咖啡杯放到林盛夏习惯性拿起来的地方,小可看着她将厚重的文件重新放回到办公桌上。   “小可,我昨天临走之前你想对我说什么?”林盛夏将防辐射的眼镜戴上,整齐的发盘在脑后,看起来精明干练。   小可的手一抖,似乎没想到林盛夏会问起那个。   她原本以为昨天自己的异样并没有被她发现。   “林总,之前咱们公司招聘,顾总看中个女大学生直接挑走了,我最近听说”   小可的声音越压越低,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继续说下去!”   林盛夏向上推了推眼镜,削瘦的姣美脸庞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用手点着无线鼠标,好像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电脑上似的。   “我最近听说顾总好像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女秘书,两个人的关系两个人的关系很不正常!”   其实小可这话说的已经很给林盛夏留面子了,现实当中的情况是这样的。   这件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最近那个女大学生的派头越来越大,尤其是林盛夏出差去日本的这半个月,那个女人好似将自己当成了恺夏企业的正牌老板娘似的耀武扬威着。   虽然对她的行为不耻,可是全公司上上下下的确也没有人敢触这个女大学生眉头的。   谁让她背后的人是顾泽恺,那个冰冷无情的男人!   小可怒气冲冲的等着林盛夏发飙,可是直到自己说完林盛夏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好似事不关己似的态度。   这让小可着实的不解了起来,无论是林盛夏在临走之前让她时刻的注意着顾总的事情,还是这五年来她观察到的一切,都足以证明林总对顾总是绝对有爱情的。可是最让小可看不懂的却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勾勾缠?   林盛夏却只是将视线落在了电脑屏幕上,光泽度极佳的屏显上赫然是一份简历。   她纤细的手指端起咖啡杯,将温热的黑咖啡送往口腔内,任由苦涩的滋味盈满味蕾。   “小可,叫那个女大学生来见我。”   林盛夏的视线终于从内部档案室内调出来的简历上移开,那张清新雅致的彩色单人照上的女人笑的甜美,还有着刚刚出社会的单纯。   小可赶忙点头,她早就想要等着林盛夏回来让她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干什么不好学人家当小三,也不看看林总的家庭到底多么的美   美满这个词在嘴边转了一个圈,小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女大学生有些忐忑不安的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她最近,似乎的确是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刚一推开门,便看到在秘书圈中有名的林盛夏林总坐在真皮的座椅之中,安静的低头似乎在看着蓝色封皮的文件夹。   见自己进来,林盛夏那双犹如x光射线般的凌厉视线如利刃般的射向她,竟莫名的让这个女大学生全身一哆嗦。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冷冷的出声,美丽动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说完这句话之后林盛夏又低头看起来了手中的文件。   女大学生刚一进来,林盛夏便闻到了一股廉价的香水味道,与昨日顾泽恺回来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种廉价的香水味一般大学城外的精品店里都会有很多,一般十块十五块就可以买到一瓶,既然价钱摆在那里,味道自然也就不会有多么的贴近原版。   女大学生的心提到嗓子口,她本来就是收了旁人的钱来到恺夏的。   那人只说要让自己想办法接近顾泽恺,还说会给自己一大笔的钱,没想到竟然会惹上这么个煞星!   “许xx,二十岁,t大毕业,正准备攻读硕士。”   女大学生刚一坐下,林盛夏便开始用着那清冷的语调念着她的生平往事,甚至就连父母的姓名电话都开始念了出来。   “林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大学生毕竟生活阅历浅,被林盛夏这么一吓唬,原本真的想要搏一搏的嚣张气焰顿时被打压了下去。   林盛夏却只是在嘴角挂上了浅笑,随后视线真正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很年轻,也很漂亮,最重要的一点,她长得有两分像苏暖!   这才是林盛夏不能够接受的!   “我不过是找你来聊聊天,不用这么害怕!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林盛夏虽然在笑,笑意却并未传达进眼底。   “父母好似就是本市西药厂的职工嘛,至于男朋友似乎最近在准备着出国留学的事情,只可惜学校的名额迟迟分配不下来,要是在这个时候知道深爱的女友背着他出轨了,想想都觉得可怜。”   林盛夏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白色衬衣袖口挽起,玉白的手臂上光滑,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显皮肤娇嫩。   “林总,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我马上辞职!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在和顾总不清不楚的了!我们两个人其实真的没什么,每天他就是借我的香水喷一喷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大学生的眼泪都快被林盛夏给逼出来了,当然也就错过了林盛夏在听到她说顾泽恺借她香水喷一喷时眼底划过的一丝错愕。   顾泽恺那个男人,为了让她心里不舒服到底用了多少幼稚的手段?   “我今天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了,如果你主动提出辞呈的话,我会帮你找一家公司,工资至少可以拿到现在一倍,当然还是要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了。”   林盛夏穿着透明丝袜的左腿悠闲的交叠在右腿之上,声音淡淡的,却极为的充满着威慑力。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女大学生闻言只觉得自己在生死边上走了一遭,刚才林盛夏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个死人似的。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进公司的了吧?”   如果说刚才林盛夏的声音还算是和煦,那么此时她的语调已经冷如冰窖般。   女大学生的眼睛倏然睁大,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   冬至·147 顾太太,醋劲太大了   职员餐厅内   恺夏企业内部的职员餐厅几乎天天都是爆满的。   区别于别的公司,恺夏物美价廉的套餐外加营养美味的荤素搭配,成为高新福利之外的第二大令恺夏职员引以为豪的事情。   当然,这还要多亏于顾泽恺的嘴挑。   想当初恺夏企业刚刚从林盛夏手中的林氏过渡时,基本上维持了原来的步调,唯独这个餐厅,是最为顾泽恺不满的。   林盛夏还清楚的记得他说,如果连本公司内部的员工都不会去餐厅吃饭,那么基本上这家企业是不能够长久的留住职员的。   后来林盛夏想了想,在顾泽恺任职顾氏的时候,顾氏重要的人员调动是非常少的,并且薪资福利样样都是业界的翘楚,顾泽恺经常说,如果一个职员值得五千块的酬劳,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只付给那个人四千五百块,钱这这种东西要花在钢刃上,若是因为心疼钱而埋没了人才,这才是作为一个企业领导者最为失败的事情!   林盛夏等到中午用餐高峰期过去之后再来这里吃饭,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餐厅的后厨自然也知道她的这一惯例,所以到了点就会将饭菜给她留下,等到林盛夏来的时候在重新加热下。   今天的菜色很不错,红烧排骨、干煸芸豆、还有清炒莴笋。   挑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身旁的职员经过时恭敬的打着招呼。   林盛夏眉心一挑,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扰,可面上却也不能显出丝毫的不悦。   一边翻看着本季度的财务报表,林盛夏一边拿着筷子就着碗里的饭快速的吃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看文件太过于认真,就连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餐厅门口都没有发现。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餐厅顿时安静了不少,他们职员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休闲娱乐,但是厕所八卦这种事情是每个公司里都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经过好事之徒的传播,不过一个上午林盛夏逼退小三成功保住胜利果实的消息便已经在公司内部传开。   林盛夏吃的很少,甚至可以说是小鸡啄米。   每日工作她都喝黑咖啡提神,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影响了她的食欲。   “顾太太好大的本事啊!”让她真正从文件上移开眼睛的却是顾泽恺发出的声响,只见他端着同款的餐盘于众人的视线当中坐在了林盛夏的对面。   这令还在餐厅内的职员们纷纷竖起了耳朵,刚刚忙过高峰期,现在实在是太闲了。   如果能有点这传奇两夫妻的八卦看,倒也满足了他们空虚寂寞的心。   “如果你是想要问我那个女大学生的事情,是她自己提出辞职的。”   林盛夏最后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最近她老是觉得自己胃有些隐隐作痛,虽然不太碍事,但总归是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她想。   “如果没有你的-逼迫,凭着我开给她的条件,她还能主动离开不成?”   顾泽恺倒没有林盛夏想象中的生气,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林盛夏又剩下的饭菜。   这个女人,是数着饭粒吃的吗?   顾泽恺吃饭的姿态很优雅,细嚼慢咽的,保持了良好的休养。   只要口中有饭就绝对不会开口说话,自然也不会像有些男人那样的吧嗒嘴,指骨修长而又漂亮的手夹着筷子,时不时的吃着面前餐盘的菜,不紧不慢的。   在这一点上,糖糖是很随顾泽恺的。   想到糖糖,林盛夏眼角锐利的光渐渐的褪去,若是从旁人的眼中看过去,或许还以为林盛夏在用温柔的眼神注意着顾泽恺吃饭的动作。   果然传言都不可信吧,这根本就是对恩爱的夫妻嘛!   想要趁着这个时候拿到第一手八卦资料的职员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故意了手中的动作,用着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他们两个人。   “对,就是我使了手段让她离开的,那又如何?”   林盛夏的眼神落在窗外,恺夏企业的新址坐落在顾氏不远处的一栋三十八层的大厦内,从这里很清晰的能够看到顾氏的双子型建筑。   顾泽恺以为她不知道,每天中午顾泽恺都会坐在这个位置上,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向顾氏那边。   在他的心里,一定还留有遗憾。   知道自己的那些手段逃不过顾泽恺的眼睛,林盛夏所幸大方的承认,想要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谎,实在是太难了。   顾泽恺没有暴怒,只是平静的将碗中的米饭给吃干净,随后眼神落在林盛夏碗里的剩饭上。   “你也太浪费了。”顾泽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红酒般的香醇。   林盛夏一怔,看了看自己的碗。   她的确是有些浪费了!   脑海当中刚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来,顾泽恺的大掌便蓦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五指一抓便要将她的碗给接过去。   林盛夏快速的伸手,略有些冰凉的手心盖在顾泽恺的手背上。   “这是我吃过的。”有些局促的开口,林盛夏觉得顾泽恺的这一举动惹来了旁边还在用餐职员的频频注视。   “哦,我没吃饱,借我吃下。”顾泽恺的大掌一抽,带着林盛夏还有剩饭的碗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东西还能借么?他到时是想怎么还?   林盛夏将财务报表阖上,安静的看着还在用餐的顾泽恺,他的饭量虽然也不大,但餐厅的碗对他来说终归是小了些。   将自己餐盘里的菜吃完之后,顾泽恺又顺便将林盛夏盛夏的一起吃干净,许久之后他放下筷子,抬起头来却意外的撞到林盛夏的视线。   这个点,是员工餐厅落地窗采光最好的时候,厚重的玻璃将一切的暧昧显露无疑,林盛夏就这样的看着他的脸,好看的眉眼不似往日的冷意,只是安静而又美好的望着他。   她应该是爱着自己的,顾泽恺心想。   他的心里凭空多出了几许的优越感,自然也还多出了些不一样的情丝。   林盛夏却突然伸出手来,在顾泽恺的唇角上认真的擦了下,那般安逸美好的时光里,两个人之间默契的互动在无形之中落入到职员的眼里。   就连那些平日里八卦惯了的公司员工都有些忍不住的嫉妒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完全就是将他们当成了背景图,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拍摄广告画报么?   员厅的乎要。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从侧面表现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   小三什么的   都应该是误会吧?   人们想。   “抱歉,你嘴上沾到油了。”   顾泽恺的瞳孔刚才微微的涣散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盛夏还以为他是不喜自己靠近的,声音淡淡的开口。   “顾太太,你的醋劲太大了。”突然的,顾泽恺说出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林盛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其实,你看到那些杂志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不过是当着糖糖的面隐忍着没爆-发,对不对?”   顾泽恺眉尾微挑,眼神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得意。   林盛夏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刚才他脑子里想的就都是这些东西?   “我是真的没生气。”淡淡的回了一句,成功的让顾泽恺脸上略显得意的笑容凝结。   “你凭什么不生气?”顾泽恺怒了。   “我凭什么要生气?”林盛夏有些不解。   “你是顾太太!”这句自然而然的话从顾泽恺的薄唇里脱口而出,却瞬间凝结了气氛。   顾泽恺略显狂狷的眼神微冷了下来,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刚才那些没营养的话倒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情侣?他们?简直是做梦了。   “我没有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我知道你看到了记者在偷-拍,所以刻意的给他们找了话题,至于你身上女人的香水味,还用我挑明么?”   林盛夏知道他想起了从前,那些他们避也避不开的梦魇。   “其实你这样也算是免费帮恺夏做广告了,我开心都来不及,为何要生气?”   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大家都关心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婚,这位t市最有价值的男人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单身!   连带着这样的八卦新闻都不断的被炒热,顺道带动了恺夏企业第二日的股票节节高升。   不得不说,顾泽恺的这张脸,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太惹人讨厌了。”顾泽恺涔薄的唇微抿着,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分不清楚什么才是他真正的情绪。   “我承认,所以你们这样的男人,都只爱小家碧玉!”   林盛夏的声音微顿了下,苏暖不就是小家碧玉型的吗?   话题进行到这里,两人之间刚才还算是和谐的气氛被彻底的打破,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的心思却都飞去了老远。   如果不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林盛夏惊醒,恐怕他们还要维持这样的姿势到上班时间。   这个铃声是林盛夏的私人手机,里面存储了不过四个人的电话,糖糖的顾泽恺的叶以宁的和慕惜之的。   刚一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就让林盛夏的眉眼都变了。   她下意识的望着顾泽恺,眼里有着焦急。   “糖糖学校的老师来的电话”   冬至·148 虚惊一场   林盛夏和顾泽恺赶到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一路上,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只要脑海里一浮现糖糖有可能出事的念头,顾泽恺与林盛夏的心便惴惴不安了起来。   待一下车,林盛夏也顾不得脚上还穿着高跟鞋向着幼儿园里跑去。   或许是关心则乱,林盛夏焦急的步调有些凌乱,她无法忍受糖糖一丁点的受伤,更何况电话那头的老师似乎是新来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清楚,只是一个劲的跟自己说让她快点来趟幼儿园。   林盛夏的心提到了嗓子口,是不是糖糖出现什么意外了?   “啊!”刚这样的想着,穿着高跟鞋的脚重心不稳,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坚硬的水泥路上,透明的丝袜顺势被刮破,雪白的膝盖冒出血丝来。   顾泽恺赶忙上前一步将她捞起在怀里,有力的手臂撑着林盛夏后腰,他从未见到过性子冷淡理智的林盛夏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尽管自己也还心急如焚,却好在保有最后一丝的冷静。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泽恺拧紧了眉心看着她膝盖上的伤痕,本来就已经全身都是疤了,现在又把膝盖弄伤了。   林盛夏却像是没有听到,只是向着大厅里踉跄的走去,鞋跟摇摇欲坠的,似是刚才跌倒的时候歪了。   “林盛夏,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或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顾泽恺伸出手将还没走远的林盛夏重新捞了回来,自己坐在台阶上强迫从她脚上将坏掉的高跟鞋脱下来。   “冷静?你竟然叫我冷静?现在是糖糖出事了,不是别的孩子!你叫我怎么冷静?”   林盛夏听到顾泽恺的话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不会知道自己在怀糖糖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辛苦,她挺着大肚子还要帮恺夏上市做着宣传,她羊水破了还要强忍着痛开车去医院,她差一点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该死的顾泽恺去哪里了!   现在他让自己冷静?如果糖糖有事的话冷静有什么用!   顾泽恺却只是绷紧着一张脸,有力的大掌攥在高跟鞋的鞋跟上,轻轻一掰便轻而易举的将高跟掰断。   很快,一双高跟鞋便变成了平底鞋,虽然不算是多么的舒适,但胜在稳定。   “如果糖糖的真的出了事,你不冷静,如何能够解决问题!”   顾泽恺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明显他也在压抑着什么,可是此时他只是沉默的将那双已经掰去跟的高跟鞋重新套回到林盛夏的脚上。   林盛夏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顾泽恺说的都是对的,她也明白现如今冷静下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关心则乱的念头一直在折磨着自己,她害怕啊!   曾经在面对着中俄边境那场血腥屠-杀的时候林盛夏不曾害怕过,被人追杀的时候她不曾害怕过,就连手背被水晶灯碎片刺穿成刺猬也不曾害怕过。   此时此刻,只要一想到糖糖可能会出事,她真的因为害怕手脚冰凉了起来。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   当林盛夏踏入到教职员办公室的时候,糖糖撕心裂肺的哭声传进了她的耳中,林盛夏悬着的心微微有些放松了下来。   小丫头还会哭,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糖糖妈妈你终于来了,糖糖一直在哭,我实在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的电话。”幼儿园老师站在一旁怯生生的说着,她是这个月新来的老师,刚来的第一天便被校长着重的提醒一定要好好的看护糖糖,只因为她的父母都是幼儿园的大财神,她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   林盛夏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下来,看着嚎啕大哭的糖糖一阵的心疼。   这个孩子更像是自己,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怎么哭过,这次哭成这样,想必是真的遇到伤心事了。   “妈妈,你的腿嗝流血了嗝!”糖糖一边哭一边打着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抱歉老师,今天我们给糖糖请假。”   站在一旁的顾泽恺冷声开口,眼底很明显有不悦,虽然不知道糖糖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但究其原因都是在将她送到幼儿园之后发生的,老师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实在是抱歉,我今天真的太忙了,新转来了一个学生,糖糖就是和他说过话之后才开始大哭的!”   老师并不是推卸责任,她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她让新来的学生一一和班上的小朋友握手,自然是想要让新来的不要感觉到陌生,也算是互动教育的一种,可是别的小朋友都没事儿,唯独到了糖糖的面前,也不知道那小男孩说了些什么,害的糖糖情绪低落,直到情绪崩溃开始大哭了起来。   盛和儿的不。也是直到那个时候,老师才觉察到事情不妙,怎么哄都哄不好,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通知家长!   “我每年给学校这么多赞助费不是让我的女儿来这里受委屈的,我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顾泽恺的眼神落在那幼教的脸上,像是凌迟般的残忍,令人心生敬畏。   “糖糖来妈妈这里,我带你回家了。”林盛夏却好像感觉不到其他的,只是向着糖糖张开了双臂。   她的眼神专注,好似想要将世间最美好的情感都倾注在糖糖身上似的,而这样的情绪,敏感的孩子自然也能够接收到。   糖糖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委屈的扁扁嘴扑入到林盛夏的怀中。   几个人却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眼神阴郁的望着这一幕。   片刻之后,转身离开了。   我是今日第四更的分割线   糖糖一回家便猛地冲入到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卧室内,眼神先是看了看雪白的墙壁,随后到处的翻扒来,似乎是在找着什么东西。   甚至将小小的身体塞入到床底下,就连最喜欢的白色蛋糕裙染上了灰尘都不在意。   “糖糖,你到底在找什么?”   顾泽恺双手环绕在胸口,林盛夏先去换丝袜了,虽然她没说,但很明显的情绪受到了影响。   “别的小朋友爸妈都有的!大大的东西!”   糖糖还不能够很好的描述,只是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指比划着。   见爸爸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糖糖从床底下爬出来,跑到墙边上有手比划着。   “大大的!两个人的!”沾了灰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却倔强的不放弃寻找。   恰好林盛夏换了丝袜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听到糖糖的话语时脸上的表情一怔,随后好看的眉心微蹙起。   顾泽恺一眼便看明白她懂了,母女连心也不过就是这个道理罢了。   “糖糖你说的是结婚照么?”林盛夏的心有些晦涩,而顾泽恺很明显没有想到糖糖想要的竟然是这个东西。   她就为了他们两个人的结婚照哭成这样?   只见糖糖的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就连哭肿了的眼睛都瞬间明亮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的结婚照呢!没有结婚照的夫妻会离婚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糖糖说着说着眼眶又瞬间通红起来,眼看着又要有泛滥的趋势。   “我们当然有结婚照!”林盛夏快速的递了个眼神给顾泽恺。   当年婚纱照被送来的时候,因为全都是单人照片,所以林盛夏所幸将那些都放在了地下室里,挂在墙上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如果不是今天糖糖提起来,就连林盛夏都要忘记了。   “我要看!两个人的,大大的!”糖糖抽了抽鼻涕,很认真的说。   站在一旁的顾泽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从来都没有和林盛夏一起拍过结婚照,甚至连婚礼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现在到哪里能拿出来。   却见林盛夏转过身去,从皮包当中取出一张不大的彩色照片。   顾泽恺的瞳孔微缩了下,那是当年他们为了办结婚证时拍的照片,他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还额外的留了一张,甚至这么多年都保存在钱夹里。   这个女人,是用怎样的心态看待自己的呢?   “爸爸和妈妈都太忙了,没有时间去拍那种大大的照片,不过我和你爸爸有拍小小的放在钱包里,只要想起来随时都可以看哟!”   林盛夏朝着糖糖摇了摇手里的照片,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的合影照而欣喜,那么这五年来将这照片放在皮夹里却是为了缅怀。   缅怀那个当年还对这场婚姻有着期许的自己。   糖糖看起来还是很不满意,可是林盛夏的话却意外的令这个敏感的小孩破涕为笑。   “那爸爸是爱妈妈的对不对?妈妈也是爱爸爸的对不对?”   糖糖脸上的表情像是极于确定,却一下子让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大人脸色瞬间变了变。   爱,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奢侈的事情!   想都不敢想,一碰都疼!   “恩。”顾泽恺率先出声,却只是简单的恩了一个字,似乎是在敷衍糖糖。   林盛夏却如遭雷击似的侧过头去看着他的脸,不过是个恩字为何自己的心跳越逐渐的加快了起来   冬至·149 为了糖糖,跟我试试吧   糖糖很满足的捧着林盛夏给她的照片,虽然只是一张彩色的证件照,但她还是当宝贝一样的捧在手里。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只要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立马就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原本哭的红肿的双眼笑着眯成了一条缝,而林盛夏的眼睛却丝毫没有从顾泽恺的脸上移开。   她原本以为跟这个男人已经一起生活了五年,原本心里对爱情的期许早已经烟消云散。   只是没有想到,糖糖偶然的一个问题,竟然能够引起自己心里如此大的涟漪。   顾泽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郁,可是片刻之后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如同往昔般的拍了拍糖糖的小脑袋。   他又去阳台抽烟了。   林盛夏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跟随着他一起,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是顾泽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凭什么能够将她引以为傲的冷静给打破?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那便是糖糖。   “妈妈,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们的红本本啊!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只有有红本本的人才可以有小孩!”   糖糖奶声奶气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她的嗓子都哑了,氤氲的大眼睛最随林盛夏,明亮动人的。   林盛夏一下子笑了起来,谁说要有结婚证的人才可以有小孩,当年她不就是未婚怀孕么?   想到从前,她嘴角的笑又淡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将放在皮夹内五年的照片翻了出来的关系,以前的一些前尘往事也跟着从脑海里翻出,令林盛夏的心里一阵阵的绞痛着。   “好,妈妈给糖糖拿红本本,不过糖糖也要答应妈妈不准在哭鼻子了!眼泪流的多了,就不值得人同情了,知道了吗?”   林盛夏温柔的蹲了下来,膝盖处的伤口隐隐作痛。   那双断了根的高跟鞋原本应该扔掉的,可是林盛夏在将它扔掉的一瞬间犹豫了下。   想到当时在幼儿园内顾泽恺帮她掰断鞋跟时的表情,想了想,最终还是将那双鞋重新放回到了鞋柜当中。   其实有一种爱情是叫做宿命的,宿命让她见到他,宿命让她选择他,宿命让她爱上他。   如果真的要算的话,林盛夏也只能够怨自己,外面有这么多的男人,她谁不好选偏偏的选择了这一个伤人心的,算起来也只能怪她咎由自取罢了!   将两份结婚证拿给糖糖,看她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林盛夏嘴角的笑越发的温柔了。   当初,顾泽恺连看也没看一眼的将他的结婚证一起扔给了自己,足以可见那个时候的他到底有多么的厌恶她。   没想到五年之后,他给与自己的小蝌蚪竟然会填补了她缺憾的生命。   “妈妈,刚刚爸爸都承认爱你了,你怎么都没有说话!”   糖糖手里紧紧的攥着结婚证,说什么都不还给林盛夏了,就算是她和顾泽恺送给她的迪士尼限量玩偶都没有这个殊荣。   “如果我不爱他,怎么会生下你,你可是我的宝贝儿呢!只是,我不想要让你爸爸听到,省的以后他会把鼻子翘到天上去!”   林盛夏不想要她太早的掺杂到大人的世界当中来,只要在糖糖的脑海里有一个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的概念就好了。   这样,她的成长过程就会特别的幸福!   她林盛夏缺少的东西,想尽了办法都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得到,她要让糖糖一生都甜甜蜜蜜的,不要像是她那般的多灾多难,甚至还要与人勾心斗角。   谁家的孩子不是从一生下来就是父母的心肝肉,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谁又愿意亲手打破孩童的天真?   “哦哦哦哦!我懂!这叫鱼琴狗粽!”糖糖的小嘴吧嗒吧嗒的装着小大人,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惹得林盛夏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什么鱼琴狗粽,那叫欲擒故纵!   “妈妈,红本本可不可以我拿着啊?”糖糖将两个人的结婚证塞到了领口的衣服里,一脸警惕着林盛夏回来抢回去。   “只要你答应妈妈不会给我们俩弄丢了,就让糖糖保管好了。”   林盛夏虽然看重结婚证,但更为的看重自己的女儿,她敏感的察觉到虽然糖糖现在喜笑颜开的,只是心里的阴影却还是没有完全的消散。   她不想要让糖糖幼小的心灵受到影响,毕竟她还小。   有些事情,长大了在告诉糖糖也不迟!   “我绝对不会弄丢的!你不知道那个苏皓轩有多么的讨厌,我今天是被他吓哭的!他说爸爸妈妈不会幸福!”   说着说着,糖糖的情绪又上来了,扁扁小嘴看样子又要哭出声来。   “苏皓轩?”   林盛夏细细的琢磨着这个名字,糖糖班上的同学名字自己都是知道的,甚至连他们父母的通讯地址自己都有,唯独苏皓轩这个名字,听起来着实的陌生。   “恩!是今天新转学来的,他说他叫苏皓轩!还说要和我坐在一起!”   糖糖一脸委屈的模样,妈妈曾经说过要多多的交朋友,所以她天生性格开朗。   可唯独这个苏皓轩,又臭又硬像是个石头似的,还一个劲的对自己说爸爸妈妈不幸福的话,委屈和害怕终于让一向听话的糖糖崩溃大哭,任是谁哄都没用!   苏皓轩是个坏孩子!   在糖糖幼小的心灵里,只有好坏之分,却没有善恶之别,所以她只能够直觉的感受到苏皓轩这么做是不对的,是坏的,可是却分不出是不是恶意,虽然答案已经显而易见的摆在那里了。   林盛夏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身上,五岁的孩子能够有多大的恶意,恐怕是小朋友之间吵吵闹闹的胡言乱语罢了!   “或许这个苏皓轩不过是今天心情不好呢!糖糖一定不可以先对别人有恶意哟!”   林盛夏温柔细语着帮女儿将沾了灰的蛋糕裙上弹了弹,见弄不干净,所幸让糖糖将裙子脱下来,自己帮她清洗一下。   “恩!妈妈我知道,不能主动的跟伙伴吵架,不能够欺负小朋友,也不能够嘲笑别人。”   糖糖一边从衣服里面的红本本拿出来紧攥在手里,一边像是背诵唐诗似的将林盛夏曾经教给她的又说了一遍。   “好了,去洗澡吧,我去给你洗衣服。”   林盛夏将蓬蓬裙搭在手上,目送着光着两条腿的糖糖一蹦一跳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转过头的瞬间看到顾泽恺一根烟还没有抽完。   望着他的背影,林盛夏刚刚从糖糖那里得到了些许安慰的心,一下子又沉到了谷底。   我是今日第五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将阳台上的推拉门打开,瞬间烟味弥漫,她皱了皱眉心,没有说话。   只是在经过顾泽恺身旁的时候,站住了。   顺着他的视线眺望去,在楼房与天际的交界线处是蔚蓝的海水浴场。   都市里的下午往往都会显得有些嘈杂,好在他们所住的别墅区很安静,不过像这样能够两个人安静的待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过少了。   “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抽烟?”林盛夏的视线落在远处,声音淡淡的,在燥热的午后显得尤为舒服。   顾泽恺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只是手中夹着的烟刚刚从唇边移开。   林盛夏纤细的指骨却伸了过去,顺手从他粗粝的手指间将烟拿捏了过来,就着还湿润的烟嘴吸了一口。   很足给照力。瞬间   猛烈的咳嗽声在阳台处响起,林盛夏弯着身子似乎要将肺里的空气全都给挤出来,狼狈的样子看在顾泽恺的眼中,大掌忍不住的拍着她的后背。   “不会抽烟就别抽,这烟是从俄罗斯空运过来的,味道特别冲。”   顾泽恺略显冷漠的语调响起,甚至还不由的夹杂着一种莫可奈何。   林盛夏弯着腰难受的不停咳嗽。   女人不能理解男人抽烟,就如同男人不能理解女人化妆是一个道理。   同样是花钱,男人用大把的钱买回尼古丁来危害自己的健康,却甘之如饴。   女人却是买回高级的化妆品来保养自己,为了取悦男人取悦自己。   在男人的世界里,买高级化妆品的钱如果折算成烟酒的话他们兴许会更为的高兴。   而在女人的世界里,男人如果少抽烟少喝酒就算是多存点私房钱她们都会开心。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林盛夏才感觉到好受了些,抬起头来的瞬间整张小脸因为呛鼻的烟草而涨的通红通红,辛辣的味道直冲鼻子。   或许是因为走的时候太过于着急,她脸上的防辐射眼镜还没有摘去,隔着镜片林盛夏的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煞是迷人。   糖糖的蓬蓬裙掉在地上,顾泽恺弯腰顺势要捡起,林盛夏在同一时间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两个人的身体瞬间靠近。   沐浴在阳光中,两个人的脸极为贴近,甚至彼此的呼吸都可以闻到。   因为刚才抽的那一口烟,林盛夏的唇上还有淡淡的烟草香,这烟的味道的确不太一样,以前出去应酬的时候有些太太会拿出女士香烟点上,就算是不会抽的也多少会装装样子。   林盛夏便是装装样子里的其中一员。   不过就连烟都要从俄罗斯空运回来,顾泽恺也太过于奢侈了些!   “顾泽恺。”突然,林盛夏开口。   两个人的唇几乎要贴上了,顾泽恺一怔,眉心微蹙的看着她。   “你踩到糖糖的裙子了。”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有些煞风景,但是如果他在用力点这条裙子铁定就洗不出来了。   顾泽恺向后退了一步,将室内拖鞋从裙子上移开,他的宝贝幸亏没看见,不然又要缠着自己陪她买衣服。   虽然糖糖才五岁,但却已经学会了爱美。   他没想到,林盛夏就着他手的姿势又吸了一口烟,这次她却学聪明了,屏住呼吸不让自身吸收到呛辣的味道,随后勾着顾泽恺的脖颈深深的将唇印到了他的薄唇之上。   或许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吻会越发的激烈起来。   烟草的味道在两人唇齿之间流淌着,林盛夏慢慢的让自己沉溺到他的怀里,身体的温度或许越来越热,可是心里的酸楚却越来越为的浓厚起来。   顾泽恺的舌尖纠缠着她的,薄唇将她探出口的舌尖吸吮住,辗转反侧的逐渐加深,大掌紧扣在她的后脑上,将林盛夏更为用力的压向自己的唇。   他的舌尖轻刷着她贝齿内的软肉,甚至勾到了她喉头的垂肉,原本干涩的唇瓣早就已经被唾液打湿。   有一瞬间林盛夏真的有那种错觉,好似自己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软肉,就算只是幻想都已经令她开心的发疯。   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平等的爱情,她爱的太深,他又从不肯走出困兽牢笼,两个只能生存在爱的边缘的男女只能靠着身体的相互依偎来取暖,又或许这种取暖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惩罚他们的爱无能!   “顾泽恺,为了糖糖,跟我试试吧!”温存中,林盛夏听到自己是这样开口的。   她只觉得原本还无比投入的男人周身一颤,随后用着再冷酷不过的眼神看着她的脸,而这时,他们接吻的余韵才残留着,两个人的唇瓣上甚至还都有着对方的湿意。   顾泽恺的眼神像是在凌迟着她,撕裂着她。   他残忍的不留余地的将拒绝的态度摆放在两个人的中间,一切的旖旎仅限于不说爱的前提之下。   “林盛夏,你配么?”他的语调很冷静,很平常,好似在聊着今天的天气。   可是这句话却重重的冲撞着林盛夏柔软的心,在这颗心上,她独独的为顾泽恺一个人开了心门,可顾泽恺却毫不留情的当着她的面甩上。   “你不会把我敷衍糖糖的话当真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也就太愚蠢了,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谈感情?能够平平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当然最好,如果你忍耐不下去了,我打断你的腿也要将你困在我身边,让你看着当初你耍的手段,到底都报应到了谁的身上!”   林盛夏清澈的瞳孔就这样的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滚烫的心   凉了。   冬至·150 很重要的人   此时的糖糖早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恢复了天真烂漫。   带着一组迪士尼的玩偶,她一个坐在别墅的花园里玩耍,金属雕花的围栏外面不知何时缓步走来了一个人。   他就那样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坐在花园里独自一个人玩的也很开心的糖糖,嘴角的浅笑明显,午后金灿灿的阳光是如此的美好,这个男人却像是一堵巨大的屏障,将阳光隔绝在外面。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晦暗。   糖糖很快便注意到有一个怪叔叔一直站在他们家的雕花围栏外面,原本想要转身跑回别墅,可是当糖糖注意到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忍不住的微微怔愣起来。   这个叔叔虽然看起来怪怪的,可是好帅啊!   英挺高欣的身材包裹在一身黑色纯手工剪裁的西装,下巴带着贵族般的倨傲冷漠,微微的抬着似乎已经注意到糖糖看见了他,薄唇微微的勾起,露出了几颗雪白的牙齿。   很明显,他是不常笑的,所以糖糖在看到他的笑容时忍不住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你见到叔叔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你妈妈?”或许是因为面对着小孩子,元牧阳紧绷的神经略微的放松了下来。   不过也因为从未有跟小朋友接触的经历,声音动作很明显都是很僵硬的。   “为什么?”糖糖不懂,这个怪叔叔想要对她做什么才不让自己告诉妈妈?   元牧阳有些头疼了,他每次这个点来的时候别墅里面都没有人,他不过是站个三五分钟就离开了,没想到这一次原本应该在幼儿园的女孩竟然会逮他个正着!   “我要是说我是超人马上就要离开地球保卫世界的和-平,你相信么?”   元牧阳的语调有些奇怪,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小朋友都喜欢保卫地球这一套的吧?   糖糖立马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他是在糊弄自己似的。   “叔叔,你是不是对我妈妈有非便之想?”突然之间,糖糖像个小大人似的开了口,如林盛夏般的细细弯眉微微的挑起,嘟着小嘴看着元牧阳。   “非便之想?那是什么?”元牧阳难得有耐心的跟糖糖聊起天来,刚刚从俄罗斯回来的他并没有太多的疲惫。   “就是那个你对我妈妈有意思的意思呗!”糖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角挑的老高。   元牧阳只觉得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这就是他最讨厌小孩子的原因,胡乱的猜测些有的没的,还偏偏就是能误打误撞问题的重点。   “那个叫非分之想!”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这个小东西从产房里举出来,不然还真的要怀疑林盛夏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怪胎。   “粪不就是便么?”糖糖的眼神里透着不解,元牧阳一脸的无奈。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和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讨论粪便的问题,在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之后他原本应该回到别墅里好好的睡个美觉的。   “你快进去吧,这个点的太阳是最毒的时候,小心晒黑了!”元牧阳看着糖糖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掏出手帕递给她。   糖糖看了看手帕,眼神里有着防备。   “我妈妈说,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元牧阳轻笑着,林盛夏果然将她的女儿教的很好。   “可你刚才跟我说话,我们还算是陌生人吗?”元牧阳的声音很温柔,与他面对着旁人时有很大的不同。   或许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在面对着比自己弱小许多倍的人时,心里多少会柔软了起来。   糖糖想了想,陌生人的概念是没有见过面又没有说过话,可是自己跟怪叔叔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却说过话,这样到底还算不算是陌生人呢?   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两下,最终还是从雕花围栏的缝隙里接过了元牧阳随身的手帕,柔柔软软的,虽然感觉有些旧了,但是味道很好闻。   擦了擦汗,糖糖犹豫了下,在想要不要还给这个叔叔,还是等着妈妈帮忙洗过了之后   在给他!   “怪叔叔,我让妈妈帮你洗过之后在还给你好不好?被我用过了脏脏的!”糖糖奶声奶气的说着,看这个怪叔叔好像不是坏人。   “不用,我回去自己洗就好,这手帕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所以只能借你用一下!”   元牧阳唇角噙着浅笑,唇线尤为的优美,竟看的糖糖一愣,随后整张脸涨红涨红的!   怪叔叔好帅啊!不过还是不如爸爸帅!   要是元牧阳知道了糖糖心里百转千回的小心思,指不定得多哭笑不得。   将手里的手帕重新递还给元牧阳,糖糖可怜兮兮的小眼睛却眼巴巴的望着他。   “怪叔叔,我妈妈已经有爸爸了,你绝对不可以对她有非便之想哟,不过如果你愿意等我长大的话考虑考虑我我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糖糖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一副很勉强的模样!   元牧阳哑然失笑,将手帕攥在手里,随后转过身作势要离开。   “怪叔叔,我是不是见过你啊?”他转身之前,糖糖聪明的小脑袋突然在看到他背影瞬间,觉得熟悉。   元牧阳却没有给她答案,只是按照原路离开。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   “好,以后你说的什么话我都不会当真了。”林盛夏的声音陡然降了一个音节。   顾泽恺就这样的看着她,那双深邃幽暗的瞳孔内闪过愤怒,被林盛夏清晰的收入眼底。   明明提出提出不要当真的人是他,顾泽恺凭什么生气?   “不论什么都不会当真了,不论你干什么都无所谓了。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太愚蠢了,竟然会把那么明显的敷衍当真,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谈感情呢?”   林盛夏抓紧着手里的蓬蓬裙,仿佛那是自己的救赎,就连伪装的笑容也不复存在。   生活果然是太安逸了,所以她才会被顾泽恺那些若有似无的动作所迷惑,其实他的本质从未改变过,他还是那个将苏暖当成是自己命的男人!   “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林盛夏的眼角有些红了,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这一生,就连眼泪也都是为了他掉的。   林盛夏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还在希冀着什么,或许就像是她曾经做过的梦一样。   梦里的顾泽恺轻轻的扯住自己的手腕,他说五年前所说的都是违心话,他是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想要跟她在一起的。   梦里的那个他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苏暖般的温暖,好似从前的那些憎恶伤害都不复存在。   他是爱着自己的顾泽恺,自己是爱着他的林盛夏。   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不过就是你爱着的人就那么恰好的也爱着你,林盛夏想。   “你生气了?”顾泽恺猛地扯住她的胳膊,唇齿相依的感觉还残存着,心的距离却一下子的拉远了。   “这么肮脏的我怎么配玷污了您的手?”   林盛夏嘴角带着冷笑,她就连生气都是极为美丽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冷,或许是气的极了,竟将手中糖糖的蓬蓬裙猛地扔到了顾泽恺的怀里。   头也不回的向着房间内走去。   “林盛夏,给我站住!”   顾泽恺的声音低哑目光阴冷,他还从没见到过林盛夏这般生气的模样。   他承认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可能有一点过分,但是林盛夏千不该万不该借着糖糖的名义将隔在两个人之间的窗户纸给挑破。   苏暖的死是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道伤口,如果不是因为林盛夏,那么鲜活的声明不会消失在这世上。   时糖刚不步。不论自己对林盛夏心里的感觉有多么的复杂,他都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   “让我站住?顾泽恺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别忘了就我们两个人结了婚,我也从来没有挡着你从外面玩乐!你想上多少次八卦杂志无所谓,你和哪个女的关系暧昧无所谓,我有说过什么吗?”林盛夏猛地甩开顾泽恺的手,她不发脾气,顾泽恺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女人吗?   “既然如此,我想要做什么!去找谁!顾总也没有权利管我!反正我们这场婚姻本来就是说好只婚不爱的不是吗?”   林盛夏情绪化的用手将固定在脑后的发夹给扯开扔到一旁,乌黑的发形成一道漩涡从空气中展开,好似垂直落下的瀑布。   顾泽恺的大掌伸了过去,却只捞到了柔软纤细的青丝,根根发丝从他手指的缝隙间划过。   他终于意识到,这次自己可能真的说的太过分了,否则一向性格内敛的林盛夏也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站住!”顾泽恺快步的挡在林盛夏的前面,那双一向都冷静的眸光当中透着冷,似乎真的要将之前所说的一切都贯彻实施到底。   “我现在就出去找牛-郎,毕竟外面付钱的男人技术要好的太多!”   林盛夏冷笑着,就连讥讽的话说的都是那么语调好听。   顾泽恺只觉得心里有些慌,他似乎还从未看到过林盛夏这幅模样!   并且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说什么做什么,要是她真的出去找牛郎,他绝对会拿枪崩了那男人的脑袋!   “我不准!”顾泽恺疯了似的紧扣着林盛夏的手腕,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冒起,如同野兽般的偏执暴戾,就连语调里面都带着血腥冰冷的警告。   “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林盛夏却被顾泽恺猛地束缚住了纤细的腰肢。   只见那迅猛巨大的身形将她死死的抵在门板与他的胸膛之间,强势的男人气息将林盛夏整个人都控制住,动弹不得!   “凭我是顾先生,凭你是顾太太!”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扯住她纤薄的衬衫,稍微一用力,水晶扣崩开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盛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片刻之后终于回过神来,姣美的脸庞上也透着倔强,死死的盯着顾泽恺眼神里带着愤恨!   “以后我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扰如何?”林盛夏却火上浇油似的轻笑着,可见是真的被气急了。   不带钢-圈的内衣将林盛夏的胸高高的托起,此时衬衫前襟大开,上面的扣子被扯得一颗都不剩下,因为气愤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休想!”这两个字似乎是从牙根里面硬挤出来的。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猛地翻身面对着门板,冰凉的手强迫着抵在上面,顾泽恺强势的拨开她裙内的内-裤,没有任何前-戏,犹如野兽般的凶猛入侵温柔乡内!   林盛夏疼的厉害,却如同倔强的小猫般反手抓着顾泽恺的手臂,修剪平整的指甲在上面抓出一道道的血痕,他让自己有多疼,自己就也会用同样的力道让他不好过!   “妈妈!妈妈!你出来陪糖糖”糖糖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眼看着就要走到这间房间的门口。   林盛夏与顾泽恺身体皆是一怔,林盛夏甚至还不由自主的绞紧了他。   该死的,她太紧了,自己差一点就泄-了!   “糖糖,你先自己玩会儿,妈妈在帮你洗衣服!下楼去看电视!”   林盛夏努力的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而顾泽恺却不管不顾的在她身体里面冲刺了起来,凶猛的如同要撕裂她的野兽一般,狂肆不羁!   她的手抵在门口以防女儿会突然的进来,身下还被男人强势的仅占着,就连最后一丝的呼吸都要被霸占住。   “妈妈出来陪糖糖玩!”糖糖果然在门外拍起了门,而顾泽恺却依旧只是用手掐着她的腰,拼命的晃动着。   彼此的脑海里一阵的晕眩,而因为糖糖就在外面神经也高度的紧绷着,不一会儿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顾泽恺紧贴着林盛夏的后背,因为最后的巅峰腰部不由的抽搐了下。   就算是身体满足了,却还是死死的不愿意放过她!   冬至·151 宴无好宴(1)   林盛夏牵着糖糖的手看也不看将车停好的顾泽恺,脸上的表情沉静如水。   昨天的事情过后,两个人之间便开始了冷战。   而这一次冷战的空前程度超越了以往的每一次,就连糖糖都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父母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小手扣着林盛夏的手心,觉察到女儿的不安,林盛夏将脸上的寒霜收起,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在糖糖的面前。   “糖糖怎么不开心了?嘟着嘴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用手指擦了下糖糖的唇,心里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情绪太外漏了,连糖糖都感觉出来问题是自己的错。   可她,实在是忍不住。   昨天顾泽恺实在是太粗暴了,他甚至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的闯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肆意的搅动着。   结婚五年,他们还从未不戴套的体内射-精过,平常两人去超市的时候都会买好避-孕套放在床头柜里以备不时之需。   唯独这次自己去日本出差半个月,之前买的都用光了也没在准备。   这两天自己事情太多将买避孕套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昨天的那次又算是意外情况。   总之,种种的巧合都汇到一起,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所幸在抽屉里林盛夏找到了72小时的紧急避孕药,她有糖糖一个就够了,不想要因为意外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再度的迎接一个新生命。   “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是手拉着手的!”说完,挥了挥空荡荡的手心,眼神委屈的瞥了一眼林盛夏。   这话被刚刚停好车走过来的顾泽恺听到了,他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林盛夏姣美的侧眼。   他承认,昨天自己是太冲动了!   当他听到林盛夏那句外面付钱的男人技术要好太多的话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想,也不管昨天的那种姿势是不是会伤到她,鲁莽的就像是刚刚尝到甜头的毛头小子。   换言之就是,他失控了!   其实昨天原本有一瞬间自己是想要停下来的,理智告诉他按照林盛夏的性格回过神来一定会杀了他,可当自己看到林盛夏被扯开的衬衫前襟处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时,还有那被无钢-圈内衣烘托的丰盈因为愤怒而剧烈的上下起伏时,他只觉得下身一阵滚烫。   林盛夏松软的发因着她回头的动作别到了身体的一侧,颈部弧度优美的肌肤就这样毫不遮掩的映入到自己的眼帘内。   那都是you惑啊!   you惑着他失-控,you惑着他犯-罪,you惑着他在没有套的前提下冲入到她的体内。   事后,他是有点愧疚的。   当自己看着林盛夏抵在门板处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时,当他看到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腿滑落下来的时候,唯一庆幸的是五岁的糖糖没有亲眼目睹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场面。   林盛夏听到糖糖的话,面色的表情不变,嘴角含着笑将冰凉的小手放在顾泽恺的手心里面。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泽恺惊喜着她主动的靠近,这么说冷战是提前结束了是不是?   其实说是冷战,不过就是林盛夏单方面的宣战而已。   早餐只准备糖糖一份的,罢工没有挑选衣服,甚至连领带都不给他系上,等到糖糖吃完了饭直接就带着她去了幼儿园,徒留他一个人手忙脚乱的面对着灶台。   迫不及待的,顾泽恺的大掌攥紧了她的手掌心。   心里下意识的感觉只有,为什么温度这么的凉?   糖糖见此情形原本还嘟着的小嘴一下子舒展开来,在唇边漾起一抹大大的微笑,像向日葵似的。   蹦蹦跳跳的率先向着大厅内跑去,虽然曾祖父很严厉,但是曾祖母总是会偷偷的给她一些小玩意。   果然是小孩子的脾性!   林盛夏嘴角的笑维持到糖糖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的时,待到刚一消失,笑容一下子恢复到原来的面无表情。   冰凉的手从顾泽恺的手心里抽了出来,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径直向前走着。   应该是还没消气,顾泽恺想。   有些颓了颓肩膀,随后正色着自己打起精神向着别墅内走去,毕竟   还有人等待着他们的出现。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刚一踏入到大厅内的时候,便觉得气氛有些紧张。   这几年,顾家其实已经像是一盘散沙。   盛牵不车都。唐淮南的意外闯入像是不经意间打破了顾家多年来维持的平和表象,彻彻底底的撕开了所有不和的外衣。   打五年前开始,顾弘文就成为了唐淮南坚强的后盾,而谢青鸽与顾允儿眼里压根就容不下唐淮南,更何况因为他的关系还让顾泽恺当年交出了顾氏总裁的职务,这么多年来鲜少回来老宅这里。   这几乎成为了谢青鸽的一块心病。   见到林盛夏走进来,谢青鸽用着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她,随后亲昵的让糖糖坐在自己身旁,指了指桌上的水果任由糖糖挑选。   林盛夏的动作一滞,顾奶奶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吗?   径直的走到谢青鸽的身旁坐下,这个动作意外的得到了谢青鸽赞悦的眼神。   “允儿回来了。”轻声的五个字飘进了林盛夏的耳旁,她下意识的向二楼的方向看去。   “不用看了,她没有回来,而我希望的就是你把她找回来。她在国外没有拿到学位-证书这件事情已经惹怒了老爷子,如果在有意外的话,恐怕就连我都护不住她。”   谢青鸽这话说的实在是有几分的无奈,现在的顾家完全已经成为了唐淮南的天下。   顾允儿对他的态度越差,顾弘文对她的态度也就越是严厉,再加上三个月之前她没有拿到学位-证书的事情,令顾弘文差一点就要跟顾允儿断绝关系!   “我知道了。”   林盛夏点了点头,如果说顾家人的关系四分五裂的话,那么她与这几位以前水火不相容的人物关系在这五年的时间里着实的缓和了不少。   甚至就连谢青鸽的态度也改变了些许。   “顺便,我希望你能够问问,到底允儿在国外出了什么事被学校开除,连学位-证书都拿不到。”   谢青鸽为这件事情操碎了心,可一大家子人里面唯独能够说说知心话的人就只剩下了林盛夏一个,而这个人偏偏还是以前自己最为嫌恶的。   “好。”林盛夏的话音刚一落下,顾泽恺已经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很快在大厅里搜寻到她的身影,连半点犹豫都没有的走到了林盛夏的身旁坐下。   糖糖趁着大人们聊天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从桌上偷捏起一块糖果,最近妈妈因为蛀牙的关系限制她吃糖,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糖糖!”林盛夏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惊的糖糖小手一哆嗦,糖掉在了地上。   “对小孩子这么严厉做什么!不过是想吃块糖而已!”   顾泽恺弯下腰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拿捏起那块糖,只觉得自己的话音刚一落下,林盛夏凉凉的视线就扫视了过来。   顿时,顾泽恺的动作一转,将捡起来的糖连同桌子上的一起扫到自己怀里。   “对,坚决贯彻顾太太的指导方针,糖糖不准吃糖了!”   顾泽恺这话转弯实在是太生硬了,就连谢青鸽的嘴角都忍不住的勾起一抹笑。   当初那么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被时光都磨去了棱角,虽然骨子里还是那人,可不知不觉之中却也学会了融入对方。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真谛。   “爸爸和妈妈是一条船上的,就知道欺负可怜的我,曾祖母!糖糖要吃糖!要吃糖嘛!”   糖糖摇晃着谢青鸽的手臂,没用力,却炒热了气氛。   不过她一张嘴,黑黑的蛀牙便露了出来,谢青鸽虽然心疼,但是看到这也认同林盛夏的观点。   林盛夏有些无奈的看着女儿,当初原本给她起糖糖这个乳名的用意本来是想要让她一辈子甜甜蜜蜜的,却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拿这个做借口天天跟她要糖吃。   “糖糖本来就应该吃糖!麻麻你要是帮我改名叫盐盐或者味精我保证不在吃了!”   听听,听听,这像是五岁小朋友说的话么!   谁家的姑娘一生下就有被取名叫味精的?   “别晃你曾祖母了,糖糖过来让你爸抱着你。”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很美好。   糖糖扁了扁嘴,这是她最近经常做的动作,不过还是听话的跑到了顾泽恺的面前,张开双手让他抱着自己坐在了他的膝头上。   林盛夏和谢青鸽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而顾泽恺却偷偷的抓了抓糖糖的小手心。   糖糖痒了,转过头看着刚才没有站在跟自己统一战线的父亲。   却见他递给自己一个眼神,手里还带着什么硬硬的东西,糖糖的眼睛猛然间亮了起来。   是糖!   林盛夏虽然在和谢青鸽说话,可眼角的余光却撇到了两父女在旁边的小动作,好在顾泽恺给的不多,也就两块而已。   她也就假装没有看到,与谢青鸽互换了个了然的眼神,淡笑不语。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话,那么从二楼上下来的那个人便彻底的打破了这份美好。   细微的脚步声落在台阶上,林盛夏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对方也在看着她   冬至·152 宴无好宴(2)   其实之前在幼儿园门口才刚刚见过唐淮南的,林盛夏心想。   可这一刻却还是感到有着些许的陌生,这样的唐淮南早已经与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帮她切好水果的男人大相径庭,甚至连着些许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他的头发整齐梳在脑后,因为当过军人的关系,背脊很是笔直,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飒爽。   温润而又精致的五官在奢华低调的休闲服装的衬托下,更为的耀眼。修长的指节随意的搭在木质的雕花扶梯之上,随着他向下移动的步履,每每往下移动一寸。   空气里,似乎还有着一股淡淡的古龙香味弥漫。   谢青鸽虽然不至于表现出自己的不悦,但是嘴角的笑终究还是淡了。   原本与糖糖小动作着的顾泽恺眼底逐渐被一种隐喻的雾霾给笼罩着,不动声色之间他将外泄的戾气收敛好,好似大厅里面就没有唐淮南这个人似的。   只不过隐藏的再好,眸间的血色浮动还是被林盛夏眼角的余光给捕捉到了。   “我和爷爷刚刚谈完生意上的事,开饭晚了不会介意吧!”   这话虽然说得虽然有致歉的口吻,但从唐淮南的口中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高傲的。   “反正这顿饭是专门为你和你的未婚妻准备的,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在如何,也不过就是个陪衬而已。”   谢青鸽语调很低,看的出不悦,不过也没太多的表示。   “奶奶这话说的就折煞我了,再说今天来的人也不是我的未婚妻,不过是传话的人误会了而已。”   唐淮南闲适的走到了沙发处,眼神略微的扫过林盛夏一家人,在经过顾泽恺时,嘴角嘲冷的笑明显。   谢青鸽没有在说话,只是眼神也不看此时已经坐下来的唐淮南。   他叫自己奶奶,她可没承认自己有这么个孙子。   唐淮南见没有人搭理自己,倒也无所谓似的拿出手机来发着短信,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一时之间,刚才热络的气氛降到冰点。   糖糖歪斜着身子躺在顾泽恺的怀里,专属于小孩子明亮清透的眼神里遍布着好奇。   为什么这个叔叔一出现,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了呢?   很快,顾弘文的身形便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   他一出现,糖糖原本还歪斜的身子立马直了起来。   小孩子的反应最直接,她在心里是害怕敬畏着顾弘文的,毕竟每次面对着曾祖父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莫名的恐慌。   “淮南,你朋友还没到吗?”厨房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只等着来宾入席就可以。   “她说路上堵车了,可能还要晚一些,让我们先吃。”   唐淮南开口,随后将手机收回到口袋内,站起身来向着顾弘文的方向走去,看起来真像是个孝顺的孙子。   而反观顾泽恺,却只是面沉如水不动声色的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一下。实前才见人。   相比较之下,顾弘文嘴角的笑就收敛了不少。   “那就在等等,也不差这一时!”顾弘文拄着拐杖下了楼梯,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身上。   “林丫头来了。”他像是没看到顾泽恺似的,只是对着林盛夏开口。   “恩,最近太忙了也没时间长过来,糖糖也说想她曾祖父了!”林盛夏嘴角的笑淡淡的,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糖糖在心里忍不住的夸妈妈表演的好,在接收到林盛夏的眼神时,甜甜糯糯的开口叫了一声曾祖父。   小孩子就是容易得到老辈人的宠爱,饶是顾弘文这样的硬风骨,也被糖糖的声音甜软了。   “乖,等下有好吃的。”顾弘文满意的笑了。   “不用,我们马上就要走了。”顾泽恺冷冷的开口,一双深黑的眼神没什么感情,但却亮的让人有些恐惧。   此话一出,全场都冷了下来。   “你说什么?”顾弘文刚才因着糖糖而浮现的笑容冷了,淡了,也因着顾泽恺的话怒了。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顾泽恺重新的复述了一遍,没有丝毫的犹豫。   结婚这五年来,虽然他的性子看起来有些变化,但内里却还是那个嗜血心狠的样子,不过顾泽恺更为深藏起了自己罢了。   可今日,他却肆意的释放着自己骨子里的肃杀气息,如果不是怀中还抱着糖糖,那模样会更为的恐怖。   “既然要走,你还来做什么!”顾弘文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就连走这个字的发音都咬的很用力。   “哦,就是回来看看没有了我的顾氏,是否还像是以前那么辉煌。”   反之顾泽恺,却只是沉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将要掀起惊涛骇浪的话语。   顾弘文的大掌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拐杖,手背上的青筋都曝露了出来,而唐淮南却也安静的眯起眼睛来,看着顾泽恺,神情说不出来的诡异。   顾氏在唐淮南的领导下业绩退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虽然明里没有挑明白这一点,但是背后说多难听话的人都有,更何况这个人横空出世赶走了顾泽恺成为新任的顾氏总裁,里面有什么猫腻大家就算是不说,心里多少也有些概念的。   本来这件事情没人挑明唐淮南也可以当做不知道,可现如今在听到顾泽恺冷讽的语调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直到自己亲自上手了之后,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的简单,顾泽恺当年管理手下数万员工的辛苦可想而知,而那份气魄是唐淮南怎么学习都无法超越的。   “滚!既然不想要留下来吃饭还回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顾弘文重重的敲着手中的拐杖,看样子是真的动了怒。   “正合我意!”顾泽恺不由分说的抱起糖糖在自己的怀里向着门外走去,而五岁的小女孩很明显因为事出突然吓到了。   林盛夏也随之站起身来,这五年里他们爷孙两个人虽然见面不多,可每次见面便是这般剑拔弩张的氛围,以前的那些融洽早已经烟消云散。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是能够不回老宅就不回。   她望着顾泽恺抱着糖糖怒意勃发的向着别墅的门口走去,期间还差一点撞上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男孩。   林盛夏的眉心微蹙,是他!   当时唐淮南送去糖糖幼儿园的男孩。   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门口的位置被佣人领着走了进来,身旁也没有其他人陪伴。   那双早熟的眼睛不知道就这样的看了多久,见顾泽恺抱着糖糖向他走去,眼神里划过淡淡的情绪。   “苏皓轩?”糖糖睁大了眼睛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小男孩,红嘟嘟的小嘴张开吐出他的名字。   他就是苏皓轩?林盛夏的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不知为何,有一种无形的念头在心里满满的聚拢起来,可任凭她如何捕捉都无法参透。   顾泽恺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抱着糖糖以着稳健的步伐从小男孩的身旁经过,带出来的一阵风让男孩上半身白色的小衬衫微动着。   “妈妈去停车了,让我先过来。”苏皓轩微敛着眸,将眼底的情绪遮掩住,不过是个五岁的小男孩却已经有了成熟的风范。   林盛夏知道这顿饭恐怕是被他们搞砸了,心里忍不住的对苏皓轩和他的妈妈有些抱歉。   等下他们就算是落座,顾弘文应该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看。   拿起随身的皮包也跟着走了出去,一股凉风迎面吹来,多少的吹散了压在心头郁结的雾霾。   径直的向着来时的停车位处走去,刚一上车,顾泽恺便发动起了引擎,像是在环山公路飙车似的倒转车头。   糖糖趴在车后玻璃的前面,看着越来越远的别墅门,心里忍不住的嘀咕着那个讨厌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却意外的发现一抹翩然的红裙袅袅婷婷的正在向着别墅的门口走去。   好温柔的背影啊!   糖糖心想。   阴差阳错这样的词,用在这里,此时在恰当不过。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还以为怒意冲冲的顾泽恺会将他们娘俩带上环山公路飙车,却不曾想到他却带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大型超市。   家里的确是没什么菜了,林盛夏心想。   本来以为今日要回老宅吃饭所以自己也没有去准备什么,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来买点回去晚上做是不错的选择。   糖糖兴高采烈的坐在推车中,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看样子早就把刚才的争执给忘记了。   而顾泽恺却还是一脸生人勿近的阴沉模样,就连走过他们两夫妻身旁的购物者,都下意识的躲开。   林盛夏轻声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后想起家里的沐浴露要用完了,便也没跟顾泽恺说一声的向着洗化用品区走去。   挑了一款常用的沐浴露,林盛夏径自的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在路过保险-套柜架的时,她沉稳的步子略微的停顿了下。   国人一般都是很含蓄的,特别是在买保险-套这样的事情上,很少有人会长时间的驻留在柜架前。   一排杜蕾斯冈本黄金摆在货架上,小号中号大号依次排开。   林盛夏刚伸出手碰到了那上面,一只大掌随后落在她的手背上   冬至·153 顾太太,我们以后好好过吧(4000字月票加更章 )   林盛夏有一瞬间的愣住,随后侧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人。   手中的动作一顿,就连一向都冷静的脸上都微挂着诧异,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会是他。   元牧阳!   算一算,好像也有挺长时间没有见到他的了,元氏自从交给元牧阳管理之后生意蒸蒸日上。   就算是自己的一些老牌客户也有所耳闻,看起来他真的在元氏上花了不少的心思。   回想起五年前自己在中俄边境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邪肆的摆弄着枪膛的元牧阳,好像已经成了梦境般。   “你怎么会在这里?”将手不着痕迹的从元牧阳的手心里抽出,林盛夏在经过那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冷淡的开口。   尽管是在保险-套的柜架前面,林盛夏依旧有一种女王的风范,她就站在那里任由元牧阳看着,并不觉得自己买保险-套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和顾泽恺是合法夫妻,又不是偷-情,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这里是超市。”换言之,他在这里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吧。   “哦。”其实林盛夏并不怎么喜欢说哦这个字,总觉得有敷衍的成份在里面,可在面对着元牧阳的时候,她又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尽管他西装笔挺的站在自己面前,可还是让林盛夏的心里莫名的压抑起来。   跟元牧阳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握着手里的瓶装沐浴露林盛夏准备跟他擦身而过。   “你们夫妻的感情生活很好?”元牧阳倏然的伸出手,扯在她的袖口上,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手心里的温度一直渗透进林盛夏的皮肤内。   闻言,林盛夏的眉心蹙起。   “这好像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林盛夏的回答已经很客气了,只是有隐隐的愤怒隐藏在里面。   她不喜欢旁人带着窥视的感觉来问问题。   “林盛夏,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对我的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   元牧阳的声音微顿了下,随后开口。   而那语调中竟然还掺杂着一种不一样的情愫在里面。   很细微,不仔细听是绝对听不出来的,林盛夏自然是没有注意到。   林盛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他让她态度好一些?   就算是五年前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就连朋友都称不上吧,更何况当时他利用自己将顾泽恺引去中俄边境,甚至用那一场赌局险些要了顾泽恺的命。   到现在林盛夏根本就已经分不清楚元牧阳这个人对她来说是朋友还是敌人!   “元牧阳,就算是朋友问的问题也要有一个度,刚才的问题不是你可以问的。”   林盛夏看着他执拗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眼神,终于还是将这句到了唇边的话说出了口。   “五年了,你还没有发现自己嫁给他是个错误的决定?”   见林盛夏似乎想走,元牧阳张开双臂挡住她的去路,这样略显幼稚的动作经由这个男人做出来带出了些许的帅气。   如果说林盛夏刚才还算是沉得住气,那么元牧阳此时的这句话就彻底的打破了她的冷静。   她不认为她和顾泽恺的婚姻能够随随便便的让元牧阳来评头论足,也不认为元牧阳有那个权力!   “元牧阳”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元牧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堵在了唇边。   “连一次产检也没有陪你做过的男人,在你手术大出血的时候都不管不顾的男人,你的婚姻能有多幸福?”   元牧阳的语调微沉,他的声音里透着隐忍,就连眼神中都透着泛滥的情绪。   如果林盛夏连他眼神里现在的情绪都看不出来,那她这二十多年就白活了!   “你怎么知道的?元牧阳,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林盛夏的音调忍不住的抬高,除了叶以宁和慕惜之之外没有人知道产检和大出血的事情,元牧阳竟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以为你用光了血库里的血是谁找人给你输的?”   元牧阳的声音低沉,说出来的话却令林盛夏忍不住的打破冷静的面具!   为什么元牧阳和以宁说的话不同,以宁告诉自己那日的手术几乎要将血库里她这个血型的血都用完,而元牧阳的说法却是另外的一个版本。   “你帮我输血?”林盛夏的心忍不住的波动着,可更多的情绪却是不解。   “不是我帮你输的血。”元牧阳闻言脸色一冷,他是不可能帮林盛夏输血的,他的血根本就不可能通过医院的化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元牧阳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元牧阳肯帮助自己一定是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可是隐忍了五年都没说,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元牧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也恰好是在这个时间,从他背后冷冷的传来一道声音。   “顾太太真是魅力非凡,就算是在超市里都能引来一大票的追求者!”   我是今日4000字加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推着购物车,许是玩的累了,糖糖坐在那上面就睡着了。   也因为如此,他推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可很快他便发现林盛夏不见了踪影。   不过顾泽恺也没特别的担心,毕竟林盛夏是个成人了,超市就这么大她还能去哪里。   倏然的就回想起家里的保险-套没有了,没有这东西林盛夏说什么也不愿意跟他做,虽然上次她用嘴帮自己是真的挺舒服的,可毕竟还是质感差了点。   要是不买,总不能次次都和昨天似的玩硬的吧!   这事儿,你玩一两次硬的还可以称得上情趣,如果次次都玩硬的那就叫婚内强-暴!   缓慢的推着车子来到保险-套专区,却见到林盛夏正跟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眼神里的情绪竟是从未对自己展露过的。   一时之间,顾泽恺只觉得自己心里百感交集的,他知道自己对林盛夏不好,这还不是一般的不好,是最不好的那种!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毕竟这么多年来,林盛夏对他是很少发脾气的。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她在面对着自己时的态度都是很冷静谨慎的,除了糖糖的事能够引得起她的情绪之外,便很难以看到她露出冷静以外的其他表情。   可昨天或许是自己的狠话将她逼得急了,林盛夏竟然吼出要去找牛郎的话来,这可让他的心头一惊。   林盛夏可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她的那些手段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顾泽恺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跟自己不相上下的身高,宽肩窄臂的倒像是一直在健身房健身的结果,还真挺符合牛郎店里的那些牛郎标准的。   只可惜有些距离看不清楚正脸。   “顾太太真是魅力非凡,就算是在超市里都能引来一大票的追求者。”   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不怒反笑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去。   声音不大不小,但绝对是冷到了极点的。   元牧阳的脸色不好看,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在继续交谈下去的时候了,看了林盛夏一眼,径直的向着前面走去。   顾泽恺见那男人要走,推车的速度加快了些,如果不是还顾忌着在车里面睡觉的糖糖,他绝对会冲上去狠狠的揍那男的一顿。   盛有随侧牧。敢调戏顾太太,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顾泽恺你做什么。”见他还想要冲过去,林盛夏紧拧着眉心堵在了他的前面,而这个动作更是让顾泽恺怒火中烧!   她竟然还偏帮着那个男人?   涔薄的唇冷冷的一笑,就连性感的下巴都绷得紧紧的,整个脸部的线条都要冻出霜来了。   “怎么?牛-郎都找到超市里来了?顾太太,你还真是给我长脸!”   顾泽恺的声音压得很低,或许是因为顾忌到了糖糖,他收敛的周身的寒气,只是弯着身子靠在林盛夏的耳畔冷声开口。   林盛夏闻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顾泽恺是脑袋坏掉了么?哪里有人在超市里找牛-郎的?   等等,他为什么那么介意牛-郎这个话题?莫非是   林盛夏淡淡的别开眼睛不去看顾泽恺,有的时候她也有着捉弄人的心思,不想要那么直白的解释清楚。   “你喜欢用冈本黄金的?还是杜蕾斯的?”   没有直接回答顾泽恺的问题,只是伸出雪白的手指来在架子上耐心的挑选着。   糖糖正好在睡觉,而林盛夏却也没注意到顾泽恺的眼神因着她的话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林盛夏的声音冷冷的,可偏偏也正是因为这种冷才更为的诱人。   明明在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被顾泽恺硬生生的听成了勾-引。   “都喜欢!”心里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可是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的背影,顾泽恺的心里顿时又燃起了愤怒的情绪。   林盛夏这是在转移话题么!   却见林盛夏只是拿了两盒不同牌子的保险-套扔进了购物车里,似乎眼角看到了糖糖,随后又用别的东西将那两盒盖了盖。   “放回去,不合适!”   顾泽恺低醇如美酒的声音再度的在她耳边响起,林盛夏微蹙起眉心来看着他,不知道是真的不合适还是顾泽恺只是想要找茬而已。   “我是说大小不合适!你拿的两盒都是中号的,我用惯的是大号!”   这次顾泽恺可没有故意的刁难,他说的是实话,林盛夏买的两盒和他的尺寸的确不相符合。   林盛夏的手指一顿,顾泽恺为什么是用炫耀的口吻说的?   将那两盒拿了出来放回到柜架上,顺着顾泽恺手指的方向重新拿了两盒。   “顾太太你也太小瞧我了吧。”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拨弄着柜架上的盒子,很快那两个型号的大号保险-套都被顾泽恺扔到了推车内。   看的林盛夏心里一愣一愣的。   这么多,得用到什么时候才能用完?更何况推着这一车保险-套去交钱,她哪里有那个脸?   “顾泽恺,你是要做到精-尽人亡吗?”林盛夏的脸透着淡淡的绯红,瞪了他一眼。   我是今日4000字加更的分割线   “糖糖,你先下车回去,我有话要对你妈妈说!”将车停稳在别墅的车库内,顾泽恺对着刚醒来的糖糖浅声开口。   糖糖不疑有他,反正以前很多次都是她先上楼去的。   门刚一关上,林盛夏只听到咔哒一声,车门被顾泽恺用中控给锁住了!   “你要对我说什么?”林盛夏看着他,眼神倨傲。   夫妻之间不过是一个眼神她就可以看出顾泽恺的想法,可她还是明知故问似的开了口。   顾泽恺却狠狠的将安全带给松开,如同饿狼扑羊似的将林盛夏死死的压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另一只大掌不知何时拆开了一包冈本黄金,将薄薄的一片取了出来。   “我要做到你没力气去找牛-郎!”最后两个字咬的死死的,顾泽恺犹如雕塑般的俊冷面庞不带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林盛夏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停车库?现在大门还开着,他是疯了吧!   像是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顾泽恺用着手中的遥控器摁了一下,车库的大门缓缓的向下闭合上,很快车库内便只剩下一片的漆黑。   车内昏暗的灯亮起,这是整个车库里唯一的光源。   他的大掌用力的想要掰开林盛夏的腿,可林盛夏那倔强的性子哪里肯让他这么轻易的得逞?   “顾泽恺,你怎么像是野兽似的,只靠下半身思考吗?”   林盛夏推搡着他的胸口,却碰到了他手里的保险-套,外面那层已经被他撕开,沾的她手指上油油的。   “顾太太”   顾泽恺突然的开口,语调有些低沉,听的林盛夏一愣。   他这么郑重的口吻,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不知过去了多久,林盛夏听到他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炸开。   冬至·154 想做,你的那根肋骨   林盛夏就这样借着昏黄的车内灯看着顾泽恺的脸,他的吻落在自己的锁骨处,眼神说不出来的幽暗。   她一时之间有些分辨不清楚,顾泽恺说这话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是为了和自己做-爱哄骗她?还是发自内心的说出这句。   可不论是哪个原因,林盛夏干涸了五年的心却也渐渐的湿润了起来。   哪个女人不想要在结婚后得到丈夫的疼爱?又有哪个女人不想要跟男人好好的过下去呢?   “你是认真的吗?”她听到自己淡淡的语调里夹杂着一丝的颤抖,在这寂静的环境之下尤为的清晰可辨。   顾泽恺吻着她锁骨的动作顿了下,很明显他也听出了那一丝的颤抖。   平素林盛夏这个女人,总是用着冷静自持的模样来面对着自己,她有足够的资本在商场上与自己并驾齐驱。   就连在做-爱的时候,她也能够随时的抽身。   其实这样的女人真的很不可爱,顾泽恺心想。   她太过于强势,强势到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叫做林盛夏的女人无坚不摧,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打破她坚强的外表。   林盛夏这类人无疑是累的,她们的辛苦疲惫从来不让人知道,就算是有痛也只会和血往肚子里吞。   “恩,认真的。”一时之间,顾泽恺也分不清楚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有对苏暖的愧,有对林盛夏的压抑,种种情绪百感交集的汇聚在心头。   突然的,顾泽恺有些后悔这么草率的将那句话说出来。   林盛夏却突然的伸出纤细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肩膀上,紧紧的用身体贴合着他的,那种力度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两个人本就应该是一体。   传说,上帝造人时是先创造出的亚当,随后在从亚当身上取出来根肋骨创造出的夏娃。   林盛夏,想做顾泽恺的那根肋骨。   不是依附,不是攀藤,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留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的呼吸融汇在一起,或许是靠的近了的关系,彼此胸口的起伏都可以敏感的捕捉到。   结婚五年,林盛夏唯独只有今天,竟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是轻松的。   “想和我做吗?”顾泽恺听到林盛夏诱-惑的语调在耳旁轻柔的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处,令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起来。   她精致的下巴抵在男人的肩窝处,刻意的靠近,又保持着一段的距离。   “那就做吧。”伴随着林盛夏这四个字落下,她的手指从顾泽恺的手上接过已经拆开的保险-套,外面的那层油渍已经快要干了。   抬起头来看着昏暗中顾泽恺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神,林盛夏好看的唇形轻笑着,竟当着他的面将保险-套放入了口中。   小巧的舌尖轻柔的将那薄薄一层的凸出撑起,好看的浅红色在保险-套薄薄一层的映衬下更为惹人怜爱。   顾泽恺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只觉得小腹部有一团火焰快速迅猛的聚集起来。   而那双小手已经伸向了他皮带的金属环扣处,只听到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响起,腰间一松。   林盛夏低下头来拨弄着黑色子弹型内-裤下越发高昂的脉动,表情竟也带着孩童般的调皮,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去用笔尖蹭了蹭那一直都在动的巨物。   拨开内-裤,那东西很活跃的跳了出来。   就连顾泽恺这般自制力惊人的男人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挑弄,倒吸了口凉气。   他只看到林盛夏弯下了身子,具体的动作却被她四散开来的松软发丝给阻挡着,小腹部猛然一抽,温热的感觉蔓延在巨物上。   那是舌尖湿润的触感,透着薄薄一层橡胶制品的阻碍,传来的诱-惑。   “好了,戴好了。”林盛夏的唇还带着红润的湿泽,刚才的动作几乎要让那东西蔓延进喉咙的深处,快要憋死她了。   林盛夏绝对不会想到,她此时的模样到底有多么的拨动人心弦。   她本就是美丽的,不同于寻常女人的美,她的独立自信就是最好的包装,那张晶莹纯白的小脸此时泛着红,没有了以往的冷静,却也让顾泽恺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   凶狠的吻忽然就这样的落了下来,林盛夏一怔却又很快激烈的回吻着。   她只觉得顾泽恺几乎要将自己肺里的空气全都压榨走,那么霸道的想要控制着她呼吸的步调,顾泽恺微微的松开了她,却又再度的压榨着她。   如此反复,来回循环。   吻到最后,林盛夏甚至都开始眼神茫然了起来,软软的任由顾泽恺将车位的座椅下放,随后将大掌罩在她的胸口上。   停止不动的车身随着他们的动作摇晃着,虽不至于天摇地动,却依旧令人脸红心跳。   事后。   “顾太太,我和牛郎,哪个强?”气喘吁吁的压在林盛夏身上,顾泽恺一动也懒得动。   他的东西还埋在她身体里面,经过一次的发-泄已经微软了下去,不过因为她身体里的温度,顾泽恺还留恋着。   林盛夏急促的喘着气,刚才他凶狠的进犯几乎快要了她的命。   虽然往日里的他在床-事上也会有些过激的动作,可今日像他这样几乎要将自己揉到他身体里面去还是头一次。   可听到顾泽恺的话,她终于还是哭笑不得的笑了。   “那是我说的违心话,你竟然也当真了。”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林盛夏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在拥有这个男人之后,她怎么还会让任何一个人碰触自己?   可林盛夏从来不说,不过就是不想要让他有傲娇的资本。   稍微一动,埋在她身体里面的东西竟然又抬起了头,吓得林盛夏动也不敢动。   “那你以后会找牛-郎吗?”顾泽恺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还带着欲-望过后的慵懒低哑,听着极为的危险。   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很快就会回答自己,可顾泽恺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还真的开始认真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顾泽恺如大理石般镌刻的英俊脸庞沾染了不悦,这种问题还需要想的么!   好在,林盛夏觉察到他的怒意,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认真的开口。   “如果你在闹绯闻的话,我就真的去找牛-郎,反正t市酒吧一条街多的”是字还没说出口,顾泽恺凶狠的吻再度落下来,如鹰隼般的黑眸死死的盯着这张惹他生气的脸。   “你要是去找,我就拿枪崩了那人,然后在做死你!”   尽管五年的时间他隐藏的很好,但顾泽恺的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嗜血的男人,他凶狠冷酷手段残暴。   可看在林盛夏的眼里,却莫名的让她心口一热。   其实,顾泽恺也是在乎自己的对不对?   她这样的想着,却不敢将这个问题打上一个句号,只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顾泽恺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明天‘恺夏’投资的南郊游乐城就开幕了,我们带着糖糖一起去吧。”   林盛夏浅笑着开口,细细的弯眉带着温柔。   她的手环绕在顾泽恺的后背上,轻柔而又缓慢的抚摸着他隔着衬衫的背脊,他劲瘦劲瘦的,却很有力量。   结婚五年,他们一家三口出门的机会很少。   “恩。”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小幅度的抽送着自己在她体内。   **来的极快,好似在她的身上怎么都做不够似的。   林盛夏深吸了口气,手指在他手背逐渐收拢。   盛就的内和。此时的林盛夏却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个决定会在以后为自己惹来多大的隐忧。   她只是单纯的沉溺在顾泽恺的拥有,以及   与他好好过的美梦当中。   没错,我是苏暖快要出来的分割线   南郊游乐城   糖糖今天很开心,她身上穿着刚刚买的粉色蓬蓬裙,乌黑的发被林盛夏帮她弄成了个花苞头,乌黑的大眼睛到处好奇的瞅瞅,看起来对什么都很有兴趣。   虽然这已经不是糖糖第一次来大型的游乐场,可却是全家第一次一起出动,对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来说,绝对是意义非凡。   因为这里是恺夏企业投资的,所以林盛夏与顾泽恺绝对是在受邀请免费尝试游乐设施的名单内的。   喧闹的游乐城内,因为是刚开幕的关系,企业拉起的各色贺开幕的横幅几乎要占满整个游乐场的门口,各色的气球拿在工作人员的手中,分发给今日来到这里的每一位小朋友。   顾泽恺单手拉着糖糖,单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脸上还挂着大墨镜。   看起来兴致缺缺的,不过因为糖糖的关系,还算是有耐心。   气球分到糖糖手里的是蓝色的,可是她却偏偏执拗的要换成粉红色。   在某些性格上,糖糖还是很像林盛夏的。   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但却绝对不会胡搅蛮缠。   她只是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分发气球的游乐场人员,最后拗不过她,人家还是给她换了。   从头到尾,林盛夏只是看着,没有说一句话。   她和顾泽恺自然是可以亮出身份来的,但是她却不想要在糖糖稚嫩的心里留下权利的痕迹。   高挑的林盛夏与顾泽恺站在一起,外加一个糖糖,绝对是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画卷,两个人一出现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   尤其是顾泽恺!   即便是用黑色的墨镜将那张招人的俊脸给遮挡住,可周身散发出来的贵族气势依旧令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有这么一种人,就算是被隐没在了人堆里,却还是可以让人一眼就挑出。   或许,说的就是顾泽恺!   三个人刚刚玩过海盗船之后,糖糖便嚷嚷着说口渴了要喝水,可偏偏两个人的车停在车外,林盛夏看了一眼顾泽恺,嘱咐了两声便去找游乐场内的超市了。   顾泽恺用手撑着身体坐在游乐场内的木椅上,他都这么多年没来过这种幼稚的地方了。   双腿笔直的伸开,糖糖调皮的从顾泽恺脸上取下墨镜戴在自己脸上,还一个劲的问顾泽恺自己这样漂亮不漂亮。   顾泽恺笑了,如大理石镌刻的英俊脸颊上透着温柔的神态,就连鹰隼般的黑眸也泛着淡淡的宠溺。   看到这一幕的游客几乎都是呼吸一窒,这个男人就像是颗毒药,见血封侯!   突然,顾泽恺嘴角的笑凝滞住了,他猛然间的站起身来,鹰隼般的眸锐利的盯着人群当中的某一处。   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顾泽恺的五指倏然的攥紧,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足以可见他到底有多么的用力。   “爸爸,你怎么了?”糖糖有些害怕,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顾泽恺这幅的模样。   “糖糖你在这里等着爸爸,哪里都不要去,我马上回来!”顾泽恺扔下这句话甚至连看一眼糖糖都顾不上,向着人群的方向冲了去。   糖糖吓傻了,她呆滞的坐在原地,脸上还挂着大大的墨镜,鼻头一红,有些害怕。   妈妈不在,糖糖就握着小拳头塞在唇边,想要大哭的时候咬一咬,疼了就不想哭了。   此时的顾泽恺在拥挤的人群当中寻找着什么,他刚才明明看到了一抹纤瘦的身影,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那模样,竟然像极了苏暖!   可她不是已经死在那场飞机事故当中了吗?更何况就连航空公司都已经确定她已经遇难,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顾泽恺涔薄的唇带着无奈的笑,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他想!   当顾泽恺满怀心事的回到刚才和糖糖两个人坐在一起的长椅上时,一盆冷水迎面泼下!   原本坐在长椅上的糖糖不见了!   顾泽恺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他的眼神在四处搜寻着糖糖熟悉的身影,可还没等多久,手中拿着矿泉水的林盛夏嘴角挂着浅笑的回来了。   “你怎么了?糖糖呢?”初时,林盛夏并没感觉不妥,只是将手里的水下意识的递给顾泽恺。   可顾泽恺难看的脸色,却令她心里咯噔一下。   我最亲爱的们,端午节快乐。   冬至·155 糖糖,那是我的命   “糖糖不见了。”顾泽恺语音艰涩的开口,他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残忍,他也想要当这只是一场梦,明明刚才糖糖还抢着自己的墨镜戴在自己的脸上,顷刻间却不见了。   林盛夏没有说话,许是愣住了,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一松,砸在了脚面上。   可她顾不得那种疼,只是看着顾泽恺的脸轻声的笑了,笑容明媚如春天般的温柔。   “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顾泽恺,这一点都不好笑!糖糖去哪里了?”   林盛夏的手无意识的抓着顾泽恺的手臂,那结实的手臂绷得紧紧的,如同石头一样。   “盛夏,对不起!”顾泽恺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声的开口。   林盛夏浑身一颤,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凝结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惨白惨白的。   “我不想听你的对不起,我要我的糖糖。”   林盛夏现在后悔了,后悔为什么刚刚要将糖糖交给顾泽恺,若是他全心全意的照顾孩子,为何现在现在会不见了!   脑海当中闪现了无数可怕的念头,不论是被绑架还是被人贩子拐走这都是林盛夏无法接受的,她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手指越来越凉。   那种凉意透过手指一点点的落在心里,结了霜。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泽恺,她纤细的指骨忍不住的握紧,甚至就连骨节都泛了白。   她本就是刚烈的女子,寻常女人在这种时候恐怕早就失声痛哭毫无章法的寻找了,可林盛夏却还为自己保留了最后一丝的理智。   “糖糖怎么不见的!”林盛夏听到自己冷冰冰的声音如此的说着。   顾泽恺的心很乱,糖糖是林盛夏的骨血何尝不是自己的,孩子丢了的那一瞬间他也很慌张,就连引以为傲的冷静都不见了。   “我离开了一下,但是我让糖糖不要离开这里等我回来的!”   顾泽恺低沉的语调带着身为人父的愧疚,是他把孩子弄丢的,是他!   “离开一下?为什么?”林盛夏冷冷的眼神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似乎看不到他眼角眉梢的痛苦。   “我刚才,好像看到苏暖了!”不知怎的,顾泽恺竟然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只听到‘啪’的一声,林盛夏颤抖着身子一巴掌挥了过去!   所幸经过这边的游客很少,可毕竟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惊骇的别过眼,选择远离是非之地。   “苏暖已经死了!五年前就死了!你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的女儿弄丢了!”   林盛夏的胸口涌出的绝望与愤怒全都汇聚成了那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的,分毫不差。   顾泽恺的脸被打的偏了,火辣辣的疼,就连耳朵都嗡嗡的响,足以可见这一巴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辈子,都没人敢扇他巴掌,可是唯独这一巴掌,顾泽恺却忍了下来。   “糖糖是我的命,如果她找不到了,顾泽恺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林盛夏这话说的极狠,几乎是一字一句从牙缝当中蹦出来的,其中的愤怒失望可想而知。不了涩开愣。   扔下那话,林盛夏头也不回离开,再也没有看那个男人一眼。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他们一直找到下午五点,却一直不见糖糖的踪影。   顾泽恺要报警,林盛夏随他去了,果不其然的,电话那头传来的回答是失踪还未到24小时不予受理。   从知道孩子丢了的那一刻,林盛夏便再也没有跟顾泽恺说过一句话,她只是沉着一张脸在人群当中搜寻着糖糖的身影。   原本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出来的玩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弄成这样。   糖糖到底去了哪里呢?   此时的糖糖正坐在苏皓轩的身旁,用着手里的小勺挖着原味的麦旋风,一口口的吃着,眼角的余光还在打量着苏皓轩的妈妈。   真是个漂亮的阿姨,虽然不如自己妈妈好看,可每个动作都温柔的很。   当时爸爸离开了之后她极力的压抑着害怕的情绪,不曾想到竟然会看到苏皓轩的身影,而一向在幼儿园里冷着一张脸的他此时竟也会露出笑容,这让糖糖大为吃惊!   苏皓轩在看到自己之后,不知道对着身旁的阿姨说了些什么,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   然后的然后,她就被阿姨带到了麦当劳里面,虽然和讨人厌的苏皓轩面对着面吃着最爱的麦旋风,可总归比一个人害怕的等着爸爸要好多了。   “你叫糖糖是吗?”女人温柔的开口,手指将糖糖额间的发撩到耳后,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年轻的母亲领着一儿一女来游玩一样。   “恩,我是糖糖。”糖糖吃的满嘴都是白渍,看起来可爱的很。   “吃完了就快回去吧,你爸妈恐怕已经等急了。”女人看了看天色,脸上的表情有些晕暗,话音听起来意味深长,手指自然的帮她将嘴角的污渍擦干净。   糖糖在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女孩,自然也听不出女人话里的深意。   想到爸爸妈妈,糖糖顿时脸色白了下,自己是不是出来太长时间了。   “轩轩。”女人随后将视线落在苏皓轩的身上,看起来没有特别的感情。   似乎没有看到苏皓轩嘴角刻意吃上去的白色奶渍。   “我们该走了。”   “是的,妈妈。”苏皓轩的回答令糖糖忍不住的看向他,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好奇怪哟。   “你就坐在这里,等下我会让广播室发广播,让你爸妈来这里找你,不要乱跑哦!”   女人在临走之前回过头来特意的说了这句,糖糖点了点头,巴掌大的小脸上透着认真。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在听到广播的时候,林盛夏原本暗淡的姣美容颜上一下子亮了起来。   就连顾泽恺也觉得像是心中一块沉重的大石落了地,他原本想要上前将踉跄站起的她扶住,却被林盛夏狠狠的甩开了手。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泽恺,现在她没有时间跟他算账,只想要去接糖糖回来。   那是她的宝贝她的命,她再也不会让这个男人有任何的机会可以伤害到糖糖。   再也不会!   两夫妻来到麦当劳的时候,糖糖刚刚吃完一个麦旋风,在见到林盛夏的时候小脸露出开心的笑,眨巴眨巴大眼睛,就连眼神当中都透着明亮。   “妈妈爸爸!我在这里!”晃动着小腿,糖糖似乎没有丝毫察觉到林盛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她快速的跑到糖糖的面前,先是猛然的将她拥入到自己的怀里,喉咙里一片的哽咽,那种失去的恐惧让林盛夏的理智崩裂。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在见到糖糖的那一瞬间全身都虚脱了,就连手指都无力的合拢,她的鼻尖闻着糖糖身上洗衣液的香味,眼眶都湿润了。   她绝对不会原谅顾泽恺的,绝对不会!   “伸出手来!”稍稍的冷静了下来,林盛夏松开糖糖低声的说着。   糖糖不明所以,伸出手来,却见林盛夏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那上面。   力道大的甚至都把手背拍红了!   糖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上痛痛的,心里也委屈着,爸爸一个人把她放在那里,怎么不见妈妈打他!   睁着眼睛大哭,像是要将心里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不过在看到顾泽恺脸颊上顶着的红肿手印,糖糖的心里算是好受点了,原来爸爸也被妈妈打了!   “你做什么打孩子!”顾泽恺心疼了,他一把想要把糖糖抱过来,却见林盛夏紧搂着糖糖防备的看着他。   那眼神,一下子的刺痛了他的心。   “糖糖,我跟你说过,就算是爸爸妈妈没在身边,你也不可以随便乱走动,要等到爸爸妈妈回来的不是吗?”   林盛夏却像是听不到糖糖哭似的,只是用着强忍着冷静的声音开口。   她何尝舍得让糖糖哭成这样?可是如果在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没法活了!   糖糖是自己用命换回来的,她不能够忍受一丁点她会受伤的可能!   “爸爸好久都没有回来,我好害怕!好多人都在看着我,我觉得爸爸是不是把我弄丢了!”   糖糖的哭声扯痛了顾泽恺的心,生疼生疼的,今天的事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随随便便的将糖糖留在原地,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都是他的错!   “糖糖,对不起,是爸爸错了!”顾泽恺蹲在她的面前,他的骄傲在女儿的伤心前面一文不值,他不是一个好爸爸。   林盛夏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只是将糖糖搂在怀中,眼眶通红的她没有流下一滴泪,只是倔强的咬着下唇。   这已经成为她压抑着痛苦的习惯性动作,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将唇肉整个磨开。   “糖糖我们回家。”看也不看顾泽恺一眼,今天的事情,让她对他太失望了。   而那种失望,甚至渗透在了骨髓里,令她一句话都不想要跟顾泽恺说,甚至连看都不想要看他一眼。   顾泽恺的心,真的害怕了。   冬至·156 林盛夏,跟我说话   回到家后,林盛夏依旧没有看顾泽恺一眼的径直抱着已经趴在自己身上的熟睡的瑞瑞进了她的房间。   顾泽恺刚想要更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房间的门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摔上。   丝毫不给他留任何的情面!   顾泽恺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将林盛夏给惹急了。   林盛夏动作轻柔的帮糖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期间糖糖似乎有感觉的眯了眯眼,随后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颈便又睡过去了。   小孩子的睡相不太好,丝毫没有公主的气质,嘴边湿润润的还带着口水泡泡。   可林盛夏只是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卫生湿巾仔细温柔的帮糖糖擦拭着,随后掀开薄被将糖糖放在床上。   昏黄的床头灯将她的每一个动作映衬的那么温柔,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丝毫商界女强人的表现,林盛夏同全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心疼爱护着自己的女儿。   糖糖看样子是真的累了,平稳的呼吸声中偶尔的夹杂着犹如小兽似的呼噜。   直到此刻,林盛夏悬着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来。   她知道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她也知道糖糖现如今平安了,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下来。   双手纤细的手指捂着眼睑的部分,空气里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弥漫了进来   顾泽恺还没回房间!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胸口的怒气再度渲染四散。   她站起身来,脚步刻意的放轻,生怕吵到还在睡觉的糖糖,明天她还要上幼儿园,不能耽误。   打开门的瞬间,烟味更浓重了起来。   光线阴暗的走廊里,顾泽恺高大的身形倚靠着墙壁,面孔湮没在黑暗之中,有些阴郁。   领带被他随手抽开仍在地板上,连室内拖鞋都没有换,脚上穿的还是那双锃亮的黑色真皮皮鞋。   手指中间的香烟忽明忽暗的露出猩红色的光,夹在他修长的手指中间,刚刚想要递到唇边的动作因为林盛夏突然的开门而静止了。   从糖糖房间里透出的光线将他的脸照亮,林盛夏却没有心情看顾泽恺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缓慢的关上了房门,林盛夏随后看也不看顾泽恺一眼的向着卧室里走去。   见林盛夏没搭理自己,顾泽恺也不说话,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卧室,而顾泽恺却猛地微眯起狭长的眼眸,阴郁的情绪蔓延进了他的眼底,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   到后有顾给。“你要去哪里?”顾泽恺面沉如水,俊美的脸大片的被隐忍的怒意给包-围住。   林盛夏依旧不说话,只是抱起枕头和薄被向着门外走去,在某个瞬间与顾泽恺擦身而过。   倏然,顾泽恺有力的大掌扣在她的手腕处,稍微一扯便让枕头薄被散落了一地,他却看也不看,只是将凶狠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的冷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面上。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林盛夏根本就不跟他说话,她甚至将漠视表现的淋漓尽致,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只是将视线落在散落一地的丝绸被面上。   “跟我说话,林盛夏!”顾泽恺的心很慌,这种慌是建立在林盛夏不再跟他说话的基础上,他怎肯被人漠视的如此彻底?   林盛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过一眼而已,却令顾泽恺看清楚了那里面蕴藏的讽刺。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顾泽恺的铁掌当中抽出来,可对方却死死的不松手,像是要将她的腕骨给捏断般的用力。   嗜血的气势从顾泽恺的骨子里透了出来,这五年来或许因为有了糖糖的关系,除非必要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外漏。   而此时顾泽恺额前的黑色发丝垂了下来,自然而然的遮住了他的眼睛,林盛夏虽然没看到,但也能够感觉到顾泽恺在心里酝酿了怎样的狂风暴雨。   可林盛夏也是个倔脾气的女人,她不想要跟他说话,自然就沉默了下来。   现如今,她甚至不想要看他一眼,这个为了原本五年前早应该死掉的女人差一点让自己的孩子在喧闹的游乐场中失踪的男人!   糖糖今天幸亏是遇到了好心的人,如果换做是人贩子怎么办?   她林盛夏可以没有丈夫,但是绝对不能失去自己的女儿!   “跟我说话!”顾泽恺放开了林盛夏的手腕转而以一种凛冽的姿态搂住她的腰,大掌从后背张开死死的将林盛夏摁往自己的怀中。   林盛夏瞬间便感觉到就连自己的肋骨似乎都受到了重压,可倔强如她就算是身体疼到了极致,也不愿意向对手低一丝一毫的头!   她的底线,是不允许人践踏的!   回应顾泽恺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可除了身体上的压迫之外这个在中俄边境被尊称为‘救世主’的男人却丝毫的办法都没有,他竟然对她丝毫的办法都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顾泽恺被发丝遮住的眼底更为凶狠。   他的手指狠狠的钳住林盛夏尖尖的下巴,或许是因为长期抽烟的关系,就连皮肤里都渗透出了一股烟草的味道。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下颌就要被他捏断了,可顾泽恺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够让自己开口?   他也太小瞧自己了!   “盛夏,开口。”像是最后通牒一般,顾泽恺的耐心尽失,涔薄的唇缓缓的微启,没有半点温柔的动作掺杂了几许的失控。   林盛夏却只是将冰凉的手指紧扣在顾泽恺钳住自己下颌的手腕处,将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到顾泽恺紧绷的皮肤内,留下道道的血痕。   她就像是只捍卫自己领-土的小野猫,不让顾泽恺能够占到任何的便宜。   就算是自己疼了,她也不要他好过!   “今天的事是我错了,但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漠视我!”   顾泽恺钳着她的下巴强迫林盛夏抬头与自己对视,动作很暴力,不让有丝毫的反抗。   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却让人打心眼里害怕了起来。   可这些人里却不包括林盛夏!   她用着一种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她不能够原谅他,就算顾泽恺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他也不能够凭着自己的爱而肆意妄为。   尤其,不能够伤害到糖糖!   顾泽恺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怒意与害怕齐齐的往上涌动着,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百感交集的情绪,就连表情都不受控制的凶狠了起来。   威逼服软他都做了,可林盛夏却是软硬不吃,只是用着那种叫他心烦意乱的眼神看着自己。   顾泽恺隐藏多年的戾气也逐渐的涌动在心头,他何曾这么对过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最看不上眼的!   他突然就这样的将林盛夏扛起在自己的肩头,林盛夏一惊,只觉得自己的胃被抵在他坚硬的肩膀上,一天没吃饭的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吐!   哗啦一声,顾泽恺将通往阳台的推拉门给大力的拉开,发出剧烈的声响!   夜晚冰凉的风蓦然的涌入了进来,林盛夏的发像是失去了支撑点似的在风中摇曳乱晃着。   林盛夏随后觉得自己的臀部被放在了阳台没有护栏的水泥围栏上,只单手一撑,身着黑色衬衫上衣的男人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林盛夏的身旁。   他们家的别墅是三层的房子,而他们的房间恰好就是第三层,林盛夏坐在没有防护线的水泥围栏上,稍不注意便会跌下去,顾泽恺的手还死死的抓着她,他们两个人以着这种危险的不能再危险的姿势进行着谈判。   说是谈判,也不过是顾泽恺单方面的进行着。   就算是在这样的暗夜里,林盛夏却丝毫没有融化掉身上分毫的固执,只是任由顾泽恺胡闹,却不开口说一句话。   可她终归是女人,是女人就有害怕的东西,虽说三楼的距离并不能够摔死人,但林盛夏还是有些紧张的凉了手心。   顾泽恺的黑色衬衫有几颗纽扣被他随性的挑开,此时被风灌进去薄薄的衣衫鼓起,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这个男人,其实是喜欢这种危险的感觉的。   就如同五年前在环山公路的那次,他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站在身下就是万丈山涧的水泥石墩上一样,这个男人的危险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甚至还带着些许的落寞。   林盛夏晚上有好几次从噩梦中被惊醒,睁开眼的瞬间偶尔会看到顾泽恺以着这样的姿势坐在阳台的围栏上,手里还点着一根烟。   跟他一同生活的越久,林盛夏越是能够了解这个男人。   他浅眠,稍有些动作便会令他惊醒。   警戒心大的甚至不能够有人从他的后背拍他。   林盛夏微敛起眼眸,怎么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的室内拖鞋因为刚才太过于激烈的动作从三楼的阳台掉到了一楼的碎石路上,鹅暖石两道的竹林叶子唰唰作响,一切都是这般的静逸。   糖糖安心的躺在被窝里,压根没有意识到她的父母正在做着怎样危险的举动。   “林盛夏,开口跟我说说话。”顾泽恺再度开口,话语里却多了几许不一样的情绪。   林盛夏闻言,却依旧不言不语,肉色丝袜包裹的双腿纤细光洁,垂于黑暗之中,宛如淤泥里的莲藕,不染尘埃。   “有的时候我真讨厌你这个性格,寻常的女人在这样的时候哪里还能维持冷静,你就算是哭了也好过这么干熬着!”   顾泽恺冷讽的语调再次的传来,却令林盛夏心里的怒气越积越多。   就因为她坚强不哭所以理应受到漠视对吗?   “顾泽恺,你是因为苏暖死了才要娶我的。”突然,林盛夏开口了。   她的声音极为冷淡,却令顾泽恺连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你恨我,我已经学会了无所谓,可你独独不应该的就是,不拿糖糖当一回事。”   林盛夏这话说的很冷静,她似乎对于顾泽恺恨自己的事情早已经习惯了,早在五年前自己逼迫他跟她结婚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习着未来一辈子都要习惯这件事。   顾泽恺的眼神倏然的落在她的脸上。   恨?或许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   “我不能够逆转命运,所以我无法将苏暖还给你。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想要阻止那场事故的发生,我虽然不招人待见,但心肠还没有狠毒到那种地步。”   林盛夏缓缓的站起身来,在这足以容纳一足的宽敞水泥围栏上。   她的双手张开,像是一只渴望飞行的燕子,声音沙哑,面色平淡。   苏暖的死,虽然是意外,可顾泽恺真的以为,这五年来自己不会愧疚吗?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因为一己之私将苏暖送到巴黎,或许她不会死的。   只可惜,没有如果。   “你今天放任糖糖一个人留在那里的理由,我不能够接受。”顾泽恺只听到林盛夏这样的说着,室内的灯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最终影子绵延到了一起,汇合成一个人。   “你如何对我,无所谓,唯独糖糖不行。”林盛夏话音落下,随后从围栏上跳回阳台里面。   顾泽恺却突然出手,就着这样的姿势从后背搂着她的肩头。   阳台上的风吹乱了他的发,自然也吹乱了她的。   顾泽恺涔薄的唇瓣试图张开好几次,到了唇边的话却生生的转了个弯说不出来。   林盛夏不挣扎,是因为怕身子还在围栏上的他掉下去,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半天。   “我不会再让今日的事重演。”他郑重的许下承诺,可林盛夏却只是在唇角勾起淡淡的一笑。   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当然也谈不上喜悦。   “我不相信。”最简单的四个字,将林盛夏心里面所想的清晰表达。   顾泽恺的手一颤,松开了她。   林盛夏走回到房间,床上的手指刚刚震动过,她拿起来一看,39个未接来电。   打开几条未读短信,她的瞳孔蓦然收缩。   “盛夏快来,惜之流产了。”   月票月票~~~大央在这里呼吁下月票~~~~   冬至·157 苏暖,她没死   林盛夏连衣服都没有换,一路开车狂奔到医院,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离慕惜之家最近的医院是解-放-军总医院,因为医生精湛的技艺每年都会为对外维和医疗部-队输送大批的人才。   通往手术室的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盛夏随后披了件衣服就着急着出来了。   手术室外的叶以宁见林盛夏赶来了,失控的冲入到她的怀里,纤细的手指上还沾染着鲜血的痕迹,那是慕惜之身体里面流淌出来的。   “以宁,温致远呢?”林盛夏总归是比叶以宁要冷静的,她的眼神落在还亮着的手术灯上,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自己和以宁之外,身为慕惜之丈夫的温致远却不知去向。   想到这里,林盛夏的眼神冷锐了许多。   “那个王八蛋,手机关机了,我到现在还没有联络上他!”   或许是林盛夏来了,叶以宁一直紧绷着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下来,从来都是如此,只要林盛夏在,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林盛夏沉默的看着手术室的灯,眼神越发的锐利起来。   慕惜之与温致远结婚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她有多么的宝贝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如果孩子没了的话,惜之恐怕会崩溃的!   “好好的,惜之为什么会流产?”林盛夏听到自己又问了,她甚至能够感觉自己的牙齿碾磨的声音。   “我不知道。”   叶以宁的确不知道,她只是敏感的察觉到惜之最近有些不开心,可是问她她那个闷葫芦的脾性也不说,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   可怎么都没想到,今天晚上接到惜之的电话,竟然是叫自己救她,救孩子!   以宁的心,好害怕。   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发现惜之的问题就好了,如果她一直追问下去或许惜之就忍不住的告诉自己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继续打。”林盛夏冰冷冷的声音传进叶以宁的耳中,一时之间她没有理解懂那意思是什么。   “继续给温致远打电话,打到通为止!”   林盛夏的眼神阴郁到了极致,叶以宁甚至从她的身上找到了顾泽恺的影子,那个男人在她的眼里看来冷酷可怕,唯独也只有林盛夏将顾泽恺当成是宝贝似的。   因为是在手术室外面,生怕辐射会干-扰仪器的正常运作,叶以宁快步的跑到别的地方去打电话。   林盛夏只是站在手术室的门口,面色沉静的等待着结果。   她的手很冷,像是冰块一样。   他们三人当中,自己的性子高傲倔强,以宁防备心极重,唯独只有惜之,是最温柔最体贴的。   她那样的性子,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对待,可温致远   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竟躺进了手术室,就连孩子都陷入了危险?   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灯灭了。   林盛夏神经紧绷的踱步到手术室的门口,很快门从里面被推开了,戴着白口罩的医生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可林盛夏的全部视线却都放在了慕惜之的身上。   “孩子没保住,大人暂时没危险。”   略显软糯的语调从戴着白口罩的医生口中吐出,那声音听起来竟与林盛夏相似极了。   林盛夏的视线落在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的慕惜之身上,却并没有注意到那医生的眼神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竟多着几分异样的情绪。   “请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林盛夏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静,冷静的甚至到了冷漠的程度。   “很可惜,病人在手术的过程中清醒过一阵,我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然后她又晕过去了。”   医生的这话一出,林盛夏的视线才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   医生是女的,从她刚一开口的时候林盛夏便知道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那声音竟是如此的耳熟。   “林盛夏,我们有五年没有见面了吧。”   医生素白的手指沿着耳廓将蓝色的手术口罩摘下,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里的情绪却令人难以分辨。   林盛夏的冷静在瞬间被打破,她的手指一点点的任由冰凉蔓延至指尖,这张脸   就算是化成灰自己都不会认不出来的!   竟然是早应该在五年前就离世的苏暖!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此时的顾泽恺踱步到糖糖的房间。   今天发生的一切令这几年自己与林盛夏之间还算是平稳的天平被打破,明明才刚刚对林盛夏说出要好好过的话,可是转眼他竟然就犯了这么一个大错。   甚至差一点害的他失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缓缓的坐在了糖糖的小床边。   糖糖睡的很甜,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盛连一开部。   小孩子是不记仇的,尤其是他的糖糖,明明自己差一点就要弄丢了她,可是转瞬她却还是甜甜的叫着自己爸爸,让他抱抱。   可糖糖越是这样,顾泽恺心里就越是内疚。   他与林盛夏之间的恩怨,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伤害到她,顾泽恺都不能够接受。   他虽然不爱林盛夏,却是爱糖糖的。   顾泽恺修长的指骨轻柔的将覆在糖糖脸上的发丝给撩到耳后,裤兜内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的表情一凛。   这么晚了,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的。   高大健硕的身形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出了这道门,他便又恢复成了往日冷酷的模样。   “乔胤,你最好有要紧的事情告诉我。”语调冰凉凉的,似乎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   在处理某些事情方面,顾泽恺冷的令人心寒。   “元家又抢了我们一单生意,不过我也没让他们好过。”   电话那头的乔胤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摇晃着杯中的红酒,顿时香气四溢了起来。   “这五年来,他们好像是越来越放肆了,忘了中俄边境的地盘,只能够有一个老大。”   “听说元牧阳在和军方的人交涉,还在跟一些反政aa府游击队谈生意。”顾泽恺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在简单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哼,不自量力!”乔胤的笑阴森森的,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等着这一次的事情过去后,你把影给我调来,我女儿今天差点走丢,好在是有惊无险,我需要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顾泽恺的语调淡淡的,说不上来自己这个状态有哪里奇怪。   “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你老婆了,我记得林盛夏也总是用这样淡淡的口吻交待事情。”   电话那头的乔胤却一语击中重心,顾泽恺一愣,他刚才虽然也觉得自己说话的语调有些奇怪,可也没有往深里去想。   现在听乔胤这么一说,恍然大悟!   “可能是习惯了。”顾泽恺听到自己这么说,乔胤也没多说什么,随后便挂了电话。   顾泽恺却倚靠着墙壁,把玩着手里加密的手机,虽然人在t市,但却还是要防范着一些可能发生的情况。   不知道,刚才顾太太那么着急着开车,是去了哪里?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饶是林盛夏如此的冷静,在见到一个五年前就已经被宣布了死讯的女人,依旧会吃惊。   可是吃惊过后的情绪,却是极为复杂的,面容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五年前,你没有搭上那航班是吗?”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那口吻甚至带着一种老朋友见面时的氛围。   饶是五年后的苏暖,也看不懂坐在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或许忘了,就算是自己在这五年里改变了许多,林盛夏也不会永远都像五年前那般!   人都是会改变的。   “恩,五年前我本来已经踏上了飞机,可是前一刻我却心神很乱,随后就下来了。”   苏暖回答的很爽快,手中还捧着一杯热牛奶,刚刚做过手术的手指早已经洗的干干净净。   “那为什么这五年来你都没有出现过?甚至没有告诉过顾泽恺你没死?”   林盛夏那颗玲珑剔透的心在见到苏暖的一瞬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捋了清楚,唯独她不懂,为什么五年的时间,苏暖可以这么的沉住气,连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出来?   “这五年不出现,我当然有我的理由!林盛夏,没有我的这五年来,你和泽恺过的如何?”   苏暖搅动着手中的热牛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竟然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只是那句‘泽恺’,还是意外的扯动了林盛夏的心。   “我们很好,不劳你操心。没想到五年前的军医苏暖,现在竟然成了解-放-军总医院的大夫,世事真是难料!”   林盛夏说这话,多少是有些感慨的。   从见到苏暖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却落了下来,原本她是真的有怀疑的。   苏暖到底有没有死?她有没有坐上那班飞机?   可见苏暖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林盛夏的心里终于释怀,至少自己没有伤害到无辜的人。   她虽然对当年的事情说了谎,可自己也没有恶毒到希望她死的地步!   只是顾泽恺   冬至·158 林盛夏,你虚伪的我想吐   夜晚的凉风吹拂起林盛夏的发,将那张姣美的容颜映衬的更为沉着冷静。   苏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她看到自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吓一跳?   苏暖看的分明,除了最开始在自己摘下口罩来的一瞬间,林盛夏的脸上透着惊诧之外,随后便皆是淡淡的情绪,再也没有波澜。   林盛夏真的就这么有信心,自己的卷土重来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吗?   很可惜,她偏偏不喜欢林盛夏的这种冷静与安逸。   “也对,这五年来听说你手里的恺夏企业也越做越大,不过杂志上我倒是经常能够看到泽恺的新闻呢,今天流连哪个女明星的温柔乡,明天卧倒哪个名媛的臂环。”   晚凉夏将明。苏暖的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大褂,手上还残留着洗手液的味道,她就是用着那双纤纤玉指将额间的发撩到了耳后,那句亲昵的‘泽恺’,令林盛夏手指的动作一顿。   “可至少,我结婚证上的配偶名是顾泽恺,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   林盛夏嘴角平静的笑意缓缓的勾起,乌黑的瞳孔落在苏暖的脸上。   她的声音说的很缓慢,当然也亲眼的映证了血色一点点的从苏暖脸上褪去的景象,更加让那张清秀隽永的脸惹人怜爱。   苏暖的眼眶甚至因为林盛夏一句看似平常的话而红了起来,煞是可怜的模样如果被经过的男人看到了,一定会误以为林盛夏做了什么,伤害到她。   “林盛夏,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不是吗?明明我和泽恺彼此相爱,你却勾引了他上床怀了孩子!你以为如果没有那个孩子的话,他会看你一眼的吗?”   苏暖的语调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泪珠都被逼了出来。   “苏暖,如果五年前你没有因为害怕而离开顾泽恺,我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的。”   林盛夏细细的眉毛舒展着,迟到了五年的秋后算账,苏暖果然还是对之前的事情念念不忘是吗?   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如果苏暖当时不是因为撒了那样的谎言,就算是仰仗着顾泽恺的宠爱,她也不会输得片甲不留的!   可独独却因为她的自卑,她的害怕,她的惊慌失措,让自己钻了空子,将局面扭转成了现在这样子。   在这段感情中,她林盛夏的角色的确是个坏女人,苏暖却又高贵到了哪里去?   “所以你就利用我的弱点将我支走?你就趁着那时候摆平了泽恺的爷爷?林盛夏,你真是好手段啊!”   苏暖的长发柔柔的披散在身后,染成了栗色将那张蜜色的脸映衬的更显柔弱。   “为什么你不明白?我已经说过了,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没有百分之百的相信顾泽恺,你不相信他会将所有的事情解决。”   林盛夏的这句话飘忽的几乎快要消融在了风里,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脸上的表情很冷静。   苏暖的呼吸一窒,林盛夏那双似乎可以读懂人心的眸子扫了过来,莫名的让她心头一颤。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可从林盛夏身上散发出来的女王气势依旧令她有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莫非,这就是生在豪门之中的优越感吗?   就因为林盛夏从小过着有钱人的生活,所以她就认为自己高她一头是吗?   苏暖纤细的骨指紧紧的攥到了一起,她不服输,更何况她现在和林盛夏之间还有着更为深远的仇恨,她既然选择回来了,那就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凭着自己对泽恺的影响,苏暖要清清楚楚的让林盛夏知道。   就算是自己没有好的出身,就算是她卑微懦弱,可至少在一点上自己是有优越感的!   那边是她笃定着顾泽恺对自己的感情!   “林盛夏,你知道吗?你虚伪的令我觉得想吐!”   苏暖突然轻声的笑了起来,随后从口袋里挑出了一根细长的卷烟,薄荷味的女士香烟价格并不低,若是换成了五年前的苏暖,一定抽不起!   明明灭灭的火光之中,苏暖将那烟塞入了口中。   林盛夏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样的苏暖是陌生的,虽然五年前她见她的次数很少,却迷迷蒙蒙的依旧能够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苏暖就那样的站在林氏的大厅之中,通透的落地玻璃窗下她眼神干净的看着自己,那个时候的林盛夏还不知道她就是顾泽恺的女朋友,而那个时候的苏暖一身军装英姿飒爽。   见到她,大方的露齿微笑,标准的八颗牙齿。   可现在,她却成了这样。   时光遣散故人,再相见,物是人非。   “看来我们都很不待见彼此,不过”林盛夏缓缓的站起身来,高挑的身材包裹在休闲的衣服里,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阴郁之中。   只听到清脆悦耳的‘啪’一声,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并拢,将那张好看温柔的小脸狠狠的打偏。   许是苏暖没想到林盛夏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手中细细的烟草就这样的掉在了地上,很快火光淹没在草丛中。   “不论五年前的恩怨如何,你不该在手术的过程中违背职业道德将惜之流产的消息告诉她!苏暖,这一巴掌是你欠惜之的!”   林盛夏神色平静,冷冷开口。   她微微抬起的下颌带着固执的护内,她林盛夏的朋友,不是苏暖借此来伤害她的手段!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慕惜之刚刚醒来,不哭不闹只是脸色苍白的看着天花板。   她已经知道了孩子没有的消息,若是她哭了吵了还好,可她偏偏只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连病房内的加湿器运作的声音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林盛夏推开门走了进来的时候,叶以宁一脸着急的坐在病床旁,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来劝她。   “电话打通了吗?”林盛夏的手心还有些麻,就连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有从刚才的凛冽中恢复。   叶以宁的动作一顿,最终摇了摇头。   “盛夏,我想要和你聊聊天。”突然的,慕惜之开了口。   林盛夏与叶以宁对视了一眼之后,叶以宁让开了床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林盛夏的身上还带着刚从外面进来的新鲜空气味道,慕惜之苍白的如同一张纸似的小脸微微的侧过头来看着她,嘴角竟也柔柔的勾起了一抹笑。   那张清冷美丽的脸孔,是她在上学时的信仰。   林盛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的冷静睿智,甚至有一段时间慕惜之觉得自己是嫉妒她的,这样一个美好到极致的女人,却是他们三个当中男人缘最差的。   “想说什么?”林盛夏尝试着在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温柔似水。   “你幸福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令林盛夏嘴角的笑一点点的凝结了起来,她不知道慕惜之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甚至不知道慕惜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生意场上将一切都掌控在手心里的林盛夏头一次觉察到了迷茫。   幸福?什么是幸福?她的幸福早在五年前顾泽恺说出只婚不爱的时候便深深的被埋葬了。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被祝福的人,可那又如何?   她有糖糖就够了!   “恩,我很幸福。”林盛夏轻拍着慕惜之的手指,那纤细的手上多了一圈白色的痕迹。   那原本,是戴着婚戒的地方。   “撒谎,你不幸福。”慕惜之这话不知道是在对着林盛夏说,还是在对着自己说,眼神迷迷蒙蒙的,嘴角还泛着笑。   “我还不了解你吗?坚强的外表下面有多么的敏感纤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这样的你吗?”   慕惜之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犹如蝶翼般的抖动着,她语调温柔的像是要拧出水来,却令林盛夏心疼。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要好好的调养身体,孩子总归还会有的。”   除了这样的话之外,林盛夏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的安慰慕惜之,如果温致远在这里,或许说的一句话比他们任何一句都要顶用!   可惜那个男人不在!   “我知道那个人是苏暖!那个本应该死在飞行事故中的女人!”   突然的,慕惜之再度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蓦然的令林盛夏与叶以宁心惊了起来。   “我也知道她是故意在手术里那么对我说的,盛夏,不要自责,谁都不可能预料到今天会发生什么,就像是昨天我明明还在家里给小黄豆打着毛衣,今天他却走了。”   慕惜之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林盛夏几乎要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惜之。”   “不要离婚。”此时的慕惜之,眼眶干涩发红,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不要让自己的婚姻毁在那样的女人手里,你还有糖糖,你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死也不能松手!”   慕惜之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她的手攥的紧紧的,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答应我,盛夏!”慕惜之柔柔的语调几乎已经透支了她所有的气力,说完,只是那样哀求着看向她。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重重的点了下头!   因为大央的家里突然出了些事,所以今日的更新提早发布。留言等大央从医院里回来在回复,见谅。   冬至·159 给我狠狠的,砸   林盛夏的眼神一直落在慕惜之熟睡的脸上,昨夜她或许是梦魇了,惊醒的瞬间眼神空洞的令她觉得害怕。   而拿在手里的手机在医院之前便调成了静音,此时屏幕上大亮着,顾泽恺三个大字在上面不停的闪烁着,很快便又湮灭下去,随后再度的亮起,如此反复。   屏幕上至少已经有了50通未接来电,从林盛夏发现到现在,顾泽恺就没有停止过给自己打电话。   她纤细雪白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在床头柜上,指甲与桌面碰撞的声音细微,清脆。   叶以宁看着林盛夏这幅表情,也不敢打扰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慕惜之。   林盛夏美丽的脸庞上半丝的表情都没有,尽管一晚上没睡,可晶莹光滑的肌肤上却不见有任何的疲惫,她似乎只是在微微的沉思着什么,纤长的睫毛缓慢的扇动着。   “以宁。”突然,她好看的菱唇微张,淡淡的两个字随后吐出。   “恩?”叶以宁扭过脸去看着林盛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叶以宁总觉得此时的林盛夏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被你说的,我非常好奇惜之的婆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林盛夏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可那脸色却是不对的。   “盛夏,你别冲动,那毕竟是温致远的母亲,如果你做的太过分的话,惜之这里也不好交代啊!”叶以宁认识林盛夏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赶忙出声阻止。   林盛夏却只是淡笑不语的。   凡事有果必有因,整件事情在旁人的眼中来龙去脉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按照现代人的标准,温致远应该确确实实的算是一个凤凰男!(凤凰男:指集全家之力于一身发奋读书十余年,成为为一个家族蜕变带来希望的男性。)   他虽然出身不好,但却有一颗上进的心,以全区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t市的重点大学。   慕惜之嫁给温致远的时候,不过刚刚大学毕业而已,而那时的温致远已经跟随着顾泽恺进入了顾氏,可谓是一路过的风生水起。   甚至,几乎要让温致远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一切的平静都从温致远的母亲从乡下来到t市与儿子媳妇合住开始被打破。   慕惜之本身是一个温吞的性子,对于婆婆自然是百依百顺的,也或许正是因为她这百依百顺的性子,才让泼辣的婆婆打哪都看不上眼。   在婆婆的眼中,自己的儿子此时已经成为了人中之龙,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大把大把的抓就有了,可就是这么一个长相算不上顶好,性子又如此温吞的女人,怎么偏偏就把自己的儿子给勾住了?   盛的慕之顾。儿子在外面辛苦的工作,看看这个女人在家里做什么?就是洗洗涮涮买买菜看看电视打发一天!   更何况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才是婆婆最不能够容忍的。   结婚这么多年,两个人却一直都没有孩子,婆婆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问题,责任全都推到了慕惜之的身上,认为是她不能生。   自此,一场家庭大战开始。   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有些问题做丈夫的是很有必要挺身而出有个担当的,可在慕惜之与婆婆之间,温致远却成了双面胶,两边都讨不到好处,还把自己弄的两面都为难。   久而久之,婆婆的泼辣成为了压倒慕惜之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性格本就温顺,明褒暗讽这种事情除了吃哑巴亏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手段。   或许慕惜之也曾经想过,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盛夏身上,她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只可惜,她是慕惜之,不是林盛夏。   而今日这件事情的起因,据知情人士说是因为这个婆婆从老家带来了一个从小与温致远订了娃娃亲的女人,或许是因为生活环境使然,泼辣的性子与婆婆无异,甚至更上一层楼。   刚到t市的第二天,这女人便找到慕惜之来呛声,骂她是不会生蛋的母鸡。   慕惜之本就温吞,就连骂人的话都难以说出口,只能被动的任由婆婆和那女人在家里撒泼,将属于慕惜之的东西砸了个精光。   只可惜最为讽刺的事情便是,慕惜之恰好是在这个时候怀孕的,而因为婆婆与那女人的关系,孩子流产。   倒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听完了前因后果,林盛夏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含着浅浅的冷意,面上却不显。   “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以宁,你也不知道我的去向。”林盛夏站起身来,纤细高挑的身姿带着凌厉的感觉,笑容却变得异常温和起来。   叶以宁打了个哆嗦,知道这次林盛夏真的被惹急了,她的笑容实在是太过于温和,温和到让她毛骨悚然的地步。   “盛夏,你”叶以宁还想要出声阻止,林盛夏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慕惜之。   那张苍白到几近透明的小脸没有一点的血色,护士检查的时候掀开手臂上的衣服都是淤痕,看样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砸伤。   “我不会跟惜之说的,你去吧。”   叶以宁攥紧了手心,盛夏的手段太强势了,可如果不让她帮惜之出这口恶气,她也不甘心。   林盛夏嘴角依旧挂着浅笑,眼神却越发的冷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这次用的办法很简单,以暴-制暴。   她挑选了十余名科班出身的保镖,在从征信社那里拿到慕惜之婆婆现在住的地址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带着这些人去到了小区里面。   或许是她的架势太过于吓人,门口的警卫也不敢出声阻拦,任由他们就这样将车开了进来。   这里是温致远在外面为他母亲置办的房产,或许是因为到最后实在是太难以调和母亲与妻子的关系,他终于还是帮母亲在t市重新买了套房子,不过这都是林盛夏自己的猜测,至于事实真相是什么,除了那个男人之外,也不会有人知道。   此时,婆婆与娃娃亲正在家里商量着下一步如何鼓动温致远与慕惜之离婚,看样子他们还并不知晓慕惜之流产的消息。   他们只觉得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原本紧紧闭合着的门板从外面被人破坏,保镖模样打扮的男人率先涌了出来,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一副电视上黑-社会模样,令两个乡下来的女人从心里打了个颤。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闯进来的?”婆婆刚想要发飙,却见保镖朝两边训练有素的分开,林盛夏那张冷冷的脸露了出来。   雪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姣美的容颜透着淡淡的冷,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凉意透骨的眼神落在两个人的脸上。   林盛夏本身出身就很好,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贵气。   虽然温致远的母亲泼辣,可是看人的眼力价还是有的,这个女人举止优雅,身份绝对不一般。   “给我狠狠的,砸!”却见林盛夏浅浅淡淡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那跟着她进来的十名保镖便开始动手,动作利落不愧是科班出身。   门口的两名保镖将看热闹的人群挡在外面,面无表情的好似不知道里面正在进行着什么似的。   林盛夏却只是双手环绕在胸前,眼神冷漠的看着那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她的眸子是冷的,犹如浸泡在寒潭水中一般,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林盛夏这人便是这样,对上了心的人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对方,而对敌人,丝毫不会手软。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在说一句话,只是用着那双眼睛看着慕惜之的婆婆,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害的慕惜之半夜流产,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惜之真是太傻了,如果早就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或许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住手!来人啊!杀人啦!”慕惜之的婆婆见那些保镖专挑贵重的东西砸,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她儿子用钱买回来的,她便发了疯似的上前。   而娃娃亲站在原地,早已经被这阵势吓得眼泪直冒。   林盛夏却缓步的踩着五寸的高跟鞋,面无表情的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亲眼验证着这一幕是如何仔仔细细的发生的。   至于温致远,林盛夏的眼神略微的阴沉了下来,那个男人还是交给惜之自己去处理吧。   夫妻之间的事,理应夫妻之间来解决不是吗?   “三分钟之内,砸干净,然后你们离开!”林盛夏看了一眼腕间嵌钻的手表,冷冷的下着吩咐。   如果自己没有算错的话,最快到这里的警察局出警至少要十分钟,刚才他们进来开始砸东西的时候就有人报警,算起来他们还有七分钟的时间。   三分钟毕,房间里已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完好的了。   而保镖依言离开,如同来时的迅速,可林盛夏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鬼哭狼嚎的两人。   直到警察来到   因家中出事,留言暂不回复,留晚上一起,见谅。   冬至·160 杀人放火我给她撑腰   警察的来到并不能够改变什么,顶多就是处理个结果而已。   林盛夏嘴角微抿的看着慕惜之的婆婆与娃娃亲哭诉自己的遭遇,眼角的余光还害怕警惕的看着自己,光是见到这一幕,她就想笑。   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别人家的女人的确是挺值得别人警惕的,林盛夏心想。   “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走一趟吧,你这就是私闯民宅,不仅仅是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了,如果他们愿意,控告你都是可以的!”   年轻女警看样子刚刚分配到地方警察局没多久,脸上的表情还带着稚嫩,似乎对林盛夏这么嚣张的气势有些不屑,待到眼角的余光看到她一身名牌的时,嘴角撇了撇。   虽然轻微,但却还是被林盛夏轻易的捕捉到了。   “好,不过麻烦让我打个电话好么?”林盛夏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语调极为冷淡的开口。   “你”那女警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风凉话,不过站在她身旁的老警员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景象便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在听闻了被害人的叙述之后更是明白坐在沙发上的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以防万一,他还是要让徒弟小心点说话,生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林盛夏礼貌的向着那个老警员笑了笑,随后掏出手机。   不知不觉,未接来电的次数已经有了一百多条,林盛夏蹙着眉心看去,全都是顾泽恺的号码。   恰好,顾泽恺的电话再次打来,林盛夏也没有什么犹豫的接起。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的顾泽恺很明显没有想到这次她竟然会这么快接起电话,低醇如上等美酒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哦,我即将要被送去警局,可能今天晚上要在那里过了,别忘了接糖糖放学。”   或许是因为说到了糖糖,林盛夏的声音柔软了许多,就连眼角眉梢都软化了不少。   电话那头的顾泽恺太阳穴的位置猛地一突,修长指骨逐渐收紧着,大掌扣在手机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哪里的警局?”顾泽恺猛地站起身来,面朝着宽大落地窗那面,昨天晚上她着急着出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还把自己弄去了警局?   反袖式的设计露出了结实有力的手臂,而那上面还残存着林盛夏指甲刮过的痕迹,一道道的犹如小猫瓜子划过。   简单的黑色衬衫将他凌厉的气势都突显出来,一张俊美的脸沉溺在光与影的交替之中,看起来阴沉沉的。   电话那头的林盛夏如实将警局的地址告诉了他,随后挂断了电话。   片刻过后,捞起仍在一旁的深色西装外套,面沉如水的向着门外走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警局。   或许是因为太相信人民公仆的力量,慕惜之的婆婆与娃娃亲小姐一坐到警局内,心里便有了些底气。   就连看着林盛夏的眼睛也不在那么的畏惧,反而是一副等着看消息的表情。   “姓名职业。”依旧是那个女警,来的路上带她的师傅警告过她,所以那轻蔑的态度也有所收敛。   “林盛夏,恺夏集团总经理。”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一如来时那般,并未有任何的变化。   做着记录的女警刚好在喝水,听到林盛夏的话一口白开梗在喉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这么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全t市的焦点对象。   要知道她的丈夫可是全t市女人眼里的香饽饽,女警平日里也看八卦杂志,自然知道那上面说的到底有多么的悬乎。   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不过察来变么她。   女警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娃娃亲小姐,顾泽恺的品味有这么差?身材虽然还不错,不过屁股太大了点,脸虽然能过得去,但是胸小了点。   难道有钱人的品味都是这么的独特?   轻咳了两声,女警继续提起笔来做着记录。   接下来的问题无非就是对今天的事情做一个笔录,看看两边的说辞是否一致,不过当然不排除女警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毕竟,眼前这个可是活生生的林盛夏。   “我不想说。”林盛夏微颔着下巴,眼神平静的落在女警的脸上,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   女警的心一颤,刚才有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被林盛夏的那双眼睛给看穿了,后背起了一层的冷汗。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告诉你,到了这里收起你那些高姿态,有钱也不能肆意妄为!”   女警猛地一拍桌子,似乎是要为自己的气势加油打气。   “不能肆意妄为?”突然,有道冰冷刺骨的寒音穿插了进来,警局内突然就安静了。   林盛夏微微的侧过头去看着驾车前来的顾泽恺,极为俊美的脸庞上还沾染着寒霜,细碎的光影凌乱之中,将他衬得危险无比。   “我顾泽恺的女人,有什么是不能肆意妄为的?”   顾泽恺抬起俊美异常的脸,狭长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将那锐利的视线落在女警的脸上,极致的凌厉,极致的摄人心魄!   原来这就是顾泽恺!   相信这是许多人心里头一个冒出来的概念,犹如王者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最后将视线于众人之间落在林盛夏的脸上。   狂狷的态度与鹰隼般的眸子均是不能够让人直视,女警愣了愣,心神荡漾。   这样的男人,恐怕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的!   “你来了。”林盛夏却依旧是那种冷静的态度,与淡淡的语调,不过较之前一晚实在是好了太多。   “恩,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将你带到这里来的。”一边说着,顾泽恺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结实的手臂自然而然的跨在了林盛夏的肩头。   这动作看起来霸道十足,有着宣誓主-权的味道。   似乎,有什么是跟传闻不太一样的,女警心想。   感觉两个人并不像是八卦杂志上写的那样感情不和,甚至举手投足之间还带着默契。   “我把温致远给他妈买的房子砸了,人没事。”   林盛夏的口吻很淡,表情也很冷淡,似乎从来到现在,她的性子都是这般的不温不火,不冷不热。   “什么叫做人没事,你吓到我儿媳妇了知道么!”慕惜之的婆婆尖锐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一副小市民的模样,五官扭到一起,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林盛夏漆黑如墨的眼睛随之转而看向她,随后冷冷一笑。   “我说的是我人没事!”她这话说的极为不给温致远的母亲面子,话音刚落那人便捂着胸口一阵气闷。   顾泽恺的笑声却低低的传进了林盛夏的耳廓中,林盛夏不开口则以,一开口直接会气死人。   偏偏她脸上还是用着认真表情说的,令人着实分辨不出到底这话说的是认真还是嘲讽。   不过,致远的母亲怎么惹到顾太太了?   恰好在这时,接到市-长电话的局长从办公楼最顶层跑了下来,见到顾泽恺的一刹那便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这就是樽活金佛啊!   “抱歉抱歉,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怎么做事的,怎么把顾太太给带回来了!”   局长一开口丝毫没顾忌别人的脸面,劈头盖脸的就将那女警给骂了一顿,一边还打着眼色让工作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接手。   “还真是个不小的误会,竟然没跟我吭一声便将我太太带来警局,这要是传出去的话,那些杂志会怎么写?嗯?”   顾泽恺这个嗯字语调微扬,说的极为性感,可话语里的威胁却是实打实的,容不得半分商量!   “这样,我亲自开车送顾先生顾太太回去,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让警员们往外乱说一个字!”   市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够惹怒顾泽恺,局长只觉得自己的额上冒出了冷汗。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老婆就算是杀人放火你还给兜着?”   慕惜之的婆婆见这男人一来,所有人都见风使舵,怕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脸上的表情透着焦急,声音更为的难听了!   顾泽恺冷冷的一个眼神扫了过来,顿时令后者噤声,恍然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却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我顾泽恺的老婆自然可以恣意的生活,别说是砸砸东西,就算是杀人放火我都给她撑腰!只要她敢做,我就敢放下这番狠话!”   顾泽恺脸部的线条是锋利的更是凌冽的,他就这样气势嚣张的开口,却带着一股沉稳的语调,丝毫不给人留任何的面子,却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林盛夏这才将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光滑的下巴处还带着一条血痕,看样子是自己刮胡子的时候留下的,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竟还有些可笑。   “好了,别吓唬她了,我今天教训的也够了。”   林盛夏淡淡的瞥了慕惜之的婆婆一眼,儿媳妇?   在心里冷笑一声,她就是要让她知道,有些人她的确可以惹,但是有些人,她绝对惹不起!   今日更新完毕,大央要赶回医院了,留言晚上回来回复,见谅。   冬至·161 姜橘生,橘生淮南的橘生   最后,还是局长亲自恭敬的将审讯笔录给消掉,又连声赔不是的将顾泽恺与林盛夏送到了门口。   警队里的下属何曾见到过他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更何况对象还是比他要年轻许多的商人,在那些刚刚从警校分配到警局里实习的热血男儿眼中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允许被发生的事情。   可老一辈的警员却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便是社会的潜规则。   你不如别人强,就要努力的收敛起自己的锋芒,学会聪明的迎合,顺应时代的洪流。   出了警局的门口,林盛夏只觉得神清气爽,顾泽恺不知道与那局长说了些什么,原本执意要将他们送回去的长者转回走了回去。   看样子,似乎皆大欢喜。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被砸了家的慕惜之婆婆与那娃娃亲对象。   不过,对林盛夏来说那并不重要。   “顾太太今天是想要亲自体验看守所一日游吗?”顾泽恺收敛起了周身的凌厉,刚刚从公司刚过来的男人还带着疾驰般风的味道。   林盛夏却看着顾泽恺的脸不说话,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苏暖的脸。   那张温柔漂亮的小脸带着鲜活的生命力,阔别五年,她带着对自己的敌意回来了,苏暖与顾泽恺的见面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该怎么办?糖糖该怎么办?   “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昨天晚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紧绷着的神经在见到顾泽恺的那一瞬间松懈了些许,胃部一阵阵的抽疼。   顾泽恺鹰隼般深邃的眸子落在林盛夏的脸上,昨夜她出去之后看样子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他的确想知道她去哪里了见了什么人,但不是现在。   林盛夏刚想要上那辆顾泽恺新买来的银色悍马,却在侧头的瞬间看着路边马路旁坐着个年轻女子。   或许是她无助的表情打动了自己,林盛夏松开了想要打开车门的手,踩着五寸的高跟鞋缓步来到她的面前,蹲下。   顾泽恺单手撑着车门,墨镜下的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背影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是不是又瘦了?   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面前,女子将埋入到臂环中的脸抬了起来,干干净净的脸上满面泪痕,不施粉黛,漂亮的是一塌糊涂的。   可那眉眼,林盛夏总觉得自己从哪里见过似的。   “你怎么了?”林盛夏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见她就这样的坐在马路边上,竟也心生不忍。   “我我那个来了!裤子上一大片!”女子说完,脸就红了,随后又将脸埋入到臂环之内,膝盖越发的屈起。   林盛夏闻言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将衬衫外面的小西装脱了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   “把衣服围到腰上,打个车回家。”   林盛夏浅浅的笑了,明明刚才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的将装修豪华的房间给砸的干净,可是转眼她又对一个陌生人那般的温柔。   “那个”见林盛夏说完那句话之后转身就要走,女子赶忙站起身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将小西装外套系在了腰间,满脸的感激与欣喜。   林盛夏莫名的转过头来看着她,好看的眉眼里泛着疑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问题。   “可不可以把你的联络方式给我,我好将衣服洗干净之后还给你不不,我会买件新的给你!”   应该没有人会愿意穿粘过经血的衣服吧,更何况还是陌生人的经血。   意识到这一点,女子很快开口,一脸希冀的模样。   “不用还给我,扔掉好了。”林盛夏淡淡的开口,随后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高挑的背影落在女子的眼中,令她忍不住的发出惊叹。   真的好有气势啊!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   林盛夏原本是想要休息的,只是一封意外的请帖打破了她的计划。   刚给叶以宁打过了电话,将刚才的事情跟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她挑了几个保镖送去了医院守着病房的门口,生怕狗急跳墙的慕惜之婆婆会带着娃娃亲去医院闹。   惜之的身体还那么弱,她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伤害了。   刚挂下电话,顾泽恺沉着脸手指间夹着一张红色的请帖走了进来,锋锐的脸部线条似乎带着若有所思的情绪。   “怎么这个表情的?”林盛夏有些疲惫,顺手将顾泽恺刚进门扔到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挂到了衣架上。   动作自然而然,没有半分的刻意。   “你猜,是谁给我们送来的请帖?”顾泽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粗粝修长的手指捏紧着显眼的红色,讽刺味浓重。   林盛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你自己看看。”将两份请帖扔到了桌面上,声音轻微。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微微一挑,将那请帖掀开。   竟然是唐淮南?   林盛夏好看的眉心微微的蹙起,顾泽恺与唐淮南就连明面上都已经撕破了脸,到底这一次他为何会给他们送请帖来?   “我们要去吗?”林盛夏淡淡的开口,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那种不安是从自己的骨子里衍生出来的,异常清晰可辨,令她就算是想要忽略都不可能。   “去,为什么不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唐淮南能玩出什么把戏来!”顾泽恺冷笑着,声音前所未有的残酷。   顾弘文对他的绝情,始终是顾泽恺心中的一根刺。   林盛夏看的出来,他很疼。   “好,那我准备一下今天晚上的衣服,糖糖我会请以宁帮忙看着。”   虽然对以宁感觉到抱歉,但林盛夏始终是不放心将孩子交到钟点工的手里照顾。   林盛夏的手指依旧维持着掀开请帖的姿势,那上面顾淮南三个字刺痛着她的眼睛,曾经的挚友变成如斯境况,就算是林盛夏再冷静再淡定,却依旧没有办法原谅他的背叛。   将请帖扔到桌子上,她径直的上了楼。   那两张请帖就如此孤零零的被扔到那里,红的令人心头一震的微颤。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   顾家虽然近五年有逐渐败落的趋势,可因着有顾泽恺的存在,顾家发出的邀请,是绝对不可能有人不给面子的。   豪华的宴会厅内衣香鬓影,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前来参加,一切看起来都是那般的繁荣。   其中最显眼的要莫过于姜市长刚刚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千金,整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眼里还带着小兔般的惊慌,佯装的镇定很快便被旁人一眼看穿。   “姜市长能来可是我顾某人的福分啊!”顾弘文从人群中走来,手里还拄着黑色的龙头拐杖,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姜市长的女儿。   长得也好看,气质也好,若是能够与淮南联姻的话,他身后便有了姜市长这个坚实的后盾。   这样的想着,顾弘文心里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两个人认识一下。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淮南栽进那个女人的温柔乡内!   回想起那日不欢而散的家宴,顾弘文的脸色有些难看!   “说哪里的话!顾老这可就是折煞我姜某人了,这是小女,快,叫顾爷爷!”姜市长将自家的女儿向前推了推,眼神里的宠爱在明显不过。   听说姜市长将近四十岁才有了这么个女儿,难怪会宝贝的不得了。   “顾爷爷。”姜橘生糯糯的开口,怯生生的一点都不大气,可那种婉约的美还是令顾弘文喜笑颜开。   她心里很明白今日父亲叫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姜橘生打从心里面排斥这种类似后宫选妃似的安排,可偏偏市长千金的身份令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自己就装病在家里躺着不来了。   “抱歉,我想要借洗手间用一下可以吗?”姜橘生别开了视线,假装没有看到旁边上流名媛指指点点的模样。   “当然可以,在二楼,你顺着楼梯上去左起第二个房间就是了。”顾弘文嘴角的笑纹很深,他在这里卖了个心眼,那间房间根本就不是什么洗手间,而是唐淮南的房间。   此时,淮南应该还在房间里换衣服。   若是阴差阳错让两家结为亲家,绝对是美事一桩!   姜橘生礼貌的点头示意,姜市长见女儿这么不主动的样子,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顾弘文与姜市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最近有一块地皮是顾家特别感兴趣想要拿到手的,可是跟姜市长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些心思之后,得到的答案竟然是那块地皮已经先被顾泽恺抢去了。   顾弘文的脸色有些阴郁,看的姜市长很奇怪。   若说这地皮不管是给了谁不还都是他们顾家的吗?   话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的喧哗。   当林盛夏挽着顾泽恺的手臂步入宴会厅的瞬间便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要知道他们两人可都是八卦杂志的头条热门人物,全t市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等着离婚,可这两人却依旧是旁若无人般的维持着现状。   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能足够的吸引旁人的注意,此时全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水晶灯四溢的光芒倾倒在林盛夏的脸上身上,将那件不露背的黑色礼裙映衬的更为姣美。   女人的视线毫不遮掩着迷的落在顾泽恺的身上,那张刀刻般希腊雕塑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英挺不凡。   男人却紧盯着身材高挑的林盛夏,曼妙的身躯撩拨着在场男士的神经,只可惜这朵带刺的玫瑰已经被别人摘了去。   顾弘文嘴角的笑一僵,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两个人还没再见过面,加上之前那块地皮的事,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顾泽恺的冷睿的视线飘忽了过来,说不清什么意味。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   姜橘生快速的跑上了二楼,按照顾弘文的示意向着‘洗手间’的方向缓步走去。   自从之前经历过那次银行抢劫案之后,她便害怕到人堆聚集的地方出没,如果今天不是父亲死活逼着自己来,她也不会出席宴会的。   还没靠近‘洗手间’,便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从半掩的房门里传来。   刚想要避开风险区域,却只觉得面前‘洗手间’的大门从里面被狠狠的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姜橘生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手里还维持着刚才想要打开门的姿势!   她只觉得眼前那男人满脸的凶狠,似乎还未曾从刚才的争吵中抽身,温润俊逸的脸庞上绷得紧紧的。   待到姜橘生看清楚对方的脸庞时,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点点的睁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淮南?”这三个字说的跟蚊子叫似的,刚挂断电话的唐淮南自然没有注意到。   “你叫什么名字?”薄薄的双唇带着冷冰冰的磁性,听的姜橘生一阵心悸。   “姜橘生,橘生淮南的橘生!”她似乎意有所指,纤长的睫毛不停的扇动着,雪白的小脸也逐渐的被绯红色沾染。   唐淮南手里的动作顿了下,在听到她口中的那个‘橘生淮南’时,而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竟然那么有缘分的凑成了这句话!   “你有没有男朋友?”唐淮南突然发问!   姜橘生慌张着摇了摇头。   “未婚夫呢?”唐淮南的问题越来越深入,脸上的表情还沉浸在大片的阴影之中,显然没有从刚才那通令他愤怒的电话里抽离开来。   “也没有!”姜橘生再度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懵。   现在t市见面的陌生男女已经开始问这么**的问题了么?还真是让她这个刚刚从国外回来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呢!   却见唐淮南一把抓过了她的手腕,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姜橘生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只是当她感觉到唐淮南温热的掌心攥紧着自己时,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音透过脉搏融汇成身体的一部分。   “感谢今日拨冗前来参加鄙人与姜橘生小姐订婚仪式的众位来宾,能够得到众位的祝福,我顾淮南很开心。”   全场哗然。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   林盛夏的手中还端着高脚杯,香槟微酸的果香味传来,笼罩着她的鼻息。   她淡漠的眼神落在二楼的位置,唐淮南的订婚仪式?所以他才将请帖送到家里,让自己与顾泽恺见证?这就是他的目的?   心底一连三个问号,非但没有让林盛夏心里的乌云拨开,反而更为沉甸甸了起来。   不对!唐淮南与那个女人之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要问林盛夏为何这么的笃定,虽然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但是唐淮南的小习惯却并没有改多少。   他的大掌扣在女人手腕处,这是一种疏离的靠近,若真是他未婚妻的话,理应是十指紧扣着走出来的。   唐淮南,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站在林盛夏身旁的顾泽恺却是一脸兴味的捉摸着四周人的表现,林盛夏能够看出来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够看的出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订婚仪式声明,恐怕令所有人都震惊了!   人群中,顾泽恺单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中,另只手轻轻的摇晃着红酒杯,英挺的身姿已经举手投足间透出的自信权威,令他耀眼万分。   震惊是片刻的,很快就有人率先的回过神来拍起了掌心,从一开始的淅淅沥沥到最后的满堂掌声。   姜橘生的笑容从听到唐淮南的那番话时便震惊的僵在了嘴角,不敢置信的侧过头去看着这个俊美男人的侧脸,他刚才说了什么?   现在这场晚宴是她和他的订婚仪式?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是那种关系了!   她刚想要开口,可唐淮南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怒与悲悸被姜橘生清晰的捕捉到,她的视线缓缓的落在两个人手腕的教合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姜橘生不喜欢被人品头论足的站在站在这里,唐淮南却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出现。   意识到这一点,姜橘生将视线同样的落在楼下的位置。   于众人之中,她一眼便看到那抹高挑的身影。   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宴会上见到递给自己小西装的女人,姜橘生很明显的眉宇透出喜色,原本还苦于不知道该怎么样赔偿那件衣服,现在只等着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找到她就可以了。   林盛夏很明显也注意到了姜橘生的眼神,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随后微微抬起盛有香槟的高脚杯,示意。   姜橘生的嘴角也扬起一抹局促不安的笑容,她刚刚回国对t市名媛圈的记忆已经有了些陌生。   不过能够出席这样宴会的人一定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姜橘生这样的告诉自己,就是不知道那般女王气势的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传奇故事呢?   今晚的第二波高-潮来了,门口处的人忍不住的喧哗着。   此时的顾泽恺刚刚去了洗手间,而站在二楼的唐淮南依旧扯着姜橘生的手腕,在见到来人时,瞳孔忍不住的收缩了起来,就连手腕都不由的收紧,令姜橘生感觉到疼痛。   她突然的恍然大悟了起来,或许这次的来人会是挑起唐淮南情绪的关键。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口一温柔娇小女子的身影赫然浮现在她的眼底。   令姜橘生的心莫名的酸楚了起来。   我是今日的分割线   林盛夏的手指泛起了凉,此时顾泽恺还没有从洗手间回来。   褪去了五年前的小家子气,今时今日的苏暖锦衣鲜亮,粉色的丝质小礼裙及膝,将纤细雪白的小腿与漂亮的脚趾露了出来。   栗色的发特意的做成了大波浪卷的造型,姿容姣美嘴角含着勾人的笑,顾盼生姿。   脚踩着一双镶嵌着碎钻的高跟鞋,水晶灯的照耀下苏暖显得尤为显眼。   林盛夏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冷笑,原来这场宴会最精彩的部分竟然等在了这里,只可惜顾泽恺去了洗手间,没有第一时间的欣赏到苏暖的娇态。   跟林盛夏出现时的情景不同,男人的视线在留恋苏暖身上一会儿之后便移开,并未有过多的停留。   苏暖漂亮是漂亮,可是漂亮的女人到哪里不能够找到,最主要的却还是那种气势!   没有灵魂的美丽,不过就是一具会走动会说话的玩偶而已!   可令林盛夏吃惊的却并不是苏暖的突然出现,而是苏暖此时手里挽着的那个男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竟然会是他!   元牧阳!   想不明白元牧阳为何会跟苏暖扯上关系,毕竟五年前他们两个人连认识都是毫不认识的,可现在竟然能够亲昵的一同携伴来顾家的宴会,还真是耐人询问的关系。   或许是敏感的察觉到了林盛夏的视线,元牧阳面无表情的冷峻脸庞就这样直接的侧过头来看着她的脸,一身银灰色做工精良的合体西装将那气势突显出来。   他深邃幽暗的瞳孔就落在林盛夏的身上,没有丝毫的避讳。   林盛夏是弄不明白这个叫做元牧阳的男人的,他总是用一副跟自己很熟稔的模样出现,可实际上凭着他跟顾泽恺的关系,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和平的共处。   可这一点,他却像是从来都不明白似的。   林盛夏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愚蠢的以为这个叫做元牧阳的男人喜欢自己!   偶尔浮现在脑海中的这样想法,都会令林盛夏觉得可笑。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身旁一道冷风袭来,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是顾泽恺回来了,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大脑中不知为何划过糖糖的面孔。   顾泽恺在回来的路上单手从侍者的托盘里端来一杯红酒,或许是角度的关系并没有第一眼的看到门口的来宾,只是径直的走回林盛夏的身旁,修长指骨自然而然的将她耳边垂落的发撩到了耳后。   林盛夏眼神复杂的凝视着这个男人,此时他深潭般的瞳孔内唯独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回想起今天他来到警局时的模样,她又蓦然的回想起那句电影的台词。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骑着七彩祥云来找我。   她突然的笑了起来,纤细的手指缓缓的划过顾泽恺薄情的唇,随后落在了他的身后。   顾泽恺嘴角勾着浅笑还以为林盛夏是想要跟自己玩什么游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无意识的看去,嘴角的笑容却在看清楚来人时一点点的湮没下去。   他的手原本还紧握着林盛夏的,在见到苏暖的一瞬间,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了林盛夏。   或许是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林盛夏的心虽然一阵的紧缩,平静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显露出来。   苏暖自然也看到了顾泽恺,从她一出场的那瞬间,她就在人群当中搜索着顾泽恺的身影,当时顾家的那场家宴,她不过就因为堵车晚了那么一点点,阴差阳错的与泽恺错过了最佳的见面时机。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万众瞩目的机会,可以扳回一局!   姜橘生安安静静的站在唐淮南的身旁,自从那个看起来温柔的女人出现开始,他的视线便再也没有移开过,而姜橘生也就借着这样的姿势将几对男女之间的微妙气氛捕捉的清楚。   她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将那尽管隐藏的极好也还是波涛汹涌着的感情看的一清二楚!   不论是身旁的唐淮南,楼下拥有女王气势的她与她的丈夫,还是那对刚刚进来的男女,在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无形的红线牵扯着彼此,稍微一动便会破坏整个格局的走势。   而姜橘生却觉得自己,是那么多余的一个人。   可还是被唐淮南硬生生的拽入到了这场往哪里走都是死局的棋盘之中。   在心里叹了口气,姜橘生真的头疼了。   我是今日的分割线   ‘咔哒’一声,顾泽恺右手边盛有红酒的高脚玻璃杯竟就被他这样恶狠狠的给捏碎了,殷虹的红酒顺着修长粗粝的指缝滑落在掌心里,液体滴滴答答的落在铺有地毯的大厅内。   林盛夏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那般淡漠的笑容,可那笑意却丝毫没有抵达进眼里。   她像是没有闻到空气里丝丝的红酒香,像是没有看到顾泽恺生生将高脚杯捏碎的场景,林盛夏只是维持着那般高贵的姿态,高挑的身姿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等待着苏暖的下一波攻势。   苏暖隔着那么多人泪光柔柔的看着顾泽恺,五年了,这五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   可是刚才苏暖看的分明,顾泽恺帮林盛夏撩头发的那个动作里夹带着的柔情,令她心惊与恐惧!   她越发的痛恨着林盛夏,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横刀夺爱,自己现在和泽恺一定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里,苏暖小碎步的向着顾泽恺的方向走去,元牧阳竟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步履缓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向着林盛夏走来。   眼神却没有从这个倔强的女人脸上移开分毫!   单单从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丝毫看不出林盛夏因为苏暖的出现而受到影响,可昨天晚上那一巴掌打得可真是结结实实的!   元牧阳想,苏暖为了今日脸上看起来好些不知道扑了多少层粉,就连他闻着都显得腻歪。   倒不如就像是林盛夏脸上这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多好,只要一想到那皮肤滑腻的触感,元牧阳便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苏暖在距离顾泽恺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她似乎胆怯的看了一眼林盛夏,侧脸上尽管化过妆却还是稍显红肿,那是昨夜林盛夏留下的痕迹。   顾泽恺却误会了这个眼神,只见他缓缓的侧过头去看着林盛夏面无表情姣美的小脸,眉宇微凝,锋锐的脸部线条像是被刀割开的般。   残忍!   不知怎的,林盛夏就想起了这两个字,不过是苏暖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眼神,顾泽恺都可以失去理智。   在这段本就不公平的婚姻里,她除了糖糖之外,还有什么胜算?   “泽恺”苏暖温柔的语调刚一响起,整个娇小的身形便已经没入到了他的怀里,白希的手臂穿过他的腰间紧紧的抱着他,将那张精致的小脸埋进了顾泽恺的怀中。   直到此时,顾泽恺才感觉苏暖是真实的!   他的大脑在见到她的瞬间有片刻的空白,明明已经死去五年的人突然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之中,那种失而复得的快乐却并不像是婚姻头两年每每午夜梦回时的那般浓烈!   原本有些就关注着他们这个角落的圈子忍不住已经小声的开始讨论着什么,眼神时不时的撇过来看一眼。   顾泽恺本就是肆意妄为的性子,可此时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回应怀里的女人,她依旧是那个温柔似水的苏暖,他是怎么了?   手臂僵硬的缓缓抬起,像是要落在苏暖的纤腰处时,一只冰凉的手心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令顾泽恺从心里打了个冷颤。   那是顾太太的手,林盛夏的手!   意识到这一点,顾泽恺的眼神里的情绪尽管依旧很深沉,但却不会失态了。   “拥抱在国外算是礼节,在国内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这一幕,还以为苏小姐是在对我的丈夫性-骚扰!”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除了她的手指有些凉之外,就连顾泽恺都不能够清楚的分辨出此时的她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后是的审象。淅淅沥沥的笑声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很显然有不少的人听到了林盛夏的话。   苏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便僵硬了,一脸委屈的看着顾泽恺。   而顾泽恺只是眸光深沉的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唇角紧抿,下颌绷紧,就连神色都是一片的肃凛。   元牧阳也同样在看着林盛夏   甚至连二楼的姜橘生与唐淮南也在看着   今日八千字更新完毕,大央白天因为要去医院,所以熬夜提早的赶了出来。置顶评论大央承认当时是情绪化了一些,但是大央也希望在疲惫了一天之后回来看到的是正能量。见谅,谢谢合作,我爱你们。   冬至·162 意外失火   一时之间,大家都将视线落在了林盛夏的脸上,那个骄傲而又冷静的女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很是值得大家的期待。   反观林盛夏,却更像是旁若无人般的浅笑着,她这人有一个优点,除了必要的情况之外,明面上又不会让你太难看,留三分残面,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在林盛夏的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顾泽恺锋锐的眉心略微蹙起,虽然林盛夏刚才说的话是调侃的口吻,可还是让苏暖出了丑。   苏暖没死的这个消息在心里翻腾酝酿着情绪,此时他的心底乱糟糟的,说不出来的复杂。   “顾太太,说话不要太难听了。”   顾泽恺冷若冰霜的语调低沉的响起在几个人的四周,虽然恰到好处的没有让旁边的人听到,但还是让苏暖委屈的神色被欣喜替换。   顾泽恺的出声就像是奠定了他所站的队伍,林盛夏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冷静的表情努力的维持着,心底却努力的沉淀着被排除在外的情绪。   她的性子本就是冷静的,做不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吵大闹的事情。   所以此时,林盛夏只是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静的落在顾泽恺的脸上,与之相互对视着,随后将薄凉的手心从他的手背上移开。   苏暖嘴角含着温柔的笑容,在水晶灯光芒四射的璀璨下,更为明显的映入到林盛夏的眼底。   “苏小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吧,难怪这么不懂得规矩,不过不要紧,以后再参加相信你不会再有这种对别人丈夫性-骚扰的机会。”   时间落了有。林盛夏冰冷的话音再度响起,跟刚才还算是暗里讽刺相比,这次却足以算是明面上都不给面子了。   众人纷纷用着揣测的眸光看着他们这两对男女,一样的男俊女俏,一样的身份重要,可此时元牧阳的女伴却对顾泽恺投怀送抱,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儿啊?   在旁人看来,不论男女到底是谁先主动,都会将主动的那一方自动划分为女性。   若是豪门巨子苦追灰姑娘,那就会被说成灰姑娘恬不知耻的勾引了富家少爷,或许大抵就是这样的情形吧。   苏暖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顾泽恺,好像对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有了些后悔,那张好看的脸上遍布着惊慌与失落,融汇成一种令男人打心眼里疼宠的情绪。   而此时站在二楼的唐淮南见此情形却只是阴霾着双眸,大掌不自觉的收紧起来。   “疼!”姜橘生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如果说之前的疼痛她还能够忍耐的话,那么此时唐淮南的力度几乎要将她的手骨给揉碎了。   唐淮南惊醒,这才回想起身旁还有一个人,松开掌心。   只见姜橘生原本雪白的手腕间早已经是淤青一片,她原本就是敏感肌肤,稍微一用力都会留下痕迹。   “抱歉,将你扯了进来。”唐淮南的声音算不上多么的好听,刚才在电话中他是被苏暖气的失去理智了,随便抓了个女人便说出了订婚的话来,现如今想起来,有些后悔!   姜橘生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二楼的方向顾弘文嘴角带着公式化的笑容来到了两个人的身旁。   “淮南你什么时候和市长千金认识的,刚才我和姜市长在下面听着吓了一跳!”   顾弘文的话暗示意味明显到了极致,唐淮南的脸色明显一变,用着不可置信的眸光看向姜橘生。   她是市长千金?   “刚才”唐淮南刚想要跟顾弘文解释什么,可顾弘文一个警告的眼神递了过来。   顾弘文怎么可能不知道唐淮南想要说些什么,从苏暖与元家那小子一起进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可姜橘生是市长最宝贝的千金,在这么多政商界名流的面前唐淮南将话说出去了,还有可能一个个的解释是误会吗?   就算是顾家丢得起这个人,人家姜市长那里也绝对不好解释!   更何况现在是市场开发最重要的时期,能够与市长家里联姻顾家也绝对不会吃亏的,更何况姜市长家背后有着几代红色背景,甚至能够和十大开国元-勋扯上关系,如果淮南取了姜市长的千金,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那苏暖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们顾家最宝贝的孙子!   若是五年前人没就没了,可偏偏那丫头大难不死五年后又想要祸害他们顾家,自己作为一家之长是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姜小姐,你放心,今晚淮南太草率了,订婚仪式我们另外在挑个时间举行你看如何?”   顾弘文亲切的转过头去看着姜橘生,没有注意到她不着痕迹将淤青的手腕藏到背后的动作。   跟楼上的波涛暗涌相比,楼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华尔兹舞曲的隐约响起,宴会型乐队到时间便开始演奏了起来,除了顾泽恺林盛夏苏暖元牧阳四个人之外,其他的宾客都已经开始翩翩起舞。   或许是察觉到这边的情况不对,别人跳舞的时候都会刻意的避开四个人所占的位置,以免受殃及池鱼的罪。   “林小姐,你不会介意我和泽恺跳个舞吧?”   苏暖怯生生的开口,脸上可笑的巴掌痕迹若隐若现,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哪里还有当日在医院时面对着林盛夏的半分?   林盛夏危险的眯起了眼眸,她安静的没有说话,足足的沉默了有十几秒的时间。   她本身就有足够的气势,此时看起来周身的线条更为冷然。   “她不会介意的。”顾泽恺冷冷的插嘴,他看的出来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林盛夏与苏暖早已经见过面,否则现如今苏暖看着她的表情不会那么的惶恐。   林盛夏心口一凝,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牵起了苏暖柔若无骨的手指。   “我当然不会介意!”突然,她开了口。   顾泽恺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她的脸,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深色的衬衫将他俊美的脸映衬的更为阴暗。   “元牧阳,既然我丈夫抢走了你的舞伴,那么我就代替你的女伴来和你跳支舞如何?”   林盛夏说完这话,强势的将手指伸到了元牧阳的面前,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的犹豫,一气呵成!   顾泽恺的大掌猛然收紧,粗粝的骨节在皮肉之下看的分明,甚至泛起了白。   元牧阳幽深的瞳孔安静的看着林盛夏的脸,骄傲倔强不服输,她的性格是那么的强势,就算是被丈夫与前情人排斥在外面,却依旧能够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势下帮自己找回面子。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精彩的,更何况,是他求而不得的!   温热的大掌缓缓的抬起来将林盛夏冰凉的手心裹在里面,仔仔细细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要温暖她冰凉的温度般。   在外貌上,元牧阳的确不敌顾泽恺的俊美,或许在整个t市都无法找到任何一个男人足以媲美顾泽恺,可元牧阳却带给人另外的一种感觉。   如果说顾泽恺如罂-粟般的令人上瘾,那么元牧阳就如同薄荷似的令人倾心。   “求之不得!”元牧阳的声音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末了还用眼角瞥了一眼顾泽恺。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可越是这样,元牧阳的心里就越是开心。   最近的一批军火生意元牧阳的货遭受到了一批不明境-外武-装人士的攻击,眼看交易的时间到了,他勉强的凑了一批顺带用着货款的百分之二十赔偿给了人家。   元牧阳也因为这单生意损失了近千万!   他直觉,幕后的策划者便是顾泽恺。   两对男女分别的滑入到了舞池中,一切在明面上看起来是那般的和谐。   可实质   我是今日底更6000的分割线   虽然身体机械似的在跳舞,可林盛夏的心思很明显并不在这上面。   在被踩了第六次之后,就算是元牧阳想要假装不知道也没办法了,只见那张俊逸的脸庞上露出苦笑,薄薄的唇终于张开。   “可是你自己要找我当舞伴了,难道你其实是想要报复我带苏暖来?”   元牧阳的眉头一挑,表情看起来好不可怜。   这男人竟然在装无辜?林盛夏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恰好看到了元牧阳的表情,心里一阵的觉得怪异。   “你怎么会与苏暖在一起?”如果说整晚最令林盛夏感觉到惊讶的,或许就是苏暖与元牧阳一同出现的场景,就连唐淮南的订婚消息都没有令她这般的震惊。   “你猜?”元牧阳的回答却是似是而非的两个字。   舞曲悠扬,林盛夏的眼神却又不自觉的看向顾泽恺与苏暖,却恰好与顾泽恺飘来的冷冽视线相对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似乎对林盛夏与元牧阳跳舞这件事情很不满。   不满?他有什么资格不满?   此时顾泽恺怀中搂着的可是他最心心念念的女人,他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脸面不顾及自己的尊严,那么自己凭什么还要在意他的感受?   当着顾泽恺的面,林盛夏越发的贴近元牧阳高大的身躯,姣美的小脸露出了一抹撼动人心的甜美笑容。   那是林盛夏从未表露出的另外一面,不仅是顾泽恺愣了,就连一直注视着两个人互动的元牧阳也愣了。   脚底的舞步露了一次,林盛夏的脚再度狠狠的踩了上来。   第七次!   不过这次却是自己自找的,元牧阳心里苦笑。   在工作中的林盛夏不论是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别说是笑了,就连面无表情之外的变化都很少有,她就像是个铁打的人,吃苦受累都是她一个人来完成。   相比较之下,顾泽恺就轻松了许多。   在恺夏,大家心知肚明,顾泽恺想要上班就上班不想要上班将工作推给林盛夏就离开,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一年两年大家还会议论下,可四年五年之后在大家看来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刚才元牧阳看到的笑,却有着足以融化冰川的温暖和煦,似是一股暖流盈盈落下,流淌进四肢百骸之中,甚至有股隐隐的热源涌入小腹。   多久没碰女人了?元牧阳嘲笑着自己,竟然因为林盛夏的一个笑就差点硬了!   手指无意识的沿着林盛夏的脊背向上移动了两分,林盛夏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想要隔开元牧阳的碰触。   “你太瘦了。”却听到元牧阳似是而非的一句感叹,动作一怔。   原本脑后固定住发丝的夹子却就在一动一怔中滑落,柔顺的黑发在脑后自然的披散开来,像是一朵黑色的大花舒展开。   松软的发丝垂落在元牧阳的手背上,丝滑柔顺的骚-动着他的心。   如果说林盛夏与元牧阳这边还算是和谐,那么顾泽恺与苏暖那边却只能用沉默来形容。   苏暖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的,一抬起头来却意识到顾泽恺的眼神压根就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全部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了林盛夏那边。   他大掌温热的肌肤还紧贴着自己的腰肢,心思却不在自己的身上,这比漠视她更加的令苏暖无法接受!   她知道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毕竟两个人曾经那么浓烈的爱过,为何现如今顾泽恺却只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身上?   苏暖不甘心,她非常的不甘心!   林盛夏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顾泽恺锐利的眼神像是要将自己撕了般,不过她一点都不在乎。   那个男人轻揽着苏暖的腰肢,两个人看起来贴的极为靠近,苏暖嘴角的笑刺痛了她的眼。   突然,林盛夏敏感的嗅到了疑似汽油的味道,她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泽恺,难道你不好奇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苏暖轻声的开口,将顾泽恺拉回到现实里来,深邃鹰隼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神情复杂。   “为什么五年都不来找我!”   如果五年前,她真的没死,为什么不出现?难道她不知道当年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被撕裂了吗?   “我害怕,我害怕林盛夏又会对我出手,将我送走!我想要让自己变的更坚强一些回来面对你!”   苏暖将头靠在顾泽恺左心房的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缓声开口。   “她不会!”苏暖只听到顾泽恺低醇如美酒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出来的话却令她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下。   “你变了!”如果是五年前的他,绝对不会这样说的!   顾泽恺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直觉告诉自己林盛夏的确不会那么做,自然而然的他便脱口而出了那句话。   涔薄的唇张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一缕黑烟却从二楼顾弘文书房的方向传来。   起初楼下舞池的人还只当是干冰制造出来的效果,可当烟雾越来越黑的时候,就连水晶灯都开始闪闪烁烁起来,众人才猛然间惊醒好似不是制造效果这么简单!   “失火了!”不知道是谁先喊出这一声来的,凄厉尖锐,令人心头一颤。   原本还高高兴兴参加宴会的人听到这一嗓子,慌张的向着门口跑去,一时之间偌大的大厅被人-流给挤满,佣人在跑宾客在跑就连乐队的人都在跑,此时的这些人哪里还有商场官场上的威风,只为了自己逃命毫不顾忌旁人的情况。   顾泽恺将苏暖紧紧的搂入怀中,不让人流的涌动伤害到她,眼神还在混乱的人群里搜寻着林盛夏的身影。   直到确定她被元牧阳紧抓着手腕扯了出去,这才放心下来。   火势蔓延的很快,木质的雕花围栏是最先受到损害的,上好的木料被火的熏烧染成了黑色,电很快便停了,紧急应急设备启动,四周的应急灯大亮。   烧焦的味道难闻极了,顾泽恺将苏暖护送到门口,锐利的视线落在人群中,似乎没有见到顾弘文的影子。   单手扯过逃命的佣人,顾泽恺的表情骇人,生生的吓到了对方。   “我爷爷在哪里?”他的声音低沉,苏暖惊魂未定,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房,在书房”佣人哆哆嗦嗦的,也不敢跑,只是这样的说着。   顾泽恺大骇,顾弘文竟然在书房里还没出来?   二话没说他扔下苏暖再度的向着火场内冲了进去!   我是今日底更6000字的分割线   林盛夏是被元牧阳硬生生拽出来的,她原本一直想要冲到顾泽恺那边,确定他的安慰,可元牧阳却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在自己的身旁!   直到跑出别墅,人群里这才发出惊骇的哭声,众人瘫坐在草坪上,看着整栋别墅里冒出了黑烟,霹雳啪哒的声响不时从别墅里冒出来。   怎么会突然失火?林盛夏猛然间想起之前鼻息闻到的汽油味,难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眼尖的看到站在人群当中的苏暖,几乎是一眼林盛夏便找到了她,顾泽恺呢?顾泽恺为什么没有在她的身边?   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苏暖的方向跑去,林盛夏一张雪白的小脸已经被烟熏的发乌,纤细的手指快速的擒住还没有从惊魂中回过神来的苏暖,对方啊的发出一声惊叫。   “顾泽恺呢?他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出来?”林盛夏废话不多说,直接奔入主题。   苏暖睁着惊骇的眼睛看着林盛夏,手指指了指还在燃烧着的别墅。   林盛夏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燃起!   “顾爷爷里面他进去了!”苏暖因为害怕而有些语无伦次,元牧阳此时已经走到了林盛夏的身旁。   “把你的西装脱下来给我!”林盛夏却是听懂了苏暖语无伦次的对话,只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的看着元牧阳,沉声说着。   “不行!我不能够让你冒险!”单单一句话,元牧阳就已经听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   林盛夏也不啰嗦,眼明手快的从一旁的男人身上扒下她的西装外套,套在自己身上,随后向着喷泉跑去,因为供电系统断路,喷泉也不喷水了,好在下面还有之前涌动出来的。   跳入喷泉里将身上的衣服全然的打湿,林盛夏快速的冲出来向着火场里冲去。   顾泽恺不能够有事,他绝对不能够有事!   这是此时这个女人心里唯一的念头!   元牧阳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这些动作一气呵成,随后头也不回的冲入到到火场内。   林盛夏,你到底是怎样的爱着顾泽恺呢?   回应这个男人的,却只有一阵阵的风   ————我是今日底更6000字的分割线————   林盛夏刚一冲入到别墅内便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烈火扑面而来,她身上扑了水的衣服很快便被火苗给烘干。   娇嫩的皮肤被热气烘的一阵阵疼,她只能半蹲着身子向前艰难的移动着,滚滚黑烟聚拢在上面,连带着有毒物质,相较于上面林盛夏现在还勉强能够呼吸。   用力的将捂在口鼻处的衣服摁死,还没有找到顾泽恺之前她绝对不能够失去意识!   “顾泽恺,你不能有事!”潮湿衣袖下的唇微张,带着即将失去的害怕。   火光中,林盛夏的眼睛明亮,坚定的神采涌动在里面。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在耳旁,她心里清楚,自己和顾泽恺就算是有一个人出事,剩下的那个人都还能够照顾糖糖,可若是两个人都出事了,糖糖便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如果自己还算是理智的话,应该尽快的抽身离开火场。   可是,林盛夏却依旧一步步的向着二楼的方向冲去,被火烧掉一半的楼梯危险极了,林盛夏却像是个大无畏的勇士横冲直撞。   平日里,林盛夏的理智一向是横架于感情之上的,可是今日   她却彻彻底底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关心则乱!   顾泽恺,你到底在哪里?   林盛夏快速的踩在残留下的楼梯上,外面的人在向里面喷水,可就算是如此也没办法抑制火场内的火势。   林盛夏只听到熊熊燃烧着的房子里面噼里啪啦的巨响声越来越大,心里猛然间一突,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上面。   作为装饰用的横木早已经被火烧得摇摇欲坠,此时终于承受不住的向下开始坠落   林盛夏,惊了   求月票求月票,今日将会有月票【860】的加更三千字,稍后奉上。下一次加更素在月票【920】的时候哟,字数三千。   冬至·163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带着燃烧的火焰,那装饰用的横木夹杂着死神的气息重重的砸了下来。   林盛夏以前一直都很好奇将死之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此时看起来,她的大脑里一片的空白,只是全身僵硬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巨木落下。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掌拽在她的手臂处,硬生生的在巨木砸在她身上的前一秒将她拉入到了怀里。   装饰横木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溅起的火花有一人高,林盛夏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九死一生过后双腿有些软软的感觉。   她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身后之人的胸膛上,噼里啪啦的火星依然窜跳着,越是靠近书房的位置汽油的味道越是浓厚。   林盛夏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她就算再坚强也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别的女人会害怕的事情她也会害怕,刚才生死一线的瞬间她是真真的感觉到了恐惧。   “林盛夏,你不怕死么!”顾泽恺的声音沉闷的从头顶传来,林盛夏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顾泽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脸被烟熏得黑黑的,额角上还带着血迹,看起来也狼狈到了极点。   可毕竟他是活生生的,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让林盛夏紧绷的神经足以松懈下来!   她紧紧的攥着他的手臂,没有人知道当她从苏暖口中得知顾泽恺因为顾弘文又跑回来的消息到底让她有多么的震惊。   林盛夏害怕他就死在这场大火之中,如果顾泽恺死了,那么她怎么办?糖糖怎么办?   如今见到他人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尽管狼狈却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屹立不倒,除了额上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伤口,一向坚强的林盛夏忽然紧紧的将顾泽恺抱住!   顾泽恺只觉得一副柔软的身躯扑入到怀里,尽管场合环境没有一样适合的,可他还是揽住了林盛夏。   沉默之中,木头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盛夏的手臂很用力,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还带着剧烈的颤抖。   顾泽恺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对林盛夏这么的重要,她的颤抖她的害怕自己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是一向冷静自持的林盛夏从未表现出来的态度。   “我还以为你很想我去死!”顾泽恺的声音被烟熏的有些变调,可终归是正常的。   林盛夏好半天没说话,心里却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最好时机,这栋别墅里太多木制品,就连楼梯都是用木雕的,一碰上火燃烧速度极快,刚才她上楼来的时候木质的楼梯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更何况当时是承载的一个人的重量,如果此时再加上顾泽恺,会有什么情况发生真的很难说了。   “我们先出去,这里太危险了。”林盛夏的一只鞋在跑来的时候早已经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此时赤着脚踩在滚烫的地板上,火星子溅到皮肤上,疼痛难忍。   顾泽恺也不多说废话,尽管视线受阻,可他还是清楚的看到她单只脚踩在地上的景象。   有力的手臂隔着西装外套将林盛夏打横抱起,锋利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随后向着已经烧到只残留不到一半的木质楼梯处走去,从二楼通往一楼的唯一出口就只有这座楼梯,当初设计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会有任何的隐患,顾泽恺的眸光更为深沉了。   “你做什么!这楼梯根本就没办法承受两个人,你放我下来,你先走啊!”   林盛夏的发梢被火烧得发出焦味,可此时的她根本就顾不得其他,只是低声的怒吼着。   “要死我们两个人死在一起!闭嘴!”   顾泽恺的手将她搂的更紧,他分明是看着她被元牧阳带走了的,可刚才自己从书房里跑出来的时候,赫然的竟见到了原本应该安全在外面的女人出现在这里。   心底的震撼到底有多大可想而知!   “你有没有想过你冲进来到底有多么的愚蠢!要是我们两个人都被烧死了,糖糖怎么办?”   顾泽恺知道她心里的害怕,试图用说话的方式来缓解情绪,脚下步履维艰,木质的楼梯一烧便很脆,下楼的过程他高大的身子已经踉跄了好几下。   连带着用手指紧紧攥着他被汗打湿的衬衫的林盛夏都紧张的要命!   “顾爷爷”突然,林盛夏像是想起了什么,惊骇的开口。   顾泽恺的脚步再度踉跄了下,看样子外面已经有了消防队来,高压水-枪喷进来的水落在火焰上,火势渐渐的有所收敛。   “他不在书房里。”顾泽恺推开门的瞬间,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这才放心的离开,没想到竟然会见到林盛夏!   两个人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外面似乎有很大的人声,可除了林盛夏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冲进来。   到处都是一片热气腾腾的,这栋奢华的别墅如今像是桑拿房一般的,顾泽恺走的小心,被火烘烤着的皮肤滴下了大颗大颗的汗水。   黑色烟雾弥漫里,就连顾泽恺自己一个人走的都困难,更何况他的怀中还有着一个林盛夏。   林盛夏抬起手来擦拭着他滚落到下颌处的汗,随后用双手环绕在他的脖颈上,脸贴着他的脸,下巴的胡渣渣的她娇嫩的皮肤一阵的生疼,可这种疼却让她心里欢喜着。   她欢喜此时两人之间就算是死了也没有苏暖的插入,甚至有一瞬间林盛夏傻气的就希望他们两个人在这火海里干脆一起烧死算了。   可毕竟,他们还有糖糖!就算是为了糖糖,他们两个人也都要活着出去!   着烧用木白。林盛夏将脸埋入到他的肩窝处,鼻腔里已经吸入了大量的污气,很快便昏昏沉沉了起来。   “林盛夏,不准睡!”似乎察觉到她的昏沉,顾泽恺的声音像是寂静里划破的警钟,沉闷而又惊心!   就连脚步都顾不得危险的随之加快了起来。   林盛夏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就连搂着他脖颈的手都越来越松软了起来。   “顾泽恺,幸好你没事”   临昏迷前,顾泽恺听到她细如蚊鸣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开。   心,抽疼了下。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就是滚滚的浓烟和轮廓已经模糊不清的顾泽恺,剩余的都是些模糊的片段。   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唇上落下冰凉凉的吻,似乎并不是顾泽恺的味道,医疗器械发出清脆滴滴的声音,一切都如梦似幻的不真实。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头发上似乎还沾染着烧焦的味道,她无力的垂了垂睫毛,手背上刺痛的感觉像是扎了针似的。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力感让她连动一下都觉得费事儿,不过刚睁开眼片刻便又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再度醒来,窗外的天已经是深黑色。   跟上一次相比,林盛夏的神智清醒了许多,抬了抬左手,上面的针管因着她的动作有些回血。   高级病房内极为的安静,加湿器的声音与仪器滴滴的声音融汇到一起,她的脸上还加着呼吸器,嗓子一阵阵的疼。   门从外面被拉开,林盛夏费力的将脸转向病房门口。   元牧阳高大的身形一点点靠近过来,直至走到病床旁。   见她醒了,手指将她脸上的发丝撩过耳后,动作轻柔,认真仔细。   林盛夏的身子一僵,他手指上的味道怎么和梦里有人吻住自己时的唇瓣味道相似?是自己记错了吗?   元牧阳却神情自然的直起身来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健硕高大的背影占据了林盛夏的视线。   不一会儿,他便端了一盆水回来,将沾湿了的毛巾拧干,是用了力道的,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随后,干爽的毛巾在林盛夏的脸上擦拭着,不一会儿便看到了许多的黑色沾染在洁白的毛巾上,洗也洗不掉。   林盛夏有些尴尬,这些事情不应该是由元牧阳来做的,更何况她也还没跟这个男人熟到这一步!   不知道顾泽恺现在怎么样了?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元牧阳轻易的便可以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涔薄的唇角浅笑着,似乎有些冷。   “想知道顾泽恺去哪里了?”元牧阳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很快,那张干净漂亮的小脸映入到元牧阳的眼帘之中。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此时在这个男人的心中,蓦然的浮现出这么一句诗词来。   如果没有遇到林盛夏   元牧阳淡漠的俊颜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心里的翻腾却也是林盛夏没法看出的。   林盛夏听到元牧阳的声音心里一惊,难道顾泽恺的情况很严重?   看出她的担忧,元牧阳嘴角勾起讥讽的浅笑来。   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任由林盛夏担心着,元牧阳擦拭完她的脸又走到床尾。丝毫不避讳的抬起了她的脚。   “顾泽恺,这时候正和苏暖在一起!”   林盛夏抗拒的动作一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月票【860】的加更,下次加更素在月票【920】的时候哟~~么么哒   冬至·164 苏暖,顾泽恺是我的丈夫   林盛夏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他们才刚刚从火场之中逃出来,顾泽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与苏暖见面?   她的心里乱糟糟成一团,并没有注意到元牧阳抬起了她的脚用着毛巾仔细的擦拭了起来。   因为一只脚上的鞋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雪白的皮肤被烟熏得黑黑的,有的地方的皮肤被溅起的火星烫出了燎泡,看的元牧阳心里一阵的触目惊心。   林盛夏冲入火场救人的消息在她走后以飞速传遍了人群里,顾泽恺林盛夏夫妻情深这样的话他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   夫妻情深?元牧阳勾唇冷讽的笑了,苏暖回来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的婚姻还能够维持多久!   “你不用这么做!”林盛夏只觉得脚心一片的冰凉,元牧阳的大掌扣在她的脚踝处,弯身擦的仔细而又认真。   那是林盛夏从未见到过的元牧阳,细碎的发垂落下来将眼睛遮住,令人没有办法看清楚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盛夏,顾泽恺有哪里值得让你为他连性命也不顾了?”元牧阳岑冷的薄唇吐出这句话,幽深的双瞳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元牧阳,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   勉强用手肘撑起大半个身体,林盛夏将呼吸器摘下,声音还带着嘶哑,那是被火熏过后最明显的表现。   “我只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元牧阳的声音很坚定,他的衬衫袖管被挽到肘间,露出大片的麦色肌肤。   林盛夏许久没说话,只是将手背上的输液管给拔掉。   因为是突然拔针,针头上还滴出了几颗血滴子,点点的落在白色地板上,如雪中红梅般。   “顾泽恺是我的丈夫,我救我的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   或许是因为元牧阳太过于执拗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林盛夏终于在下床之前开了口。   林盛夏这样的一个女人,爱了就是爱了,毫不扭捏。   她会倾尽自己的所有来奉献给对方,危险算什么?情敌算什么?只要她不肯放手,那么一切在她的眼里都不算重要的。   “现在苏暖回来了,你觉得你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元牧阳抛出这个很实际的问题,深黑的眼神里布满了阴霾,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大无畏的女勇士到底能够撑多久!   林盛夏起身的动作明显一顿,她纤薄消瘦的身形缓缓的侧过来看着元牧阳,清澈如秋水般的瞳眸落在他的身上。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爱着顾泽恺的苏暖只会吓得发抖站在别墅的外面,任由大火蔓延。而我,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找到我爱的男人。元牧阳,我不是说大话,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才配的上顾泽恺!”这是林盛夏头一次跟元牧阳说这么认真的话,她被擦拭干净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之前他们经历的并不是生死之劫。   骨子里,她果然还是那个骄傲的林盛夏。   元牧阳心想,没有阻止她下床向着门口走去的动作,如果不亲眼看一看顾泽恺,恐怕林盛夏是不会安心的。   这样的想着,他的眼神更为的阴霾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其实说起来元牧阳也不算是撒谎,此时顾泽恺的确和苏暖在一起,只不过这个男人还陷入在昏迷当中。   林盛夏一直酸涩的心算是微微的沉淀了下来,她一直都是相信人心换人心的,你对旁人付出十分,别人不可能一点都不明白的。   所以她相信,在自己冲入到火场之后,顾泽恺不可能还在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与苏暖纠缠不清的。盛只寒们用。   深吸了一口气,林盛夏缓慢的推开门走进了病房里。   泪流满面的苏暖见是林盛夏进来了,却并没有放开顾泽恺的大掌,她依旧维持着拿起顾泽恺手心贴合着自己小脸的动作,那模样如果不知情的人进来了,还以为苏暖才是病人的原配。   “苏暖,顾泽恺是我的丈夫。”林盛夏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缓慢的走到高级病房内的沙发处坐下。   她柔顺的发还带着烧焦的味道,那是林盛夏不顾一切冲入到火场内的后遗症。   苏暖的脸色白了白,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坐在那里,她甚至没有上前来拉开自己的手,而那双冰冷清浅的眸子落在自己的身上,让她自然而然的松开了顾泽恺的大掌。   这就是豪门与生俱来的气势么?苏暖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   “林盛夏,泽恺的手上大面积的烧伤,如果当时不是他在火场里死死的压住你,你以为你可以这么侥幸的活下来吗?”苏暖褪去了温柔的假面,语气里有些咄咄逼人。   林盛夏心里一紧,面色上却不动分毫,只是原本清澈的瞳孔内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雾霭。   她独独的坐在那里,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可那种遗世独立的精美,却是不容忽视也绝对不会被忽视的!   “哦?那是我们两夫妻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林盛夏的语调还带着沙哑,与她以往的清冷声音有些区别,毕竟是被烟雾熏过的,至少也要养上一阵子才可以恢复成原来。   苏暖愤怒的看着林盛夏,不明白林盛夏的语调如何还能这么的平静,要知道泽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受过半分伤痕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泽恺会躺在这里现在还昏迷不醒吗?”   苏暖猛的走到林盛夏面前,像是道德卫士似的指责着林盛夏,可毕竟跟五年前不同了,苏暖不在一味的柔弱,语调里带着强硬的质询。   这反倒令林盛夏感觉好笑了起来,苏暖颠倒黑白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需要我提醒你吗?在顾泽恺遇到危险的时候,苏暖你可只是站在别墅的门口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林盛夏修长的手指划过沙发扶手,虽没有咄咄逼人,却还是林苏暖第二次白了脸。   林盛夏的那张嘴好生了得,不过区区两句话便将她击溃,苏暖背在身后的手心攥的越发紧了起来。   “如果不是你冲进去了,那么第一个冲进别墅的人就是我!”苏暖不服气的开口,却惹得林盛夏这次真的笑出了声来。   “如果在换百次千次这样的场景,苏暖你的选择永远都不是冲进去!或许你真的是爱顾泽恺的,可他还没有重要到让你舍弃生命!”   林盛夏过了片刻才将这句话说出口,她的下颌呈现着一种很微妙的绷紧,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命中核心。   在这世上,能够爱一个人爱到连生命都不顾的,已经不多见了。   而恰好,林盛夏能够一眼看穿,苏暖不是这样的人。   真正的爱一个人,是已经将对方融入到了自己的骨血里面,对方荣而自己荣,对方损而自己损,那么深刻浓烈的爱是做不得半分假的。   只可惜,现代社会物欲横流,能够找到这样一份不含半分杂质爱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辛夷坞小说《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有一句话是林盛夏最为喜欢的:我们应该惭愧,我们都爱自己胜过爱爱情。   “你胡说!如果不是你抢在我面前冲进去,那么现在救了泽恺的人就是我!”苏暖却是不认同,她只觉得自己是晚了一步而已!   林盛夏浅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争论这个话题实在是没有必要了。   “我不想将局面弄的难看,不管顾泽恺对你的归来是如何的感觉,我都不可能撒手这一段婚姻。苏暖,属于别人的动作我林盛夏一概不会觊觎,但如果有人准备将属于我的东西抢走,就算是争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对方好过。我的性格就是如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既然五年前我有能力将你送走,五年后我依旧可以!”   林盛夏的声音很明显已经冷了两度,她的眸子落在躺在病床上的顾泽恺,神情里浮动着什么,那是属于女性特有的温柔。   可她唇齿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的充满了警告的味道,强烈的视觉冲击令苏暖的心头一颤。   林盛夏本来就是女强人的代名词,她屹立商场这么多年不倒,手段自然是了得的,而就算是过了五年后的苏暖,也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赢过她。   一时之间,苏暖与林盛夏陷入了沉默。   病床上的顾泽恺手指似乎动了下,苏暖眼尖的率先注意到,身为医生她知道这是顾泽恺即将要苏醒过来的征兆。   “我只问你一句话,五年前空难事故后如果我回到t市,你会将我重新送走吗?”苏暖回想起在宴会上自己与顾泽恺说起的话题,想要得到确切答案的心越发的急迫了起来。   她自认为很了解林盛夏,这样的女人一定巴不得自己一辈子不出现在泽恺的面前!   如果顾泽恺醒来听到林盛夏确切的答案,他还会像是之前那样笃定般的说她不会吗?   苏暖看着林盛夏,林盛夏也在看着苏暖。   一片沉默之后,林盛夏缓缓将菱唇微启   冬至·165 如果五年前   林盛夏的嘴角勾着浅笑,眸子里似乎还带着回忆的味道,却半丝笑意都未抵达进眼里。   一片的沉默之后,她缓缓的将菱唇微启,将答案告诉了这个被往日恩怨纠缠了五年的女人。   “我不仅不会送走你,或许我还会跟顾泽恺离婚,成全你们两个人。”   这是林盛夏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她不曾对顾泽恺说过,也不曾对任何人说过。   林盛夏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宽大的落地窗外,外面鸟语花香的景象与屋内死一般的沉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自然是没有发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那双幽深的眸子,在听到她与苏暖的对话时,凛冽的寒芒一闪而过。   片刻后,顾泽恺却是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知是又睡过去,还是假寐。   “五年前,你空难的消息传回来,让我生平头一次感觉到错误的失控。或许说出来你都不信,我后悔将你送去巴黎,就算是那个时候我再不喜你,可也从来都没有想让你去死的!”   林盛夏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带些嘶哑,仿佛陷入到回忆中似的。   “如果五年前你回来的话,我会向顾泽恺提出离婚的,毕竟在生死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够超越的?”   林盛夏将自己深埋心底已久的话说出口,不过是为了释怀,释怀这段婚姻内深埋五年之久的隐形炸弹露出来,是生是死她都听天由命,可唯独糖糖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苏暖睁大了那双沁水的眸子,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林盛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五年前自己真的回来了,那么她就会跟泽恺离婚成全他们两个人?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林盛夏就是个狡猾卑鄙的狐狸,她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已经发现泽恺醒过来所以才想要在他的面前惺惺作态!   苏暖在心里如此这般的笃定着,刚才听到林盛夏答案时心里的摇摆不定也随之挥去。   是林盛夏对不起她苏暖,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既然满意了,那就请你出去让我们两夫妻单独待一会儿!”   林盛夏怎么可能看不出苏暖脸上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能够在那么多场商业谈判中胜出的最大秘诀就是能够从对方表情中找寻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而面对苏暖,她连以前十分之一都用不到便可以轻易的看穿她的心思。   “刚才还假惺惺的对我说,如果五年前我回来,你就会把泽恺还给我,林盛夏你怎么可以这么虚伪!”   或许是因为知道顾泽恺快醒过来的关系,苏暖的声音里遍布着委屈,却也不会演的太过,聪明如林盛夏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里面的些许变化?   可林盛夏却是真的累了,她虽然不像是寻常女人那般的性子,也不可能像是个傻子一样的任由苏暖摆布。   “你都说了,如果那是五年前你回来,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了,我之于顾泽恺,顾泽恺之于我是怎样的意义,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   林盛夏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有些冷静的过了头。   苏暖怔怔的望着她,是真的读不懂林盛夏到底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回来,还是那么有信心泽恺凡事都会站在她那边。   可不论如何,刚才她想要设计林盛夏的好机会,反而被林盛夏诚恳的话语给击溃。   先机已经不站在自己这边了,她说的再多,对林盛夏也产生不了丝毫的伤害。   苏暖这样的想着,终于用着贝齿咬紧了下唇,眼神流连的落在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俊美男人,恋恋不舍。   可最终,她还是退了出去。   她苏暖,不着急这一时!盛的眸里缠。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待到苏暖出去,林盛夏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眼神却由落地窗外移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顾泽恺身上。   他的脸上被擦拭的干净,深邃阒黑的眼睛被长睫毛紧阖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换成了医院的病号服,脖子处红红的,看样子不像是被火烫伤。   健硕的胸膛均匀的呼吸,因为解开几颗扣的关系大片的皮肤若隐若现着,一贯的凛然肃杀之气收敛的干净不剩。   林盛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顾泽恺,心里却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泽恺,你说”她突然对着沉寂的氛围开口,似乎是在跟躺在床上的顾泽恺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算不算是我咎由自取?”   过了半响,林盛夏才将之前的那句话接了去,她单手手肘撑在沙发的椅背上,乌黑如墨的发尽管尾端烧焦了不少,可依旧是柔顺如初。   此时的林盛夏,带着点落寞,带着点大难不死的疲惫,还带着与苏暖对峙之后的落空,种种情绪在心底百感交集。   顾泽恺突然睁开了眼睛,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两双眸子相互碰撞到一起,竟在两个人的心里带起了不同的涟漪。   林盛夏不过是片刻微怔了下,随后浅浅的笑了,颊边的梨涡越发的深沉,好看极了。   苏暖其实也是好看的,可那种好看却带着一种小家子气,而林盛夏的美却不同,她的美丽来源于骨子里的那种修养与智慧,她本身长得就已经是绝色了,良好的家庭教育更加为她加色不少。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林盛夏开口,像是将之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顾泽恺却不回答她,只是用着那双意味深长的幽深眸子看着她的脸,眼神中有着令人读不懂的情绪。   他的黑眸深沉的落在林盛夏身上,分不出来是什么情绪,只是林盛夏可以肯定的是,没有排斥。   林盛夏站起身来,向着病床旁边走去,其实她也是刚刚醒来,身体还有些虚弱。   手背上自己拔掉的针头划破了皮肤,有一道长长的红痕,当时她的心里是难过的吧,在听到元牧阳说他此时正在与苏暖在一起的时候。   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所以才想要急于的确认。   林盛夏在心头苦笑,原来自己也不像是她以为的那般冷静。   顾泽恺拨弄氧气罩,他还没虚弱到这种程度,修长的骨节上还有烫伤的痕迹,林盛夏看在眼里,眼神有些闪烁。   她突然想起来苏暖刚才咄咄逼人的口吻说着,顾泽恺手上有着大面积的烧伤,如果当时不是他在火场里死死的压住自己,她不会这么侥幸的活下来的。   这样的想着,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沿着他手骨粗粝皮肤的纹路抚摸了上去。   不敢太用力怕让顾泽恺感觉到疼痛,林盛夏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脸上却不显分毫。   “上来。”顾泽恺开口,声音嘶哑的情况比她要严重的太多。   林盛夏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而顾泽恺的手指骨节却扣在了她的手背上,火红火红的一片被火烫伤的痕迹,与林盛夏手背上的白色伤疤形成了鲜明的呼应。   顾泽恺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掀开了薄被,示意她上-床。   “不行,万一压到你的伤口怎么办?”林盛夏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上来。”顾泽恺却只是倔强的只说这两个字,微微的抬起头来似乎要是她在拒绝自己他就亲自下床将她拽上来似的。   林盛夏视线相撞,他的黑眸里泛着淡淡的疲惫,也不在阻拦,只是就着掀开薄被的位置躺了下来。   她的脚有些凉,刚一进到薄被里便碰触到了顾泽恺露在外面的小腿肌肤,带起了丝丝异样的情绪,顾泽恺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该有的生理感受却没有因为虚弱而退减半分。   顾泽恺将头埋入到林盛夏的脖颈处,轻嗅着她皮肤的味道,其实两个人的身上还是有烧焦的味道残留着的,可也正是这种味道提醒了两个人曾经一同经历过了什么。   “你手上的伤口看样子是要留疤了,这下子我们真的成了患难夫妻,就连留疤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林盛夏伸出了手,将之前车祸留下的伤疤露了出来,与他大掌并排放在一起。   同一位置,不同的伤痕,却都是某件事情的见证。   顾泽恺却不说话,只是任由林盛夏躺在身旁,刚刚清醒过来的脑袋还有些混沌,闭着眼睛两个人的脚在薄被下紧紧的靠在一起。   高级病房内的床很大,容纳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事情,躺了没一会儿,林盛夏也累了。   “爷爷有没有来看过我?”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的声音带着疲惫的传进林盛夏的耳中。   林盛夏沉默了起来,刚才来找顾泽恺的时候自己有路过旁边的病房,唐淮南在昨天也受了些伤,顾弘文此时正陪在他的身边,谢青鸽这几天去寺院里吃斋去了,也不在。   跟唐淮南那边的热闹相比,顾泽恺这边   冷清了不少。   还有两张月票就要加更了哟~~加油加油!另外,亲们不要老是问我,什么时候离婚离婚离婚~~我的答案就是,该离的时候就离了~~~群么个!   冬至·166 我不心疼你,还有谁心疼   林盛夏将头发撩到一旁,侧着身子看着顾泽恺睁开的眼睛,不知是因为烟熏的关系还是其他,他的眼眶有些微红。   虽不清晰,却还是让敏感的林盛夏发现了。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刚才经过唐淮南病房的时候,里面堆满了满满的花篮果篮,反观顾泽恺这里,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   顾家在唐淮南的手里在怎么衰退下去,可他毕竟也是顾氏现任的总裁,更何况顾弘文还在那里,就算是有人想要先来看看顾泽恺,也不太可能。   不过,这反倒给了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   林盛夏的脚还是冰凉凉的,被溅起火星烫伤的地方刺痒着,两个人的手贴合着放在了一起,伤疤明显。   薄被下,顾泽恺的脚压了过来,将她冰凉凉的脚盖住,小腿处的暖肉贴合着冰凉的皮肤,这是最古老的取暖方式,此时顾泽恺用在两个人的身上,却意外的缱绻。   林盛夏只觉得面上有些**辣的烫,其实跟顾泽恺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他晚上睡觉的一些小毛病自己也是知道的,时常会在自己睡的正熟的时候整个人压了过来,死死的贴着自己。   那毕竟都是晚上两个人睡着了之后,时间久了也就不至于觉得尴尬了。   可现在,顾泽恺和自己是清醒着的,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脚趾划过自己敏感的小腿肚,痒痒的,慢慢的。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的正适中,既不会让人感觉到热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冷,林盛夏素白的一张小脸就这样近距离的靠近着顾泽恺的,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下巴处长出来的湛清胡渣。   “别闹,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林盛夏隔着薄被用手拍着他的大腿,却意外的透过薄薄的被子摸到硬硬的东西。   初时,她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当是薄被没铺平整,手伸进去却猛然间停下了动作。   林盛夏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侧脸,纤长的睫毛不停的扇动着,脸颊上原本刚刚平复的纷嫩蹭的又冒了出来。   她甚至看到了顾泽恺涔薄的唇微微勾起的弧度,连着下巴上的胡渣说不出来的颓废性感。   手指如触电般的想要抽出薄被来,还不等林盛夏的这个动作做完,大掌却隔着薄被压在了她的手上,令她动弹不得。   “它说有点胀,让你摸摸它。”   盛将侧身经。顾泽恺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嘶哑如同林盛夏的一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盛夏的颈上,或许是因为没有漱口的关系,有些口气。   很明显,顾泽恺自己都感觉到了,涔薄的唇微抿着,深邃的瞳孔内闪过懊恼的情绪。   林盛夏浅笑着,最终还是将手从他的擎天柱上移开,小心的避开他大掌上被火星子溅过的痕迹,柔软的小手贴着他的脸下意识的就想要将吻凑上去。   顾泽恺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捂住了嘴,这情景若是换成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林盛夏要调-戏顾泽恺呢。   “味道怪怪的。”隔着手掌,顾泽恺的声音传来。   林盛夏雪白纤细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慢慢的将遮住唇的手掌拉了下来,一寸寸的露出他涔薄的唇瓣与下巴上的胡渣。   她的吻先是从顾泽恺的下巴开始,舌尖划过他新长出来的胡渣,刺得舌蕾有些疼,顾泽恺的粗粝的手指沿着林盛夏细嫩的脸颊划过,身体依旧是虚弱的,可是心里某块地方却是温暖的。   林盛夏的唇最终还是印上了他涔薄的唇瓣,两人的呼吸立刻便窒住了,顾泽恺的唇张开任由她的舌尖突破自己的牙关与自己的舌头纠缠着,林盛夏似乎感觉不到口腔内的那股异味,尽管是微乎其微的,可她依旧全心全意的接纳顾泽恺的全部。   两个人此时皆是侧着身子的,长指轻抬落在林盛夏的后脑处,有些急促的让她的嘴唇和自己的更为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就算爷爷不来看你,你也不是一个人。”一吻完毕,林盛夏的声音轻柔的响起。   顾泽恺幽深的瞳孔内划过复杂的情绪,他深深的看着面前的林盛夏,眼神里慢慢的渗透出了些什么,虽然不复杂,却也不容易让人看懂。   “你后悔嫁给我了吗?”顾泽恺突然发问,唇上还带着唾液的润泽,看起来亮亮的。   林盛夏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顾泽恺会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又或许刚才自己的喃喃自语被他听了个清楚,所以他才会那么迅速的睁开眼睛?   她许久的沉默令顾泽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可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执拗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许久,他得到的不过就只是这四个字而已。   顾泽恺猛地坐起身来,输液瓶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晃动着,针管内开始回血,可顾泽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的,用手指狠狠的将针管给拔开,隐忍着愤怒的眼神怒视着还躺在床上的林盛夏。   什么叫做她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这么简单的答案难道她还不知道么?   林盛夏却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他,有没有后悔嫁给他,她是真的不知道。   当初明明是自己要死要活的-逼着顾泽恺娶自己的,她有什么资格后悔?   “别折腾自己了,手背上被火烧伤的水泡都破了。”如果说林盛夏刚才还陷在自己的沉思内的话,那么现如今的她是真的被顾泽恺手背上破掉的水泡而心惊了。   她快速的起身,或许是有些起的太猛了,林盛夏只觉得眼前一片昏白。   “你如果后悔了,做什么还要表现出一副心疼我的样子?”顾泽恺大手一挥,只是看到她似乎有些头晕的蹙了下眉心的时候,终于还是止住了动作。   “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心疼你,还有谁会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受伤了之后情绪波动特别大,林盛夏无奈的看着顾泽恺,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情绪。   不知何故,顾泽恺心中的愤怒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来得快也去的快,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可在林盛夏面前却又拉不下脸来,只能别过头去。   林盛夏却只是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随后又从旁边的架子上将消毒药水拿了过来,仔细的帮他消起毒来。   她的动作温柔,不似往日在商场时的模样,顾泽恺深邃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心口突然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林盛夏与苏暖,这两个名字在他的心里慢慢的揉碎,却融合不到一起。   一颗心本来就这么大,顾泽恺怎么可能将两个名字都放下呢?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   苏暖从病房当中走出来之后径直的向着顶楼的阳台上走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满满的怒气堆积着,只想要抽根烟才缓解一下情绪。   岂料,此时阳台上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林盛夏的样子,为何不干脆强要了她,就算是心现在不属于你,早晚有一天做的多了,身体也会顺从你的!”   苏暖从口袋里掏出女士香烟,摁了好几次打火机,都因为阳台上的风太大了而吹灭。   直到最后一次,她终于点燃,薄荷味道的香烟在口腔内盈满,苏暖一直烦躁的心稍微有些安妥了。   元牧阳不说话,甚至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男人抽烟的动作性感而又忧郁。   “苏暖,我真的嫌你脏。”不知过去了多久,元牧阳扔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苏暖听完却笑了,她嘴角讽刺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起来。   什么时候自己堂堂的苏军医竟然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好像自己自从遇到林盛夏的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就整个都不对了。   “嫌我脏?嫌我脏你还不是要帮着我?别忘了你爷爷说过什么?”   苏暖笑着笑着逐渐的收敛了起来,心里的空虚越来越大。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明明一点点小事就可以满足很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最好确保那场火的事情万无一失,林盛夏那么聪明不可能感觉不到异常,如果到时候被她发现了端倪找出放火的人,我是不会让你脱身的。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拉你一起!”   苏暖狠狠的抽了一口,随后将烟头摁在医院的护栏上。   元牧阳凌冽的面容上,脸颊微微的抽搐着,牙齿发出咯吱一声。   她以为她苏暖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有老头子在的话,她真以为能够命令的了他?   倏然的,元牧阳的手猛然间抬起来,重重卡在苏暖纤细的脖颈上,逐渐的收紧用力。   像是要将苏暖掐死似的力度令她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别试图命令我!”扔下这重重的六个大字,元牧阳随后转过身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徒留下苏暖冷冷的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恼怒!   这是月票【920】的加更哟,下一次加更是在月票【980】的时候!么么哒   冬至·167 前任与现任的暗涌   小可抱着一大摞文件来医院找林盛夏批示的时候,天气很阴沉。   她手里的文件装了袋,不过才两天没处理,便已经堆积了这么多。   按照习惯,小可径直的向着林盛夏的病房走去,像是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麻烦顾泽恺。   不过公司内部职员买的花篮还是要送去,又因为顾泽恺的病房靠的近,她所幸刹住脚步先在他的病房门口站住,想要敲门的瞬间,却在看到里面的景象时,停下了动作。   顾泽恺躺在病床上与站在床边的女人说正说着些什么,脸上的柔和表情是小可从未在公司内见到过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女人。   巴掌大的小脸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晶莹的眸光专注而充满占有欲的看着顾泽恺,手中似乎还拿了个餐盒。   “狗男女。”小可忍不住的在心里啐了一句,随后将原本想要送给顾泽恺的花篮扔到垃圾桶附近。   平日里顾泽恺的劣迹斑斑实在是数也数不过来了,没想到就算是躺在医院里也不忘温柔乡。   或许是想的太过于认真,就连走到林盛夏的病房内时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林盛夏在与糖糖视频中,嘴角含笑说着些琐碎的小事,她恐怕还要在医院住一晚上,而林盛夏也不想要让糖糖来医院,万一有什么病菌让她再感冒发烧的,更是得不偿失。   见到小可进来,她用手示意将文件先放到沙发上。   随后手指落在自己的唇瓣上,然后贴合到屏幕上糖糖笑颜如花的稚嫩脸庞。   阖上笔记本,林盛夏嘴角的笑容收敛起来,眉宇间的神色也变得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这期间小可一直都看着她,心里默默的惋惜着,像是林总这样的女人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凭什么非要吊死在顾泽恺一棵树上,甚至还把公司分给那男人一半。   “怎么气鼓鼓的?谁惹你了?”林盛夏看着小可,眼神里有着些许的不解。   小可的性子一向是极好的,鲜少有能够惹怒她的人或事。   “还不是顾总和那个女人”小可的话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下意识的捂着嘴,眼神闪烁的看着林盛夏的脸。   林盛夏一怔,那个女人?   小可原本没想要说出来的,可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   “我刚才看到顾总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在病房里,那个女人手里还拿着个餐盒。”   小可是真的替林盛夏觉得委屈,恺夏这五年来的崛起在自己看来完全就是林盛夏一个人强撑起来的,顾泽恺好像什么都没做似的。   林盛夏没有说话,心里却对那个女人的身份有了大体的概念。   “我知道了,小可回去的时候麻烦你帮我给糖糖买份‘居然屋’的枫糖蛋糕,糖糖吵着闹着非要吃那个。”   若是平时林盛夏也不会让糖糖吃太甜的东西,可现如今自己和顾泽恺都不在她的身边,买个蛋糕也算是有补偿的心理在里面。   更何况‘居然屋’的蛋糕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这家蛋糕店每日只做十个枫糖蛋糕,不论购买者的身份多显赫,十份特色的枫糖蛋糕卖完了之后,只能等到第二天。   “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小可一听到糖糖的名字立马喜笑颜开,恺夏公司上上下下谁人不知道啊,糖糖可是林总的心肝儿肉,那古灵精怪的模样别提多喜人了!   “对了林总,这些文件需要你今天批出来,你看要不要我帮你送一些给顾总?”   小可有些心疼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盛夏,不知道她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等下我自己拿过去吧,正好我订的餐盒也到了。”林盛夏浅浅的开口,自然是看出小可眼神里的担心。   小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林盛夏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的动作?   想到这里,她是真的放下心来了。   林盛夏可是无坚不摧的女战士,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当初日本那么困难的案子都能够被她拿下,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小三。   小可笑着摆了摆手,走了出去,刚出门差点撞到个人,吓得她一踉跄。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小可心想,不过也没考虑太多,径直的向着电梯口走去。   我是今日底更6000字的分割线   林盛夏的手里提着一个大的餐盒,那是她提早定好的。   顾泽恺的口味很挑,如果不是特定的几家酒店所做的饭菜,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刚推开门,便看到了苏暖的身影。   而顾泽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个简单的餐盒,里面都是搭配的一些家常菜,一荤一素和米饭,旁边的保温杯里还有番茄蛋汤。   很家常的样式,林盛夏心想,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了苏暖的身上。   苏暖似乎没想到林盛夏会来,画着淡淡薄妆的小脸有些僵硬,只是片刻过后又恢复了娇柔,甚至还朝着林盛夏微微一笑。   不错,以退为进在女人的战争里的确是最好的段数!   林盛夏也回以浅笑,随后将手中的餐盒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盖子浓香四溢。   相较于苏暖的家常菜式,林盛夏拿来的自然可以说是既精致又可口,其实她也完全可以自己做出来的,不过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她所幸就买了现成的。   “盛夏,外面酒楼里卖的菜虽然看起来很好,不过盐与味精放的也多,不适合多吃。更何况泽恺身上还有烫伤”   苏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虽然她说的的确是真的,但是偏偏挑这样的时候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林盛夏柳眉一挑,盛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让苏暖可以这么叫自己名字了?   “有苏小姐这样的大夫惦记着我丈夫,相信泽恺的伤口很快就会好了。”   一句淡淡的苏小姐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苏暖的脸色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盛夏。”顾泽恺低沉却又带了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多少有些阴鸷。   林盛夏洁白无瑕的面容转而看向顾泽恺,在自己进门之前,他与苏暖之间的气氛很融洽,融洽到甚至让林盛夏产生了一种他们并没有五年分离的错觉。   苏暖在心里微愣住,她或许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这么亲密的称呼林盛夏,毕竟五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是水火不相容的。   “知道我为什么砸了温致远母亲的家吗?”   林盛夏突然淡淡的开口,纤细的手指将餐盒上下层分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分格的餐盘端出来到小桌子上,动作有序。   顾泽恺锋锐的眉峰逐渐聚拢起来,唇角微微的抽动了下。   “因为温致远做了对不起我朋友的事,所以我就任性了一回。”   说这话的时候,林盛夏恰好抬起头来与顾泽恺对视,他深黑的瞳孔盯着自己,而自己也在看着他,那话语里似乎有暗示,又像是平常的家常话。   此时的苏暖,倒像是局外人似的,她如水般的眸子里闪过阴霾,很快,又不着痕迹。   顾泽恺的胸口很闷,说不上来的燥郁,苏暖提着餐盒来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她笑意盈盈如水,好似以前的那些分离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两个人说起了以前的事情,竟凭空多出了几许的怀念。   但现如今,林盛夏才是自己的妻子,不论当初他们两个人结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她都给自己生了糖糖。   更何况,火场内那张坚强倔强的小脸,恐怕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忘记。   “抱歉,不要因为我的关系造成你们的失和,我我还是出去好了。”   苏暖的眼眶一下子便红了,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受了委屈,顾泽恺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阻止了苏暖冲出去的动作。   林盛夏姣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却落在了两个人相握的手腕处,她那颗坚硬心脏最柔软的部分像是被人重重的揍了一拳,尖锐的疼痛着,那种疼痛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之中。   手心里,很快便冒出了冷汗。   顾泽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太过于下意识了,缓缓的松开了对苏暖手腕的牵制,可光凭这一握,整场局面的平衡已经全然被打破。   苏暖的心头一喜,她就知道不论现在林盛夏在泽恺的心里是什么位置,她都不可能跟自己相比较的。   “看来需要出去的不是苏小姐,而是我。”   林盛夏突然笑了,浅浅的笑将她脸上的梨涡映衬的更为美丽,她蓦然的站起身来提起打开的餐盒,将里面精心装点过的饭菜没有丝毫犹豫的倒入到垃圾桶内。   随着她微微侧身的动作,又黑又柔的发丝顺着肩头滑落了下来,将林盛夏脸上的表情给遮住。   倒完了饭菜,再将两盒米饭也全都倒入在垃圾桶内,很快那里面便满了。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因着动作指节泛白,再抬起头来的瞬间,眉眼之间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冷漠。   纤长的睫毛翩然的扇动着,她周身的冷意几乎到达了洒点水就可以结冰的程度。   顾泽恺的心里一堵,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其实是知道林盛夏性子不好的,平日里的冷静也只限于工作上。   但是这五年来她对自己完全是呈现包容的状态的,不论自己在外面怎么胡闹都无所谓,回到家照样有人给自己准备好欢喜的衣服美味的饭菜。   可现如今林盛夏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做出这种几乎可以称的上孩子气的举动,却让顾泽恺真正的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气恼。   “顾太太,你把菜都倒了让我吃什么?”顾泽恺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震了下,岑冷的薄唇张开说了这么一句。   这下,反倒换成苏暖脸色蓦然一白。   顾太太?泽恺竟然叫林盛夏顾太太?他曾经许诺过要将这个位置留给自己的,那是一辈子的承诺!   可是不过才短短五年的时间,顾泽恺却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管林盛夏叫出这意味独特的三个字,他怎么可以?   伪装的温柔笑容几乎要崩裂,苏暖看向林盛夏的眼神里沾染了愤怒与妒恨。   “苏小姐的饭菜更可口一些,毕竟外面酒楼里卖的菜虽然看起来很好,不过盐与味精放的也多,不适合多吃。”   林盛夏用苏暖的话堵了顾泽恺的口,刚才猛地站起身来,有些晕眩的感觉袭来。   单手撑在薄被之上,林盛夏闭着眼睛轻轻的摇着头想要甩去眼前的灰暗,从火灾的时候开始她就没有吃过东西,刚才提着餐盒本来就是要与顾泽恺一同吃饭的,可没想到终究还是闹到了这一步。   “你怎么了?”顾泽恺猛地掀开薄被想要将林盛夏拉到身旁,却被后者不着痕迹的隔开。   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林盛夏已经好多了。   “我没事,你和苏暖吃饭吧,我回去了。”林盛夏看也不看顾泽恺,笔直的背脊挺起,向着病房门口走去。   刚一打开门,却见到元牧阳手中提着餐盒站在那里。   林盛夏的脚步一顿,黑白分明的水润大眼落在他的脸上。   “不知道你有没有吃饭,我订了午餐。”元牧阳的头发上湿润润的,看样子外面是下雨了。   可那餐盒却被西装外套给罩着,没有沾到半分的风雨。   顾泽恺的眉心在见到元牧阳的一瞬间拧紧,更不要说是在他听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做订了午餐?什么叫做不知道你有没有吃饭?   难道他不知道顾太太是有夫之妇吗?   胸口涌出一股子的酸意,顾泽恺却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他不明白。   可越是不明白,他的眉心便皱的越深!   顾泽恺希望林盛夏能够一口回绝掉元牧阳的邀请,他是愿意陪她吃饭的,更何况刚才林盛夏订来的饭菜都是他最喜欢吃的,光是看一眼便令饥肠辘辘的肠胃食欲大震!   阴沉着一张脸,顾泽恺屏息等待着林盛夏的答案。   “还没吃饭,一起吧。”他却只等来林盛夏淡淡的这么一句,顾泽恺只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理智的弦崩断。   “顾太太,你丈夫还在这里饿着肚子,你却要陪着别的男人吃饭?”   林盛夏踏出那脚步之前,顾泽恺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比刚才更为阴冷了许多,深邃阒黑的眼睛一直落在林盛夏的背影上,几乎要烧灼了她整个背。   苏暖看的分明,在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神里,不知在酝酿着什么狂风暴雨。   “顾先生有如斯美眷相伴,还需要我作陪吗?”   林盛夏连回头都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扔下这句话,随后将推拉门拉上。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寂静,苏暖虽然五年来性子变了许多,可在这种时候却也是不敢插嘴的。   顾泽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凶狠了,凶狠到令苏暖几乎怀疑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是五年前那个对她关怀备至的温柔男子。   在两人不多的温存记忆里,顾泽恺从未对她发过脾气,就算是自己无理取闹先道歉的那个人也一定会是他!   苏暖自然是很享受的,她不过是最平凡的草芥,可因着曾经救过他照顾过他的恩人身份便可以享受到公主般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疼宠,这令最开始她想要解释的心也渐渐的淡薄了起来。   顾泽恺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与了自己,也同时将他最好的一面展露给了自己。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不会吃醋!   可刚才,顾泽恺的眼神中分明燃烧起的是妒火!   有什么,似乎在五年的时间里被改变了   蓦然的,苏暖的心里升腾起这样的感受。   她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是今日底更六千字的分割线   林盛夏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她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委屈,元牧阳却识趣的没有问。   她不想要回房间,有一个原因是不想要回到封闭的空间里胡思乱想,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恺夏的一些重要文件都还在那,元牧阳这个似敌似友的人物她着实不放心。   像是看穿了林盛夏在想些什么,元牧阳领着她顺着安全通道向着楼上走去。   很快,顶楼便到了。   因着外面下雨的关系,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安全通道内回响着,元牧阳将之前包着餐盒的西装内里的面展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铺在地上,原本就沾了水的西装外套很快就不能看了。   林盛夏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元牧阳的侧脸,他的动作极为认真,就像是在签署一份几千万的合同似的。   直到将西装外套铺好,他才薄唇含笑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里有着温柔的情绪。   这一刻,林盛夏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林盛夏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人捧在手掌心上的感觉,从母亲死后,父亲因为怀疑自己是野种对她极为冷淡,更何况在外面还有傅婉仪这个温柔乡的存在。   不管是饿了冷了累了困了,她都只有一个人来面对。   所以,林盛夏过早的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也倔强的强迫自己必须要坚强起来。   她是无坚不摧的女强人,她不需要软弱这种东西。   可是此时此刻,在元牧阳的动作里,林盛夏却觉得原来自己也是需要温暖的。   她也会累会辛苦会疲惫,在她的内心深处也保有着一丝的纯真,渴望有一个男人可以仔细呵护着她,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怎么这么看着我?”元牧阳似乎第一次从林盛夏的脸上见到这样迷茫的表情,身着病号服的她看起来没有了往日商场里的那种戾气,却凭空多出了些许女人家的柔弱。   乌黑的发披散在她的身后,病号服的领口露出了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俏生生的,美丽动人。   “以后嫁给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林盛夏淡淡的开口,虽然不至于亲密,但跟以往面对着元牧阳时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   元牧阳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将餐盘端出来,将筷子抽出来递给林盛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指尖摩挲到了她的皮肤。   林盛夏却没注意到这一点,餐盒的盖子打开的瞬间,她意外的发现里面的菜色竟然都是自己爱吃的,就连顾泽恺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的喜好,元牧阳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是巧合?   “我喜欢的女人已经嫁人了。”元牧阳薄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却令林盛夏大为吃惊。   “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片刻,林盛夏有些惋惜的看着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元牧阳眼底的深意。   或许是因为他的腿太长了,只能随意的搭在台阶上,两个人就着这样的姿势吃着饭,倒也还算是惬意。   林盛夏吃的很少,每份菜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就饱了,可一想起这些菜是元牧阳冒雨买回来的,她迟疑了下又多少的吃了几口。   或许是吃的真的有些多了,她的胃一阵阵的抽疼起来。   如果说此时楼上的氛围还算是融洽的,那么刚送走了苏暖的顾泽恺满面阴云的向着林盛夏的病房里走去。   期间路过唐淮南的病房,半掩的房门内传来顾弘文健朗的笑声。   可着医找去。顾泽恺面色更冷,手骨攥紧在一起。   猛地推开病房的门,却见室内空无一人,空气里属于林盛夏的淡淡香味消弭的干净,看样子是有好一阵没有回来了。   眸光一沉,凛冽的锋芒扫视过房间。   哗啦哗啦的声响从旁边传来。   顾泽恺定睛一看,却是一大摞的蓝皮文件因为承受不住他开门的粗鲁终于摇摇晃晃的散落了一地。   很多,非常多的文件倾倒在地上,顾泽恺一看便知道这是刚刚送来的公司文件。   就算是住院,林盛夏还要处理这么多的文件吗?   顾泽恺缓缓的蹲下高大的身躯,巨大的阴影笼罩在那些文件上,俊美的面容浮现出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今日底更六千字奉上,稍后会有月票【980】的加更3000字,下一次加更素在月票【1040】的时候哟!么么哒   冬至·168 像猫儿一样的女人   林盛夏喝着热汤,元牧阳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这一路就连汤都没有泼洒出来,在这样阴雨绵绵的环境里,能够喝上一口热汤,无疑是幸福的。   此时的林盛夏,收起了往日里的利爪,安安静静的坐在西装铺好的台阶上面。   长长的黑发像是绸缎一样自然的披散在她的身后,尖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惹人怜爱。   有的时候,元牧阳会觉得林盛夏像是只猫儿,平日里用着尖锐的爪子做掩护,只有在偶尔片刻时分露出惹人怜爱的脆弱。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刚才一瞬间想要为了她偶尔的脆弱而奉献所有。   元牧阳看着林盛夏微微的张开菱唇,对着还冒着热气的汤吹了吹,白色的热气在今日这样的雨天里四散开来,将她姣美的脸吹的迷迷蒙蒙的,煞是好看。   “你太瘦了。”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元牧阳开口。   林盛夏手里的动作一停,总觉的这句话似乎有些耳熟,后知后觉的回忆起元牧阳之前曾经在两个人跳舞的时候说过。   “很瘦吗?别人还要羡慕我吃不胖的体质!”   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林盛夏就经常听到小可抱怨说她太胖了,而实际上小可的身材是标准的不能在标准了。   每每看着她羡慕自己的眼神,林盛夏只觉得好笑。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平平淡淡的,很自然,像是老朋友一般。   元牧阳与林盛夏都褪去了身上的刺与防备,并肩坐在一起,狭窄的楼梯间却平添了几许暧昧的情愫。   林盛夏的膝盖并在一起,蜷缩着。   而元牧阳的大长腿就随意的搭在台阶上,双手撑在身下的西装上,借着这个姿势侧头看着林盛夏的侧颜,薄唇微启,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如果,没有突如其来打破这氛围的争执声,就算是让元牧阳这样一辈子下去,他也是愿意的。   林盛夏嘴角的笑,淡了,她已经听出争执的两人到底是谁。   我是月票【980】加更的分割线   唐淮南眼神阴霾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暖,她眼眶微红,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原本只想要出来抽根烟,没想到竟看到了从顾泽恺病房当中走出来的苏暖,脑海里忍不住的浮现起晚宴时两个人透过手机的激烈争吵。   “你这又是何必呢!”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唐淮南终是一叹,薄唇微启吐出这么一句。   苏暖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嘤嘤的哭出声来,她是真的觉得心里委屈,可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去说。   上一次唐淮南叫自己同他一起出席顾氏的晚宴,她还记得他温柔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说要和自己订婚,还说要对自己和轩轩好!   可她却因着以前林盛夏指使他强-暴自己的事情冷嘲热讽,还说上一次若不是因为借着家宴的机会想要与顾泽恺见面,她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他的。   两个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事后她竟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唐淮南在那天晚上与姜市长的千金订了婚!   “淮南,你真的要和那个市长千金订婚吗?”苏暖满脸爬满了泪痕,一张小脸自唐淮南的怀中抬起,看起来好不可怜。   苏暖总觉得五年的时间将她身边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一点点的带走,那些原本都应该是自己的,现在却都贴上了别人的标签。   顾泽恺是这样,现在就连唐淮南都要属于别人了。   唐淮南没说话,脑海里浮现那张怯生生的小脸,那女人不叫市长千金,她说她叫姜橘生,橘生淮南的橘生。   苏暖见唐淮南好长时间没说话,转眼又想要哭了起来,她纤细的手指紧扣在唐淮南结实的手臂上,虽然已经转业了这么多年,可唐淮南的行事作风依旧维持着军人的姿态。   他们两个人并不知道在向上一点的拐角楼梯处,林盛夏与元牧阳面无表情的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听的一清二楚。盛喝是个西。   林盛夏眼角眉梢都透出了一抹冷意,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当初唐淮南的背叛是因为苏暖,可心底被背叛的伤痕又哪里是经过五年就可以消弭的。   而元牧阳却不着痕迹的微眯起了眼睛,心里却在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如果苏暖与唐淮南说了些不该说的被盛夏听到了   “那样的情况之下,容不得我反悔。”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只听到唐淮南是这样说的。   她嘴角噙着冷笑,那样的情况下容不得他反悔?   如果不是当日他冲动的将那个叫姜橘生的女孩扯过去的话,谁能够逼着他说订婚的话?   现在在苏暖的面前倒是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淮南,你什么时候竟也变成了这样的男人?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当时你还说要娶我的,现在还不是一转眼就成别人的了!”   苏暖推搡着唐淮南的胸膛,说不出是对着唐淮南的怒还是对顾泽恺的怨!   唐淮南却是抓紧了她的双手,那蜜色的肌肤上已经有了斑斑的红痕,苏暖心里的怒气还没有发泄够,就着他的手还想要推搡着。   “苏暖!”重重的两个字炸开在她的耳畔,唐淮南的表情很严肃,令苏暖有片刻的怔愣。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顾家那场大火”   这几个字刚刚说出口,一根木筷从拐角处的楼梯坠落了下来。   啪嗒一声,一片寂静无声。   ————我是月票【980】加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只听到唐淮南口中说出那句“顾家那场大火”几个字,心里不知为何蓦然的打了个突。   可还不等唐淮南继续说下去,她只感觉到元牧阳身子一动,一根筷子就这样的掉了下去。   啪嗒一声,下面的楼梯好半天没有人开口再说话。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只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唐淮南与苏暖两个人的脸一点点的从拐角楼梯扶手的位置露了出来。   苏暖见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元牧阳幽深阒黑的眼睛冷冰冰的盯着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晦暗不明的情绪似是警告她别乱说话,而他与林盛夏中间的餐盒证明两个人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才是后来的人。   就连指责他们偷听的话都说不出口!   苏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元牧阳曾经用力掐过的痕迹。   他可不像是顾泽恺或者唐淮南那样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她甚至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这个男人会丝毫不犹豫的杀掉她!   苏暖曾经见到过在元家时元牧阳的样子,他根本就是黑暗里出没的野兽,病态可怕。   唐淮南似乎也没有想到会见到林盛夏,他的身上穿着相同的病号服,这也算是这五年来唯一能够找到的共同点了。   或许是情况太过于尴尬,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林盛夏却是站起身来,姣美的容颜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刚才自己并没有听到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苏暖眼神闪烁着,她怕林盛夏会在顾泽恺面前乱嚼舌根,可因着元牧阳在这里她也不敢说些什么重话。   “谢谢你今天的午餐。”寂静的环境被林盛夏率先的打破,她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元牧阳的脸,淡淡的开口。   之前那如同猫儿般的娇态早已经重新恢复到了冷静自持的模样,表情上带着保护层,令人无法揣摩此时此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元牧阳的眼神里透着恼怒,锐利视线划过苏暖与唐淮南的脸,单手撑在楼梯的扶手上,衬衫肩膀的位置大片的被雨水打湿,就连额前的黑发都因为雨水的重量的垂落在眼前!   林盛夏缓步的走到唐淮南与苏暖的中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冰冷冷的眼神划过唐淮南僵硬的脸,林盛夏微微一笑,如果说她的眼神是冰冷的,那么嘴角的这抹笑容就可以称得上是和煦的,冰与火交汇在这样漂亮的一张小脸上,说不出来的诡异。   “淮南,橘生是个好女孩,你要么就狠下心来承认订婚是个错误,要么就全心全意的对待她,有些女人,是你们男人玩不起的。”   林盛夏的声音极淡,与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汇合到了一起,竟蓦然的令唐淮南的心里打了颤。   可林盛夏却连一眼都懒得在分给他,径直的从唐淮南与苏暖之间穿过。   下颌微微抬起,气势从骨子里流淌出来。   我是月票【980】加更的分割线   刚回到自己的病房,林盛夏便在沙发上见到用手肘撑着脑袋阖眼休息的顾泽恺。   他的膝盖还放着一份蓝皮的公司文件,桌面一大摞都是他已经批好了的,那苍劲有力的笔迹与她的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林盛夏没说话,只是单手搭在门边,清澈干净的眼眸定定的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她的心情很复杂,淮南虽然没有将刚才那句话说完整,但莫名的林盛夏认为他与老宅的大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连带着苏暖都   正想着,顾泽恺敏感的察觉到房间里有第二个人出现。   幽深的眼睛猛然间睁开   月票【980】加更完毕,下一次加更是月票【1040】的时候哟~~大央先去补第二针的狂犬疫苗去了,群么个!   冬至·169 你听到了吗   顾泽恺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还没有从困倦当中回过神来,眼神显得有着些许的迷离。   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往日冷睿的模样,手肘还维持着撑在沙发扶手支着头的动作,因着下雨的关系房间内的光线并不充足,更显得那双眼睛阒黑而幽深。   这一刻,林盛夏只能想到一句话来形容他。   初初被惊醒的黑豹,危险而又性感。   顾泽恺雕塑般的俊颜在见到林盛夏出现的初始并未有什么表情,只是眼底不知在酝酿着什么,阴沉沉的,甚至比窗外乌云还要叫人难受。   林盛夏却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径直的走到饮水机的方向给自己倒了杯水轻饮了起来。   秀美雪白的脖颈上光滑细腻,伴随着喝水的动作喉咙处的皮肤有规律的起伏着,细腻的肌肤看的顾泽恺心神荡漾,深邃幽暗的瞳孔微微的收缩着。   她还不来跟自己解释?   似乎对林盛夏刻意忽略自己的动作不满,顾泽恺猛地将还放在膝头上的文件扔到桌面上,发出剧烈啪的一声。   可林盛夏却是连一眼都吝啬施舍给他,喝完水将一次性的杯子扔到垃圾桶内,缓慢踱步到病房内宽大的落地窗前,站定。   从出生便是天之骄子的顾泽恺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原本他见林盛夏回来之后也就不想要跟她计较之前她与元牧阳吃饭的事情了,毕竟当时自己的确是下意识的拉住了苏暖的手腕,林盛夏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顾太太的脾气好大,现在是在给我脸色看么?”顾泽恺阴沉的性子也在心里翻涌着,阴沉着声音开了口,往日里低醇如美酒般的声音因为被烟熏过而显得很沙哑。   他健硕的身躯敏捷的跨到林盛夏的身后,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林盛夏给笼罩。   顾泽恺的身上有一种常年吸烟留下的淡淡烟草味道,混杂着医院的消毒药水味,令林盛夏瞬间蹙了下眉心。   而这个动作却令顾泽恺误会了,他以为林盛夏是在嫌弃自己的靠近。   事实上,林盛夏只是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些什么而已,在经过了刚才病房内的一幕过后,她清楚的意识到虽然苏暖对顾泽恺的影响力或许不再像是五年前那么的强烈,可是在这个男人的骨子里血液中还是为苏暖这两个字保留了一席之地的。   以前的五年她争不过一个死人,而现在她的对手却是个大活人   见自己已经屈尊纡贵的先跟林盛夏开口,她却只是将视线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泽恺心里的怒火蹭一下的冒了出来。   顾泽恺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用着虎口卡在林盛夏尖尖的下巴处,后者只觉得眼前一黑,脸被强迫性的九十度侧向一旁,眼前一黑,男人的薄唇倏然的压了下来,夹杂着强烈的烟草味道与怒火将林盛夏整个围困在结实的怀抱之中。   这个动作说实话真的很不舒服,可顾泽恺就像是疯了似的执意的要挑起林盛夏的注意力,力道大的不容许林盛夏能够反抗。   唇落下的瞬间因着用力太猛牙齿磕到了唇瓣,生疼生疼的痛楚两个人一样的感同身后,林盛夏只觉得唇齿交融的瞬间唇瓣上火辣辣的疼!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属吃人的野兽!   顾泽恺的动作实在太过于粗暴,以至于原本冷静理智的林盛夏也越发不住心里泛滥的怒气,他倒是享受到了如花美眷再侧陪伴的快乐,而她不过是跟个男人吃饭他凭什么就生气成这样?   更何况,她不去打搅他和苏暖,顾泽恺理应感激自己的不是吗?   林盛夏黑白分明的双眸沾染着薄怒,令那双眼睛更为的明亮起来,他们谁都不肯向对方认输,任由唇瓣的伤口撕磨着,将两个人唇上的血液混杂到一起。   顾泽恺的大掌扣在她脑后,不让林盛夏有任何机会可以反抗。   男人与女人相比在体力上的先天优势此时完全暴露在外,林盛夏挣脱不开他,肺里的空气就快要被这头野兽榨干。   因为气恼整个脸都是红扑扑的,满头青丝随着她抗拒的动作在身后摇晃,形成一道奇特的弧线。   “顾太太,别忘了你的身份!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勾搭着,丢的可是我的脸!”伴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林盛夏纤瘦的身形被顾泽恺猛地推倒在足以容纳两个人的病床上。   林盛夏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唇角还带着伤口与血液。   顾泽恺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一贯岑冷削薄的唇瓣此时也带着伤,拇指与食指搭在下巴上,粗粝的拇指用着缓慢的速度擦拭着唇角处的血液。   腥甜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   “顾泽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林盛夏冷冷的笑着,用着手肘勉强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话语里是一贯的强势。   “我哪次回来杂志上不都是你搂着嫩模,女明星的照片?你玩女人就可以?我和别的男人吃顿饭就不行?”   林盛夏今日说的这句话若是放在顾泽恺任何一个女伴身上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独独只有林盛夏,顾太太不可以!   “我不过是同她吃了顿饭,你吃味了?”   顾泽恺紧盯着那张姣美皓白的小脸上,林盛夏的脸上很少会有冷静之外的表情,而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用手肘撑起自己身体的女人无疑是美的。   林盛夏的眼底闪过嘲弄。   她?她是谁?她是苏暖!五年前被顾泽恺放在心尖尖上疼宠过的女人,那个五年前为了一场莫须有的死亡差一点将她逼到绝境的女人!   “我不过是同元牧阳吃了顿饭,你也吃味了吗?”林盛夏唇角冷笑着,却见顾泽恺突然的-逼近。   “也?”顾泽恺整张俊美的脸庞贴合着她的脸部轮廓,两人下半身紧紧贴合在一起,用着爱侣之间最为亲密不过的姿势占据着彼此的呼吸。   “还不承认你吃醋了。”   顾泽恺心里的阴霾像是迅速的转移,心口处有什么豁然大亮,林盛夏很少有这么失言的时候,恐怕真的是被自己逼急了。   林盛夏眉心里划过一丝恼怒,刚才那个‘也’字不就变相的向顾泽恺证明了自己吃醋的事实?   顾泽恺却心情大好的将湿热的舌尖沿着她的耳廓描摹了起来,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林盛夏极为敏感的区域,两个人夫妻五年,早已经将彼此身体的秘密琢磨了个透彻。   在床-事上顾泽恺保持着野兽般的凶猛姿态,往往非要钻到她身体的最深处才罢休,那是男人天生对女人的一种征服欲,野蛮而又失控。   “对!我是吃醋了,那么你呢?”林盛夏突然开口,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想要在顾泽恺的脸庞上找寻到蛛丝马迹!   反倒是顾泽恺没有想到这一次林盛夏这么大方的承认,手掌罩在林盛夏胸口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他粗粝的掌心还能够感觉到没有钢-圈的轻质内衣贴合在她浑圆上的触感。   “我看到你同苏暖在一起,我不舒服!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林盛夏如水般沁凉的眸子就这样的看着顾泽恺,与那双阒黑的瞳孔相互对视着,她尝试着将自己的情绪告知他,他会给自己怎样的答复呢?   顾泽恺的瞳孔内闪烁了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阴鸷起来,下颌微绷着,神色看起来有些不悦。   “苏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对她有责任,有愧疚,既然她现如今回来了,我是不可能不管她的!”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声的开口,略显沙哑的语调带着令人心碎的内容,让她的脸色越来越差。   在这个男人的心里,苏暖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不是吗?五年前自己就已经清楚的了解到这样的事实,刚才她怎么会那么不自量力的开口说她因为苏暖的存在觉得不舒服?   “那么我呢?”心里叫嚣着自己不要在自取其辱了,可林盛夏还是忍不住的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五年了,她所追求的不过就是可以这样一直平平稳稳的生活下去,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顾泽恺都不能够满足自己吗?   此时的顾泽恺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双幽深的瞳眸骤然的变冷。   “只婚不爱,你忘了吗?”顾泽恺薄唇微启,轻声吐出来的话令林盛夏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开来。   她五年全心全意的陪伴!五年生死不离的相随!却还是不能够让这个男人高看她一分?   “我们有糖糖,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林盛夏,除了爱情,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见到躺在自己身下的林盛夏蓦然涣散的眼眶,顾泽恺的心惊了一下。   “你爱我吗?”林盛夏却轻声细语的开口,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死去。   她看着顾泽恺,做着挣扎。   “我们之间不仅仅有苏暖的问题,还有我父母和你母亲”顾泽恺低哑的声音很残忍,却也有着避重就轻。   “你爱我吗?”林盛夏像是没有听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执拗的询问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初是你拿孩子要挟我结婚的,林盛夏!”   顾泽恺硬是不回应林盛夏的那个问题。   他的心里有个疙瘩,爱情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不应该像是自己与林盛夏这样,他们太过于平淡,平淡到就算是自己的生活里没有她也无所谓。   林盛夏素白纤细的小手轻柔的抚摸在顾泽恺的脸上,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她用着手指一遍遍的临摹在他的脸上,轻抚着他的眼眶鼻尖,最终落在他的薄唇上。   反复着摩挲他的唇瓣,因为缺水他的唇已经干裂了开来,唇角还带着没有抹干净的血迹,讽刺的提醒着林盛夏刚才他们有过怎样的唇齿相依。   微微的抬高了头,林盛夏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唇印在他的干裂上,细细的用舌尖将他唇角的血迹给舔干净。   他的血是苦的,却不如她的心苦。   “你爱我吗?”第三遍,也是最后一遍,林盛夏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勇气将这句话问出口。   顾泽恺刚刚还享受着她轻抚着自己的温柔时,可片刻林盛夏的问题却令他的心里一阵阵的纠疼,也顺带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恼怒。   她为何要执拗的-逼迫着他?   “不爱!”顾泽恺的瞳孔黑了黑,近乎绝情的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林盛夏笑了。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   眼泪顺着干净雪白的脸颊滚落了下来,沾湿了颊边的细发,也打湿了顾泽恺的手指。   仿佛灼伤般的疼痛,令顾泽恺像是条件反射般的将手移开,挥之不去的却是雾霭压在心头沉闷的疼痛,令他几乎发疯!   顾泽恺讨厌林盛夏的咄咄逼人,将这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答案脱口而出时,在见到她泪水的一瞬间便后悔了!   “你听到了吗?”林盛夏无声的掉着眼泪,她的唇微微的勾起好看的弧度,似是不经意的吐出了一句话。   “听到什么?”   顾泽恺不明所以,只是用着粗粝的手指一遍遍的擦拭着林盛夏碍眼的眼泪,眼神十分的复杂。   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所幸将唇瓣印在她的眼角,吸允着林盛夏干净皎洁的泪珠儿。   林盛夏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用手指捂在左心房的位置。   顾泽恺,你听到了吗?   我的心,碎了!   我是今日一更六千字的分割线,明日大推,今晚存稿哟   姜橘生提着个果篮怯生生的将头探进病房,头发上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像是个迷了路的小鹿。   她刚才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林盛夏一直站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天色昏暗,她的表情也湮灭在昏暗当中。   窗户没有关,凉凉的风将她的三千青丝迎风吹散在脑后。   尽管姜橘生并不怎么了解林盛夏这个人,可是这几天恶补新闻也对她有了个大体的了解。   女强人,强势,固执,断绝父女关系弃养父亲夺-权林氏,与顾泽恺成立现如今的恺夏集团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成为t市三大企业之一。   不论是对她好的评价,还是不好的评价,她都有看。   林盛夏的身上有着自己最欠缺的那些东西,姜橘生心想。   或许是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着自己,林盛夏缓缓的转过身来。   凉风吹拂,伴随着她回身的动作,如墨青丝在脸颊两旁四散开来,姣美容颜苍白无血色,看起来竟然是这般脆弱。   姜橘生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的脸上怎么会有脆弱的表情呢?   再度睁开眼时,林盛夏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的位置,打开门看着自己,唇角似乎还带着细细的伤口,通红通红的。   “盛夏姐,我我来看看你!”姜橘生将果篮抬了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怯生生的。   泽的还有下。林盛夏一怔,或许没想到她今然是来看望自己的,侧身示意她进来。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我买了套衣服还给你,虽然没找到一样的,但是”   姜橘生温柔的笑着,一点市长千金的架子都没有,这一点是令林盛夏意外的。   “不用那么见外,如果以后你嫁给了唐淮南,我们也算是妯娌的关系了。”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啪的一声将窗户给关上。   凉爽的风戛然而止,屋内顿时显得有些闷热起来。   姜橘生闻言脸上的表情一红,听到妯娌二字的时候有些不自在,不过看那样子是不排斥的。   “我那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他那天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姜橘生的眼里有着疑惑,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唐淮南会突然跟自己说订婚,明明在那天之前他们两个只能算是陌生人不是吗?   哪里有人会向陌生人求婚的?   又不是神经病!   “不论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门婚事恐怕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冷静的脸上未施粉黛,皮肤干净而又细腻,除了略显疲惫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   姜橘生一愣,眼眶有些泛红。   “那怎么办?会不会对唐淮南有什么影响?我不希望因为我爸和顾爷爷给他的压力”姜橘生说到最后,语气有些颓丧。   盛夏姐说的对,不论自己怎么跟爸爸开口解释他都不听,昨晚在书房自己偷听他打电话,他和顾爷爷甚至都已经开始帮他们选定结婚的日子了。   林盛夏的眼神落在姜橘生的脸上,这个时候她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吧?   或许是因为身边的环境太过复杂,林盛夏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像她这样单纯的人儿了,可只要想起她的未来或许会和唐淮南牵扯不清,心里就说不出来的滋味。   淮南对苏暖的感情复杂又绵长,橘生又是个死心眼的好姑娘,这桩利益婚姻到底能够带来怎样的效果,就连善于掌控全局的林盛夏都没办法揣测到。   若是淮南爱上橘生,橘生淮南也不难说是一桩美好姻缘,可若是   林盛夏想到这里,忍不住的为橘生捏了把冷汗。   正想着,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划破寂静异常刺耳。   林盛夏拧了下眉心,看了眼上面陌生的号码,思虑了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嫂子,带着钱来找我!别告诉我大哥!”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中传来顾允儿的声音,那带着哭腔的语调顿时令林盛夏猛地站起身来。   姜橘生吃惊的看着林盛夏,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她的脸色如此的难看了起来。   之前谢青鸽曾经交代过自己将顾允儿找出来,三个月前因为没有拿到学位-证书不能够毕业的事情顾弘文已经起的要和她断绝关系,可后来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林盛夏差一点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现在突然听到顾允儿的求救电话,她如何能不着急?   虽然这五年里顾允儿对自己的态度依旧不怎么和善,可她怎么说都是顾泽恺的妹妹。   想到顾泽恺这三个字,林盛夏的心颤抖了下。   明明答应过自己有关于他的事情自己再也不会上心了,可面对现实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放手。   深深的叹了口气,林盛夏快速的抄下了电话那头顾允儿告诉自己的地址,她有些庆幸今天橘生来看她还顺便带来了衣服,否则自己就要穿着病号服出去了。   “盛夏姐,我今天开车来的,我送你去好了。”在林盛夏挂断电话的瞬间,姜橘生开口。   别人有困难,她有条件能够帮忙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林盛夏接过姜橘生递过来的衣服,是最新款的香奈儿黑色连身裙,这也是林盛夏从来不会穿的款式,过大的v字领口虽然好看,但是也有走光的风险。   可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其他,林盛夏快速的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将衣服换下来。   她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下顺便也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糖糖已经交给以宁这么多天,惜之还住着院,她实在不能够在麻烦她了。   “走吧。”林盛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至于桌上的文件她想了想,还是侧过头去看向姜橘生。   “能不能够麻烦你,将这些文件帮我送给旁边病房的顾泽恺?”   她现在最不想要见到的人,便是他,可自己要是去办出院手续,这些文件又没有时间送去公司,只能交给顾泽恺。   姜橘生倒是没有想其他的,抱起文件便出了门。   林盛夏叹了一口气,向着电梯口走去,她得趁着现在这段时间将出院手续搬出来。   只是顾允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抱歉,今日只有六千字的更新哟,月票【1040】的加更放到明天一起更新,大央不会食言啦。因为明天有大推荐所以要努力的存稿,么么哒我最亲爱的读者们。   冬至·170 一夜未归   林盛夏是到了顾允儿给自己的地址之后才发现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姜橘生从她的身后探出头来,四下的打量着传说中的酒吧,她活到现在的年纪还从未来过这里一次,甚至在姜橘生的心里酒吧与‘不良’两个字是直接挂上钩的。   林盛夏见她这幅模样着实感觉有些好笑,看来姜市长真的很疼爱这个独生女儿,将她教育的如同纯白一张纸。   “橘生,谢谢你将我送来,我自己进去就好。”林盛夏淡淡的开口。   此时她身上所穿的便是姜橘生买来赔给她的那套香奈儿黑色连衣裙,深v领口的造型将林盛夏胸口大片的雪白肌肤给露在外面。   与平日里林盛夏整齐干练的形象不同,此时的她乌发垂肩,莹白的脸上没有半丝的表情,手中的皮包里还有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二十万。   “不行,这种地方人蛇混杂,我不放心盛夏姐你一个人进去!”姜橘生心里虽然害怕,却还是伸出手扯住了林盛夏略显冰凉的手腕皮肤。   虽然刚才下过了雨,但天气还是阴沉沉的,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   “好,但你要答应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不用管我,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光凭一通电话,林盛夏是没有办法估算顾允儿到底惹了什么麻烦,她没有拿到学位-证跑回来已经有了些日子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万一被顾弘文知道了,恐怕又要再起波澜了。   姜橘生的心里有些害怕,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到底说了些什么,可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   林盛夏纤细素白的小手推开了酒吧紧闭的大门,因为还算是白天的关系,所以酒吧内的人并不怎么多,表情却是紧绷难看到了极点。   刚一走进来,站在酒吧内侧两扇门处的健硕男子便猛地将门从里面阖上。   姜橘生吓得猛然靠近林盛夏,唯独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异常冷漠的。   如果光看她现在的这幅模样,别人哪里会知道她前两天刚刚从火场里死里逃生?   健硕男子将门从里面关上的瞬间,林盛夏其实就后悔了,这件事情本不应该将姜橘生扯进来的,先不说她本来就是无辜的,更何况她还有市长千金的身份傍身。   “嫂子。”从不远处吧台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声,林盛夏微蹙眉心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满脸泪痕的顾允儿就坐在那里,身旁还有几个彪形大汉守着她。   林盛夏并没有第一时间的向她走过去,只是用着眼角的余光扫着周围的形势。   很快,林盛夏便发现了这群人的领导者。   考究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却也遮不住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一看便是亡命之徒,与周围其他来酒吧休闲的客人形成鲜明对比。   那人在打着电话,林盛夏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站在对方身后的保镖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林盛夏,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个看起来姣美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   “我是来带她回去的。”林盛夏冷淡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被烟熏过的嗓子还有些沙哑。   男人的眼神落在了林盛夏面无表情的脸上,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询问了什么,他简单的摁了两声,扫过她的视线略带深意。   “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齐皓将自己的视线真正落在了林盛夏的脸上。   “我们手里的货丢了,暂时封了酒吧,可你朋友却要硬闯出去,还口口声声的说我惹不起她,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这么骄纵!”   齐皓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高大健硕的身形被包裹在纯黑色的西装内,宛如葬礼时所穿的黑色,令人心头一惊。   “小姑娘不懂事,如果惊扰了诸位,我带她给你们陪个不是。”林盛夏在商界多年,自然能够一眼看出来什么人不好惹。   姜橘生害怕的躲在她身后,手指几乎要掐进林盛夏的皮肤内,这令她感觉到一阵的疼,眉心微蹙却也没有甩开姜橘生的手。   “分明就是他们故意找茬!还说要搜我的身!”岂料顾允儿不服气的开口,漂亮小脸上的妆容因为泪水有些糊掉了。   “住口!”林盛夏低喝一声,冷着一张脸看向顾允儿,这令后者心里一突,说不出来的紧张。   “皓哥,东西找到了。”一直都在后厅里寻找什么的彪形大汉快步的走了回来,将手里白色的包状物扔到了吧台上。   顾允儿与姜橘生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就算是在年少无知她们也都能够猜到那白色粉状物到底是什么。   毒品!   林盛夏却是从头到尾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站在原地,甚至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出现,齐皓见此情形忍不住的用着赞许的表情看向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恐怕顾允儿不会那么轻易的能够离开这里!   齐皓心想,眼神阴霾。   “东西虽然是找到了,但是我手下的手被她抓成这样,不给个说法我可是不答应的!”齐皓慢悠悠的点燃一根雪茄,单眼微眯,眼角的细纹令他说不出的压抑。   用嘴叼着雪茄,齐皓双手猛地举到脸侧清脆的拍了拍,随后酒保将两大瓶威士忌从柜台上拿了出来。   放在桌面上,随后由齐皓将瓶塞拔开,将几个四角玻璃杯倒满。   顾允儿的脸色惨白着,这么多杯烈酒如果被自己喝下去,肯定半条命都没了。   “如果美女将这些酒都喝下去,我一概都不追究了。”齐皓单手撑在桌面上,手指中还夹着根雪茄,模样性感撩人。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林盛夏听的,还是说给顾允儿听的。   “好,我喝。”林盛夏却看也不看齐皓刚才倒在玻璃杯中的威士忌,径直的走到吧台旁,将一整瓶都稳稳的掌控在手里。   姜橘生死命的扯着她的手臂,那么一大瓶烈酒如果就这么喝下去,得多伤身体啊!   林盛夏却递给她个眼神,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随后微微的昂起了头将一整瓶的烈酒灌入到口腔内,辛辣刺鼻的液体滑入到唇齿之间,麻木了林盛夏的神经,也令她之前因为顾泽恺而难过的紧绷情绪消弭的干净。   酒是个好东西,它可以令你忘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烦恼。   咕嘟咕嘟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着,林盛夏姣美白希的脖颈随着烈酒的吞咽而上下起伏着,略显苍白的皮肤上因着酒精的烈性而浮现淡粉色。   很快,威士忌被她喝的一滴不剩。   林盛夏将手中的瓶子倒扣了过来,边沿上的一滴琥珀色液体低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听的清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要知道威士忌度数不低,就连在场的男人也不会像林盛夏这样的豪饮,甚至在喝完了之后还做出这般豪迈的动作。   “满意了吗?如果满意了我要带她走。”林盛夏的声音听不出醉意,只是站在她身旁的姜橘生却能感觉到她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盛夏姐根本就是在硬撑!   此时浮现在姜橘生脑海里唯一的想法便是这个。   “林总好大的气魄,不愧是女中豪杰,人你自然可以带走,不过今天的事”齐皓冷冽的眼神落在顾允儿的脸上,意味不明。   “今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林盛夏一开口,一股浓郁的酒气从她的口中内散发出来。盛是自的一。   此时的林盛夏只感觉耳朵嗡嗡的像是有苍蝇在乱响,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原本在医院里匆忙赶来便消耗了一些体力,现如今更是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手指无力。   强撑着说完那句话之后,酒意再也控制不住的在大脑里肆意的流窜,身体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   在她醉酒之前的最后一丝记忆,便是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环绕住。   随后,便不醒于世。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别墅内。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昂藏进黑色的真皮沙发内,倚靠着沙发背,身上的病号服早已经被全深色的衬衫西装裤所代替。   墙上的指针已经走过了八点半,这本是他们夫妻这几年来约定好的时间,可今日他遵守了约定林盛夏却不知去向!   因为之前那场大火的关系糖糖被暂时交给林盛夏的好友叶以宁代为照顾,此时偌大的房间里显得空荡荡的,就连他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清楚。   他没有开灯,从回到家里开始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白色的烟雾在月光皎洁的大厅内缭绕着,一圈一圈的在顾泽恺头顶上盘旋,一如他燥郁的情绪般挥之不去。   “你爱我吗?”突然,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令顾泽恺手指间的动作一顿,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更为被阴霾笼罩着。   阴沉如水的眸子落在宽大的落地窗外的晾衣架上,那是火灾之前林盛夏洗好的衣服,早已经晾干在阳台随风飘动着。   空气里除了烟的味道还有属于林盛夏的味道,将烟狠狠的掐灭在烟灰缸内,顾泽恺越发的烦躁起来。   下午的时候苏暖就已经给自己带来了林盛夏出院的消息,原本以为她会直接回家来,却没有想到等他办完了出院手续赶回家来,迎接他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   将电视打开,新闻频道正在重播着七点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好歹消弭了房间内些许的落寞。   顾泽恺的大长腿随意的搭在沙发上,横躺在柔软的真皮内,双手交叉撑在脑后,深邃的眼睛盯着吊顶的天花板。   自从五年前的那次事情之后,别墅内便再也没有用水晶做过吊灯,房间内甚至连水晶摆设都不曾有。   手机铃声突然划破寂静的空间,只见顾泽恺迅猛的直起身子将桌面上的手机一把抓进手里。   “顾太太,你在哪里?”顾泽恺听到自己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话筒内,也同样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说不出来的寂寞。   “泽恺,是盛夏还没回家吗?”电话那头,苏暖的声音传来。   顾泽恺一愣,似是没想到来电话的人会是苏暖,冷漠严肃的表情稍微有些松动,却也仅此而已。   “有什么事情?”他的声音在昏暗的大厅内响起,有些冷淡。   “明天早上一起去吃早饭吧,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店还开着,我有好些话要对你说呢。”   苏暖的声音里有些不太确定,莫非是林盛夏跟泽恺说了些什么?否则为何他对自己的态度这么的冷淡?   她的声音一如五年前那般的温柔,苏暖甚至还记得每当自己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感觉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和顾泽恺一起去街边的小吃店吃早餐。   他总是愿意为自己屈尊降贵的,虽然老是说那种店不干净,可他还是愿意陪着自己。   顾泽恺薄唇微启,原本下意识想要拒绝的话语到了唇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成了肯定的答案。   挂断电话,顾泽恺的心情说不出来的燥郁。   墙上的钟表开始整点报时,已经晚上十点了,可林盛夏依旧没有回来。   眼神逐渐变得凶狠了起来,脑海中浮现无数种可能,原本神色就不悦的表情之上顷刻间更是阴霾密布。   滑动着手机屏幕解锁,甚至没有打开通讯录直接在屏幕上输入着林盛夏的手机号码,可得到的回应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林盛夏平日里的生活轨迹就是家、幼儿园、公司,除了这三个地方他真的想不出来她还能够去哪里待上一晚!   她不回来,怎么房间都显得这么大?   顾泽恺雕塑般俊美的脸部线条此时无比的锋锐,迷迷糊糊的倚靠着沙发便睡着了。   “你听到了吗?”林盛夏的声音在睡梦中再度传来。   她到底想要让自己听什么?   今日会补上月票【1040】的加更哟,不要着急,大央码字速度有点慢,但是绝对会更新完滴!   冬至·171 四人,早餐,妒火   高级酒店内。   林盛夏难受的躺在床上,嘴里发出呜咽的呻-吟,威士忌的味道与她身上自然的清雅香味融合在一起,竟然说不出的好闻。   香奈儿黑色长裙包裹着雪白纤细的长腿,随着她难受的动作裙摆渐渐卷起至膝盖的位置,大片的细腻肌肤露出,脚背上之前被火烫伤的痕迹还残留着,有几处还起了水泡。   三千青丝自然的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眉心因着极度的难受而拧紧,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坐船似的,呕吐感从胃部翻涌上来。   晶莹细腻的脸颊上绯红绯红的,红唇微启。   坐在大床旁的沙发上,元牧阳将西装外套随意的扔到一旁,耳边还带着蓝牙耳机,蓝色的光点忽明忽暗。   “我不是说过不要碰她的吗?”元牧阳左腿搭在右腿之上,深色的袜子从裤管里露出来,深邃的眼眸骤然的露出不悦。   只是在看向林盛夏因着难受而辗转露出的大片腿部皮肤时,声音不自觉的再度压低了下。   “好了,不用说了,下不为例。”扔下这句话,元牧阳将蓝牙耳机开关摁死。   站起身来,巨大的暗影将林盛夏遮住,而此时她像是终于承受不住难受的撑起身来,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便冲着床边干呕了起来。   元牧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垃圾桶拿了过来接在床边,很快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却只是深深的看着林盛夏,大掌在她的后背拍着,长发披散在身旁,露出颈子后的大片肌肤。   他的动作猛然间一顿,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撩开她凌乱的发,后背的肌肤终于重见天日,那上面道道白色的伤疤细碎而又突兀的在本应无暇的皮肤上展露着。   五年前的那一日,他是跟着去到医院的,自然也见到了水晶灯碎片从她身体里面被取出时的画面,她痛的狠了也不舍得咬顾泽恺手指一下,只是慢慢的含在口里,疼的狠了的时候小脸上遍布着苍白与汗水,看的叫人着实心疼。   没有想到,五年之后,他竟然看到那时留下的疤痕。   难怪这几年来林盛夏从未在穿过露背的衣服,元牧阳心想。   当年,他的手掌只能够抚摸着医院走廊里的墙壁,而现在手心里温热的皮肤触感令他的心里一声叹息。   林盛夏吐的累了,胃里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吐的东西了,到最后只能趴在床边干呕,一点力气都没了。   却见元牧阳将她重新推回到柔软的大床内,帮她盖上薄被。   随后挽起袖口将盛有呕吐物的垃圾桶放入到洗手间内,再回来的时候林盛夏已经沉沉的睡去。   薄唇苦笑,高大的身形坐在窄小的沙发内,元牧阳蜷缩在里面将长腿搭在床沿边上,却也不会让林盛夏碰到感觉不舒服,双手环绕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级店的在细。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再次清醒过来,是在第二天清晨。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令本就头痛欲绝的她更难受,勉强的睁开眼睛,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掀开身上的薄被,见到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件黑色长裙,心里总算是安心了些。   脚边似乎碰到什么,林盛夏视线扫过去,却见双手环绕在胸前的元牧阳紧皱着眉心将腿搭在床边,看样子睡的很不舒服。   嘴里酸酸的味道令林盛夏觉得很不舒服,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失控的喝下那一大瓶的威士忌,后来发生过什么,她的印象却都不深了。   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林盛夏蹑手蹑脚的向着洗手间走去,简单的梳洗了下转过身的瞬间,却看到那个盛满呕吐物的垃圾桶。   昨晚,是元牧阳照顾的自己吗?   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在脑海里,说不出来的诡异。   元牧阳好似个幽灵似的怎么到哪里都能见到他?这到底真的是巧合   还是精心设计过的安排?   刚出洗手间的房门,却见刚才还闭着眼睛的元牧阳睁着惺忪的双眼看着她,似乎还没有睡够。   “谢谢你昨天的照顾,我先回去了。”林盛夏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皮包,里面沉甸甸的,看来昨天的二十万还在里面。   “这就走了?连早饭都不请我吃一顿么?”   元牧阳的声音有些黯哑,动了动脖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看样子是昨晚没睡好。   林盛夏的脚步顿了下,微微侧过头看着站起身来的元牧阳,刚刚梳洗过的脸上干净清透。   “你想要吃什么?”她的声音淡淡的,虽然有些莫名元牧阳的出现,但是毕竟昨天晚上应该是他照顾的自己,她林盛夏从来都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不论大小!   “楼下有家早餐店,去那看看好了。”元牧阳耸了耸肩肩膀,其实吃什么倒是无所谓,不过林盛夏刚酒醒,早餐在不吃会更难受。   林盛夏点了点头,目送着那男人向着洗手间方向走去的背影。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刚一踏入早餐店,林盛夏的脚步瞬间停在原地。   元牧阳单手插在西装裤内,原本见店面有些简陋不想要进来,却不曾想到林盛夏的脚步一下子的停顿了下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   于环境格格不入的一男一女此时在见到门口处突然出现的人影时也皆是一愣,顾泽恺眉心处打着结,阴郁的脸上几乎可以用乌云压城来形容,更不要说这附近别的没有,酒店多的是,林盛夏与元牧阳两个人早晨一起出现在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简直就可以不言而喻了!   “两位里面请。”许是见林盛夏与元牧阳堵在了门口要进不进要出不出的挡生意,店内的服务员忍不住的开口。   相较于顾泽恺隐忍的暴怒相比,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冷静的几乎可以算是冷漠。   她自然明白自己与元牧阳一同出现到底会给人产生怎样的误会,不过在经历过昨天的那一出之后,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泽恺,你没事吧?”当着林盛夏的面,苏暖纤柔的手指落在顾泽恺结实的肌肉上,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眼神未曾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半分。   这样的顾泽恺,自然是苏暖陌生的。   “你不是说要吃东西么,快点点吧!这里的空气不新鲜,我不想多待。”   林盛夏浅浅的声音落在苏暖的耳中,不新鲜?她是在说她吧?   “顾太太!”顾泽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了,他刚刚与苏暖坐在这里没多久,就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一同出现,他阴沉眼神里的阴霾几乎可以笼罩在整间早餐店内。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顾泽恺是空气般。   恰好店员刚刚将滚烫的豆浆油条送了来,这些原本都是苏暖喜欢吃的,顾泽恺更偏向于西式的口味。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顾泽恺的语调凶狠到了极点,整张如雕刻般的俊美线条绷得紧紧的,似乎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将他引爆。   两个人的位置恰好是背对着背的,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关系一般。   “那么你呢?一大早跟旧爱一起来回顾温馨时光?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她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冷淡的说着。   嘭的一声,顾泽恺的大掌猛然间拍在桌面上,滚烫的豆浆泼洒了出来,幸亏苏暖避的及,不然就要烫伤手指了。   早餐店内的所有人都用着惊骇的眼神看着这边,顾泽恺如刀片般锋利的视线却划过所有人,令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也不敢放肆。   “走!”结实的手背绷得像是石头一样硬,顾泽恺一把将林盛夏的身子扯了过来,元牧阳眼明手快的拉过林盛夏另一边的手臂。   三个人呈现着对峙的局面,林盛夏却被两人死死的拽在中间!   “元牧阳,你信不信我让你死在这里!”顾泽恺的耐心快要用尽,单手扯着系的太紧的领带,嘴角森森的冷笑沾着嗜血。   “放手!”在顾泽恺耍狠的同时,林盛夏却只是冷静的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的脸。   她没有让元牧阳放手,却让他松手?   心底陡然涌出来的燥郁让顾泽恺死死的握着林盛夏的手腕,像是要将她的手骨给捏碎似的。   而此时的苏暖,却仿佛成了这三个人的背景墙,没有人注意到她,就连想要重温旧梦的想法都显得尤为可笑。   “跟我回家!”顾泽恺阴鸷而冰冷的语调再度响起,齿缝间滑落的音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真的在乎她,林盛夏在心里苦笑着。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顾泽恺的大男子主义作祟罢了!   别忘了就是这个男人昨天口口声声的说他根本就不爱自己,更何况转眼就来和旧情人约会吃早餐,恐怕再过不久,这个男人就要将苏暖扶正了!   “回家?”林盛夏宿醉的脑袋嗡嗡作响,说不出的难受。   “回家?回哪个家?哪里是我的家?”林盛夏退去了往日的冷静,声音里第一次露出尖锐。   冬至·172 顾太太,我要检查你   顾泽恺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林盛夏会这样问自己。   他依旧处于着暴怒的状态,整双眼睛猩红的看着林盛夏,却发现她也同样在用着隐忍的眼神看着自己。   “昨天晚上她喝醉了,我不过是照顾了一晚上而已。”元牧阳薄唇微启,这次倒是很坦诚的将话说明白了。   喝醉了?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林盛夏失态成这样喝的醉茫茫到人事不醒还需要人照顾的地步?她就算是出席一些酒宴活动也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态的,难道昨天自己的话   “泽恺,有什么话你好好说,这样拉着盛夏问题是解决不了的。”苏暖柔柔的声音插了进来,打乱了顾泽恺的思路。   林盛夏却是冷声一笑,眼神慢慢犀利的滑落在苏暖描绘着薄薄淡妆的漂亮小脸。   和旧情人吃饭果然是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就连吃顿这么普通的早餐都没有丝毫的马虎,就算是在愠怒中,林盛夏却依旧能够分辨出苏暖身上穿的衣服价格不菲,看样子这五年来她过的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有了个质的飞跃,至少现在她穿衣服的品味比以前好了很多。   林盛夏现如今还处在宿醉的状态中,就连往日里挂在脸上的冷静都不由自主的多出了一分戾气,她就那样的看着苏暖,目标很明确。   苏暖的心里有一阵的紧张,从林盛夏身上散发出的迫人气势令她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偌大的早餐店内无一人出声,有人一边吃着油条一边看着这边四人的精彩对峙。   林盛夏心里一阵的烦躁,今天早晨她和顾泽恺都失控了,或许她是根本就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陪着苏暖来到这种地方。   往日里的早晨,自己都会准备好精致的早餐,可就算是那样顾泽恺依旧会挑剔。   现在陪着苏暖,他却连桌子上没有擦干净的油污都不介意,谁轻谁重,早就明白的摊在眼前。   她突然觉得疲惫了,这样有意思么?   将手从顾泽恺与元牧阳的掌心里抽出来,她姣美的脸上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令人看不出林盛夏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林盛夏只觉得自己急需要宣泄,胸口燥郁的情绪几乎要让她爆炸了。   “跟我回去!”粗粝的掌心里空荡荡的,在林盛夏将手抽回去之后顾泽恺眼神幽深,口吻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实际上,顾泽恺的耐心真的快要被磨尽了,他还从来没有像是今天早上这般的失控,这么多人用着看好戏的态度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一时之间顾泽恺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这令一向都高高在上的他感到失控的狂躁,有一种大开杀戒的血腥在眸间浮动着。   林盛夏蹙眉,结婚五年她又怎么能够看不出来他情绪上的变化?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我去以宁那里将糖糖接回来。”可就算是感觉到顾泽恺情绪上的变化,林盛夏却不再想要惯着他的脾气,凭什么自己事事都要依着他来?   “去车上等着我。”将车钥匙扔给苏暖,顾泽恺的声音里充满了阴鸷的情绪,仰或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抱歉,昨天晚上麻烦你了,我会将住宿的钱还给你。”林盛夏却像是没有听到,只是转过头看着元牧阳,浅浅的说着。   此时的元牧阳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内,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点了点头。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适宜在这样的环境下解决,更何况元牧阳也不想要让事情失控。   苏暖绕过几个人向着门口的车子走去,那辆黑色的宾利在晨光中折射出冷芒,令人心里一阵的发凉。   泽恺真的变了!苏暖茫然的眼神落在黑漆漆的车窗上,那上面将自己的表情映的清楚,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的她狠狠的用贝齿咬着唇瓣。   这一切的幸福原本都是属于自己的,如果没有林盛夏从中作梗,她和泽恺会是一对最幸福的夫妻!   想到这里,她径直的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那里是最靠近泽恺的地方。   林盛夏看也不看顾泽恺一眼的向着门外走去,姣美的小脸上划过疲惫,宿醉的痛苦让她的头皮发麻的同时还如针扎般难受,她不想要在这么状态不好的时候还面对着顾泽恺和苏暖,她只觉得恶心。   岂料,刚向前走了两步,她的耳边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胃部被顶在了顾泽恺结实的肩膀之上。   “你做什么!”林盛夏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没吃早餐又过度饮酒的胃部不适到了极点,可她偏偏又不想要像顾泽恺示弱,只能咬着牙将干呕的感觉硬生生的憋住。   顾泽恺却是全身凌冽着不说话,他以着一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姿态向前走着,肩上还扛着林盛夏,在经过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停顿了一下,微微的屈膝让自己在经过门口的时候不会让门梁撞到林盛夏的后脑。   林盛夏的抗拒在他强势的压榨下不值一提,而事实上经过了宿醉之后的林盛夏也没有多少的力气了。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就剩下元牧阳一个人站在那里。   眼神落在桌面上那碗大部分被泼洒出来的豆浆,脸上的表情阴郁不已。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打开车门,却不曾想到苏暖稳稳的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他一愣,却也只是蹙了下眉头将车门关上打开后座的将林盛夏扔了进去。   说是扔一点也不为过,那粗鲁的力道几乎要让林盛夏空荡荡的胃翻腾开来,身上黑色香奈儿的长裙尾端随着她的动作卷起,露出腿上的小片肌肤,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原本被火星溅到鼓起的水泡上被抹了药,米黄色的药膏早已经干涸在皮肤上。   也是因为这个插曲,林盛夏错过了打开车门下去的最好时机,如秋水般的眸子隔着车窗玻璃下意识的看向站在早餐店内的元牧阳,是他帮自己涂得么?   如果说林盛夏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是读不懂的,元牧阳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一个。   当年他将自己带到中俄边境,利用自己让顾泽恺出现,甚至差一点要害死顾泽恺,那个时候的她以为元牧阳也一样将她当成是敌人,可是后来的种种却推翻了自己所有的定论。   以至于后来他跟自己说当初生产时她大出血,他还找人帮她输血时,她真的是搞不懂他了。   元牧阳,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除了是元老的孙子之外,还有什么身份?   宾利车以着呼啸的引擎声打破清晨的寂静,车内的三个人气氛沉闷,顾泽恺从头到尾都是紧皱着眉峰,英俊冷冽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泽恺,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吧,上班的时间也要到了。”苏暖柔声的开口,打破尴尬的沉默。   “盛夏你不会介意吧?反正泽恺也是顺路!”随后,她又转过身去看着坐在后座闭着眼假寐的林盛夏,那张皎月般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似乎也没有因为自己坐在副驾驶上而生气。   她有些弄不明白林盛夏了,前两天丝毫不让自己占到一点便宜的那个她好像不见了,她就那么安静高贵的坐在那里,好像自己是不存在的。   这样的林盛夏无疑是最难以靠近的,她本身就带着无坚不摧的防备,苏暖在心里琢磨着,脸上的表情也没刚才那么明朗了。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开车的人又不是我!”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林盛夏冷讽的声音传来,那双明亮的瞳眸轻易的捕捉到了苏暖的表情,嘴角的讥讽清晰可辨。   “泽恺,以后我们有机会出来见见面吧,虽然做不成情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不是吗?”苏暖像是没看到林盛夏的嘲讽,侧过身子看向顾泽恺,浅声的说着。   顾泽恺的车开的很快,如果自己再不说的话恐怕就要医院了。   顾泽恺沉默了片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稳稳如泰山般的女人,若是换成之前的她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恐怕早就将猫爪伸出来了,可现在她却安静的像是没有听到。   “当然可以,那是我欠你的。”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顾泽恺的声音传进苏暖的耳中,她嘴角的笑稍微的僵硬了下,而后座的林盛夏在闻言时心里却是凄楚了下。   谁欠谁的,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泽恺,你真好。”苏暖长长的睫毛欣喜的抖动着,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点胜算都没有,毕竟五年前他们曾经那么的甜蜜过。   医院很快就到了,苏暖在下车之前恋恋不舍的看着顾泽恺的侧颜,脸上的表情甜蜜而又不舍。   尽管之前因为林盛夏的关系他忽略了自己,苏暖也佯装没感受到似的。   “路上小心一点哦。”苏暖声音甜美,身旁不知情来上班的同事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的男朋友道别,纷纷出声打趣。   坐在车内后座的林盛夏听的清楚,那些不知情的打趣声不受她控制的落在耳内,纤细的手指渐渐的握紧,就连骨节都开始泛白了起来。   宿醉过后的头更疼了。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   车子刚一落入到车库,顾泽恺便砰的打开车门,笔直修长的腿率先落在外面,被深色的西装裤包裹着,紧绷的肌肉明显。   几乎是硬生生的将她从后座扯了出来,此时这个高大的男人整个人被怒气所笼罩着,甚至丝毫不遮掩的让林盛夏清楚感觉到他的怒意,席卷而来。   林盛夏的脚还有些软,脑袋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昨天自己就那样醉倒了之后,也不知道姜橘生和顾允儿两个人现如今的情况到底如何。   搭乘着室内电梯直通地上,一路上顾泽恺的下颌绷得紧紧的,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暗黑的颜色,眼中有着龙卷风来临之前的平静。   刚一进家门,林盛夏径直的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清冷的背影彻底的点燃了顾泽恺体内沉睡的暴力。   她甚至不准备跟自己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喝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顾泽恺却是两步上前将林盛夏整个纤瘦的身子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脸上的表情阴狠,而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危险至极的。   “放开我!”林盛夏只觉得被顾泽恺这么一推,五脏六腑瞬间移位!   难受的更加想吐起来!   反观顾泽恺却是沉着一张脸什么话也不说的大掌用力将自己的领带从脖颈上抽了出来,动作一气呵成帅气逼人!   “放开你?放开以后让你继续给我戴绿帽子吗?”跟他的脸色相比,此时的顾泽恺声音无疑是温柔的,可越是这样的温柔越是令人惊心动魄的恐惧。   当然,这恐惧的对象是不包括林盛夏的。   “绿帽子?那你呢?跟旧情人甜甜蜜蜜的吃着早饭,又或许你们两个人昨天晚上本来就在一起!”   林盛夏冷笑着,她本就是牙尖嘴利的类型,多年的相处不过是让她对顾泽恺有所收敛而已,而现如今,她没有什么好在收敛的理由!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顾泽恺气恼她的不服输,更气恼她同自己相提并论!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男人就比女人高贵吗?顾泽恺我告诉你,我林盛夏不是没有人要,凭着我的条件想要做糖糖后爸的人多的是!”   林盛夏的脑袋因着这激烈的争执嗡嗡作响,她挥着手不想要在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争执,现如今的她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舒缓一下颅内的高压。   如果说之前的顾泽恺还是理智的,那么糖糖后爸这四个字便彻底的点燃了他心头最后一丝的理智,燃烧的连渣滓都不剩下。   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若是换了寻常人见到他这幅模样恐怕早就冷汗直冒压力很大,可偏偏林盛夏却连看他一眼都懒得,自然是错过了他情绪上如此重大的变化。   “顾太太!是你逼我的!”   林盛夏只听到这句饱含着怒气的话语在耳边炸开,纤细的手臂上便传来了巨大的压力,还不待她挣扎两条手臂便已经被顾泽恺反剪在了身后,光滑的领带布料已经缠绕上了她的手腕。   “你疯了么!放开我!”就算是正常情况下的林盛夏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更何况是在宿醉的状态!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死死的绑在了一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打结时用了多少的力道,很快林盛夏就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凉了。   顾泽恺就像是疯了似的将她死死的摁在墙壁之上,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有力的胳膊单手撑在她的脸颊旁,另一只手撩高她的黑色裙摆,将那布料卷到了大腿根的位置,就连内-裤都隐隐约约的冒了出来。   林盛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近乎疯狂的男人,只觉得有修长坚硬的东西划过内衣的边沿强势进犯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干涩的甬道内因着强迫而疼痛起来,顾泽恺的手指却还是执意的向内深挖进去!   “我要检查你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做-爱!”顾泽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他的语调哪里有往日的半分理智,只凭着男人的本能死死的搅动着她的内壁。   林盛夏的手被领带反绑在身后,疼痛令她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心,顾泽恺就这么的侮辱她?他真的以为自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除了你,没有别的男人碰过我!”一口银白的牙齿几乎要咬碎了,林盛夏深吸着一口气想要缓解他手指进犯时的不舒服。   “别忘你的第一次可不是给我的!”   顾泽恺冷笑着,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其实他接受过良好的西方教育,自然对是不是处-女这种事情并不介意,此时提起来也不过就是为了给林盛夏一个难堪。   “顾泽恺,你还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混蛋!”林盛夏的身子绵软无力,可顾泽恺的话依然在她的心里翻滚起了巨浪。   可身体里面的快-感却在一bobo的涌来,他们夫妻五年早已经将彼此身体上的敏感地带探索的清楚,林盛夏甚至可以感觉到顾泽恺在西装裤下的巨大勃-起的坚硬,身体与理智呈现两种不同的极端。   她的身体很烫,顾泽恺的身体更烫!   硬掰开林盛夏的腿,不管她到底要还是不要,解开西装裤的拉链猛然间的硬冲了进去。   林盛夏还没准备好,内壁甚至还有些干涩,疼痛难忍的倒抽了口凉气。   顾泽恺知道她的身体很干净,刚才手指一探进去的时候就知道了,如果昨天晚上真的发生过什么的话,就算是在怎么清洗也不可能像是她这般的干涩。   或许,他不过是借着这样的机会想要用彼此的身体来确定些什么,至于确定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两个人的身体原本还紧紧的抵着墙壁,随着动作越来越激烈,顾泽恺将林盛夏整个高挑的身躯迎面推倒在沙发内!   大掌攥紧着她的腿,一下又一下的冲刺着!   很痛,可是快-感也很十足。   他们的心里和身体彼此矛盾着接纳对方,却又有什么在这激烈当中湮灭。   顾泽恺猛地将林盛夏翻过来,让她仰面看着自己,他要让她清楚的看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到底是谁!   这场欢爱,更类似于驯兽师驯兽般的演习,顾泽恺执意的想要驯服林盛夏这只小兽,用着蛮力用着情-欲,因为聪明如他,在林盛夏的身上除了这两样东西能够压制住她,再也想不出其他。   酥麻的快乐令两个人均是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林盛夏从头到尾都死死的盯着顾泽恺,潮涌般的火热在小腹处凝聚,她快要不行了。   突然,林盛夏张开嘴死死的咬在顾泽恺的肩膀上,被压在手背处被领带绑住的手腕生疼生疼的,说不出来的难受,而身体里聚集的越来越多的愉悦几乎要将她淹死。   她咬下去的力度很用力,几乎是要见血的那种。   可这更像是这场晴欲里的加温剂,顾泽恺只觉得自己她檀口内的舌尖刷过皮肤,颤栗的感觉让顾泽恺甚至来不及抽身。   下半身不自觉的痉-挛着,竟就这样的射进了她体内。   欢爱过去,顾泽恺虚脱似的将身子压在她的身上,两人脖颈处交融着,他粗喘着,将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林盛夏的耳畔。   林盛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胸口的圆润隔着薄薄的布料与顾泽恺的相互碰撞到一起。   “解开领带。”不知过去了多久,顾泽恺只听到林盛夏冷淡的开口,哪里有半分刚从欢好中抽身的模样。泽一到盛不。   有恼怒的情绪在顾泽恺的心底涌起,他快速的翻身将她手腕上的领带解开,原本雪白的小手上因为血液不通微微泛青了起来。   却见林盛夏用尽全力的推开顾泽恺,冲入到卧室内将门反锁。   顾泽恺坐在沙发上,意大利黑色真皮沙发之上还有两个人留下的痕迹,亮亮的粘在上面,他的手指轻抚在上面,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紧阖着的房门内林盛夏不知道在做着什么,顾泽恺有些心虚的移开眼睛,身体的发泄之后是心里上更大的空虚。   如果林盛夏真的要给糖糖找个后爸?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的眼神再度阴霾了开来。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糖糖是他的女儿,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不知过去多久,紧闭着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林盛夏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珠,落在地毯上阴开一片。   顾泽恺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小型行李箱,像是要将那东西看穿似的。   “你要去哪里?”森冷的话语响起,眼里透着寒芒!   顾太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月票多多的砸来~~来者不拒哟~~么么哒亲爱的们!   冬至·173 给狗男女腾地方   林盛夏没说话,泼墨似的青丝长发披散在身后,看样子是刚刚冲完澡,凌乱而又湿漉漉的,不停向下滴着水珠儿。   身上的香奈儿黑色大v领的长裙已经被她换下,随便的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套上,纤细白希的身体被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之前欢爱过的痕迹也被掩在衣服下面。   发梢上淅淅沥沥的水滴落在地毯上,寂静的空间里就连那声音都听的清晰。   削瘦的小脸被青丝映衬的更为白希,秋水般的瞳眸落在不远处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眼神里的平静叫人捉摸不透。   阳台上之前洗过的衣服还在随风飘散着,可顾泽恺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惧。   “你说过要用婚姻困住我,你要让我一辈子都在这座死坟里挣扎,还说这场婚姻是你对我最大的惩罚。”她浅浅的开口,竟让顾泽恺听不出其中情绪。   顾泽恺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林盛夏都记忆的清清楚楚的,就连表情都是。   顾泽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不知道林盛夏此时提出这些做什么。   “苏暖死而复生,当年你将我困在婚姻这座坟墓里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什么时候你提出离婚我都可以接受。”   林盛夏的手指扣在皮箱拉杆上,嘴角竟还勾起了一抹笑,一场令人精疲力竭的欢爱过后她的双腿还是无力的,彻底的洗了个凉水澡让自己快速的恢复冷静,刺骨的寒意丝毫不亚于她手指的温度。   她是真的清醒了,清醒过后便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顾泽恺猛然间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心头犹如晴天霹雳,深邃阒黑的眸间陡然的沉了沉,宽厚的大掌倏然的收紧,就连青筋都清晰的鼓出来。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林盛夏也懒得在多说些什么,反正顾泽恺也不爱自己,离婚了也算是对他的解脱,这样的话他也就可以和苏暖在一起了。   “顾太太,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这是要离家出走?”陡然的,他轻笑出声,声音人,说不出的诡异。   林盛夏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也没说话,只是向着门口走去。   顾泽恺大步的迈向她,步调急促。   林盛夏见他靠近,防备似的倒退一步,原本冷静的眸光里透着提防,她手上被绑的淤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她可不想要因为他的关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不准走!”简单明了的三个字,此时的顾泽恺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血脉翻腾的模样令人看了尤为害怕。   尤其是当他看见林盛夏用着提防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心头更是不悦!   “我有说过我会跟你离婚么?我有准许让你离开这里么?你想要去找谁?糖糖的后爸?”   顾泽恺有力的手臂死死的摁在林盛夏的手臂上,那力道令林盛夏都感觉着骨头酸疼难忍。   “你有没有说过,准不准许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现在是在给狗男女腾地方,糖糖我会照顾,你就不用费心了。”   林盛夏疼也不说出口,只是用着冷淡的语调回应着顾泽恺的激动,   顾泽恺的手一颤,他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的感觉到林盛夏的倔强到底有多么的讨厌,狗男女?她是在说自己和苏暖?   “糖糖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允许你将她带走的!”顾泽恺怒极而笑,却是越来越森冷。   “我是不会把糖糖交给你和苏暖的,死也不会!”这是林盛夏的底线,糖糖必须要跟在她身边,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将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顾太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给糖糖找后爸?”   顾泽恺扯着她的手臂,阒黑的眸凝视着她,居高临下带着帝王之气。   “你知道昨天我喝了多少酒?又是为什么喝的吗?”林盛夏葱白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刺骨的温度令顾泽恺一怔。   眉如青黛微微蹙起,长长如小扇般的睫毛敛起在脸上形成一道暗影,小巧鼻尖精致着,除了脸色苍白些外,林盛夏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而这个女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用着淡淡的语调开口说着什么,顾泽恺的心头一紧,没有说话。   “我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醉的不省人事。”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拉杆,用着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因为刚才那场欢爱而稍显凌乱的发,语调似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压根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似的。   顾泽恺瞳孔微缩,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小手还沾染着熟悉沐浴露的香味,那是他们两个人惯用的牌子。   “因为那是你的妹妹,我竟然给自己灌了一瓶威士忌!”她自嘲着,神情清冷落寞。   “顾先生,我永远都是将你的事情率先放在第一位的,可你呢?”除了做尽了伤她心的事,还给过她什么?   林盛夏的念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忘了,顾泽恺其实送给了她一个最好的礼物,那就是糖糖!   只要有了糖糖,什么委屈她都可以不在乎!   顾泽恺敏锐的捕捉到妹妹两个字,难道是昨天允儿惹了什么麻烦?所以林盛夏才一夜未归?   “你叫我顾太太的时候,又有几分是真心的?”   林盛夏幽幽的叹了口气,姣美的脸庞上依旧是冷静的,那份冷静好似从她骨子里与生俱来般,就算情况在怎么失控,也从未影响过她判断。   顾泽恺哑口无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回应她,就连紧握的手指都在瞬间松了开来。   此时此刻,顾泽恺心里的情绪是复杂的,他知道林盛夏是对他失望了,从他那么绝情说出不爱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自己失望了。   苏暖救了他,他们五年前就应该结婚,如果没有林盛夏,他们现在应该是一对眷侣的。   可是因为林盛夏的从中作梗,他和苏暖凭白浪费了五年的时间,现在她回来了   他只要离婚,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也不会对苏暖愧疚,也可以摆脱林盛夏!   只是越发清晰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出来,那声音似乎在叫嚣着说   你不能失去她   你不能失去顾太太   顾泽恺因为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念头惊的一大骇。   顾太太对他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是今日第四更的分割线   一切的僵局都被突然打开的别墅门打破。   糖糖穿着白色公主裙,蹦蹦跳跳的从门口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僵硬的小男孩,眼神虽没有四处的打量,却也因为大厅内站着的两个人蓦然停下脚步!   “苏皓轩,我要给你拿我爸爸妈妈的红本本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糖糖是偷偷回来的,没有告诉以宁阿姨,都怪苏皓轩一个劲的说他不相信爸爸妈妈有红本本,非要让她带着他来家里看看。   糖糖虽然年纪小,却也不允许有人说爸爸妈妈的坏话,稍微一激将,便用偷藏的零用钱打了个车带着苏皓轩回来家里!   “妈妈!”糖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林盛夏了,此时意外的见到她和顾泽恺就站在大厅里面,欣喜的连鞋都没换,快速的跑到林盛夏的身旁抱住她的大腿。   苏皓轩却只是站在玄关的位置,复杂的看着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情形,原本应该清澈的孩童眸子里透着复杂,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形成了最鲜明不过的对比。   “妈妈你是要去哪里?爸爸惹你生气了么?”糖糖后知后觉的看到放在旁边的行李箱,空气里似乎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梳着两个羊角辫的脸可爱极了,此时偏侧着头用着不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父母。   林盛夏冷静的表情有瞬间被打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糖糖会突然出现在家里,她当然不可能当着女儿的面说她要离开这个家,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身上,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   “爸爸和妈妈准备等着这段时间的工作弄完了之后带着糖糖出去玩,妈妈特别找出旅行箱来等着糖糖回来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们再去买新的!”   林盛夏葱白的手指轻抚在糖糖的头上,却被人小鬼大的小姑娘闪开。   “妈妈,不要弄坏我的发型!我告诉你哟,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什么样的旅行箱我都喜欢!”嘟起嘴巴来,那上头几乎都可以挂上个酱油瓶了。   “是是是!我们糖糖不是小孩子了!”林盛夏边说着边侧过头去看着依旧站在玄关处的苏皓轩,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渴望一闪而过。   她松开抚摸糖糖的手,径直的向着那男孩走了过去,最后蹲在了他的面前。   用着平行的视线望着这个长得精致的男孩子,直到现在林盛夏也还不知道他与唐淮南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上次他会被唐淮南送去幼儿园?   “你好,我是糖糖的妈妈,欢迎你来我们家。”林盛夏的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来,她对小孩子是毫无防备的,慢慢的将纤细的手指伸到他的面前,轻轻拉起苏皓轩冰凉的小手。   好软的小手,好漂亮的男孩。   苏皓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盛夏,小孩对于大人情绪上的变化是很敏感的,而自己在她的身上察觉不到丝毫的敌意,这令他的眼神里泛起了疑惑。   好像,和妈妈说的不太一样!   盛没青长从。“阿姨,我能不能借用下你们家的厕所?”   苏皓轩实在是憋了太长的时间,原本想要等到糖糖去找红本本的时候偷偷去的,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她爸爸妈妈都在。   “就在那边了,自己去不要紧吧?”林盛夏扬起温柔的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盈盈凉凉的,细语着。   苏皓轩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眼睛,点了点头,随后向着厕所小跑而去。   顾泽恺深邃的双眸凝视着这一幕,女儿柔软的手还在自己的掌心内,跟刚才的恐惧相比,此时的踏实是那么的让他安心。   咔哒一声,厕所的门从里面被关上,五岁的小孩子对上厕所这件事情还是感觉比较羞涩的,林盛夏笑笑站起身来,却在迎面与顾泽恺视线相撞时,渐渐收敛起了笑意。   两个孩子的突然出现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挥散,可这并不代表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不存在的,它只是被隐藏起来而已。   将湛蓝色衬衫的袖口挽起,林盛夏亲昵的捏了捏糖糖的鼻尖,她有几天没有见到心肝儿肉了,想念的很。   “我去帮你和你朋友洗葡萄,先去和你爸爸玩吧!”林盛夏将还有些潮湿的发拿发夹夹住,素白的小脸上带着安逸的笑容,好似之前与顾泽恺的争吵是不存在的。   “遵命长官!”糖糖一听有好吃的立马老实的许多,颠颠的跑到水龙头下面将小手洗的干干净净的,一屁股坐在顾泽恺的怀中,亲昵的搂着爸爸的脖子。   “爸爸,沙发上有什么东西黏黏的!”糖糖突然开口,林盛夏开冰箱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   顾泽恺俊冷的面容上没有表情,手指抽着桌上的湿巾擦拭着沙发上的痕迹,腥腻的味道提醒着顾泽恺之前和林盛夏在沙发上做过多么疯狂的事情。   “口水。”薄唇微启抛出这两个字,就连顾泽恺自己心里都是一片的恶寒。   “爸爸你真邋遢!”糖糖猛然间的跳下顾泽恺的膝盖,一脸嫌弃的模样。   而洗手间内,苏皓轩刚刚上完了厕所,踮起脚尖来摁下冲水的按钮,心口却觉得一阵的疼痛,原本直立起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很快,额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勉强撑着自己向门口走去,刚打开门便没了力气。   糖糖与顾泽恺只听到闷重的声音响起,视线望过去,却是苏皓轩倒在地上难受蜷曲着自己身体的模样。   “妈妈!苏皓轩要死了!”糖糖尖叫一声,害怕的掉着眼泪。   林盛夏心头一颤,手中盛有葡萄的果盘掉在地上   冬至·174 橘生是个好姑娘   因着苏皓轩不明原因的昏倒,林盛夏和顾泽恺也不敢随便乱动他,只有糖糖呜咽着蹲在苏皓轩的身旁拉着他冰凉凉的手。   林盛夏与顾泽恺相互对看了一眼之后拿出手机来开始打电话,不同的是顾泽恺联系的是糖糖幼儿园的老师,而林盛夏却是电话给给120。   很快,急救车赶到了别墅区,急救人员将他抬上担架,糖糖却死死的不愿意撒手。   “妈妈,苏皓轩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要死了?”原本还只是呜咽的小声哭泣,两个小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的大,晶莹的泪珠儿滚落在脸上。   这是五岁的糖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生离死别是这么近距离的事情,这也让她幼小的心灵感觉到震撼,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死了   糖糖越是这样的想越是害怕,紧紧抓着苏皓轩的手死死不放开。   “爸爸,你不要让他死好不好!”糖糖开始嚎啕大哭,急救员没办法连同糖糖一起抱上了救护车。   “我们两个人也跟着去好了,毕竟这孩子是从我们家昏倒的,我们也要跟他的父母解释一下。”   林盛夏只觉得一阵疲惫,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位置确定天然气都关好了之后,随着顾泽恺一同上了急救车。   我是月票【1040】加更的分割线   或许是因为怕出什么意外,林盛夏坚持要将苏皓轩送到沈晟勋所在的医院。   毕竟他是院长,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好处理,而在林盛夏的心中下意识排斥着将这孩子送去苏暖所在的解-放-军总医院。   不知为何,林盛夏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能够让身为院长的沈晟勋亲自抢救,自然是重点的病患,一时之间小儿科的所有医生出动,走廊里另一边刚刚完成一场手术的护士走出来。   “沈院长真的是可惜了,如果当年不是因为**留下后遗症也不会坐轮椅这么多年。”   有议论声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令她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心,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沈晟勋致残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当年那场全国惶恐的**吗?   顾泽恺怀里抱着还在哭泣的糖糖,脸色有些阴郁,眼角的余光落在林盛夏的身上,看她没有想要说话的**,也不敢打扰她。   今天是因为糖糖突然回来,所以她才会选择留下,如果   他是说如果糖糖没有回来,按照林盛夏的脾气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不会留下来的。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更是将怀中的糖糖搂紧,今天这样的情况也算是糖糖无意帮了自己一次。   果然女儿是他最大的福星!   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皮鞋硬底跑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尤为的刺耳,林盛夏回过神来率先站起,却在见到来人时脸上的表情一怔。   “轩轩到底怎么样了?”唐淮南脸色阴郁,因为刚才急促的奔跑梳理的整齐的发全都四散开凌乱不已。   顾泽恺锋锐的眉峰蹙起,看着意外出现在急救室门口的唐淮南,他让幼儿园老师联系的家长,难道就是唐淮南?   “刚才医生过来问过,那个孩子有没有什么家族病史,药物过敏之类的,现在人在里面抢救,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除却最开始见到唐淮南时的诧异外,林盛夏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看来上次在幼儿园门口见到他并不是意外,只是他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轩轩会突然昏倒?”   唐淮南温润儒雅的脸庞第一次出现那般狰狞的表情,他怒视着林盛夏,直觉的认为她是知道了那个孩子的身份,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跟我老婆说话的时候放尊重一点!”顾泽恺怀抱着糖糖站起身来,挡在唐淮南与林盛夏的中间,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个小孩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晕倒在他们家的厕所门口?   那双阴鸷的眸子落在唐淮南的身上,那架势只要他敢对林盛夏不利,他也不会跟这个男人客气!   “坏人,不准碰我爸爸妈妈!”糖糖奶声奶气的开口,肉肉的小手张开。   “好了,都冷静下来。”林盛夏看了眼唐淮南,看他着急的样子不似作假,只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他和谁生的。   苏皓轩苏皓轩   林盛夏的心里细细琢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似有画面闪现而过。   她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唐淮南,不过一眼唐淮南就知道林盛夏想到了什么。   “盛夏姐!你没事就好了!”还不等林盛夏说什么,姜橘生惊喜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她单手撩着长裙的裙摆跑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盛夏看了眼唐淮南,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很正式,恐怕是双方长辈为了让两人培养感情而安排的活动。   而姜橘生的回答也恰好的印证了她的推测。   “你昨天被那个男人带走之后我担心了一晚上,可是又没有你的联络方式,刚一出酒吧昨天你去救得那个女人也不见了,我”   姜橘生满脸抱歉的再度开口,她为此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   “我没事,昨天我只是喝多了而已,你要么”先回去吧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急救室的门却从里面被打开。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孩子刚一被推出来,唐淮南马上开口,林盛夏可以感觉到她立马就全身僵硬在了原地。   橘生是个好姑娘,如果唐淮南真的有私生子,他不应该隐瞒她的。   现在知道,也好过结婚后知道,毕竟这场利益婚姻是避免不了的了。   “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吃药的话等同于找死,做家长的有责任看管好小孩,如果再有下一次可以不用送来了,直接拉到太平间就好。”   沈晟勋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冷冷的开口将情况说清楚,随后身后的护士推着轮椅便向着电梯口走去。   话虽说的不好听,但句句都是实话。   姜橘生颤抖的手指落在林盛夏的手背上,她干净简单的感情世界里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预设,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纾解,只能拉着林盛夏的手。   “你先带着糖糖回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林盛夏冷声朝着顾泽恺开口,她和这男人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声音不怎么热络,似乎还带着距离感。   顾泽恺还想说什么,只是林盛夏冷淡的眼神扫了过来,到嘴边的话硬是住了口。   “好,我先回去。”   末了,顾泽恺只是搂紧了糖糖,向着医院的门外走去。   我是月票【1040】加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走后,他们三个人形成了一种很尴尬的沉默。   随着苏皓轩来到病房内,姜橘生一直都将视线落在唐淮南的背影上,他竟然有了一个儿子?   那孩子的母亲呢?如果自己真的嫁给了他,会不会变成第三者插足他和孩子的妈之间的感情?   姜橘生有些觉得自我厌恶了,她这种性格人说的好听一点是圣母,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懦弱。   明明她应该大骂唐淮南是骗子的,当初是他问也不问自己就将她扯入到这场莫名的订婚里,可是姜橘生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着皓倒盛同。“你看到了,他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不能够接受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跟你父亲说,毕竟我们两个人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唐淮南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有些不好听,林盛夏看向姜橘生,她的脸色已经微微泛起了白。   “我不介意,唐淮南,我不介意你有孩子!”姜橘生这话说的极为小声,她微微的抬起眼角来看着唐淮南。   这话一说出口,不仅仅是唐淮南愣住了,就连林盛夏都怔愣在了原地。   姜橘生竟然连唐淮南有孩子都不介意?她心到底宽到了什么程度?   唐淮南复杂的眼神终于从苏皓轩病床上移开,落在了姜橘生的脸上,与姜橘生相处的这几天里,除了她的名字之外,唐淮南就连她脸长什么模样印象都不深。   可现如今,他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这个怯生生女孩子的脸,意外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不知过去多久,唐淮南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姜橘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温柔的脸庞上带着惊喜,就像是只纯良的兔子。   可爱极了。   还不等姜橘生说什么,病房的门却从外面被猛地推开,像是旋风式的女人猛地闯了进来,啪的走到唐淮南面前给了他一个狠狠的巴掌。   力道之大几乎都可以听到回响!   “谁准许你管轩轩叫成是你的儿子!他不是你的儿子!”   尖锐的女声在病房里传绕了开来,那女人脸上表情狰狞,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人。   “你怎么可以打人!”姜橘生只愣了一下,猛地冲了过去伸出双臂挡在唐淮南的面前,模样竟像是只护犊的母鸡。   苏暖的脸缓缓的移了过去,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站在沙发前看着她   心里咯噔一下!   此为月票【1040】的加更三千字,今日大央更新两万字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月票【1100】加更的三千字挪到明日加更。呜呜~~让大央去睡个觉吧!脑袋都要碎成渣渣了~~~~   冬至·175 鬼啊,你别来找我   林盛夏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个地方,秋水瞳眸看不出有怎样的情绪,可还是让苏暖心头一紧。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暖毫不客气的说,脸上的表情退去了之前的狰狞,几乎是下意识的换上了一种淡淡的愁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换脸的功力令人啧啧惊叹。   只可惜此时的唐淮南还维持着脸被打偏的姿势站在原地,恰好错过了这一幕。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林盛夏不答反问,刚才那一巴掌的确是让她有些惊讶,若是换成五年前的那个苏暖,恐怕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伸出手的。   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改变,诚如有些人也一样。   苏暖不自在的别开眼睛,林盛夏这个人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令人不敢长久的直视,更何况她的心里本就有秘密不想让那女人戳破,所以自然而然的能不对视便不对视。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站在淮南的面前?”苏暖这才注意到挡在唐淮南前面的女人,她护犊的姿势可笑到了极点。   她和唐淮南之间的事,这个女的凭什么横插一脚!   “我”姜橘生的眼神忍不住的游移到四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的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   “轩轩怎么样了?”几个人正僵持着,突然从外面踉跄跑进来一个中年女人。   一进门便向着病床上的轩轩跑去,看也没看病房里的其他人。   “妈,你怎么来了?”苏暖忍不住的开口,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四周,用手狠命的拽了养母一把。   来人正是苏暖的养母,苏云玉!   “幼儿园给我打电话,说轩轩出事了,我能不来么!”苏云玉半白的发梳的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成个髻,转过头来怒视着苏暖,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林盛夏的身上。   “啊鬼啊!”突然,苏云玉开始不停的浑身颤抖起来,松弛的手指抬起直直的向着林盛夏指去。   略显老态的脸上布满着惊慌失措,而这样的变化也生生的惊到了房间里的其他人。   林盛夏嘴角还挂着礼貌的浅笑,视线与苏云玉碰撞到一起的时候,令后者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苏云玉还在连连的摆手,示意她不要靠近自己!   “鬼啊,你别来找我!”她的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什么,不靠近根本就听不清楚。   林盛夏嘴角的浅笑微敛,眼波流转之间替换上一种耐人寻味的情绪,冰冷冷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妈,你这是怎么了!她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林盛夏啊!”   苏暖赶忙上前,五年前养母的事情都是林盛夏的手下去办的,就连送出国的时候养母都没有见过林盛夏一面,自然也就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   林盛夏?苏云玉这才猛地住了口,抬起头来看着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女子,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惊魂未定。   对!大白天一定不会见到鬼的!更何况,这个女子那么年轻,就算是跟当年的人有八分相似,却也不是那人!   经过这一段插曲,唐淮南转过头来,他的眼神嫌恶的避开苏云玉,依旧挡在他面前的娇小身影让他的眸光更深了。   “苏暖,原来这位就是你的养母,她给我的见面礼,还真是让我眼前一亮。”   林盛夏面容柔和,就连语速都放慢,唐淮南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知她这般与平日不同的语调绝对不似表面上这么无害。   “让你见笑了。”   苏暖几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不情不愿的话,她觉得有些丢脸,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还没这么强烈的感觉,唯独林盛夏,这个抢走泽恺的女人不行!   “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轩轩已经被吵醒了,看来我和橘生也应该先告辞让你们一家人好好的团聚一下!”   林盛夏说的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告辞语,可听在苏暖的耳中却别有另外一番的味道。   苏云玉的视线依旧略有些恐惧的落在林盛夏的脸上,有些陈年旧事已经在脑海中沉浮许久,今日却被硬生生的重新扯出来。   “慢着,轩轩不是淮南的儿子,你不要误会了!”苏暖在林盛夏出门之前叫住了她,在对上眸光清淡如水的林盛夏时,沉声开口。   林盛夏却不说话,只是看了眼苏暖又看了眼唐淮南。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何干?”淡淡的一句与我何干撕破了苏暖隐忍的表情,她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冷笑。   “如果我说是泽恺的呢?”   晴天霹雳的一句话让姜橘生猛然间的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身上,怎么又扯上盛夏姐的丈夫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怎的会如此复杂?   盛夏姐、顾泽恺、唐淮南、还有这个女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姜橘生心里忐忑不安着,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好像离追求的平静生活越发的遥远了。   盛就在个意。苏云玉猛地听到苏暖这么一说,唇瓣张合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在看到林盛夏的脸时下意识的又打了个哆嗦。   唐淮南大拳紧握,额间青筋绷得紧紧的。   病房内的几个人似乎都在等着林盛夏的回应,却见她的眼神淡淡的环顾一周之后,突然的嘴角微勾。   那淡淡的眼神配上嘴角浓烈的笑意,竟说不出来的诡异!   苏暖此时也有些后悔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怎么会不知道林盛夏的性子到底是如何,她刚才分明是从老虎的屁股上拔了一根毛,危险级了。   “如果真是他的,你觉得我会做什么?”林盛夏终于开了口,语调平稳面色冷静,似乎并没有因为苏暖的话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倏然划过一丝冷芒,生生骇的苏暖倒退一步。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我是月票【1100】加更的分割线   一出病房门,姜橘生担忧的看着面沉如水的林盛夏。   现在她有些搞不清楚这几个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纠葛了,唐淮南和盛夏姐之间不会也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去吧?   姜橘生自问自己如果林盛夏真的和唐淮南有什么的话她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她却还是讨厌不起林盛夏,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熟识了的话,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盛夏姐有她身上所没有的一切品质,她的勇敢与对人处事的态度都是她这么多年来拼命学习的,更何况   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她!   “盛夏姐,你没事吧?”姜橘生担忧的开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怯生生的。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和唐淮南的关系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总之绝对不是你刚才想的那样。”   林盛夏不过是看了她一眼,便将姜橘生单纯的心思看的透彻,她原本可以不解释的,可是她却不想要让姜橘生这般单纯的女子心里记挂着。   有些心思,时间久了,便会成为心头的茧,生生的擦过心脏的软肉,隐隐作痛生不如死。   “盛夏姐,我没”生怕她误会,姜橘生赶忙想要解释。   “橘生,今天还要麻烦你将我送回别墅。”林盛夏却是淡淡的一笑,似是真的不介意。   “好,我现在去取车,盛夏姐慢慢走到门口就可以了,我很快的!”姜橘生腼腆的笑了笑,快速的向着电梯口走去,她要搭乘电梯到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库去。   待到姜橘生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林盛夏嘴角的淡笑更浅了,直至消失不见。   她只是茫然的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形形色色的人在她的身边穿插而过,她的鼻息之间还能够闻到消毒药水的味道,心里却空荡荡的。   似有一阵凉风在心口的大洞呼啸着,脑海里却不停的回响着苏暖的话。   “如果我说是泽恺的呢?”   对啊!他们也曾经做过夫妻那档子事,还是通过电话给自己现场直播过,那温柔缠绵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旁,直到最后自己在漫天的大雨里出了那场本可以避免的车祸。   林盛夏缓缓地蹲在了地上,手背上清晰的白色疤痕映入到自己的眼底,她呆滞而又缓慢的轻抚着手背。   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林盛夏啊林盛夏,你到底在执着着什么?   顾泽恺说他不爱你那便是不爱你了,你到底还在心里执着着什么呢?是不是要等到所有的人都来看你的笑话,将你坚强的伪装撕破,你才开心?   到那个时候你才愿意向着观众一鞠躬然后落魄的谢幕?   她用手撑在医院冰凉的墙壁上,让自己的身体勉强的支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脸色惨白。   “林盛夏,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副贱骨头?”她一边走着一边轻声开口,像是自问。   炎热的夏天到来了,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有一种冬至的感觉?   林盛夏抬起头来望着绵白浮云淌过的湛蓝色天空,心里却有道声音在问着自己。   她的爱情,是不是快要消失了?   这是补昨天【1110】月票的加更哟,下一次加更素在月票【1160】的时候~~字数三千哟~~   很感激大家的月票支持,我爱你们。(当然这些废话是不算在收费内的。)   冬至·176 顾泽恺,别碰我   姜橘生将林盛夏送到别墅的门口,临道别的时候,她的表情有着些许的迟疑。   “盛夏姐,你不要紧吧?”姜橘生看着她脸色平静,心里不安了一路。   她是绝对不会将病房里的那些话传出去的,可是盛夏姐回到家面对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我没事,路上回去开车小心一点。”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平静的脸色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可越是这样,姜橘生就越是感到忐忑。   点了点头,姜橘生脚踩油门离开了别墅区。   林盛夏站在大门外迟疑了下,最终还是输入大门的密码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便听到顾泽恺与糖糖嬉闹的声音。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糖糖像是小司令似的掐腰站在顾泽恺旁边,小大人似的指挥着顾泽恺,要让他将烧焦的东西倒进马桶里毁尸灭迹。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想到林盛夏会突然回来,一大一小的两张脸扭过头来看着林盛夏,尤其是糖糖还泛着红的眼眶尤为明显,怯生生的像是做错事的将小手指伸到了嘴边。   “都是爸爸做的,跟我没关系!”   见林盛夏许久不说话,糖糖还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赶忙用手指了指高大的顾泽恺,将责任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顾泽恺冷峻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额头上的冷汗因着糖糖的投敌叛变冒了出来。   厨房的事一向都是林盛夏来管的,他在旁边看她做饭是那么的简单,好像将菜随便在砧板上切切放到锅里,美味的饭菜不一会儿就端上了桌。   可做饭这事儿一到他的手里,却变成了天大的难事!   原本想到今天两个人的争执,顾泽恺想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可菜一放在砧板上不一会儿便切了手。   炒菜的过程更是和打仗似的,等到最后菜端出来不仅糖糖嫌弃,就连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   此时顾泽恺的身上还被糖糖系上了围裙,在外面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物回到家里却像是只纸老虎似的,被女儿摆弄来摆弄去。   端着盘子等了那么久,却都不见她发火,他疑惑的微蹙眉宇,看向依旧站在房门口的林盛夏。   她的神色间略有疲惫,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觉。   是唐淮南说了什么吗?顾泽恺心想。   径直的走到林盛夏的身旁,试图想要拉住她的手腕,却被林盛夏不着痕迹的隔开。   说是不着痕迹,顾泽恺却轻易的感受到了林盛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排斥!   他并没有想太多,只认为她还在为了今天上午的争执而生气,可那姣美脸庞上的表情几乎已经可以称为是结了霜,不像是生气这么简单!   “顾泽恺,别碰我!”   冷冷的六个字从林盛夏的菱唇里冒出来,她原本想要忍住的,因为糖糖还在这里,可她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男人的碰触。   顾泽恺沉下脸来,表情有着些许的委屈。   他修长粗粝的手指上还带着切菜留下的伤口,若是换了平常林盛夏早就心疼的帮他处理伤口了,可今日她却像是看也没看到似的,径直的向着卧室内走去。   顾泽恺雕塑般完美的侧脸就那样阴郁的呈现在光与影的交汇处,手指上的伤口对他来说其实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在中俄边境出生入死的时候更大的伤他也承受过。   可他在意的,却是林盛夏的态度!   刚才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什么脏东西,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顾泽恺何曾受到过这般的嫌弃?   犹如希腊雕塑般的刀刻五官绷得紧紧的,幽暗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那种冷静与疯狂在他脑海中不停交织在一起,站在原地就像是尊雕塑似的。   “爸爸,你肯定又惹到妈妈了。”   五岁的糖糖蹦蹦哒哒的来到顾泽恺的身边,小脸蹭着他的西装裤,个头小小的她现如今也就只能到他大腿那里,白白短短的手指抓着他的裤子,捂着嘴小声的说着。   “是不是因为你饭做的太差了?要不去报个培训班吧?”糖糖极为认真的开口。   她今天是第一次见识到顾泽恺下厨的本事,就连这个五岁的小姑娘都觉得惨不忍睹。   糖糖现在极为的庆幸,妈妈上班的时候爸爸都是打电话叫外卖回来吃,从来没摧残过她一次,不然自己这朵茁壮成长的五岁小花骨朵,就要惨死在这难吃的饭菜当中了。   橘将墅门家。顾泽恺原本阴狠的表情瞬间融化在糖糖的碰触内,弯下腰蹲在刚到他大腿那的糖糖面前,粗粝的指腹捏了捏她嫩嫩的鼻子。   “有你妈呢,我报什么培训班!”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用备用钥匙打开卧室的门,顾泽恺的脚步极为的小心翼翼。   林盛夏安静的躺在床上,宿醉带来的难受感让她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动着,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满脑袋里想的都是苏暖的那句话。   顾泽恺用备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的,甚至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可以感觉到男人深沉如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温度。   他没有说话,林盛夏便也就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声,不让敏感的男人可以觉察到自己是在装睡。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久,顾泽恺走到床头柜的位置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小型的医药箱来,不知从里面取了什么出来拿在手里。   林盛夏不知他在摆弄什么,可鼻尖却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道。   刚才他说他手指受伤了,应该是在处理自己的伤口。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在心里嘲讽着自己,顾泽恺手指有没有受伤是他的事情,自己何必要那么关心。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自己的关系,他也可以去找苏暖。   顾泽恺被深色服装包裹住的高大身躯以着一种缓慢的动作坐在了大床的边沿处。   宽大及地落地窗外天气很好,湛蓝湛蓝的。   可卧室里面却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氛给笼罩着,顾泽恺的心情很压抑,在看到她脚上被火星烫伤的伤口时这种感觉更甚。   林盛夏问自己叫她顾太太的时候到底是有几分的真心,他的答案虽然对她难以启齿,但实际上每一次他都是百分之百真心的。   这样的想着,动作倒是缓慢的将她纤细白希的两条腿给搭在自己膝盖的上面,手指上抹了烧伤的药膏,均匀在她脚踝的部分涂抹了起来。   “顾泽恺,我说了不要碰我!”他涂得仔细,没有发现林盛夏已经从装睡中睁开了眼睛。   在听到平淡的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时,顾泽恺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刚一抬起头来,林盛夏却作势要将自己的腿抽回来,顾泽恺心头一急,大掌狠狠的抓在她纤细的腿上,压到了林盛夏的水泡。   刺痛的感觉瞬间传进林盛夏的大脑里,刺痒疼痛的感觉弥漫全身。   “对不起。”男人低哑闷沉的道歉声传来,林盛夏的动作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方的向她道歉。   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很淡,甚至可以说没什么表情,她没说话只是将腿抽了回来,这次顾泽恺倒是没有阻止她。   或许也是不敢阻止,只因为此时的她安静的有些诡异,令他心里忐忑着。   “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一直排斥我,是不是唐淮南对你说了什么?”   顾泽恺冷着脸,从她进门开始,她嫌恶的动作就太过于明显,只是他们两个人明明早上才做过最亲密的事情,虽然   是自己强迫她的!   “还是你还在生气早上我强迫你的事?”顾泽恺何曾这么低声下气过?   虽然说是低身下气,可他也不过是降低了自己的语调罢了,尽管如此,这也是顾泽恺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是,又不是!”林盛夏屈膝坐起,姣美的巴掌脸靠在膝盖上,说不出来的动人。   “那是为了什么?”顾泽恺急迫的追问着,似乎执意的要得到个答案!   纤长的睫毛垂下,微敛林盛夏眼底所有的情绪,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终于给了他个答案。   “我嫌你脏!”最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却令顾泽恺颊边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的抽动了起来,他猛的从床边站起,高大的身影似是野兽般的要将林盛夏吞噬掉。   顾泽恺很生气,还不曾有一个人胆子大到这样的程度!   可他在怎么生气却只是将两手攥在身旁,压抑着心底涌动的怒气,没有说话。   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这种程度就承受不了了吗?   可是她的心里比他压抑的更多,如同火焰般几乎要焚烧掉她所有理智的愤怒当着糖糖的面她却说也说不出口。   “你再说一遍!”林盛夏甚至可以听到顾泽恺牙齿间磨动发出的声音,果然是快要气疯了吧?   “再让我说多少遍都可以,顾泽恺,别碰我,我嫌你脏!”   这是多少次的失望多少次的伤心才融汇出的一句,林盛夏却如此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冬至·177 顾太太,我不脏   顾泽恺站在床边,胸口一阵的窒闷,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的,眼底渐渐聚拢的冰寒是如此的明显。   顾泽恺眼神犀利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林盛夏,她削瘦的身形映入到他的瞳孔内,那张干净姣美的脸如此的倔强,淡淡的眸光里聚集着的全然都是认真的情绪。   她不是在开玩笑,在林盛夏的心里是真的认为他很脏!   他的双眼里充斥着快要到达极限的怒意,那是顾泽恺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岑冷削薄的唇瓣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鼻翼微微的扩张着。   林盛夏知道自己对顾泽恺的形容惹他生气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很愤怒,比顾泽恺的愤怒要超出一千倍一万倍。   这个男人潇洒过后的风流债,痛苦为何要让自己来承担?   林盛夏的心里很委屈,委屈过后却更加的难过,这种难过并不像是母亲死之后被佣人歧视冷落的难过。   那个时候她还可以佯装不介意用着大小姐的骄傲挺过去,可现如今,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旧情人生下了个五岁的儿子!   二选一的可能性,不是顾泽恺的就是唐淮南的。   可不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林盛夏想要看到的!   如果是顾泽恺的,自己会崩溃!如果是唐淮南的,橘生便太委屈了!   林盛夏不明白,为什么现如今的男人做下的错事,痛苦都要由女人来承担?   “你出去吧,我不想要看到你,今晚我会搬到书房去睡,但在糖糖面前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林盛夏却是连话也不想要跟顾泽恺多说了,冷冷的扔出这一句之后撑起了身子下了床,开始收拾自己习惯盖的毯子和枕头。   顾泽恺愣在原地,结婚五年他们两个人期间也超过,任何一对夫妻也不可能不吵架,这在旁人看来也是正常的。   可不论哪次,他们都没有到过要分房睡的程度,见林盛夏的动作迅速,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他分房,顾泽恺这才有些慌了神。   “站住!谁准备你去睡书房的?林盛夏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你还为了早晨的事而生气,那我告诉你,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丈夫在经过老婆一夜未回家,早晨还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冷静的!”   顾泽恺凶神恶煞的开口,僵硬着身子将她手中的毯子扯过来扔到地上。   从他的角度看自己上午的行为是很正常的,当然除了用强的占有了她这件事之外,虽然的确是很舒服!   顾泽恺一脸寒意的抿了下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林盛夏话也不说,弯腰将被顾泽恺扔到地上的毯子拾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她不想要在跟他从这里无意义的争吵。   顾泽恺见她话也不跟自己说,只是收拾着东西,暴躁的脾气一面倒的爆发了出来!   “我说让你站住!你难道没听到么?”顾泽恺猛地将大床上的东西横扫在地上,柔软的地毯上凌乱的散落了一地,眼神凶狠。   林盛夏背对着顾泽恺,纤细的手指紧抓着仅剩下的毛毯,绷紧的背脊看样子也到达了极限。   突然间,林盛夏猛地转过身来将手里的东西朝着顾泽恺狠狠的扔过去,那种力道如果换成是花瓶绝对会让顾泽恺头破血流。   她贝齿紧咬着下唇,因为愤怒整张脸涨的粉红,中和了原本的苍白!   “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呢?”林盛夏哆嗦着唇,声音也跟着颤抖,她转过身的瞬间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眼泪不那么懦弱的掉下来,事实上,她成功了。   眼眶里的眼泪虽然没落,但心里的泪水却以泛滥成河!   顾泽恺整个人站在原地,起先是因为被林盛夏突如其来的暴怒而怔住,后来却是因为她颤抖着唇说出的话。   “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告诉我,你还会像是现在这样的对我吗?”泽站阵窒干。   林盛夏踉跄着走到顾泽恺的面前,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顾泽恺胸前的黑色衬衫,隔着薄薄的布料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   因为激动林盛夏原本的冷静全然的不复存在,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身体在颤抖,就连她眼眶里的晶莹都在颤抖着。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顾泽恺却是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两个人的情绪都是那么的不稳定,他的胸口也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却多少的冷静了下来。   “如果苏暖说了谎呢?如果当年救你的人不是她呢?”林盛夏却不让顾泽恺逃避这个问题,她执拗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等待着一个答案。   “不可能不是苏暖,当年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更何况周围那么多人证明,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林盛夏,你不要失去理智了!”   顾泽恺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弄的头疼,或许以前的他怀疑过,可处理他伤口的人手法很熟练,苏暖是军医这一点很符合。   更何况那人的声音自己是不可能认错的,她温柔的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她说这就去找人来救他!   苏暖就是救他的人,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   失去理智?林盛夏怔怔的望着这个男人,原来在他的心里对自己的评价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那么认真?”林盛夏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她不在反抗,只是任由顾泽恺将她搂在怀里,身体的颤抖逐渐的停止下来,却是异常的安静。   顾泽恺太阳穴的位置有些绷紧,为她突如其来的安静感觉异样。   他的大掌小心翼翼地落在林盛夏的背脊之上,反复摩挲轻抚着她的情绪,这幅削瘦的身躯没有一点肉感,摸上全都是骨头,纤细的身形竟然比苏暖都要瘦。   “苏暖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她回来了,好好照顾她也是应该的。”不知过去了多久,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声音透过两个人贴合的胸膛传进顾泽恺的骨血里。   顾泽恺心头蓦然的一沉,她不是一向都很排斥苏暖的么?为何会突然的说要让自己好好的照顾她?   林盛夏,不介意了么?   话还没有问出口,林盛夏却只是沉默着弯下腰将毛毯和枕头拿在手心里面,向着卧室门口的方向走去。   “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可以么?”她走到门口,微微的侧过脸来看着顾泽恺,表情很自然,一如既往的令人读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顾泽恺心念一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感觉到有什么情绪和刚才不一样了,至于是什么他却说不出来。   “顾太太”   在林盛夏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突然叫住了她!   林盛夏的动作一顿,没有回头。   “顾太太,我不脏!”他的心头蓦然的一疼,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林盛夏却只是沉默而又径直的   走了出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顾家老宅的废墟之上,站着两个人。   谢青鸽从寺院里吃斋回来才知道家被烧没了的事情,常年信佛的她早已经没有了五年前的戾气,安静而又沉默的看着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家。   “可惜了泽恺的一片心意。”许久,她才开口对着身旁的人这么说,就连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平淡。   顾弘文没有说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惋惜的。   “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把唐淮南带回来,我也不知道你跟我说的解释到底是真是假,儿子殒命的那场大火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了,只是你要知道”   凉风将谢青鸽颊边的银发吹乱,她的手里还握着一串的佛珠,表情安逸。   “人在做,天在看。”简单的六个字蕴含了多少的情绪在里面,旁观者不得而知,只是顾弘文却是周身一颤,随后慢慢的侧过头去看着相处几十年的妻子!   “青鸽,淮南真的不是我的私生子,他是我们顾家的血脉,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顾弘文颤抖着的低沉声音令人心头也跟着一颤,谢青鸽却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着被烧成一片废墟的顾家老宅。   “随便你怎么说,这段时间我会去泽恺那住两天,林家丫头能够不顾一切的冲进火场去找泽恺,我们顾家也不能够怠慢了人家。”   谢青鸽将手递给容妈,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容妈赶忙的扶着。   “当年你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公司交给唐淮南,已经伤透了泽恺的心,就连我这个陪了你几十年的人都看不懂你,同样是孙儿,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谢青鸽在经过顾弘文的瞬间,开口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容妈亦是低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顾弘文紧抿着唇,不说话,现如今的恺夏企业做得有声有色,甚至有反超顾氏的趋向,前浪推后浪,t市的天要变了。   “爷爷。”唐淮南不知何时出现在顾弘文的身旁。   刚才他与谢青鸽擦肩而过,对方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不想耽误市长千金,我不爱她。”   只听到啪的一声,唐淮南的脸颊上被狠狠的掌掴了一巴掌,顾弘文怒意十足的扬着手,眼神锐利!   “是你要订婚的!没人逼你!”   今日第二更,今日九千字更新完毕。月票【1160】的月票将会在明日发布。   感谢所有喜欢本文的朋友,也感谢所有将月票投给大央的朋友。我爱你们,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才让大央感觉温暖。   (当然这些废话依旧不计算在收费里。么么哒)   冬至·178 夜微凉,心有伤   夜色凉如水,似有清风伴着花香而来。   书房内的浅色纱幔随着凉风拂过,轻轻吹动着。   唯一的一张沙发床便放在这附近,伴随着清风的涌动,淡色的纱幔轻抚过林盛夏的身子,纤瘦的骨骼脉络隐藏在家居服之下,幽黄色的壁灯开着,仅仅只够能够看清楚膝头上那本书的。   林盛夏用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撑头而睡,姣美动人的脸颊褪去了往日的强势,显得如此静美动人。   或许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够忘记自己女强人的身份,肆意的将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   膝头上的书页被风撩起,一页页翻过唰唰作响。   炎热夏日里有这样一个凉爽的夜晚,实属难得。   书房的门,在这样静逸的环境中,从外面被打开了。   顾泽恺很明显是刚刚沐浴完的,全身上下只在腰间系了条宽松的浴巾,两个人惯用的沐浴液香味并不浓郁,却很好闻。   精裸的上身结实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健硕有力透着健康的力量,古铜色的肌肤充满着男性的魅力。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沙发床前,看着脱了鞋将脚屈在身侧的林盛夏浅浅而眠的模样,顾泽恺的心微动!   就这样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她,巨大的暗影全然的笼罩住这抹娇小的身影,她蜷缩在那里似是梦魇住了,嘴里发出细碎的吟语, 细细的弯眉蹙在一起,令人说不出来的心疼。   这是顾泽恺从未见到过她的模样,在自己的记忆里,林盛夏总是能够有条不紊的将每件事情都做好,不论那一天有多忙碌她都能够抽出时间来照顾糖糖。   不是没有听到过别人怎么评价顾太太的,众人都说她哪里是女强人,分明就是女超人!   可此时的林盛夏却是这般的脆弱,脆弱到好似风一吹就会将她吹散似的,她眉宇间浓重的害怕与惶恐清晰可辨。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或许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关系,顾泽恺的修长手指还有些凉,以着缓慢的速度轻抚着她削瘦的脸颊。   大掌全然的包裹住了她下颌至太阳穴的位置,指尖没入到青丝内,动作说不出来的缠绵。   可就算是这样的抚摸,也无法消弭林盛夏心里的惶恐与害怕,她的心像是沉浸在地狱当中,被无形的野兽不停的追逐着,只要她稍微松懈下来就会被吞噬掉。   顾泽恺拧紧了眉峰,她白细的双手放在平摊在膝盖前的彩页书本上,那是糖糖的睡前读物。   他低下头微微的将视线扫过页面,彩色的插图赫然是《海的女儿》!   顾泽恺哑然失笑,不知道林盛夏在强势的外表之下竟然还隐藏了一颗童心,竟然连绘图画本都看的爱不释手的。   凉风起,心念动。   顾泽恺的视线落在了林盛夏雪白手背上的白色伤疤,面积并不大,可只要是女人应该都会介意自己身上有疤痕的这件事。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的视线又落在了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庞上,脑海里立马浮想起上午的欢爱,她的手被领带反绑在身后,胸口的丰盈随着自己的冲撞而韵律晃动着。   那一刻,林盛夏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   绷紧的结实手臂撑在沙发的扶手上,顾泽恺压低了自己高大的身体将薄唇凑到林盛夏浅色的双唇之上,小心翼翼的用着一种隐秘复杂的情绪做着这样的动作。   近距离的贴合着林盛夏的脸,她纤长的睫毛她紧阖的眼帘都带着说不出来的美丽,涔薄的唇瓣也不深入,就是这样厮磨着她的红润柔软,带着情人间的那些小心思,不动声色的进行着。   林盛夏却敏感的睁开了眼睛。   有一瞬间,她的眼神里还带着噩梦惊醒的劫后余生,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用着茫然的眼神看着他。   片刻后,恢复清明。色如着香居。   “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是问句,但清醒过后的林盛夏却冷静的推开了他的胸膛,似是不悦顾泽恺的出现。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泽恺眉眼微沉,那副心静如水的模样叫他看了心烦。   为什么顾太太就不能够像别的女人那样软弱一些!   明明刚才还沉浸在噩梦之中,可现如今在面对他的时候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冷静到他想亲自撕开她脸上的面具,让她对自己服软一些!   “我看书房的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顾泽恺答的自然,林盛夏听的沉默。   “哦,看完了就出去。”林盛夏阖上膝头的书,纤细的手指擦拭着额角因噩梦淌出的冷汗,黑油油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尤为疲惫。   许是眼角看到了自己的手指,林盛夏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见顾泽恺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蹙着眉心用着无声的眼神下着逐客令。   “你到底是在闹什么情绪?”顾泽恺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在面对着林盛夏的时候他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林盛夏不说话,她的性子便是如此,闷闷的,什么话也不说,就算是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   可又有谁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要讨厌自己这性子,她不肯服软,不肯妥协,可她也是会累会疲惫的,她也想要将什么事情一股脑的说给顾泽恺听,可她就算是说了,他信么?   所幸,她也就沉默了。   顾泽恺扯着她的手,细细的手臂说不出来的寂寞。   昏黄的灯光里,林盛夏倔强的侧脸呈现在他的瞳孔内,青丝比他之前见她时短了不少,在那场大火里她的发烧焦了不少,真真的是可惜了。   “我们,在生个孩子吧!”心念一动,顾泽恺也不知怎么的就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他的惊吓却远远不如林盛夏此时突然转过头来眼神里的愤怒来的清晰。   “你说什么?”她的唇有着不着痕迹的颤抖,眼底的抗拒显而易见!   顾泽恺没头没尾的话戳到了林盛夏心里稍微平复下去的伤口,她的下颌绷得紧紧的,似乎是被惹怒了。   “糖糖说她想要个弟弟。”其实糖糖压根就没说过这样的话,顾泽恺的头皮有些发麻。   “滚出去!”顾泽恺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却是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愤怒!   夜微凉,心有伤!   我是月票【1160】加更的分割线   宠爱酒吧vip房间内。   齐皓开了瓶威士忌,从冰桶里夹了几块冰扔到了玻璃杯内,袖口挽到肘尖,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环境里看起来尤为放松。   他是宠爱酒吧名义上的大老板,而实际上整个酒吧却是由此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操控的。   冰块碰撞玻璃杯体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齐皓以着一种缓慢的速度将威士忌递给对方,高大的身形伫立在原地,看着楼下舞池内的纸醉金迷,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你看这些人,有家有室的却不愿意回去,我们却是想回却不得门路!”   齐皓与对方的酒杯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美利坚的中情局已经将顾泽恺列入到死亡名单之内了,这么多年来他为俄罗斯还有反-政-府武装提供了这么多武器,早就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只可惜他却不懂得收敛!”   刚刚接到的摩斯密码消息还摊放在桌面上,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单手将那纸张拿起,随后取出打火机沿着边角焚-烧了起来,黑色缭绕的烟雾升腾在房间里面,却在即将要触动灭火喷头的瞬间湮灭掉。   “你以为他真的这么好对付?咱们能够知道的事情,他想必也接到了消息。”双腿随意的搭在地毯上,修长笔直。   “救世主?”齐皓嘴角勾起冷讽的笑容,他转过头去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两只手撑在身后支撑身体,欣长高大的身形挺拔着。   “胃口太大的救世主,只能被撑死!”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被压制在顾泽恺与乔胤之下,养精蓄锐这么多年来,等的不就是报仇的最好时候?   “那个顾允儿,我看你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沙发上的男人看向齐皓,似乎没有听到他之前的话,慢慢的品尝着威士忌,辛辣的口感涌动在唇齿间。   齐皓没说话,眼中透着嗜血的热切,说不出来的诡异。   “别玩的太过火,一点点的让对方心力交瘁,比一下子玩死对方更折磨!”杯中的威士忌很快便喝完了,冰块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尤为的刺耳。   “还有,毒品的买卖虽然挣钱,但却不是长久之计,毒枭这个身份太过于敏感,以后不好脱身。齐皓,自己掂量一下,别陷得太深!”   沙发上的男人冷声开口,他们这些人谁的手上不是沾着几条人命的血,谁都不比谁干净多少,可唯独毒品却是个祸害人的东西。   贩毒的人一般会明令禁止自己的手下碰毒品,就是因为太过于了解危害,才会心生畏惧。   夜,似乎更深了。   此为月票【1160】加更章节,群里有亲反映说留言的时候阿拉伯数字最多不能超过六个,解决办法其实挺简单的~~替换成汉字吧。比如6000000用六百万代替就好。(此废话不计算在收费内~~)   冬至·179 带着孩子登堂入室   翌日清晨。   卧室里的顾泽恺一大早就听到了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才五点半。   翻身从床上起来,伸手打开了衣柜的门,不过片刻后又阖上。   挑选衣服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林盛夏来帮自己做的,他的视线落在阳台外面还飘着的洗干净的衣服,晾栽在那里似乎快有一个礼拜了,这么长时间没收不像是顾太太的做事风格。   打开房门,顾泽恺穿着睡袍走了出去。   厨房内,林盛夏背对着他淘着米,纤细的手指在水流中搅动着白米,她做事一向都很有规律,给糖糖做早饭的事情也从来不会耽误。   其实他们结婚五年来的生活一直都挺平淡的,一年当中他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是要飞到中俄边境的小镇与乔胤汇合,其余的时间在t市里他和林盛夏朝夕相处。   正想着,林盛夏转过身来,见他倚靠在门口没有说话,只是将泡好的米放在一旁。   “今天早晨我送糖糖去上学。”顾泽恺沉声开口,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昨天被林盛夏轰出书房的不是他。   林盛夏过了好长时间才恩了一声,随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有些微妙了起来,以前似是林盛夏想要努力的与他拉近距离,现在反倒是顾泽恺自己想要和她多说两句话,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也好过诡异的沉默。   而这样的情况在糖糖在的时候却不会发生,顾泽恺现在恨不得天天二十四小时的将糖糖留在家里。   “我过两天可能要和乔胤见个面,最近情况可能会发生些变化,你也不要同元牧阳在见面了,他不是个好人。”   林盛夏随后听到顾泽恺这样的开口,她有些奇怪的看向那个男人。   关于他的事他从来没同自己解释过什么,这五年来他都是在临飞之前的一天里跟她说声,第二天便消失不见留下自己一个人照顾糖糖。   “我要不要跟元牧阳见面,跟你没关系。”更何况,最近元氏有几个案子是和恺夏合作的,她又怎么可能不跟元牧阳见面?   “顾太太!”他的声音有些不悦了,可是糖糖打开门的声音终究阻止了这场即将要发生的争执。   林盛夏将泡软了的米放在锅上煮了起来,转身将糖糖推到洗手间让她快点刷牙洗脸。   “你这次去,会有危险吗?”待到将门关上,林盛夏盈盈的站在那里,终究还是转过头来看了眼顾泽恺,低声的开口。   情况可能会发生些变化?又是怎样的变化呢?生于和平年代的林盛夏没办法估量,五年前经历过的那一次就够了,现如今顾泽恺又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么?   许是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开口,尽管语调依旧是淡淡的,可这终究已经比沉默好了太多。   “可能会有些危险,但我保证我会安全的回来。”   承诺这种东西,顾泽恺不会轻易的说出口,可若是说出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那你小心。”林盛夏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手中的粥,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些什么。   只是片刻,她将火关小,随后径直的走回两个人的卧室,从梳妆台上找出首饰盒来,从里面取出一件物事,随后又走了出来。   “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不多,除了一封遗书林氏还有遗产之外,就只剩下了这个!顾泽恺,我希望它可以保你平安!”   林盛夏缓慢的走回到顾泽恺的面前,将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摊开。   那是一块上等的玉佛,栩栩如生的雕工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水头极好一看就是精心保管着的。   林盛夏踮起脚尖来将用红绳绑起的玉石挂在顾泽恺的脖颈上,原本她戴着时的大小适中,到了顾泽恺这里明显的小了些,可玉这东西戴着就是这种安心,林盛夏的手轻抚着垂落在他脖颈处的玉佛,视线缓缓的上移,经由湛清的下巴涔薄的唇瓣,到达坚毅的挺鼻与深邃的眼睛。   顾泽恺,我心里虽然对你有千般的怨气万般的无奈,可也从来不希望你可以出事。   “你昨天说想跟我在要一个孩子,可是真心的?”顾泽恺享受着她好久没有主动的靠近,就连眉宇间的坚毅都松动了不少。   只是听到她的话,顾泽恺有些怔愣着,昨天的那一瞬间自己脱口而出时的确是真心的,可   顾太太不是让自己滚出去么?   “妈妈要给糖糖生小妹妹了吗?”   糖糖欣喜的声音传来,慌忙中林盛夏推了一把顾泽恺,恰好让这毫无防备的男人撞到了流理台凸出来的部分上,腰间最柔软的软肉传来一阵阵的疼。   “糖糖在胡说些什么!洗刷完了我帮你梳头。”林盛夏没有在和顾泽恺继续下去刚才的话题,顾泽恺却从她的动作里察觉出些许的异样。   三口之家的早晨又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开始了。   很快,顾泽恺送糖糖去幼儿园,林盛夏在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后准备换衣服去公司。   刚将衣服换好,林盛夏便听到门铃的声响。   将头发从衬衫里撩拨出来,披散在身后,她穿着室内拖鞋径直的走过去打开了门。   却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指,这两天她烦恼的源头终究还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日晨恺大这。苏暖依旧是那副柔弱的模样,眼睛里像是浸了水似的,手里还牵着本应该远离这场风暴的主人公   苏皓轩!   “你应该庆幸,糖糖刚刚离开不久!”尽管并不想见到苏暖,可林盛夏却依旧侧身将门打开。   原因不为别的,只因那个脸色苍白的孩子眉宇间还带着痛苦,如果她不让苏暖进门,恐怕她还不知道会折腾那个孩子到什么时候!   苏暖闻言手指一凉,林盛夏的语调虽然淡淡的,像是没什么起伏,可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在丈夫的旧情人领着孩子上门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可是她所有的心思却在进门之后被熟悉的格局给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就连什么时候松开了苏皓轩的手都没在意。   这里是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里面的所有装潢都还是顾泽恺跟她在一起时的样子,那个时候她还嫌弃装修这么大的房子花了不少钱,可现在看起来当时的自己愚笨极了。   只是五年前的那些自己从夜市上淘来的东西早已经不知去向,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像针扎般的难受。   “先喝碗粥吧。”将早上还剩下的早点盛在盘子里放在餐桌上,林盛夏走到苏皓轩的身旁,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还没有吃早饭。   其实平日里都是自己去送糖糖的,唯独今天顾泽恺主动请缨,自己也就随他去了。   可也正是这样的阴差阳错,令苏暖错过了在顾泽恺面前装柔弱的机会。   恐怕,这真的是天意!   苏暖拧紧了眉心,似乎想要开口拒绝,她本就是故意让皓轩没吃早餐来到这里的。   可林盛夏看向自己的眉宇间分明已经带了犀利的寒气,仿佛她要是真敢开口阻止,她就会让她下不来台,所幸也就由着轩轩去了!   两个女人面对着面坐在沙发上,林盛夏落落大方女主人的气派十足,苏暖小家碧玉坐在豪华的沙发上有些不太自在,两相比较谁更占上风一目了然。   “苏皓轩是顾泽恺的儿子吗?”林盛夏率先的开口,通往餐厅的推拉门已经被自己关上,客厅宛然成为了说话的好地方。   “不错,轩轩是泽恺的孩子,当年你不是都亲耳听到了吗?我和泽恺有多么亲密,你可是见证者!”苏暖的贝齿紧咬着下唇,柔声的开口,犹如受害者面对着加害者。   要多无辜看起来就有多无辜!   “当年你果然是故意的!”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那个瓢泼雨夜里自己曾经经历过怎样惊心动魄的与死神擦肩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怎么?兔子急了还咬人,难道在经过那么不堪的事情之后,你以为我还会懦弱下去?”苏暖嗤笑着开口,这五年来林盛夏的生活越过越滋润,可是她呢?   因为害怕林盛夏将自己再次的送走,她畏畏缩缩的躲在别的地方,好不容易调派回t市的解-放-军总医院,期盼着能和泽恺再续前缘,可是   等待她的却是顾泽恺望向林盛夏的视线!   “我也不想要在这么不清不楚的继续下去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叫顾泽恺回来,我们几个人一同去医院验dna,如果轩轩真的是顾泽恺的孩子,我二话不说立马离婚!”   林盛夏冷声开口,似乎对苏暖的呛声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心早就已经麻木的不能再麻木了,现如今唯一难过的便是糖糖的监护权问题。   伴随着话音落下,林盛夏已经拿出手机来滑动屏幕解锁,调出顾泽恺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那头便接起来了。   苏暖只觉得唇齿发干,没想到林盛夏竟然真的就这么爽快!   冬至·180 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手机那头很快便被接了起来,那头的男声低醇悦耳好听极了,简单的三个字‘顾太太’令苏暖瞬间便变了脸色。   她不知道因为她的关系顾泽恺已经受到林盛夏好几天的冷落,现如今见到林盛夏主动将电话打过去,他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心情愉悦的接起电话,等待着顾太太的指示。   林盛夏摁下免提键,将手机放在自己与苏暖中间的玻璃茶几上,顾泽恺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两个人的耳中。   苏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见林盛夏许久没说话,顾泽恺又喂喂了两声,倒也没挂断电话,只是任由电话这头沉默着。   “顾泽恺,你现在给我立刻马上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你解决!”许久,林盛夏浅浅的语调终于还是开了口,她刚才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不着痕迹的观察了苏暖的表情,那紧张的神态与一瞬间的妒恨在眉宇之间划过,却还是让她很难分辨出苏皓轩到底是不是顾泽恺的孩子。   可笑的是,就算是到了这种时候,苏暖都将孩子送上门来的时候,她都还在心里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希望这个孩子跟顾泽恺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不给电话那头的顾泽恺任何回应的机会,一向以公事为重的林盛夏生平头一次认为公司也不是那么的重要的了,她现在只想要将苏皓轩的身份弄清楚!   “你要喝什么?红茶还是果汁?”林盛夏挂断电话之后便站起身来,落落大方的模样女主人的派头十足,她乌黑松软的发还来不及盘起,衬衫领口还没扣好,颈间的皮肤处露出点点的红痕。   不过跟苏暖的行为不同,林盛夏却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而已。   苏暖安静的坐在沙发内,为了今天来见顾泽恺她甚至还画了一个精美的淡妆,樱红色的唇上还抹了蜜色的唇彩,不得不承认这五年来苏暖至少在一件事情上提升了不少,那便是自己的品味。   林盛夏依旧是素面朝天,浑然天成的优雅在她的动作中显露无遗,这是一种根本就没办法拿来比较的事情。   “红茶好了。”苏暖原本想要说果汁,可见林盛夏给自己泡了杯红茶,到了唇边的话转了个弯。   林盛夏没说话,低头将热水倒入盛有红茶包的白瓷茶杯内,纤细的手指微曲,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而又安逸,好似对面坐的并不是自己婚姻的闯入者。   事实上,如果说苏暖是小三,林盛夏也实在没什么资格。   当年自己生生的拆散了原本要结婚的他们两个人,其一个原因是因为当时她的确迫切的需要一场婚姻来将母亲留下的公司转入自己的名下,防止受到傅婉仪等人的觊觎。   而另外的一个原因,便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苏暖说谎在前,可她也确确实实的与顾泽恺谈了几年的恋爱,她于公于私也都是这段感情的闯入者,或许在他人的面前,自己才是确确实实的第三者也说不准。   将两杯红茶放在托盘上缓慢的端了过来,苏暖一路都警惕的看着林盛夏,生怕她会给只一个下马威。   事实上,苏暖还真的是想多了!   红茶的香味弥漫在偌大的房间内,苏暖轻咳了两声,在心里酝酿着等下怎么开口。   “说起来,我有东西还要还给你。”林盛夏缓慢开口,餐厅那边尤为的安静,不知道是不是苏皓轩知道她正在与他的母亲谈事情,好久都没有出来。   苏暖不解,却见林盛夏一言不语的转过身去向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那里是一间狭小的储藏间,里面堆满了杂物,而这样的地方顾泽恺是从来都不会来的,所以林盛夏一直将东西放在这里面,倒也安全。   很快,她就抱着个纸箱子走了出来,看起来很沉的样子,林盛夏很吃力,脚步也慢了许多。   将那箱子扔到茶几上,发出重重的闷响声,些许的灰尘飞扬,苏暖捂着唇轻咳了两声,不明白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盛夏看了她一眼,这才将箱子打开, 苏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了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   那些是自己曾经买回来的摆设,当时看着那么精美的东西,以苏暖现如今的审美看来确是如此的粗劣,甚至可以说是俗不可耐的东西,就这样赤luo裸的重新摆回到自己的面前,似乎在昭告着自己曾经也有这么一段年少无知的日子。   “你是拿出来想要羞辱我的吗?”苏暖冷嗤一声,却有些怀念当时的那种情怀。   “这些才是我拿来羞辱你的。”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将箱子下面的杂志拿了出来,因为实在是太多,她只能随后拿出几份来扔到苏暖的面前。   那上面满满的全都是以顾泽恺作为封面人物的,唯一不同的是女伴,几分杂志每一个女伴都是不同的。   杂志看起来很旧了,甚至边沿都泛了黄,可收藏这些杂志的人看样子很仔细,连边角都没有折起过。   “这些年来,我都会让我的助理帮我收集这些杂志,这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自己,这段婚姻到底是何意义!”林盛夏优雅的端起红茶来轻饮了口,醇香的味道在味蕾间融化开来。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以为顾泽恺还是以前的顾泽恺么?仰或是你真的以为你回来之后还能跟他再续前缘?”   林盛夏的语调并不急促,她似乎是在慢慢的凌迟着苏暖,又或许是在借着这个机会凌迟着自己!   “五年前顾泽恺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对你温柔?对你体贴?对你包容?可你觉得这就是真的他么?我和他一同生活了五年,他的小毛病我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更何况这些花边新闻,他不是个完美的情人,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优秀的丈夫,这恐怕跟你印象当中的顾泽恺大相径庭吧?”   林盛夏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拿起喷壶浇灌着茂密生长的绿萝。   这盆绿萝是结婚第一年她从公司回来从路上买的,她从小就跟植物没什么缘分,就连仙人掌都能养死,这也算是林盛夏战无不胜记录里的败笔,可唯独这盆绿萝,却像是有灵性似的,茂盛的生长着。   如同她和顾泽恺的婚姻,从一开始的小枝桠,慢慢的伸长根部相互盘错在一起,以至于就算是想要给它们分盆都没法切断根部的联系。   “林盛夏,你是在跟我炫耀泽恺跟你到底有多亲密么?”苏暖猛然间站起身来,浑身颤抖着看向林盛夏。   反观林盛夏却依旧是那般安静的浇灌着绿萝,绿色的叶子被水打湿亮亮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口却传来开门所发出的咔啦咔啦声,林盛夏的动作停顿下来,苏暖欣喜若狂。   两个女人,却等待着同一个男人。   这件事本身就是对这场婚姻最大的讽刺!   当顾泽恺高大健硕的身形一经出现在门口,苏暖却是不管不顾的向着他的方向跑去,纤细的双臂张开扑进顾泽恺的怀中,刚想要换室内拖鞋的顾泽恺却感觉眼前一黑,怀里一经扑进了个柔软的身体。   顾太太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顾泽恺的心里疑惑着,却在看到不远处盆景旁边站着的俏丽身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林盛夏就站在那里用着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外加他怀中那抹柔软的女体,黑白分明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是局外人般的淡漠。   “泽恺,你终于回来了!”苏暖的声音响起在耳边,顾泽恺这才低下头看清楚原来自己怀抱着的并不是自己以为的林盛夏,是苏暖!   “你怎么会来这里?”顾泽恺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在看到林盛夏那样的眼神心里有些怵,不着痕迹的拉开自己与苏暖之间的距离。   “她带着你的儿子来找你,等下我们一起去医院验个dna好了!”林盛夏见顾泽恺回来了,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开口,那语气淡到   就像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你说什么?什么我的儿子?”顾泽恺这下子是真的愣在了原地,他的话音落下,通往餐厅的推拉门就这样的从里面被推开。   苏皓轩快速的跑过来,扑在顾泽恺的身旁抱着他的大腿,眼里含着眼泪。   “爸爸!”林盛夏听到苏皓轩如是的叫着顾泽恺。   好一出父慈子孝的场面,林盛夏嘴角含着讽刺的笑容,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而她这个领过结婚证的妻子,却像是个外人,容纳不进里面去。   “你说这是我的儿子?”顾泽恺却是一脸寒霜的低着头看向苏暖,阒黑深邃的瞳孔内看不出是怎样的阴霾情绪。   机头起的落。他终于明白顾太太的情绪波动到底是为何,恐怕她昨天就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苏暖抬起头来胆怯的点了点头,眼神游移。   “孩子,不可能是我的!”许久,顾泽恺得声音传来,冰寒了整个房间。   终于都更新完了啊!!大央都要哭了!!今天卡文卡的厉害~~咳咳大央在这里说一下,有些亲觉得后面的情节可能慢了,但是作者安排情节的时候都是有自己的思路的,每一个情节每一个场景的出现在大家看来可能是没用的,但是作者不会胡乱的写一些不关文章的内容。请不要在对作者说加快脚步快点离婚什么时候虐男主,我只能说时机到了这些情节就出来了。如果亲们实在是觉得大央写的拖拉了,盐巴还有很多优秀的文文哟~~么么哒(废话不算在付费章节内。)   冬至·181 私生子疑云   苏暖眼眶中的泪水瞬间被逼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泽恺。   她连连倒退了好几步,甚至撞翻了身后的红茶杯子,苏皓轩见妈妈这样,愤怒的瞪视着站在不远处的林盛夏。   在他小小的心灵里面早已经将林盛夏当成是一个坏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关系,爸爸和妈妈不会分开五年的时间,自己也就不会有五年被人叫做没人要的野孩子。   不可否认的,林盛夏因着这个五岁男孩的眼神心里刺痛了下,苏暖到底是如何教育的他,让原本应该眸光纯真的孩子眼底布满了仇恨?   “有什么话,你们两个人单独的说好了,我带着苏皓轩出去,半个小时后回来。”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不论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的,林盛夏都不忍,不忍见这个孩子听到真相。   “林盛夏,我和泽恺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你不能够成全我们两个人!”   苏暖在林盛夏将孩子临出门之前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话来,惨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泪水。   林盛夏的脚步一顿,顾泽恺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扯住了她的手臂,因着她的电话着急回来的他手心像火一样灼烫着她的皮肤。   “相信我,这个孩子不是我的。”顾泽恺低醇的声音沙哑中带着蛊惑,跟林盛夏的异常冷静相比,他反倒是有些急躁。   林盛夏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略显冰凉的手指搭在顾泽恺粗砺骨节之上,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有波动,可片刻之后又消弭的干净。   “我知道了。”林盛夏的眉眼之间一片平静,似乎真的就只是知道了而已,纤细削瘦的身体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漠疏离感笼罩着。   她伸手想要牵住苏皓轩的小手,可对方却毫不客气的推开她。   林盛夏倒是也不介意,换好鞋之后打开门带着孩子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瞬间的安静了下来,徒留着苏暖啜泣的声音传进顾泽恺的耳中。   被撞倒的红茶杯子歪斜的躺在茶几上,红褐色的茶水汇成一条细流滴在地毯上,片刻就让昂贵的地毯彻底报废。   “孩子是你的!是我们那一夜留下来的!”苏暖的唇颤抖着说着这句话,漂亮的脸上纵横遍布着晶莹的泪水,面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从顾泽恺的身后搂住他,将脸紧紧的贴在那硬实的背脊上,这五年来她没有一刻停止思念这个男人,她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五年前自己要那么傻的去非洲执行任务将他一个人留在t市!   这样优秀的男人,她应该警惕他被坏女人抢走的不是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单纯的相信他不会背叛自己,背叛他们的爱情?   “暖,那一晚上你不可能有我的孩子!”顾泽恺任由她这样的搂抱着自己,立体刀刻般的五官绷得紧紧的,此时此刻的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幽暗深邃的眸子越发冷冽了起来。   苏暖纤细的手臂颤抖的厉害,像是不能够接受顾泽恺这般的斩钉截铁,她愤怒的松开自己手臂,疾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不!你说的不对!轩轩就是你的儿子!”   苏暖执拗的开口,而她的执拗却与林盛夏的不同,缺少了该有的理智。   “那天晚上你晕倒了,我不忍你难受所以根本就没有做完,在你得到满足之后我便抽了出来,我没有射在你身体里,那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呢?”   顾泽恺深黑色的眼瞳落在苏暖的脸上,残忍的将真相揭开。   不论如何,苏暖的孩子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忍不住的浮现起昨晚林盛夏对自己的态度,那声抑制不住愤怒的‘滚出去’,是她说不出口的失望么?   “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是在骗我!泽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五年前我们曾经那么的亲密过,是林盛夏硬要插入到我们中间来破坏我们,难道你真的都忘记了么?”   苏暖默默的流着眼泪,她不能够接受顾泽恺的说辞,她直觉的认为顾泽恺是想要推卸责任。   “可你不应该利用孩子的事情伤害她!”顾泽恺的语调阴霾,那是从来不曾对苏暖有过的情绪!暖眶被了愤。   “我伤害她?你说我伤害林盛夏?”苏暖心头一阵的委屈,五年前明明他们两个人互相爱着彼此,是林盛夏横插一脚从中作梗,否则现在被叫做顾太太的人就是自己!   “你说过会呵护我一辈子,陪伴我一辈子,把我捧到手心一辈子的!顾泽恺,你明明那么说过的!”   苏暖咬着唇脸上的泪水滚滚的滑落了下来,想起曾经的甜言蜜语,想起曾经的海誓山盟,不过才短短五年的时间,竟然已是物是人非!   “现在孩子生下来了,你却不认他,你好狠的心!就算是林盛夏给你生了女儿,可我给你生的是儿子!难道不是更重要么!”   顾泽恺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般,阴鸷的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曾经那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暖,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领着孩子去医院检测一下dna,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顾泽恺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大掌轻抚着苏暖的头顶,他的心里对她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愧疚,更有甚者,当他知道她有一个儿子时,并且如此肯定着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他的心竟也没有那么的难受。   如果换做是五年前,恐怕他早已经要掀翻整个t市的天了,可五年后的自己因着有了顾太太有了糖糖,竟然连脾性都温和了许多。   顾泽恺的那句话就像是压垮苏暖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啜泣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   “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林盛夏害我,是林盛夏害我的!她找人强-暴我是她!泽恺都是她找人强-暴我,才有了这个孩子的!”   苏暖尖戾的声音惊叫着,响彻整个房间,令顾泽恺的眉宇瞬间冷冽了下来。   顾太太找人强-暴了苏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月票【1220】的加更分割线   半个小时后,林盛夏将苏皓轩带了回来,意外的她与刚刚从别墅内走出来的苏暖相遇。   她满脸的泪痕,在见到雕花围栏外面的林盛夏时一脸的激动情绪,气冲冲的走到林盛夏的面前一把抢过苏皓轩的小手。   林盛夏听到啪的一声,苏暖一巴掌已经狠狠的打在了苏皓轩的脸上,整个过程就只能够用莫名奇妙来形容。   苏皓轩吓得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甚至有些泛青起来,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耳鸣的厉害。   “你干什么!”林盛夏柔软的手猛地截住苏暖的手腕,连五岁的孩子都打,她还是人么!   更何况苏皓轩吓得连哭都不会了,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害怕。   “你满意了是不是!你让人强-暴我让我生下野种,你满意了是不是!”   苏暖丝毫不顾及苏皓轩还在这里,声嘶力竭的吼着,幸亏此时别墅区里没有多少人,否则还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苏暖,你自己做的龌龊事,不要扯上我!当年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她林盛夏从来不屑于解释什么,更何况是对苏暖!   “龌龊?你说我龌龊?林盛夏,你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咱们两个人走着瞧好了!”   苏暖扔下这句话之后,阴惨惨的笑着,配着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庞,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爱泽恺爱的连心都痛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就算是不择手段,我也要将泽恺抢回来!”   苏暖临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如此。   林盛夏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暖硬扯着那个孩子离去的背影,心里面蓦然的浮现出奇异的念头。   或许苏暖自己也知道那个孩子不是顾泽恺的,所以才舍得下手如此这般的对待,是吗?   刚进了门,林盛夏便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香烟味道。   顾泽恺如希腊雕塑刀刻般的五官湮没在缭绕的白色雾气里,似是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了林盛夏一眼。   黑沉沉的,带着不知名的压抑。   林盛夏娇美的脸上没有表情,也站在原地就这样的与之对视着,她看的出来顾泽恺此时在烦恼着什么,仰或是临出门的时候苏暖与他说了些什么的关系,那种意味不明的的眼光,令她蹙起了眉心。   “苏暖说,五年前你找人强-暴了她,为的就是要逼她离开我!”   顾泽恺森冷的语调骤然划破寂静的空间,修长手指间夹着的烟快要烧到皮肤了,灼热灼热的,压抑的人心底难受。   “顾泽恺,苏暖说什么你都信么?那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信么?”林盛夏的语气很淡,淡的甚至不着痕迹。   她等待着他给与自己的答案!   冬至·182 等我回来,补拍结婚照   顾泽恺沉默着,将烟头狠狠的摁进烟灰缸内,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林盛夏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只不过这一切却与之前的每一次有所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是带着期待的,那么今次她不过是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想法。   反正这个男人已经伤过她无数次了,就算是在柔软的心也早已经起了茧,更何况她的心本来就是这般的无坚不摧。   顾泽恺冰冷的扬起了唇角,还来不及换下来的真皮皮鞋铮亮的甚至可以映出人影,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沉重声音,落在林盛夏的耳畔,也同样的落在她的心里。   “我信你。”低醇暗哑的三个字从那岑冷削薄的唇瓣中说出的一瞬间,原本微微颔首的林盛夏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   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信她?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红,多少次的期盼失望落空,甚至都已经没有办法在去相信有朝一日他可以明白自己,可是顾泽恺竟然说他相信她?   “为什么?”此时的林盛夏没有了往日里的强势,就连声音里都带着迷茫的情绪,她不懂,每次只要事情与苏暖二字扯上关系,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站在那个女人身边的,甚至没有半分宽容的模样。   “什么为什么?”顾泽恺却只是用手指拨弄着她颊边的发丝,松软柔顺的令人爱不释手,眼底的幽暗却叫人看不懂他。   “为什么相信我?你从来都是不相信我的!”林盛夏的声音颤抖,就连情绪也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   顾泽恺有瞬间没说话,他鹰隼般阒黑的瞳眸就这样的落在林盛夏娇美的脸庞上,似是在细细的打量着她。   “我认识的顾太太,可不像是会哭鼻子的女人!”   顾泽恺略显粗砺的手指皮肤落在她鼻尖柔嫩的肌肤上面,低沉的嗓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悦耳,看着林盛夏泛红的眼眶,眉心下意识的蹙起,透着莫名的心疼感觉。   “我认识的顾先生,不是一个会相信我的男人!”林盛夏说着,眼泪终究还是滴落在了顾泽恺的手指上。   她从来都是坚强的,就算是以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还能够维持最后一丝的自控,可顾泽恺不过就说了一句‘我信你’,那泛滥的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甚至擦也擦不干净。   “或许以前我真的不相信你,你那么的逼迫我跟你结婚,你让我觉得很失控,好像一切都不能够掌握在手中似的!可是我们结婚也有五年了,我跟你朝夕相处的,你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顾泽恺像是生平头一次这么剖析着自己,剖析着自己对林盛夏的感觉。   五年前那个出乎意料之外的婚姻他不是不曾恨过,恨的极了甚至连想让林盛夏消失的心思都有。   可心里有道声音却不停的跟自己说,林盛夏是不同的,她是不同的。   至于哪里不同,他却迟迟没办法弄清楚!   他或许觉得这种平淡简单的家长里短不是爱情,只是在林盛夏的问题上,这五年来他却看的越来越清晰。   “我真的没有做过,苏暖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林盛夏就那样的看着他,生平头一次给出肯定的答案,她从来都不希望这个男人是误会自己的,可她的性子又是那么惹人讨厌,被他的一句话伤过之后便再也停滞不前。   无论在商场上多么的威风,可林盛夏的骨子里不过就只是那个小女人罢了。   也想要被人疼爱被人呵护被人捧到手心上,而那个对象,自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   “我相信你,只是苏暖说的也不像是假的,这五年来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能在物质上补偿的,我是不会吝啬的。”   顾泽恺这话说的极为富有深意,沉浸在自己的那些小情绪里的林盛夏却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脸,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像是止也止不住的水龙头。   顾泽恺有些无奈了,他还从来不知道林盛夏竟然这么能哭,温热的掌心捧着那张小脸的两侧,深深的看着她。   “虽然我们两个人的婚姻并不完美,可我算起来也是你的丈夫,以后你心里有了委屈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的,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能够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顾泽恺这话说的很低沉,就像是这次私生子的事,她的脾气来的莫名奇妙,说分房就分房睡,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又不是这个女人肚子里的蛔虫,哪能事事都知道?   林盛夏的小脸在他粗砺的掌心里蹭了蹭,虽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终究是柔和了下来。   “我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来承受,可以后,我愿意为你学习。”她声音轻柔着,嘴角含着浅笑。   顾泽恺的心有些波动了起来,薄唇猝不及防的覆盖了下去,浅浅的厮磨着她的唇瓣,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似的。   “等你回来之后,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一吻完毕,林盛夏的脸颊倏然的红了,她本应是冷静的,可突来的喜悦却令她多少的待了些女孩子的娇态。   原本,这才是她这个年龄段才该有的模样。   顾泽恺说不让她藏着掖着,那她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等他回来   顾泽恺微微挑眉,似对她想要说的事情很感兴趣,林盛夏却只是浅浅一笑,假装没有看到,手指却撩开他深色衬衫的纽扣,用指尖轻抚着他脖颈上的玉佛。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顾泽恺的大掌罩住她的手指,眉间温柔。   “等你回来就知道了。”林盛夏吻了吻他的手指,低声说着。   “那等我回来,我们在去补拍下结婚照!”顾泽恺纵容着她的小任性,忽然觉得这样的顾太太看在自己眼底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欢愉。   林盛夏愣了下,突然觉得   自己的幸福是不是真的快要来了?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   苏暖拽着苏皓轩回到家里,开始疯狂的砸着房间内的摆设,苏云玉单手扶着墙撑在门口,脸上的表情透着担心。   “你跟着站在这里!不准动!”   苏暖将苏皓轩扯到自己面前,发丝因为之前剧烈的动作而凌乱着,她的眼神赤红着,眼眶里含着屈辱的泪水。   苏皓轩吓得站在远处一动也不敢动,脸上的表情却是僵硬的,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暖,你做什么打孩子!轩轩刚从医院回来,你是要打死他么!”苏云玉见情势不对赶忙上前将苏皓轩搂在怀里,用手拍着他的头安抚着这孩子的情绪。   “他不是泽恺的孩子!他不是我和泽恺的孩子”苏暖的身体软趴趴的坐在地上,情绪崩溃的大哭起来,她不能够忘记之前顾泽恺的眼神,他说着轩轩绝对不会是自己孩子的冷冷姿态。   苏暖害怕从今日开始泽恺会越发的看轻自己,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苏皓轩的身上。   而那个孩子在看到苏暖疯狂的眼神时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妈妈我会听话,我会乖乖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求你别打我!”苏皓轩在怎么早熟也不过就是个五岁的小男孩,他的声音还带着颤抖,苍白的脸上因为之前那一巴掌甚至有了淤痕。   苏暖的心颤了颤,终究还是没下的去手,苏云玉心疼的将孩子更是搂在怀里,她看着苏暖,语气里头一次带着严酷。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轩轩根本就不是顾泽恺的孩子,你眼巴巴的想要跟人家攀上关系,也不怕到时候事情揭穿更难做人!”苏云玉气急败坏的说着,安抚着怀中的轩轩。   “不!这个孩子不会是唐淮南的!我不相信!”苏暖将手指埋入到发鬓间,看样子就要垮了。   可实际上,或许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孩子的五官甚至没有一点形似泽恺的地方,所以她对苏皓轩的态度是很极端的,极端到动辄打骂的地步。   “我告诉你,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如果因为你的关系让淮南那边出了任何的纰漏,我是绝对饶不了你的!元牧阳说要找你,等你收拾好心情就去书房见他。”   苏云玉将苏皓轩搂在怀里,语调也稍微的不那么严苛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苏暖有打孩子的倾向,甚至还不给轩轩吃药,要知道对于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来说,这是致命的啊!   泽沉的进她。“别为了那点儿女私情就耽误大事,元牧阳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了没有!”苏云玉扔下这句话,抱着轩轩就离开了房间。   苏暖无力的倒在地上,现如今走的每一步,都不是她想要的   多想回到从前啊!回到五年前   第二更奉上,抱歉让大家等急了。大央现在进入了一个艰难的阶段俗称卡文期,码字真真的是像蜗牛爬一样,我理解大家看文的急迫,也希望大家能够体谅大央的心情。码不出来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我爱你们,另外,这些废话依旧不计入收费内。   冬至·183 阴云密布   苏暖敲了敲门,推开了紧阖着的书房门,脸上的表情很小心翼翼。   肆意的冷气在偌大阴暗的房间内油走着,就算是在大白天也依旧阴森森的,厚实的窗帘拉的很密实,不透一点的缝隙。   而将高大身形昂藏进高级定制皮椅内的元牧阳背对着苏暖面朝着不透风的窗帘端坐着,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皮椅缓缓的转动了过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这样的氛围之下犹如是结了霜,令人不寒而栗。   苏暖的眼神忍不住的四下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元牧阳的书房,但是次次来都是冰寒彻骨,所以能够避免和他正面接触便避免着。   “带着孩子去林盛夏面前自取其辱,我还以为你有多么聪明能干,原来也不过就是如此。”元牧阳涔薄的唇瓣微张,一张脸像是结了霜似的,令人避之惟恐不及。   “不过没关系,机会总是有的,只看你配合不配合!”元牧阳修长手指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妖娆的姿态。   此时的元牧阳,不是在林盛夏面前的那个低调男人,全身上下的线条都令人感觉害怕。   “什么?什么机会?”苏暖不喜欢元牧阳身上的阴森感,相较于这个男人,她还是觉得顾泽恺更有人情味一些!   元牧阳淡笑不语,有些诡异的情绪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氛围里蔓延了开来,苏暖打了个寒颤,却见元牧阳微微的弯下身子将抽屉打开,将小药瓶与一次性的针管拿了出来扔到桌上。   “过来帮我打针。”元牧阳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苏暖沉默的走到他身旁,将一次性针管的透明袋打开,熟练的用指尖弹了弹盛有液体药瓶的瓶体,让沉淀的药充分溶解。   针尖插入到瓶体内,吸收着里面的药剂,随后苏暖看了眼元牧阳已经将衬衫袖口挽到肘间的手臂,那上面的针眼不少,有些甚至已经泛了青。   “这种药效果虽然好,但是毕竟是药三分毒,你不能经常用的。”苏暖低声的开口,或许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有权利说话。   将针尖推入到肘间静脉当中,很快一针就打完了。   “这个人最近在你们医院里就诊,过不了几天就会住进高级病房内,肺癌已经是晚期了,你要做的就是吊着他一口气,我要他什么时候死,他绝对不能活过第二天!听明白了么?”元牧阳手旁放着的红皮文件扔到苏暖面前,似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   苏暖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她心里清楚现在元家上上下下的事情都交给了元牧阳去处理,如果自己听话的话还有条活路。   只是当她打开文件夹时,里面的对方的生平介绍一栏里所描写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就连眼睛都不由自主睁大看着元牧阳。   这个人不是   岂料元牧阳却将修长的食指抵在涔薄的唇瓣上,示意她噤声,嘴角冷锐的笑看起来是那么的冰寒。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陡然又降低了几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夜晚降临,林盛夏正搂着糖糖念着图画书,身上所穿的浅色家居服宽大,细细的黑色吊带露在外面,晶莹娇美的脖颈肌肤雪白雪白的。   她偏侧着头将身上透着奶香味的糖糖搂在怀里,看样子心情很好,就连声音都比平日里又放缓了些许。   “啊,他却不知道我救了他的生命。小美人鱼想,我把他从海里拖出来,送到神庙锁在的一个树林里。我坐在泡沫后面,窥望是不是有人会来。我看到那个美丽的姑娘她爱她胜过于爱我。”林盛夏诵读的声音很缓慢,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糖糖柔软的头发。   “这时小人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哭不出来。那个姑娘是属于那个神庙的,他曾说过。她永不会走向这个人间的世界里来,他们永不会见面了。我是跟他在一起,每天看到他的。我要照看他,热爱他,对他献出我的生命!”   糖糖将头倚靠着林盛夏的怀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是个悲伤的故事,虽然糖糖不止一次的听过,可她最喜欢的却还是这个,每天夜里乐此不疲的听着林盛夏用着温柔的语调来跟她讲述。   “妈妈,小人鱼为什么不杀了王子呢?”她突然开口打岔,只有五岁的糖糖不懂什么是情爱,情爱真的可以超越一切甚至让人连死都不怕么?   “因为小人鱼舍不得他死,就算恢复成人鱼的模样,就算是活过三百年的岁月,没有王子,小人鱼便没有了灵魂。”   林盛夏对待女儿从来都是很有耐心的,她轻柔缓慢的开口,浅色的唇瓣微抿着,没有一丝外对外人时的凌厉。   “妈妈,如果你是小人鱼,会杀了王子么?”糖糖忽然又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林盛夏一怔,用着诧异的视线落在糖糖的脸上,她圆嘟嘟的小脸上透着认真,看样子是那么可爱天真,就连问出的问题都是那么奶声奶气的。   “嗯,我或许会杀了王子!他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眼看着他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   不过林盛夏对于女儿的问题却丝毫不会敷衍,只见她认真的想了想可能性,将心比心的换位思考,如果那重要的东西是糖糖,王子是顾泽恺,而自己是小人鱼的话,或许她真的会为了糖糖不顾一切的杀了他!   林盛夏突然笑出声来,这样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顾泽恺那么疼爱糖糖,而至于自己,或许他现在依旧是不爱的,可就算是这样平平静静的两个人相处,能够扶持着彼此走完一辈子,这也是好的。   更何况,生平头一次,顾泽恺没有因为苏暖的关系而迁怒自己,他的改变自己是可以感觉到的!   至于其他的,就都慢慢来好了。   “妈妈,你以后可不可以帮我多做一份早餐带到学校去?”糖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林盛夏,声音小小的,乖巧懂事。   “怎么了?早餐不够吃?还是到了学校会饿么?”   林盛夏莹亮的美瞳落在糖糖的小脸上,或许是因为休息不够的关系,眼底下有淡淡的阴影。   “都不是啦,我觉得苏皓轩好像每天都吃不饱的样子!所以我想要多带一份早餐去给他吃!你不知道他好可怜的,我偷偷的告诉你哦妈妈,我那天看到他手臂上有好多青青紫紫,问他他就说是自己的磕的,都饿得磕成这样的,妈妈你说是不是好可怜?”   糖糖生怕林盛夏会不同意,摇晃着她的手臂撒娇似的开口。   “没有问题,我每天做好会提醒你带着的。”林盛夏的脑海里浮现着苏皓轩那张苍白的小脸,苏暖生生的一巴掌几乎要将他半张脸都要拍出血来,那么小的孩子又有什么错,让大人那样的殴打?   “妈妈是最好的妈妈了!作为奖励,伸出手来!”糖糖得到满意的答案,小大人似的跪在床上小手掐着腰指挥着林盛夏。   林盛夏平摊着手掌,看着女儿往自己的手里塞了颗糖。   “糖糖,你又背着妈妈偷吃东西!”林盛夏无奈的看着糖糖一脸无辜的小脸,最终只能无奈的笑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从阳台上将洗好的衣服收回来时,顾泽恺正在洗澡。   她安静的将每件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的,按照顺序放在衣柜内,脸上的表情恬静而温柔。   衬衫挂好,内衣卷好,就连袜子都排列完美。   林盛夏的一丝不苟也体现在平日里的这些小细节上,就算是她不在,顾泽恺也绝对不会找不到东西。暖了的房高。   “泽恺,你的衣服我放在外面的架子上了,你一打开门就可以看到。”林盛夏敲了敲浴室的门,磨砂质的玻璃依稀能够看清楚男人的大体轮廓,她只听到花洒的水流声一直都响着,还没反应过来,玻璃门便从里面打开。   有力的大掌紧扣在林盛夏的手腕处,将她不由分说的带进浴室内,冒着热气的水流一下子的撒在林盛夏宽大的休闲服上。   布料沾了水,瞬间贴合在曼妙的身躯上,奥凸有致的身体平日里包裹在套装下面,窥视不到分毫。   惟独只有顾泽恺一个人,才有权利解开这文明装束,将林盛夏彻底的释放出来。   顾泽恺坚毅的唇沿着她脖颈的每一个起伏一路蜿蜒而下,隔着透湿的衣服粗砺的手指眷恋似的抚摸着,深邃英俊的眸子里逐渐被饥渴的阒黑所笼罩着。   林盛夏脸一红,她下面只穿了一条包臀的热裤,因为是在家里也就没有太过在意,没想到却恰好让顾泽恺逮到了机会。   男人的手指沿着短裤的边沿滑了进去,带着水的润泽摸索着紧闭入口处的小嘴,指尖光是浅浅的探入,已经令林盛夏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僵硬起了身子。   “别怕,有我。”她听到他的声音落在自己耳边,有种颤栗的暧昧传递着。   冬至·184 夫妻脸   “不行,糖糖要是进来怎么办!”林盛夏贝齿紧咬着下唇,有些难耐的别过头去,纤细的手指紧抓着顾泽恺赤-裸的肩膀。   柔软手心里碰触到的结实肌肉让林盛夏轻易的感觉顾泽恺的紧绷,美眸里闪动着担心,纤长的睫毛沾染了雾气,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映衬的更为楚楚动人。   “你不是刚哄她睡着了么?”顾泽恺刻意贴合着她的耳鬓厮磨着,温热的气息喷洒进耳廓内的敏感肌肤里,引得林盛夏忍不住的轻颤起来。   浅色的宽大休闲服早已经被花洒里喷出的水流打湿,黑色的吊带衫贴合在里面,沾湿在肌肤上。   此时如果经由顾泽恺的瞳孔看去,林盛夏的肌肤莹白几乎是透明,为了不让呻-吟声溢出唇齿,她只能用力的咬着下唇,含水的眸子内带着微微的控诉,落在顾泽恺的眼底,将他的心撩拨的痒痒的,有中难耐的情绪蓬勃出来。   粗砺的掌心透过宽大休闲装的领口探了进去,粘湿的丝质吊带布料像是第二层肌肤似的贴合着她,可在顾泽恺看来,这纤薄的布料手感却比不上林盛夏肌肤的万分之一。   水流落下的瞬间还带着白色的雾气缭绕在面积不小的浴室内,林盛夏套在外面的休闲装被顾泽恺狡猾的脱下。   沾了水后沉甸甸的被扔到地上,小麦色的肌肤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她柔然纤瘦的身形被顾泽恺大掌强-迫的的贴合在自己的怀中,黑色的吊带将她没穿内衣的隆起映衬的更为突出。   “等我回去了,就好久不能吃肉了,你忍心见它这么难受?”顾泽恺的声音带着丝不正经,大掌抓着她的手指来到早已经按耐不住的隆起处,一种陌生的电流令林盛夏下意识的手指握紧,恰好将他的囊袋给收拢住。   瞬间,林盛夏便听到顾泽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我,我不是故意的。”笨拙的回应着他,在情-事的问题上,没几年也全都是这个男人带领着自己慢慢的摸索学习。   行要林夏绷。他们两个人都像是初初尝试的新鲜人,在这温热潮湿的地方亲密无间的靠近着彼此。   而顾泽恺回应她的便是颔首低下头精准无比的落在她湿润的唇瓣上,带着逐渐靠近的小心翼翼,舌尖轻巧的挑开她的檀口,重重的碾磨着。   用着男人专属的力度!   好闻的沐浴液香味笼罩着两个人,彼此之间贴合的没有任何缝隙,酥酥麻麻的感觉是吮-吸带来的后遗症。   顾泽恺指尖浅浅的探入越发深刻了起来,而另一只手贴合着他的脊背慢慢的摩挲着,两人额前潮湿的发融汇到了一起。   他们是夫妻,他们是除却父母之外最亲密的彼此,他们互相拥有着对方却又是单独分开的两个个体,他们用着最深入的动作,诠释着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   “你好像从来都不会对我说些情话!”顾泽恺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瞬间让林盛夏迷蒙的双眼稍微清醒了些。   她不懂他说的情话是什么,微抿着唇瓣承受着他在自己身体里面的试探,软嫩的褶皱被他分开又和拢,如此反复。   “更亲密的称呼我一下,夫妻间的情趣你应该懂吧?”顾泽恺的手移到她的臀部,将她倏然的压向自己的坚-挺。   “我我不会!”商场上精明的女强人此时磕磕巴巴的说着,就连眼神也不自觉的游移开来,就是不去看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俊美的如同希腊雕塑般的脸线条锋锐,涔薄的唇瓣似乎还勾着邪笑,原本就已经勾人心魄的长相更为让人窒息。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林盛夏恍惚间心想。   “顾太太不诚实!”顾泽恺厮磨着她,**的短裤早已经在刚才被扔到一旁,薄薄的丝质内库沾了水和没穿差不多。   他知道她难受,却就是不满足这个女人,顾泽恺坏心的想要听到林盛夏口中更亲密的字眼,甚至比‘老公’这两个字更为亲密。   林盛夏身后被他困着,下面被他磨蹭着,整个娇躯都软趴趴的贴合着他赤-裸的胸膛。   顾泽恺坚实的骨骼经过水流的冲刷下更显惑人,透明的水珠儿顺着肩胛骨躺在结实胸膛慢慢在蔓延至那条人鱼线下,随后落入黑色的丛林当中。   “不说,我就不给你。”他耐心是极好的,甚至比林盛夏还要好,尽管他的脉动较之林盛夏的,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顾泽恺看到林盛夏的唇动了动,吐出来几个字,可实在是声音太小,他着实没有听见。   “你说什么?”这次他凑近到林盛夏的唇边,仔仔细细的听着。   “哥哥,我要。”简单的四个字已经是林盛夏能够说出来的最大程度,细如蚊鸣的声音过去之后,她将整张脸都埋入到顾泽恺坚硬的胸膛内。   轰的一声,顾泽恺只觉得自己大脑内的理智线一根根的崩断,不是淫-词艳语,却更为令人心颤。   捧紧了她的臀,就着这样的姿势猛然间冲入到她的体内,没有任何的缝隙。   热气缭绕,夜更深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顺便求月票啊求月票   欢爱过后,林盛夏是真的累极了。   在浴室内没有任何的支撑点,两个人几乎都要消耗尽自己的体力,顾泽恺是男人还好说,女人在先天上体力的不足在这一刻彻底的彰显出来,林盛夏就连腿都是软的,清洗的工作都是顾泽恺帮她做完的。   当粗砺的手指从她身体里面掏出白色的腥膻液体时,带出的颤栗感令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给林盛夏套上宽大的浴袍,顾泽恺只是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而已,将她抱着走了出去。   房间内的空调还开着,凉凉的。   让林盛夏有瞬间的清醒,她只觉得自己被顾泽恺放在床头上,而他转身在柜子里翻找出什么来。   伴随着热热的风在头顶吹过,林盛夏仿佛沁了春水的眼睛睁开,看着安静伫立在自己身旁的顾泽恺,用着吹风机帮自己吹着头发,就好象是在做梦似的。   温温的热气将林盛夏过长的发撩起,那曾经轻抚过自己身体皮肤的手指穿梭在发间,轻柔的按压着她的头皮,酥麻的舒服感令她忍不住的溢出细弱的声音。   “怎么,像是做梦似的呢?”林盛夏突然开口,或许是因为经过刚才的欢爱,她的声音还沾染着沙哑。   顾泽恺手指的动作停顿了下,坐在床边的位置将她柔软的身体靠在自己的怀里,用着吹风机吹着林盛夏脑后的发。   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不远处的梳妆镜里,林盛夏看着自己的脸与顾泽恺的脸,鼻尖泛着酸。   以前,她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可以梦到这样的场景。   两个人能够安安静静的相处,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就是林盛夏最大的满足。   可现如今,她得到的越多,却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   她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泽恺,你听说过夫妻脸这种事么?”林盛夏突然开口,儿时母亲谈笑间的话语浮现在脑海中。   顾泽恺挑挑眉,显然是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说法。   “一对夫妻生活久了,两个人的相貌会变得越来越相似,这就是俗称的夫妻脸。你们我们两人,有没有些相似的地方了?”林盛夏抬起手来,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梳妆镜上,手指缓缓的落在顾泽恺脸颊旁。   温热的小手包裹着他稍显冰凉的冷峻皮肤,眼神里的缠绵温柔却是那么的明显。   顾泽恺哑然失笑,顾太太用着一脸冷静认真的表情说着这么无稽之谈的事情,着实有些可笑。   “我希望这是真的,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真的要分开的话,只要照照镜子,就可以想起你的脸。”岂料,林盛夏下面的话,却令顾泽恺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收敛起来。   林盛夏的情绪从来都是很内敛的,能够放松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她是真的曾经认真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曾经,她想象过两个人离开的生活么?   “如果我们两个人真的分开了,你决定怎么跟我分割这一切?”顾泽恺耸耸肩膀,指的是公司与房产之类的。   “我只要糖糖,其他的都留给你。恺夏是我母亲最重要的东西,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继续经营公司!”林盛夏淡淡的开口,眉宇间已经重新恢复冷静。   她的声调没什么起伏的开口,林盛夏是真的认真考虑过。   顾泽恺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种难耐的安静沉默。   林盛夏看着镜子内倒映着的顾泽恺的脸,他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问题,薄唇习惯性的紧抿着。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许久之后,他结实的手臂环绕在了她的肩头,语气认真。   可又有谁能够会想到,就在不久之后,就是这样一个说着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男人,亲手将自己的誓言给打破!   亲手   打破!   稍后还有一更哟~~今天要为我可爱的鸭子吧主生日加一更,么么么么么哒!感谢你在我忙碌滴时候替我回复留言,爱你哟!   另外,打滚卖萌求月票!不给糖就捣乱!!!呜呜呜~~~(此些废话不计入收费中!)   冬至·185 双面胶不是那么好当的   “老宅烧了,奶奶说她从寺院吃斋回来要来住两天,顺便陪陪糖糖。”林盛夏将湛蓝丝质的衬衫穿上,紫罗兰色的调整型内衣将她柔软的双锋衬托的更为完美。   顾泽恺慵懒的用肘间撑在大床上,整体模样犹如一头刚刚从沉睡当中苏醒过来的黑豹,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倾洒在偌大的房间里面,卧室里有一股子止不住的腥膻味道,林盛夏刚一下床便将窗户都打开,要是等下糖糖进来闻到问起来该怎么办?   昨天夜里,两个人都是光裸着拥怀入睡,夜半时分那个男人就醒了,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又狠狠的要了她一遍,等她被压的难受时顾泽恺早已经攻城略地,为时已晚。   “可是我等了这几天,她老人家都没有来!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林盛夏见顾泽恺久久没有回应她,转过头来看着疑惑的看着顾泽恺,却见他的眼神落在她还没穿上套裙的赤-裸双腿上。   “你往哪儿看呢!”林盛夏脸一红,不自觉的从衣架上将职业裙取下来套上。   顾泽恺略显惋惜的直起身子,赤着脚走到林盛夏的身旁。   “在叫声哥哥来听听,我虽然不是你贾哥哥,但你却是我的林妹妹!”顾泽恺抿紧的嘴唇露出一抹静待好戏的笑,林盛夏猛地推搡了下他的胸膛,她怎么平时没看出来这男人这么不正经。   他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的事,如果不是他把自己逼得狠了,她能说出那种没羞没臊的话来么!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老宅这一次的火起的那么莫名奇妙,再加上当时她闻到的汽油味,林盛夏总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   “奶奶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我爸的忌日就快到了,先去墓园附近的宅子住了两天。”   顾泽恺沉声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森冷,尤其是在说到忌日二字的时候,更甚。   原来这么快,又要到忌日了吗?林盛夏穿衣服的动作稍慢了些,顾泽恺父亲的忌日过后一个礼拜,便是自己母亲的忌日了。   而此时,不论她有多么相信自己的母亲,那些个流言蜚语也丝毫没有任何消停的迹象。   “等你回来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母亲吧!”林盛夏知道自己应该避开这个话题的,可最终她却还是淡淡的开了口。   “嗯。”顾泽恺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那天,就是你喝醉酒的那天,你说为了允儿给自己灌了整整一瓶的威士忌,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泽恺又开了口,这件事情他原本想问的,这两天的事情一多,又给耽误了。   林盛夏看了眼顾泽恺,到了嘴边的话却还是吞了下去。   “没什么,那天允儿出了点小意外,不过现在没事了,就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允儿又藏到了哪里去了!”   顾泽恺刚想要说什么,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林盛夏,随后转身接起了电话。   当听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面色有些怪异,薄唇习惯性的抿了起来。   挂断电话,顾泽恺从林盛夏的手中接过了衬衫穿上。   “致远在我们家门口等着你,他想要问你些事情!”林盛夏只听到顾泽恺如是的说着,背对着他的脸色渐渐的凝重起来,只听到啪的一声那纤细的手指重重的将衣柜的门板阖上,眉宇间的神色越发的淡漠了起来。   这五年里,温致远留在了顾氏,顾泽恺离开之后与林盛夏一起成立恺夏,两个人的关系必然不再像是以前那样。   “他想要找我问些事情?我还想要找他问清楚!”林盛夏的嘴角蕴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寒凉刺骨。   消失这么多天的男人终于出现了,她能不要好好的跟他算算帐么?   她林盛夏的朋友,不是说让人欺负,就可以让人欺负的!   我是今日给鸭子生日加更的分割线   温致远倚靠在路虎车旁,脚下的烟蒂已经落满一层。   这一段时间因着母亲与慕惜之的事情他头都大了一圈,不论是对母亲还是自己的妻子好,他都惹得另一边不悦,两面为难的状态一直维持到母亲因为孩子的事情再度为难惜之,而自己因着妻子对自己的哭诉心烦意乱,这才决定出门离开段时间放松一下自己。   甚至连手机都锁到了抽屉里面,温致远却不曾想到自己难得的任性竟会害的慕惜之流产,而林盛夏竟会带人将自己从外面给母亲买的别墅砸个干净,现如今因为这件事情娃娃亲小姐虽然被送了回去,但是母亲天天以泪洗面,而他又不敢将慕惜之流产的事情告诉她,生怕会造成她的心理负担。   而现在更为严峻的问题就是,不论他如何调查,都查不到慕惜之现在所在的位置,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林盛夏从中作梗,所以迫于无奈他只能够亲自来找她,希望可以将久久不回家的慕惜之带回去。   可是当林盛夏真正从别墅内走出来的时候,温致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看着这个面沉如水的女人缓缓的走到自己面前,一如之前在那场别开生面的订婚宴上见面时一般,她对待外人时的冷静模样总是会让人心头产生莫名的压力。   “我不去找你,你却先来找我了!温致远,你知道惜之那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吗?”林盛夏湛蓝色丝质衬衫外露出的雪白肌肤在晨光里莹亮着,目光在晨光之下显得淡然而讽刺,令人心里发怵。   “就算是我对不起惜之,你也不能够带着人去把我妈”温致远干涩的唇吐出这样一句,脸上的表情带着颓然,他心里很烦躁,说不出来的烦躁。   “我把你妈怎么了?我是骂了她还是伤了她?温致远,都没有吧!”林盛夏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将颊间的发丝撩到耳后,顺便低头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温和到令人毛骨悚然。   温致远的话堵在唇边,林盛夏的确是没有骂她打她,可她吓到他妈了!   “温致远,你应该庆幸,现在已经不是五年前,我满身的戾气都被我女儿消弭了不少,否则就凭惜之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模样,你以为我会绕过你和你母亲吗?”林盛夏沉吟着,与她嘴角越发温和的笑容相比,面色却阴沉了不少。   “林盛夏,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了,不论如何这都是我家的事!”毕竟温致远是理亏的那一方,最终他也只说出了这一句。   林盛夏没说话,却看着温致远淡淡的笑了,这次退却了温和多了些讽刺。   “既然是你家的事,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和你可没有什么好说的!”林盛夏说完作势就要离开门口,就连车钥匙都拿了出来。   “告诉我惜之在哪里?”他就知道林盛夏没有容易这么好说话!母亲的事情他大可以不计较了,可惜之他是一定要接回家里的!   “惜之现在很好,不用你费心,只是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还来不及见见这个世界,就没了。”   林盛夏从来都不是个良善的人,她知道哪些话最扎人,可她偏偏就是要挑那些话对眼前这个男人说。   温致远双眼赤红,想到那个心心念念年已久的孩子,心都要痛了!   “那一天晚上我让以宁给你打电话,打了整整一夜!惜之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甚至没有说过你一句的不是!温致远,你怎么还有脸去见她?”林盛夏足蹬五寸高跟鞋来到温致远的面前,纤细削瘦的身形屹立在他的面前,冷冷的开口。   “你以为双面胶是那么好做的么?你若是没本事,早点承认也就算了!”林盛夏的动作突然一顿,就这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温致远。   她的脑海里突然的想起了橘生,姜橘生!   那个性子与慕惜之如出一辙的女孩子,林盛夏真的很害怕她会走向与惜之同样的路子。   虽然两个温致远与唐淮南没有任何的相似点,可那种心里潜在的担忧,依旧令林盛夏冷讽的话语戛然而止。   姜橘生无疑是美好的,她的美好并不在于她身份的高贵,最令人心疼的便是那份纯真与愿意隐忍的心,盛夏的心里甚至有一种下意识的感觉,这样的姜橘生只有五年前的那个唐淮南才配得上。宅了吃回懒。   而那样的唐淮南,却早已经消失在了林盛夏的记忆里。   “是我的错,是我让惜之受委屈了,可你至少要让我们夫妻见一面,我从未我从未想要跟她离婚取那个什么娃娃亲!”温致远终于低下头,几日几夜没睡的通红眼眶看起来很疲惫。   林盛夏却丝毫不心疼他,只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心疼他的女人此时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温致远,那是你的妻子,是你当时哭着求着也要娶回家的女人,她什么错都没有,这么多年来将你照顾的如此妥帖,你却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消失不见,男人的心要是狠起来简直连禽兽也不如!”   亲爱的鸭子生日快乐。亲们要素愿意也可以在轮家评论区帮鸭子祝福一下咩~~   抱歉今日大央家停电一直到现在,所以这一章为鸭子生日加更的章节也晚了!!   实在是万分抱歉~~(这些碎碎念~~绝对不花钱!!)   冬至·186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   若是换了五年前,恐怕林盛夏在骂完温致远之后绝对不会将他带到医院,可现如今的她却做了。   就算是温致远做的这些混账事令她恨透了他,可刚才他说的的确没错,她就算在咄咄逼人,也没办法改变整件事情都是温致远与慕惜之的家事。   凡事只要牵扯上‘家’这个字,再好的朋友再好的同事也没有办法过多的插手,就连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林盛夏呢!   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晨间病房外安静的走廊里,不过是一个平稳一个急促,两种不同的脚步声融合在一起,令人听起来心里乱糟糟的。   “惜之就在这里面,不过我要给你提个醒,她最近精神不太好!”   林盛夏这话说的极为含蓄,其实慕惜之的精神已经不能够用不太好来形容,自从知道孩子流产了之后,每日每夜她都没办法睡着觉,只能靠安眠药物来让自己入眠。   如果不是以宁日日夜夜的陪伴,恐怕惜之真的就要这样的垮了。   温致远作势要推开拉门的手顿了下来,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他清楚的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慕惜之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在和坐在床边的叶以宁说着什么。   林盛夏没有说假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慕惜之对孩子的渴望到底有多么的强烈。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惜之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各种检查都做过了,就连医生最后都说是惜之的心理压力太大。   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夫妻二人多年来的期盼落空,给与惜之的打击自然是致命的。   “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温致远喃喃的开口,俊朗的表情懊恼着,单手撑着额头不知自己是否要进去。   “这话,你不应该跟我说,惜之就躺在那里,要不要进去随便你!”   林盛夏淡淡的扔下这句话之后推开了门,纤瘦的身形进入到病房内,在慕惜之抬起头来之前将房门从里面带上。   浅笑着走到叶以宁的身旁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了两句,慕惜之只见叶以宁吃惊的抬起头来,与林盛夏对看着。   “不介意我先把以宁借走吧?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她!”从林盛夏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她只是浅笑着,姣美的脸庞耀眼动人。   慕惜之温柔的摇了摇头,惹得林盛夏一阵心疼。   “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早点,你想要吃什么?”轻轻的将她颊间的发撩到耳后,林盛夏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弯腰的动作露出了湛蓝色衬衫领口下的红痕。   慕惜之抿唇了然一笑,随后摇了摇头。   “吃不下。”简单的三个字,是叶以宁同林盛夏这几天来听到最多的话,短短数日而已,慕惜之瘦了将近十斤。   “吃不下也要吃,我和以宁很快就会回来,你等我们。”林盛夏温热的手心覆盖在慕惜之的手背上,其实她和叶以宁心里都很清楚   在这样下去,惜之只怕是要垮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我是继续卖萌打滚求月票的分割线   叶以宁出了门看到温致远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就算当日在手术室外恨不得杀了他的心都有,可这么多日来也冷静了不少。   “你好自为之吧!”叶以宁扔下这句话,便和林盛夏向着外面走去。   两个人不过是为了给温致远与慕惜之腾出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短时间之内自然是不会回来的。   医院的花园内,清晨晨练的老者不少,但却并不嘈杂。   林盛夏与叶以宁坐在石椅上,眼神平静的望着不远处操练的人群。   “一转眼,我们都已经毕业这么长时间了!我还记得我们三个人在宿舍里谈理想谈抱负谈爱情的样子,惜之说要相夫教子,你说要找到能与你并驾齐驱的爱情,唯独只有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以宁这话说的奇怪,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她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他们三个人的婚姻各有各的问题,可以宁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的消沉过。是了盛在也。   “盛夏,在见到苏暖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瞬间很庆幸她没有死!你知道为什么吗?”叶以宁的发轻柔披散在身后,好看淡漠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以宁。   “因为活人,是永远比不过死人的。”叶以宁低沉的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终于哽咽了。   林盛夏握着她的手,叶以宁与沈晟勋之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能够逼迫内敛的叶以宁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以宁与沈晟勋之间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算太多,只知道当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令叶以宁放弃医院的工作去到殡仪馆当了一名入殓师。   记忆当中,林盛夏似乎是见过沈晟勋的,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双腿还没有任何的残疾。   回想起上次苏皓轩被送到急救室时自己在走廊内听到护士讨论的内容,沈晟勋的双腿是在当年那场令全国恐慌的**后残疾的,所以   他的残疾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遗症么?   “都这么多年了,在沈晟勋的心里,我永远都比不过他那个死去的女朋友!盛夏,我就是前车之鉴,所以当我知道苏暖并没有死的时候,我反而为你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活着,就还有打败她的可能性!可是人死了,在男人的记忆里便只剩下了对方的好,对方的笑,对方的体贴,对方的温柔。   “以宁,这么多年我都已经熬过来了,你难道忍耐不下去了么?”林盛夏看着她的侧脸,眼神里带着心痛。   “恩,忍耐不下去了,所以我要走了。”叶以宁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林盛夏瞬间睁大了眼睛,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三个人会分开,以宁和惜之都是自己在t市最重要的朋友,甚至这么多年来已经可以说是家人般的存在。   “你要去哪里?”林盛夏浅浅的开口,不忍分离,却更不忍以宁的憔悴。   “我要去中缅边境的小镇里支教,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你还记得以前大学时那个追我的胖子么,他现在也在那里,说只要我愿意去一切都不成问题!”   “中缅边境?不行,现在缅甸政-府与反政-府独立军的武装冲突正是激烈的时候,缅甸那边有大批的难民涌入到中国境内,你要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沈晟勋呢?他也同意了?”   林盛夏拉着叶以宁的手,死死不松开。   “放心,战火是不可能蔓延过来的,那边很安全,也很平静。盛夏,这是我一直追求的生活,就让我放肆一回好不好?”   叶以宁轻柔开口,眼神落在远处。   她与沈晟勋的婚姻,终究还是走到了死局。   林盛夏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迷茫,她的好友要离开了,她最坚实的后盾要走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不知道大家对以宁和沈医生的故事有木有兴趣   开车回到恺夏企业的时候上午已经过去了大半,林盛夏刚踏入到办公室内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小可端着黑咖啡走了进来,浓郁醇香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了开来。   “往常桌子上不是有好多的文件么,怎么今天一份都没有?”林盛夏面对着空荡荡的桌子,着实还有些不习惯。   “林总,你不知道今天顾总的秘书特别过来将堆在你这里的文件全都取走了,大家现在都说顾总是彻底被你收服了,都不忍心让你操劳了!”   小可这几年与林盛夏的关系很近,也不像是平常的秘书总是对她战战兢兢的,所以对话自然放松了不少。   “胡说八道。”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多少是有些甜蜜的。   “对了,今天早上顾氏的人送来了这个!”小可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一摞请帖当中抽出了粉红色的这一封,推到了林盛夏的面前。   林盛夏打开请帖,面色微沉。   虽然知道两家都有拉拢关系的意思,但是唐淮南与姜橘生的婚期定下来的如此之快,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二十天之后,便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她习惯性的用纤细的手指敲击起了桌面,脸上的表情沉静了下来。   “林总,你脸色不太好看。”小可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但是顾总说要是有顾氏的事情全都交给林总来安排。   “没什么,小可我记得你和你男朋友似乎好事也近了吧?”林盛夏收敛起一脸的严肃,浅笑的开口。   小可见到她的笑一时之间有些呆了,跟在林盛夏身旁这么长的时间,她是真的能够明显的发现她每一年的改变,尤其是有了糖糖之后,就连锐利的棱角都被磨平不少。   “我在市中心的黄金住宅地段给你购置了一套房产,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林盛夏将早就准备好的手续拿了出来放在小可的面前。   对自己不好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姑息的,而对她好的人   她也会加倍还之于人。   这样应该算素个过渡章节~~ 啧啧,盛夏的好盆友就要走了,她要孤军奋战了~~   冬至·187 手机密码   小可却是说什么都不收,准备结婚的时候她自然也看过现在房子的市价,以现在市中心黄金住宅地段的房价,就算是她攒一辈子的钱也是买不起的,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过于珍贵了。   更何况,她男朋友也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收下的。   “那我先帮你收着,等着真的结婚了,不要也得收下!”林盛夏也不是嗦的人,她既然说了是买来送给小可的,那便断然不会在收回来,顶多现在是暂为保管一下。   与小可一同出了办公室的门,她想要去顾泽恺那边看看,毕竟每天要处理的文件那么多,自己能够分担些的便分担些,毕竟他这两天就要走了。   与顾泽恺办公室门口的秘书打了个招呼,林盛夏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其实现在的她心情有些不太好,以宁的事情让她感觉有些无力。   可是她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发泄心底的沉闷,其实也算是借着拿文件的机会来与顾泽恺见一面。   推开门,偌大的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很明显顾泽恺并不在。   缓步的走到顾泽恺办公桌旁,纤细的手指沿着桌沿轻柔的抚摸着,冰凉的触感滑入到她的手心里。   林盛夏觉得有些失望,纤瘦的身形坐在他宽大的皮椅内,想象着顾泽恺平日里霸气的将身形昂藏在这里面的样子。   嘴角浅浅的勾了勾,一抬头却看到盛满了烟头的水晶烟灰缸放在那。   大厦内的保洁每天都会来清理一遍的,所以说这些烟头都是顾泽恺今天上午新抽的,他的烟瘾是不是又大了?   还是   他有什么心事么?   林盛夏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的手机铃声,很悦耳动听的和弦音,与顾泽恺冷硬的风格完全不同。   她顺着声音来时的方向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瞬间,铃声更清晰的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   “怎么出去连手机都忘记了!”林盛夏轻笑着将放在文件上的手机拿在了手里,莹亮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赫然的只有一个字跳动着。   暖!   林盛夏的动作稍有停滞了下来,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任由那音乐铃声不停的响着。   片刻,那手机铃声终于消停了,林盛夏纤细的手指滑动着屏幕想要解锁,上面的密码键盘显示出来,示意林盛夏输入着密码。   她的心头有着微微的颤抖,下意识的用顾泽恺生日的数字输入。   密码是错误的!   紧接着,她又用着纤细的手指轻点着屏幕,输入自己的生日。   密码也是错误的!   林盛夏的心头微沉,面色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书桌上的日历台用红笔将今天的日期特意的标注出来,很明显对于顾泽恺来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到底会是什么日子呢?   “顾泽恺,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林盛夏唇角抿了抿,轻声的说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糖糖的生日用数字的形式输入在密码键上,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   耳边只听到咔嚓一声,键盘解锁了!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解锁了似的,原本沉甸甸的重量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好在,顾泽恺还没有让她失望,密码的键盘锁是糖糖的生日,这证明至少在他的心里,家庭还是占有着很重要的位置的。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原本绷紧着的肩膀也稍稍的松懈了下来。   可不多时,手机屏幕再度的亮了起来,熟悉的和弦铃声传进林盛夏的耳中,鬼使神差的   她摁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泽恺,今天是我的生ri你一定不会忘记的对不对!我会在老地方一直等到你来为止的!”   苏暖柔弱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几乎瞬间令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刚想要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声,也成功的将林盛夏到了嘴边的话给截住。   美眸里的情绪渐渐的消退,眼神也随之缓缓的落在桌面上用红笔标注过的台式日历,原来这个被特别标注出来的日期,竟然是苏暖的生日!   林盛夏的手猛然间的伏在冰凉桌面上站起身来,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冒出来,脸色沉得可怕。   可林盛夏却不是一般的女人,在没有实际的证据之前,她所有的猜想不过都是自己的臆断,她不是无知少女,就算是顾泽恺还记得苏暖的生日又如何呢?   哪个男人在心里头没有为旧情人保留个位置呢?   林盛夏告诉自己要努力的保持着冷静,不能够失去以往的判断。   只见她熟悉的将来电记录给删除,不动声色的将手机重新放回到抽屉内。   顾泽恺的手机在这里,人一定也没有离开多久,恐怕过不久他就会进来。   像是印证了林盛夏的看法,不到三分钟顾泽恺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在见到坐在皮椅上的林盛夏时阒黑的瞳孔划过诧异。   “你怎么来我办公室了?”   顾泽恺眼神暗沉,在见到林盛夏的瞬间微微柔软了些,大掌捞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高大的身形站在林盛夏一旁,从抽屉里取出手机。   “我来拿文件,小可告诉我你的秘书今天一大早就把我桌子上的文件都给搬走了!”   林盛夏浅笑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甚至像是并不知道台式日历上的红色圈圈划出来的日期到底是什么日子,甚至像是刚才自己并没有看到那个来电显示。   “我已经都签好了,都在这里了,下次让你的秘书来搬就好!我有些事情先出去一下,等到下班你去接糖糖还是我去接?”   顾泽恺将西装外套套在身上,帅气的穿衣动作带来一阵风,撩起林盛夏耳边的发丝。   “我去接就行,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林盛夏听到自己这样的说着,手指自动的开始收拾桌面上批阅好的文件,心里头却是沉甸甸的。   “顾泽恺!”顾泽恺临出办公室的门时,林盛夏突然叫住他。   顾泽恺转过身来,英俊的眉头略微的蹙起,像是在询问她有什么事。   “晚上早点回来!”最终,林盛夏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这一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开车去接糖糖的时候却见她与苏皓轩正吵闹着什么。   那个五岁的小男孩脸色比之前看起来稍微的红润了不少,跟之前的眼神阴霾相比,现如今却多了一分只属于五岁小孩的天真。   一抹高大的身形屹立在黑色的法拉利跑车旁边,脚下不知道落了多少烟头,林盛夏的视线从两个孩子身上移到唐淮南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微滞。   因为此时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抹纤细温柔的身影,那是姜橘生。   似乎察觉到林盛夏的视线,唐淮南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用着皮鞋狠狠的碾压过那上面,面无表情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来。   姜橘生奇怪的看了一眼唐淮南,在见到林盛夏时候兴奋的冲着她摆了摆手!   “盛夏,你女儿似乎跟轩轩走的很近!”林盛夏没想到唐淮南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这个,神色微冷了起来。   “大人之间的恩怨如何,同小孩子没有关系,难道你也想要从小灌输轩轩什么不好的思想吗?”林盛夏笑容淡淡的,分不出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唐淮南微抿了下薄唇,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燥郁。   “还没恭喜你就要结婚了,我还以为凭着这个孩子,你要娶的人是苏暖!”   林盛夏这话说的不带嘲讽,可是听在唐淮南的耳中却充满了讽刺。   “盛夏,你的嘴还是那么利!”不知过去多久,林盛夏只听到唐淮南如是的说着。   她冷冷的一笑,如果不是别人逼她,她也愿意好好的说话!   “其实,我一直到现在都还不懂你,当年你到底在巴黎遇到了什么事情,回来t市之后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或许是今日叶以宁要离开的消息刺激到了她,退去了声音里的尖锐,她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   他曾经是她最相信的朋友,相信到将母亲的遗物交给他去保管,可最后因着一个苏暖   唐淮南竟然背叛了自己!   “你心里一定在想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苏暖对不对?”唐淮南突然的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带着阴郁的忧伤。   林盛夏一怔,她的确是这么以为的!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我不会变成这样!只可惜我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唐淮南的薄唇微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盛夏,似乎是想要看进她的心底!   “什么秘密?”林盛夏不懂,甚至不明白唐淮南到底知道了什么!   “当年让我让我父亲殒命的那场大火,是你母亲的放的!那场大火活生生的烧掉了几套别墅,你母亲真狠的心下手!”   可是准结何。唐淮南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听的林盛夏手指一阵冰凉!   唐淮南说什么?   当年那场让顾父与她母亲殒命,顾母成为植物人的大火,真的像是外界传言那般的   是她母亲放的?   今日两更更新完毕了哟~~因为明天大央有大推荐,所以只有六千字,明天大家就可以美美滴看很多很多字了哟!   我爱你们~~虽然大央码字慢但还是愿意包容我,虽然我偶尔耍耍小脾气还是接纳我,虽然。。。大央不会写肉,但素你们从来没嫌弃过我!亲爱的读者们,群么个!(这些个无病申银,肯定不算在收费内容!)   冬至·188 生日快乐   “妈妈!”糖糖软糯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也令她从如坠冰窖的氛围里挣脱出来。   糖糯林夏好。林盛夏浅浅的在唇边勾起温柔的笑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女儿柔软的发顶,手指虽然有些有些发凉,但好在还算是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   而苏皓轩也跟着糖糖走到了唐淮南的身旁,眼神却落在不远处站着的姜橘生身上。   过于早熟的他并没有开口问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远处,笔直的身形犹如是个小大人似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道听途说了这些个消息,我只有一句话,我母亲是无辜的!我坚信她的清白,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全世界都不相信她,还有我!”   林盛夏单手轻抚在糖糖的头顶,眼神清冷的落在唐淮南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着。   唐淮南紧抿了下薄唇,温润的俊颜上透着复杂的情绪,林盛夏对她母亲的感情有多深刻,自己不是不知道,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宁愿脱离父女关系也要将母亲遗留下来的公司夺回来。   可他所说的也不是空穴来风,一个人这么的告诉自己或许还能称之为诬陷,可两个当年事件的见证者都如是这般的告诉自己,他不得不信!   他感激当年林盛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资助过他,可感激是一回事,家仇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林盛夏,你的固执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唐淮南转身临走之前,如是的开口,像是警告又像是劝诫。   林盛夏却只是冷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唐淮南越走越远的背影,菱形的唇角紧抿着,眼神深沉。   “妈妈,今天有个人来找我,还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糖糖见林盛夏的注意力好半天没有放到自己身上有些不高兴了,她将身后的小包包打开,满满一兜子的糖,各式各样包装的糖果纸在橘色的夕阳下闪闪发光。   “妈妈不是说过不准收陌生人给的东西么!”   林盛夏半蹲下身子,肉色的玻璃丝袜将她纤细的腿反射出惑人的光晕,浑圆的臀部被职业裙给包裹着,看起来俏美极了。   “外公说他不是陌生人!”糖糖疑惑的偏侧过头去,外公不是妈妈的爸爸么?妈妈的爸爸又怎么能算是陌生人呢?   林盛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糖糖说外公?   难道说是这五年来都没有联系过她的林毅雄?   “下不为例!听到了没有?”   得到了首-长肯定的答案,糖糖欢喜雀跃的将满满书包的糖都装好,临放学之前她还特意的想要分给苏皓轩一半,只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林盛夏安静的将糖糖校服的扣子依次扣好,没有说话,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却欢脱的响起。   糖糖快速的从林盛夏口袋里捞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短短的手指滑动屏幕将电话接了起来放到林盛夏的耳旁。   “盛夏,带着糖糖先别回家了,我和以宁就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里等着你,一定要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   慕惜之略显虚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林盛夏一愣,还来不及多说什么电话那头便挂了。   几秒钟之后,慕惜之的短信发了过来,详细的描述了咖啡店的地址。   “惜之姨姨是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啊?”糖糖人小鬼大的开口,虽然妈妈做的菜真的真的很好吃,但是偶尔也要吃吃外面的新鲜食物嘛!   “就你机灵!”轻轻的刮了下糖糖的鼻子,林盛夏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的开心果儿总是可以在自己心烦的时候帮她排忧解难。   至于苏暖生日还有当年那场大火,就先都见鬼去吧!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领着糖糖来到咖啡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小半个小时。   想必他们挑选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这家店离医院是最近的,依着惜之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够勉强支撑到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林盛夏不明白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在外面说,只是和糖糖手拉着手走进咖啡店看到他们两个人时,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   只见隔间昏暗的氛围当中,不大的奶油蛋糕上插着蜡烛,慕惜之与叶以宁见她两个人走来,赶忙将蜡烛点上。   “盛夏,生日快乐。”慕惜之略显苍白的小脸在蜡烛的荧光之下显得楚楚动人,这间咖啡店本来是不让带外食进来的,她和以宁苦苦哀求值班经理才仅此一次。   林盛夏握着糖糖的手略微带着颤抖,她的大脑里面有一片的空白,今天是她的生日?   自从母亲去世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久而久之就连自己也就忘记了,更何况这几年与顾泽恺结婚后他更是不曾关心过自己的事情,生日这种事情反倒成为最不重要的东西了。   “往年你都不让我们帮你操办,可是今年意义不同,恐怕这是我和惜之能够为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叶以宁开口,张开双手将一脸惊讶的糖糖搂入到怀中。   林盛夏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看向出声的叶以宁,什么叫做最后一个生日?   安静的坐了下来,林盛夏的眼眶有些酸涩,恐怕在这世界上唯一还能够记住自己生日的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就连今日听到电话那头苏暖说今天她生日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想起来。   “我不懂,惜之你也要走了么?”林盛夏幽幽的抬起头来看向慕惜之那张憔悴的小脸,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她的眼角竟然已经开始泛起了细纹。   “恩,我已经听说以宁要去中缅边境支教了,而我和致远说好要一起搬离t市,重新开始!”   慕惜之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却令林盛夏心头蓦然的遭到重击,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一天之内,她竟然会同时要面临两个好友相继要离开自己的局面!   就算是林盛夏在怎么冷静,此时脸上也难免会露出难过的表情来。   “你们走了,我该怎么办?”林盛夏伸出手去抓着两人的纤细手指,他们三个人的情路多舛,可平日里相依为靠惯了,现在两个人突然要离开,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更何况我们只是离开t市而已,现在通讯工具那么发达,怕什么?”   慕惜之也红了眼眶,片刻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糖糖舞动着短小的手指帮她擦着眼泪,见到孩子,慕惜之哭的更凶!   叶以宁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眼神却落在了门口不远处,唇瓣张合了好久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背对着门口的林盛夏自然是看不见的,而坐在叶以宁身旁的糖糖却顺着她的视线搜寻到了什么!   “爸爸!我们在这里!”糖糖兴奋的挥舞着两只细白的小手,眼神里透着莹亮的喜悦。   林盛夏自糖糖一开口的时候脸色便瞬间凝重了起来,回想起之前的那通电话,她的脸色根本就不可能好看到哪里去,原本和谐的气氛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站起身来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被糖糖叫做爸爸的那个男人。   身着特质款定制的深色西装外套的他显得格外高大,健美的身躯旁此时还依偎着一个柔软的女体,苏暖纤细的手臂挽着顾泽恺的手,盈盈而立在晕黄的灯光里,眉目里面流转着柔情看向身侧的男人,好一副男俊女俏的画面,只可惜这个男人是一个有妇之夫!   这就是顾泽恺的有事先出去一下?林盛夏无比的庆幸没有将接糖糖放学的事情交给顾泽恺去做,身处温柔乡恐怕那个男人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父亲的身份!   苏暖自然也是看见了林盛夏的,只见她嘴角还带着腼腆的笑容,漂亮的眸子里却凭空多出一丝骄傲来,仿佛是在向林盛夏示威似的,嫣红的唇微微的勾起一条弧线,即便是糖糖向着这边挥动着小手,依旧没有放开挽着顾泽恺的手臂。   “盛夏,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里,咦?怎么有个蛋糕?”苏暖的声音甜的似乎都可以渗出蜜来,林盛夏却只是冷静的望着对方,一言不发。   顾泽恺从听到糖糖的声音时便发现了林盛夏所在的位置,深黑的眼瞳内在短暂的划过复杂的神色之后恢复了正常,看了看桌上的蛋糕,又看了看林盛夏。   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冷静,甚至看不出一丝愠色,难道她真的不想要问自己什么吗?   “阿姨?你怎么在这里?你和我爸爸认识吗?你为什么要挽着我爸爸的手?”糖糖的声音脆甜着,用着不解的口吻开口。   苏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挽着顾泽恺的手臂也略有些僵硬了起来。   “以宁,这年头狐狸出门都不带尾巴,还真是千年修行的狐狸精!”   突然,慕惜之的声音插了进来,只见她慢悠悠的开口,随意的挑了挑面前的水果拼盘,将扒好皮的葡萄递到了叶以宁的唇边。   冬至·189 长得再怎么好看,就是个小三   慕惜之的开口令林盛夏与叶以宁均是一惊,她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性子最柔弱的,能够讲出刚才那番话来看似已经到了极限。   苏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暗暗指使自己的朋友给她难看,抑制着要让顾泽恺帮自己出头的想法,她眼眶里含着泪默默的低下了头。   “糖糖,你认识她?”林盛夏却连看都不在看那两人,只觉得心头从下午拿到手机开始便压抑的情绪在此时几乎有抑制不住的冲动。   可女儿还在这里,她不能够当着女儿的面让她看到自己与她父亲争执的模样。   “恩!上次我在游乐场走丢了,就是苏皓轩的妈妈带我去的麦当劳,还给我点了好吃的麦旋风!”   糖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明亮着点了点头,只是这孩子的话一出,不仅仅是林盛夏的脸色变了,就连顾泽恺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起来。   原来在游乐场的那次自己真的没有看错,那抹身影竟就是苏暖,而她当时甚至还见到过糖糖!   缓缓的从苏暖的手腕里抽回自己的手臂,顾泽恺英俊的面容线条锋锐,眼神渐渐变得冷冽起来,这令苏暖的心里变得异常的惶恐,不论如何她都要破坏掉顾泽恺与林盛夏的婚姻,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争一口气,也是为了完成元牧阳给自己的任务!   “原来苏小姐早就见到过我女儿了!”林盛夏这话说的语调很低,明显的已经可以听出来不悦。   她略显锋锐的眸子滑落苏暖的脸,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将她看了一遍,随后微敛起长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那时还不知道糖糖是你们的女儿,我看她孤孤单单的可怜又是轩轩认识的,所以才将她接到麦当劳,难道这样有错么?还是盛夏你认为我就是故意的?”   苏暖有些着急的解释着,她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出来糖糖对顾泽恺的意义不一般,而在接收到林盛夏面前坐着的两个女人不善的眼光时,心里一凛。   顾泽恺却突然的有了动作,他铮亮的皮鞋踩在透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辨,骨骼脉络分明的大掌落在林盛夏的肩头上,瞬间感觉到手心下的皮肤一阵僵硬。   “生日快乐。”顾泽恺低沉的嗓音宛如磐石,重重的落在林盛夏的心头。   她缓慢的抬起头来,看了看顾泽恺又看了看苏暖,快乐?有什么快乐的?   更何况在听到了唐淮南的那番话之后,林盛夏的心头又有多么的沉重,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泽恺,早知道今天是盛夏的生日,我就不应该叫你出来陪我过生日了,都是我耽误了你们夫妻!”   苏暖怎么都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也是林盛夏的生日,手心里暗暗的捏了把劲,脸上的表情更是无辜,难怪今天元牧阳无论如何都要自己缠住泽恺,只是他对林盛夏的心思,会不会太重了?   “知道耽误了人家夫妻,还站在这里?我看你也没多少悔意!”慕惜之再度开口,声音已经很明显的尖锐了起来。   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看不懂的厌恶,饶是苏暖这样的女人也是被看的心头一颤。   “长得在怎么好看,就是个小三而已,破坏别人家的感情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s有句名言,叫做第三者都应该去死!盛夏,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或许今天的场景刺激到了慕惜之脆弱的神经,令她又再度的想起当日婆婆带着娃娃亲小姐来家里大闹的场景,她越说越生气,甚至忘记了糖糖还在这里!   “惜之姨姨,第三者是什么东西?”糖糖只有五岁,对有些事情还迷迷糊糊的,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神缓缓的划过了每一个人的脸。   林盛夏的心头一颤,知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慕惜之在听到糖糖的话语之后蓦然的清醒了过来,刚才自己怎么就在孩子的面前失态了?   “我们走吧,胃口都倒尽了,只是可惜了你们专门为我准备的东西!”   林盛夏如是的说着,站起身来向着糖糖的方向伸出了手,看也没看顾泽恺一眼的转身就要离开咖啡店。   只是在经过苏暖身旁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侧过头去看着苏暖那张经过精心描画的脸庞,眼神里平静冷冽,像是刀子般的几乎要生生的割开苏暖的皮肉。   “今天下午你打给顾泽恺的电话是我接的。”惜的与以起。   随后牵着糖糖,径直的向着咖啡店的门外走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与两个朋友挥手告别,脸上的表情泛着些许的疲惫,糖糖乖巧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酣然入睡。   她的状态有些不太好,回想起在咖啡店里见到的那一幕,眉心间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她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顾泽恺当时那么坚定的一句我相信带给她的感动渐渐消弭,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无力感。   台式日历上用红笔特别圈注出来的日期不过就是苏暖的生日罢了,自己有什么好失望的?   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自己的生日,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顾泽恺像是以宁惜之那样的记住?   只是当她亲眼看到顾泽恺与苏暖出现时,那种心头的刺疼感还是让她有一瞬间的失态。   果然是变得贪心了!   以前只想要平平静静的与顾泽恺这样过下去一辈子,可自从苏暖回来了之后,她的心里面也在开始比较起来,到底对于顾泽恺来说谁更加的重要?   林盛夏,你活的越来越可笑了。   将车缓缓的驶进别墅区的雕花大门内,却意外的在门口见到一抹欣长的身影。   她的车速放慢了下来,打开车窗看着不知何故站在自家门外的男人,冷静的姣美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用着眼神质询着对方。   “你先将孩子送进去,我有些事找你!”元牧阳的视线落在远处,修长的手指间还夹着跟烟。   白雾寥寥绕绕的围绕在他的身边,将那张俊美的五官给包围着,林盛夏说不出来自己见到这一幕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回想起上次住院时的情景,最后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那你等我一下!”   林盛夏将车驶进车库内,又抱着糖糖回到了她的房间内,帮熟睡的女儿换了睡衣,脸上的表情温柔放松。   或许她也只有面对着女儿的时候才能表现出这样的状态来。   随后,她便缓步的走出了别墅,夜凉如水,林盛夏的身上在出来时多了个红色的披肩。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你特意跑来找我?”   林盛夏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雪白极了,就连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是淡淡的,宛如月光精华都凝结在她的身上般。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跟我去那里取一下。”元牧阳的烟抽完了,此时看起来整体又是清清爽爽的,只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整张脸略显阴沉。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拧紧了眉心,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元牧阳的侧脸。   “你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而我为什么要去你那里取?元牧阳,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近么?”   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甚至可以说是疏离的,敛下眸子,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匿起来。   “林盛夏,难道你从来都不好奇,这么多女人里我独独对你另眼相看的原因是什么吗?”   元牧阳再度开口,就连声音都带了些许的玩味。   他真的很能够找准问题的中心,林盛夏的确好奇过,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元牧阳似乎都在她身旁犹如是幽灵般的存在,她甚至有一种错觉,不论自己走到哪里,这个男人都能够有把握掌控到第一手的资料,并且第一时间的出现在那里!   “跟我来,我就告诉你。”元牧阳转身向着黑暗里走去,林盛夏望着他的背影,最终还是跟随在他的身后。   她谨慎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算是出现什么意外她也可以有往回跑的机会,却不知道这点小心思早就已经被元牧阳给看透,他涔薄的唇角微微的勾起,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她还是不忘了警惕别人,可为何偏偏在顾泽恺的面前   林盛夏却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备?   这样的想着,元牧阳的脸色有些阴沉了起来,皎洁的月光倾照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却丝毫消弭不掉任何的   任何的阴霾。   元牧阳用钥匙将别墅的门打开,林盛夏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进去了,整栋别墅只有在玄关处摆放了一双室内拖鞋,看了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她站在玄关处没有在进去。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   “生日快乐。”元牧阳伸出修长的手指像是没有看到她的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似的,将她带到客厅里面。   林盛夏的整个身子顿在远处,满满一个客厅里面堆满了包装好的礼品。   元牧阳,是今天第二个对自己说生日快乐的男人   冬至·190 想为你涂指甲油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每样都挑了一件让他们给包了起来,不然我就直接拿过去给你了,实在是太多了。”   元牧阳站在一屋子的礼物包装内,幽深的眼神就这样毫不遮掩的看着林盛夏,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   修长的指尖抚上薄削的唇,黑眸中亮色一闪而逝。   林盛夏站在原地,身上还披着红色的披肩,乌黑的发自然的垂落在身后,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在想些什么。   她就这样看着满屋子堆积起来的礼品包装,或许是因为太多了,有些还从上面掉落下来滚到她的脚旁,如果不是特意在中间留出一条让人行走的路,只怕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林盛夏浅浅的声音带着细微的波动,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不会震撼。   在自己记忆里,元牧阳本应该是如同刀锋般的清冽,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甚至可以说是腼腆的笑着,犹如大男孩般的纯真,这还是她印象当中的那个男人么?   “你的事,我都知道。”元牧阳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后的礼物堆到茶几上,用着期待的眼神凝视着她,似乎希望她可以当着自己的面拆开。   林盛夏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眼神随着满屋子的礼物油走着,纤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如同蝶翼般。   “元牧阳,我已经结婚了,你不必如此。”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她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女,元牧阳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明显到她连想要忽视都难。   元牧阳原本还在搬着礼物的动作稍微停滞了下来,眼中划过痛楚。   “如果在我十几岁的时候遇到你,我或许会爱上你,抱歉这些礼物我不能收,如果能退的话你就退了吧!”   林盛夏的眼眸底带着冷静,在一开始的震撼褪去之后,她明白自己现如今的身份不应该跟元牧阳牵扯不休,尽管顾泽恺都可以和苏暖暧昧,可她却要为这段婚姻保留最后的自尊,至少她不会是那个做出对不起彼此事情的第一人。   说完那句话,林盛夏转过身去想要离开,却见元牧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修长的手臂环绕在她削瘦的浑圆的肩头之上,紧紧的将结实的胸膛抵在她的背脊之上。   其实林盛夏很瘦,元牧阳这样的想着,鼻尖轻嗅到她发丝间淡淡幽香味道,光是这样的拥抱却已经让他无比的满足了起来。   林盛夏却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或许她没有想到元牧阳会大胆到拥抱住自己,只是片刻的怔愣之后她眉心不悦的蹙起,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   “林盛夏,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顾泽恺?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漠不关心的?你对我笑笑也好啊!”   元牧阳的下巴紧紧的抵在林盛夏的肩窝处,声音低醇压抑,手臂越发的收紧不让林盛夏的挣扎起到效果!   “元牧阳,放开我!”林盛夏真的有些动了怒,长发垂落在脸颊的两侧,元牧阳却只是压制着她的动作,就连从他身上传来的清爽味道都可以被林盛夏轻易的闻到。   “拆开礼物看看!拆开我就放你离开。”元牧阳这话说的已经有些祈求的味道在里面,林盛夏挣扎的动作减慢,元牧阳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的执着?   “那你放开我,我拆!”过了不久,林盛夏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最终还是妥协了。   元牧阳涔薄的唇瓣微微的勾起抹弧度,既然林盛夏这样的说了,他自然也依照承诺的放开了自己的长臂。   林盛夏缓缓的转过身来,眼神愠怒的望着他的脸,她不喜欢这种被人强迫的感觉,尤其是被男人强迫!   没错,我就是第三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坐在沙发上,眼神环顾着四周,似乎是在考虑到底要先拆哪里的。   元牧阳却已经端了杯鲜榨的果汁放在了她的面前,指缝处还带着些许的黄渍,看样子是刚才榨汁留下的痕迹。   “这边这一堆是几年前买的,中间这些是近两年买的,先从近的开始拆好了。”   元牧阳的嘴角从林盛夏进门开始便噙着一抹浅笑,将最近为她生日准备的礼品给拿了出来示意她拆开。   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元牧阳的脸,他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了她的对面,他刚才说有些是几年前买的,中间是近两年买的,这一屋子的礼物,到底是从哪一年开始累积的?   难怪有些包装纸的颜色都已经淡了!   用着拆信刀将礼物拆开,林盛夏眉心微蹙,长长的发垂落在手臂上,温润的唇抿成一条线,心里沉甸甸的,为着对面的那个男人,也为着这一屋子的礼物。   恐怕从他买回来就一直堆在这里,元牧阳每天回到别墅面对着这些东西,心里到底会是怎样的感觉?   包装内的东西渐渐露出了头,竟是质量上成的玉镯。   一看便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如果林盛夏没记错的话刚才元牧阳是从那一堆里面随便抽出来的一个,这些个东西到底花了多少钱,就连林盛夏一时之间也很难估算出来。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为了你的生日默默的准备了许久,那种心里面微妙的感觉,是绝对不能够用语言来形容的。   此时的林盛夏便是如此。   “这些东西我为你准备了好久,今天终于将它们送到了你的手上,盛夏,我还有一个愿望你可以答应我么?”   元牧阳幽深的瞳孔落在林盛夏的脸上,他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里带着期待。   “是什么?”林盛夏斟酌着字眼开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阴影。   “我想为你涂指甲油。”   这个突兀的要求从元牧阳的口中说出来,却并不会令人感到愕然,他不过微微的弯下腰从茶几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指甲油取了出来,是珍珠粉色。   林盛夏秉着呼吸看着元牧阳,此时的他身着量身定做的黑色衬衫,领口处微敞开两颗扣子,透过那林盛夏刻意清楚的看到他肌肤上似乎有些许的疤痕。   或许是意识到林盛夏的眼神,元牧阳不着痕迹的用手指将水晶扣扣好,嘴角的笑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减淡。   他的眼神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期盼,林盛夏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指伸了出去。   元牧阳粗粝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英俊的脸庞褪去了往日的阴暗,多了丝真心的快乐。   没错,我还是第三更的分割线   夜晚的高级病房区很安静,这对于慕惜之来说却很不适应,原本她是想要住在普通病房的,可盛夏却执意的将她转来条件更好的这里。   想到盛夏,慕惜之的心又疼了,今天晚上在咖啡厅内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如此堂而皇之的挽着盛夏丈夫的手臂,她根本就是在故意的践踏盛夏的自尊。   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放在沙发上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慕惜之最终还是坐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因为已经到了深夜,病房外走廊静悄悄的,她安静的踱步眼神偶尔会落在其他病房的里面,这个时间点就连医生都不会来查房了,所以一切听起来都是如此安逸。   突然,她某间病房的门口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也因着这一耽误她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窗向着里面探头看去。   只见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正在帮躺在床上的病人换药,从她这个角度可以再清晰不过的看到那医生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瓶无色的药瓶,拿着针管抽出来之后注入到了输液器内。   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动作,可当那医生转过头来看到门口有人时着实的吓了一跳,脸上还带着心虚的表情。   慕惜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却见那个医生疾步的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缓缓的摘下了口罩   看吧,我还是第三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回来的时候,偌大的大厅里只开着一盏壁灯,林盛夏不知去向。   他的心里头莫名的紧张起来,快速的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英俊的脸上丝毫的表情都没有,涔薄的唇瓣抿的紧紧的,整个脸部的线条锋锐而又冷酷。   猛地将房间的大门打开,将衣柜的推拉门拉开,直到看到依旧安静躺在角落内的行李箱时,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顾太太这次没有一生气就准备离家出走!   脱了西装外套随意的扔到了床上,却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口袋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落在床底下。   没有顾太太的家,似乎有些空荡荡的,顾泽恺一边解着袖口的水晶扣一边想,不知道她却哪里了?   与此同时,林盛夏却在看着元牧阳认认真真的帮她在指甲上涂着指甲油,他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微微颔首,仔细的用修长的手指拿捏着柄端细细的推开涂抹着,微抿着唇像是在完成着一件大案子来看待。   其实林盛夏的指甲形状并不怎么好看,薄薄的一层还很柔软,就连去美甲店都没办法修剪出一个很好看的形状来。   林盛夏慢慢的思索着什么,空气里有一股淡淡指甲油的味道弥漫着。   “林盛夏,你有梦魇么?”元牧阳一边涂着,一边开口似在跟林盛夏聊天似的。   林盛夏的手指轻颤,不明白元牧阳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我有梦魇,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一个女孩子生生的被人拔掉了指甲,可她愣是倔强的一声都不吭,她的眉眼我记忆的清楚极了,明明疼的狠了,就连额头上的冷汗都滚滚的落下,可那眼神那眼角眉梢的姿态,我从来都没有忘过!每天一睁开眼睛,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元牧阳轻声的开口,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吹着林盛夏的指甲,似乎是想要让指甲油快一些干透!   林盛夏闻言猛然间的将自己的手指从元牧阳那里抽回来,眼角眉梢间带着恐惧,就连手指都缓缓的颤抖了起来。   元牧阳的话让她隐藏在记忆深处许久的记忆蓦然的回笼,那尖锐的疼痛与血腥的味道像是回放般的在她眼前划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梦魇,什么被拔掉指甲,我看你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盛夏急促的开口,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红色的披肩掉在地板上面,她甚至没有弯腰看一下,只是快速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走得急了,她甚至还差一点跌倒。   这一次元牧阳却没有出手阻止林盛夏,只是慢慢的将指甲油拧紧,深谙的眼底划过一丝柔情,他就知道这个指甲油的颜色适合林盛夏。   真的是   好看极了!   林盛夏快速的走在昏暗当中,她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指,没有了往日里的冷静,乌黑的发随着她急速向前快走的动作在身后四散开来,像是一朵黑色大丽花般的美丽。   不道以样着。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生生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林盛夏低着头看着自己手指,指端上的指甲因为涂着珍珠粉的指甲油看起来不复以往的脆弱难看。   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她只觉得通体冰凉,原本以为那些过去都已经忘记了,可是元牧阳刚才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却彻底的将她的伪装给打破。   那些痛苦的记忆太黑暗太痛苦了,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就连林盛夏自己都排斥着想起,扶着门口的雕花门栏,林盛夏拼命的干呕了起来   她仿佛闻到了黑夜当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铁锈般的窜进了她的鼻息之间,让林盛夏重新回到了梦魇之中!   梦魇!对!那个词就是梦魇!   这么多年来都挥之不去的噩梦,不是梦魇又是什么?   冬至·191 谁拿情深乱了流年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突然,顾泽恺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像是划破死寂的利刃,让她瞬间清醒了起来。   林盛夏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看着那张有些模糊不清的脸。   她的瞳孔是浑散的,没有焦距的,好似自己还身处于梦中般,就这样安静哀伤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体微微的发着颤。   顾泽恺见她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之前见到糖糖安静的睡在房间里却不见林盛夏的身影,他洗过澡之后便打开门走到了别墅雕花大门那边,却听到了一阵的干呕声。   听那声音像是林盛夏,打开门一看没想到趴在门口处的人就是她!   “我没事。”只不过片刻,林盛夏便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好似之前的害怕担忧难过从来都不存在似的。   推开顾泽恺伸过来的手,林盛夏在无形之中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只不过或许是一路奔跑再加上神经的紧绷,直到此刻她才觉得自己的双腿竟是如此的酸软无力。   顾泽恺黑眸幽深,在手被推开的时候一时之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什么话也没有说。   见林盛夏用手撑着腿,想也没想的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上来,我背你进去,从这里走到门口还有一段路呢!”顾泽恺的背脊透过薄薄的休闲衫突显出来,林盛夏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够听清楚那低醇的嗓音响起。   却见她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扶着雕花的门栏慢慢的向前移动着,雪白纤细的手指上透着珍珠粉色的指甲油,时隐时现。   “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顾泽恺将她不言不语的样子收进眼底,这个女人总是像刺猬一样,稍微受了点伤就会用坚硬锐利的刺来做伪装。   向前跨了一大步强势的将林盛夏拦腰抱起,正宗的公主抱。   林盛夏初时还有些抗拒,可片刻之后知道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眼神却是看也不看他。   “当时那种情况,你的两个朋友那么咄咄逼人,如果我在站在你这边,岂不是太不给苏暖面子了?更何况今天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顾泽恺眼神一顿落在林盛夏的侧脸上,怎么感觉她又瘦了?   抱在手里没有几两肉的感觉!   林盛夏依旧没有说话,额头上的冷汗将刘海打湿,夜里的凉风吹过让她感觉有些冷了,安安静静的像是只倔强的小猫,看似平和实则却爪尖锋利。   “我的朋友是为了保护我,而我的丈夫却选择站在前女友的身边,甚至手挽着手的亲密,你让我在我朋友面前如何下的来台?”   许久,林盛夏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话恐怕今天的苏暖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走出咖啡店,但是今天这个日子却是惜之与以宁离开之前为她庆祝的最后一次生日,她怎么忍心因为这两个人而闹的不愉快呢?   “你说今天用我手机接了苏暖的电话?”顾泽恺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刻意的忽略掉了刚才的问题。   林盛夏闻言侧过头来看着他的脸,眼神当中带着不服输的讽刺。   “怎么?我接了她的电话你不高兴了?要来找我兴师问罪么?”今晚的林盛夏异常的尖锐,或许是因着之前响起的梦魇,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苏暖那样说话温柔举止体贴的女人,可是我就是倔强小心眼脾气坏,难道这样的我有错么?顾泽恺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妇之夫,你帮你前情人过生日我可以不在乎,但是能不能够请你别双重标准的来要求我?”   到了别墅的门口,林盛夏从他的怀中跳下来,因为穿着高跟鞋的关系趔趄了一下,她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还有顾泽恺,如果下一次你做出的保证不能做到的话,所幸就不要给我希望!因为这样的你让我看了很讨厌!”   快速的摁下门口的密码,林盛夏向着客厅内走去,甚至在玄关处还孩子气的将高跟鞋踢到了一旁,什么好好过!什么相信她!只要一碰到苏暖顾泽恺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男人的承诺就和快-感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林盛夏之前说了那么一通口很渴,径直的向着三开门的冰箱走去,而身后的顾泽恺却像是旋风一样的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林盛夏只听到砰的一声,卧室的门从里面被重重的摔上!   她只是冷着一张脸将冰箱门朝外拉开。   一股浓郁奶油的香味瞬间迎面扑来,林盛夏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站在冰箱的前面,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结在上面。   七寸的草莓奶油蛋糕被纸盒给罩住,是t市有名的‘居然屋’所定制的,那上面还有一张纸片,林盛夏动作有些僵硬的伸出手去将它拿在手里。   “林妹妹,生日快乐。”   她的心陡然一颤,就连拿在手中的纸片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怎在顾恺焦。林盛夏哑然的看着卧室里紧闭着的房门,刚才自己在门口说的那些话是惹得他不高兴了吧!   将蛋糕从冰箱中拿了出来,一次性的餐盘里还有着‘居然屋’所开的小票,粗心的顾泽恺或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盛夏看了眼时间,赫然是当时自己要去他办公室拿文件之前。   也就是说,当顾泽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是他刚刚订完蛋糕?   林盛夏的嘴角不自觉的勾着浅笑,她可不可以认为,顾泽恺在日历上标记好的红色圈圈是她的生日?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在已经有些凉意的纸盒上,能够有这样的温度恐怕在下午顾泽恺在取回蛋糕之后便回到家将蛋糕放进了冰箱内。   原来,她不是被人遗忘的人,其实她林盛夏很幸福,有朋友,有丈夫,还有糖糖!   只是   林盛夏的眼神又落在了紧阖的门板上,顾泽恺恐怕还在生气吧?   我是今日第四更的分界线啊分界线   苏暖气冲冲的回到医院,她原本以为泽恺让她陪着挑选戒指是要送给自己,她还矜持的特意选择了一款最朴素的,不希望他将自己看轻。   可没想到临下车的时候他却告诉自己那是买给林盛夏的!自己今天陪他挑前选后知道现在顾泽恺才告诉自己那枚钻戒是他买给林盛夏的?   她还以为,泽恺对那个女人没有什么感情,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说要补给她个钻戒?   泽恺又将自己当成是什么了?   今天明明是她的生日不是吗?每年的时候顾泽恺都会早早的挑好鲜花快运到自己那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甚至还会特意飞来陪自己吃顿晚餐在回t市。   可是五年后的今天,他却着记得林盛夏的生日?   让自己彻头彻尾的成了个大笑话,这样的想着,苏暖躲在角落当中点燃一根烟郁闷的抽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透着阴郁。   刚才在咖啡店里的时候,她还以为泽恺纵容着自己,就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可是一上车他却将话清清楚楚的对自己说明白,让她以后不要在当着林盛夏的面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   “泽恺,你怎么可以这样!”苏暖一边说着,一边将烟头狠狠的摁进走廊装饰用的盆栽之中。   电话铃声骤然的响起来,苏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表情明显的郑重起来。   接起电话来,直到听清楚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她的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让人看见的!你把人控制住,万一对方到处乱说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听到没有!”苏暖的声音很急迫,原本注药的工作一向都是自己来做的,可是今晚为了约顾泽恺,她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来做,没想到却差点捅了大篓子!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不是不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人的手段,万一咱们两个人办砸了,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死了就是死了,孑然一身,别忘了你还有个三岁大的女儿!”苏暖这次放缓了语调,威逼利诱的开口。   “你问我?那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吧?”   苏暖也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再说些什么,将电话倏然挂断,心头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整个脑袋里乱糟糟的,摸皮包又想要抽根烟,可突然想起刚才那是最后一根,脸上的表情透着阴沉。   她不明白为何才短短五年的时间顾泽恺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林盛夏当初利用唐淮南接近自己,强-暴自己,逼迫自己离开泽恺,那个时候至少自己是知道泽恺的心里只装着她一个人的。   可是现在,顾泽恺却变了,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向于林盛夏。   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够容忍的事情!就算是用谎言堆积出来的枷锁,她也要让顾泽恺留在自己的身边!   只留在自己一个人的身边!   她不会让林盛夏抢走自己的幸福   第二次!   冬至·192 谁的脾气更大   林盛夏将蛋糕重新放进冰箱内,说起来她并不喜欢吃甜食,反之糖糖对‘居然屋’的蛋糕是疯狂的迷恋,这蛋糕还是留给糖糖好了。   眼角的余光又看了看紧阖上的门板,不知道顾泽恺刚才有没有从里面把门反锁上,如果他把门锁上了,自己今天是不是要去书房窝一晚上?   林盛夏微微的挑起眉梢,平日里也不见他这么小气啊。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林盛夏嘟囔了一句,道歉这种事情她一向都没有做过,平日里她做事严谨很少做错,更何况感情方面更是一片空白,到底如何要哄男人开心,她压根就没有把握。   说起来也可笑,平时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林盛夏在情事上却像是白纸样的空白,而这种时候她又不好意思去找以宁和惜之讨论,更何况他们两家的情况跟他家完全不同。   可毕竟在今天的事情上,她对顾泽恺是感觉到抱歉的,之前在别墅门口说的话的确有些伤害男人的自尊心,林盛夏承认她好像是太急躁了一些。   心里面觉得抱歉还不够,至少也应该告诉那个男人其实自己是很欢喜他惦记着自己的。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向着卧室的门口走去。   也不能让顾泽恺太得意了,在敲门的前一刻,林盛夏的脑海里蓦然的浮现出这样的念头,省的顾泽恺借着这一次的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   林盛夏所幸门也不敲了,直接就尝试着推开门。   只听到咔嚓一声,卧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林盛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隐忍着的浅笑,好在那男人没把门给锁上!   刚一进去,就看到顾泽恺身上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到了嘴边的话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不过看到仰躺在床上的那个赤-裸男人,却又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向着衣柜那边走去。   林盛夏分明感觉到顾泽恺这是故意将衣服都扔到地上的,她明知道自己习惯性的会觉得别扭,他还偏偏要借着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   打开衣柜的门从里面取出家居服,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整齐的摆放在置衣架上,像是看也没看顾泽恺一眼似的。   “林盛夏。”突然,顾泽恺低醇的声音从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上传来,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从他的方向看去,林盛夏削瘦的锁骨上戴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而此时的她正抬手到脖后费力的将链子扣解开,连带着胸口的丰满都跟着挺了起来。   纤细雪白的手指看起来莹亮莹亮的,从来干净的贝甲上破天荒的涂了指甲油。   “恩?”林盛夏的动作一顿,她原本还在想用什么话来做第一句的开场白,没想到顾泽恺却抢先自己一步说了。   “你没看出来我在生气?”这句话说的极为压抑着愤怒,目光深谙着,就连表情都阴晴不定了起来。   饶是任何一个男人在准备了这样的惊喜之后迎接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责备,谁都会受不了的发脾气吧?   为什么顾太太就像是没看到似的只是准备去洗澡?   “你生气我还能不让你生?”   林盛夏微微侧过头去,脖颈上的链子还没摘掉,不过她弯腰将仍在地上的衣服都给捡了起来放在床边的沙发上,并没有看清楚顾泽恺眼神当中的期许。   “过来帮我把链子解了!”林盛夏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头,顾泽恺锋锐的眉峰一挑,顿时有一种女王陛下召唤的感觉。   顾泽恺陡然的直起身子,健硕的胸肌随着他的动作看起来硬实的很,林盛夏安静的坐在靠近他的床边上,微微的低着头单手将长发给撩起。   灯光温和柔软的倾洒在她的身上,在顾泽恺看来,林盛夏此时侧着的脸轮廓精美,沿着脖颈处探入的胸口深壑部分幽深,令人着实着迷!   顾泽恺粗粝的手指摆弄着那项链扣,单腿撑在大床上,赤-裸的胸膛呈现完美的古铜色,粗狂的肤色与林盛夏的莹白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状似随意的沿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游移着,甚至还在男人的乳-突上打起了转,修剪平整的指甲带来的酥麻感瞬间令顾泽恺激突了起来。   顾泽恺的呼吸很明显深沉了许多,英俊的脸颊绷得紧紧的,似乎在等着林盛夏的手下一步的动作。   墨黑的发丝不似平日那样整齐梳在脑后,自然的垂落在眼前,竟跟平日里的成熟冷睿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盛夏单手撩着头发,另一只手拍掉沿着她锁骨向下已经擒住她一半酥-胸的大掌!   “我去洗澡了。”扔下这句话,林盛夏便将旗帜已然高高竖起的男人仍在床上,嘴角的浅笑看起来心情似乎是很好的样子。   顾泽恺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份挑衅?如同大理石雕凿而成的俊脸陡然变得铁青和扭曲起来!   脑海中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脸上的戾气消弭的干净,只见他劲瘦的身形快速的走到放内衣的抽屉前,翻找出套女士内衣,嘴角缓缓勾起了抹邪肆的笑!   我是今日艰难的第五更啊,我快要累死了思密达   林盛夏从浴室出来摊手去摸原本放在置衣架上的衣服,到手的却是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摸到了两片布料,拿到眼前一看,赫然是之前以宁送给自己的紫罗兰色性感内衣。   那薄薄的布料穿上也遮不住多少肉,更不要说下面是一条短窄的性-感丁-字裤!   可问题是之前自己明明把替换的衣服拿过来了,除了顾泽恺之外林盛夏还真想不出还会有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顾泽恺,你幼稚不幼稚,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林盛夏伸手想要将架子上的浴巾抽出来,岂料顾泽恺做绝了,连浴巾都给自己拿走。   “我现在很不高兴,你要么就是裸着出来,反正我也不嫌弃你,要么你就穿上那套内衣哄我开心!二选一!”   顾泽恺双手环绕在胸前,站在不远处就这样的看着林盛夏,刚打开浴室门的瞬间,自己早已经将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个干净,不过他更想要看到的,便是林盛夏穿上那套紫罗兰性-感内衣的模样。   “我穿,你就不生气了?”林盛夏却是浅浅的开口,用着她那独有的清泉嗓音,纤细的手指将丁-字裤挂在手上,磨砂质的浴室门隐隐约约的透出她的大体轮廓来,看的顾泽恺心头一阵痒痒的。   “打开门!”充满诱哄的语调响彻宽敞的浴室通道,林盛夏那边安静了片刻,却见雪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的将门推开,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的丰盈上。   因着推力的作用,雪白的沟壑向上挤压着,除却没有看到胸口两朵红梅外,更为的撩-拨着顾泽恺。   “顾哥哥,你不会就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吧?”一句清浅的顾哥哥you惑人心,顾泽恺就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林盛夏,乌黑的发湿湿的粘在身上,将大片的肌-肤遮盖住。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为了折磨他而降生的!   顾泽恺深邃的眸陡然一沉,想也没想的便上前将林盛夏纤细的手腕给钳住,单手一撑落在白色瓷砖上,手心里一片的凉意。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整个贴在瓷砖上,令她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   他低下头,狠狠的攫取着那软香的檀口。   专属于男人的气息甚至强烈过沐浴液的香味,顾泽恺像是要将林盛夏揉进自己身体里面去似的,不停的用健硕的胸膛挤压着她的柔软。   密密匝匝的用舌尖缠绕着她甜香的呼吸,就连每一次的吮-吸似乎都要让林盛夏的舌尖麻痹才罢休!   林盛夏只觉得顾泽恺的唇沿着她的唇瓣一路下滑至胸口至小腹,甚至丝毫没有任何停顿的越来越往下,而此时他的大掌还紧扣在自己的丰-盈之上。   那晶莹雪白的胴-体映入到顾泽恺的瞳孔内,令一向高傲冷酷的他头一回愿意为女人低头。   他涔薄的唇缓缓的划过那黑色的密林,舌尖出乎林盛夏意料之外的攫取着那颗软豆。   林盛夏只觉得全身猛地绷紧,纤细的手指穿插进了顾泽恺乌黑的发内,感受着他湿润舌尖每一次的轻刷划过,就连眼神都开始越发的涣散起来。   就连那紫罗兰色的性-感套装组都掉在地上无人察觉。   喷泉似的热涌慢慢的从小腹处落下,沾湿了顾泽恺的鼻尖,香甜的味道令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盛将冰内泽。“我给你买了礼物!”顾泽恺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边,她迷迷糊糊的全身都是虚弱的无力感,手指间都酥麻的要命。   “什么什么礼物?”一句话要断断续续的分成好几句才能说完。   “秘密!等我们做完之后在给你!”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用结实的手臂将林盛夏用力抱起,因着双腿悬空他强-迫着她的腿圈住自己的腰肢。   那姿势   看起来是如此的暧昧!   冬至·193 戒指   林盛夏的手圈绕在顾泽恺的脖颈间,只感觉臀部有什么异常硕大的东西抵着,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尴尬而又有些难受。   原本她从未感觉到浴室到床边的路是如此的长,可顾泽恺却像是要刻意的折磨她似的,故意将她的身体放低,令她股沟间的缝隙不停的摩擦着那硬实。   随后林盛夏又发现,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放慢自己的步子,为的就是多享受下片刻的欢愉。   “快一点过去,很难受。”林盛夏凑近他耳廓低声的说着,却是随后探出了舌尖轻刷着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吹拂了下来。   “你今晚别想睡了!”顾泽恺声音沙哑,就连表情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凶狠,他猛地将林盛夏推向柔软的大床之上,那纤瘦的身子因着床垫的作用向上涌动了下。   顾泽恺的掌心有薄茧,虎口划过她滑腻的肌肤之上,他的古铜色与林盛夏的晶莹雪-白形成鲜明对比,可越是如此便越是能够勾起这个男人心底潜在的欲-念。   林盛夏的发散落在床上,潮湿潮湿的压在身下,眉心紧紧的蹙着,为着顾泽恺不老实的手指老是在她的身体里面搅动着。   纤长的睫毛随着身体内的颤栗颤抖着,像是一把小扇似的在脸上投下阴影,她的瞳孔在慢慢的分散放空,身体极致的愉悦令酥麻的感觉流窜到四肢百骸内。   顾泽恺快速的抽出手指,随后用力的摁压着她修长纤细的玉白双腿,趁着林盛夏微微松一口气的功夫,用力的将自己全部的送进去!   潮湿的发丝因着两个人的动作粘在林盛夏的脸上,顾泽恺的手臂上,他像是要与她合二为一似的用力,林盛夏找不到着力点,只感觉整个身体快要被撞得飞起来。   “顾太太,看着我!”顾泽恺的大掌包裹着那张小小的脸,她尽管紧咬着贝齿却还是偶尔的让细碎的声音溢出来。   林盛夏莹亮的眼睛内一片的水渍,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她呜咽着将手紧扣在顾泽恺结实的手臂上,划下长长的痕迹。   她只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一拨又一波的巅峰来袭,顾泽恺却卡着她的腰不让她逃避,极致的愉悦让她死了般的颤栗开来,急促的心跳声音混杂到一起。   顾泽恺说到做到,他几乎一晚上都没让她睡,林盛夏只觉得到了最后自己已经成为了个木偶,任由这个男人来回的摆弄着,随意的进出着。   最后的最后,她只听到顾泽恺闷哼了一声,随后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林盛夏迷蒙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们两个人整整缠绵了将近五个小时。   顾泽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片刻之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抽身才出来侧躺在柔软的枕头上,他结实的手臂垫在林盛夏脖颈下面,粗粝的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她背上明显与周围肌肤不同的触感。   那是五年前,自己怒火蓬勃之下给她留下的伤疤,白色的细碎的伤疤。   林盛夏是从来不会说难过的,只是这五年来顾泽恺从未再见到过她穿露背的衣服,想必心里多少还是介怀的。   将林盛夏的身子小心翼翼的翻转过来,这幅过于削瘦的身体自己已经抚摸过不下无数遍了,可是就算是现在摸起来,却还是欲-念纵生。   手指撩开她已经粘在后背上的发,大片大片的疤痕更是映入到了他的眼底,如果五年前不是他用力的一推,恐怕林盛夏的身上也留不下这些伤痕。   “是不是很难看?”林盛夏的脸偏侧的靠着丝滑的被单,纤长的睫毛抖动着,就连声音都透着安逸的冷静。   在背后的伤疤如果自己不去刻意的看它平日里是绝对看不到的,葱白的手指沿着浑圆香肩划过,仅能够到一点。   顾泽恺看着那纤细的手骨,沉下身子将薄唇印在那上面,随后想起今晚买回来的礼物,翻身下了床将搭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取了过来。   当手指碰触到空荡荡的布料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自己进家门的时候还看了一遍,绝对不可能掉在外面了,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用着深邃的眼神来回的巡视着地面,林盛夏用着薄被裹起自己的身子,只觉得身下一片黏黏腻腻的,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最近几次的欢-爱他似乎再也没戴过套,上次他们一起去超市买回来的避孕-套还有好多仍在床头柜里。   那天糖糖一时心血来潮要玩气球,顾泽恺被逼得急了顺手扔给她两个刚拆封的套-套,糖糖拿去两个全都灌了水玩的不亦乐乎!   “你在找什么?”林盛夏坐起身来,意识到有些东西溢了出来,看来等下还得换床单,否则今天是没法睡了。   顾泽恺的薄唇抿的紧紧的,他总不能告诉顾太太自己将要送给她的礼物给弄丢了吧?   整个人趴在地上,他只记得自己将外套大力的扔在床上,恐怕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掉出来的,只是掉在哪里了   “你到底在找什么?”林盛夏看着他的动作不解,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恰好能够看到他绷紧的背脊,那完美的弧线令她瞬间回想起了两个人的疯狂。   “找到了。”顾泽恺却是眼睛一亮,整个人趴在地上伸出长手将滚落在床底下的红色心形盒子够了出来。   林盛夏倒是被他给勾起了好奇心,脸上的表情带着疑惑,只是当她看到他手心里面置着的盒子时,所有的动作都在瞬间凝滞了下来。   “这是”她沁水般的眸子落在顾泽恺的脸上,却见对方笑而不答,修长的手指却将盒子打开。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分割线的思密达,月票28翻倍思密达,亲们别忘了支持大央思密达   慕惜之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医生走到自己的面前,摘下了口罩。   她是见过他的,那人是医院内有名的专科大夫,而当时病房内的人躺着的不就是   盛的恺颈长。门口的名牌上写着肺癌晚期,她轻抚着脑袋只觉得头晕晕的,有些事情似乎记得清楚有些事情却又记不清楚,例如自己到底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徐徐的凉风袭过她的脸,脑袋沉沉的慕惜之似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激烈的争执声。   慕惜之勉强的撑起身子,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自己今天还刚刚的见到过。   “我怎么会在这里?”慕惜之甩了甩脑袋,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了,天台上冷冷的风刮得人难受,而身着白大褂的两人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瞬间停止了争吵,只是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你还记得之前你看到了什么吗?”或许是苏暖没有想到慕惜之竟然会这么快就醒过来,冷冷的声音哪里还有面对着顾泽恺时的温柔。   慕惜之却是没有回答她,苏暖的存在总会令她想起来温致远的娃娃亲小姐,更何况苏暖现在破坏的是盛夏的幸福。   盛夏是谁?是慕惜之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任是谁都不能够欺负的那种。   “我看到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我要下楼了!”慕惜之紧拧着眉心侧身想要顺着安全楼梯下楼,却见苏暖挡在她的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那个林盛夏的朋友吧?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当初那场手术我可是尽心尽力的帮了你,很可惜只那么一点点孩子没有保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朋友林盛夏做了太多缺德的事情报应到你和你孩子的身上?”苏暖嘴角带着笑,看着慕惜之脸上骤然大变的模样哪里还有今天晚上在咖啡店骂自己狐狸-精的威风?   “啪”的一声,慕惜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苏暖的脸上,只是刚刚流产过的身体还有些虚弱,随是用尽了全力,但却还是让苏暖给格挡了开来。   “你以为你是林盛夏?我的脸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碰的!”苏暖只是稍微一用力便将虚弱的慕惜之给推倒在地,脸上的表情哪里还有半分的柔弱。   “你真不要脸!你刚才说我看到的不会是那个人将药剂推到输液管内的事情吧?如果没有做贼心虚的话你那么害怕做什么?没想到你做狐狸-精不成功,现在还想要祸害别人!苏暖,你真恶心!”   温柔的慕惜之心里最痛的伤口不过就是那个流掉的孩子,而苏暖刚才的话无疑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苏暖闻言大为的生气,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慕惜之的脸,嘴角倏然的浮现一抹浅笑。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说了不该说的话。”   一句话,戛然落在了风里   似有冷风在空气里呼啸而过,令人胆寒   没错,我是今天最后一更的分割线,大央已去,有事烧纸,两万字生生要了我的命啊   林盛夏看着坐在床边的顾泽恺手里在灯光照射下莹亮的钻戒,不是那种夸张的大,秀美,但却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这戒指却是顾泽恺送给自己的,就算是她再不喜欢的类型,她也舍不得对他开口。   林盛夏的眸光闪烁了起来,泛着浅浅的泪光,他们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并没有婚戒,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等不到顾泽恺送给她的戒指了!   “这是要送给谁的?”林盛夏却不敢伸手去拿,她怕顾泽恺会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或许这个戒指并不是给自己买的,她浅浅的开口。   她从顾泽恺的身上得到了太多的教训,轻易的不会将自己渴求的东西表露给他,这么多年来早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她用着单手将薄被裹起自己,手指还微微的颤抖着,眼神里的期盼藏也藏不住,他的心里头泛起了些许的苦涩,骄傲的顾太太好似在面对着他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为什么这五年来自己从来没有静下心来看看她呢?   “送给你的。”简单的四个字从涔薄的唇瓣里吐出来,这五年来顾太太在商场上无往不胜,那些嫉妒羡慕她的太太们就总是会拿当年她一个人的婚礼背后议论她。   甚至连她不戴婚戒都能够成为别人讽刺抨击的理由,平生第一次,顾泽恺为了自己曾经下过的决定后悔。   林盛夏摇了摇头,好看的美眸就这样的望着他,突然之间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听到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了?不用介意的,那些太太的老公生意场上赢不了我,说说我的坏话心里就会平衡一些,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林盛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觉得顾泽恺的大掌抵在了自己的后脑,还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一股力道将她的脸倏然压向他的,与之前遍布着**的吻不同,这个吻是浅浅淡淡的,是他们慢慢分享着彼此的吻。   林盛夏嘴角伪装的笑渐渐的湮没了下去,眼泪划过她的眼眶,大颗大颗的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沿着精致的皮肤落入到两个人唇齿相接的地方。   “我等了五年,我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我以为”   平日里的林盛夏总像是压抑着自己性子而过的孩子,她只能够用坚强来伪装着自己,不论疼也好难受也好都只能一个人的忍耐着。   可此时此刻她却哭的像是个孩子,双手揽着顾泽恺的脖颈,趴在他肩窝嘤嘤的哭泣着。   她曾经无数次的想,如果她对顾泽恺说她愿意为了深爱的他放弃自己的骄傲,他愿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可林盛夏终究是林盛夏,她做不出来那种示弱的事情。   “我以为我们两个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林盛夏哭的很凶,顾泽恺却只是将她搂入到自己的怀中,用着大掌轻拍着她的背脊,那瘦弱的背脊因为哭泣而微微的颤抖着。   不过是一枚戒指,就令林盛夏哭的这般的很   她到底是多容易就得到满足?   今日的两万字终于更新完毕了~~大央撒花~~28号月票翻倍的日子马上就要来咯,亲们手中有月票的呼呼别忘记给大央留张哟!么么哒亲爱的们!明日见!鞠躬~~感激我亲爱的读者们愿意等我~~   冬至·194 只愿君心似我心   顾泽恺却不懂,林盛夏哭却不只是因为这枚简单的戒指,而是这枚戒指背后蕴含的深层意味。   曾经在顾泽恺的眼中,林盛夏却是连垃圾都不如的存在,她设计他娶了她,毁掉了他原本的姻缘,他们两家人剪也剪不断的恩怨,这个男人讨厌她的理由比比皆是,无论哪一条拎出来都会将原本脆弱的婚姻推向死局。   林盛夏以为自己与顾泽恺的这辈子就要一直在憎恶之中过下去了,五年前苏暖乘坐飞机失事的消息一经传来,顾泽恺犹如失去理智般的暴戾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一点。   可糖糖的降生却改变了这一切,顾泽恺不爱自己,却愿意为了女儿放低身份,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成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润滑剂。   顾泽恺哭笑不得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哭的厉害的林盛夏,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顾太太,那商场之上令对手光是听到名字就心头一颤的强势女子,如独独只在自己面前哭的像是个孩子似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满足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修长的手指从盒子内将戒指取出来,他从来都没有挑选过这样的东西,所幸借着今晚与苏暖见面的时机帮顾太太挑选了一枚戒指,尽管他总觉得钻石不大看起来并不怎么气派,可苏暖却说对于女人来说,重要的并不是钻石的大小,而是男人的心。   现在看来,果然是不假的。   “戴上看看,我不太清楚你的手围,只是大体的估算了下,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在去换。”顾泽恺抬起林盛夏的手指,缓缓的将戒指套了上去,有些小,也稍微的有些紧。   林盛夏单手抓着裹住自己的床单,令一只手刚被顾泽恺放开,抽回到自己的面前,看着细细骨节上的戒指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尤为耀眼,似与她纤长睫毛上晶莹的水渍融为一体,都是那般的晶莹剔透,令人心动。   “这样很好,小一些不会掉下来。”林盛夏的眼神就这样的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顾泽恺给她无声的承诺,可这辈子,只要顾泽恺不放弃自己,那么单单凭着这枚戒指,她就愿意继续付出下去。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林盛夏突然感觉古人的诗词描绘的好美,不过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几个字就可以囊括出那么动人的心意。   只要对方的心意是与自己想通的,那自己也必然不会辜负这相思之心。   顾泽恺,这一次的拥抱,是不是真的不会落空了?   林盛夏突然,患得患失了起来。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顾泽恺洗好澡之后赤脚走出浴室,却发现将床单换好的林盛夏已然躺在上面睡着了,全身蜷缩着像是一只小猫似的,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薄被中,看样子是累极了。   他深谙的瞳孔漾起浅浅的温柔,无声的走到床头处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的脸。   床头灯昏黄温和而又柔软,将林盛夏的侧脸映衬的如此静美安逸,那轮廓搅的顾泽恺的心都泛了异样的情绪。   露在薄被外面的雪白肌肤上遍布着点点的青紫,林盛夏的肌肤像是很薄,稍微一用力就会在那上面留下痕迹,尽管他小心在小心,却还是在最后失控了。   情-爱这种东西或许就是如此,全身心投入的时候总会让你忘却所有,身体的欢愉一旦得到满足理智回归到脑海中,才会记忆起其他的事情。   坐在床边的顾泽恺倏然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安静的抚摸着林盛夏削瘦的小脸,用着手指无意识的缠绕着她的发丝。   这一次自己回去之后要处理的事情非常的棘手,乔胤之前给自己打来的电话清楚明白的告诉了自己‘顾泽恺’三个大字现如今已经成为美利坚中情局死亡名单上的一员,多年来他为俄罗斯政-府与众多基地-组织提供武器,早就成为了众人眼里的眼中钉。   当初能够踏入军火市场纯粹就是意外而为,或许也是对t市那个对爷爷唯命是从的自己的宣泄,他与乔胤当初在中俄市场打拼的时候,不知流了多少的血汗,才能够走到今天的地位。   可美利坚政aa府的人一来就想要分摊走百分之四十的纯利润,饶是谁都不会乐意的!   他国之间的明争暗斗本就跟他没有关系,名义上自己与乔胤虽是军火商人,可这毕竟也是商人的一种,商人最重视的东西便是利益。   若是换成几年前的顾泽恺恐怕并不会害怕这样的死亡威胁,可现如今不同,这般的危险跟哪一次都不同,他就算是在强势也不可能跟一个国家作对,更何况他还有糖糖。   是不是要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来化解这场危机呢?   顾泽恺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缠绕着林盛夏的发丝,脑海里蓦然的浮现起这么多年来依旧昏迷不醒的母亲,心头的缠绵的情绪稍微的淡了。泽却只因剪。   此时的这个男人心里无疑是复杂的,他不是没有判断力,当年那件事情到底是如何调查了这么多年都调查不出来,当事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明明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事故,可就连警局内几箱子的调查报告都被列为重要的机密,随后随着警-方某个人员的失职而不知去向。   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而重点是,那个人便是自己的爷爷,顾弘文。   这么多年来无论自己怎么旁敲侧击都没有办法从爷爷的口中得知当年大火的真相,盛夏的母亲,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个大火中的另外一具尸体就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题,压抑的人心里沉甸甸的。   如果那场火真的是林盛夏的母亲放的,他会如何呢?   顾泽恺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如果当年的大火真的是林盛夏母亲放的,自己真的还能够容忍林盛夏留在自己身边么?   像是感应到旁人烦重的心思,林盛夏微微的翻动了身子,她的唇很红,是刚刚被他蹂躏过后的红色,眼睛却是疲惫的没有张开,却下意识的将手盖在戒指上,将它小心的包起来。   不舍得。   许久后,顾泽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心里逐渐的浮现出这三个字。   他不舍得将林盛夏放开。   或许现在的自己对她的感情还没有到爱的程度,可他确确实实的是不舍得放开这双纤细的手。   林盛夏的睡颜动人,顾泽恺心绪一动,将放在床头上设置成静音的手机拿了出来。   他就这样的躺在她的身旁,结实的手臂穿过林盛夏的脖颈将她的身体向自己的方向压来,转过脸去和她面贴着面的靠在一起。   此时的林盛夏一点防备都没有,晶莹瓷实的肌肤细腻而又光滑,眼角下面的泪痣虽不清晰但却孤零零的落在那,睫毛纤长犹如小扇般垂落在脸上形成阴影。   林盛夏的美自然而真实,这便是顾泽恺心里唯一的念头。   将手机的前照摄像头对准两个人,关闭闪光灯与声音之后慢慢的享受着拍照的过程,林盛夏一无所觉,鼻尖无意识的蹭了蹭他胸口的突起,瞬间便令顾泽恺的那两个红点硬实了起来。   顾泽恺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的瞪视了一眼林盛夏,她连睡觉都不老实。   手指滑动着屏幕逐一的看着里面的照片,终于还是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林盛夏,如果我们真的有血海深仇,我该怎么办?如果我逼不得已要放弃你,你该怎么办?”   许久之后,顾泽恺声音低醇的响起,惹来寂静空间内的一片寂寥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生平第一次过了七点半才起来的。   她看了眼床头上的闹钟,猛然间的坐起身来,脑海里唯一想着的一件事情就是送糖糖去幼儿园的时间晚了。   刚这样的意识着,眼神瞥了眼贴在床头灯罩上的红色便利贴。   顾泽恺苍劲有力的字迹在上面写着,由他去送糖糖上学,让她多睡一会儿。   林盛夏只觉得迷迷蒙蒙的,手指上的戒指随后映入到她的眼帘内。   原来昨天晚上的一切都不是做梦啊?   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浅笑,幸福来临的太过于突然,甚至让她已经开始有些害怕起来。   赤着脚下了床,顾泽恺的行李箱放在门边的位置,看起来趁着昨天睡熟了,那个男人将离开时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顾泽恺要去边境与乔胤见面,这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心里这样的想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宽大的罩衫露出她浑圆的香肩,看着餐桌上还没收拾好的蛋糕屑,林盛夏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昨晚给糖糖留下那个蛋糕果然是正确的选择,要不然他们爷俩今天一早准得饿肚子。   正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手机响起,浅笑着接起手机,笑容却在电话接起的那一瞬间被打破。   “盛夏你快来医院,惜之不好的”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叫做   惜之不好了?   抱歉抱歉,第一更奉上。   昨天大央写完两万字之后太累了,今天状态整个人都是放空的,还有三千字,今日总六千!   冬至·195 惜之之痛   林盛夏的车极速行驶在马路上,一路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用着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错误示范,请勿模仿。)   刚将车停稳,便听到有人纷纷议论着什么,警车的警笛声音还在呜呜的作响着,林盛夏却像是有感应似的将视线落在不远处医院门口的花坛位置,一大滩血液还落在那里,周围拉起着警戒线,四周围观的人对着那血迹指指点点的,她的心一下子的凉了。   面沉如水的林盛夏就这样伫立在那摊血迹的前面,不远处几颗粉色水晶的珠子已经碎成几片,从高空落下的巨大力度让原本串成一串的珠子四散开来。   林盛夏缓缓的蹲下身子,将高跟鞋旁被步履匆匆的行人踢到她脚下的水晶珠子拾起拿捏在手指间。   她不会认错的,这是惜之之前过生日自己买来送给她的,里面每一颗都嵌着梵文求子的妙法莲华经,那是自己请熟悉的师傅一刀刀的嵌进去的,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水晶手链。   可现如今,珠子碎了,人   “抱歉,你手里拿的是证物,麻烦您交出来好么?”清脆的声音响起,林盛夏怔怔的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年轻俏丽的女警。   说来还真是巧了,站在林盛夏面前的人恰好就是上次将她从温致远母亲家带走的那个刚刚被分配到地方警局的年轻女警。   “林小姐?”对方看到她的脸,也是一怔,上次林盛夏被顾泽恺堂而皇之带走之后,师傅曾经批评过她这种态度就算是得罪人也不知道,所以这次见到是林盛夏,女警的态度跟上次比好了不少。   “这里怎么了?”林盛夏的手指不自觉的捏了下珠子,随后递到了女警隔着白色手套的手心里面。   “早上有个女人跳楼,人还在急救室抢救,看样子估计是不行了。”   因为职责所在女警不能透漏太多,只能够简单的将事情经过告知林盛夏。   “是自杀么?”   林盛夏面沉如水,就连声音都如同寒潭水一般的冰冷,她就这样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女警,眼神里没有任何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还在调查中,具体”   女警刚开口,林盛夏冷锐的眸子便扫了过来,眼角眉梢看似没有任何波动,却硬生生的平添了几许戾气。   “简单的看了下现场,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有些架不住林盛夏这样的看过来,女警最终还是松了口,毕竟凭着她的身份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对坠楼事故感兴趣,看样子里面应该有什么隐情。   “谢谢你。”林盛夏冷冷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随后向着医院内走去。   徒留下个冷硬的背影,已经有近至远的高跟鞋咔咔声,在女警的脑海中。   真的好有气势!   女警心想。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急救室外,叶以宁将脸埋入到手心里,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林盛夏。   见真是她,猛地扑向她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许是真的害怕了,身子还不停的瑟瑟发抖着。   “我早晨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惜之跳楼了,我赶到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叶以宁的声音破碎,早晨当医院和警察的电话一起打到家里的时候那种惶恐简直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温致远沉默的倚靠着墙壁,俊逸的脸庞上带着憔悴与疲惫,见林盛夏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大掌罩在眼眶上,将红肿的眼眶遮住。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明明昨天三个人分别的时候还在规划着以后的幸福生活,可是为什么一转眼,真的就是一转眼的时间   所有的一切就被硬生生的打破?   “儿子,现在惜之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看看我跟你说的事”   惜之坠楼这么大的事温致远自然也是通知了他母亲的,跟温致远的憔悴相比,他母亲只是在林盛夏来的时候胆怯了下,毕竟上次她带人将她家砸的是什么都不剩下,并且还没有人管她!   “妈,惜之现在还生死未卜,你觉得是说那件事的时候么!”温致远一摸脸,语气不耐。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让我也听听?”林盛夏安抚着以宁几近崩溃的情绪,她的眼神从未在温致远的脸上移开过,当听到惜之坠楼的消息之后,她第一个反应便觉得这件事情跟温致远有关系。   或许是因为见识过太多的丑恶,林盛夏能够相信的人很少,很明显温致远便被排除在外!   她慢慢踱步到温致远与他母亲的面前,一脸面无表情,就连嘴角勾起的笑容都是无比冰冷的。   从外人的角度看来,林盛夏冷静的与往日没什么区别,可唯独刚刚与她攥过手的叶以宁却知道,那冰凉的触感几乎像是她要压抑不住的悲愤,只等找到个宣泄的出口!   “你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跟外人没有任何关系!”老太太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口,眼神里却是有胆怯的。   “我母亲希望将大哥超生的女儿过继到我和惜之的名下。”温致远却开了口,他的眼神茫然,下巴的胡渣落魄。   城市户口的他们两个人只准有一胎,所以母亲提出的这个决定无意就是阻断了他们亲生骨肉上户口的路,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着上学以及后面财产的问题,也真亏这个老太太能够想得出来!   林盛夏冷冷的笑了,笑的毫无感情。   盛的马上呜。‘啪’的一声,叶以宁只看到林盛夏抬起手来,耳边急速的传来清脆的耳光声。   老太太也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林盛夏一巴掌连着一巴掌的打着自己儿子,她冷冷的眼光却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样的场面就连一向泼辣的老太太都忍不住的愣在原地。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如果没有你和你母亲,惜之不会到医院来!如果不到医院来她就不会出事,惜之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如果她真的是因为你的关系而自杀的!温致远,我不管你和顾泽恺之间到底关系有多么好,我都不会饶了你!五年前我是怎么将公司夺回来的你应该有耳闻,相信我我对付你的手段会比那个更狠!”   林盛夏最后这话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她丝毫不觉得面前被她扇了几巴掌的温致远有多么的可怜,惜之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或许会英年丧妻,可在林盛夏的眼里,当慕惜之将自己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便是将自己的一辈子都交给了这个男人,可他现在却只是懦弱的站在这里等着被她扇巴掌。   惜之,你的眼光真的太差了!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白色口罩,脸色很是凝重。   “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林盛夏看也不看温致远那边,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医生的身上。   “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从高空坠落,大脑皮层功能严重受损,丧失自主的意识活动。”医生所说的话令林盛夏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惜之,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么?   “医生,照您看,这样的情况会维持多久?”林盛夏的语调淡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按照患者的情况看,短了说三五年,长了”对方的话点到为止,可林盛夏懂了。   往长了说,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一脸惨白的慕惜之从手术室内被推了出来,一双如明月般的眸子此时看起来黯淡无光,或许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委屈,那双眼睛就是不肯阖上。   “儿子,立马离婚!我们不能够让她拖着我们一家子!”惜之婆婆的声音传来,尖锐而又刺痛人心。   因为手术,慕惜之一头长发都被剪去,光秃秃的头顶还带着手术缝合后的痕迹,或许是听到自己婆婆寒凉人心的声音,她无神的眼睛看起来莹亮莹亮的。   “惜之,没事的,别怕!有我在呢!只要有我林盛夏在的一天,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林盛夏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只是用手轻覆在她的眼皮之上,她感觉到慕惜之的眼皮在手心里渐渐的阖上,有水渍渗透进林盛夏手心里的皮肤内。   慕惜之被推走了,原本还有几日便可以出院与温致远离开t市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可是意外的波折却终究打断了这对小夫妻的生活。   林盛夏目送着慕惜之离开的方向,那沁水的冰凉瞳孔缓缓的移到了温致远的脸上。   此时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吭气,脸上还残留着被她打过的痕迹。   “你如果要离婚的话,我会马上请人送离婚协议书来,惜之这种情况你和你母亲都看到了,久病床前还没有孝子,更何况是半路凑到一起的夫妻。”   林盛夏在等着温致远的答案,叶以宁也停止了哭泣。   “不!我死都不会离婚的!就算是惜之一辈子这样,我守她一辈子!”   许久,温致远沙哑的声音终于传来!   今日第二更,抱歉让大家等这么久,实在是脑袋有点空荡荡的。   其实大央原本是设计让惜之离世的,但是这么做的确是有些太过于残忍,所以折中了下~~   我爱你们,么么哒!月票明日28号开始翻倍了,希望大家能够帮大央留张月票,鞠躬,感激不尽。(此些废话老习惯不计付费内!)   冬至·196 纽扣   林盛夏站在医院的大厅内,早晨熙攘看病的人群并未因早上的事故而消退多少。   她眼神茫然的看着穿梭在自己身旁的众人,他们脸上渴望得到健康的表情是那么的明显,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心里面空荡荡的,好似缺了一块什么似的。   惜之是爱美的,那一头长发从来都是打理的根根分明,可现如今因为开刀留下的痕迹让她的脑袋光秃秃的,如果惜之清醒过来的话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她的手指攥的紧紧的,那枚钻戒深深的印刻在林盛夏的拇指皮肤内,刺得生疼生疼的,也为林盛夏保留了最后一丝的理智。   警察说惜之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这话林盛夏死也不会相信的。   就连流产那么难捱的打击惜之都已经开始学着接受了,她也告诉自己和以宁决定要和温致远去外地重新开始,更何况昨天几个人分别的时候惜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样,种种理由放在一起林盛夏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惜之会跳楼自杀。   “盛夏?”微颤颤的语调从她背后不远处传来,林盛夏纤瘦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住,随后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声音的来处。   沐浴晨光之中,林盛夏只看到林毅雄满脸憔悴的站在自己面前,才不过短短五年的时间,他两鬓染霜的程度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这五年来,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当初得知那份dna检测报告上的结果时,林毅雄的模样林盛夏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他在瞬加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岁,就连肩膀都垮了下去。   可林盛夏却对这个可悲的男人没有丝毫的怜惜,尽管   他是自己的父亲!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盛夏语调淡淡的就像是在面对着陌生人一般。   说起来她真的没有办法以平常心来对待林毅雄,与他的见面总是能够让林盛夏想起自己躲在衣柜内看着傅婉仪嚣张的攻击母亲的样子,她也忘不了当母亲告别仪式的那一天,自己站在休息室的门外听着林毅雄与傅婉仪两个人迫不及待厮混的声音时到底有多么的恶心!   林毅雄浑浊的眼眸看着林盛夏疏离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有些难受,可他自然也知道这是怨不得旁人的,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就连自己都嫌恶着自己。   “盛夏,你身体不舒服?还是糖糖身体不舒服?”林毅雄看了看她身旁,脸上的表情带着丝丝的胆怯。   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当年因着她的算计自己除了那一栋别墅之外便再也留不下其他什么了,傅婉仪在知道公司夺权无望之后也紧跟着离开了自己。   林盛夏小小年纪心思竟然缜密到如此叫人害怕的地步,着实让他这个做父亲都感觉心惊胆寒。   “我和糖糖都没事。”林盛夏只觉得胸口有些压抑,她凝视着林毅雄满头的银丝,他每说一句话眼角的皱纹都露了出来。   “哦。”两父女面面相觑,竟是没有话在接下去。   “以后不要在给糖糖去送吃的了,她想要什么我完全可以满足她,你的钱就留着养老好了。”林盛夏如是的说着,自从上次听到林毅雄去给糖糖送吃的,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虽然老人去看孩子是应该的,只是那些前尘往事总归就像是心里的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让人说不出来的芥蒂。   “你就让我去送吧,我平常也送不了几次。”林毅雄这话说的甚至还带着些乞求的成分在里面,令人心生不忍。   林盛夏就这样的看着他的脸,沉默了许久。   “随便你吧。”扔下这句话,向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求月票求月票思密达   顾泽恺接到林盛夏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刚一到病房的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不远处的林盛夏,她眼神茫然的落在窗外,姣美的小脸上生平头一次是如此的迷惘。   顾泽恺单手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虽然他对林盛夏的那两个朋友并不相熟,但看的出来那是对林盛夏很重要的人。   从他的角度看去,林盛夏小脸泛着苍白,剔透白玉般没有丝毫血色,细碎的阳光内就连尘埃都沾染了金色,落在她的身体两侧,如梦似幻的光晕将她全然的包围,显得美得有些过分。   铮亮黑色真皮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林盛夏却像是没感觉的,只是看着窗外。   直到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纤瘦的身形扯入到怀中,那种淡淡的烟草味道混杂着顾泽恺独有的男性气息萦绕她的鼻息间,轻易的融化掉了她了哀痛。   眼睫微微的阖上,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怀中,他刚刚从外面进来到医院,周身还携带着丝丝炎热,褪去了以往的冰冷气势,柔和了不少。   “顾先生,我好害怕,我害怕惜之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她性格那么的好”   林盛夏的声音震颤着他的胸膛,而顾泽恺只是安静的将自己的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处,粗粝修长的手指沿着她套裙的缝隙缓缓向下移动到她冰凉的指尖,修长的手指缠绕住她葱白纤细的手指。   直至十指紧扣!   “别害怕,有我在。”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她深深的将脸埋入到顾泽恺深黑色的衬衫内,淡淡的烟草味道袭来。   林盛夏安静的将自己全然埋入到顾泽恺的怀中,她是信任她的,在这个世界上除却两个好友之外,她唯一能够信任的男人恐怕也只剩下了顾泽恺。   这是她的丈夫,这是她的天!   “进去见见你朋友,然后我带你回家好好休息下。”顾泽恺低沉醇厚的声音宛如美酒般诱人,此时听起来却是诱哄的口吻。   林盛夏点了点头,顺从的直起身子,不过片刻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顾太太”   盛站内晨明。在林盛夏转身推门要进病房之前,顾泽恺叫住了她。   林盛夏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顾泽恺,眼神里泛着浅浅的疑惑。   “笑一笑。”顾泽恺霸道的开口,异常英俊的脸孔线条分明,带着强势。   林盛夏如他所言浅浅淡淡的笑了下,却听到耳边咔嚓一声,顾泽恺的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手机,将她刚才的笑颜拍了下来。   “顾先生,你好幼稚!”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求月票求月票思密达   林盛夏推开门走进了病房,而此时医生正在帮惜之插着导尿管,惜之睁着眼睛只是看着天花板,叶以宁背着身子似是不敢面对这一幕,温致远却只是紧握着慕惜之的手,安静的贴合在脸颊一侧。   因着温致远是在右边,林盛夏只能走到左边来,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惜之,记忆里她总是温柔的陪伴在自己身旁,而现在   惜之却成了这样。   林盛夏泛凉的手指轻柔的覆盖在慕惜之紧紧攥成拳头的左手,似乎从手术的第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松开过那只手。   导尿管插好之后,医生沉默着离开,这样的情景在医院里她每天都可以见到太多太多,就是不知道这女人的丈夫到底能够耐心的陪伴这个女人多少日子。   在现实面前,爱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惜之的情况算是比较严重的,虽然能够自主呼吸,但其他的功能却全部都要倚靠仪器来维持。   “温致远,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之前说过的话。”林盛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惜之攥紧的手指,冰凉凉的,像是   死人般!   这样的念头一经出现在脑海内,林盛夏的心微微颤抖了下。   手指紧扣在惜之的指缝内,却意外的触摸到不一样的质感,像是惜之在手心内握着什么东西。   林盛夏的眉心疑惑的蹙起,惜之的手心里捏着的是什么?   温致远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林盛夏用着缓慢怕伤到惜之的力度轻柔的将她手指移开,里面一枚白色的纽扣赫然的出现在惜之的手心里面。   林盛夏只觉得脑袋里似有一根弦崩断了似的,纽扣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慕惜之的手心里,一定是在她坠楼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意外,才会将这枚纽扣紧紧的拽住,直到现在都不撒手!   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到了一起,那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席卷全身,几乎要令林盛夏的理智丧失的干净。   惜之到底在坠楼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到底是不是意外坠楼?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要找到了这颗纽扣的主人,一定就可以清楚的解答!   只是这颗纽扣到底会是谁的?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将惜之往死路上逼?   林盛夏因着愤怒全身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她目光阴霾的落在睁着眼睛的慕惜之脸上,心头压抑着滔天的愤怒。   抱歉今日第一更这么晚奉上,因为有些细节实在不好处理,再加上大央码字太慢,所以耽误了更新的时间。   万分抱歉!   冬至·197 少了纽扣的白大褂   林盛夏面沉如水,她只觉得愤怒的火焰在心头不断的翻搅着,可越是如此面上却越是不显。   没跟旁人说一句话,她只是安静的将手心里的纽扣握的更紧,其实林盛夏的心里也很清楚,这间医院这么大想要找一件缺了纽扣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困难。   只是看那纽扣的样式,却更像是医生所穿的白大褂。   想到这一点,林盛夏默不作声的松开了惜之的手,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一双幽井般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站在门外倚靠着墙壁而立的顾泽恺恰好抬起头来,与刚出门的林盛夏相互对视着。   “你怎么还在这里?晚上不是就要坐飞机回边境了么?”林盛夏不着痕迹的将纽扣揣进口袋内,走到顾泽恺的身旁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葱白的手指顺便还帮他调整好了有些歪斜的银白色领带,她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喜欢等待,甚至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别人等他的份,从来没有他等别人的份儿。   顾泽恺涔薄的唇微抿着,勾了起来,因着她的动作。   “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我!”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倒影在医院走廊内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内,与行走在这里的其他男人不同,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戾气,令他高高在上。   “你是去做正事,又不是去花天酒地,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林盛夏的回答很明显没有满足顾泽恺,有的时候他着实讨厌她的这份冷静。   “那如果我这次回来真的带回来个女人呢?”   顾泽恺刚毅镌刻的男性容颜微微的低头,看着依旧将手放在他领带位置的女人,修长的手指不满她的心不在焉,勾着林盛夏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林盛夏满腹心事的双眸在对上那双墨黑如深渊般的眼眸时烟消云散,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泽恺竟也这么在乎她的感受了?   “那我们就干脆离婚啊,糖糖归我,你跟那个女人去过好了!”   林盛夏轻笑间推搡着他的胸膛,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这个男人此趟回去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不许胡说!”顾泽恺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肃杀严苛起来,稍纵即逝。   “好了,你赶快回去吧,我这边的事情一处理完就回家。”   林盛夏别开脸,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粗粝的指腹中解脱开来,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误了。   “好,你处理完就赶快回来。”顾泽恺的声音低醇,在她耳边响起。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求月票求月票思密达   盛面得怒医。林盛夏径直的向着医生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她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一路上她是算准了时间的,此时正好都是医护人员出去吃饭的时间,休息室里并没有多少人,就算是有人发现了她也可以说是来找专科大夫的。   她将手心平整的摊开,那上面还安静的躺着一枚纽扣,许是之前已经脱落过一次,上面的线是自家缝纫时的线头,这也为林盛夏提供了一星半点的线索。   “苏暖,我知道轩轩的事情令你对我很不满,可那不是你打孩子的理由!”   突然,从半掩的休息室内传来的声音令林盛夏刻意放缓的脚步彻底停住了,她没有听错,这是唐淮南的声音?   “你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你都已经要和那个市长千金结婚了,当年信誓旦旦说要娶我的男人,一个现在有了老婆,一个现在即将有老婆,男人的承诺果然不可靠!”   苏暖冷冷的嘲讽声音刻意的压低,可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   “我可以为了你悔婚!”当唐淮南的声音响起时,林盛夏嘴角冷讽的笑也随之浮现在唇角。   唐淮南啊唐淮南,当初在那场宴会上宣布与橘生订婚的人是你,现在信誓旦旦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用着深情的嘴脸说要悔婚的人也是你,为什么我早就没发现你会这么无耻?   “悔婚?你以为悔婚就可以弥补我么?别忘了当年因着那个孩子我的身体”   苏暖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随后嘤嘤的哭泣声恰到好处的传来!   “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唐淮南的声音几乎要让林盛夏想吐,甚至是听都不想要听,所以接下来她故意的踢了下垃圾桶,发出清晰的声响。   门内的人果然沉默了片刻,随后休息室的门从里面敞开了。   林盛夏安静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暖,眼眶的红肿不难猜测两个人在里面聊的有多么激烈。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接待外人,请快点离开!”   苏暖的眼神下意识的落在林盛夏的手指上,尤其是在看到那枚自己辛苦挑选的戒指戴在那纤细的玉指上时,脸上的表情更是阴霾。   “哦?难道他不是外人么?”林盛夏说着,手指落在唐淮南的脸上。   苏暖没有说话,只是用着不欢迎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以及手指上!   “哟,戒指挺好看的,不过你不觉得小了点么?”苏暖慢慢悠悠的开口,嘴角漾起浓浓的笑意,红润润的唇彩将那唇瓣描绘的更为鲜艳。   林盛夏没有说话,眼神冷淡,似笑非笑。   “这本来就是泽恺挑给我的,只可惜昨天恰好也是你生日,我就大度的将戒指让他给你带回去权当是礼物了!咱们两个人的手指尺寸不太一样,你戴着应该有些紧吧?”   苏暖这话说的很明白就是挑衅,唐淮南站在一旁眼神复杂的看着林盛夏,不知道刚才她到底听去了多少!   “苏暖,他是我丈夫,我信他!”简单一句,将苏暖所有的伪装全然击溃!   林盛夏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着平平淡淡的眼神看着对方,面容洁白无瑕,眼神却是漆黑的。   “盛夏”唐淮南开口,却被林盛夏不礼貌的伸手打断。   “唐淮南,别忘了你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结婚了,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你自己心里清楚!”扔下这句话,林盛夏侧身从他们两个人之中穿插了进去,一排排的白大褂按照顺序名字被衣架撑着放在置衣室内,凭着脑海中对那纽扣与缝纫的线的记忆找寻着什么。   “这里闲杂人等不让进,你给我滚出去!”苏暖上前一步就想要扯着林盛夏的衣袖将她拽出去,而此时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再无其他人!   还没出手却被唐淮南死死的拦住,他心里清楚林盛夏的脾气,若不是出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不会这么没分寸的。   若是这个时候苏暖惹恼了她,后患无穷!   林盛夏却是淡淡的瞥了苏暖一眼,却仅此一眼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为阴沉了起来。   她停下手中不停翻找着白大褂的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苏暖身上所穿的衣服,洁白的大褂上每颗纽扣都还在,却唯独第三颗像是被硬生生的扯开,就连与旁边不同颜色的纫线都与旁边不同。   苏暖站在原地不明白林盛夏的眼神为何会突然这样冷冽起来,一时之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见到了翻版的元牧阳,那种打心眼里腾起的寒意让她忘记了一切,只是节节的后退着。   饶是唐淮南也从未见到过林盛夏的脸上曾经有这么惊涛骇浪的表情,她的眼神阴冷而又刺骨的落在苏暖的脸上,甚至有一种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她弑亲仇人似的感觉!   “苏暖啊苏暖,原来是你!”   林盛夏缓缓的摊开自己另外从进门开始就紧攥着的手指,里面一颗纽扣就这样安静的躺在里面,边沿的纫线与苏暖身上崩开的线口完全吻合!   苏暖的心着实的咯噔一下,眼神似乎有些漂移着。   “林盛夏,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唐淮南却并不懂,却见林盛夏用着那种锋锐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今天早晨,惜之意外坠楼,现如今她就躺在病房内,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当个植物人!警察说她有可能是自杀,我从来都不相信,唐淮南你相信么?”   林盛夏慢慢的踱步向着苏暖的方向走去,逼得苏暖一步步的后退,直到   退无可退!   唐淮南听完林盛夏的话大骇,他怎么都没想到慕惜之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记忆中那个女人总是温温柔柔的,绝对不可能有恶交的!   “我的手里有一枚从惜之那拿来的纽扣,而这颗纽扣我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是从苏暖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上扯下来的!”   林盛夏眉眼间俱是冰冷的寒霜,这话说的极为清楚,就连唐淮南都忍不住的将眼神落在苏暖身上!   可还不等唐淮南反应过来,林盛夏猛地一把扯过了苏暖的发,硬生生的就这样扯着,几乎要将她头皮也跟着扯掉般的   用力!   随后,林盛夏就着这样的姿势扯着苏暖的头发向着医生休息室外的方向走去,脸色寒气逼人!   从黑屋出来看到月票涨了这么多,大央真的是热泪盈眶,感谢不遗余力用月票支持大央的亲们,我爱你们!   另外有件事情我在群里也跟大家说过,请不要为了几张月票就大把的打赏,这样不值得,大央不希望亲为了那么几张月票就浪费钱。   大央继续去码字,几个小时之后还有第三更~~么么哒(此些废话肯定不在收费范围内~~)   冬至·198 坟冢   这一幕,自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一自人料破。只见林盛夏面无表情的扯着苏暖的头发就向外走去,苏暖只感觉自己头皮一阵剧痛,手指下意识的紧扣在林盛夏的手指上,修剪的有些尖锐的指甲划破林盛夏手背上的皮肤。   “你干什么,你神经病啊,放开我!”苏暖被迫只能弓着身子跟着林盛夏的脚步出去,唐淮南在片刻的怔愣之后迈开修长的大腿想要阻止林盛夏对苏暖的拉扯!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林盛夏这般暴怒的模样,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她永远都端着一种不让人靠近的生疏距离感,可此时的林盛夏却自有一种威严,令人不敢靠近。   唐淮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林盛夏这个人本来就是护内的,要是被她认定为是自己人的对象,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到底。   “林盛夏,你冷静一点,你以为这里是让你胡闹的地方么?”   唐淮南伸手想要从林盛夏的手中将苏暖解救出来,地上已经不知道落了多少头发,可见林盛夏的手劲到底有多么的狠!   “这里不是让我胡闹的地方,那我就带着她去能让我胡闹的地方!我倒是要问问,惜之到底是如何碍了她眼,让她竟然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林盛夏冷笑一声,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唐淮南,就连眼白处都泛着红,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纤细的手指还死死的抓着苏暖染成栗色的发,眼神当中的警告味道明显。   “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误会,苏暖在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想要杀了惜之的,她压根都不认识她!”   唐淮南伸手想要拦住林盛夏的去路,却见后者冷冷一笑,轻描淡写的挑起了眉峰。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我发起脾气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在这里闹么?”   林盛夏单手还抓着苏暖的发,当她知道这件事情竟然与苏暖有关系的时候,脑海里那根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不要在这里,我们出去!”   苏暖尖叫着大吼,她不想要让同事看到自己现在被林盛夏撕扯着的模样,脑海里闪过千百种开脱的借口,反正那个女人又不是自己亲手推下去的,她不能够害怕!   林盛夏眼底的戾气露出,她像是早就知道苏暖会这样说。   唐淮南松开了拦在门口处的铁壁,他自然也是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最好地点,更何况如果被苏暖的同事见到的话这对她的影响也不好。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这个早已经鬼迷心窍的男人,只是紧抓着苏暖的发向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苏暖心里惶恐着,虽然自己五年前也见识过林盛夏强势的一面,可她从未见到过林盛夏失控的一面。   瞳孔因为紧张而紧缩了下,苏暖没想到不过是一颗纽扣竟然令事情这么赤-裸的摆上了台面!   林盛夏却是不说话,只是就这样沉默的将她推向刚刚敞开的电梯里面,虽然现在是午饭时间,电梯内的人却也不少,均是被眼前这样的一幕给弄迷惑了。   这是在拍电视剧?   唐淮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上了电梯,刚想要踏上去电梯却因为超重发出了警报,他额角紧绷着的血管突突的跳着,随后转身向着消防通道口冲了去!   林盛夏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缓缓的阖上,任由金属壁面映照出自己的脸。   我是今日月票感谢章的分割线,感谢大家对本文的喜爱,大央爱你们   苏暖原本以为林盛夏会带着自己去那个女人的病房,岂料她却只是扯着自己来到了地下停车库,咔咔咔高跟鞋踩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无比的沉重!   林盛夏摁下中控将车锁打开,随后看也不看苏暖一眼的将她扔进副驾驶的座位内,随后踱步到驾驶座落座。   中控锁即刻落下,令用最快速度跑下来的唐淮南隔绝在外面。   像是听不到对方在拍打着车窗似的,林盛夏只是沉默的将口袋内的手机关机扔到前挡风玻璃处,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也随着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苏暖只是用手指紧紧的抓着安全带,生怕林盛夏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五年前就算是她威胁着自己离开泽恺,也从来不见这幅戾气浓重的样子。   唐淮南听到引擎呼啸的声音响起,在见到苏暖求救似的眼神落过来的瞬间,他甚至开始用拳头砸着车窗玻璃。   咚咚作响的声音却对坚硬的车窗甚至没有丝毫的影响,唐淮南不知道的却是顾泽恺一早就将家里车库内的所有车都换成了防弹玻璃,别说拳头就连普通的子弹都没有办法穿透!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稳稳的控制住方向盘,看也不看唐淮南一眼的将车驶出了停车库。   一经离开,那速度犹如是飞似的。   唐淮南低喘着,自从离开部队之后他已经很少在训练自己了,五年坐办公室的生活令他的体力大不如前,此时的他只能插着腰站在原地,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抓起电话来翻找着电话簿中很少打过的那个电话号码!   此时的顾泽恺将迈巴-赫停在糖糖幼稚园的门口,修长的双腿率先迈了下来,剪裁高贵的西装裤将腿部肌肉的力量彰显出来,当高大的身躯从内探出的时候,镌刻而又冷硬分明的俊美脸庞露了出来。   糖糖早已经背着小书包等在门口,幼儿园的女老师牵着她的小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惹得糖糖咧嘴大笑,小小黑黑的虫牙露在外面可爱极了。   “爸爸!”幼儿园女老师顺着糖糖视线望去的地方看去,瞬间涨红了脸。   只见顾泽恺结实的身形倚靠着迈巴-赫的车体,西装外套扔进了车里,深黑色的衬衫搭配着银白色的领带高贵稳重,面无表情的俊脸无形之中将周围人隔开,整体透着淡淡的疏离感。   却在听到糖糖的声音时脸上的表情瞬间融化了起来,如大理石镌刻而成的脸部线条慢慢的被笑意所笼罩,张开厚实的双臂,几分的慵懒融汇成唯我独尊的气势。   糖糖一下子扑到了顾泽恺结实的手臂内,歪歪斜斜的小身子贴着他的大腿,扁着嘴撒着娇。   “爸爸你今天晚上要走了是么!我不想让你走!要不你把我装在行李箱里一起带上飞机吧!”   糖糖说着又红了眼眶,妈妈跟她说的时候她就不高兴了。   “要是把你塞进行李箱里顾太太绝对会让你爸爸我睡书房的!”顾泽恺用手指亏了下小糖糖的鼻尖,那居家好男人的模样令从幼儿园门口走过的老师家长纷纷驻足。   糖糖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巴掌小脸上带着孩子独有的天真与娇憨。   父女俩正说着,顾泽恺的手机铃声响起,锋锐的眉心拧紧,单手抱着糖糖,另一只手接起了电话。   只是当他听到电话那头唐淮南的声音传来时,眼眸冰冷的瞬间如利剑般。   五岁的小糖糖敏感的察觉到来自于父亲身上的冷意,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爸爸,好恐怖   我是今日月票感谢章的分割线,继续求月票思密达,感谢大家对本文的喜爱,大央爱你们   呼啸而过的宝马速度已经减慢了,她不知道就这样开了多久,直到油箱的报表都已经开始发出警报声,她这才将车停下来。   林盛夏的脸阴沉的可怕,刚才这一路她的脑袋几乎是放空的。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么的无理智,她也知道自己失控了!   可只要想到那散落一地有些甚至碎成粉末的水晶珠子,只要一想到惜之那么爱美的女人因为手术剪光了头发,只要一想到她现在躺在床上连生活都不能够自理,甚至必须要插导尿管来维持生活,她心里就觉得有块地方变得空荡荡的。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苏暖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悠闲的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她看着林盛夏的脸,嘴角勾着讽刺的浅笑。   “我劝你最好把我送回去,不然淮南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苏暖的声音温柔可人,像是渗了蜜似的,林盛夏却只是安静的看着前挡风玻璃,许久没有说话。   咔哒一声,林盛夏将束缚着自己的安全带解了开来。   “下车。”冷冷的两个字从唇边吐出,随后率先下了车!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落大雨了,林盛夏颊边的发被风吹动,四散摇曳着。   苏暖紧跟着下车,她根本不相信林盛夏会真的对自己做些什么,她眼角微微的挑起,看着林盛夏的背影,眼神里却异常的压抑。   “你看那是什么?”林盛夏纤纤玉指落在不远处的某处,苏暖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吓得一哆嗦!   那哪里是什么值得人看的物事,竟是两座坟冢!   感谢今日所有投月票给大央的亲们,我真的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爱护本文,真心感谢你们每一个人。   冬至·199 瓢泼大雨   苏暖只觉得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其实这里并不止两座坟冢,天气阴沉沉的墓碑上灰色的照片看的人心里发憷,更何况是在做过那样的事情之后。   “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苏暖哆哆嗦嗦着两片唇碰到一起,空气里有一种阴霾的味道蕴含在里面。   林盛夏却是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半蹲下身子将坟头上被风吹的歪斜的花给放平,那是前不久忌日的时候她们三个人一起送来的,原本娇艳的鲜花已经被这几日毒辣的太阳风干,就连叶子也失去水分干脆了起来,可林盛夏却依旧动作轻柔的完成一系列的动作,随后才重新将实现落回到苏暖的脸上。   她的眼神是那般的冷漠,而这种冷漠是从骨子里延伸出来的。   林盛夏的皮肤十分的洁白,在这般诡异的氛围里甚至接近透明,苏暖是真的害怕了,这荒郊野外的如果林盛夏真的对自己做些什么,她就算是躲都没地方躲。   “唐淮南不是说医院不是我放肆的地方么?那我就带你来这里!”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落在冰凉的墓碑上面,凉风带动起旁边的坟冢上的冥币,唰唰作响。   “这里面躺着的是惜之的父母,我曾经在心里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的照顾惜之,可是”   林盛夏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却见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站在苏暖的身旁,摊开手掌将那枚一直都攥紧在手心里的纽扣摊开落在苏暖的视线里,后者不自觉的抿了下唇,眼神游移。   “可是这一切都让你毁了!”这句话,林盛夏的语调逐渐递减,越发让苏暖感觉从林盛夏身上渗透出来的压力。   “你朋友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凭一颗纽扣你就想要定我的罪?好啊,那你去找警察啊!让他们来逮我!”   苏暖声音尖锐,她身上的白大褂与脸上的讽刺形成最鲜明不过的对比。   林盛夏却倏然的笑了,手掌轻柔的合十轻拍,清脆的拍掌声音让苏暖节节后退,只当她是被自己气疯了。   那张姣美动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就这样的紧盯着自己!   “啊”突然,苏暖一个趔趄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因着阴天而潮湿的泥土很快便弄脏了苏暖的衣服,娇嫩的手心被地里长出的野草边沿所划破,疼痛袭来!   林盛夏的眸光没什么波动的落在苏暖脸上,有丝冷意在眸波间淡淡流转着。   却见她纤细的手指以着最快的速度抓住苏暖后脑的长发强迫着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指甲处的珍珠粉就这样没入到苏暖的发丝内,如同五根铁钉似的将苏暖的头死死的控制住。   “警察?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舒服?”   林盛夏的眼前浮现着慕惜之躺在病床上睁大着眼睛,任由医生将导尿管装到她身上的场景,她绝对不会饶恕苏暖的,绝对不会!   苏暖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撕开了,更何况林盛夏的指甲就这样紧扣在上面,她不停的挥动着自己的手想要将头发从林盛夏的手中解救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可林盛夏却充耳不闻的只是将苏暖整个人扯到墓碑的前面,随后借着手部的力量,一下下的将她的头撞向冰凉的墓碑。   大理石板雕刻而成的墓碑不仅仅冰凉,还坚硬无比,那光滑的表面除了往生者的姓名与出生年月之外再无其他。   苏暖的头被撞得晕晕乎乎的,林盛夏却还是不肯就这样的放过她,那种死命的力度让苏暖打从心眼里萌生出害怕的情绪。   林盛夏疯了!   这就是她唯一的感觉!   “苏暖,不论你怎么对我耍手段都无所谓,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对我朋友下手!”   林盛夏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只是麻木的进行着将苏暖脑袋撞向墓碑的动作,她控制好了力道不会闹出人命,但却会让苏暖感觉到极致的恐惧与压力。   “我没!跟我没关系!”苏暖不觉得自己是在说谎,那女人本来就不是自己推下去的!   伴随着苏暖的这句话,原本就沉闷阴郁的天突然响起了闷重的轰隆隆的声响,这是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你听,你说的话就连老天都在抗议!”林盛夏长而微卷的睫毛扇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微眯起,菱唇吐出的话冰冷冰冷的。   “这件衣服不是我的,是我穿我同事的!放开我好痛!”   苏暖挣扎的想要推开林盛夏的手,此时此刻的她整个人是维持着半趴的姿势,双手撑在冰凉墓碑下用水泥砌成的台子,因为脑袋的疼痛,长长的指甲刮过水泥,只听到几声细微的声响,那保养的极为美丽的指甲就这样硬生生的掰断成两截。   苏暖疼的狠了,就这样大声的哭了起来,额角的鲜血顺着滑落下来,混着眼泪看起来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可林盛夏却像是没有听到,像是陷入到了梦魇当中,那大滩的血迹,头部缝合的针口,还有惜之茫然无神的双眼,这一日压抑在心口处的怒火如同火山般蓬勃而出。   甚至已经开始不计后果!   惊声的巨雷像是要将整个天空劈开似的响起,轰隆隆的闷响在闪电过后清晰的传进两个人的耳中,狂风大作的瞬间白色的纸钱吹散的到处都是。   苏暖睁大了双眼看着飘到自己面前的东西,惊恐万分的尖叫起来,她害怕的试图挣脱林盛夏,可尝试几次却都不得要领。   为什么唐淮南还没有来?为什么还没人来帮帮她?苏暖绝望的趴在水泥台上,看着坟冢两侧长出来的刺酸枣树,刚才她就是跌倒在那上面,将手心给划破的!   “苏暖,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你!”许久,林盛夏的声音飘来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依旧码字慢思密达,继续求月票求月票思密达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林盛夏脑后的发髻承受不住雨水的厚重终于松了开来,犹如黑暗里的大丽花四散开来。   如同刀刃般的雨水砸落在两人的脸上身上,苏暖只觉得雨水将她额头上的伤口冲刷着疼痛难忍,还有血水顺着脸颊滑落进唇齿内,令她作呕恶心!   轰隆隆沉闷的雷声像是警告,不过是下午天色却已经黑如深夜,响雷伴随着闪电划破黑暗,照亮着林盛夏的脸也同样照亮着苏暖的脸!   大雨将林盛夏的全身都给淋湿,她只是维持擒着苏暖的姿势,脸色苍白,许是被雨水落下的力度打的疼了,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整个人向后拽住,连带着自己抓着苏暖的手也跟着一同扯过,林盛夏清晰的听到苏暖啊的一声痛呼,可她却还是没有撒开手!   “林盛夏,你疯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甚至比惊天的响雷还要巨大!   林盛夏的眼神迷茫,透过密密匝匝的雨帘看去,像是她的顾先生!   顾先生,她最好的朋友竟是被苏暖害的,她刚想要张开嘴将这句话说出口,她想要将自己的害怕和惶恐告诉顾先生!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惊雷响起,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口腔中血腥的味道令林盛夏久久都没有办法回过神来。   雨帘之中,顾泽恺欣长高大的身子就站在那里,那辆迈巴-赫停在不远处,唐淮南的跑车紧跟其后。   “放开她!”唐淮南紧跟在顾泽恺的身后走来,见此情形冷声的呵斥着,猛地从林盛夏的手心将苏暖的发扯出,力道之大令林盛夏身子摇摇欲坠的。   林盛夏却死死的不松手,像是在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她就这样隔着雨帘看着顾泽恺,耳边传来苏暖嘤嘤的哭泣声,脸颊处传来的疼痛清晰可辨!   顾泽恺也同样在看着林盛夏,深谙幽邃的瞳孔内多了一层的愠色,他的大掌落在林盛夏的手腕处,用力的将唐淮南的手臂推开,那双手不配碰她!   林盛夏只觉得全身都是冰冷的,她全身都被雨水打湿,好看的唇色此时只剩下了浅白。   她最爱的男人,刚才为了苏暖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   有着殷-红的血丝顺着她嘴角被磕破的皮肤滑落下来,瞬间被雨水给冲刷的干净,却林盛夏却依旧倔强着不松开手。   “泽恺,救我盛夏她疯了,她说是我把她朋友推下楼的,还说要让我偿命!”   苏暖的双手死死的抱住顾泽恺的大腿,头皮被扯痛的感觉此时已经麻木了!   暖觉一的我。顾泽恺扣住林盛夏手腕脉门的手越发的收紧,疼痛酸麻的触感逼迫着她放手,林盛夏只觉得自己五个手指都使不上力气了,苏暖的发丝从她的指尖缓缓滑落   林盛夏看着顾泽恺,顾泽恺也在看着林盛夏,漫天的雨帘里   他们互相的看着彼此!   “林盛夏,我对你太失望了!”闪电划过,劈开黑暗。   林盛夏清晰的听到了顾泽恺的声音,也看到他眼底的失望   冬至·200 扔戒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顾泽恺的掌心攥的紧紧的,他竟然打了她!   当看到林盛夏嘴角渗出的红色痕迹时,或许没有人比他更加的后悔!   瓢泼大雨之中四周的风呼啸而过,她的眼神幽幽的似乎是在指责着他对她的残忍。   可最终,顾泽恺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瘫在地上的苏暖打横抱起,看也不在看林盛夏一眼的向着停在路边的豪车走去,他的背影僵硬而厚重,沉甸甸的压在林盛夏的心里面。   “顾泽恺,你以为我对你就不失望了么?”林盛夏略显沙哑的声音突然穿透风雨,传进顾泽恺的耳中。   他的脚步一顿,修长粗粝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只是想要让她冷静下来,仅此而已!   “为什么只要牵扯到苏暖的事情,你连问都不问我就给我下定论?你说过你相信我的!”林盛夏就这样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隐隐约约的并不明显。   “泽恺”苏暖在顾泽恺的怀中害怕似的扯住他的胸口深色的衬衫,她雪白的额角上有条血痕滑落了下来,随着雨水的浇灌渐渐稀薄成粉红色,因为雨水不停的滑入到伤口内,伤口周围都已经泛白,可顾泽恺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只是僵直着背影听着林盛夏平平淡淡的语调。   “可是这次是我亲眼所见,同样身为女人,你不觉得你做的有点太过分了吗?”顾泽恺冷冷的开口,英俊的面容在黑云盖顶的情况下更显冷硬。   此时的苏暖头皮红肿,额角因为被林盛夏摁住撞向墓碑破了一大块,跟周围的皮肤对比起来更显楚楚可怜,苏暖因着害怕而瑟瑟发抖着,心里只要一想起自己跌倒时手心里握住的泥土是埋过死人的,胃里就一阵的恶心。   “泽恺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真的不要在这里待了!”   苏暖的声音透着哀求的味道,刚才顾泽恺的那一巴掌看在她眼中真的很解气,甚至令她在心里陡然的产生了一丝期许。   唐淮南站在一旁犹如摆设,苏暖甚至吝啬于分给他一眼,好似之前在医院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缓缓的落在林盛夏的身上,她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滂沱大雨之中,身上的套装全然被淋湿,发丝凌乱的披在身后。   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苏暖在他怀中一个劲的呻-吟痛呼着,搅得他心烦意乱的。   “自己开车回去!”最终,顾泽恺只是扔下了这句话,随后抱着苏暖向停在路旁的迈巴-赫走去。   倾盆大雨像是要洗涤干净尘世间所有的委屈,不见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盛夏。”唐淮南见她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忍,想要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他。   “滚!”岂料林盛夏却看也不看唐淮南,只是菱唇微启,吐出这句话来。   唐淮南高大的身形僵硬在原地,脸上的表情讪讪的,有些下不来台!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他将西装外套扔到地上,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抱歉有点小卡,继续求月票求月票   医院内。   顾泽恺陪着已经做完各项检查的苏暖坐车内,苏暖柔若无骨的身子倚靠着他的肩膀,细细的抽泣着,像是害怕极了。   而反观顾泽恺很明显并不在状况之内,听着苏暖的啜泣声眉间明显的沉了几分,看样子是有些不耐烦的。   “泽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盛夏会认为我是伤害她朋友的凶手!我真的不是那种人!”苏暖搂着顾泽恺的手臂,声音软弱的说着,还带着哭过的鼻音。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缠好了白色的纱布,前面埋在刘海下面,自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我知道盛夏不喜欢我,她不喜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或许她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机会来报复那天我生ri你陪我出来!泽恺,我想要报警!”   苏暖的神色里带着难掩的期盼,她的受伤证明已经开出来了,只要报警相信一定能关林盛夏个三五七天!   “你可以报警,但是我曾经对顾太太承诺过,不论她杀人放火都有我给她撑腰!”顾泽恺沉默了半响,终于开口,瞬间令苏暖脸上期许的表情,凝结!   “泽恺你这么说”   “刚才打顾太太的那一巴掌,是我给你的交代,你有恩于我我不能允许我的妻子这么伤害你。可是暖,我知道顾太太不是无缘无故便会动手的人,能够将她逼到发狂的程度,一定是承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痛苦!”   顾泽恺低醇的嗓音不难听出他深沉内敛的性格,就算是最开始在见到那一幕时他的心里有着愤怒,可到了医院等待着苏暖做完检查的这段时间,有些事情却在心里逐渐清晰起来。   “泽恺,现在受伤的人是我!林盛夏差一点把我打出脑震荡来,你现在就用一句不论她杀人放火都有你给她撑腰就想要摆平我?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这么的无情了?”   间佛了泽呼。苏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苍白的小脸上遍布着柔弱的情绪。   顾泽恺缓慢的抬起头来,锋锐的下颌绷得紧紧的,他用着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向苏暖,这张五年前自己爱的疯狂的一张脸,可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连自己真面目都不能够对她表现出来的感情,真的就是爱么?真的就是自己渴求的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   仰或是,爱情必须就是轰轰烈烈的么?   “当初我救了你,甚至甚至还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我们有过那么多的回忆,难道就比不上你和林盛夏在一起的五年么!”苏暖愤怒的开口,因着激动,就连头都有些晕眩了起来。   顾泽恺一时之间沉默了,这是他压在心里最不能够过去的横沟!   顾太太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当他亲眼看到林盛夏施-暴的画面时,脑海里面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苏暖的伤势,却满心满眼的都是顾太太有没有事,这样的念头让他对眼前的女人无比的愧疚!   “那今天的事,你想要怎么解决才愿意撒手?”顾泽恺冷静的开口,伴着苏暖最为熟悉的低沉嗓音,说着让她痛彻心扉的话语!   “我要让你用林盛夏今天对付我的手段,来对付她!你只要愿意,今天的事情我大可以不追究,也可以不报警!”   苏暖眼眶里的泪都要被逼出来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五年来林盛夏用着什么手段竟然让顾泽恺对她这么的看重!   “绝对不可能!”   顾泽恺斩钉截铁的说着,眼神漠然的落在苏暖的脸上。   “那你就让我看看你能够为她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啊!”   苏暖大声的喊了出来,五年前顾泽恺不是讨厌林盛夏到要死么!他不是提起林盛夏这三个字就面沉如水么?为什么现在他竟然可以为了林盛夏宁愿让她受委屈?   却见顾泽恺面不改色的从车内置物箱中找出把瑞士军刀来,在修长手指间来回转动着,幽暗深邃的瞳孔内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盯着刚才打过林盛夏的那只手,似乎现在那上面还残留着林盛夏皮肤的余温!   苏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顾泽恺到底是要做什么,苍白的小脸带着惊骇。   顾泽恺整个人平静的一点表情都没有,突然之间他涔薄的唇就这样微微的笑了,苏暖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手掌开始攥紧了锋锐的刀芒,用着打过林盛夏的那只手,紧紧的!   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间流淌了下来,一滴滴的坠落在座垫上,苏暖害怕的睁大了眼睛。   亲眼看着刀刃化开顾泽恺的皮肤,渗透进他的肉里面!   我是今日第二更卡文的分割线,求月票啊求月票   林盛夏坐在车里面,油箱之前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警报了,刚开回没多久便彻底在路上停止了下来。   她安静的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脸,那红肿的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要浅,只是那巴掌在挥过来的时候牙齿磕破了唇角,血迹早就浅了。   外面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车内空调戛然而止的那一瞬间闷热无比,抒情的音乐却还响在她的耳边。   她趴在方向盘上,纤细手上的钻戒隔着刘海刺痛了林盛夏额头的皮肤。   林盛夏比谁都清楚今天的事情她做的确冲动了,按照往日她的脾气理应先找到证据在一举攻破的,可她就这样硬生生的将苏暖拽来。   可是,如果她事事都能够那么理智的话,那还算是个人么?   不过就是具行尸走肉的机器罢了!   打开车门,削瘦的身体猛然间的冲了出去,她站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淋着雨,套装淋湿贴合在曼妙的身躯之上。   此时的林盛夏就像是抹孤魂似的留在原地,任由雨点砸落在自己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像是刀子划过皮肤似的   突然,她拨弄下手指上的戒指朝着旷野处狠狠的扔出去   抱歉抱歉,大央第二章太卡了,大家都知道上一章意外的来袭,这章对手戏特别不好写!所以更新时间又推到现在,实在是太抱歉了!让亲爱的读者们等待这么长时间!另外真的感谢所有投给大央月票的亲们,感激之外又心情复杂的感觉到抱歉,大央码字太慢了,惭愧!(废话不算收费哟~~)   冬至·201 破碎的记忆   林盛夏只觉得原本承载着幸福的手指一下子空了,漫天的大雨下她就这样安静的站在原地,雨水沿着发际线缓缓顺着白瓷的肌肤落下来。   红肿的脸颊搭配着苍白的脸颊,此时的林盛夏更像是野外的孤魂野鬼,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她甚至感觉头晕目眩,踉跄着后退一步猛地蹲在地上,被雨水打成缕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削瘦尖尖的下巴抵着膝盖,干净的瞳孔内划过茫然。   她看着被珍珠粉色指甲油覆盖住的指甲,那青春颜色下埋藏着的却是一段就连她都记忆不清晰的黑暗回忆,这么多年来她排斥着回忆那一天的事情,甚至为了能够少做噩梦,尽量的连睡眠时间都缩短。   林盛夏不是不想告诉顾泽恺的,只是她的记忆断断续续,破碎的记忆片段不足以构成整个事实。   有些时候或许就连她自己都在怀疑,当初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吗?还是根本就是一场噩梦?   双手用力的环绕着自己的手臂,林盛夏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就这样蹲在原地任由漫天的大雨砸在她的身上。   悲伤与哀痛一瞬间蔓延了她的全身,无以言明的苍凉笼罩着她。   此时的林盛夏并不知道,车内她的手机一直在响着,明明灭灭的光亮反反复复。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求月票啊求月票   元牧阳站在偌大的书房当中,脸上的表情不同于以往,而坐在皮椅上的元老脸色阴霾,眼神凶狠。   “你不觉得你对林盛夏的关心有点太过了吗?”元老轻咳了两声,依旧算是健朗的身体依靠在柔软皮椅上,用着眼角的余光斜睨着元牧阳,这个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棋子,此时也在面无表情的回望着他。   元牧阳不说话,他自然知道元老是在警告自己,可他一点都不在乎。   见元牧阳不说话,元老猛然间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遍布着皱纹的手指使劲的捏住他的下巴,用着几乎要将它捏碎的力度,那张皮肤松弛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疯狂,似乎对于元牧阳的沉默很不满。   “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些小心思,你以为借着这次顾泽恺上了暗杀名单的机会就可以将他打败么?如果有这么容易他在中俄边境也不会辉煌了这么多年!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乔胤!”元老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若是时光在往回倒个五六十年,恐怕他也是个狠角色。   事实上,元老在年轻的时候的确坐过牢,当年与顾弘文在黑市倒卖古董的时候他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厉害人物,只可惜当年发生的变故令现如今的他甚至于还要屈居在顾家之下。   元牧阳略微蹙起眉峰,似乎很不喜欢元老这样的靠近,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一起,大拳攥紧似乎带着隐忍。   “还有你找苏暖帮你打药的事,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轻易的脱离我的控制?”元老的手从他下巴移开,看着元牧阳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   却见皮肤松弛的手指落在元牧阳衬衫的水晶纽扣上,缓缓的解开,直到元牧阳上半身结实紧绷的肌肉一点点的露在了外面,胸口处遍布的疤痕全然的裸露在外面。   因着肌肤接触到冷气肆意的空气,很快便浮现出一颗颗的鸡皮疙瘩。   可元牧阳却像是早已经习惯似的,只是阖上了眼睛,将一切都摒弃在视线之外。   当尖锐的枕头刺破皮肤的一瞬间,元牧阳却猛然间睁开了眸子,他似乎想要抗拒着什么,可元老一个斜睨的眼神扫过来便成功的阻止了他全部的动作!   元牧阳痛苦的看着那药剂推入到自己的静脉内,心里带着绝望!   那是来自心底最深层的震慑,那也是从小经历的那些事令身体形成的最直观的条件反射!   “顾泽恺和乔胤一定会跟中情局做生意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要做的事就是搅乱他的步调而已!”   “你不是想要林家那丫头么?我看她对顾家那小子痴心的程度可不容小觑,你得到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那有什么意思?怎么能够让她彻底对那小子死心之后陪着你,恐怕你心里已经有数了吧?”元老将一次性的针管扔到垃圾桶内,随后拍了拍元牧阳的肩膀,轻声的开口。   可此时的元牧阳却早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熟悉的感觉在四肢百骸之间流窜着,他跌坐在地上仰起头来迷茫的看着四周,元老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扩散了起来,看起来无比的诡谲。   元老的手中不知何时点燃了一根香烟,红色的火光在紧拉着窗帘的房间内忽明忽暗的。   他蹲在元牧阳的面前,手里的香烟越发的靠近刚才元牧阳打过针的肘间肌肤,这是一个缓慢而又折磨人的过程,元牧阳迷蒙着眼眼睁睁的看着元老将香烟滚烫的烟头落在他的皮肤上,瞬间烧焦皮肉的味道传进了两个人的呼吸里。   “谁是你的主人?”元老轻声的开口。   “你是!”元牧阳的声音传来,得到满意答案的元老将烟头移开,碾灭!   “乖孩子!”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   那条公路原本就人烟稀少,她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等来一辆路过的皮卡。   这才将林盛夏捎回到市里。   跟郊区的大雨滂沱不同,t市内并没有下那么大的雨,而她淋湿的惨状看在旁人的眼里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林盛夏却只是沉默着给自己打了辆车,随后通知维修厂的人将她的车从郊外拉回来。   用钥匙打开门,林盛夏有些疲惫的用手抵在玄关处的墙壁换鞋,却在看到手指上淡淡一圈白色时动作微微的凝滞了下。   耳边传来咔嗒一声,从糖糖房间内走出来一抹高大的身影,完美俊逸的脸庞在昏黄壁灯的照耀下显得尤为清晰明显。   林盛夏却只是沉默的继续换着鞋,像是没有看到顾泽恺似的,他的行李箱就放在客厅里,算一算时间也该要走了,林盛夏心想,原本的不舍却被淡漠所代替。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泽恺率先的开口,低沉暗哑的语调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林盛夏全身都被雨水给浇湿了,一缕缕的黑发垂落在身旁,削瘦苍白的脸上巴掌印红肿未消,似乎是在印证着那个男人曾经多么用力的在她的脸上落下的力道。   “嗯,堵车。”林盛夏却是连解释都不想要解释了,她没有说自己的车没油被迫留在荒郊野外,也没有说她将戒指扔掉了,只是撒了个谎。   “盛夏,我帮你包了冰袋,脸上的”顾泽恺结实修长的双腿迈了起来,桌面上果然放了个冰袋,只不过时间太长,不是特别的凉了。   “没关系,明天就好了。”林盛夏眼神平缓而无波澜,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低哑的语调中带着一种疏离的客套。   “不要在去找苏暖的麻烦了,答应我,好么?”   顾泽恺将受伤的那只手掌置于西装口袋内,冷硬的脸部线条因着林盛夏而稍微有了消弭,可是这一切林盛夏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林盛夏却是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淡定宁静的面容缓缓的落下一抹浅笑。   “好。”今天发生的事,她连解释也不在跟他解释,只是用着冰凉的手将他想要轻抚自己脸颊的手指不着痕迹的给隔开。   乖巧的,听话的,这两个跟林盛夏完全不相符合的词语如今却通通出现在她的身上。   顾泽恺的手指有些僵硬,优雅俊挺的身姿被晕黄的灯光无限拉长,在地板上浮现出深刻的阴影,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薄唇张开的瞬间声音却又消弭了下去。   他没有时间了,乔胤派来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了,就算是看出林盛夏对自己有什么微妙的变化,可他也没有时间去开口。   “不要在喝黑咖啡了,公司之前的体检显示你的胃很不好,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你是我的顾太太,我不想要旁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不给你饭吃!”千言万语顾泽恺却只是将所有的话汇成了这一句,随后张开双手将林盛夏拥入到怀里。   林盛夏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发也同样沾湿了他名贵的定制西装。   心里却是涩涩的。   你是我的顾太太,情话说的多好听啊?   盛只着福像。她就是将顾泽恺每一句的顾太太都当了真,才会狠狠的从半空中跌下。   “等我回来,我们去补拍婚纱照,我还想要给你补个婚礼,到时候我会让全t市的人羡慕顾太太,不会在有人背后议论什么!”顾泽恺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   林盛夏却只是沉默。   今日第一更,抱歉大央今天要来新家画墙绘,并且恰好还赶上卡文,更新时间又晚了,十分抱歉!双手合十眼眶含泪。。呜呜~~~   冬至·202 我不要你了   顾泽恺等着她的回答,却见林盛夏只是微微的别过头去,将清冷平静的侧脸留给了他。   “随便你好了。”林盛夏冷淡的回应,似乎并未因为顾泽恺的话而产生半分的喜悦,她只是很冷静的将视线落在卧室的方向,此时此刻的她只想要好好的回去睡一觉,那场大雨似乎将她全身所有的热度都给带走。   顾泽恺的眼里泛起复杂的情绪,他承认自己从林盛夏进门开始便有些逃避,那一巴掌就像是将他们两个人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给打散似的,直到此时他看到林盛夏脸颊的红肿还触目惊心的。   甚至不敢相信那竟然是自己下的手!   “对不起。”许久,顾泽恺原本深谙的眸子带了丝妥协,他原本想要等待这次回来,他们两个人应该就能够忘却了这个话题。   可心里满满压抑着的情绪终究还是让他将道歉的话语率先说出!   从小到大,顾泽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跟一个女人道歉过,可此时此刻除却说这三个字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   顾泽恺只是将林盛夏禁锢在自己的怀中,死死的握着她冰凉凉的手指。   林盛夏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却只是依旧维持着平静,像是一潭死水,只是在那平静外表的隐藏下面,似乎还多出了些什么。   如果换做是平日里,他愿意低头跟自己说句对不起,或许她会感觉到开心。   可此时她却在心间找不到任何的波澜。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是在听着别人的事情,好似脸颊还在隐隐作痛的人不是自己,好似拥抱着自己的并不是顾泽恺!   “哦。”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只是回了这么个字,敷衍极了。   “说完了就放开我,我累了。”林盛夏并未像是上次那般的连话都不跟顾泽恺说,可在顾泽恺看来,她这样犹如陌生人的态度更是叫他心里难受。   ‘啪’的一声,林盛夏只觉得自己手心里一麻,却见顾泽恺执起她的手狠狠的朝着他脸颊的方向挥去,或许是动作做的狠了,林盛夏就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清楚。   “顾太太,有没有开心一点?”顾泽恺却只是薄唇微勾,像是刚才被打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幽深的瞳孔内浮动着期许的光芒,面容混合在昏黄的光线当中,大手还占有性的落在林盛夏纤细的腰上。   林盛夏的眸光里终于浮现了复杂的情绪,却并不是喜悦,她只是就这样的望着顾泽恺,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泽等见盛卧。他的五官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够在熟悉的,那脸部的轮廓就像是精心雕凿过的般,每一个线条都透着冷意与尊贵,鹰隼般锐利阒黑的瞳孔内只映的出她的脸,就好似在这个人的心底就有她一个人似的!   曾经,林盛夏真的就这样错觉的以为!   “你该走了。”林盛夏手指冰凉僵直,随后只是淡淡的开口。   顾泽恺闻言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他有片刻没有说话,只是将涔薄的唇压了压她的发顶,带着咸涩的雨水味道,顾泽恺的心有些莫名的心慌。   “好,只要事情解决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顾泽恺低声的开口,嗓音里带着暗哑。   林盛夏只是低头看着手指上的珍珠粉色,没有在说话。   耳边却传来顾泽恺幽幽的叹气声。   听到他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林盛夏这才抬起头来,她不明白顾泽恺那一声叹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何必那么在意自己的感受?   苏暖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不是么?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顾泽恺,我不要你了   林盛夏就这样眼神淡漠的落在顾泽恺的背影之上,无声而又无力的张和着唇瓣,喉咙涩痛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明日将会有很多很多更新哟,最后一天继续求月票求月票   苏暖猛然间的推开元牧阳书房的门板。   却见随意套着黑色衬衫敞开怀的元牧阳坐在地毯上,眼睛赤红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情-事。   她气恼的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对元牧阳一股脑的倾吐着,想要趁着林盛夏找到证据之前线让元牧阳帮自己摆平,苏暖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她被林盛夏伤的这么重,泽恺却用着那么决绝的方式来袒护林盛夏!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凭什么得到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   元牧阳原本混沌的眼神却在听到‘林盛夏’三个字渐渐的恢复了清明,他眸光锐利的将自己视线落在愤慨不已的苏暖身上!   “谁让你对林盛夏的朋友下手的!”只听到元牧阳砰的一声将书桌上的所有一切扫落在地,怒吼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苏暖一惊,心底大骇!   她怎么会忘记元牧阳对林盛夏有多么袒护!她承认其实那个女人没有必要出事的,毕竟她好象是真的没有看明白什么,只是想到之前她在咖啡店内对自己那么耀武扬威的模样,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被人看不起的愤怒!   “现在她人呢?”元牧阳却是看也不看苏暖头上一眼,只是踉跄着站起身来将水晶扣一颗颗的扣上,就连俊美的脸上都透着冰寒。   “可能可能还在坟地那,去的时候她车没油了!”苏暖惊骇的连连倒退好几步,避开元牧阳冲过来时的凶狠表情。   “地址呢?”元牧阳的精神很差,不过才走了几步路就有些气喘,单手撑在书架上,压抑着愤怒的开口。   苏暖哆哆嗦嗦的将地址说给他,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扯住元牧阳的手臂。   “你不能够让我出事,医院的监控录像还有还有林盛夏手里的扣子,总之你要帮我全都弄好!”苏暖开口,她担心林盛夏明天会去翻找那些证据!   元牧阳却是猛地甩开她的手,嫌恶似的用湿巾擦拭着自己的手臂,那模样竟是厌恶到了极致!   “我会帮你,但让你做的事你也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完成!”   扔下这句话,元牧阳抓起车钥匙向着门外冲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在经过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怔愣了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似的。   只是片刻却又面无表情的来到床边,发丝上的水滴滴落在床铺上,她的动作迟疑了下,空气里似乎还能够闻到专属于顾泽恺的味道。   顾泽恺习惯性的抽完烟便将烟头摁死在水晶烟灰缸内,他习惯洗澡完之后不吹干头发就躺在床上睡觉,每次都会将枕头弄湿,他还习惯将脱下来的衣服仍的到处都是。   偌大的卧室当中,尽管顾泽恺不在,却好似哪里都是他的身影,林盛夏自嘲的心想着,淡淡的收回了眼。   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卧具,向着糖糖房间走去。   生下糖糖最初的日子,顾泽恺总是晚归,而林盛夏也不放心将糖糖交给其他人来照顾,就在她的房间里多加了一张单人床,用以照顾她。   这么多年来,那张单人床却依旧放在那里。   现如今,却成为了林盛夏最好的去处。   将卧具放在那张单人床上,林盛夏随后走到熟睡的糖糖旁边,看着自己的心肝儿因着熟睡嘴角吐出可爱的口水泡泡,林盛夏这才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她纤细的手指轻抚在糖糖的发梢上,原本戴着戒指的部分一圈白色与别的地方的肌肤不太一样。   林盛夏的笑容淡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缓步的向着门外走去,拿起手机拨打了助理小可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小可好半天才接起来,声音略微沙哑压抑,似乎是好事被打断的尴尬。   “小可,抱歉这么晚打扰你,麻烦明天请你让公司的律师来一趟,我想要做‘恺夏’集团的资产评估!”林盛夏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进小可的耳中,顿时令电话那一头与男友好事被打断的小可一个颤栗。   好好的为什么要做恺夏的资产评估报告?小可的脑袋有些混乱,男友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没有打搅她。   “林总”   “什么都不要问,只要去做就好。记住,要在顾泽恺回来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林盛夏的声音在想起糖糖的脸时,忍不住的有些停顿。   在却听到别墅门铃响起的声音时将她脑海里残存的画面打破,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透过电话还在简单交待着什么。   林盛夏打开门,却在见到门口那个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市区内的雨下的并不大,可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已经被雨水给淋湿,或许是因为跑的太急了,气喘吁吁的。   从林盛夏的角度看,这个男人竟像极了只被水淋湿的拉布拉多,额前的黑发全都垂落下来。   “元牧阳你”林盛夏的话音刚落,只见男人高大的身形猛然间朝着她歪斜着倒下来   重重的   今日第二更,抱歉大央码字实在是太慢了。今日六千字更新完毕,因为明日有重要推荐,所以会有万字以上更新。感谢所有亲们给大央投的月票,大央感激不尽!虽然留言可能一条条的都没有完全的回复,但相信大央不论是批评的称赞的,我都有看。批评的大央虚心接受,称赞的大央受之有愧,总之感激大家的包容。(废话不计算在收费 内哟~~)   冬至·203 你的皮包   林盛夏只觉得眼前一晃,双手已然下意识的伸了出去。   元牧阳着实有些太重了,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还没稳住他的身子整个人被连带着撞到了玄关处的墙壁上。   瞬时间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被移位的感觉!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用着全身的力气勉强将晕倒的元牧阳放在地板上。   林盛夏微微的喘着气,黑白分明的双眸落在晕倒的男人脸上。   此时的他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黑色的衬衫贴合着身体就连西装裤都黏在身上,略显苍白的脸上眉心紧蹙,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   林盛夏目光里没什么温度,只是淡淡的用着如水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元牧阳,对他的来意一无所获。   其实算起来他的别墅与他们家总共也不过几百米而已,可林盛夏却着实不放心将糖糖与这个晦涩不明的男人放在同一个房间里。   换言之,现如今元牧阳并不是她相信的人!   到底是要将元牧阳扔出去还是继续让他躺在这里,林盛夏面临着二选一的决定。   不过,好在林盛夏并没有思考多久,元牧阳在经过短暂的昏迷之后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眸在片刻有着迷茫,似乎有些认不出来站在自己面前双手环绕在胸前的女人到底是谁,可是很快元牧阳便恢复了神智,刚刚被注射过药物又急速行驶至郊区的他此时全身有些无力,而林盛夏的表情却很明显的告诉他,这女人似乎有将自己扔出门外的打算!   真是个对顾泽恺之外的男人都狠心的女人啊!   元牧阳心想,单手撑着冰凉地板在玄关处坐了起来,潮湿的发瞬间覆盖住了幽深瞳孔内受伤的情绪,唇角却还是勾起了抹与情绪完全不相符合的温柔浅笑。   “我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回来了,还以为你在郊区正害怕着。”他的声音很轻,林盛夏只看到了他薄唇的张合,却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元牧阳,你这么晚了冒冒失失的闯进别人家里来,不觉得很失礼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盛夏终于还是开了口,许是见到他发上的雨水低落在了地板之上,犹豫了片刻她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条毛巾。   而此时的元牧阳刚打开门将落在门外的东西捡了回来,待到林盛夏看清楚,手中的动作一顿。   “你的皮包,我给你带回来了。”   元牧阳去到郊区的时候雨下的很大,他废了很大的功夫一寸寸的寻找才找到林盛夏的车,车门敞开着车座内灌进了风雨,就连皮包手机都还留在里面。   盛只双已五。林盛夏沉默了下,面色越发的沉静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哪里?元牧阳,你派人跟踪我?”林盛夏的声音不温不火,可若是熟悉她的人一定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元牧阳却沉默了起来,他总不能够告诉林盛夏这些话是苏暖告诉自己的,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回答,所幸以沉默面对。   林盛夏嘴角勾起冷笑,元牧阳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个谜团,而自己除了他是元氏集团的总裁,是元老的孙子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讯息,可是元牧阳对她的关注度却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那堆满了房间的礼物,还有他像是幽灵般的出现,无不是在提醒着林盛夏,这个男人不简单!   “我没有派人跟踪你!”元牧阳的手里还攥紧着她的皮包,当初离开别墅时太急连室内拖鞋都没有换,在寻找中不知不觉两只便都丢了,现如今赤着脚站在林盛夏的面前。   脚上随便一踩便在地上留下道印记,更别提脚背脚心上到底有多么的脏污。   元牧阳尴尬的站在玄关处,像是个无措的孩子。   “我真的没有派人跟踪你!”像是为了再度印证自己的话,元牧阳再次的开口,低醇的声音里多了丝急迫。   林盛夏却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她本就不是一个轻易相信旁人的人,跟何况元牧阳对她来说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直到元牧阳用大掌紧扣住手肘的部分,眉宇间似有痛色。   被烟头烫伤过的肌肤经过雨水的冲泡恐怕已经发炎,随着他的动作延伸出一股密密匝匝的疼!   “你先进来。”林盛夏将手里的毛巾递给她,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上个月承蒙大家的关照才能取得好成绩,感谢大家   顾泽恺刚刚下了飞机,中俄边境的天气很阴沉,带着一股肃杀的冷冽感。   负责来接机的影面无表情,原本之前他要飞到t市去与顾泽恺汇合,可这边的情势陡然危机起来,这个决定也就所幸作罢。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他踏出机场的那一刻下起,顾泽恺刚毅的脸庞陡然间被雨水淋了下,脑海里闪回几个小时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那重重的一个巴掌与临走前林盛夏淡然的视线,均是令他脸上的表情微冷起来。   啪的一声,一把黑色的打伞从影的手上撑开,黑色西装包裹着的矫健身材随时随地绷得紧紧的,以防有意外发生。   雨伞撑在顾泽恺的头顶,阻隔掉了一切的风雨!   “乔胤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顾泽恺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时的严酷,与在t市的模样大相径庭。   “长安小姐差点被对方的人带走,乔胤先生有些失控了,所以”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蹙了下眉,顾泽恺冷睿的视线慢慢的扫了过去。   “顾先生自己去看一下就明白了。”影不在多说,点到为止!   顾泽恺眼底的冰冷气息浮动着,将自己的视线落在远处。   “让留在t市的人注意下顾太太与糖糖的安危,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许久,顾泽恺只是扔下了这句话。   这一次回到这里,是凶是吉全凭自己与乔胤到底能不能够力挽狂澜,毕竟能够在中情局的死亡名单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也算是他人生当中辉煌的一笔了!   影平静的眼眸里浮现诧异,他何曾在顾泽恺冰冷的眉间见到类似于温柔的表情?   可顾泽恺在说起他的妻女时,就连锐气都消弭了不少,这算是好的转变么?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注意的!”   影低下头,沉声回应,他们在t市留守的人很少,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快的传递情报用,实力与在这边的人肯定相差不少。   “走吧,带我去见见乔胤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了。”   顾泽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却是已经恢复了正常。   “是!”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打开天然气灶,将水烧上。   许是有些冷了,她找了条披肩围在身上,乌黑的发垂落在脸颊两侧,也顺势将她侧脸上的红肿给遮挡住。   可遮住却并不是消失,那些残存在心头上的酸楚痛麻还是存在的,林盛夏心想着,并没有注意到水壶已经开始热了起来,手指一落,烫的她条件反射似的一缩手。   眉心微蹙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家里空旷的可怕。   将烧好的热水倒进杯子里,瞬间红茶的香味便浓郁的散发了出来,端着盛有茶包的杯子,林盛夏转过身去倚靠着流理台看着坐在地板上的元牧阳。   此时的他正在看着肘间的烫伤发呆,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林盛夏不懂也不想懂,眼神却落在墙上的钟表,看样子顾泽恺应该已经到了!   只是很快,她的嘴角勾着浅浅的苦笑,怎么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如果已经弄好了就请你回家,很感谢你帮我把皮包取回来,不过我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元先生就不必为我代劳了。”林盛夏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有着距离感,元牧阳听在耳中,心里头有着说不出来的难过,他坐在原地就这样的看着林盛夏的脸,怕弄脏她的沙发选择坐在地上,可这些细微的小细节她从来都不曾注意到。   “林盛夏,顾泽恺有那么好么?你对他就那么的死心塌地?”元牧阳的表情晦暗不明,就连语调都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他轻抚着自己肘间被烟头烫伤的痕迹,灼热的疼痛感似乎才残留在上面,足以可见元老当时下手到底有多么的狠!   砰的一声,林盛夏将红茶杯子重重的落在流理台上,脸上的表情透着冷!   “元牧阳,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就算是她和顾泽恺的婚姻在怎么不好,可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她林盛夏还没有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元牧阳猛地从地板上站起身来,此时他也觉得气恼,为什么林盛夏就是看不到自己!   为什么在她的眼睛里只能够看到顾泽恺一个人?   “盛夏,我会让你知道选择顾泽恺是你人生之中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最错误的!”   扔下这句,元牧阳一如他出现时的迅速,离开了别墅!   冬至·204 我的爱情,是不是已经死了   林盛夏听到门口传来砰的巨响,那是元牧阳摔门而去的声音。   她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柔顺松软的发披散在脸颊的两侧,像是听到了他最后一句,又像是没有听到。   我会让你知道选择顾泽恺是你人生之中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最错误的!   林盛夏清楚的听到元牧阳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他说会让她知道选择顾泽恺是她人生当中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可元牧阳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一点或许不用他来告诉自己,她却已经明白了!   爱上顾泽恺那样的男人,太累太辛苦了!   可偏偏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恰好就是自己,当初是她硬逼着他娶她的,就算是现在自己过得在也不好,也都是她自己求来的。   不过   就是咎由自取罢了!   这样的想着,手机铃声骤然划破寂静的空间,将林盛夏拉回到现实当中来,下意识的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却许久没有声音,只能听到汽车行驶着的嗡嗡声。   林盛夏的心微颤了下,是顾泽恺!   他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音平稳的透过听筒传来,两个人其实分别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而已,可对于林盛夏来说却是恍如隔世般。   林盛夏想,如果是昨夜的她,就算是接起这通无声的电话也会感到好满足好满足,可现在,她的心里却是异常平静的。   林盛夏似乎是在等待着顾泽恺开口,而电话那头的顾泽恺却更像是在等待着她开口。   最终,还是他先妥协了!   “盛夏,我已经到了。”他浅浅的念着林盛夏的名字,低醇黯哑的声音里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顾泽恺的视线落在车窗的远方,涔薄的唇角还带着眷恋的笑。   “好,我知道了。”公式化的回答从林盛夏的口中吐出,就连她自己都惊讶着她的平淡。   顾泽恺的那一巴掌,像是将她心头燃烧的烈火一下子给浇熄了似的,现如今顾泽恺这三个字在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意味,或许连林盛夏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明显的一顿,只是再度传来的声音却比刚才更加的温柔了。   “盛夏,我知道我不够好。可你别对我失望!”顾泽恺低醇的嗓音没有任何的遮掩,深沉内敛的性格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尽显。   林盛夏怔愣了下,许是没有想到会从顾泽恺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可还不等她有所回应,那话那头像是没了信号,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电话被挂断了。   林盛夏依旧维持着将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也恰好就放在被顾泽恺重重落下一巴掌的那面脸颊。   盛夏,我知道我不够好,可你别对我失望!   林盛夏的脑海里似乎临摹出了顾泽恺说这话时的轮廓,他那张深沉紧绷的脸凌厉线条分明,单手或许还撑在车窗一旁,狭长的眸子略微的阖上,涔薄的唇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说给她听。   那般缠绵的话语,从那个男人口中说出来,该是多you惑人心的啊!   林盛夏心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心房的位置,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匀速的跳动着,却并没有预期当中的心悸的感觉。   她突然的害怕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而来。   “顾泽恺,我的爱情是不是已经死了?”   林盛夏对着已经传来忙音的手机听筒轻声的说着,似是温柔似是缠绵似是疲惫似是落寞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谢谢上个月大家的鼎力支持,顺便求月票求月票   顾泽恺面无表情的踏入到别墅内时,乔胤正用着怀里的长安沉着一张脸看向前面,见是顾泽恺进来,脸上阴冷的表情这才算是稍稍的消弭了些。   用着单手拍了拍身旁上好黄花梨木精心雕凿而成的座椅,乔胤周遭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似的冰寒,森冷冷峻面容之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长安的削瘦的背脊。   钢化玻璃折射出的冷芒仿佛将室内与室外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环境,整体的冰冷令人望而却步。   四周站着精锐的保镖,挑选的全都是最优秀的人选,他们全都曾经参加过亚马逊热带雨林内的生死选拔,弱的人化为了白骨,而活着的人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是什么?”顾泽恺单手执起高脚杯,轻轻晃动着红酒,任由微酸清醇的香味挥发出来,鹰隼般的锐利眸子落在不远处被宽大黄布给罩住的巨大物事,刚毅英俊的脸上透着漠然。   乔胤似乎察觉到怀中长安的紧张情绪,他只是低头轻柔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等下你就知道了!”此时乔胤上身套着松垮的深色衬衫,领口向下的两颗纽扣敞开,欢-爱过的痕迹虽然是淡了,但却依旧清晰可辨。   顾泽恺耸了耸肩膀,不愠不火,只是将薄唇落在高脚杯沿上,喉结上下滚动着,将红酒送入口中。   很快有三个人被黑衣保镖压了过来,别墅内流光四溢的水晶流苏吊灯折射出来的光将每个人的脸都不同程度的柔和了起来,可这偌大别墅内此时流淌着的丝丝诡异气氛,却让人忍不住的压抑。   似乎有什么喘气的声音在巨大黄布后面传来,这三人被压着进来的时候,身上似乎都还带着血腥的味道,他们一同前来的人一行有二十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跟从亚马逊热带雨林里夺命出来的人相比,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了!   流光落在顾泽恺阒黑幽暗的瞳孔内,他微微昂头看着水晶流苏吊灯,那优美曲线的设计却让他回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   盛听的响会。乔胤一抬手,长安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落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眼神里还带着惶恐!   乔胤却在唇角勾起了残忍的笑。   “拉开!”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寒意,顾泽恺收回看着水晶吊灯的眼神,看着保镖将过于宽大的黄布给拉开,里面有两只眼睛放着绿光的动物因为躁动在来回的油走着,巨大的铁笼子将它们罩住,不会伤到外面的人。   嗷呜的咆哮声响起!   那两头竟然是狼!   顾泽恺涔薄的唇角缓缓的勾起阴寒的浅笑,看来这次那些人是真的碰触到乔胤的逆鳞了,否则他也不会将这两头宝贝给拿出来。   “美国中情局的人?还是前一阵子被我们缴了货的毒枭?谁派你们来的?”乔胤冰冷的声音宛如魔鬼般,令人心头一颤。   被他搂在怀中的长安害怕的瑟瑟发抖,清澈如山泉水般的眸子闪烁着不安。   那三个人却是有骨气的,连对视都不曾对视一眼,只是保持着沉默。   “顾,你要是我,应该如何?”乔胤的唇边有着漠然,侧过头去看着悠闲品尝美酒的男人,低沉开口。   顾泽恺品酒的动作一顿,冰冷眸光中浮现着嗜血   却见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形成一抹巨大的暗影落在那三个人的身上,侧过头不过是看了影一眼,后者便递给他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   乔胤狭长的眸微微的眯起,他刚才看到顾泽恺手心处有一条长长的划痕,似乎是新伤口!   顾泽恺开口也不曾开口,只是随便在三个人当中挑选出一个,拉过对方的脚踝动作熟练的挑断了男人的脚筋,顿时鲜血大股大股的涌了出来。   “扔进去,喂狼!”   冰冷无情的声音从那薄唇中吐出,顾泽恺从不废话,说完便将刀仍会给影,重新坐回乔胤的旁边喝着酒。   乔胤大声的笑了起来,双手合十为着顾泽恺深的他心的行为鼓掌,可看在长安的眼里,他们两个人却都是视人命为草芥的魔鬼!   巨大笼子内的狼兴奋的油走着,它们似乎是因为闻到了血的味道!   “现在还不说?”乔胤重新将视线落在仅剩的那两人脸上,看样子耐心快要消失的干净了!   顾泽恺却像是个局外人,只是拿出手机看着之前拨出去的那通电话,粗粝的指腹在屏幕上摩挲着,英俊的脸颊没有表情令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又收了回去。   我是今日的二更的分割线,呜呜,继续打滚码字   “妈妈,我们幼儿园有小朋友的家长离婚了,昨天她都被欺负的哭了,只有我站出来帮她!”吃早饭时,糖糖像是分享着什么秘密似的小声开口。   林盛夏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梳着头,很快一个可爱的梨花苞就落在了糖糖的后脑。   听到糖糖的话,林盛夏脸上的表情闪过异样,很快却又消失不见。   刚想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冷冽到了极点。   很明显,来电话的这个人对于林盛夏来说,是不受欢迎的!   只因为,她是苏暖!   冬至·205 苏暖说,他爱的是她   林盛夏看到苏暖的名字跳动在屏幕上,心里说不出来的厌恶,可脸上却依旧是面沉如水的模样。   “妈妈,你怎么不接电话?”   嘴里咬着烤的焦焦的烤面包片,糖糖那清澈的瞳孔内有着说不出来的干净,跟她眼睛相互对视的林盛夏心里忽然说不出的难过。   “没事,你快点吃,等下我送你去幼儿园。”林盛夏的声音浅浅的,在对着女儿时很温柔。   糖糖乖巧的用着小乳牙咬着面包片,甜甜脆脆的味道在她的口腔中蔓延开,特别将最好吃的面包硬硬的部分撕下来整齐的码放在白色的瓷盘内,那张可爱的小脸看起来很是认真!   林盛夏任由铃声响起直至湮灭,端起刚煮好的黑咖啡喝了一口,醇厚苦涩的味道在味蕾内传递了开来。   “糖糖,你为什么要把面包撕开?不喜欢吃么?那妈妈明天给你做别的!”林盛夏纤细冰凉的手指轻抚着女儿的额头,她明明记得这是糖糖最爱吃的部分了。   “我喜欢吃,可是我想要留给爸爸,他不在家有好多好吃的东西都吃不到,我想要留到他回来给他!”   糖糖童稚的声音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她就那么干干净净的看着自己的妈妈,眼神里不掺杂一丝的杂质。   大人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仿佛根本就不能够影响到幼小的糖糖,她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觉得自己最好的东西留给父母,尽管那不过只是小小的面包脆皮。   忽然之间,林盛夏的心一点点的被拧紧了,她就这样的看着糖糖,甚至将糖糖看的都有些害怕了,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糖糖很爱爸爸么?那如果有一天万一糖糖只能选择爸爸或者妈妈中的一个,你会跟着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盛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惊得糖糖将手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   林盛夏只听到了哇的一声,糖糖两行清澈的眼泪便划过了脸颊,林盛夏慌忙的站起身来将糖糖抱住,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引起糖糖这么大的反应。   她的心都要被糖糖哭碎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谁也不选!妈妈你是大坏蛋!”糖糖啜泣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没有人比她心里更为的难受。   她心里也是有委屈的,可她却不能够像是糖糖这样肆意的哭出来就好,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摸摸她的脑袋,对她说,乖,不哭了!   盛看跳在有。没有任何一个人!   “妈妈开玩笑的!妈妈怎么可能会跟爸爸离婚呢!我就是吃醋你只给爸爸留好东西不给我留!”   林盛夏亲昵的捏着女儿的小巧的鼻尖,笑如梨花般灿烂的脸庞上不掺杂一丝的负面情绪,从桌面上抽出张纸巾来擦着糖糖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在这个家庭当中,她不仅仅是一位妻子,她还是一个母亲。   她的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可是现如今林盛夏只觉得自己除了错上加错之外   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呜呜,大央码字依旧那么慢,求别嫌弃   尽管林盛夏没有接苏暖的电话,可她还是遇到了她。   在幼儿园的门口,像是有意在等待着自己似的,她的手里还牵着轩轩,却似乎并没有发现苏皓轩脸上期盼的表情。   “轩轩妈妈早上好!”   糖糖一向都是有礼貌的好孩子,所以见到苏暖自然会打招呼,苏暖浅笑着回应,似乎还想要弯下身来捏捏糖糖的小脸蛋,却被林盛夏不着痕迹的拉开。   此时林盛夏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霾,苏皓轩见林盛夏对自己的妈妈态度不好,率先站在苏暖的身前,用着愤怒的眼神瞪视着她!   “轩轩你和糖糖先进去吧,我有些话想要跟糖糖妈妈说。”苏暖却丝毫不介意似的,伸出手揉揉自己儿子的头顶,或许是第一次得到母亲这样的回应,轩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苏暖,眼眶里甚至还涌动着泪光。   不过这一切苏暖自然是看不到的,只因为此时的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盛夏的身上!   “既然你那么想要见我,我就所幸成全你!”   林盛夏浅浅的开口,竟然就对着苏暖笑了,跟前一日的失去理智相比,此时的林盛夏才是最可怕的。   目送着两个孩子进到幼稚园里面,林盛夏率先转过身去向着自己的跑车走去,苏暖跟在身后看着林盛夏与昨日所乘的不同车辆,眼里有着些许的情绪划过。   今日的苏暖像是经过了特别的打扮,身上所穿的都是最考究的服装,将白色的纱布隐藏在刘海的下面,眨眼一看还真挺像是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   反观林盛夏,今日却鲜少的穿上了一件月牙白色的旗袍,那纤细的腰肢与开衩处露出的雪白美腿,令人心旷神怡之外却并不会有半分想要亵渎的心思,脖颈上一条祖母绿色的翡翠项链与手腕处水种足的玉镯相互辉映,这令看惯了她往日所穿职业装的幼儿园老师都忍不住的多看了林盛夏两眼。   与自己喷洒过香味的浓郁香味不同,苏暖只闻到林盛夏在上车时有一股淡淡独有的幽香味道传来,她忽然心底有了些紧张的情绪。   “香水这种东西并不是直接喷洒在身上的,你身上的味道太过浓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翻了香水瓶。”   系好安全带,林盛夏冷淡的开口,冷静的双眸只是就这样的落在前挡风玻璃处,不看苏暖一眼!   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么?苏暖在心里冷哼,现在装的这么冷静,等下还指不定会如何的胡闹呢!   只是   苏暖不由自主的用着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林盛夏。   她的身材哪里像是一个已经有了五岁女儿的妈妈,年轻的模样就算是说她未结婚都有人相信,那种大风大浪沉淀过后的平静,是那般的雍容淡雅。   苏暖真的觉得老天好不公平,给了林盛夏富裕的生活,姣美的身姿,甚至将学识气度通通的都融汇到了这一副身躯的里面,而自己   却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回想起当初自己将昏迷在树林内的顾泽恺救回医院时的样子,他的眼睛似乎受到什么东西的损伤暂时看不清东西,尽管是昏迷当中却依旧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放开。   顾泽恺是那么的俊美,尽管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很青涩,他是名牌大学的学生,而自己是刚刚当上军医,他们都还很年轻。   苏暖忘记是谁说的话了,年轻是做什么的,年轻不就是为了犯错误的么?   而那个时候,她在电视上看到了顾泽恺被绑架的消息,他是顾氏董事长的孙子,名门之后。   恰在这时,顾泽恺醒了。   他对自己说会好好的对待她,会同她结婚,苏暖只觉得这种从天而降的好事好似就像是做梦般的发生了。   尽管字里行间,她觉得顾泽恺说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可她的心魔以深种在心口,破土发芽!   后来因着顾泽恺的描述,这起特大的绑架案经由公安与部队联手搜山找到四具绑匪的遗体作为结案。   此时苏暖的眼神慢慢的移到林盛夏的侧脸上,其实没有人知道,在顾泽恺失踪的这段日子里,还有一件事情警方在低调的处理着   “我听说,你上大学的时候,好似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苏暖下意识的打破沉默,心里头有些莫名的念头似要融汇到一起,令她心烦意乱的。   “跟你没关系。”   不知过去了多久,苏暖只听到林盛夏这样的回答着自己。   冷冷淡淡的。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求月票求月票~~给大央留张月票~~   悠扬的钢琴独奏声音响起,体形优美的琴师侧对着顾客弹奏着音乐。   明明是刚刚下过雨的天气,可为何阳光竟然这般温暖充沛的倾洒进了咖啡店内,林盛夏的眼神落在外面,纤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抖动着。   “我是拼了命将轩轩生下来的,医生说我的子宫受损严重,有可能再也不能够生育了。”   不知过去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听到苏暖如是的开口。   林盛夏静坐原地,只是用手指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杯,纯黑的咖啡不掺杂一块方糖,苏暖不过喝了一小口便忍受不下去了。   “哦。”或许是意识到苏暖在等着自己的回应,林盛夏淡淡的唇色之中溢出这个字。   苏暖有些失望,自己都这么惨了,林盛夏的口吻为何还像是敷衍?   “难道你真的不能够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求你成全我和泽恺么?我可以不追究你昨天把我弄伤的事情,你朋友的事我也很遗憾,但不管你怎么调查,这件事情都不可能跟我有任何的关系!”   苏暖是有自信这么开口的,今天一早,那晚与自己一起的医生便自动去警局投案自首了,虽然不知道元牧阳用了怎样的手段,但是连监控都已经找不到了蛛丝马迹!   “追究?苏暖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说的话么?当初你说轩轩是顾泽恺的孩子,事实呢?现在你又说惜之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林盛夏将咖啡杯递到唇边,这是她今天的第二杯黑咖啡了,胃部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思虑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在点第三杯。   “轩轩的事情你也有责任,如果当初不是你”   苏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盛夏打断,她拧紧着眉心用着嘲讽眼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苏暖,实在不想要听她那些无耻的话!   “苏暖,你自己和唐淮南做了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管不住你的下半身,难道还硬要说我是逼良为chang么?”   林盛夏这话说的已经算是毫不客气了,她受够了苏暖那副受害者的嘴脸。   “你子宫受损也好,再也不能生育也罢,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苏暖,你求我成全你和顾泽恺?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很生硬,一点都不为所动,在这个世界上比苏暖更惨的女人比比皆是,她为何要同情她?   “泽恺昨天送我到医院的时候亲口对我说他爱我的!只是因为糖糖的关系所以他不愿意离婚!我求求你,跟他离婚好不好?泽恺对我说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他对这场婚姻不过就是因为糖糖而产生的责任!你霸占着顾太太的位置,难道不觉得难受么?”苏暖声泪俱下,就算是谎话说着说着就连自己都相信了,她嘤嘤的哭着,将脸埋入到手心里。   “哦?如果我们真离婚了,糖糖怎么办?”林盛夏的嘴角勾着浅笑,只是淡淡的望着坐在对面的苏暖,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似的愉悦。   “我会好好照顾糖糖的!会把她当成我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苏暖听到林盛夏的声音,还以为这件事情有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林盛夏,我知道你也不爱泽恺对不对?当时你不过是急需要找一个人来帮你将公司拿回手中,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苏暖继续开口说着,眼神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淡然优雅的女人!   林盛夏听闻这话是真的笑了,彻彻底底的笑了,她笑苏暖的无耻,笑自己竟然有耐心听完苏暖的一整套说辞!   苏暖的心里一紧张,见林盛夏这个模样实在拿捏不准她的意思。   狠下心来苏暖站起了身子缓缓的走到林盛夏的身旁,在幽静的咖啡店内用着一种极为委屈可怜的表情跪在了林盛夏的面前。   “我爱不爱顾泽恺,顾泽恺爱不爱我,都是我们两夫妻的事情,跟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林盛夏极为有耐心的陪着苏暖作秀,她真以为自己是那种无知少妇,只要小三随随便便哭个鼻子下个跪就会妥协?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暖,凉薄尊贵。   冬至·206 婚姻困住你和我   苏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这样的反驳自己,脸上的表情青白交错。   外人?她什么时候从当事人变成了外人?   “就算这场婚姻是坟墓,我就算是和顾泽恺耗也会耗到寿终正寝,可”   林盛夏慢条斯理的开口,今日的她面色凉薄居高临下的望着依旧维持跪姿的苏暖,眼神平淡如寒潭之水。   她的优雅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是小家碧玉的苏暖一辈子都无法模仿的,而林盛夏最后那一个没说完的字令苏暖的心头一颤,紧接着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冰凉的手指捏住,就着这样的姿势被迫抬起头来看着林盛夏那双沁骨寒凉的眸子。   “可若是有人偏偏要来我的不痛快,我也会让别人不痛快!”   林盛夏挑高苏暖的下巴轻声的覆到她的耳边说着,嘴角的笑意如三月梨花般,浅浅微笑,温婉可人。   可看在苏暖的眼里,这样的林盛夏无非就是骇人的毒蛇,不动声色之间喷洒着毒液,只等待着她放松警惕的一瞬间一口咬住她的脖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刚才苏暖是否以为顾泽恺的一句‘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就可以让她失去冷静么?   苏暖又哪里知道,她曾经问过顾泽恺三次‘你爱我么’!   她又哪里会知道,顾泽恺曾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最残忍的两个字,最伤人心的两个字。   暖么盛竟寿。不爱!   林盛夏记得自己那时候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又哭了,她原本以为爱情不会那么疼的,可谁知就连刻骨铭心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那一日他带给自己的绝望。   在这长达五年的婚姻里,林盛夏早就已经让自己原本就坚硬的心更加的无坚不摧,也唯有这样她才能够自由的呼吸!   “苏暖,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最好听清楚,否则后果自负!”   林盛夏从桌面上抽出湿巾来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冷淡的表情里泛着浅笑。   “不要打糖糖的主意!或许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我会愿意签下离婚协议书‘成全’你们!不过,兴许三年五年,兴许十年二十年,这我可不敢保证!”   林盛夏冰凉的笑意落在脸上也落在苏暖的心里,声音清清冷冷的,一如往昔。   苏暖的心头微微颤抖了起来,直到此时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都输给这个女人。   林盛夏太强势了,这种强势不仅仅是她的行为准则,甚至已经渗透进她的骨子里,让人无法忽略!   意识到这一点,苏暖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我是今日第四更的分割线,速度又慢慢慢慢了   奢华的加长豪车匀速行驶在宽敞的国道上,慵懒坐在里面的顾泽恺与乔胤面对着面将一枚纽扣式的东西捏扁扔到桌子上。   “看来中情局的人是等不及要我们两个人的命了,昨天还有两个黄毛来找我,说只要我们让出最低百分之三十五的纯利润外加全球购买者的信息,美利坚人民将无条件欢迎我们去定居!”   乔胤啜了一口红酒,看着顾泽恺涔薄唇角勾起的浅笑,也随着露出讽刺的薄凉笑容!   “美利坚人现在还以为自己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那施舍的口吻让我忍不住的差一点要将宠物放出来。”乔胤的宠物,便是那两只狼!   “他们以为他们的中情局是上帝,却不懂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   顾泽恺摆弄着手机,声音淡淡的,不过唇角却扬起抹奇异的弧度。   乔胤探头一看,却见屏幕上一女子安然入睡,不过瞬间顾泽恺却沉默的将屏幕切换到主菜单!   “刚才那个不是顾太太么?没想到顾你竟然在手机里留下那个女人的照片!”乔胤薄唇一勾,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心一蹙。   “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事情有些许眉目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人证物证又不全,当年的目击者大多只是了解皮毛而已,所以现在能够肯定的就是,你父亲,你母亲还有你家顾太太的母亲的确都在里面,而另外一具尸体不论是dna比对,黑掉警局数据库一一对比,依旧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情报组织一直都在找寻着当年的蛛丝马迹,只可惜成立这条情报线的时间太短,能够收集到的有价值的线索寥寥无几。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黑户?”顾泽恺突然开口提出另外的一种假设可能,乔胤耸了耸肩膀。   “不过,手下的人在黑进警局数据库的时候发现了非常令我感兴趣的事情!”乔胤看了眼顾泽恺,可是有关于他们家顾太太的!   只不过还不等乔胤说出口,从远处传来数声剧烈的轰隆响声,像是平地起惊雷似的。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眉心微微一蹙起。   片刻过后,在宽敞的国道之上传来一阵轰天的爆炸声,爆炸传来的巨大冲击波像是炽热的巨浪扑打着两遍的山岩。   火光冲天!   我是今日第四更的分割线,别急别急,大央也急躁哇   从咖啡店出来,林盛夏开着车缓慢的向着公司行驶而去。   她在一瞬间感觉到心烦意乱,燥郁的情绪落在心口久久不能挥散而去,就算是开着车也是心不在焉的。   等红绿灯的时候,街边卖唱的歌手正在轻轻浅浅的唱着一首粤语歌曲,竟是如此的熟悉。   如果这是情,我竟不清醒,莫非真的爱,从来没说明。   如果已注定,难避这段情,是非多波折,长存未了情。   林盛夏突然想起来,这是当初自己将‘恺夏’转到顾泽恺名下时电台里播放的音乐,一晃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她竟然又听到这首歌!   可是,心境却不同了!   那个时候的林盛夏是真真正正的想要与顾泽恺在一起一辈子的,可是不过才五年的时间,原本那么笃定的自己,却也陷入到了困境里。   终究还是累了吧!   林盛夏这样的想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胃部隐隐作痛着。   此时的林盛夏并不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将会面临一场更大的伤害,在经历过那场劫难之后   她终究会明白,现在自己所承受的,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苏暖刚刚从咖啡店走出来,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明显不好看,她的心里有一团愤怒的火焰不知道该如何的发泄,却似乎并没有发现从不远处一直有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跟着她。   从咖啡店出来开始一直跟到这人烟稀少的地方。   终于,那两个人出手了。   苏暖还来不及尖叫的唇一下子被哥罗芳刺鼻的味道给涌入了进来,她害怕惊慌甚至下意识的以为这是林盛夏派人来对她赶尽杀绝,可当那双眼睛清楚的看到黑衣人的脸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只可惜,晕眩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直到苏暖全身都已经瘫软无力的时候,从一旁的青石小巷当中缓步的走出来两个男人。   “齐皓,把她给之前联系好的反政-府组织送过去,记住一定要搭乘私人飞机离开t市!”元牧阳的声音传来,元老说的是对的,在这世界上没有一辈子的朋友,自然也没有一辈子的敌人,像是顾泽恺那么狡猾的人一定会趁着这次想尽办法与中情局和解。   可元牧阳却是想要顾泽恺死在边境的,他心里在清楚不过那个傻子这么多年将苏暖认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论如何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不管苏暖的安危的!   而这一次他将苏暖趁机送到边境那最为痛恨顾泽恺与乔胤的反政-府武装组织那去,若是时机恰好了,那么他就可以顺势解决掉两个眼中钉!   “这么做靠谱么?如果被乔胤那边的人发现,事情会不会变得很复杂?”   “有什么好害怕的?”齐皓听到元牧阳如是的开口,他俊美的脸庞之上透着阴沉的情绪。   “顾泽恺最好别让我对他失望,责任心那么强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不顾呢?”元牧阳嘴角的笑意如此的明显,明显到甚至已经可以称为泛滥。   “怎么?怕死了?怕死的话你还怎么为你爸妈报仇?”   元牧阳拍了拍齐皓的肩膀,如果说乔胤是顾泽恺的左右手,那么齐皓便是元牧阳的左右手!   只不过前面的两个人是倚靠着兄弟情义凑到一起的,而后面的两个人却是因着仇恨凑到一起的!   此时的苏暖依旧昏迷不醒,她恐怕并不能够想象到等她醒来之后事情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t市的天   似乎就要变了!   今日艰难的第四更,呜呜。下一卷就是新篇章大寒了,亲们不要催我哈,大央码字灰常灰常的慢,因为一边写还要一边构思剧情,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亲们不要催我哇!!!!   Chapter4 大寒   大寒·207 唐淮南or五年前   林盛夏刚回到公司,小可便已经将律师请了来,依旧是上次那个在自己与父亲断绝关系时出现的律师。   “林总,我听小可说您让我帮您准备‘恺夏’企业的资产评估报告。”   “是,不仅是要做资产评估的报告,我还想知道如果我与顾泽恺离婚的话财产分割的详细处理方案。”   律师向上推了推眼镜,一丝不苟的将公事包打开,找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开始记录了起来,只是在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手中记录的动作有些微微的停顿起来。   “林总,这是想要离婚?”律师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开了口。   林盛夏纤细手指敲击着桌面的动作微微的停顿了下,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的,她的眼神落在远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早早的准备下,以备不时之需不是我一贯的风格么?怎么律师这么问呢?”林盛夏嘴角勾着浅浅的笑,不过笑意却并未传达进眼底。   律师忍不住的在心里咂舌,他职业生涯当中第一次听说还有为离婚以备不时之需的,不过之前一份母亲的遗嘱林盛夏都能够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其他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的,我会开始着手准备。”   林盛夏颔首示意,漆黑的眸子随后又缓缓的落在律师的身上,竟是没有温度的。   “这件事情,趁着顾泽恺没有回来,做好!”林盛夏的语调淡淡的,与凝了霜的表情相比却也不算是什么了。   “我知道了。”律师心里一惊,简单的收拾了下离开了。   律师刚一出门,小可便走了进来,从昨晚接到电话开始她的心情就有些忐忑不安。   “林总,这是今早孤儿院院长送来给你的,说是请你务必要到,她想要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孤儿院的资助!”小可将用水彩笔画的请帖放在了桌面上,其实像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照理说在给林盛夏之前就会被秘书部的人给扔进垃圾桶内,这次因为院长找的人是自己所以才幸免于难。   “好,我会亲自去一趟的。”林盛夏简单的交代了两声,用手指挑开请帖。   说是请帖,却一点也不正规,应该是孤儿院的孩子自己用水彩笔勾描出来的。   这么多年,林盛夏并未因唐淮南离开孤儿院便停止资助,算一算竟然也有好多年了。   淡漠疏离的笑终究还是被暖意所替换,现如今自己虽然与唐淮南的关系淡了,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的关系影响到对那边的资助。   在那里的孩子,都太缺少关爱了。   有了糖糖之后,林盛夏更心疼那群无父无母遭人弃养的孤儿。   也是该抽时间去看看他们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卖萌,打滚,码字   火光冲天的国道公路此时像是经历了一场洗劫。   几辆车子歪斜着撞在一起,漫天飞扬的尘土与剧烈的热浪扑面而来,倒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快不行了。   因为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几辆车都没有完好的,车体的残骸与人体的残骸散落一地,血腥味与火药味弥漫在了一起,让这里成为了人间地狱。   几名戴着头套的黑衣人从不同的角落里四处搜索着什么,各个手中拿着武器,搜寻着在汽车残骸内的尸体。   “你们在找我们?”顾泽恺富有磁性的声音慵懒的传来,乔胤站在他身后,修长的手指交错着摁压发出咔咔的声响。   黑衣人瞬间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两人,却不曾想到在他们二人的身后有更多的保镖涌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同样的肃杀,手中的真家伙丝毫不比对方的差。   一千五百米的射程足以击碎防弹玻璃,两相对比谁更强悍不言而喻!   “要么死,要么投降,二选一。”顾泽恺英气逼人的五官透着冷意,面部轮廓全都被不远处的橘红色的大火所笼罩着,原本整齐梳在脑后的发从额前垂落,将那双狼似的深邃瞳眸给遮挡住。   叫人感到说不出来的危险!   “顾,脾气不要这么大!”突然,从这些人身后走出来一名彪形大汉。   “这些事情可不是我们中情局做的,你要知道我们对待暗杀名单上的人会有不同的方法,像是你与乔胤势力范围这么大的,我们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就展开暗杀行动的!更何况,是这样的声势!”   麦克这话说的诚恳,他这次代表美国政aa府来无非就是想要好好的跟对方谈谈,毕竟在这世界上多一个合作伙伴要比多一个对手强的太多!   更何况,如果得到了顾泽恺手中买卖武器的那些恐怖-分子的名单,对他们美国政aa府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所以你说,这些不是你为我们准备的?”乔胤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语气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   “我向上帝保证,这绝对不是我们中情局做的!”麦克举起手来发誓,模样滑稽可笑。   顾泽恺深邃的瞳眸越发的深沉了,不是他们   又会是谁呢?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最近有点筋疲力尽,不要催哈,码字慢的飘过   林盛夏刚将车停好,熟悉她车牌的小朋友便一窝蜂的涌了过来。   盛刚便经告。今天到场的来宾有很多,不过唯有林盛夏才得到了这样特殊的待遇,也足以从侧面看出来这几年来她的确为了孤儿院出了不少的心力。   孤儿院的院长此时正在指挥着搬运工将刚刚送到的东西从卡车上搬下来,全都是一些衣服学习用品之类的,装了满满一车。   “盛夏你来了,淮南说今天不能到了,派人送来了这些东西!”   院长的声音里自然是有些惋惜的,不过她并不清楚这几年发生过什么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现在林盛夏与唐淮南的关系早已经不是以前那副模样。   林盛夏看了一眼,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没有多说什么。   “淮南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忙了还想着我们,听说他要结婚了是么?”   几个孩子围在一旁,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哈哈大笑着,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那般的自然天真!   “对,和姜市长的千金姜橘生!”林盛夏脱下外套挽起袖口帮院长搬运着东西,动作熟练没有一丝犹豫。   “你公司的事情那么忙,本来我以为你不会来的。”院长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身来,大约四十几岁的年纪,眼角的皱纹明显,表情却是很丰富的。   “就算是有多么忙的事,院长要我来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当初这家孤儿院是用母亲生前设立的基金建造的,也算是凝结了母亲多年的心血。   “要是你们一家三口一起来这里让我见见,兴许我会更高兴!”院长是个大嗓门,却并不会显得特别粗俗,林盛夏嘴角的笑略微一凝结,稍纵即逝。   “说起来啊,当初我还以为你会和淮南结婚的!没想到现在你们两个人都各自婚娶了,我这心里还有些遗憾呢!”   院长一边说着,一边亲昵的将林盛夏的发撩到耳后。   “你怎么又瘦了?和个纸片人似的,你丈夫也不知道心疼你一下!”院长略显粗糙的手指覆盖在林盛夏的手背上,莫名的令她心口一阵泛酸。   “他很忙,没有时间!”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有些自嘲。   “哦对了,淮南当时抱走的孩子现在已经张大了吧?你知道他将那孩子送去哪一家了么?”院长的声音传来的瞬间,林盛夏的眉心略微一蹙。   “您是说之前抱走的那个孩子么?”林盛夏略微试探性的开口,心里蓦然的有些怀疑。   “对啊,五年前淮南来我这里说有家人想要收养刚出生的婴孩,我这里恰好有一个刚送来的孩子,所以就办了下手续。那个时候跟他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呢,看起来倒是挺面熟的,像是在哪里见到过!”院长最后一句喃喃自语却并未引起林盛夏的注意,只是敏锐的捕捉到五年前与刚出生的婴孩这两个字。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院长,你说那天有人是和淮南一起来的?那个人长得漂亮么?是年轻人?”四周熙攘的孩童声音丝毫不能够打搅到这角落里。   “怎么可能会是年轻人呢,是个中年女人,脸上好像还有点烫伤的疤,我想想名字啊我昨天还翻看过登记册!”院长皱着眉心从那里苦思冥想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林盛夏虽然脸上不显任何紧张,只是心里却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中年女人,脸上好像还有点烫伤的疤痕,这样的描述在自己的记忆里似乎隐隐约约的能够浮现抹影子,只是不太敢确定目标。   “苏云玉,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印象实在是不深了!”院长终是开口,林盛夏的心里咯噔一下。   苏云玉不就是苏暖的养母么?   唐淮南与苏暖的养母来一起收养了个婴孩,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   大寒·208 子弹   林盛夏坐在车内,脑海里却还在思索着之前院长说的事情。   她早就应该注意到的不是么?健康的父母又怎么可能会生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所以苏皓轩也不是唐淮南的孩子么?   可之前苏暖来找自己谈判的时候,明明就对自己说轩轩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医生还说她子宫受损严重,有可能再也不能够生育了!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怨念,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所以苏暖的养母瞒着她和唐淮南一起领养了轩轩?这样的念头一经在脑海当中浮现,林盛夏顿时便沉默了!   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唐淮南与苏暖之间的事情罢了,更何况橘生并不介意轩轩的存在,她相信姜橘生那般美好的女子如果真的嫁给了唐淮南,会爱屋及乌的对他的‘儿子’好的。   那便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正想着,林盛夏又隐隐约约的感觉着自己的胃部抽疼起来,随即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早晨并没有吃太多东西,又喝了黑咖啡,也难怪会这么难受。   一阵阵的抽疼不同于以往,令林盛夏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心,贝齿紧咬着下唇无法克制的因为身体内的寒冷而哆嗦了起来。   整个身子趴在方向盘上,希望借着这样的姿势可以缓解一下疼痛的感觉。   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令她长时间的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之中,不仅没有好好的吃过饭,就连好好睡一觉都成了痴心妄想。   顾泽恺离开之后公司的文件又在她办公桌前堆积成山,医院里惜之的状态时好时坏,就连原本以宁要离开t市的计划也随之更改延期。   林盛夏从未像是现在这样过的疲惫,从四肢百骸内流窜出的无力感,生平头一次她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想要找副肩膀好好的倚靠下。   她太累了!   手机铃声划破寂静的空间倏然的响起,林盛夏的眸光溢出些许的期盼,他们常说夫妻之间会有心灵感应的,莫非这通电话是顾泽恺的?   浅浅的笑了,她笑自己的傻气。   纤细的手指将额头上的冷汗给擦拭干净,另只手接起了电话。   盛坐却思苏。听到电话那头的女声,林盛夏的眸子下一子冷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是硬生生从酒吧内将顾允儿给拽出来的,这些个日子里,顾允儿每天都泡在酒吧内,直到身上的钱都用光了,才作罢!   沉着一张脸将顾允儿的行李扔到了后备箱里面,她看着倒在副驾驶上的顾允儿眼神迷茫,嘴里酒气冲天,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往日里的神气,林盛夏就这样看着她甚至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骄傲跋扈的小姑子,在宣布婚事的晚宴上对自己做着挑衅行为的顾允儿究竟去了哪里?   “顾允儿,你为什么没拿到学位-证?”林盛夏纤细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胃部的疼痛令她心里最后一丝的耐心也磨的干净。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她再次的将顾允儿的事情遗忘。   而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让顾允儿在溜走了!   “关你什么事!死三八,你以为你和我哥结婚了就可以管我么?全t市的人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我大哥早晚会跟你离婚的!”   顾允儿每说一句身子便歪斜下,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喝多了。   林盛夏原是将这些话听的麻木了的,这么多年来参加宴会的时候背地里听到这些人议论自己她早就习惯,可如今这些话却是从顾允儿的嘴里说出,因着她与顾泽恺那层血亲的关系,林盛夏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紧抿着因为刚才胃痛而泛白的唇瓣,顾泽恺虽然去了边境,可他留下的一大摊子事却依旧需要她来处理!   猛地推开车门,她走到副驾驶座位上一把扯过顾允儿的手,就着这样的姿势向着不远处喷泉走去。   顾允儿因着醉酒脚软没有力气,任由林盛夏扯着她,将她整个人推倒进喷泉池内。   瞬加冰凉涌动的水流便将顾允儿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给打湿,尖叫着跳了出来,她总算是清醒多了!   顾允儿长发披肩,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用着可怜的眼神看着林盛夏,突然之间冲向林盛夏抱着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似乎是要将这些日子的担惊与害怕发泄出来,林盛夏原本想要推开她的动作渐渐的僵硬下来,随后只是叹了口气轻拍着顾允儿的后背。   “你哥哥出差去了,老宅现在在重建如果你不想要去唐淮南和你爷爷那里,就跟我回去好了,糖糖还吵着要见小姑姑!”   林盛夏的语调算是柔和了下来,她从小就是独生子女,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有些时候她其实是羡慕顾泽恺与顾允儿的,不论顾允儿对自己的态度多坏,至少她是关心顾泽恺的。   “嫂子,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顾允儿没形象的哭了一阵子,这才哆哆嗦嗦的开口,她以前是很讨厌林盛夏,可那总归是以前的事情。   林盛夏怔愣了片刻,这是生平头一次自己在顾允儿的口中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更何况是对着她说的!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句话你应该留给你奶奶,这段时间你知道她有多担心么?”   林盛夏这样的说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顾允儿的身上。   “我没有脸见她,我在国外做错了事!”顾允儿低着头,脸上的表情讪讪的。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谢青鸽接到林盛夏的电话很快便赶到别墅,而此时刚接上糖糖的林盛夏单手提着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新鲜蔬菜走了进来。   这算是当年跟顾泽恺结婚之后第一次有他的家人踏入到这里。   “曾祖母,小姑姑!”糖糖嘴甜极了,还不等林盛夏开口便跑到谢青鸽和顾允儿的身旁,昂高了头将那颗黑黑的小蛀牙露了出来。   顾允儿喜爱糖糖极了,眼角却看着已经走到流理台那边的林盛夏,只见她熟练的将套在蔬菜外面的保鲜膜解开,清洗。   而这样的林盛夏,对于顾允儿还有谢青鸽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们不禁对之前在脑海里对林盛夏强势的既定概念有些羞愧,而谢青鸽更是眼神复杂的望着林盛夏纤瘦的身形。   “你和你妈妈真像!”谢青鸽的一句话差点让林盛夏切到手,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却见跟着谢青鸽来到这里的容妈默不吭声的走到林盛夏的旁边,帮她打起了下手。   “奶奶不是对我妈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的么?”林盛夏将切好的番茄装盘,面上不动声色,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容妈的身上。   她跟随着谢青鸽常年去寺院里吃斋,所以这几年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谢青鸽没有在说话,心里多少是有些怅惘的。   大人之间的情绪并不能够影响小孩子,糖糖高高兴兴的坐在两个人的中间位置,打开电视看着电视剧。   顾允儿在见到***一瞬间便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空气里的气氛温馨。   林盛夏时常将视线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她似乎是在找寻着家人的感觉,母亲死了之后她每日面对着的便是冰冷冷宅子,何曾有过人这么的对自己嘘寒问暖过?   很快,一桌饭菜便端上了桌。   几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安静的吃着饭,谢青鸽时不时的就会给顾允儿夹菜,看的林盛夏心里有些压抑。   突然,鸡翅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却见糖糖费力的用筷子夹着,落在白白的米饭上。   心念一动,林盛夏浅笑着,用纤细手指轻柔着女儿的发。   “糖糖,最乖,知道心疼妈妈!”糖糖是她的贴心小棉袄,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任是谁都不能够抢了去。   “妈妈,在给糖糖生个小地弟好不好?”突然之间,糖糖仰起头来看着林盛夏,奶声奶气的说着。   “胡说什么,我只要糖糖一个就够了!”   林盛夏的脸色略有些苍白,或许是因着想起了当初生糖糖时鲜血淋漓的模样,声音有些冷了。   “苏暖回来了,你和泽恺没受到什么影响吧?”谢青鸽见林盛夏说到孩子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开了口。   林盛夏刚想要开口说话,灯火通明的房间瞬间暗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停电让原本的和乐气氛彻底被打破。   “可能是跳闸了,我去看看”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却意外的听到格外清脆的一声玻璃炸裂开的声音,随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将糖糖搂入怀中蹲下了身子。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才的声音和五年前自己在中俄边境时听到的子弹声一样。   宽大的落地窗被一颗子弹穿透,蜘蛛网型分布的玻璃瞬间破碎坠落在地板上   晶莹的,破碎的玻璃渣子散落一地   尖叫声响起,场面顿时大乱了起来。   今日二更更新完毕,大央又创了新慢了~~~   大寒·209 她怀孕了   警车的红蓝灯束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别墅外几家住户听到枪击的消息纷纷走出来看热闹。   林盛夏拥着害怕极了的糖糖在怀里,面色沉稳的回答着警察的问题,纤细的手指还在轻抚着女儿的头顶,虽然已经不是生平第一次碰到枪击的事情,可这次却不同,那人的目标却是刚才饭桌上的某一个人,她不能冒着一丁点失去糖糖的风险。   绝对不能!   送走了警察,林盛夏这才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才转眼间似乎看到了记者的影子,恐怕这件事情又要在t市闹的沸沸扬扬的了。   先将谢青鸽容妈和顾允儿送去了酒店,林盛夏硬撑着倒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的脸,苍白苍白的,额头上还渗透出了汗水,紧抿着的唇瓣被牙齿给咬破。   今晚发生的事情最可怕的或许并不是被枪击,而是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内遭不明人士的袭击。   将糖糖送到了以宁那里,林盛夏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将外套脱下来,随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进了她的鼻息之间,低头一看却是袖口处被划开个口子,渗透出些许的血液。   并不严重的伤,林盛夏所幸也没有去处理,只是站在偌大的客厅内环顾着空荡荡的环境。   地板上的碎玻璃片像是璀璨钻石般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更显明亮,巨型的宽大落地玻璃窗破碎的瞬间哗啦作响,直到此时似乎都还在林盛夏的耳边回荡着。   从卫生间找来清扫工具慢慢的将散落在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给扫起来,面容苍白的她似乎一直都在隐忍着什么,就连白希手背上的细细青筋都露在外面。   突然,林盛夏猛地将所有东西都投掷到地上,原本就破碎的玻璃片因这动作更是四裂成更小的渣滓,落在她的脚边。   她确定自己在商场上或许会有对手,但是他们都不会用这样过激的方式来警告自己,除了顾泽恺之外自己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够惹来这样的麻烦!   如果今晚糖糖出事情了怎么办?如果糖糖被子弹击中怎么办?   无数种的可能让林盛夏心力交瘁,踉跄着站起身来,血压特别低的她顿时感觉到一阵的晕眩!   门口传来急促的门铃声,林盛夏面色苍白的向那边看了一眼,纤细的手指搭在沙发的椅背上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经过刚才那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她的胃好难受,好想吐!   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缓慢的向着门口的方向移动着。   打开门,却见元牧阳站在门外。   “是你?”林盛夏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让眼前的人影更清晰些,可事与愿违,尽管元牧阳站的很近,可她还是有些看不清楚他。   “我听说了枪击的事情,你人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元牧阳看着打开门却一脸苍白的林盛夏,连珠炮似的开口。   林盛夏却好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僵硬的想要在唇边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可唇瓣刚刚微张起,眼前一片漆黑,直挺挺地向前倾倒着。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当元牧阳抱着林盛夏出现在医院走廊的时候,不难被人看出他的疯狂。   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而一路红灯超速行驶的元牧阳像是头发狂的野兽,医生和护士皆是被他的模样给吓到了,而怀中那个削瘦纤细的女人却面色苍白的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是晕了过去。   “如果救不好她,我也不让你们活!”将林盛夏小心翼翼的放在推床上,元牧阳猛然间的拎起主治医生的白大褂领口,眼神里透出一股寒凉之气。   嗜血般的威胁和强迫尽在话语之中流淌着。   元牧阳就那样的看着躺在推床上毫无生气的小脸,眼窝净白处落下的暗影代表着她多日来没有睡好觉,一向浅淡凉薄的眼眸此时紧阖着,衬衫袖口处还带着血。   齐皓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见到的便是元牧阳倚靠着墙壁脸色紧绷的模样。   一见到他的出现,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就像是疯了似的冲了过来,深邃莫测的眼睛紧盯着自己,衣领倏然被揪起来,毫不留情的朝着齐皓的俊脸挥了一拳!   额前的发丝凌乱的遮住眸子,可就算看不清楚眼底的疯狂,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涌动在身体四周的冷意。   “你说过只是给顾允儿警告的!你却弄伤了她!”元牧阳紧咬着牙关低声开口,俊美的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像是头负伤的野兽!   “抱歉,等我手下的人回来报告之后我才知道顾允儿竟然和林盛夏在一起!”   齐皓并没有半分的不悦,他自然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对元牧阳来说是极为特别的,而这个女人却恰恰嫁给了元牧阳深深厌恶着的对象!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发生第二次!听到了没有!”元牧阳像是也冷静了下来,薄薄的唇边紧抿着,双手将凌乱的发抚到耳后。   齐皓点了点头,将嘴角的血给擦拭干净。   车红寂夜手。“算一算时间苏暖也该送到了,联系那些人让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弄死了!”   元牧阳嘴角嗜血般的嗤笑着,冷冷的下着吩咐。   齐皓点了点头,像是来时般的迅速,离开医院。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元牧阳站在病房外面与医生说着什么,病房内的林盛夏却已经幽幽转醒。   或许是对于元牧阳的印象太过于深刻,医生的话说的很语重心长。   “这位先生,五年前你不是也看到你太太大出血的模样了么,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小心让她又一次的怀孕了,她本身血压血糖指数就都偏低,还有贫血!在手术台上是极容易大出血的,我还以为你们至少有了经验就会相对的避免一些。现在你和你太太商量下到底是要保还是要流吧!”医生说完这话就要离开,元牧阳却还沉浸在‘你太太’三个字的欣喜里。   “我不是他的太太。”林盛夏冷冷的语调传来,直到这时元牧阳与医生才看到不知何时走到门边的她醒了过来。   医生用着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林盛夏与元牧阳,因为对这两个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五年前这个女人生产大出血时,就是这个男人拼命似的找人来输血。   如果不是她丈夫,这男人拼个什么劲啊?   不过这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微微的颔首过后,便离开了这里!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这次麻烦你了。”林盛夏的脸色很苍白,额头上的冷汗还覆在上面,乌黑明亮的眼神此时看起来有着些许的暗淡。   “你怀孕了,医生说你血压血糖低,还有贫血,要不要这个孩子你最好跟你丈夫商量下!”   元牧阳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平静,岑冷的薄唇吐出来这么一句,看到她额头上的汗水,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拭着。   林盛夏无力躲开,所幸也就任由他去了,只是在见到那方已经洗的有些泛白了的手帕时,她的瞳孔微微的缩起了下。   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手帕上,元牧阳并没有收回手。   这还是五年前林盛夏作为回礼时送给自己的,没想到他就真的保存了这么长的时间。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林盛夏淡淡一句,将元牧阳想要说的话全都堵死。   她纤瘦的身子只是倚靠着墙壁,如玉的手指落在自己的小腹处,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么,顾泽恺离开之前做的那几次,一次都没有戴过套。   只是这个孩子为何偏偏是在这样的时候到来?在经历过五年前那场大出血之后,她林盛夏真的还有勇气将自己再送上手术台么?   五年前支撑着自己的理由,五年后已经荡然无存,苏暖说求自己成全她和顾泽恺,她求她   成全她和顾泽恺!   这个孩子是去是留,就连林盛夏自己都说不准。   有些无力的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林盛夏姣美的脸上生平头一次出现了无奈的情绪,老天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她呢?为什么要一再的波折自己和她开玩笑?   五年前苏暖飞机失事的那次是这样,五年后在她有意想要离婚的时候又是这样!   她不过就是想要平平静静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爱着自己想要爱的男人,护着自己的女儿,这样的愿望真的是一种奢求么?   元牧阳安静的看着林盛夏,虽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他却似乎能够明白这个女人心里的挣扎,那张坚强倔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茫,就连眼神都慢慢的涣散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元牧阳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汇成了这么一句话。   林盛夏扯动唇角,淡淡的一笑,这次竟然出人意料之外的没有拒绝。   她也没有那个力气去拒绝元牧阳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可能开车,所幸   也就随他去了。   大寒·210 苏暖的噩梦   苏暖记得自己明明自己刚刚从咖啡店里走了出来,可是为什么一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耳边传来轰隆的声音,像是皮卡行驶在不平坦的公路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体不自觉的颠簸着,就连眼睛和嘴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苏暖心里感觉无比的惶恐,听着不远处似有男人用着俄语在交流着,她一句话都听不懂,只能感觉自己现在肯定不在t市就是了!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皮卡经过剧烈的颠簸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苏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动物似的被拉扯下来,覆盖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条就这样狠狠的被扯下来,待到见到眼前的情景时,她忍不住的要将胃里的东西给呕吐了出来。   尸体!   她首先看到的便是将手反绑在身后整个头都被砍去的尸体,鲜血四溅开来看起来还很是新鲜,像是刚刚被斩-首不久!   虽然在非洲执行任务时碰到过许多次局部战-争,但是这么赤luo裸的面对着死亡还是生平头一次,苏暖只觉得自己双腿酸软无力,差一点就要瘫坐在地上。   至少她从来都不曾想过生在和平年代的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够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   架在身后的两个男人趁着押送苏暖的机会在她身上毛手毛脚着,苏暖的嘴被堵住口不能言,眼神当中透着惊恐,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庞映衬的更为惹人浴-火沸腾。   终于,苏暖被人领到了一间帐篷内,里面很暗也很臭!   也不知道那几个彪形大汉在说些什么,叽里呱啦的俄语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偶尔掺杂出的几个英语单词也极为的让她恐惧!   那些词尽是杀戮,不知是否听错了,苏暖好像还听到了顾泽恺的英文名字。   声音渐渐的消退了下去,苏暖蜷缩着身子被扔到地毯上,长发狼狈不堪的披散在身旁,柔柔弱弱的模样与边境处的女子完全不同。   为首的那个男人手中还拿着沾了血的砍刀,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滑落下来,络腮胡子将大半张脸给遮住,眼神里颇有挑衅与浴火!   转过头不知道跟手下说了什么,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暖更加害怕了,明明前一刻她还在繁华热闹的都市内,可下一刻她却来到了血腥杀戮的边境地带,这种巨大的反差别说是苏暖,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紧张!   她看着那个首领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凶狠万分,浑身的血液都像是逆流了似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拿到砍刀来到自己身后!   突然,剧痛传来的瞬间,苏暖冷汗涔涔的在额头冒了出来,就连鼻翼也大张起来。   她说不清楚这是种怎样的感觉,好似十个指头少了一个似的!   很快,一根鲜血淋漓的修长手指拿在首领的手指间,脸上的表情带着嗜血般的兴奋。   苏暖惊恐的就连眼睛都睁大了,她看着那断指上熟悉的指甲油颜色,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刚才那种要人命的剧痛感竟然是这个野兽似的男人切断自己手指的感觉!   首领将那截断指扔进木盒内,拿起签字笔在字条上写着什么。   “拿给顾!就说我送给他的!”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别说我残忍哟,我真的素亲妈哟   乔胤搂着怀中娇小的长安,像是在抚摸着自己养的猫儿似的,那俊美的犹如神祗般的脸上,处处都透着锋锐的表情。   顾泽恺的脸色很难看,甚至就连呼吸都是急促的,刚刚影脸色难看的来到大厅用着低沉的语调报告林盛夏在别墅内被枪击的事开始,顾泽恺就一直维持着这个状态拨打着电话,可不论他怎么打,对方都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此时,顾泽恺脉络分明的手骨摆弄着手机,深邃阒黑的瞳孔内满满都是危险的情绪弥漫着,就连周遭的冷气似乎都比不上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   整个人就像是尊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冰雕!   同一时间,林盛夏不过刚刚进了家门,依旧是自己离开时的混乱。   拒绝了元牧阳进门的要求,林盛夏道了声谢之后便当着他的面阖上了房门。   似乎并没有看到元牧阳眼底的失落。   将从医院开的维生素和补充铁质的药物扔到茶几上,纤瘦的身子疲惫的昂藏进柔软舒适的沙发内,乌黑松软的发披散在脑后,下巴放在蜷缩着的膝盖之上。   林盛夏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是轻描淡写般,只是葱白的手指却一直没有从小腹处离开。   当初知道怀了糖糖的时候,顾泽恺就不在,而现在   顾泽恺依旧不在!   被子弹穿透的宽大落地窗与外界空无一物没有任何阻挡,过堂风呼啸而过将纱幔的窗帘撩起,也同样将林盛夏的长发撩起。   暖得啡里身。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林盛夏想给顾泽恺打个电话。   还没做出动作,手里的手机已经率先的震动起来。   滑动屏幕接起电话,顾泽恺粗重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进她的耳里。   电话接起来,原本有一肚子话要说的两个人却都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了。   乔胤微挑着眉看着自家好友,他还从未见到过情绪起伏这么大的顾泽恺,之前的他就像是个漫无目的的孩子,可当电话那头接通的瞬间,眼底的情绪又凌乱不堪了起来。   “你没事吧?”许久,顾泽恺终于开了口。   林盛夏一整晚惶恐的情绪在这个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捂住了唇生怕会将泛滥的鼻音给溢出来 。   “我很快就回去,别害怕!我会派人守着你!别害怕”顾泽恺只是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用着低醇的声音这么的说着,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我”林盛夏尝试着张合菱唇,细如白瓷般的美丽脸颊上透着浅浅的脆弱。   “我”她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要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那个男人。   “顾!”电话那头却传来乔胤的声音,随后便是女人急促的尖叫。   怀孕了这三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电话那头却已经率先的切断,徒留下忙音   嘟嘟的响在林盛夏的耳畔!   “顾泽恺,我怀孕了”   回应林盛夏的,依旧是电话那头的嘟嘟声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有人问我大寒过后素什么,大寒之后当然素立春啦   苏暖全身的衣服都被扯烂了,男人粗鲁的大笑声让她心里一阵阵的恶心。   从手指断裂口涌动出的血液让她觉得全身都已经快要失去力气,不停的扭动着身体不让首领可以碰触到自己,他一张嘴一股熏人的槟榔味道传来,几乎要让她吐了!   更何况他全身上下还散发着恶臭的味道,旁边两个男人兴味十足的看着这一幕。   见苏暖不老实,为首的男人粗暴的给了她两个巴掌,力道大的让她满口的血沫,可不论男人怎么抚摸那细腻光滑的皮肤,身下那话儿却就是硬实不起来。   气恼的撸动着身下的物事,软趴趴的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站立。   转过身去气恼的冲着自己的手下挥舞着手臂,似乎示意着他们从外面带什么人来。   手中将放在桌子上的罐子取出来,将里面的东西全然的倒入到苏暖的身下,甜腻的味道瞬间传来。   竟然是蜂蜜!   苏暖断指疼的实在是狠了,就连呼吸都透着急促的惊恐,眼前的画面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而那首领却用大脚猛烈的踹着苏暖的肚子,让她一遍遍的从疼痛中睁开眼睛,直到刚才出去的两个人从外面找来了两条狼狗!   天很热,狼狗伸着舌头似乎闻到了蜂蜜的甜香,一直想要向着苏暖的方向扑过去,尖锐的牙齿露在外面,骇人极了!   “不要不要让它们过来!”苏暖的脸上全是泪,用着英语苦苦哀求着对方,此时此刻她倒宁愿强-暴她的会是眼前的这几个男人,也好过被逼无奈与畜-生的好!   可她的哀求非但没有换来同情,反而更令这帐篷内的人兴奋极了,就连疲软的东西也开始有些复苏的迹象。   狼狗的绳子被松开了,几个大男人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扑向那雪白柔软的身体,长长的舌头来回冲刷着蜂蜜!   苏暖拼命的摇着头,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进入到了她的身体里面,不粗不长,可已然让她崩溃着!   那是狼狗   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狼狗的那个东西   她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在做噩梦!   自己明明还在t市,只要自己一睁开眼睛一定就能够让这个噩梦醒来!   苏暖如是的劝着自己,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着的却是狼狗狰狞的面孔   “啊”她惊声的尖叫起来,这不是真的!   可另外围观的那几个人却拍手叫着好,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跃跃欲试的!   腥膻弥漫,恐惧弥漫   大寒·211 顾先生,我要去找你   长安躲在乔胤的怀里瑟瑟发抖,保镖刚从外面取来的盒子里面竟然装着一截女人的小手指。   顾泽恺不想要让电话那头的林盛夏听到这么血腥的事情,在乔胤叫了自己的名字之后率先的切断了电话。   他面沉如水的走到那精致木盒的前面,将里面的字条拿出来,眸光如冷箭般透着一股子寒意,修长粗粝的手指骨节出乎乔胤意料之外的微微颤抖着。   “不会是顾太太的,一定不会是她的。”顾泽恺的声音很淡,可听在乔胤的耳中却透着害怕。   乔胤眉心拧紧,什么时候开始,林盛夏对顾泽恺的意义已经变得这么不同了。   “如果有事,刚才电话里头她会对你说的。”乔胤拍了拍顾泽恺的肩膀,沉声开口。   “你不懂她,那个倔强的女人吃了什么苦都不愿意说出口,她骄傲的很!”   乔胤怀中的长安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她见过这个男人这么多次,却从未见到过他为哪个人露出这么担惊害怕的表情。   她还以为顾泽恺与乔胤一样,都是嗜血的。   “你爱你太太么?”长安软软的语调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顾泽恺猛然间抬起头来看向她,吓得长安将脸重新埋入到了乔胤的怀中。   长安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在冰天雪地之中冷冷的浇下来,顾泽恺就连眸子都冷了。   “我不过是习惯了她的存在而已,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她!”长安听到顾泽恺几近绝情的声音响起时,眸光里透着怜悯的情绪。   “那这话你千万不要让你太太听到,因为那么骄傲的女人,要是放了手就再也回不来了!”   伴随着长安的这句话落下,顾泽恺拿捏着纸条的手指颤抖着,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的将纸条打开。   “是苏暖!”   莫名的,因着这个答案顾泽恺微微的松了口气,却也因为松懈下来的紧绷神经,而感到羞愧!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界线,别急,顾太太马上就要找顾先生了   t市的天傍晚阴沉了下来。   明明已经是夏日了,可这天还和娃娃的脸似的,说变就变。   顾允儿打着把伞去酒店附近的超市买些东西,一向骄纵的她因着最近接二连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也越发的稳重了起来。   从便利店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幸好她出门的时候带了把伞,撑开透明的伞扇,顾允儿抬起头来看着阴沉沉的天,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喵呜喵呜   突然,小奶猫的细微声音传进了顾允儿的耳中,带着些许的好奇顾允儿向着声音的来处走去,却在青石道小巷拐角处停下了脚。   身着高级手工制西装的男人蹲在地上,怀中还抱着只小奶猫,而刚才的声音便是从这个男人的怀里发出来的。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靠近,男人缓缓的抬起头来。   顾允儿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人她是认识的,上次在丢了东西的酒吧里,别人都管他叫‘皓哥’!   齐皓却只是沉默的看着她,额前的黑发被雨水打湿自然的垂落下来,修长的手指勾动着小野猫的下巴,丝毫不介意地上的脏污,也不介意他身上穿的衣服到底有多么的昂贵。   他的眼神落寞而又带着些许的忧郁,嘴角还挂着青紫的伤痕。   这是一场意外的见面,对于齐皓来说至少是这样的,他漠然的瞳孔划过顾允儿的脸,这是张年轻又漂亮的姣美脸庞。安在发保自。   “你等我下。”顾允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向着便利店的方向快速的走了两步,随后顿住脚转过身将手中透明扇面的伞递给齐皓。   冒着风雨,顾允儿转过身向着便利店内跑去,四散开来的裙摆在昏暗的氛围里就像是一朵娇艳的花,开的芬芳美丽。   齐皓眼神复杂的落在顾允儿离去的背影上,手中的伞柄似乎还带着她手心里的温度。   顾允儿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裙摆被溅起的雨水打湿,发丝沾湿在脸上。   她又回便利店买了些牛奶火腿肠之类的,怀抱着这些东西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时候,却愣住了。   小奶猫依旧喵呜喵呜的叫着,趴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那把自己递给那个男人的伞撑在小猫的身上,人却已经不见了!   “来,乖乖的跟姐姐回家好不好?”顾允儿将小猫抱起,语调调皮。   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小巷的尽头   片刻之后,拿起伞抱着小猫和买的东西向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四周寂静无声,齐皓高大欣长的身形从旁边筒子楼口出现,望着顾允儿的背影,眼神深沉。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佛曰莫生气莫生气,大央都不生气,大家也不要生气了   林盛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如果不是半夜的风雨涌入到大厅内,吹得到处呼呼作响恐怕她也不会惊醒过来。   站起身来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努力的让混沌的脑袋清醒起来。   纤细的手指撑在白色的洗漱台上,望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眼神当中涌动着浅浅的哀伤情绪。   她刚才做了个梦,梦中似乎又回到五年前两个人在中俄边境的时候,那么凶险的情况顾泽恺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次对方的人都已经找到家里来,他在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危险?   林盛夏用手指抹了把脸上的水渍,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从这如水般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任何端倪。   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林盛夏径直的拿起手机,拨通了航空公司的订票电话。   “麻烦您帮我订一张去中俄边境xx区的机票,越快越好!”林盛夏的声音在夜晚的大厅内尤为的清晰可辨,清清冷冷的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和顾泽恺是夫妻的关系,她不希望顾泽恺在这样的时候孤军奋战,更何况   林盛夏想要亲自告诉顾泽恺自己怀孕的消息,这个孩子是去是留作为丈夫的顾泽恺是有权利知道的,或许他不爱她,可他对待糖糖的态度让她明白,顾泽恺是个爱孩子的父亲。   她不能够剥夺这个男人的知情权!   林盛夏想为自己赌最后一回,这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不相信自己为顾泽恺所做的一切他都看不到,她也不相信顾泽恺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   “顾泽恺,你或许不知道,苏暖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够伤了我,能够伤我的从来都是你对她的纵容”   “顾泽恺,我要去找你,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林盛夏端正的站在大厅内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脆弱,回荡在别墅内。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坚强的顾太太要去找顾先生了,嘤嘤嘤嘤   顾泽恺如约而来,他被这帮反政-府武装已经痛恨许久,因着他卖给俄方的军火武器令他们损失了上前的兄弟。   如果不是跟元牧阳的合作,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找到顾泽恺的软肋,让他服服帖帖的一个人就敢前来!   这些不要命的恐-怖分子对顾泽恺恨之入骨的程度超出了想象,他们这群人都是以家族为单位的,死去的人当中很多都是他们的亲生兄弟。   所以当顾泽恺一出现,被卸了武器之后,那群人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将他狠狠的暴揍了一顿。   顾泽恺强咬着牙不开口,那群人自然都是练家子,知道往哪里打不会伤及内脏却也会痛到极致,很快顾泽恺便被打到大口吐血,想必是肋骨断了,冷汗打湿了西装下的黑色衬衫。   “我要的人在哪里?”顾泽恺吐出一口血沫在地上,俊美如雕塑般的脸庞坚毅冷峻,没有丝毫的痛苦表现出来。   “你要找的人?”   首领将手里的枪支紧紧的攥在手里,脸上的表情行为缺缺的,似乎是条件反射的般的感觉到小腹疼痛,脸上的表情更是气恼。   “你要找的人在帐篷里。”首领扭过头去看了眼帐篷,顾泽恺的眼底有着淡漠嗜血的笑意。   刚想要向着那边走去,顾泽恺却见几个男人提着裤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一脸餍足的模样着实令人生厌!   顾泽恺目光像是含了冷箭似的缓缓转过头去看向首领,脸上的表情透着嗜血的残酷。   “我找了二十个兄弟轮流照顾她,顾,做你的女人真辛苦!”首领淫-邪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岂料就着这个动作顾泽恺顺势将首领掀翻在地,朝着他鼻骨的位置狠狠的砸了下去,鲜血大股大股的涌动了出来,那生猛的动作恨不得将对方给撕了!   有冲锋枪抵在他的后脑,可因着顾泽恺身份的特殊,没有人敢开枪。   最终的最终,那群人只得用枪柄对准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晕眩的感觉袭来,顾泽恺却是咬着牙挥出最后一拳   直至被黑暗给彻底的湮没!   大寒·212 我为他而来,他为她而去   林盛夏下飞机的时候,边境的天气阴沉沉的,坐在她身旁的乘客似乎是一对小情侣,脸色恐惧的讨论着最近边境局势的动荡,林盛夏心里听的沉甸甸的。   反政-府武装军频频发动偷袭,边境居民的生活并不好过,就连这里做买卖的商人大部分也已经回了老家。   一切都跟五年前不同了,当到达曾经被元牧阳带来的边境市场时,林盛夏第一个直面的感触就是这个。   将身上的乳白色披肩裹紧了,林盛夏纤瘦的身形屹立在略有些荒凉的市场旁边,不停的用手机拨打着那个到现在都没有接起的电话号码,心里有些担忧顾泽恺的安危。   林盛夏还从未像是今天这么的冲动,她做事情一向都是很有条理的,可为了顾先生,为了她的丈夫,她竟然也疯狂了这么一回!   坐上飞机便来到了这里!   “小黄豆,我带你来找你爸爸,你不会怪我折腾你吧?”林盛夏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手机那头一直都是忙音,怎么拨打电话都接不通似的。   她将双手合十到唇边,唇边呵出的热气令她泛着凉的指尖略微的回暖,她就这样任性的坐着飞机来到边境,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多带一套。   犹豫了下,林盛夏将手机里那个从未拨出过的电话号码找出来,她对乔胤并不熟悉,当初留下这个号码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派上了用场!   这次电话那头很快便接起,沉冷的声音透过电话那头传来。   “我是林盛夏,顾泽恺的电话打不通,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联系他,让他来边境市场这边接我,我等着他!”林盛夏思虑了片刻,将事情简单的陈述了下。   “你是顾太太?”听筒那边的乔胤语调有些奇怪,林盛夏敏感的捕捉到。   “对,我是顾太太。”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回应着。   “你站在那别动,我派人去接你。”乔胤的话音落下,电话挂点。   林盛夏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为什么不是顾泽恺派人来接她而是乔胤?   难道是顾泽恺出事了?   拧紧了眉心站在原地,林盛夏姣美的面容上露着担忧的情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小腹。   乌发垂落身后,那道纤瘦高挑的身形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感谢大家对大央的支持,咳咳,不过如果养文也不要告诉大央,因为我的情绪会受到影响哟   长安扇动着纤长的睫毛,用着好奇的眼神窝在乔胤的怀里看着‘传说’中的顾太太,那个强迫着顾泽恺娶了她的女人。   璀璨的水晶灯光下面,林盛夏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身着一袭黑色短袖长裙,外披乳白色的披肩,脖颈上挂着串简单的珍珠项链做点缀。   那双冷静的眸子被纤长的睫毛微敛起来,淡薄的表情将她那张姣美的脸庞染上了层层的霜,清冷淡漠的脸庞被松软的发丝包裹着。   在长安的眼中,林盛夏无疑是一个年轻却又不失平静的女子,跟她想象中的一样,美好到了极致。   “所以,他自己一个人去了?”林盛夏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并没有像是其他人预料到的崩溃,只是安静的将茶盏端在手中,眼角眉梢处含着浅浅的薄霜。   长安还以为林盛夏在听到自己丈夫去救别的女人之后,林盛夏会先生气,毕竟那么千里迢迢的来到边境,得到的答案却是这样的结果,任是谁恐怕都会失望的!   “顾这人固执,我劝过他可是他不听!更何况”乔胤阒黑的瞳孔内划过嗜血的情绪,随后低沉的开口。   “更何况只要牵扯上苏暖的事情,他就会失去理智!”林盛夏浅浅的将话接了去,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木盒,那上面还带着血迹,想必就是之前被送来的断指。   长安蹙着眉心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将之前那句话说出口的林盛夏,她的脸上不见任何妒忌的情绪,平淡的好似什么都不能够影响她似的。   这般冷静美好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跟顾泽恺的牵绊,一定会更加的洒脱吧?   长安心里默默的想着,随后将头靠在乔胤颈窝的位置,突然有些伤感了起来   林盛夏嘴角漾起了些许讽刺的笑容,我为他而来求一个答案,他为她而去保全她安危,怎么不讽刺?   “乔先生,我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只恳请你带上我,我想要亲自将顾泽恺接回来!”林盛夏浅饮了一口红茶,原本应该是浓郁的味道喝到口中竟然泛着苦。   乔胤眉心紧锁,健硕的身形因着林盛夏的这句话而绷紧。   他自然是从顾泽恺的口中听到过许多顾太太的事情,她顾全大局冷静自持,她有勇有谋不肯吃一点亏,如果身为男儿身的话绝对会是顾最强势的对手。   可这样的一个女人,偏偏却以着强势的姿态进驻到了顾的生命里,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顾对林盛夏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不行,这么做有危险!”乔胤想也没想的一口否决了。   林盛夏将手中的茶杯慢慢的放在桌面上,她纤细的手指习惯性的敲击着沙发的椅背,极为的有着规律。   “我是他的妻子,妻子不就是同甘共苦的么?现在顾泽恺陷入到了危险之中,我相信我有能力可以帮得上忙,如果你需要一个人来谈判,我是最佳的帮手!”林盛夏的眼神平静而淡漠,说的好像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口吻,可这话的分量到底有多么的重,也唯有她自己知道。   “你爱你丈夫么?”长安像是想起了什么,柔软的语调响起,她就这样看着林盛夏的脸,用着之前对顾泽恺说过的同样问题来开口。   林盛夏凉然的视线落在长安的脸上,她记得她,没想到五年后又遇到了。   盛下境气居。“若是不爱,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答反问,可话语里的情谊却令长安蓦然间动作一顿。   长安的脸上似乎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她抬起头来看着乔胤湛清的下巴,那里还带着新长出的胡渣痕迹。   “胤,爱是什么?”那懵懂的模样与淡淡的轻笑,映入到乔胤的眼中,令他的心口微微凌乱,喉头哽住。   “爱就是这里到你这里的距离!”   乔胤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又缓慢的落在了长安的心口处,惹得她痒痒的绝美的小脸上露着腼腆的笑容。   林盛夏安静的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突然笑了,这是从一进门开始露出的第一个笑容,浅浅的弧度并不大,美丽极了,透着从容。   “乔先生是明白人,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你不带我去,我也会自己去的!”林盛夏的声音很坚定,坚定的到令人没有办法忽略。   乔胤拥着长安,眼神复杂的落在林盛夏的身上,他突然想起了那份黑入警局内部系统内得知的资料。   “林小姐,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带你去将顾带回来!”乔胤突然开口,冷冷开口。   林盛夏沉默不语的望着这个男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初,你为什么会失踪?”当乔胤的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林盛夏脸上的表情猛然间凌厉了起来。   “不回答我,我是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的。”   乔胤状似悠闲的将身子向后倾斜着,倚靠着柔软沙发,这本就不关他什么事,可不知为何乔胤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甚至直觉的感到这件事情同顾泽恺有关系。   林盛夏就这样沉默的与乔胤对视着,像是在于对方做较量般,可任是谁都不愿意先认输。   “我有派人黑入过警局的系统内,得知尘封已久的一些信息,其中有一条就是在顾被绑架的时候,林家大小姐也被报告失踪,而这件事情却被压了下来,或许是为了照顾你的名誉,又或许是为了其他的什么理由!”乔胤继续的开口说着,似乎是为了逼迫林盛夏开口。   林盛夏原本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攥紧,乔胤的话令她结了疤的伤口再度被挖了出来,虽然那些记忆不怎么深刻了,可她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在医院清醒过来的情景。   “如果你想听实话,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那天发生过的事情我脑海里只剩下了零碎的片段,只是当我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我的十个手指甲被人生生拔断,肋骨断了三根,差一点就要扎破肺再也清醒不过来,头上被重砸出血医生推断说,我曾经还被活埋过。”林盛夏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掩埋在脑海里的记忆开口说了出来。   这原本应该是极为惨烈的,可偏偏林盛夏却是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调开口,听的长安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里遍布着惊骇!   乔胤似乎也没有想到会从林盛夏的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怔愣了片刻。   大寒·213 山有木兮木有枝,而她有谁   林盛夏与乔胤临出门的时候,蓦然的听到诵读心经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这趟行程太过凶险,乔胤并不打算带着长安一同前往。   长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慢慢的诵读着置于膝盖上的经文,柔柔的眼神落于乔胤的背后,温顺的像是只吃饱餍足的小猫咪似的。   从长安的身上,林盛夏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你走,我不去送你,你来,我冒着风雨也要去接你的含义。   “我很喜欢长安,她的眼神很干净,乔先生好像将她保护的很好。”伫立在高级房车后的保镖安静的将车门拉开,各个脸上肃穆安静,布满戾气。   林盛夏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乔胤,浅声的开口。   “其实,她值得更好的。”乔胤有些慵懒的倚靠在真皮座椅上,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坐在对面的林盛夏。   林盛夏不在多言,只是接过那蓝皮的文件用着最快的速度细细琢磨着上面的每条内容,越看却越是心惊,这上面逐字逐句全都是顾泽恺与乔胤的底线。   她默默的记在心里,以防在谈判的时候因为不懂规矩而误事。   而乔胤将旁边的小冰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之前顾泽恺存放在里面的拉菲,红酒与高脚杯碰撞的声音融合在一起,稍稍消弭了对于未知情势的紧绷。   林盛夏却只是面沉如水的谨记着蓝皮文件内的每条内容,乌黑的发松软的垂落在脸颊的两侧,随后蔓延至乳白色的披肩之上,小巧耳垂上的两点白色珍珠耳饰将她恬静的气质表露无疑。   乔胤单手执着高脚杯,慢慢的品味着红酒入侵味蕾时的恣意,眼神却是落在林盛夏身上的。   如果说女人本身是一本书的话,那林盛夏便是那种晦涩难懂的原文百科,她不开口,没人可以猜出她的心思。   乔胤还记得当初顾泽恺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在听到自己丈夫为了救别的女人身陷险境非但没有生气痛哭,反而只是冷静的要求跟随自己一起将顾救出来,这份气魄不是哪个女人都有的!   片刻,林盛夏阖上文件夹,重新将东西交还给了乔胤。   却见乔胤将那薄薄一张纸从文件夹内取了出来,随后用着打火机焚烧起边角,很快火光蔓延刚才还是完整的一张纸些许时间不到便烧成了灰烬。   “你记东西很快。”乔胤薄唇微启,冷声说道。   “习惯了。”林盛夏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外面,面色沉静如水,白肌黑裙,无比素净,那股子疏离的味道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乔胤又倒了杯红酒递给林盛夏,原本他还担心等下见到的画面会吓到林盛夏,看来那是自己多虑了。   那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林盛夏的沉黑色的瞳孔内映出倒影,纤细修长的是玉指从乔胤的手中接过,浅声道了谢。   玻璃杯沿落在淡色的樱唇上,将酒红色的液体送入到口腔内,滑润的口感瞬间弥漫过味蕾,滑入到喉咙内。   她的视线落在窗外,蔓延数公尺的山峦之上到处都是枝干茂密的树木,相互并排紧挨着,林盛夏的心脏微微紧缩起来。   “山有木兮木有枝”轻柔的,将这句念了出来。   乔胤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挑眉望着这个表情淡淡,甚至可以说平静的没什么波澜的女子脸上,很难想象从她的身上曾经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情。   阳光细碎的滑落进车窗内,就这样安静的洒落在那张姣美动人的脸庞之上。   车窗缓缓的被她打开,凉爽的风撩起她的长发,温柔的拂落在身后的披肩之上,林盛夏迎着阳光看去,她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可她却突然爱上了这一刻的平和。   其实是孤独的!   山中有林木相伴,林木有枝干相伴,而她呢?   而她有谁?   林盛夏不过只有自己而已!   透过乔胤的双眸看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阳光落在林盛夏脸上将她雪白的肌理打成了几近透明的色彩,乌发飞扬,眸底渐氤氲。   这是谈判之前最后的安静。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打滚,卖萌   谈判地点是反政-府武装的人选的,自然条件更是利于他们的。   林盛夏刚下了车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乔胤径直的向前走去,似乎对于随处可见的血迹视而不见。   林盛夏沉默的跟随在他身后,刻意的压制住胃部翻腾的呕吐感,腐臭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着。   盛与时蓦发。可面上,依旧是沉如水的模样。   跟随乔胤而来的保镖分别与对方的人对峙而站,帐篷门帘被撩开的瞬间,林盛夏已经进入了最佳的状态。   对方的人还没来,林盛夏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而乔胤用眼神示意保镖稍安勿躁。   很快,有人陆续的走了进来。   四个人,坐在乔胤与林盛夏的对面,面上的表情凶神恶煞,结实的肌肉手臂露在外面,林盛夏丝毫不怀疑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捏死她。   对方开始说话,所幸是用的英语,林盛夏完全可以听得懂。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四个人,帐篷内略显昏暗,她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隐隐约约的光线当中,许久没说话。   突然,林盛夏站起身来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说话那人的脸上。   “既然你们对谈判没有诚意,那么我们也不需要以礼相待。”   林盛夏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在寂静的房间内传来,她的眼神随即移动到四人里坐在最后面的位置,看起来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她就像是在商场上与客户交流似的,似乎根本就忘记了坐在她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你说对么?乌克首领?”林盛夏缓慢的走到了最后一人的面前,沉声开口。   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幸也就敞开了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面!”那个叫乌克的便是之前凌辱过苏暖的男人,看向林盛夏的眼神当中还带着兴味。   “前三个人全身绷得很紧,看样子是很紧张的,刚才说话的那人每说一句便不自觉的向着你的方向看一眼,似乎是在担心自己说了什么错话。”   林盛夏脸上带着异常冷静的表情,她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可她不喜欢被旁人这般的窥视!   乔胤轻笑着摇了摇头,刚才她的表现着实有些令他刮目相看,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又是谁?”乌克首领对林盛夏的身份很好奇,他还从未见到过这么大胆的女人,就连顾泽恺的女人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我是顾泽恺的太太,林盛夏!”   林盛夏的声音冷冷传进面前这人的耳中,不难看出对方眼神里的诧异!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是顾泽恺的太太,那么被送来的那个女人是他的情人?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姜橘生有些不习惯的推开试衣间的门,这件特别定制的婚纱好像太多奢华了,会不会浪费很多钱?   今天是她和唐淮南来试婚纱的日子,可一整天那个男人都心不在焉的坐在角落里摆弄着手机,姜橘生明亮的眼眸有些微微的暗淡了下来。   她知道唐淮南的心里是有别人的,而那人应该就是上次在病房内见过的轩轩母亲。   “淮南,好看么?”姜橘生双手摊开,晶莹如玉的肌肤原本一直都隐藏在宽大的服饰中,此时在唐淮南的面前露出来,她稍微的有些羞涩。   唐淮南抬起头来望着站在不远处的橘生,那娇小纤细的身体被婚纱包裹着,柔顺的发烫成了大波浪卷垂落在身体的两侧,温柔恬静的气质显露无疑。   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形成一抹巨影落在她的身上,低头看去的瞬间,还能够看到胸口沟壑的位置上有一淡淡的红色痕迹。   姜橘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雪白的颊边瞬间便被绯红所包围了起来。   那是前天晚上唐淮南喝醉之后留下的,甚至那天晚上他们还   “姜橘生,我不爱你。”唐淮南略显冰冷的声音传进橘生的耳中,令她嘴角的笑容微微的凝结了起来。   “我我知道!我相信以后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可片刻,姜橘生的脸上又撑起的和煦的笑容,像是朵向日葵似的,惹人怜爱!   可怜爱她的这些人当中却并不包括唐淮南。   “所以前天晚上就算是知道我喝醉你也没推开我?”   唐淮南嘴角勾着冷笑,看着姜橘生的脸,他原本还以为她是个多明事理的女孩子,没想到手段却一样的卑劣!   姜橘生沉默了,她承认那晚她的确有了私心,是她错了!   “对不起!我”她喃喃的想要解释,可是却又说不出口。   “我心有所爱,橘生,可又不得不跟你结婚,我希望你明白不要对我动情,不要爱上我,两年后我们就离婚可好?”   唐淮南的声音炸开在姜橘生的耳边   大寒·214 盛夏,不要任性   谈判进行的很不顺利,除去刚才的那段插曲外,乔胤冷静的与对方商讨着如何各退一步。   林盛夏就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状似漫不经心的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其实在她的心里并不像是面色上这么冷静,可她现如今却不能够放松任何的警惕。   “你可知道,顾来的时候伤了我们多少人?那个嗜血残忍的模样,可费了我们不少的力气!”乌克首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精细的军刀,虽不大但震慑力十足,这是之前他们从别人那里收缴来的,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派的上用场!   “那依照乌克首领的意思,要我们给一个什么交代呢?”林盛夏的语调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可眼神里延伸出的这种温柔却更像是隐藏着利刃似的。   “那就要看顾太太的意思了!”乌克首领这话说出来的瞬间,乔胤锋锐的眉心蓦然拧紧。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听到乌克首领将军刀扔到桌面上的声音,遍布着络腮胡的下巴微抬起,眼神里挑衅的成分居多。   “如果我的意思表达够了,不知道乌克首领能不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盛夏纤瘦的身形被黑色的长裙所笼罩着,乳白色的披肩将她浑圆香肩遮挡住,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浅浅的开口,却被拧紧眉心的乔胤给拉住。   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乌克到底在边境有多么的凶残,绝对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这么多年来被他折磨致死的女人不计其数,那些凶残恶心的手段着实令身为男人的他不齿!   可这就是边境的规矩,你有势力便可以胡作非为,法律二字在这里就像是空谈,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自然是好说的!只要你让我觉得满意,我绝对会答应的!”乌克虎口抵在下巴,似乎是在考虑林盛夏这一弱质女流之辈到底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林盛夏低着头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那锋利的军刀,锐利的刀口顷刻便将她白希的手指给划破,殷红色的血珠儿滚落下来,落在土黄色的桌布上。   她慢慢的抬起头来转过头去看着乔胤,用着眼神示意他松开手指。   转过头去看着乌克时,突然浅浅的笑了,颊边的梨涡如三月光,明媚和煦。   下一刻,却见林盛夏没有丝毫迟疑将军刀捏在手里,手起刀落的瞬间一股血腥的味道传进了所有人的鼻息之间。   “这样的意思,乌克首领觉得够么?”林盛夏依旧维持着刚才那样的笑容,可是此时看在这群铁铮铮的汉子眼里却尤为的震撼。   那把军刀此时就插在她的手背上,或许是谁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在那个瞬间没有任何人阻止她,甚至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那把锋利的瑞士军刀透过手心扎了进去!   乔胤率先的回过神来,他阒黑如狼似的眸子紧盯着林盛夏手心里的伤口,扯过她乳白色的披肩将刀拔出死死的摁压在那伤口的上面!   军刀被扔到地上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着,林盛夏面色苍白额头上颗颗冷汗冒了出来,可面色上却看不出任何的痛苦,只是用着那双莹亮乌黑的瞳孔看着乌克首领的脸。   她刚才有注意到分寸,伤口其实并不深,林盛夏要的只是这个过程,这个让对方知道她决心的过程!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意思就是说出口的话一定要算数,我相信像是乌克首领这样的人,是不可能食言的!”   林盛夏的唇因为疼痛颜色变得更为浅淡,可就算是这样那种浑然天成的女王气势却依旧不容人小觑。   乌克从最初的震撼当中回过神来,眼神中的狂热看起来是如此的危险!   “当然!既然顾太太这么爽快,我自然也不可能输给女流之辈,什么条件,你说!”乌克猛地拍着大掌,为她的强势!   “我要带走我的丈夫!”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没错,我就是乌龟!哇哈哈哈哈   沈晟勋坐在轮椅上,望着阳台上被细心浇灌茁壮成长的花草,林盛夏的女儿糖糖霸占着沙发正在睡着午觉,他刚从医院回来意外的却没有见到叶以宁的身影。   自从那一夜之后,他敏感的察觉到叶以宁对他的态度产生了些许的变化,可他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没想到却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冷战。判行去才在。   拿起喷壶将一排的风信子浇上水,沈晟勋记得这是记忆当中的女人最爱的。   他与叶以宁还曾经因为这些东西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可现如今,她却帮他把这些话照顾的好好的,这令沈晟勋着实的有些弄不明白叶以宁。   正想着,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叶以宁面色疲惫的从外面提着一袋子水果回来,见沈晟勋竟然在,脚步微顿。   不像是之前的热络,叶以宁不过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径直的向着厨房的流理台走去,一阵水声传来似乎是在洗水果。   沈晟勋说不出来的别扭。   就这样怔愣了片刻,直到手指传来一阵凉意沈晟勋才略微的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   “看,我把花养的多好,你说那是她最喜欢的,我便帮你照顾。”   叶以宁的声音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委屈,她只是安静的将视线落在阳台上的风信子,浓郁的花香味道让人忍不住的放松了神经。   沈晟勋的视线从风信子上移开落在叶以宁的脸上,那张淡雅好看的脸上不知何时开始表情再也不那么丰富了,仿佛只剩下了淡淡的,淡淡的情绪,一如她对自己的态度。   “勋,我们离婚吧!”突然,叶以宁开口,说出一句让沈晟勋心头大骇的话语!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他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第二更哟   林盛夏没想到再见到顾泽恺,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手心里的伤口已经不在淌血,可看着躺在铁牢内的顾泽恺,她强忍着喉间的哽咽,缓慢的走到他的身旁。   那张宛如希腊雕塑般好看的面容此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仰面躺在冰凉地板之上,那些人下手极狠,可顾泽恺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顾先生,你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的。”黑色的裙摆落在地板上,像是朵盛开的大丽花般,林盛夏眼神温柔,用着没受伤的那只手轻抚着顾泽恺的坚毅脸颊。   “为了苏暖,你是不是又把说过的话给忘记了?”   林盛夏声音压得柔柔的,却好听极了。   “没关系,我来带你回去,我来带你回家!”林盛夏轻抚着他干涸的唇,因着缺水已经裂开了皮,她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去冷冷的看着门口的男人。   “请给我一杯水!”   “姓顾的在这里是没有资格喝水的!”对方凶狠的回应,他的两个兄弟都是与政-府军的对峙中死去的,而卖给他们武器的就是此时躺在地上的顾泽恺!   林盛夏沉默不语的看着对方,似乎是要看进那人的骨子里,那眼神几乎要让人后背生寒。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方最终还是妥协了,最终扔给她瓶水。   林盛夏慢慢的将水喂入到顾泽恺的口中,动作轻柔缓慢,尽管手上的伤口让她的动作不便,可她依旧用着最温柔的动作来轻抚着顾泽恺脸上的伤口。   顾泽恺突然睁开眼睛,粗粝的手部下意识的卡在她脖颈上,可当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落在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时,瞳孔内有着些许的迷茫。   “顾先生,是我,是我来了。”林盛夏见他睁开眼睛,就连声音都变了调,只觉得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情绪都融化了开来。   顾泽恺的眼神渐渐清明了起来,他只觉得胸口剧烈的震颤着,不同于内伤带来的疼痛感,那是发自于内心的喜悦!   “顾太太,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泽恺冰凉的大掌刚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蓦然间冷冽起了眸子!   “难道他们”   “不是的,我来边境找你,我想要告诉你件事情,可是却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场面!我来带你走,乔胤在外面跟乌克商量条件!”   林盛夏深吸一口气,将受伤的手掌藏起,不让顾泽恺看到。   “苏暖也被救出来了么?”顾泽恺一张口,令林盛夏的动作微微凝滞了片刻。   “没有,乌克只答应我将一个人带走,我选择的是你!”林盛夏的声音有些冷了,她安静的看着顾泽恺的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带她走!乌克还奈何不了我!”   林盛夏只听到顾泽恺如是的开口,她的心口像是被人重重的砸了一拳,闷疼闷疼的!   “我凭什么要将苏暖带走?她是我的谁?你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会选择你?难道这样有错么?”林盛夏缓缓的放开了手,唇色泛白。   “盛夏,不要任性,她她受了很重的伤!”   顾泽恺用手拨开她脸颊上略显凌乱的发丝,她衣服这么单薄,会冷么?   大寒·215 爱情向左,她渐向右   林盛夏只觉得有股凉意从手指端蔓延至左心口的位置,却不似之前那些日子里的难熬了,或许疼的次数太多了,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麻木了。   “我没任性,苏暖受了很重的伤与我何干?她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林盛夏这话说的极为绝情,就连面色都是冷的,手心处的疼痛泛滥,可她硬是咬紧牙不露出一丝端倪,她倒是想要看看顾泽恺到底能够为苏暖做到什么地步,他到底还能把自己逼迫到什么样的地步!   顾泽恺的表情一顿,像是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这样开口,好半天没有说话。   鹰隼般的黑眸落在林盛夏平静如水的脸上,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冷汗,刚才因着自己的急躁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可现如今顾泽恺却看的清清楚楚的。   “顾太太,你受伤了吗?”顾泽恺的表情倏然的凶狠了起来,低哑的开口,透着从未有过的情绪。   林盛夏没说话,只是坐在他的旁边看着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下巴的胡渣湛清着,刚刚长出来,因着顾泽恺说话的关系,他干裂的唇瓣渗出血来。   “顾泽恺,要么今天我就只带你一个人出去,苏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要么你们两个人就都不要回去了,我会回到t市,就当自己没有来过。”   林盛夏缓慢的开口,她只字不提自己受过怎样的伤害,甚至只字不提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般婉婉道来,就连眼神都是平淡无波的,看的顾泽恺心头一紧。   “你这是在逼我选择?”顾泽恺抬起手来,像是要轻抚着林盛夏剔透的肌肤,如同自己记忆里的一样,顾太太的脸是他见到过的所有女人里最干净的一张。   干净到,令手指上有污垢的他不忍亵渎!   “顾泽恺,如果今天是我和苏暖一起被留在这里,你会选择谁?”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唇瓣如玫瑰花般的绽放着。   纤细如玉的手指落在顾泽恺手背处,冰凉冰凉的,没有任何的温度,林盛夏像是丝毫不介意顾泽恺此时身上的脏污与灰尘,只是将头倚靠在他的怀中,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乌发如丝,盖住她手上的伤口,细细浅浅的呼吸声让这对夫妻在危险当中有了片刻的安逸。   “算了,你不用回答,你一定会选择苏暖的。”她的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疲惫,像是要将这一天来承受的压力发泄出来。   “顾太太”顾泽恺的声音如同苍穹般低沉,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口。   “你要跟我走么?”林盛夏撑起身子,话语平静如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顾太太,作为一个男人我是不可能自己先离开让女人在这里受苦的!”顾泽恺沉下幽暗深邃的眸子,她的白肌黑裙映入到自己的瞳孔之内。   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担当,更何况苏暖今日的遭遇,是他带来的伤害!   林盛夏弯起淡漠的唇角,像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似的,没有任何意外。   甚至连话也不多说一句,只是缓慢的站起身来,将黑裙边上的灰尘拂去,旋即看也不看顾泽恺一眼的   向着门外走去。   “顾太太,我会送走苏暖,但是会回来陪你共进退,甚至是死!”顾泽恺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之上透着急切,涔薄的唇张合着在林盛夏即将踏出门时将这句话说出口。盛只从指苏。   顾泽恺这是在回答刚才林盛夏的那个问题,如果今天是她和苏暖一起被留在这里,他会选择谁!   林盛夏的脚步却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直至背影消失在顾泽恺的瞳孔内。   落寞的,寂寥的,孤独的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回来的时候,乔胤与乌克的谈判似乎进入了死局,见她没有带任何一个人回来,乔胤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乌克看样子对林盛夏很有兴趣,他在边境这么多年什么女人没有见过,可是性格这么强势的女人却真正是第一次见到,单单只是想象着她躺在自己身下娇喘申银的模样便令乌克热血沸腾的。   “看样子顾对小情人是有情有义的,可惜你对他情深意重!”隐藏在络腮胡下的嘴张合调侃,林盛夏却只是面沉如水不动声色。   “我要将他两个人一起带走!”林盛夏的英语发音很标准,整个人的气势似乎从见过顾泽恺之后便不一样了。   乌克嘴角调侃的笑凝结在唇边,对于林盛夏的大胆更是钦佩,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并且乔先生之前所做的谈判全然不算数!”林盛夏紧接着开口,这下子乌克的脸色大变起来,就连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也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林盛夏的太阳穴。   乔胤眸色一沉,身后的保镖同样举起了手中的枪支,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对方!   林盛夏却丝毫不感觉害怕,只是用着那双眼睛看着乌克的脸,蓦然的笑了。   众人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可偏偏又是林盛夏的笑令对方的心里陡然的生出了些许的警惕。   “在来的路上,我曾经细细的研读过乌克首领所带领的武-装部-队的情况,虽然你们可以称得上边境当中最大的分支,但面临的问题与其他武-装没什么区别,你们缺钱缺武器支持,如果真的与政aa府军正面迎战的话,恐怕吃亏的会是你们自己!”林盛夏笑的温婉,眼底却锋锐冰凉。   “乌克首领大可以杀了我丈夫和那个女人,可是你要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今天我们被你威胁了第一次,我们妥协了,日后绝对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这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场面!但是我也在这里郑重的发誓,若是乌克首领你将我的丈夫杀死,我会用我这辈子的时间动用所有的财力物力堵截你们,跟你们周-旋到底!你们的敌人将会是我们的朋友,他们缺少什么我们便无偿的奉送什么,乌克首领,你可得好好的想清楚!”   林盛夏与他相互对视着,那双清澈的瞳孔落在对面浑浊的男人眼中,高傲冰冷的笑容似无坚不摧。   她的转变很清晰的摆在所有人的面前,谁也不知道在她见到顾泽恺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只是当林盛夏出来的瞬间,她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更为凌厉了起来。   林盛夏就这样的坐在乌克的对面,她身上所穿的黑裙像是为了迎合今日这样的场面,肃穆而庄重。   “你这是在威胁我?”乌克首领何曾见到过这样的女人,就算是面对着枪口依旧临危不惧,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语调平淡的与自己谈着条件。   “是不是威胁,乌克首领心里清楚。”   林盛夏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的讽刺,之所以最开始她没有选择这样的手段,无非就是因为她生怕会让顾泽恺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现在   无所谓了!   林盛夏的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急促的铃声将紧张的气氛彻底打破,她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径直的接起了电话。   因着经常出差的关系,她的电话从来都是绑定全球通业务,尽管是来到了边境,也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在清楚的听到那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时,林盛夏乌黑的瞳孔蓦然的紧缩了下,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挂断电话的瞬间,她不在流连与乌克的谈判,转过身去面色苍白的看着乔胤。   “乔先生,麻烦你派人送我去机场,我要回t市!”林盛夏竭力的控制住手指的颤抖,脸上的表情透着冷,声音压得极低。   乔胤面无表情的回望着她,顾太太果然是名不虚传,那冷静自持的谈判模样着实令人移不开眼球。   “好,我派人送你去!”没有问缘由,乔胤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两个保镖的身上,后者很快便明白了意思。   林盛夏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内,如同她来时般的样子。   “乌克,顾听闻两日之前你将自己的家眷送到机场,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所以便自作主张请他们上我们那里去做了个客。”   乔胤双手合十抵在锋锐的下巴处,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眼神里渐渐的弥漫出嗜血的味道。   乌克大骇,两日前的事情自己自认为做的十分隐秘,更何况他的妻儿从来没在众人面前露过面,他们怎么可能会找到!   “想来,这里就是你们的大本营了,顾用苦肉计换来的情报还真是有价值!”乔胤缓缓的开口,似乎说了些什么,又似乎没说什么。   或许在这一次的计划当中,唯一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便是苏暖的被劫持与林盛夏的出现。   乌克面如死灰,他没想到一时的得意忘形竟然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跟随乔胤进来的竟然会是美国中情局的特工,他还来不及说什么。   便已经被一枪爆头毙命!   一切的改变,只发生在一瞬间!   大寒·216 谁错,谁对,谁能说的清   林盛夏刚下了飞机甚至来不及换衣服便急急忙忙的向着医院赶去,几个小时前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蒙在了原地。   手心里的血迹已经干涸不在淌血,坐在出租车上,林盛夏将视线落在窗外,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死死的不松开,像是要咬出血来的用力。   出租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到了医院的门口林盛夏颤抖着手指从钱包里出去两张一百的钱递给司机,动作迅速的下车,甚至连找的钱都没有接。   脚步凌乱的向着高级病房区走去,直到在那里见到了熟悉的老佣人,这才真正意识到电话里的内容是真的。   “小姐,老爷已经是肺癌晚期了,医生说他快要不行了,我求求你见一面老爷吧!”   老佣人苍凉的声音再度响起,布满皱纹的脸上淌着泪,似是心力交瘁的模样。   林盛夏只觉得对方紧紧攥着自己受伤的手心,一阵阵疼痛感从她的手心里传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以缓解窒息的感觉,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嗡嗡作响,说不出来的难受。   “医生还说什么?”林盛夏回想起自己上次在医院见到林毅雄时的样子,她甚至没有多问过一句。   “医生说老爷能够拖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刚才有人来通知我们提早准备好提早准备好后事!”老佣人一边说着一边颓然的落下肩膀。   “我知道了,我进去见见他。”林盛夏这话说的冷静淡薄,似乎没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松软柔顺的发丝稍显凌乱,因着之前的失血手面色有些苍白,可就算是如此也丝毫不能够消弭掉她身上的淡漠与雍容。   盛刚来及车。推开病房冰凉的门板,林盛夏终于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林毅雄。   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曾经为了继母想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的父亲,鬓角的白发失去光泽,面上已经透出死气,任是谁看也可以看的出来,这已经是一个垂死之人。   听到门口的响动,林毅雄睁开了眼,迷离的眼睛睁开,透着浑浊。   “你和你母亲真像,就连性格也一样。”许久,林毅雄低哑的声音响起,虚弱无力。   林盛夏削瘦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独独的伫立在原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毅雄,淡雅高贵的样子令林毅雄脑海里浮现出令一抹的身影。   “你竟然还能想起我母亲,真是不容易。”   林盛夏淡淡的语调里透着嘲讽,纤细的手指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不论林毅雄曾经对母亲对自己做过什么,可他却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了。   “过来,让我在看看你。”林毅雄因着化疗而只剩筋骨的手朝着林盛夏无力的勾了勾,尽管只是做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依旧令他干咳起来。   林盛夏纤瘦的身子移动的很慢,也很僵硬,可她终究还是坐在了林毅雄的身旁。   “糖糖很可爱,你把她教育的很好。”   林毅雄用手示意着林盛夏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那里面满满的都是自己给糖糖买的糖果,最近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连送也送不动了。   “你别嫌我晦气,这糖就带回去给糖糖吃吧!算是我这个外公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林毅雄说着,浑浊的瞳孔里滑下两行泪,林盛夏用着纤细的手指捧起被玻璃纸包裹着的糖果,甜甜的味道传进她的鼻息内却只剩下了苦涩与哽喉。   “为什么上次不告诉我?”林盛夏指的是上次在医院里见面的时候。   “这是我的报应,有什么好说的!我这个做父亲的没为你做过什么事,以前实在是糊涂,连断绝父女关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可现在我才知道你妈妈和你才是我最应该疼爱的人!”   林毅雄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迷茫。   “夏夏,你别怪我。这么多年我知道我知道你怪我对你母亲心狠,你怪我在外面包-养情人可你又知道么?你母亲爱的不是我她爱的是顾家那个人!”   那么多年了,林毅雄依旧没忘记,她一身华服缓慢走到自己面前,彼时他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公司小职员,她说她想要嫁给他,那个瞬间他到底有多么的幸福。   他也曾经是一个有志气的男人,他也不想要倚靠着林家的势力,刚刚入赘进林家时他也想要凭着自己的双手给妻子更好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从林毅雄知道了枕边人心心念念的男人不是他开始崩塌,如果不是无意看了她的日记,他怎么都不会知道自己在妻子的心里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这让他情何以堪?   林盛夏猛然间睁大了眼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毅雄,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这么多年来外面的传言我都是信的,她因着嫉妒放了那把大火我是信的!”   林毅雄干涸的唇瓣微张着,他被千金选中,本是人人羡慕的婚姻,最终却落个惨淡收场!   “你不懂她,我不怪你。”   林盛夏咬着唇,不愿意相信父亲口中的另外一个版本,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亲夜夜等候的期盼落空不是假的,知道自己流产后的绝望也不是假的,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为了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就算是这场婚姻的开始目的不单纯,可最终落幕时至少有一方还是执守着爱情的。   “怪也好不怪也好,我要去见她了。”林毅雄低声的叹了口气,爱之深恨之深,是是非非这么多年他也累了。   “夏夏,帮我再擦把脸,我想要干干净净的去见她。”林毅雄的声音已经很低了,林盛夏强忍着心底的酸涩,转身向着卫生间走去。   “夏夏,能再叫我声爸爸么?”   林盛夏突然听到背后再度传来他的声音,他这是在乞求自己的原谅么?   她唇瓣张合了许多次,却终究还是喊不出那两个字。   径直的走进洗手间,将毛巾打湿,水龙头里的水将她手心里不再流血的伤口打湿,白色的毛巾上印出粉色,那是被冲淡的血液。   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苍白憔悴,眼眶通红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的惊慌与害怕没有人一个人看见。   那个男人就要死了   那个男人   那是小时候将自己扛在肩头上飞高高的男人,那是她曾经每天都要在玄关处等着下班的男人,可现如今   他就要死了!   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林盛夏低着头掩饰眼眶的红晕,直到走到病床旁的时候,她手里被拧干的毛巾,重重的落在地上。   呼吸器的管子被拔掉,林毅雄阖着眼睛,手里还紧紧的攥着枕头下的项链。   他死了!没有拖到最后一刻,自己将呼吸器管子拔掉,他甚至还没有等到她的一声爸爸。   林盛夏颤抖着手从枕头下面将那条项链拿出来,鸡心形的金属壳打开,泛黄的照片内绝代风华,精致美丽的五官镶嵌在里面。   那是她妈妈!   这一刻,林盛夏的心真的好疼,她坐在病床旁,手里拿着那条项链纤细的手指捂着雪白脸颊,眼泪顺着指缝间滑落下来,颗颗滴落在林毅雄泛黄的皮肤上。   这么多年了,谁是错的,谁是对的,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   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的痛苦?这么的难过?她真的好想有一个人来陪伴着自己,随便一个人,只要让自己不在孤单就好。   “爸”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抱歉抱歉,表弟来了,耽误了些时间   顾泽恺的粗粝修长的手指间缠绕着根红线,他安静的用指腹摩挲着白玉佛,就像是在轻抚着心里头那个人的脸庞。   她温柔将这玉佛踮起脚尖来给自己戴在脖颈上,她纤细的手指划过脖颈上的皮肤,带来的丝丝痒意好似才是昨日才发生的事。   现如今,他平安了,可待到他出来却已经见不到林盛夏的身影。   “你家顾太太,若是生为男人,我一定想要和他结拜!”乔胤走过来坐在他身旁,拍了拍顾泽恺的肩膀。   苏暖刚刚被送到病房,因着之前被二十几个男人轮流折磨,憔悴不堪,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因着药效还没退去,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有些后悔之前没有跟她说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否则她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了!”   乔胤语气里有些惋惜,那手起刀落的一瞬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光凭这一点就是好些个男人都比不上她。   “什么意思?”顾泽恺深邃眸底的冷厉浮现,眉心紧蹙在一起。   “难道你和顾太太见面的时候她没跟你说?当时她要求乌克先放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乌克扔给她把军刀,我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将刀插入了手心里。”乔胤的声音在顾泽恺的耳边炸了开来,所以当时自己与顾太太见面时她脸色的苍白,是因为之前所受到的伤?   顾泽恺高大欣长的身形僵硬在原地,冷漠的黑眸倏然流动着忽明忽暗的痛楚   那是   心疼?   大寒·217 糖糖,妈妈的爸爸死了   顾泽恺的脑海里划过林盛夏出现时的每个细节,她因着隐忍疼痛苍白的小脸,她削瘦的身形因着疼痛而僵硬的幅度,明明都是那么清楚明白的放在自己眼前,为何他就是没有看到?   此时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显而易见的浮现在皮肤的纹理上面。   玉佛的红绳缠绕在他修长手指的缝隙之间,密密匝匝的就像是他们两个人的姻缘,让顾泽恺心口有一种窒息的疼痛感。   那双鹰隼般深邃的瞳孔内在瞬间浮现出孩子般的迷失感,顾泽恺就这样茫然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乔胤,手里紧紧的攥着温润的玉佛,那是顾太太亲手给自己戴上的,她说希望它可以保他平安。   “果然,像是那么骄傲的女子,恐怕也不会将这事告诉你。”乔胤看着好友难得的失态,之前他对长安所说的不爱,恐怕不过就是放不下身段的下意识反驳而已。   情深不自知,此时最相思。   大抵也不过就是如此。   “我家的顾太太,骨子里那么的倔强骄傲,就算是受了伤也不吭一句,乔,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惹人厌的女人?”   顾泽恺涔薄唇角划过苦笑,可说这话的时候他高大的身躯却在慢慢的发着颤,就连声音也沾染上了颤抖,极为的细微,若不是乔胤太过于了解这个男人,恐怕也会错过这一细微的变化。   “顾,别像我一样,我后悔了,可后悔晚了!”乔胤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欲言又止之间徒留下这句话。   乔胤本是像狼一样的男人,高大健硕的骨骼将纯黑色的西装撑起,混血的刚毅面容与那英挺的鼻翼不难看出此时他情绪上的起伏,涔薄的唇微抿着,锋锐眉峰略微蹙起。   他的不安与惶恐,担惊与受怕每每午夜梦回时只有在紧搂着熟睡的长安才可以消弭些许,可那也只不过是些许而已。   或许,在有生之年里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失去的恐惧感,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乔胤心想,深邃的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脸上。   当女人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男人应当懂得珍惜,不像是男人掺杂着情与欲的复杂,女人只纯粹的将自己交付给对方,为了这个男人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犹如飞蛾扑火般,明知前方是死路她却依旧无谓无惧,将自己燃烧殆尽。   顾泽恺的心陡然的漏跳了一拍,他粗粝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光滑细腻的玉佛表面,   突然,原本躺在病床上沉睡的苏暖突然嘤咛出声,镇定剂的药效似乎是要过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我继续龟速前行   林盛夏疲惫的窝在沙发里,她知道现如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父亲的遗骸要火化,还要选择墓地的位置,可是她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原本遭到枪击的落地玻璃窗已经在她离开之后换成了新的,浅色的纱幔随风缓慢的摇曳着,空气里似乎还流淌着花的香味,林盛夏却像是死了般的,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她的手心里还抓着一把糖,桌子上散落着一堆包装好的,这些全部都是林毅雄之前买好给糖糖的,却都还来不及送出去。   手心里的伤口泡了水周围都已经泛起白边,像是此时林盛夏的心似的隐隐作痛。   其实,林盛夏是想要哭的,这样的时候她原本是应该哭的,可她的泪腺像是干涸了似的,只是怔怔的看着茶几上的糖果,空荡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死寂一般的空荡。   突然,林盛夏站起身来沿着房间的每个角落缓慢的行走着,纤细的手指滑过冰凉的墙壁,置物架,雕花装饰   她就像是个孤独的漫步者,细细的看着这座将自己关了五年的坟墓。   里面的每个装饰都是她在结婚之后细心挑选的,林盛夏慢慢的将属于苏暖的东西替换成属于自己的,这些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房间里没有挂婚纱照,只因为当初她形单影只拍的结婚照还摆在地下室,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就像是她那套昂贵的婚纱,再也没有机会穿给顾泽恺看过。   人们都说,结婚时的女人是一生当中除却生产时最美丽的时刻,可对于林盛夏来说,那不过是她凋零的开始!   她一个人产检,一个人生下糖糖,一个人工作,一个人逐渐习惯了一个人。   终究,心里还是不甘的。   “妈妈”突然,糖糖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间,伴随着别墅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糖糖娇小的身子飞也似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扑来。   童稚的奶音将林盛夏拉回到现实当中来,低着头望着将脑袋抵在自己大腿上的糖糖,林盛夏喉头的酸涩越发的浓重起来。   叶以宁刚刚接到林盛夏的电话,得知噩耗她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生怕林盛夏会崩溃!   林盛夏努力的想要在唇角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可尝试了几次最终以失败告终。   缓缓的蹲下身子将糖糖柔软的身体搂入到怀中,修长的手指落在糖糖的后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每个动作都机械着,像是在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将她吹垮似的。   “糖糖”轻声的呢喃着自己女儿的乳名,林盛夏原本紧绷着的肩膀颓然的落下来。   “糖糖,妈妈的爸爸死了,妈妈再也没有爸爸了!”   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林盛夏的眼泪终于颗颗的落下,她起初如同一只小兽般的呜咽,可到最后却像是不再顾及旁边的一切,沉痛的哭泣声响彻整个别墅。   这么多年来,林盛夏从来都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宣泄自己心里的难过,就连叶以宁也从来不曾见到过这样的林盛夏!   在以宁的记忆里,就算是再苦再痛的事情,这个女人都可以咬着牙挺过去,林盛夏就像是个不知疲倦的女斗士,无畏无惧!   可又有谁知道,只要是女人,她就有害怕的东西,只要是女人,她就有脆弱的时候。   泽的盛出有。“妈妈不哭,我把我爸爸让给你!”糖糖乖巧听话的任由林盛夏发泄着,小手还时不时的轻抚着她的肩膀,裸露在黑色裙带外面的雪白皮肤,冰凉冰凉的。   林盛夏闻言却只是更加用力的将糖糖搂入到怀中,眼泪簌簌的落下。   叶以宁也跟着落下了眼泪,这么多年来她怎么可能不懂她的委屈,慢慢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揽住林盛夏削瘦的肩膀。   三个人抱在一起,悲伤融化进空气里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继续龟爬的前进   姜橘生笨拙的削着手里的苹果,她的视线四下打量着这间一室一厅,之前或许是因为常年没有人居住的关系,地板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如果不是因为家具上都罩着布,恐怕已经没有办法住人了。   这里是那天晚上喝醉之后唐淮南报给自己的地址,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姜橘生这才知道原来在t市唐淮南竟然还有这样一套不起眼的房产。   当时推开门的瞬间,四处飞扬的尘埃让她连连咳嗽,而紧接着唐淮南炽热的吻便封住了她的唇瓣,像是触电般的感觉让她全身都僵硬的不敢动弹,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那个男人的,那个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出来,满身酒气的男人。   她甚至并不能够接受婚前的性行为,可是当唐淮南的手指透过自己衣领滑入到肌理内的瞬间,她妥协了。   只因为他是他,他是唐淮南。   厨房外面,唐淮南在沉默的收拾着这间套房,曾经的军装还挂在衣架上,立在柜子上的相框还整齐的排列着,自己与林盛夏并排着站在一起。   尽管现在他有钱有权有车有房,可在心里最初的眷恋却依旧是这间当初倚靠着自己买下的房产。   住惯了别墅,这里已经显得如此拥挤狭小。   将西装袖口挽至肘间,唐淮南沉默的收拾起来,房间里渐渐的变得干净,窗帘被拆下扔进了洗衣机内,阳光顺着通透的窗户倾洒了进来,落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细碎的灰尘飞扬起来,被阳光镀上了层灿金色,当姜橘生端着果盘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沐浴在阳光中阖着眼睛的唐淮南。   一如,她初见他时的模样。   不过那时他还穿着军装,而此时他却西装笔挺的。   与刚才灰尘四溢的情况相比,这房间经过唐淮南的巧手清扫过之后显得尤为干净,姜橘生忍不住觉得诧异,她平时最不会做的就是家务活了。   “唐淮南,有没有人说过以后嫁给你的人会很有福气啊!”姜橘生试图让两个人的气氛活跃起来,这次她打电话叫他来是想要来看看自己挂在脖颈上的链子是不是掉在这里了,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绝对不能够弄丢。   唐淮南蓦然的睁开眼睛,脸部的锋锐线条绷起。   “以后谁嫁给你,才真的有福气呢!”曾经,林盛夏这样的告诉过自己,她也是唯一说过这样话的女人。   现在,姜橘生成了第二个。   “快点找到东西就离开。”唐淮南淡淡的开口,语气有些冷,尽管两个人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他却依旧没有给过橘生什么好脸看。   姜橘生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回忆上次两个人所停留的地方,向着卧室里走去。   唐淮南站在军装前面,看着那上面的褶皱,修长的手指滑落在上面,似是眷恋无比。   而在卧室内的姜橘生脸涨的通红的看着床单上的点点红痕,眼神快速的移开终于在床边的位置找到了断裂开来的项链,心疼的捡起来握在手里,同时松了口气。   幸好没丢!   刚一回头,在看到倚靠在门框上的男人身影时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项链再次的掉在地上。   唐淮南眉峰略微的皱起,看着姜橘生不自在的挡在床前,径直向前走了一步来到她面前,弯下腰将姜橘生掉在地板上的项链捡了起来。   房间本来就很小,唐淮南直起身子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就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姜橘生的脸因着刚才点点的红痕原本就绯红着,此时看起来更是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唐淮南身上好闻的男人味道让姜橘生的脑海里蓦然的回想起那一夜的凌乱,他狂乱的扯开衬衫的纽扣,水晶扣四散崩开落在床边,结实的胸膛绷得紧紧的,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她的耳垂旁,下一刻将她推倒在柔软的大床之上。   “上次老宅大火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突然,唐淮南开了口,低沉暗哑的声调令房间内的温度陡然降了几度。   姜橘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的望着唐淮南的脸,老宅大火?   被唐淮南这么一提,姜橘生似乎回想起来在那天她闻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然后似乎看到了一抹背影慌慌张张的离开,她原本是想要开口询问的,可是唐淮南的眼神吓到了她!   如今回想起来,那抹背影为何会有些熟悉呢?似乎和上次唐淮南在病房内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时,那个   那个脸上有火燎伤痕的女人   姜橘生的眼睛蓦然的睁大,看着唐淮南张合着唇瓣,心里百感交集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突然,唐淮南伸出粗粝的手指钳住了姜橘生的下巴,紧紧的,容不得她摆脱掉。   “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最好给我选择忘记!我不希望有只字片语从你的口中说出去!姜橘生,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唐淮南的声音阴冷阴冷的,深邃的眼眸落在姜橘生的瞳孔内。   姜橘生与唐淮南的脸靠的极为的接近,甚至只要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稍稍上前便可以碰触到对方的唇。   姜橘生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的脸,许久没有说话   “好,我会忘掉。”   大寒·218 每个人心里都恨的种子   夜深。   元氏集团的主体建筑楼在暗夜里显得尤为的锋利,整体的钢化设计如同此时坐在总裁室内的那个男人般,冷冽而又阴沉沉的。   墙上的指针走向已经缓缓的向着十二点的方向移动了起来,元牧阳修长笔直的双腿搭在桌面上,铮亮的黑色真皮皮鞋倒映着昏黄壁灯的光,整个氛围都是如此的安静,唯有将身体全然倚靠在皮椅内的男人唇角带着诡谲的笑容。   整个总裁室的设计风格是鲜明独特的,纯黑色的设计走向不难看出元牧阳性格内的阴郁。   那张棱角分明的轮廓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之下更显冷硬,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只见元牧阳只是轻抚着怀中的盒子,像是对待着自己情人般的温柔。   “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涔薄的唇瓣微微的张合着,元牧阳领口大敞,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肌肤,可他却像是丝毫不介意似的只是沉默的抚摸着手中的盒子。   “你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他微微的笑了,阴柔英俊的脸颊流淌着浅浅的温柔。   元牧阳自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么多年来的痛苦挣扎之中他也早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的方法,可他却还是不能够将林盛夏的一颦一笑给忘记,那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暖意。   “顾泽恺不值得你爱,我才是你要爱的男人。”   将脸贴合在木盒的上面,元牧阳这话说的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心,他修长的手指来回的在木盒的边沿轻抚着,而价值几千万的合约被他随后扫在地上。   此时的元牧阳,眼神迷离而又无助,深邃的眼眸逐渐的阖上,就着那个木盒贴近着自己的脸颊,就这样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这难能可贵的寂静时刻。   拧紧了眉心将手机接起,电话那头齐皓的声音传来。   “乌克死了,顾泽恺与中情局谈判成功,恐怕很快就要回来了。”齐皓那边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会耽误。   “我知道了。”收敛了眉宇中的脆弱,元牧阳又恢复成了那个冷睿的男子。   “你看?”电话那头的齐皓似乎有些犹豫。   “按兵不动就好,你只要管好你那边的事,顾泽恺这里就不用操心了。”元牧阳低醇的语调透过话筒传进了齐皓的耳中,对方恩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苏暖啊苏暖,我给你制造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如果你不善加利用的话,怎么对的起你自己?   元牧阳突然就这样的笑了,修长的手指将盒子搂入在怀中,眉宇之间透出不同以往的温柔情调。   盛夏,你回头看看我可好?   若不是五年前出了那样的差错,你不会在同顾泽恺有任何的关系,你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   你在等等我,很快一切就都结束了。   盛夏深氏筑在二。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我爬啊爬啊爬   苏暖醒来时,乔胤离开了病房,徒留下顾泽恺一个人在这里。   苏暖的精神很差,她的下身重度撕裂,身上的肌肤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就连护士给她清理的时候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在边境见到过那么多的病患,还从未见到过有一个女人遭受过这样的凌辱之后还能活下来。   从她体内掏出来的白灼液体还带着血丝,红肿不堪的内壁肿的高高的,一看就是遭受过飞人的对待,只可惜长得这么好看还柔柔弱弱的,护士一边处理的时候一边想。   “泽恺,我好脏!”苏暖的眼眶通红,含着的眼泪颗颗的坠落下来,她似乎想要伸出手去拉住顾泽恺的手,可是刚一抬起来便迟疑了。   “别想太多了,我会封锁所有的消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不会传回t市的!”   顾泽恺蹙了蹙眉,看着苏暖失去小指的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乌克竟然会将苏暖绑来,也算是自己估算的失误。   “我明明前一刻还在t市的,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是我!”苏暖苍白的脸上带着自我厌恶的情绪,浑浑噩噩当中她似乎又回到那个昏暗的帐篷里,她害怕极了,惊恐万分的自己不断的尖叫着,以至于到最后那群人用她丝薄的内-裤堵住了她的嘴。   无助的挣扎着只可惜身体被那些人死死的控制住,完全没有办法动弹,只能不停被迫的承受着一切。   顾泽恺眼神一凛,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更何况是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他现在只是一阵的后怕,虽然对苏暖感觉到抱歉,但是他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顾太太的身上他会怎样,滔天的愤怒已经不足以来形容自己的心里的感受!   苏暖不是没有看出顾泽恺眼神中的恍惚,只是她不敢也不愿意相信难道在这样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想着林盛夏么?   “泽恺,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根本就和那人没有一点的仇怨,为什么”   苏暖脸色苍白而慌张害怕着,看着顾泽恺在这边受尊敬的模样应该不是一朝一夕便建立起来的,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顾泽恺的脸色突变,会将苏暖牵扯进来这是自己怎么都没有算到的,不论如何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让她受到这样的凌辱。   “苏暖,抱歉,是因为我的关系。”许久,顾泽恺涔薄的唇瓣微张,声音内带着内疚,将一切徐徐道来。   “我不要抱歉!我要回到以前的我!顾泽恺,你赔给我!”苏暖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眸,秀拳猛烈的砸在他的胸口处,可没几下便没了力气。   “除了抱歉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会补偿你的!”顾泽恺的大掌紧扣在苏暖的手腕处,眉心紧锁,他的心里愧疚大过于怜惜,对于苏暖,就连他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她曾经被强-暴的遭遇,他顾泽恺爱上的女人,不论曾经经历过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补偿?好啊,那你和林盛夏离婚娶我啊!你不是要补偿我么?本来就是那个女人抢了我的婚礼,抢了我的男人,我就算是将她千刀万剐也解不了恨!”   苏暖的双眸里透着恨意,她虚弱的不在挣扎只是想要倚靠着顾泽恺,反观后者却只是倒退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尽管顾泽恺的大掌还控制住了她的手腕,可他的胸膛却早已经不在向自己敞开!   意识到这一点,苏暖对林盛夏心头的怨恨更为浓重了起来!   “我不会跟顾太太离婚的!”顾泽恺的声音阴沉沉的,空气里似有危险的气息在慢慢的流淌了出来。   “你不会跟她离婚?泽恺,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要守护我一辈子的!不过才五年的时间,你就把你说过的话都给忘记了么?”   苏暖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在听到顾泽恺斩钉截铁的这句话时,泪如雨下!   “你一样用孩子的事情骗了林盛夏,五年前的你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这五年改变的不只是我,你也变了!”顾泽恺锋锐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就连声音也一样。   “那是因为我还爱你!我想要从她手里夺回你!”苏暖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对于她来说,她就算是用尽了心机手段也不过是为了报复五年前林盛夏的横刀夺爱,顾泽恺要做的事情只是站在自己的身后支持自己就好!   顾泽恺沉默不语,鹰隼般深邃阒黑的瞳孔复杂的落在苏暖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泽恺,你别告诉我你爱上林盛夏了?你爱上那个破坏我们感情的第三者了!”苏暖向着顾泽恺嘶吼着,声音太大以至于连太阳穴的位置都嗡嗡作响。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猛然一颤,瞳孔划过异色,可就算是他不说什么这样的反应落在苏暖的眼中却也已经算是默许!   女人在这时候是如此的敏锐,而苏暖更为的痛恨自己的这种敏锐。   一切都像是电影被定格了似的,顾泽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的难看,就像是迅猛的野兽进入到即将攻击的状态!   “可惜你们注定是要离婚的,难道你不好奇当年大火的真相么?我可是不小心知道了些许,还有唐淮南的身份这么多年你爷爷三缄其口就是不愿意解释清楚,我却可以告诉你!”   苏暖突然笑了,那双好看的眼眸落在顾泽恺的身上,透着些许的愤怒。   “你到底知道什么?”顾泽恺闻言面色一冷,眼神迅速布满了阴霾。   “你父亲与林盛夏母亲那些龌龊的事情,他们是害了你母亲的侩子手!”苏暖冷冷的开口,原本清澈的眸子就像是被一层瘴气所笼罩,再也不复以前的干净。   “或许唐淮南和林盛夏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也说不准呢!”   顾泽恺英俊刚毅的脸绷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令人骇然到了极点!   大寒·219 你可在等我回家   因着林毅雄的离世,t市的媒体风向标再次朝着不利于林盛夏的那一头偏去,仰或是有心人士的授意,狗仔队甚至将五年前林盛夏如何利用孩子的事情来威胁顾家同意这门婚事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不知道是哪家先得到的小道消息,透过婚纱店将五年前顾泽恺与苏暖试婚纱时的照片挖了出来,尽管苏暖的脸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   第三者,用孩子威胁男方,各种不利于林盛夏的消息接踵而来,仿佛一夜之间林盛夏这三个字成为了坏女人的带名字,因着一己私利而破坏原本别人幸福的感情。   在加上五年前闹的沸沸扬扬的与父亲脱离父女关系一事,林盛夏的个人形象几乎已经荡到了谷底。   ‘恺夏’集团的股票从早晨开盘开始便一路下跌,到最后跌到停板。   可外面的纷纷扰扰林盛夏却像是感觉不到,她只是沉默而又安静的待在家里,将阳台上洗干净的衣服收拾起来,帮糖糖做着早餐,一切看似与往日里没什么区别,一切却又似乎不太一样了。   林盛夏办公用的手机一直不停响动着铃声,到最后她所幸关了机。   她将白米泡的很软,随后用着小火慢慢的熬制着,乌黑的发随意的盘在脑后,准备吃完了早饭便送糖糖去幼儿园。   手心里的伤口还隐隐作痛,林盛夏却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只是为了糖糖准备着早饭。   “妈妈,新闻上有你的照片!”糖糖突然欣喜的大喊了起来,两条藕节似的雪白小腿拍着沙发,才五岁的她并不能够理解电视上对林盛夏的那些形容词,只是看到她的照片就很开心。   “妈妈不喜欢看新闻,糖糖选个动画片给妈妈看好不好?”林盛夏手里的动作一顿,小孩子不明白可不代表大人也不明白那个负面的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终她却只是在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用着温柔的语调对着糖糖开口!   糖糖不明所以,其实她也不喜欢看新闻,调到卡通频道看着喜羊羊与灰太狼,时不时的传来铜铃般的大笑声。   “盛夏,你不要去管那些八卦新闻,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叶以宁看着林盛夏这样心里着实不好受,更何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她也有些力不从心的焦瘁感。   “我没事,在难听的话我也听过,这些算什么?”林盛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她擦干手指来到叶以宁的身旁。   “当初你若是肯听我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你非要受了伤痛了身冷了心才罢手么?”叶以宁抬起手指将林盛夏落在脸颊旁的发给拂到耳后,脸上的表情心疼着。   惜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自己等待着沈晟勋同意签字离婚,而盛夏也在面临着她人生当中最痛苦的阶段。   他们三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的惩罚他们?   “就算最后的结局摔的头破血流,至少我没有遗憾了,至于顾泽恺和苏暖,就随他们去吧!”林盛夏戴着隔热手套将熬好的米粥端下灶台,声音很低,刻意的不让糖糖可以听到。   那个机灵鬼最近学会了听墙角,然后小大人似的跟自己念叨着。   “那你还爱他么?”叶以宁迟疑了又迟疑,终究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林盛夏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后又恢复如常。   “爱?我这满身伤痕的,还有什么力气去爱?”她轻声的笑着,笑着笑着又沉默了下来。   突然,一股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腾了起来,林盛夏猛地用双手撑在水池旁干呕了起来,这几天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因着这动作就连头都晕了起来。   叶以宁站在一旁呆滞在原地,她看着林盛夏的模样脑海里某个念头陡然成型。   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就算是林盛夏漱完了口转过头来的时候也没有收敛起震惊的表情。   “我怀孕了,和顾泽恺的第二个孩子!”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好似跟叶以宁在讨论着今天的天气一般。   “你要生下来么?你疯了?在这种时候?”叶以宁接连三个问号加重语气,她看着林盛夏不明白她到底要把自己糟践到怎样的地步才足够!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生糖糖的时候有多危险你也看到了,可是在去边境之前我竟还想要和顾泽恺商量要不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可是现在不用了,我已经决定要决定去医院将孩子打掉!”   林盛夏的语调越发的冷了,与之相反的却是她纤细手指轻抚小腹的动作轻柔无比。   叶以宁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头,许久只是张开双手将好友搂在怀中,两个女人安静的用受伤的自己安慰彼此。   “盛夏,离婚吧!惜之也绝对不想要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之前说的那些气话你不要当真了,你现在这幅模样看的我心都疼了!”   叶以宁低声的呢喃着,如果婚姻里只剩下了疲惫与失望,那还有什么好维系下去的呢?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青山绿水,一样的牌坊整齐悬挂在石桥的两旁,河道两岸的木质门板前的红火灯笼一长串的蜿蜒了出去,因着是白天,并没有夜晚的浪漫。   顾泽恺将车停靠在一旁,随后下了车,结实的大腿包裹在深色的西装裤内,稳稳站在青石板的地面之上。   犹如君临天下的傲主般,高大挺拔的身材,一个身影便给人以莫名的压力。   古朴的牌坊下面,唯有一盏的红灯笼孤零零的。   敲了敲门,一如五年前带林盛夏来这里时,木门从里面被打开,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   与老佣人点头示意之后他径直的向着二楼走去,木质楼梯被他铮亮的真皮皮鞋踩在脚下,安静的氛围里,就算是最细微的声响也刺痛了他的心。   一如从前,母亲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沉睡着。   顾泽恺略显疲惫的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他率先的回来了,而苏暖被安排在下午的专机。   江南小镇的信息并不发达,更何况这间古朴的建筑内连电视都没有,顾泽恺自然不知道此时的t市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妈,我来了。”说完这句话,顾泽恺喉头一阵的干涩,竟不知道如何的接下去。   欣长健硕的身子向着不远处走去,随后打来一盆水帮母亲仔仔细细的擦拭了起来,一如每次来时的那般。   “我打电话给爷爷,他竟然没有否认,如果真的是顾太太的母亲害你成这样,我该怎么办?”   顾泽恺深邃阒黑的瞳孔里划过深谙的痛苦,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尽管从外面看起来已经愈合,可内里实质还是流着脓血的。   “自从当年大火之后,我只觉得再也没有了希望,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绑架,我恐怕还要浑浑噩噩的就这样过下去。”   顾泽恺就像是个迷失的孩子,他低醇的嗓音带着哽咽。   “在我心里,当年苏暖不仅仅是救了我,她还救赎了我!阻止了我在堕落下去!所以我将她当成是我的责任,可五年前顾太太将这一切都打乱了,我恨她!我恨她恬不知耻的闯入到我的生活里来,将我预想好的一切都打乱!”顾泽恺就像是历尽沧桑般的开口,满面的疲惫。   “五年前我以为苏暖死了,所以伤害了顾太太,可是后来我才知道竟然只是场误会,她不责怪我,我也不敢提起。妈,顾太太对我好极了!”   顾泽恺大掌颤抖着轻抚母亲的手背,那被火烧伤的手因为多年的不曾运动已经开始有些萎缩。   “她只要看着我就可以读懂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失去了她在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这么懂我了!”顾泽恺将脸埋入到母亲的手心内,那是母亲的温度。   “你从小就教我做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遵循着您的教育,可现在我该怎么做?”   顾泽恺只觉得此时自己的胸腔内的愤怒与挫败感融汇成一股无力,他不能报复顾太太,可他又不甘心!   他可以选择假装看不到顾太太的优秀顾太太的好,可他却不能够欺骗自己的心,就算是五年后苏暖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会像是五年前那样了。   “妈,你告诉我爱情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你告诉我永远不要做先示爱的那一方,可是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如果去爱别人?”   着毅体向同。顾泽恺的声音里透着死气沉沉的情绪,他颓然的松了松领带,那狼狈落寞的模样哪里还有在边境时的威风。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迷茫而无助。   “顾太太会一直纵容我的对不对?她会一直等我的?她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顾泽恺疲惫的将高大的身形倚靠在木质的床边,轻声的呢喃着,脸上的冷漠早已经退去,唯独只有在这里和在顾太太的面前,他才能够彻底的放松自己,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顾太太,你可在等我回家?   大寒·220 早就有婚约   顾泽恺用着大掌抹了一把脸,眼角的憔悴将他整个人映衬的更为英挺有型。   阳光透过老旧的木棂窗浅浅的映射了进来,将顾泽恺的整个五官轮廓都笼罩在里面,也同样将他脸上的疲惫、痛苦、愧疚映衬的一清二楚,下巴处新长出来的胡渣湛清湛清的,而这个从来都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却无暇顾及。   灰尘四散在空气里,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尤为清晰,那健硕欣长的身躯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终于还是动了,有力大掌内攥紧着毛巾,那力度甚至已经没办法在拧出水来。   而顾泽恺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从口袋里将手机取出来,拨通影的号码,简单的陈述几句之后让他将电话转给苏暖。   很快,那曾经在熟悉不过的柔弱语调从听筒里传进了顾泽恺的耳中,几乎是不自觉的,他为着自己接下来的决定而捏紧了手机,修长的骨节处甚至都已经泛了白。   “泽恺?”电话那头的苏暖面色苍白,此时她还在中俄边境的医院,但过不久就要在保镖的护送下赶去机场回到t市继续休养。   “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对顾太太透露!”顾泽恺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令苏暖感到如此的疏离与冰冷。   “难道这不是你提离婚的最好理由么?怎么现在你反倒还要保护起她来?她母亲做的那些丑事足以让你向她报复千百次!她害你父亲惨死,母亲”   苏暖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只觉得心口气血上涌了起来,一阵阵的妒恨与愤怒!   “够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顾泽恺安静的将深邃的视线落在窗外,他没忘记林盛夏对她母亲的信任是那么不容动摇,既然在她的心里她母亲是那么高贵的形象,他又何苦为了自己的愤怒毁了这一切?   “泽恺,你每天跟你弑父凶手的女儿睡在一起,难道你就真的不恨么?更何况她还拆散了我”   苏暖在电话那头再说了些什么,顾泽恺没有在听,只是将手机移开自己的耳边挂断了电话,动作利落没有任何的犹豫。   顾泽恺只感觉自己又想要抽烟了。   将毛巾搭在盆的边沿,顾泽恺倏然的站起身子向着门外走去,手里快速的从烟盒内抽出一根烟。   点燃了烟头,顾泽恺蓦然独坐于竹椅之间,手指无意识的碰触到一本硬装的书籍,很明显这并不是属于这里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将它遗忘在这里。   “那是少夫人拿来的,以前她每两个礼拜都会抽时间来这里一趟,帮太太擦拭身子。”   不知何时老佣人走了上来,安静的将洗好的水果放在竹制桌子上,慢慢的开口。   见到顾泽恺手指间的烟,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收了口下楼。   顾泽恺在听到老佣人说林盛夏每两个礼拜都会来这里一趟时,夹烟的手颤抖了下,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从心口传来。   这是一本杜拉斯的《情人》。   顾泽恺粗粝的指腹将硬皮的书翻开,他似乎看到顾太太坐在此时他所坐的位置,用着她那纤细的手指如同自己般将页面翻开,有一种属于顾太太的香味透过纸页传来。   他从来都不会看这些没营养的书,生平头一次,顾泽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原地看着被顾太太用荧光笔标注出来的段落。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烟头缓缓缭绕起白色的烟雾,顾泽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想象着顾太太对这本书爱不释手的模样,想象着她光洁的手指滑落在上面的样子。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来,林盛夏披着一条乳白色的披肩,乌黑长发自然的垂落在身后的模样,那张姣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妆容,她干净寂寞的坐在这里。   突然,顾泽恺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下,手指间的灼热感紧接着传来,烟头明灭的红光已经触碰到他的皮肤。   顾泽恺无意识的看着另一边空空的座位,仿佛看到了他的顾太太,见他望去,抬起头来浅浅的笑着。   顾泽恺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涔薄的唇停下。   哪里有他的顾太太?   一切,不过是臆想罢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我依旧慢慢慢慢的爬着,你们要速度,我保证不了质量,你们要质量,我木有速度~   林盛夏将糖糖送到幼儿园,好在那里并没有无良的记者蹲守着。   恍若美瓷般的小脸略显苍白,看着将糖糖接进去的顾允儿,顾泽恺每年都会给这座幼儿园投资许多的设施,想要让一个人来这里工作是简单的事情。   “允儿,谢谢你,我今晚可能会来的很晚,麻烦你下了课帮我直接将糖糖送回家好么?”   林盛夏要回去公司一趟,而堵在公司门口的记者应该不会少的。   泽用把眼疲。“嫂子你放心好了,门口的密码我知道,我会把糖糖好好的给你送回去的!还有谢谢嫂子你帮我安排的工作!”   顾允儿将头发染回了黑色,模样清秀美丽,或许是因为在国外发生的事情,她整个骄纵的性格不见了,就连语调也是柔柔的,看起来成长了不少。   “以后不要叫我嫂子了,叫我盛夏就好,若你不习惯也可以叫我盛夏姐。”   林盛夏面色如常,眼神淡淡的落在顾允儿的脸上,将她衣领处的褶皱给抚平,随后才开口说道。   顾允儿一怔,还来不及理解那是什么意思,林盛夏却已经转身向着停车位走去。   “小姑姑,我们进去吧!”糖糖拉了拉顾允儿的手指,暖暖的软软的。   顾允儿低头一笑,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幼儿园里面走去。   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黑色法拉利的车窗缓缓落下。   齐皓面无表情的冷硬面容一寸寸的出现,看起来令人心惊的冷,他的视线于众人之中落在顾允儿的背影处,眸光复杂。   林盛夏的车一经出现在公司的门口,便被疯狂的记者开始围堵住,尽管提早跟公司的保安部打过电话,当她车辆出现在记者视线内的时候也快速的出动挡在记者的面前,期望记者可以分散到道路的两旁,可很明显记者们却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林盛夏所幸将车停下来,透过车窗看着记者们疯狂的涌动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冷淡的望着外面的一切。   最终,将车熄了火她纤细的手指扣在门把上将车门从里面推开。   她身着v字领贴身套装,丝织的酒红色衬衣领口微敞开了颗水晶扣,脖颈雪白的肌肤在日光的照耀下耀眼极了,纤细双腿上的透明玻璃丝袜将被窄裙包裹住的曲线完美勾勒,诱人的光晕在她的身上笼络着,玉足上的平底鞋与整体完美搭配。   林盛夏的面色沉静如水,似乎对眼前的混乱习以为常。   “林总,请问您父亲离世时你都没有赶回去见他一面,这件事情是真的么?你不觉得这样太无情了么?”   “林小姐,您与顾总裁的结合是否是利用腹中的孩子要挟而来?”   “林小姐,请你回答我们,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就是彻彻底底的第三者么?”记者们的问题接踵而来,犹如滔滔不绝用来的海水,似要将林盛夏淹没。   林盛夏却只是沉默的向着公司内部走去,直到听闻记者用到‘第三者’这个词时,她的脚步陡然停顿了下来,转过头去深深的凝视着对方。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下。   记者们从未见到过林盛夏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她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刚才发言的记者,脸上的表情在光与影之中透着凌冽的色彩,明明是一个女人,却有着男人都无法小觑的气势!   “我与顾泽恺,在双方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便早已经有了婚约,这件事情并未对外公布,才会让大家产生了误会。”   林盛夏明眸皓齿,亭亭而立于对方的正面,缓缓开口。   记者赶忙将她说的话记录了下来,毕竟这是林盛夏从下车到现在说的唯一一句话。   一时之间没有人接口,这是沉默的看着这个站在暴风圈正中的女人,其中有些记者并没有忘记五年前有员工要跳楼时她临危不惧的模样,而五年后的今天,林盛夏依旧是那个林盛夏,只是声音不在那么的见血封喉,可也平静的让人胆寒不已。   突然,一阵急促呼啸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黑色的跑车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向着记者围拢的部分闯了过来,甚至连刹车都没踩。   林盛夏安静的站在那,看着车冲了过来。   只听到砰的一声,豪华的跑车一打方向盘撞到了旁边的消防栓上,飞溅四溢的水流就这样喷涌而出。   车门   却开了!   今日更新完毕,大家都那么那么的想让大央加更。。那我明天更个一万吧。。   大寒·221 你猜,我和他做了什么   记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弄得懵在原地,原本急促的拍照声戛然而止。   林盛夏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撞断的消防栓,四散喷洒出的水流像是落大雨般的降落在所有人的四周。   她微微抬起头迎着落在脸上的蒙蒙水雾,跑车的车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元牧阳额上带着血,俊逸的面容绷得紧紧的,西装革履之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冷气势,他只是沉默的打开车门,眼神一刻都没有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   直到确定她安然无恙没有受到记者任何的影响时,元牧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肤若凝脂的肌肤上略显苍白,酒红色的丝质衬衫将林盛夏琼姿美貌映衬的更为清冷迷人,此时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不过只是一眼已经让元牧阳很是开心。   “我,我手滑了下,幸亏没伤到你。”元牧阳扯开唇角笑了笑,分不清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顺着额角滑落下来的殷-红血迹却做不了假。   林盛夏没有说话,消防栓被撞坏的车头凹进去很大一块,就连安全气囊都蹦了出来,可她刚刚分明没有听到刹车的声音,难道元牧阳根本就是故意用这样的办法帮自己解围?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林盛夏微微蹙了下眉心。   记者见车上下来的竟然是元氏集团的总裁,纷纷作势又要拿起手中的相机,对于这几年这个横空出世的元氏总裁,大家心里或多或少的存着一份好奇心。   更何况在场只要是有眼睛的,只要看过元牧阳凝视着林盛夏的那种眼神便可以轻易的捕捉到毫不掩饰的情绪,这令敏感的记者们忍不住的在脑海当中构造出一幅惊世骇俗的三角恋剧情。   见到有记者拍照,元牧阳的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只见那双略显阴霾狠辣的眸子缓缓的落在那记者的脸上,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好了!元牧阳你跟我进来!保安把记者都拦在外面!”   就在情势看似要恶化的时候,林盛夏略显清冷的语调突然插了进来,她只觉得头有些晕,心烦意乱的不想要在这时候过多的纠结下去。   元牧阳的车很显然是不能够在开了,她所幸让他跟着自己进来。   元牧阳的西装外套早已经被撞断的消防栓内的水给淋湿,黑发映着阳光,就像是缎子似的莹亮着,而这光却远不及他眼底的兴高采烈。   难得有一次,林盛夏没有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来面对着自己!   不过是这小小的改变,都能够令他喜悦上半天。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   总裁休息室内。   林盛夏将房间内的空调关上,随后找了条毛巾扔给元牧阳。   面无表情的走回到办公桌前,恰好小可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听到一门之隔的休息室内传来水声,手上的动作有些停顿。   “林总,您让律师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放在这里了。”小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将牛皮纸袋放到了林盛夏的面前,她的眼神里透着关切。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林盛夏淡淡的开口,话音刚落,洗好澡的元牧阳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小可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随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总裁室。   见元牧阳出来,林盛夏将东西顺手扔进了抽屉里,清冷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漆黑的眸子似随性的落在他的身上。   “既然清理好了,就走吧。”林盛夏简单的下了逐客令,态度一如往常。   元牧阳削薄唇角的笑似有瞬间的凝结,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林盛夏,你到底讨厌我什么?”像是没有听到林盛夏的逐客令,径直的走到沙发处坐下,额角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只是有些疼。   林盛夏闻言手指动作一滞,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然后将手心里刚刚打开的文件夹阖上。   不小心触碰到手心里的伤口,隐隐作痛。   “元牧阳,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五年里我们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我不是刚出社会的无知少女,我不懂你想要从我身上图什么!”   林盛夏这话说的简单直白,甚至可以说太直白了,连点修饰的余地都没有。   “我不只是喜欢你这么简单,林盛夏!我是爱你的!”   元牧阳左腿优雅的叠放在右腿之上,修长手指相互交叉抵在下巴处,薄唇微启,将这句告白的话说的在清楚不过。   林盛夏没说话,似是没有想到元牧阳就这样大方的承认了。   可片刻,林盛夏却笑了起来,清冷的表情瞬间被这笑容消弭了干净,看在元牧阳的眼底却是异常的刺目。   “你不相信我?”这话他问的喉间有些干涩。   林盛夏的笑容渐渐消失,听着元牧阳黯哑的声音,先不说她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只是当她听到竟然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时候,她只觉得特别的好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感激你让我知道,原来竟然也有男人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林盛夏唇边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的笑意,却是苦涩的。   元牧阳似乎没有想到会从林盛夏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眼神里有一丝怜悯。   者被情给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与同情。”林盛夏语调很冷,她的骄傲不允许有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她不需要!   “或许你不是不相信,只是已经将所有的视线都留给了顾泽恺,所以才会忽略掉身边仰慕你的其他人!”   元牧阳的声音很低醇,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诱人的,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元牧阳,突然之间眼前有些晕眩的感觉。   用纤细的手指撑着太阳穴的位置,这一切都被细心的元牧阳收入到眼底,他快速的站起身来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去,突然,却明显的感觉到身后阵阵的阴寒冰凉的气息从脊梁处慢慢的升腾蔓延起来。   林盛夏似乎也敏感的觉察到了什么,陡然的抬起头来望着刚才小可出去时只是半掩的总裁室大门。   男人高大欣长的身形伫立在光与影的交汇处,双手自然的垂落在身体的两侧,深邃阒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宛如居高临下的帝王般威武。   俊美到了极致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到处都是冷的,见她望向自己那边,顾泽恺的眸光缓缓从元牧阳的脸上移到林盛夏的脸上,刚毅的眉峰不着痕迹的蹙起。   这是林盛夏匆忙离开边境后第一次见到顾泽恺,她的丈夫。   顾泽恺的大掌推门而入,那手心内的掌纹贴合着木质门板的脉络看起来尤为的有力。   “元先生。”顾泽恺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他刚刚驱车一个多小时回到t市,不曾想刚回来见到的却是这一幕。   元牧阳的眼神很阴郁,可片刻却转瞬即逝。   这一切的变化自然没有收入到顾泽恺的眼底,只因为从进门开始他的视线便落在了林盛夏的身上。   “我回来了。”最简单不过的四个字,从顾泽恺的口中说出来,林盛夏却觉得无比的讽刺。   “既然顾总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只是盛夏有需要的时候顾总好像每次都不在她的身边,这次也不例外!”元牧阳并不恋战,说完这句话之后用手指勾起西装外套向着门外走去。   专属于他们两夫妻的沐浴液香味传进顾泽恺的鼻息间,更令他那双深谙的眼眸危险万分!   门,从外面被关上。   顾泽恺沉默的凝视着林盛夏,与她隔着一段的距离。   “盛夏有需要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和元牧阳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无间了?”   顾泽恺全身都透着迫人的震慑力,一双鹰隼般的眸子似是盯住猎物似的一瞬不瞬看着林盛夏,甚至在慢慢的逼近她。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为什么要一一向你报告?”林盛夏并不是没有感觉到空气里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烈,可是她却不在乎。   翻开手中的文件,林盛夏看也不看他一眼,冷饮冷淡到了极致。   而这样的冷淡,很明显的惹怒了顾泽恺!   却见他大掌猛地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挥到地上,霹雳乓啷的声响回荡在总裁室内,他的怒气肆意的宣泄着,像是要将堵在心口处的烦闷发泄出来似的!   林盛夏只觉得顾泽恺还沾染着烟味的修长手指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他会为了自己而愤怒的失去理智?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只在心里感觉到无比的讽刺。   “告诉我,你和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元牧阳的身上会有沐浴液的香味?”顾泽恺语气里的阴冷越来越浓重,陡然提高的音量也在处处彰显着他的不满!   林盛夏冷淡如清泉般的眼眸缓缓的落在顾泽恺的脸上,无悲无喜。   “你猜,我和他做了什么?”林盛夏很冷漠的一句话,彻底的点燃了顾泽恺还抑制着的怒火。   大寒·222 肋骨,断了   顾泽恺怒极反笑,他就着这样的姿势紧紧的攥着她的下巴,甚至比自己上次见她更为的削瘦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想,我和元牧阳两个人是不是曾经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做夫妻才能够做的最亲密的事?你是不是还在想,完事之后他还去洗了个澡?”   林盛夏清楚的听到这些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像是旁人说的似的。   “林盛夏!”顾泽恺的瞳孔蓦然的缩紧,坚毅俊冷的脸庞绷得紧紧的,两个人距离近到林盛夏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顾泽恺咬牙切齿的声音。   “怎么?堂堂顾总裁这是生气了么?真难得,顾总竟然也有为我林盛夏失去理智的时候!”   林盛夏的下巴很疼,心却很平静,她看着顾泽恺愤怒之极的模样却并没有丝毫的喜悦情绪,可她原本以为这样自己会开心的。   她的心,是不是真的坏了?   顾泽恺闻言却像是疯了似的隔着书桌将涔薄的唇瓣重重的印在她的菱唇之上,喉结上下的滚动着,大掌松开钳制着她的下巴转而扣在林盛夏的脑后不让她有任何可以抗拒的动作。   这是一个近乎于粗暴的吻,顾泽恺下巴上长出来的湛青色胡渣刺痛着林盛夏娇嫩的皮肤,他的唇瞬间吞噬掉了她的唇瓣,带着蹂躏的力度,用着强势的进犯撬开她的唇齿,火热的舌头孟浪的在她的檀口中搅动着,甚至强迫着她的丁香小舌与他纠缠在一起。   润泽的光亮落在两个人的唇边,顾泽恺用力的吮-吸着她口中的甜美芳香,似乎是要将林盛夏整个人吞入腹中才罢休,他心里的凄惶痛苦,都在此时发泄的淋漓尽致。   林盛夏只觉得胃部一阵的搅动,她难受的推搡着顾泽恺的胸膛,呕吐的感觉呼之欲出。   猛地,林盛夏终于承受不住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向着旁边干呕了起来。   可这对于顾泽恺来说,却是莫大的耻辱!   深色的衬衫完美贴合着他健硕结实的体魄之上,修长挺拔的身材霸气的伫立在原地,那强大的气场就算是想要让人忽视都不可能!   目光犀利而冷寒的注视着林盛夏,饶是从他紧绷平静的外表之上是看也不看不出这个男人到底蕴藏着怎样缜密诡谲的心思,他只是沉默的来到林盛夏的身旁,冰凉的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手心处一道划破掌纹的结痂伤疤清晰可辨,可谁也没有看到。   林盛夏好容易觉得舒服一些了,慢慢的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平静无波的眼底透着水渍,那是干呕留下的后遗症。   清澈剔透的眼瞳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安静的隔开顾泽恺的手,不让他能够碰触到自己,心里却在忐忑着刚才的情况会不会让他联想到什么。   “我的吻,让你觉得恶心?”突然,顾泽恺阴鸷的声音响起在林盛夏的耳边,却也让她忐忑的心稍微平复着。   “不然你以为我会很享受么?这张吻过不知道多少女人的嘴,这张薄情的嘴”   林盛夏冰凉纤细的手指缓缓的划过他的唇角,意识到这个动作的缠绵,随后将手指收了回来。   顾泽恺像是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选择了沉默,任由林盛夏的视线落在他断裂的肋骨处,那里用胸带固定着,来之前他还吞了镇静药物,倒不是那么的疼了。   林盛夏知道他的肋骨当时被打断了几根的事情,可只要一想到顾泽恺的肋骨是因为救苏暖时被打断的,她的心里就无比的恶心!   心里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手却重重的落在了顾泽恺用着胸带固定住的断裂肋骨处,饶是之前他吃过镇定的药物,此时还是闷闷的觉察到了疼。   这个男人,在她最需要关怀帮助的时候永远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一次又一次。   或许顾泽恺认为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他对她的伤害,却是无形而又致命的!   “传说,上帝造人时是先创造出的亚当,随后从亚当的身上取出那根肋骨创造出的夏娃!”林盛夏轻声呢喃着开口,她曾经是想要做顾泽恺的那根肋骨的,不是依附不是攀藤,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留在他的身边。   那是她爱着他的方式!泽怒这的夫。   林盛夏的声音太轻了,轻到顾泽恺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唇瓣的扇动。   “走,跟我回家!”顾泽恺只觉得胸口有一团压抑着的情绪在不停的酝酿着,最终只得融汇成这么一句话,宣泄而出。   林盛夏只觉得手腕处一痛,整个人便被顾泽恺带起向着总裁室的外面走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一路上他几乎是狂飙着将车开了回来,速度一度曾到达过一百二十码。   林盛夏却只是稳稳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神落在窗外,直到到家也没有看他一眼。   猛地推开家门,顾泽恺将林盛夏扯到玄关处。   手劲愈加的发狠起来,顾泽恺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那种失控的感觉越发的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间流窜着,可他拼命的压抑着自己试图不要去伤害眼前的这个女人!   “顾泽恺,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么?”林盛夏的声音透着冷,用着在清冷不过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那个怒意滔天的男人。   顾泽恺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扯着林盛夏的手腕来到客厅里。   “你觉得我可笑?我看到我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待在一间屋子里,那个男人衣衫不整,刚刚洗完澡,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顾泽恺全身的邪妄之气更为浓烈了起来,他就这样紧紧的抓着林盛夏的手臂,眼神里透着狠戾。   林盛夏倏然的望着他的眼睛,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他扯住她手腕处的皮肤有些粗糙,冲刷的她心口酸涩难忍,尤其是在听到‘老婆’二字的时候!   “老婆?顾泽恺,你从头到尾有将我当成是你的老婆么?你的眼里心里可曾有过我?”林盛夏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的粗暴彻底磨去了她的耐心与冷静,用力的从他手掌心里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原本刚刚愈合的伤口崩裂开来,沾染着两个人的皮肤斑斑的血迹。   顾泽恺愤怒的看着林盛夏,眸间愈发的阴暗起来,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林盛夏却是越来越失望,她慢慢的向后退着,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将糖糖送去幼儿园的决定,如果让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如斯的争吵着,她心里会想些什么?   跌跌撞撞的向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林盛夏快速的将尘封在那里许久的婚纱照紧紧捏在手里也不管磕到碰到重新的回到客厅里面。   ‘砰’的一声,林盛夏就这样将那布满了灰尘的巨型照片扔到了地上,四周溅起的尘土四散开来,对她来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我知道,我用手段破坏了你和苏暖原本的婚姻,你应该恨我的,没错!所以我不在乎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态度,那是我咎由自取!所以不管是一个人试婚纱一个人拍照一个人结婚我都可以假装不在乎!”   顾泽恺看着突然被扔到自己面前的婚纱照,林盛夏形单影只的侧身面对镜头,姣美的脸庞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模样,那双星子般明亮的瞳孔内还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希望。   这是五年前的林盛夏!   “五年了,就算是块石头我都可以捂热了,可是你呢?顾泽恺,你告诉我,你可曾有一刻为我心疼难受的?”   林盛夏咄咄逼人的来到了顾泽恺的面前,他因为狂躁因为愤怒而绷紧的脸颊就这样的僵硬了起来,直到看清楚桌面上的白纸黑字时,原本稍稍消弭的怒火再度翻涌沸腾了起来。   “离婚协议书?林盛夏你回来就在准备这东西?”顾泽恺修长的手指捏紧着那张薄薄的纸张,嗜血般的黑眸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癫狂的像是一头负伤的野兽!   林盛夏没有想到顾泽恺会这么快回来,所以之前拖以宁带来的东西就这样放在了桌子上,没想到却恰好被顾泽恺看了个正着。   “怎么?难道我做的不对么?难道你还要让我等着你回来轰我走?我已经委托好我的律师处理财产分割的事宜,恺夏的资产评估也已经处理好了!或许在苏暖回来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你曾经对我说过,那是你的命!”   林盛夏冷讽的笑了,前尘往事还历历在目,她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滋味,却不在像是以前那样的痛了!   顾泽恺也笑了,涔薄的唇冷冷的勾起,像是夜晚降临的恶魔般,令人害怕心惊!   “你说的没错!你说的很对!苏暖是我的命,我别提有多么的爱她了,在这世界上我最爱她一个女人,你满意了吧?”   他的手里还抓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冰冷的面孔泛着即将失控的情绪。   “我相信你已经将苏暖安全的救出来了,你那么无私伟大,将生的机会让给了她,怎么可能会不管不顾她的生死呢?所以,她也从边境回来了是么?”   林盛夏看着他的手将离婚协议书攥紧,她原本没有想要这么快将这一切都摆上日程的,毕竟她还想要给糖糖一个缓冲的时间。   自己和顾泽恺,到底她会选择谁?这个问题的答案,林盛夏想想都心痛!   “既然你们那么情深意重的,我也不愿意拖泥带水,当年我嫁给你无非就是想要将我母亲的公司夺回手里,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的男人,既然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所幸就这样吧!”   林盛夏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却没有注意到顾泽恺大受打击的脸!   “当年你嫁给我,只是为了要将母亲的公司夺回去?”没有其他的?   顾泽恺的铁拳攥的紧紧的,像是在抑制着要将林盛夏撕碎的冲动,那双冷血森然的黑眸死死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林盛夏闻言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么?   她怎么可能会告诉这个男人,在嫁给他的时候曾经的自己抱着多么大的希望想要让自己努力做到最好,让这个男人可以将丝毫的怜惜分给自己?   她曾经多么希望这个男人转过头来看看站在他身后的自己一眼?她又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爱了他爱了那么多年了   “对,不过就是如此而已!”林盛夏缓缓的开口,顾泽恺英俊的脸颊有着瞬间的抽搐,脖颈处的筋绷得死死的。   顾泽恺一把将林盛夏死死的抵在冰凉的墙壁之上,死死的用着高大的身躯抵住她,结实的拳头猛然间扬起,林盛夏却丝毫不感觉害怕。   “怎么?又想要像是上次苏暖在时那样的给我一巴掌么?”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跟顾泽恺的激动相比,此时的林盛夏平静的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般。   顾泽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在她的耳畔,却见那拳头狠狠的落在了林盛夏脸颊旁的墙壁之上,死死攥紧的拳头之上瞬间泛着鲜红的血迹。   “苏暖今晚会从边境回来,既然”突然,他无情的声调响起在林盛夏的耳边。   林盛夏的喉头一哽,面色却一如往常。   “苏暖回来了,我们离婚。”   胸腔内的愤怒,挫败齐齐的涌了出来,令顾泽恺连手上的伤口顾也顾不上,只是慢慢的后退。   顾泽恺这句话音刚落,林盛夏的手机却突然响起,划破寂静的空间让人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喂?”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泽恺,林盛夏单手接起了电话。   “嫂子,糖糖说她头痛我先送她回家了,学校临时有事我又回了趟学校,我出来的时候她睡”电话那头的顾允儿说了什么,她后面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顾允儿刚才说,糖糖在家里?   终于挤出来了,后面还有还有更新哟~~大央木忘记说加更的!   大寒·223 糖糖乖,不要听   林盛夏只觉得心里一片的慌乱,她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紧张到了极点,手机从她的手心里滑落。   坠落在地上,只听到清脆的啪一声,屏幕碎裂了开来。   她看也不看顾泽恺一眼,跌跌撞撞的向着糖糖的房间走去,姣美的小脸上遍布着惶恐,乌黑的青丝随着她的动作而在身后摇曳摆动着,原本冷淡理智的表情站在糖糖房门口的瞬间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糖糖,如果真的在房间里,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与顾泽恺的争吵?   葱白的手指缓缓的推开糖糖半掩着的房门,个头刚刚到她大腿处的糖糖此时捂着嘴不敢吭一声,见房门被推开,呆呆的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盛夏,如同紫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下子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   或许是刚刚从睡梦之中被惊醒,糖糖梳在脑后的花苞头有些凌乱。   “妈妈!你和爸爸要离婚了么?”糖糖糯糯的开口,两个大眼睛被眼泪占满,眼神越过林盛夏的肩头深深的凝视着站在不远处的父亲,客厅里因为刚才的争执一片狼藉。   从他们两个人回家来的时候糖糖就已经醒了,可是听到门外面那么激烈的争吵声,她除了捂着嘴站在原地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越听心里越害怕,越听心里越紧张,以至于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半响,就连自己此时还是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都没有发现。   林盛夏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她最宝贝的糖糖听到父母如此不堪的争吵,而就在刚刚她还在庆幸着糖糖不在家里,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顾泽恺很显然也没有想到糖糖竟然会在家,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骨节分明处疼痛极了,却远远比不过刚才失去理智时的痛苦。   或许是因着愧疚,他别过头去不看女儿干净纯粹的眼睛,那双莹亮的泛着光的眸子带着祈求带着希冀,可不论是爸爸还是妈妈却都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糖糖”顾泽恺想要上前轻抚着女儿的脸颊,却见只有五岁的糖糖还没有从刚才父亲暴戾的模样里回过神来,小小的身子连连的后退着,心里怕是已经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心里的煎熬终于令顾泽恺咬紧了牙关松开了手,向着别墅门口的方向冲去。   片刻,便传来了一阵摔门的声音。   林盛夏却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糖糖,这是她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宝贝,是当初宁肯牺牲掉自己也要留下的孩子。   可是这却也是盛夏这么多年最后悔的地方,她将糖糖生下来理应给她最好的生活,可是她却让宝贝生活在这样的畸-形家庭里面,那些对父母完美的幻想,顷刻间崩塌。   伸出纤细的手指来安静而又悄悄的将糖糖的耳朵给捂住,心如刀绞的感觉令林盛夏的五脏六腑都疼痛不已!   “糖糖乖,不要听!”此时,林盛夏半蹲在地上将小小的糖糖搂入到怀中,那柔软还散发着奶香味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好像还没有从最初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糖糖何错之有?她最错的事就是成为了自己与顾泽恺的女儿,这是她最对不起糖糖的地方!   或许是因着愤怒,又或许是因着心疼,林盛夏的手指不停的颤动着,眼眶酸涩,为着自己,为着糖糖!   离婚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事情不是么?为什么现在当她听到顾泽恺承认苏暖就是他的命,那个男人别提有多爱她的时候,自己的心竟然也会如火烧般的难受!   “妈咪,是不是只要我在听话一点,爸爸就不会离开我了?”突然,糖糖终于开了口,她轻声的在林盛夏耳旁说着。盛只的乱恺。   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林盛夏只得将糖糖搂的更紧,纤细的手指轻抚着糖糖的后脑,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试图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那稚嫩的声音终究还是击垮了她全部的坚强伪装,唯独在面对着自己的女儿时,林盛夏才不会觉得自己的示弱是罪不可恕的。   缓缓的阖上双眸,任由自己将潮湿的泪液隐藏在紧闭的眼眶内。   无坚不摧的女强人林盛夏,终于承受不住对糖糖愧疚的煎熬,心碎垂泪。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一万字哟,吐血大奉送哟   pub内嘈杂的音乐声响彻全场,身着**吊带短裤的女孩子在舞池内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青春。   而吧台处一个男人正在苦闷的喝着酒,似乎没有节制的模样让酒保欲言又止。   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深色西装贴合着他健硕结实的身体之上,修长挺拔的身材单单从后面看便已经是霸气十足,没有任何笑意的坚毅俊容此时在昏暗的氛围之下显得尤为冷峻。   强大的气场令四周的人皆是不敢靠近,而不敢接近的另外一个原因,或许就是因为此时站在他身旁还有个冷面的男人。   顾泽恺一把抓过大瓶的威士忌也不倒入到杯子里直接灌入到口中,衬衫的水晶扣开了几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因为骨折而缠绕的白色胸带,饱满的额头黑发凌乱散落,眉心蹙的紧紧的,看似狼狈实则却又性感优雅的要命。   影刚刚将下了飞机的苏暖送到医院继续休养,这才来到酒吧与顾泽恺汇合,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见顾先生手中紧紧的抓着张纸低头喝着闷酒,看样子似乎是在隐忍着自己的怒意。   手中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瓶中不断撞击着送入到顾泽恺的口中,有些顺着下巴的胡渣蔓延至喉结滚动的起伏之中,没入到深色衬衫的内里。   后劲极强的威士忌在顾泽恺的眼里就如同是白开水一般,灌了一瓶又一瓶。   就连影都看不下去想要出手劝阻顾泽恺,这样的喝法对于一个重伤未愈的人来说是极为伤身的。   “拿我手机给顾太太打电话,让她来接我!”顾泽恺却突然转过头来将手机扔给影,深邃黢黑的眸子朦胧微眯着,那种淡漠的的疏离与极其渴望着的情绪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里相互交错着。   随后他单手撑着头一遍遍的看着白纸黑字上的五个大字,一边仰起头来将第三瓶威士忌拆封灌进口中。   这种不要命的喝法,也唯独只有顾泽恺勇于尝试了!   影按照顾泽恺的指示拿起他的手机拨通了通讯录内唯一标记着特殊符号的号码,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嘟嘟的声音,不过片刻之后便被人从那边挂断了。   “顾先生,电话被挂断了。”影没办法,只得如实的回应。   顾泽恺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仰起头将琥珀色的液体灌入到口腔内,辣妹们刚从舞池内热舞归来,一个个曼妙身姿倚靠着吧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眼角余光均是落在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身上。   “打!给我打到接为止!”顾泽恺的声音犹如负伤的野兽,低哑沉重硬是从嗓子口挤出来一句。   或许是真的喝的太多,他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隐隐作痛,可手中紧抓着的离婚协议书却像是钉子似的重重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这是顾太太准备的离婚协议书!在自己为了家族恩怨苦苦挣扎着的时候,顾太太却早已经选择要放弃自己!   当顾泽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处于疯狂的边缘!   明明当初是林盛夏逼迫自己娶她的,她千方百计甚至利用肚子里的糖糖嫁给自己,可是为什么一转眼她要放弃他了?   “顾太太,我好难受!”他修长的五指紧抓着手里早已经被揉捏的不成形的离婚协议书,就算是此时在上面签上两个人的名字也不过就是废纸一张根本不可能通过民政局的审批的。   趴在吧台上,顾泽恺声声的叫着顾太太。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看在旁边那些辣妹的眼里自然就描绘出了另一幅的场景。   影遵循着顾泽恺的吩咐一遍遍的拨通着林盛夏的电话,打到最后甚至电话那一头直接关了机!   “这位先生,独自一个人喝闷酒不寂寞么?如果想要喝酒的话,我们可以陪着你啊!”刚才的辣妹们翩然的走到吧台的这一边,吐气如兰的开口,娇艳欲滴的红色指甲骚刮过吧台缓缓的向着顾泽恺的方向移动着,这个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看在他们的眼里,更是俊美迷人。   男女之间那种暧昧旖旎的气氛在昏暗的酒吧里肆意的流淌着,辣妹身上喷洒着香奈儿的香水味,香氛的味道萦绕在顾泽恺的四周。   影将视线别开,他并不喜欢打探主人的私生活。   顾泽恺醉眼迷蒙,呼吸里的甜腻味道令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深邃的眸子微眯着。   如果让顾太太吃醋的话   蓦然的,这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女人,与越来越浓重的香水味   顾泽恺的眸光却越来越冷   越来越冷   大寒·224 顾太太,我回来了   辣妹眼见顾泽恺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欣喜的与姐妹对视了一眼之后便缓缓的靠近着这个天之骄子,那性感颓废的模样不知道引来多少辣妹的驻足。   香奈儿的香氛伴随着暧昧的味道流离在几个人的身旁,顾泽恺刚毅英俊的脸部轮廓绷得紧紧的,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修长的五指更是用力的抓紧着桌面上早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离婚协议书。   辣妹姣好的身材前凸后翘,红唇微勾手指沿着吧台很快便来到了顾泽恺的手旁。   单单看他卓尔不凡的气势与一身名贵的行头便可以知道这个男人是值得下手的,辣妹如是的想着,甚至在揣测皮包内的保险-套大小是否正好合适。   酒吧内灯光昏暗香艳的氛围是最适合做点什么的了。   就在辣妹娇羞的想要坐到顾泽恺怀中的时候,却见这个男人危险的眯起了自己狭长的双眸,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也越来越狠戾了起来。   女色是在位者最不能够抵挡的一种you惑!   倏然,就在辣妹即将稳稳的坐在顾泽恺身上时,一股迅猛的力度将她快速推开,尽管地面上铺有火红色柔软地毯,可这一变故却依旧令辣妹双目圆瞪,不可思议的抬着头看着那个面容冷睿的男人。   “滚!”顾泽恺修长粗粝的手指撑在太阳穴的位置,目光虽因着醉酒而闪烁着,可里面蕴含的寒霜却冰意十足!   “你神经病啊!”辣妹慌张的从地上坐起来,臀部还隐隐作痛。   顾泽恺阒黑的瞳孔在暗夜里紧盯着对方的脸,慢慢的缩紧再缩紧,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般,令人忍不住的颤栗着。   妹见何拒随。辣妹当即打了个寒颤,只得自认倒霉,原本还以为今晚会有一场艳遇,没有想到竟然碰到的是一个疯子!   待人走后,顾泽恺眼神略微有有了些迷蒙,琥珀色的酒气围绕在四周,更显得此时他越发的孤独!   “她不会吃醋,她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影微蹙着眉心,他清楚的听到了顾泽恺从口中呢喃出着的这句话,他不难看出这个男人的迷茫,对于影来说,他自然是不懂的!   而顾泽恺只是反复来回的将离婚协议书揉搓展平,他只觉得心口猛地一阵剧痛,那是顾泽恺从来都不熟悉的感觉!   “影,送我回家!”   伴随着顾泽恺如此低醇的一句话音,仿佛下定决心了般的,狠狠的将那一纸协议书撕碎!   纸屑从顾泽恺修长手指缝隙间滑落,像是垃圾似的被扔到了红色的地毯之上。   碎成片片!   拼也拼不完整!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情商为负数的顾先森,恨铁不成钢哟   夜深沉,月如钩。   夏夜的风轻轻的传递着,今夜难得的不燥热,路旁的街灯也是昏昏暗暗的,有小虫萦绕在光晕之中乱飞。   影将顾泽恺送回家之后便离开了,望着窗户里的漆黑一片,何曾中俄边境的救世主落魄到了这样的地步?   在家庭的面前,这个男人的所有理智与冷静似乎都化为了泡影。   顾泽恺踉跄的坐在别墅外的青石阶上,西装外套随意的扔到地面上,就算染上灰尘也没看一眼。   他僵硬的绷紧着下颌,单手撑在脸上遮住眼帘鼻翼薄唇,让他整个人的脸部表情陷入到黑暗的氛围之中。   孤零零的独自坐在青石台阶之上,俊美英挺的身材倚靠着墙壁,漆黑的头发自然的垂落在眼前。   房间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盏灯为他敞开着,顾太太以前不是这样的   勉强的撑着身子拿出钥匙将门打开,咔哒一声,在寂静的氛围里尤为明显。   顾泽恺满身酒气,一路向前走着一路用修长的手指将房间里的灯光敞亮的打开,他不喜欢黑暗,他也不喜欢这么安静!   撑着身体向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单手勾开花洒的开关,他身上还穿着深色的衬衫和西装裤就这样坐在冰凉的白色瓷砖上,任由冰凉的冷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尽管及时的将那个辣妹推开,顾泽恺的身上还是无可避免的沾染到了香奈儿的味道,还有烟草与酒精的味道。   这些都是他不想要让糖糖和顾太太闻到的。   冰凉的冷水顺着头顶缓缓的冲刷下来,将他整齐梳在耳后的发浇湿,黑色的发丝自然贴合在那张坚毅冷峻的面容之上,直到此时顾泽恺才缓缓的解开黑色衬衫的水晶扣。   结实的肌肉被花洒内的水流沾湿,莹亮莹亮的,顺着胸口的起伏缓缓没入到小腹处的腹毛下,也同样的将白色固定肋骨用的胸带打湿。   衣服随意的仍在地上,随后是金属的皮带还有西装裤。   脱衣细碎的声响在空荡的浴室内如此的明显,明显到让顾泽恺的动作一顿。   随意的洗了个凉水澡,在他即将要打沐浴露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沿着那冰凉的瓶体滑动了片刻,回想起今天在公司内的争执,他承认他不过是被愤怒一时蒙蔽了眼睛。   顾太太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她和元牧阳是不可能有什么的。   只是为什么会失去理智说出那些口不择言的话来,就连顾泽恺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或许到最后林盛夏的那一纸离婚协议书也刺激了他。   洗完澡之后顾泽恺套上浴袍,径直的向着糖糖的房间走去,尽管脚步还有些浮。   糖糖看样子是刚刚睡着没多久,两个眼睛肿的和小核桃似的,安静的氛围里她平稳的呼吸一声声的传进顾泽恺的耳中,相对于边境的打打杀杀,他更喜欢与糖糖顾太太在一起,就算是不说话,只是两个人陪着糖糖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也好过没有明天的日子。   修长的手指很凉,顾泽恺原本想要轻抚着女儿的手迟疑了下,指尖挫揉了许久直到带了些暖意之后才落在了女儿的脸上。   “爸爸,妈妈。”糖糖突然梦呓出声,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顾泽恺瞳孔微缩,面沉如水。   阖上女儿的房门,顾泽恺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房间里昏黑一片,没有闻到熟悉的淡雅香味,他的心头一紧。   慌张的打开卧室的门,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之上没有半个人影,就连林盛夏经常睡的那半边卧具都不见了,顾泽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脚步凌乱的打开衣柜,直到看到最下面那个旅行箱还在,才算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顾太太没有离家出走!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退出卧室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在门缝的下面见到昏黄的光线。   小心翼翼的推开半掩的书房门,林盛夏瘦小的身形就躺在那张不大的沙发床上,用着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姿势蜷缩在那里。   许是梦魇了,额头上的冷汗将雪白晶莹的肌肤打湿,就连面色都苍白着。   顾泽恺慢慢的蹲在她的面前,将盖在她身上的书移开,额前漆黑的发上滴下来的水落在地板上,很快便晕成了一滩水渍。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林盛夏的这幅模样了,结婚五年,他一向都是浅眠的,林盛夏只要有动作他就可以醒来,只是他不明白,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能够让她这么多年来睡梦之中都处于害怕的恐惧感里。   用着极为缓慢的动作,顾泽恺抽出了林盛夏的掌心。   他没有忘记乔胤对自己说的,之前顾太太因为想要救出自己,用乌克扔过来的到自残。   她那么千方百计的想要将自己救出去,他一睁开眼睛却让她先将苏暖带出去,似乎真的太伤人心了,顾泽恺如是的心想。   将室内拖鞋踢到一旁,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只因为这样可以减少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   顾泽恺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家用医药箱。   其实他一哈气嘴里还是一股浓浓的威士忌味道,之前不要命的喝法令他现在胃肠如搅,可顾泽恺只是安静的坐在地板上,将林盛夏因着熟睡而无力垂落的手心轻柔的用大掌包裹住。   棉棒沾着双氧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边沿都有些泛白的皮肤,血迹其实早就已经干涸了,顾泽恺却依旧还是一边擦拭着一边微张涔薄唇瓣呼着凉气落在那伤口上。   像是怕弄疼了她!   顾泽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移到林盛夏的脸上,那张就算是在睡梦之中依旧紧抿着的唇瓣绷得紧紧的,眉心紧蹙冷汗滚落,可就算是这样,一张淡雅清冷的脸却依旧美丽如初。   平摊开自己的大掌,顾泽恺将横亘在掌纹处的伤疤与林盛夏的对在一起。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巧合,两条伤痕竟然出人意料的吻合在了一起,边沿相互对接着,像是一种无形的凭证。   代表着他们夫妻两个人曾经为彼此受过的苦疼。   “顾太太,我回来了。”之前不理智的争吵令顾泽恺甚至连这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此时夜深人静,男人低哑醇厚的声音夹杂着威士忌的酒精味道。   在空气里孤独而又寂寞的传递了开来。   大寒·225 这么近,这么远   林盛夏是被热醒的。   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下,随后慢慢的张开眼睛,用了好半天才适应过来这间对自己来说并不算陌生的房间。   明明在顾泽恺离开之后她就已经搬出了这间卧室,更何况之前自己是坐在书房里看书的,为何一睁开眼睛她又回到了这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片刻之后林盛夏便找到了,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横亘着结实的手臂,那是专属于那个男人的。   顾泽恺怎么会又回来的?自尊心那么强的男人在知道自己有了离婚的念头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回到这里来?   林盛夏原本就没有打算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看到他,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才过去了几个小时,顾泽恺却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甚至——   他将她带回到卧室里!   她能够感觉到顾泽恺赤-裸的胸膛贴合着她的背脊,那种感觉是很微妙的,他胸口的两颗突起因着与空气接触硬硬的,而手臂固执的缠绕在她的腰肢之上,就算是林盛夏掰也掰不开。   林盛夏旋即也不在动了,任由身后那个男人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   只是,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让她有些遗憾。   其实,林盛夏并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特别是在黑暗的夜晚里,当梦魇一次次的来袭时,她是渴望有这样一双手将自己搂入到怀中的。   “顾泽恺,放开我,我知道你没睡着。”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清楚,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呼吸就算是压抑的在怎么匀称,他都是清醒的!   顾泽恺给她的回应却只是手臂更死死的将她的腰肢给搂住,甚至霸道的就连腿都抬起来将她的小腿控制住,整个人几乎是呈现大字型的将林盛夏压迫在怀中。   林盛夏有些不耐烦了,她虽然之前就知道顾泽恺在生活里孩子气很重,可从没想过他会这么的腻人。   她也不废话,只是微微侧头回首张开檀口狠狠的咬在那结实紧绷的前臂之上,他的肌肉很紧绷也很硬,而林盛夏的力气也不小,除却这个姿势给她带来的不便之外,她咬他的力度没有丝毫受损。   顾泽恺只有最开始的时候闷哼了一声,随后便又无声无息的任由林盛夏咬着。   很快,空气里涌动着浅浅的血腥味,与顾泽恺呼吸之间的威士忌味道混合在一起,无声无息的环绕在两个人的身边。   林盛夏咬的狠了,也累得极了,身上渐渐浮现出薄薄一层汗水,与他的混合到一起。   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曾这么近又这么远过?   黑暗之中,顾泽恺睁着眼睛,死死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直到,两人都被一股倦意给打败,就着这样的姿势在这大床之上相拥入眠。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慢慢爬慢慢爬,我继续慢慢爬啊爬   凌晨四点的特护医院走廊内,传来了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铁灰色的西装将健硕结实的身形给包裹住,黑色的衬衫随性的解开了两颗水晶扣,祖母绿色的袖扣偶尔闪耀着暗沉的光。   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手中还捧着一束白桔花,那寓意并不好的花束捧在这个男人的手中却盛开的异常妖娆,早晨值班的护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也不过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而他的眼神无疑是冰冷至极的,尽管嘴角还噙着笑。   铮亮的真皮皮鞋踩在医院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之上声音显得是那么沉闷,就像是这个男人带给旁人的感觉似的,冰冷阴鸷。   苏暖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晚上,不过并不踏实。   当听到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的声音,她整个人惊醒了起来。   只是在看到元牧阳出现在门口时,苏暖的心里扑腾扑腾的跳动着,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恐惧。   她不会忘记自己在从咖啡馆出来之后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些人,分明就是这个男人的手下!   “看模样倒是没受多大的苦。”元牧阳将大把白色的桔花插在苏暖床头的花瓶上,这里是特护病房,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苏暖一个人待着。   “元牧阳!是你把我送到那里的对不对?是你是你害我成现在这样的!”苏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下-身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她愤怒的看向元牧阳,看着他那张俊美逼人却又可怕极了的脸庞。   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bt!恶心的bt!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给你个机会,只看你能不能够好好的利用起来!你没本事将顾泽恺留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元牧阳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语调之中带着漫不经心。   “你说的机会就是把我送到那种恐怖的地方让二十多个男人轮-歼么?现在在泽恺的眼中我就是个残花败柳,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苏暖紧咬着下唇,她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男人,明明他们应该是最好的盟友!   “顾泽恺这个人,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守信用,而最大的缺点就是责任心太重!在他的眼里,你可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光凭这一点别说你被二十几个男人怎么样,就算是被条狗轮了,他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能够住在这么豪华的病房里?”   元牧阳环顾四周,左腿交叠在右腿之上,模样悠闲。   苏暖想想那种画面,只觉得心里一阵的恶心,她怨恨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难道除了林盛夏的命之外,其他人的命这个男人均是不看在眼底的么?   盛是睫颤卧。林盛夏到底何德何能能够让元牧阳另眼相看?   “元牧阳,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苏暖不懂,元牧阳从见到她的时候开始便很奇怪,他好像早就见过她似的,从骨子里透出的阴鸷嫌恶令她不解。   元牧阳闻言涔薄的唇角一勾,阴冷俊美的脸庞之上有种说也说不清楚的寒意。   “你和老爷子之间的那点破事儿,还用得着说出来恶心人么?”突然,就在苏暖以为元牧阳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结结实实的让她吓了一跳!   苏暖大骇,那件事情不过是她刚跟着养母来到元家别墅时的意外,更确切的说是元老爷子猥-亵了她!   不过就那晚上一次而已,元牧阳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滚出去!”苏暖的情绪一下子的激动了起来!   “就算是这件事情你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那么当年你将顾泽恺救走之后,第二天又折回来做了什么,你忘记了么?”   如果说,元牧阳的第一句话让苏暖的精神有些崩裂,那么元牧阳此时说的第二句话便彻底的   让她脑海里那根理智的弦崩断!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依旧很慢很慢,很慢很慢   林盛夏再度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的鼻尖似乎还嗅到了专属于顾泽恺的味道,昨夜的记忆纷至沓来,好看的眉心蹙紧。   林盛夏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喜欢在自己死了心之后顾泽恺还执意要来招惹自己,她也不喜欢顾泽恺用那种她不懂的态度来面对自己。   身旁的床铺像是早就凉了,她葱白的手指落在丝滑的床单上面,除了凉意之外便再无其他。   如果不是自己此时还躺在这里,林盛夏只当昨天晚上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拢着薄被将赤-裸的身体遮挡住,侧头望着空荡荡的床位林盛夏的表情似乎有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却又消弭了个一干二净。   她随后掀开薄被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乌黑的发自然的垂落在她臀部的上面,拂落在雪白滑腻的皮肤之上,显得极美。   只不过后背处的伤疤却意外的破坏了这美感,如玉般的肌肤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不能不说是为一种遗憾!   待她沐浴完换好了衣服出来之后才发现昨天还因为父母吵架而蔫蔫的糖糖今天又开开心心的坐在餐桌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手里还拿着盘子和筷子,见到林盛夏出来,咧嘴天真的笑着。   “爸爸,妈妈出来了!快道歉!”糖糖奶声奶气的开口,小丫头已经没有了昨天病恹恹的模样,甚至显得格外兴奋着。   顾泽恺却像是从外面回来的模样,手中提着好多餐盒,看样子应该是早餐,见林盛夏一袭全黑的套装站在客厅里看着他们父女两个人,顾泽恺眸光深沉,微敛起其他的情绪,涔薄的唇角勾着浅笑。   “你起来了,我特别去买了早餐,过来吃吧。”   林盛夏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脸,姣美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黑衣衬得她更为肌白如雪。   “我没什么胃口,你和糖糖吃好了。”在女儿面前,就算是自己在怎么不待见顾泽恺,林盛夏也还得给他保留着颜面。   她不想要让昨天的事情再度重演!   “既然不想吃,那就选下我们要去拍婚纱照的地点好了!宣传册我都拿回来了”   顾泽恺拿着厚厚一打的宣传册来到林盛夏的面前,眼神里带着隐藏好的希冀   大寒·226 爱,何时成了折磨   林盛夏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今日的装扮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一袭黑色套装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将那白如凝脂般的肌肤表露的更为迷人,即便是最简单的款式穿在林盛夏的身上却多出了几许的高贵。   小巧耳垂与柔美脖颈上点缀着素色的珍珠首饰,或许是清晨还有些凉意,林盛夏还特意披上了条浅色披肩。   那双黑白分明的淡然眼眸落在顾泽恺的脸上,她就这样看着这个男人和他手里厚厚一打的宣传册。   真的是厚厚一打,就连男人的大掌拿起来都有些费事。   “顾泽恺,你不用这样。”林盛夏的脸色有些冷白,早晨她有了孕吐的迹象,心里也无比庆幸着顾泽恺一早离开。   她不想要让这个男人知道第二个孩子的存在,尽管这也是他的!   顾泽恺眼底的希冀有瞬间的湮灭,微抿着的唇边轮廓不难看出林盛夏这句话对他的打击,唇角的纹路绷得紧紧的,那模样看在旁人眼里说不出来的压抑。   不过这旁人当中自然是不包括林盛夏的,她只是转过身向着流理台走去。   原本是下意识的想要拿出咖啡豆,只是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而不着痕迹的打开冰箱取出大瓶的牛奶倒入奶锅内加热起来。   看也不看一眼桌子上顾泽恺精心买来的早餐。   盛站她日出。糖糖的大眼睛转了好几个圈,早上爸爸特意来到她的房间给她解释,爸爸妈妈是不会离婚的,还要求她配合自己哄妈妈开心,可是看爸爸这个笨拙的样子,就连五岁的糖糖都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   “妈妈!”糖糖跳下椅子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跑去,被顾泽恺扎歪了的羊角辫蹦蹦跳跳的。   顾先生出手,果然是失败的作品!   “恩?”林盛夏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不同于面对顾泽恺时的冷淡。   “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早晨爸爸妈妈要拥抱下才是感情好的证明!让爸爸抱抱妈妈好不好?”   糖糖像是小明星似得眼眶三秒内便红了,在林盛夏看来她就像是还沉寂在昨天父母离婚的恐惧当中。   闻言,林盛夏的动作蓦然的一僵,抬起头来看着依旧拿着那些宣传册站在远处的男人,眼睛平静而淡然,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蕴含在里面。   “爸爸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很多细菌,万一妈妈生病了就没人照顾糖糖了!”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理由找的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牵强,可面对着五岁的糖糖,她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顾泽恺深邃的眸光一颤,心口似乎有着不可置信,她竟厌恶她到一个拥抱都要来找借口拒绝么?   欣长的身躯不着痕迹的晃动了下,很轻微,不被人发现。   糖糖似乎在认真的考虑着林盛夏的话,而林盛夏只是沉默的搅动着奶锅内的鲜奶,淡淡的**味传进鼻息之间,缭绕的热雾将她脸上的表情遮挡住。   她现在不求顾泽恺对自己有多好,她也不求这个男人有任何的改变,她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   没有顾泽恺的生活!   “妈妈,如果爸爸拥抱妈妈会让你生病,那你就去抱爸爸不就好了!让爸爸生病!”   糖糖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再度的穿插进来,林盛夏搅动鲜奶的动作蓦然一顿,哑然失笑。   不过在糖糖的小脑袋里,妈妈生病可了不得,爸爸做饭那么难吃是要谋杀掉祖国花骨朵的自己么?所以宁肯爸爸生病也不能够让妈妈生病!   “妈妈快去嘛!快去嘛!不然糖糖哭给你看!”五岁的小女孩拼命的摇晃着林盛夏的手腕,爸爸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起来好可怜!   在糖糖的心里,只有爸爸妈妈站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家才是完整的!   林盛夏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火关上,带着糖糖希冀的眼神,缓慢的向着顾泽恺的方向走去。   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接近不过时,林盛夏的视线与顾泽恺结实的胸口平行,从顾泽恺的角度颔首看去却只能看到林盛夏的头顶与白希的鼻尖,黑色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叫人捉摸不透此时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泽恺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何曾落魄到需要借助女儿的帮助才能跟自己的老婆靠近?   林盛夏缓慢的伸出手来,纤细削瘦的手指落在顾泽恺劲瘦的腰间,有一股熟悉的专属于这个男人的味道传入到自己的鼻息间,她的眼神似乎在片刻间晃动了下,只是很快又平淡了下去。   顾泽恺深邃的眸子落在林盛夏的头顶,这具瘦弱的身体里面蕴含着多么坚韧的灵魂,当她靠近着自己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粗粝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后脑穿插进那柔顺的发间,青丝拂过手指间带着不为人知的眷恋。   “爸爸妈妈还有糖糖,这个样子才是一家人嘛!”   还不等顾泽恺享受够这样的感觉,糖糖却猛然间的扑了过来,用着胖乎乎的小手搂着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大腿,就像是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似的。   “我们要做永远的一家人哟,爸爸妈妈要做我一辈子的爸爸妈妈!”糖糖抬起头来,脸上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顾泽恺与林盛夏。   林盛夏只觉得一直平静的心弦似乎被拨动了下,就连没有丝毫波澜的表情都带了浅浅的心疼。   是她的错,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在听到苏暖那番话之后心里陡然升起倔强的执念,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强迫着顾泽恺娶她,如果当初她没有生下糖糖让她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当中,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的。   可是生活不是练习题,生活也从来没有如果的假设。   顾泽恺不是没有看到她眼神中的变化,他的心里闷闷的疼痛着,手中的宣传册一本本的滑落在地板之上,他想要伸出双手将林盛夏拥抱在怀中。   就像是提早察觉到顾泽恺的意图,林盛夏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轻抚着糖糖的头顶。   “今天,你去送糖糖上学。”像是没有看到顾泽恺略显僵硬的手指,林盛夏淡淡的开口,随后重新向着流理台的方向走去。   林盛夏的背影很冷,顾泽恺的手指   更冷!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抱歉来晚了,陪朋友去做了个小手术   墓地内清清冷冷的。   林盛夏一袭黑衣走来,脸上的表情肃穆冷淡,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而今日,是林毅雄下葬的日子。   陪着林盛夏一同前来的是叶以宁,同样的一套黑色着装表情肃穆,若是慕惜之醒着,恐怕也会陪在林盛夏身旁的。   “盛夏,你真的不准备告诉顾泽恺么?”   叶以宁有些担心的望着好友,似乎从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那些日子开始,林盛夏给她的感觉有些改变了。   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的,对待什么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   “这么多年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走过来的,有他和没他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林盛夏望着大理石雕凿成的墓碑,眉宇之间透着冷。   追悼会的仪式很冗长,牧师将圣经贴合在心口的位置沉声开口,林盛夏与叶以宁安静的站在墓碑前不在说话。   伴随着林毅雄的死,好像是有什么被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林盛夏安静的抓了一把土洒在灵柩上,随后就这样看着工人将土掩埋在那上面。   对于父亲的恩怨,似乎都伴随着他的死亡离去,林盛夏摸了摸心口,只觉得那里空荡荡的。   这个葬礼的仪式进行的很简单,林盛夏也没有准备请外人来,林毅雄原本商场上的那些酒肉朋友对于他的死除了送来些许无关痛痒的花圈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   林毅雄这人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值得交心的朋友,就连走的时候都是孤零零的。   老管家驼着背来到林盛夏的面前,将林家别墅的钥匙与林毅雄之前留下的文件双手奉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遍布着泪水。   林盛夏眼神茫然的接了过来,兜兜转转一个循环,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可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未有婚嫁的林家大小姐,这五年的时间将她消磨的好似什么都不剩下,尤其是对顾泽恺的爱。   爱,何时成了折磨?   叶以宁心疼的搂着林盛夏的肩膀,不过是她一个淡淡的眼神,自己就已经明白了盛夏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几年,她过的太苦了!   “等下。”林盛夏突然开口,示意那些埋土的工人停手,她快步的走到墓碑的后面,不顾赃污的用纤细手指开始挖着那些已经掩埋过半的泥土。   直到露出棺木这才罢休。   从口袋里取出那条鸡心项链,林盛夏慢慢的将吻落在上面,随后小心翼翼的勾在棺木旁的突起处。   “爸,我相信妈是爱你的。”   泥土重新的落在棺木的上面,林盛夏雪白的手指却已经被泥土染脏。   青石板的路上突然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响   划破这宁静的氛围   大寒·227 你在胡说什么   青石板的道路上突然传来阵阵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起初是叶以宁率先回头看去的,在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长相时,眉心蹙紧。   向前迈了一步从包中掏出单独包装的湿巾来盖在林盛夏的手指上,仔细的帮她擦拭着那上面的泥土,不着痕迹的压低声音示意林盛夏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林盛夏纤长的睫毛轻垂,在略显苍白的脸上留下一片的青影,湿巾淡淡的香味传递在空气当中。   眼角斜睨落在来人的身上,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又那么的不着痕迹。   “没想到,你竟然会来。”   林盛夏的表情并不像是叶以宁想象中的愤怒,也令叶以宁心里的担忧稍微的消弭了些,如果她情绪激动起来,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带着深色墨镜的中年女人缓缓的将它摘下拿在手中,臂弯处还拢着一束白色桔花,跟林盛夏记忆当中的模样相差没多少,但五年的时光终究还是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细细的纹路就算是用昂贵的化妆品,也是遮不住的!   傅婉仪看了一眼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将大束的白色桔花放在了林毅雄的墓碑前,双手合十嘴唇张合着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林盛夏与她离得距离近,能够断断续续的听到从傅婉仪口中念出的超度佛经。   老管家向着不远处走去,老爷临下葬之前林盛夏让他给傅婉仪打了通电话,这几年她一直从林毅雄这里收到赡养费,所以傅婉仪与林宅之间的联络也没有断过。   林盛夏没有在开口,素白姣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漆黑的瞳孔落在墓碑上,这张照片是林毅雄年轻时的模样,黑色的边框眼镜搭配着白色衬衫,西装笔挺的模样是人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   人死如灯灭,不论以前多么的辉煌,都不能够阻止自然规律的发展。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要送我的老情人最后一程!”傅婉仪念完心经,这才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林盛夏,这张自己熟悉的脸上依旧如以前似的透着冷。   面无表情着实令人看不透情绪,那眉眼看着是那般的深沉,一旦冷下来就是说不出来的冷酷。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叶以宁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随后走到墓碑前将之前凌乱摆放的白玫瑰一支支的整齐码放在墓碑前的大理石装饰台前。   或许就连傅婉仪也从没想到过,林盛夏竟然会让管家打电话给自己。   林盛夏依旧不说话,只是继续完成着自己的动作,指甲的缝隙里还带着刚才的污泥,原本珍珠粉的颜色早就已经洗掉,又恢复到干净的莹白。   “你能来送他最后一程,不就说明你心里对这个男人还是有感情的么?”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就在傅婉仪以为林盛夏不会开口的时候,她终于还是说了话。   傅婉仪挑起了眉尾,这话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来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有些怀疑你是不是转性了,五年前那个机关算尽的丫头竟然会说我对你爸有感情?我可不想在被你设计一次!”   傅婉仪冷冷讥讽着林盛夏,面色不善。   “说吧,今天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事,莫不成还想要将他的遗产分给我一半?”傅婉仪到底对林盛夏还是有所警惕的,既然花已经送了,她也想要快点弄完快点回去。   如果不是之前看在钱的面子上,自己也不会跟林家的任何一个人联系了!   “说到被设计,五年前你又何尝不是在酒店里设计了我一回?”   林盛夏浅浅的开口,或许是之前没注意,纤白的指腹被玫瑰花刺扎破,有殷红的血渗出。   “怎么?今天前来是为了给我翻旧账?没错,五年前我想要找人绑走你拍些裸-照,还设计了记者让他们等在门口,那又如何?”   时光已过去五年,旧人死的死嫁的嫁,还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   林盛夏却不着痕迹的拧紧了眉心,直视着傅婉仪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傅女士怎么记性这么差,还有给我下药的事情怎么忘的一干二净?”林盛夏的唇齿有些干涩,微微的抿了下唇,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下药?你在胡说什么?”   傅婉仪闻言挑眉看向林盛夏素白的小脸,随后却又像是顿悟了什么似的,嘴角咧开笑!   “你五年前怀上孩子不会是被人下了药吧?我说那野种来的这么”傅婉仪一时失态,当野种二字说出口的瞬间,林盛夏犀利冰冷的眼神缓缓的扫视了过来。   傅婉仪顿时心里发寒,喉头哽住,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但是林盛夏带给她的震慑力依旧没有丝毫的减少。   “所以五年前,你并没有给我下药?”林盛夏的声音越来越冷,就连站在一旁的叶以宁听的都有些迷里雾里的。   “我当年可是想要在你清醒的情况下拍你裸-照,顺便警告你一下,没想到那些人那么笨竟然失了手,不然你以为五年前我能够让你嚣张到最后么?”   傅婉仪耸了耸肩膀,都已经过去了五年,她还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当时知道林盛夏怀孕,只当时天助我也,没想到五年后竟然还会让自己知道这其中另有波折!   “这是我父亲遗嘱里让我交给你的一百万支票,现在林宅回到了我的手中,烦请傅女士以后不要在往那里打电话了,至于这一百万当然也算是买断你们两个人所有的情谊,往后你与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我不去找你的麻烦,你自然也不要触我的霉头!”林盛夏将林毅雄遗嘱内交代的一百万支票递到傅婉仪的面前,平静无波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冷意。   是极冷的!   傅婉仪闻言转过头去看了看墓碑上林毅雄的照片,她跟随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最后就只落下了一百万的买断青春费!   她是真的不甘心!   “你父亲以前可真是个痴情种子,抱着我的时候都喊着你妈的名字,这么多年都觉得你不是他的种,却也没扔了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当年你妈和顾家那男人闹翻了,又怎么可能会和他结婚?”傅婉仪从林盛夏的手里夺过那张支票,一百万虽然少了些但聊胜于无。   只是想起往事,多少还是唏嘘不已。   “你还知道什么?”林盛夏突然伸出纤细的手指扣在傅婉仪的手腕处,乌黑的眸子微眯起。   “我就只是陪工作的时候偶尔听到人说起过,你妈当年原本是跟顾泽恺的爸爸谈恋爱的,后来因为一件事儿两个人闹崩了,各自婚娶。其实圈子里的老人都知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傅婉仪被林盛夏吓了一跳,叶以宁也赶忙作势要拉开林盛夏,生怕两个人会起了争执,对林盛夏腹中的胎儿有所影响。石的来高独。   却见林盛夏慢慢的吞吐着呼吸,似乎是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缓缓的放开了钳制着傅婉仪的手,林盛夏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也不知道从哪里卷来的一阵凉风,将残落在地上的花枝吹拂起,像是低诉着什么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你与顾泽恺当年的婚约,就是顾家死乞白赖的求来的,没想到那场大火”   傅婉仪恰到好处的停下来,反正当年的是是非非只有那些人才知道,她拿到了钱,该满足了。   至于头疼的事情,就留给其他人好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明日有两万字更新,亲们不要着急哈   “爸爸,我要偷偷的告诉你一件事情哟!”糖糖奶声奶气的看着顾泽恺的侧脸,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得自己爸爸真的好帅!   顾泽恺一边看着车一边将黑了屏的手机扔到前挡风玻璃处,似乎昨天喝的太醉,没把手机拿出来就直接洗了澡,进了水的手机彻底报废。   “小姑姑现在来我们学校做老师了哟!是妈妈安排的!”糖糖昂高了头用着炫耀的口吻说着,乌黑的大眼睛向着顾泽恺西装的口袋看去,她分明看到那里面有包糖。   允儿去了幼儿园当老师?   顾泽恺这才想起自己去边境之前,允儿没有拿到学位-证回来,他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太不用心了些?   “爸爸,爸爸,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妈妈不让我说的!我要是说了,你要把奶糖给我!”   糖糖这个小告密精为了一包糖就能出卖盛夏,顾泽恺哑然失笑的借着红灯的功夫侧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从回来那天看到元牧阳,顾泽恺还没有好好的看过新闻,前一晚更是喝的酩酊大醉。   “妈妈那天哭的好伤心,还有以宁姨姨,妈妈一个劲的说妈妈的爸爸死了,妈妈再也没有爸爸了!我很听话哟,我跟妈妈说要把我的爸爸让给她!”   绿灯亮了,顾泽恺原本刚刚行驶起来的车猛然间打了个转向   剧烈的   大寒·228 没有必要   顾不上身后车辆着急刹车的刺耳声音,顾泽恺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放空了起来,他快速的将车子停到了一旁的限时停车位上,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缓缓的侧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女儿。   “糖糖,你刚才说什么?”顾泽恺深邃的瞳孔慢慢的收缩着,俊美的脸庞哪里还有一贯的平静,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头即将苏醒的沉睡野兽。   糖糖仓皇的黑瞳睁的大大的,刚才顾泽恺急速的转弯入库刹车一气呵成,在她的眼里自己的爸爸帅气逼人,比电视上的明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妈妈那天哭了好长的时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以宁姨姨也是,抱着我和妈妈一起哭!”糖糖就像是个小人精儿似的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跟顾泽恺说着,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爸爸越听眼神便越是深凝,就连紧捏着方向盘的手也越攥越紧。   乔胤对自己说顾太太接到了通电话便着急着赶去飞机场要离开边境,可他当时因着苏暖的事情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当是顾太太闹了情绪一气之下不在管他。   而一回来他便去了母亲那里,然后便是见到了顾太太与元牧阳在一起的场景,他所有的理智与冷静顷刻间崩塌,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顾太太一句,在发现那纸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就与她争执大吵起来。   可是顾太太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承受了些什么?   一向坚强冷静的顾太太也会哭?甚至还是抱着糖糖一起大哭?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糖糖告诉自己,顾泽恺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知道你妈妈今天去哪里了吗?”让顾泽恺觉得好笑的是,自己竟然要透过女儿的口中才能够得到顾太太的行踪,他觉得心口很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妈妈跟我说要去墓地!墓地是什么地方?”糖糖歪着脑袋反问着顾泽恺,懵懂的样子可爱极了。   墓地,是埋葬往生者的地方。   她竟然选择独自一个人去给她父亲送葬,却也不肯对自己透露出半个字,在顾太太的心里,他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可靠?   “糖糖,爸爸先送你去幼儿园,去找小姑姑好不好?”顾泽恺声音低醇,却带着一种难以克制住的压抑感。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早晨去买早餐时特别给女儿买的糖果包拿出来,塞到糖糖的手中。   “我最爱爸爸了!”糖糖抱着心爱的糖果在顾泽恺的手心里亲了一大口,就连口水都粘在了他的手心里。   顾泽恺只觉得自己喉头微哽,心底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磐石般,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的顾太太,此时一个人面对着丧父之痛,可否觉得孤单?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慢慢爬慢慢爬爬啊爬   墓地里,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雾气。   傅婉仪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林盛夏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淡然的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盛夏,你还撑得住么?我听说恺夏的股价一直都在下跌,还有关于你第三者的传言,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   这几天打开电视,经济频道持续关注着恺夏股价下跌的事情,那些娱乐周刊甚至将林盛夏描写成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作为至交好友的叶以宁看到那些不实的报道,差一点就要掀桌。   “以宁,不用担心我,反正我在那些人的眼中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多泼点脏水少泼点脏水,我一点也都不介意。”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唇色有些泛白,早上除了临出门之前喝的牛奶之外便再也没有吃其他的东西。   她有一种特别疲惫的感觉,在此时此刻!   “你偶尔,能不能不要那么好强!放低一下身段好不好?”叶以宁走到林盛夏并肩的位置,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纤细的手腕,脸上的表情透着心疼与怜惜。   林盛夏却是不说话,缭绕的白雾萦绕在她的身旁,白肌黑裙将她映衬的更为清冷遗世。   “以宁,如果我不那么好强,如果我放低了身段,我还是林盛夏么?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无坚不摧的女人么?”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终于还是开了口。   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像是寻常女人那般跟心爱的男人撒撒娇,她也希望在自己难受脆弱的时候可以有一副倚靠的肩膀,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清醒过来。   在这个世界上,她能够倚靠的人,只剩下了自己!   “盛夏,惜之现在这个样子躺在床上,我马上就要走了,只留下你一个人在t市,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来?”   叶以宁搂着好友瘦弱的肩膀,不过才五年的时间,她竟然已经削瘦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三个里面,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我。”林盛夏听闻好友要离开的消息,心头泛着酸涩,之前如果不是因为惜之的事情,恐怕以宁也不会拖到现在。   只是沈晟勋那边   叶以宁窝在她的肩头拼命的摇着头,将林盛夏肩头的发给弄乱。   “刚则易折,盛夏,若是有一天你撑不下去了,答应我千万不要做过激的事情,打电话给我,不论我在哪里都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回来!”   叶以宁轻声的开口,仿佛预见了什么似的。   林盛夏柔软的身子略微的僵硬了起来,刚则易折,是在说她么?   “好,我答应你。以宁,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生活下去,一定要过的比现在更好!”   尽管不舍,林盛夏却不会开口乞求叶以宁留下来,她过的不快乐,自己是知道的!   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盛夏像是有感应似的,嘴角浅浅的笑意渐渐的凝固着,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让她将属于顾泽恺的每一个小细节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之中。   就连他的脚步声也是一样的。   顾泽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明明没准备告诉这个男人的!   “盛夏,我先回去了。”叶以宁因着是面对着顾泽恺的,自然是第一个发现那个男人来到墓地的,可还不等她开口,林盛夏的反应却清楚的告诉了自己,她竟然就凭着脚步声将顾泽恺给认了出来。   林盛夏点了点头,缓缓的转过身去。   望着那个看样子一路小跑着来到这里的男人,林盛夏稍稍的蹙起了眉心。不身的耳刚。   顾泽恺一袭黑色棉质衬衫及得体的长裤恰到好处的突显出他健硕的体格,修长结实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内,冷睿锋利的脸部线条之上蒙着薄薄一层汗水。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待顾泽恺开口,林盛夏冷淡的语调便扬起。   顾泽恺却不说话,只是猛然间用双手扣在林盛夏的手臂之上,不知道是为着什么,林盛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在发抖,粗粝手指与她肌肤相碰触的交接点隐隐的颤抖着。   突然,就在林盛夏措手不及的时候,顾泽恺猛地将她拥入到了怀中。   林盛夏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将他推开,可顾泽恺结实的手臂却稳稳的将她搂入到自己的怀中,死死的摁压住,不顾林盛夏下意识的挣扎,就这样执拗的禁-锢着她在自己的怀中。   顾泽恺将高蜓的鼻尖埋入到她如丝的秀发当中,轻嗅着她发丝间的幽香,原本因着找不到她而剧烈乱跳的心脏此时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炽热的呼吸从他的口腔中喷洒出来,落在林盛夏姣美的脖颈处,不知为何拥着这样瘦弱的顾太太,顾泽恺鼻尖竟然有一种微微酸涩发疼的感觉。   而这样的感觉逐渐的蔓延至心口,竟汇聚成了心酸。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泽恺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像是还没有从刚才剧烈的奔跑之中恢复过来。   林盛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说话,只是感觉顾泽恺的呼吸似乎有些太烫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泽恺的声音再次传进了她的耳中,林盛夏只觉得他搂着自己的力道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可她竟然只觉得自己不习惯这样的靠近,想要拉开与顾泽恺之间的距离。   “什么?”   林盛夏的手曲在他的胸口处,这样的姿势令两个人的身体无比的贴近在一起,原本这是林盛夏之前最期许的距离,现如今看起来竟是如此的不舒服。   “你父亲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泽恺极为有耐心的说了第三遍,林盛夏却只是又沉默了起来。   告诉他又能如何?如果顾泽恺自己细心一些,新闻报道之上到处都在宣扬着这件事情,她这个不孝女当初是如何从父亲手中夺权带着公司用着胁迫的手段嫁给顾泽恺!   更何况,在自己最孤苦无依的时候,这个男人还陪伴在苏暖的身边。   一次又一次,不论是有意还是无心,结局都是如此!   “没有必要。”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来,是如此的淡然,淡然到几乎没有了什么感情!   “你”   大寒·229 别拒绝我   “你”顾泽恺深谙的瞳孔在听到林盛夏淡漠的话语时蓦然一缩紧,高大的周身陡然腾起的股阴寒的冷意。   “林盛夏,你是说你父亲死了告诉我没有必要?”他的声音透着低哑,极为慢条斯理的,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   林盛夏却像是看不到顾泽恺周身透出的邪妄气势,只是平静的将自己的视线越过这个男人的肩头,看向墓园的另外一侧。   牧师在举行完仪式之后便已经离开,此时偌大的墓园里只剩下了他们相拥的这两个人。   林盛夏试图想要挣脱开顾泽恺的手臂,可对方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反而有着越来越紧的趋势。   她只觉得自己的耐心也要用尽了,记忆中的顾泽恺又何曾对她表露出这样的情绪,既然他从来都是对自己冷酷不已的,又何必再让她心有希冀?   “顾泽恺,我不想要和你在墓地里纠缠。”   四周的雾气似乎越来越浓了,她不喜欢这种潮湿的感觉,就像是不喜欢顾泽恺如此紧紧的搂着自己。   从前,她奢望着这一副温热胸膛向她无条件的敞开,当她最安全的避风港,可现如今,她却只希望两个人能够和平相处便好,不奢求其他的,只要能够在糖糖的面前不要露出异样。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突然,顾泽恺愠怒而又略显委屈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如果不是太过于清晰,林盛夏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林盛夏蹙了下眉心,似乎没想到顾泽恺竟然这样的质询自己。   顾恺听林极。“顾泽恺,我对你怎么样了?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如果你要无理取闹,我们先离开这里!”林盛夏听到自己冷淡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来,好像是别人说的似的。   纤长柔软的睫毛动了动,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将快要掉在地上的披肩向上拢了拢,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这番话自己会对顾泽恺说出口。   明明,她曾经是那么的爱着这个男人。   就算是委屈了自己,也不舍得委屈他一分。   顾泽恺健硕的周身闻言猛地一震,他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来的。   “还有以后不要在拿什么宣传册回来了,我不会和你去拍婚纱照的,另外关于离婚协议书的事情”林盛夏觉得有些冷,不是温度陡然降低,而是心冷。   “林盛夏,住口!”像是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从这张淡色的唇瓣当中说出怎样不和他心意的话语,顾泽恺率先的出声打断她!   那双深黑的瞳眸甚至已经别开不去看她,只是手臂固执的紧握在她的皓腕上。   “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赌气,我是”林盛夏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开口说着,好看的眉宇之间没什么情绪的变化,也不曾去看顾泽恺。   毫无预警的,顾泽恺有力的虎口卡在了林盛夏尖尖的下巴处,拇指与食指死死的捏着她的下颌骨,那种危险的气势不知不觉到达了最顶峰,高大的身形猛然间的俯下来恶狠狠的将自己的薄唇印在林盛夏柔软的唇瓣之上,湿润的舌尖像是闯入到异地的勇士,重重的吮-吸与厮磨着。   林盛夏只觉得顾泽恺这是疯了,他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就肆意妄为!   咬死了牙关不让顾泽恺的舌尖能够闯入,林盛夏紧皱着眉心只是不停的推搡着顾泽恺的胸膛,高大的男人将她死死的固定在结实的胸膛之前,肆意的顶撞着她的唇,火热的呼吸喷洒在林盛夏的脸颊之上。   专属于顾泽恺的男人味弥漫在林盛夏的鼻息之间,刚想要出声阻止他,岂料那舌尖像是滑溜的蛇窜入到了她的口腔内,贪婪摄取着她口中的甜蜜。   淡淡缭绕雾气里,林盛夏只觉得呼吸都越发的困难起来,可顾泽恺却依旧这么不知收敛的描绘着她的唇形。   雪白的贝齿微张,她毫不客气的咬住了他涔薄的唇,就算是尝到了血腥的味道都没有松开。   顾泽恺的血是咸的,与林盛夏曾经滑落过的眼泪味道如出一辙。   因着疼痛顾泽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可也不过是停顿了那一瞬之后他便继续将她搂紧在怀中,就算是疼这个男人也不想要听到林盛夏接下来所说的话语,就算是疼也好过揪心的难受!   林盛夏!你为什么要闯入到我的生活中来?   为什么在执意披荆斩棘来到我生活之后,却又决定这么残忍的要对我撒手不管?   为什么?   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触碰着自己的皮肤似乎有些滚烫,睁着眼睛看着靠近自己的俊美脸庞,那双狭长的黑眸紧紧的锁着自己,像是要将她映入他的眼底似的。   “顾泽恺,你发烧了!”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林盛夏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额上探了探,果然温度热烫。   顾泽恺却只是紧锁着深谙的瞳孔,定定的落在林盛夏的脸上。   她还会关心自己?   “我打电话叫司机送你回家。”林盛夏趁着顾泽恺放松的片刻隔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尽管两个人的唇上还都沾染着猩红的血迹。   “你送我回家!”顾泽恺重如磐石的声音落在林盛夏的耳边,低醇好听。   林盛夏刚想要开口拒绝,可顾泽恺却早先一步洞察了她的想法,湛清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处,下唇被咬破的地方不在流血,却是如此的暧昧。   “别拒绝我。”   醇柔的语调在头顶响起,透过头皮一直萦绕在林盛夏的耳边。   最终,她不过是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再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明天白天还有一万四,晚上不要等了,大央要睡觉了哟黑   当学校门口的警卫通知自己有人找她时,顾允儿刚刚将最后一个小朋友哄睡着。   以前的她总觉得国外生活绚烂多彩,从小富裕的生活也让她骄纵无比,可是当褪去这一切的光环之后,顾允儿幡然醒悟,原来那些骄纵的小脾气,不过只是想要引得旁人多多关注自己的幼稚手段。   身着素色的荷叶滚边长裙,顾允儿翩然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随着她每走一步路,裙摆处便翻腾出朵美丽的裙花。   幼儿园雕花大门外,除了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之外,便在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乌发自然垂下,随着她探头的动作发丝微微滑落脸颊一侧,眉宇间稍带些疑惑。   突然,那宾利的车门从里面被推开。   吓了顾允儿一大跳!   定睛一看,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的男人不是‘皓哥’又是谁?   “你”顾允儿有些莫名其妙的被他冰冷的眼神扫过,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情绪是复杂?   “上车。”齐皓低沉一句,让顾允儿的心跳陡然脱跳下。   “我我还在上班,你有什么事情么?”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并不算是愉快,第二次见面气氛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至于这第三次见面   他们还没有熟悉到这样的地步吧?   “上车。”齐皓却依旧只是这两个字,幽深的瞳仁落在她的脸上,与顾允儿相互对视着,似乎是在比较谁更有耐心。   最终,顾允儿妥协了。   撩起裙摆坐在车内,关上车门的时候手指犹豫了片刻,最终却还是带上。   车厢内有些沉默,却见齐皓将西装外套缓缓的脱下扔到了对面的真皮座椅上,当着顾允儿的面又开始解开自己深色的衬衫纽扣,这一幕吓到了顾允儿,她有些后悔自己草率的上了这个男人的车。   她怎么会忘记,当时在酒吧里,他涉及毒品时的模样!   顾允儿将自己娇小的身体紧紧的靠在车门上,用着防备的眼神落在齐皓的身上,那张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也不看她,只是径直的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胸口大片的结实肌肉露了出来,却见齐皓将衬衫下摆从西装裤内抽出,旋即脱下扔到外套之上。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顾允儿的手指紧紧的扣在车门把手上,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脂粉,干净而又晶莹。   齐皓一边冷峻的眉峰微微的挑起,结实的手臂上遍布着劲瘦的肌肉,赤着上身就着这样的姿势单手撑在顾允儿身旁的车窗之上,吓得后者一哆嗦。   紧紧的阖上眼帘,纤长柔软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眉心紧蹙看起来害怕得很。   突然,一股热气喷洒在顾允儿的脸颊之上,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点眼帘想要看清楚那个皓哥到底在做什么,却因着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一张俊脸而惊的一颤。   “帮我包扎好。”齐皓涔薄的唇勾起,冷峻表情并未改变。   顾允儿闻言将视线落在齐皓赤-裸的肩膀处,一处刀伤将皮肉分割开,汩汩的向外冒着血水。   倒吸一口气,顾允儿的手落在他的伤口旁。   “你怎么弄的啊?”   柔软的发随着她的动作扫过齐皓的肩膀,意外的扫刮出一种痒痒的感觉在齐皓的心底   大寒·230 有些爱是明媚的,有些爱是晦暗的   齐皓没有说话,只是微勾着下颌示意急救箱就放在一旁。   顾允儿将头发撩到耳后,露出雪白的侧颜与弧度优美的脖颈,弯腰将急救箱拿起放在膝头上,手指勾开却发现里面是一应俱全,看样子像是常年配备着的。   “你过来一点,我帮你处理下伤口!”顾允儿用着棉签沾着双氧水,眼神落在齐皓的后背上。   齐皓闻言只是安静的凑近了过来,任由那双柔软的小手靠着他背部的皮肤帮他擦拭着还沾着血的伤口,她滑柔的皮肤与他略显粗糙的皮肤相互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很微妙,像是触动了齐皓多年没有放松的神经似的,他紧绷的脸部线条看起来有些许的放松。   “你怎么不再弹钢琴了?”齐皓的声音低沉的透过结实的胸膛传递进顾允儿的耳中,惊得她手里动作一顿!   沾了血的棉棒还拿在她的手里,长长的睫毛扇动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怎么知道自己以前是弹钢琴的?   “你以前认识我么?”顾允儿直到这时才仔仔细细的侧头看着齐皓的脸,可记忆里自己好像从没和他见过面。   齐皓的身上还沾染着双氧水的味道,冷峻英挺的面容九十度的侧了过来,看着顾允儿拼命回忆又陌生的眼神,心里却泛着冷笑。   如泥土的我,怎么能被如天上之云的你记住?   “你还没说,你怎么不再弹钢琴了?”齐皓略显粗粝的手指划过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古铜色的皮肤与白希对比强烈,看起来如是的映衬。   顾允儿虽然依旧想不起来到底从哪里见过齐皓,但听他的口吻的确是之前见过自己的,毕竟她学钢琴的事情早已经被人遗忘。   此时知道竟然还有一个人记着,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爸妈出事那天,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太着急了,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手骨受损,弹钢琴也不灵活了,所幸就不学了!”   顾允儿故意说的很云淡风轻,其实这件事情也算是她心里面的阴影。   齐皓的动作顿了下,似乎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理由。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顾允儿沉默的帮齐皓处理着伤口,微抿着唇不在说话。   岂料,下一刻自己的下巴便被男人勾起,沾染着血腥与烟草味道的吻以一种折磨人的速度缓缓的落在她的唇上,顾允儿看着齐皓的脸一寸寸的靠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直至,柔软的唇被他印上烙印。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慢慢爬哟慢慢爬   林盛夏刚刚送走家庭医生,穿着室内拖鞋的她缓慢的向着卧室里走去,脚步放的很轻。   刚一推开卧室的门便看到刚刚打完消炎与退烧针的顾泽恺将半张脸埋入到厚实枕头里的模样,额前细碎乌黑的发垂在丝质的枕头上,呼吸都有些粗,还带着炽热。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将房间内的加湿器打开,空调调整到最舒适的温度。   赤-裸着上半身的顾泽恺刚刚替换过固定断裂肋骨的胸带,医生说他这次发烧是因为伤口还没好的时候喝酒与洗澡引起的。   他安静的陷入到熟睡当中,用着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孩子气的面容,英俊的眉宇之间因着发烧带着疲倦。   谁能够想象到,这个男人就因为一场小小的发烧瘫在了床上。   林盛夏拿了本书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随意的翻看着,身上的黑色长裙被替换了下来,家居服绵软而舒适。   小黄豆,躺在床上的男人,就是你的父亲。   林盛夏最终还是阖上了书,沉默的看着顾泽恺的脸,她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滋味,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幸福感。   以前生糖糖的时候,就算是大出血陷入危险她也认为顾泽恺会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最后一刻赶到医院。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看现在,她对顾泽恺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可他反而时时刻刻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不能不说是最大的讽刺。   小黄豆,你别怪妈妈,我不希望你一生下来就在这样不健康的家庭里生长,执意的生下糖糖已经是她人生当中犯的最大的错误,当时让她听到自己与顾泽恺争执时,那双沁着泪的眼眸几乎要将她的心都揉碎了。   墓地里,傅婉仪对林盛夏说的那些话又一次的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当年妈妈和顾泽恺的父亲闹翻了,才决定与父亲结婚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么多年来任是谁都没有透漏过一点的风声?   林盛夏总觉得当年的事情似乎错综复杂的,就连想要调查也无从调查起,更何况当年的那些当事人死的死伤的伤,而其他人知道的又是些只字片语。   重重的阴霾压在林盛夏的心头,令原本就已经很疲惫的她更是越发的沉默了起来。   突然,顾泽恺的手机铃声响起,让刚刚打完针陷入沉睡的他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林盛夏蹙了下眉,用手推搡了下顾泽恺,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电话。”林盛夏不经意的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话音一顿。   “苏暖的电话。”随后又补充了那么一句。   顾泽恺原本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状态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林盛夏却只是将手机放在了他依旧还滚烫的手心内,随后安静的转身向着卧室的门外走去。   皓有着颌现。面色不怒不喜,很是平静。   林盛夏不知道卧室内顾泽恺与苏暖在电话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安静的从冰箱里取出切好的水果慢慢的放入口中咀嚼着。   不知是时令不和,还是心情不对,总是觉得味道有些发涩。   林盛夏站在流理台前,长睫微垂,安静而又美好,当顾泽恺从卧室里走出来时,见到的便是她这幅的模样。   顾泽恺的眼神有些深,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要出去就出去,不用跟我说。”不过那么一眼,林盛夏却已经看穿了顾泽恺想要说些什么,毕竟此时的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意图在明显不过。   “苏暖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我去看看她马上就回来。”顾泽恺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如是的开口。   苏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他是不可能放任她不管的。   “哦,我知道了,你去吧。”林盛夏将一块水蜜桃放入到口中,想象中香甜的汁水并未如期的到来,相反的还有些苦涩的味道。   果然苏暖的魅力是最大的,就连生病中的顾泽恺也毫不犹豫的爬起来换好衣服要去医院看她。   背对着顾泽恺将保鲜盒内没吃完的水果继续放回到冰箱里,林盛夏胃部不适的感觉终于有了些许的消弭,可还不等她有其他的动作,顾泽恺高大的身形汇聚成的暗影已经落在了冰箱柜门之上,将林盛夏也一并的包裹在里面。   “一起去吧!我不想要让你误会什么,但你要答应我,不能说些刺激她的话,毕竟她的身体承受不了!”顾泽恺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将苏暖遭受过什么说出来。   林盛夏的手还维持放在冰箱门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黑白分明的瞳孔内漾起了浅浅的情绪。   不说些刺激她的话?身体承受不了?这些话从她丈夫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显得无比的讽刺,不过林盛夏反倒对现在的苏暖感兴趣了,她倒是想要看看苏暖到底受了多么重的伤,让顾泽恺这么放不下!   “好,去的路上在买束花好了。”林盛夏说完这句话,便缓步走回到房间里去换衣服。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慢慢爬慢慢爬,今天应该还有一万一哟   豪华休闲会馆的茶室内。   顾弘文与元老正在沉默的对视着,区别在于前者的视线飘忽,后者的目光凌厉。   “没想到在经过那次汝窑的事情之后,我们两个人竟然还能够坐在一起!倒是不容易!”   元老率先的开了口,阔别多年两位脚已经大半迈入到棺材里的老人重新坐到一起,若是换了旁人或许会感慨。   “老元,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恨,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呢?”顾弘文思虑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何必?你别忘了当年坐牢是我帮你顶罪,当年我是真的把你当兄弟,可是你呢?把我们那么多年的心血漂白不说,还一毛钱没留给我!这就是你顾弘文做的好事?”   元老这话说的极为云淡风轻,可唯独只有当事人才能够明白在这表面的云淡风轻之下到底蕴含了多少的杀人于无形。   “你元氏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是谁给你拉的业务,是谁给你调动的资金?老元,我知道你还因着苏”   “别跟我提那个名字!你不配!”   如果说之前元老还能够保持冷静的话,那么当听到苏这个字从顾弘文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彻底的阴霾了起来。   “今天来我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辛苦了那么多年漂白成正道人士,恐怕还不知道你孙儿在外面的辉煌事迹,在中俄边境有一个军火商人被人尊称为救世主,相信你不会没有听说过。传闻这个人极为的神秘,能够见到他真容的人寥寥可数,只可惜我们家牧阳却恰好是见过那人的其中一个!”   顾弘文锋锐的眉心锁紧在一起,不知道元老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   “而这个赫赫有名的军火商人,你猜他是谁?就连我知道都吃了一惊,早就离开顾氏的总裁顾泽恺,竟然还有另外的一番事业!你说我们这些被蒙在鼓里的老人不得不佩服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子!”想当年他和顾弘文关系还很铁的时候,为了抢古董生意也曾经跟人在街头火拼,那个时候真的是用命来赚钱。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讲兄弟义气,可顾弘文却背后玩阴的!   顾弘文的面色一沉,他曾经发誓不再让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涉黑,没想到这条戒律竟然在顾泽恺那里被打破,更何况是瞒了自己这么多年!   他的好孙儿!竟然用这样的办法来报复这几年自己对他的忽视!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跟他问清楚!”顾弘文说这话时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面色不善了,难怪泽恺每年总会有几个月会离开t市消失一段时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竟然已经将事情做到这么大了!   中俄边境的救世主!那个唯一拥有俄罗斯境内无限赦免权的军火商人,那个令t市人啧啧称道的男人,竟然就是顾泽恺!   他真的瞒的自己好苦!   “我听人说顾泽恺透过关系想要重新查询当年事情的真相,只可惜那些东西都被他爷爷亲手给控制住,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能够让一个人宁愿被泼脏水也要一直隐瞒下去,我虽然知道你顾弘文这个人极为的好面子,可也没想到你竟然好面子到了如此的地步!”元老豪气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中的阴霾却并未因为这些话说完而消散。   他轻笑着,尽管已经年岁已高,但不难看出他年轻时是一个怎样的狠角色!   “就是可怜了林家那丫头,母亲栽在你儿子的手里,自己又栽在你孙子的手里,也不知道林家人是欠了你们什么!”   元老微眯起了眼睛,笑呵呵的说着,看似玩笑,实则却透着冷。   “老元,我因着过去的事对你愧疚,之前汝窑的事情我就没有跟你追究,可你不该搀和我们家的事!”顾弘文捏紧着手里的茶杯,脸上的表情很冷漠。   “我可没有搀和你们家的事,我也不想跟顾家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欠我的,早晚都要还,不着急我们慢慢算!”   元老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休闲室。   徒留下顾弘文一脸阴霾的还坐在原处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寒·231 曼珠沙华   林盛夏的手中抱着一打的花束,味道并不浓郁,但花型看在旁人眼中却有些奇怪。   盛的花味脸。只有红花没有叶子,包裹着一大束从后座拿出来搂在林盛夏的怀中,顾泽恺眼角的余光落在林盛夏过于平静的脸上,他原本以为她会拒绝自己来医院看苏暖的要求。   此时的林盛夏细致的小脸上星眸无波,浅色的唇瓣微微的抿着,之前因着顾泽恺在墓地里肆意的拥吻自己而留下的伤口还落在上面,与身旁顾泽恺薄唇上的伤口相互辉映着。   竟说不出来的暧昧。   顾泽恺英俊冷漠的脸自下了车之后就没有任何的表情,宽大的墨镜戴在脸上,得体的西装彰显着他一贯的气势,淡淡的疏离感让行走在两人四周的行人不着痕迹的隔开距离。   长长的青丝垂落在林盛夏的身后,伴随着阵阵凉风拂过将她的发梢吹乱,林盛夏是那么的美,可她却仿佛对自己的美丽一点都不自知。   顾泽恺突然有一种想要建造个金屋将林盛夏藏起来的冲动,以前他看到金屋藏娇这个故事时只觉得荒诞,现如今当他也同样的在内心里升腾起这股念头的时候,他终于能够理解那种荒诞里的真实。   “若你不愿意,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顾泽恺涔薄的唇微张,尽管皮肤还依然滚烫着,至少在外表上看起来并未能够让人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上次我那么冲动也是该跟她好好说个清楚。”林盛夏黑白分明的眸子在顾泽恺看不见的视角里不自觉的冷了几分,那枚纽扣在她的心里就像是一根刺,扎的她心口生疼!   尽管事后在第二天有医生莫名其妙的跟警方自首,说是因为之前手术红包的问题跟惜之产生了纠纷,愤而下的狠手,甚至就连苏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也是那个医生的。   可这样幼稚的说法别说自己,就连警察也不相信,可也找不出别的证据来,这件事的调查就这么的被耽搁了!   苏暖,有些事情,我们是要说清楚的!   顾泽恺刚走到病房门口,之前请来的特护便一脸焦急的跟他汇报着,最近这两天苏暖不吃不喝的,晚上还接连做着噩梦,在这样下去精神就要崩溃了。   林盛夏沉默的站在顾泽恺的身旁,安静的听着,淡色的唇微微的抿了下。   到底苏暖在边境的时候经历了什么,竟然让她害怕成这样?   纤细的手指率先的推开了门,病房内很安静,安静到连她的脚步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   医院内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而这样的味道难免勾起了林盛夏些许不好的回忆。   将曼珠沙华插进床头的花瓶处,任由淡淡的雅香蔓延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林盛夏纤细的手指轻抚在细细的花瓣之上,唇角勾着浅笑,令人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   顾泽恺的视线一直落在林盛夏的背影上,那纤瘦清冷的模样着实令他有些心疼。   苏暖躺在床上,早晨刚刚打过镇静剂,看样子片刻后就会醒过来。   林盛夏却只是安静的用手指抚摸着花瓣,黑眸里稍显落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里融汇成冷风,在心口处的大洞内呼啸而过。   不过是一通电话,顾泽恺就不顾自己发烧的身体来到苏暖的身边,在他的心里,苏暖很重要!   这样的念头浮现在林盛夏的脑海里,嘴角勾起了最为讽刺不过的笑容。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林盛夏身上的顾泽恺自然是看到了这样的变化的,他锋锐眉峰微蹙,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什么,只是最终还是沉默了。   嘤咛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苏暖翩然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几乎是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看到了立在床边的顾泽恺。   白色病号服将苏暖的脸色映衬的更为苍白,更不要说是她眼角越发凝聚出的泪水顺着脸颊自然滑落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惹人心疼!   当然心疼她的人当中,自然是不包括林盛夏的。   她眼睁睁的看着苏暖向着顾泽恺伸出纤细的双手,而那皓腕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曾经遭受过暴力的虐-待。   “苏小姐还真是把我忽略的彻底!”林盛夏的手还落在曼珠沙华之上,声音很轻柔,甚至轻柔到让人能够误以为这是朋友间的对话。   苏暖向着顾泽恺伸出去的手猛然间的僵硬在远处,缓缓的转过头看着站在床头另一边的林盛夏,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盛夏,你怎么会来?”苏暖起初还以为是顾泽恺将自己在边境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心里百感交集着。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她,纤细的手指伸出的片刻,曾经带着戒指的白色痕迹已经越来越淡了,甚至逐渐的看不出来那曾经有过什么。   “怎么?苏暖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看看你?更何况泽恺是专门为了你来的,我想干脆买束花来聊表一下心意!”   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将花瓶端起来,让虚弱的苏暖能够看的更清楚。   盛开的曼珠沙华芬芳妖娆,一如林盛夏的眉眼般。   “我我只要泽恺一个人来的!”或许是最近这几日真的没有休息好,苏暖的声音听起来软糯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柔弱感!   林盛夏闻言就像是没听到似的,将花瓶重新放回到床头柜的位置,纤细的手骨用着极为折磨人的速度落在苏暖的身上,甚至还帮她扯了扯薄被盖在她的身上,模样说不出的对她呵护。   可越是这样的林盛夏,却越是让苏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她反倒林盛夏对自己横眉冷对,也好过现在这副模样!   “顾先生,我手机好像忘在车里了,麻烦你帮我去拿一趟可以么?”   林盛夏抬起头来用着温柔的语调对着顾泽恺开口说道,甚至脚步缓缓的踱到他的面前,像是顺手似的帮他将衬衫衣领抚平。   或许是好久没有见到过林盛夏这幅表情,顾泽恺只觉得心口处涌动着难掩的激动情绪,别说是去帮她拿个手机,就算是让他帮她去摘天上的星星自己都也是愿意的!   “好,你从这里等着我,别乱走!”   苏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在自己的面前表演着,而顾泽恺眼神里的关切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苏暖有一种此时他看着林盛夏时是看着五年前自己的感觉!   林盛夏,你这是在对我宣战么?   苏暖还打着点滴的手指紧紧的攥紧,尖锐的疼痛顺着手背蔓延进血管内,随后又涌入到她的心口!   顾泽恺的大掌轻握住林盛夏的双手,似乎有些太过于平滑,脑袋里有个片段滑落,却并没有太在意。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林盛夏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湮灭干净,直到确定顾泽恺离开之后,她面无表情的慢慢转过脸来看着躺在病床上警惕的望着自己的苏暖。   “曼珠沙华,花语是死亡的前兆与地狱的召唤。”突然,林盛夏走到苏暖的病床旁坐下,苏暖只觉得床边响了一声,就连神经都紧绷起来。   “我为你特别挑选的花,苏暖你可满意么?”   今日的林盛夏并不像是往日里那般的表情严肃,嘴角的浅笑一直都若隐若现的,像是和煦的春日暖风,就连梨涡都那般的好看。   在苏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自卑的,更不要说是面对着林盛夏!   她的家世学历手段长相都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超越不过的,就连原本她曾经最胜券在握的感情筹码,现如今看来也输得一塌糊涂!   “林盛夏,我听说当时你也去边境了?”这件事情还是苏暖无意当中听到顾泽恺与别人的通话才知道的,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意外,可顾泽恺并没有与林盛夏一同回来却是事实!   “怎么?我不能去么?”   林盛夏一直维持着那淡然的笑意,不疾不徐的开口与苏暖对话。   “看到你丈夫维护别的女人,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滋味?你可知道当时离开那里的时候,可是泽恺亲手抱着我离开的!他一遍遍的对我说不要害怕,这些话他可曾有对你说过么?”   苏暖尽管虚弱无力,却也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扎哪里是最疼最难受的!   林盛夏却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刚才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那笑颜如花的模样就连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喜色。   一时抑制不住,林盛夏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来捂在唇边,可笑声还是不由的透过指缝溢了出来。   “林盛夏你笑什么?”苏暖有些被她弄懵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那么好笑么?   她的反应和自己想象当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话会打击到我么?”林盛夏就这样坐在那里,凉然高雅居高临下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苏暖。   缓缓的开口说出这句话来   大寒·232 不是迷恋,那是爱   苏暖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林盛夏柔软温润的声调在她耳边响起的瞬间,让她感觉到有些害怕。   如果说以前对于林盛夏来说顾泽恺就是她无坚不摧伪装下的缺口,一戳就让她疼痛不已的话,那么现在苏暖已经不确定了。   同样身为女人,苏暖不可能不明白林盛夏此时的平静到底代表了什么。   她就这样的坐在自己的面前,纤细的手指拨弄着那寓意残酷的曼珠沙华,红色的花瓣缠绕在林盛夏的指尖,着实令苏暖心惊肉跳。   “苏暖,我们趁着顾泽恺还没回来说说正题好了。惜之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跟你有任何的关系,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太好,别人让我不舒服我自然也不会让别人舒服。监控录像可以毁掉,也可以有人帮你顶罪,但是苏暖你一定要记住,从今天开始,将会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你,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紧紧的盯着你!”   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自己削瘦的身形,松软柔顺的发顺着她的脸颊缓缓的滑落在两侧,距离近的甚至落在了苏暖的脸上。   苏暖哽哽喉咙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任由林盛夏用着那双眼睛压迫着她的神经,甚至像是暗示着她被动承受这一切!   “如果被我发现蛛丝马迹,惜之受了多大的痛苦,我会让你承受十倍!你知道窒息是什么感觉么?”林盛夏扯了扯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纤细冰凉的手指顺着苏暖的脸颊缓缓滑落到她姣美的脖颈处,林盛夏清楚的看到那上面似乎残留着欢爱过的红痕,心里猛然间咯噔一下,面色却如常一般。   苏暖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盛夏脸上嘲讽的笑湮没在嘴角,直至变为面无表情,落在自己脖颈处的手却在一点点的收紧。   那种恐惧其实是很微妙的,就像是你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死亡过程般恐惧,林盛夏的手指慢慢收紧,力道却是十足的,苏暖惊慌的也不顾手背上还输着水,用着手指甲拼命的刮着林盛夏细嫩的皮肤。   “额呃”或许是林盛夏手指的力度太大了,苏暖害怕的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林盛夏,你在做什么!”顾泽恺空着两只手回来,他并没有找到林盛夏说的手机,原本想要回来问清楚,却不曾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一幕。   林盛夏闻言却缓缓的松开了手指,放任苏暖自由的呼吸,她原本就没有想到这么便宜了她,惜之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比现如今的苏暖凄凉了不知多少倍!   她甚至不急不慢的从床头上抽出一张湿巾,仔仔细细的擦着手指,她的指缝中还残留着在墓地时的泥土,姣美的面容之上高雅淡然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   “我在做什么你看不到么?”林盛夏不答反问,眼神落在刚刚将门打开的顾泽恺身上。   只见他眉心紧拧,深谙的瞳孔内黑的看不见底,攥紧的手指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林盛夏却像是听不到苏暖的咳嗽声,只是径直的走到顾泽恺的身旁,将那张用过的湿巾扔到他的面前。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叫他去拿手机时的温柔!   顾泽恺甚至有一种错觉,此时的自己在顾太太的眼中就如同是被扔到自己面前的这张湿巾。   “你没看错,我刚才就是想要掐死苏暖,怎么,怎么不在给我一巴掌了?我还以为失去理智的顾先生会毫不留情的在甩我一个耳光,上次打的是左脸吧?这次我把右脸让给你打如何?”   林盛夏轻笑着,用着轻巧的语调看着顾泽恺,男人的眼睛黑暗暗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   “怎么?不打了?那我就要走了!”林盛夏见顾泽恺迟迟没有动作,只觉得无趣。   纤瘦的身子与顾泽恺擦肩而过,林盛夏却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扯住。   “我不会”   简单的三个字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眉心沉敛的顾泽恺低哑的开口。   林盛夏挑了挑眉尾,她根本不知道顾泽恺在说些什么。   “我不会允许自己,再伤害你”林盛夏的眸光闻言微微的闪烁了下,瞬间消弭干净。   林盛夏只觉得这话从顾泽恺的口中说出来是如此的讽刺,再伤害她?难道他伤害的还不够么?   一次的伤害和无数次的伤害有何区别?   不都是伤害么?   “你还是先去看看苏暖吧。”林盛夏伸出手来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将自己的手腕给解救出来。   “戒指呢?”顾泽恺却再度伸出手将她的手指握住,那上面空无一物,自己离开之前买来送给她的戒指   去了哪里?   林盛夏是真的觉得好笑了,这个从来都将苏暖放在第一位的男人,此时竟然会关心自己戒指的去向?   “扔了,那天你打我一巴掌之后我就给扔掉了。”   扔下这句话,看也不看顾泽恺的脸,林盛夏径直的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我是今日第五更的分割线,咳咳,没错,我就是分割线   林盛夏的脚步在离开病房之后便放慢了下来,过堂的凉风将长发拂起,也同样将她脸上的所有笑容都拂去。   伸出手来迎着虚无的空气里,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张开手指,可除了凉风之外,却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从她的手心里划过。   林盛夏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自己的爱情似的,原本手心里就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想要去抓住那虚无缥缈的感情,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啊”林盛夏怔愣之间没有看到对面同样恍惚的女人,两个人径直的撞到了一起,手里的东西吓得掉在地上。   “抱歉,我没”对方糯糯的语调响起,慌忙的道歉,听在林盛夏的耳中竟是如此的熟悉!   “橘生?”林盛夏慢慢蹲下来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却在无意之中看到化验单上的数据时,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   “盛夏盛夏姐?怎么是你?”   姜橘生慌乱的将单子从林盛夏的手里抢了过去,不过心里也知道恐怕她应该什么都看到了。   林盛夏一时之间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惴惴不安的姜橘生,她姣美的小脸上表情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担忧。   “橘生,跟我去那边坐坐吧!”林盛夏温柔的开口,态度与对刚才苏暖时判若两人。   姜橘生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眼眶说不出来的酸涩,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像是都要掉下来。   取药区门口的长椅上此时没有多少人,林盛夏与姜橘生并排坐在一起,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橘生,我不懂你到底喜欢淮南什么?你不会真的是因着你们两个人的名字才看上他的吧?”不知过去多久,还是林盛夏率先打破了沉默。   姜橘生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就这样喜欢上一个人,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盛夏姐知道以前t市有一个特别有名的银行被抢劫的事情么?当时新闻报道铺天盖地,你应该有看到!”姜橘生腼腆的用手指将落在颊边的发撩到耳后,小声的开口。   暖大林夏痛。林盛夏在脑海中回忆了下,好像很多年前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当时就在里面取钱,你也知道我胆子很小,当时我吓坏了,和好多人一样蹲在地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个绑匪抓着我用枪抵着我的脑袋跟外面的武-警谈判,我那个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   就算是时隔数年,姜橘生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时,依旧吓得浑身冷汗。   “可是在我对面的阻击手有朝我微笑,让我不要紧张!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记得他当时那个笑容,盛夏姐你知道么?我觉得爱上一个人并不像是小说里那样的要找很多理由,有的时候只是对方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泥足深陷无可自拔!”姜橘生的嘴角勾着最甜美的笑容,如果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恐怕没有人会将这个善良美好的女子与市长千金这四个字联系到一起!   林盛夏闻言一怔,她怎么会不知道?在最好的时光里,执迷不悔的爱上一个不输于自己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的心意,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忽略。   “那个阻击手好厉害的!一枪就将挟持我的歹徒毙命,当时真的是千钧一发!我胆子特别小,见到血就跌坐在地上!然后那个人跑过来将我抱起来,我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在下巴处,就连那一个瞬间都觉得好幸福!”   姜橘生的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化验报告单,声音越来越低。   “我听见旁人叫他唐淮南,我问他是不是橘生淮南的淮南!他对我说是!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盛夏姐,命中注定就是这个人,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对不对?”   或许是姜橘生被姜市长保护的很好,就连语调都带着少女时的浪漫憧憬。   “橘生淮南,姜橘生和唐淮南应该是一对吧!”   姜橘生说完这话,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起,将埋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分享给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   至少,自己不再觉得自己心里沉甸甸的了。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长椅上,当时只觉得橘生爱上唐淮南的速度似乎有些太快了,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会有这样的故事隐藏在里面。   “盛夏姐,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唐淮南好不好?我想要有一天他能够自己想起来我是谁!不是作为市长千金存在,而是作为一个暗恋了他好久的女人存在在他的身边!我也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情而有所困扰!”姜橘生扬了扬手里的化验报告单,嘴角透着略微苦涩的笑。   “橘生,你怎么能够确定自己对唐淮南到底是这么多年来憧憬的迷恋,还是真正的爱呢?”   林盛夏的眼神黯淡了下,她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是为了橘生的傻而心疼?还是为了橘生的笑容而心酸?   谁知姜橘生却很快的摇了摇头,表情认真无比!   “盛夏姐,真正的爱是从这里感觉的!你爱一个人,摸摸自己的心口就知道了!我确定我对唐淮南不是迷恋,能够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姜橘生笑的真的很开心,甚至是林盛夏看到过最开心的女孩子。   她的笑容很甜美,手指还放在心口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带着甜蜜的憧憬,她和唐淮南就要结婚了,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适应!   林盛夏就这样的看着姜橘生的脸,就像是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自己,满心憧憬着婚姻生活,与爱恋的人在一起,以为对方就算是座冰山她也做好了一辈子捂化对方的准备。   “那你怀孕的事情,准备告诉他么?”林盛夏安安静静的一句话,让姜橘生的笑容凝结在唇边。   纤细的手指蓦然的捏紧着化验单,她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憧憬是一回事,可现实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唐淮南对她冷极了,她也知道那个男人心里有别的女人的影子,可是当初是他拉住自己的手说要订婚的不是么?她从来没有逼迫过他   是他选择了她,姜橘生这样的想着,心里多少的好受了些,却是最阿q的精神!   “我我不知道!我觉得唐淮南应该不会高兴,我觉得他不喜欢我,我觉得”   姜橘生三个我觉得让她刚才燃烧起的满满斗志瞬间消弭的干净,林盛夏见她这个模样,心里尤为的难受。   她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凑巧的一次就怀上了孩子,她也没有想到过接下来要怎么办,可她是真的不想要将这个孩子打掉   “告诉他吧!告诉唐淮南!这件事情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承担,就算是错误也是你们两个人一同犯下的,橘生别害怕!”   林盛夏的手臂落在姜橘生的肩膀之上。   就像是摁下了开关,姜橘生的肩膀开始上下抖动了起来,因着对未知的害怕她的眼泪簌簌的落下   大寒·233 扔了,我们重新在买   林盛夏安静的陪在姜橘生的身旁,看着她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知道她心里的惶恐与害怕。   透过姜橘生,林盛夏仿佛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那个五年前的自己!   世间的爱情故事就像是个无限的循环,相似的故事在不同的人身上重复上演着,林盛夏看着姜橘生眼泪几乎已经塞满了她的眼眶,她鼻头酸涩,为着姜橘生,也为了五年前那个故作坚强的自己。   “唐淮南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的深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定要坚强,不论他要还是不要这个孩子,你都不能被击败!不能在那个男人面前露出一点的胆怯!”   林盛夏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眉心蹙起。   “盛夏姐,我会努力坚强的!我会向你一样!”在姜橘生的心里,林盛夏就像是神祗般的人物,她的一切都是那么优秀,好像什么都打不垮她。   这是自己最为羡慕的性格,也是自己最想要变成的人!   岂料林盛夏却摇了摇头,似乎对姜橘生的话不置可否。   “橘生,千万不要成为我这样的女人,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只能够倚靠自己的滋味,我尝了太多。所以我不希望有朝一ri你与我一样!林盛夏就是林盛夏,姜橘生就是姜橘生,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没有谁能够取代谁!”林盛夏的眉宇间带着强势的锋芒,而这样的一句话,也深深的印刻在了姜橘生的心里。   “谢谢你盛夏姐,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姜橘生像是在心里下了决定,脸上的表情不在忐忑不安,反而平和了起来。   “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关机的,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林盛夏还从未像是对待姜橘生般的对待过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在她的身上见到了自己的影子,又或许是真心的怜惜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子。   所有世间美好的事物都应该被好好的保护,一如姜橘生。   林盛夏就这样的坐在长椅上目送着姜橘生离开,她的眼神浅浅淡淡的,说不上有多少的情绪在里面。   直到听到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她敛起长睫,站起身来向着医院门外的方向走去。   现在,她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顾泽恺。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两万两万两万我终于写完了哟   如果时间倒回到十分钟之前,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发展。   “扔了,那天你打我一巴掌之后我就给扔掉了。”   当顾泽恺听到这句话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时,心脏猛烈的抽痛着。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说这句话的口吻就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可明明她在收到那戒指时是那么的欣喜,明明那天她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   盛安生旁限。可是为什么一转眼,好像什么都改变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顾泽恺想要向着林盛夏离开的方向追去。   躺在床上的苏暖似乎也洞悉了他这一念头,翻身从床上虚弱的跌下,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清晰穿透头皮,就连手背上的输液管都被扯开。   “泽恺,我好疼!”不管是身体,还是脖颈处被林盛夏摁压过的地方!   顾泽恺闻言硬生生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阴晴不定的黑眸落在苏暖的身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空洞。   苏暖就这样坐在地上用着虚弱的声音一遍遍的呼唤着他,顾泽恺缓慢的走过去将苏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我让护士来帮你重新打针。”顾泽恺的声音低醇黯哑,但却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泽恺,你明明看到了不是么?盛夏姐她一次次的伤害我,我真的好害怕!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苏暖却是拽着他的衬衫袖口死死不撒手,刚才她真的以为林盛夏要掐死自己的!   “你好好休息,我会在来看你的!”   顾泽恺单手拍在苏暖的手臂上,可对方却依旧死死的不撒手,她只是不断的流着眼泪,像是真的害怕了!   快去追啊!如果不追你会后悔的!顾泽恺听到自己的耳旁似乎有声音在如是的告诉着自己!   与心里的声音截然相反的却是他被苏暖的手死死的扯住,顾泽恺从未像是这么一刻厌恶着自己的犹豫不决!   索性护士很快便赶来,给苏暖扎了一针镇静剂之后对方很快便安静了下来,脸上挂着泪痕沉沉睡去。   顾泽恺快速的抽回手向着病房外面跑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耽误了多长的时间,他只知道如果还有一点点的机会能够找到顾太太,那他便不会放弃。   铮亮的真皮皮鞋重重的踏在医院走廊的大理石地板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因着发烧而泛热的掌心攥的紧紧的,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急躁。   直到,他终于在取药口前的长椅之上发现了坐在那的顾太太,心里似有什么崩断。   可还不等他拉住林盛夏的手,她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来向着医院门外的方向走去。   不行!顾太太,你不能走!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哟,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大央心里别提有多么的解脱了,呜呜   林盛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腕被猛地扯住,纤瘦的身形伴随着这个动作被顾泽恺整个人的拉住。   可还不等她站稳了脚,顾泽恺有力的手臂搂在她的腰肢上,就着这样的姿势带着她向着前面走去,耳边传来车辆中控解锁的声音,等林盛夏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带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顾泽恺,放我下车。”回应林盛夏这句话的却是男人强制的将安全带给她系上。   随着他弯腰帮她系安全带的动作,顾泽恺唇角的伤口清晰的映入到林盛夏的眼底。   将视线别开,林盛夏故意不去看他,顾泽恺却也沉默不语的只是径直的将车辆发动!   道路两旁的街景快速的向后退着,或许是路过了蛋糕店的关系,林盛夏只感觉呼吸里一阵的香甜,像是记忆里老街道的味道。   她不知道顾泽恺这是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她也没有兴趣去询问身旁的这个男人。   待到急速行驶的跑车停下时,林盛夏望着四周的位置,赫然发现这里竟然是t市最大的黄金大厦。   顾泽恺英俊的脸颊不见任何的情绪,他只是沉默的弯下腰将林盛夏的安全带解开,径直的下了车之后来到她这边示意她下车。   林盛夏脚步刚站稳,顾泽恺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向着黄金大厦内走去。   “顾太太,没关系,扔了,我们重新再买就好了!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几克拉的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给你买!”   林盛夏似乎听到这个男人轻声细语的声音,他真的是疯了!   “我不需要戒指,我们回去!”   林盛夏知道自己和顾泽恺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们两个人是t市八卦杂志上的常客,恐怕没有人不认识他们的。   顾泽恺却像是没听见,执意将林盛夏扯到黄金大厦内最奢华的柜台前。   “把你们这里最昂贵的戒指都拿出来。”顾泽恺看也不看柜台小姐,嗓音如魅惑的兽,让人心惊。   林盛夏微微抬起下颌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顾泽恺,柜台小姐自然是认出对面两个人到底是谁,丝毫不敢怠慢的用钥匙将柜台打开,取出昂贵的戒指放在两个人的面前。   “我不喜欢。”看也不看那些奢华的钻戒,林盛夏只是淡淡的扔出去这四个字,让人莫名的心头发冷。   “不喜欢我让他们拿别的样式来。”   粗粝的手指带着炽热的温度包裹着林盛夏的脸,几乎算是强迫性的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那双阒黑的眼瞳泛着温柔,甚至还掺杂着曾经林盛夏想都不敢想的温柔。   “顾泽恺,你这是何必呢?”她终究只是叹了口气,缓缓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顾泽恺,既然你之前执意不回头,现如今又何必对我上心?   “我顾泽恺的老婆,自然值得最好的!你不喜欢这一家的,我可以找别家,直到你找到喜欢的样式为止!”   顾泽恺包裹着她脸颊的手慢慢的收紧,他要让她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虚的。   “如果你愿意签字的话,我也可以不是你的老婆。”林盛夏的话让柜台小姐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顾太太,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好了,我们看戒指!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顾泽恺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坐在了林盛夏身旁的位置,冰冷无情的眼神慢慢的落在刚才那个柜台小姐的脸上,眼底带着警告的阴霾。   柜台小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腾起,吓得赶忙将视线别开。   林盛夏却只感觉到一阵的无力,似乎不论她说什么,顾泽恺总是会四两拨千斤的驳回。   许是她真的被逼烦了,纤细的手指重重的将柜台上的首饰盒扫落在地上,昂贵的戒指四散开来在红色的地毯之上。   林盛夏却只是挑衅似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顾泽恺   大寒·234 乖,别闹   昂贵的钻石戒指就这样散落在红地毯上,柜台小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想要绕出柜台来将戒指捡起来,心里忍不住的心疼着,有钱人家的夫妻闹别扭都这么与众不同。   这些戒指少说得有几十万,随随便便就被扔了,还真是奢侈!   林盛夏细密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她心里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到底有多么的任性,只是她不喜欢顾泽恺这种不抓重点只会避重就轻的态度。   自己这次这么放肆,按照顾泽恺的脾气早就应该翻脸走人了。   顾泽恺的表情也的确很僵硬,就连眼底都带着种深沉的幽暗,英俊颊边的肌肉绷紧着,像是在抑制着某种情绪。   林盛夏却只是用着那种挑衅的眸光看着他,丝毫不介意顾泽恺接下来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他若是将自己一个人仍在这里也好,她身上带着钱,自己打车去公司就可以,至少也不用面对着顾泽恺这么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   “乖,别闹。”半响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泽恺会生气动怒的时候,他却只是用着低醇的语调开口,语气里甚至不带任何的怒意,望着林盛夏的眼神就像是纵容她胡闹的恋人。   林盛夏的身子僵了僵,在看到顾泽恺眼底极力隐藏着的情绪时。   柜台小姐费力的才将戒指捡了起来,数了数有两个找不到了,唇口张合了无数次,就是没发出声音来。   “很抱歉,如果有丢的记到他的账上就好。”见那柜台小姐急的都要哭了,林盛夏抬起头来淡淡的开口,也为刚才自己的冲动而道歉。   她与顾泽恺之间的事,本就不应该牵扯上旁人的。   听到这话,柜台小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本就薪资微薄,哪里能够承担的起这么大的责任。   顾泽恺闻言却并未有任何的动作,寒潭水般的深邃眼眸除了林盛夏之外便再也没有看向旁人,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她说话,仔细的注意着她眼角眉梢的微动。   “我是真的不需要戒指,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没有这种东西,我还是过的好好的。”   面对这么固执的男人,林盛夏心里清楚黄金大厦并不是说话的最好地方,更何况刚才的闹剧已经引来很多人在看。   “今天你不挑,我们就不回去。”   顾泽恺的眸底闪烁着深谙不定的暗芒,略显低哑的嗓音沉闷的落在林盛夏的心头。   林盛夏这时才真正意义上的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依旧是那般冷峻坚毅的面容,锋锐的脸部轮廓让人心底生寒,她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又是何必呢?   顾泽恺一时而起的心血来潮,她承受不起,林盛夏原本还以为在见到医院的那一幕之后顾泽恺会再度恶狠狠的不问缘由的甩自己一个耳光。   她好似觉得,自己的心便是从那个耳光开始,渐渐的淡了,淡了,又淡了。   其实跟顾泽恺的这段婚姻,本就是她一个人在努力的维系着,有戒指没有戒指又有什么差别?   或许顾泽恺永远都不明白,当初她的喜悦她的小心翼翼,不过都是因为送戒指给自己的那个人是顾泽恺而已。   可现在就连‘顾泽恺’这三个字在她的心里都没有意义了,戒指又算得了什么?   “麻烦你帮我拿出这个来开票!”   林盛夏随意的在柜台内扫了一眼,注意力被一款朴素简单的白金戒指所吸引,孤零零的被摆在角落里,不被人重视。   柜台小姐犹豫了下,其实他们在这里卖东西卖的久了,久而久之就能够一眼辨识出来什么样的顾客走进来能够消费得起多少价位的东西。   所以她刚才取出来的戒指都是价格偏上的。   可没想到对方挑来挑去,竟然挑了一款最不起眼的白金戒指,不过就算是心里有些念头柜台小姐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将放在柜台角落内的戒指取了出来,交到林盛夏的手中。   “我已经挑好了,等结了账我们就可以走了吧?”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尖捏着戒指,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就像是在超市内刚刚买完菜似的口吻。   顾泽恺却是涔薄唇瓣微勾笑笑不语,粗粝修长的手指沿着林盛夏手背光滑的肌理纹路逐渐蔓延到指尖的戒指处。   “其实小姐我们这里还有其它款的钻戒,您这么好看的手没有钻石的陪衬,实在是太可惜了。”柜台小姐的声音传入到林盛夏的耳中,也令她哑然失笑了起来。   她这双手,千疮百孔的,就连自己看到都会觉得丑,到了柜台小姐的口中,竟然能够称得上好看。   顾泽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只是安安静静的低着头握着那细软的手指,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与周围肌肤不同的伤疤,甚至连她的手心里都还有道伤痕。   贵钻散在同。银白色的戒指缓缓的被他推上林盛夏纤细的无名指上,没想到型号竟然跟她的手指如此的匹配。   皓白纤细的手指被银色的戒指套牢住,顾泽恺深深的凝视着,平静无波的瞳孔内划过异色。   “很好看。”不知过去多久,林盛夏听到顾泽恺如是的开口。   柜台小姐原本还想要继续推销的话在看到顾泽恺脸上的表情时戛然而止,这个俊美的年轻男人,这个八卦杂志上风头正盛的男人,就这样在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   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个弧度,将之前脸部绷紧线条处的寒霜给融化,他的笑容只给了坐在对面的这个清冷高雅的女子,可对方却只是沉默的将视线落在别处,从容婉约落落大方的。   “你也帮我把那个戴上。”顾泽恺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间,他还记得乔胤的手上戴着与长安的情侣戒,好似有了羁绊似的。   当时他还嘲笑乔胤,可此时此刻他似乎懂得了那种想要与对方分享彼此的心情。   林盛夏闻言心底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她原本移开的视线落在顾泽恺空荡荡的手指上,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婚戒的意义是什么?   顾泽恺目光里的闪烁被她轻易的捕捉到,他这么执拗的将自己带来黄金大厦,为买两个戒指大费波折,林盛夏甚至有些怀疑,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是顾泽恺,那个事事将苏暖放在第一位的顾泽恺?   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滋味,她只是沉默的将同款的戒指从红色绒盒内取了出来。   林盛夏迟疑着,银白的戒指落在顾泽恺的指尖处迟迟不推进去,她脑海里似乎浮现出自己在旷野外将戒指扔掉时的心酸与苦楚。   意识到她的迟疑,顾泽恺阒黑的瞳孔瞬间紧缩起来。   “怎么?帮我戴下戒指还要考虑一下么?放心,尺寸会合适的。”涔薄的唇勾着略带苦涩的笑,此时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种自嘲。   柜台小姐的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身上,这个男人周遭透着落寞,相信在场的女性没有一个不会动容的。   至少在他们的眼中,顾泽恺的模样不外乎就是深情了。   林盛夏的心头微窒,在看到柜台小姐的眼神时,或许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能够用不知好歹来形容,可他们又如何能够知道曾经在他们二人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眉心微蹙,可比她更快一步意识到她情绪上变化的顾泽恺将手指向前推进,就着林盛夏执着戒指的姿势,将简单的白金戒指戴到无名指的手骨处。   不大不小,这款婚戒虽然设计简单看似毫无出彩之处,可戴在他们两个人手指上却像是量身定做。   “你看,这不是很合适么?”顾泽恺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戴着戒指的手指,脸上的表情退去了一贯的冷漠与狠鸷,竟是如此魅惑人心的俊美。   林盛夏清冷姣美的脸庞之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就着这样的姿势看着彼此的手指。   顾泽恺古铜色的皮肤与她的手指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对白金的戒指却互相辉映着,在黄金大厦柔和的打光之中,尤为的惹人心动。   更何况戴着它们的是俊男美女的搭配,更是惹得旁人频频探头打量。   林盛夏没有说话,顾泽恺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结实的双臂从身后将她搂住,灼热的呼吸落在她小巧的耳垂处。   “顾太太,你是我的。”充满占有欲的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涔薄的唇缓缓落在她的耳鬓处。   顾泽恺,我是你的?你如何这么有自信的说出这句话来?   更何况,就算我是你的,你又是属于谁的呢?   林盛夏唇边慢慢的溢出来嘲讽的笑,甚至还带些哀伤。   此时,顾泽恺的手机铃声倏然划破寂静的环境,原本嘴角的浅笑在看清楚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候瞬间凝结。   林盛夏透过桌面上的镜子清楚的看到顾泽恺眼底渐渐发生的变化,阒黑的瞳孔越发幽暗。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手机屏幕上,眸光也跟着闪烁了起来。   竟然是顾爷爷的电话?   大寒·235 唯有她,能靠近   顾泽恺一路上沉着一张脸,他的手很僵硬的抓紧着方向盘,似乎很紧张,紧张之余又有些期盼。   至少在林盛夏的眼里,顾泽恺这段路程的表现是极为复杂的。   其实这五年来,他极为的渴望着爷爷的关注,林盛夏是知道的,每每他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顾氏的双子型建筑时,自己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眼底的落寞。   他本应该是属于他的,五年前气怒之下提出辞呈,顾爷爷竟真的顺水推舟让唐淮南接替了他的工作。   这件事情对于他的打击,不亚于当年被自己设计与苏暖结不成婚。   顾泽恺下颌紧绷一语不发,这其实应该并不算是个好现象,林盛夏心想,低着头眼神不经意的落在手指间素色的白金戒指上。   她想,这应该是最贵的白金戒指了,毕竟它的价值后面还紧跟着两个被她弄丢的钻石戒指。   雕花大门缓缓的敞开,一把大火将老宅主体别墅烧得干净,现在正处于紧张的维修期,而这段日子里顾弘文便一直住在唐淮南的别墅内。   所以今晚,他们夫妻二人无可避免的要与唐淮南见面。   林盛夏将自己的视线略过窗外飞速后退着的景象,黛眉略微蹙起,似是想起了在医院内见到姜橘生的场面,那个美好的女子,如果遇到是五年前的唐淮南该有多好。   又或许,在唐淮南遇到苏暖之前,与他见面,那该有多好!   时间,就在两个人压抑的沉默之中慢慢度过。   将车停下,顾泽恺带着白金戒指的手指依旧维持着攥紧方向盘的动作,不知是不是林盛夏的错觉,竟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顾太太,爷爷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个孙子。”   略显低沉黯哑的语调在寂静无声的偌大车厢内响起,徒留着淡淡的心酸在林盛夏的喉间涌动着。   “下车吧。”许久,她只是这样的说着。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谢谢大家的关心,大央会更注意身体健康的,爱你们   别墅门口,跟随顾爷爷多年的老管家欲言又止的模样令林盛夏敏感的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林盛夏突然开口对顾泽恺说道,浓密长睫扇动间微敛,将眼底的所有情绪一同遮挡住不让人轻易可以窥视出。   顾泽恺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的走了进去,下颌绷得紧紧的。   待到四周无人的时候,林盛夏这才拿起手机拨通了个号码,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   她沉默的站在别墅门口,或许是晚风太凉,她下意识的用手心摩挲着手臂的皮肤。   别墅门口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无限的拉长,显得异常孤寂与寒冷,可就算是如此,林盛夏的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种淡淡的疏离与坚韧。   很快,她找的人来了。   跟门口的警卫打过招呼之后,沉默的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我知道我没那么大的权力指挥你什么,但是我希望等下万一要是起了什么争执,你不要轻举妄动。”   林盛夏没什么感情的开口,她胜就胜在心思缜密上,刚才老管家的欲言又止与打开门瞬间门口佣人的紧张神情均是告诉自己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以防万一,她还是拨通了影的电话。   如果不是无意之中听到顾泽恺有说过影也跟着来了,恐怕林盛夏也不会放心只叫他一个人来这里。   毕竟,影的身份特殊。   “我们进去吧。”林盛夏不自觉的摩挲了下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当意识回笼她不自觉的蹙了下黛眉。   事情,其实要比林盛夏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些。   当林盛夏与影刚刚进门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便传进了两个人的鼻息间,影条件反射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林盛夏却只是沉默的瞥了他一眼。   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顾弘文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黑色的龙头拐杖就放在旁边,数十个保镖将顾泽恺围困的在中间,沉默的进行着厮打。   别墅内的气氛剑拔弩张,而唐淮南却只是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本杂志,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直到林盛夏走进来,他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   “顾爷爷这是做什么?许久不联系,一联系就是要让顾泽恺来送死的么?”林盛夏的语调略显慵懒,看似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顾泽恺的头垂的很低,双手攥的极为的紧,在听到林盛夏的声音时略微的一松,不过也是片刻转瞬即逝。   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任由那些保镖听从着顾弘文的命令对他拳打脚踢。   “林丫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泽恺坏了规矩,理应受到惩罚!”顾弘文的面色不悦,似乎对林盛夏轻描淡写的口吻很不满。   “哦?就不知道他犯了哪一条家规了?”林盛夏慢慢地开口,不疾不徐的。   “顾家人不准涉黑!”唐淮南低沉的语调飘来,一个眼神过去,数十个保镖新一轮的厮打再度展开。   林盛夏借着端起茶盏的动作掩饰自己手指的僵硬,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顾泽恺,她心里很清楚,那十几个保镖根本就不可能是顾泽恺的对手,他此时的隐忍不发不外乎就是想要看看顾爷爷到底能够将他逼迫到怎样的程度!   顾家人不准涉黑?单凭这一条家规就对自己的孙子动这样的狠手,就连林盛夏也不懂顾弘文到底在想些什么!   “唐淮南,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你与橘生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可我看你好像还是很有闲情逸致似的。”   林盛夏一个冷眼扫过去,落在唐淮南的脸上。   唐淮南锋锐的眉峰蹙起,似乎对林盛夏的说法很不满。   空气里安静极了,就连旁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林丫头,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孙媳妇,最起码你对我说话的时候应该尊重一些。”   见到林盛夏对唐淮南的态度,顾弘文很是不悦,冷冷的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林盛夏有瞬间没说话,她清楚的感觉到顾弘文对唐淮南的态度很偏宠,就算是这几年顾氏在唐淮南的带领之下每况愈下,可顾弘文依旧坚持着让他稳稳的坐在总裁的位置上。   这算是对唐淮南常年流落在外的补偿么?   或许是陡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令顾泽恺高大的身躯陡然间一震,却见他猛地抬起头来,额前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了深邃的眸子,就连嘴角也扬起了讽刺的笑!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出手的,那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姿态让那健硕的身躯犹如利刃似的划破之前一面倒的局势,只见他狠戾的伸出手来拽住其中一名保镖的衣衫前襟,脸部的弧度都彻底的紧绷起来,瞳孔微微锁紧着,薄唇抿成了一条弧线。   他的铁拳对准着对方的下巴狠狠的砸了下去,只用单手便将对方扔出,撞翻一个人的同时也让旁人清楚的看到刚才遭到他击打的那个保镖下巴已然脱臼合也合不上!   所有人都为着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泽恺会这样突然的发狂,整场内唯独只有影与林盛夏沉默不语,面色如常。泽一他手注。   前者是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后者   却是因为明白顾泽恺在心里压抑积攒了多年的怨气与愤怒!   尽管此时的顾泽恺肋骨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的好,尽管他还发着烧,可他就像是打红了眼似的,拳到之处皆是要见到血腥的,那残暴的模样惹得人心里发憷!   狠戾的左勾拳落在保镖的身上,整个别墅的大厅就像是修罗场似的,血腥与暴力的味道弥漫在空气当中。   林盛夏蓦然的站起身来,她不能够再让顾泽恺这么失控下去了,就算是顾弘文对他的态度在怎么不好,他也不能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势乱来!   影却伸出手拦在她的面前,顾泽恺发狂的模样自己也见到过一次,没有人能够接近,就连乔胤乔先生靠近的时候也狠狠的挨了几拳才勉强的控制住顾先生,更何况林盛夏不过就是一弱质的女流之辈!   此时的顾泽恺不知道从哪里抓起了一把水果刀,紧紧的握在手心当中,几乎下一刻就要穿插进对方保镖的喉管里!   “顾泽恺!”林盛夏的声音穿透一切血腥,像是拂起一片污垢的清明,令顾泽恺原本杀红了眼的动作,瞬间的停滞下来。   他的脸颊还沾染着血迹,因着内伤的疼痛瞳孔微微的涣散着。   林盛夏推开影挡在自己面前的手,缓慢却又目标坚定的向着修罗场中喘息的修罗走去。   佣人的心几乎已经跳到了心口处,刚才顾泽恺肃杀的模样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刚才那个下巴脱臼的保镖现在还躺在地上站不起来身来。   若是一个不小心,他发起狂来连林盛夏也   众目睽睽之下,林盛夏来到他的身旁,用着纤细的手指缓慢的落在顾泽恺的脸上,雪白的指腹很快便沾染到了保镖的血迹,犹如雪地里绽开了一朵红梅似的。   顾泽恺原本涣散的瞳孔渐渐的聚拢到了一起,他似乎闻到了专属于林盛夏身上的淡雅清香,安静的模样与刚才残暴凶狠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盛夏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他的面前,纤细的手指随后落在顾泽恺绷得结结实实的手背之上,像是在安抚他情绪似的轻柔的抚摸着。   众人只听到哐当一声,原本紧紧攥在顾泽恺手中的水果刀就这样掉在了地板之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将这一幕全然看在眼中的佣人们心里全然只升腾起了一个念头,原来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并不像是外界所传的那般恶劣啊。   顾泽恺刚才的模样分明就是失控了,可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唯有顾太太,能够靠近他!   突然的,顾泽恺脸上的戾气再度聚拢到了一起,还不等林盛夏有任何的反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旋转了半个圈,顾泽恺的大掌抵在自己的后脑处将她整个人压向她的胸膛。   而林盛夏的耳边只听到砰的一声,有殷红的点点血滴顺着顾泽恺的发际间滑落了下来。   “影!”林盛夏只听到自己干涸的嗓音里硬是挤出了这个字,可还不等林盛夏说完影已经凶狠的冲了上去,将刚才那个抄起花瓶狠狠砸过来的保镖摁倒在地!   林盛夏呼吸一窒,手指轻抚着他额间的血迹,她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复杂的,难受的,疼痛的,还有   恐惧的!   “脏了。”顾泽恺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只是沉默的看了眼她纤细的手指上点点的猩红,用着深色衬衫的袖口低头帮她仔细的擦拭着。   动作沉默而又温柔。   哪里还能够找到刚才一丝一毫的暴戾之气?   “你们都反了是么!泽恺你看看你像是什么样子!”顾弘文终于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在他的印象里顾泽恺从来都是很听话的,甚至可以算是从来都没反抗过他!   可是刚才那副像是野兽般残暴的模样,与自己记忆里听话的孙儿形成了最鲜明的反比。   顾泽恺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只是沉默的用着衬衫袖口处的布料擦拭着林盛夏沾了血的手指,他额头上的红渍滴滴的落下来,可顾泽恺就像是没有感觉似的,机械而又沉默的帮林盛夏擦干净。   “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只听到顾泽恺这样的开口,就连他的手指都是冰凉冰凉的。   顾弘文的话一下子梗在喉头,片刻后只觉得怒意冲天,抄起身旁的龙头拐杖朝着顾泽恺便走了过去,却在见到躺了一地的保镖时脚步顿了顿。   他们躺在地上各个模样凄惨,鲜血点点的落在地板之上,浓重的血腥味道刺鼻!   顾泽恺却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顾弘文的眼睛,涔薄的唇瓣微张。   “我什么样子,爷爷有在乎过么?”   抱歉昨天因为突发状况只更新了那么少,大央现在好很多了,央妈情绪也好多了,我也把大家的留言给央妈看过,她要我谢谢你们哟~~~群么一个,么么哒!   大寒·236 剪一段日光,解爱情的霜   顾泽恺一直以来倨傲的面容此时绷得紧紧的,因着内伤与高烧的煎熬面色显得那么苍白,鹰隼般阒黑的瞳孔就这样落在顾弘文的脸上,手上的白金戒指被血滴打湿。   涔薄的唇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依旧如平素抿的很紧,就算是痛的灼心了,顾泽恺也只是将唇抿的更紧,唯独只有站在身旁的林盛夏,透过他些许的反应才能够感觉出这个铁一样的男人心里的煎熬。   “你是我孙子,我自然是在乎你的!”顾弘文的声音响起,听在顾泽恺的耳里却是无限的讽刺,甚至就连眼睛都幽深漆黑了起来。   “在乎我?”顾泽恺的侧面就像是雕塑似的,生硬紧绷,甚至就连嘴唇都抿的更紧,紧到最后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条缝隙。   林盛夏突然就这样将视线落在了他的侧脸上,深深的凝望了他许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这么多年来挤压在心口的愤怒么?   “如果真的在乎我,当初你付的赎金为何除了上面一层是钱之外,下面都是用报纸填充的?我不知道爷爷你到底是想要让我活着回来,还是让我直接死在山里面!”   顾泽恺的眼神越来越浓黑,这个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已经堆积了太久太久,久到顾泽恺自己都开始怀疑起,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里的存在!   顾弘文布满皱纹的手紧紧的攥着龙头拐杖,似是没想到顾泽恺竟然会掀起当年的旧账,更加没有想到他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林盛夏的眸光突然恍惚了下,脑海里似有什么片段划过,慌张的低垂着头,犹如海藻般柔软的发丝丝滑落脸颊,将她大部分的情绪都给遮挡住。   “这么多年我事事顺你的心,就连迎娶顾太太,我最终也是妥协了!”顾泽恺喉咙干哑,就连低沉的语调都带着破音。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肋骨处传来的疼痛尖锐,他茫然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可片刻之后又热了起来,两股温度在体内焦灼着他。   “别忘了,顾家还有允儿,如果我破例为你付了赎金,万一以后旁人在盯上了允儿,难道我还要次次你们付赎金么?”   顾弘文的话像是硬从嗓子口挤出来似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办法掩人耳目?所以你就用报纸当钱压在下面?你知道那些绑匪看到了之后对我做了什么?”   顾泽恺的大掌不由自主的紧锁着,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淌着血,汇成一股沿着锋锐的脸颊滑落下来!   “那天他们也像刚才那样抄起酒瓶来对着我的脑袋猛砸下去,玻璃片碎了之后扎伤了我的眼,后来我才知道如果在多那么一寸,我的眼睛就瞎了!”   顾泽恺身体僵硬的握紧成拳,骨节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泛起了白色。   “你以为这是最过分的么?这不是最过分的!”   顾泽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他承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剧痛时,当他最彷徨无助时,那群人往他嘴里灌了不知名的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东西,后来在被苏暖救出去之后,在逃亡的路上他也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药效,坏了她的身子!   “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不是么?因为你现在有顾淮南了!”   克制这胸口泛滥的怒火,他的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弘文,这是在自己被绑架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那日的情形说出口!   林盛夏的指尖微微的颤抖着,甚至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纤细的手指沿着他臂弯处的衬衫滑落了下去。   带着戒指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握住顾泽恺的手指。   两个人的手指都是冰凉凉的,好似没有温度一般,她的率先靠近,令顾泽恺的手指颤了颤。   努力的想要朝着林盛夏勾起紧抿的唇角,看在她的眼中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万分。   那是顾泽恺人生当中最灰暗的日子,就算是时过境迁也难以忘怀掉当初绝望的感受,如果不是因为苏暖将他救出来,恐怕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走出来。   “如果你觉得我所做的事情给你抹黑了,那爷爷你就干脆”   顾泽恺深谙的眼神落在顾弘文的脸上,之前的混战将他的怒火抽丝剥茧,到现在徒留下了疲惫。   此时此刻,顾泽恺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与顾太太牵着手回到家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忘掉所有的一切。   “干脆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孙子好了!”   顾泽恺决绝的口吻令顾弘文苍老的面容一惊,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辨的落在那上面。   泽一面此涔。随后,淡漠的挺直了背脊。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大寒虐的可不只是我们的小盛夏哟,还有我们的小顾先森哟   如果说顾泽恺最后离开唐淮南别墅时的模样很冷峻,那么在一出门之后他整个内伤损耗严重的身体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顾太太,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对爷爷?”   顾泽恺靠着影的支撑坚持的站在远处,实则手指都已经虚弱无力,可当他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时,竟令面沉如水的林盛夏手指一颤。   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夜色深处飘来似的,带着迷茫的痛楚与寒冷的温度。   顾泽恺,你到底是多么的想要得到爷爷的赞同?   用着卑微与顺从才让自己感觉到对爷爷来说,你是重要的?   “影,送他去医院。”   林盛夏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将自己的手从顾泽恺的手心里抽出来,空荡荡的手心与手指上被白金戒指圈住的感觉让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岂料,她不过是刚刚放开了顾泽恺的手,可下一刻顾泽恺却固执的用冰凉的手心缠绕着她的手指,甚至用起了五指相交的姿势。   晚风是真的有些凉了,林盛夏这样的想着。   明明两个人的手指都是这般的冰冷,就算是紧握住又能够改变什么,依旧是那样的寒凉刺骨。   林盛夏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任由顾泽恺握住了自己的手指,没有抽回来。   “如果我不拉住你,你是不是也要让我一个人待在医院里?”顾泽恺的眼神很深沉,像是个迷茫的孩子,他就这样的看着林盛夏,屏息等待着她的答案。   林盛夏突然闻到了空气里的淡淡花香味道,乌黑的青丝被风撩起,将那张瘦瘦尖尖的小脸露了出来。   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神却像是湛蓝色的海平面,澄清干净。   “对,如果你不拉住我,我会回家。”林盛夏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树叶刷刷的作响,不知名的白色花瓣从树上翩然落下,原来花香的味道竟是从这里传来的。   不知名的白色花瓣洋洋洒洒的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在晕黄路灯下看着竟然像是下了雪一般。   顾泽恺漆黑如潭般的瞳孔微缩了片刻,得到答案的瞬间表情竟是如此的脆弱!   “顾太太,你真残忍”   轻笑着,顾泽恺尽管早就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可林盛夏坦率的承认依旧让他感觉到了受伤。   林盛夏闻言美眸微颤,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和‘残忍’二字沾了边?   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当中,林盛夏微敛起浓密的长睫,将眼底的所有情绪敛去。   残忍就残忍吧,顾泽恺如何能够知道,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他让自己独自一个人面对的伤痛,一点点的让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情结了霜。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在某个瞬间之后,便可以对一个人死心到这样的地步。   “可就算是残忍,顾太太,你也别放开我的手求你!”就在林盛夏沉默不语的时候,顾泽恺却轻笑着将这句话说出口。   最后‘求你’二字沾染着千般的脆弱,万般的渴望!   林盛夏就这样怔怔的看着顾泽恺的脸,心口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那双自己早已经熟悉的黑如深潭般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脸,那张淡漠的脸庞。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首歌曲,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这样唱的。   剪一段日光,解爱情的霜。   如果真的有解爱情冰霜的日光,谁能够帮她剪一段?   顾泽恺的背脊笔直的站在那里,刚才在别墅内淡漠倨傲的脸庞此时早已经褪去了冰寒,可眼底却依旧是沉痛深谙的,他只是沉默的拉着林盛夏柔若无骨的手指,那上面的疤痕清晰的映入到他的眼底。   “我还记得,你说这是下大雨路滑,刹车不太好用出的小车祸留下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林盛夏听到顾泽恺这样的开口这样说着。   她默默的抬起头来,耳边似是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是怔怔的望着顾泽恺的脸。   凉风将她颊边的长发轻柔的吹拂起来,她淡色的唇慢慢的张合嗓音发涩   “其实我那天接到了通电话”   可能有亲会对文内唐淮南的姓名有疑问,咳咳,大央曾经提到过,他进到顾家之后被改名叫顾淮南,但是别人叫他还是按照习惯的称为唐淮南,不论是顾淮南还是唐淮南,其实都是一个人哟!   大寒·237 顾太太,只有两次   林盛夏就这样看着虚弱的顾泽恺,光滑柔软的乌丝自然的垂落在脸颊的两侧,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略显苍白。   盛就的泽最。“其实我那天接到了通电话,瓢泼大雨里最开始我并没有将电话的内容当一回事,可是慢慢的,我竟然听到了你的声音。”   林盛夏象牙白色的肌肤没有一点血色,只是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别处,眼珠里的光彩无比的淡漠。   顾泽恺的呼吸一窒,她说她听到自己了的声音?还是在瓢泼大雨之中?   “我听到苏暖温柔似水的呻-吟声,我听到你安抚着她紧张情绪的声音,我甚至还听到了你们欢爱的声音。”   当林盛夏最后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顾泽恺只觉得自己大脑‘轰’的一下,冰凉的手指甚至已经有些攥不住林盛夏柔若无骨的指节,那是他唯一一次与苏暖做过。   唯一的一次!   影沉默的低着头,就像是真正的影子似的,只是维持着架住顾泽恺的姿势。   “我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外面的雨很大,在我将车内音乐关掉之后更是清晰无比。我到现在甚至还能够记起你说的情话,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林盛夏不等顾泽恺有什么动作,只是将自己的手指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回来。   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为了同他在一起,自己真的是已经千疮百孔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说出这番话来时会这么的平静,明明当初就像是刀割在心口一般的疼痛,五年后再度提起,竟然有了一种风过了无痕的感觉。   “别在说了”顾泽恺僵硬的开口,五年前的雨夜里他与苏暖在欢爱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平行空间的某一个地方,顾太太竟然也同样的在听着,受着,挨着!   “好,我不说了,所以现在让影送你去医院。”林盛夏睫毛颤抖的闭起,其实现在说起来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不知名的白色花瓣倾洒下来落在几个人的身上,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的唯美,甚至可以称得上动人心魄。   顾泽恺深沉幽暗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她平静的让自己感觉到害怕。   突然,顾泽恺就这样带着一身血腥的气味倏然的踏步到林盛夏的面前,他漆黑的瞳孔多少的有些空洞,额头上的血早已经不在流淌,五官轮廓倨傲的绷紧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无以严明的情绪。   林盛夏身子有瞬间的僵硬,手指也很冷。   顾泽恺身上的血腥味道太过于浓重了,以至于让林盛夏的胃部开始有些翻腾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倒退一步,可顾泽恺却率先看穿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顾太太,只有那么两次。”顾泽恺突然轻声的开口,刚才的械斗让他的内伤极为严重起来,甚至痛的有些难以承受。   可顾泽恺只是安静的走到林盛夏的面前,用着再温柔不过的语调说道。   他就这样深深的凝视林盛夏,若是换做五年前的自己绝对不会为曾经的过去而感觉到羞耻,只因为当时的他被林盛夏逼迫的狠了,那是打心眼里深深厌恶着这个女人的。   “我与苏暖,只有两次!”当时救他时一次,五年前一次。   而顾泽恺却说不出口,他活到现在,也唯独只有过这两个女人。   “影,送他去医院。”林盛夏避而不谈之前的话题,只是沉默了片刻,表情如平日里的淡静。   顾泽恺的瞳孔蓦然收紧,似乎还想要伸出手来搭在她的肩膀上。   “顾泽恺,你不觉得在别人家的门口继续纠缠下去会很难看么?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去医院,随便你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出现在我和糖糖面前,我不想要让糖糖看到她的爸爸一身血淋淋的模样出现在她的眼前,给她造成什么阴影!”   林盛夏将他差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挥开。   这话说的其实是极为伤人的,顾泽恺的手指僵硬了片刻,想到自己现如今的模样,的确并不适合出现在糖糖的面前。   可是,心口很疼,为着林盛夏对自己的态度。   林盛夏却不等他在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越过他的肩膀向着之前停车的地方走去。   “顾太太”此时就连顾泽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慌张的叫着这三个字,似乎是想要让林盛夏驻足回首。   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   曾经无数次,林盛夏叫住他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回过头,只是任由着性子作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现如今,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沉默的尖锐。   无声无息之中,让人心生恐惧与慌张。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慢慢爬哟慢慢爬   林盛夏回到别墅里的时候,顾允儿还在,手里还攥着个苹果,帮没睡觉的糖糖削着。   她纤细的手指不算灵巧的用着水果刀削着苹果,动作笨拙但好在没有断,薄薄的苹果皮直接落在垃圾桶里,两个人不知道在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糖糖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允儿见到林盛夏满脸疲惫的回来,笑颜如花晃了晃手里的苹果。   “嫂子,你回来了。”顾允儿将手里削好皮的苹果切开放在果盘上,将竹签插在上面递给糖糖。   “大哥呢?我怎么没见他啊?”   顾允儿雪颊透着淡淡的绯红色,青丝落在脸颊两旁,将那张小脸映衬的更为好看。   “妈妈,我没有叛变,是爸爸用糖威胁我的!我都说不要了,可是最后没抵挡住you惑!”糖糖敏感的觉察林盛夏的脸色不好看,还以为她是在怪自己叛变的事情,赶忙从沙发上跳下来,用着小短腿快速的跑到林盛夏的面前,将手里的苹果递给她。   漆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扁扁嘴可怜兮兮望着林盛夏。   “没关系,糖糖该去睡觉了,先去刷牙!”林盛夏浅浅的笑着,温婉的模样看在顾允儿的眼里,是个好妈妈的样子。   顾允儿突然有些感慨起来,以前那个讨厌林盛夏的自己,好像真的太无理取闹了。   待到糖糖转身进了房间之后,林盛夏嘴角的笑容微微的敛起,眉宇间透着疲惫。   “嫂子,过来吃点水果吧,我下班之后买来的,这苹果很甜。”顾允儿让开沙发一旁的位置让林盛夏坐下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允儿,你好像心情很好?”   林盛夏依言接过苹果,笑容静柔美丽,不见一丝工作上的犀利与强势。   “也没有特别好,就是碰到了个怪人。”虽说是怪人,但顾允儿脸颊泛红的模样却还是令林盛夏似有了然于心的感觉。   “允儿”林盛夏的语气很平缓,不会给人任何的压力。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学校开除么?”林盛夏很难以想象到顾允儿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能够让学校用开除这样的方式解决。   顾允儿似乎没有想到林盛夏会突然这么问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就连之前的笑意也随之淡了   “其实,我不是被学校开除的。”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允儿终于开了口,她轻柔的语调带着不为人知的压抑,令林盛夏的眉心蹙起。   “嫂子,我是自己退学的,学位-证也没要。”顾允儿淡淡的说着,没有了以往的骄纵,模样有些落寞。   “为什么?”允儿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她放弃即将到手的学位,消极回国?   “我告诉你,你能不能不告诉旁人?奶奶也不要说!”   顾允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开了口,眸光闪烁。   “你也知道我以前的那个样子,特别惹人讨厌,可是我的室友却对我很好。不凑巧的是她也是t市人,柔柔弱弱的,其实每天晚上我都会看到她会拿刀子自残。她从来都不会跟我说他们家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她怪怪的!后来我在国外谈了两个男朋友,没想到却都被她抢走了!好像她自从知道我是顾氏集团的千金之后就处处的与我作对!”顾允儿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还心有余悸。   “后来我回想起来,好像每天都会看到她吃大把大把的药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都是治疗抑郁症的。我到现在都在想,如果当时我能够多关心她一些,或许情况就不会变的那么糟,她也就不会死了。”   “我觉得,最后压垮她的好像是我要搬出宿舍的消息,那天她疯了似的将我带到宿舍天台上,她的手很用力的掐住我的脖子,嘴里不停的说是我害她,是我们家害她,那模样就像是患了被害妄想症似的,我害怕极了不停的喊救命!最后,她当着我的面跨过阳台就这么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死之前还对我说,有人一定会帮她报仇的!”   顾允儿用着纤细的双手捂住脸,害怕极了,就连手指都还在颤抖着。   大寒·238 不是第一次   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顾允儿似乎真的被这件事情困扰的不轻,瞳孔微微收缩的模样似乎沉浸在了当时的那个环境里。   盛敏允似一。“我当时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去,我透过阳台往下面一看,她已经没有救了,好多血从身体下面涌出来,将地面打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那样的画面的!”   顾允儿面色苍白,单手撑在头上将额前的发撩压住,这也就是她为何回国之后连家也不肯回只是执意的泡在酒吧里的原因。   “所以你因为愧疚主动申请退学?连学位-证都不要了是么?”   林盛夏伸出手轻搭在她的手背上,或许是自己也承受着梦魇的痛苦,所以更加能够体会顾允儿此时的害怕。   “我很害怕!当时她临死之前对我说一定会有人帮她报仇的,我怕回到家里面寻仇的人会伤害我爷爷奶奶还有大哥,我只敢在酒吧里买醉,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记痛苦!我也不敢跟他们说实话,只能说我自己是被学校退学的!”顾允儿的唇角透着自嘲的笑容,林盛夏略显冰凉的手却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力量。   顾允儿甚至真的能够感觉到林盛夏能够理解自己的痛苦,那种就连睡梦里都被血淋淋的画面惊醒的梦魇,实在是太可怕了!   “允儿,如果事情真的像是你说的这样,我并不认为你有什么错误,你不应该太执拗的钻牛角尖了。”   林盛夏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嫂子,如果当初我注意一些的话,或许她还会活着,所以我是有错的!我不想说这件事了,大哥呢?大哥最近好忙,我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顾允儿刻意的叉开话题,或许记忆太过于惨烈,她不想要在讨论这个话题。   林盛夏笑了笑,对这样的状态却是了然于心,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呢?   “他去医院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林盛夏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将在顾弘文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医院?大哥怎么会去医院的?嫂子那你干嘛不去医院陪他啊?”顾允儿一听着急坏了,从小大哥就疼她护她的,只要一牵扯上顾泽恺的事情她便无条件站队到他那一边。   “不是什么大毛病,更何况我以为糖糖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   林盛夏面沉如水的开口,柔顺如海藻般的长发将她姣美的侧脸挡住,表情隐隐绰绰的让人看不清楚。   “糖糖我帮你照顾,你去医院陪大哥好了,嫂子我从奶奶那听说苏暖回来了。”顾允儿这话说的有些迟疑,奶奶当时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里更多的是对林盛夏的惋惜。   五年前苏暖乘坐的飞机失事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这阴差阳错之下,事情竟然会弄成这样。   “恩,是回来了。”短暂的沉默过后,林盛夏再度出声。   “嫂子,如果大哥对苏暖特别的好,你别介意。”顾允儿担忧的望着林盛夏的侧脸,苏暖的出现,她心里是不可能没有疙瘩的吧?   “苏暖当时不仅仅是救了我哥的命那么简单!说实话,有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大哥或许爱的并不是苏暖,他爱上的应该是在那个时机出现恰好救了他的那个人!可以是苏暖,可以是张暖,也可以是李暖我大哥曾经告诉过我,那个人之于他,是黑暗道路之中的唯一亮光,是不同意义的存在!”   顾允儿觉得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多了,可是她真的不想要林盛夏因为苏暖的关系对大哥心里产生芥蒂,毕竟五年前也算是她强迫大哥跟她结婚的!   “大哥的责任心特别的重,我当年得知父母的噩耗之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手骨断了,再也不能够弹钢琴,大哥因为这件事情对我好愧疚!被他宠着,我的脾气也越来越骄纵!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有之前宴会拿酒泼你裙子的事情,全都是我仰仗着大哥的疼宠做出来的!”顾允儿浅笑着,突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年少无知。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看的出来,大哥现在是在乎你的,不论五年前他对苏暖如何,至少现在在他的心里,你和糖糖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大嫂,我求你不到最后一刻请不要放弃我哥哥!他就像是一个缺爱的孩子,只要你给他温暖,他会十足十的回报你的!”   顾允儿认真的开口,这次回来她真的能够感受到大哥不一样了,原本的阴郁仿佛渐渐的消散,他的眼神也会不由自主的落在林盛夏的身上,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允儿,如果我说,当年救你大哥的人不是苏暖,是我,你会信我么?”   林盛夏突然开了口,淡漠姣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浅浅的将这句话说出口。   顾允儿先是一怔,随后轻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嫂子,虽然我之前说大哥或许爱的不是苏暖而是那个时候救他的人,你也不用开这种玩笑吧!怎么可能会是你啊!”顾允儿只当林盛夏是在开玩笑,却没有注意到林盛夏只是无声无息的将身子倚靠在沙发椅背上。   她就知道说出来是这样的结果,允儿与顾泽恺不愧是兄妹,连反应都是如出一辙的。   当年的那四个绑匪,后来尸体被发现在山里,人证物证都不复存在,除了当时她满身的伤痕之外,她还留下了什么能够证明自己?   就算执拗的揭开真相,又有多少人会相信自己?   甚至还会误会她借着这件事情来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骄傲如林盛夏,怎能够承受世人怀疑的眼神?   更何况,就算是顾泽恺相信了,若是他因为这件事情而表现出爱上自己的模样,她会开心么?   恐怕会更难过吧!   急促的短信铃声划破空间,林盛夏瞥了一眼,眉心一蹙,顾泽恺又要做什么?   “顾太太,我在等你来。”   “嫂子,你就去看看大哥吧,糖糖你不需要担心,我帮你照顾她!大哥一个人在医院里,真的很需要你!”   顾允儿眼角的余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忍不住的为顾泽恺开口哀求林盛夏。   林盛夏沉默的看着顾允儿,最终还是站起了身来   如果今晚是她一个人在家,她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继续慢慢爬啊爬啊爬啊爬   安静的医院走廊,林盛夏慢慢踱步而来。   早已经等在门口的影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如同幽灵似的出现。   “我认为,您对顾先生太过分了。”病房的门口,影终于将憋在心口处的话说了出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走廊内玻璃窗倾洒在林盛夏的身上,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落寞而又孤单。   影看的清楚,她在推开门的瞬间,笑了笑,笑容很淡,带着无所谓的淡漠。   门板敞开又当着影的面阖上,将林盛夏的背影慢慢的遮挡住。   伤口经过重新处理之后的顾泽恺面容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涔薄的唇瓣抿的很紧,见到林盛夏进来,不着痕迹的在唇边勾起了浅笑。   他的眼神幽暗深沉,竭力的隐藏着自己心底的喜悦,可唇角的笑意却轻易的出卖了他。   “顾太太,伤口很疼。”顾泽恺不是个轻易示弱的男人,当他撩起衬衫让林盛夏看他被重新绑好的伤口时,却出人意料之外的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林盛夏的睫毛闻言微微颤抖了下,半响没有说话。   “我去让影将苏暖接来,你见到她就不疼了。”林盛夏静静的说着,淡漠的话语瞬间让顾泽恺的浅笑凝结。   “你还在怪我当时在边境时选择让苏暖先走的事情么?我的顾太太醋劲怎么这么大,我不是都已经”顾泽恺讪笑着想要再度开口,却在对上林盛夏平静的眼神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是平静,林盛夏的眸光当中还带着淡淡的哀伤,却隐藏的极深。   “又或许是因为我和苏暖的那两次,我那都是婚前的事情,我婚后绝对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牵扯!”   顾泽恺从来都是不善解释的,就连这话说的都是磕磕巴巴。   “更何况,我也没有追究你婚前和别的男人发生过的事情不是么?”顾泽恺此言一出,立马就感觉到了房间内的气氛冷凝了起来。   他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对,我不应该介意你和苏暖的事情,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次了!”林盛夏冷笑着,眼底所有的情绪收敛冰封。   “别走,是我说错话了!”顾泽恺不顾自己手上还插着消炎退烧用的输液管,动作迅速的拉住她的衣角。   林盛夏却不着痕迹的隔开顾泽恺的手,望着那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容,冷冷的笑了。   “你有什么错?在你们男人看来,不论和女人发生多少次关系自己都是干净的,而女人只要少了那层膜,就是不桢洁的!”   大寒·239 谁不都是伤   苏暖站在高级病房内的盥洗室内,安静而沉默的看着自己。   镜子前,她精致的脸苍白而又憔悴,或许是因为几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觉,眼廓下面是深深的青黛。   死死的咬着下唇,苏暖的眼神越来越阴郁的望着镜子里自己熟悉的脸庞,她突然回想起当初刚跟着养母来到元家别墅时的夜里,她满心欢喜着能够过上富裕的生活,甚至已经开始酝酿起自己有一天可以高傲的从林盛夏面前走过,将顾泽恺重新抢回自己手中的情景。   她也可以潇洒的签下五百万的支票扔到林盛夏的面前,然后踩着高跟鞋咔咔咔的翩然转身留下冷讽的笑容。   在这些幻想中,苏暖的自卑心得到最好的释放,却不曾想到房间的门却无声无息的从外面敞开一条缝隙,将元老的影子无限的拉长。   苏暖惊慌的想要大叫,可元老不知道往自己脸上喷了什么,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个干净。   她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任由元老布满皱纹的手划过她的皮肤,引来一阵的颤栗,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粗粝的手指来回穿透着她的身体,拇指的指腹却揉捏着红肿的豆核。   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入自己,甚至可以说只是用手便满足了她。   常年自渎过的身体敏感,很快苏暖便觉察到自己到了最高点,昏昏欲睡。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的苏暖却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那种恶心的感觉逐渐蔓延遍了全身。   元老根本就是个变-态!   原本以为这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苏暖却万万想不到元牧阳竟然知道了那天的事情,并且还堂而皇之的跟她摊牌。   恶心人?到底是谁恶心了谁?   苏暖面色阴沉的将洗漱杯狠狠的砸向盥洗室内的玻璃,声音清脆阴霾。   蜘蛛网似的裂痕将她的脸映衬的四分五裂的,越发的让这张脸看起来扭曲不堪。   她这副身体已经脏掉了,在经历了唐淮南和泽恺之后,再加上元老的猥亵与边境的遭遇,她早就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   而造成这一切结果的罪魁祸首,就是林盛夏!   或者,还要在加上个唐淮南!   如果当初不是他不让自己在空-难事故后回到t市,自己的人生轨迹又如何会成为现在这样?   可是这两个人,一个得到了她心系的爱人,一个即将要结婚过上幸福的日子,唯独只有她还在地狱徘徊着!   苏暖心里面这样的想着,慢慢踱步到病房内,将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拿了出来,滑动着屏幕上滑找出一个隐藏在最下面的号码,一个许久都未拨出过的号码。   既然要做坏女人,她何不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坏女人!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依旧码字慢的爬过   病房内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安静的环境氛围里甚至只能够听到输液管内滴滴答答的声音,顾泽恺高大欣长的身形固执的形成道暗影落在林盛夏的身上。   就算是以着这种姿态融为一体,他竟也觉得开心不已。   可她的背影很冷漠,冷漠到让一向唯我独尊的顾泽恺接近起来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我不在乎!”短暂的沉默之后,顾泽恺低低的嗓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妥协,明明林盛夏与他的距离这么的靠近,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是从未有过的患得患失的情绪。   林盛夏闻言背对着顾泽恺的背脊略微的僵硬了瞬间,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会从顾泽恺嘴里听到这样的答案。   “我不在乎在我之前你有过多少个男人,只要你从今以后只有我一个。”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小心翼翼与异常的谨慎。   林盛夏微微侧着头,从她的角度并不能够看到顾泽恺的脸,可她却依旧能够在心里描绘出他的模样。   自己对顾泽恺太过于熟悉了,就算是凭着想象却也能够将他此时的表情描绘个**不离十。   这到底是多么铭心刻骨才能够造就的本事?   渐渐的,她美如秋水般的瞳眸里泛起了丝丝的波澜,不多,却也好过冷漠。   “是么?就算是以前我在别的男人身下面娇吟低喘,你也可以完全的不在乎?可就算是你不在乎,兴许我还会在心里将你和别的男人做个比较也说不准!”   林盛夏轻笑着,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可以对顾泽恺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顾泽恺眼底的阴霾越来越聚集在一起,攥紧的手骨甚至还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如果林盛夏此时回头便可以看到他眼底的危险与颓然!   “林盛夏,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么?”顾泽恺这话真真切切的是从牙齿缝里咬出来的,就连眼神都是噬人的。   顾泽恺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在病床上,黑色的衬衫敞开着前襟三颗水晶扣,露出结实而又重新被绑好固定肋骨胸带的胸膛,因着强压抑着愤怒,就连结实的手臂都绷得紧紧的,更不要那张俊美迫人的冰冷脸庞,眼中的阴鸷闪过,带着强势的而又骇人的姿态!   林盛夏闻言却蓦然的想起之前在门口影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暖在盥室死。“我认为,您对顾先生太过分了。”他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与此时顾泽恺嘴里的残忍融汇为一句。   顾泽恺暗怒的望着这个折磨他心肺的女人背影,她明明知道自己说出之前那句话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她却还是要执意的撩拨他愤怒的神经!   “谁都有资格说我残忍,唯独你没有!”林盛夏突然笑了起来,嘴角的浅笑慵懒而又嘲弄。   她缓缓的转过身来用着那双淡漠清澈的眼睛安静而又固执的凝视着这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他下颌绷得紧紧的,高蜓的身材透出令人窒息的压迫。   “你觉得刚才那些就是残忍了?可是比起你对我的残忍又算得了什么?”   林盛夏洁白的面庞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如果不是嘴角的笑容嘲讽意味太过于明显,整个人就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似的。   她安静的坐在了顾泽恺的病床旁边,用着最靠近不过的距离与之对视着,她纤细而又葱白的手指用着极为缓慢的速度落在了顾泽恺锋锐绷紧的脸庞之上。   林盛夏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她还记得,曾经自己也是用这样的姿势捧着他的脸,而那个时候她的手指还很温暖   不像现在这么冷冰冰的。   “你还记得五年前在边境时你受重伤我们躲起来的时候么?那天夜里你的情况很糟糕,你抱着我亲着我,喊得却是苏暖的名字!”   林盛夏如秋水般的瞳眸落在了顾泽恺的脸上,他瞳孔紧缩的状态证明这个男人并没有忘记当时发生过什么。   林盛夏浅笑着靠近顾泽恺脖颈处的皮肤,樱花般淡色的唇瓣落在他的皮肤之上,与五年前的不同,那皮肤并没有咸涩的汗水味道,可林盛夏依旧觉得苦楚无比。   就这样张开了唇,她雪白的贝齿慢慢的落在顾泽恺颈间,颤抖着却并不像是当初那样狠狠的咬下去。   “当时我对着你的左耳说,顾泽恺,你抱的人是林盛夏!是你的妻子!可是你却只是呢喃着苏暖的名字,什么都听不到!”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呐喊着,不要那么残忍的对她,不要一遍遍的让她这么的难过,不要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顾泽恺一贯蓦然的黑眸划过痛苦,他的心就像是揪在了一起,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自然是知道当时是她照顾了自己一晚上,也知道当天晚上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可却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在林盛夏的心里,那一夜其实更像是根刺一样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所以,你之前对我说你只跟苏暖做过两次,我只觉得可笑!在我看来,一次也好,两次也罢,没什么区别!”   林盛夏只觉得眼睛如此的干涩着,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哭的,在说到五年前那夜的痛苦时。   刺穿进自己身体里的是她最爱的男人,可那个男人嘴里却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这样的羞辱与难堪历经五年却依旧无法消散。   “你觉得你以为说出一句‘我不在乎’我就应该感激涕零么?顾泽恺,你在不在乎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林盛夏收回自己的手,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如湛蓝色海洋般清澈的眼眸再度恢复成淡然的情绪。   “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在你之前我也不过只有一次而已,至少跟你和苏暖比,我是干净的!”   她站起身来,微微抿起了唇瓣。   女人的心可以是很坚强的,却也可以是最脆弱的,那颗心脏一般不会死在大事上,可那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疼痛,往往才是最致命的伤害。   “如果你身体好些了,恺夏的事情还等着你处理,你这次回来应该还没有看过新闻,闲来无事看看吧!”   此时的顾泽恺,哪里还有一贯的霸道,他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面对着林盛夏的背影束手无策   大寒·240 就算是耗一辈子   顾泽恺见林盛夏要走,心里却是真的急了,将手背上早已经回血的针管凶狠拔掉,长臂一扯从身后将林盛夏整个拥入到胸膛当中。   泽见里是肋。力道大到甚至撞疼了断裂肋骨处的伤口,令顾泽恺因着内伤的疼痛而闷哼一声。   他将高蜓的鼻尖埋入到林盛夏纤细柔软的发丝之间,青丝透着清雅的香味渗透进顾泽恺的心肺之间,甚至就连肋骨断裂的疼痛仿佛也不是那么难熬的一件事了。   林盛夏没有动,任由他这样从背后将自己的肩膀全然的搂住。   顾泽恺的手臂很长,不过是单手却已经足以横跨她整个肩膀,林盛夏纤瘦的身形单薄而又坚韧,为什么他以前就没有发现过,她削瘦的这么令人心疼。   “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很恶劣?”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   林盛夏的心里陡然多了丝委屈,在听到顾泽恺如是的开口时,无可避免的在心里多了这样的情绪。   “都过去了。”最终,她也不过是淡淡的说了这四个字。   “其实我想了想,从一开始就是我逼迫你的,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林盛夏轻笑着开口,换来的却是顾泽恺更紧紧的相拥。   若是换做以前,顾泽恺要是愿意这样的紧拥着自己,林盛夏就算是将自己的全世界双手奉上都在所不惜。   顾泽恺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摇着头,原本柔顺的发被他的动作弄乱,他几次张合薄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不论说什么都是错的,在商场上无往不胜的男人此时手足无措的只是将林盛夏拥抱的更紧,紧到似乎就要连两人的呼吸似乎都要融合到一起。   “那天如果不是你意外发现了我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我是准备等到第二天糖糖上学之后交给你的。”   林盛夏继续冷淡的开口,早在顾泽恺还在边境的时候她就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公司的资产评估,甚至对离婚财产分割也让律师整理了两套最详细的处理提案,只等顾泽恺回来。   顾泽恺的手掌紧握成拳,虽然事后回想起来早就已经想明白林盛夏是想要向自己提出离婚的,可他却依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保持着沉默。   “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仔仔细细的想过,整件事情你都没有错,被逼着跟不爱的女人结婚不是你的错,与心爱的女人分手也不是你的错,厌恶我讨厌我也不是你的错!是我执意要嫁给你,是我急于想要抢回母亲的公司!我受的委屈受的累吃的苦都是自己找的!”林盛夏的手指无力的垂落在身体的两侧,任由顾泽恺将她搂得更紧。   “如果我能够早一点想明白的话,或许我们几个人都会很幸福。”林盛夏嘴角淡淡苦笑,涩涩的,叫人见了心里难受的很。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不知是不是因为内伤,顾泽恺的身子竟似痛苦的晃动了下。   “你不喜欢我也是要说的,我可以净身出户,但我希望你可以将糖糖的抚养权交给我,因为你是她的父亲,你想要什么时候见她自然都是可以的。”   林盛夏的眉宇间透着固执,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考量。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告诉过顾泽恺小黄豆的存在,一是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不留下这个孩子,也就没有告诉顾泽恺的必要,二就是在她的心里,或许对顾泽恺已经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她不想要节外生枝,宁愿就这样子离婚。   “林盛夏!你做梦!我是不可能离婚的!”顾泽恺被逼的急了,终于还是将这句话从她小巧的耳垂处低吼出。   “净身出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只要糖糖的抚养权?我告诉你,糖糖也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父亲!就算是离婚,糖糖的抚养权也是属于我的!”   顾泽恺猛然间将林盛夏的身子翻转过来,眼底的怒火喷薄而出,遵循着心底最本性的反应,低吼出声!   或许是听到病房内传来的怒吼声,站在门外的影迅速的打开房门闯了进来,在见到两个人如此亲密的一幕时,脚步硬生生的刹下!   “滚出去!”顾泽恺却是看也不看影一眼,下颌绷得过紧,声音里带着好不压抑的怒气。   影低着头赶忙将房门阖上,病房内顿时又徒留下两个人的急促的呼吸声!   “就像是你说的那样,苏暖是你的命,而糖糖就是我的命,我不可能和她分开的!如果你不愿意放弃抚养权,我会提交诉状在法庭等你,我相信这么多年来我收集的那些关于你的桃色杂志,足够让法官的心里有所衡量。”林盛夏缓慢而又坚定的打破了病房内的沉默,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账户里的存款也足够自己与糖糖这辈子的生活所需,她只希望糖糖能够在自己的身边生活。   “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你让你助理收集那些杂志的原因?你时时刻刻的提防着我准备抢走女儿?”   顾泽恺危险的眯起了狭长的眼眸,箍紧她双肩的手越发的用力,像是要嵌入到林盛夏的身体里面似的!   “随便你怎么想。”林盛夏从不为自己解释什么,既然他这么想,自己也就由着他去!   顾泽恺全身的暴戾之气越发的浓烈了起来,坚毅英俊的脸冷酷之极。   “就算是跟你耗一辈子!我也不会离婚的!”   怒火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个男人的眼里,他就像是一头即将要失去理智的野兽,一点点的宣泄着心底滔天的怒火。   林盛夏黛眉一蹙,一辈子?他们两个人哪里还有一辈子?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估计这更出去都得五点多了   苏暖拨通那电话之后,就一直坐在床边等着对方的到来。   或许是担心现在的自己不好看,用着手指拨弄着略显凌乱的发,脸上的表情多少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半晌过后,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铮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沉闷而压抑,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门把上,望着那个坐在病床上的小女人,心里涌出一种难言的狂喜。   这算是苏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   “怎么会生病的?为什么不早让我来看你?”   唐淮南深深的凝视着苏暖,原本今晚他同姜橘生要一起取婚纱照的,可半路上接到了苏暖的电话,随意的将姜橘生放在了路旁,他便赶来了医院。   苏暖听到唐淮南关心自己的话语,又旋即想起之前醒来之后顾泽恺不知去向的情景,心里一阵委屈就连眼眶都微微泛红了起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关心自己的男人,竟然会是这个以前她从来都厌恶至极的唐淮南。   “你都要和市长千金结婚了,我我怕给你打电话会影响你!”   苏暖怯生生的开口,有一种小女人的娇媚在里面,或许是因为唐淮南一路跑来的关系,额头上的汗淌下来落在颊边。   “不论如何,我都会将你放在第一位的!”唐淮南深深的凝视着苏暖,她一如自己第一次见她时的娇小美丽。   缘分真是个微妙的东西,不过一眼便心生好感,在心里陡然有了执念。   “淮南,你真好!我以前真的很对不起!因为知道轩轩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还对他那么的冷漠,你不会怪我吧?”   苏暖温柔似水的倒入到唐淮南的怀里,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假装这是顾泽恺的怀抱。   唐淮南在听到轩轩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凝,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在见到苏暖苍白的脸色时,终究还是沉默了起来。   只是伸出手来将她柔软的身体搂入在怀中,有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萦绕在鼻息之间。   “这袖扣不像是你会用的风格,是市长千金送你的么?”苏暖的眼神落在唐淮南的袖扣上,钻石折射出明亮的光芒,看起来应该不便宜。   唐淮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姜橘生将这袖扣亲自为自己戴上的模样。   她安静而又沉默的动作着,嘴角勾着温柔甜美的笑容,让人心里发暖。   ‘咔哒’的一声,苏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袖扣扯落扔到了角落里,红唇抿着,很不高兴。   “你”唐淮南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要去捡回来,却被苏暖柔若无骨的手指拉住。   “你要为了无所谓的人对我发脾气么?”苏暖嘟着唇,手指滑腻的触感落在唐淮南的皮肤上。   唐淮南心里面有些烦躁,说不出到底是怎样的滋味,他只是沉默的任由苏暖拉着自己的手,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叫我来说是有事情要问我,要问我什么?”   唐淮南声音低哑深沉,有些纵溺的味道在里面。   “淮南你真的和盛夏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么?”   大央设定的每一个剧情必然是有它存在的理由的,亲们若是觉得拖那我无话可说,真相需要一点点的揭开,我写的又不是十章小言,亲若是觉得剧情不够紧凑,那盐巴还有很多更好看的文在等着亲。   大寒·241 别忘了,你要结婚了   唐淮南伟岸的身形蓦然的一僵,在听到苏暖的问题之后,俊挺的脸庞之上甚至都布满了阴霾。   “这是谁跟你说的?”唐淮南声音低哑,熟悉的黑眸内有着山风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这让一贯熟悉了这个男人温润一面的苏暖都有些怔愣住,手指微微泛着凉。   “我以前无意之中听到了你和我养母的对话,然后又自己猜测,想到的!”   苏暖糯糯的张合着唇瓣,将之前听到他与养母对话的内容大体的概述了一遍。   其实当初跟顾泽恺说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后来她听闻顾泽恺的爷爷对这个说法并没有驳斥,才以为那些都是真的。   “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我和林盛夏也不可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唐淮南斩钉截铁的回应了苏暖,声音里的压抑在说到苏暖养母的时候更甚。   苏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其实她也觉察到这里面的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唐淮南与自己的养母一定是旧识,养母对他的态度甚至是极为浓重的愧疚的,每次见面两个人说不到几句话便不欢而散。   “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你那么凶做什么?”苏暖面色多了些委屈,就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   唐淮南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于强硬了,抬起大掌落在苏暖的背脊上,缓缓的抚摸着。   苏暖不同于以往的欣然接受他的靠近,甚至在他的怀中瘫软成春水,将头抵靠在唐淮南的怀中。   淮伟一在道。“淮南,你有了市长千金之后,是不是就不会来看我和轩轩了?”苏暖美丽的下颌抵在唐淮南的小腹处,抬起头来用着氤氲的眼神凝视着他。   却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唐淮南的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角落里的钻石袖扣。   “怎么会?我和姜橘生说过,两年后会离婚,到时候我会娶你。”唐淮南的手被苏暖长长的卷发给遮挡住,发质有些柴了,看样子像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   “真的么?”苏暖眼神里的欣喜如此明显,闻言更是撒娇似的将脸颊贴近着他的小腹,乖顺的像是只猫儿。   苏暖自认为并不是贪心的女人,可只要是作为女人多多少少的都会有虚荣心,而唐淮南刚才的那番话自然满足了她日渐膨胀的虚荣心。   就算是以后失去了顾泽恺,至少她还有个备胎,这样的想着,苏暖笑了。   而唐淮南只是将自己的视线落在角落里,那袖扣散落地上,就像是姜橘生的存在,安安静静的。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看吧,不是兄妹,不是不是不是   唐淮南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碰到林盛夏。   看她略带涣散的瞳孔,却也像是刚从病房里走出来。   门口的保镖人高马大,唐淮南之前才刚刚与他见过面,看来病房里躺着的是顾泽恺。   林盛夏看到他,姣美动人的脸上没有半丝波澜,甚至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反倒是唐淮南上前一步拦住了向着电梯口走去的林盛夏,那保镖作势似乎想要走过来,却被林盛夏的眼神扫过之后作罢。   许是因为深夜,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着,空荡荡的。   “最近市面上不利于你的传言太多,导致恺夏的股价一跌再跌,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提。”唐淮南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林盛夏洁白的面容未施粉黛,干净清爽,纤长的睫毛闻言扇动了两下,淡色的唇瓣却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这话说的真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心想要帮我。”淡淡的语调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一如林盛夏强势尖锐的风格。   “我是真的想要帮你,或许我对顾泽恺的态度不好,但是你不同。”唐淮南侧过身去,脖颈处的筋脉突出。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恺夏也不需要顾氏的帮助,更何况你手里的公司是从我丈夫的手中抢走的!”林盛夏略显慵懒嘲弄的浅笑刺激到了唐淮南的神经。   “我是长子,顾氏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伴随着唐淮南的这句话,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的从里面被打开。   林盛夏率先走了出去,而唐淮南紧跟其后,他的眼底还燃烧着愠怒的火光。   “既然你认为你做的事情是对的,那就坚持的走下去,唐淮南,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可是”   医院的大厅夜晚空荡荡的,所以林盛夏清冷的声音是如此明显的传进了唐淮南的耳中。   “别忘了,你要结婚了!”   唐淮南面色越发的冷淡起来,还有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姜橘生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请帖全部发出,没有任何反悔的空间。   “看到橘生我好像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如果说五年前的我有错不该抢了别人的男朋友,那么橘生何错之有?别忘了当初订婚是你拉着她的手宣布的,没有人强迫你,可你不应该为了苏暖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林盛夏乌发披肩,一如五年前清冷倔强,眼神澄净。   “橘生连苏皓轩的存在都能够接受,唐淮南,你这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是遇到了她!”林盛夏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几乎是字字都透着冷。   “更何况,苏皓轩其实并不是你和苏暖的儿子!”   唐淮南闻言瞳孔瞬间紧缩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慢慢爬慢慢爬   “如果你身体好些了,恺夏的事情还等着你处理,你这次回来应该还没有看过新闻,闲来无事看看吧!”   林盛夏别有深意的话语让坐在床边的顾泽恺紧蹙着锋锐的眉心,除却在面对着林盛夏时他会褪去往日的冷静,平日里他永远都是一副冷峻严谨的表情。   “影,帮我从车里取来笔记本电脑,另外去7-11买几本最新的杂志回来,什么类型的都要。”   顾泽恺目光犀利的落在电视屏幕上,深夜娱乐播报刚过,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讯息传递。   影的办事效率很快,几乎不到一刻钟便将所有的工作都完成。   超薄型笔电被送到顾泽恺面前时已经打开,财经娱乐杂志全然摊开在顾泽恺的面前,而他越看,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顾泽恺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还未曾从边境回来的时候,这些媒体竟然如此放肆,甚至将以前自己与苏暖在婚纱店试婚纱的照片都给找了出来。   这根本不是几个小小的记者就能够办到的!   有人刻意的想要将这场丑闻弄大!   “该死!”顾泽恺的胸口因着愤怒剧烈的起伏着,冷着坚毅面容大掌一扫将所有的杂志都扫落在地上!   哗啦哗啦的声响,响彻寂静的房间!   “影!把我的命令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启动媒体干预,最多三个小时,我要让所有的媒体都撤下关于恺夏的头版!”   顾泽恺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他甚至无法想象林盛夏在刚回到t市时刚刚面临丧父之痛之后,接连在爆出这样的新闻,林盛夏怎么能够承受的了!   “是的,顾先生!”影说完便退了出去。   病房内再次恢复到死寂般的沉默,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落在键盘上,摁下空格键播放着林盛夏那日在公司门口受到记者提问的画面。   记者就像是洪水猛兽般提问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滔滔不绝犹如海水般似要将面色苍白眼底青黛的林盛夏给淹没。   他们都不懂顾太太,就算是受了极重的伤她也倔强的不让任何人能够看出自己的脆弱!   顾泽恺粗粝的指腹在屏幕上缓缓的摩挲着林盛夏绷紧着的脸,她眼底的彷徨与疲惫独独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出来,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却并不在她的身边。   林毅雄死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公司出事的时候,他也不在她的身边!   林盛夏安静而又高傲的屹立在众人之中,屏幕画面几乎就定格在这一刻,她站在暴风圈的正中心,眼神凛凛的与屏幕外面的他相互对视着。   她用着一种最大无畏的姿态,诠释着一个女人最心酸的倔强!   顾泽恺只听到砰的一声,颠簸的画面已经转到了另外一边,黑色的跑车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向着记者围拢的部分冲了过来。   直到撞上了消防栓!   顾泽恺深邃阒黑瞳孔内的情绪早已经不知道转过了多少的轮回,直至大拳紧握在了一起,阴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从车上下来的元牧阳。   心脏像是被人重重击打了一拳似的!   这才是那天元牧阳为何会出现在林盛夏休息室里的原因?   被撞断的消防栓里喷洒出的漫天水流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可林盛夏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淡淡的落在一点,无悲无喜。   “我,我手滑了下,幸亏没伤到你。”元牧阳的声音落入到顾泽恺的耳中   阴冷的目光从未从他的脸上移开!   没有人能够觊觎属于他的顾太太,没有人!   咳咳,关于昨天的事情,大央先要向大家道歉,其实是我太冲动了~~不过好在你们都还体谅我。   大央就是个无名的写手,不要用太上纲上线的标准来要求我~~我的目标就是,写好我所写的文,爱好我爱的人。   么么哒!我最亲爱的读者们!(当然!这些废话不算在收费里面!)   大寒·242 顾太太,不是谁都能指责的   恺夏集团的危机来的很迅猛,林盛夏个人的丑闻连带着公司的股价受到重挫。   相较于外面的风雨,集团内部却依旧有条不紊的运作着,毕竟恺夏集团的员工大部分都是五年前跟随着林盛夏一起吃过苦的,五年前那么重创过之后林氏依旧能够屹立不倒,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林盛夏所带领的集团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推倒。   而林盛夏就像是以往那般的将糖糖和顾允儿送去幼儿园之后再掉头来到公司,在来时的路上她习惯性的买了份财经杂志,却诧异的发现原本这两天一直都盘踞在杂志头条的恺夏集团股价重挫的事情被另外的小新闻给替代了。   这对于形象受损的恺夏集团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儿,可林盛夏却也敏感的觉察到不对劲。   将车开到公司门口,这两天一直蹲守在集团门口想要拿到第一手资料的记者迅速冲了过来,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多。   林盛夏不悦的蹙起眉心,甚至从骨子里感觉到一种疲惫感,又是这样,又是她一个人来独自面对所有的一切!   或许是见到林盛夏久久没有下车来,有些素质差的记者甚至用着大掌拍打着前车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像是执意要将她逼下车来。   这些记者为了得到第一手的信息,真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林盛夏下意识的用纤细的手指轻抚起了自己的肚子,如果自己莽撞的下了车,那些疯狂的记者会不会碰伤了孩子?   旋即,林盛夏却又在唇角勾起了苦笑,她都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为何会在最后下决定的时候又犹豫不决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收敛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林盛夏终究还是推开车门下了车!   见她下车,那群记者更是疯狂的涌动了起来,手中的相机麦克一股脑的涌到了林盛夏的面前。   推搡之间有些记者的麦克还砸到了林盛夏的额头,她的皮肤本来就是容易淤青的疤痕体质,很快额角就红了一片!   林盛夏倔强的站在记者群当中向着恺夏集团的玻璃门走去,对于记者的提问一概以沉默作答。   现在八卦杂志的记者真的很有本事,甚至就连元牧阳都被描述成了一个苦恋她多年的追随者,随便信手拈来的三流小说剧情都能安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突然,也不知是从谁先开始的,沉默就像是传染病似的一个接一个的传递开来。   原本拥挤的公司门口的记者蓦然之间全部停止了喧闹,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黑色奢华的劳斯莱斯加长版缓缓驶入到不远处停下,记者职业的敏感神经被撩拨了下,原本刚才还围在林盛夏身边的记者快速的向着那边移动着。   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副驾驶座位上率先的下来一人,黑色西装包裹着结实健硕的身形,一看便知道是不好惹的角色,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板寸的平头将肃杀的气势彰显到极致。   他迈着平稳的步伐来到后座将车门打开,车门打开时造就的阴影落在车内那人的身上,将冷峻坚毅的面容融入到光与影之中。   被深色西装裤包裹着的结实小腿率先的迈了出来,顾泽恺涔薄的唇瓣紧抿着,冰冷英俊的脸部线条被暗影分割更显凌厉的色彩,欣长健硕的身躯单单只是屹立在那里,便让人打心眼里感觉到了恐惧。   倨傲冷睿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令常人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无法靠近。   林盛夏额角还带着被机器磕到的红肿,她原本想要继续向着集团门口走去,却在见到顾泽恺的一瞬间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接近一米九个头的顾泽恺屹立在众多记者之间,他沉默的不发一语,任由那些记者拿着之前的报道任意的提问,深邃幽暗的瞳孔却独独落在不远处林盛夏的身上。   清晨的阳光是金灿灿的,洒落在众人的身上。   “顾先生,请回应一下之前传言之中因着林盛夏小姐肚子里孩子威胁你结婚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顾先生,传闻当初您是有恋人的是么?这么说林盛夏小姐的的确确是第三者插足了?”记者们七嘴八舌的提问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靠近他。   先不说顾泽恺身旁高壮的保镖看起来是这么的不好惹,更何况他们最近接到的消息,顾泽恺的身份有可能还涉黑,不得不让他们的态度谨慎在谨慎了一些!   九点整一到,恺夏集团门口的喷泉设施自动被打开。   林盛夏站在通往公司的台阶之上,清冷淡然的眼神却与顾泽恺的在空气当中相互对视着。   生平第一次,在她有需要的时候顾泽恺出现,这样微妙的感觉让她甚至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垂下长长的睫毛,也顺道将眼底的所有情绪都收敛了起来   “顾先生,请你回应你一下!”   记者们接二连三的提问丝毫不能够撼动顾泽恺的心神,他只是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站在台阶上的消瘦身形,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他却误会了她!   甚至气愤之极的口不择言提出离婚!   他还真是个愚蠢的男人!   就在记者以为顾泽恺不会开口回应的时候,却见他一直屹立在原处的身形有了动作。   或许是顾泽恺的气势太过于骇人,原本七嘴八舌提问的记者纷纷秉着呼吸让开中间的通道,因着林盛夏是女人的关系他们还能够稍微的放肆一下,但是这些见多识广的记者心里很清楚,哪些人是能够惹的,哪些人是惹不起的。   顾泽恺,绝对是属于惹不起的那类型!   林盛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俊朗高大的男人走到自己的面前,淡色的唇微微的抿起,如果只是这样看顾泽恺,旁人是丝毫看不出他此时还受着极为严重的伤。   夏团猛盛跟。顾泽恺的发一如往常似的梳在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锋锐的眉峰浓黑,深邃的眸除了林盛夏之外旁人一概都不看。   英俊脸庞在面对记者时的阴鸷表情微微有所收敛,他的腿很是修长,片刻便来到了林盛夏的面前。   林盛夏只觉得眼前一片的昏暗,独属于顾泽恺的男人味道萦绕在鼻息之间,刚想要说话,林盛夏却蓦然的瞪大了自己秋水般的眸子!   她往日的冷静在顷刻间褪去,耳边的喧嚣像是伴随着屏住的呼吸也安静了下来似的,林盛夏只感觉到顾泽恺配合着自己的高度俯身向下,涔薄的唇微张将她的含进唇内吸-吮着。   顾泽恺的唇很冰凉,就连粗粝指腹的触感也很冰凉,他的大掌就着这样的姿势穿过她耳边的发鬓,掌心落在她的脸颊处,包裹着那张削瘦小小的脸庞。   辗转反侧的吻湿濡而温柔,不顾旁边还有那么多双眼睛顾泽恺就这样任性执意的将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   林盛夏就这样呆滞的站在原地,她甚至有些搞不懂顾泽恺这是在做什么。   像是在惩罚着她的不用心,顾泽恺的牙齿划过她的唇略微的撕咬起来,却并不怎么疼。   记者们疯了似的拿起手中的相机将这美好的像是明星拍摄画报似的场景拍下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蹲守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会被他们拍到这么爆炸性的画面!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宁静退去,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倒退一步想要拉开自己与顾泽恺的距离。   岂料对方比自己更率先一步的在这个吻即将要失控之前拉回自己的思绪,两唇分开的时刻,银丝拉开长线直至断开,整个过程两个人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可相拥俯身的动作却是如此的默契贴合!   “我的顾太太,不是谁都可以指责的!”   顾泽恺倨傲的脊梁挺直,深谙的眸光环顾四周被记者围拢起来的恺夏集团门口,薄唇微启冷冷的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我,我手滑了下,幸亏没伤到你   元牧阳的声音像是幽冥般的再度回响在顾泽恺的耳边,他顾泽恺的老婆,何须要让别的男人时时刻刻的记挂着?   他承认,自己就是故意在这些记者面前吻住林盛夏的,他就是要让这个吻上明日的头版头条,没有人能够觊觎属于他的东西!   林盛夏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清澈的眸光闪烁着,任由着顾泽恺修长结实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   “影,那个记者。”   冰冷的不带一丝人类情绪的语调响起,还不等那些记者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人群当中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伴随着剧烈的尖叫声,其中的一名记者捧着自己的手软趴趴的跪在地上。   顾泽恺却是也看不看对方一眼,粗粝的指腹轻柔的落在林盛夏的额间,那红肿的地方看起来与周围细腻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深邃阒黑的瞳孔内百转千回,危险压抑沉重愤怒相互交替在一起。   林盛夏下意识的想要侧过头去看着那名记者,顾泽恺却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强势的揽着她的肩膀   向着公司内走去   今天两更又更新完毕了~~~顿时感觉我是不是每天更新完大家看完就离下班不远了~~   我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乌龟!!坚决不承认!!!   大喊三声!!明天中午见咯亲爱的们(当然!这些拉拉杂杂的废话!!不算在收费内!!)   大寒·243 她还有勇气,去相信他么   恺夏集团的大门从里面阖上,将门外因着惊呆而鸦雀无声的记者关在了外面。   刚才顾泽恺冷冷下达命令的瞬间,犹如这座屹立在商业中心的恺夏集团总部似的,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冰冷的钢化金属光泽。   林盛夏肩膀紧绷的任由顾泽恺搂着,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当中回过神来。   在大厅内打卡的许多职员也将刚才外面的那一幕都收入到眼中,不知是不是此时顾泽恺身上的气势太过于骇人,纷纷不自觉的后退着。   铮亮的黑色真皮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顾泽恺修长的手指拿着银卡刷过总裁专用电梯的识别仪器,只听到叮的一声门从里面敞开了。   “你刚才做的太过了。”踏入到电梯-门内时,林盛夏才收敛好所有的情绪开口浅声的说道。   两个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争执,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当众打断记者的手,这样落人话柄的事情一向冷静睿智的顾泽恺竟然会做出来,对于林盛夏来说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深色系的西装包裹着顾泽恺健硕的身躯,他沉默的用着阒黑的眼眸看着电梯内的楼层数一层层的上移,涔薄的唇瓣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盛夏清冷的面容透着淡淡的疏离,站在电梯内的另外一边,距离与顾泽恺有些远,说完那句话之后她瞳孔略微有些涣散,似乎在考虑应该如何将岌岌可危的集团公关做到最好。   “我没有杀了他,已经算是恩赐。”顾泽恺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林盛夏猛地僵硬住了柔软的身体。   在她思索事情的时候,顾泽恺与自己的距离竟然被这个男人不知不觉的拉近到了如此地步!   “这里不是边境,不是你想要放肆就能够放肆的!”林盛夏倏然回头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男人毫不在意的表情,原本淡然的语调也被情绪上的激动所代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到在顾弘文知道了他在边境的事情之后,顾泽恺越发的放肆了起来,甚至有一种脱闸野兽似的凶狠。   “对我来说,没差。”顾泽恺不疾不徐的开口,眼睛却深深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叮的一声,冷气感十足位于最顶层的总裁室到了。   林盛夏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处,她看也不在看顾泽恺一眼的便向着总裁室的方向走去。   助理小可刚刚收完邮件,见到林盛夏来欣喜的站起身来,却在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顾泽恺时刹住了脚步。   顾泽恺就那么望了她一眼,鹰隼般的黑眸带着冷冽的光,让人从心眼里感觉到害怕。   林盛夏的手刚要关上办公室的门,属于男人的有力大掌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有所动作,硬生生的抵在门板之上令林盛夏的动作戛然停在中途。   “顾泽恺,你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另外一边,你不要搞错了!”林盛夏冷淡的开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上额头的红肿更为明显了起来。   “我已经让我的秘书把东西都搬过来了,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办公室!”   顾泽恺收敛起刚才面对着记者时的戾气,涔薄的唇瓣微张着,用着低醇的语调开口,在林盛夏的面前他并没有伪装自己的疼痛,肋骨处隐隐作痛的伤口虽然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有所改变,可泛白的骨节依旧清晰的映入到林盛夏的眼底。   林盛夏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龟裂的痕迹,她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办公桌,果不其然的不知何时在旁边又加了一张同色系的桌子。   “你有经过我的允许么?这五年来我按照你所说的规矩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是你要亲手打破这规矩是?”   林盛夏所幸也不在堵着门,双手环绕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望着伫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好似,从昨天夜里两个人的争吵之后,顾泽恺便让自己有了一种错觉,他好似开始慢慢在乎起了自己。   林盛夏为着这样的念头而感觉到好笑,在她决定放手还他自由之后,她原本还以为顾泽恺会欢欣雀跃着去找苏暖,这才是记忆中的他应该做的事情!   顾泽恺缓步的走向真皮沙发处坐下,右腿自然的交叠在了左腿之上,原本平整的西装因着他的动作而有了褶皱,顾泽恺所幸直接解开了外套的扣子扔到了沙发靠背上。   “你最近,好像喜欢穿平底鞋。”顾泽恺低醇的声音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慵懒,性感之中却又夹杂着危险。   林盛夏的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却依旧沉静如水般。   “我喜欢穿平底鞋也碍着你的事了?顾泽恺你未免也管的太宽了些!”林盛夏美眸平静,一如平常。   顾泽恺却是半响没有说话,凭着他对林盛夏的了解,总觉得她最近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若是真的让他说出个什么,他却又想不通。   林盛夏却是没在说话,径直的向着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前走去,静美的阳光在她的轮廓处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削瘦的身形看起来单薄而又脆弱。   顾泽恺的心微微的抽疼了起来,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他不敢想象林盛夏到底一个人承受过多少的痛苦。   夏团阖将冰。鬼使神差的,他健硕高大的身形缓步的来到林盛夏的身后,拥抱着她瘦弱圆润的肩头,丝滑的滚荷叶边衬衫很凉,却比不过林盛夏的表情。   “不用担心恺夏的事情,我知道它对于你的意义,我已经让乔胤开始调动资金往集团注资,这场风浪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刻意压低自己的身子将这句话印在林盛夏的耳旁,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小巧的耳垂之上,却并没有看到林盛夏嘴角露出的苦笑。   顾泽恺知道恺夏对自己的意义?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恺夏集团对于她来说不单单是母亲的遗物,从她将公司转到顾泽恺名下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是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他,顾泽恺这个人在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么重要的分量!   恺夏恺夏,恺在前,夏在后,她如此隐晦的表达自己感情,可是顾泽恺这么聪明的人却用五年的时间都没有读懂!   顾泽恺,你可知道,我爱你爱了好多年了!   “我会将重心从边境移到t市,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面对事情了!”   顾泽恺的指尖滑落在她的发梢间,直到将她拥入到怀中,他才更为清楚的感觉到不过短短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林盛夏竟又瘦了这么多。   “你真的不需要这样,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美眸落在窗外的风景,淡淡的飘出这句话。   换来的,却是顾泽恺更为用力的拥抱。   “我不会在让你一个人,我是可以让你依赖着的,相信我好不好?”   顾泽恺修长的手指轻板过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深邃的瞳眸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认真过。   林盛夏的心弦一动,怔怔的望着顾泽恺,他说他是可以让自己依赖的,他说相信他好不好?   她还有勇气   去相信他么?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乌龟正在慢慢爬,别着急   元牧阳坐在别墅中,而元老抽着雪茄坐在他对面,手部的皱纹清晰可辨,明显至极。   “边境那边似乎有人对林家丫头的资料很感兴趣。”元老低哑的开口,转过身向着饮水机的方向走去,倒了杯水放在元牧阳的面前。   “不过我已经帮你都处理好了,一时半会他们也查不出当年的事情来,苏暖这个救命恩人还能够当断时间!”   元牧阳没有说话,在面对元老时他似乎从心底里会产生一种紧绷与恐惧的情绪,就连手臂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怎么?提防我连杯水都不肯喝?”元老手指间夹着雪茄,看着一脸阴霾的元牧阳,这栋别墅是他背着自己买的,没想到就在林家丫头别墅的不远处。   元牧阳僵硬的端起一次性的杯子机械式的灌入到口中,却并没有看到元老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快,元牧阳觉察到不对劲,高大的身形猛然间扑向厨房的方向,用着盐兑了自来水猛地灌入到口中。   盐水划过肠道起到了催吐的作用,刚才喝下的东西很快便被吐了出来,不过药效却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   元老依旧坐在沙发上,用着欣赏的眼神望着元牧阳坐在地板上痛苦挣扎的表情。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元牧阳的手捏紧了喉咙,这个男人从自己小时候开始便想尽了办法的虐待他,那种在他心里根深蒂固的阴影让他丝毫不敢反抗。   “这个药其实你也应该很熟悉的,毕竟五年前你也用过不是么?”   元老缓慢的走到元牧阳的面前,棉质拖鞋没有丝毫停顿的踩在他修长的手指之上,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   嘴角却咧起了个阴森森的笑容   大寒·244 五年前的真相   元牧阳瘫坐在地上,手脚发麻,他自然是知道这药效的作用的,在十二个小时只内均会让人浑身无力,身体燥热。   元老却只是用脚狠狠的碾压过他的手指,望着他因为疼痛而面色泛白的俊脸,嘴角滑过残忍的笑容, 年轻时留下的那些折磨人的经验自然让元老懂得如何的动作会让一个人疼,却又不会受严重的伤!   “五年前在豪庭酒店,我可是看着你小心翼翼的坐在林家丫头的身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洒在人家的茶水里,却不知道还有我在看着你。”   元老一边说着一边用遍布着皱纹的手指将元牧阳身上的黑色衬衫纽扣挑开,望着那伤痕累累遍布着疤痕的胸膛,他像是很满意自己创造的杰作一般,笑了。   “你没想到吧,人家林家丫头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找了个借口溜了,可怜你还坐在那里等着她。真是痴情”   元牧阳剧烈的呼吸着,他知道元老对他的折磨又要开始了,阖上眼睛只要他像是小时候那样不哭不闹任他虐-待,很快就会过去的!   领带紧紧的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一切都与儿时记忆里的痛苦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老东西并没有用注射针剂控制自己,却更加的让他难受痛苦。   咕噜噜   什么东西从元牧阳的衬衫里滚了出来,木质的盒子滚落在柔软的黑白两色地毯之上,原本紧阖上双眸的元牧阳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神死死的落在那个滚到角落里的木盒上。   元老顺着元牧阳的眼神望去,那个木质的盒子小巧精致,便于随身携带着。   他遍布着皱纹的脸庞上露着略显狰狞的笑容,走到角落将盒子捡起来,瞬间便感觉到元牧阳的瞳孔睁大了!   “你觉得我要不要在告诉你个秘密?”元老蹲在元牧阳的面前,像是没有看到他紧张的表情,径直的将盒子打开,十个指甲完整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元老脸上的表情露出嫌恶,他还以为是什么宝贝。   “不要!”元牧阳低喘着大喊出声,俊逸的脸庞上从未透出过这么害怕紧张的表情,他匍匐着向前移动,却还是抵不过元老扔掉的动作快。   十个指甲散落了一地,连同着木盒凌乱的落在地板之上。   元牧阳将额头抵在黑色柔软的地毯之上,太阳穴位置的青筋暴起,就连被领带绑在身后的手都攥的紧紧的。   那是他这辈子最宝贝的东西!老东西怎么可以   元老却是惬意的从旁边的大花瓶内抽出鸡毛掸子,那是之前打扫的保洁员留下的,没想到却被他派上了用场。   元牧阳的眼神却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些指甲,眼底的脆弱像是孩子般的无助,高大的身形因着恐惧蜷缩成一团,这也是儿时留下的习惯,每当预感到从元老那里透出的危险时,便会自我保护似的用这样的姿势围住自己。   “当初林家丫头其实并没有走错房间,我不过是叫服务生把两个门牌调换了一下,等到第二天在换回来。我也没有想到过那么凑巧,顾泽恺就在那里!你下药成全了别人,自己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简直太好笑了!”   元老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用着鸡毛掸子抽打着元牧阳赤-裸着的上半身。   疼痛与知道真相的煎熬让元牧阳躺在地毯上将脸埋入到里面,鸡毛掸子的杆子是很有韧性的,怎么打都不会断,抽在皮肤上就算是没有全力也疼的狠了。   元老毕竟上了年纪,抽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力气。   倒在地上的元牧阳上半身伤痕累累,皮开肉绽的伤势透着血,可元老却还觉得不够,缓步的走到厨房将袋装的盐拿了出来,均匀而又缓慢的倾洒在那些已经青紫遍布着渗透出血痕来的伤口上。   盐一经与血水接触立马融化,剧烈的刺痛袭来,让死死不发出声音的元牧阳紧咬着的牙关也溢出了闷哼声。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过就是求而不得,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别人生孩子,自己连输血都要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贼似的!牧阳,你要知道这可不是我害你成这样的”   元老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他苦心培养元牧阳这么多年,用了最好的财力物力人力,可不能让他因为一点儿女私情便前功尽弃!   这也是五年前他从中作梗的原因!   “是顾家的那些人别忘记了”牧瘫发他色。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可怜的牧阳啊,你怎么就跟了我呢了,啧啧   恺夏职员餐厅内   林盛夏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餐盘,蹙起了好看的黛眉,荤素搭配的极为合理的餐点在自己看来并没有什么太想吃的**。   或许是因为怀了小黄豆的关系,这一次的反应甚至要比怀糖糖时更为强烈,令原本就食欲不振的自己更是没有胃口。   顾泽恺却像是没有看到林盛夏难看的脸色,修长手指拿着筷子将营养均衡的菜一点点的摆放到她的餐盘内。   自从苏暖回来了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一同出现过这里。   “不用给我夹了。”林盛夏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如果不是顾泽恺还坐在自己对面,她甚至都有想要干呕的冲动。   “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顾泽恺却像是没有听到,只是将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放到林盛夏的餐盘内,过于深邃的眉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职员频频向这边探过来的视线。   阳光就这样倾洒在顾泽恺的身上,坚-挺的鼻翼在脸上落下阴影,林盛夏微怔着看向他。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顾泽恺长得是极为好看的,俊美之中却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刚毅与气势,可此时这个曾经被寄予过自己太多期盼与希望的男人,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帮她夹着菜。   这张餐桌的附近均是被空了出来,顾泽恺高大的身材光是看背影就给人以莫大的压力,更不要说是靠近一些了。   我不会在让你一个人,我是可以让你依赖着的,相信我好不好?   之前顾泽恺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语还萦绕在林盛夏的耳边,那双盈盈的翦水眸子不着痕迹的落在顾泽恺的脸上。   她,还有勇气去依赖一个人么?   林盛夏正想着,唇边淡淡芹菜的味道传来,有什么落在她的唇上,定睛一看竟是顾泽恺将筷子伸到了她的唇边。   “我不喜欢吃芹菜。”她别开脸,其实她并不挑食只是不喜他突如其来的靠近。   顾泽恺不以为意,只是将夹着的凉拌芹菜送入了自己的口中,慢慢的咀嚼着,丝毫不介意这是刚才碰到过她唇齿的。   “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厨房明天准备!”此时的顾泽恺哪里还有今天早晨面对着记者时的戾气,温文尔雅的模样甚至令林盛夏产生了错觉。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吃不下!”林盛夏极为冷淡的开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便成为了这样。   她极为冷淡,他佯装不知。   林盛夏原本以为顾泽恺在听到自己这么不客气的话语之后会动怒的,却不曾想到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只是勾着涔薄的唇角笑了笑。   “我跟乔胤商量过了,为了你和糖糖我不想要在做危险的生意,所以边境的事情我全部转交给了乔胤去做,以后我就专心的留在你和糖糖的身边,不会让任何危险威胁到你们!”   其实顾泽恺只对林盛夏说了一部分,而另外的一部分,却并没有透漏。   林盛夏见清炒莴笋很是可口的样子,忍不住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就着米饭送入口中,却不曾想顾泽恺竟然会突然说出这句话,令她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下。   “那这么多年来你在边境的心血”林盛夏不明白这个男人从头在来的勇气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更何况军火生意真的就能够这么简单的抽身么?   顾泽恺的眼神略微的暗淡了下,修长手指还攥紧了下筷子。   “如果让你和糖糖置身在危险之中,那我宁可当一个平凡人。”顾泽恺低低的嗓音带着就连他也不曾察觉的宠溺,看着林盛夏,心里就有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林盛夏的心念一动,半响没有说话,只是别开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有些失望于林盛夏的回应,但是顾泽恺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低头将餐盘内所有的芹菜一扫而空,将她刚才吃过的清炒莴笋推到她面前。   林盛夏低着头无意的将视线落在自己的指甲上,脆薄的指甲形状很是难看,唯独只有涂上指甲油的时候才能够稍稍的弥补些。   林盛夏,你有梦魇么   突然,元牧阳的声音划过林盛夏的耳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她的手指一抖。   就连筷子也掉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怎么会突然想起元牧阳的话来,而那天   元牧阳又为何突然之间对自己说出了那句话?   应该还有一更,大央继续滚去码字~~~呜呜呜   大寒·245 惊雷   顾泽恺幽深的视线落在林盛夏姣美的脸庞上,那双水晶般清澈的眼瞳微微的涣散着,就连筷子掉在餐盘内都没有去捡,似乎是因为想起了什么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在想什么?”顾泽恺关切的望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向着她的脸伸出,那细腻的肌肤皓白无垢,如初生婴孩般的光滑,就算是让自己抚摸过多少次,顾泽恺都不觉得够。   岂料,林盛夏感觉有人靠近慌张的用纤细的手指抵挡着,只听到啪的一声,顾泽恺的手被她甩开。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待到做完之后林盛夏才陡然清醒过来,涣散的瞳孔也渐渐聚拢,看着浅笑凝固在唇角的顾泽恺,林盛夏浓密的睫毛微颤着,苍白的额上还渗着薄薄的冷汗。   有几个公司职员将刚才的这一幕收入眼底,捅捅身旁的人用着眼角的余光示意旁边的人朝着他们看去,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气氛有些冷凝了起来。   阳光透过餐厅内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倾洒在顾泽恺的身上,细细的勾勒出他俊美如同希腊雕塑般的五官,在手被林盛夏甩开的一瞬间,他高大的身子有着片刻的僵硬。   或许是因着在他身边的女人从未有过这么不知趣的。   光与影之中,以他高蜓的鼻翼为分割线,将那张俊美的脸庞映衬的着实让人心冷。   全场唯一一个不害怕的却偏偏就是看似惹怒了他的林盛夏,她只是平静的拿起了筷子,一时不查却被那上面的油渍沾了手指。   顾泽恺倏然的站起身来,巨大的暗色阴影将面色平淡的林盛夏全然的包裹住,从他深谙的瞳孔看去,甚至还能够看清楚她削瘦的锁骨处细细的链子呈现出的绝美姿态。   刚才还含笑的薄唇此时紧抿成一条线,深深的凝视着自顾自望着手指的女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泽恺会动怒离开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他只是平静的走到林盛夏的身旁,拿起桌面上的纸巾,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拭了起来。   倨傲的脊梁自然还是有些僵硬的,甚至可以说他从未对旁的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就连苏暖都不曾有过。   “刚才如果吓到你了,我道歉。”眸光闪烁的林盛夏只听到顾泽恺如是的说着,她的手指还被这个男人握在手心里,玫瑰香的湿巾拂过她的皮肤,沾染着凉丝丝的触感。   那个平素高傲惯了的男人就这样站在了林盛夏的面前,日光的光晕将他笼罩起来,旁人必须要昂高了头才能看清楚顾泽恺脸上的表情。   没有丝毫的不甘心,只要是长眼睛的都可以的看的出来顾泽恺动作里的小心翼翼。   林盛夏密实的长睫因这话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葱白的手指被这个男人擦得干干净净,一点油腻都不剩下,只是手背上与手心里的疤痕,却是怎么擦都擦不掉的。   “刚才,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林盛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的解释,清雅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又陷入到了沉默,将清冷理智的侧面留给了他。   顾泽恺却只是轻叹,将她纤细葱白的手指拢在自己的大掌内,狭长而又危险的眸紧紧的注视着她的脸。   “你别这样,我不习惯。”林盛夏的眸底终究还是浮现出浅浅的抗拒,她是真的不习惯顾泽恺这副对自己包容的态度,她反倒宁愿这个男人还像是从前那样的对她,那么冷漠的,无所谓的。   这样自己终究可以狠下心来选择离开!   这个男人阴狠毒辣起来令人心生胆寒,可若是对一个女人好起来却也能够宠你入骨。   “你终究会习惯的!”岂料顾泽恺闻言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   林盛夏倏然的转过头来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的酸疼却渐渐的泛滥成灾。   “我永远都不会习惯的。”许久,她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扔给顾泽恺这样的一句话。   渗透进她骨髓的是顾泽恺的冷漠,那是日积月累之下的伤痕。   顾泽恺却并没动怒,只是纵容似的将她颊边的发撩到耳后,林盛夏这个倔强的女人,心冷起来却是比谁都残忍。   如是的想着,他的眸底幽深着。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肿么有一种七点半也出不去的赶脚呢   糖糖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瞅瞅开车的顾泽恺,又瞅了瞅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妈妈,心里不断的打着小算盘。   爸爸和妈妈看样子好像还没有要好的迹象,她是最了解妈妈的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原谅过爸爸,那爸爸犯得肯定就是原则性的错误!   糖糖的小脸上泛着疑惑的表情,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原则性是什么意思,不过电视剧上的大人老是这么吼着!   她耳濡目染自然也就记住了!   “妈妈,什么时候糖糖能够有小妹妹啊?”或许是车厢里太过于寂静,所以糖糖奶声奶气的语调显得格外明显。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顾泽恺眼角的余光落在林盛夏平坦的小腹上,脑海中蓦然的回想起之前两个人说在生个孩子的事情。   林盛夏黛眉蹙起,这个话题太过于敏感,以至于令她的脸色也微微的冷了下来。   可糖糖毕竟是她的心肝肉,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真的同她动怒的。   “妈妈有糖糖一个就够了。”林盛夏如水的眸子落在糖糖可爱的小脸上,突然之间的一阵晕眩却令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妈妈,我又带糖给你吃!妈妈吃了就不贫血了!”糖糖并没有慌张,像是早就已经见过林盛夏这幅模样,可顾泽恺闻言却大吃一惊,他从来都还不知道林盛夏会有贫血的毛病。   “你自己留着吃吧,每次跟你要糖吃都像是要去你半条小命似的!”   林盛夏浅笑着用手指轻轻的亏了下糖糖的鼻尖,并没有注意到顾泽恺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断的收紧。   泽幽林夏苍。“那是给别人!可是给妈妈我一点都不心疼!因为我知道妈妈吃了一颗还会给我买好多好多弥补我!”糖糖人小鬼大的说着,惹得林盛夏嘴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落下去。   “顾太太,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贫血?”   顾泽恺这话说的嗓音有些干涩着,甚至是有些心虚的。   “爸爸你竟然不知道!妈妈不仅贫血,血压还有血糖都很低!我都知道!爸爸你也太不着调了!”   糖糖用着鄙夷的口吻开口,虽然她也同样不知道不着调这三个字的意思,小小的手指在口袋里翻找着糖果塞到林盛夏的手心里,那柔软的小手奇异的将林盛夏心里的阴霾扫去。   “不用觉得抱歉,你不知道是很正常的!”林盛夏看出顾泽恺眼底难掩的自责,只是清清冷冷的说出这句话。   前几年他们的关系还并不像是现在这样,顾泽恺自然没有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更何况自己吃药也会有意的避开他,所以顾泽恺不知道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糖糖却气鼓鼓的将腮帮吹的老高,妈妈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像是个闷葫芦似的,真是皇后不急急死她这个公主了!   “反正爸爸就是不对!不知道妈妈身体不好就是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糖糖摇晃着脑袋像是个老太太似的唠叨着,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晕了。   “回家的路上有药店,我去帮你买点营养品。”顾泽恺单手抓着方向盘,单手落在林盛夏的手背上,抓着她的手。   轰隆隆   白天还晴好的天气到了傍晚竟然变成了乌云压城,沉闷的雷声响起,闪电在雷声之前划破暗夜。   “我开过药了,不碍事的,先回家,吃过饭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林盛夏将视线落在窗外,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软软的指甲像是堆积在天上的黑云,压得她心里沉甸甸的。   她总觉得元牧阳知道些什么,对于当年的事情,她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这么多年虽然也找过私人侦探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每每都是徒劳无果。   如果元牧阳真的知道什么,他是不是愿意帮助自己作证呢?   闪电夹杂着闷响的雷声,划破t市的燥热。   我依旧是分割线,没错,我是马上就要出去的分割线   吃过饭后,林盛夏撑了把伞走出来。   顾泽恺似乎想问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的从卧室里帮她取了件薄外套递给她。   蓝黑格的大伞将她整个人都罩住,风雨的味道在打开门的瞬间迎面扑来,将她的长发撩起。   凭着记忆她向着位于不远处的元牧阳别墅走去,天阴沉沉的,瓢泼的大雨倾盆的洒下。   雕花的大门并未阖上,林盛夏轻蹙着眉心推开向着里面走去,扑着石子的小路直通别墅的门口,路灯幽暗的照亮脚下的路。   四周静悄悄的,好像主人并没有回来似的,只是   林盛夏走到别墅的门口,却见元牧阳家的大门从里面敞开着,似乎还有什么细碎的声响传来   迟疑了片刻,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推开了门   大寒·246 噩梦与现实交织   轰隆隆   闪电总在雷光之前率先划破暗夜,瓢泼的大雨越来越大,雨水冲刷着林盛夏的雨伞刷刷作响。   林盛夏将伞撑在玄关处,缓缓的向着别墅里面走去,空气里飘着来不知名的味道,或许是因着心头的压抑,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雕花大门没有关,别墅的大门也没有关,元牧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刻意的将脚步放的极为缓慢,几乎不发出任何的声音,穿过玄关很快便来到了偌大的客厅。   宽大落地窗外的雨点重重的砸在玻璃上,这也是别墅内此时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伴随着划破暗夜的闪电,林盛夏澄清的眼神落在沙发角落处蜷缩着的赤-裸男-体之上!   林盛夏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纤细的手指都泛起了凉。   元牧阳浑身无力的瘫躺在地上,耳廓敏感的听到声音,漆黑的眼神缓缓的在暗夜里睁开,瞳孔涣散迷蒙,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冶感。   此时的元牧阳,还穿着下半身的深色长裤,就那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木然的蜷缩在地上,沉闷的轰隆声划破夜空叫人心头陡然生出害怕。   突然,林盛夏的脑海当中蓦然的划过一个片段,很快,甚至来不及捕捉到便轻易的划过。   “元牧阳”林盛夏削瘦的身形快速的向着倒在地上的元牧阳走去,或许是太过于着急了小腿甚至撞到了茶几的边沿,一阵阵麻木的疼从那里传来。   半蹲在茫然躺于地上的元牧阳身旁,他健硕的上半身在闪电交错之中落在林盛夏澄清的眼瞳内,叫她再度倒抽了一口冷气,血腥味迎面扑来,叫林盛夏陡然的呛到干呕着。   元牧阳苍白的唇扇动了两下,涣散的漆黑眼瞳茫然的眨动着,他只记得老头子走的时候顺手抄走了这里别墅的钥匙,后面的事情却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很热,非常非常燥热,元牧阳似乎听到了林盛夏的声音,那源自于自己内心最深处最最渴望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林盛夏用手捂着自己的唇,血腥的味道令她原本就不适的胃更是搅动翻滚着。   她不知道元牧阳之前到底遭受了什么,那纵横交错的抽打痕迹以及上面几乎就要干涸的颗粒状物体,那是盐么?   狂风伴随着雷电噼里啪啦的扰动着树枝敲打着窗户,夏夜的平静骤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雷雨给扰乱,日出而开日落而合的合欢花被狂风吹落在石板小道上,淡淡的花香味也被无情的吹散。   “元牧阳,你清醒一下,我打电话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林盛夏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借着闪电的幽光在室内搜寻着电话的痕迹,却并没有发现元牧阳修长的手指在慢慢的抽搐着。   还不等林盛夏在房间内找到电话,元牧阳整个高大的身形如同暗夜里的狂兽倏然的压了下来   孤独而挺直的身形,在雷雨交加的夜里,痛苦而扭曲的   压了下来!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让大家久等了,呜呜呜   因着雷雨的关系,天黑的特别早。   卧室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晕黄的壁灯,顾泽恺自林盛夏走了之后便沉默的坐在她习惯性躺着的那边床沿。   结婚五年来他们两个人都极为尊重对方的**,也不会随意的乱翻对方的东西,顾泽恺以为这样是好的,却不曾想到林盛夏在自己眼皮下吃药,他却都不知道。   “爸爸!你是准备要趁着妈妈不在偷偷翻她抽屉是么!”   突然,半掩的房门被刚刚洗过澡的糖糖推开,见到顾泽恺将手伸向林盛夏的抽屉,见她进来又下意识的缩了回去,糖糖咧嘴一笑,有颗黑黑的小蛀牙露在了外面。   “小姑姑教我们说,偷看别人信件偷看别人的包包都是不厚道的行为!”小大人儿似的摇头晃脑走了过来,糖糖来到顾泽恺的面前,用两只柔软小小的手撑在他的膝头上。   大大的黑色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遗传了顾泽恺与林盛夏两个人的优点。   “小姑姑还说,做人不能够不厚道!”   糖糖一边说着一边用着短短的小肉手猛地拉开林盛夏的抽屉,里面的药瓶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以爸爸不能够做不厚道的人,但我是小朋友就没有关系!”   隆电率划因。糖糖咧嘴笑着,就算是妈妈回来见到东西被动了,爸爸也可以说是自己弄乱的,这样爸爸和妈妈就不会吵架了!   并且能够找个机会让爸爸多多的了解妈妈一个人在家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那么那些狐狸精阿姨就没有机会抢走她爸爸了!   小姑姑说狐狸精是最坏的一种东西了!   糖糖现在在心里面最崇拜的就是小姑姑了,她好像懂得特别的多!   顾泽恺却只是沉默的凝视着抽屉里一瓶瓶整齐排列的药瓶,一如顾太太的行为风格,有条不紊的将大小药瓶摆放有序。   随意的拿出一瓶来,维生素与补充铁剂的药物名称映入眼底。   有些已经吃的快要没有了,随手那么一晃只能听到哐当哐当的声响,而他竟然现在才刚刚知道!   “这个啊!一天要吃两次一次两粒!这个呢一天要吃三次一次一粒!还有这个这个都是一天两次一次一粒的!我都有帮妈妈记住,因为她老是不爱吃药!”   糖糖用手指头缠着自己的头发,发梢带着自然卷,让可爱的糖糖更像是只小绵羊。   顾泽恺只觉得女儿的声音落在耳廓内,让耳膜轰轰的作响,窗外轰隆隆的雷声似乎都已经飘远。   就连女儿都知道的事情,他却发现不了,就连上一次林父去世,也是糖糖告诉自己的。   他这个丈夫到底做的有多么的失败,甚至让顾太太连提都不想要给他提起!   “糖糖,跟爸爸一起出去给妈妈买些营养品好不好?”顾泽恺的大掌落在糖糖的头顶,声音低沉黯哑。   糖糖笑颜如花,爸爸终于知道心疼妈妈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别着急别着急,我来了来了   林盛夏松软乌黑的发四溢在深色的柔软地毯之上,整个纤瘦的身形倒在地毯上,元牧阳的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上半身干涸掉的盐粒落下来,还带着血腥的味道。   他的眼神依旧是迷茫的,细碎的发落在额前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漆黑的瞳孔将林盛夏苍白略带惊慌的脸收入眼底。   “我知道的!”突然,元牧阳低哑的声音伴随着窗外霹雳的惊雷声,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   林盛夏看的出来元牧阳似乎很不对劲,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万幸的是他并没有直接倒了下来,否则肚子里的小黄豆也要受伤了!   “我知道你所有喜欢的东西!就连院子里的合欢树,都是我为你种的!”   元牧阳修长的手指划过林盛夏的颊边,或许是牵动了伤口,燥热的感觉让他鼻翼微张,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似乎急需要发泄!   “我也想要陪在你身边,我”   元牧阳手肘抵在地毯上,两人的脸几乎要靠在一起,林盛夏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炽热,而她越发的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这么鲁莽的闯进来!   “元牧阳你清醒一点,我是林盛夏,不是你认识的那些随便的女人!”林盛夏的声音极为清冷,可也不敢激烈的反抗,生怕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小黄豆!   这是她作为母亲的本能,不容质疑的本能!   “我爱的就是林盛夏!你把我的心都掏空了!”元牧阳梦游似的低吟着,他用着最平静的表情低诉着自己最不容置疑的爱。   就算是在旁人眼里他是疯狂的甚至是变-态的,可他却抗拒不了自己的心,就算是林盛夏的眼里没有自己,他却依旧想要做她的影子,时时刻刻的陪伴着她。   林盛夏闻言瞳孔猛烈的收缩了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个男人疯狂的!   “合欢象征的是永远恩爱,夫妻好合,我为你种了一院子的合欢,却换不来你一个眼神!”元牧阳的脸越压越低,面容雪白,俊美的脸庞透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哀伤。   “元牧阳,别碰我!别让我恨你!”   林盛夏纤长的睫毛不停的扇动着,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元牧阳身上的血腥味在一点点的蔓延,她不要他碰她!   “恨我!你竟然恨我!顾泽恺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不恨他你恨我!”或许是恨那个字太过于沉重,元牧阳高大的身形竟就这样僵硬颤抖了起来。   燥热感在四肢百骸内过分的流窜着,搅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的很了。   元牧阳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向着林盛夏伸去   他努力的说服自己压在自己身下的女人不过就是一个幻影,他不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只要更靠近一些   只要更加的靠近一些,他就能够温暖起来   太冷了!   咳咳,抱歉更新上晚了,以后要跟大家说下,估计一个礼拜里有一天大央会稍微晚些更新,不素礼拜一就素礼拜五这天,因为大央挂的专家号只上这两天的班~~(ps:啧啧,这些废话当然是不收钱的!)   大寒·247 我是不是见过你   林盛夏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口,她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实在有些太不符合她的风格,甚至早在察觉门口不对劲的时候就应该报警,可在她的心里总觉得元牧阳对于当年的事情是知道些什么的。   凭着这个念头,她甚至不管不顾的在吃过饭之后就急急忙忙的来到他的别墅。   却不曾想到,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纤细的手指在地毯上摩挲着什么,直到指尖轻触到坚硬的物事紧紧的抓在手里,昏暗的氛围里她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烟灰缸还是什么的。   指甲几乎要陷入到那坚硬的物体当中,只等着元牧阳要是真的对她做什么,她是绝对不会跟他客气的!   林盛夏屏住呼吸眼睁睁的看着元牧阳的脸靠近着自己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抓紧手里的东西就要砸上他的后脑!   却在电光石光之间,戛然而止于元牧阳接下来的动作之中。   “别让他找到我,帮帮我”脆弱的声调落在林盛夏的耳旁,熟悉的语调划破记忆的碎片,好似许久之前有人曾经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颤栗的颤抖让林盛夏的手指不停的哆嗦着,她在黑暗的大厅里蓦然的张大了自己的眼睛,身体却绷得紧紧的。   她可以感受的到元牧阳很难受,皮肤的燥热像是火一样的灼手,可他只是虔诚的,缓慢的将头落在她的脖颈处,有凉凉的液体顺着她的皮肤滑入到衣领内。   手指绵延着林盛夏手腕处的皮肤,想要十指紧扣,却胆怯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迟迟不敢靠近!   林盛夏原本以为元牧阳会扑过来对她做些什么,可元牧阳却只是小心而又胆怯的蜷缩在她的身边,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像是小动物似的。   她以前,是见过元牧阳的吧?   林盛夏如是的心想,刚才的那句话无比的熟悉,熟悉到甚至让她冰冷的心都为之一颤!   “我的名字是林盛夏,盛夏是一年当中最炽热的时候!”她隐约听到耳边似乎有人这样的说着,眼眶里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大颗大颗落下,沿着苍白的脸颊慢慢的滑落下来。   滴落在元牧阳的侧脸上,手背上!   或许是这眼泪的作用,元牧阳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形突然之间颤抖了起来,他慢慢的抬起头来,涣散的瞳孔逐渐的收拢到一起。   突然,一个闪电将黑暗的房间照亮,紧接着轰隆隆的雷音像是他心里的震撼   眼睛也越睁越大!   “林盛夏!”在简单不过的三个字从元牧阳涔薄的唇瓣里吐出,在看清楚她脸上澄清的泪水时内心的恐惧更甚!   用尽全身的力气,药效还并未消退的身体在轻擦过林盛夏皮肤时,渐渐泛滥起的情-欲之火将元牧阳刚清醒过来的大脑再度侵袭占据。   可在元牧阳的心里有着坚定的声音在咆哮怒吼着,他不能够去伤害她,这个叫做林盛夏的女人是自己这辈子绝对不能够伤害的女人!   踉跄着站起身来,元牧阳跌跌撞撞的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又走了出来,倚着门框,手里的银芒在暗夜里显得尤为令人心生恐惧!   那是一把尖利的水果刀,却被元牧阳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死死不松开   “你杀了我吧,我就是一个疯子,就是一个肮脏的怪物!”元牧阳开口的瞬间,喉头哽咽着,刀尖冲着自己,刀柄向着林盛夏!   林盛夏就这样的看着他,闪电劈破夜空的瞬间,她看清楚了元牧阳的脸。   “我是不是见过你?”林盛夏轻声的呢喃着,记忆的片段慢慢的似乎是要聚拢到一起,在看到元牧阳的瞬间,她的心头一阵的寒颤。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细微,元牧阳的动作却已然落下!   “若是只有伤害我自己才能够保全你的安全,我愿意的!”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那水果刀已然经过元牧阳的手狠狠的向着大腿处插去!   殷-红的鲜血大股大股的涌了出来,足以可见元牧阳到底下了怎样的狠手!   林盛夏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在一起,纤细手指冰凉   瞳孔内最后的片段,却是元牧阳嘴角解脱似的笑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我依旧在黑屋里慢慢爬,慢慢爬哟爬   盛的嗓口年。顾泽恺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副驾驶上的糖糖兴奋的将最后一块棉花糖塞入到口中,尽管那颗蛀牙隐隐作痛,可为了能够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她还是可以忍耐的!   后座上满满的堆放着两个人刚刚从药店内挑选的保健品,有些甚至连标签都还来不及拆掉,足以可见两个人挑选时根本就没有看过价格。   顾泽恺甚至是将医生推荐的药品一样买了一堆,就连刷卡的时候也不曾看过数额一眼。   他想要将最好的东西都买给顾太太!   “爸爸,有辆救护车!”糖糖小小的脑袋望向车窗外,红蓝的灯光伴随着警鸣声传进了两个人的耳中,在这样雷雨的天里显得尤为的刺耳。   “恩!”顾泽恺敷衍似的恩了一声,现在他只想要回家将东西交给顾太太,那个倔强的女人!   其实顾泽恺与糖糖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女人此时就在那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救护车之上。   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用着浴巾死死的摁压着元牧阳大腿上的伤口。   死死的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继续继续,写完大央出去散步,保持好心情好健康的身体   病房的外面,林盛夏的手里还攥紧着浴巾,原本松软的布料已经全被血给沾满,乌黑的发自然的垂落在身体两侧,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给遮住。   轮椅被推动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偏侧过头去一看,沈晟勋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   有段时间没有见面,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憔悴,衬衫有些皱巴巴的,一看便是很长时间没有经过打理的。   “大腿处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要是在晚来会儿这人就没救了!”沈晟勋的声音很冷淡,或许是因为在医院里见到过太多的生死,他早已经漠然了起来。   林盛夏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张一贯冷静的面庞没有什么表情,旁人自然也是不能够从脸上看出些什么的!   “谢谢你。”好半天,干涩的三个字才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来。   “不过,他身上的那些伤痕,肯定不是一次就能够弄成这样的,或许从小”沈晟勋或许是顾忌这是林盛夏送来的人,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并且他的血液似乎也有问题,我已经采集血样送去化验,如果有问题会通知你。”   林盛夏再度的沉默了下,这次沈晟勋也跟着沉默了起来,涔薄的唇瓣张合了许久,就是没发出声音。   “我进去看看他。”   林盛夏站起身来,晕眩感传来,她忙用手指抵在雪白的墙壁上,手心里传来死一般的凉意。   “她还好么?”见林盛夏想要离开,沈晟勋终于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这个她,自然是林盛夏的闺蜜,叶以宁!   林盛夏的眸光瞬间变得有些冷了,或许是之前刚刚接受过沈晟勋的帮助,她并不好说多么过分的话。   “想要知道她好不好,为什么不打电话亲自去问她?”许久,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我给她打过,她将我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沈晟勋的手肘抵在轮椅扶手上,俊逸的脸庞遍布着挫败的情绪!   “沈晟勋”   林盛夏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脸,眼神冷淡,却带着女性独有的坚韧。   “如果你没有分清楚死人与活人哪个更为重要,就请你不要去找以宁,我不想要让她的青春浪费在你这样的男人身上。”   林盛夏这话说的丝毫不掺杂对残疾人的歧视,她只是想要让沈晟勋明白,有些女人动情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要在想的不明不白的时候还纠缠不休,这样不论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可若是你想明白了,打电话给我,我会将你的意思转达给以宁,至于她还要不要你,那就是她的决定了!”   林盛夏能够为叶以宁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那话,也不管沈晟勋到底有没有想清楚,她推开高级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很安静,加湿器与心跳记录仪运作着。   元牧阳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浓密的眼睫阖在脸上,大腿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包扎好了,镇定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他一时半会也清醒不过来。   林盛夏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安静的凝视着元牧阳的这张脸。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应该是在顾宅宣布婚讯的那个晚宴上,他穿着铁灰色量身定制西装站在角落里,见到她望去的视线没有半分心虚,举起手里盛有香槟的高脚杯向她示意。   她原本以为,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   可是现在的林盛夏,却着实不敢这样认为了   之前,她肯定是见过元牧阳的   大寒·248 爱情不是慈善事业   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或许是手心里的血腥味太过于浓重,她终究还是无法忍耐的向着病房内的洗手间走去。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元牧阳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镇定剂的药效刚刚过去,他不管看什么眼神都是茫然毫无焦距的,嘴唇因着失血泛青干裂着,脖颈微微的一动落在身边空荡荡的座位上,心里有着一阵阵的失落。   所以,依旧是他一个人是么?   浓密的黑色睫毛重新的阖上,大腿处的伤传来一阵阵的疼痛,甚至盖过了上半身被抽打过后的痕迹。   元牧阳只觉得自己很渴,想要喝水,费力的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其实他并没有那么脆弱,只是一个人做总归是费事了很多。   林盛夏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元牧阳艰难的想要将放在床头柜的水杯拿起来的样子。   “我来!”清冷淡然的语调响在元牧阳的耳边,令他的动作全然一僵。   元牧阳的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林盛夏,他原本以为将自己送上救护车之后她就会回家了,僵硬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下,喉咙干涩的维持之前的姿势。   生怕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境,只要自己稍微一动,林盛夏就会消失。   反观林盛夏只是沉默的走到床头柜从凉杯里倒出一杯水,原本就想要这样递给元牧阳,只是看着他现在的状态,最终还是在杯中加了根吸管。   元牧阳就着她伸手过来的姿势僵硬的喝了几口,眼神却从未在林盛夏的脸上移开。   “用不用帮你报警?”短暂的沉默之后,林盛夏开了口。   元牧阳的眸子一下子便冷了起来,回想起元老狰狞的面容,他摇了摇头,从小受到的折磨令他早已经习惯,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似的,一点点的将他煮熟闷死。   林盛夏将杯子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一缕黑发顺着她身体向前倾的动作滑落在白色的病床之上。   元牧阳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伸出手抚摸着那黑发,林盛夏蹙着眉心,从他的手指间将发梢解救出来。   “我的名字是林盛夏,盛夏是一年当中最炽热的时候!”突然,她淡色的唇瓣微张,将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说了出来。   却见元牧阳俊挺的五官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瞬间被狂喜所替代,他甚至不顾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双手用力的攥紧着林盛夏纤细的手臂,紧到像是要揉进她的身体内似的。   “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对不对!你想起我来了!”元牧阳就像是个大男孩儿似的欣喜若狂,泛青唇瓣上的干裂终于渗出血来,透着铁锈般的味道。   林盛夏却只是淡漠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里抽出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抱歉,我除了这句话之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林盛夏漆黑的眼瞳就这样落在元牧阳的身上,他果然是知道什么的,难怪上一次他会用拔掉指甲来暗示自己!   元牧阳的笑一下子僵在了唇边,薄唇紧抿到了一起。   “林盛夏,你还真是个残忍的女人,就这么轻易的将我的希望打破。”突然之间,他嗤笑了起来。   林盛夏的心却不为所动,只是用着沉默回应着元牧阳所指责的残忍二字,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将残忍二字安到自己身上了,元牧阳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因为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害,所以记忆并不完整,如果你知道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林盛夏清冷的开口,纤细的手指将垂落在脸颊一侧的发撩到耳后。   “不能!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忘掉,只记起我的部分!”   元牧阳这话说的任性了,却也透着无奈,那一夜,似乎将他们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给彻底改变,只是有人记得有人忘记!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林盛夏面沉如水,她的眼睛很澄清,似乎早就想到了元牧阳会这样的回答自己,也并不是失望。   元牧阳见她真的说走就走,快速的伸出大掌扯住了她的手腕,整个绷着绷带的上半身贴了过去。   “陪陪我好不好?”这话说的极有哀求的味道,若是从顾泽恺的口中说出来那是极为不可想象的,可是透过元牧阳的嘴说出来却那般的自然。   元牧阳的手掌很凉,是失血过度的凉。   可林盛夏的手却是温热的,他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拼命的想要摄取这海市蜃楼的温度。   不过,只能说是徒劳的。   “元牧阳”林盛夏并没有挣扎,只是语调冷漠的开口。   跟之前在别墅里的略显慌乱相比,此时的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倔强固执的女人,背脊挺直语调淡漠。   “你说你爱我对不对?”这话说的很直白,甚至是非常的直白。   林盛夏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元牧阳,这个男人的脸庞因着失血过多还泛着白,俊美优雅的姿态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般,有资本让女人完全移不开自己的眼球。   而这些女人当中,却不包括她。   像是预料到林盛夏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元牧阳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五官也绷得紧紧的,他的手指在颤抖,眼神里带着哀求,哀求她不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可是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顾泽恺!”   林盛夏却像是没有看到元牧阳眼底的祈求,依旧还是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尽管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对顾泽恺那般深厚的感情了,尽管她伤痕累累筋疲力竭了,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爱的男人,除却顾泽恺之外,便再也没有了旁人!   盛就在床口。就像是宿命的追寻般,她的眼睛只能够看到顾泽恺一个人,她也只能够跟他心心相通。   元牧阳的脑中一片的空白,在听到林盛夏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事实,可却远不及她亲口说的震撼!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骗骗我也好,林盛夏”元牧阳死死的抓着她不松手,仿佛只要他松手了就在也找不到林盛夏了似的。   她是真的狠啊!连一点希望都不给他留!   闻言,林盛夏却真的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她就这样眼神复杂的深深凝视着元牧阳,纤长的睫毛扇动着,姣美的脸庞干净而纯净,不掺杂任何杂质。   “抱歉,爱情不是慈善事业,我也不会因为觉得你可怜就随便将我的感情施舍出去,这样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自己都是不公平的!用可怜来换取的爱情不可能维持一辈子的!”   林盛夏这话说的很残忍,好似不给元牧阳留下任何的希冀,她本就是这样的女人,从不给旁人留下别的幻想,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讨厌就是讨厌。   元牧阳的手缓缓的自林盛夏光滑的手腕处滑落下来,爱情不是慈善事业   林盛夏,你的心真的好狠,可为何   我就是放不下你?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礼拜六人家也想要出去玩耍嘛!打滚,卖萌!   瓢泼的大雨之中,别墅晕黄的路灯下,黑色巨大的伞撑起了一片安逸的空间。   忽明忽暗的猩红烟头在黑暗之中显得尤为明亮,顾泽恺单手撑着雨伞,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绰绰的落在外面,他高大健硕的身形倚靠着雕花大门,幽深的眼神落在昏暗的道路之中。   顾太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夜风将烟头吹的更为猩红,一根烟很快就燃烧干净,而在顾泽恺的脚边已经零星散落了许多的烟头。   他就这样的屹立在风雨之中,深色的衬衫袖口被他挽至手肘间,露出前臂结实的肌肉,倚靠着雕花门栏,整个人陷入到黑暗之中,阴沉森冷的气势不着痕迹的露了出来。   雨势很大,雨点砸落在他的伞上,滑落下来形成雨帘,却也不能遮挡住他阒黑瞳孔内渐渐泛滥出的担忧。   突然,一辆出租车的前照灯划破昏暗的氛围,出现在他眼里,几乎是瞬间顾泽恺便挺直了身子,将视线落在那里。   果然是顾太太回来了,意识到这一点涔薄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浅笑。   这男人本就长得让女人惊心,那抹笑更是完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林盛夏下了车,巨大的雨点砸在她的身上,很快便将她的衣服打湿,她的心里很压抑,沉甸甸的。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忘记的那些过去是否跟元牧阳对自己的疯狂迷恋有关系,而这样的情绪她又找不到人来纾解。   林盛夏并没有看到别墅门口越发向她靠近的那抹暗黑身影,只是沉默之中慢慢的蹲在原地,任由瓢泼的大雨落在她的身上,很累   很疲惫。   突然,雨好似停了似的,可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依旧如是的响着。   缓缓的抬起头来,顾泽恺的脸映入到她的瞳孔内   礼拜六,大央也想要出去玩耍!打滚!卖萌!呜呜呜呜呜呜   大寒·249 林盛夏,说爱我   黑色的大伞撑在她的头顶上,一把伞只能够完整的罩住一个人不受风雨的侵袭,顾泽恺的单肩已经彻底的被雨水浇湿,却沉默的将雨伞落在她的头顶。   林盛夏就这样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冷峻的脸庞,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不见,她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盛夏的声音有些干涩,自从提出离婚之后,顾泽恺对她的态度总是会让她捉摸不透。   “我在等你回来。”顾泽恺俯下身子,粗粝的指腹落在她光洁细腻的脸上,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像是蜻蜓点水般的温存,却透着浓浓烟草的味道。   林盛夏的头有些发胀,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落了雨,为着这个吻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   “好难得,你竟然在等我回来。”林盛夏倏然抬起手来,将纤细的手指沿着他俊美的脸庞滑了过去,这为数不多的靠近,令顾泽恺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林盛夏竟已经影响他到如斯深刻的地步?   “以前,都是我在等你,我等着你可以一起来找我下班,等着你和我一起去接糖糖,等着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   盛夏的雨夜里,就连空气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林盛夏说不出来心口到底有多么的难受,只是在经过了元牧阳那般浓烈的告白之后,她又怎么可能不去与顾泽恺所做的事情相互对比?   “可是我等不到你,我以为我一辈子都等不到你了!”苍白剔透的肌肤不带一丝红晕,只是用着那双漆黑的瞳孔落在维持着俯身姿势的顾泽恺对视着。   没想到,有生之年她竟幸运的从他嘴里听到了等这个字。   顾泽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原本紧握着伞柄的手越来越松脱了起来,林盛夏却已经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用葱白纤细的手指将落在颊边的发抚到耳后,似乎是想要站起身来。   “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等你回来。”黑色的伞就这样的从顾泽恺的手中松脱了开来,歪斜的掉在石板路上,捡起水花片片。   林盛夏只觉得一股大力将她猛然的扯入到了怀中,下巴被有力的大掌捏紧着,甚至强迫着她张开了口,薄凉的唇瓣就这样印了下来。   长驱直入的舌尖还有股香烟的味道,密密匝匝的将林盛夏的檀口霸占住,将她还来不及退去的舌尖给含入到口中,火热的温度不过瞬间便席卷了两个人。   顾泽恺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势占有将林盛夏紧紧的搂入到怀中,不顾她的抗拒渐渐将她的唇齿给吞噬。   细密的雨水冲刷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都被淋湿了,顾泽恺吻的狂霸,林盛夏被紧锁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林盛夏突然感觉到有些绝望,这到底算什么事儿?   在她爱的疯狂的时候,顾泽恺一遍遍的就像是这雨水似的浇熄自己的热情,可现在等她心头的火终于灭了,顾泽恺却又不管不顾的纠缠着自己。   他到底想要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林盛夏倏然的在雨夜当中睁开了眼睛,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在心底萦绕着。   她突然伸出手来环绕在顾泽恺的脖颈处,踮起着脚尖将自己的唇更为用力的送入到顾泽恺的唇边,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滑落了下来。   其实她是能够理解元牧阳的,如果有可能她也从来不希望用那样坚定的态度伤害他,只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清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到底有多么的痛苦!   那种放风筝似的爱情,那种就算是你离的再远,只要对方一牵动着手里的线就会回来的痛苦,她比谁都深有体会!   她不希望自己给了元牧阳希望,让他抱着那一点点的渴求艰难的度日子,如果这样的话她倒宁愿将他的情丝扼杀在自己的无情里!   所以元牧阳,我林盛夏不是你的良配!   顾泽恺高大的身躯在林盛夏靠近的一瞬间僵硬了下,瞬间的狂喜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起,原本只是唇齿厮磨着的碰触变成了他刻意索取的火热,有力的手臂结实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紧紧的!   不远处的绿化带外,同样有着一道冷冰冰的身影在用着漠然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幕,白色的病号服早已经在下了出租车的瞬间便被打湿,原本换好的药也混着雨水黏在身上。   额前细碎的发遮住眼帘,也一并遮住眼里尽是的恨意,元牧阳的手攥的紧紧的,紧到就连骨头都几乎符合不住的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沉默的目送着顾泽恺拥吻着林盛夏推开了别墅的雕花铁门,目送着两个人的身影逐渐的消失   元牧阳的恨意仿佛就像是这惊天的雷声,以着霹雳般的状态划破寂静的氛围   雨越下越大,夜越来越深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顾先森加把劲,不然连捡鞋小分队都帮不了你了   林盛夏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从一个吻演变到这样的地步,从进门的时候开始顾泽恺就在脱她的衣服,一件件潮湿的薄装被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直到林盛夏的上半身仅剩下黑色打底的吊带时,她终于有些恼怒的拨开了顾泽恺的手。   岂料,对方又像是无赖似的贴合了上来,全然没有了之前肋骨被重新打断时的痛苦模样,还是男人为了做那个连疼都可以忍耐?   “小心糖糖出来会看到我们两个人的样子!”这句话顾泽恺却是贴合着林盛夏的耳垂说的,炽热的呼吸密密匝匝的将她全然的包围住,尽管还带着烟草的味道,却魅惑人心到了极致。   顾泽恺真的是忍得难受了,从边境回来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顾太太也执意不让他碰她,难得今日她会主动的靠近自己,他只觉得那一瞬间所有的浴火都被那个吻给点燃。   林盛夏的挣扎一下子停顿了下来,用着隐忍愤怒的眼神瞪视着顾泽恺,他竟然卑鄙的用糖糖做借口?   卧室的门从外面被顾泽恺给推开,林盛夏只觉得这个男人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道似的,将她节节逼退至床边。   “顾泽恺,你别”太过分了还没说出口,顾泽恺高大的身形却压了下来,单手包裹着她姣美如花的脸颊,另一只手扯着腰间的金属环扣的皮带。   色大上把冷。灵活的舌尖挑-逗着林盛夏油走在边缘的神经,夫妻五年两个人早已经太过于熟悉彼此的身体,哪里是敏-感带随意的撩拨一下就可以激发出炽热的源泉。   林盛夏只觉得手指酥麻着,定睛一看却是放开她唇瓣的顾泽恺将她的手指含入到了口中。   湿濡的舌尖划过她细腻的手指肌肤,带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感,林盛夏紧抿着唇,生怕到了嗓子口的低吟溢出来。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豪华主卧的床榻上林盛夏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泛着浅浅的粉色,潮湿的发随意的散落在身体的两侧,顾泽恺的头落在她小腹的位置,甚至还在缓缓的向下移动着。   林盛夏的双腿绷得紧紧的,她只听到自己裙边的拉链被强势的手拉开的声音,眼神迷迷蒙蒙的只觉得身下有湿润的东西在舔舐着。   那是顾泽恺的舌头么?   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蓦然的瞪大了眼睛,她无法想象到一向自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她做这样的事情,手指抗拒的缠绕在顾泽恺乌黑的发间,一阵阵隐秘的触感让她也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拉近她。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粘滑的汁液落在了顾泽恺的口中,不带有任何的排斥,没有半点的不舒服,也不曾嫌过脏。   像是品尝过了全世界最美的珍馐,顾泽恺有力的大掌撑在床榻的两侧,危险遍布的黑眸里带着深深的渴望。   林盛夏的双腿就这样维持着弓的姿势,微微的蜷缩着,瞳孔涣散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之中抽离。   “说爱我”突然,顾泽恺的声音像是拉回她理智的绳索,令林盛夏蓦然的扇动着纤长的眼睫。   结实健硕的胸膛紧贴着她净滑的皮肤,那巨大的骄傲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缝隙,只等待最好的时机进入。   他想要听到林盛夏说爱他的声音,他不想要让那种忐忑与不安一直纠结在心里,可林盛夏却怔怔的望着他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长久的沉默终究让顾泽恺忍耐不住,腰身一挺,深深的进入了她。   紧致包裹着他,顾泽恺用着手肘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轻声而又缓慢的用着诱导性的口吻一遍遍的开口。   “林盛夏,说爱我说爱我”   那声音温柔低哑,如同此时顾泽恺的眼神一般,深沉如同大海,包容着她所有的恐惧   林盛夏的心被苦涩压得沉甸甸的,她不会也不可能会回应他的   颠簸的感觉令她的身体火热热的,可心里却异常的空旷   大寒·250 不断拼凑的记忆碎片   顾泽恺结实有力的手臂强势的环绕着林盛夏纤细的腰肢,得不到林盛夏任何回应的心是空荡荡的,可身体的紧密贴合与炽热却让他在她的耳畔压抑的低喘着,深刻的五官上蒙着薄薄的汗水,如同是最完美的雕塑作品,刚硬的棱角绷得紧紧的,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白希的肌肤。   林盛夏自然也并不好过,她蜷缩在大床之上,如丝般的长发倾洒在丝滑床单,因着之前下雨淋湿的关系粘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纤纤的手指紧抓着深色的床单,因着顾泽恺的每一次起伏律动而收缩着指骨。   她如秋水般的眼眶氤氲着,只觉得自己是野兽般的狂势之姿给深深主宰着,贝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能够呻-吟出声。   她不能够控制自己身体内最原始的反应,至少能够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取悦顾泽恺。   林盛夏咬的很用力,顾泽恺看的很心疼,结实的单手紧扣在她剔透晶莹的大-腿肌肤上,令只手缓缓沿着锁骨向上延伸,修长冰凉的手指经由尖尖的下巴来到被咬成淡色的唇瓣之上,将被林盛夏蹂-躏的不像话的唇解救出来。   “别忍着,我知道你需要我,就像是我需要你一样!”顾泽恺的声音低沉如磐石般的重重落在林盛夏的心口,甚至全身猛然一颤。   纤长的睫毛翩然的扇动着,浅浅的低吟溢出唇边,或许是认为这样的姿势太过于羞耻,林盛夏昂高了头被迫承受着身体内流窜到四肢百骸的欢愉感,娇美的脖颈上落着斑斑的红痕,那是之前顾泽恺留下的。   林盛夏的皮肤是很容易留下淤青的,同床共枕五年再也没有比顾泽恺更清楚这一点的,他的手指滑落她锁骨处,慢慢的轻抚着。   那健硕优雅的身躯宛如是一头猎豹,纠结的肌理因着许久未满足的欲念之火绷得紧紧的。   而顾泽恺却并不只单单的满足自己的需求,他就像是个好情人似的撩拨着林盛夏的敏-感,照顾着她的每一次收紧。   他将她带上了欢愉的天堂,一遍又一遍的,像是要不够身下的这个女人。   林盛夏的身材并不是顶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削瘦的,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具身体让顾泽恺欲罢不能,不能自已。   两个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林盛夏只感觉自己被翻转到他的胸膛之上,男人的大掌在她的背部来回的油走,似乎是在安抚着她到达顶点时的虚弱无力。   事实上,林盛夏的全身也的确软绵绵的,力气就像是伴随着刚才那场缠绵的欢爱被抽走了似的,沉重的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与下眼皮碰撞着,干净澄清的瞳孔内还沾染着氤氲的雾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泽恺胸口的激-凸处。   带给顾泽恺一阵阵的颤栗!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呼吸却愈来愈平稳下来,浓密的眼睫阖上,在雪白的脸部肌理上留下了道黛青的阴影。   顾泽恺涔薄的唇瓣勾着餍足的淡笑,也渐渐的呼吸均匀了起来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预告预告,明日有两万的更新哟   外面的雷声雨声交纵相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别墅外面一道孤零零的身影一直都没有离开,就是这样沉默而又安静的淋着雨,元牧阳昂高的面容苍白如纸,高大的身形伴随着雨水的冲刷,摇摇欲坠似的。   病号服早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合在身上,而他却依旧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别墅内,林盛夏仿佛又被梦魇控制住了情绪,耳边传来的轰隆隆的雷雨声让她惊恐的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小巧的鼻翼上遍布着冷汗。   “说,你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凶狠的男声划破黑暗的梦境,将林盛夏逼入到了绝境。   她看到自己歪斜的倒在地上,眼角唇角遍布着淤青,紧咬着的唇渗透出红色的血液,脸上不屈的表情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不说是吧!骨头硬是吧!给我打!打到说为止!”乌云盖顶的黑夜树林内,突然一道惊雷划过,惊了众人!   钢铁般的拳头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林盛夏的手指紧扣在松软的泥土当中,有淤泥深深陷入到指甲内。   疼啊!是真的疼!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肋骨被踢断的声音,太过于剧烈的疼痛甚至让她产生了幻觉!   现实里的林盛夏紧阖着双眼,纤长的睫毛不断的颤抖着,唇瓣也颤抖着,似乎是在无声的求救。   “哟,我还真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兄弟们!给我把她指甲一根根的拔了,我倒是要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泽结强环官。   不!不要!   尖锐的疼痛从手指上一阵阵的传来,十指连心的剧烈疼痛让她几乎就要昏厥过去,她就仰面躺在脏污的树林内,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生生的将她手指甲撬开拔掉的过程。   纤细的手指因着疼痛不自觉的颤抖抽搐着,鲜血淋漓的手指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秀美,反倒像恐怖片内的场景。   “我我已经报警了我不会让你们让你们找到他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的唇间溢出来,那种颤抖着,隐忍着疼的声音,脆弱到让人心疼。   那是谁?梦境里的林盛夏想要看清楚那个女孩子的正脸,此时此刻她好像也站在了那片茂密的树林里,承受着那钻心刺骨的疼痛。   沉默的用手指紧捂着胸口的位置,男人们一声声的咆哮传进了她的耳中,带来心底一片的颤栗与害怕!   “我我不会不会让你们找到他的!”   女孩子疼着疼着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嘲弄,彻底的惹怒了那些人!   “老大怎么办?她说她报警了!我们要不要做了她?”林盛夏听到有人在低声的询问着身旁的人。   “挖个坑,把她给我活埋了!死我也不让她死的痛快!”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看电影似的,她听到了轰隆隆的惊雷,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她的瞳孔蓦然的收紧!   那个女孩的脸被黑发给围住,她泪眼莹莹的将视线落在深夜暗黑的天空中,茫然的绝望的甚至还带着一种解脱的虚脱。   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落下,那几个人的土坑挖的也差不多了。   一人抬着女孩的手一人抬着女孩的双脚将她狠狠的扔了进去,力道大的甚至让她有一种五脏六腑移位的感觉。   泥土伴随着雨水早已经成为了泥浆,被锨撅起砸在女孩的身上,坑洞内的女孩嘴角含笑,任由着那些泥土将她一点点的淹没,她甚至像是死了一般的一动不动。   林盛夏在心里大吼着,双手捂在唇上,她的梦境从来未曾如此的完整过,可这般血腥残忍的场面却令她控制不住的恶心干呕了起来。   “顾太太顾太太”   她听到有人这样的叫着自己,颤抖着的双眸猛然间的睁开,带着惊悚颤栗的恐惧感!   林盛夏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只觉得有一双手在轻抚着自己,冰凉刺骨!   “不要碰我!”林盛夏尖叫着推开对方,踉跄着下了床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条件反射般的将洗手间的门狠狠的摔上反锁!   跌坐在冰凉的瓷砖上,林盛夏甚至顾不得脏污的双手撑着马桶的边沿干呕了起来。   她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就算是干呕也不过是吐出些水来,酸苦的味道瞬间袭来,黄绿色的苦胆汁被吐出来,痛苦至极!   梦里血腥的味道一遍遍的袭来,令林盛夏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因着呕吐的关系,她纤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氤氲的雾气,胃里的搅动翻腾还没有停止,可也实在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只是这么干声的作呕着,那张削瘦的脸庞晶莹苍白到没有一丝的血色,而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更是让她害怕的蜷缩成团。   那种泥土砸在身上的感觉她好似能够感同身受似的,被拔掉指甲的痛苦她也仿佛能够感同身受,她的痛苦挣扎绝望迷茫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能够感同身受!   冰凉的瓷砖泛着冷冷的光芒,将她那光滑赤-裸的身体影影绰绰的倒映了出来,乌黑的发随意的散落在身体上面,带来另外一种凄凉的美。   她就那么茫然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苍白而恐惧,双手还撑在马桶上,手骨指节泛着白。   林盛夏哆哆嗦嗦的将手指伸到自己的眼前,看着那柔软的指甲薄薄一层的落在肉上,她欺骗自己这么多年来那些不过都是噩梦!   既然是噩梦就一定会有醒来的一天,可是为何   可是为何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好像就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一样   她的记忆碎片,好像被元牧阳之前的惨状刺激到一点点的拼凑了起来。   突然,洗手间外传来一声巨响!   原本从里面被反锁上的门,就这样被顾泽恺重重的给踹开了   细碎的木屑溅落   呜呜,大央家又停电了,我飞速赶来新家这边码字,还是晚了。。。呜呜呜。。。。   别嫌弃人家的码字速度慢,明天有两万字哟!!!么么哒!(咳咳,这些废话~~当然不计算在收费内哟!)   大寒·251 假如我胆怯又软弱   林盛夏纤细的双腿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淡色的唇瓣因着之前呕吐的关系嫣红着,她就像是失去了尾巴的小人鱼,用着自认为安全的姿势保护着自己,漆黑的睫毛因着顾泽恺突如其来的踹门闯入而不断的颤动着。   顾泽恺赤着脚就这样踩在遍布着木门碎屑的瓷砖上,他不知道林盛夏这是突然之间怎么了,刚才在睡梦之中他敏感的察觉到怀中的林盛夏不断的在瑟瑟发抖,嘴里也不知道呢喃着说了些什么。   虽然早就习惯了每一夜林盛夏会被梦魇惊醒,但却从未有任何一次像是这次似的强烈。   自己不过是轻轻的叫了她两声,却不曾想林盛夏会突然惊醒推开他的手向着卫生间冲去,还反锁上了房门,紧接着剧烈干呕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心跳声如擂鼓般震耳欲聋,在拍不开门的情况下,顾泽恺没有丝毫犹豫的赤着脚踹开了门。   只是在踹开门之后见到洗手间内的情景时,他的心脏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林盛夏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接近透明,顾泽恺记忆里她一贯的冷静与强势不复存在,只是拼命大口的喘着气,混沌的眼神迷蒙而氤氲。   见到顾泽恺进来,林盛夏沉默无声的落下了泪,清泪沿着眼角的弧线坠落,越落越急,越落越凶!   顾泽恺赤着脚一步步的向着她的方向走去,脚心里被木屑扎到的疼却远远比不过心里的压抑,他从来都不知道顾太太竟然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她的眼泪无声的流淌着,不似寻常女儿家那般的惹人怜爱。   顾太太只是沉默的在诠释着她的无助她的伤心!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顾泽恺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低醇得如同美酒般让人迷醉。   他一步步的走到林盛夏的面前蹲了下来,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更加清楚的感觉到她因着未知恐惧的颤抖,就连顾泽恺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整个人像是被梦魇住了似的,在他刚一靠近时,猛地扑入到自己的怀中。   盛纤在凉顾。纤瘦的身体冰凉着,就像是自己脚下的洁白瓷砖,没有一点人类该有的温度。   林盛夏就着这样的姿势用着双手环绕着他的脖颈,紧紧的将自己投入到他的怀中,淡定冷静的面具被打碎之后,林盛夏不过也就是一个渴望着温暖的女人,脆弱的就像是一个渴求着保护的孩子!   有冰凉的泪水顺着顾泽恺赤-裸的脖颈滑落下来,纤长的睫毛轻刷过他古铜色的肌肤,引来一阵阵的颤栗。   林盛夏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只是沉默的拥抱着顾泽恺,大脑里一片的空白。   他很安全,他没有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为什么走不出阴影的,独独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我的顾太太那么坚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噩梦就打败呢?”顾泽恺所做的,不过只是用着大掌沿着她凝滑光洁的背脊慢慢的抚摸着,像是小时候许多家长都做过的那样。   顾泽恺,我一点都不坚强!我所有的冷静坚强固执倔强都是迫不得已的!   你到底懂不懂?   林盛夏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他脖颈处拼命的摇着头,将顾泽恺的脖颈搂得更紧起来。   顾泽恺也反手将她搂得更紧,她需要自己的时候他会在她的身边一直陪伴着她的,只是她的泪却让自己的心一阵阵的抽疼了起来,那种夫妻之间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感同身受令此时的这个男人清晰的感受到了林盛夏的不适。   他们两个人彼此赤-裸,就像是赤条条的婴孩一样,褪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表,用着最真实的状态接近着彼此。   顾泽恺将林盛夏从冰凉的瓷砖上打横抱起,动作缓慢而又轻柔的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赤-裸的脚心再次踩在木屑上,带出些许血丝。   从头到尾林盛夏都没有说一句话,精致冰凉的脸庞削瘦萎靡。   顾泽恺将她放在床上,随后转过身又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抽水马桶的声音旋即响起,而片刻之后顾泽恺又拿了一条沾水后被拧干的毛巾走了出来。   林盛夏沉默的坐在床边,看着顾泽恺完美的侧脸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半蹲下仔仔细细的擦拭起她纤细的手指,每根都没有放过。   擦拭完手指,又抬起了她素白的玉足,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是从未对她有过的温柔。   林盛夏觉得,这一刻的顾泽恺,真像是个绝顶的好丈夫。   顾泽恺,假如我在你面前不是这么的坚强固执,假如我胆怯软弱一些,你在见到那样的我时,是会闪躲还是会抱紧我?   老天还真是喜欢跟这些痴男怨女们开玩笑,它将天底下男女的爱恨嗔痴玩弄于股掌之中,却又不肯为这些人指出一条明路。   它就这样沉默而又带着看好戏的情绪将所有人的痛苦收入眼底,收集着每个人的故事。   将他们的心里的伤,汇成月老手中的红线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啧啧,没错,就是第二更   凌晨三点。   林盛夏沉默着坐起身来,安静着下了床。   几乎是她一动,顾泽恺便有了感觉,不过见林盛夏似乎并不像是之前那么激动,他只是沉默的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说话。   林盛夏很快便回来了,全程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沉默而又小心翼翼的搬动着顾泽恺的脚掌,偌大的房间里很安静,除却呼吸声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   顾泽恺可以感觉到林盛夏将家用医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镊子小心翼翼的帮他夹着当时门板被踢开时的木屑。   她的动作很轻柔,指尖在他的脚心处滑过。   顾泽恺幽深的瞳孔突然涌出一股很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这种感觉,甚至眼眶都有些温热起来。   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像是顾太太这样对自己好的女人了。   你爱我吗?   顾泽恺的耳畔突然恍惚中听到了林盛夏曾经低声询问过自己三遍的问题,他还记得她素白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摸在自己的脸上,一遍遍的临摹着他的脸部轮廓,然后微微的抬高了头,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唇印盖在他干裂唇瓣之上,细细的用舌尖将他唇角的血迹给舔干净。   就像是受伤的小兽互相抚慰着同伴似的,只是他的伤那时在外面,而顾太太的却是在心里。   如果此时林盛夏再问出那个问题,他的答案又会是什么呢?   当一个曾经坚信答案的问题开始动摇起来,那么其他的答案也随之有瓦解的趋势,顾泽恺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自己用只婚不爱的借口困住林盛夏,到底是因着怎样的理由!   林盛夏小心的拨弄着他脚底的木屑,用着镊子夹出来,小心的粘在纸巾上,生怕会掉在地毯中在伤到人。   顾泽恺倏然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就好似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攻陷了一般。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林盛夏又沉默的将医药箱放回到了原处,安静的走回到床边躺下,乌黑的发随着她的动作瀑布似的滑落在丝滑的床单上。   顾泽恺的铁臂却蓦然的伸了过去,垫在林盛夏脖颈下,却仿佛还不够,慢慢的靠近着,让自己的胸膛贴近着她的背部。   顾泽恺并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到底是如何生活的,他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满足,有一种丢失的肋骨回到身体内的充盈感。   他想,林盛夏就是自己丢失掉的那根肋骨。   这个男人,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确定着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被上章吓到的童鞋,大央呼呼你们的小心心   苏暖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   她的感觉特别的糟糕,甚至是有些害怕的,只因为她现在的状态与当时怀着轩轩时的感觉很相似。   苏云玉来的时候,便是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苏暖气急败坏的将纸巾盒扔到地上的模样。   “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苏云玉半白的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一袭婉约的旗袍将她娇美的身线给映衬了出来,多少给人半老徐娘之感。   “妈,现在顾泽恺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完全被林盛夏那个践人给迷惑了!”   苏暖咬牙切齿的说着,在闻到苏云玉给熬煮的猪骨汤时顿时有一种反胃的干呕之感。   “那你也不能够去找淮南,现在他马上就要迎娶市长千金了,若是你敢破坏,我饶不了你!”   苏云玉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让苏暖很寒心!   “我破坏?唐淮南他就是轩轩的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妈你到底是唐淮南的什么人?你怎么就这么偏帮着他?莫非你是他妈?”   苏暖的话音刚落,却听到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侧脸上,狠戾的力度着实没有一点缓冲。   “给我闭上你那张嘴!”苏云玉戾声的开口   关于上章。。其实并不算是血腥的,感到害怕的亲大央先说声抱歉咯。   今天的六千更新完毕,大央去为了明天的两万做准备~~嘤嘤嘤,遁走!(废话不计算在收费内哟~~)   大寒·252 答应我,以后别摘下来   苏暖或许怎么都没有想到苏云玉会直接给自己一巴掌,整个人愣在原处。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这么多年我为了你我吃了这么多苦,我去鸟不拉屎的地方执行任务就是为了能够让你过上好日子!你竟然这么对我!”   苏暖对苏云玉的情绪是极为复杂的,从她收养自己的那天开始她便于苏云玉相依为命,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关系,自己也不会收下林盛夏的那五百万支票,自己也就不会离开泽恺去到巴黎!   如果不是因为苏云玉,自己不会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为了区区五百万就向林盛夏屈服!   凭着当年泽恺对她的感情,顾泽恺妻子的位置也轮不到林盛夏那个第三者去做!   可是现在苏云玉翻脸便不认人,这一巴掌几乎打的苏暖的心都寒了。   更何况她在边境出了那样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来嘘寒问暖的,就连顾泽恺也忙着在林盛夏的身边打转,被苏暖扔到垃圾桶内的八卦杂志上到处都是用着两个人在恺夏集团门口拥吻的照片做封面的。   皱皱巴巴的不知道被苏暖拧过了多少回!   “你打你是因为你说话不知道分寸!你说这么多年你为我吃了多少苦,别忘了当年如果不是我将你带回来,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苏云玉将猪骨汤往床头柜重重的一摔,溅出来的油滴落在桌面上。   “怎么?刚才那话我说中你心事了?不然为什么你们两个人五年前在巴黎见面的时候态度就那么奇怪?我看你们背地里还指不定有什么勾当!”苏暖气的口不择言,自己照顾苏云玉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初自己为了苏云玉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还是顾泽恺实在看不下去了给自己买了几套!   苏云玉将保温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想要没想的便要扯住苏暖病号服的前襟,只听到哧啦一声   苏暖的领口整个被苏云玉扯开,上面斑斑点点的猩红痕迹尽管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可还是看起来那么的吓人。   “这些这些都是什么?”因着顾泽恺曾经勒令医院下了封口令,所以除了少数的医生护士之外,鲜少有人知道苏暖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些都是元牧阳派人把我扔到边境留下的!他拿我当挑拨顾泽恺与林盛夏之间的工具,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人看!你满意了是不是?开心了是不是?元家人根本都是一群恶心的bt!”   暖许到玉让。苏暖大声的低吼着,心里的压抑与愤怒令她终于怒吼出声。   “你被男人糟蹋了?”苏云玉看着苏暖上身点点的痕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苏暖没说话,她不只是被糟蹋了,还是被很多人糟蹋过!   可现在更可怕的事情还另有其他!   “那你更不能去勾搭淮南!我不能让你毁了他,你根本就配不上他!”苏云玉喃喃自语着,这话传进苏暖的耳中,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   配不上?她竟然说自己配不上唐淮南?   “淮南是要做大事的人!绝对不能够因为你出任何的差错!婚期将至,你最好别有什么小心思!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苏暖的前襟还敞开着,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体两侧,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般!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今日有两万字的更新哟,啧啧啧啧   清晨的阳光懒懒散散的倾洒进了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内,照亮了奢华主卧中相互交颈而眠的两人,也将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昨夜的电闪雷鸣过去后天空湛蓝一片,干净的好似不带一丝的尘埃。   深色的薄被外露出一条结实的手臂,因着常年锻炼的关系古铜色的肌肤结实紧绷着,此时那手臂落在另外一副白希的女-体上,用着霸道的姿势诠释着他毫不遮掩的占有欲。   或许是昨天两个人折腾到太晚,往常早就应该清醒过来的两个人此时还在熟睡着。   房间的门却从外面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糖糖黑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身上还穿着史努比的睡衣,乌黑的发遗传了林盛夏的优良基因披散在雪白的脸颊两侧,像只小老鼠似的踮着脚尖踏入到父母的卧房内。   平常都是妈妈叫她起床,没想到有一天竟然等到了自己叫妈妈起床!   蹲在床边用着两只小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糖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就着这样的姿势看着林盛夏与顾泽恺熟睡的姿态,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如果不是因为有自己的关系,那个笨蛋爸爸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让妈妈听话!   “爸爸妈妈起床了!我上学要迟到了!快起床快起床!”糖糖将两只小手伸到唇边,大声的喊着,惊得林盛夏慌忙起身。   丝滑的深色薄被顺着她吹弹可破的肌理慢慢滑下,眼看就要在女儿面前失态,却见一古铜色的手臂横在她胸口的位置,瞬间阻止了薄被下滑的趋势。   顾泽恺用着手肘撑在大床之上,侧着头看着林盛夏刚睡醒时的迷蒙样子,生平又一次竟然也有了赖床的念头!   这么多年来他冷静自持从来不让自己沉溺在床笫之欢上,林盛夏却是一个特别的例子,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总也要不够这个女人,就连当初与苏暖的那一次,他也可以理性的控制住自己在她晕倒之后便停止住了发泄!   “两个大懒鬼!哼!我要去刷牙了!你们要快一点,我才不要迟到!”糖糖昂高了小脑袋,掩藏着嘴角的喜悦,却偷偷的对着顾泽恺竖起了大拇指!   爸爸本事很高哟!这么快就把妈妈驯服了!   待到糖糖的身影从门板消失之后,顾泽恺这才哑然失笑的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林盛夏的身上,从他的角度看去,那光裸雪白的背部上脊柱清晰。   或许是林盛夏太瘦了的关系,她弓着身子的姿势将她背骨完美的呈现在顾泽恺鹰隼般阒黑的瞳孔内。   粗粝的指腹忍不住落在那细腻的皮肤之上,男人晨间无可避免的晨-勃在薄被下高高的顶起,如果不是那些过于清晰明显的疤痕露在外面,或许顾泽恺还真的有一种想要将林盛夏扑倒在来几回的冲动。   而此时的林盛夏却在暗暗的懊恼着,自己竟然真的就这样睡过头了,察觉到男人的手指滑落到她的小腹处时,敏感而又下意识的一哆嗦,随后不着痕迹的躲开顾泽恺的碰触。   “我们好久都没有做避-孕措施了,或许你这里已经有了小小顾或者小小林也说不准。”   顾泽恺孩子气的硬是黏了上来,胸口硬实的两个红果抵在林盛夏光裸的背部肌肤之上,带来不一样的颤栗感。   薄唇凑到林盛夏的耳畔,温温热热的哈气,用着低醇的语调开口,却不曾想这句话却将林盛夏最后的一丝睡意都赶跑的干净,半点都不剩!   “今天恺夏有新进职员的面试,不能够迟到,更何况还有送糖糖去上学,你确定还要腻在床上么?”清冷的语调响起,打散房间内的旖旎气氛,随后掀开薄被赤着脚率先离开了床。   林盛夏柔顺如海藻般的发随着她的动作慢慢的披散在身后摇曳着,夫妻五年他们两个人在某些地方也不在避讳彼此,她就这样赤-裸着身体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昨天晚上惊醒之后一身的汗黏黏腻腻的,也难为顾泽恺竟然能够这样搂着自己睡了一晚上。   待到从浴室里出来,顾泽恺竟然已经穿好了裤子,头发上还滴着水,很明显是从卧室外面洗浴间清理过自己。   见她出来,顾泽恺涔薄的唇瓣勾起一抹性感的笑容,他就那么倚靠着衣柜的门板,左手与右手各拿着一件衬衫,眉头一挑连话都没说,林盛夏被浴袍裹着的纤细手臂便抬了起来。   自然而然的动作透着五年夫妻的默契,湛蓝色面料的衬衫旋即被套在顾泽恺精壮的上半身上,或许是又想起了什么,他修长的手指又打开了衣柜的门。   从一堆悬挂整齐的女士衬衫当中挑选出一件最中意的平摊在床上。   恰好,也是湛蓝色的。   “今天穿这件!”顾泽恺嘴角的笑一直都维持着,似乎是心情特别好的样子,就连往常冷峻的脸部线条都有些许的融化。   俊美到极致的五官被那种浅浅而又勾人的温柔所笼罩着,林盛夏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着顾泽恺的脸,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顾太太”   顾泽恺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来将她手里的毛巾接过,动作自然的帮她擦着还滴答水的长发。   林盛夏的发质是极好的,从未经过烫染的松软发丝根根分明,乌黑如云般的披散着,就算是用水冲过也不见任何纠结到一起,不知道惹过多少女人的羡慕。   林盛夏偏偏还是个暴殄天物的,去到公司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将这头柔顺的发盘在脑后。   “今晚想和你洗鸳鸯浴”   缠绵悱恻的话语从顾泽恺涔薄的唇里慢慢的吐出来,林盛夏原本挑着眉等着他似乎要说出口的认真的事,却不曾想到顾泽恺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原本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就这样蒙蒙的落上了一层绯红色,她总觉得顾泽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可就算是细心如她,却还是不敢妄自推断。   生怕惹来的又是另外一场伤心。   “糖糖还在外面等着,你确定,还要跟我这么耗下去么?”林盛夏收敛起了心神,她漆黑的眼瞳内其实还是有些疲惫的,毕竟昨夜她也没有怎么睡好。   顾泽恺耸了耸肩,旋即将电吹风的开关打开,隆隆的声响当中,林盛夏的头发一点点的干了。   梳妆台镜子里倒影着顾泽恺的手指穿插在林盛夏发间的影像,无名指最朴素的白金戒指甚至没有丝毫钻石的点缀,甚至于顾泽恺的身份也全然的不相符,埋没在黑色的发丝之间隐隐绰绰的浮现在林盛夏无比淡漠的眼球内。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微缩了下,光滑的没有任何点缀,相较于顾泽恺将戒指天天戴在手上的举动,林盛夏却将它放在了梳妆台的首饰盒内。   “戒指呢?”顾泽恺低醇的嗓音不难听出他的深沉与内敛,带着一贯的平淡,却又有那么几分的不同寻常。   林盛夏的手指了指抽屉,没有说话。   顾泽恺平静的俯下身子,刚刚沐浴过的清香味道令人心驰神往,他雕塑般俊美的脸庞离得她的脸很近,甚至让林盛夏以为他是故意的。   顾泽恺浅笑着,眼角处的笑纹明显,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也带着一丝的宠溺。   径直的打开首饰盒,他将林盛夏纤细的手指捧起,仔仔细细的将指环慢慢的套入到她葱白如玉的指头上,旋即又将那手指凑到了涔薄的唇边,薄唇微张,便将那指尖含入到了口中。   “答应我,以后别摘下来了。”   低醇如美酒般的声线仿佛是要迷惑林盛夏的神经般,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大掌倏然的在她脖颈处压了下来,将两个人脸部的距离拉近到毫无缝隙。   林盛夏的眉心突然一蹙,而这细微的变化也瞬间令顾泽恺原本想要含住她唇瓣的动作转而浅浅的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林盛夏浓密而卷翘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颤动着,宛如精心雕琢般的美瓷肌肤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这般美好的气氛却被等的不耐烦的糖糖给打断,她饿着肚子等着顾泽恺与林盛夏从卧室里出来,却不曾想十五分钟过去了两个人还在磨蹭!   糖糖却不曾想到,自己推开房间的门竟然会见到这样的场景!   不过才五岁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脸颊也纷嫩嫩的,她整个人就像是痴了似的站在原地,刚才爸爸吻着妈妈的样子   真的好温柔啊!   “糖糖,过来”顾泽恺修长的手指微微的勾起,林盛夏睁大着眼睛推搡了下他的胸口,不明白他叫糖糖过来是做什么。   糖糖却迈着小短腿快速的向着爸爸的方向跑去,她的心跳好快,她从来没见过爸爸这么温柔的模样,那种眼神里望着你就像是望着全世界似的感情,五岁的糖糖虽然不能理解,但纯净的孩子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大人之间到底是不是最真的感情!   人小鬼大的糖糖刚想要往爸爸的怀里凑,却有一只大手扣在了她的脑袋上,还不等糖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180度转了过去。   而顾泽恺幽深的瞳孔内精光闪过,趁着糖糖被他转过身去的空挡,高大的身形蓦然的俯身下来,精准无比的将自己涔薄的唇覆盖在了林盛夏的唇上。   糖糖还在挥舞着小短手挣扎着,她甚至不知道身后的父母在做些什么,而林盛夏却也因为糖糖的存在不去抵抗,任由顾泽恺的舌尖将她的贝齿撬开,火热的湿润感挑-逗着她的舌尖。   顾泽恺睁着眼睛将林盛夏脸上的错愕全然收敛进瞳孔内,薄唇的弧度越发的扩大着,他就知道糖糖在的时候顾太太会任他所为!   “爸爸你犯规!”待到糖糖挣脱开顾泽恺的大掌时,却只看到沐浴在晨光之中,爸爸雕塑般俊美的脸庞笼罩在朦胧的光晕内,而妈妈脸色绯红坐在梳妆台前,好像刚刚分享过什么秘密似的!   “在这个家里,妈妈是最大的!妈妈都没有说我犯规,糖糖说的不算!”   顾泽恺站直了身子将糖糖拦腰抱起,小个子的糖糖尖叫着笑了起来,林盛夏坐在远处看着他们父女二人互动的模样,淡色的唇瓣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就连手指都不自觉的轻抚起了还很平坦的小腹,她本身对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甚至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要将他留下,可是   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她嘴上说的在怎么坚持,可真要是让她实际行动起来,她真的觉得像是剜了肉似的疼。   可她的身体   还有自己与顾泽恺之间的牵绊,真的允许小黄豆就这样的留下来么?   至少,也要让自己见一见小黄豆也好!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林盛夏脑海中的时候,瞬间让她的心湖波动起来。   她这个不合格的母亲,真的很想要见见小黄豆,这个不为他爸爸知道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受委屈了。   “快换衣服,我买好早饭了。”顾泽恺单手撑在门上,湛蓝色的亚麻衬衫将他俊朗的身姿突显出来,林盛夏恍惚间点了点头,张合唇瓣几次,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心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开。   顾泽恺的手机铃声倏然在清晨响起,涔薄唇瓣嘴角还含着浅笑,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微微的一滞。   苏暖二字,赫然的跳跃在屏幕上!   今日第一更,五千字。   另外大央还要说句哈,小说里的内容不要深究,医院里的这些事情大央不太懂,例如强-暴之后送去医院刮宫啊之类的,苏暖为嘛不吃避孕药之类的,大央只能说是剧情需要~~不要那么较真嘛~~   大寒·253 百年好合(祝咖啡豆生日快乐!)   顾泽恺沉默的帮糖糖递了双筷子,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电话挂断切换成静音模式。   林盛夏恰好将衣服穿戴好走了出来,湛蓝色的丝质衬衫将她曼妙的身姿恰好到处的映衬出来,洁白的脸颊褪去了之前的红晕,又恢复到了淡然而又冷静的模样。   见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已经坐好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糖糖似乎还为着刚才犯规的事情生气,林盛夏摇着头浅笑向着流理台的柜子走去。   穿着室内棉拖鞋的脚微微的踮起,纤细的手臂略有些费力的想要将柜门打开。   突然,沐浴液清雅的味道传进了林盛夏的鼻息之间,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有力大掌已然从后面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柜门打开。   “想要拿什么?恩?”   顾泽恺低醇黯哑的语调透过‘恩’这个字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发挥,尾音上扬的幅度像是有只手在拨弄着心弦般,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故意的压低了声音凑到林盛夏的耳边。   “那罐装着玫瑰糖的罐子,从里面取出一颗来给糖糖,她就不会生你气了。”   林盛夏微微的侧着头,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够看到顾泽恺刚刚刮过的下巴与坚毅的薄唇,或许是想起了昨晚他曾经用这张嘴让自己到达过绝顶的极致,脸颊蓦然一热,眼神不自觉的别开。   背脊贴合着他温热的胸膛,晨光浮动之中将两人镀上层光晕,空气里似乎浮动着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味道,暧昧的尘埃裹着和煦的阳光,叫人心里面暖暖的。   五岁的糖糖自然是不懂得大人之间的这些情爱纠葛,不过听到有好吃的,原本还耷拉着的嘴角立马咧开上扬,眼神星星点点的明亮着。   “小心满嘴的蛀牙以后没有人娶你。”顾泽恺从糖罐子里取出一颗玫瑰糖来塞到糖糖的口中,手指尖仿佛也缠绕上了玫瑰糖的味道。   林盛夏却嘴角含笑,长长如小扇般的睫毛微敛在晶莹的肌肤上形成一道暗影,精致的鼻尖庭立着,她美好的不像话,看在顾泽恺的眼中更是让他在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顾太太,我的领带还没系好。”顾泽恺堪比国际男明星的结实身材伫立在林盛夏的面前,俯下身子去将看起来歪斜的领带递到林盛夏纤细的手指中。   “妈妈别听爸爸的,我可是亲眼看到爸爸把打好的领带弄成那样的!爸爸你想跟妈妈撒娇就直说嘛,一点都不诚实!”糖糖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不太清楚,可言语里的鄙夷却是明显的!   泽沉双子到。似乎还没有从被女儿鄙夷的打击中回过神来,顾泽恺干咳了两声却意外的听到了林盛夏浅浅的笑声从唇边溢出。   林盛夏原本想要给顾泽恺留点面子的,可是在听到女儿那么说的时候她真的有些忍不住,堂堂的顾泽恺何曾被人这么嫌弃过?   顾泽恺却是看的痴了,或许还从未见到过这么肆意的林盛夏,平日里的她虽然也差不多但总像是捏着性子过日子似的,总是会让人在心里有种距离感。   笑着笑着,或许是注意到了顾泽恺的眼神,林盛夏嘴角的笑意,淡了!   如玉的手指将被顾泽恺扯得凌乱的领带重新系好,不过简单的三两动作,却足以看出林盛夏的熟练程度。   “别忘了今天有新职员的面试,t大也会送来学弟学妹当实习生,我安排了几个名额,到时候你直接让人事部安排下去就好了。”   淡色的唇瓣张合着,简单交代今天招聘的重点,自从恺夏成立之后便与t大签订了实习生的协议,t大每年都会送一批实习生来实习,之前那个与顾泽恺搞暧昧的女大学生也是这么被送进公司的。   “学弟学妹?叫的这么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t大的学生。”顾泽恺有心想要打趣,却见林盛夏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凝视着他的脸,好看的眼睫将她眼底的情绪全都收敛起来。   “我的确是t大的学生,比你小两届。”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顾泽恺嘴角的笑僵在那里。   他还真的从来都不知道顾太太竟然是t大的学生,甚至比自己小两届的事情!   他甚至以为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在那场乌龙的一夜之前并未有过任何的交集点,却从未想到,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是自有安排。   “所以,你是我的学妹?”顾泽恺好听的嗓音轻轻的扬起,双手撑在餐桌的两旁将林盛夏困在胸膛之中。   他突然有些遗憾,为何没有早一点与林盛夏相识。   “理论上来说,我的确是你的学妹!”清冷的林盛夏并不习惯当着糖糖的面如此的靠近,这件事情顾泽恺没有问过自己自然也不会闲来无事的说起。   “然后你跟我结婚变成了我的老婆!”顾泽恺又说,声音里带着丝难以解释清楚的愉悦。   “理论上来说,也没错!”林盛夏抬起头来凝视着顾泽恺的眉眼,不过她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的值得兴奋,毕竟当初顾泽恺的态度可与现在是一百八十度的不同!   “你对我这么执着,是不是早就暗恋我了?”这句话,顾泽恺说的半真半假,却不曾想糖糖闻言一口牛奶呛到,咳咳个不停!   “老爸,你的问题好逊!”糖糖擦了擦嘴角的牛奶,忍不住的摇头。   林盛夏心里的阴霾与抗拒却也因着糖糖的搅局而稍微的消散,不经意的笑溢了出来,淡淡的透着风情。   “顾太太,张嘴。”林盛夏只听到顾泽恺如是的说着,下意识的张了嘴,只感觉顾泽恺温热的掌心靠近了她的唇,有两粒药滑入了她的口中。   林盛夏心里一惊,猛地站起身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她将药吐在了手心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够乱吃药!   或许是没有想到林盛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顾泽恺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这些药都是治疗贫血的,他有特别向医生咨询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妈妈,那是爸爸昨天晚上冒着大雨和我一起给你买的!是治贫血的!爸爸还买了好多好多的补品给你!”   糖糖就像是个古灵精怪的传话筒,将顾泽恺不会解释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太过于骄傲,就算是为了对方好也不会说什么,误会自然就是这样产生的!   林盛夏的眼底微微的泛着波澜,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望着顾泽恺的眼神里多了许歉意。   “顾太太,你不信任我!”顾泽恺的面色看起来有些凝重,原本早晨和煦的阳光似乎都变得有些冷了,更何况他的声音里还掺杂着丝委屈。   “我”林盛夏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她也察觉到自己心底深处对顾泽恺似乎并不那么的信任。   林盛夏的手机铃声响起,恰到好处的将这一尴尬的气氛给打破,林盛夏慌忙的回到房间接电话,徒留下顾泽恺与糖糖在餐厅里坐着。   “爸爸,你之前连妈妈贫血的事情都不知道,还想要得到妈妈的信任啊!”糖糖摇头晃脑像是个小大人似的开口,奶声奶气的语调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与无邪。   顾泽恺原本绷紧着的俊挺面容稍微一松动,眼底带着波澜不惊的情绪转过头看向糖糖!   “老师说,信任就是你把你手里的苹果交给对方,在拿回来的时候绝对不会变成梨子!爸爸如果你对妈妈很好的话,妈妈不可能不信任你啊!所以问题还是在爸爸的身上!”   糖糖看问题很单纯,既然两个人有问题,那就肯定是其中一方有错误,她可是举双手双脚的认定有错误的是爸爸!   顾泽恺心里原本的最后一丝不悦被糖糖的几句话轻易的消散了个干净,糖糖虽然是个孩子,可这个孩子看问题却比他们这些被世尘蒙住了双眸的人更加透彻,就是因为她的心干净,看问题才更清楚。   “糖糖说的对,妈妈不信任爸爸是爸爸的错!我应该做到更好让她去相信我,糖糖会支持爸爸的对不对?”   望着这张集合了自己与顾太太优点的小脸,顾泽恺的心都软了。   “还有爸爸,你要努努力!糖糖想要小妹妹,糖糖要做姐姐!”糖糖这话却是趴到了顾泽恺的肩膀上说的,甜甜腻腻的声音里还带着玫瑰糖的香味,令顾泽恺原本紧抿着的薄唇勾起薄薄的浅笑。   自己和盛夏的第二个孩子   林盛夏接完姜橘生的电话走出来时见到的便是顾泽恺抱着糖糖傻笑的样子,刚才的凝重气氛早已经不见,她甚至不知道这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试完了之后,我要出去一趟,橘生有事找我。”林盛夏浅浅的开口,顾泽恺锋锐的眉峰却瞬间的蹙起。   橘生?姜橘生?就是快要嫁给唐淮南的姜市长千金?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那么的要好了?   “好,你去吧!”不过最终,顾泽恺却只是说了这几个字,刚毅唇边的笑纹浅浅的泛起。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咖啡豆亲祝你生日快乐思密达,么么哒   恺夏集团因着之前的风波被推到t市的风口浪尖上,可伴随着一笔神秘巨款的注资,一切都风过了无痕。   高耸的恺夏主体建筑高耸入云,钢化玻璃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金属光芒,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招聘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高层专属的电梯里,顾泽恺将早晨调成静音的手机拿出来,上面三十几通的电话记录令他敛紧了眉心,甚至不用翻看就知道来电这人一定就是苏暖!   此时顾泽恺正要搭乘电梯到一楼去,冷峻严谨的表情不难看出此时他在思索着什么问题,深色的西装外套与湛蓝色的衬衫将他脸部锋锐的棱角清晰突显。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原本喧闹的恺夏集团大厅因着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而有着片刻的沉静,英俊沉着的男人君临天下般的视线环绕一周,原本还懒散着拿着面试牌的大学生一下子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幽深如寒潭般的深邃眼眸带着威慑般的气势,修长双腿向着面试室踏去,铮亮的真皮皮鞋踩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重重的砸在每个年轻面试者的心头。   明媚的阳光沿着集团宽大的落地玻璃窗投射了下来,顾泽恺修长挺拔的身形在地上落下清晰的影子,英俊非凡。   恰好有年轻的面试者刚刚从里面走出来,在见到顾泽恺的时候,原本急速向着门口走去的喜悦步伐瞬间停滞了下来。   “顾泽恺学长?”怯生生的语调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顾泽恺停下脚步,尊贵的面容上冷淡如霜,眼看着刚才出声的女孩子跑到自己的面前。   “有什么事?”冷淡的声音从涔薄的唇瓣里吐出,今天顾泽恺的心情算是好的,可态度依旧令外人感觉到害怕!   “我是t大的学生,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顾学长了!”那个学妹看起来是个很胆怯的人,但是眼神很真诚,并不是那种借着说这样的机会想要勾-引对方的那种。   “所以?”   顾泽恺眼神微眯,幽深不可测的眸光闪了闪,有些不悦。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一直都对顾学长和林学姐的事情很感兴趣,你们的事在我们之间传了好久,林学姐的坚持也让我们这些学妹们很感动!”   这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但顾泽恺却出人意料之外的没有大动肝火,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竟意外融化了脸部的寒霜。   “希望你能够和林学姐百年好合幸福一辈子!因为你们让我们又相信爱情了”或许是顾泽恺的笑太过于引人犯罪,那学妹说完这句话之后脸涨的通红的跑开了。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伫立在原地,涔薄唇角的笑却没有收敛起,顾太太,你听到了么?   有人祝我们百年好合   或许是顾泽恺太过于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并没有深究那个学妹话语里面的深意,那些在他们之间传了好久   让他们又相信爱情的坚持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文里有关于医学的部分都是大央胡诌八扯,不要当真哈   下午的时候,林盛夏抽空离开了公司,到达早上与姜橘生约定好的地点。   今日的橘生身着一件简单的牛仔裙,长发扎在脑后,干干净净的漂亮脸庞上未施粉黛,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见到林盛夏的身影,她欣喜的伸出手来朝着她示意着。   “盛夏姐,我想让你陪我去医院做个检查。”姜橘生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丝毫没有任何市长千金的架子。   林盛夏的动作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轻抚起了自己的小腹处,早晨的时候她就想要渐渐小黄豆,何不趁着橘生这次去做检查自己一起去做个b超呢?   或许,小黄豆能给自己勇气向顾泽恺坦白他的存在,毕竟那个男人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他有资格知道有他的存在!   “好,正好我也想要做个检查!”林盛夏的声音很柔软,带着一种母亲独有的温柔,令姜橘生一下子的睁大了眼睛。   “盛夏姐,你也怀孕了么?真的是太好了!我好开心!”姜橘生明媚的小脸被阳光笼罩着,眼睛干净纯真不掺杂一丝的虚假,这般美好的女子真真的是惹人心疼的。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保密,因为算是我想要给那个人一个惊喜!”林盛夏并不想要解释自己与顾泽恺的现状,只用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姜橘生不疑有他,拼命点头!   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医生中午休息吃饭的点,他们两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因着姜橘生是第一次来做这样的检查,所以心里还很忐忑。   怀孕的事情她想要等到妊娠诊断书下来之后在说,相信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在看到那上面的小胚点,都会动容的!   林盛夏却是表情很平静,毕竟这是她第二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一向冷静的她焦虑的厉害,所以她完全能够体会到橘生的不安。   不知道,顾泽恺此时在做些什么?   林盛夏并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的顾泽恺却刚刚接起了电话,面罩寒霜似有愠怒。   当初与苏暖交往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习惯,当一通电话打不通的时候,就会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时时刻刻给你打电话,至少在这一点上,苏暖与五年前还是一样的!   “泽恺,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暖的声音透过电话那头传来,像是一道惊雷,劈过顾泽恺的大脑。   苏暖说她怀孕了?   本文内涉及医学范畴的问题请大家看看过算,大央不素专业人士,剧情设计有需要就拿来用~~   咳咳,就当是大央胡诌八扯,么么哒亲爱的们。   另外,祝群里的咖啡豆童鞋生日快乐(ps:这些废话肯定不计算在收费内~~)   大寒·254 怎么这么不要脸   林盛夏侧着头看着姜橘生小心翼翼轻抚着小腹时的表情,好像女人一旦做了妈妈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医生吃完饭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因着两个人的号排的比较靠前,液晶显示屏上已经显示出姜橘生与林盛夏的名字,一晃而过。   姜橘生率先的做好了检查,手中捧着B超报告单欣喜不已,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盛夏姐,你看,这是我的孩子!”姜橘生的手指微微的颤抖,那种从心底里透出的喜悦之情甚至传染给了林盛夏,让她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林盛夏随后也走进了B超室,撩起湛蓝色的衬衫任由医生在她的小腹处抹上耦合剂,当那冰凉的仪器划过她的小腹时,那种颤栗的感觉令林盛夏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与怀着糖糖的时候不同,那个时候的她情绪完全是压抑的,每次一个人来做产检时护士与其他孕妇好奇的眼光就算是骄傲如她也不可能一点也不介怀。   “现在从显影上看实在还太小,不过大体已经可以看到胚芽了,等着过一段时间在来照一次,会比现在清楚很多的。”   或许是因为已经见过了太多孕妇欣喜的模样,医生的话听着很公式化。   不过就算是如此,林盛夏依旧很开心,或许也是因着太开心了的关系,在临出门的时候甚至将皮包碰倒,东西散了一地。   姜橘生也是一脸开心的弯下腰帮着林盛夏捡着东西,一边还与她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串电子钥匙掉在了角落里。   手中拿着报告单的林盛夏一遍遍的摩挲着上面打印出的黑白痕迹,其实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知道小黄豆在她的肚子里健康的成长,她只觉得心里一阵发烫。   “我想先去趟洗手间,在这里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原本林盛夏清淡姣美的脸庞被一种淡淡的圣洁感所笼罩着,嘴角含笑语带温柔。(每一个母亲都值得被好好尊重哟~~)   “好!我坐在这里等你!”姜橘生从林盛夏的手中接过皮包,眼角眉梢也全都是笑意。   林盛夏向着洗手间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内。   姜橘生一遍遍的看着b超报告单,第一次当母亲的人心里又慌张又喜悦,小脸不经意的抬起,眼神却意外的落在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   不是盛夏姐的丈夫么?他怎么会在医院里?身边还带着另外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不就是上次那个叫轩轩孩子的母亲么?   一进到病房还狠狠的甩了唐淮南一个耳光的女人!   姜橘生眼睁睁的看着神情淡漠甚至称得上冰冷的顾泽恺伴着那个女人径直的走进护士的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原本已经等待着进b超室的其他人延顺到了后面,优先让他们插了队!   或许是敏感的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顾泽恺慢慢的转过身来,吓得姜橘生赶忙低下头,用着病历挡着自己的脸。   乞求着盛夏姐在这个时候千万别出来!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姜橘生的祈求,顾泽恺与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通向b超室的长廊之上。   两分钟过后,洗过手的林盛夏走了过来,下意识的将手搭在姜橘生的肩头,却不曾想到竟然吓了她一跳!   “盛夏姐,我们我们赶快回去吧!我有点有点不太舒服!”姜橘生见到是林盛夏,生怕会让她撞见那不堪的一幕,她简单的脑袋有些搞不明白这些人混乱的关系,只是执拗的希望那一幕不会被林盛夏看到,不希望让自己崇拜的盛夏姐受伤!   还没等林盛夏反应过来,削瘦的身形已经被姜橘生给带着向前走了好几步。   虽然不知道姜橘生这是怎么了,不过从她的手里接过皮包还是向着医院外面的停车位走去。   姜橘生是被林盛夏开车带来的,所以自然是坐着她的车离开,可林盛夏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车钥匙,她原本明明就放在包里了。   “我的钥匙可能是掉在b超室了,你从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了!”林盛夏作势就要转过身去,姜橘生闻言瞪大眼睛一把就抱住林盛夏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   “那个!我去帮你拿!”姜橘生是一个很实在的女孩子,她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林盛夏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脸,敏感的觉察到自己去洗手间的时候她碰到了什么事情!   “橘生,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林盛夏淡淡的语调响起,表情已经恢复到了理智的平静。   姜橘生的眼神游移着就是不去看林盛夏,还拼命的摇着头!   林盛夏也不多说转过身就要向着b超室走去,姜橘生被逼的没办法了,刚才盛夏姐不过是淡淡一眼就差点让她吓死。   那种敏锐捕捉到的凌厉,头一次让姜橘生感觉到哑口无言!   林盛夏沉默的向着刚才来时的路走去,平底鞋踩在医院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刚到b超室的门口便听到有人在抱怨着有钱人不用排队还有插队的特权。   将自己的情况简单的跟门外的护士说了一下,对方让她在门口等一下。   林盛夏的视线在周围四下的探视着,一切都很正常,刚才橘生到底是怎么了?   伴随着两扇门板从里面被打开,护士手里拿着车钥匙走了出来,林盛夏刚刚接过想要道谢,却在门板第二次开合的瞬间周身僵硬在原地!   苏暖泪眼朦胧的挽着顾泽恺的手臂,倚靠着他的力量走出了b超室,却恰好与站在门口来取车钥匙的林盛夏打了个照面!   不远处的姜橘生用着手捂住脸,最不想要让盛夏姐看到的场面   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这五千过后还有五千   中午休息的时候,顾允儿回了趟自己现在租住的地方。   因着老宅还没有修缮好,奶奶带着容妈住在了别处,而她坚持着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生活,所幸就租住了这套一室一厅,住了下来。   “牛奶,姐姐回来给你喂饭了。”顾允儿将钥匙挂在门口,刚一进门便四处搜寻着宠物的身影。   牛奶就是之前被齐皓捡到的小奶猫,因着特别喜欢喝牛奶顾允儿所幸给它取了这样的名字,不过今天牛奶对饭盆里的乳白色液体并不感兴趣,只是不停兴趣盎然的扒着门。   顾允儿有些奇怪的看着那扇阖上的门板,自己走之前好像是将它打开的。   美眸里泛着淡淡的疑惑,纤细葱白的手指搭在门把上将门从外面打开。   待到看清楚房间内的摆设时,顾允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卧室内原本杂乱的柜子不知被移到哪里,空出来的地方恰好能够放开一架钢琴,钢琴琴键黑白相间,而那抹身着黑色衬衫的身影正在沉默的坐在床边。   “你怎么进来的?”顾允儿眼睁睁的看着牛奶兴高采烈的蹦跳到齐皓的大腿上,找到个最舒适的位置蜷缩着,用着舌头舔着自己的爪子。   敞开的窗户内白色的纱幔随着凉风被轻轻吹动着,顾允儿眼睁睁的看着齐皓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面前。   牛奶抗议似的喵呜了两声,见没人搭理它重新跳回到床上伸了个懒腰闭上了眼睛。   齐皓没有说话,英俊迫人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也不解释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钥匙,只是伸出大掌来罩在顾允儿的手背处,将她拉到钢琴前坐了下来,狭窄的空间内两个人紧紧的贴合着。   顾允儿只觉得齐皓高大的身形俯了下来,将她整个人罩在怀抱内,男性独有的味道袭来,令她有些头晕目眩。   “你把牛奶喂得很好。”齐皓这话说的有些含蓄,原本瘦弱的牛奶在顾允儿的照顾下越发的肥胖了起来,圆滚滚的肚子可爱极了。   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齐皓修长的指骨覆盖在顾允儿的手背上,就着这样的姿势,落在琴键之上发出再清脆不过的声音   小夜曲。   简陋的一室一厅里,悠扬的钢琴声突然响起,断断续续的让原本睡着的牛奶惊醒,耸拉了下耳朵,用着爪子抱着脑袋露出肚皮又沉沉的睡了去!   齐皓沉重的呼吸声落在顾允儿的耳旁,恍惚间弹错了个音,可谁也没有在意。   “让我,搬来与你一起住如何?”突然,齐皓的声音在顾允儿的耳畔响起,这次彻底吓到了她,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茫然的盯着齐皓俊冷的脸庞,顾允儿鬼使神差的   点了点头。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滚啊滚滚啊滚,大央还没出去,耐心等待哈   医院内。   林盛夏姣美的脸庞薄冷到了极点,几缕发丝沿着脸颊的一侧轻轻的垂下,纤细的手骨紧紧的握着车钥匙,齿痕深深的印入到手心内。   姜橘生眼底含着怯意的来到林盛夏的身旁,心想如果她激动起来自己也好拉着她,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绝对不能够出现任何问题的!   苏暖也不曾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林盛夏,毕竟这可是妇科的b超室外,她也不想要自己做检查的事情被她知道,被那么多人强-暴过甚至还怀了孩子,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想想都恶心极了。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内滑动着,苏暖咬着唇不让难堪的眼泪滑落下来。   她现在觉得见到谁都好了,唯独见到清冷高雅的林盛夏,苏暖是最接受不了的!   见到苏暖的眼泪,林盛夏的手指颤抖的更是厉害,她冷漠的眸子缓缓从苏暖的脸上又移到了顾泽恺的脸上,突然之间就冷笑了起来。   顾泽恺在见到林盛夏嘴角的冷笑时心里猛然间咯噔一下,他知道她误会了,可是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是想要解释也不方便!   “顾泽恺,你的戏怎么演的这么好?早上还是个好丈夫,中午就变成了好情人,让我看看”   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从苏暖的手中抢过b超报告单,多么讽刺多么戏剧化的场面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的生活里,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气的头都晕眩了起来。   因着怀了小黄豆的关系,她所有的药都停了,虽然前几日也会晕眩,可怎么也不如这一次来的凶狠!   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林盛夏紧紧的攥着苏暖的报告单。   “很好,你真的很好!你好的让我恶心!”林盛夏吞吐着气息,她仿佛看到了苏暖得意的笑,全世界的嘲讽,指责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产检,可是苏暖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个男人陪在她的身边!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哧啦一声,林盛夏硬是将那张纸狠狠的撕成了两半扔到地上,脸色惨白面无表情仿若幽魂似的转身就要离开!   盛侧小翼较。“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盛夏姐!她还怀着孩子呢!”姜橘生的话犹如是晴空里的霹雳,将两个人都炸晕了!   苏暖一脸凄惶的瞪大了眼睛,林盛夏怀孕了?凭什么她的孩子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凭什么自己在遭遇不幸的时候林盛夏却怀孕了?   而顾泽恺的身形在姜橘生的话语说出口的瞬间整个僵住,深邃的黑眸怔怔的望着林盛夏倔强挺直的背影,她怀孕了,顾太太真的怀孕了!   他看也不看还站在自己身旁的苏暖,快步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追了出去。   姜橘生却依旧倔强的站在原地看着面色苍白到极致的苏暖,林盛夏怀孕给她的冲击太大,甚至让她心里疯狂的嫉妒起来。   “这个孩子肯定是野种,不是泽恺的”姜橘生听到苏暖的口中溢出这么一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你带着淮南的孩子还跟盛夏姐的丈夫纠缠不休!你根本就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家教优良的姜橘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就连一句不要脸都觉得是极限了,可她心口的愤怒却并不因为这三个字而得到宣泄!   她心里清楚,这个苏暖便是唐淮南心里的那个人,姜橘生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苏暖没有说话,顾泽恺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的背影让她惊愕到现在,五年前,泽恺从来都是将她放在心里第一位的!   林盛夏拥有了一切,有美貌有钱财有学历有资本,她为什么偏偏要跟自己来抢泽恺!   就连眼前的这个女人都是!市长千金要什么有什么,却连她最后的希望唐淮南都要抢去,这个世界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怎么,你也想要让我抢你的老公么?”苏暖冷哼着,凭着唐淮南对自己的迷恋,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你你不知廉耻!”姜橘生的心里咯噔一下,扔下这句话转身也离开了   徒留下苏暖还站在原地承受着旁人的指指点点!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知道小黄豆存在的顾先森会做神马事情来着?   林盛夏走的很快,到最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用跑的。   车钥匙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脸上不知道何时纵横遍布了许多的泪痕,被迎面吹来的凉风吹散。   将中控锁打开,纤细手指刚刚打开车门便被后面猛烈的力道砰一声又重新关上,林盛夏愤怒之极的转过身来看着那张早晨明明还能够让她感觉到些许温暖的脸,此时的她只觉得恶心!   “顾太太你听我解释!”顾泽恺见她满面泪痕的样子无比心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陪苏暖来做个检查就会碰到她,一切就是这样的巧合!   “滚!”林盛夏从来未曾像是现在这般的感觉到羞辱,那些一个人做产检时的痛苦挣扎齐齐的涌进脑海之中,令她一向冷静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苏暖的孩子是谁的?我问你苏暖的孩子是谁的!”林盛夏甩手就想要给顾泽恺一个巴掌,可最终她不过只是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呜咽的苦出了声。   顾泽恺刚毅深邃的眸子变得颤抖,他伸出大掌将林盛夏死死的搂在怀里,听着她呜咽如同小兽般的哭声,明明在心里答应自己要让她过的开心一些,为什么他总是做不到自己承诺过的!   “别哭!苏暖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发誓真的不是我的!”   顾泽恺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不松手,生怕林盛夏激动起来又会跑掉,却也不敢用最大的力气,生怕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最终只得拦腰将她抱起。   林盛夏却像是听不到似的,只是全身瘫软在他的怀中   头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直至黑暗彻底的将她给侵袭   撒花~~终于知道小黄豆的存在了,虽然是在这么。。不靠谱的时候~~~   大寒·255 可你,何曾心疼过我   林盛夏安静的躺在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之上,浓密的睫毛紧阖着,苍白虚弱的身体在深色的薄被下,显得单薄削瘦。   顾泽恺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张薄薄的b超化验单,那上面黑白的影像复印件明确的告诉他,林盛夏的腹中真的有了他的骨血,那种从未有过的狂喜与后知后觉的害怕,全面的侵袭着顾泽恺的四肢百骸。   算了算时间,竟然是在他去边境之前就有了,那个时候他夜里纠缠着顾太太,甚至故意将自己的体液射入到她的身体里面,他执拗的想要让这个女人再度帮自己孕育一个孩子,想到疯狂!   “不是的,我来边境找你,我想要告诉你件事情,可是却没想到会面对这样的场景!”   倏然的,这句话仿佛是利刃般的划破了顾泽恺平静的心胸,难道那个时候的顾太太是想要告诉他,她的肚子里有了?   顾泽恺伟岸的身影伫立在大床旁边,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确定这个念头,此时此刻的他也终究明白为何之前他询问顾太太最近好像喜欢穿平底鞋时她的态度为何会如此的微妙!   那个时候他就感觉顾太太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不对劲是源自哪里!   他到底让她失望了多少次?   辛辛苦苦的带着孩子不远千里去边境找自己,却不曾想到率先从自己的口中听到的话语竟然是先将苏暖救出去的话,那个时候她一定对她失望至极!   “我凭什么要将苏暖带走?她是我的谁?你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会选择你,难道这样有错么?”   顾泽恺只觉得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羞愧,对旁人从来都只是冷漠平静的神情被深深的自责与懊恼所打破,他一点都不责怪顾太太向他隐瞒怀孕的事情,他做的事情又有哪一点能够让她信任的?   他鹰隼般的瞳孔落在林盛夏剔透的肌肤上,苍白到接近透明的颜色足以证明她的身体到底有多么的不好。   顾太太跟了自己五年了,他除了满身的伤疤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湛蓝色的亚麻衬衫将顾泽恺脸部锋锐的线条映衬的更为明显,精壮的上身肌肉绷得紧紧的,领带早就被扯掉扔到了一旁,伸出有力的,颤抖的大掌小心翼翼的覆盖在林盛夏的脸上,拨开她脸颊两侧的发,将那张小脸全然的包裹住。   冰凉冰凉的,没一点温度,好似怎么也捂不暖似的,就像是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脱掉鞋子,顾泽恺掀开薄被的一角让自己矫健的身躯躺在了林盛夏的身旁,侧着身子动作小心的将她搂入到自己的怀中,修长粗粝的手指温柔而又轻缓的隔着薄薄的衬衫轻抚着她的小腹。   那里现如今还很平坦!   顾泽恺像是怎么都摸不够似的,嘴角勾着欣喜的浅笑,任是谁看到他此时的模样都会瞠目结舌,平日里冷静自持高傲强势的男人,竟然会露出如此的傻笑。   理应嗜血危险的男人此时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林盛夏的身体,将她当成是容易破碎的瓷娃娃似的,呵护般的搂入到自己的怀中,将高蜓的鼻尖全然埋入到那散发着淡淡清香味的发梢间。   “顾太太,快醒过来,你想要什么解释我都给你听!”顾泽恺真的觉得怕了,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惧感。   他怕顾太太醒过来之后又恢复到冷冰冰的模样,不跟他吵不跟他闹,甚至也不像是寻常女子那般的掉着眼泪,她只是沉默的将他当成是空气,不理会他,冰冻着他。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顾太太”   顾泽恺太过于激动了,甚至连眼眶都觉得湿润了起来,他觉得因着有了顾太太,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可是他觉得,他快要将属于他的顾太太弄丢了!   虔诚的自己涔薄的唇落在林盛夏淡色的柔软唇瓣之上,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生疼生疼的,那是被撕裂的疼痛。   我是今日最后五千字的分割线,关黑名单心情好差劲,滚来滚去   林盛夏清醒过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她似乎听到了糖糖放学回来的脚步声,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医院的,怎么会回到家里来呢?   伴随着眼皮的颤抖,林盛夏终于睁开了眼睛,头晕目眩的感觉惹来一阵的无力。   而奢华主卧的房门,恰在这时从外面被推开,见到躺在床上的睡美人醒了,顾泽恺冷然的瞳孔内瞬间溢出欣喜的情绪。   “顾太太,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顾泽恺将手中接糖糖放学时买的书放在床头柜上,见林盛夏迷蒙着想要起身,极为体贴的在她的身后垫了个枕头,好让她更舒服一些。   林盛夏沉默的看着顾泽恺的脸,澄清的眼神里还带着些氤氲,似乎还未曾从之前的昏迷中清醒过来。   顾泽恺的大掌探了过来,仔仔细细的将她颊边的发撩到耳后,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碰触,令林盛夏的记忆陡然间回笼,她终于记起自己今日陪伴着姜橘生去到医院,还和小黄豆见了面,可转眼之间所有的美梦都在见到顾泽恺陪伴着苏暖从b超室里走出来的瞬间被狠狠的打碎!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粥铺的粥,趁着热喝一些,我和糖糖已经在外面吃过了。”顾泽恺将喷香浓稠的粥端在手里,他实在没有什么做菜的天赋,所以索性在接糖糖回来的路上带她去吃饱了饭,随后又绕路到粥铺帮顾太太买了粥。   白色缭绕的烟雾足以证明那粥到底有多么的热,醇香的味道也的确是林盛夏最喜欢那家店的口味,可是此时顾泽恺手里捧着那粥,小心翼翼的用汤匙舀起吹凉,然后慢慢的送到她唇边的动作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到底有没有心?   “滚!”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个字,林盛夏的眼眶却红了,纤细的手指猛地一推那碗粥,滚烫的米粒就这样全然的泼在顾泽恺的身上手上,不过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她看着顾泽恺的眼神里全都是冰,或许是因着怀孕了情绪激动,抄起床头柜上的东西便向着顾泽恺重重的砸去!   只听到沉闷的声响过后,厚厚一打的书籍散落一地,而顾泽恺只是闭着眼睛沉默的接受着林盛夏的愤怒。   手背上被热粥烫伤的红痕显眼的存在着,心疼的看着处处防备自己的顾太太,顾泽恺知道,他疼的不过是皮肉,而顾太太疼的却是心!   皮肉的疼痛总会有痊愈的一天,可是心里的疼痛却会一天比一天的泛滥,直至溃烂坏死。   “手有没有砸痛?幸亏我买了两碗回来,不然今晚就没得吃了。”顾泽恺故意用着一种轻松的口吻开口,他的声音低醇好听,透着林盛夏看不懂的妥协与内疚。   “我让你滚!听到了没有?”林盛夏虚弱的开口,不过才说了两句话头就晕眩的厉害,她本来不应该生气的,可只要一看到顾泽恺这张脸,她心里就厌恶的厉害!   “顾太太,苏暖的孩子不是我的!”   顾泽恺内心的恐惧成真,他甚至顾不得处理手背上被烫红的伤口,只是执拗的想要将真相一股脑的告诉她。   “当初在边境时,我跟你说她受伤很重让你带她先走,当时因为我的关系,苏暖被强-暴了,这个孩子就是当时留下来的。因为我的关系让她遭到了这样的事情,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她!所以今天她打电话给我说她怀孕了,我才出面陪她去做的检查!事情就是这样的!”   顾泽恺小心翼翼的开口,他的声音里透着忐忑与不安,他这辈子也从未曾像是现在这样的恐惧!   林盛夏却笑了,极为讽刺的笑,她的眼眶里还含着泪,盈盈的宛如夜空里皎洁的月光般清冷,她沉默的看着他,看着顾泽恺的脸。   “为什么?”突然,她还是开了口,伴随这三个字,清澈的泪水滑过脸颊,为什么她想要幸福就这么难?   每次当她对顾泽恺有了一点点的期望,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来让自己退回到她的安全距离内,她也会受伤她也会害怕啊!   “对不起!如果我回来之后首先告诉你,就不会让你面对今天的难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顾泽恺将林盛夏搂入到怀中,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无声的落着泪。   那般骄傲的男人在林盛夏的面前还是低了头,英俊的脸颊因着她的泪水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慌张。   “如果,我和苏暖同样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陪在谁身边?”林盛夏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似的,可内容却是这么的沉重。   顾泽恺的呼吸猛然间一窒,他从未想到过这样的可能,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你肯定会留在苏暖身边的,因为我很坚强对不对?你觉得苏暖可能会崩溃,所以优先的选择站在她那一边!”   所以他会一次次假装看不到自己需要他,所以他才会在苏暖有事的时候率先站在她那边!   一次两次   三次四次   可是,她的坚强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为何这竟然成为了旁人伤害她的工具?   她越是坚强,这些人就越是觉得伤害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会,我不会!我会站在顾太太身边,我会保护她,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保护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顾泽恺着急着想要解释,他只觉得因着过往的劣迹斑斑,现在不管他说些什么,顾太太都不相信了!   他就像是那个高岗上放羊的孩子,喊狼来了的次数太多太多,以至于再也没有人愿意来解救他的恐惧   “你嘴上说的真好听,会站在我这边,会保护我,保护小黄豆!你之前说过要和我好好过日子的,苏暖回来之后你把你说过的话立马忘记了!”   他的承诺,自己是记得的,她相信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我现在甚至不敢确定你愿意对我低头,到底是因着你心里对我是有愧疚的,还是只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顾泽恺闻言只觉得心头凉凉的,顾太太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他是真的愿意保护她的,就算是没有这个孩子,他也是愿意的!   “不是那样,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顾泽恺慌张的想要解释,俊美的脸庞上带着孩子般的无措,可除了这句话之外,他却又嘴笨的说不出别的!   “顾泽恺,我只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能回答出来我便相信你!”林盛夏幽然的开口,像是真的抱了最后的希望   顾泽恺修长俊美的身形形成一道暗影,落在她的身上。   “结婚五年,你可曾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饮品?喜欢穿什么牌子的衣服?最喜欢的城市?我朋友的电话你是否都有?我夜不归宿的时候你是否知道去哪里找我?”   她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林盛夏并不抱着顾泽恺会知道的想法。   而顾泽恺很显然也没有让林盛夏失望,在听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时,死寂一般的沉默!   顾泽恺尝试着张合了几次的唇瓣,可问题的答案却还是迟迟没有说出口,结婚五年,他却真的未曾注意过顾太太的喜好,甚至可笑的如果有一天她丢了,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去找她!   他的眼神,痴痛了起来!   在自己大言不惭的说对顾太太很了解的时候,不过区区几个问题,却将他轻易的打回了原形!   “这不公平,这些问题的答案随时都会更改的!”顾泽恺想要努力的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男人和女人在细心程度上本就有所不同,他这样的在心里说着。   盛安容三面。林盛夏闻言却微张着唇瓣,将顾泽恺过去五年来的喜好说的清清楚楚,甚至分毫不差!   顾泽恺的表情越发的僵硬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就这样的说了出来,并且   一点错误都没有!   相比之下,他却在为自己的不用心找借口,竟然如此的可耻!   “你曾经问过我我后悔嫁给你了么?”林盛夏淡淡的眉眼之间渗透出痛苦的情绪,她还记得顾泽恺问出这个问题的那日,是她闯入火场找他两人双双住进医院的时候。   顾泽恺自然也记得,他最勇敢的顾太太竟然冲入到火场内找他,两个人住进医院里,她蜷缩在他的身旁,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   他问她后悔嫁给他了么?她回答说不知道还惹怒了自己   “那个时候我说,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心疼你,还有谁会心疼?”当时的甜言蜜语,此时说起来却无尽的讽刺。   “可你,何曾心疼过我?”   顾泽恺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修长手指颤抖着向她伸出,手背上还泛着大片大片的红,那是刚才滚烫的粥烫的!   “小黄豆,我是不会留下的,我不会让我自己重蹈覆辙,两次!”   她只要糖糖就够了!   “不!我不允许你打掉这个孩子!”顾泽恺突然紧握住了林盛夏的手,他就着这样的姿势将她的手落在还很平坦的小腹上。   “你叫他小黄豆,你已经帮他想好了名字,你怎么舍得不要他?不论我之前做的千错万错,那都是我的责任,跟孩子没有关系”   顾泽恺着急着开口,温热的大掌罩在林盛夏的手背上,贴合着她的小腹,像是要感受着孩子的胎动似的,尽管在这个月份根本还感受不到什么。   林盛夏却只是凉凉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内抽了出来,沉默的凝视着他   “顾太太,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会了解你的!我会学习着去付出!我也会心疼你!”   顾泽恺的声音像是历尽千年的沧桑,透着祈求,为着小黄豆,也为着自己!   他的内敛沉稳早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此时只希望林盛夏不要松开自己的手!   对待感情,他不过就是个初学者,起点又晚了那么多,她不能不等等他啊!   如果连顾太太都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沉默的将头靠抵在林盛夏的小腹处,顾泽恺如同渴求着认同的负伤野兽,等待着情-人的轻柔抚摸。   “好!我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但是你答应我,若是你食言,请跟我去民政局将离婚证领出来!”林盛夏的声音很冷淡,仿佛早已经笃定了他会赌输似的。   顾泽恺紧紧的攥着她的手,那双冰凉的纤细手指似乎已经没有了温度,就连声音都透着冷   “好!若是我食言,这次没有二话,我会将你想要的,都给你!”   顾泽恺只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顾太太的手指便在他发间收缩一份,发端很疼,却不如心疼   请相信,每一句承诺在说出口的瞬间,都是真诚的。   好啦,今天两万字更新完毕了~~~明天是黑名单的第一天,啧啧~~~么么哒亲爱的们~   大寒·256 学习做个好男人   或许是林盛夏太过于疲惫,在经过刚才的争执之后削瘦的身体倚靠着床头,慢慢的任由浓密的长睫将眼睛阖上。   她的眼底是一片黛青的阴影,不知是漆黑睫毛的投影还是她太劳累,淡色的唇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只是暗淡的抿着,柔顺如海藻般的发就这样垂落在她身体的两侧,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突显的更小。   顾泽恺一动不敢动的坐在床边上,他粗粝的大掌还包裹着林盛夏纤细修长的手指,眸底还有着动容和恐惧。   此时的顾泽恺,哪里还有着往日里的冷漠平静,他只是虔诚的将面孔埋入进她的掌心里面,轻嗅着她指尖残留着的淡雅香氛。   有滚烫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滑落下来,蜿蜒着手指的曲线沾湿了林盛夏结痂了的手心伤口!   这辈子,顾泽恺是极少流泪的,就算是在自己被绑架受到非人虐待,甚至在知道爷爷付来的赎金不过是敷衍了事时也不曾像是现在这般的激动。   “顾太太,我们又有了小黄豆,等到老了一儿一女围在我们身边,我有你,你有我,多奢侈的幸福!”   沙哑激动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尽管还不知道林盛夏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可顾泽恺已然开始憧憬起了再幸福不过的生活,那是他理想中的状态。   等他和顾太太都老了,银丝缠鬓,走路都不利索了,你搀扶着我,我搀扶着你,这是最简单最平凡的浪漫。   顾泽恺并没有注意到,当他的眼泪滑落进林盛夏手心处的伤口时,林盛夏紧阖着的长睫下也淌出晶莹的细流,滑落在苍白的脸颊处,没入到深色的薄被中。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黑名单第一天,怀挺~~   顾泽恺蜷缩在床边睡了一夜,他被热粥烫过的手背起了两个小水泡,刺痛刺痛的。   凌晨四点他便醒了,看着犹如虾米般弓着身子将自己埋入到深色薄被下的林盛夏,他深谙的眼底划过一抹隐痛,小心在不碰触到她的情况下起身。   赤-裸的脚掌心踩在硬实的书本上,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却是昨天去接糖糖时买回来的孕妇书籍。   弯腰将厚厚一打的书捡了起来,坚毅俊美的脸庞隐没在还很昏暗的光线内,小心翼翼的将那上面的褶皱给抚平。   他从来都没有照顾过孕妇,就连   顾泽恺眼神复杂的落在依旧陷入沉睡中的林盛夏身上。   就连顾太太怀着糖糖的时候他都不曾上心过,那个时候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连产检他都没有陪伴在她身边过,这么多年她对自己心里有怨气是应该的。   因着对糖糖的愧疚,对顾太太的愧疚,这次她怀了小黄豆,自己一定要百倍的对她弥补回来。   将一摞书放到书架上,顾泽恺赤着脚心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的来到林盛夏的身旁,隔着薄被,笨拙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腹部。   平坦的,没有任何起伏,可就算是这样,顾泽恺的呼吸还是漏跳了好几拍。   “早安,顾太太。”薄唇在她鬓间落下轻柔一吻,顾泽恺随后直起身子拿了套今天所要穿的衣服,动作轻缓的打开门向着门外走去。   为了给林盛夏安逸的早晨,他选择到外间的浴室洗澡,顺便还想要去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去买些东西回来。   门板阖上了片刻,随后又从外面被打开了。   依旧是那般小心翼翼的身影,顾泽恺放慢了动作来到书架上取出一本《孕妇如何健康饮食》稳稳的拿在手中,他第一次照顾孕妇没有任何的惊艳,只能从书本上摄取些知识。   待到奢华主卧的门再度被关上时,林盛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动了动纤长柔软的睫毛。   葱白的手指滑落在鬓角处,刚才顾泽恺一吻落下的地方,木然而冰冷。   她今天不想去公司,也不想要面对顾泽恺,以前的时候她恨不得日日夜夜都与那个男人在一起,就算是针锋相对也好过冷漠背对,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气,执着而努力的与他并肩。   可现在,她却是分分秒秒都不想要看见他,她害怕当自己再次付出自己的时候,换来的是再一次的伤心。   林盛夏就这样的睁着眼睛看着吊顶的天花板,她觉得她和顾泽恺就像是两只不能够同步的刺猬。   当她将腹中的软肉面对顾泽恺的时候,他背上的硬针狠狠的插入到自己的心腹内,可当她的硬针刚一碰到他的皮肉,见到他稍微疼痛难受了,她却主动的后退了起来。   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就在此,强大的男人可以抛却儿女私情执着于大业,而再强大的女人却依旧放不下心底的那个好儿郎。   男人狠,女人伤。   用着手肘将身体支撑起来,像是平日里练瑜伽时那般的吞吐着呼吸,医生说过孕妇的情绪对宝宝的发育很重要,昨天那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够在发生了,要尽量保持心情的平稳和开朗。   耳边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林盛夏微蹙了下眉心,顾泽恺这么早是要去哪里?   旋即却又嘲讽着自己,管那么多做什么?   那是顾泽恺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起身,穿衣,动作缓慢却又一气呵成,她想要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清晨的空气这么新鲜,她不想要待在牢笼般的别墅中。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落大雨落大雨,小区里又淹水了,啧啧   24营业便利店内。   顾泽恺刚一出现,原本昏昏欲睡的营业员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许林惫经累。来这里买东西的都是附近别墅区内的住户,非富即贵,可得要打起精神不能够有任何怠慢之处。   营业员刚想要上前,却见手中提着蓝色购物筐的高大男人手里还捧着一本《孕妇如何健康饮食》,甚至毫不避讳的按照上面的说明开始挑选东西。   很快,蓝色的购物筐便被各色的水果装的满满的,营业员眼明手快的将购物车推到男人的身边。   “谢谢。”低醇黯哑的完美音调听的营业员一阵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刚才她分明看到那个男人对着婴儿奶粉货架上的奶粉罐温柔的傻笑着,冷漠倨傲的面容在一瞬间被融化似的异常柔和。   顾泽恺却丝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他只是沉默的推着车子走到了婴幼儿专柜。   柔软的小孩衣服,婴孩的玩具在打光下柔和极了,顾泽恺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绵软的布料,很柔软细致的手感,令他在心里陡然的升起了一股为人父的喜悦感。   “这位先生,这些衣服都是新进的款式,质量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知道您家里的孩子现在几个月了?”   营业员为着自己的业绩考虑硬着头皮走到了顾泽恺的身旁,推销着这些昂贵的小孩服装。   顾泽恺唇角的傻笑在瞬间凝结住,忽然之间有了些尴尬的情绪在里面。   “还没有出生。”他的小黄豆,不过才在母亲的肚子里酝酿了几周,可是他却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快一点见到他,宠着他。   “额”营业员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略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处。   “帮我把这里的所有婴幼儿产品都打包一份,男的女的都要,然后帮我送货去这个地址!”顾泽恺幽暗的眸子落在营业员的身上,冷冷的开口,气势十足。   营业员虽然见过疯狂的扫货者,可也从未见过这么心急的父亲。   不过付钱的是老大,她为了自己的业绩考虑自然高兴的接过顾泽恺的银行卡去pos机刷卡。   顾泽恺看着满车子的水果与小零食,书上说要是孕妇想要呕吐的话可以吃些梅子之类的抑制一下,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将货架上所有的都扫购一空,生怕会少给顾太太买一样。   他知道从前的自己不是一个好丈夫,可至少从今天开始他愿意学会如何去用心的照顾顾太太,这是   自己最后一次得机会了!   回到家里,顾泽恺马不停蹄的来到厨房,不习惯的用着水果刀削着水果的皮,动作太过于笨拙,期间还有几次差点划破手。   待到将水果都削好,其实内里的果肉也不剩下多少了。   挫败的看着流理台上连着果肉厚实的皮,明明自己看到顾太太帮自己削水果的时候动作是那么的轻盈,那么流利的就把一个苹果削出来,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的困难?   顾泽恺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除了赚钱在行之外,其他一概都处理不好。   将切好的果肉凑成拼盘,书上说孕妇多吃水果心情会好很多,端着这盘不成形的果盘,顾泽恺向着主卧的方向走去。   “盛夏,该起床了,今天礼拜六糖糖不用上课,我们一家出去”顾泽恺将门推开,话音还没落完   却见空荡荡的床铺上早已经没有了顾太太的身影,就连寝具都已经整齐的叠起,深色的床单连个褶皱都没有   “顾太太”   去哪里了?   大寒·257 你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清晨的空气很新鲜。   晨空了晚化。积压了一晚上的郁结情绪终于得到暂时的抒发,林盛夏坐在木质的长椅上,纤瘦的身影看起来很单薄。   清晨的阳光如淡金色的纱幔笼罩在四周的绿化植物上,也同样的倾洒在林盛夏的身上,她面容本身是淡然的,竟也被光晕勾勒的温柔起来。   有沉闷的脚步声踩在大理石铺垫而成的长道上,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极为突兀。   林盛夏只感觉有高大的身形落座在自己的身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她站起身来敛眉心底有些不悦。   她不是假装清高,若是在平常的日子里人很多她根本不介意与旁人坐在一起,可现在四周的木椅都是空的,对方却还坐在自己身边,不难让她觉得来人有什么目的。   可当林盛夏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时,她却沉默了起来。   竟然是元牧阳!   而元牧阳却是也没有看她,只是将漆黑的瞳孔落在不远处的绿化带上,唇角勾着嘲弄的浅笑,高大的周身被深色的服装给包裹着,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不想要给我希望,连陪我坐一会儿也不愿意么?”许久,林盛夏听到他略显低哑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元牧阳,我不是你的良人,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些自恋,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放弃对我的执念!”   清风擦过耳边的轮廓,林盛夏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进了元牧阳的耳中,换来的却是凉凉的薄笑。   元牧阳漆黑的瞳孔内没有任何光芒,就像是黑曜石似的透着沉冷阴霾的调子,他本身带给人的感觉就是阴冷的,此时更甚。   “其实我们两个是同一种人。”元牧阳屏息说道,眼角的余光落在被晨光所笼罩着的林盛夏身上,他别墅的卧室能够清楚的看到花坛的全貌,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赶来。   “认定了的伴侣便死死的不愿放弃那份执着,不过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还没得到罢了!”   今日的元牧阳看起来有些奇怪,可因着林盛夏对他并没有多熟悉的关系,她也仅仅能够看出奇怪来!   突然,元牧阳有了动作,他沉默的站起身来来到林盛夏的正对面缓缓的蹲下高傲的身躯,单膝及地用着虔诚的姿势似要执起她的手指来。   林盛夏刚想要拒绝,元牧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她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   “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被人硬生生的拔了指甲,是有多疼?”元牧阳的衬衫领口有些凌乱,看样子似乎是匆忙套上的衣服。   她的心脏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脑海里蓦然的又闪回了噩梦中的画面,高大的梧桐树叶被风凌乱的撩拨着,发出刷刷的声响,这也是现如今林盛夏能够听到的唯一声响。   “元牧阳,你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她倏然的站起身来,低着头看着那张俊美邪肆的脸,现如今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可怕!   “我还知道什么?”元牧阳像是自问自答似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随后两个人的眼神对视在一起。   “我还知道当年救了顾泽恺的人不是苏暖,而是你这个傻女人!”   几乎是同时,林盛夏紧咬着唇瓣,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元牧阳的身上,心里翻搅着的疼让她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你找证据找不到,因着骄傲也从未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说起来真正的可怜人是你。”   元牧阳语调温柔,修长手指缓缓伸了过来落在林盛夏松软的发丝间,小心的将那上面掉落的树叶碎屑捏掉。   林盛夏冷淡的将他手指拨开,如寒潭般的双眸越发的冷漠起来,她就这样的维持着这个姿势站在原处看着元牧阳的脸,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敌人。   “哦,不对!我猜你应该试探性的向那个男人提起过,可惜他根本就当成是玩笑对不对?骄傲的女王怎么能够允许别人践踏自己的尊严呢?宁愿打掉牙和血吞也要忍着,真可怜!”   元牧阳的声音像是针扎似的刺入到心口处,林盛夏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到底是谁?你在当年的事情当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除了那些绑匪之外,那里没有一个人!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林盛夏的情绪有些失控,自从上次做了那样的噩梦之后,她又开始找人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可是那四个绑匪的殒命仿佛为整件事情划上了一个终点,所有的真相都被淹没的一干二净。   自己如果真的说出当年的事,唯一能够打败苏暖的胜算不过就是顾泽恺能不能够相信她而已。   可在她看来,顾泽恺能够相信自己的可能性为零,就算是她说出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元牧阳闻言扯着薄唇勾着冷冷的笑意,而这个男人身上的冷意却是清晨的阳光都融化不掉的,极致的阴冷。   “作为你忘了我的惩罚,我不会告诉你答案的。”元牧阳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之中,眉峰微挑,高蜓修长的身形屹立在那,像是巨大的暗影笼罩着林盛夏。   “顾泽恺那个蠢男人配不上你,他配不上!”   扔下这接近狠戾的一句话,元牧阳孤零零的转过身去,那背影像是含着冰似的叫人恐惧的心悸,却又独孤的令人心疼。   而林盛夏只是脸色苍白的望着元牧阳的背影,深深的呼吸,抑制着失望的痛苦。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希望了多年的事情终于成真了!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元牧阳,你愿意帮我将事情跟顾泽恺说清楚么?”在元牧阳就快要踏完最后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恍恍惚惚的,林盛夏的话音传来。   竟是从未有过的凄惶!   “就算是为你赴汤蹈火我都是愿意的,唯独只有这件事不行!”   无情的答案,带着恶意的阴霾,迎面向着林盛夏袭来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我是分割线啊分割线,一身卖萌的味道肿么破   顾泽恺里里外外将别墅内的房间都找了个遍,甚至连二楼的客房都去过了,就是没有找到林盛夏的身影。   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顾泽恺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肆虐在他的四肢百骸之间,明明顾太太答应过自己要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的,难道她是反悔了么?   或许是顾泽恺大早晨的吵闹声惊醒了糖糖,小小个头的糖糖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从自己的房间里打开门走了出来,而别墅的门也在外面被打开。   清晨金灿色的阳光笼罩在林盛夏的身后,顾泽恺猛然间抬起头来,想也没想的向着她削瘦的身形快步走去。   “妈妈”糖糖刚想要伸出手来向林盛夏要个爱的抱抱,却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两步并作一步的向着妈妈冲了过去,紧紧的拥抱着那抹被阳光镀上光晕的人影。   “顾太太,你回来了?”顾泽恺就像是个孩子似的无措开口,用着自己所有的力气去拥抱着她,却又像是怕压到林盛夏肚子里的小黄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要用力还是要轻一些。   “爸爸羞羞,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妈妈抱!”糖糖撇了撇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又走回房间里继续睡着回笼觉!   林盛夏被顾泽恺的力度弄得生疼生疼的,只觉得肩膀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恍惚中她似乎看到顾泽恺因着痛苦慌乱而紧绷着的脸部锋锐线条,觉得一切都这么的不真实。   刚刚,她仿佛身坠地狱之中,而现在   她又回到了人间!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留张字条给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顾泽恺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传递开,带着她从未感受过的关心,透过拥抱的力度传进林盛夏的心底。   可最终,她只是冷淡的将他的手给推开。   “你出去的时候有给我留过字条么?”不过就是淡淡一句话,让顾泽恺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去要求顾太太做!   刚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顾泽恺的手机铃声大作,他不过是看了眼来电显示便皱起了眉,林盛夏见状将视线同样的落在屏幕上,果不其然苏暖二字又跃然在上面。   林盛夏冷笑一声,心头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了上来,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只觉得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怀糖糖那时候是没有人能够让她发泄,而现在   顾泽恺却撞到了枪口上!   却见她冰凉修长的手指将那还在震动响铃的手机从顾泽恺的手里抽了出来,用着最轻巧的姿势,将那昂贵配置的手机落入到盛满了水的凉杯当中。   手机屏幕的光亮忽闪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亮起来,彻底报了废!   林盛夏却微抬着下颌,冷淡的看着顾泽恺那张绷得紧紧的脸   大寒·258 她任性的样子,其实很美   凉杯内的水因着手机的重量渗出杯口,滑落在茶几上晕湿了一片。   “怎么?觉得生气了?接不到苏暖的电话心里空落落的?”林盛夏却是丝毫不害怕此时依旧维持着沉默的顾泽恺,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好几个手机,就算是泡了这个也不会耽误工作。   就算是任性的发着脾气,她也还保有最后的理智。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伫立在原地,还未经过打理的额前黑发将深邃瞳孔中一瞬的错愕给遮挡住,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片刻,却见他抽出桌上的纸抽将凉杯内渗出的水给擦干净,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面色深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林盛夏却是不害怕的,她只是安静的将自己削瘦的身形落座在柔软的沙发内,轻抚着沙发的扶手,手心里似乎还带着昨夜他眼泪熨烫的温度。   不过一夜,又被苏暖的电话打回到原形。   这一次林盛夏却不愿意捏着性子过日子,她本来就没有求着顾泽恺不要离婚,反而因着小黄豆的关系不愿意放手的人是他。   既然如此不管自己表现的在怎么任性,在怎么无理取闹,都是他自己愿意承受的!   就像是这场自己强求来的婚姻,她捏着性子浪费了五年的时光在一个不愿意为自己付出的人身上,她不喊苦不喊累,咬着牙自己挺着,也是她自己愿意承受的!   现如今,他们两个人不过是调换了一下位置,若是顾泽恺忍受不了她现如今的改变,那大可以离婚,她也不会去挽留。   “其实,这才是原本的你对不对?”突然,顾泽恺出了声,他健硕的身形倏然的逼近着,浓烈的男性气息让原本放松的林盛夏神经倏然绷紧。   没有了这个男人身上一贯的烟味,林盛夏还真的有些不太习惯。   “开心的时候会笑,生气的时候会任性的发脾气,觉得难过了想要找肩膀倚靠,不会永远都只是一副冷静骄傲的模样。”   顾泽恺过于深邃的眸子与林盛夏的相互对视着,后者蹙眉很快别开自己的眼神,不肯与他有眼神的接触,男人却好脾气的用着干净的抽纸擦拭着她被水沾湿的指尖,粗粝的指腹趁机摩挲着她的手背。   林盛夏清润的眸子里闪烁着什么,明明灭灭的,很快却又归为沉寂。   “盛夏,我已经开始好奇,以前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顾泽恺的黑眸内透着极为认真的光芒,而林盛夏的心头却在听到‘盛夏’二字时微微一颤。   这跟他叫着自己顾太太时的感觉不同,如果说顾太太这个称谓是旖旎的,那么盛夏二字却是郑重的。   郑重到,林盛夏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已经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摇了摇头将这个愚蠢的想法驱逐出自己的大脑,林盛夏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冰冷,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肤没什么血色,怀孕期间她停止了所有的用药,前期也没有得到好好的照顾。   在边境那次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元气大伤,在加上后来经历的丧父之痛,更是调养了好久都没有调养回来。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空壳子,内里的实质早已经被掏空。   “以前的我就是这个样子,不懂得讨好别人,惹人生厌。”林盛夏淡然的开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从容,身子端正的靠在沙发椅背上,将手从顾泽恺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却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结实手腕处的硬实环扣。   像是察觉到她眼底的疑惑,顾泽恺将自己的衬衫袖口给解开,将里面硬实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是戒烟手环,从欧美特别定制的,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烟味,在加上小黄豆的关系,所以想要戒烟。”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其实还没有收起来,里面还残留着半根没抽完的香烟,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将眼角的余光落在上面,只是很快便收敛了心思,薄唇微勾。   转手又将那个被水泡了的手机从凉杯内拿了出来,刚才顾太太将手机扔进水里的时候在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庆幸今天自己带着的并不是那部偷-拍过她照片的那部,若是那部手机进了水,恐怕自己真的会心疼死的。   林盛夏闻言有些吃惊,毕竟结婚五年来顾泽恺的烟瘾到底有多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碰到棘手问题时这个男人甚至可以默不吭声的抽掉一盒的烟,恺夏集团体检的时候她每年都会强迫顾泽恺去,头两年两人关系还不好的时候顾泽恺不屑一顾,而后几年他总算是愿意老老实实的去体检,林盛夏心里多少也舒服了些。   毕竟抽烟不是个好习惯,除了能够带来短暂的放松愉悦感她实在不能够理解为何有这么多男人偏偏喜欢将尼古丁吸进肺内。   当初她想过多少种办法想要让顾泽恺戒烟,最后甚至会偷偷的将他烟盒内的烟都换成电子香烟,也没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没想到,小黄豆的到来却让她多年的期盼成了真。   林盛夏说不出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开心的是顾泽恺对小黄豆的重视,难过的却也是这个原因,她分不清楚顾泽恺现如今对她的容忍到底是为着小黄豆的存在,还是其他的原因。   正沉思着,顾泽恺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忙站起身来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片刻之后苦着一张脸端着颜色早已经鲜艳的水果走了出来。   苹果因为放的时间太长表面已经有了暗黄色,切好的香蕉看起来也不新鲜了,顾泽恺生平切的第一次水果,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顾泽恺,你在家从来不做家务事也就罢了,连个水果都能削成这样?”淡定如林盛夏,在看到果盘内水果的惨状时,都忍不住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结婚这五年,她是不是真的太惯着他了?   顾泽恺假装没有听到林盛夏的话,沉默了片刻之后脚踩着垃圾桶将水果通通倒入到里面,旋即又转身进到厨房里面,手中拿着苹果和水果刀走了出来。   “你教我。”简单的三个字从不可一世的前顾氏集团总裁的口中说出来显得尤为让人震惊,林盛夏看了眼顾泽恺认真的表情,又看了一眼他手中透着香气的青苹果,突然觉得因着怀孕而难受的胃,有了种渴食的冲动。   沉默的将苹果和水果刀接了过来,锋利刀刃透着银芒令顾泽恺的心陡然一惊,很快他又后悔让林盛夏拿水果刀了,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割伤了自己   却见林盛夏慢慢悠悠的削起了苹果皮,锋利的刀尖沿着青苹果的顶部滑动着,轻而易举的将皮与果肉分离开来,薄薄的一层与顾泽恺之前端出来的行程鲜明对比,他所谓的切块在自己看来就和粗萝卜丝差不多,若是被旁人看了去真的得笑掉了大牙!   青苹果散发着一种清新甘甜的香氛,惹得林盛夏口中酸酸的,而这种感觉却恰到好处的将之前孕吐的干呕感给消弭的干净。   苹果皮没有断,连着长长的一串薄薄的一片一直落在了茶几上,而林盛夏却没有看到顾泽恺嘴角淡淡的薄笑,看着她一瞬不瞬盯着青苹果的样子,他也只能够用这样的办法转移到她的不舒服。   刚才她说话时,手指无意识的落在胸口处,顾泽恺立马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阳光晴好,从宽大落地玻璃窗倾洒进来,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糖糖睡了个回笼觉从房间里懒洋洋的走了出来,啪的一声重重坐在沙发上。   见林盛夏的手里有削好的苹果,想也没想的就伸出手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   “妈妈,我想吃苹果!”糖糖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做着哀求状,顾泽恺刚想要开口提醒这青苹果是酸口的,而女儿最讨厌吃的就是酸的东西,可林盛夏一个淡淡的眼神瞥了过来,顾泽恺顿时住了口。   “糖糖真的要吃么?可不是我逼你的!”林盛夏难得的在心里涌起想要恶作剧的冲动,将削好的清新香甜的青苹果递给女儿。   糖糖果不其然毫不犹豫的用着那几颗有了虫蛀的牙咬了下去,兴高采烈的咀嚼着,不过才三秒钟的时间糖糖哗啦一下全都吐到了垃圾桶里,酸酸的味道刺激了蛀牙,一阵阵的发疼!   只见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爸爸,妈妈欺负我!妈妈欺负我!”黑黑的蛀牙露在外面,却不知道林盛夏与顾泽恺在听到她可怜的哭诉时,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糖糖,现在妈妈可是家里最大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小妹妹么?妈妈的肚子里装着糖糖的小妹妹,所以就算是受了欺负也要像是爸爸这样的忍耐,听懂了么?”   顾泽恺一边笑着一边将糖糖揽入到怀中,让她小小的身体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一边说着一边还指着林盛夏平坦的小腹。   糖糖的哭声戛然而止,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瞪大,妈妈怀了小妹妹?   妈妈怀了小妹妹?   五岁的糖糖刺溜一下从顾泽恺的大腿上跳了下来,兴奋的跑到林盛夏的身旁,在看到滚落在地毯上的青苹果时还嫌恶的呸呸嘴,伸出小手来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林盛夏的肚子。   “妈妈,我现在跟小宝宝说话小宝宝能听到么?”糖糖昂高了头,像是怕吓到小宝宝似的,轻声轻语的说着。   林盛夏黑沉沉的瞳孔溢出笑来,还没来得及回答糖糖的问题,糖糖就一脸欣喜的望着她瞪大了眼睛。   “妈妈,我感觉小宝宝动了!她动了!”糖糖尖叫着跑回到顾泽恺的怀里,眼睛还偷偷的落在林盛夏的身上。   虽然不想要打击糖糖,但是她刚才感受到的所谓小宝宝动了的感觉不过是她呼吸时带动出的颤动感,更何况医生说过要到四个多月近五个月的时候才能够偶尔感觉宝宝的胎动。   顾泽恺听到糖糖的声音,也忍不住的明亮的沉黑的眼眸,就连一贯的漠然都不见了。   “我,我也想要摸一摸”压抑着的激动,令林盛夏到了唇边的拒绝话语打了个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顾泽恺的手贴合过来时带来的颤栗感与糖糖那小手完全不同,林盛夏柔软的身子一下便僵了,他温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布料渗透进小腹的皮肤处,笨拙而轻柔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   “我摸不到,莫不是小黄豆不想要见我?”顾泽恺摸了好半天也感觉不出什么,紧张的抬起头来,语调绷得紧紧的。   林盛夏单薄如水的表情微微龟裂着,早晨在花园内遇到元牧阳的场景也不知怎的就自动的跳了出来,心中各种复杂的情绪混乱交织在了一起。   “傻子!”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来,却凭空多了几许旖旎的味道,她乌黑松软的发就这样自然的垂落了下来,发梢轻拂过他的手背,痒痒的,也香香的。   顾泽恺呼吸蓦然的急促起来,他心里一阵的后怕,现在小黄豆还这么的脆弱,刚才顾太太生了那么大的气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其实,刚才他有一句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顾太太任性的样子,其实很美。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被关进黑名单的第二天,大央怀挺怀挺~~倒数五天ing   苏暖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滑动着屏幕拨打着那个从未对她关机过的号码,可现在听筒那边刚刚还能拨通现在却关机的提示音,她愤怒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因着气愤苏暖的手指哆哆嗦嗦的颤抖着从包里取出细细的女士香烟,点燃放到唇边的动作一气呵成,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抽了。   太过用力的吸气反倒让烟呛入到了喉管内,让她不停的咳嗽着。   跌坐在地上,苏暖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脸颊两侧,纤细的手指还夹着烟头,泪眼朦胧的望着黑暗下来的屏幕。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有爱的时候将你捧到手心里说是赴汤蹈火也愿意为了你去摘星星摘月亮,无情的时候却能够直接将你扔到地狱里,她现在这副破败不堪的身子,反倒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   现在就连顾泽恺都避而不见自己!   苏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绝望,望着明明灭灭的烟头,撩起病号服的袖管,将它死死的摁在一块已经快要消散的干净的吻痕上。(危险动作,好孩子请勿模仿!)   病房的门从外面蓦然被推开,苏暖惊慌着抬起头来,将烟头快速摁死在地面上,顺手将袖管给拉下来。   元牧阳身着gucci黑色衬衫,俊美非凡的五官宛如雕塑里的美男,浓密整齐的眉毛,高蜓的鼻梁,似笑非笑的薄唇,已经绷紧着的下巴,足以构成一幅最令苏暖恐惧的画面。   “你怎么会来?”苏暖的唇色发乌,一看便是不健康的状态,床头柜保胎的药瓶歪斜的倒在那里,一颗都没吃。   元牧阳将房门从里面关上,咔哒一声反锁了起来。   苏暖警惕的看着元牧阳,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下还差点踩到手机。   或许是因为这个鬼魅的男人出现的关系,苏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无端的涌出来一种窒息的惶恐,也不敢造次!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五年前林盛夏偏偏跟你过不去?”元牧阳挺拔的身躯落座在高级病房内的沙发上,一身说不出来的冷漠孤傲感。   苏暖怎么都没有想到元牧阳一出现就提出这样的问题,她当初也想过,为什么偏偏是她,林盛夏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来抢走属于自己的泽恺,此时想起来,眼神越发的阴郁着。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就可以替她回答你。”   元牧阳身体前倾,单手撑在膝头之上,俊美的无与伦比的脸浓密睫毛敛起,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说不出来的诡谲。   苏暖心里咯噔一下,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告诉自己五年前林盛夏为什么要抢走她的良配?   手臂上被灼热烫伤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着,苏暖周身没来由的一阵阵的发寒,似乎要经过怎样的挣扎才抬起头来。   “当年救了顾泽恺的女人就是林盛夏,为了救他,她的十个手指甲被人硬生生的拔断,被人痛揍活埋性命堪忧。她拼死将顾泽恺救出来,却被个平凡的不能够在平凡的麻雀抢了恩情,你说那么骄傲的女人,能不针对你么?”元牧阳的话像是劈开苏暖柔弱伪装的利刃,就这样生生的将她呼吸给撕碎。   苏暖忍不住的从脑海当中浮现出五年前林盛夏的面容,异常冷静的表情背后仿佛还带着一股极为冰冷的残酷,她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要望进自己的心里面!   泽恺现在不管不顾自己,莫不是林盛夏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   “林盛夏还没有告诉顾泽恺,她这个人最大的缺点便是没有十足十的证据便不会开口,而她吃亏也就吃亏在这一点上,更何况因着当年的事情她的记忆并不完整,虽然近期有恢复的趋势,但也为你制造了些时间!”元牧阳坚毅的侧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可也就是因着没有表情,才更加令方寸大乱的苏暖紧张起来。   “元牧阳我求求你帮我一把,我不能够失去泽恺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帮帮我”苏暖走到元牧阳的面前抱着他结实的大腿,苦苦的哀求着。   却不见一丝谎言被拆穿的害怕与对林盛夏的愧疚,她霸占着顾泽恺救命恩人身份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谎言说的多了,就连她自己都相信了起来   “别碰我,你不配!”苏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闪,黑色铮亮的真皮皮鞋狠狠的揣在她的肩头上,将她踢离自己的范围。   元牧阳只觉得恶心,被苏暖碰触的大腿,这条裤子他今晚就要扔掉,绝对不会穿第二次。   苏暖仰面躺在地上喘着气,小腹隐隐作痛,她甚至希冀着借着这一脚将肚子里的野种给踹没,只可惜很快小腹的隐痛消失不见了。   “我给你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个”元牧阳从西装内口袋里将粉色的请帖取了出来,扔到苏暖的面前。杯的量出默。   苏暖颤抖着手指快速的打开,却见这是一张喜帖,而那上面唐淮南与姜橘生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至于该做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元牧阳站起身来,将刚才敞开的西装扣子扣好,反身向着病房外走去   背影渐渐没入到走廊昏暗的氛围内,融为一体,显得尤为阴鸷   喵呜!大央你要怀挺怀挺啊!这才黑名单第二天哟喂!真想唱支山歌给党听哟喂   叶以宁与林盛夏约在咖啡店内见面。   再过几日,叶以宁就要出发去中缅边境支教,这也是他们在t市的最后一次见面。   “你应该收到唐淮南婚礼的请帖了吧?这份红包你帮我送去,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过。”叶以宁看起来比之前的状态好了很多,不过眉宇间依旧有着融化不掉的愁绪。   “还有惜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答应我,照顾好她,也照顾好自己,好么?”   叶以宁浅声的开口,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随身的包内取出一份旧报纸的影印件。   “还有一件事,我之前在t市图书馆收集资料的时候,发现了当年你母亲出事时的一篇报道,我通篇看下来找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你看”   叶以宁将影印件推到林盛夏的面前,凭着她过目十行的本事,很快也找到了令她意外的发现。   蓦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叶以宁,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顾太太:听说你最近要虐我?我:……   顾先森:听说你最近要虐我老婆?我:……   读者:听说你最近要虐我们?我:……   顾太太、顾先森、读者:关门放狗!   我:……0 0……   大寒·259 谜团扣疑团   林盛夏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静默了起来,只能够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因为这些新闻年代实在太过于久远,如果不是我今天无意间图书馆翻到的话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叶以宁的声音再度传来,林盛夏再度低头看着那份影印件上略显模糊的字迹,这篇报道上清楚的将当年林盛夏母亲出事的座驾放大了出来,尽管车牌被马赛克挡住,但林盛夏依旧一眼便认出。   那辆车的的确确是自己母亲的没错!   “这个记者赶到现场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你母亲的车子还处在发动的状态,甚至就连钥匙都还插在上面,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要到别墅内跟人偷情的女人所应该做的事!”   “可是很明显,没有人将这个记者的话放在心上,不然这样的细节到现在不可能没有被发现的!”   林盛夏微敛着长长的睫毛,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此时变得黑沉沉的,有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味道。   面色虽有几分的阴郁,但总还算是平静的。   “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够找到这个记者!”林盛夏的语调在平静不过,纤细如玉的手指轻抚在影印件上,凝白的皮肤上沾染了些许的油墨。   污垢像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压得她沉甸甸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突然,林盛夏的手指一顿,眼神落在影印件上的某一处,那里有一张事发当时的现场照片,都是接到通知第一个赶到现场的社会线记者拍摄下来的。   不同于以往的记者将注意力停留在事发现场的建筑物上,这名记者拍摄的照片却反其道而行的落在了周围围观的群众上。   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看热闹或者劫后余生的感叹,唯独人群里的一个人却跟旁人不同。   只是很可惜,刚才林盛夏手指无意的一抹,竟然将原本就模糊的油墨打印弄得更是看不清晰,双眼微微的眯起,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以宁,我要去图书馆看这篇报道的原件,你带我去好不好?”林盛夏将手里的复印件对折再对折,直到不能够折叠为止,她才用着刻意压低的冷淡语调开口。   “好,xx时报虽然不是t市发行量最大的报刊,但至少现在都还在运营当中,你们恺夏企业不也跟对方有广告联系么!凭着这一点,只要等下我们找到那个记者的名字,就可以去编辑部调取当年任职的职员名单,我总觉得整件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叶以宁乌黑的眸蕴着凝重,她觉得今日能够让自己发现这篇文章是天意,虽然只是个细节,依旧让人疑窦丛生。   林盛夏却没有叶以宁这么乐观,当年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稍有点风吹草动旁人都是知道的,更何况当时网络并不像现在这般的发达,只能依靠每日发行的报纸来获取讯息。   报纸上的只字片语当然不能满足人的好奇心,有好事之徒以讹传讹最终编排出了林盛夏母亲与顾泽恺父亲偷情,被顾泽恺母亲发现之后羞愧万分,这才纵火伤人的段子。   而这样的传闻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被说的越来越像是真的。   可一切,都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林盛夏事后才知道,是顾氏启动了一级媒体干预,可明明他们能够在流言蜚语刚刚冒头的时便将它们扼杀在摇篮中,却偏偏要等到流言一边倒的将林家压垮之前才出手,不得不让人觉得耐人寻味。   而这份报纸发行量在当年来说应该是不小的,不然也不会维持到现在,可是这样放在头版头条上的报道并未引起旁人丝毫的关注,这实在是太让人感觉到奇怪了。   恐怕,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够在找到这个记者时才能够弄明白!   现如今,是先要找到这个记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林盛夏精致的眉目间微微蹙起好看的弧度,她总觉得自己的母亲被泼了脏水好似是被连环设计了,有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因着母亲与顾泽恺父亲的去世而彻底的被湮灭。   她有那个能力去将这些事情挖掘出来么?   林盛夏不知道,可她却不能够放任不管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疑问!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被关黑名单的第三天,大央你要继续怀挺怀挺,嘤嘤嘤嘤   优雅的休闲会所内,有几间是专门为金卡vip顾客特别开设的房间。   环境隐蔽,还特别在门口设置了巨大的绿植盆栽,是商务谈话休闲偷情的最佳去处,也正是因为这么贴心的设计,此间休闲会所的会员基本全是t市内的达官显贵。   雅竹间内,唐淮南幽深的瞳孔落在房间内的竹制摆设上,欣长健硕的身形落在沙发内,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细细的品尝着茶水的回甘回韵。   他要等的人,很快便出现了。   这是苏云玉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走进来的时候一直畏畏缩缩的,生怕将走廊内昂贵的摆设给碰坏,就连服务生看起来都要比她更大方。   那种小市民的感觉从骨子里透出来,遮也遮不住。   雅竹间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唐淮南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手指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一瞬间,片刻恢复正常。   门阖上,苏云玉局促不安的走到唐淮南的对面坐了下来,她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会紧张,或许是心底对他的愧疚,又或者是压抑在心里的那些秘密。   “这个长命锁还是你百日的时候戴在脖子上的,我今天给你带来了,淮南你主动要见我,我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云玉揉搓着双手略微有些松弛的肌肤,之前她的生活环境很差,又病了那么多年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人自然显得憔悴。   她匆匆忙忙的从随身的包中将长命锁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唐淮南额头上的青筋很明显的跳动了一下。   他对这个长命锁自然是有印象的,自他有记忆开始便一直戴在脖颈上,可当初是苏云玉生生用手扯断的。   “我之前已经去店里补好了,接到你电话约今天见面,我就顺便拿出来了。”   苏云玉对唐淮南说话时,有些唯唯诺诺的,眼角还在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见唐淮南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情绪,这才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唐淮南却没有什么感情的拿起长命锁便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内,苏云玉还来不及伸手,耳边只传来哐当一声。   “你以为补好了长命锁,你以前做的孽就可以弥补了?”唐淮南薄冷的唇角缓缓勾起,透着苍凉与不屑。   苏云玉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保持着冷静。   “当年我那么相信你,你做了什么?你将我卖给人贩子?就为了区区的三万块钱,我怎么抱着你的大腿求你你都置若罔闻的,还在我被抱走之前将我脖子上的长命锁给扯断,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唐淮南用着一种戏谑而调笑的口吻说着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而这样的记忆就算是五年前他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就连当时最好的朋友林盛夏,他也不过只说了自己当初是在公安部的打拐行动中成功解救之后被送到儿童福利院,没人认领之后又被送进孤儿院的,其余的一概没有说明过。   对于唐淮南来说,这样的记忆更多的是一种耻辱,证明自己曾经被人那么毫不犹豫丢弃的耻辱!   “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没有钱”   苏云玉哆哆嗦嗦的开口,她清楚的感觉到唐淮南对她的敌意,尽管从当初在巴黎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便已经清晰的感觉到,可好多事情他们也从未摆到过台面上来说。   现如今被唐淮南挑破,苏云玉觉得很面子上很过不去。   “好了,我不想要听你任何的解释,我今天约你出来不过是为了苏暖的事情!”唐淮南的声音很冷,很明显对苏云玉的解释是一点都不相信。   一听是为了苏暖的事情,苏云玉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黑名单倒数四天哟喂,我是苦逼no、1思密达   林盛夏与叶以宁来到了图书馆,在登记办理了磁卡之后叶以宁很快便找到了之前借阅的那份报纸。   因着年代久远的关系报纸已经有些发脆,边沿泛黄的痕迹与腐朽的味道足以感受到时光的流逝。   跟黑白的复印件相比,林盛夏更加能够感受到内容的真实性,而报纸上的照片,那个之前引起她关注的头像,却还是模糊不清,让她的心里陡然生出遗憾。   “盛夏,你刚才一直都在看那个照片,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叶以宁的声音里透着疑惑,顺着林盛夏的视线望去,除了模糊一片的人物头像之外,便再也见不到其他的东西。   “我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我应该见过!”林盛夏的记忆力很好,除了当时在外面元牧阳时总是记不起他的名字之外,对见过的人只要是她想便一定能够记忆起来。   “总之我们先去找这个记者,等找到了他要是运气好拿到以前的底片,不就能弄清楚了!”   叶以宁的话音落下,林盛夏深吸了一口气将借阅的报纸还给管理员,向着图书馆外面走去。   刚踏出图书馆大楼,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看着上面不断跃动着的顾泽恺名字,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不过最终,她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很喧闹的声音,糖糖尖叫大笑着,听起来很开心,而顾泽恺的声音过了片刻才传来,听起来也透着喜悦。   “顾太太,我和糖糖等你很久了,怎么还没聊完?”   此时的顾泽恺将糖糖架在脖颈上,平日里严肃自敛的恺夏集团总裁生活中竟然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恐怕要是被那些媒体知道了又要跌破眼镜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带着糖糖玩,我很快就去找你们!”   林盛夏淡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了顾泽恺的耳中,原本今早说好一家人去糖糖想要去的游乐场,可林盛夏却在之前就与叶以宁有约了,所以约定好顾泽恺和糖糖先去,自己后到。   挂断电话,林盛夏转过身看着叶以宁,她正在用一副怀念的眼神落在图书馆三个大字上。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咱们t大的图书馆?当时你为了每天都能够见到顾泽恺,竟然跑到那当管理员,虽然过去那么多年了,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你还真是冲动!”   叶以宁的声音里透着笑意,而林盛夏怔愣了片刻,也跟着笑出声来。   “以宁,我现在才明白我母亲去世之前曾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林盛夏昂高了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下过雨后的t市就连空气都是新鲜的,可阴霾却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挥之不去。   “什么话?”叶以宁侧头看着她姣美的脸庞,眼神波动间透着不解。   “有些情是不能动的,有些爱是不能碰的!我当初迷恋上了一个我不应该去迷恋的人,泥足深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你说,现在看是不是活该?”   “盛夏,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在叶以宁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在快要离开t市之前,她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你是想要问,从当年绑架事情发生,到五年前我逼迫顾泽恺同我结婚之前的那些日子里,我为什么隐忍着不说是么?”不愧是挚友,就算是从断断续续的话语里都能猜出最精准的意思。   阳光将林盛夏与叶以宁的影子拉长,树影婆娑着被风吹的唰唰作响。   “我当时从医院里清醒过来,浑身都很痛,记忆也断断续续的,别人问我什么我也回答不上来。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电视上正在播顾泽恺被绑架的事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画面。我顾不得一身的伤痛,赶到他所在的医院想要确定他的安危,却没有想到看见的却是他深情款款的拥抱着一个女人的模样。旁边的护士对我说,那是他的女朋友,已经在这里照顾了他好久,旁人着实羡慕着他俩的浓情蜜意。毫不夸张的说,我当时犹如晴天霹雳般的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脑袋里面全都是刚才那个护士的声音。”   尽管时隔数年再度说起那时的情景,林盛夏的话里依旧透着淡淡的委屈。   “当时他昏迷的时候对我许下的承诺还犹如在耳,可转眼间他就有了女朋友,愤怒挣扎无助焦灼着我的心,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既然不能遵守当初许下的诺言,那又何必说那么好听?”   叶以宁秉着呼吸,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林盛夏说起那时的事,却是如此的心酸。   “从此,我在也没有提起过顾泽恺这个名字,直到五年前我被设计下药与顾泽恺重新有了纠缠,可那个时候你也知道我嘴硬的说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可后来我在婚纱店里见到了顾泽恺的女朋友,从她口中听到她竟然说当年就顾泽恺的人是她”林盛夏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她因着记忆的不完整根本没办法记起后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救了顾泽恺的人   明明是自己啊?怎么会陡然间变成了苏暖?   “从那天开始我就在一步步的设计一切,逼迫顾泽恺娶了我,顺便借着母亲的遗嘱将公司夺回来,后面的事情你也就都知道了!”   林盛夏的声音犹如天外飘来的似的,徐徐的道来这几年的心路历程。   “你为何当时不马上告诉顾泽恺呢?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怎么就那么能忍耐啊!”   叶以宁无法想象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她会有什么表现,可她肯定的是自己绝对不会有林盛夏这么冷静坚强的应对每件事的。   “我和顾泽恺的关系也就是这几年因为糖糖才缓和了起来,就算是当年我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的。我曾经试探性的问过他,结果根本就不出我意料之外!”   林盛夏用着中控将车锁打开,却因为叶以宁下面的问题,停下了动作。   “那现在呢?”   回应叶以宁的,是好久的沉默与林盛夏一动不动的背影。   “等到了唐淮南的婚礼结束吧,我担心苏暖会在婚礼上捣乱,我不希望到时候橘生受到伤害。”林盛夏这话说的略有些逃避的味道,元牧阳在花园内出现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她连人证都没有,顾泽恺会有多少的几率相信她呢?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今天顾太太和顾先森在一起的时间有点少哟,不要嫌弃伦家哟   寻找这个记者的过程并不怎么顺利,或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编辑部又经过了数次的搬迁,很多的资料早已经找不到了,主编承诺一有消息会立马给林盛夏打电话。   带着线索中断的遗憾,林盛夏与叶以宁离开了编辑部大楼,先将叶以宁送回到了她现在所住的酒店内,林盛夏旋即又开着车向着游乐场的方向驶去。   将车听闻之后便向着之前电话里跟顾泽恺说好的地点走去,如云似雾的黑发自然的垂落在她的身体两侧,随着清风递送不着痕迹的撩起,在出门之前她被糖糖缠的没办法换了一条嫩绿色及脚踝的长裙,腰间系着亚麻色的细细腰带,整个人看起来有别于以往的冷静形象,难得的显出了青春的姿态。   嫩绿色的裙摆随着她每向前走一步,便轻柔的摇曳了下,在晶莹剔透的肌肤出荡漾出一朵绿色的大花。   因着是休息日,原本就很热闹的游乐场更是人满为患,林盛夏小心的不与路人碰撞到,此时她肚子里还怀着小黄豆,自然要多小心一些。   虽然她嘴硬的口口声声说不要小黄豆,只是天底下有哪一个母亲真的这么狠心?更何况她已经跟小黄豆见过了面   正想着,林盛夏只觉得面前突然有个小朋友站定,淡淡的花香味道传来。   “漂亮姐姐,有个叔叔让我把花给你!”看样子和糖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萌萌呆呆的,将手里去了刺的玫瑰花努力的抬高到头顶,递给林盛夏。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将被淡紫色纱围包装好的单支玫瑰塞到林盛夏的手里。   林盛夏刚一转过头,人流太多小姑娘的身影便消失了   刚往前走了两步,又一支玫瑰被塞入到她的手里,林盛夏还没走到约定的地点,怀中便已经被塞了好多玫瑰,淡淡的花香味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突然,一个套着时下最流行的轻松熊玩偶装小人儿跑到林盛夏的面前,挥挥手让林盛夏弯下腰来,林盛夏怀里抱着玫瑰,刚弯下腰小人儿就将一根长长的红绳套在了她的手上,牵着她向着未知的方向走去,胖胖的黄白相间屁股一扭一扭的,惹得林盛夏哭笑不得,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却还是佯装不知的给她面子。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对父女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要玩什么把戏?   糖糖只觉得自己快要热死了,明明她想出来的好主意可是实际应用起来怎么就这么的痛苦,玩偶装里面好热,热的她都要虚脱了!   盛只气静书。可手里还是死死的拽着那根红线不松手,向着之前跑来的方向重新跑回去   林盛夏很快便被糖糖牵到了游乐场的正中心,人流最密集的地方,糖糖直到看到那个伫立在人群当中的高大男人时,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林盛夏唇边的笑渐渐的凝结,她眼睁睁的看着穿着轻松熊玩偶装的小人儿将红线交到了顾泽恺的手中,而此时那红线还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顾太太:你在我手上系根破绳子干嘛?我:……   顾先森:你在我老婆手上系根破绳子干嘛?(顺便偷偷塞给我几张百元大钞)我:……   糖糖:姐姐,你可以给我买糖吃么?我:吃吃吃,就知道吃!   顾太太or顾先森or读者:恩?(双目冷冷望着大央)   我:别打我别打我!(抱头溜走!)【咳咳,这些素不算在收费内滴,么么哒。】   大寒·260 岁月晴好(祝琉璃水晶女儿生日快乐哟)   林盛夏淡漠的瞳孔安静的落在表情有些局促的男人脸上,或许是因为在外面的缘故,顾泽恺冷峻的面容之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宛如希腊雕塑般的五官绷得紧紧的,冷漠倨傲却又倔强的站在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任由旁人好奇的视线不断的打量着这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   林盛夏甚至可以感觉到,就连顾泽恺英俊挺美的身材都因着不习惯僵硬着,可依旧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红线缠绕在手指间。   游乐场内的喷泉涌动着,在炎热的夏天内带来了一分难言的清凉感,溅起的水花落在林盛夏嫩绿色的长裙上,她没有说话顾泽恺也没有说话,反倒是糖糖穿着轻松熊的玩偶服在旁边热的扭来扭曲,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在跳舞似的,惹得林盛夏淡色的唇瓣一阵的弧度。   顾泽恺下颌绷紧着,修长的手指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慢慢的将刚才糖糖交给自己的红线松垮的系在林盛夏戴着戒指的手指上,鲜红的红线与晶莹剔透的肌肤互相呼应,竟是如此的好看。   他的脸被强烈的阳光笼罩在光晕里有些看不太清楚,周身冷漠的气势却着实不容许旁人的靠近,顾泽恺沉默的将她的手指系好,又低着头摆弄起了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才勉强系上了个算不上多么好看的环扣。   长长的红线蜿蜒在林盛夏的指尖,她自然而然的怔了怔,心里慢慢的流淌出了些什么,四周的人声似乎都变得不在那么嘈杂,纤细的手指微微的抬起在胸口,竟也扯动了顾泽恺的手指。   林盛夏差点忘记了,红线的另一端,系着顾泽恺的手指!   “你这是做什么?”她的唇瓣张了张,最终只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林盛夏说不出来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林盛夏的怀中还抱着大束的玫瑰花,刚才一路走过来有好多人都将手里精美包装的单支玫瑰递给她,仿佛齐齐约定好了似的,这么一趟下来怀中少说也得有三四十支。   娇艳的玫瑰搭配着林盛夏略显淡然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我们一家四口难得出来一趟,一起拍张照片留作纪念如何?”顾泽恺神色僵了僵,按照之前在心里写好的脚本开口。   林盛夏沉默了片刻,微微低头的动作令她更为清晰的看到了怀中的玫瑰,微敛起的眼眸令她看不清楚眼底流光的溢动,而顾泽恺也不过只能看到她皎白脖颈的弧度。   “我不想拍。”许久,林盛夏淡淡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她的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之前在图书馆看到的东西一直盘踞在心里,压得她难受。   更何况,顾泽恺一提起照片来,她立刻便联想到当年独自拍婚纱照的情景。   顾泽恺锋锐的眉心有瞬间的蹙起,不过也只有片刻便恢复到了正常,修长的手指轻抚了下她细嫩的脸颊,光滑的触感令人流连忘返。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糖糖帮我们设计了这么久,你真的忍心让她失望么?”顾泽恺避重就轻的开口,他刻意的忽略掉林盛夏不经意间对他露出的排斥,转而从糖糖那方面下手,他心里在清楚不过,就算是林盛夏与自己如何,她都不会在糖糖的面前表现出两人失和的样子。   糖糖费力的将头套摘了下来,原本绑着两条马尾辫的小脸被汗水打湿,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瞬间作势就要扑到林盛夏的怀中寻求安慰。   可还不等靠近,巨大的手掌已经抵在了糖糖的头顶处,短小的手臂不断的挥动着,就是靠不近近在咫尺的林盛夏。   “妈妈现在肚子里有小黄豆,不能够在像是以前那么冒冒失失的了,糖糖要做个好姐姐!”林盛夏只听到顾泽恺低醇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这一切有种美好的不真实的感觉。   阳光明媚,岁月晴好,年少时迷恋的对象就站在自己的身旁,而她已经为这个男人孕育了两个孩子。   糖糖扁了扁嘴,爸爸这叫做过河拆桥,刚才她那么卖力的表演,爸爸也不给她点奖励,还阻止她靠近妈妈,坏人!   “顾先生,相机已经准备好了。”游乐场的负责人恭敬的来到顾泽恺的身旁,糖糖只觉得不过是瞬间的事儿,爸爸的表情便重新回到了冷漠,令人无法接近的冷漠。   顾泽恺点了点头,动作之中透着高贵的疏离感。   林盛夏的瞳孔内划过片刻情绪,旋即又恢复到了正常,顾泽恺的确抓住了自己的死穴,有糖糖在她是不可能不给顾泽恺面子的。   扯动了下手里的红线,顾泽恺没有回头,一下又一下的,小心翼翼的侧耳听着林盛夏的呼吸声,在旁人看来他依旧是那个倨傲冷漠的男人,无人发现他手指轻微而又带着试探性的动作。   充满着孩子气。   林盛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站在了顾泽恺的身旁,糖糖见妈妈妥协了,裂开嘴兴高采烈的左手牵着顾泽恺的手落在了林盛夏的手背上,娇小的人儿站在两人的中间摆好了剪刀手的姿势,这是他们全家第一次一起拍照片,她还特意换上了最爱的蓬蓬裙!   糖糖这样的想着,可片刻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林盛夏赶忙甩开顾泽恺的手蹲下身看着女儿布满泪痕的脸,这娃娃的脸还真像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   “妈妈,我最爱的蓬蓬裙,我最爱的蓬蓬裙我不要穿着这个拍照!”糖糖的身上还穿着玩偶装,肥胖肥胖的大掌拍在雪白的肚皮上,看起来让人忍俊不禁的。   “可是妈妈很喜欢糖糖这个样子啊!糖糖是妈妈心里最漂亮的小公主!”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柔软的,语调内自然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糖糖瞬间不哭了,眨动着灵动的大眼睛看了看林盛夏,又看了看顾泽恺的脸,扁了扁嘴心里还有些委屈。   “这样吧,看糖糖今天这么乖,妈妈就奖励你一个波板糖好不好?”林盛夏将来时路上买好的东西从包里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晃了晃。   “妈妈最好了!”糖糖立马破涕为笑,从林盛夏的手里一把抓过,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   “可以拍了,麻烦你。”直到此时林盛夏才直起身来看着游乐场的负责人,清淡冷静的姣美脸庞没什么波澜,笑容浅淡并不失礼貌,落落大方的样子令对方一愣。   还没有人这么客气的跟自己说过话!   三个人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而此时的糖糖也不在乎自己还穿着玩偶装的身材是否会难看,手里紧抓着波板糖做着剪刀手的动作,整张脸笑的像朵花似的。   而顾泽恺的手在旁人丝毫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慢慢的向着林盛夏的纤细手指伸去,直至温热的大掌罩在了略显冰凉的手背上。   林盛夏的周身一颤,清雅的脸庞微微侧头将自己的视线落在顾泽恺的俊冷五官之上。   “要拍了,321”林盛夏似乎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这样的喊着,而她的视线却只是落在顾泽恺凝在薄唇旁淡淡的笑意,他眼底的深情好似很真实的呈现在她的眼底。   叫林盛夏有些措手不及的!   在游乐场负责人摁下拍立得之前的瞬间,顾泽恺俯下来俊颜虏获了那柔软而淡色的唇瓣,糖糖还尤为不自知的比划着剪刀手。   林盛夏惊讶的张口却恰好给了男人取巧的机会,灵活的舌毫不犹豫的探入。   专属于顾泽恺的气息浓烈而又霸道的占据着林盛夏的每寸神经,更何况是当着人来人往的游客,更何况前面还站着糖糖,胸口不自觉的剧烈跳动了起来,耳边只传来咔嚓一声,照片已经拍好了。   趁着糖糖回头之前,顾泽恺迅速的收敛起所有失控的情绪,直起身来轻咳了两声,介以掩饰大庭广众之下他刚才行为带来的尴尬。   而林盛夏只觉得刚才有瞬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微微的触动了,有种酸楚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里,她可以接受顾泽恺的冷漠无情,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泽恺此般的温情。   糖糖也没有回头,只是向着游乐场负责人的方向跑去,林盛夏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将糖糖的手扯住,不知是何原因,原本松垮系在自己与顾泽恺手指间的红线   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断了!   硬生生的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这样轻飘飘的坠落在两人的手指间,随着风轻轻的摇曳着。   牵引着彼此的红线断了,象征着什么?   林盛夏就这样站在原地,纤长如羽扇般的睫毛不停的扇动着,心里似有感应似的抬起头来深深凝视着不到一尺之外的顾泽恺,而对方也同样用着深邃复杂的魔魅瞳孔紧盯着自己。   “妈妈,你和爸爸偷偷亲亲都不叫我!”待到照片显像出来的瞬间,糖糖尖叫不满的声音传来,林盛夏努力的想要回应女儿浅笑,可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沉甸甸。   “在来之前我与以宁去了趟图书馆,意外的发现当年的一篇报道,那场意外发生的时候,我母亲的车子在外面还处于发动的状态,就连车钥匙都没有拔下来,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个要进到别墅内跟你父亲偷情的女人会做的事情,我从来都是相信她的,不论你如何看待她。”   顾泽恺之前原本想要说的话卡在了涔薄的唇瓣之间,冷峻的俊硬五官之上透着从未有过的冷酷,像是一层薄薄的壳罩在了之前还温情浅笑过的唇上。   那场大火,终究像是两个人跨不过去的一条鸿沟,挡在两人之间。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黑名单第四天了吧,啧啧,倒数还有三天吧,啧啧   唐淮南与姜橘生结婚日当天   林盛夏凝视着正在化妆的姜橘生,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她沉默的看着时不时用眼角余光落在自己身上,嘴角还透着腼腆笑意的橘生,眼神退去一贯的强势,转而被温柔替换。   今日的林盛夏穿的很简单,淡紫色的礼裙裙摆一直落在脚踝的位置,v字型领口的设计将她胸前大片细腻白希的肌肤给露在外面,由于怀孕的时间还短,纤细不盈一握的柳腰被长裙修饰的完美,纤细的手臂露在外面,肌肤的光泽玲珑剔透,漂亮极了。   “盛夏姐,我的心里老是有不安的感觉,你说是不是我想太多了?”趁着化妆师休息的空挡,姜橘生拉住林盛夏略凉的手指,心里扑通扑通的,很不安。   这场盛世的婚礼顾家下了血本,请来了众多的政客名流,商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数不胜数,更何况这场婚礼的女主角还是t市现任市长最宝贝的千金,没有人不敢不卖面子。   但同样的,若是在这场婚礼之上出现了任何的差池,不单单是丢的顾家的人,就连姜市长的脸也一并丢干净了。   “放心,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盛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清冷如水的眼睛落在镜子里姜橘生的脸庞之上,女人这辈子最美丽的时刻便是婚嫁与生产的两个瞬间,而自己在这两个瞬间均是黯淡无光的,就算是豁出去自己的一切,她也绝对不会让橘生的婚礼发生任何的动荡与变化!   这不仅仅是为了橘生,也是为了圆那个她再也难以圆满的美梦!   “盛夏姐,那天从医院离开之后你和顾泽恺”姜橘生似乎并没有看到顾泽恺的身影,尽管之前有发过喜帖到恺夏集团,她还以为两个人到现在关系都还在僵持着。   林盛夏轻抚着姜橘生头发的动作略微一顿,蓦然回想起那日在游乐场自己说完那番话后顾泽恺冷冽的面容。   “没事。”不想要多说什么,却在看到还未戴上的头纱时候眸光一顿。   她的婚纱自从五年前穿过那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在穿过,可即便是如此林盛夏依旧仔细收藏了起来,结婚前两年两个人关系不好的时候,她还会经常翻出来看看,那场独自一人的婚礼,在她的记忆里或许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过的心魇。   “橘生”林盛夏的语调淡淡的,落在姜橘生的耳旁。   “恩?”姜橘生化过新娘妆的脸明媚动人,是从未有过的漂亮,林盛夏就这样的看着她,不知为何心里头涌现抹酸涩,就连眼眶都涨了起来。   “结婚后不要隐忍着自己,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单方面的付出早晚会筋疲力竭的。”   橘生,尽管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但也期盼你永远不要像是我一样的艰辛,你明明值得更好的!   姜橘生似乎没有想到林盛夏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她一贯坚强冷漠的脸上都透着几许的落寞与难过。   “婚姻不是儿戏,当我决定嫁给唐淮南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跟他好好过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的付出,他的眼里早晚都会有我的!”   姜橘生的嘴角勾着腼腆的笑容,林盛夏却如何都笑不出声来。   像真的好像!   真的好像是五年前那个刚刚准备嫁给顾泽恺的自己,她就这样的望着姜橘生,就像是在看着那个充满了希望与对未来生活渴望的自己。   “恩,会的。”橘生与自己不同,她温柔不强势,懂得什么时候进退,或许她的结婚真的会同自己不一样。   橘生,或许我们的路走的真的会不一样   姜市长推门而入,看样子是有些事情叫嘱咐女儿,林盛夏不经意的看到他的眼眶微红。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林毅雄的脸庞,那张临去世时蜡黄的脸,与颤抖着示意自己打开抽屉的手,似催动了她眼底的泪腺。   “你别嫌我晦气,这糖就带回去给糖糖吃吧!算是我这个外公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林盛夏纤细的手指略显僵硬的轻抚着冰凉脸颊,与姜市长点头示意之后,推门离开了化妆室。   刚走出门口,林盛夏便轻抵着铺设瓷砖的墙壁,她沉默的用手捂住眼睑处。   突然,未知的大掌落在她的肩头,似在安慰。   林盛夏猛地抬起头,待到看清楚对方的脸时,眉心紧蹙。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有盆友说怎么变成一天一更了,大央要说为了审核方便以前两更六千字和成一更六千字哟   恺夏集团内。   气氛冷凝的总裁室内,空调开的冷风十足,让走进来等待顾泽恺批阅文件的助理小可忍不住的缩了缩脖颈。   今日是顾家大喜的日子,可顾泽恺却出人意料的缺席了所有的喜宴活动,高大健欣的身材昂藏进办公室内的真皮座椅内,纯黑色大理石的地板冷冷的将他身形无限延长,令小可忍不住的颤栗着。   “顾总裁,林总的朋友叶以宁小姐,想要与你见面。”小可鼓足了勇气才终于开口,眼角的余光落在顾泽恺的身上。   黑色衬衫勾勒出他结实的身体轮廓,前襟的水晶扣有几颗敞开,古铜色的肌肤绷得紧紧的,俊美突出的五官传递给小可的感觉就是,顾泽恺很不悦!   自从顾泽恺与林盛夏的办公室合并成一个之后,两个人就像是轮流来换班似的,就连原本不经常管理公司的顾泽恺也大刀阔斧的对公司内部进行改革,小可是恺夏集团的老员工了,她自然可以感觉到在顾泽恺管理之下的恺夏集团正在一点点的蜕变,可说实话她还是喜欢与林盛夏在一起的感觉,至少   不会这么寒气逼人!   盛夏的朋友为何会来找自己?顾泽恺俊美突出的五官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片刻后还是吩咐小可让对方进来。   片刻后,叶以宁的身形出现在总裁室的门口,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很快她便径直的坐在了顾泽恺面前的椅子上,似乎是在酝酿着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顾泽恺自然是知道叶以宁的,林盛夏两个闺蜜中的其中一个,他虽然不太能够理解女人之间的友谊,但却可以明白叶以宁对林盛夏的意义,应该就像是乔胤对自己的。   “你有什么事情么?”反倒是顾泽恺率先开了口,涔薄的唇瓣透着冷,除却对待林盛夏之外的其他人,他永远都是这副表情。   “其实我很讨厌你,顾泽恺,如果不是因为盛夏的关系,我今天也不会来到这里。”既然顾泽恺率先开了口,叶以宁接下来的话便顺理成章了起来。   叶以宁是真的很讨厌顾泽恺,先不说五年前他缺席婚礼满世界的去找另外一个女人的行为,就连这五年的婚姻生活里她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憔悴,却无能为力,而对顾泽恺的厌恶更为的浓烈起来。   顾泽恺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签字笔放下,修长的骨节交错在下巴下,抵住。   阒黑如鹰隼般的眼眸定定的落在叶以宁的脸上,寒意十足!   “我马上就要离开t市了,盛夏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真的不放心,我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告诉你件事情,一件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叶以宁的唇微张,脸色淡然,颇有几分林盛夏的味道。   “什么事?”许久,顾泽恺再度开口。   “盛夏爱你,已经爱了很多年了,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你的身边。”叶以宁手指捏紧,她答应过林盛夏要帮她保守另外一个秘密,可却从未承诺过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她实在看不下去林盛夏隐忍这么多年的感情,甚至换不来顾泽恺一个怜惜的眼神,至少在走之前,她都希望可以帮她一把!   盛淡落表却。“你说什么?”顾泽恺一贯严苛冰冷的瞳孔内浮现异色,她说林盛夏爱他已经爱了很多年了?   抱歉抱歉,今天更新晚了,大央上午去医院复诊拿药了。   今日是群里姐妹琉璃水晶女儿的生日哟,祝福小宝贝儿生日快乐,永远开心~~~么么么哒!   大寒·261 一寸光阴一寸心   林盛夏猛地抬起头来,待到看清楚对方的脸时,眉心紧蹙。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盛夏淡淡的开口,退后一步拉开与元牧阳的距离,将之前的悲伤彻底的收敛起来,除了在亲密的人面前坦露自己的情绪之外,她还从未在外人面前失态过。   元牧阳却不说话,只是从口袋中掏出那方已经被清洗的有些泛旧的手帕,那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独有的气味,却并不难闻,也并不浓郁。   在林盛夏戒备的眼神中,他只是沉默的用那手帕将林盛夏眼角还残留的湿意给慢慢的擦拭干净。   这方手帕很柔软,就算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任何的破损,足以可见收藏者的用心。   “你为何在这里,我就为何在这里。”元牧阳温柔的开口,语气很自然,仿佛之前在别墅区花园内用着阴郁口吻对林盛夏开口的那个男人不是他一般。   林盛夏微蹙了下眉心,元家这几年在商场上处处针对顾家的生意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传闻了,可顾弘文却依旧愿意将婚宴的请帖发给元家,这关系还真的是有些耐人寻味。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对你的态度可能有些不太好。”林盛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元牧阳却已经率先的开口将道歉的话说了出口,他凝视着那张姣美的脸庞,自然而然的开口。   林盛夏这下子是真的捉摸不透元牧阳在想些什么了,或许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从来没有弄懂过这个男人。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我们两个人的立场本就不同,没什么好说的。”林盛夏不自觉的握了下纤细的手指,在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眼底有种刻意的抗拒。   而元牧阳的眼角眉梢却越发的柔和了起来,高大的他在林盛夏的面前温顺的像只餍足的大猫,没有丝毫的戾气。   “你不要因着那次的谈话就害怕我,我与那场绑架案没有任何的关系。”元牧阳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她将这句话从口中递出来。   或许是因为提起了‘绑架案’三个字,林盛夏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着,她将这样的反应过来归咎于酒店内的中央空调开的太冷的关系,手指搭在手肘上,双手环绕在胸前。   这样下意识的动作,证明林盛夏对当年的事在心理上来说还是有排斥的,元牧阳了然于心,却不动声色。   “不过,我知道是谁杀了那四个绑匪。”元牧阳漆黑的瞳孔内毫无波澜,好像人命对他来说并不放在心上般,修长的手指上带着薄茧,触碰到皮肤上很粗粝。   林盛夏的瞳孔蓦然的收缩,当年警察搜山寻找绑匪时最终只找到四具尸体,最后结案时归咎在分赃不均上,这么多年林盛夏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据说那几个人死的时身上布满了枪孔,恐怖极了。   可自从顾泽恺上次说过,赎金除了当年最上面一部分是真钱之外,其他的不过都是用报纸填充,在外面看起来满满的,里面实质却并没有多少东西。   既然没有大笔的赎金,那分赃不均这个说法便根本不能成立。   “是谁杀的那些人?”元牧阳的话的确成功的阻止了林盛夏离开的脚步,走廊里人来人往的,均是用奇怪的眼神落在这一男一女的身上。   元牧阳突然之间就笑了,俊美温润的脸庞被这笑容多少的蒙上了一层难以形容的情绪,似是回忆,修长的手指却仿佛自己有生命似的将林盛夏胸口的胸花扶正。   他刚想要开口回答,林盛夏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   看了站在面前的元牧阳一眼,她戴上蓝牙耳机开始通话,听了还没有一半,林盛夏的面色已经有些阴沉了起来。   苏暖果然是不死心的来了!   挂断电话,林盛夏蹙起的眉心便没有松开过,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与元牧阳讨论的话题,澄清的眸底渐渐渗透出锋利的情绪。   苏暖,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却偏偏要闯进来,你拼了命的想要破坏掉我的婚姻,现如今连橘生的也不放过么?   天底下又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林盛夏就这样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脚步缓慢的向着酒店同样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后门走去,似是连元牧阳站在她面前都已经忘记,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元牧阳幽深的黑瞳里泛起的无奈与不甘心。   在林盛夏的眼底,好像除了顾泽恺之外的其他男人都可以被无视的彻底,她不是太无情,而是将所有的情都独独给了那个叫做顾泽恺的男人!   想到顾泽恺这个名字,元牧阳微微的曲起自己的手指,眼神落在林盛夏渐行渐远的背影,越发的冷了起来。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黑名单第五天了吧,倒数还有两天,忍耐!忍耐!   t大校园的门口。   停着辆特别定制的迈巴-赫,黑色流线型的车身在**的阳光下泛着丝丝的冷芒,高贵而又特殊。   影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这几日他被顾泽恺安排学习商业管理的有关课程,这对于一个之前在边境杀人都不怕的硬汉来说却着实有些为难,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日子,便已经让影一个脑袋两个大。   今日好不容易特赦般的被顾泽恺打电话叫出来,却只是命令他开车来到学校门口,却又不下车,只是就这样的看着。   刚毅的男性脸庞倒影在紧阖的车窗上,他有许多年没有回来过这里,却与记忆中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区别。   “顾泽恺,如果今天我不来的话,你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一个人已经默默的爱了你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只用眼睛看是看不清楚的,你对她从来都没有用过心!”   林盛夏朋友的指责重重的落在顾泽恺的心上,他粗粝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车窗棱,令人难忘的深邃精致五官绷得紧紧的,贴身的定制西装将他健硕笔挺的身姿映衬的更加迷人,坚毅的薄唇紧抿着,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一直都对顾学长和林学姐的事情很感兴趣,你们的事在我们之间传了好久,林学姐的坚持也让我们这些学妹们很感动!”   突然之间,之前恺夏集团招聘时那个学妹说的话蓦然浮现在顾泽恺的脑海中,之前并没有当回事的话此时想起来却别有深意。   有什么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而自己并不知道的?   “影,你下车帮我打探些事情。”顾泽恺简单的吩咐着,而影在惊诧之中下了车。   伴随着影下车的动作,车窗在**的阳光中缓缓落下一半,鹰隼般的眸子露了出来,落在影与学校门口女生攀谈的背影上,瞳孔太过于幽深,丝毫令人猜不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快,影就回来了。   一贯沉冷的面色上透着不解,似乎在整理语言准备如何跟顾泽恺开口。   “刚才我问的学生们好像都知道这事情,还说让我自己去图书馆。”黑色西装将影的男人沉稳干练突显出来,经过刚才的不解之后很快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眉宇间透着专业。盛猛到清人。   顾泽恺有瞬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鹰隼般锐利深邃的黑眸划过沉冷,修长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的阳光落在他权威完美的侧脸上,涔薄紧抿着的唇瓣最终张开。   “进去!”   我是今日六千字更新的分割线,明日素月票日哟,伦家眼巴巴的在望着你们,喵呜   林盛夏缓缓的从台阶上走下来,阳光倾洒在她淡紫色的礼服上,玫瑰的香气在空气里传递着,似乎到处都是幸福满满的味道。   唯独这间奢华酒店的后门,有两个女人的较量刚刚要展开,数百台阶从中分为两大层,上五十层台阶,下五十层台阶,而苏暖此时被人截住的位置恰恰是在正中间,她的脸色稍显憔悴,来之前还特意的换上了条奢华的礼裙,脖颈上的钻石项链璀璨,却遮不住她的羸弱。   苏暖不甘心的昂高了头,她就这样的看着林盛夏高贵淡漠的从台阶上缓缓的走下来,明明两个人都怀着身孕,可林盛夏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淡紫色裙摆被清风拂过撩动着,白希的肌肤在烈日中却不受任何的影响,甚至还未她镀上了层光晕。   可是自己呢?来之前她在镜子前补妆,无论她涂抹了多少层也无法达到以前的那种健康状态,跟林盛夏相比,她简直就像是落难佳人般!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林盛夏缓慢的踱步到苏暖的面前,纤细的手骨挥了挥,保镖训练有素的转身离开。   而她的嘴角笑容很淡,淡到令苏暖心生恐惧的地步,漆黑的眼瞳就这样的看着自己,像是要望进她的心底一般。   “林盛夏,我就知道会遇到你!你处处与我过不去,不觉得太过分了么?”苏暖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嗤笑出声,大波浪卷的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着,发柴的发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亮泽度,与林盛夏乌黑的三千青丝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腕间的玉镯,黑亮的睫毛整齐的落在皮肤上,形成一道暗影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而越是这样,苏暖便越是对她心生畏惧。   林盛夏说话的时候,她还能够揣测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她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口黑沉沉的暗井,让人捉摸不透又怕被对方吞噬!   “你我二人之间,到底是谁更过分?你心里清楚!”许久,林盛夏静雅的开口,眼神却是冷冷的望着苏暖,蕴含着无限的寒意,压得苏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元牧阳在病房中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当年救了顾泽恺的女人就是林盛夏,为了救他,她的十个手指甲被人硬生生的拔断,被人痛揍活埋性命堪忧。她拼死将顾泽恺救出来,却被个平凡的不能够在平凡的麻雀抢了恩情,你说那么骄傲的女人,能不针对你么?”   想到这里,苏暖看着林盛夏的眼神中透着心虚,如果当年林盛夏真的像是元牧阳说的那么惨,难怪五年前她会   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苏暖并不认为自己当年做错了什么,她无非就是说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话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让开,我要进去!”这里没有旁人,苏暖也懒得去装柔弱来博取谁的同情,尽管在面对着林盛夏时她心里有一种太过于压抑的情绪,可她没有忘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你以为,我会让你破坏掉橘生的婚礼么?苏暖,当年你让唐淮南将地址给了顾泽恺,让我的婚礼缺少了新郎,五年后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姜橘生的身上!”   林盛夏这话说的毫不客气,清冷淡雅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单纯的阐述着事实!   “哟,你这话说的,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我何德何能让林大小姐这么看的起?当年的确是我让淮南将地址给顾泽恺的,泽恺愿意来找我那是他爱我的表现,他将你一个人扔到婚礼上不过就是因为不爱你罢了!要我说啊这女人就是应该有自知之明,横刀夺爱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苏暖望着林盛夏,同样身为女人,她自然是知道往哪里扎针是最痛的。   还有什么难堪比得过盛世婚礼之上没有新郎?苏暖嘲讽的笑着,字里行间透着尖锐与嚣张。   “也对,做女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至少我就不会带着被强-暴留下的孩子来到别人的婚礼上抢新郎。”   林盛夏淡淡道,清冷的话语却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重重砸在苏暖那颗早已经走失的心上,既然苏暖不要脸,林盛夏自然也不会给她脸面,怎样能够速战速决是她现如今所面临的最棘手问题。   “你说什么!”苏暖的脸色刷白,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被强-暴怀孕的事情竟然会被林盛夏知道,一定是顾泽恺告诉她的,一定是!   她的眼眶当中很快便蓄满了泪水,脑海里蓦然的回想起帐篷内惨无人道的迫-害,那些个来来去去的来人,骚臭的味道,已经连挣扎都已经不敢挣扎的自己,被人摆弄成各种姿势,供人发泄!   这些都是林盛夏这个践人带给她的屈辱!   如果五年前自己没有在婚纱店遇到林盛夏该有多好,如果是在结婚之后遇到她也可以啊,她和泽恺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没有林盛夏,她现如今也不会被伤害到这样的地步。   所有的仇恨的源头都是林盛夏,都是她!   “这件事情我原本想要当做不知道,可做人要有廉耻之心,你不要脸我自然也不会给你留任何的脸面!”林盛夏还从未对任何人说出这般重的话,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语言暴力。   “林盛夏,我要你的命!”苏暖的情绪到达了一个顶点,伸出纤细的手指就要狠狠的向着林盛夏的脸挥去。   这一巴掌的力度要是真的下去,恐怕这场婚礼林盛夏也就没有可能参加了。   却见林盛夏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淡凉如水的眸子里透着越发浓重的寒意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旋转跳跃一眨眼,胖子看不见~~周六快乐么么哒亲们   顾泽恺高大健硕的身形一经出现在t大校园内,便频频引起女大学生们的关注,更不要说是模样俊朗开着豪车,被校长亲自迎接进来。   深邃而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高蜓的鼻梁上架着墨镜,他借着回馈母校捐助大笔赞助金的机会重新回到这里,尊贵高大的身形透着权威不可侵犯的气势。   与周遭年轻的大学生格格不入!   在和现任校长谈好了捐助赞助金的事情之后,借着独自参观校园的机会拿到了特殊通行证,有了这个可以任意的去往学校的每个角落。   顾泽恺径直的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铮亮的黑色真皮皮鞋踩在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却像是丝毫影响不了这个男人周身的沉静。   t大是他父母曾经上过学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顾泽恺放弃了去哈佛大学的机会转而留在了t市,而他也是全t市当年唯一一个留在本市的集团继承人。   所以在毕业之后接管顾氏的时候,有无数双眼睛在等待着看他的笑话,一个本地大学的学生又如何能与那些上过哈佛剑桥的继承者?   可是实力与时间证明了一切,至少在自己离开顾氏之前,没有任何人说过他的不是!   “抱歉,不是本校学生禁止借阅”门口的管理员按照往常的惯例开口,却在见到顾泽恺手中的磁卡时截住了后半句。   顾泽恺的皮鞋踩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西装笔挺的伟岸身材与整个氛围格格不入。   推开沉重的大门,这里的一景一物都让他感觉熟悉无比,大学时他最长待的地反就是t大的图书馆,里面所有生涩的经济学管理作品他都仔细的阅读过。   “顾泽恺学长?”怯生生的熟悉语调小声的响起,顾泽恺顺着那声音望去,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女孩子是祝福自己与林盛夏百年好合的那个!   “你好。”顾泽恺低头望着她手中吃力抱着的书籍,顺手帮她接了过去放在不远处的登记处。   “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林学姐没有一起来么?”学妹有些失望的看了眼顾泽恺的身后,语气里带着惋惜。   “你上次跟我说我们的事情在你们之间传了很久,我太太的坚持也让你们这些学妹很感动?这是什么意思?”   顾泽恺深刻的五官宛如上帝最杰出的雕刻作品,深邃的黑眸定定的落在对方的脸上,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么?有什么是他一直刻意的忽略掉的?   “顾泽恺学长难道都不知道么?你看看这个”那个学妹转过身走到了借阅登记台的后面,费力的弯着腰从最下面抽出一个页面泛黄的笔记簿,递到了顾泽恺的手中。   “图书馆的内部曾经重新翻修过,那时候学校动员我们来搬书搬资料,后来就有人发现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我们翻看了之后才知道里面的主人公竟然就是t市最赫赫有名的恺夏集团那对夫妻总裁的故事!这里面都是林学姐自己手写的!”学妹看起来很激动,这些本子他们都翻阅过很多次了,虽然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何会遗失在了这里,再也没有人去寻回。   顾泽恺粗粝修长的手指慢慢的翻开厚厚的笔记簿,页面因为长期的翻阅都薄的透明起来,被粘贴的完整的泛黄照片竟然是学生时期的自己?   他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深刻的五官笼罩在严肃的情绪当中,削薄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深邃的瞳孔随着页面的翻开与掀落,明明暗暗的透着光。   “林学姐是那个时期的图书管理员,你看照片的下面还有些顾泽恺学长你那个时候坐的位置,每一天都没有缺,只要是你在的日子里都有照片和记录!”   学妹似乎很兴奋,能够遇到事件的当事人,并且能够亲自的为当事人讲解。   “并且还有这个”学妹顺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经济学书籍,因着晦涩难懂的内容,就算是几年过去了借阅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   还有什么?   顾泽恺修长的手指落在照片里的自己上,那蹙起的眉心好似从来就没有抚平下去过,直到今天之前他从来都不曾想到过在角落中竟然还会有人默默的注意着自己!   这么多年   大寒·262 有此地狱名为诛心(祝在雨中儿子生日快乐哟~)   顾泽恺顺着学妹手中的动作望去,熟悉的英文原版经济学书籍被灵巧的手指给翻开,书卷的香味迎面扑来,像是翻开了许久未曾回忆起的往事,细细碎碎的。   “顾学长,还有这个……”学妹从厚实的书本中找出一张借阅卡,递到了顾泽恺的手里。   “全t大图书馆的藏书容量被两万四千本,而当年顾学长曾经借阅过其中的三千两百册,按照笔记簿上的登记编号,我们努力的找过,不过因为后期的翻修搬迁编号已经重新重合,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找到了其中的八百零六本,本来我们想要等到百年校庆之前将所有的书都找出来,然后以校方的名义邀请顾学长和林学姐一起回来的,可是没有想到顾学长竟然自己来了!”学妹很热情的介绍着,她本来已经算是毕业了,不过新的管理员与她还有些交接的工作要完成,所以今日她留在了这里。   却碰巧与顾泽恺见了面,甚至有幸成为了这场被时光掩埋的暗恋,最直接有力的见证者。   在学妹期待的眼神当中,顾泽恺粗粝的指腹落在泛黄的借阅卡上,与现如今的磁卡借阅不同,当年他们还是使用着最原始的借阅卡来登记。   低头的瞬间,顾泽恺深邃阒黑的瞳孔瞬间收缩,高大结实的身材绷得紧紧的,仿佛不敢置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林盛夏的名字紧跟在他的之后,不过是一眼顾泽恺便轻易的认出了顾太太的字迹,她的字是极为好看的,不似寻常女子般的秀气,反而透出性格里的坚毅与不屈,就算是在大学时期的林盛夏,也依旧保持了今时今日的作风。   “我们费劲了力气才找到八百零六本标记了您和林学姐名字的借阅卡,可是在林学姐笔记簿的后面清楚的写到过为了能够与您的距离更加的接近,所以您借阅的过的所有书,她都有从头到尾的看过一遍,然后认真的在您的名字旁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样的毅力,真的太难以置信了。”他们费尽力气才不过找了不到一半,真的很难以想象当年的林学姐到底是以着何种的心情坚持了这么久。   顾泽恺眸中的情绪难辨,似是不能置信,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手中薄薄的借阅卡,甚至能够从脑海当中描绘出林盛夏一笔一划的在借阅卡上签下自己名字时的场景。   乌发垂肩,白肌如雪,眼角眉梢都带着冷静,晕黄的光线透过宽大的窗棱照射进来倾洒在她单薄的身上,或许那个时候她还并不像是现在这般的削瘦,或许那个时候的她也不似现在这般的冷淡。   彼时,他从不曾注意过角落里的某个人,用着无比虔诚的心态来等待着自己,而现在……他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   “这一些,全都是?”深邃的五官宛如大理石精心雕凿而成,绷得紧紧的,修长的手指从手中的借书卡移到那上面,较之刚才声音越发黯哑了起来。   “对,这些是这个月找出来的。刚才我有登记,不过才只有十几本,顾学长当年读的书实在是太晦涩了,一般都是很少有人借阅过的,所以实在是太难找。”   学妹腼腆的笑着。   “起初我们并没有将这个笔记薄的主人与顾学长和林学姐联系起来,可是后来看了照片之后我们就立刻兴奋起来了,能够和自己大学时暗恋的对象结婚,这到底是多少辈子才能够修来的福气。林学姐的坚持真的让我们很感动,甚至在学生之间还流传着,能够找到签下你们两个人名字的书籍恋情就能够得到祝福,所以每到休息日的时候很多情侣都来这里借书。”学妹的话刚一说完,便察觉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异样。   他墨黑的瞳孔紧缩着,高傲的背脊挺得僵直,倨傲下巴的冷冽线条绷得紧紧的。   学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顾泽恺修长的手指颤抖着轻抚在厚实的书本之上,面容甚至一点点的灰败了起来。   “除了爱情,我可以试着用平常心来面对你,林盛夏,这是我做出的最后让步!否则……等我们回到t市之后,我就会申请离婚!”曾经,是谁这么狠心的说过。   “林盛夏,我到你都觉得恶心!”曾经,这话又是谁从谁的口中说出的?   “我要用婚姻困住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在这座死坟中挣扎!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顾泽恺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窒息般的疼痛,他平静的外表下压抑着痛苦的呼吸,他的顾太太……他的顾太太爱了他这么多年……   “这些东西,我能够带走么?”顾泽恺所指的,是林盛夏留在这里的箱子。   学妹闻言嘴角扯着高兴的笑,她刚才算是明白了,或许顾泽恺是压根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可就算是不知道,那两个人还能够结为夫妻,简直就像是注定好的缘分似的。   “当然可以了,虽然我不知道林学姐当年因为出了什么事情,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可我总感觉这些东西应该是让你知道的!我相信,真正的爱情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泯灭,有缘分的人,不管兜兜转转多少圈子,分开多少时间,都会重新遇见的。”学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不大的纸箱内东西整理好递到登记台上,推到顾泽恺的面前。   顾泽恺用着手指死死的抓着箱子,死死的,没有松手。   “你知道她是从哪一天开始没有回来的么?”顾泽恺的声音僵硬紧绷,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日记最后记的那天是七月十四日,自十五日那天开始,林学姐便再也没有记录过。”学妹对这一点在清楚不过了,她们本就对顾泽恺与林盛夏的事情感兴趣,细枝末节的事情更是不会错过。   顾泽恺脸色有瞬间的难看,只因为七月十五日,便是自己被绑架的日子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为了审核方便,底更六千连着加更三千共九千字将一章更新完毕,么么哒   “林盛夏,我要你的命!”林盛夏只听到苏暖如斯的说着,随后便有些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伸出纤瘦的手指骨节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挥来。   她眼神淡然的落在苏暖狰狞的脸上,甚至没有丝毫的慌张,她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处,在苏暖的手指挨近自己的脸庞之前狠狠的用葱白的手骨擒住她的手腕,修剪平整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到苏暖的皮肉内,甚至没有丝毫犹豫的痕迹。   苏暖只觉得手腕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因着与林盛夏的距离太近,她甚至能够看到这个女人嘴角无声无息的浅笑。   如果林盛夏不愿意,她是绝对不会忍受自己受到任何委屈的。   “就凭你,也想要我的命?你好大的口气!”   林盛夏漆黑的瞳孔深深的落在苏暖的脸上,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着她的底线,不过是因着顾泽恺对她所谓的责任感与愧疚,这般柔弱的女子,天底下会有哪些男人不愿碰到手心里呢?   “顾泽恺是不爱我,我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肆意的利用救命恩人这个角色,你又以为你比我高尚到哪里去?”林盛夏的视线冰冷似刀锋,狠狠的割着苏暖的肉!   苏暖只觉得被那双阴冷如寒潭水般的视线紧盯着,周身狠狠的打了个寒颤,救命恩人四个字令她原本就脆弱的神经更是绷得紧紧的。   突然之间,苏暖的唇边溢出了阴森森的笑意,她死死的盯着林盛夏姣美动人的脸庞,炽热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干净而又高雅,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般令人无法撼动!   林盛夏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何偏偏要跟她这个孤女过不去?   “救命恩人?听说当年救了泽恺的女人是你林盛夏?为了救他十个手指头生生被人拔断,痛揍活埋性命堪忧,你拼死将他救了出来,最后还不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你说你当年那么拼死拼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哪里像是我,不过是在泽恺睁开眼睛时默认了一句,就享受到那般的恩宠!林盛夏,这是天意不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像是你这样的女人,活该孤独终身!”   苏暖的话音落在林盛夏的耳中,她漆黑眸光微微闪动着,虽然不知道苏暖到底是从何人口中听闻到当年的事,可就算是如此,当苏暖用着那么讽刺的语调来阐述当年自己所承受的罪,却依旧是林盛夏不能够接受的!   她为真心所做的努力,苏暖不配去诋毁!   可就算是如此的想着,林盛夏脸上的血色却依旧还是慢慢的褪去,唇上点缀的唇蜜却依旧耀动着水晶般的光泽,整张漂亮动人的脸庞之上,也徒留下唇色还算是鲜亮着。   “不管你付出多少的努力,都不可能取代我在泽恺心里的位置,这点我还以为你早就应该明白的!你们两个人的婚姻,是你用不正当的手段偷来的!你不幸福是活该!”苏暖的声音越发的刺耳起来,她就像是执意的要将林盛夏心底糜烂的伤口一点点在撕裂开来似的,每字每句都挑着她最痛的地方下手!   林盛夏的面容冷淡如水,寒冰似在她的沉默之中渐渐的聚拢起来,被淡紫色礼裙包裹住的削瘦身材就这样的屹立在那里,像是移不动的山脉,给人以致命的压力。   苏暖突然感觉到有些害怕,林盛夏的沉默实在是太过于不寻常,她不会在心里酝酿着怎么对付她吧?   很快,林盛夏用行动回答了苏暖心里的疑问,只见她冰凉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握着苏暖的手指,或许是皮肤的温度太过于冰凉,像是冰块似的,令苏暖彻底的打了个寒战。   林盛夏的手劲很大,就像是古时用刑的夹棍似的狠狠的落在苏暖的手指上,用着缓慢而折磨人的力道收紧着,苏暖只觉得纤细的手骨因着外力的关系传来一阵阵的疼,瞬间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要将自己的手指从林盛夏的手中抽出来,可任凭她如何的动作,那手指在林盛夏的手中都是纹丝不动的。   她寒潭水般的眼神静默的落在苏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就连面色也如往常般的平静高雅,可唯独只有苏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疼!   “放开我!疼!践人!”苏暖的声音都疼的发起了抖,都说是十指连心,那疼痛的感觉却是丝毫都不因剧烈的倒抽凉气声而有所好转分毫。   “知道疼了么?可还不够!”林盛夏像是苏暖刚才的微笑般在唇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眼角眉梢都透着极端的冷意,就连漆黑的瞳孔内都丝毫看不到任何的光。   不过是稍微用手指那么夹了下,苏暖就已经疼的受不了了,她可知道十指被硬生生的拔去指甲的痛到底是怎样的梦魇?   硬实的指甲就这样被翘掉,鲜血涌出来的瞬间被瓢泼的大雨冲散的干净,下面最娇嫩的皮肉都被撕扯开来,原本好好的一双手被折磨的鲜血淋漓,那痛是现在加注在苏暖手上的百倍千倍!   “佛家有诛心地狱之说,世人生前做了太多恶事,造孽太深,肉身死后经过望乡台后边定罪被发配此地狱当中,凡堕此狱,开膛破肚抽肠取心,夜叉一片片将心脏切开,还会说,何以世人有此狠毒之心!苏暖,我相信诛心地狱是你要去的地方!”   一阵凉风不知是从哪里吹过,将两个人的长发撩起,树叶被拂动的唰唰作响,夹杂着蝉叫的声响给炽热的夏日带来种说不出来的凄冷!   苏暖只觉得浑身战栗着,凉风将她的裙摆给撩起,光滑皮肤上冒出的颗颗鸡皮疙瘩足以可见她此时到底有多么的惊恐!   “我要是下了地狱,第一个要拉着去的就是你的女儿!她不是你最疼的人么?我要让你生生世世尝到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苏暖就像是疯了似的开口,娇艳唇瓣的笑尤为的刺眼。   林盛夏的心口一锁紧,苏暖只觉得手腕处的疼痛感在瞬间便消失不见,转而听到啪啪两声,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的厉害!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林盛夏动作快的甚至没有人看清楚,她的巴掌扇的极快又极准,不过是片刻苏暖的脸颊肿的高高的,嘴角磕到牙齿破皮渗出血液来,那张天资灵秀的脸被林盛夏毫不客气的两巴掌扇出血印,看起来狼狈不堪。   “糖糖是我的命!若是有人敢动她,就算是我倾家荡产十指沾满鲜血,我也绝对不会饶过伤害过她的人!”林盛夏凛冽着眉宇开口,宛如女王般站在苏暖的面前,俯视着她那张已经见不得人的脸。   “苏暖你记住,这是我的底线!若是有人敢触碰到它,我到底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你绝对想象不到!”   没有人能够用糖糖做诅咒!只要苏暖敢做,她林盛夏就算是触碰法律的底线,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苏暖用着手背狠狠的抹去嘴角的血渍,空气当中传递着玫瑰花的香味,此时此刻酒店的所有工作人员整装待发的在富丽堂皇的前门准备着豪华婚礼宾客的迎接工作,后门半天见不到一个人。   恐怕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祝福着新人,却不知道等下的婚礼将会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就像是五年前林盛夏那场没有新郎的婚礼一样!   “林盛夏,你不是强势么?你不是不让我来破坏唐淮南和姜橘生的婚礼么?你可知道我为何独自一个人站在这里?我早就料到你会出现所以我将请帖给了轩轩,我要让他当场上演一幕认亲的好戏,我倒是要看看顾家的脸面到底还能够丢到怎样的地步?我算准了拖延你的时间,刚才这两巴掌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可好?”苏暖的脸极为红肿,可却遮不住眉宇之间的喜色,起初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却是元牧阳在自己来之前打电话提醒的她,若是自己带着轩轩出现还不等到门口就一定会被林盛夏的人拦下,可若是分开的话   至少自己还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搅乱这场婚礼,没想到……   事情真的如元牧阳所预料到的那般,苏暖不禁思索着元牧阳到底了解林盛夏到何种地步,竟然连她的路数都能够给轻易获取到!   她得意洋洋的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面容上,丝毫不因为那姣美脸庞上的寒霜所害怕,她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嘲讽着林盛夏的百密一疏!   我是九千字更新章节的分割线,打滚卖萌求月票,月票月票月票,攒在手里的月票分给大央张咩   迈巴-赫的真皮座椅中,顾泽恺高蜓的身子昂藏而坐,结实的膝头上放置着那笔记簿,里面修剪整齐的照片仔细的被贴在页面上,他的冷漠将窗外的烈阳都阻隔在外面,仿佛一道隔层,将外界的喧嚣齐刷刷的挡在他的世界之外。   顾泽恺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喉咙发紧,他的顾太太,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对他敞开了心扉。   涔薄的唇瓣勾起着不符合他形象的傻笑,顾太太不是明明说,嫁给他只是因着母亲的遗嘱,她说就算是跟自己离婚都无所谓,可明明她就是这么的爱着自己,怎么能够说放手就放手?   大掌撑在膝头滑入到浓密的黑发内,就连嘴角的笑容都隐匿了下来。   心头泛着巨大的疼痛感,因着心底有一种即将要失去顾太太的感觉。   “我不能够逆转命运,所以我无法将苏暖还给你。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想要阻止那场事故的发生,我虽然不招人待见,但心肠还没有狠毒到那种地步。”   那是他差点把糖糖弄丢时顾太太对自己说的!   “顾泽恺,幸好你没事……”   那是顾太太为了自己闯入到火场之中,鼻腔内吸入了太多有污浊气体后临昏迷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心疼你,还有谁会心疼?”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此时想起来林盛夏面对自己时那般无奈的表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动人心魄。   她像是履行承诺般的将他照顾的很好,细致入微!她也将两人的女儿糖糖照顾的极好……   林盛夏用着温柔将自己豢养着,用着顾太太独特的魅力将他空洞的心一点点的塞满,他刻意的忽略掉她所有的美好,甚至在这五年来用着只婚不爱的借口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他从不去追问心底的呐喊到底是什么,他看到顾太太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会生气,晚归会担心,每晚八点半准时归家,对小黄豆的出生不是抱着厌恶的心态而是喜悦……   不对,妈妈说的不对!爱情不一定是轰轰烈烈的,自己与顾太太之间这样的平淡也是爱情的一种。   盛夏就像是空气似的融入到自己冰峰的世界里,她将自己带出那无人的领地,他的生活里怎么可能没有了他的顾太太?   顾太太说苏暖死而复生,当年他用着婚姻这座坟墓困住她的理由便已经不复存在,那时的晴天霹雳到底是为着什么?他如果到现在还不能够明白的话……   就太对不起顾太太的情深意重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顾泽恺掏出手机来拨通着那个早已经在心里记忆的滚瓜烂熟的号码,听筒内传来忙音令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他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顾太太,他要告诉她……   “有什么事么?”电话那头的林盛夏接电话的声音有些冷淡,那双如小扇般的长睫此时微敛着,在脸上形成一道暗影。   “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顾太太!”许是顾泽恺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急迫似的,电话那头的林盛夏在闻言之后沉默了片刻。   许久之后,她还是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址告诉了他。   两个人结束了短暂的通话,而顾泽恺澎湃的情绪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平复,快速的将地址报给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影,他急切的想要见到顾太太,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顾太太,我不想要失去你,我也不能够失去你!   因为……   我爱你!   这是能够挽留住你的最好理由,可我直到现在却才了然的顿悟过来,顾太太,你说……   在感情方面,我到底是有多么的迟钝?   你爱着我这棵榆木,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有多么的辛苦?   顾太太,对不起!   顾太太,我爱你!   大央一大早部码出来,大家就能够早点看到了,么么哒,审核姐姐一定要给力哇!怀挺!   林盛夏的手指依旧维持着刚才拿着电话的姿势,她沉默的将视线落在那上面,顾泽恺似乎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情,而她却面对着他的旧情人,维持着最冷静的姿态。   两个人不远处的led巨大广告展览板突然开始直播起盛大的婚礼,唐淮南白色西装笔挺的站在正中间,接受着豪门宾客的祝福,完美俊逸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铺陈着玫瑰的装饰摆满了整个酒店大堂,因着豪华酒店的对面便是教堂,婚庆团队别出心裁的想出由两个人牵着手向着对面教堂走去,然后完成整个结婚仪式的设计。   所以此时酒店门口奢华的玫瑰花摆设一直绵延到教堂的门口,每朵玫瑰都经过精心照顾,就算是在炽热的烈阳之下却依旧不见焉势。   每个环节都经过极为精心的设计,因着今日结婚的这对新人的身份特殊性,婚庆团队不得小心在小心,不允许中间出现任何人为的错误,只因这场盛大的婚礼代表的更是顾氏与姜市长的面子!   而站在前面品尝着喜悦之情的人们又如何能够得知,在酒店的后门台阶处,有两个女人正在针锋相对着!   一个为着破坏这场婚礼的和谐,而另外一个却想尽办法的维护着婚礼的和谐。   “哦?你是说轩轩藏在宾客中,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就会出现?”林盛夏眉梢不动声色的淡淡开口,淡紫色的礼裙裙摆随着凉风翻飞着,唇角微勾着,颊边浮现深刻的梨涡。   “自然!我知道你喜欢姜橘生那女人,所以自然会想法子不让我的出现影响到她,可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场好戏的主角并不是我,而是轩轩!”   得意的笑一直都没有从苏暖的唇角落下去,她只觉得元牧阳给自己出的办法实在是太过于完美,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林盛夏平静表情龟裂的模样。   “沉不住气的人又如何能够做大事呢?”   林盛夏这话说的深意极浓,只是用着淡定震惊的眼神望着那张刚才被她扇肿了的脸颊,不为她嚣张的话语所动。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做大事的女人,林盛夏你看看你自己,就算是做的了大事那又如何?女人就是应该柔柔弱弱的让男人去保护,那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或许是苏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百分百的把握,竟然开始‘劝导’起林盛夏来,好看的唇红不过是一勾,陡然多出几许娇柔的魅惑。   “得不到男人的宠爱,就算是得到全天下又如何?我就是有本事让两个男人为我神魂颠倒,而没本事的女人,就应该退位让贤!”   泽顺动望从。苏暖离得林盛夏极为的近了,就连呼吸里都似乎都沾染了她身上洁雅的香氛,苏暖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嫉妒过林盛夏,那种嫉妒是从她的骨子里透出来的。   林盛夏这个女人,有着名门的家世,本就生为天之骄女,可她偏偏却还要跟自己这个孤女过不去,她就当是可怜可怜自己也是好的!   是林盛夏将自己一步步的逼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她明知道她是泽恺的救命恩人,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林盛夏,你到底是有多么狠的心?   苏暖的眼神里迸发着恶意的火焰,原本极为好看的脸颊竟因为这样沾染了诡谲的气息。   林盛夏的嘴角噙着抹冷笑,视线缓缓的移动到led广告显示屏上,顾家这次的婚宴可真是大手笔,除却顾弘文之外的所有顾家人都不曾出席,谢青鸽以着身体不适的借口,顾允儿却是连信儿都没捎来一个,顾泽恺更不要说,偌大的顾家人竟然只靠着顾弘文一个人撑着场面。   姜橘生出现在屏幕中的一瞬间,苏暖很明显的周身僵硬了起来,她曾经幻想过在这样盛世的婚礼当中嫁进顾家,可五年前的新娘不是自己,就连五年后的也不是自己!   而林盛夏只是冷眼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她不知道这五年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令苏暖的想法越来越偏激,甚至能够做出打孩子这种残忍的事情。   五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周围的许多人好像都变了,唯独她却依旧是原来的模样,这到底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我从不认为女人必须要柔柔弱弱的让男人去保护,跌倒了就自己爬起来,难道你还指望让男人一辈子搀扶你?你若只能当没有根的女人,很快便会枯萎!”   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清浅如山涧泉水般,这句话她并不是在说教,她是真的不懂,现如今的女人有手有脚,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只有依靠着男人时才会有底气?   身着洁白婚纱的姜橘生姣美的脸庞隐藏在头纱的下面,却不难看出紧张与娇羞,她挎着姜市长的手臂出来,玲珑有致的身躯被剪裁得体的婚纱包裹着,细腻剔透的肌肤跃动着有人的光晕。   此时的橘生,看起来无疑是幸福的。   唐淮南高大笔挺的身形伫立在那里,眼底的惊艳清晰可辨,身为女人的林盛夏与苏暖都可以分辨出来。   或许是在玫瑰花衬托的氛围当中,唐淮南伸出手去的瞬间眼中浅浅的溢出柔情,薄薄的唇勾起弧度,任由姜橘生纤细的手臂挽在自己的手肘间。   苏暖紧咬着下唇,等着吧,很快轩轩就会用最令人震惊的方式出场,到时候这场全t市都瞩目的婚礼,只能落得与五年前同样的下场。   “你教唆轩轩去破坏婚礼,又可知道在酒店内我有没有派守保镖呢?你看看站在那里的不就是轩轩么?”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朝着显示屏上的一角探去,身着绅士小礼服的苏皓轩看起来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的,可他甚至还来不及靠近婚宴的中心,便被保镖模样的壮硕男人拽住了手。   苏暖得意的笑容陡然间生硬的戛然而止在唇边,她娇小的周身猛然间一颤,紧张的顺着林盛夏的手指指去,心脏砰砰的的跳动着,就连血管内的脉搏似乎都加速了起来。   林盛夏竟然……她竟然阻断了自己的最后一条路!   “你刚才……跟我聊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拖延我的时间?确保轩轩能够被找到不会破坏婚礼?”   苏暖恍然大悟般的抬起头来,用着怨恨愤怒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她的声音颤抖,是真的颤抖!   “你与我见面是为了拖延我的时间好让轩轩能够完成你的嘱托,而我何尝不是将计就计将你困在这里,让你自鸣得意忘乎所以?从我在这里见到你的第一眼,轩轩没有在你身旁时我便已经想到了很多种可能,要怪只能怪你太不冷静!”   林盛夏漆黑的瞳孔落在苏暖的脸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黑的像是噬人的黑洞般,令苏暖陡然间打了个寒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是蝉?谁是黄雀?   “妈妈……”刚才还在屏幕中出现的苏皓轩被面无表情的保镖带到了后门,苏皓轩害怕极了,他还来不及做完妈妈的指示,就被人逮了出来,妈妈回家后不会揍他不给他饭吃吧?   “轩轩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摊上了你这样的母亲!”   大波浪卷的发将苏暖脸上的表情给遮住,肩膀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是在笑,却又似乎是在抽泣!   林盛夏只觉得眼前一张狰狞面容就这样恶狠狠的出现,或许因着角度的问题,身后的保镖与苏皓轩只看到林盛夏猛然间伸出手去,将苏暖向后推去。   “轩轩……救妈妈!她要害我!”   刺耳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中,林盛夏只觉得刚才苏暖的手用力的向着自己的腹部挥来,处于自我保护的意识她就这样的推搡了她一把,却忘记了两个人此时所站的位置。   苏暖嘴角带着再诡异不过的笑,娇小的身形沿着石阶滚落,五十层台阶过毕,苏暖整个人像是破布娃娃似的躺在下面……   身下缓缓的渗透出殷-红的鲜血……   而此时,令林盛夏再熟悉不过的迈巴-赫刹车声戛然而止,顾泽恺下车的一瞬,嘴角的笑容在看清楚眼前这一幕……   瞬间凝结!   ——————————————————————————   今日是群里姐妹在雨中儿子的生日哟,小宝贝生日快乐,么么哒!   本章节为九千字,因为还在黑名单的关系,连着加更三千共九千字一起发布,别看只有一更哟,分量足!   另外今天素28号了,亲们手里的月票不要忘记给大央留张哟,害羞,捂脸!   大寒·263 我信她,我爱她(6000字)   当顾泽恺出现的那瞬间,林盛夏的心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平静着,她想,若是换做以前,她恐怕还会慌张害怕,害怕这个男人会误会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可如今……   她削瘦姣美的身形宛如天鹅般的优雅尊贵的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见顾泽恺下了车,视线只是落在躺在地上如同破碎娃娃似的苏暖身上,朱唇抿了抿,没有说话。   “妈妈!”苏皓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猛地挣脱开保镖的牵制,向着台阶下用力的冲去,期间经过林盛夏时毫不犹豫的狠狠一撞,毕竟是小孩子,不过也只是让她后退了一步。   林盛夏感知到了年纪小小的苏浩轩心里的怨怒,可除了沉默之外,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只是用着平静无波的眼神,定定的落在那个已经走到苏暖面前蹲下的男人身上,他健硕伟岸的身形被深色的衬衫包裹住,脸部的线条处处透着锋锐,她眼睁睁的看着苏暖将沾满了血的手落在他的手腕处,那个素来喜爱干净的男人,就这样的任由她紧握着。   “救我,泽恺救我……救救我……好疼!”   苏暖的脸苍白而又透明,鲜血从她身体里面大股大股的涌出来,可除了快慰之外,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能够凭着这个胎儿离间他们两夫妻,也不枉这个孩子来人世一遭!   苏皓轩快速的跑下台阶扑到苏暖的身旁,因着急促的动作呼吸略有些凝滞,小脸涨得通红通红,尽管苏暖对他不好,可在苏皓轩年幼的心灵内,妈妈永远都是妈妈!   “叔叔,救救我妈妈!求你救救她!”苏皓轩并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血从苏暖的身体里流淌出来,可见苏暖紧抓着顾泽恺的手,他便将顾泽恺当成了救命稻草般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在这喧闹之中,林盛夏却只是以着再缓慢不过的动作慢悠悠的走下阶梯来,曼妙的身姿随着淡紫色裙摆的撩动不久便来到了几个人不远处。   或许在几人当中,唯有林盛夏最为冷静,她柔嫩的手臂肌肤上还留着一条长长的指甲刮过的痕迹,那是苏暖挥开自己手时所留下的。   她沉默的看着这一出好戏好演,其实就连苏皓轩的事情她都能够猜测到,又如何猜不出苏暖会借着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做出些小动作呢?更何况自己在挂断顾泽恺电话后,苏暖眼神蓦然闪过的精光是那么的明显。   “有什么好救的?她肚子里怀的不就是个野种么?”林盛夏听到自己冷淡至极的声音响起,她觉得那像是她的声音,却又不像是。   她怎么会,说出这般狠毒的话来?   顾泽恺神情冷的骇人,锋锐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看在林盛夏的眼中,却觉得熟悉异常。   这才是她认识的顾泽恺,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将她定罪的顾泽恺,林盛夏任由他看着自己。   led显示屏上依旧在转播着盛况空前的婚礼,白色头纱下姜橘生嘴角含笑幸福的挽着唐淮南的手臂,正朝着教堂一步步的走去,玫瑰花的香氛蔓延在空气里,四周流淌着幸福的味道。   “你这个坏女人!是你把我妈妈推下来的!我亲眼看到的!”苏皓轩将眼都哭的红肿起来,他只是将自己看到的‘事实’说了出来,却也不知道自己所见到的,也不过就是片面而已。   林盛夏幽幽的叹了口气,细瓷般的手指落在苏皓轩哭花了的小脸上,想要将他的眼泪拭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动作,明明受了委屈的是自己,明明被冤枉的是自己,可躺在地上那人哭的梨花带泪,便将人的同情心勾了去。   所以世间万事,有时候你用眼睛所看到的并不是真的,带着偏见与有色的眼镜去观摩件事情,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偏差,林盛夏是吃过这样的亏的,自然也知道有多疼!   可她却只是告诉自己……   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只听到啪的一声,苏皓轩狠狠的挥开了林盛夏的手,他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借着糖糖每日将便当带给他,他只记得她伤害了自己的妈妈,伤害到了自己最亲的人!   “滚!你这个坏女人!”   树叶被风吹得刷刷作响,酒店前面的宾客如何能够得知这栋建筑物的后面此时正在上演怎样的戏码。   “别……别怪盛夏姐,是我不好!”苏暖此时虚弱之极,似只剩下了出气,没有进气,脸色森森的惨白着,甚至还带着失血过多的青色。   顾泽恺此时却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心里清楚有些话他可以回家在与顾太太问清楚,这五年来她是怎样的脾性自己是了解明白的,这件事不论谁对谁错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可现在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苏暖全身是血的躺在这里,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这样一摔,命都要没了!   有力的手臂打横将苏暖抱起,滴滴的鲜血顺着她光洁的腿部皮肤流淌了下来,落在地上,溅起灰尘,又迷了谁的眼?   顾泽恺将苏暖抱起时,林盛夏只觉得眼前倏然一暗,他站起来的瞬间还沾染着苏暖的血腥味,实在难闻,令她胃部作呕,不知是嫌恶苏暖还是嫌恶这个男人。   在他快速转身就要离开的瞬间,林盛夏却是伸出纤细的手骨来紧紧的拽住他衬衫的袖口,深色的布料与她葱白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小腹微微有些胀痛着,不知是不是苏皓轩刚才那一撞的缘故。   林盛夏几度张合着唇瓣,却迟迟说不出什么话,可苏暖的血却是越流越多,很快原地停留的地方又有了一小滩的血迹。   “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她终究说出这八个字,明知道苏暖有可能会设计自己她却还是冷然的面对,就连林盛夏自己都不知她等待的是否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还不等顾泽恺说话,他怀中的苏暖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那染满鲜血的手指痛苦的紧扣在他的手臂内。   “泽恺,我疼……”苏暖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而她也成功的吸引回了顾泽恺的注意。   “回家等我。”最终,林盛夏等来的不过只有最简单的四个字。   而她沉默的望着顾泽恺渐行渐远的背影,滴滴的血沿着他离开的路线,溅开在地上。   那是……   苏暖的。   亲爱的读者们,今日大家积极的投月票大央都有看到哟,作为回报今日依旧有加更的,么么哒   顾恺林夏形。林盛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觉得好似已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可抬起头来看着led显示屏的婚礼直播时,原来新人才不过刚刚走到教堂的门口。   “封锁这边的消息,绝对不能够影响到婚礼的进行!”林盛夏的嗓音清冷,却并没有忘记今日自己在这里的目的,她要确保橘生的婚礼能够顺利的完成,她不能够让五年前没有新郎的婚礼再次发生。   这是她的遗憾,绝对不能够变成橘生的遗憾!   保镖沉默的领了消息重新向着台阶处走去,却在快要进到后门的时候蓦然的发现有到暗影一直隐藏在酒店的宽大的白色罗马柱后面。   照射不到阳光的地方,就连男人的影子都是这样的阴郁,他背靠着罗马柱,俊逸的五官冷冽着,没有丝毫的温度。   似乎察觉到旁人的视线,元牧阳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保镖的脸。   那目光是刺骨的寒冷,冷的叫人心底发寒!   保镖收回自己的视线,径直的向着酒店的后门走去,主人们的私事跟他没有关系。   尽管保镖走了,林盛夏却依旧站在原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沉默的望着顾泽恺离开时的背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静美之级,眼睛里无悲无喜的。   她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林盛夏站在远处,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着冷,小腹处闷闷的疼痛感异常清晰的穿透头皮,带来麻麻的感觉。   如果说最开始林盛夏单纯的只是想要站在这里安静一会儿,那么她现在便是有心无力。   就连手指都是冰凉冰凉的。   “你怎么了?”元牧阳的声音低醇的响起在她耳边,林盛夏沁水般的瞳眸落在他的脸上,或许她从未期盼过此时此刻有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尽管那个人是元牧阳!   元牧阳只觉得冰凉纤细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腕处,这是林盛夏第一次这般的靠近自己,还不等他心里燃烧起喜悦的情绪,林盛夏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周身僵硬在原处。   “送我去医院!我肚子好疼!”林盛夏深深的吸着气,却还是抵挡不住心底越发泛滥起的情绪。   顾泽恺,我不会等你,永远不会了!   没有人是会一辈子等着你的,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元牧阳伸手将林盛夏揽入到怀中,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清晰的疼痛,林盛夏只是苍白着脸任由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顶滑落下来,削瘦的身形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元牧阳的身上,精致的脸庞渐渐的退了血色。   苏暖留下的血迹还溅落在地上,林盛夏看着看着,就像是笑了下,唇角微微的勾起,睫毛上似带着雾气。   隐隐绰绰的,让人看不清楚。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咳咳,本来想卖萌的,但素这种氛围我还是安静的飘走吧   医院内。   经过医生的抢救,苏暖保住了一条命。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顾泽恺背对着她伫立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处,此时距离之前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夕阳西沉,橘黄色的光芒笼罩着他高大的身材,光是看背影就足以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或许是听到苏暖的动静,顾泽恺缓缓的转过身来,深邃冷峻的眉眼没有任何的情绪,就连涔薄的唇瓣都抿的紧紧的,整个刚毅的轮廓在橘色夕阳的笼罩下,显得压抑极了。   “孩子没了。”低沉的嗓音如同磐石,落在苏暖的耳里,她的心里。   苏暖的心底划过一丝窃喜,面色上却不显分毫,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脸色与床单几乎要融为一体。   那种孽-种,终于离开自己身体里面了是么?   “泽恺,我……盛夏姐她疯了,她今天问了我好多当年我救过你的细节,还说如果救命恩人这个角色能够让你青睐有加,她也要当!她说要让我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苏暖怯生生的开口,现在顾泽恺还在她这里,若是回去后林盛夏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她岂不是连最后一点的筹码都没有了!   与其这样,她反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将脏水泼到林盛夏的身上,顾泽恺查过好多次都没有任何的纰漏,元牧阳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她就不相信林盛夏还有什么手段能够证明自己!   顾泽恺锋锐的眉心蹙的紧紧的,他的顾太太,如此在意这点么?   “等到你身体好了些,我送你出国。”紧接着,顾泽恺开口,却像是晴天霹雳般的让苏暖感觉到晕眩。   她甚至不顾虚弱的身体就要坐起身来,可惜身体条件确实不允许的。   手背上还插着的输液管晃动着,输液袋剧烈的碰撞在一起。   “泽恺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苏暖长长的卷发凌乱的披散着,很柴,发质并不好。   “我没有开玩笑,等到你身体好了,我要送你出国,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顾泽恺表情淡薄却极为肃穆,眉眼之间透着的凛冽令苏暖娇躯一颤。   “你也嫌我?你嫌我碍着你的眼了?林盛夏害我成这样,若是五年前的你……”   苏暖紧咬着唇瓣,她只觉得身体里面空落落的,好像遗失了什么似的,疼痛感明显,就连说句话都要气喘吁吁好久!   “你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你,你也不能够要求我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我!”深邃黝黯的瞳孔落在苏暖的身上,他的眼里并没有波澜,说的却是最实实在在的话语。   苏暖昏迷的这几个小时里,顾泽恺清楚的回想起五年后当苏暖归来之后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好像从来没有给过顾太太安全感,就连刚才……   顾泽恺的心里陡然间有些迟疑,却并不后悔,若是在换一次,刚才那种情况之下,他还是会先将苏暖送到医院,至少……   作为男人来说他是绝对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苏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从顾泽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她眼睛下面深黑色的黑眼圈是那么的明显,原本漂亮的小脸憔悴到了极致,可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最终却只换来顾泽恺这么狠心的答案,他是疯了么?   自己是他最爱的女人不是么?林盛夏算是什么东西!她不过就是用手段夺取了五年的婚姻,现在她回来了,她自然是要还给自己的!   “泽恺,你别告诉我你爱上林盛夏了?所以你要将我送走?你要让她安心?就算是……就算是她把我推下楼,你也无所谓了是么?”   苏暖愤怒的嘶吼着,全然不顾自己现如今的身体状况!   “我信她,我爱她。”   原本以为爱这个字是如此难以启齿的话语,顾泽恺却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能够这么自然而然的坦诚自己的心意,更何况是在苏暖的面前!   苏暖是彻底的震惊了,就算是五年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顾泽恺也从未说过爱这个词!   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爱上她!”苏暖像是受到了打击,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   顾泽恺黑瞳内似闪过不忍,却并未上前。   他想清楚了,若是苏暖已经成为了顾太太心里的一根刺,那他便用尽自己所能将那刺从她的心底拔出,他会用物质补偿令苏暖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他不能够再不加小心!   “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爱上她!”那个倔强高傲又带着刺的女人,用着五年的执着将他从无人看管的野兽温柔豢养了起来。   他何德何能,能够让林盛夏这么不顾一切?   苏暖用着全身的力气将床头柜上的东西狠狠的投掷过去,尖锐的边棱将顾泽恺的额角划破。   见有血渗透出来,苏暖的瞳仁缩动了下,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心里的痛苦,呜咽的哭出声来……   她不走,她不会走的!   而这次,苏暖难受的时候却没有人来安慰,顾泽恺只是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并未上前!   如果是淮南,他一定会来安慰自己的!   苏暖的心里陡然间浮现这样的念头,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病房内,顾泽恺似乎还想要对苏暖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这个男人此时还尚未得知,他的顾太太,下了如何的决定!   我是感激不尽卖萌思密达,先更新六千,等睡醒了在写加更,感谢所有亲爱的读者们   在打过针后,林盛夏肚子里的小黄豆总算是稳住了。   “医生,如果我现在要流产,可以尽快安排手术么?”林盛夏冷淡的话被倚靠在医院墙壁的元牧阳一字不落的收入到耳中,他指尖的动作一顿,瞳孔微缩。   很明显,医生也被林盛夏这突兀的问题给问懵了,若是要流产,刚才送来时为何还要打保胎针?   “你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再加上怀孕将之前开的所有药都停掉了,要我说你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做流产手术!”医生看了看林盛夏的检查报告,很负责任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够做手术,但是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他还是要规劝一下。   “我现在就想要做手术!”林盛夏冷淡的语调响起,话语里透着坚持。   她差点流产,可是孩子的父亲却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让她回家等他?   这件事情对于林盛夏来说本身就是耻辱,她受够了顾泽恺凡事以苏暖优先的态度,她也受够了自己心底的希冀。   “林小姐……”   “不论您说什么我都坚持要拿掉这个孩子,如果您不做,我可以去别家的医院。”林盛夏清透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医生,表达着自己心里的决心。   就像是在报复顾泽恺的转身离开,林盛夏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心凉,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顾泽恺脸上的表情。   回想起顾泽恺对小黄豆到来的喜悦,林盛夏的心底一阵阵的抽疼,什么时候……   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元牧阳安静的站在走廊里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林盛夏,他敏感的捕捉到了她心底的凄惶,他原本以为自己见到林盛夏对顾泽恺死心,自己会开心的,可是为何……   看到她不开心,自己也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医生按照流程还是规劝了她许久,或许最终被林盛夏逼得没有办法了,终究还是拿出一份人工流产同意书,推到了林盛夏的面前,示意她签字。   林盛夏面色平静的从医生的手里接过黑色签字笔,低头凝视着白纸黑字的同意书。   不同于她曾经签过的公司合同,这张薄薄的纸决定的却是小黄豆的去留,她纤细的手指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   她沉默许久,元牧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大掌落在人工流产同意书上面,似乎是在阻止林盛夏。   “放手。”   林盛夏冷淡的开口,签字笔的笔尖落在签名部分,许久没任何动作,甚至在那留下了个黑点。   最终,林盛夏从未像是现在这般认真的,将自己的名字缓缓的落在纸张上面……   力透纸背,笔尖锋利,似是要将同意书划破似的……   落下……   林盛夏,这三个字!   先上六千字,等白天醒了继续写加更,困的睁不开眼睛了,呜呜~~   黑名单继续倒计时啊!老天保佑我快点出来啊!泪奔~~~   晚安,我亲爱的读者们。   大寒·264 情能见血,爱能封喉Ⅰ(加更章 节)   “苏暖,你今天为什么要出现在唐淮南的婚礼之上我不想要再去追究,你从台阶上跌落是故意是意外我也不想去考虑,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找我妻子的麻烦!这也算是我给你留的最后一点面子!”   扔下这句话,顾泽恺走了,背影冷冰,甚至脚步迅速,似是着急着赶回家的模样。   护士很快走了进来。   苏暖躺在病床上任由护士将输液袋替换掉,因着刚做完手术的关系,还很虚弱。   她脸上的表情很麻木,没有了面对林盛夏时的狰狞,也没有多少的生气。   苏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却不曾想到,事实竟然是如此的残酷。   或许是因为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苏暖并没有注意到护士略带怜悯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年轻护士一看便是刚从医学院分配来实习的,还没有见过太多的病症,刚出了病房的门,就与路过的护士窃窃私语了起来。   苏暖隐隐约约的听到子宫、流产、可怜的字眼,娇躯一颤。   她颤抖着手指摁动着身旁的呼叫键,急促而又无力的一直摁着,她自己本身也是医生,自然明白那些人口中说的到底死什么意思。   可苏暖在没有听到医生确切的诊断时,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   之前她曾经在面对林盛夏时故意夸大自己子宫受损的状况,可只要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绝对不希望有任何可怕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   费力的撩起自己的病号服,她清楚的看到自己腹部的切口,手指冰凉而又僵硬的维持这个姿势,一直等到护士的到来。   “我的子宫是不是没了?”还不等护士开口,苏暖便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眼里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心中波涛汹涌。   护士被问的怔了下,看了看病床号,还在心里组织着宽慰的语言,却见苏暖像是疯了似的开始悲痛悸哭起来,   苏暖已经没有什么形象可言,她的脸色原本就很苍白,此时更甚,脸上的泪水说来就来,一股子恨意在她的胸口逐渐的浮现起。   林盛夏!你抢了我的男人,你害我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你不得好死!   暖今现唐下。雪白的被单被苏暖的手硬生生的扯得变形,如同深埋在苏暖身体里那颗日渐扭曲的心……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哟,大央家饮水机坏了,谁能告诉我,这玩意买的时候配送不!!   手术室。   林盛夏仰面躺在手术台上,松软乌黑的发丝缓缓的垂落在四周,有阴凉的风穿过手术室,发丝如同海里的海藻般飘曳着。   此时,她还没有打麻药,只是睁着那双澄清的眼睛安静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医院,可不论哪一次都让她铭心刻骨,厌恶至极。   微微抿起清润的唇,林盛夏的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还未隆起的平坦小腹。   小黄豆的到来本就是个错误的意外,她不过是将这个错误发展到更严重之前止住,林盛夏在心里一遍遍的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渐渐的眼底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的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将柔顺的发丝给彻底的打湿。   她就这样沉默的躺在这里,安静的掉着眼泪,手指轻抚着肚皮。   “小黄豆,就算是妈妈对不起你好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林盛夏这么多年还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内心惶恐过,明明她已经见过小黄豆了,明明她每晚睡觉之前那么的安抚过小黄豆,可刚才为何自己要为了报复顾泽恺便选择签下流产同意书?   突然,林盛夏只觉得自己手心处划过丝跃动,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清澈的瞳孔,秉着呼吸,尽管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那只是自己血管的脉动,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宁愿相信这是肚子里的小黄豆在向她祈求,林盛夏如同负伤小兽般的呜咽着,不让声音溢出唇边。   她的手指拼命的捕捉着那丝丝的脉动,眼里还淌着泪,她不知道门口的医生是否在和元牧阳争执着什么,她也不想要去管那些。   林盛夏只是慢慢的坐起身来,将双手捂在脸上,任由晶莹的泪珠儿沿着指缝间流淌着,乌黑的发像是保护层似的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削瘦的肩头就这样的颤抖着。   突然,手术室的门从外面被敞开,呼啸的风将林盛夏的发全然的向后吹过,姣美的脸凝视着率先走进来的麻药注射师……   瞬间煞白起来!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卖萌打滚,大寒哟大寒挺住啊亲,过了就春暖花开了   顾泽恺着急的回到家时,别墅内昏暗无一人。   啪的一声打开灯,冰冷的房间里瞬间敞亮了起来,阒黑深邃的瞳孔缓缓的绕着房间看了一周,顾泽恺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眷恋这栋有着顾太太味道的房子。   换下室内拖鞋,他缓慢的向着大厅里面走去,前不久他在7-11订购的婴孩用品已经分批全部送到,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可在闻到身上的血腥味之后眉心紧蹙,脚步转了个方向,向着浴室走去。   他的身上不能够带着别的味道,他要干干净净的等待着顾太太回来,他还没有对她倾诉自己的感情,在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之后,他们终于能够圆满了。   他们有糖糖有小黄豆,一家四口以后一定能够幸福的过日子!   而此时的林盛夏,不过才刚刚从医院走出来,手中将那张签过字的人工流产同意书平整的放进包内,拒绝了元牧阳的搀扶,背脊挺得笔直笔直的。   带着林盛夏独有的倔强。   “麻烦你送我去幼儿园,我要将糖糖接回来。”林盛夏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停在元牧阳耳中却有另外的一番不同感觉。   他总觉得,林盛夏有哪里不一样了,那般平淡如水的模样,好似什么都激不起她心底的波澜。   林盛夏这样,元牧阳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林盛夏却不在看他,只是将视线落在窗外,极冷静,一如她往日的模样。   “你要是心里难受,对我说说,我很愿意的。”平日里能言善辩的薄唇微张,却最终只说出了这么一句愚笨的话来,元牧阳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却见她肩膀一僵,依旧没有说话。   很快,幼儿园到了,林盛夏率先下了车,从顾允儿的手中接过早已经兴高采烈等待那的糖糖。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她带着糖糖走到了元牧阳的车前,示意他打开车窗。   “今天的事很谢谢你,我不想要在麻烦你了,我和糖糖自己回去就好!”林盛夏浅浅的笑了笑,虽然是礼貌的,却依旧令元牧阳有些受宠若惊。   “我……我送你们母女回去!一点都不麻烦的!”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却没有注意到糖糖一直偏侧着头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脸。   “啊!你是怪叔叔!手帕怪叔叔!”糖糖突然伸出手来指着元牧阳,随后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不礼貌,慌张的收回了手!   林盛夏不解的低头望着女儿,不过此时她也没什么心思去细细的追究糖糖到底如何遇到元牧阳的。   “那就,麻烦你了!送我们去林宅!”林盛夏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打开了车门,她想要尽快将糖糖安排下来,然后回别墅。   元牧阳听到林宅二字时,眸光陡然一闪,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黑名单倒数最后一天,怀挺怀挺   顾泽恺将从图书馆取回来的箱子放在了两个人的卧室当中,他甚至规划好了今晚的活动,等到顾太太回来他服个软道个歉。   待到两人回到卧室时,他还能够拿这些顾太太暗恋过自己的证据打趣,就连说那句我爱你的时机都可以顺水推舟。   屹立在宽大落地玻璃窗前,顾泽恺深邃的瞳孔内蓦然出现一辆熟悉的跑车,他看到顾太太从那辆车上下来,心里陡然升起几分不悦。   顾泽恺听到门口传来的开门声,佯装面色沉冷的缓步走来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之上。   “你去哪里了?”低醇的语调响起,顾泽恺自然知道怎样的语音能够撩拨人心,深邃的瞳孔落在沉默走进大厅的林盛夏,她的面色很平静,如同他佯装出的沉冷般平静。   甚至连室内拖鞋都没有换,这不像是爱干净的林盛夏一贯的风格。   “接糖糖。”她冷然的回应,似乎闻到了从餐厅内传来的食物香味。   “糖糖呢?晚餐我订好了,洗手就能吃。”顾泽恺站起身来,似是想要靠近林盛夏,她的眉宇太冷,让他的心里陡然生出恐惧。   “不用了,我马上就要走。”   沉默之中,林盛夏的话重重的砸在顾泽恺的心上,她说什么?   “我来,是将这个交给你!”林盛夏冷淡的从皮包当中取出什么递给顾泽恺……   顾泽恺顺势低头一看,手指蓦然绷紧!   人工流产同意书!   有群里姐妹说,上章橘生结婚,盛夏那么起劲干嘛~~其实我在文里有解释清楚。   在盛夏的眼里,橘生就像是五年前的自己,她的婚礼没有圆满,但是希望橘生的婚礼圆满。   每个女人都不希望在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出现纰漏,盛夏希望橘生可以幸福。   至于唐的心在谁身上,林盛夏管不着也不想管,她只做到了她能预想到的,其他的,就是顺其自然。   么么哒亲爱的们~~(这些废话不计算在收费内哟~~)   大寒·265 情能见血,爱能封喉Ⅱ(明日两万字更新)   一时之间,空气里有种令人窒息的危险在流淌着。   顾泽恺宽厚的大掌攥的极紧,狠劲全都曝露在手背青筋暴起的根根分明处,隐忍的唇角有片刻的抽搐,似乎是在强忍着震惊的情绪。   他就在林盛夏再平静不过的眼神当中接过那份人工流产同意书,上面再清晰不过力透纸背的林盛夏三个字映入到他幽深的瞳孔内,不过瞬间便令他的眸光颤动起来。   可就算是在此时,顾泽恺却依旧保持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沉默。   不过就是薄薄的一张纸,便决定了小黄豆的生死,有时现代科技就是如此的冰冷无情。   灯光通明的光将顾泽恺刚毅深邃的脸颊映的更为冷硬,高大欣长的身形伫立在林盛夏的面前,他沉默而又安静的轻抚着那张人工流产同意书,随后移动脚步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林盛夏纤瘦的身形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身,冷淡的眸子凝视着他似被打击的背影,透着愤怒与落寞的情绪。   雕花的餐厅木质门板被他推开,皎洁月光透过宽大落地玻璃窗倾洒了进来,落在顾泽恺健硕高大的身影上,将他印在地上的影子无限的拉长。   红酒的香氛在空气里传递开来,林盛夏只见顾泽恺单手拿着人工流产同意书,另只手紧握着盛满了红酒的高脚杯,晶莹剔透杯身内的酒颤动着。   “顾太太,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一贯低沉的嗓音响起,岑冷唇角勾起薄笑。   林盛夏的表情真的很冷静,姣美脸庞之上甚至带着冷冷的浅笑,却终于在顾泽恺希冀的视线中开口回答。   “开玩笑?你觉得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   林盛夏背脊挺得笔直着,糖糖此时在林宅被老管家照顾着,她希望能够速战速决,糖糖独自在陌生的环境下待着,肯定会害怕的。   闻言,顾泽恺大掌狠劲握紧,薄薄高脚杯顺时间因着巨大的压力在男人宽厚的大掌中崩裂开来,发出最凄冷的声响,碎片被顾泽恺收紧攥在手心里。   红酒伴随着鲜红的血顺着手指徐徐的流下,滴滴淌落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清楚不过的回荡在两个人的耳边,血腥味渐渐的弥漫,在鼻腔中-共鸣。   “就在你将苏暖送去医院的时候,我也去到医院将小黄豆流掉了。”林盛夏清冷的笑着,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那满不在乎的表情,终于还是将顾泽恺惹恼!   “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松!”顾泽恺陡然间提高了音量,粗鲁的用着淌满鲜血的大掌紧握住了林盛夏纤细的手臂,紧紧的,像是要融进她身体内部似的!   “这个孩子,我本就觉得是累赘,本就不想要,是你求我让小黄豆留下来的,我答应了你,却没承诺要留到什么时候!”   林盛夏却并不畏惧顾泽恺迅猛的粗暴,像是早就遇见这样的情景一般。   “林盛夏!”顾泽恺的嘶吼声宛如困兽般,大掌用力的一扯将她整个人都带入到怀里,两个人的脸靠的极近,甚至都已经到了面贴面的距离。   “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小黄豆哪里去了!”顾泽恺只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胸膛的每次起伏都带着血液逆流般的怒火,就连说出的每个字都透着寒霜。   林盛夏如他所愿的抬起头来,长长而又浓密的睫毛扇动着,她的瞳孔是漆黑的,宛如寒潭水般的沉静。   她沉默的凝视着顾泽恺的脸,这张俊美的脸庞深深的印刻在心里已经这么多年,想要将他连根拔起太难,除非是将心口处的软肉给活生生的剜掉。   淡色唇角勾着讥讽的浅笑,冷冷的瞧着他。   “我说过了,我做了流产手术,小黄豆已经不存在了。”林盛夏的眼神太过于沉冷,无悲无喜的,不过是凝了他短短一眼,却让顾泽恺轻易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寒入心骨!   顾泽恺身子一晃,蓦然的松开了禁锢着林盛夏的手,连连后退着像全身的气力都被林盛夏的那句话抽走了般,最终跌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之上。   “其实,我早就应该做这样的决定了。在苏暖五年后死而复生时,我就不应该贪恋这个本不属于我的家所带来的温暖,可我不甘心……五年前因着不甘心嫁给了你,五年后因着不甘心一次次的给你机会,最终落得伤人伤己的结果。”林盛夏安静的坐在顾泽恺对面的位置,就像是平日里他们吃完晚饭安静的霸占一边沙发看着电视时的模样。   顾泽恺的周身猛然间一颤,林盛夏的话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疼的他无法呼吸。   “顾泽恺,其实当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将眼睛看不见的你带了出来逃进树林里,你被下了药,死死的缠着我不松手,明知道那样是不对的,我却还是任由你……”   随后,那俊美的脸庞却勾起了古怪的笑意,森然冰冷着。   林盛夏浅浅的声音落进了顾泽恺的耳中,可此时被愤怒占据了头脑的男人眼神里却渐渐的跃起了嘲讽的情绪。   人在愤怒时便是如此,从不好好的听听旁人所言,被怒火燃尽了理智,只凭着情绪做事。   “然后呢?你在告诉我,你在深山里照顾了我三天?我知你心里对苏暖的存在不满,可你竟真的能够说出这样的谎话来?苏暖早就在医院里对我说,你今天问了她好多当年的细节,还说如果救命恩人这个角色能够让我青睐有加的话,你也要当!没想到,骄傲如林盛夏,为了得到我的爱竟然也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林盛夏不可置信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可片刻间却又释怀了。   他不信她也好,他们之间五年夫妻,终究还是不曾有过任何的信任,夫妻之间本应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着,可他们这五年来却像是跟人家唱反调似的,就连有样学样都不会。   在婚姻这门课程里,她与顾泽恺,其实都只修到了零分!   “是啊!你就当我之前开玩笑好了,见苏暖被你疼宠呵护,我的心里也忍不住的生出嗔痴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无所谓的笑了笑,林盛夏所幸站起身来,不想在多言。   她要的,不过是将心底积压已久的真相说出来,至于顾泽恺信或是不信,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   传闻有一毒物名为见血封喉,树汁剧毒,由伤口进入人体内会引起中毒,心脏麻痹血液凝固,最终在短时间内致人死亡。   可在林盛夏的眼中看来,情爱之毒却比见血封喉更为凶烈,红尘一梦之中,情能见血,爱能封喉。   “站住!”顾泽恺见林盛夏想要离开,烈豹般的矫健身形快速移动到她的面前,挡住林盛夏的去路。   “你在流掉小黄豆的时候可有一丝犹豫?”顾泽恺终究还是不相信林盛夏做出了这般残忍的事情,明明他们一家四口前几日还一起照过相的,可为何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许是没有想到顾泽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林盛夏沉默了很长时间,她的眼神却落在了顾泽恺的脖颈之上,细细的红绳挂在那上面,那是自己曾经送给他的玉佛。   那时候自己的心里纵然对他有千般的怨气万般的无奈,却也从来都不希望他会出事。   只是林盛夏此时却后悔了,若是顾泽恺当时死在边境,不……若是顾泽恺死在当日的树林内,或许残留在她脑海中的形象,将是最完美的。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恍惚,又好长时间没给他一个回答,顾泽恺的手指深深陷入到她娇嫩的皮肉当中,越发的收紧了起来。   因着疼痛,林盛夏终于回过神来。   “哦,没什么好犹豫的,打了麻醉针之后一会儿就没有感觉了。”林盛夏将手冷淡至极的从顾泽恺手心里抽了出来,将话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好似玩儿似的。   林盛夏却不知道这话却让顾泽恺已经到了唇边的声音泯灭了下去,他想要说,他们两个人还年轻,就算是小黄豆没了,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可林盛夏满不在乎的态度,令他连装出来的冷静都无法维持!   “所以是楼下送你来的男人陪你一起去做的手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在和我没离婚之前另结新欢?”这几近侮辱性的话语令林盛夏清楚的看到了顾泽恺眼神里的滔天怒涛,她的灵魂似乎与柔体分离了开来,其实明明是痛的,但却又不是那么的痛。   林盛夏这般倔强的女人,心里再难受,却也不过就是抿了抿唇浅笑出声,黛眉间晕染着淡淡的情绪。   顾泽恺原本是能够看懂的,可此时的他太愤怒了,小黄豆就这么没了,在他的殷切期盼中,在他准备向她坦露心意之前,林盛夏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告诉她。   小黄豆被她流掉了?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林盛夏本是想要承认下来,她本就是同男人一起去做的手术,可她坦坦荡荡的,没存任何龌龊的心思。   可最终,她也不过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的开口。   “顾泽恺,我人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可你看看我,满身伤痕,容颜老去,我嫁给你的时候明明以为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为什么,一辈子,那么短?”   “若你还有良心的话……在出口侮辱我之前,放手吧!”   那是那晚林盛夏与顾泽恺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离开之后,原本茫茫的夜色渐渐被乌云笼罩了起来,淅淅沥沥的,竟然就这样下起了雨。   顾泽恺快步的走到宽大落地玻璃窗前,他的手撩起一边的窗帘,望着一撑伞男人从驾驶座的位置上出现,如同幽魂般的林盛夏似是没了知觉,只是沉默的任由对方帮忙撑着伞,坐进了车里。   唰……的一声。   窗帘被猛烈的力道用力的扇阖上,紧接着在偌大的客厅当中,上演了一场疯狂无比的打砸。   只见顾泽恺疯狂的将桌子上的一切扫罗一地,霹雳乓啷的声响回荡在耳旁,他疯了似的撞开这两天背着林盛夏重新翻修过的婴儿房,里面堆满他满心欢喜买来的婴儿用品,此时看来,更像是个笑话!   这一切,坐在车内的林盛夏是不知道的,她甚至直到此时也不知道顾泽恺今晚是准备要对她表达爱意的,尽管她可能也不需要了,可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多少是遗憾的。   有时候感情的事就是这般的微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能够在芸芸众生之中相识相恋,是怎样的运气与福气,可想而知。   咳咳,今天只有六千哟,但素!31号那天有两万字的更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哟!   苏皓轩从未见到过对他这般好的苏暖,她将好吃的东西推到自己的面前,用着希冀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自己。   仿佛从前的厌恶都不复存在似的,这令年纪只有五岁的苏皓轩眼眶热的难受。   是苏云玉将苏皓轩带来的,而此时苏云玉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走出了病房,徒留下这对母子单独留在这里。   苏暖虚弱的身体倚靠着床沿,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剥开香蕉皮将香蕉递给轩轩,这般从未有过的荣宠让苏皓轩一时之间还不能够接受。   “轩轩,妈妈这辈子就只能有你一个孩子了,以前是妈妈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暖的手落在苏皓轩的头顶,几乎是下意识的这个五岁的男孩颤抖了下,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还是令苏暖有些不满。   “妈妈,我以后会挣很多很多的钱,照顾你到老的!”苏皓轩一边吃着香蕉,一边郑重其事的开口,乌黑眼球内的认真有瞬间令苏暖心头一热,却稍纵即逝。   “轩轩真乖。”苏暖有下没下的轻抚着苏皓轩的头,眉宇见的情绪却并不是那么的认真。   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就算是想要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在自己还有轩轩这根独苗,以后就算是老了也不怕没有人送终。   “轩轩,你与糖糖是同班对不对?平日里关系好么?”苏暖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琥珀色的眼瞳却是有神的,像是要探寻什么。   苏皓轩吃着香蕉的动作蓦然的停顿了下来,懵懵懂懂的抬头看着苏暖的脸,不知道她这样问是介意自己与糖糖关系好还是不好。   或许因为他阴郁的性子,班里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除了糖糖之外。   每天她都会多带一份便当给吃不饱肚子的自己,咧着嘴笑的模样在他看起来实在蠢极了,可也……蠢的可爱。   苏皓轩想到这里,多少的没有了食欲,他只要一想到之前自己吃的那些便当都是害自己妈妈受伤的女人做出来的,心里多少的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只是若没有那些便当帮助自己度过难捱的早晨,恐怕现在他也不会这么有力气,就连外婆都说自己最近胖了好多。   可苏暖除却那句话之外也没有在提到过糖糖的话题,她沉默的看着苏皓轩的侧脸,以后的岁月里她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了,以前她只觉得她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孩子,并不是自己与顾泽恺的孩子,可现如今,她却反倒庆幸了起来。   自己与唐淮南之间还有这层牵扯,不论如何孩子都是羁绊,就算是现在唐淮南与那个市长千金结了婚,可除却背景来说,那个姜橘生自己也是见过面的,与林盛夏却是截然相反的性格,最容易拿捏得住的那种女人,就算是被欺负到头上也不会有任何还击余地的。   苏暖苍白的脸上带着轻柔的笑,而当脑海里林盛夏三个字浮现出来的瞬间,她立刻想到了自己失去的子宫,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还那么的年轻……   以后却是再也不能够有自己的孩子了!   如是的想着,苏暖的视线落在刚刚挂上电话推门进来的苏云玉身上,陡然间的令后者脚底心一阵阵的冷。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感谢每位亲爱的月票,么么哒   林盛夏踏入到林宅的时候已经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凝视着坐在沙发上啃着西瓜的糖糖,在见到她回来的瞬间蹦起来,小脸因着感冒通红通红的。   “妈妈,我想回家,我想爸爸了!”聪明的糖糖敏感的透过林盛夏今日的动作感到不对劲,妈妈今天和手帕怪叔叔坐在车内的时候,气氛真的好奇怪!   林盛夏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胃部一阵的翻搅,她苍白着脸向着洗手间的位置冲了去,疲惫连着整天没吃饭的胃终于难受的抗议了起来。   打开水龙头将干呕出的东西冲下去,用着凉水扑了扑苍白的脸颊,素白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稍显憔悴。   拿着毛巾擦干净脸。   仿佛突然之间回到了手术室门被打开的那个瞬间,呼啸的风将她的发全然的向后吹过,林盛夏就那样看着麻药注射师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小黄豆什么错都没有!有错的是大人!她不能够因为大人的错误而惩罚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纤细的手指轻抚在薄薄的肚皮上,可细嫩的指腹刚一接触到皮肤便觉察到凉意,林盛夏的手指冰凉冰凉的,像是结了霜似的……   在唇边呵了一口气,有水滴却意外的落在手心里面。   林盛夏怔怔的站在远处,原本是想要抚摸小黄豆的手指转而以着极为轻柔的姿态落在了脸上,沿着光洁的下巴缓缓向上抚摸着,明明已经拿毛巾擦干净的水渍,此时竟打湿了脸颊。时间人息强。   她转而望向镜子里面的自己,过于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被夺眶而出的泪水打湿,身体竟冷的打起了颤。   原来,自己并不像是外表那般的云淡风轻。   原来,她还是会痛会难过的,可林盛夏的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她将人工流产同意书交给顾泽恺的那瞬间,她与他之间是再也没有可能的了。   缓缓的,林盛夏蹲在地上,低声的啜泣起来,门外糖糖因着担心不停的拍着门,越是如此林盛夏却哭的越是无声。   洗手间内,白洁的瓷砖凉凉的,林盛夏削瘦的身形颤抖着,若她像是寻常女子那般放肆的痛哭,或许心里的压抑会多少消弭了些,可她终究还是那个性子别扭的林盛夏。   片刻之后,林盛夏洗了把脸,终于出了洗手间的门。   瑞瑞的鼻涕一直留着,因着感冒嗓子都有些哑了,不过才五岁,却懂得如何心疼妈妈。   “妈妈,你哭了么?”年幼的糖糖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用着短短的小手扯着林盛夏的裙角,拼命的昂高了头看着她的脸,心里头说不出来的心疼妈妈。   林盛夏慢慢的蹲在糖糖的面前,她沉默的看着女儿大大的眼睛,因着感冒鼻涕一抽一抽的小鼻子,鼻头就像是个小红萝卜。   “妈妈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说完这话也不管林盛夏有没有回应,就着感冒后沙哑的嗓音就开始唱了起来。   “世上只有妈妈好……”林盛夏沉默的拥着女儿小小的身体,这便是她心里最后一根的稻草,她沉默的抚摸着糖糖的背脊,心里却在思索着如何能够争取到糖糖的抚养权。   “妈妈,我唱的好听么?”糖糖自她怀中抬起头来,干净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关心。   “糖糖唱歌最好听了!我们糖糖是最棒的孩子!”林盛夏的声音清浅动人,似最美妙的音符。   “那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回家?我想爸爸了……”糖糖的话瞬间令林盛夏嘴角的笑凝滞了下。   “糖糖,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今日只有六千字更新哟,明日两万字更新,码字慢的大央今天就要去准备了~~呜呜呜   么么哒,大寒就要结束了,下卷名为立春。   大寒·266 致命危机   糖糖有瞬间的沉默,尽管只有五岁,可她还是从林盛夏凝重的表情里明白了这不是开玩笑。   “我不要和爸爸分开!我要爸爸!”糖糖突然之间慌了神,因着感冒鼻腔很堵,声音听起来带着糯糯的鼻音,黑亮如紫葡萄似的眼睛蒙上了层层水雾。   林盛夏抿紧了淡色的唇瓣,她从小便生活在一个不健全的环境当中,自然明白单亲对孩子的影响,可若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她又如何会这么诚实的将这件事情告诉糖糖?   “我不要!我要和爸爸还有妈妈还有妹妹在一起!我不要分开!我不要你们两个人离婚!”糖糖哇的一声痛哭出来,自从上次无意间撞破父母争吵的画面时,在她的心里便埋下了不安的影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后来也不会拼了命的帮爸爸讨好妈妈!   林盛夏心里难受,今天发生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多的了,可女儿的情绪却也不能不照顾,糖糖的抚养权自己是一定要争取到的,而她要做的首件事,便是得到女儿的支持。   “糖糖,不论我和你爸爸如何,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儿,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林盛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她已经准备好明天到公司的时候便提出与顾泽恺正式离婚的事情,顾泽恺同意最好,不同意的话她也不介意通过法律手段来强制离婚。   这次,她离婚离定了!   “我讨厌妈妈!”糖糖大叫着推开林盛夏的手,小小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期间还撞到了收拾林毅雄遗物的老佣人,而他手中的纸箱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跌落在地板之上,发出闷响声。   砰……的一声,糖糖从里面关上了房门,隔音良好的房间因着门板的关闭,再也听不到她毫无顾忌的哭声。   林盛夏站在原地,脑中萦绕着的却全都是糖糖最后的一句话,她讨厌妈妈!   纤细的手指攥的紧紧的,骨节都开始泛白了起来,林盛夏的心很疼,她做了这么多努力想要将对女儿的伤害降到最低,可最终,却连糖糖也不能够理解她。   可她总算是将要说的话都说出了口,积压在心底的雾霭也消散了不少。   “抱歉,我女儿太任性了。”林盛夏缓步的走到老佣人的身旁,自从林毅雄去世了之后,整栋别墅里的佣人被林盛夏遣散了不少,留下的都是自母亲那时便一直任职的。   老佣人摇了摇头,小姐能够回来住已经让他感觉莫大的欣慰,更何况年幼的糖糖给这栋死气沉沉的别墅带来了些许的生气。   林盛夏沉默的帮他捡着林毅雄的遗物,零零散散的有他用过的笔记簿,签字笔等用品,因着糖糖刚才那么一撞,四散开来。   这些都曾经是林毅雄最贴身的东西,林盛夏每捡起一样,鼻头便酸涩了下。   无数个夜晚里,她怎么都没办法忘掉,那蜡黄的手指示意着她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用着无力的声音告诉自己,让她别嫌他晦气。   若是没有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若是没有了傅婉仪,她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他呢?   突然,林盛夏的动作蓦然间一僵,笔记薄外露出泛黄照片一角,隐隐绰绰的露出了半张脸来,看样子竟是如此的熟悉。   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那张照片从笔记薄里抽了出来,当她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似的僵硬在原地,秉着呼吸看着有些年头的照片上并排站着的三个人……   那是自己的母亲还有顾泽恺的母亲,而另外那个英俊异常的男人,莫名的令林盛夏心头一颤,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将他顾泽恺联系在一起。   “没想到这张照片竟然被老爷收起来了,太太去世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回,当时还以为老爷将照片撕了……没想到留了这么多年。”   老佣人的话令林盛夏瞳孔微动,纤细的手指落在照片里的那个男人脸上,樱唇微动。   “这个人……是那场大火里死去的……”   老佣人向上推了推老花眼镜,看了眼照片,点了点头。   “这个就是顾氏的前任总裁,顾泽恺先生的父亲。”   林盛夏只觉得脑中嗡了下,手里拿着那张照片,陷入着沉思当中……   他们三个人的站姿极为的亲密,顾泽恺的母亲甚至将头倚靠在自己母亲的肩膀上,笑颜如花。   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我是今日有两万字更新的分割线哟,我在努力更新哟,卖萌打滚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林盛夏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糖糖下楼来的时候眼睛还是涨红的,不过感冒似乎好了很多,林盛夏心里多少轻松了些,糖糖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弱,甚至要靠着保温箱才可以活下去,她从糖糖小时候开始便不知道用尽了多少办法想要让她的身体条件好起来。   就算是如此糖糖却还是时常小病不断的,发烧感冒已经成为了常事,并且只要一发烧稍微不注意又会转成肺炎,这才是最致命的。   昨晚深夜时,林盛夏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糖糖的房门,在确定只是感冒之后喂了些药趴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糖糖快过来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幼儿园。”   林盛夏特意在糖糖最爱的黑米粥里放了一勺糖,这是她早晨五点起来就熬好的,她希望糖糖能够明白,就算是没有顾泽恺,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糖糖闻言沉默了下,不过很快便爬上了高椅,秋风扫落叶般的快速将早餐吞入到腹中,她要快点到幼儿园和小姑姑商量下,小姑姑那么聪明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   林盛夏看着食欲那么好的女儿,唇角勾着浅笑,颊边的梨涡一直都没有退去。   糖糖能的下饭去,感冒应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从车库将车取出来,缓缓驶出雕花大门,糖糖借着想要吃木糖醇的借口打开了林盛夏的包,往日的糖糖都是很遵守与林盛夏的约定,不会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就算是亲人朋友的也要有礼貌说一声。   可这次,她却是先打开后开口的。   林盛夏还来不及阻止,便看到糖糖阴沉着一张脸发现了自己已经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   原本以为糖糖会无理取闹,像昨晚那样大哭,可没想到糖糖却只是沉默的取出木糖醇,拿了两粒塞入到口里,安静的咀嚼起来。   一路无言。   将糖糖送到幼儿园,林盛夏却诧异的发现顾允儿今日请了假,临时接替她上班的是一个新来的老师。   因着糖糖还有些感冒的关系,林盛夏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对方,特别嘱咐这个新老师若是糖糖身体有任何的不舒服,务必要打电话给她。   “妈妈……”临转身之前,糖糖别扭的叫住了林盛夏,嘴里草莓味的木糖醇早已经咀嚼的没有了味道,可酷爱吃甜的她却还是舍不得扔到垃圾桶内。   “其实糖糖不讨厌你,昨晚……对不起!”糖糖童稚的嗓音响在林盛夏的耳边,令她眼眶蓦然酸涩了起来。   她知道的,她知道糖糖并不讨厌自己,昨晚她守了她一夜,也同样听了她一夜梦呓。   都是妈妈,对不起。   她的糖糖,是最贴心的小棉袄,是她最温暖的存在。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大央默默的爬过   恺夏集团内。   上班时间一到,如同往日般的忙碌起来,普通职员并不知道此时在公司核心的总裁办公室内,即将要上演着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   林盛夏进来的时候,顾泽恺正背对着她面朝着窗外,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   不过才一晚上的时间,顾泽恺刚毅阴鸷的脸上便已经见不到任何温情,深邃的瞳孔划过冷冷的眸光,刀锋般的薄唇抿的紧紧的,倨傲英挺的身材绷直,全身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氛围。   他宽厚粗粝的手心还带着捏碎高脚杯时的伤痕,见林盛夏进来,顾泽恺挑了挑眉,虽然轻微,面部却多少的有了些变化。   “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公司了。”林盛夏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声音扬起,与昨晚的暴怒相比,有种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流淌着。   林盛夏好看的黛眉略微的蹙起,她不知道顾泽恺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可不论他如何,自己都不会改变来到这里的初衷。   “你昨晚没回来,是在哪里住的?糖糖呢?”顾泽恺的声音很温醇,少了平日里的冷酷,高大的身影罩在林盛夏的身上,宛如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英俊脸颊沉浸在暗影之中。   “顾泽恺,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字,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在你心里恐怕也恨透了我这个撒谎又恶毒的女人,既然如此,趁着今日大家都有时间,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吧!”   林盛夏乌沉冷静的眸子平静无波,也没有回应顾泽恺的提问,只是径直的从包内将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bobo折折提出离婚这么多次,唯独这一次却是真真的不同。   顾泽恺闻言如狼般的眸子越发阴鸷了起来,林盛夏的话令他陡然的屏住了呼吸,宽厚的手掌接过那份离婚协议书,却是看也不看的。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不追究你流掉小黄豆,我们还年轻,还能够有无数的小黄豆,我也不追究昨晚送你来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只是别拿离婚开玩笑!”   顾泽恺英俊的侧颜因着愤怒抽动了下,可话语却很温柔,温柔到如果不是站在林盛夏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顾泽恺,她会认为是别人假装!   不追究?他用着恩赐的口吻,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只说了两个不追究?   顾泽恺,我不追究你用一千万扔到我脸上给我难堪,我不追究你将我一个人扔到山顶,我不追究你让我一个人照婚纱照让我一个人结婚,我不追究你在边境时抱着我的时候喊苏暖的名字,我不追究你的只婚不爱,我不追究你从未陪我做过产检没陪我生产,我不追究你因为见到苏暖的影子就将糖糖差点弄丢,我不追究我冒死进入到火场可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   就算是云淡风轻如林盛夏,回顾来时的路,竟也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若是你今日签下了离婚协议书,我们也算是好聚好散,若是不……”林盛夏面上没有露出别的特殊表情,而顾泽恺听闻这话,黑眸危险的眯起。   “若是我今日不签呢?”顾泽恺紧紧的盯着她那张姣美的脸庞,原本温润的语调越发的森冷起来,他的心很疼,从昨晚见到那个撑伞男人开始,怀疑的种子在他的心中慢慢的生长发芽,他害怕自己对顾太太不好,让她失望至极,怕她爱上了别的男人。   “那我们就只能在法院见面了,我们林家现如今只剩下了我一个,可顾家的面子你总归是要顾忌的。”   林盛夏清澈干净的瞳孔定定的落在顾泽恺的脸上,她突然回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暗黑之夜,她刚刚被这个青涩的愣头小子闯入到体内,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时,她身体虽然是疼的,心里却是欢喜的,可就算是如此,自己却依旧毫不客气的趴在他耳边说着他技术有多烂,弄的她有多疼!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是想要让自己跟他过一辈子的男人。   她如愿与他结了婚,却不曾想到他们的婚姻……竟是落得如此收场!   覆水难收,她付出的感情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她付出的美好时光也收不回来了,可那些都过去了,既然是过去了的事,从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日开始,在她这里就当是云烟一场罢了。   “你是在威胁我?”顾泽恺锋锐眉峰之间透着阴冷的气息,就连语调都寒凉之级,那霸道的口吻,带着他一贯的唯我独尊。   林盛夏不置可否。   “糖糖的抚养权归我,我不会让她跟着你这样的父亲。”林盛夏这话说的极狠,似将顾泽恺全然否决似的口吻惹怒了他。   顾泽恺大掌猛地一扫桌面,茶几上的四角玻璃杯陡然摔碎在地板上,那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吃进肚子里似的凶狠!   “你不服气么?当初因着苏暖的一个背影你都能够差点将糖糖弄丢,你在我心里这么劣迹斑斑的,你让我如何放心的将糖糖交给你?”   林盛夏讥讽的声音递入到他的耳中,顾泽恺深如幽潭般的眼睛紧盯着她,健硕有力的身形绷得紧紧的。   “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最终你还不是因着昨晚下雨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你和他好了多久了?是不是等的迫不及待了?不然为何三番五次的要跟我提离婚?”   顾泽恺的话越说越过分,狭长的黑眸危险的眯起,似是戏谑的口吻叫林盛夏姣美脸庞上的血色渐渐的退去。   “只不过很可惜,我用过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会让旁人碰了去!要离婚,除非我死!”顾泽恺这话说完,竟真的转身从笔筒里找出拆信刀来塞入到林盛夏的手中,紧握着她的手连着那把拆信刀抵在了左心房的位置!   林盛夏看着他冷酷的面容,听着他伤人的话语,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这就是她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心里的郁气渐渐堆积,她竟真的想把拆信刀狠狠的捅入到他的心脏里。   可最终,她只是松了手,任由那把刀掉在大理石雕凿成的光亮地板之上。   “我是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林盛夏轻声呢喃着,顾泽恺听在耳中,深幽幽的瞳孔内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缓慢的站起身来,林盛夏的平底鞋踩在那把拆信刀上,一步步的向着总裁室的门口走去,她的步履有些凌乱,面容却是一贯的沉冷。   顾泽恺却并不轻易的放过她,修长的双腿不过迈了两步便追上了她,厚实的大掌强迫着她转过身来对上他阴冷的眼神!   “就算是你有了别的男人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不在乎!只要你留下来!”这声音字字句句说的咬牙切齿,顾泽恺从没想过有一日他竟然窝囊到了这样的地步!   就连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也可以完全不在乎!   却见林盛夏饱满的唇形勾着讽刺的笑容,寸寸的冷意逐渐的蔓延了开来!   “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顾泽恺,这婚我离定了!”   扔下这句话,林盛夏没有丝毫流连的挥开他的大掌,摔门而去!   我是今日第一的分割线,我努力努力的慢慢从黑屋爬啊爬,蜗牛大央向你们问好   糖糖吸了吸鼻涕,头重脚轻的向着和苏皓轩约好的地方走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皓轩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看他一脸郑重的模样,原本感冒身体不舒服的糖糖点了点头。   妈妈说过要让她与人为善,更何况班里都没有人陪苏皓轩玩,他看起来一个人好可怜。   阿嚏……糖糖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头,虽然天气很热,可她总觉得冷冷的,小小的手摩挲着光洁的手臂,站在幼儿园的体育教室下面,等待着约定好的苏皓轩。   哗啦……   一桶冰凉刺骨的水从二楼的方向倾倒下来,不偏不倚的全都落在糖糖的身上,虽然尖叫着想要躲避开,但早已经来不及了!   早上刚刚换下来的蓬蓬裙被全然的打湿,黏糊糊的粘在糖糖的身上,她被水打懵了,晶莹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泪水!   她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憋着泪水看着蓦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苏皓轩,脸上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冷笑,糖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乌黑的发上滴滴答答的。   “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对我说的……”糖糖的声音带着感冒的哑,看着苏浩轩的脸委委屈屈的开口。   “你妈妈害的我妈妈住院,我要为我妈妈报仇!”此时的苏皓轩像个小大人似的,眉眼之间透着冷,他猛地上前一步将尖叫着的糖糖推入到体育教师内,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门用粗木棍抵住。   有间五可糯。体育教室里很阴凉,若是平日定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可换做此时的糖糖来说却是难受的很了。   苏皓轩站在门外听着糖糖在里面的尖叫求饶声,突然想到了往日里糖糖对自己的好,她是班里唯一一个主动愿意跟自己说话的,每天还会给自己带好吃的便当。   他的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只要一想到妈妈那么温柔的轻抚着自己的头,还递给他香蕉的模样,苏皓轩原本犹豫的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似是没有听到糖糖的哭泣声,握紧了拳头转身跑回到休息室。   此时正是中午午休的时间,苏皓轩跑回到自己的床上,用着床单蒙上自己的脑袋,假装刻意的忽略掉似乎依旧回荡在耳边的哭泣声。   而此时的糖糖哭的累得,全身湿哒哒的坐在体育教室的绿色柔软地毯上,忽冷忽热的身体让她更为的难受了起来,刚刚痛哭那阵子将她的体力全都消耗的干净,此时啜泣着无力蜷缩在地上。   体育教室内有阵阵的冷风吹过,吹得糖糖哆哆嗦嗦的打着颤。   “苏皓轩,把我放出去好不好!这里好冷!我好害怕!”   糖糖的脸颊不一会儿便通红了起来,就连手掌心都一阵阵的发起了热,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外面的人有没有听到,却还是不放弃的一遍遍呢喃着。   她不知道苏皓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她从没有像是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欺负过他不是么?   妈妈,我真的好冷!我想要回家!   糖糖委屈的蜷缩在地上流着眼泪,声音越来越低……   我是今日凌晨更新的分割线,大央何德何能啊,让大家砸了这么多月票支持,让眼泪飞一会儿   顾允儿今日的确请了假,她接到齐皓的电话说他重感冒在酒吧。   齐皓约她在宠爱酒吧的二楼见面,也是直到今天为止,顾允儿才知道齐皓竟然拥有这家酒吧的股份。   白天这里也是营业的,不过毕竟人少,在说明来意之后顾允儿被酒吧内的侍者迎上了二楼,在她快要走上楼梯口的时候,酒吧门从外面被推开,她隐约看到一带着黑色墨镜的女人朝着吧台处歪斜打诨的几个混混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戴着黑色墨镜行动缓慢的女人,竟有几分形似苏暖。   虽然顾允儿以前是站在苏暖那边不待见林盛夏的,但说实话她对苏暖也不见得有多么的了解熟悉,晃眼一过,顾允儿也着实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顾允儿并没有看错,那人的的确确就是苏暖。   “我只有十万,想给个人买个教训。”苏暖因着刚刚流产手术没几天,原本是不能够走动的,可苏云玉帮她联系的人约在这里见面,这种事又不好交给别人,只能她亲自来一趟。   为首的那个一头挑染成金褐色的发很毛躁,手臂上还盘着条卧龙,听闻有十万块,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照片我带来了,不要闹出人命,只是给些教训就好,点到为止!”苏暖的下身很痛,墨镜下的脸也很苍白,是病态的白。   将从报纸上剪切下来的林盛夏照片从包内拿了出来,推到男人的面前。   “我先付五万块,剩下的事成之后,我会打到你们账户上。”苏暖声音很柔,可看在男人眼中,最毒妇人心说的也不过是她这样的类型。   男人的眼神懒散的落在照片之上,却在看清楚那上面的人时,对方高大的身形立马一僵,眼底划过难以掩饰的恨意!   “你们可以在她女儿放学的路上等着她,她一定会出现的,不过……今天或许会早些。”   苏暖说完这话从包中将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五万块钱推到了桌子上,买凶这事儿她也是第一次做,手指还是抖的。   将地址电话抄到纸上一并推了过去,她翩然的站起身来向着酒吧的门外走去,全程不过十几分钟,却并不知道已被二楼的一双眼睛无声无息的收入眼底。   顾允儿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齐皓正好转身面对着她,纯黑色的衬衫敞开几颗扣,性感迷人。   “不是重感冒么?我帮你买了药来。”顾允儿将袋子放在桌上,意外的撞倒了木质的相框,相片里一家四口幸福和睦的站在别墅前,看样子是很多年前拍的了。   “这照片里是你家人么?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顾允儿随口的问了那么一句,随后顺手就想要将相框放回到远处。   “他们都死了。”齐皓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令顾允儿蓦然的睁大了眼睛,而齐皓健硕高大的身形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伸出宽厚的大掌从她的手里将相框收走!   端正的重新摆回到桌面上,似是虔诚般。   “抱歉……”顾允儿除了这句话确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安静的站在原处任由齐皓伸出修长的手臂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肩头。   顾允儿是真诚的,可她却不知道齐皓的眼神在越过她肩头落在相框上的瞬间,到底有多么的阴冷……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卖萌打滚啊~~~~~我的人森哇~~~   林盛夏接到糖糖出事的电话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当她赶到幼儿园时,糖糖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整个人因为身体炽热的温度软绵绵的躺在校长的怀中。   林盛夏紧咬着牙关,整颗心从接到那代理老师电话时便颤抖不已,她刚刚去家具城为糖糖订购了一套新款的儿童床,因着前一晚在林宅时她睡的并不舒服,却不曾想床刚定上,幼儿园的电话便打来。   虽然一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各种的准备,但是当林盛夏清楚的看到躺在校长怀中发烧烧到没力气的的糖糖时,几乎就要情绪失控!   “顾太太实在抱歉,代理老师不了解情况,等到发现糖糖不见的时已经晚了,我们绝对不会推卸责任的,但是现在还是要将孩子送去医院比较重要!我们学校的医务室已经给她打过一针,可是看样子并不奏效!”校长也是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等到老师发现糖糖不见,待到找到已经耽误了太长的时间。   找到糖糖时她全身潮湿的被反锁在体育教室内,当时全身烫的就已经不行了。   “把糖糖给我。”林盛夏纤细的双手向着校长伸出,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追究是谁的责任,只想要快一点送糖糖去医院。   林盛夏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的空白,明明早上送糖糖来的时候她还是活蹦乱跳的,为什么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糖糖就已经发烧烧的睁不开眼睛的地步?   她的眼眶泛红,在见到糖糖因着发烧难受的涨红小脸,她的头发还是潮湿的,全身滚烫滚烫。   而不远处,与糖糖同班的小朋友正在外面做着课间操,苏皓轩自然也是在其中的,他的眼神全然的落在糖糖的身上,因着害怕与愧疚小脸泛着苍白。   “我先将糖糖送去医院,如果最后发现是因为校方管理不善所导致这样的结果,我会让我的律师送上律师函的!”林盛夏紧搂着糖糖,面无表情的开口,她觉得自己紧绷着的神经就快要断了似的,而怀中因着发烧已经开始呓语的糖糖着实戳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林盛夏扔下那句话便转身向着校外停车的地方快步走去,怀中的糖糖在炽热的夏天烫的就像是个暖炉似的,不一会儿林盛夏的额上便沁出薄薄的汗水。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将糖糖接过去离开的瞬间,原本在人群中跳着健康操的苏皓轩因为胸口剧烈的疼痛突然倒地昏迷,额上层层的虚汗泛出。   大寒·267 染血的婚纱   林盛夏逐渐的恢复了意识,眼睛似吃力的无法睁开似的,可当心底里蓦然的浮现出糖糖两个字的时候,她紧闭的眼皮蓦然的动了动。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背反绑在身后,被胶带一样的东西绑的紧紧的,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自己抱着糖糖上了车,心急着向儿童医院驶去,却在半路上被突然从旁边小路冲出来的面包车挡住,随后对方的车门迅速的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许多拿着铁棍的痞子,开始砸她的车窗玻璃。   哗啦……的声响过后,车窗碎成了片片,如同五年前得知苏暖死讯的那个夜里,顾泽恺击落的水晶灯碎片似的。   林盛夏第一反应便是转身护住还在副驾驶座上的糖糖,因着高烧的关系她整个人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林盛夏此时无比的庆幸,如果被清醒状态下的糖糖见到这一幕,该是怎样的阴影。   对方不似是一般的持械斗凶者,他们很有目标的用着铁棍让自己抱着糖糖逼迫自己下车,随后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后脑被重重一击,剩下的记忆一片空白。   她还有糖糖!她不能够让自己处在不清醒的状态!不论对方是什么来意!她都要保护糖糖不受到伤害!   手指无力的在脏污的地上抓着什么,林盛夏的后脑很疼,苍白虚弱的躺在地上,直到摸到一块不起眼的石子,她紧紧的攥在手里像是要让它深陷进手掌心里似的,那尖锐的疼痛终于让她的神智清醒了起来。   冷静的睁开眼睛,她率先寻找的便是糖糖的身影。   好在!她就歪斜的躺在自己的身旁,没有被那些人带走或是扔到车内!可就算是糖糖在自己的身边,因着高烧不退的关系,她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小脸通红通红的,就连呼吸都是炽热的。   这样下去不行,糖糖的抵抗力本来就弱,要是在不处理任由她发烧下去很快就会转成肺炎,自己根本就拖不起!   想到此,原本手指无力的林盛夏越发收紧手里的力道,任由那石子尖锐的一头扎入到自己的手心内,鲜血流出的瞬间,随着疼痛而带来的清醒终于让她有了力气。   不远处坐在废旧工厂内喝着啤酒吃着瓜子的男人见林盛夏有了动作,推了把身旁的男人,桌上散落着林盛夏皮包内的东西,钱夹内的钱早就被抽了出来,几张银行卡也仍在了桌子上。   金褐色发的男人将手里的瓜子一把扔到破桌子上,转过身来径直的向着林盛夏母女二人走来。   林盛夏清透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手中的动作一顿,这个男人,她见过!   “林总,我们好久不见啊!”高湛阴阳怪气的开口,看也不看躺在地上发着高烧半梦半醒的糖糖,甚至连绑都没绑她。   五年前,傅雯雯设计利用她的表哥想要下药毁了自己,却不曾想到被她反利用与自己的亲表哥春风一度,林毅雄大怒之下将傅雯雯送出国,而这个表哥,却再也没有了音讯。   却不曾想到,事事就是如此的巧合,而林盛夏今日落在他的手里,高湛自然不会那么便宜的放过她。   只见高湛慢慢的蹲在了林盛夏的面前,五指抓紧着她乌黑的长发强迫着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自己就被赶出了家门,靠着酒肉朋友的接济过日子,人间疾苦都体会过了。   啪……   高湛眼神凶狠的重重给了林盛夏几巴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削瘦的身体掀翻。   林盛夏只觉得侧耳嗡嗡作响,好半天都听不清事情,嘴角很快渗出血来。   高湛却还不解气,站起身来就想要狠狠的踹她脚,林盛夏猛然睁开自己冰锐的眼睛,视线直勾勾的落在高湛的脸上,冷静自持的模样令高湛陡然间打了个哆嗦,脚也就僵硬的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迟迟没有落下。   “若你们只是为了钱,我的银行卡里有,密码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林盛夏努力在表面上维持镇定自若,脑海中却在飞转着,她不知道还能够倚靠谁。   皮包被他们放在了桌子上,手机还在里面,她连碰都不碰不到。   高湛眉头一挑,他自然是知道林盛夏身份的,她的银行卡有多值钱,他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的手指摩挲在下巴处,这笔交易着实很划算,毕竟另外个女人付了十万块只让他教训教训林盛夏,要是因为此能够获得一大笔的钱,何乐而不为?   正想着,废旧工厂从里面紧锁上的铁门在外面被猛烈的撞击了起来,汽车引擎咆哮着的声音叫人心惊,此时高湛已经顾不得林盛夏,猛地站起身来抄起家伙就想要冲过去。   砰……的一声,结实的铁门竟就被撞击扭曲,哐当倒在地上,灰尘四溢开来,但却也挡不住呼啸而来的跑车直接冲撞上高湛的速度。   血的味道再清晰不过的弥漫了开来,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压在了车下。   林盛夏的眼睛蓦然间睁大,如此血腥的一幕被她收入到眼底,只觉得胃部翻搅的难受!   那些混混原本就不是亡命之徒,他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见此情景慌乱着四散逃开,竟连压在车轱辘底下半死的高湛都不管不顾!   糖糖!   电光石火之间,林盛夏回想起因为这趟意外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的糖糖,无比凄厉的大喊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名字。   “元牧阳……”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月票神马的,尽力就好,大家平常心看待,么么哒   “顾泽恺,其实当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将眼睛看不见的你带了出来逃进树林里,你被下了药,死死的缠着我不松手,明知道那样是不对的,我却还是任由你……”   顾泽恺原本倚在真皮座椅内的身子猛然间绷紧,紧阖上的眼眸迅猛的睁开,深谙的瞳孔里划过异样的情绪,沈镌的英挺脸部轮廓绷得紧紧的,如果说昨晚的他被怒火与妒火控制着,那么此时空无一人的总裁室内,却成了他最好思考的地方。   “如果当年救你的人是我呢?”   “如果当年你的人是我,告诉我,你还会像是现在这样的对我吗?”   “如果苏暖说了谎呢?如果当年救你的人不是她呢?”   林盛夏曾经的问题也一并的涌入到顾泽恺的脑海当中,他以前只当那是林盛夏气极之下的口不择言,更何况作为自己来说,以前跟林盛夏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交集,既然是陌生人,她又如何能够救了自己?   更何况林家与顾家那时已经交恶!   所以说顾泽恺想也没想的便将林盛夏排除在外,可苏暖不同,当年他醒过来第一个见到的女人便是苏暖,更何况周围的所有人都证明,在发现他的时候除了苏暖在身边外压根就没有旁人!   她的声音自己是那么的熟悉,还有军医的身份……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在这种事情上做怀疑!   可是现在的顾泽恺却有些迷惑了,林盛夏的笔记薄戛然而止于自己被绑架的前一天,从七月十五日开始便再也没有记录过任何的东西,原本以为跟林盛夏完全没有交集的生活,却在数年之后发现其实她默默的关注了自己那么久。   以前那些所有的不可能现如今却都变成了可能!   到底是谁说了谎?原本顾泽恺可以笃定的答案,现在竟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蓦然响起,熟悉的和旋令顾泽恺刚毅英挺的脸部轮廓更为绷紧起来,单手摁下蓝牙耳机开关,苏暖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原本沉思的眸子倏然被阴霾给笼罩着,什么叫做轩轩需要一颗心脏?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旋转跳跃一眨眼~~胖子看不见~~~继续码字~~~   林盛夏面色苍白的等在手术室外面,她的手里似乎还残留着糖糖身体炙热的温度。   因着之前被掌掴的力度,她姣美的脸现在还是肿的,有警察来做过笔录,因着元牧阳的行为还不好被界定,所以被警察通知近期内不能够离开t市。   元牧阳却并不在乎那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林盛夏的脸上,从接到齐皓电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想都没想的给苏云玉去了个电话,对方支支吾吾的将事情给他说了一遍,瞬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   好在那些混混齐皓都是记得脸的,自然也熟悉他们在哪些区域活动,能够在第一时间将她救下,他从未这样的感谢老天!   只是,糖糖却因着高烧转为急性肺炎,来送到医院来的路上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元牧阳还从未见到过林盛夏如此放空一切的表情,她不哭不闹只是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苍白着脸茫然的望着手术室的门,手上脸上都是脏污,叫来护士帮她打了破伤风针,尽管如此林盛夏却依旧像是一尊不会动的陶瓷娃娃,安安静静的。   糖糖的情况有多危险,没有人比她这个做妈妈的更清楚,以前的时候糖糖每次感冒自己都像是打仗似的紧张,她的身体本来就弱,如果变成肺炎她真的不敢想象。   而此时手术室里的糖糖却像是能够感应到门外母亲的心情似的,苍白淌满汗的脸上表情微微松动了些许,纤长的睫毛颤抖着。   “妈妈……我想见爸爸……”糖糖唇边虚弱的呓语着,直到此时她也没有忘记一家人在一起的念头,可好热……浑身好无力……   急诊室门外的林盛夏脑袋里没来由的嗡了一下,纤细受伤的手指在身边焦急的摸索着什么,表情茫然而又恐惧!   “你在找什么?”元牧阳紧抓着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浓重的落在那张从来都是冷静自信的小脸上,可此时除了苍白虚无之外,什么都不在剩下……   “我的包,我的手机……我要给顾泽恺打电话,糖糖出事了……我要给顾泽恺打电话……糖糖从手术室里出来……一定想见到他!”林盛夏的眼神里迅速的涌上了空洞的情绪,元牧阳闻言眼里的阴霾越发的浓重起来,直到现在她还在想着顾泽恺?   是他将她救出来的!是他将糖糖送来的医院!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让林盛夏死心的彻底!元牧阳的大掌攥的紧紧的,心头的怒火却并不在面上显露出来。   “你的包在警察那里,我问问他们手机能不能先取回来。”元牧阳站起身来,而林盛夏却还是茫然的用手指在身旁摸索着。   她慌了!她真的害怕了!就算是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她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的恐惧,如果糖糖出了事……   如果糖糖真的出了事情的话……   很快,元牧阳将她的手机从证物袋内取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将它递给林盛夏,深谙的瞳孔丝毫没有从林盛夏脆弱的表情当中移开。   糖糖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如果……   元牧阳的心里陡然间的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见到林盛夏表情时却一再深埋动摇深埋动摇……   如此反复着!   林盛夏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她甚至已经开始拿不稳手机,就算是在熟悉不过的屏幕密码,她甚至哆哆嗦嗦的输入了三四遍才终于输入正确!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想要顾泽恺过来,她知道糖糖出来的时候一定是想要见到顾泽恺的。   顾先生……   如果糖糖真的出事,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顾泽恺刚刚烦躁的挂断了林盛夏律师的电话。   苏暖哭着坐在长椅上,虚脱似的瘫软着,她接到幼儿园的电话说轩轩心脏病发,恐怕会有危险。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她需要心脏移植术手术才可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她已经没有了子宫,轩轩就是她唯一的命根,她绝对不能够让轩轩出事!   条件反射的给顾泽恺打了电话,她除了找他之外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泽恺,求你帮帮我吧!只要手术成功我立马带着轩轩离开!”苏暖的哭诉让顾泽恺眉心紧锁。   而此时顾泽恺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颤,削薄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却肯定着不是为了苏暖。   而顾太太律师的电话却还是不怕死的一遍遍打开,离婚二字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突然,手中的电话再度的响起,而这次却陡然转为林盛夏的电话号码。   顾泽恺看着来电显示,径直的认为是之前自己将律师的电话拉进黑名单,林盛夏亲自打电话来催促自己!   烦躁的接起电话,他因着不稳定的情绪甚至没有听清楚电话那头嘈杂之余的急促呼吸声。   “顾泽恺……”林盛夏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轩轩马上要准备手术,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他甚至连听都没有听下面的内容,啪的一声便将电话挂断!   刚刚从外面向着手术室匆忙走去的护士见到顾泽恺打电话,脸色很不好看!   “这位先生,难道你不知道手术室外是不能够打电话的么?你这样会干扰到里面仪器的正常运作!请你关机好么?”   许是见到顾泽恺要吃人的表情,护士说完这话便转身向着手术室走去!   盛逐识睛样。手机就这样的关了机……   恐怕顾泽恺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刻或许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他的人生也因为这通电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群里姐妹们的努力大央都看在眼里的,泪奔~~~感谢你们   林盛夏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置信的听着听筒内传来的忙音,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   轩轩马上要准备手术,我没时间和你废话!   顾泽恺冷酷无情的话语回荡在她的耳畔,林盛夏不死心的再次拨打着顾泽恺的电话,可电话那头直接传来的关机提示让她蓦然的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就那么委屈的,隐忍的痛哭出声,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的悲伤!   顾泽恺,为了那女人的儿子,你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么?   有护士走进了手术室内,在林盛夏看不见的角落里对着元牧阳点了点头,那眼神像是隐含着什么秘密似的。   林盛夏从未感觉到什么叫做万念俱灰,而此时此刻她却真正的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含义,她惨白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全身瘫软在长椅上。   手术室的灯蓦然的灭了,林盛夏的神经再度紧绷了起来,甚至顾不得手里捏的紧紧的手机,上前一把抓住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深深的凝视着他的脸,眼神里带着希冀的光。   戴着白口罩的医生不着痕迹的将视线落在了元牧阳的脸上,稍稍的点了点头。   “很抱歉,孩子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般的,叫林盛夏连连的后退了一步,她全身的气力仿佛被抽走了似的,只是迷迷蒙蒙的望着依旧还躺在手术台上的糖糖,那小小的身体安静而又平和的躺在那里,却是已经走了……   林盛夏只觉得心肺处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剧痛袭来,将她全然的湮没了个干净,慢慢的向着糖糖走去,她的眼泪从未像是现在这样般的汹涌过,全身无力。   颤抖着的纤长手指缓缓的抚摸在糖糖被汗水打湿的小脸之上,林盛夏只觉得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噩梦而已,糖糖只是小感冒,她没有送她去医院,她……还活着!   “糖糖,妈妈在也不管你吃糖了,你起来和妈妈说说话好不好?”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好生的冰凉,可糖糖还是温热的,那么的温热……   “元牧阳……”林盛夏轻声的叫着元牧阳的名字,而那抹高大的身影安静的来到她的身后。   “帮我把糖糖送去火化……既然顾泽恺不想要见我们母女,既然顾泽恺连糖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一辈子……另外,我要两个骨灰盒……”   林盛夏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就禁不住这样的打击,缓缓的瘫软了下来,元牧阳眼明手快的将昏倒的林盛夏搂入到怀中……   “元先生,药效能维持两个小时,孩子身体机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刚才站在门口的医生走了进来,收人钱财自然要替别人做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嘱咐自己。   “送去特护病房,不允许任何人探视,除了我之外!另外,帮我找副五岁女孩的骸骨,送去火化!”   元牧阳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摸在林盛夏冰凉苍白的小脸之上,温柔至极,却令那医生心里陡然浮现恐惧,若是爱一个人爱到用尽手段不顾别人的痛苦,这爱……   太极端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不出意外还有四千字的更新哟,顾先生,变身成忠犬吧   林盛夏醒来的时候,元牧阳已经办好了所有的事情。   她沉默着将‘糖糖’的骨灰分装到两个盒子内,随后安静的将一半交给元牧阳。   “麻烦你,帮我交给那个人。”林盛夏用那个人来代替顾泽恺的名字,却是真真连他名字都不想要提起,面色平静到了极致。   元牧阳突然之间后悔了!   他当时想要将糖糖偷换的念头不过只是浮现了一瞬,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付诸了实际行动,他只不过想要让林盛夏对顾泽恺彻底的死心,却忘记了这样做对她本身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为什么是一半?”元牧阳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麻烦你,帮我交给那个人。”林盛夏的手里就算是昏迷还攥紧了手机,此时松开紧绷着的手骨,手指还颤抖着,口中却只是喃喃的说着。   她已经不去管元牧阳到底能不能够信任,她只是沉默的轻抚着手中的半盒骨灰,安静的过了火。   “那你从这里等我回来。”元牧阳扔下这句话,心脏剧烈的收紧,他是真的后悔了,在见到林盛夏这幅模样时,可若是说出来,自己恐怕会永远的失去她,事到如今,他只能够咬牙ying着。   t市国际机场内。   叶以宁拿着机票的手蓦然的抽搐了一下,今日是她离开t市的日子,不喜欢离别氛围的她迟疑着要不要给林盛夏打通电话。   可此时她有着莫名心慌感,下意识的找出手机拨通了林盛夏的电话,她的感觉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惜之出事的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的感应,莫非是盛夏……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叶以宁不死心一遍遍的拨打着。   直到,电话终于被接起。   “盛夏……”叶以宁欣喜的开口,她都快要被急死了!   “糖糖死了……”电话那头,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开口,啪叽一声,却又挂断了电话。   叶以宁全身的血液闻言都要沸腾了开来……   如果不是因为太过于熟悉林盛夏的声音,她真的会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   糖糖,死了?   啪……的一声,以宁手中的拉杆箱摔在地上。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我肿么觉得今天大寒写不完呢,最晚明天一定立春!飘过   林盛夏并没有像是元牧阳所说的那样等着他回来,而是宛如幽魂般沉默的将骨灰盒抱在手里。   以前那些觉得重要的事,忽然之间她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心里空荡荡的再平静不过,好似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这么安静过似的。   或许是她抱着骨灰盒的模样太过于吓人,路上没有一辆出租车愿意停下,最终却是辆不怕晦气的黑车用了百元的高价才将她送回的别墅。   她沉默的走进和顾泽恺曾经生活过的别墅,输入了密码,就这么敞开着门走了进去。   “糖糖,这就是你想回到的家,冰冷无情的家……等妈妈去找你好不好?”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将骨灰盒放在了茶几上,她的糖糖,早晨的时候还是活生生的。   “妈妈……”   “其实糖糖不讨厌你,昨晚……对不起!”她明明那么乖巧的,对自己说着抱歉的话,可转眼间,没了!   林盛夏踩着凌乱的杂物走在大厅内,顾泽恺之前发脾气时留下的痕迹还在,婴儿服拉杂着被扔了一地,还有玻璃碎片什么的,她却像是看不到似的径直走进了卧室当中,缓缓的将之前自己仔细收藏起来的婚纱翻找出来,糖糖曾经说过想要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自己去见她的时候……   就把她的心愿满足了吧!   缓缓的穿上洁白的婚纱,林盛夏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她的嘴角一直都含着浅笑,与她往日雷厉风行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要去见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了,所以她真的很开心……   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长的头发,美丽极了,尽管已经过去了五年,婚纱依旧被收藏的很仔细,就连个褶皱都没有。   拖着长长的裙摆,林盛夏走进了浴室内,将水龙头打开,眼睁睁的看着温热的水流带着白雾淌进白色的浴缸内,她沉默的坐在瓷砖上,用手轻抚着小腹。   “小黄豆,对不起,妈妈太累了……下辈子你千万不要让我在当你的妈妈。”   用纤细的手指轻抚着温热的水面,林盛夏的表情一直都很平和,她沉默的将穿着白纱的身体靠在浴缸冰凉的表面,将手缓缓的伸入到了手里面在也没出来。   锋利的水果刀刃闪着冷冷的寒光,在纤细的手腕处慢慢的划过……(此为剧情需要,大央绝对不提倡任何自杀的行为,这是对自己与家人的不负责任。)   点点的红色溅开在水纹当中,慢慢的飘散……飘散……   浴缸内的水很快便溢了出来,将雪白婚纱的裙摆打湿,粉红色的血水将婚纱染色……   糖糖木有死,不过盛夏并不知道,另外关于本文内涉及医学范畴的部分,都是胡诌八扯,请勿深究   因着顾泽恺的身份特殊,医院特批将原本准备移植给别人的心脏源移到了轩轩的体内。   他的手术做的很成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成功,如果本身不排斥的话,那就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顾泽恺紧皱着的眉心终于松开,安静的手术室走廊里,突然缓缓的走来四名保镖模样打扮的男人,而为首的却是本应该在中俄边境坐镇的乔胤。   高大健硕的身形俊挺异常,宽大的墨镜将乔胤的半张脸遮住,周身透着一股子的冷意,而他的手中,却还夹着一份牛皮纸包的文件袋。   “乔胤,你怎么来了?”看他的面色好像不太对,像是刚刚受过重创的模样,顾泽恺迎了过去,而苏暖在看到乔胤的眼神时心里没来由的一颤,多少的冲散了苏皓轩手术成功的喜悦。   “我本来前几天就想要来的,不过中间受了点伤耽误了点时间。”乔胤似有若无的牵动了下,他本身就是冷的,这也算是回应了。   顾泽恺没说话,乔胤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调查资料的途中受到了外力的侵扰,多花费了很多时间才勉强找到那么几张照片,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让顾泽恺看看!   “我来t市,是专程把这些东西交给你,是有关于林盛夏……也就是顾太太的!当初我派人黑进过警局的系统,意外的知晓在你当年被绑架的时候,顾太太也被报告失踪。后来她来到边境,告诉了我一些话,这些东西证明……当初她没对我说谎!”   顾泽恺眉峰一挑,什么东西让乔胤非要从边境赶来交给他?   大央必须要说一声,文内所有关于医学范畴的部分,都是大央胡诌八扯,请勿深究。   大寒·268 你怎能放她一人   “顾太太,跟你说过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顾泽恺锋锐眉梢浮动着异样的情绪,乔胤的表情是自己从没看过的微妙。   太你不道前。沉冷着表情将牛皮纸袋打开,里面一叠厚厚的照片映入到眼前,照片疑为警局采证所用,拍摄的极为详细,隐秘部位却全都被遮住,但此时看起来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惨不忍睹。   就连他们这些常年在外的男人,见到这样的照片都忍不住的冷凝起了眉心。   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没有指甲,鲜血淋漓的连着内里的软肉都破皮淌血,单单用肉眼就可以看到被撕扯过的痕迹,全身上下的肌肤因为重伤的关系看起来青青紫紫的,磨破的地方数不胜数。   照片一张张的被翻开,顾泽恺宛如大理石雕凿而成的俊美脸庞也越发的森冷起来,骇人极了!   苏暖的心从乔胤出现开始便一直忐忑不安着,她沉默的走到了顾泽恺的身旁,在看到照片里的图像时,猛然间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辈子,她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凄惨的画面!   “你说这些是有关于顾太太的?乔胤,照片里的人……”顾泽恺的心弦突然之间绷得紧紧的,那种强烈不安涌进大脑,此生这个男人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惶恐。   惶恐乔胤接下来所说的答案!   手指在照片中女人的背部划过,深邃的瞳孔却在看到什么的时候,蓦然收缩起来,大脑猝然的懵了下。   结婚五年,他不止一次抚摸过顾太太的背部,那原本光滑的,细腻的肌肤在经过五年前的那次意外,留下了片片的疤痕,可有颗痣却是从未消退过的。   照片里女人的背部,有着与顾太太一样的一颗痣。   “照片里的人,是我的顾太太!”顾泽恺在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时,难以置信声嘶力竭的向着乔胤低吼着,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林盛夏的身体了,这照片里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属于她的。   乔胤沉默了片刻,尽管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有多残忍,但他还是徐徐道来。   “上次在边境时,林小姐对我说过,当她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十个手指甲被人生生的拔断,肋骨断了三更,差一点就要扎破肺再也清醒不过来,头上被重砸出血医生还判断说,她曾经被活埋过!我找来的这些照片的确可以印证这些。更凑巧的事,她被发现的地方,竟然是你被绑架的那座树林里!”   乔胤的声音字字句句的映入到顾泽恺的耳中,他只觉得有短暂的窒息感,黑眸里透着深邃的悸痛!   苏暖身体阵阵的发着冷,她突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这些照片能够说明什么没有人比她心里更清楚,若是顾泽恺怀疑起来,她是抵死不承认,还是……   “顾泽恺,其实当年救你的人是我,是我将眼睛看不见的你带了出来逃进树林里,你被下了药,死死的缠着我不松手,明知道那样是不对的,我却还是任由你……”   顾泽恺突然听到林盛夏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的萦绕起来,他甚至想起了那本林盛夏的笔记薄,戛然而止于他被绑架当天的空白,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似的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苏暖。   那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冷,从未有过的阴!   苏暖被他的眼神逼得节节后退,整个娇小的身体抵靠在冰凉的墙壁之上,她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顾泽恺却摔先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当年,到底是不是你救的我?”顾泽恺一身冰冷肃杀的气息涌动在身体周围,这么多年来他深信不疑的恩人,加注在他身上这么多年的恩情,若是一场误会,那让自己情何以堪?   苏暖什么话都不敢说,原本刚刚流产过的身子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而面前迎着的是顾泽恺的怒火,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着实令她恐慌到了极致!   顾泽恺蓦然的回想起那一夜电闪雷鸣之间,柔软唇瓣落在他的唇上耳上,他听着对方轻声的呢喃着,我们两个人都会没事的,等到天亮就没事了!   可那些绑匪追了来,他只觉得身边柔软的身体越发的僵硬起来,他的眼睛因为受了伤看不见,他从未像是那个时候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听到她说完便拨开树丛冲了出去!   “是不是你救得我?还是……”还是他的顾太太?   他不相信,他根本就不相信,救自己的人是苏暖,一定是苏暖!   如果真的是顾太太,他还怎么有脸祈求她的原谅?他一错再错,错到无可挽回,错的无药可救!他怎么有脸……祈求她的原谅?   “是我!就算是有这些照片又如何?林盛夏有跟你承认过么?当初就是我救了你,我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你三天!就是我……”   苏暖哆哆嗦嗦的开口,楚楚可怜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知道是因着害怕还是惶恐,身体瑟瑟发抖!   “苏暖!你给我说实话!”   医院的走廊里,顾泽恺凶狠的声音几乎要将娇小的苏暖给吞噬掉,五年前他舍不得让这个女人掉一滴眼泪,不论她想要做什么自己都惯纵着她,可现如今回想起来,竟只觉得可笑!   “吵吵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么!”有医生和护士听到咆哮声走了出来!   “滚进去!这里没你们的事情!”顾泽恺却是歇斯底里的怒吼出声,就像是头负伤的野兽,迸发着骇人的气势!   乔胤见好友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神情凝重示意自己身后的保镖上前拉住顾泽恺,苏暖蜷缩在墙角,身下痛的厉害,她从未见过对她这般凶狠的顾泽恺,记忆中的这个男人对她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而他对外人的凶狠,却是顾泽恺极力想要隐藏在苏暖面前的秘密。   “你说过我要对我好一辈子的,你说过要照顾我的……难道单单只是因为我曾经救了你?”苏暖呢喃着开口,精致的容颜上带着后怕,顾泽恺的模样像是吃人的野兽般!   元牧阳,却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的手中还怀抱着那半盒的骨灰,平日里邪妄的眉眼今日看起来异常的沉静,顾泽恺被几名保镖驾着,眼神落在元牧阳的脸上。   “顾泽恺,是盛夏让我来的,她让我将这个交给你。”元牧阳与顾泽恺、乔胤两人在边境时可以称得上是敌人,可今时今日在医院宽敞的走廊里,他们却有种微妙的平衡!   顾泽恺猛然间抬起头来,在听到林盛夏名字的时,猛然间的推开保镖的手,胸口急促的起伏着,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元牧阳与他手里的……   骨灰盒?   “这是谁的?”顾泽恺从没觉得自己的大脑这么不够用过,他高大的身形伫立在原处,已经僵硬到无法做出正常的关节动作。   “糖糖的,你陪在苏暖身边的时候,糖糖因着急性肺炎去世了。盛夏委托我帮糖糖送去火化,她还说既然你不想要见到他们母女二人,既然你连糖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元牧阳的声音很平稳,却像是把利刃似的狠狠的将顾泽恺的心给划开,只觉得眼前一黑,健硕高大的身形抵靠在墙壁之上,眸光竟是如坟冢般的绝望。   “你说糖糖死了?”元牧阳的话不仅仅是让顾泽恺震惊,就连苏暖脸上的表情都布满了害怕,她不过是找些人教训了一下林盛夏,怎么孩子就死了呢?   元牧阳的视线冷冷的扫视了过来,叫苏暖娇躯陡然间一颤!   他这样的眼神……是代表,他知道了什么吗?   只见元牧阳将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放在长椅上,随后猛然间向着顾泽恺冲了去,一把揪住了这个男人的深色衬衫领口,结实的拳头没有丝毫犹豫的挥上顾泽恺俊美的脸庞!   狠劲的力道很快就让顾泽恺的唇角淌下血沫来,那高大的身形就这样的任由元牧阳拖拽着,甚至连丝毫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乔胤紧皱着眉峰,他的兄弟还轮不到姓元的来教训!   只见乔胤迅猛的单手扯过元牧阳的手臂,结实的前臂用着致命的姿势抵在他的脖颈处,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就是这么对她的?顾泽恺……你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元牧阳冷笑着挥开乔胤的手臂,五年前如果不是老头子从中作梗,盛夏不会在跟顾泽恺有任何的纠葛,在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对待盛夏更好,盛夏就是他生命里所有的阳光,而现在……   他终于等到林盛夏对他死心的那一天了,从今天开始他会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忘了说了,那个骨灰盒里只有一半的骨灰,另一半被盛夏带走了。”   顾泽恺陡然间一惊,心里蓦然的有着不祥的预感,糖糖的死到现在为止他都还觉得是不真实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蔓延在五脏六腑之内,他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没有见到女儿,她怎么会出了事?   可当他从元牧阳的口中听到骨灰盒里的骨灰只有一半时,他那颗为着顾太太的伤、糖糖的死而疯狂的心,陡然间剧烈的跳动着。   顾泽恺踉跄的伸手触摸着骨灰盒冰凉的表面,顾太太这是想要彻底跟他一刀两断是么?还是……   “她人在哪里?顾太太现在在哪里?”夫妻五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性子,那般刚烈倔强,糖糖就是她的命,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是凌驾于他之上的存在!   “你配知道么?现在林盛夏有我守护,顾泽恺……我劝你最好还是离婚吧!”   元牧阳阴森森的冷笑着,他承认今日他走了一步险棋,利用了糖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是他会将糖糖照顾的很好,到时……   到时是要归还给盛夏还是继续隐瞒,直到现在,元牧阳却还都没有任何的考虑,其实现在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走的这步险棋,不仅仅是把林盛夏与顾泽恺逼到了绝境,也同样的将自己逼到了绝境!   “你到底明不明白,她将骨灰交给你,她将那么重要的东西让你给我,她一个人……你怎能放她一人?”   顾泽恺的声音发颤,就连高大的身形都在发颤,她……   元牧阳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整个人也是站在原地似是懵了,他回想起临别前林盛夏平静的面色,放空一切的眼神,安静的过了火的态度,似乎到处都在宣泄着她不正常的态度!   下一刻,两个人均是如同火箭般的向着外面冲去。   不过元牧阳向着病房跑去,顾泽恺抱着骨灰盒向着停车库跑去……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大央真心感谢所有喜爱大央的朋友,呜呜,泪奔,感动   顾泽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个红灯,他没命的在市中心里疾驰着,听着交警的摩托鸣笛声响起,他不在乎……   从今天开始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没有人能够比顾太太对他来说更重要,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心疼自己的女人,唯一一个不顾自己性命愿意陪他共进退的女人,别人的生死与他有和干系?他连自己的女儿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好!   他还算是什么男人!   顾太太……你千万不能够出事!   “顾太太……”顾泽恺的声音似历经沧桑般的低哑,凭着他的直觉,就算是顾太太真的会做什么傻事儿也一定会带着糖糖回来。   别墅大门竟然是敞开着的……   刚一踏进别墅门口,他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顾泽恺紧紧搂着糖糖的骨灰坛,他沉默而又颤抖着用手扶着墙壁,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不会的,顾太太一向都那么坚强,坚强到让自己以为无坚不摧,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败她,她绝对不会做傻事的!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猛地冲入到浴室内……   入目第一眼,望见的便是被鲜血染成淡粉色的水……粼粼的波动着……   今日两万字更新结束~~大央彻底虚脱了,让眼泪飞一会儿~~   谢谢今日所有给大央投月票的亲们!大央何德何能能够让这么多朋友喜欢我的作品,爱你们!   明天见!   大寒·269 心头血,男儿泪(6000字)   水果刀还安静的躺在地上,锋利的刀刃上沾满着刺目的红色,顾泽恺紧紧的搂着糖糖的骨灰盒,面上的血色渐渐的退去。鴀璨璩晓   铮亮的黑色真皮皮鞋的鞋底还踩着从浴缸里涌动出的血水,他脚步踉跄着差点要滑倒在浴室的瓷砖上,粗粝的手指不着痕迹的颤抖着,慢慢的伸向水面。   浴室里空无一人,没有人!   他的顾太太,去哪里了?   顾泽恺难以置信的用手指捞着浴缸里的水,一下一下的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可水流顺着他的手指重新滑落进浴缸内,什么都不在留下!   他的眼睛里露出凄惶紧张的情绪,痛彻心扉的感觉排山倒海般的涌来,顾太太去哪里了?糖糖去哪里了?为什么偌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顾泽恺额头的青筋绷得紧紧的暴漏在皮肤的外面,指尖紧抓着浴缸的凉壁猛地站起身来,怀中糖糖的骨灰坛与西装纽扣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却见顾泽恺踉跄着脚步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地板上有着滴滴答答的水渍,顾太太是不是还在卧室里?   推开卧室的门,有着血腥味道涌来,顾泽恺身体颤抖的厉害,穷极他这一生,他都不曾这样的害怕过。   空荡荡的大床上平整的铺着婚纱,原本应该是雪白色的,却让斑斑的血迹晕染了开来。   除却这婚纱,竟是再也没有了林盛夏的踪迹!   他慌忙的拿出手机拨通乔胤的电话,很快那边便接通了。   “影,帮我查!查T市所有医院里有没有林盛夏的登记住院记录!”   挂断电话,顾泽恺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一日之内他接连失去了糖糖,又失去了他的顾太太,一时间他根本没有办法从这样的打击当中回过神来。   饶是再坚强的男人,此时此刻的心都被灼心的伤痛给打败,更何况顾泽恺是在挂断那样的电话,看到那些照片之后……   “爸爸最好了!爸爸还给我买迪士尼,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糖糖的声音蓦然在空荡荡的别墅中响起来,带着童稚般的奶音。   糖糖,是爸爸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急性肺炎,她的女儿在痛苦中苦苦等待着自己的时候,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不过是凭着自己的臆想挂断了电话,甚至紧接着将手机关了机,联系不到自己的顾太太该有多绝望?   他竟然为了旁人家的孩子,错过了糖糖……   他曾经拥有过一切的,他的顾太太,他的糖糖,他有幸福的一家,每天下班回来顾太太总是会先到阳台上将衣服收回来,然后站在厨房中做饭,她的背影纤瘦窈窕,好几次他都想要从背后环绕住她。   而糖糖会坐在沙发上看着动漫,时不时的趁着顾太太背对着她做饭的功夫往嘴里赛糖,意识到被自己发现,她还会做个鬼脸拉他当同谋!   可这一切……都被愚不可及的自己弄丢了!   顾泽恺颤抖着手指将糖糖的骨灰盒与染血的婚纱搂入到怀中,口中腥甜味浓重,他竟因隐忍着心疼用力的将口腔内壁给咬破,鲜血涌了出来,却还不能够缓解他的心疼!   原本的四口之家,最终只剩下他一个,家破人亡,到底是有多凄凉?   顾太太,你有多恨我?竟是连糖糖最后一面也不想要我见到?你是觉得我不配对不对?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配……   你将糖糖的半盒骨灰给我,是要和我划清界限是不是?你甚至连让我去陪你们的资格都不给我,我到底伤你多深……让你对自己残忍如此?   顾泽恺将脸埋入到染血的婚纱内,血腥的味道刺鼻,可这算得了什么,比顾太太之前所受过的伤算什么?   那照片里的她身上竟被踢打的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青青紫紫……   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非人对待,却是从不曾对自己说过!   又或许,就算是她说了,自己也只会当玩笑话来听听?   他还没告诉顾太太自己是爱她的,就算是意识到太晚,可他也是想要对她说出口的。   她爱的太早,自己爱的太晚,他做了那么多伤害过她的事情,如何还有脸面去面对她?   “我是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顾太太的声音陡然浮现在顾泽恺的耳边,幽黯深邃的眼瞳蓦然的睁开,手指将染血的婚纱与糖糖的骨灰盒紧紧的攥住,像是他要疼爱呵护一辈子的宝贝似的。   顾太太,我现在就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抱着婚纱和骨灰坛,顾泽恺一贯岑冷的唇角勾着颓然悲悸的笑,来到浴室里拾起那把还沾着林盛夏鲜血的水果刀,站在空荡荡而又凌乱偌大的大厅内。   家不像家,妻离子散,他顾泽恺……   终究只配孤独一身!   粗粝的手指将黑色衬衫的纽扣一颗颗的解开,古铜色一点点的露在了外面,肌理结实绷紧着,不需要太多,只要几寸就足以致命。   可他一点都不在乎,顾太太说想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那他就给她看看,以后她说什么自己都听她的,别人的事情与他何干,他只要他的顾太太!   英俊的脸颊上没有丝毫的不干与痛苦,他顾泽恺本就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人,就连唯一对他好的顾太太都丢了,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锋锐的刀尖还沾染着顾太太的血,他却将刀尖对准备心脏的位置缓缓的划过,殷-红的鲜血瞬间淌了出来,带着一种快慰的痛苦。   顾泽恺幽暗的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了桌子上的某处,凄惶的感觉在心底大股大股的涌出,那是他们在游乐场一家四口的照片,彼时小黄豆还在顾太太的肚子里,糖糖还在他们两人之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17l1l。   顾泽恺的薄唇微微颤抖着,阖住的眼睛滑下眼泪,蔓延过他刚毅的脸部轮廓下滑,直至划过下巴掉在手背上。   苦涩,不甘,痛苦,挣扎在心里不断的蔓延着!   “哥!你在干什么?”顾允儿的声音陡然间响起,她之前接到幼儿园的电话得知糖糖发烧了,从齐皓那离开之后就直奔别墅来了。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刚进来竟然会看到这一幕!   娇小的身子快步的跑过来夺过顾泽恺手里的刀紧紧的攥在手心里,看着他心口处淌下的血,顾允儿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大哥这么凄凉憔悴的模样,就算是失去了顾氏管理权时都没有!   “允儿,糖糖死了,顾太太走了……”   顾允儿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处,似是没有听明白顾泽恺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做糖糖死了?大嫂走了?糖糖不是发烧么?   晴天霹雳般,她瞳孔睁大着。   ————————大央能得到这样好的成绩,真的要感谢大家,加更过两日会有的,月底大央连着写真的太疲惫了,休息两日———————   苏暖躲在病房里瑟瑟发抖着,她心里这辈子都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慌张过,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因着高级护理病房内的冷气开的十足,她甚至感觉到一阵阵的冷意。   门从外面被推开,元牧阳夹着一股冷风迎面而来,苏暖心口处猛的一缩,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阴沉无比,就连里面隐隐含着的戾气都让人惊恐万分。   更何况苏暖本就如同惊弓之鸟似的,饶是旁人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更何况是她?果躺顾果顾。   “苏暖,谁给你的胆子去碰她?”元牧阳猩红着眼睛大踏步来到了苏暖的面前,他修长的五指紧扣在苏暖的脖颈上,用力之大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骨骼移动的咔哒咔哒响,苏暖被元牧阳整个推到冰凉的墙面上,眼前因着缺氧一片的窒息。   “你不能杀我……看在我养母和元老的面子……你也不能杀我!”苏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死亡如此接近,她尖锐的指甲划过元牧阳手腕处的皮肤,脸上的表情惊惶不安!   元牧阳的手指一顿,元老就像是他心里的阴影似的,条件反射般的松了手。   谁料,砰的一声……   病房的门从外面被猛地推开,带着刚下飞机疲惫之气的唐淮南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而此时病床上的轩轩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唐淮南的身后跟着同样刚下飞机却被唐淮南飞车带到医院的姜橘生,她甚至还没有享受到一个完整的蜜月,就被一通意外的电话给打断,唐淮南甚至没有给自己解释一句便买了回程的机票。   直到姜橘生见到跌坐在地上不断干咳的苏暖时,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原来又是为了她,唐淮南才不管不顾的回来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抚在小腹处,却在意识到这个动作时赶忙收手,这趟蜜月旅行他们两个人压根就是分房睡的,她甚至来不及说一句知心话,便被唐淮南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元牧阳,你***对女人出手算什么男人!”唐淮南冷脸面对着元牧阳,将苏暖瘫软的身子当着姜橘生的面打横抱起。   姜橘生漂亮的小脸上布满了怔愣的表情,唐淮南……就那么不顾及自己么?   “算什么男人?你可知道这女人做了什么?她害死了林盛夏的女儿糖糖,甚至现在就连林盛夏都生死未卜去向不明!我没杀了她,算是便宜她的!”   元牧阳的眸中带着嗜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苏暖的!   唐淮南与姜橘生均是一惊,尤其是姜橘生,盛夏姐的女儿……出事了?   与此同时,警察来到了顾泽恺的别墅,见门没关刚一踏入门口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命案。   “你们有什么事吗? ”顾允儿率先站起身来,大哥意志消沉不发一语,只是抱着婚纱与骨灰盒,沉默着。   “是这样的,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林小姐与什么人有仇怨关系,毕竟被绑架不是什么小事,并且还林小姐的身份还这么特殊……”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顾泽恺猛地抬起头来,宛如大理石雕凿而成的脸颊此刻杀气腾腾的,竟顿时令那两个警察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说顾太太被绑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泽恺猛地站起身来,顾允儿甚至都来不及阻拦他,就见他的大掌紧抓着警察的领口,竟是直接让对方脚尖离了地!   “您还不知道么?您的妻子在送女儿去医院的路上被绑架了,这几个就是绑架你妻子的人,都是T市的混混,不过除了死了的这个其他三人还没有找到!”   警察从证物袋中将照片取了出来,顾泽恺只觉得有血液不断的涌入到大脑之中,他双目猩红的望着那个绑匪被碾压过的照片,而顾允儿原本是无意间的一瞥,却啊的叫出了声来!   “哥,我见过他,在宠爱酒吧里面,我记得他手臂上的那条卧龙,当时是有四个人一起坐在那像是等什么人似的……”   顾允儿猛然间的想起,她看到的那个疑似苏暖的女人……   瞳孔不停的睁大着,她仿佛不敢置信似的看着顾泽恺,唇瓣哆哆嗦嗦着,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是她?16525439   可是当着警察的面,有些话她却不好说出口,毕竟那只是疑似……不是确定!再加上她那么多年没有见过苏暖了,会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警察见问也问不出什么,又见顾泽恺捧着骨灰盒的模样,心里发憷,找了个借口就赶快离开了。   “允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顾泽恺的声音透着冷,眼神漠然的看着顾允儿的脸,他的声音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有的只是机械般的发音。   “哥,我刚才还有件事没有说,当时我的确见到这四个人,但是后来又有一个女人来了,她……我觉得真的好像是苏暖!”   顾允儿的声音刚一说出口,只见顾泽恺脸上的表情从麻木转为震惊再度转为愤怒,一股子冷窒的气息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竟让顾允儿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允儿,帮我照顾好糖糖!我有事出去一趟。”   顾泽恺冷冷的开口,鹰隼般的眸透着嗜血的冷芒!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大央努力今天写完大寒,明天立春,嘎嘎~~——————   砰的一声巨响……   唐淮南别墅的雕花铁门竟被辆迈巴-赫撞烂,报警设备全面的启动,红蓝光闪动中还发出刺耳的警鸣声,佣人的尖叫声四起。   而原本蜷缩在沙发上的苏暖宛如惊弓之鸟似的将自己的脸埋入到靠垫内,这样的气势她应该能够想明白门外所到之人会是谁!   原本在厨房熬粥的姜橘生也吓了一跳,凌乱着脚步走出门来,见到却是顾泽恺手中握着枪凌冽一脚将别墅门踹开的情景,木屑四溅开来,他面无表情宛如修罗般的缓步走了进来,却是连看也不看姜橘生一眼,径直的向着苏暖走去,却见他猩红着双眼单手将苏暖的长发摁在手心里扯着她的长发提起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着这个动作将苏暖在地毯上拖拽着。   苏暖疼的惊声尖叫起来,这令原本在二楼因着她的到来而吵得不可开交的顾弘文与唐淮南两人的争执戛然而止!   “顾太太和糖糖是不是你找人绑架的?”顾泽恺的面色冷极了,涔薄的唇角勾着嗜血的笑容,手里的枪口已经上了膛,只等着他扣下扳机的动作。   姜橘生吓得几乎要瘫坐在地,她还从未见过顾泽恺的这幅模样,就像是魔鬼似的让人害怕!   “顾泽恺,放开她!”唐淮南两步并作一步的跑下楼梯,看也没看同样跌坐在地上的姜橘生,想要从顾泽恺的手中将苏暖解救出来。   砰……的一声,顾泽恺面无表情的开了枪,却只是打在了唐淮南面前的地毯上。   “泽恺,你这是做什么!”顾弘文紧锁眉心拄着拐杖从二楼走下,今日一个唐淮南已经很令他头疼,更何况顾泽恺的突然失控。   顾泽恺却是理都不理他们,只是紧抓着苏暖的长发,像是要将她的头皮扯断似的,用着黑洞洞枪口对准苏暖太阳穴的位置,旁人丝毫不会怀疑他到底会不会开枪,只因为他刚才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   苏暖害怕极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刷刷的落下来,她从没想过男人狠起来竟然能到这样的地步。   “淮南……淮南救我!”现如今,她能够倚靠的就只有唐淮南的,能够救她的也只剩下唐淮南了!   唐淮南听闻苏暖凄惶的呼救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挺身到苏暖的面前扣着顾泽恺的手腕,他恐怕是疯了!竟然对曾经的爱人下这样的狠手!   可唐淮南又哪里知道苏暖到底做过些什么!   姜橘生张大着眼睛看着唐淮南不顾一切的模样,眼泪顿时的涌出了泪花,她很害怕,害怕顾泽恺就这样失手将他给打死,毕竟刚才那声枪响警告味道十足!   她就算是在害怕,也绝对不能够允许顾泽恺当着自己的面伤害唐淮南!   顾泽恺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连最基本的人类情绪都没有,他粗粝手指缓缓抬起,将枪口抵在唐淮南眉心处。   这一幕不仅仅是惊到了姜橘生,更是让顾弘文瞪大了眼睛!   “顾泽恺!如果你今天失手伤了淮南,我定不饶你!”老人黯哑的声音响起,顾泽恺涔薄唇瓣却只是勾起了嘲讽的笑。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还有什么能够失去的?   “不要!求求你不要!”姜橘生凄厉的啜泣声传来,她尽管害怕却依旧勇敢的站在了唐淮南的身旁,手指颤抖着伸向那随时都可能走火的枪口。   “我不能够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我求求你!别伤害淮南!”   姜橘生凄楚的大哭起来,唐淮南高大的周身猛然间一颤,孩子?   顾泽恺脸上的表情也是瞬间僵硬,他的视线缓缓的移到姜橘生的腹部上,曾经,他也有过小黄豆,还有糖糖!   他突然的伸出手来,控制着姜橘生颤抖的手指,将手里的枪塞入到她的手心里面,就像是摆弄着玩具似的将姜橘生的手指压在扳机上面,只要他一动,子弹就会穿透顾泽恺自己的身体。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弄懵了,苏暖也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你和顾太太的关系好,就由你来帮她好了……”姜橘生只听到顾泽恺低醇如红酒般的嗓音轻声溢出这句,伴随着摁压扳机的动作,子弹闷声的穿透顾泽恺的左侧肩胛骨!   鲜血大股大股的冒了出来,姜橘生吓得不断尖叫着,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这一枪,打我的有眼无珠!”   紧接着第二枪再度响起,姜橘生拼命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不得要领。   “第二枪,打我的优柔寡断!”   “求求你不要……”姜橘生吓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   第三枪响起的瞬间,顾泽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他随后也松开了牵制着姜橘生的手!   “第三枪,打我的忘恩负义!”   三颗子弹,三句话……   顾泽恺说完便转身离开,鲜血伴随着他动也不动的手臂滴落在地板之上,滴滴的化开……   “哦,顺便忘了说了,既然爷爷你那么不待见我,那就当我没我这个孙子,而我以后不管对顾氏做什么,你也没权利插手!”   顾泽恺漠然的转头环顾着这个房间内的每个人,他们均是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他现在的确是个疯子,没有了心的疯子……   他要先找到他的顾太太,到那时,不论她想要做什么,自己都无条件的疼宠她,呵护她!   而留着苏暖的命,只因为他知道顾太太最喜欢自己亲自解决事情了,等到他找到了她,会任由她慢慢的折磨这些人,慢慢的折磨自己……   ————————————————————————   大央要在这里感谢昨晚所有在群里等待着零点的亲们,真诚的感激你们为了大央做出的努力。   我不太会说话,只有码字回报大家,大图刚过大央先休息两天,加更会有的~~既然说了就不会失言~~   么么哒,爱你们,明日立春!(废话不计算到收费内哟~)   Chapter5 立春   立春·270 八个月后(6000字)   日出东方,清晨的光缕透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偌大的别墅内,同样照在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男人。   他就这样安静的躺在铺着丝质黑色床单的大床之上,高大健硕的身体规规矩矩的只守着床榻的另外一边,不会越界,锋锐的眉宇间看不出丝毫的疲倦,也看不出一夜未眠的乏累。   淡金色的光缕照射在凌乱铺有薄被的床榻另一边,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之上其实只躺着一个人,却铺着两床被。   顾泽恺深邃阒黑的眼睛安静的凝视着天花板,长而密的浓黑睫毛不动,涔薄的唇抿的紧紧的,下巴上有着新长出的湛清胡渣。   闹钟骤然划破这样安静的氛围,顾泽恺像是早就等待这一刻似的,伸出宽厚的大掌将闹钟摁死,勾着温柔的浅笑倏然的将健硕的身形侧过去,瞬间将锋锐俊美脸上的冷给融化掉。   “早安,顾太太,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说完这句话,顾泽恺终于起身,健美的身体上下仅着着一条黑色的子弹型内库,赤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将衣柜门打开。   里面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左边是顾泽恺常穿的衣服,右边是林盛夏的衣服。   冬装前两天刚刚被顾泽恺收起来,现在悬挂着的都是春装。   “顾太太你看我今天穿这件好不好看?”顾泽恺从衬衫内随手挑了件湛蓝色的棉质衬衫转过身向着虚无的空间里扬了扬,赤-裸肩膀上还留着枪弹留下的伤疤,不多不少正三个。   “我也觉得不太好看,那还是穿黑色的。”   顾泽恺蹙了下眉心,随后将衬衫挂了回去又取出了件黑色的套在身上,粗粝的手指转过身将水晶扣系上,划过健硕胸膛的时候动作停滞片刻,左心房还有道长长的伤疤。   整齐穿好衣服之后,顾泽恺径直的走进了盥洗室内。   却见他率先将林盛夏的杯子里盛满了水,温润而仔细的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安静的放在一旁。   随后才开始认真的清理起自己。   镜子内的顾泽恺俊颜依旧冷峻坚毅,唯有在刷牙的空挡侧头看着身边静无一人时才有了丝人类的温暖。   叩叩叩……卧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哥,你起来了没?我已经做好早饭了。”顾允儿的声音紧接着从外面传来,顾泽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沉默的刮着胡渣。   很快,一切都收拾妥当。   打开卧室门前,顾泽恺沉默的将林盛夏杯子里的水倒掉,在将牙刷冲刷干净,湿淋淋的杯子内壁就像真的被人用过似的。   走出盥洗室,薄被早在之前就已经整理干净,顾泽恺打好领带,打开了卧室的门。   “哥,早!”顾允儿脸颊上带着梨涡,浅浅的笑着,眼神里却划过担忧的情绪。   八个月前,当她接到爷爷电话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满身是血的顾泽恺已经打开了别墅的门回来了,她惊恐万分的将他送入到医院,所幸捡回了一条命。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顾允儿有心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下去,谢青鸽很快便知道了糖糖离世的事情,为此昏厥过去数次。   对于当时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几个却三缄其口,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们答案。   糖糖到底是为什么死的?林盛夏为什么会消失?糖糖的遗骸为何是交由别人来签字火化的?重重的谜团都压在顾家人的身上,而最令顾允儿担心的却是清醒过来的顾泽恺!   伤好之后他恢复到了原来的生活状态,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找到林盛夏的任何消息。   她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似的,再也让人遍寻不到。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顾泽恺也越发的沉默阴冷起来,顾允儿除却担忧之外却并没有任何的害怕。   任是哪个人在短短一天之内经历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境,心性上多少也会发生改变的,更何况……她大哥将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早。”顾泽恺只是平静的看了顾允儿一眼,径直的向着糖糖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不多不少如同往日般的三次。   “糖糖该起床了。”   顾允儿屏住呼吸,她不是第一次见到顾泽恺的这个样子了,可不管哪次看都觉得心酸。16525444   她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大哥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的很,若是这样做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些的话,她是不会阻止他这样做的,可是奶奶却担心孙儿精神出现问题,强逼着他去做精神行为能力鉴定。   直到一切的指标显示正常,谢青鸽才勉强的松了口气。   “等下我送糖糖去幼儿园,你直接去公司就好!”顾允儿站在顾泽恺的旁边向着客厅内走去,巨幅的加印放大照片下一刻映入到了她的眼底。   照片内的林盛夏美眸里含着惊诧的情绪,顾泽恺眼底的深情显而易见,两人唇齿相依,而糖糖犹还不自知身后的两个人在做什么,胖乎乎的小手比划着剪刀手,四周飘逸着的彩色气球与林盛夏怀中的玫瑰,组成了一副最珍贵的画面。   “不用,我要自己接送糖糖。”在这一点的问题上,顾泽恺从未有过的固执。   顾允儿沉默着将两副碗筷从碗柜里拿了出来,她现在一有时间就住在大哥这里,可看到他的样子,却也比谁都要难受的很。   “怎么只拿了两副碗筷,还有顾太太和糖糖的。”顾泽恺低醇的嗓音透着冷,顾允儿赶忙又转过身去拿了两副碗筷出来,大哥努力的维持着大嫂与糖糖没离开时的样子,可现在全T市的人都已经知道,顾泽恺一夜之间为了别的女人的儿子,连自己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家破人亡的事。   网络上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顾泽恺这三个字宛然已经成为了坏男人的代名词。   可跟越来越差的名声相比,顾泽恺在商场上狠戾的手段也开始渐渐的为众人所知,恺夏集团在他亲手带领之下以着绝对的飞速成长起来,神秘的境内充足资金注资令顾泽恺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   坏男人与狠商人,不过才短短八个月时间,已经让大哥行走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可这个男人,却我行我素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顾允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大哥的眼里似乎再也没有了旁人的身影,幽深的瞳孔死寂一般的沉静。   “今天晚上开始你就不要来了,***担心我知道,我没事。我想要和顾太太还有糖糖保留点自己的私人空间,不要来打扰我们。”   顾泽恺平静的喝完粥,扔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餐桌。   徒留下顾允儿凝视着他的孤独的背影,心里难受的很……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医院人好多,人森真的是寂寞如雪啊————————   中缅边境。   油菜花开的时节,到处都是淡淡蜜甜的味道,金黄色小朵小朵的花簇成团惹来蜜蜂的追逐,成片成片的,若是从高空俯瞰的话土地定是块状分割。   叶以宁所支教的村子是离县城最远的,与缅甸隔江相望,碧青色不算宽阔的河面,一边属于中国的领-土,一边属于缅甸。   很多缅甸的小朋友都会被送到叶以宁支教的这个学校里来念书,每学期仅仅只用花很低廉的借读费,叶以宁刚来的时候起初还会对此诧异,待得久了,也就习惯了。   这边交通并不便利,不单单是交通,就连手机信号也很差,有时候大半天手机没有信号都是很正常的时间,更不要说是跟外界的沟通,这里甚至还常年保持着写信的方式,邮差每四天来一次。   与城市的喧嚣相比,这里宛如最原始的人间天堂,自给自足的生活环境,令过惯了都市生活的叶以宁很享受。   略显破旧的学校便坐落在江河的附近,走路不过五分钟就可以到达江边,那边有很多当地的妇女坐在附近洗衣服,谈笑间偶尔还会唱起山歌来。出光偌出样。   下了课,叶以宁缓缓的向着江边走去。   天气很好,从化过雪之后天都是湛蓝湛蓝的,碧水绮丽着活水流动,远处山峦隐约,因着不过刚刚过去乍暖还寒时节,风还是有些凉的。   江面上泛着竹筏,一切景象美好的不像话。   而叶以宁的视线最终却落在了安静坐在江边铺着软垫的大石上的女子。   那个侧脸有着优美的弧度,晶莹剔透的肌肤之上没有丝毫汗渍,干净清爽隐隐透着光泽,三千青丝长发以着一种柔顺的姿态被风撩起,身上的素色衣服只有在领口处有些点缀,不知道旁边洗衣服的父女说了些什么,她淡色的唇瓣勾起了浅浅的笑意,不带任何强势,只是平淡。   “三姐,唱首歌听呗!”江上竹筏站着的汉子大喊一声,惊起四周飞鸟无数。   “叫什么叫!别吓着林老师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莽汉子!”那个叫三姐的妇女嬉笑着开口,惹来四周笑声一片。   叶以宁也笑着走了过来,将外套披在女人的身上,顺手用手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因着高高顶起大衣的扣子已经扣不上了。17l1q。   “三姐就唱首呗!你看叶老师都来了,也让人家听听咱的山歌。”三姐旁边的妇女笑着开口,谁人不知道三姐是他们当中歌喉最好的一个。   清风浮动,花香送来,嬉笑声不绝于耳,叶以宁的手搭在女人的肩头,嘴角的浅笑也没敛起过。   “盛夏,昨天我看到小家伙的小脚印了,踢在你肚皮上!”叶以宁坐在一旁,纤细的手指上还带着白色粉笔的粉末,手指略微的有些僵硬。   村子里什么都是稀罕物,就连粉笔都要按照计划来使用,只因为进一趟县城实在是太难,所以就算是粉笔头也要用着用旧的中性笔管套上继续使用,这个办法还是老校长发明的,当初叶以宁刚来的时候不懂,粉笔头被扔掉后又被老校长一个个的捡了回来,心疼的模样这辈子叶以宁是都不会忘记的。   而坐在石头上的女子就是八个月前从T市消失的林盛夏!   当时叶以宁接到电话心里直觉便是不好,她甚至来不及取出自己的行李便直接打了个来到别墅区,在见到门竟然没关时更是恐惧万分。   直到真的看见倒在浴缸外面的林盛夏时,她疯了似的冲了过去!   好在她赶到的及时,林盛夏也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只是沉默的任由叶以宁找来急救箱帮她处理伤口,万念俱灰毫无生气。   直到叶以宁两个重重的巴掌挥到脸上,林盛夏的眼珠才转动了起来,她只感觉到叶以宁抱着她痛哭,原本麻痹的心脏也渐渐的跳动起来。   她不能够就这么死了!   后来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林盛夏将染血的婚纱脱掉,将之前收拾好的行李取出来,尽管失血有些晕眩,但却并没有到无力的地步。   在叶以宁的搀扶下,他们并没有乘坐能够被调出记录的飞机,而是转搭乘了火车来到事先与其他人约定好的地点,庆幸的是,因着短途售票处并没有要求出示身份证。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八个月,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就连预产期眼看着也快要到了。   叶以宁却比林盛夏更为的紧张了起来,之前她生糖糖那次大出血,几乎要吓死她了,现在条件这么简陋,万一出了事……   可林盛夏却是真心喜欢这里的,相较于现代都市人的勾心斗角,这里的民风淳朴,家家夜里不闭户,真可谓是世外桃花源。   叶以宁正想着的时候,三姐那边已经放开了歌喉大声的唱了起来,四周的山峦正好形成了回音壁,令那声音缭绕,不绝于耳!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   林盛夏慢慢轻抚着隆起腹部的手指被风吹得有些凉了起来,她澄清的眼眸里似有什么划过,很快却又归于平静。   “连就连,我俩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多美好的意境。   可惜世间百态,世事无常,这般美好的意境,也只能够留在歌里体现到了。   咔嚓咔嚓……连着几声,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声音的来处,洗衣服的妇女脸上被阳光晒得红红的。   “忘了说了,这是上面来采访支教生活的记者,说要做公益广告,我本来跟他们说没什么好拍的,可他非要跟过来!”   叶以宁赶忙开口,所幸这边民风淳朴,对外来人也并没有排外的态度。   林盛夏的表情冷淡极了,略微的低下头,乌发垂落在颊边,挡住了大半张的脸……   ————————我是今日立春的分割线,吼吼,终于立春了,泪流满面啊————————   恺夏集团。   装潢气派奢华的会议室内,正在召开管理层会议。   长长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众位股东与管理层人员,顾泽恺面无表情坐在正主席的位置上,而在他的身旁,还被预留出了一个空无一人的位置。   “我们这样不惜一切代价阻击顾氏的生意已经引起业界人士的反感,如果一意孤行下去经济会受到怎样的波动,谁也说不准!”股东之一率先开口,脸色不太好看。   顾泽恺修长的手指极为有规律的敲击在冰冷的桌面上,在安静的氛围里显得尤为清脆。   此时的他一身意大利纯手工西装,低调中透着奢华,那张极为俊冷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表情,薄唇淡淡的抿着,好久没说话。   时间就在这样的沉默当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刚才说话的那个股东只觉得随着时间的过去,心里也越发的胆寒起来,这几个月顾泽恺的做事风格与这五年来形成鲜明的对比。   往常来开会的林盛夏一直都贯彻着见人留三分薄面,日后好相见的行为准则,虽然手段同样的厉害,但跟顾泽恺的不顾一切相比,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引起业界人士的反感?”许久之后,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阖上,重重的扔到了那名股东的面前。   砰的一声,吓到众人!   “我顾泽恺做事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状似悠闲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素色戒指,酷寒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他的表情。   会议室内的低气压缓缓飘过,没人在敢说一句话,而这几个月来只要是开会,气氛几乎都是如此。   会议结束后,顾泽恺站起身来将西装扣重新扣上,身后紧跟着面无表情的影,后者不知道低声跟顾泽恺说了什么,让他原本离开的脚步顿时停顿了下来。   冰封般的冷睿视线落在刚才出声的股东身上,凭空惹来几许恐惧!   “听闻谢股东的儿子与唐淮南近来交好,若是传言属实……”顾泽恺涔薄的唇角勾着嗜血的笑容,眼底尽是无限的讽刺。   话没说完,便又转身离开,徒留秉着呼吸紧张不已的谢股东,站在原地迟迟不敢离开。   刚才顾泽恺那眼神,就像狼般……   “顾先生好。”刚一踏出会议室的门,站在门口的男秘书便恭敬的开口。   八个月前,盛传林盛夏自杀身亡的传言愈演愈烈,顾泽恺怒极之下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与对方狠戾教训。   而恺夏集团内的秘也大换血,除了跟随林盛夏多年的小可被特批留了下来,其他秘书均换成了男人。   员工餐厅内。   顾泽恺安静的坐在老位置用着餐,而他对面的桌子上整齐的放着一份饭菜,两素一荤均衡搭配,还有一小碗的米饭。   他动作优雅的用修长手指夹着筷子,不紧不慢的吃着味道极佳的饭菜,只是他周围的几张桌子都没有人敢做,窃窃私语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而那抹高大流畅的身影却纹丝不动。   仿佛感受不到员工正在以他为话题中心似的。   顾泽恺霸气而冷冽的气场此时收敛的很好,他甚至还会夹菜给对面的碗里,嘴角偶尔浅笑着,丝毫不在意旁人的视线。   看着,也怪可怜的!   有些女性员工忍不住的想着。   窗外的LED大广告屏上正在介绍顾氏旗下的化妆品广告,不断的闪回画面却影响不到顾泽恺,他沉默的吃着自己口中的米与菜,背脊很挺直。   那张桌子,只要是恺夏集团的老员工都知道,是曾经林盛夏与顾泽恺一同坐过的,虽然时间过去久远,可他们心里其实倒并不太相信外界的那些传言,胡诌八扯的还有人说是顾泽恺因着夺权才将林盛夏害死的,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以前好像都是林总追着顾泽恺似的,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林总对他的悉心照顾,可现在……   佳人已去,空留遗憾。   “又剩下这么多,顾太太我帮你吃完。”顾泽恺将自己碗里的米饭吃光,抬起头来浅笑了下,随后将给林盛夏打的饭端了起来。   窗外的广告屏上刚才的广告播毕,随后插播起了公益广告,潺潺流水声音响起,环境极美的画面呈现着……   顾泽恺骨节分明的手端着碗,安安静静的继续吃着,丝毫看不出又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他就像是用大理石雕凿而出的雕像,令人看到打从心眼儿里便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若是说曾经的顾泽恺还有点人味,那现如今的他就只能用沉睡的野兽来形容。   平行时空里的顾泽恺与林盛夏,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安静的吃着饭,冷酷无情。   一个却坐在河边的大石上听着山歌,清雅淡然。   ————————————————————————————————   今日六千字更新完毕。   立春·271 爱之深,情之深(9000字含加更)   别墅内,姜橘生安静的坐在餐桌前,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紧阖的别墅大门上。   纤细的手指温柔的轻抚着隆起的肚皮,美丽如水的眸子很平静,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无休无止的等待。   顾家的老宅重新修缮好了之后,顾弘文便搬回了老宅里面去,这座空荡荡就连走起路来都有回声的别墅内剩下她一个人与一干佣人。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帮那个女人重新置购了一套别墅,不顾其他人的斥责玩起了金屋藏娇的把戏,而她这个做妻子的,除了在别墅内等待着他闲暇之余能够想起自己,想起他们的孩子之外,却连点手段都使不出来。   姜橘生自嘲的笑了笑,母亲早逝,父亲将她保护的太好,甚至忘了教她怎样竖起保护自己的针刺,这般懦弱的性格,就连自己都讨厌着自己。   如果盛夏姐还在的话……   想到这里,姜橘生脸上的表情有些暗淡了起来,抚摸着肚皮的手也有些无力泛凉。   当初亲眼见到顾泽恺将三颗子弹打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那种震撼甚至大于了内心里的恐惧。   这几个月来关于顾泽恺的传闻自己也有所耳闻,那些埋藏在诡异行为之下的恐怕均是对逝去的女儿与消失的盛夏姐的浓浓爱意。   对于外界所传顾泽恺已经疯了的消息,姜橘生从来都是嗤笑不信的,只有那些没有爱过的人才可以说出这样的风凉话。   在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从未得到过,而是得到过了之后再如坠地狱般的失去。   正想着,嵌有郁金香花纹的别墅大门从外面被打开。   姜橘生心头一喜,赶忙站起身来缓慢的向着门口的方向移动着,单手搀在腰肢的后面撑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肚子太大了,以至于行动都不方面。   唐淮南将身上的黑色风衣挂在衣架上,俊朗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疲惫。   “你回来了?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都已经做好了。”姜橘生的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盈盈而立于水晶吊灯之下,柔和的光芒给她巴掌大的小脸笼上了层淡淡的晕迹。   唐淮南换鞋的动作一顿,温润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动作不大令人几不可闻。   “以后不用等我了,若是我晚回来你自己先吃就好。”这话说的语调有些冷淡,瞬间让姜橘生的笑凝结了下。   “可是宝宝说想要和爸爸一起吃饭,以后你早点回来可以吗?”姜橘生像是没有听出唐淮南话语里的距离感,一味的想要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他们本是夫妻不是吗?更何况当初是他拉起自己的手宣布婚讯的,她从来都没有逼迫过他不是吗?   “抱歉,苏暖的情绪现在还是有些不太稳定,更何况轩轩的身体不……”好字还没有说出口,姜橘生却已经明白了,从他说出那句抱歉开始她就已经明白了。   还真是讽刺,那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人爱的?   可偏偏也是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盛夏姐现在去向不明生死未卜,而自己要独守空房。   “我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之前打电话试探的问过我,我帮你搪塞过去了!我爸爸和我性格不一样,你吃定了我性子懦弱,可他却不是好糊弄的,若是你不想要在让现在的顾氏在受打击,最好还是收敛一些!”这话若是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恐怕别人只能当是威胁,可从姜橘生的口中说出,却是再真不过的规劝。   尽管如此,唐淮南却还是有些不悦了起来。   可姜橘生却是转身回到了餐厅内,就算是她的胃口尽失,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多吃一些。   唐淮南凝视着她缓慢移动着的身子,心底一动终究是有些不忍的,踩着棉质的拖鞋走到姜橘生的身旁,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绕着她的腰,搀扶着姜橘生。   不过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蓦然的令姜橘生红了眼眶。   可……这双手是碰过那个女人的……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连着加更三千今日会有九千字更新哟——————————   林盛夏坐在简陋的床铺上,宿舍内只有个灯泡悬挂着,叶以宁离得远远的打开笔记本电脑,生怕辐射会影响到林盛夏肚子里的小黄豆。   习惯性的点开自己的邮箱,在见到那一串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发来的邮件时,滑动鼠标的动作停顿了下,只是片刻点了页面右上角的小红叉。   “盛夏,你这样的身体状况真的不能够留在这里生产,万一你到时候又大出血了怎么办?这里又不像是T市条件那么好,我真的不能冒着任何失去你的风险!”   叶以宁边搜索着附近县市规模比较大的医院,一边开口。   林盛夏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每天她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这里的条件有多么简陋是有目共睹的,可偏偏林盛夏自己却不当一回事。   “我喜欢这里,我舍不得离开这里。”林盛夏语调极为冷淡的开口,这里的生活条件的确简陋,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却是做不了假的,在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时,那些学生的家长将家里放了许久都舍不得吃的鸡蛋熏肉都拿出来送来给她,那种纯粹的关系,是繁华的大都市里全然没有的。   在这里,她不用时时刻刻的紧绷着神经过日子,也不用担心明日公司的业绩如何,甚至不用去想……自己曾经受到过的那些创伤。   现在的她,心如止水,得过且过。   “你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小黄豆想想吧!我们两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的,盛夏……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叶以宁知道她心里的痛,糖糖对于林盛夏的意义有多么的重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骤失爱女的痛换做是谁也很难以承受,可现在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有小黄豆,情况不一样了!   林盛夏沉默着,她只是安静的用手抚摸着盛有糖糖骨灰的骨灰坛,柔顺的长发自然的垂落在身体两侧,将那张削瘦的小脸包裹住。   “以宁,我不想在说这个话题了!”突然,林盛夏开了口,声音竟是来到这里后从未有过的冷。   叶以宁怔怔的望着她的脸,她的神色平淡无波,可刚才那句话说的她陡然寒毛都竖起来了,盛夏心里在想些什么,叶以宁竟是也看不透了。   “盛夏……”她低沉冷肃的声音让叶以宁接下来想说的话迟疑了起来。   还不等叶以宁再度开口,门口传来了怯生生的敲门声。   两个人的视线被吸引了去,只见一晒的漆黑干瘦的男孩手里捧着什么,光着脚站在简陋的门边,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林老师,这是我今天刚掏的蜂窝,很甜,你尝尝!”小男孩的双手很脏,就连指甲缝里都带着泥,可眼睛却是明亮明亮的,他是缅甸人,借读在这里。   据说如果他还在缅甸的话,会早早的进入军营去当兵,而他家里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他送来这边读书。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性格格外的淘气,上树掏鸟蛋掏蜂窝都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可他们自己却舍不得吃,通通送来给老校长和他们这些个老师,只因为在这些个孩子的心里如同明镜似的,若是老师们都走了,学校也就办不起来了。   若是学校垮了,他们就只能够回家,再也没有走出这里的可能!   林盛夏在唇角勾起浅笑示意小男孩进来,野蜂蜜的确是很滋补的,可看着他被蜜蜂扎过的小脸,她的心里着实不忍。   拉开抽屉取出巧克力掰了一块递给他,不是林盛夏小气,而是这里的物资的确匮乏,就算是这块巧克力还是托邮差跑了好多地方带来的。   尽管只不过是一小块的巧克力,也已经让小男孩开心到了极致。   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连声的道着谢,将蜂窝放在了桌子上便跑了出去。   叶以宁与林盛夏看到这幕心里忍不住的感觉到心酸着,他们以前从来都不敢想象在同一个国家内竟然有如此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   这里的孩子就算是吃袋方便面都像是过节似的开心,可城里面的孩子铺张浪费的情况是如此的严重。   林盛夏收回自己的视线,来到这里已经八个月了,这样的感慨却无时无刻的浮现在脑海当中,将野蜂窝给拿起来,却看到淌出来的蜂蜜沾到了之前她放在桌面上的照片上。   从旁边拿过纸巾来擦拭着照片,照片内自己的母亲顾泽恺的父亲母亲年轻时的模样越发的清晰起来。   只是突然的,林盛夏的手指一顿。   这张照片是她收拾箱子内的东西时翻找出来的,放在桌上一时便忘记了,自从八个月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思在拿出来看过。   可此时因着被蜂蜜沾染的关系,林盛夏蓦然的发现了一件之前从未发现过的事情……   这张照片,是不完整的,边沿处顾泽恺母亲的手微微抬起,似乎还牵引着一个人似的……可那人的身形却消失在了照片内。   是有人故意没有拍到?还是那人压根不想要出现在镜头内?   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却是……   从那人的手指纤细的程度看来,此人必定是个女人!   ————————我是今日连着加更九千字的分割线哟,继续龟速的爬过,在黑屋里晃啊晃,人家也想休礼拜————————   两日后。   黑色宾利艰难的行走在闹市区的广场旁,因着是休息日的关系,人流太多,车速已经放缓到最慢。   影安静的将手放在方向盘上,身材结实健硕,深色的西装彰显着他的干练,面无表情的将视线落在前挡风玻璃处,这些月来他开始作为顾泽恺的亲信在恺夏集团内担任起了不可或缺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外面的人流太多,顾泽恺宛如希腊雕塑般俊美的脸庞绷得紧紧的,眉宇间虽然没有透出不悦,但也算不上多好看,面容内看不出疲惫,也看不出已经几日没阖眼的状态。   顾泽恺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就算是服用了安眠药物也不见有任何的好转。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糖糖的骨灰盒与顾太太那件染血的婚纱。   伸出手指死死的摁压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那里突突的跳动着隐隐作痛,似是在抗议着他这么长时间不让大脑休息下。   “影,给我药。”顾泽恺睁开眼睛,幽深如寒潭水般的瞳孔着实漠然到了极致,好似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够引起他丝毫的注意般,俊美的脸庞上见不着任何七情六欲的痕迹。   “顾先生,您最近已经吃了太多的药……”影深沉的语调响起,似乎是有心劝阻。   回应他的却是一片的沉默,影抬起头来望着后视镜中的顾泽恺,那双阴鸷的眼睛就这样的望着他,没有丝毫被拒绝的愠怒,可看起来还是让人心底生寒。   两个人的眼睛就在后视镜内沉默的对视着,最终还是影败下阵来,将药瓶趁着红灯的功夫转身递给顾泽恺。   顾泽恺宽厚的大掌拧开瓶盖,也没有喝水干吞下三片药,尽管说明书上说只需要一次一片就可以。   影真的很担心,顾泽恺再这么下去,或许会染上依赖药物的恶习。   广场LED的显示屏上循环滚动播出着广告画面,因为恺夏集团的总部就处在闹市区不远处,这个广场是必经之路,就算是绕道也没有办法,后面排开长长豪车,一辆接一辆。   人流熙攘着走过斑马线,有说有笑行迹匆匆的,好像每个人都那么快乐,除了……他……   红灯很快便亮起来,因着还有些行人没有走过斑马线,影的车速开的很缓,后面的车不断的在摁着喇叭,最前面的这辆车开的慢,后面的车速自然也快不起来。   顾泽恺却将视线冷漠的放在车窗的外面,有很多人驻足在广场的LED显示屏下,看着最新款的促销广告,他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人潮中。   倏然的,顾泽恺只觉得自己如遭雷击般的愣在真皮座椅之上。   最后一批人潮已经让开斑马线,影刚想要加速却只感觉到后座的车门被猛然间从里面打开,顾泽恺的药瓶散落在车内地毯上,而人影早已经消失在车座。   影猛地踩在刹车上,只听到砰砰砰……的声音,车尾被后面的车给连连撞击,顿时闹热的闹市区中间,咒骂声响起一片。   顾泽恺修长挺拔的身材犹如是脱缰野马般的冲了出去,霸道而冷冽到极致的气场让周围的人退避三舍般的让开。   原本整齐梳在额前的发因着剧烈的奔跑而散落在眼帘前,奔跑的速度太快,接连撞到许多路人,巨大冲力的脚步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停顿,只是径直的向着LED显示屏下跑去。   结实流畅的骨骼拼命的在向他叫嚣着,人潮太多,他只得用着大掌狠狠的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群,冲向那深邃眼眸内的唯一目的地。   不满的咒骂声响起,可任是谁在见到那双猩红的犹如野兽般的眼瞳时,都忍不住的住了口,宁肯惹不要脸的,也不能够惹不要命的!   顾泽恺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自己跃动的心跳不断的在耳膜处涌动着,额头上薄薄一层的汗水顺着颊边流淌下来,喧闹的闹市区内,他睁着那双遍布血丝的眸子,在人潮涌动中遍寻着什么,脑袋里嗡嗡的响着,天崩地裂般的。   顾太太消失了八个月,了无音讯的!他到处都找不到她,找不到自己的顾太太……   可刚才,他好像看到了他的顾太太,在人群当中……   顾泽恺甚至顾不得刚才那么莽撞的下了车到底会有怎样的后果,他只是凭着心里最深处的欲念打开了车门冲了出去,冲到马路对面的人潮之中。17Gn3。   倏然,前方一长发披肩的女子穿着湛蓝色的丝质衬衫,迈着优雅的步履向前走去,顾泽恺凭着心里的渴求快速的迈步上前扯过女人的手臂将她猛然间的拽着转过身来。   宛如希腊雕塑般俊美的脸在对方的尖叫之中迅速的苍白起来。   不过……是个背影相似的女人罢了。   刚刚被顾泽恺大力推开的人群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的,而处在风暴区当中的顾泽恺却只是薄唇紧抿着,任由旁人议论着自己。   他宽厚的大掌缓缓的从女人的手臂处滑落下来,剧烈的颤抖着,顾泽恺不知道这是吃药过后的副作用还是再次失望过后的宣泄,俊脸绷得紧紧的。   顾泽恺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俊美的脸庞上滑下豆大的汗珠,那女人见他迟迟没有道歉扔下一句神经病就快速的离开了,人群见到当事者都离开了,自然而然的也没有在留在原地。   徒留下顾泽恺一个人站在熙攘的广场内,他宛如死了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沸腾的血液渐渐的再度凉了下来,他自嘲般的勾起了自己涔薄的唇角,如果顾太太有心想要离开,怎么可能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找到。   只要她想,他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他的顾太太只是留下了被血染红的婚纱,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是不是还在为了糖糖的逝去而心痛,有没有……想起过他?   别人都说他顾泽恺疯了,他不在乎,如果这样装疯卖傻还能够获得顾太太一眼的垂怜,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面子算什么?尊严又算是什么?   没有了顾太太……那些又算的了什么?   人流在他身旁擦肩而过,顾泽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动不动,眼神茫然的落在面前的LED广告显示屏上,好像没有生命力的幽灵。   影处理好那边的车祸后,找到顾泽恺时便是见到他这幅模样,心里面无限唏嘘。   又有谁能够想象到,在边境里那个能够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竟然会变成现在这般疯癫的模样,只凭着一个不能确认的背影,便冒着生命危险穿过马路来到这里。   突然的,LED显示屏上开始插播起了一条公益广告,为着壹基金关爱贫困地区学校所特别打造的广告投放播出,画面被编排的很美,青山碧水之间朴实的妇女在河边洗着衣服,校舍环境简陋,却也被盛开着的灿金色油菜花映衬的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顾泽恺原本只是茫然的看着大屏幕,可后来他的瞳孔越发的收紧起来,鼻腔中喷洒出滚烫的气息。   照片内的大石上坐着个女人,柔顺长发自然而然的垂落下来将削瘦的小脸给遮住,她的肚子很大,风衣的扣子都已经扣不上了,可那纤细的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在那上面,手背上曾经因着车祸而留下的雪白疤痕隐隐绰绰的被顾泽恺看的分明,就算是看不到脸,可顾泽恺对于顾太太的骨骼脉络实在太过于清楚。   那个女人一定是顾太太,她的肚子……小黄豆……   顾泽恺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熙攘的人流用着看疯子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颤抖的厉害,唇角依旧在笑着,手指盖在眼睑之上。   离得他最近的影看的分明,那脸上有着湿润的痕迹缓缓的落了下来。   这一日,唯有影看到了,顾泽恺像是个迷路的孩子般,默默流泪的画面。   爱之深,情之深,就算只是知道对方安好的消息,也足以令紧绷着八个月的情绪崩溃。   “查!影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查出来!这里是哪里?做这个广告的人!”   顾太太,我这次会找到你的,我曾做错的,你让我用这辈子余下的时间来偿还,不论你是打我骂我也好,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顾太太,等等我!   ————————我是今日连着加更九千字的分割线,加更要人命,乌龟吐血继续爬————————   法国,普罗旺斯。   午后慵懒的阳光缓缓的洒落在庄园内,此时还不到薰衣草花开的季节,但到处都是浓郁的乡村味道,生活在这样的氛围里,心情想不愉悦都很难。   一栋白色欧式复式结构的别墅就伫立在薰衣草田的旁边,阳光倾洒在花园内,高大俊挺的男子正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旁边的小女孩专心致志的画着手里的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烤曲奇饼的味道,奶油与香甜混合到一起,竟让这种氛围平添了几许幸福的味道。   这个男人正是元牧阳,而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孩便是八个月前被她因着一时错念而藏匿起来的糖糖。   八个月前,元牧阳在听到顾泽恺的话后心里陡然一惊冲回到病房内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已经不见了林盛夏的踪影,她还带走了糖糖的那半份‘骨灰’,他整个人跌坐在病房内动弹不得。   剧烈的冲击令他陡然明白过来自己的选择到底将他与林盛夏带入到了怎样的死胡同里。   盛怒之下他冲入到苏暖的病房内,恨不得将她掐死,若不是唐淮南及时的赶到打断了他的动作,恐怕……他也真的会那样做!   第二日,元牧阳便得知林盛夏生死未卜消失无踪的消息,那种宛如揪心般的疼痛令他整个人油走在崩溃的边缘,若不是因着糖糖还在病房内躺着,他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他不过是想要让林盛夏对顾泽恺彻底的死心,他不过就是……这样想的!   他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她,也没有想要伤害过糖糖!   糖糖画完了画,沉默的摇了摇陷入沉思中的元牧阳的有力手臂,将画里平铺在石桌上,嘴角咧着笑,黑黑的蛀牙露了出来。墅静水大姜。   画上画着一男一女手里拉着两个孩子,糖糖画的很仔细,旁边还用水彩笔写着我的一家,可让元牧阳惊奇的却是,在这一家人的旁边,竟还站着一个男人,那身形……分明就是自己!   糖糖晃了晃他的手臂,用手指了指画上的人,又指了指元牧阳,随后在画上歪歪斜斜的写上朋友两个字。   元牧阳只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望着糖糖的眼神也越发的复杂起来。   八个月来林盛夏了无音信,不仅仅是顾泽恺在派人寻找她,就连自己都在找她,可派出去的人一波一波的,这个女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就是叫人遍寻不到痕迹。   可元牧阳心里却一直坚信着林盛夏一定还没死,至于糖糖……   元牧阳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的痛苦,当初因着一己私欲做出这样的选择来,万一有一日林盛夏回来了,按照她的脾气若是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别说是这辈子,就连下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能瞒多久就是多久,更何况,糖糖现在的身体状况……   元牧阳的心里沉甸甸的,所幸他请来照顾糖糖的法国大婶很快端着一盘刚刚烤好的曲奇饼走了出来,小孩子心性的糖糖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向着曲奇饼跑去。   他绝对不能够让老爷子知道糖糖的事情,他也绝对要保护好糖糖,至少在决定还给林盛夏之前,他不能在让糖糖出任何的事情了!   将糖糖送来普罗旺斯藏起来也算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而他欺骗糖糖说林盛夏委托自己照顾她很快就要来接她的谎言也撑不了多久了。   生平第一次,元牧阳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不能自拔。   突然,一块香甜的曲奇饼被糖糖递到了他涔薄的唇瓣边上,模样俏丽可爱到了极点,八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糖糖也张大了不少,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元牧阳特别给她挑选的,宛如法国小淑女似的。   长长的发披散在身后,颇有林盛夏的风貌,只是嘴角甜甜的笑在从见到元牧阳开始便没有在消退下去。   这几个月,她都是一个人和照顾她的阿姨在这里,怪叔叔两个月才来一次,他总是说妈妈很快就会来接自己的,让她乖乖的听话,糖糖很担心妈妈在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后会不要自己,所以从来都是不哭不闹的,只是用着最天真无邪的笑容欢迎着怪叔叔的到来,期盼着他能够给自己带来妈妈的消息。   妈妈……不会不要自己的对不对?糖糖小小的手里拿着香甜的曲奇饼,喂到元牧阳的唇边。   她总觉得叔叔每次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爸爸和妈妈真的嫌弃自己了是么……   糖糖的眸光暗淡着,心里沉甸甸的……   ————————我是今日九千字更新的分割线,大家都等急了吧,高~潮过后写的总有点慢~~~呜呜呜抱歉抱歉——————   阳光晴好,土坯房校舍内的孩子与老师在不算宽阔的操场上做着运动,嬉笑声不绝于耳。   林盛夏坐在竹椅上,安静的看着叶以宁与孩子们的互动,当初怂恿以宁来支教的‘胖子’也在,他已经在这里支教有七年,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劲瘦的身形早已经没有了胖的痕迹。   “你们来这八个月还从没发生过地震,你不知道我来这里第一年碰到地震,吓得我立马钻到桌子下面不敢出来!可我那时候胖啊,屁股死活钻不进去,露在外面只求房子别倒了!”外号胖子的男人眼神凝视着那帮孩子,苦中作乐似的笑着开口。   “后来你就决定减肥了是吗?”林盛夏平静的开口,淡淡的语调里掺杂着笑意。   胖子苦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六年前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可是最后当最后一天看到那些孩子依依不舍从家里拿来舍不得吃的鸡蛋,从树上掏的野蜂蜜来挽留他的时候,就算自己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也受不了那个场面,终于忍不住的决定留下。   这一决定,就从这里又留了六年。   房屋漏水经常没电,逢年过节没有办法回家跟父母在一起,若是胖子没有后悔过那也是不现实的,只是跟这群孩子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了。   “你要在这里留一辈子吗?”林盛夏侧过头去安静的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心里说不出来是怎样的滋味。   “嗨,以后的事儿以后在说呗,谁能猜到下一刻能够发生什么事儿,兴许我等会就捐躯为祖国了呢!”胖子揉了揉剃成板寸的脑袋,豁达的口吻令林盛夏微怔了下。   “哎,你说以宁和他丈夫有没有离婚?”看着叶以宁忙着跟孩子们做运动,胖子忍不住的弯下腰来低声的问着林盛夏。   林盛夏之前有听闻他暗恋以宁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多年心里还惦记着。   “你去问以宁。”林盛夏淡淡的开口,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些以宁的私事,她看的出来,在以宁的心里并不能够忘记沈晟勋的存在。   胖子又挠了挠头,憨笑着略过这个话题,要让他问他还真不敢!   看他这样,林盛夏淡然平静的脸上勾着浅笑,却意外的感觉到身下的土地在晃动着,起床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当刚才还嬉笑着的孩子笑声戛然而止,纷纷尖叫着蹲在原地。   林盛夏头晕的厉害,想要站起身来,却不得要领。   胖子赶忙用手撑住她所坐的竹椅,忍不住的想抽自己两大耳刮子,他说什么就来什么,自己说中彩票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中过一回?   “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他碰到过好几次,都是小地震,不碍事的。   事实的确像是胖子说的那样,这地震过了一会儿就好了,林盛夏死命的护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可心里却暗暗的松了口气。16607509   可片刻过后,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隆隆声响再度传进众人的耳中,胖子心里咯噔一下,这莫不是要山崩?   见林盛夏没事儿顾不得其他的他快步的向着土坯房内的校舍走去,帮着步履蹒跚的老校长疏散着里面的学生,生死关头却没人想着自己的安危。   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却并不像是山崩的动静,叶以宁快速的来到林盛夏的身旁,用着警惕的眼神凝视着四周,学校的四周还有大片大片的桉树林,若是真的山崩了不知道能不能够抵挡些冲力。   很快,有架小型直升机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机舱打开的大门之上还隐约能够看到个人的身影。   完本进入着十二万分戒备状态的众人被这眼前出人意料的一幕给弄的有些懵,小地震刚刚过去,人心深处还有些惊恐的情绪,对这小型直升机的出现,感到莫名的讶异!   林盛夏澄清的眼神却缓缓的落在了那架小型直升机上,美眸慢慢的眯起,划过了再危险不过的情绪。   却见那直升机似乎在找准停靠的位置,螺旋桨呼啸而过的巨大风力将所有人的发吹起!   林盛夏却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半敞着的门……   ——————————————————————————   抱歉抱歉,更新的晚了,码九千字要了我命了~~~不过对自己评估挺准确,三点到五点。。好歹在五点前出来了~   立春·272 情深只换来惆怅(6000字)   小型直升机螺旋桨的旋转速度慢慢的减缓下来,与地面的飞行距离被拉近。鴀尜丣晓   叶以宁与胖子招呼着学生们远离这庞然大物,而比他们更快一步的却是猛然间从机舱敞开的大门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来的健硕身躯,宛如帝王之姿伫立在宽敞的校舍操场内,一身设计精良的意大利纯手工西装穿在身上,文明的装束却丝毫无法束缚住他刚才狂猛的姿态。   叶以宁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眼神不由自主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看去,就连手指都忍不住的微微收紧起来。   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弄懵了,刚刚震级不大的地震令他们的思绪还未回笼,原本以为是山崩却迎来了一架直升飞机?   这节奏着实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师,疼……”站在叶以宁身前的女学生涨红了张脸忍不住的开口,从刚才叶老师的手指就一直扣在自己的肩膀上,疼的自己实在受不了了。   不过,刚才出声的那个女学生又重新将视线落在那个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男人,他长得真的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要帅上千倍。   深邃的鹰隼眸子像是要将人的灵魂吸纳在内阒黑,鼻梁高蜓有型,涔薄的唇瓣抿的紧紧的,不难看出行事一贯的严肃风格,他就这样屹立在众人的眼前,丝毫不在乎旁人探究的眼神,只是将自己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人群当中的某一处,背脊在见到那张绝美清冷的脸庞时瞬间僵硬,有种狂喜的情绪在四肢百骸间流窜着。   反观被注视的那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情绪,若是仔细的看去,还能够在那双清澈无波的眼瞳内发现划过的细微厌恶,可表面上却又不动声色,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直升飞机的轰隆声早已经消失,很快,顾泽恺的保镖影从学校的正门走了进来,他将直升飞机停靠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不错,来人正是顾泽恺!   林盛夏依旧维持着坐在竹椅上的姿势,她的肚子很大也很沉,行动起来不方便,若是学偶像剧中女主那般悲愤着离开也是不现实的,所以她所幸就坐在原处。   只是身体条件反射般的排斥却依旧让她有些不舒服,伴随着顾泽恺的出现,八个月前的一幕幕划过她的眼前,纤细手指无法克制的发寒。   突然,腹内的胎儿像是感应到母体情绪的起伏,在肚子里忍不住的动了动,偏偏也就是这一动,令林盛夏慢慢的吞吐起自己的呼吸。   或许从记者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林盛夏的心里便有了微微的觉悟,该来的,早晚总是会来的!   这样的想着,那双淡凉如水的眸子反倒迎着顾泽恺的视线看了去。   四目相接的一刹那,顾泽恺只觉得心底猛地一震,似是差点忘记了呼吸,深邃的五官轮廓宛如精心雕刻出的,此时每个线条都绷得紧紧的,旁人看去只觉得那是不可触犯的权威与霸气。   原本应是冷漠到极致的瞳孔内绘满了显而易见的激动与狂喜,顾泽恺只觉得干涸了八个月之久的心就这样的灌入点点清泉,令那龟裂的土地渐渐湿润起。   他僵硬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去,就像是小学生似的规矩,就差没同手同脚。   林盛夏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真正做到了不悲不喜不急不怒,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刷在那细致如美瓷般的肌肤上,凉薄尊贵。   叶以宁见到这般的顾泽恺着实吃了一惊,她怎么都没有忘记当初自己去恺夏集团找到顾泽恺时见到他的那一面,唯我独尊的震慑力与字里行间的距离感现如今好似是消失的干净,一时间,就连叶以宁也不能够用很准确的词语来形容突然出现在这座偏远山区学校的顾泽恺。   这是顾泽恺与林盛夏时隔八个月之久的见面!   “顾太太……”他激动的不能够自已,低醇如上等红酒的嗓音压抑着快要脱缰而出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是那么正常,那么的……小心翼翼。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用着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眼神望着顾泽恺的脸。   她没有丝毫的感动,却觉得有些可笑,曾几何时这个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意气风发稳操胜券的男人,竟然也会用着这般轻柔的口吻来叫着自己?   乌黑柔顺的发丝自然而然的垂落在她的身体两侧,有些也落在了那圆润隆起的肚皮之上,林盛夏单手肘支在竹椅的扶手上,葱白纤细的指尖没入到黑色的发丝中摁压在太阳穴的位置。   不知不觉中,顾泽恺已经走到了林盛夏的面前。   “顾太太,真的是你……”顾泽恺低醇的语调再度的响起,不过才八个月没见而已,他只觉得恍如隔世般。   “是我,又如何?”淡然沉静的语调响起,划破顾泽恺绷紧的神经线,他粗粝修长的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再颤抖着,最怕实为南柯一梦徒留荒凉。   可这声音,这眉眼,除了他心心念念的顾太太还会有谁!   远处山崖的回音壁回荡起了歌声,尽管刚刚经历过小型的地震,但乐观的人们却像是早就习惯了般,借用着放声高歌的形式来驱散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嘹亮的嗓音透过空荡的山崖回音竟也萦绕进了此时安静的校园内。   “山中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竹子当收你不收,笋子当留你不留,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   “连就连,我俩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PS:上次忘记注释,藤缠树这首歌实为广西民歌,此处为剧情需要借用。)   刚刚过去化雪时节没个把月,就连吹得风都还有些凉,学校四周的桉树枝被吹的碰撞在一起,发出凄惶的声音。   “是你就好……是你就好!”顾泽恺听到自己的声音还带着颤抖,修长的手指想要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却在林盛夏冰凉的眼神望而却步。   那声音,那眼神无不透着无限的沧桑。   除却是你就好这四个字之外,顾泽恺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旁人只看到他跟傻了似的伫立在林盛夏面前傻笑着,却没有人能够嘲讽他的失态,只因为见到这一幕的众人只觉得心里头沉甸甸的,说不出来的难受与压抑。   只见顾泽恺用着缓慢得不能再缓慢的速度像是求婚般的单膝跪地在林盛夏的面前,粗粝的手指缓慢的划过她再纤细不过的手指,林盛夏眉心一簇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却被顾泽恺的力道给制止。   八个月前的那些照片历历在目,顾泽恺甚至不敢想象林盛夏受到过怎样非人的待遇。   她的顾太太,早已经千疮百孔,他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他也曾经是她唯一愿意敞开心房的人,可他竟为了那些莫须有的恩情为了她坚强的伪装而错过了她一次次的透支暗示。   “我原是那样的不好,你到底爱我什么?”顾泽恺的声音低沉的不能再低沉,带着些许的颤抖,像是疑问,又像是自嘲。   林盛夏沉默的看着她,除却刚才那句是我之后,便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若非必要,她竟是连话也不想同他说的,可听闻这话,她竟是冷讽的笑了。   “我做了那么多愚蠢的事,我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这样的我,你到底用着怎样的坚持等了我这么多年……”   顾泽恺宽大的手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他走后,他用着回忆里林盛夏每日的生活轨迹生活着,那时候才发现,她只要是在家事事都是为了他着想的。   他也是后来才发现,为了防止他皮肤过敏,他贴身的衣物都是林盛夏手洗过的,必定会用水冲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泡沫。   他也是后来才发现,她煮的米粥特别的香,是因为她会提早半个小时就将米泡上,再用小火慢慢的熬煮。   “顾太太,回来好不好?让我照顾你!”顾泽恺已经不求她还能像是从前那样对待自己,也不指望她还能够爱着自己,尽管只要脑海中浮现‘她不爱他’这个念头,他就很难过。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那棵树的,曾经他只觉得林盛夏就像是藤枝缠绕着自己,没有了自己她便会枯萎。   可经历过这八个月的生活,这个男人终于明白了……   原来顾太太才是那棵树,即便是没有了自己她也能够获得绚烂精彩,可他就像是藤蔓似的,少了她就会窒息而亡。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凝视着这两个宛如画报当中走出来的俊美男女的搭配,尽管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却还是能够从表情动作当中感受到哀悸。   林盛夏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她慢慢的收回了自己撑在竹椅上的手,动作恬静娴雅,不带任何强势的痕迹。   在中缅边境,林盛夏一贯都是如此的,收敛起所有的强势与固执,就像是寻常女子般的恬美,除却冷了些外,竟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16607509   “表演完了么?表演完就回去吧。”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已然将顾泽恺推入到了地狱当中。   而林盛夏却是用手撑在自己的腰身后,慢慢的站起身来,将纤细带着伤疤的手指从顾泽恺宽厚粗粝的大掌中慢慢抽出来,竟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从前,林盛夏不论如何与顾泽恺生气,都不曾冷淡到这样过。   一阵凉风吹来,就连她转身离开的姿态都沾染了冰封刺骨的味道,三千青丝随风散开在削瘦身后。   顾泽恺竟是冷的连一根都握不住,一根……都握不住。   砰的一声,木质的门板当着顾泽恺的面缓缓被阖上,林盛夏的身影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忽明忽暗,她背对着自己,竟是连一眼都吝啬分给他。   校舍旁开满了油菜花,被风一吹四下摇晃着。   型桨大离升。宿命如此荒唐,情深只换来惆怅……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都别拉着我,我要去看电影~~~呜呜呜呜~~~~—————————   苏皓轩从噩梦当中睁开了眼睛,他害怕的望着四周陌生的房间摆设,突然的想起自己已经搬家了。   楼下又传来了妈妈和外婆的争执声音,他勉强的坐起身来费力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出药瓶来按照说明书上的说明依次打开取出来,就着玻璃杯中的水吞咽了下去。   重新将药瓶放回到抽屉里面的时候,苏皓轩的小手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特别放在抽屉里的餐盒,粉红色凯蒂猫的,一看就知道是并不属于他的东西。   小心翼翼的将餐盒取出来,苏皓轩沾着薄汗的小脸上还带着惶恐与不安,尽管已经过去了八个月,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忘记自己八个月前做过的事情!   当时他原本只是想要小小的惩戒下糖糖,不过是个恶作剧而已,却不曾想到竟然会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   如果不是因为校区内的监控录像刚好处于维护时段,苏皓轩真的不敢相信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是自己约糖糖去那里,还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会不会被警察带走?他妈妈会不会被警察带走?   慌张的将饭盒重新扔回到床头柜抽屉内,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打开体育教室门时糖糖烧红着的小脸和全身湿淋淋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苏皓轩惊恐的掉下眼泪,用薄被蒙住了头,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着。   当时因为担心害怕事情被发现,他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没想到妈妈对他的态度竟像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了过来,以前连饭都不给自己吃,现在却天天帮他换着花样的准备。   对于五岁的苏皓轩来说,这一切就像是折磨人的梦境般,他一边渴望着八个月前的事真的是一场噩梦,一边又渴望着母亲的关爱。   急促的脚步声在旋转楼梯上回转起来,苏皓轩还没将头探出来,只听到砰的一声自己房间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   薄被猛地被苏云玉给掀开,苏皓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只觉得被外婆抱在了怀里。   “我跟你说过,别牵扯进淮南的家事,市长千金马上就要临产了,如果这个时候爆出你的事情,你还让淮南怎么做人?”苏云玉的声音很尖锐,也多亏这栋别墅的隔音效果好,才不至于外漏。   “把轩轩还给我!我做什么事情跟你没关系!”苏暖披散着大波浪卷的发,脸上的表情带着偏执的疯狂,她现在只有轩轩一个儿子,以后也只有轩轩一个儿子,任是谁都不能够将他们两个人分开!   轩轩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也绝对不能够失去!   跟八个月前相比,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看的出来被唐淮南请来的人照顾的很好,可眉目间的执拗却是比八个月前更甚,她现在满心思都扑在了轩轩的身上,自从失去子宫后,她便将轩轩认定为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怎么没关系!我对淮南有责任!”苏云玉没想到他们唐淮南暗度陈仓竟然还在外面给苏暖买了栋别墅,她刚知道这件事便立马赶了过来。   “责任?当初你为了几万块钱将淮南卖给人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责任?你跟那个BT老头打的什么主意我虽然不清楚,但你也别从我面前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   苏暖趁着苏云玉失神的时候,一把将不哭不闹的苏皓轩从她的怀中抢了回来。   “你要没和那个BT老头有什么事,当初人家能把我们两个人接回来?我告诉你,我们两个人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要是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苏暖死死的将苏皓轩抱在怀中,语气里的威胁意思明显!   他们两个人自从和元家扯上关系之后,谁也不比谁手干净多少,要是她真的将自己逼到绝境,她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舒服的!   “你……你……”苏云玉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可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只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苏暖说的是真的!   “我和唐淮南之间的事,姜橘生都没找上门来,你又瞎操的什么心?我告诉你……如果不想要让唐淮南再恨你,你最好不要在来打我的主意!”   苏暖扔下这句狠话,眼神死死的盯着苏云玉。   竟是前所未有的狠辣……   ——————————我是今日六千字的分割线,更新完准备去看电影哟~~~嘿嘿嘿嘿,乌龟慢慢爬啊爬——————   吱呦一声,叶以宁推开了木门,洋洋洒洒的灰尘在金灿的阳光下显得尤为清晰。   她将脚步放的很轻,生怕惊扰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林盛夏,刚走到床边却发现她压根就没有闭上眼睛,只是麻木的睁着眼望着简陋的木质房梁。   叶以宁不是第一次发现了,这八个月来林盛夏很少睡觉,只有真的疲惫了很了才能勉强的睡上几个小时而已,她说她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梦到以前的事情。   从叶以宁这个角度看来,这并不是好的征兆。   林盛夏的面容却是着实平静的,她沉默而又安静的躺在略微有些硬的床铺上,没有半丝见到顾泽恺时的喜悦。   “以宁,你说我的心是不是已经死了?”突然,林盛夏开了口,冷淡至极的语调令叶以宁忍不住的一怔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盛夏,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的话,人的心除非是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否则是不会停止跳动,也不会死的!”   斟酌了片刻,叶以宁浅浅的开口,语带怜惜,他们三个人之中,最受情伤之苦的人恐怕就是盛夏了。   她用着坚强来伪装自己内里的脆弱,只可惜她的爱人却分辨不出那到底是真的强势还是装的强势,以至于最后弄的两败俱伤,就连作为旁观者的自己,都为之心痛不已。   “从前我只希望能够日日夜夜与他在一起,一天不过才二十四个小时而已,我总像是没过够似的。”   “可现如今,我却是看也不想看到他,恨他恨到入了骨。以宁,你说这是不是就像是别人说的,人心善变?”   叶以宁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她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林盛夏的这个问题,在感情这门选修课上,其实就连她也得了个不及格,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教别人呢?   “盛夏,你还爱他也好,是恨他也罢,我只希望你从今日开始能够答应我,要爱护好自己!不要在让自己受任何的伤害了!”   叶以宁这话说的很有预言感,其实从顾泽恺出现的那个瞬间开始,她便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相信林盛夏自己也是有那种感觉的,否则……她不会说这么多。   将视线越过窗棱,顾泽恺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外面,林盛夏没说让他进来这里,他也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叶以宁原本还以为在听到林盛夏演戏一说时,顾泽恺会真真的翻脸,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来说也是很有可能的,可他却丝毫没有生气,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只是向着林盛夏离开的方向站着。   涔薄的唇角噙着深情的笑,宛如深坠情池般。   “盛夏,他还在外面站着,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有雨……”迟疑了下,叶以宁还是开了口。   却见林盛夏又缓缓的阖上了自己的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晶莹剔透的肌肤之上落下了浓浓的阴影,说不出来的恬静与安逸,好似任何事情都打扰不到她似的。   叶以宁见她这幅模样也就不在多言,叹了口气,随后抽出本书坐在自己的床边看了起来!   顾泽恺依旧在外面站着,林盛夏依旧闭着眼睛安逸的躺着……   天气越是越来越阴沉了……   ————————————————————————17Gn3。   中缅边境的环境大央并不熟悉,内容全是大央自己杜撰,有偏差之处大家不要介意。   另外那手藤缠树是广西民歌,本文内引用的是齐豫齐秦《印象刘三姐》的版本。   看评论区有亲对大央一天一更颇有微词,其实大央想说,虽然是一更,但是字数不会少给大家的。   两更六千和一更六千是一样一样一样的~~~~(此些废话不计算在收费内~~真的不要钱~~)   立春·273 大雨瓢泼   相较于喧嚣都市内并不太精准的天气预报,边境处的却是极为准确无误的,饶是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只要预报有雨,晚上定会下起。   叶以宁在准备完第二天的教案之后,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木椅发出刺耳的吱呦声,吓得她赶忙停下动作,生怕会让林盛夏从梦中惊醒。   林盛夏的睡眠质量太差了,八个月前自己刚刚将她带来边境时甚至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饭也吃不下多少,不过才短短一两周的时间就已经削瘦的不成人形,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小黄豆,她恐怕也不会那么快的恢复过来,叶以宁如是的想着,伸出手来慢慢的将盖在林盛夏身上的薄被掖好。   大雨将窗户打的噼里啪啦作响,透过模糊的玻璃窗隐约还能够看到外面那抹高大的身形依旧伫立在原地,电闪雷鸣之中,那俊美坚毅的面容隐隐绰绰的。   叶以宁心里是一点都不同情顾泽恺的,相较于林盛夏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顾泽恺现如今的又能算的了什么?   她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的手腕处,虽然已经经过了八个月的时间,但原本那么好看的手腕处却留下了这辈子都难以消去的疤痕,这也是叶以宁心里的痛!   可跟留疤相比,叶以宁却也是庆幸的,庆幸着林盛夏还能够呼吸,惜之已经成了那个样子,她真的不能够再失去任何一个朋友。   叶以宁的眸光浮动,缓慢的站起身来,手里拿了把黑色的大伞,将抵住门板的木栓打开,雨点劈里啪啦的砸在被撑开的黑色伞面上,随后破旧的木门从外面被带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原本刚才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林盛夏却缓缓睁开了眼睛,平静无波的瞳孔内没有丝毫的睡意惺忪,或许除了她自己,也没有能够知道刚才的她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的睡着了。   在木门被打开的瞬间,顾泽恺惊喜的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处,原本唇角弯起的弧度瞬间湮灭了下来,表情又恢复到一贯的深沉与冷漠。   叶以宁撑着巨大的黑伞慢慢的踱步到顾泽恺的面前,伞的边沿与他有些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学生简陋的宿舍内还有些好奇的学生朝这边东张西望着,这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外人了,更何况是开着直升机而来的,对这些孩子来说,这个站在操场处一动不动的男人,宛如神祗般的存在。   “八个月前,我赶到别墅的时候,盛夏万念俱灰穿着婚礼上你从未见过的那套婚纱割腕,她纤细的手腕落在浴缸里,血水涌出来打湿了婚纱的裙摆。那一幕我到现在做梦还会梦到。”   顾泽恺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深色的衬衫与西装裤紧贴在他健硕的肌肤纹理之上,安静的伫立在原地,却让人压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乌黑的发沾湿在眼睑上,却在听闻叶以宁的声音时瞳孔一缩。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从来还没有人能够将盛夏逼到这样的地步!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来都是无坚不摧的,就算是疲惫难过有困难,只要给她东风,她便能够借着东山再起!可顾泽恺你,却将她生生的逼到了绝路上。你真的很有本事!”   叶以宁这话说的极为讽刺,顾泽恺却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若不是他的眼睛还眨动着,叶以宁真的会以为他不过只是樽蜡像罢了。   “那套婚纱……”顾泽恺突然开口,兴许是许久不说话的缘故,嗓音黯哑低沉。   “那套婚纱是盛夏结婚时穿着的,我想你应该不会记得,我最好的朋友是一个人试婚纱,一个人拍的结婚照,就连婚礼也是没有新郎一个人进行的。那天的盛夏美极了,只可惜顾泽恺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看到了,因为在盛夏最美好的时光里,你都浪费在了一个叫做苏暖的女人身上。”   这些话,原本应该是林盛夏亲口告诉他的,可那个傻丫头自始至终都将苦水往肚子里硬塞,叶以宁却是忍不住的。   顾泽恺在雨夜中阖上了深邃的眼瞳,眼睑微颤不知道在隐忍着什么,原本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大掌攥的紧紧的,就连骨节都泛白了起来。   “你又可知道糖糖的乳名为何要叫做糖糖吗?”叶以宁的视线落在远处,以着旁观者的身份用着凉淡的口吻开口,说到她最疼爱的糖糖,心里一阵抽疼。   那是盛夏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盛夏活的这辈子,没有父母的爱,没有丈夫的爱,就连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她说希望孩子可以像是糖一样的甜蜜一辈子,故取名叫糖糖。”   “这些若是我今天不说,恐怕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叶以宁握着伞的手略微的颤抖着,盛夏这些年有多苦,她不说,那就由自己替她说。   “所以我一点都不同情你,你们两人走到今天这步,盛夏固然是有责任的,可你又付出了多少?你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还不及盛夏的万分之一!”   叶以宁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大雨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谢你。”黯哑语调里的深沉竟令叶以宁的脚步顿了下,那语调却又像是痛苦的低喃。   最终,她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的推开了木门,淡淡潮湿的雨味在房间内传递着,将还滴着水的伞抵在门旁,转过身的瞬间却在看到床上躺着的林盛夏睁开眼睛时动作一滞!   林盛夏姣美的表情很平静,她沉默的睁着眼睛看着木质的房梁,纤长的睫毛扇动着。   这土坯房的隔音效果自然是不好的,叶以宁不知道自己刚才与顾泽恺的对话林盛夏到底听见了多少,呼吸有些急促,樱唇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盛夏……我……”叶以宁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睡吧以宁,明天还要上课呢。”林盛夏淡淡的声音传来,眼神并未看向窗外一眼。   随后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闭上了眼睛。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大家都想要两章分割开咩?还是汇成一章发布呢?留言告诉大央,大央努力改进—————   顾家老宅内。   顾家老宅完全是按照顾泽恺之前设计的图纸来重新修缮的,布局等自然与从前一模一样,可是奢华的装潢下却遮不住清冷的氛围。   顾泽恺与顾允儿搬了出去,唐淮南也有属于自己的别墅,整栋建筑物里充其量不过只住了顾弘文谢青鸽与一干佣人而已,更何况现如今的谢青鸽一心向佛,就连吃饭都与顾弘文分开。   曾经的一代豪门,竟落得现如今凄冷的局面,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可今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谢青鸽竟然在吃饭的点下了楼来,群青色的旗袍将满头华发映衬的更为明显,容妈低头沉默的搀扶着她的手臂,佛珠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脆。   见谢青鸽下来,顾弘文自然是高兴不已的。   自从将淮南认回来开始他们两个人便没有在一起吃过饭,更何况后来发生的事情……   较内完伸报。顾弘文这样的想着,赶忙站起来转过身去迎接谢青鸽,遍布着皱纹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喜悦的情绪,小心翼翼着。   “你让容妈叫我下来,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谢青鸽的表情冷淡,曾经的围棋对弈相互扶持早已经不见了踪迹,不知何时两位老人彼此也越行越远。   顾弘文先是夹了些素菜放到谢青鸽面前的瓷盘内,似乎是在斟酌着应该如何开口。17OXh。   “糖糖的事情已经过去八个月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好受。”顾弘文终于还是开了口,谢青鸽夹菜的动作一顿,凭着多年同床共枕的相处,她知道顾弘文说这句话绝对有另外更深层的含义。   绝对不会如表面这么简单!   “糖糖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好在橘生肚子里的这个也快要生了,我们也算是有些盼头,但是……”   谢青鸽放下筷子,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脸上的表情清净无波,看不出情绪。   “我刚知道原来苏暖那个五岁的男孩,叫轩轩的,竟然是她同淮南生的,淮南前阵子对我说想要等到橘生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将轩轩接过来一同照顾……”   顾弘文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谢青鸽啪的一声将佛珠重重的拍在结实的桌面上。   “接过来照顾?你这话说的轻巧,你让那个孩子用什么身份进顾家?你将我的脸面橘生的脸面姜市长的脸面放在什么地方?我看唐淮南是被苏暖下了蛊了!”   顾弘文没想到谢青鸽会反对成这样,原本他也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顾家到底和姓苏的有什么孽缘,当年的你和苏紫,现在的唐淮南和苏暖!我告诉你顾弘文,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苏暖的孩子进顾家的门!”16640507   苏紫这个名字,尽管时隔这么久再被提起,却依旧令顾弘文……   煞白了脸色!   ————————————————   有亲问怎么还没有到简介最下面盛夏提离婚的时候咩,大央只能回答说,放心一定会写到,前面的简介内容都衔接上了,后面怎么可能会少呢?不过是时机还未到而已~~   立春·274 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夜里的暴雨过后,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   晨缕透过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窗棱照射了进来,落入到林盛夏漆黑的瞳孔内,蒙上了淡淡的光泽,精致雪白的小脸光滑细腻,细微的绒毛都被阳光照得清清楚楚。   昨夜或许是以宁担心自己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然现在也不可能还没醒。   林盛夏缓慢的起身,将外套披在身上,平日里都是以宁帮她打井水来洗漱,所幸水井就在不远处,她也不用走多远就能到,虽然现在身子不方便,但打些水来还是没问题的。   昨夜的疾风骤雨令校舍内开满的油菜花歪斜的倒在地上,有一种颓然的美丽,从林盛夏这个角度望去,操场上空无一人。17OXh。   将昨夜以宁搁在门口的伞移开,林盛夏动作尽量放的很慢,生怕惊扰到还在睡梦当中的叶以宁。   木质的门栓抽出,门从里面被打开,林盛夏走的很小心翼翼,用纤细的手指撑着腰身艰难的提着木桶向外面走去,大雨过后地面还有些湿滑。   林盛夏刚一走出门口,便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好看的黛眉微微蹙起,刚想要回头,只听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旋即手中的木桶便被一双手心粗粝的大掌给接了过去。   林盛夏的视线恰好与顾泽恺的在空气中相互对视着,那张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没有半分一夜未睡的疲倦,尽管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湛清着,却丝毫未损他的俊美。   见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涔薄的唇角勾着讨好的笑,幽深阒黑的瞳孔泛着见到林盛夏的喜悦。   “我一直在等你出来。”深沉低韵的声音响在林盛夏的耳畔,凌晨四点的时候瓢泼大雨便停了,顾泽恺怕林盛夏见到早上自己还站在操场上她不出来,便所幸坐在了窗棱下的石阶上等待着她起身。   “怎么只穿了这么少的衣服,早晨这里还很冷,我把我的……”外套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顾泽恺有些尴尬的发现淋了一夜的雨,自己的西装外套也是湿哒哒的。里空白都透。   林盛夏静静的凝视着顾泽恺的脸,昨夜大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太大,其实她并没有怎么听清楚以宁对顾泽恺说了些什么,可她太了解以宁的脾气了,所以隐约已经猜到了所有的内容。   收回自己的视线,林盛夏任由顾泽恺拿着木桶,倒不是因为她的妥协,只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抢过他,所幸随她去了。   “顾太太,跟我回去吧,算算日子你的预产期就要到了,糖糖的出生我……”顾泽恺在说到糖糖两个字的时候,喉结上下的滚动了下,嗓音瞬间干涩起来。   林盛夏姣美脸庞上的表情越发的冷了起来,甚至连眸光的波动都不在有了。   “我不是个好爸爸,糖糖的出生我就那么错过了,可是小黄豆不一样,我会付出我的所有来照顾你们两个人的。”   涔薄的唇瓣张开着,顾泽恺自己觉得从未有过的羞愧,在面对着林盛夏时,在想到糖糖时。   林盛夏没有丝毫笑意的清眸里透着幽深的讥讽,就这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泽恺,想到八个月前如同噩梦般纠缠着自己的画面,她茫然无措的打电话给顾泽恺而他冷酷无情的挂断自己的电话,甚至接着便将手机关机的情景,她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颤抖着。   可就算是如此,林盛夏却依旧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不容许顾泽恺窥视分毫。   “你的承诺,说的总是那么好听。”极为冷淡的一句话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的瞬间,原本应是幽怨凄楚的一句话,却因着平静的语调更为令顾泽恺撕心裂肺。   “我信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有你没你,有区别吗?”岂料顾泽恺还未曾从刚才撕裂剧痛之中回过神来,却紧接着听到从林盛夏口中说出的话语,宛如利刃般穿透他的心脏。   可即便是说着这样凄凉话语的林盛夏,却依旧面无表情到了极致,只是摆弄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声音淡凉如水。   哐当一声……顾泽恺手中原本紧握着的木桶落在地上。   他知她说这话是故意的,她平静的让自己害怕,他宁愿林盛夏打她骂他就算是要他的性命自己都是愿意给的,可她偏偏只是用着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往日里的情深意重消融成过眼云烟,林盛夏就像是已经走出去了,可顾泽恺却执拗的还站在那个圈内打转。   顾泽恺害怕极了这样的感觉,求而不得的痛苦与得到了再失去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他的表情,只是艰难的弯下腰来将木桶拾起紧握在手中,与她再平静不过的外表形成最强烈反比的却是她手骨骨节因着用力泛白的森色。   将木桶攥在手里,她沉默着转过身向着水井的方向走去,可顾泽恺冰凉的大掌蓦然紧紧的攥在她的手腕处,还掺杂着些许的颤抖。   “顾太太,我爱你……”这话此时此刻听起来是那般的渴求回应,从前吝啬于说出口的爱意现如今却应景的将这凄凉的氛围推上最顶点。   八个月前,顾泽恺被打断的告白,竟就这样的脱口而出。   没有想象中的红玫瑰,没有烛光没有音乐,有的只是内心的不安凄惶,与顾太太的冷漠为伴。   林盛夏就那么沉默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顾泽恺说出这三个字的情景,或许她会哭会笑会激动会不可置信。   她也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若是当年没有离开他身旁,两个人同时被绑匪发现,就算是死也能够死在一起,也好过以后如此惨烈的结局收场。   顾泽恺的手落在她削瘦的肩头上,将她的身体慢慢的扳过来。   “我爱你,你还爱我吗?”顾泽恺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这辈子他都没有此时这么惶恐过。   林盛夏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脸,眸光无波,平静的不能够再平静。   “我爱你,你还爱我吗?”顾泽恺却是不死心的,时隔八个月后见到林盛夏的那刻起,他便再也不会放手,就算是这样的决定会要了他的命,也不放!16640507   林盛夏嘴角嘲讽的勾着,只觉得眼前的情景再似曾相识不过……   顾泽恺的大掌包裹着林盛夏的脸,修长手指没有一点点的温度,恐惧的滋味从骨髓深处延伸出来,叫人慌张。   “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林盛夏颊边的梨涡越发的深刻起来,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纤细的手指犹如顾泽恺一样的冰凉,却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将他的手挥开。   “爱过!”与那时候不同,林盛夏此时的话说的却比当时的顾泽恺更狠。   顾泽恺的不爱透着绝情的味道,而林盛夏的爱过透出的却是刻骨的伤痕,两相比较,林盛夏大获全胜,可她却赢得并不开心。   顾泽恺闻言踉跄的后退几步,心脏只觉得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给捏住,疼的喘不过气来。   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顾泽恺的眼前仿佛透过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盛夏,看到了当时那个无声掉着眼泪的她,用手指捂在左心房的位置。   顾太太,我听到了。   你的心,碎了!   像是终于承受不了,顾泽恺转身离开学校的操场,步伐凌乱而又急促……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大央继续龟速的前进着———————   两个小时后。   原本在教室里上课的叶以宁突然听到一阵轰隆的声音在校舍外响起,她心里陡然间一颤顾不得其他的扔下课本向着教室外跑去。   昨日的地震虽然小但却让土坯房墙壁不同程度的受到了龟裂的伤害,更何况房屋年久失修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那场暴雨,叶以宁早上起床时便觉得与盛夏住的房子内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向下掉着,原本她还没有在意,只是当听到刚才轰隆的倒塌声时候才心里咯噔一下!   刚踏出教室的门,叶以宁的瞳孔便蓦然间一缩,连着她与盛夏所住的房间有半排的校舍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坍塌的影响,可现在是上课时间,学生们都不在!   林盛夏却不同,她上课的时候她都是待在房间里面的,也就是说……   叶以宁疯了似的向着倒塌的土坯房跑去,嘴里还不断的喊着盛夏的名字,学生们与在旁边房间上课的支教老师与老校长都冲了出来,帮着叶以宁快速的翻动着砖瓦。   小黄豆还有几天就要出生了,叶以宁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渴望跟林盛夏换一换,如果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顾泽恺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出现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他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随后狂奔向那堆碎石瓦砾,更何况叶以宁声声撕心裂肺的盛夏二字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的顾太太,在里面?   立春·275 顾太太,跟我走(8000字)   叶以宁疯狂的用手在土木里挖掘着,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最好的朋友被埋在这堆废墟当中的情景,她也不敢想象林盛夏和小黄豆现如今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泥土深深的陷入到她指甲的缝隙当中,生疼生疼的,可叶以宁却死死的不松手,只是用纤细的手指扒扯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到林盛夏!   突然,叶以宁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给猛地扯到一旁,原本就因为惊恐的纤瘦身体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眼泪大股大股的在眼眶里涌动了出来,用着没有沾满泥土的手背堵住自己的唇,不让悲悸的哭声溢出来,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雾气。   “没事的,顾太太,我很快就救你出来!”顾泽恺焦灼的嗓音不断的响起在旁人的耳中,他丝毫不利用任何的工具,修长有力的手指宛如铁质将脏污的泥土给扒开,如果说最开始他的语调还算是正常,那么到最后已经称得上是疯狂的歇斯底里!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就这样跪在那座巨大的坍塌物前,双目猩红的用着机械式的的动作挥舞着手臂,他只觉得胸口袭来一阵的剧痛,甚至比听到林盛夏对自己说‘爱过’更令他无法承受。   “我已经弄丢过你一次了,我绝对不能够让这样的情况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第二次!”顾泽恺嘶哑的咆哮怒吼着,那声音盘旋在坍塌物之上,竟许久都没有消散过。   那双狼般的凶狠瞳孔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土堆,从叶以宁的角度看去顾泽恺竟是这般的凶神恶煞,他就像是在跟魔鬼抢生意似的,用力的挖动着眼前的一切阻碍物。   很快,他的十个手指都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指甲断裂开缝沾满着腥臭的泥土,影上前想要将顾泽恺拉开,却见他丝毫不给面子的格挡开他的手臂,只是用着手死死的死死的在泥土中挖掘着。   “滚!都给我滚!”顾泽恺歇斯底里的朝着影咆哮着,这辈子他经历过了太多的风雨,就算是有人要将自己的命夺去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可现如今他甚至不敢想象林盛夏有一点点危险的可能。   “你的承诺,说的总是那么好听。”   “我信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有你没你,有区别吗?”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前说过的话在顾泽恺的耳边萦绕着,心都跟着一起被狠狠的撕碎!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出事自己又不在顾太太的身边,房子坍塌的那一刻她心里有多么的害怕,有多么的惶恐?她是不是有想到过他?他该死的为什么要走!   顾泽恺似乎像是已经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似的,双瞳里遍布着骇人的血丝,麻木而又机械似的用双手挖掘着这里面的一切。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唯一的那个信念,找到顾太太,找到她!   叶以宁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疯狂执拗的动作,他健硕高大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犹如困兽般的犹自挣扎着。   “这里有人!”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响瞬间冰封了顾泽恺的动作,有种颤栗的恐慌感倏然的刷过他全身的毛孔,绷紧的头皮已经开始发麻。   顾泽恺单手撑在废墟之上,强势的支撑起自己绷得紧紧的高大身躯,刚毅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放松,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动着。   叶以宁闻言也慌张的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如果被挖掘出来的是林盛夏,她该怎么办!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里,顾泽恺猛然的攥紧了沾满了血和泥的手指,立体的五官轮廓沉浸在光与影之中,刚毅的下巴配合着那紧抿着的唇瓣,身体的线条无一不是在彰显着挣扎与苍凉!   “是个学生!快!送去卫生所,还有救!”将被土木完全掩埋住的学生从废墟里抱了出来,交给身旁的壮汉,继续的挖掘着。17OXh。   叶以宁瞬间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心里庆幸着幸亏发现的不是盛夏,虽然这样的想法真的很可耻,可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有这样的心思却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与她有相同念头的男人在听闻被发现的那个人并不是林盛夏时,鹰雅欣长的身躯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下,眼神像是被泼上了墨汁般的晕黑,浓的化不开。   顾泽恺茫然的站在远处,只觉得心底空荡荡的,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离开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必须要再一次的承受着失去顾太太的痛苦,他用了八个月的时间来惩罚自己,却远远比不过顾太太一个淡淡的眼神,一句冷冷的话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突然,熟悉的雅冷语调在顾泽恺的耳边炸开,原本有些涣散的瞳孔在瞬间凝聚在一起。   林盛夏是真的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之前因着有学生感冒发烧来找她,她见村内的卫生所并不远便留学生一个人在床上休息,帮她去买了些药回来。   晴好阳光投下的光芒笼罩在她乌黑柔顺的发上,美丽的脸庞平静无波,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眨动,凝白雪肌透着淡淡的疏离感,在见到狼狈不堪时的顾泽恺更甚。   她不过离开才一个小时不到,怎么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顾泽恺来说,自林盛夏出现的刹那开始,周围的一切好似都被马赛克给覆盖住,唯独只有林盛夏削瘦的身形越发的清晰起来。   她安静的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在顾泽恺以为要失去她的那个瞬间,她以着救赎般的光芒重新回到了他的世界里。   顾泽恺就这样慢慢的朝着他的救赎走去,他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感谢着上帝,修长结实的手臂就这样的朝着林盛夏打开,他迈着稳健的脚步,不在像是刚才那样的疯狂,就连瞳孔内的猩红都褪了去。   好看的黛眉轻蹙,瞳孔内映出顾泽恺刚毅英俊的脸部轮廓,他不是走了吗?为何还会回来?   可下个瞬间,混合着土腥味的怀抱便将她紧紧的拥抱到怀里,结实健硕的胸膛按耐不住的上下起伏着,尽管林盛夏圆圆的肚子令两个人的拥抱如此费力,可顾泽恺却依旧不愿意松手。   “盛夏……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你没事就好!”叶以宁在见到林盛夏出现的时候忍不住的尖叫了起来,眼泪哗哗的坠落在脸颊上,被沾满了泥土的手一擦雪白的小脸顿时就花了。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很快便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纤细的手臂不悦的隔开顾泽恺结实的手臂,漠然的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脸上。   “别说是我没有事,就算是我有事也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冷淡的开口,语调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接下来只是沉默的推开了他的手臂。   原本刚才目睹了顾泽恺疯狂挖掘那一幕的学校教职员忍不住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人,林盛夏从来到这里的八个月里虽然为人算是清冷,但却还从未这样的出口成伤过。   林盛夏与之擦肩而过着,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再分给顾泽恺一点。   她的眼神落在叶以宁的脸上,那张干净漂亮的小脸泪水混着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她知道自己是吓到她了,刚想要开口,却只觉得手腕处一阵用力的被收紧。   “顾太太,跟我走!”暗沉低哑的嗓音温柔而又强势的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希腊石雕般的俊美脸旁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旁人看来是那么的冷睿坚毅。   林盛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自己笨重的身体被男人巨大的力道打横抱起,天旋地转之后便被稳稳的控制在他硬实的怀抱之中。16640507   熟悉的男人味道迎面袭来,搅得林盛夏措手不及,甚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便觉得顾泽恺已经向着校门外走去。   “顾泽恺放开我!”林盛夏的语调已经阴沉到了顶点,若不是还估计着自己肚子里的小黄豆,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范!   顾泽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手臂紧搂着怀中的林盛夏,像是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一般,英俊的脸庞透着冰冷的阴霾。   可唯独只有顾泽恺自己心里最清楚,这阴霾是为着自己差点又要失去顾太太!   啪的一声……   林盛夏见顾泽恺丝毫没有要将自己放下来的打算,任何犹豫都没有的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   她只觉得自己整个手心都麻了,那巴掌扇在顾泽恺的耳廓与脸颊处,很快就通红一片,却见顾泽恺高大的身体蓦然的停顿在原地,颊边的骨骼在脸部皮肤下清晰可见,那隐忍的脉络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林盛夏以为下一刻这个男人就会狠狠的将她推开。   可就在林盛夏以为他会有动作的时候,顾泽恺却只是沉默的深吸了口气继续的向前走着,鼻翼微张着脸色铁青着,额头上的青筋也突突的跳动着!   “顾泽恺你放开盛夏!”叶以宁见此情形只觉得顾泽恺是疯了,她快步的冲上前去想要挡住他的去路,却在于顾泽恺那双犹如野兽般的眼神相互对视时,心里忍不住的咯噔一下。   这个男人,疯了吗?那双冷酷到了极致的眼神,此时除却盛夏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物事,就算是那双眼睛与自己相互对视也不过是茫然的。   叶以宁被那双漠然的眼神惊得站在远处一动也没法动,眼睁睁的任由着顾泽恺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将林盛夏紧搂在怀里,向着她所未知的地方走去。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乌龟大央慢慢的在黑屋里爬行着,今日有两万字更新哟————————   姜橘生因着愤怒攥紧了自己的小手,她沉默的坐在沙发内,而墙上的时钟正在一分一秒的走动着,寂静的大厅内没有一点声音,佣人早已经被她遣散。   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肚皮,薄薄的肚皮上早已经在怀孕五六月时就出现了妊娠纹,紫色的条纹破坏了原本细腻的肌肤纹路。   如果不是家里的佣人有在老宅当差的,将这个意外的消息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唐淮南还准备隐瞒自己多久?   他竟然要在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后将轩轩接来一同照顾,他的眼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存在?   门口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姜橘生抚摸着宝宝的动作有着些许的停顿,只是很快好看的眉眼却又重新染上了薄薄的寒霜。   嵌有郁金香花纹的别墅大门打开,可这次姜橘生却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着。   唐淮南看样子心情不错,温润俊美的脸庞之上带着微醺的酒意,将深色的风衣挂在玄关处,脚步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姜橘生时微微一顿。   “你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是那个女人的,我说的对吗?”姜橘生穿着宽大的孕妇装,语调带着从未有过的浅浅冷意,眼神落在唐淮南的身上。   其实她并没有闻到什么香水味,只是心里头有些不大舒服。   “橘生,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好了。”唐淮南习惯性的开口,往常这个时候姜橘生早早的就会将晚餐准备好,也算是借着这个将话题给岔开。   因着想要将苏皓轩纳入到自己的户籍名下这件事,他的心里对姜橘生多少都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他准备先斩后奏,依着姜橘生的性子他觉得就算是跟自己闹也不会闹多久。   “我还以为你从那个女人那里吃过了!”姜橘生一口一句那个女人,却也惹恼了唐淮南。   “苏暖不叫那个女人,她有名字!”唐淮南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听到姜橘生的耳中更是让她的心头一颤。   “对!她有名字,她的儿子也有名字,她儿子姓苏不姓唐你忘记了吗?哦,不对,我怎么会忘记你现在已经改名叫顾淮南了!”   姜橘生这话说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若不是跟她关系好的佣人将从老宅听来的这件事情告诉了她,作为她丈夫的唐淮南还准备隐瞒自己多久?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女人,在听到这般屈辱的事情时心里都不会舒服!   或许是唐淮南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见到姜橘生这么咄咄逼人的模样,那一贯温柔的语调此时微微的透着冷,很明显她是将他想要将轩轩接来顾家的事情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怎么?你现在不高兴了?别忘了当初你知道我有轩轩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你不介意的,你不介意我有个孩子!”   唐淮南嘴角冷讽的一笑,俊朗的脸庞褪去了之前的微醺,高大的身形缓缓落座在姜橘生的面前。   “我当初就告诉过你,如果你不能够接受的话你立马就可以跟你父亲说,毕竟当时我们两个人还没有人恶化实质性的关系!是你说不介意的!”   唐淮南的声音落入到姜橘生的耳中,饶是再好脾气的姜橘生也被气得胸口一阵的起伏起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唐淮南竟然会用自己当初说过的话来堵自己!   “我到现在也不在意你有个儿子,可是这跟你让轩轩入到我们户籍下是两码事,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女人,第一个想到的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利益不受损害,你想要让轩轩进顾家的门,除非我死!”   姜橘生从为像是现在这般的坚决过,先不说轩轩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那个女人想着办法害的盛夏姐家破人亡,现如今还想要伤害自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姜橘生!轩轩不会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争什么的!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生长!”唐淮南大掌紧攥着,说的话顿时令姜橘生笑了出来。   “正常的环境?你是不是还想将她妈给一同接来住?你怎么不说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给你们一家人让位置呢?”   姜橘生猛地站起身来,只觉得圆滚滚的肚子沉甸甸的,或许是用力太大,小腹处隐隐作痛!   “姜橘生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都说过了轩轩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就那么胡搅蛮缠?”   低吼的声音在姜橘生的耳边炸开,她脸上的血色慢慢的退去,不可理喻?胡搅蛮缠?这就是唐淮南眼中的自己?   “真正不可理喻的人是你!她对盛夏姐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你包庇这样的女人是你有眼无珠!”姜橘生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长耳朵的人都能够听到八个月前顾泽恺来到这里时说了些什么!   苏暖找人绑架盛夏姐和糖糖,难道唐淮南耳聋听不懂么?   “苏暖已经跟我解释过这是误会了,林盛夏与顾泽恺之间本来就有问题,五年前他们就不应该结婚!”唐淮南的脾气也上来了,并没有发现姜橘生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姜橘生只觉得腹部的闷痛越来越明显,滑腻腻的水渍顺着大腿慢慢的滑落下来,她快速的用手撑在沙发的椅背上,额头上很快便被冷汗所打湿。   距离自己的预产期还有段时间,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就……   “淮南,送我去医院……我的羊水好像……好像破了!”小腹处的闷疼直冲脑门,姜橘生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唐淮南周身如遭雷劈似的,愣在原地!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没错,今天有素两万字,额滴个神啊~~~~继续码字————————   顾泽恺所住的地方已经算是这个乡镇内最好的招待所了,价格低廉服务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哐当一声将门关上,也同样的将作为保镖的影关在门外,不大的房间内摆了一张床和一个不大的电视,顾泽恺之前的衣服扔到了垃圾桶内,而刚换的这套衣服转眼间又被泥土给弄脏。   林盛夏将脸别向一旁,硬是不去看顾泽恺,可对方却像是丝毫不介意似的,当着她的面一颗颗的解开深色衬衫的纽扣,指甲缝里混合着血迹与泥土显得脏污不堪,或许就连顾泽恺都没有想到一向爱干净的自己竟能够忍受浑身脏污这么久!   很快,顾泽恺全身上下仅仅只剩下了一件黑色贴身的子弹型内库,穿着拖鞋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不一会传来泼洒凉水的声音。   这样的小地方是不可能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供应的,顾泽恺想要洗澡只能够用凉水,不过才刚刚过了化雪时节没多久,那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   以手一到直。林盛夏趁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快速的向着门口的方向移动着,刚一打开门板,却见面无表情的影像是门神似的堵在门口。   她没有说话,影自然也没有说话。   “让开。”林盛夏的声音冷淡到了极致,好看的美眸微微的眯起。   “抱歉,没有顾先生的命令,我不会让顾太太踏出房门半步!”影的声音也很冷,他的确只听令于顾泽恺一个人。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门板当着影的面重重的被摔上,距离近到差点就撞上影的鼻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影突然意识到这八个月似乎让林盛夏的脾气越发差了起来。   林盛夏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才转过身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冲完凉的顾泽恺双手环绕在胸口倚靠着门板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身影。   见她倏然转过身来,来不及收回自己偷窥的视线,顾泽恺所幸坦诚的耸了耸肩膀,他看自己的老婆又不犯法,只要她愿意,自己就算是看一辈子也不会够的!   林盛夏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向着房间内的沙发走去,整间房间内只有一张大床,既然今天她注定离不开这里,那也不想要跟那个男人再度的同床共枕!   安静的用毛毯裹住自己的身体,她仰面躺在沙发上,微敛起卷翘纤长的睫毛,以沉默回应顾泽恺的注视。   刚刚想要伸直自己的腿,小腿肚却意外的抽了筋,好看的黛眉微微蹙起,小腿肚抽搐着疼痛令她很难受,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发生过了,除却咬着唇忍着疼之外,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突然,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被搭放在结实冰凉的大腿之上,她蓦然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全身只穿着内库的顾泽恺已然握住她的小腿肚。   心里一阵烦闷,林盛夏试图从顾泽恺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腿,可不过是稍微的一动,抽筋的疼又一次的传来。   “你应该多多的补钙,这样小腿抽筋的情况会好很多。”顾泽恺深沉低醇的嗓音响起,林盛夏压根不想要搭理他,所幸以沉默回应,只是男人手指的力度适中,很容易的便消融掉了她腿部的疼痛感。   顾泽恺也不介意,只是沉默的帮她按摩着,粗粝手指触摸到的光滑细腻如牛奶般,心思却飘到了好远。   突然,林盛夏只觉得小腿下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她,猛然间睁开自己的眼睛,却见顾泽恺的帐篷高高的顶起,想也没想的抽回自己的腿甚至还踹了他一脚,用着防备的眼神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脚也不知道是林盛夏有意还是无心,竟就这样撞到了那高高的挺立上,瞬间便令那玩意儿软了下去,顾泽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林盛夏沉默不语的直起了身子,将毛毯盖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处,这房间里其实是有些冷的,令她的手指都泛起了凉。   又或许是因为对面的那个男人是顾泽恺,令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过去那些荒唐岁月里肆无忌惮挥霍的感情。   “顾泽恺,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想吐!”林盛夏眸光淡漠,语调薄凉,她倒宁愿顾泽恺还是以前的模样,也好过现在这副想要赎罪的伪善。   顾泽恺的表情有瞬间的刷白,只是很快却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他沉默的将摊放在林盛夏膝头的毛毯给展开,毛毯很大,恰好可以将他们两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曾经,他们也这样的窝在家里的沙发上,那个时候糖糖还没有出事,她坐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被柔软的毛毯覆盖住,转眼之间那幸福的画面便支离破碎,饶是强势如顾泽恺,也难以接受。   “若你跟我好聚好散,我也能够高看一眼,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可怜的像是条摇尾乞怜的狗,顾泽恺你什么时候没出息到这种地步了?”   林盛夏的话是带着嘲讽的,她甚至是一边笑着一边开的口,她的嘴本来就很毒辣,还未与顾泽恺结婚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随性。   在这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已经去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顾泽恺闻言却并没有动怒,仰或是这辈子不论林盛夏如何与他相对,他都不会再对她生气,他欠她的,这辈子都已经还不完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如何还能够挥霍?   “跟我回T市,你的预产期算算日子就快到了,这边的条件实在太简陋,我的心已经不能够在承受一次今日的事情!”   顾泽恺这话说的确确实实是实话,如果今日的事情在来一次,恐怕他的心脏就可以提早退休了。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你不能够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这里的条件根本就不适宜生产!”   顾泽恺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征询的意思,他根本已经是在心里做了决定,就算是林盛夏不同意也也要将她带回去!   这话的本意是关心林盛夏的身体,可听到了林盛夏的耳中却有了另外的一番含义,不能够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这话说的真好笑……   “所以呢?”林盛夏冷冷淡淡的开口,将毛毯掀开,削瘦的身形挺着大肚子慢慢的站起来,向着房间内唯一一扇窗户走去。   “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去,明天就走!”不管顾泽恺这两日表现的在怎么好,可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强势却是从未改变过的,闻言林盛夏嘴角讽刺的笑却是片刻都没有停下。   “顾泽恺,你可是要想清楚,若是我回到T市,曾经那些对不起我的人……我是不会让他们过得舒服的,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你最心爱的苏暖!”   林盛夏半侧过身子来,乌黑如瀑布的发丝自然的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着,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若是被她盯上,只能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她将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顾泽恺还如何能够放心让她回去?   “我最心爱的女人是你,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泽恺刚毅的脸部轮廓很是俊美动人,就连说出来的情话都是如此的好听,可偏偏林盛夏却是不信的,他说的话从很久之前开始,林盛夏就不信了。   叩叩叩……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顾泽恺冷睿眉心一拧,却心知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消息的话影也不会打断自己。   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将衣裤套上。   “进来。”低沉的语调响起在房间内,影打开了门,威猛的身子探了进来。   “顾先生,今晚最新的消息,顾淮南的妻子姜橘生紧急被送到医院,恐怕会提前生产。”   林盛夏的脸色却并不好看,橘生比自己怀孕晚了些时日,更何况在顾家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帮她滋养身体的,又如何会早产的?   而最令她感觉到诧异的却是,顾泽恺竟然开始派人监视着顾家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橘生怎么会提前生产的?”林盛夏清冷的语调传来,影看了一眼顾泽恺,在得到对方默许的眼神后,这才开口。   “老宅那边传来的消息是,顾淮南想要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认回顾家,而这个消息可能不知道是谁走露给了姜橘生。”影的话很简洁,林盛夏轻而易举的便知道了来龙去脉!   不过瞬间,林盛夏的眼眸当中流转出了阴霾的情绪,房间内的光影将她姣美的侧脸勾勒的清晰,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冰寒……   立春·276 意外状况(6000字)   林盛夏那么站在原地,宛如寒潭水般幽深的漆黑瞳眸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纤瘦的身形并没有因为怀孕多涨多少的肉。   葱白如玉的手指落在沾着灰的窗台上,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手指不断的在收紧着,直至骨节泛白。   浓重的男性味道慢慢的在她身后蔓延了开来,顾泽恺本身的压迫感就很重,极难以让人忽视掉他的存在,黑色的棉质衬衫贴合在他完美的身形上,影不知道何时退出了房间,继续站在门口。   整个房间里只有个晕黄的灯泡亮着,无比简陋,却将两个人的身影无限的拉长,最终融汇到一起。16605333   顾泽恺修长的手指缓慢而又郑重的覆盖在林盛夏的手背上,有些刻意的俯下头将倨傲的下巴抵靠在林盛夏的颈窝处,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拭着那上面的灰尘,平静冷漠的面部轮廓令人丝毫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如此时的林盛夏。   刚才影进来之前他只是随意的将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衬衫的纽扣还没有扣好,大片古铜色的肌肤就这样毫无遮掩的与林盛夏的背脊相互碰靠在一起。   自从找到林盛夏之后,顾泽恺还从未像是这么跟她自由的单独相处过,尽管他的顾太太对他表现的如此排斥,可就算是如此顾泽恺却也是满足的。   并不干净的透明玻璃窗里倒影着两个人此时的模样,他的手指缓缓的经由她冰凉的手划过林盛夏浑圆的肚皮之上,这里面承载着的是他的小黄豆,那个顾泽恺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孩子!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倒映在玻璃窗内顾泽恺的脸,目光突然变得很冷很冷。   盛原涨落连。“顾太太,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顾泽恺的老婆自然可以恣意的生活,别说是砸砸东西,就算是杀人放火我都给她撑腰!只要你敢做,我就敢放下这番狠话!”   顾泽恺俊美的面容渐渐隐没在昏黄里,唯有鹰隼般的瞳孔越发幽深着,涔薄的唇瓣张合着,有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林盛夏小巧的耳垂旁。   林盛夏嘴角泛着淡淡的冷笑,他凭什么认为现如今的自己还能够去相信他?相信一个在生死关头都选择放弃自己亲生骨肉的男人?   “顾泽恺,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好笑么?你给我撑腰?哪次出了事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她就算是再坚强也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会受伤会流血也会流泪,以前的顾泽恺或许就是吃定了自己会咬牙挺到底,才一次次的将旁人的事情排在她的前面。   不过现在对于她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顾泽恺是生是死,无所谓了,顾泽恺是悲是喜,无所谓了,一个对她来说无所谓的人许下的承诺,自然也是无所谓的!   顾泽恺的喉头上下的滑动着,那张原本肃杀的脸衬得尤为深恨,深邃的瞳孔内划过深谙的痛,可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却依旧伫立在林盛夏的身后,带着摄人的气场,将林盛夏团团的环绕在一起。   “以后,我次次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这就像是个郑重的承诺,顾泽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这么郑重的时刻了。   林盛夏闻言却只是冷讽而又淡淡的笑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对话毫无营养,承诺这种东西,说出口的瞬间不过就是句话而已,说的再好听也不过尔尔。   男人永远都不知道,某些程度上女人虽然是喜欢承诺的,但是相较于那些花言巧语之外,她们更期盼的却是实际的行动!   你不需要赴汤蹈火你也不需要万死不辞,你只要在她需要你的时候留在她的身旁安静陪伴,痛经时的一杯红糖姜茶,冬日里的暖暖拥抱。   在解决了基本温饱的问题后,女人的心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   “我累了,想要休息。”林盛夏不置可否,眼波平淡极了,不着痕迹的隔开自己与顾泽恺之间的距离,她是真的有些疲惫了,但也不排除借着这个理由打断他们两个人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   顾泽恺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白希的小脸,俊逸的唇角勾着温润的笑,带着厚重的情感。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同床,所以我睡沙发你睡床!”顾泽恺比林盛夏率先一步的走到了床边,将薄被展开铺平在并不太舒适的木质床板上,只要在熬一夜,明日一早他就带他的顾太太回去。   林盛夏手指动作有瞬间的顿住,她似乎从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享受到顾泽恺这样的待遇,倒还真的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不过清冷的面容之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出,她只是沉默的躺在了床上,因着天气还有些冷,林盛夏的脚有些凉凉的,在薄被下面微微的蜷缩起来。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旅馆内洗的泛白的床单之上,那张姣美动人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波动,纤长卷翘的睫毛微敛起,将古井般沉冷的眸子挡住,此时的林盛夏褪去了阔别八个月之后相见的冷漠,像是只准备入眠的高贵小猫般慵懒,睫毛在脸上投射出暗影,好看极了。   而顾泽恺却觉得自己怎么都看不够,看一辈子也不会觉得够。   这个瞬间他真的能够体会到当年周幽王为了博取美人一笑,而点燃烽火台烽火时的心境,此时此刻只要他能给的,只要林盛夏开口要的,就算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奉上,他都无所谓。   听到林盛夏的呼吸稍微匀称了些时,顾泽恺这才移动着略显僵硬的身躯,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要将灯绳拉上。   “别关灯!”原本以为已经进入到梦乡当中的林盛夏突然出声,顾泽恺的动作一顿,不过片刻却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   “好,我不关灯,你快睡。”顾泽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林盛夏回应给他的却依旧是沉默。   晕黄的灯泡就这样的亮着,林盛夏闭着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的脚很冷,那种冷的感觉顺着小腿大腿蔓延进自己的四肢百骸内,虽然知道灯并没有被关上,可在林盛夏的内心深处却依旧有一种莫名的惶恐感觉,过去的梦魇交错在一起浮现在她的眼前,除却那个瓢泼雨夜里发生在她身上惨绝人寰的经历,现如今又加入了糖糖出事那天的情景。   可奇异的,自从糖糖出事之后,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梦到过糖糖,不论是自己推开手术室病房门的那刻,还是走到手术台的那刻,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糖糖却不翼而飞。   现在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林盛夏甚至觉得自己只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她甚至不敢相信糖糖就这样的离开了她,那个她拼了命生下来,悉心教育到五岁的孩子,瞬间就没了!   她的表现好似很冷静,就连吩咐元牧阳将糖糖迅速的火化掉都那么的冷静,可谁又能感觉到她的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原本躺在沙发上的顾泽恺却小心翼翼的起了身。   林盛夏一下子便被惊醒了,她不知道顾泽恺想要做什么,眼睛紧阖着,呼吸努力的维持着匀称,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并没有睡着的这个事实。   原本覆盖在脚背处的薄被被小心翼翼的掀起,林盛夏很明显能够感觉到床铺一边塌陷了下去,甚至也能够感觉到顾泽恺正在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手心,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是如此的明显。   温热的大掌随后覆盖在她的脚背脚心上,用着仅有的热度试图来温暖她。   可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林盛夏原本以为他就要放弃了,细碎的声响紧接着传进了她的耳中,随后她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的脚心就这样的贴合在了一处温热柔软的地方。   顾泽恺的大掌盖着她的脚背,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心贴合进了自己赤-裸的小腹部,肌肤的纹理刚一接触到凉意便迅速收缩,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沉默而又专注的温暖着她的脚心。   他刚才就发现林盛夏的脚蜷缩在里面,似乎很冷的样子,性子骄傲倔强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开口的。   而顾泽恺也假装不知道的在他认为她已经熟睡的时刻,安静的做着以前他从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做过的事情。   顾太太的脚面很白,也不大,不过因为常年穿着高跟鞋小拇指的地方有些挤压变形,可依旧还是那么的好看。   顾泽恺敞开着衬衫前襟将她的脚搂入到怀中,为了让林盛夏更舒适一些,宁愿自己的身体别别扭扭的卡在床沿,就算是如此,他也很开心。   被林盛夏难听的话讽刺的时候开心,被她漠视的时候也很开心,被她无所谓的态度对待时一样的开心!   原因其实很简单,他的顾太太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活的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精彩美满,这就是他想要的,不是冰冷冷的沉浸在浴缸当中任由鲜红的血水淹没了她,而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没有什么,能够比活着更值得令人庆幸的了。   “顾太太,你能活着,真好!”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乌龟慢慢爬哟慢慢跑~~~~————————————   姜橘生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骨缝都还没怎么开,折腾了好长的时间顺产不成,又转而改成了剖腹产。   唐淮南倚靠着医院内冰凉的墙壁,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经历女人生产,五年前当他从苏云玉的口中得知苏暖怀孕的消息便飞去见她,可苏暖却执拗的认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属于顾泽恺的,直到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自己私底下找医生帮她做了个羊水穿刺,这才确定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属于自己的。   可唐淮南却不敢就这样的告诉苏暖,生怕怀孕七个月的她会出现怎样的意外,一直到生产的那日,他欣喜万分的等在病房的外面。   婴孩的啼哭声响起的那个瞬间,唐淮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的激动过,只是当他见到孩子的那个瞬间……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唐淮南深深的吸了口气,产房外窒息的气息令他有些不太舒服,缓步的向着消防通道走去,好半天这才想起自己忘记给家里人打电话了。   不过都这么晚了,等着橘生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在打电话通知算了!   这样的想着,唐淮南因着之前的记忆从口袋当中掏出一根烟,点燃猛地吸了一口,高大的身形随意的倚靠着墙壁,昂高着头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息中吞吐出来。   他的妻子在产房内生产,而他的脑海当中却忍不住的浮现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苏暖时的模样。   当年在T市有一场极为轰动的银行抢劫案,他奉命执行任务解救被绑匪绑架的人质,战友与他在那场紧张的对峙当中均是不同程度的负伤,子弹穿过他的手臂,留下长长的划痕。   在将人质成功解救出来之后,他便于战友一同被送往部队医院进行治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苏暖时的样子,那个时候她推开病房的门不知道和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笑颜如花,逆光而来宛如即将羽化的神女般,惹人心动。   她的声音很好听,一边小心的帮他缝合着伤口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似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似的,嘴角的浅笑从一开始就没有落下。   唐淮南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浪漫的男人,一见钟情的事情他也做不来,可偏偏对这个女人心里多少有了个浮影,后来就是苏暖刚跟随着部队从非洲回来,他负责送她回来时,虽然她晒黑了,自己却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那时候,唐淮南直觉得认为这就是缘分。   其实很多时候唐淮南也在想,如果当时苏暖喝醉了扑过来时,他可以把持住最后的底线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情来,或许一切都不会变的如此复杂!   就算是苏暖喝醉了,他并没有喝醉,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是有能力推开苏暖并且控制住她不要肆意妄为的。   凭着他的那点私心,他却还是半推半就的与她做了那样的事……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和苏暖做过的话,后来那个孩子也……   唐淮南猛地深吸了口气将最后一口烟给吸进去,好似完成了这个动作之后他的人生也就完满了似的!   手机铃声倏然划破寂静的空间,唐淮南掏出手机下意识的接了起来放到耳边,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单手撑着太阳穴不断的摁压着。   “淮南?你在哪里呢?你有份公司的文件忘在我这里了。”电话那头传来苏暖的声音,柔柔的语调像是能够融化掉一切的疲惫。   “哦,橘生要生了,我在医院!”唐淮南下意识的说完这句话便意识到有些不太该对苏暖开口,像是印证了他的想法,手机听筒那头传来好一阵的沉默。   “那等着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买束花去看看她好了,你先忙……文件下次来的时候再拿好了。”   苏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听得出来声音里似乎是有些情绪的。   唐淮南的手指僵硬了下……   随后将手机收起。   其实他是想说,不用了!   —————顾先森没得绝症,这不是狗血泡菜剧,上章的时间已经不够用,是他觉得自己亏欠盛夏太多,不够偿还,不能挥霍—————   顾泽恺趴在床头上浅眠着,林盛夏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的脚心因着顾泽恺肚皮的温度已然不在冰凉,可那热意却是传达不进心里的。   小心翼翼的掀开薄被,林盛夏披着外套向着房间内狭小的洗手间走去,她的腹部一阵阵的抽紧,从怀孕八个月末开始她便有了这样的感觉,每次的时间虽然都不长,但还是有些难受。   不过今天的感觉似乎特别的明显,林盛夏还以为去趟厕所就会好些,却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依旧没有得到什么缓解。   用纤细的手指撑着后腰的位置,慢慢吞吐着自己的呼吸,希望减轻宫缩带来的不适感。   顾泽恺似乎感觉到林盛夏不在床上,猛地睁开了眼睛,倨傲的下巴绷得紧紧的,高蜓的背脊僵直,大掌用力的在空无一人的床上扫了下。   直到眼神在不大的房间内搜寻到了林盛夏的身影,提到嗓子口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顾泽恺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这八个月来他失眠的情况越发的严重,有的时候还必须要倚靠着处方药物才可以入眠,即便是如此,药物也越来越起不了作用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最好的药却是顾太太本身,只要拥着她,心里安逸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睡着了!   顾泽恺来到沙发旁坐在了林盛夏的身旁,她很安静的睁着眼睛看着那台破电视,因着信号的关系雪花有很多,新闻台正在播报着二十四小时的新闻。   “等下我收拾好东西一早便离开这里,回去之后我会请专门的护工照顾你,只有先将身体养好了,其他的才好说!”   顾泽恺的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黯哑,而林盛夏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只是均匀的做着深呼吸。   “至于苏暖的事,无论你想要如何做都随你,只要你开心就好!”顾泽恺宽厚的大掌贴合着林盛夏柔顺的发丝来回的抚摸着,那宛如丝绸般的触感着实令他爱不释手。   只是顾泽恺当说起苏暖这个名字的时,眸底涌出的深深厌恶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当初他怎么会有眼无珠的将草当宝?并且一当就是那么多年?   苏暖的欺骗,与最后从允儿口中得知的事情,将顾泽恺对她所有的耐心都磨灭殆尽。   他暂时不去动她,只是因为女人间的那些事情最适合女人去解决,他相信顾太太只要回到T市一定不会让她过的舒服。   林盛夏依旧没有说话,习惯了她这幅模样的顾泽恺所幸也不在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用毛毯将肚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林盛夏,她那双静若止水的眼眸就这样安静的盯着电视屏幕,虽然顾泽恺并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不是那双纤细的长睫还在扇动着,恐怕他真的会以为林盛夏就这样的睁着眼睛睡着了!   可是突然的,林盛夏便有了动作,只见她的头有些僵硬的偏转向顾泽恺的方向,淡色的唇瓣张合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   “顾泽恺,马上叫影去找以宁,让以宁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叫人来帮我……”林盛夏蓦然的紧咬着下唇,鼻翼微张似乎是在用力的呼吸减少着宫缩的痛苦。   顾泽恺涔薄的唇原本之前扬起的弧度在瞬间凝固在原处,脑袋里像是有根弦陡然崩断,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   林盛夏只觉得下腹处的宫缩疼痛越发的清晰起来,想要安静的深呼吸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双-腿之间只觉得有湿濡的液体打湿了沙发,苍白的小脸全然被冷汗打湿。   她的小黄豆,还没到预产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是吗?   林盛夏喘着粗气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肚皮,而顾泽恺镌刻的脸颊面色大变,胸口处竟也随着她上下起伏了起来,脑袋嗡嗡的,心头有情绪陡然间的炸开……17FNX。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难道你想要给我接生么?”林盛夏见他像是根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用尽最后的力气怒吼着!   顾泽恺猛然站起身来,陡然间提高了音量!   “我给你接生?”如大理石雕凿般的俊美脸部线条僵硬异常,颤抖着嘶吼出这句话来!   立春·277 跟过去说声再见(6000字)   林盛夏强忍着心里的怒意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单手落在隆起的腹部之上,而顾泽恺吼完那句话之后也察觉到不对劲,顾不得自己身上衣服还没套好打开门便向着站在门外的影低吼着。   为着小黄豆的到来,林盛夏与叶以宁曾经预演过无数次的可能,边境的环境很差整个村子里除了一个条件简陋的卫生所之外便再也找不见其他的医疗机构,原本两个人商量着预产期的前两天干脆坐车去镇上的医院等待生产,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泽恺的横空出世却将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   腹部的疼痛已经令林盛夏的脸色完全的惨白起来,涔涔的冷汗从额头上冒出,就连原本还算是清晰的视线,也被模糊所替代!   顾泽恺吩咐完影之后便快步的回到了林盛夏的身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面对着女人生产,更何况是他的顾太太!   可除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身边之外,顾泽恺竟然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来缓解她的不适,眼睁睁的望着林盛夏因为隐忍着剧痛却又倔强的咬紧着下唇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模样,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纠紧着。   快速的在林盛夏身边坐了下来,尽管那老旧的沙发上被不知名的液体给打湿,顾泽恺却丝毫不介意的只是将虚弱无力的林盛夏搂入到怀中。   “疼的话咬我,别咬自己!”顾泽恺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林盛夏已经被咬成深红色的唇,像是即将有血滴子掉下来似的,现如今的林盛夏是疼的一点推开这个男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紧接着的一波疼痛再度的袭来,她下意识的又想要咬着自己,而顾泽恺却比她眼明手快的将结实的手臂递到了她的唇边。   林盛夏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曾经五年前自己被这个男人推到水晶碎片上的时候,他将自己送到医院,也说过类似的话不是吗?   那个时候他说,别咬着唇,咬我的手指!可那时的自己在怎么疼也舍不得咬顾泽恺的手指,就那么慢慢的慢慢的含在口中,疼的狠了就抿下唇瓣。   盛里不站隆。一阵剧烈的宫缩袭来,林盛夏想也没想的便狠狠的用贝齿咬住了顾泽恺结实的古铜色肌理纹路,她前面的两颗牙本就尖尖的,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咬下去,很快就见了血。   铁锈般的血腥味在林盛夏的口腔蔓延了开来,顾泽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用另只手搂着林盛夏被冷汗打湿的肩头,一下下的轻抚摩挲着,尽管知道自己这样根本不可能缓解她的疼痛,可除了这样做顾泽恺也没有别的办法。   “没事没事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没事了!”顾泽恺不知道是说给林盛夏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涔薄的唇缓缓的落在她被冷汗打湿的额头上,俊冷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的气派。   林盛夏不知道叶以宁什么时候才能来,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阵阵发昏的脑袋带着虚脱的力度令她整个人瘫倒在顾泽恺的怀中。   任由这个男人熟悉的味道将她环绕住,却没有丝毫的烟味,林盛夏瞳孔略微的有些涣散了起来,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条件不好,生产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道大坎。   第一次迈过去的时候她丢了半条命才将糖糖生下来,而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输了多少血才醒过来,可这次生小黄豆,林盛夏总觉得自己心里余而力不足。   她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两次,可悲的是对方压根就没有拿你当回事!   “顾太太,以后我们不生了,等到小黄豆生下来,就不生了!”   见林盛夏的情况有些不对,顾泽恺如同大理石雕凿而成的脸颊线条绷得紧紧的,高大的身躯死死的将林盛夏的肩头环绕住,见林盛夏这样难受,他也不好受!   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顾泽恺甚至不敢想象当初林盛夏生糖糖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独自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甚至一次产检都没有陪过她,如果这次不是自己偶然间见到广告屏,是不是还要再次的错过小黄豆的出生?   “如果……我大出血的……出血的话……一定要……一定要保住孩子!”林盛夏气若悬丝,淡色的唇瓣上还沾染着顾泽恺的血,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上次自己大出血情况那么危险,那还是条件最好的医院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可现如今在简陋的中缅边境,她能不能够活下去还是另外一回事!   当初留下小黄豆,她便是抱着拼死的决心,因着生糖糖时她心里留下的恐惧,在对待小黄豆的问题上有过太多的波折,她心里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愧疚。   妈妈真的不是不爱小黄豆!   “顾太太,没有了你孩子算什么?就算是二选一我也只会选择你!”   顾泽恺将她死死的搂入在怀中,她身下淌出的羊水将他的西装裤沾湿,一向都很精神的林盛夏此时看起来确实病恹恹的模样。   他一狠心用手指在她细嫩的手臂内侧掐了一下,力道很重,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盛夏!”叶以宁的声音倏然的划破紧张的气氛,砰的一声推开了旅店的房门,在看到虚弱无力躺在顾泽恺怀中的林盛夏时,只觉得自己手指都冰凉了起来!   影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叶以宁跑过来拼命的掐着林盛夏的人中,让她保持着清醒,不然这样的状态就算是医生来了也不可能顺利生产的!   “你抱着她干什么!让盛夏平躺着,快放到那边床上去!”   叶以宁毕竟是曾经做过医生的人,她快速的指挥着顾泽恺将林盛夏抱到床上去,如果不是顾泽恺今天突然将林盛夏带走,自己也不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顾泽恺这人根本就是盛夏的劫难!   不然为什么每次顾泽恺一出现盛夏就弄得伤痕累累的!   “盛夏,盛夏没事的,我从T市特别找了两个专家来,你会没事的!”   叶以宁攥紧着林盛夏冰凉的手指,顺便检查着她的瞳孔,她让那个保镖在那等着,怎么还没过来!   刚这样的想着,走廊里已经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招待所的主人听闻有孕妇要生产,还是来支教的老师,顿时叫起自己还在睡梦中的老婆烧上了热水,他们顾不得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在他们这些偏远的地方,支教的老师就和金子一样贵重,加之民风淳朴,自然也不会像城市内的那般没有人情味。   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提着器材走了进来,进这里的山路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否则下午就应该能够到了。   顾泽恺健硕的身形伫立在一旁,他听到林盛夏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粗粝的指节不自觉的颤抖着,随后却又猛然间的攥紧,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女人生孩子竟然会痛苦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小小的一颗京子竟然会令顾太太承受这么大的苦难!   八个月前他只是一味的指责着林盛夏的心狠,却从来没有体谅过她到底要承受怎样大的压力。   他果然是太自私了!在这段婚姻里,他永远都是索取的那一方,从来都不懂得付出,所以才会落得孑然一身的苦难,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任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走廊里有着缓慢推动轮椅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林盛夏的身上,也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   唯独只有原本站在林盛夏旁边的叶以宁,周身猛然间一颤,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此时还空无一人的门口处,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蓦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温润俊美的脸庞落入到叶以宁的瞳孔内,瞬间让她瞪大了眼睛。   阔别八个月之久,这是叶以宁与沈晟勋的第一次见面。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乌龟乌龟慢慢爬,慢慢爬哟慢慢爬——————————   林盛夏只觉得阵阵宫缩的疼痛来袭,疼的她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却并没有第一次生产时那么难以接受,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不知是谁的手,瞳孔被咸涩的汗水给打湿。   曲起的大腿无力的落在床垫上,长发被汗水全然的打湿粘在脸上,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透支了,可孩子无论如何都下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盛夏的瞳孔越发的涣散起来,因着疼痛而嗡嗡发晕的大脑完全不能够清醒,只凭着下意识的力度越发的攥紧那冰凉的大掌!   “顾太太,你清醒点!小黄豆马上就要出来了!”   顾泽恺回握住林盛夏的手,整栋房间里除了那两个医生与自己和顾太太之外,其他人都离开了,血腥味道扑面而来浓重而又刺鼻,可顾泽恺就是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晕黄的光线勾勒着那张刚毅的脸部线条,宛如大理石雕凿而成的英俊脸颊处在忽明忽暗之中隐隐绰绰的让人猜不透顾泽恺到底有着怎样的情绪。   小黄豆三个字像是刺激了林盛夏的神经似的,她翩然的扇动着自己的长睫,眼神却还是略微有些涣散。   妈妈,妈妈……糖糖甜糯的嗓音突然在林盛夏的心底浮现,原本还气若悬丝的她立马聚集起了涣散的精神,身下用力的挤动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虚脱似的无力。   妈妈……糖糖的声音再度响起,有豆大的泪珠顺着林盛夏眼眶处滑落下来。   顾泽恺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却总是没办法擦拭干净,英俊的颊边抽动着,见到林盛夏这么痛苦大手陡然间的攥紧,像是要将她手骨捏碎似的,力图让她清醒过来。   林盛夏只听到糖糖在不断的叫着妈妈,她的眼泪越落越多,咬紧着牙关就算是为了糖糖也要在试一试,她紧紧的攥着顾泽恺的大掌,两个人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一起用着力气。   她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滑出了体外,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这滑出的动作顷刻间烟消云散,虚脱的无力感令原本就削瘦的林盛夏更是像破布娃娃般的瘫躺在床上。   婴孩的啼哭声很快便响彻了整个房间,躺在床上的林盛夏却丝毫感觉不到似的,汗湿的发黏在脸颊的两边,大脑里一片的放空!   唇角缓缓勾起了浅浅的笑意,她刚才看到糖糖了,糖糖站在花田里在向她招手,林盛夏的鼻息间好似闻到了薰衣草的香味,淡淡的……怡人香氛,叫人的心里空落落的。   孩子经过简单的清洗后被小毛毯给包裹住,或许是哭的没力气了,此时再安静不过的躺在里面。   “顾太太,你看,小黄豆是个男孩!很健康!”顾泽恺笨拙的弯着臂弯将小孩抱在自己的怀中,凑到林盛夏的脸颊边,那密实卷翘的睫毛翩然的扇动着,无力的双手连动也能动,只是任由顾泽恺抱着小黄豆凑到她的脸颊旁亲吻着她的唇角。   小黄豆不像是糖糖,一出生就要在保温箱里度日,她很开心,她真的……很开心……   林盛夏的唇角不着痕迹的一动,随后眼皮缓缓的阖上,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大央也想要快点哇,可是快不了哇,呜呜呜呜——————————   跟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决绝分别不同,叶以宁与沈晟勋的分开还算是平和,或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一封回复邮件,竟真的让他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顾泽恺能够气派的开着私人直升机来,可沈晟勋的身体情况有家庭条件却都是不允许的,他到中缅边境来,还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   这样的想着,叶以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何必呢?   跟八个月前相比沈晟勋瘦了很多,就连原来穿着合身的衣服现如今也松垮了许多,不过嘴角的笑容却是平和温润了起来。   从怀中取出来一个洗干净的苹果,无声的递到了叶以宁的手里,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手背处。   “那天,我有去机场找你,可我找不到你……”不知道过去多久,沈晟勋终于还是开了口。   叶以宁的瞳孔闪烁了下,那天接到盛夏的电话,她便离开了机场,如果沈晟勋不说的话,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原来他还曾经去机场找过自己。   “我一直在等着你跟我联系,给你发了无数的电邮,没想到最后你却是为了林盛夏来找我!”沈晟勋轻笑着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平和与温柔,这是叶以宁从不敢奢求的。   “我也不知道能跟你说什么,以前我想说的时候你都不听的,后来我就习惯了!”   叶以宁咬了一口苹果,甘甜香脆,原本紧绷的神经在知道盛夏平安产下小黄豆之后彻底的松懈了下来,语调很轻松,像是真的走出来了。   “以宁,你弯弯腰我有话想要对你说,你离我太远了……”沈晟勋移动着轮椅的角度,修长的手指微微勾了勾,叶以宁不疑有他,疑惑着美眸她微微的弯下腰来,唇瓣上还沾染着苹果的清甜香味。   却见男人涔薄的唇就这样没有丝毫犹豫的贴合着她柔软的唇,有力的大掌紧扣在她后脑的位置,慢慢的摩挲着她清甜的唇瓣。   叶以宁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似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这个男人,许久都没有推开他……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小黄豆顺利生产,撒花~~~~~~——————————   翌日   原本处在昏迷中的林盛夏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纤长的睫毛扇动着,清润的眸底泛着淡淡的氤氲,脸颊和身上很干爽,像是有人给自己擦过似的。   尽管身下还隐隐作痛,可是跟生糖糖那个时候相比已经好了太多,她甚至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那么顺利的将小黄豆给生了下来,莫非在边境这些日子里心情好也有很大的关系吗?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林盛夏甚至能够听清楚自己的呼吸,略微的低下头来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过,干净清爽的很舒服。   微微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原本圆润的小腹现如今重新恢复到了平坦,一下子少了那么多斤就连身体都感觉轻飘飘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林盛夏这才看清楚坐在沙发上怀中还抱着小黄豆陷入沉睡中的男人,晨光万缕倾洒在他们父子二人的身上,竟是说不出来的和谐。   看的出来,昨晚这个男人一定费了很大的心力才照顾好了孩子,否则她也不会沉沉的睡了一晚上。17FXl。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用着极为缓慢的速度下了床,乌黑的三千青丝自然而然的垂落在她的身后,她的手指在碰触到长发时微微一顿,美眸里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缓慢的向着洗手间的方向移动去,虽然还有些疼,但却并不太妨碍下床走路。   不大的洗手间内,林盛夏那张小脸带着刚刚生产过后的苍白与憔悴,双手撑在白色的盥洗台上,安静的凝视着镜子当中的自己。   没有人比她心里更清楚生下小黄豆意味着什么,只要等到她的身体稍微一好,顾泽恺便会霸道的带自己与小黄豆一起回去T市,又要回到那个充满了伤心往事的地方。   林盛夏慢慢的从洗手间的杂货架上取出剪刀来,纤细的手指划过乌黑柔顺的长发,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她过了八个月的世外桃源生活,理应觉得该够本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逃避的,更何况,糖糖的事情还没有完!   孩子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又高烧?又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在自己接送糖糖的路上被被人劫走?她不说不代表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林盛夏手指间的动作很缓慢,她沉默的让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体的两侧,手指间的剪刀张开阖上张开再阖上,凝肌雪肤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昨夜哭过的泪痕也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林盛夏,该跟过去的你说声再见了。”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那剪刀慢慢的在长发中间油走着,她手指间的动作很缓慢,可尽管如此,及腰的长发也在慢慢的变短,白色的瓷砖地面上很快便铺了一层的长发,散落一地,显得尤为刺目。   剪刀很锋利,张开阖上的动作间咔嚓咔嚓的发断声细碎的响在林盛夏的耳边,她安静的看着镜子里渐渐由长发变为过耳的短发,虽然剪的并不见得整齐,却并不妨碍她伴随着断发的决心。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她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下来,镜子里刚才那个长发垂肩恬静淡雅的女子倏然的转变为过耳短发的凌厉女人。   叩叩叩……   洗手间的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林盛夏不紧不慢的将剪刀放回到远处,随后才慢慢的打开了门。   顾泽恺英俊刚毅的脸部线条伴随着门板从里面敞开的动作一点点的呈现在林盛夏的瞳孔内,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凝视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自然也丝毫没有放过当他的瞳孔落在自己短发处时的微微收缩。   “你……你的头发……”顾泽恺刚刚清醒过来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我自己剪了,怎么,不好看吗?”林盛夏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耳边的发,回到T市后自然还是找专业的美发设计师重新的设计一下造型,但此时却并不妨碍林盛夏站在顾泽恺面前时的雅姿。   顾泽恺的手指缓缓抬起,落在她小巧的耳垂旁,那曾经惹他心痒的长发就这样的断落在地板上……   断情如断发,他的顾太太真正想断的到底是自己的发……   还是对他的情?   立春·278 生姜煮水(6000字)   顾泽恺的心在此时竟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他到底有多么的喜欢林盛夏的这一头长发,唯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顾泽恺心里虽失落,锋利刚毅的脸庞之上却未显分毫,只是薄唇微启末了还是说了那么句。   林盛夏唇角漾着淡淡的笑,似有薄凉的味道,实则却是讽刺。   “你喜不喜欢,与我何干?”她的声音听在顾泽恺的耳中宛如从远方飘来的柳絮,褪去了林盛夏一贯强势的态度,顾泽恺听着不自觉的伸出手挡住了林盛夏的去路。   林盛夏倒也不着急,只是沉默的抬起头来,姣美动人的脸庞上清漠眸底不带反感,自然也是不带喜悦的。   “下午我带你和小黄豆离开这里,回T市!”   顾泽恺鹰隼般黑眸定定的落在这双清漠的眸上,执拗的让她的瞳孔内只留有自己的身影,像是没有听到刚才林盛夏伤人的话语。   这张如画般精致的脸自然也就映入到了自己眼底,似是一股清泉,自然而然的也一并汇入他的心底。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落在她干净光滑的小脸上,划过青黛的眉,干净的眸,小巧挺立的鼻尖,最终落在那淡如樱花般的唇瓣上,四指抵在抵在下巴处,虎口张开,唯有拇指在那还有些干涩的唇上摩挲着。   昨日她生产时的画面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内心泛起的心疼让他越发的懊恼起当初生糖糖时自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女人生产宛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说法,现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林盛夏没有任何的反抗,凭着她现如今的身体情况想挥开他的手也挺不现实的,所幸她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当她的眼睛与顾泽恺充满亏欠的眼神凝在一起的时候,夫妻五年,她自然读懂了那眼神里所隐藏的深深愧疚。   “其实当初我生糖糖的时候更危险,怀孕的时候我身体很差,医生曾经警告过我说我在手术台极有可能会大出血。”   现如今说起当日的情景,林盛夏就像是在阐述别人的事,表情平淡情绪起伏并不大。   顾泽恺脸上的表情却渐渐的凝滞起来,原本摩挲着她唇瓣的拇指也退去了热意,冰凉刺骨。   “后来以宁告诉我说,那天我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之后,九死一生,输了不知道多少血才勉强的捡回一条命。”   林盛夏越是平淡的说出这件事来,对顾泽恺的打击却是越大的,他坚毅的眸底似有什么情绪在闪烁波动,脑袋里嗡嗡的,像是要炸开的头疼欲绝。   “生产完了之后,我并没有转去高级病房,而是留在普通病房想要看看那些有丈夫陪伴的妻子到底有多么的幸福。”   林盛夏慢慢的阐述着当年的往事,这些她从没有开口对顾泽恺说过的往事。   “我看着男人小口小口的喂着自己的妻子鲫鱼汤,看着他们逗弄着怀里孩子的模样,而我身边只有以宁和惜之忙上忙下,我的糖糖还因为身体虚弱躺在保温箱里,慢慢的,我患上了产后忧郁症,虽然不严重,但却还是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林盛夏缓缓的抬起纤细的手指覆盖在顾泽恺的手背上,不过轻微的一扯便将那无力冰凉的手指给推开。   “那个时候我对你真的不抱太大希望,直到有天我在保温室外见到抱着糖糖的你时,你对我一贯冷硬的侧脸,竟然也会对糖糖露出温柔的笑。那天过后,我突然释怀了,不论我们两个人最开始是如何结合的,人心换人心,若是我对你好,你总归有一天会明白的,因为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林盛夏的语速很慢,像是要让顾泽恺清楚的听到这一切。17FPo。   五年来,这是顾泽恺第一次听到林盛夏阐述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却让自己深深内疚着。   这五年里她从来不会耽误工作与家庭,她努力的在寻找着这两项的平衡点,她做的很好。   他的顾太太,一向都是这么的厉害。   “这些,都是你顾泽恺不曾知道的,而我对你说起这些事情理由其实很简单,就算是我带着小黄豆与你回到了T市,你也不要做一些我们能够回到过去的梦了。”   林盛夏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的脸,将自己的意图坦白直接的告诉他。   而顾泽恺闻言如遭雷击般的凝视着林盛夏平静的脸,眸光里的希冀渐渐暗淡了下去,可心里却是不甘心的,不甘心顾太太连点机会都不再给自己。   这种焦灼的情绪很复杂的流窜在五脏六腑当中,饶是顾泽恺也难以消化,他执拗的想要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刚才被她推开的手指重新捏紧了林盛夏尖尖的下巴。   林盛夏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动作,好似她整个人生都被迫着受他主宰,察觉到林盛夏眼底划过的厌恶,力道陡然加重了一成。   两个人瞳孔内的彼此在渐渐放大,而两个人脸部的距离却在慢慢的减小。   顾泽恺明显的感觉到林盛夏的排斥,可就算是如此他却依旧执拗的拉近着彼此之间的距离,情不自禁的俯首,想要印上她的唇……   哇哇哇……的哭声陡然间划破了寂静无声的氛围。   林盛夏没有丝毫的躲避,只是安静的凝视着距离自己唇瓣不过毫米的脸,顾泽恺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葱白纤细的手指抬起置于他的肩膀,轻轻一推,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向着小黄豆的方向走去……   徒留下顾泽恺站在原处……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呜呜呜呜,大图过后又和死了似的,乌龟慢慢爬啊爬———————————   泽时不落林。橘生艰难的产下了个女婴,刚从产房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她浑身虚脱似的看到倚靠着墙壁站着的唐淮南,他或许是刚刚得知自己有了女儿的消息,眉目间都还沾染着喜色。   见她被推出来,唐淮南稳步上前,看着那张苍白憔悴的小脸,抬起手来将她沾湿的发撩到耳后,忍不住的开口说了句你辛苦了。   岂料姜橘生在听到这最简单不过的四个字时眼泪簌簌的坠落下来,大颗大颗的像是脱了线的珍珠儿。   哭着哭着因为累的极了,姜橘生也就这样的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就这样躺在高级病房里昏昏沉沉了几日,等到她真的清醒过来,却因着床头边站着的女人吓了一大跳。   苏暖似乎刚来到这里没多久,手中还捧着一束鲜花,见姜橘生醒了不紧不慢的将花束插进了花瓶里。   “听说你生了,我特别买了束花来看你,顺便将那天淮南忘在我那的文件给他送来,没想到他正好不在,那就请你帮忙转交给他好了。”   苏暖今日打扮的格外漂亮,身上的衣服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姜橘生原本置于身体两侧的双手就这样的攥紧着,薄被下狠狠的,用力的。   自己刚刚生产完,她这是迫不及待的来向她炫耀她跟自己丈夫的关系吗?   “我不需要你看,给我出去!”姜橘生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她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纤细的手指指着苏暖的鼻子,腹部有着闷痛传来。   苏暖却是笑了起来,大波浪卷披散在身体的两侧,哪里还有那日被顾泽恺揪住头发拿枪顶着的狼狈?   “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来看你的,听说你生了个女孩对吗?只可惜继承家业还是男孩子比较靠谱一些!”   苏暖略带惋惜的语调令姜橘生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本是温室里的花朵,从来没有经历风浪,百般对这隐忍不单单是脾性温弱,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不想要因为她而和唐淮南起争执!   “苏暖,你给我滚出去!”生平头一次,姜橘生用着这么重的口吻呵斥出声,自从经历过那次的银行抢劫案后父亲便将她送往国外的贵族淑女学院上学,她在哪里受到的教育都是如何成为个上流名媛,却不曾想到回国短短这些日子便推翻了她过去的生活。   “我自然是会走的,不过我今日来是想要告诉你件事情呢!”苏暖缓慢的开口,手指拨弄着脸颊旁的大波浪卷,哪里还有曾经一丝的纯良。   “苏暖,难道你就不怕我会让我的父亲出面吗?你就这么的有恃无恐?你可别忘了,你欠盛夏姐的,顾泽恺一定会找你来偿还的!”   姜橘生原本清润的瞳孔内渐渐的被阴霾所笼罩着,她本是市长千金,何尝要这么的委屈自己?让一个第三者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   许是苏暖听到了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名字,脸颊边的肉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脑海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回忆起顾泽恺疯了似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拖行在地毯上的模样。   谁没有说过谎话?凭什么她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男人和你好的时候花言巧语的哄着你,一旦分了便翻脸无情,令人心寒!   “你父亲出面?哦对了,我刚才想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情,你的父亲最近好像有很多不好的传闻,你还没看报纸吧?有人匿名举报你父亲贪污,现在正在接受调查呢!就算是这次调查结果证明了你父亲的清白,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总归还是要影响一些的,现在你爸爸是市长,在过段时间……可就不好说了!”苏暖巧笑倩兮着开了口,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着看热闹的笑意。   “我在来的路上有帮你买了份报纸,就放在这里了,你慢慢的看!不用着急!”苏暖深深的凝视着坐在病床上因着惊呆瞪大眼睛的姜橘生,从包中将路上买来的几份报纸抽出来扔到了薄被上。16605422   她原本还很嫉妒像是姜橘生这样的女人,可现在看看,不论是当初的林盛夏还是现在的姜橘生,都充分的印证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还记得上次在医院里,我对你说你也想要让我抢你的老公么?这句话其实我真的说错了,因为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我甚至都不用抢……姜橘生啊姜橘生,你要是有林盛夏万分之一的手段,我都会觉得这场游戏很有意思!只可惜,你连当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你……太弱了!”苏暖扔下这句话翩然着转身离开了病房,床头上黄色的郁金香散发着香氛,姜橘生却是连看也不看的将其挥倒在地!   啪叽一声,花瓶碎成片片,姜橘生的手将报纸攥的紧紧的,原本干净清澈的眼神里透出前所未有的恨意,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赫然是他父亲接受调查走出市长办公室的画面。   “橘生,你嫁入顾家,以后有人照顾你,就算是没有我,爸爸也都能够放心!”大婚当天,父亲在她耳边说的话那么清晰的又响起。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   为自己做好了打算?   ——————————我是今日六千字更新的分割线哟,旋转跳跃一眨眼,胖子看不见~~乌龟继续爬———————————   T市,两个礼拜后。   顾泽恺刚回到家就听到顾允儿逗弄着小黄豆的嬉笑声,待到在玄关处换好室内拖鞋又静待了片刻让身上的寒气彻底消去之后这才向着大厅里面走去。   “大哥你回来了,盛夏姐去睡觉了。”顾允儿抱着小黄豆舍不得放下,晶莹的眼神里都含着笑。   室内很暖和,空调开到了最适宜的温度,因着林盛夏现在还坐着月子,刚回到T市的时候顾泽恺便亲自派人找来最优良的月嫂来帮忙照顾林盛夏的身体。   不允许有丝毫的怠慢,那严谨的模样还曾经被顾允儿笑称疯狂!   顾泽恺伸出手来从顾允儿的怀中接过小黄豆,修长手指上的白金戒指象征着他已婚的身份。   “哥,你之前打电话来让我用生姜煮那么多水做什么?”   顾允儿走到桌前拿着个小拨浪鼓在小黄豆面前摇摇晃晃的,却在看到顾泽恺冷睿的眼神飘过来时回想起盛夏姐还在卧室里睡觉,吐了吐舌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大哥你还没回答我,你让我煮那么多生姜水做什么啊?味道怪怪的!”顾允儿只觉得自己切姜片的手洗了那么多遍还有那个味道。   顾泽恺却是连理都没理她,只是哄着怀里的小黄豆,一贯岑冷的唇瓣勾起了慈父般的笑意。   顾允儿坐在沙发上,单手从顾泽恺刚提回来的超市袋子里找出个橘子扒了起来,她真的觉得这次大哥将盛夏姐接回来之后变了好多,原本骨子里的那种戾气不知是消散了还是隐藏了。   “那是买回来给你嫂子吃的!”顾泽恺低醇的嗓音响起,顾允儿忍不住的撇了撇嘴,现在她都开始有些嫉妒盛夏姐了,原本大哥有好东西都会先给她一份儿的。   还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妹妹!   “是是是!我不吃了行了吧!可怜我帮你带孩子照顾嫂子忙前忙后的,连个橘子都舍不得给我吃!还真是我的好大哥!”   顾允儿单手抓起放在沙发上的包,看了看时间到了她和齐皓约好点,站起身来就准备向着门外走去。   似乎不太甘心就这么离开,在顾泽恺背过身去的瞬间转身又跑回来抓起两个橘子当着顾泽恺的面摆了摆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顾泽恺望着妹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的勾了下,将小黄豆小心递给月嫂,顾泽恺缓慢的走向林盛夏的卧室,两个礼拜前回来之后他们二人便分房而睡。   咔哒……   房门锁外面被拧开,顾泽恺单手抓着门把不急着向房间内走去,透过大扇的落地玻璃窗倾洒进房间内的光线将躺在床上的林盛夏笼罩住,长睫落下在脸上形成一道暗影,晶莹剔透的脸颊上透着疲惫。   顾泽恺沉闷的脚步声均被地毯所吸纳,很快便来到了床边,那乌黑的长发被她亲手剪短之后,回到T市又被专门请来的造型师修剪了翻,干练凌厉的姿态仿若重新回归,甚至比较之前还更甚几分。   “顾太太,我回来了。”修长的手指描画在林盛夏精致的五官之上,低醇的声音响起。   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蓦然的睁开眼睛见到是顾泽恺将脸不自觉的别开,短暂的休息过后她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进来怎么没敲门?”林盛夏淡淡的开口,伸手将颊边的发撩到耳后,掀开薄被想要下床。   “忘了,你要干嘛去?”顾泽恺轻柔的开口,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疏离。   “洗头!”林盛夏推开洗手间的门闻到一股淡淡的生姜味道,水还是温热的,放满了整个浴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里的作用,在她的眼神落在浴缸上时眸光颤抖了下随后移开。   “那是我让允儿先煮上的生姜水,我查过一些资料,说是生产过后的女人头发比较容易油,也容易掉头发,可以用生姜煮水来洗头试试。”   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粗粝的手指卷起半截的袖子到手肘的地方,长腿很快便迈到了林盛夏的身后。   “你现在不方便,我帮你洗!”林盛夏小巧如玉的耳垂旁,顾泽恺刻意放低放缓的声音瞬间响起,他的手指穿过她有些泛油的黑发,随后伸出手握住林盛夏的手腕,两人一起走进了浴缸。   顾允儿很细心,东西早已经准备好放在一旁,林盛夏沉默的望着这一切,因着刚回来第一晚上的记忆,也就随着顾泽恺去了。   他找来木椅让她坐在上面,混合着淡淡生姜味道的水在她的发丝间滑落,水温不烫不凉温度很适宜,林盛夏闭着眼睛任由顾泽恺修长的手指穿梭在自己的发间,用着适中的力度帮她按摩着头皮。   “姜市长受贿的事情有关部门调查的如何?”顾泽恺结实的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林盛夏的声音传来时他正在将洗发水抹在她发上。   “这件事情的确是真的,匿名举报信上贪污的数额与实际情况出入不大,看样子对方知道了很多内情!”   回来的这两个礼拜,林盛夏虽然并没有出门,但是外面的局势她多少也是知道的,尤其是姜市长的事情,她尤为的关注。   “另外,你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情也有消息了。”   顾泽恺的声音很阴鸷,只是因着对方是林盛夏多少的消弭了话语里的戾气,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宽大的毛巾将林盛夏洗干净的发包裹住,有些水珠顺着她的领口处滑落至胸口的隆起的沟壑内,因着还在哺乳期,林盛夏所穿的内衣又长了一号,双汝看起来也越发的丰满。   他的视线落在那上面许久的没有移开,帮着她擦拭头发的动作却没有停顿,温柔而又缓慢着。   “是吗?那就好。”林盛夏扇动着纤长的睫毛,透过通透镜子内的倒影,她清楚的看到顾泽恺的视线落在哪里……   不着痕迹的用手挡在胸口处,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自己慢慢的擦着还半干的发,向着洗手间外面走去。   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顾泽恺很显然没有想到林盛夏会站住,甚至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偷看被发现的尴尬也因着林盛夏突然的转身而更甚。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分开的这八个月里自己心如死灰,倒也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可现在林盛夏回来了,软玉在怀,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没有感觉的。   “顾泽恺,如果你真的需要发泄的话,我不介意你去外面找别的女人。”林盛夏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于顾泽恺讨论着今日的天气有多么的晴好般,却瞬间叫顾泽恺结实健硕的周身迅猛一震!   他刚才有没有听错? 顾太太说她不介意自己去外面找别的女人?   ————————————————————————   今日六千字更新完毕,大图过后的疲软期~~~呜呜呜呜,大央遁走睡觉去~~~   人森真的是寂寞如雪哇~~~   立春·279 盛夏,你真的想好了吗(6000字)   顾泽恺英挺健硕的身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僵在了原地,紧蹙着锋锐的眉心就这样深深的凝视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林盛夏。   她表情淡漠的用手指抵在包裹着湿发的毛巾上,象牙白的雪肌上蒙着层水汽,不说话的时候是如此的恬静美好。   顾泽恺似乎是想要从林盛夏的脸上找到半丝开玩笑的成分,可除却面无表情的平静之外,他竟然遍寻不到丝毫自己想要发现的东西,幽深的眼瞳也越发的晕黑起来。   “你不介意我去外面找别的女人?林盛夏,你什么时候豁达到愿意同别的女人分享属于你的东西?”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陡然变得犀利的眼神掺杂着自从回来后就不曾有过的不悦。   林盛夏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转过身去向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从前她爱着他的时候恨不得将一整颗心都掏出来递给他,可现如今那感情竟被挥霍的连开口说句话都着实费劲。   这女人的心一旦狠起来,却是比男人的心更甚百倍千倍。   林盛夏这样淡漠的态度终究还是惹怒了顾泽恺,这几个月来顾泽恺因着失去的痛将本性隐藏的极好,只是终究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嗜血狠戾却是从未消失过的。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你不介意我去找外面别的女人?”顾泽恺迈着修长结实的腿快步的截断林盛夏的去路,语调陡然间抬高两个阶度。   只是在见到林盛夏还略显虚弱的步伐时,黑眸中的怒意瞬间消弭了许多,明明已经发过誓不会在对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可他最终却还是因为林盛夏的一句话而破功。   林盛夏所幸站在原地让他拦着,沉静如水的眸子与他的相互对视着,优雅从容的姿态找不到任何破绽。   如果说以前的林盛夏是锋芒毕露的利刃,那么经过了那般沉痛打击过后的她陡然的披上了厚重的剑鞘,不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神态气质都比之前更为的令人捉摸不透。   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看着顾泽恺,甚至看的后者有些不自觉的在心里发虚着,顾泽恺刚想要开口,林盛夏却有了动作,却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令顾泽恺整个威猛的身躯僵硬在了原地。   其实林盛夏也没做什么事情,她只不过用着那略显冰凉葱白纤细的手指隔着顾泽恺的西装裤摩挲着从刚才便稍显隆起的部位。   因着顾泽恺刚才生气的关系,那臃肿消退了不少,可经由林盛夏灵巧小手这么一撩拨,酥麻的感觉瞬间穿透顾泽恺的头皮,那东西高高的肿起,顶在西装裤上。   “如果别的女人能够帮你解决生理问题,我并不介意你去找他们,毕竟……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能够满足你。”松开自己的手,林盛夏说完那句话,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侧身坐在了梳妆台前。   好像刚才撩拨过男人的并不是她似的。   顾泽恺鼻息间闻到淡淡的生姜味道,混合着洗发水的清香味道并不难闻,可那大理石精心雕凿般的俊美脸庞却绷得极紧。   林盛夏将裹头的毛巾随意的放在梳妆台上,却是理也不理他的,干净的镜面里却是能够透出她面无表情的脸,房间里很安静,甚至还能够听到月嫂在外面哄着小黄豆的声音。   她只感觉身后像是有道旋风似的冲出了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门板被狠狠的摔上,就连挂在墙上的相框都跟着颤动了下。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葱白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梳子的木齿,刚刚洗干净的发稍显凌乱的垂在脸颊旁,丝顺的黑发与雪肌形成了鲜明对比,清澈的瞳孔内似乎在瞬间划过了微妙的情绪变化,只是因为太快了,令人连看都看不清楚。   不过片刻之后,她拿起木梳想要梳着头发,还处在半湿状态的发刚被梳子梳了那么一下,便因为扯动头皮的疼令林盛夏停下了动作。   原本是先要吹干头发的,怎么不知不觉中竟然大脑不听使唤了?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镜子当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了丝讽刺的笑容,那张姣美动人却又清冷至极的脸庞此时看起来,表情竟是如此的耐人寻味。   而原本冲出卧室房门的顾泽恺却只是沉默的站在走廊里,用着坚实的背部抵靠在走廊的墙壁之上,原本盈满骨髓的怒意在冲出房间门的那一刻便消退了不少,阴鸷的眼神令探出头来的月嫂吓得赶忙逃开暴风圈的中心,小黄豆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怀中,不哭不闹的,睡得很欢。   就算是刚才那么用力的摔门声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   顾泽恺攥紧着自己的掌心,脑海当中不断的浮现出刚才林盛夏姣美清冷的脸部表情,她就真的那么不在乎自己了吗?曾经那么浓烈的爱意怎么转眼间就成了云烟?   陡然间他用着双手撑在冰冷的墙壁之上,伴随着喉结的上下滚动,结实的胸膛也在剧烈的起伏着。   顾太太,这是在折磨自己对不对?因着她次次出事自己都不在她身旁,因着这么多年来自己的错失,因着糖糖出事的时候自己连最后一通电话也没接!   说到底,这全部都是他的错!认错了恩人是自己的错!这么多年识人不清是自己的错!拥有顾太太不知道珍惜也是自己的错!   顾泽恺阒黑的眸子就这样紧盯着泛着冷芒的墙壁,突然之间扬拳狠狠的砸向结实的墙面。   林盛夏手里的吹风机开到暖风的最低档,她就这样沉默而又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自己的过耳短发,回到T市之后经过造型师的简单修理已经不再像是刚剪时的那样随性。   她的眼瞳有些许的涣散,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就连房间门从外面被重新打开也没有留意。   突然,略显冰凉的大掌从林盛夏的手里接过吹风机,而这样的动作却猛然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她给惊了下,抬起头来在见到绷紧着脸的顾泽恺时,青黛的眉心略微拧起了个弧度。   顾泽恺也没有说话,像是刚才在走廊内发疯的男人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似的,他只是沉默的捏紧了吹风机,修长的手指在那丝滑的发丝间油走着。   若是林盛夏稍微有点心的话,一定能够看到顾泽恺手背处的淤青痕迹。   破皮处的嫩肉被纤细的发丝划过有微微的刺痛感,他却是全然不在乎,只是精心的打理着她湿润的发,坐月子的时候是不能受风的,就算是洗完了发也要快一点吹干,他的顾太太为了爱他已经弄得满身伤痕,他怎么还舍得让她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受到丝毫的影响?   “我们两个人是夫妻,两个人结婚并不只是为了做那样的事,我承认我想要和你做,但我还没禽兽到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欲望,更何况你现在身体还这么虚弱!”   顾泽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再度的开口,手指眷恋的流连在林盛夏的发丝间,他沉默的回想起结婚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他洗完澡之后习惯性的出了浴室将水滴的到处都是,习惯性的看着林盛夏抽出纸巾来擦干净,习惯性的躺在床上假寐,习惯性的等着顾太太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来帮着他吹头发。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为了怕影响到自己的睡眠将吹风机开到最低档,温度适中杂音也小,那个时候的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等着不会回应她的自己?   可不论那个时候的顾太太是如何的心情,现如今他是真的尝到了担惊受怕的滋味。   “顾泽恺,我们两个人结婚的确并不只是为了做那样的事,我们两人结婚是因为我利用孩子逼迫你,是我执念太深!你曾经说苏暖是你的命,你用婚姻的坟墓困住了我五年,到最后才发现这惩罚不过就是一场娱人的玩笑,只婚不爱是你亲口说出来的话,难道你真的都忘记了么?”林盛夏啪的一声将木梳摔在了梳妆台上,纤长的睫毛扇动着,面色却很快的平静了下来。   或许顾泽恺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会拿曾经他说过的话来堵自己,他的确说过苏暖是他的命,他也的确说过只婚不爱,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生生的震痛了他的心!   “所以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在糖糖临死之前,你挂断我电话时说的话!苏暖是你的命,你用她廉价的命换了我五年的折磨,也该够本了!可是糖糖也是我的命,你说……我该怎么向你们这对狗男女讨回来?”林盛夏嘴角含着淡淡的轻笑,她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顾泽恺听到这话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提起糖糖的瞬间,林盛夏原本清透的眸子陡然的被阴霾所笼罩着。   顾泽恺此生都不曾像是这般的挫败过,他深邃阒黑的眼底有着明显受伤的痕迹,糖糖的事也是他心里一辈子的痛,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元牧阳开口告诉自己他手中拿着的是糖糖的骨灰时,他的心里有么的震惊。   “顾太太,苏暖不是我的命,你才是!你何时想要,随便你取!我都不在乎!”顾泽恺将吹风机放在梳妆台上,大手落在林盛夏纤瘦的肩膀处,力道之大想是要借由这个动作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   叩叩叩……卧室的门板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不一会儿月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顾先生,太太的朋友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林盛夏与顾泽恺均是没有回答,而林盛夏只感觉原本置于自己肩膀处的大掌渐渐无力松开,沿着削瘦的手臂处缓缓的落下。   “我去书房处理公司文件,你不要太累了,我会心疼的!”顾泽恺原本略显激动的情绪迅速收敛了起来,却见涔薄的唇角缓缓的勾起了温润的笑,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林盛夏如水的瞳孔就这样安静的落在顾泽恺的背影上,心疼?你何曾心疼过我?   顾泽恺,你的命我压根儿就不稀罕,我想要的……   是要你孤独终老,一辈子孤苦伶仃的,整日在悔恨当中度过!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缓缓的阖上了自己的眼瞳……   —————————今天发生了些不愉快,相信大家心里都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平常心以对,切莫争执不休———————   叶以宁将特别买来的婴儿用品递给月嫂,嘴角含笑的模样看起来心情不错,眼神落在小黄豆的脸上,手指来回的逗弄着那胖乎乎的小脸。   见林盛夏出来,她率先将另一包东西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胖子寄回来的野蜂蜜,都是孩子们给你采来的。顾泽恺带你走了之后,政-府部门就有来人说顾泽恺投资了一大笔钱用于学校老旧房屋修缮,再过不久学生们就能够住上新校舍了。”泽的处指几。   林盛夏浅浅的笑着似乎对叶以宁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沉默的将小黄豆从月嫂的手里抱起。   跟糖糖小时候相比,小黄豆真的已经算是天使了,不哭不闹只会咧嘴似笑非笑的模样,真真是惹人怜爱的。   “以宁,我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林盛夏怀抱着小黄豆坐在沙发上,语调在面对着闺蜜时一贯都是轻柔的,叶以宁嘴角的笑有着瞬间的凝滞,手指的动作也迟疑了片刻。   “东西我是帮你准备好了,可是盛夏,你真的想好了吗?”   叶以宁似乎是怕被旁人听到,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当初在临分别之前林盛夏交代给自己的事情让她大吃一惊,她也从未准备过这样的东西,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顾泽恺现在对你,真的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过去的事情盛夏你就放下好不好?你曾经那么的爱他,爱他到不顾一切,现在好不容易他也对你抱着同样的感情,你和顾泽恺还有小黄豆好好的过日子,难道不好吗?”糖糖的死她固然是难过的,可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的好好生活不是吗?   林盛夏的眼神却只是再平静不过的越过叶以宁落在宽敞墙壁上悬挂着的巨幅照片,照片里的糖糖穿着轻松熊的玩偶装,模样娇俏可爱的对着相机摆着剪刀手的造型!   “好好生活?我自然会带着小黄豆好好的生活,可是顾泽恺他不配!苏暖也不配!伤害过糖糖的人都不配!他们手里沾的都是糖糖的血,你让我怎么好好过日子?我闭着眼睛都能看到糖糖烧红的小脸,就那么无力的躺在手术台上,顾泽恺他连糖糖的最后一面都是陪在苏暖身边的!我只要想起来就觉得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恶心到了极点!”   在好友的面前,林盛夏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脆弱,她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只能够被叶以宁听到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的声音。   “你知道刚才我让他去找别的女人,他说什么吗?他对我说我们两个人是夫妻,结婚并不只是为了做那样的事!以宁,他的话说的太好听了,可我却是一句都不信!”   林盛夏仿佛陷入了偏执当中,她冷冷的笑着眉宇间却也没有丝毫的开心,叶以宁看的出来……   她的时间,早就在糖糖离世的那一刻便停滞不前了起来!   “盛夏,糖糖见到你这样不会开心的,我知道她走的那样意外……”   “以宁,糖糖的事情不是意外。”林盛夏的声音成功的令叶以宁的瞳孔蓦然睁大了起来,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回来之后允儿告诉我说,那天带班的老师找到糖糖的时候她浑身是水的躺在体育教室里,因为吹风受凉的关系才会再度高烧不退,而我在路上又那么恰好的被人绑架了,你猜,允儿说她之前看见疑似苏暖的人与谁在一起?”林盛夏镇定而又无情的开口,好像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般平静。   叶以宁猛然之间的捂住自己的唇瓣,她已经从林盛夏的话语里隐隐的猜到这里面的关联,当初苏暖和惜之的事情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如今就连糖糖也……   “以宁,他们都有罪的!他们都应该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而我……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就会带着小黄豆真正的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林盛夏这话说的异常艰难,她并不是没有心的,只是她的心在长长久久的磨难当中终于被挥霍殆尽。   只留下了无穷无尽的恨在折磨着自己,烧灼着心!   叶以宁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从随身的包里面将东西取出来递给了林盛夏。   “这是棉籽油内提炼出来的棉酚所制作出的液状药物,不用太长时间就可以……”叶以宁后面的话迟迟说不出来,她也是第一次拖朋友弄来这样的药,心里打鼓般的不安。17FQa。   “我知道了!”林盛夏从叶以宁的手中接过了瓶装的液体,面色如常般平静冷淡。   “盛夏,如果当初你没有救过他该有多好!如果你们两个人从来都不曾认识过,该有多好!”叶以宁心里难受的很,她不敢去猜测林盛夏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她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   “如果当初我没有走错了房,如果当初他没有认错人,不是更好?”   林盛夏冷冷的笑着,世间唯有这如果二字最伤人,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便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去,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也是她林盛夏自己的选择!   他们二人却并不知道,铺陈着镂空隔板的走廊内站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他沉默的凝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也沉默的凝视着那个被林盛夏攥紧在手里的药瓶,许久许久……   最终也只是安静的转身重新进入到书房内,像是他未曾出来过,一切也未曾发生过……   “盛夏,还有件事情晟勋让我转告你!”叶以宁差一点就忘记了重要的事情,她快速的从包内找出一份检测报告,递到了林盛夏的手上。   “这是元牧阳的血液报告,我看到这份报告的时间简直不敢相信,他血液里的药物浓度特别的高,应该不是一次两次服用药物才会出现的!并且就算是身体内部的新陈代谢都没有帮助到他,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五年前你在医院大出血时,他突然出现,那么焦急却偏偏就是不肯自己鲜血,还要打电话找别人来的原因了!”   叶以宁对元牧阳这个名字如此熟悉的原因还是因为五年前林盛夏生糖糖时大出血的危险境况,他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还要自己和惜之保密不去告诉林盛夏。   时隔这么久林盛夏猛地听到元牧阳的名字眉心微微的蹙起,待到听明白时她恍然想起来八个月前那个下大雨的夜晚(就是大央被关黑名单的那个夜晚!),她将元牧阳送去医院时的模样,那场瓢泼的大雨似乎想要冲刷掉一切的污垢。   林盛夏缓缓的从叶以宁的手里将元牧阳的血液报告接了过来,她的心里沉甸甸的,脑海中有些片段串联在了一起。   漆黑一片的树林里,她仓皇的躲避着来追她的绑匪,情急之下钻入到一人高茂密荆棘的灌木从中,却意外的发现里面早已经被瑟瑟发抖的赤-裸男子霸占住。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对方恐惧的睁大了眼睛,全身上下布满的鞭打痕迹令林盛夏也吃了一惊。   林盛夏伸出手猛地压在对方的唇上,制止他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会引来绑匪的关注。   凌乱的咒骂声枪声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16605470   别让他找到我,帮帮我……破碎的语调划破记忆的碎片,是谁在用那么颤栗的声音对自己说着。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慢慢的翻动着手里的血液报告,眼神却是充满回忆似的涣散着。   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不要害怕……   我的名字是林盛夏,盛夏是一年当中最炽热的时候,你叫什么?   ——————————————————————   谢谢支持大央的朋友,我爱你们。   正文 立春·280 如果,这里面有毒   恺夏集团内   高耸的钢化建筑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冷芒,整个集团内部空调开的十足,外面的天多少还是带着些凉意的,扫描指纹打卡上班的职员忙碌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这几个月里恺夏集团经过了简单的内部装修过后整体风格与之前的简单大相径庭,饶是老职员在扫描指纹的空挡也忍不住的对这奢华的氛围啧啧称叹,若是不怕晕眩感抬起头来可以看到层层叠叠的旋转楼梯之上的钢化玻璃经由晨光折射的角度,奢华与尊贵成为现如今恺夏的代名词。   只是扫描完指纹过后繁忙的商业氛围便重新回归,每个人的脚步匆匆忙忙向着电梯走去,左四右四八扇电梯门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而此时在百层之上大的离谱的总裁室内,顾泽恺背对着门口伫立在通透的落地窗前,冉冉上升着的晨光将他透着肃杀的健硕身躯通通环绕住,整间总裁室有一半都被这样的宽大落地窗环绕,经由这里向下俯瞰,顾泽恺带给人的感觉宛如君临天下般冷睿。   西装外套随意的扔到了褐色的皮椅上,黑色的衬衫外套着银灰色西装三件套标准配备的马甲,同色系的裤子将他完美流线型的身材贴合的彻底,袖口的钻石袖扣耀动着尊贵的光芒。   办公室内很安静,安静到就连他深沉的呼吸都可以听到,晨光落入他鹰隼幽暗的瞳孔内,竟将那阒黑融化成淡淡的琥珀色。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顾泽恺锋锐眉心微微蹙起,片刻恢复正常。   “进来。”冰冷冷的两个字从他涔薄的唇瓣里吐出来,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转过身来的瞬间,宽厚大掌内盛有加了冰威士忌的酒杯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作为顾泽恺保镖与心腹的影沉默的走了进来,多年的严酷训练令他的脚步很是悄无声息,全黑系的西装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更为透出杀气。   “查出来了吗?”顾泽恺的语调里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五指拿捏着酒杯,慢慢的晃动着。   “叶以宁小姐最近在医学院朋友的帮助下的确拿到了一种药,想必昨天交给顾太太的就是这种东西。”影的心里其实是有些迟疑的,他不知道如果将药效告诉了顾先生,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顾泽恺缓慢的落座在真皮座椅之上,除却面对着林盛夏时他脸上的表情波动还像是个正常人外,其余时间里全然都是冰冷的。   “药名,药效。”许久,顾泽恺冰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从棉籽油里面提取出来的棉酚,经过处理虽然将副作用降到了最低的程度,但是……”   “是拿来做什么的?”   影抬起头来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顾泽恺,到了唇边的几个字着实有些不太好说出口,当初他去调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长时间服用的话,京子会慢慢的被杀死,造成男性……不育!”   奢华的总裁室内陷入到了长时间的沉默,空气几乎凝固。   影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这八个月来顾泽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他看在眼里,原本以为顾太太回来之后一切都能回归到正轨,却没想到……   顾泽恺英俊的脸上平静无波,冷硬的脸部线条刚毅而又冰冷,不知道过去多久涔薄的唇瓣竟就勾起了抹浅浅的笑意,带着出乎影意料之外的宠溺。   顾太太,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心里好受一些,我又何尝不是愿意的?   我已经有了小黄豆,有没有其他的子嗣又算的了什么?   “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不准透漏任何的风声告诉任何的人!”顾泽恺深邃的眸子危险的半眯起,语气很重,从未有过的重。   影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龟裂了开来,事关男人的子嗣问题顾先生也愿意纵容顾太太胡闹?   夏团建在这。“顾先生……”影跟了他这么久,从未过问过他的私事,可这次情况是不同的。   顾泽恺眼神扫了过来,看似很随意,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凌厉,影到了唇边的话被瞬间堵住……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今日两更分开早点更新,乌龟央继续码字去   林盛夏坐在床边,葱白纤细的手指攥着那茶色的药瓶,如雪肌肤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里面的液体因为她的动作来回波动着,犹如那日她割腕后浴缸内浮动的水纹。   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微敛起眼睑将瞳孔内所有的情绪都给收敛起来,干涸的心口处空荡荡的听不到任何的回音,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终究还是沉默着站起身来向着卧室的门外走去。   “阿姨,今天的饭我来做就好。”除却在面对顾泽恺时林盛夏不近人情之外,对待其他人时她的态度还是很和煦的。   “那怎么行太太,你还在坐月子。”佣人听到立马摇头,她虽然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光从男主人对待女主人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他是那种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够委屈妻子的男人,若是让雇主知道太太今日自己做饭,她还要不要以后在这里待下去了!   “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主动要求的,做妻子的给丈夫做顿饭犒劳一下他,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林盛夏被拒绝倒没多么的生气,只是紧接着开口,话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佣人一脸为难的模样,最终还是让开了厨房的位置,她原本以为像是这样的豪门女主人都是不会做饭的,就算是说要做饭到最后也还得她来动手挽回局面。   只是当她亲眼看到林盛夏拿起菜刀切菜时的流利模样,终究觉得自己是猜错了,那土豆丝切得比她都细,用着温水洗菜时的一丝不苟着实必须要旁人的担心。   小黄豆安静的躺在木质的摇篮当中小手无意识的伸展开来,就连月嫂都说这孩子不哭不闹的,就连晚上也不折腾人,好养极了。   顾泽恺从公司回来的时候,闻到的便是熟悉的饭菜香味,那是阔别八个月之久都没有闻到的香气,竟令他有了片刻的怔愣,不知所错的屹立在玄关处,连鞋也忘了换。   而此时的林盛夏还有最后一道滑菇汤,她沉默的用汤匙搅动着这碗汤,用着复杂的眼神望着它。   或许是她思考的太过于深沉,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出现,佣人原本想要出声提醒,却被顾泽恺的一个眼神制止住。   西装外套已然在玄关处就脱下,此时的他张开双臂从身后缓缓的围绕在她腰身处,林盛夏的瞳孔瞬间清明起来,削瘦的身形僵硬到了极致,那绷紧的程度甚至连顾泽恺拥抱着都不舒服,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松开她的肩头,只是沉默着倚靠着她。   宽厚的大掌很快便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借着这样的姿势帮着她搅动锅里的滑菇汤。   他高大的身躯宛如铜墙铁壁般的落在她身后,像是要将一切的风霜阻隔在外面,让林盛夏安静的在自己的避风港内栖息着。   “这汤很香,我觉得我能喝一大碗。”顾泽恺亲昵的在林盛夏小巧的耳垂开口说着,那幽暗的瞳孔落在滑菇汤上的瞬间,有着片刻的停顿,却又稍纵即逝。   他们两个人好似都已经忘记了前一晚的争执,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至少在外人的眼里看来,他们两人不过就是对恩爱的夫妻罢了!   “香么?如果,这里面有毒呢?”林盛夏清冷的眸子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纯美的脸庞上透着清冷的情绪。   顾泽恺的大掌拨弄着她颊边的发,涔薄的唇微微的勾起。   “就算有毒,我也甘之如饴。”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爱人间的宠溺,却令林盛夏的瞳孔猛然间的一缩,他有力的手臂还环绕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就连呼吸都变得稍显急促起来。   突然之间,林盛夏推开了顾泽恺的手。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扔下这句话,她便向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徒留下站在原地的顾泽恺与灶上依旧滚着的滑菇汤。   反锁上卧室的房门,林盛夏就这样的向着床边走去,空洞冰冷的视线落在随意的一处,显得清冷极了。   缓缓的拉开床头的抽屉,那个茶色的药瓶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连盖子都还没有打开过,随着拉开抽屉的动作,里面的液体也跟着波动着。   那个男人,毕竟是她曾经爱过的!   林盛夏却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了之后,顾泽恺亲自将滑菇汤从灶上端下来,一碗碗的喝着,像是在品尝着最美味的珍馐。   那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吃饭时优雅的姿态与清冷的环境形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摇篮里的小黄豆依旧摆弄着肥嘟嘟的手指,对父母二人之间的恩怨一无所知,嘴唇红润润的……   咧着嘴笑着。   正文 立春·281 选择的代价   意大利黑色真皮沙发之上,元牧阳就那么安静的闭着眼睛休息,天蓝色的衬衫将那健硕的身躯包裹着,看起来是如此的干净整齐。   原本偌大的沙发在他的衬托下似乎都变得小了很多,深色的西装外套落在地板上,刚从普罗旺斯回来没几个小时的他刚刚翻阅了几页文件便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原本还置于膝头上的蓝色文件夹滑落下来。别墅里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可就算是如此元牧阳睡的也极为不安稳,英挺的鼻翼上冒出细密的汗水,皮肤因着颤栗感寒毛竖起,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渣湛清着,随性解开的衬衫内里能够清楚的看到纵横交错的疤痕,新旧程度不一。   蹙紧的眉心可以看出他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承受着精神的折磨,梦里年幼的糖糖送她到别墅的门口留恋着挥挥手的模样不断的浮现在眼前,似乎渴望着自己下次来的时候能够带来父母的消息。   元牧阳很烦闷,有种巨大的压力令他寝食难安着,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糖糖的事情自己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只是当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的那刻,凭着林盛夏的性格想要原谅他那比登天还要难上百倍千倍。自己不过是一念之差,却要为他的这个选择复出巨大的代价,而这一切都是站在手术室门外的那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认真考虑过的……   除了将糖糖隐藏在普罗旺斯,过一天瞒一天,他还要时时提防着老头子发现异常,元牧阳只觉得这八个月来比他人生当中的哪一个阶段都要难熬。   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元牧阳这样的状态实则在正常不过,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代价可大可小,所以在做出选择前不论是谁都要三思而后行。   慎重再慎重,谨慎再谨慎。   元老不知何时来到别墅,面无表情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神阴郁的凝视着元牧阳,布满着皱纹的松弛大掌落在黑色龙头拐杖之上,似乎是在认真的端倪着他。   他突然回忆起第一次对元牧阳暴力相对的模样,他小小的身子被脱光了扔到地毯上,任由自己踢打凌虐着他,最开始哭的凄厉后来打的多了渐渐也就麻木了,而元老也再也找不到那种凌虐的兴奋感。   还真是个小畜生!   从嗓子口挤出了两声干咳来,元牧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从睡梦中惊醒了,眼睛大睁着,瞳孔里茫然而又惊恐。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公司别墅里都找不到人,出国了?”元老的声音是那种老人家独有的嘶哑,元牧阳的瞳孔蓦然紧缩成一条线,许久没有开口回应。   “看你这紧张的样子,就算是你出国去找林家那丫头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不过你又比人家晚了一步,听说前不久人家回来了。”元老站起身来缓慢的走到元牧阳面前,冰凉的手沿着他脖颈处敞开的衣领向下滑动着,有意无意碰触着元牧阳胸膛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你说什么?盛夏回来了?”元牧阳猛然间抬起头来望着元老的脸,话语里的激动显而易见。   “不仅仅是回来了,听说还给顾泽恺生了个儿子,算算时间这月子都要做完了。”元老的声音极为的讽刺,而元牧阳如遭雷击似的僵硬在原处。   儿子?是小黄豆生下来了是吗?   “普罗旺斯?”元老突然出声,令陷入沉思的元牧阳猛地一蹙眉,他之前随意的将机票扔到了茶几上,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元牧阳不动声色的坐在远处,此时的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令元老发现什么。   “你之前叫人处理掉的医生和护士顾泽恺那边的人在个月之前开始暗中的调查,你到底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你没事处理那些人做什么?”   大沙沙包元。元老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而元牧阳闻言眼瞳里划过狠戾,顾泽恺已经有所警觉了吗?幸好他早先就动手处理掉了知情的人,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的住秘密!   “这次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会造成大麻烦的!”元牧阳这话说的很郑重,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调查起医院来,难道他是对糖糖的事情起疑了吗?   “事情最好像你说的这样,若是耽误了我的大事!我是不会饶了你的!”元老重重的敲击了下手里的拐杖,冷哼出声!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小元我又把你放出来了——————————   自从那晚开始,顾泽恺似乎是爱上了滑菇汤的味道,每晚都会要求林盛夏给他做上那么一碗。   可除了做汤这事儿不允许林盛夏拒绝之外,其他的事情他却又是随便她去的。   这月子很快就要过去了,顾允儿趁着休息日的时候抽空来到别墅里找林盛夏,却见她安静的搂紧着小黄豆在给他哺乳,细腻的腰身肌肤露在外面,通透的玻璃窗外阳光懒洋洋的倾洒了进来。   林盛夏安静的用纤细手指撑着小黄豆的背部,或许是因为小黄豆吮-吸的方式不对,林盛夏因着乳首的疼痛微微的蹙起了黛眉,可尽管如此她却依旧没有将乳首从孩子口中抽出来,只是安静的忍耐着,等到小黄豆吃饱了,才用湿巾擦了擦自己,随后将餍足的小黄豆交给了月嫂。   “盛夏姐,你那个都磨破皮了,不疼么?以后干脆就拿奶粉来喂小黄豆就好了。”顾允儿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慢慢用着红霉素药膏擦在乳首上的动作,旁人都说跟糖糖比较起来,林盛夏对小黄豆特别的冷淡,可是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在经历过八个月之前的那场丧女之痛后,盛夏姐表面上虽然对孩子是冷淡的,只是她有多疼爱小黄豆,也只有在这些细微的动作里才能够表现的出来。   “抹点药膏就好,奶粉标注的营养在高,对我来说都不如母乳。当时糖糖比这个更……”林盛夏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的笑也随之湮灭。   “盛夏姐你今天叫我来做什么?”顾允儿赶忙岔开话题,糖糖在这个家里几乎就已经成为了禁忌,不是大家不爱糖糖了,只是他们更怕林盛夏的情绪会反复。   “陪我出门,我想要过几日去看看橘生,听说她生了个女孩,你的眼光好帮我去挑点礼物。”林盛夏这话说的很淡然,可顾允儿听了却有些不太高兴!   她不喜欢唐淮南那一家,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唐淮南莫名其妙的出来,大哥当初也不会离开顾氏,现在的身份也不会如此的尴尬,虽然恺夏越做越大了,但是大哥心里的那种遗憾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再清楚不过,当初将顾氏推向高峰可是顾泽恺用尽了心力的,没想到才短短的五年就在唐淮南的带领下又倒退了回去,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会不舒服!   “盛夏姐你管他们做什么,我要是那个姜橘生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就是给我们女人丢脸!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着苏……别的女人,她刚生下个女儿外面就有传闻说唐淮南要让外面的私生子认祖归宗,盛夏姐你说那个姜橘生怎么就这么懦弱啊!我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打醒她!”顾允儿的脾气虽然有所收敛,但说到姜橘生时还是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愤怒!   不过意识到自己差点要说漏嘴的瞬间,她快速的转了个弯,将苏暖的名字吞下。   却见林盛夏只是面色平静的坐在了顾允儿旁边的沙发上,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青花瓷的茶盏在她葱白的手指间尤为好看,眉眼间上挑的弧度不见丝毫的戾气,却多少的令人感觉到压抑。   “哦?”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懒散的扬起,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不过姜橘生也真够倒霉的,自己的爸爸摊上那样的事情,以前走的近的人现如今都避而不见,世态炎凉,她又是个那样的性格,听说连月子都没做完就为了自己父亲的事求这个求那个!也怪可怜的!”顾允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婉婉道来,其实说起来如果姜橘生嫁的人不是唐淮南,如果她性子不是那么懦弱无趣,她倒是真的挺想和她走的近一些。   “说这么多不累么?喝口水,等下我们出去买东西!”林盛夏沉默了片刻,最终勾了勾浅色的唇瓣,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般的,懒散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   嘴角的浅笑与眼里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可粗神经的顾允儿却没有发现。   林盛夏修长的手指状似随意的将青花瓷的茶盏推到了顾允儿的面前,面色平静如往常那般的冷淡,她亲眼看着顾允儿端起茶杯,却蓦然开了口。   “你说的那个养在外面的女人……可是苏暖?”   咔哒一声,顾允儿手中的茶盏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望着林盛夏……   正文 立春·282 偶遇苏暖   青花瓷的茶盏就这样沿着木质的地板滚落在了林盛夏的脚边,顾允儿保持着瞠目结舌的样子看着她淡薄如水的面庞,光凭着她脸上的表情是万万推测不出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的。   反倒是林盛夏见顾允儿的这幅模样,嘴角勾起了不着痕迹的笑容,当着顾允儿的面将腰弯下葱白纤细的手指将青花瓷的茶盏拾了起来,素色的羊绒披肩也随着她的动作歪斜了下,只听到极为清脆的一声,林盛夏又将那茶盏重新放回到了茶几之上。   “盛夏姐,我是不想你听到这个名字心烦,并不是有意想要隐瞒什么。”顾允儿见林盛夏这么落落大方的提起苏暖二字,面上甚至不见任何的波动,心里面多少也是打着鼓的。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林盛夏收拢了下羊绒披肩,薄薄透明的指甲落在素色的披肩上,食指极有规律的敲击在披肩上。   熟悉林盛夏的人都能够知道,这是她在酝酿着什么的前奏。   顾允儿见林盛夏好像真的不介意苏暖的话题,跳到嗓子口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刚才盛夏姐提到苏暖二字时眼底似划过一道精芒,与现在冷淡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你刚才说橘生刚刚生下个女儿就有传闻说唐淮南要让外面的私生子认祖归宗?”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淡淡的笑了,模样极为好看,令顾允儿忍不住愣了下。   “恩,并且奶奶跟我说过爷爷的确跟她商量过这件事情,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是持否定态度的。奶奶说过只要她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苏暖的孩子进门!”1rfp。   林盛夏的笑容浮现时无声无息的,消失的时候自然也是无声无息的,她沉默的用手指波动着披肩下的线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还有一件事说出来我都觉得可笑,你知道吗?大哥正在和顾氏争夺国际金融组织的一笔贷款,这笔贷款对顾氏来说可是救命稻草,可对大哥来说却是九牛一毛,唐淮南现如今正在想尽办法的拉拢最近刚刚上任的国际金融组织中方代表。人家代表来的是夫妻二人,刚从纽约飞到市唐淮南就死缠着代表洽谈贷款的事情,至于代表夫人放着正牌老婆不理竟然让那个苏暖来拉拢。”顾允儿恨不得一股脑的将最近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告诉林盛夏。   可相较于顾允儿的气愤,林盛夏神情却依旧如秋水般平静。   “按照顾氏的资本这笔贷款再重要,也不至于被说成是救命稻草,这个说法多少夸张了点!”许久,林盛夏的声音冷淡的飘进了顾允儿的耳中,却见后者吐了吐舌头,商场上的事情她反正也搞不懂,但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她也就跟林盛夏这么说。   “反正从五个月前我哥的伤全都好了之后他就开始全方位的阻击唐淮南带领的顾氏,有阵子顾氏的股价接连几日受到波动跌到停板,不过随后大哥却像是冷静了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太大的动作。”顾允儿一时不查,将顾泽恺之前的嘱咐给忘得一干二净,林盛夏却轻易的从她的话语里捕捉到了异常。   “五个月前顾泽恺的伤全都好了?”林盛夏的话刚一问完,顾允儿立刻用手捂上了唇,眼神闪烁起来。   “这件事情大哥本不让我说的,当时糖糖去世的消息传来,你又紧接着消失不见了,我赶到的时候竟然看到大哥拿着把沾血的水果刀想要划破自己的胸口,我吓坏了赶快从他手里夺了下来。然后警察就来了,我看到警察拿出来你和糖糖被绑走时的照片,还有那个被压死的凶嫌时,顿时想起来有疑似苏暖的人与他们接触过,大哥听到我这么说……立马就跑出去了!后来,他开车回来的时候肩膀上有三个枪击的血窟窿,一直疗养了三个月才完全恢复的!”就算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顾允儿却依旧是心有余悸般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   眼角的余光落在林盛夏的脸上,期望可以在这张姣美动人的脸庞上找到冷淡之外的情绪变化,可令顾允儿失望的却是,什么变化都没有!   盛夏姐难道真的不能从心里原谅大哥曾经犯下的错了吗?   林盛夏沉默的坐在原处,纤细的手臂若有似无的落在沙发的扶手上,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向着窗台的方向走去。   顾允儿就这样安静的凝视着她的背影,眼睁睁的看着她拿起浇花用的喷壶,有下没下的将水喷洒在那盆略显稀疏的绿萝叶子上,那盆绿萝在盛夏姐消失之前生长的极为茂盛,可是后来因为缺水等原因叶子枯的都差不多了,这还是大哥费劲了心思才挽救回来的几根枝条,又重新发出了绿叶。   “说完了,我们就走吧。”林盛夏将喷壶重新放回在窗台上,随后转身才开口。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又到了星期六,好想要吃喝玩乐去,好想要一睡不醒哇———————————   或许林盛夏与顾允儿并没有想到,他们刚刚被司机送到繁华商业区的高档百货公司时,竟就那么恰好的碰到了陪同着国际金融组织中方代表夫人一同采买的苏暖。   这是时隔八个月之后的再度相见,当神采飞扬的苏暖见到林盛夏平静如水的表情瞬间,脸色刷白了起来,犹如见了鬼般的恐惧,就连挺直的腰板,都在瞬间微弓,那模样防备中却又带着警惕,林盛夏甚至相信若不是因为她身旁的这位重要人物还在,苏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落荒而逃。   顾允儿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盛夏姐第一次出门就碰到了苏暖,还偏偏是在自己刚刚说完了她之后!   “这位是……”反倒是代表夫人率先的开口,相较于苏暖身上香奈儿最新款奢华套装的打扮,代表夫人显得极为朴素,简单的深色长裙裹身,眉目间带着和善,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顾允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将她与那么重要的人物联系到一起的。   “这位是……这位是恺夏集团总裁的夫人,林盛夏!”苏暖率先的开口,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林盛夏淡笑不语,只是在没人注意到的角度里将眼神落在苏暖的身上,奢华的套装穿在身上,脖颈上的项链与耳垂上同款的钻石首饰显眼极了,打理极好的长卷发披散在身体两侧,与往日里唯唯诺诺的形象形成了再鲜明不过的对比。而苏暖这样的打扮,若是真的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真像是努力帮夫拉拢着内线关系的贤妻。   社交圈的事原本就是如此,有些男人拉拢不到的事情,老婆们透过内线的关系反而能够促成。   “哦?久仰大名,原来你就是林盛夏,顾总裁口中赞不绝口的贤内。”代表夫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时很是耐人寻味,不过并不显眼,自然也不会被旁人发现。   “代表夫人刚刚从纽约回市恐怕有些事情还不太了解,林小姐的确是市有名的风云人物呢,女强人的做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断绝父女关系夺走林氏,在那间公司的基础上融汇成现如今的恺夏集团,不过短短五年的时间就一路过关斩将在市成为三大企业之一,真的很不容易呢!”苏暖巧笑倩兮的开口,软糯的语调有种小家碧玉的姿态。   唐淮南之前有对她说过,代表夫人从市移民已经有二十几年的时间,自然对市现如今的情况并不太了解。   林盛夏还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站在她身旁的顾允儿有些沉不住气了,刚想要张口却被林盛夏略显冰凉的手指给制止住。   “顾太太不介意陪我们一起逛街吧?”代表夫人伸出手来,落在林盛夏的手背上,态度很是亲昵,这反倒是令顾允儿与苏暖有些吃惊。   尤其是苏暖,她从昨天开始陪着代表夫人,也不过就是得到了疏离淡然的笑,他们两个人不过才见了一面而已,林盛夏凭什么能够得到这般的青睐?   “既然代表夫人不介意,我便只能荣幸的接受了。”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含笑的眉眼却落在苏暖的脸上,她亲眼看到苏暖颊边的肌肉微微的抽动了下,既然自己的存在让她能够这么的不舒服,那么今日这趟出来,她便小小的让苏暖心里膈应一下,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更何况如果这次的贷款对顾氏来说真的那么重要的话,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们的手。花样保滚允。   唐淮南固然是聪明的,知道从女人的圈子里疏通关系,可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却只懂皮毛不懂内里,否则他又怎么能够愚蠢的让苏暖出面而不是姜橘生呢?   林盛夏心里如是的想着,面容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同往常般……   正文 立春·283 惶惶不安的苏暖   除却保持着距离慢慢跟着他们的保镖之外,一行四人缓步的向着高档百货公司内走去。   因着这次的任命有些匆忙,代表夫人陪同一起前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随身用品,而苏暖今日的任务便是陪同代表夫人一起来采买生活用品等。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因为与林盛夏与顾允儿的偶遇而横生波折。   苏暖的眸光不断的闪烁着什么,她不禁回想起八个月前顾泽恺疯了似的提着枪来到别墅,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拽下沙发在地板上被强制拖行的场面,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从顾泽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如果不是有着淮南在的话,恐怕自己真的就要殒命在顾泽恺的枪口之下了!   可跟那个时候相比,苏暖却更为的惧怕着见到自己面色如常的林盛夏,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个女人的手段到底有多么的狠戾,她当初对所有人的算计都是一换一扣环的,分毫不差,那种可怕的洞察力虽然因着五年的婚姻生活而稍微有些消弭,可是苏暖却在刚才清清楚楚的看到林盛夏眼中瞬间闪过的戾气。   深吸了口气,苏暖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要镇定,今日出来她是要帮助淮南拿下国际金融组织的贷款项目,碰到林盛夏是意外,就算是她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可能做的那么明显!   “盛夏姐,你看苏暖得意的那个样子!以前哪里见过她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样子!”顾允儿只要一想起苏暖做的那些事心里就不舒服,凭什么这八个月来她过的就那么逍遥自在,盛夏姐就要受苦!   林盛夏却只是远远的看着苏暖殷勤的伴在代表夫人的身旁忙前忙后的样子,唇角漾着浅浅的笑,令顾允儿着实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是这贷款真的让苏暖给谈成了的话,大哥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可是现在盛夏姐好像一点也都不着急的样子,真是让她捉摸不透!   四人刚刚来到化妆品专柜苏暖便殷勤的向代表夫人介绍起了高档的化妆品,根据唐淮南的简单介绍苏暖得知代表夫人常年定居在纽约,理所当然的便从柜台上拿起了最为昂贵的一套护肤产品。   苏暖抢先一步坐在了代表夫人的面前,将晚霜抹在她的手背上,清雅的香味瞬间传进了众人的鼻息间,顾允儿撇了撇嘴,看到苏暖的模样就心烦。   “这套我自己用着效果特别的好,所以极力的推荐给您。”苏暖这倒是没说谎,虽然这款化妆品价格不菲,但是对于现在有着唐淮南副卡的自己来说却是九牛一毛,更何况唐淮南千叮咛万嘱咐,这次就算是下血本也要将事情给谈成!   “倒是挺滋润的,价格会不会有些太贵了?”代表夫人的眼神落在那五位数的护肤品标价上,不咸不淡的开口。   “不会不会,只有这个价位的东西才配的上您的身份!”苏暖笑的很甜,嘴就像是抹了蜜似的,却没有看到代表夫人礼貌背后的深意,自然更是没有看到林盛夏淡笑摇头的样子。   尽管代表夫人推说着不要,但苏暖还是毫不眨眼的刷了两套护肤品,提在手里准备等到送代表夫人回酒店时送给她。   苏暖的两只手都被袋子占着,自然也不能够像是刚才那样亲昵的挽住代表夫人的手,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见代表夫人主动的拉过林盛夏,向着服装展区走去,期间两个人有一下没一下的交谈着,单单从脸上的表情看来,代表夫人的情绪明显是很愉悦的。   从苏暖这个角度看去,却见他们两个人站在皮草专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她下意识的脑补起了画面,趁着两人去别家看的空挡,苏暖自动的将刚才两人看的入神的那两套皮草大衣刷卡买了下来。   顾允儿有些无聊的摆弄着手机,她本性就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合,耳尖的听到林盛夏随身的手机似乎响了一声,接起不过冷淡的说了两句话便挂断了,听那口吻,电话那头的似乎是自己的大哥?   趁着林盛夏与代表夫人不知道聊些什么的时候,顾允儿偷偷的跑到角落里给顾泽恺打起了电话,隐去了苏暖这段,只是说与林盛夏在外面逛街买东西。   苏暖将银行卡重新放回到钱包内,提着皮草大衣转身向着代表夫人那边走去,她所处的位置正好有一个巨大的盆景遮挡住,而苏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代表夫人与林盛夏似乎相谈甚欢的模样,她的脚步瞬间停顿了下来,纤细的手指骨节攥的紧紧的,甚至已经有些泛白了起来。   她不明白,今日的她穿着衣柜内最好的一件衣服,戴着最昂贵的珠宝来与代表夫人见面,她出门前曾经仔仔细细的描摹过任何一个场景她应该如何优雅应对,就像是真正的名门贵妇那般。   可是为什么林盛夏一出场便打破了自己一手控制的局面?她身上的衣服简单随性松垮的套在身上,浅色的羊绒披肩懒散的搭在身上,原本的长发变短后将五官的精致更为清晰的突显出来。   林盛夏这个女人就像是优雅的发光体,那种感觉是从内里散发出来,不掺杂任何杂质,就算此时她身上所穿的是地摊货,也照样有自信可以穿出名牌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算是经过精心的打扮,却还是不如随性穿着的林盛夏!她到底哪里不如她?   明明当初设计让自己失去一切的是林盛夏,凭什么她还能够活的好好的?   可就算是苏暖心里面这样的想着,待到走出巨大盆景后面时,温柔姣美的脸庞上早已经挂上了一副温婉的表情,好似人畜无害般!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里,她绝对不能够出现任何的偏差,帮助淮南得到贷款,就是在帮助自己,她现在只有唐淮南一个靠山了,若是没有了他……却持们镖用。   “代表夫人,我看您刚才好像和林小姐特别喜欢那家的皮草大衣,所以我特别买了两件送给你和林小姐一人一套。”苏暖这话刚一说完,代表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冷了,而林盛夏幽深的瞳孔内却蓦然划过讽笑,以至于这一幕令刚刚打完电话回来的顾允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不过才离开那么一会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她这个后知后觉的都能够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我先去趟洗手间!”代表夫人礼貌的开口,随后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看也没看苏暖手中的皮草大衣,苏暖的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眶泛红里面还滚动着泪珠。   待到代表夫人走远了,林盛夏收回自己冷淡的眼神旋即落在苏暖的身上,她这八个月似乎被唐淮南照顾的很好,至少从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其实她倒还真的想说这身衣服与她着实的不想般配,更不要说那条奢华的钻石项链与服装的整体搭配又是多么的不伦不类。   “苏暖,收起你的眼泪,这里没有人会同情你!”林盛夏冷淡的语调扬起,在她的时间里,女人的眼泪可以作为情绪的发泄而存在,但若是流的多了,那便不值钱了!   苏暖闻言更是紧紧的抿起了唇瓣,顾允儿眼神警惕的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生怕苏暖会因着激动对林盛夏出手,要知道她刚刚做完月子可受不了一点的伤害。   “林盛夏,这次的贷款案子我一定会帮淮南拿下来的!我有信心我会成功!”尽管苏暖的心里空落落的着实没有底,可她还是死死的嘴硬着,脸上的表情也从未有过的坚定。   林盛夏突然之间的笑了,她深深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暖,皓白如月的脸上透着再讽刺不过的冷笑,素色的披肩映衬的那抹笑更为叫苏暖心里不舒服。   “哦?你说你有信心会成功?可是在我看来你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林盛夏这话说的并不含任何要刺激苏暖的情绪,却也说不上多么的和煦,只是冷冷淡淡的。   极致的冷静,也极致的耐人寻味。   苏暖只觉得喉头一哽,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不明白林盛夏说这话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却下意识的认为她不过是在吓唬自己,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又谈何已经输了?   可还不等她说话,苏暖的眼瞳却蓦然恐惧的睁大了起来,像是见到鬼似的视线越过林盛夏的肩头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那种在瞬间的转变着实令人心里头有些疑惑。   或许是有所感应,林盛夏只觉得空气里的氛围有些不太一样,缓缓的转过身去凝视着苏暖望去的方向。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镌刻脸孔蓦然的出现在她的瞳孔内……   顾太太:听说你想给他吃肉?我:……   顾先生:听说你不准备给我肉?我:……   我:求求你们了!别逼我!我刚从黑名单粗来!!!!!!   正文 立春·284 做人,要认清楚自己的定位(1)   林盛夏如玉般剔透的脸颊上看不出喜怒来,只是黛青眉心蹙起的略微弧度却还是令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轻易的读懂了她的情绪。   恺夏集团的总部本就设在繁华商业区的附近,能够这么快速的赶来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她明明没有告诉这个男人自己在哪里,他又如何知道的?   林盛夏淡然的视线缓缓的划过顾允儿娇俏的小脸上,后者心虚的瞳孔乱转着,就是刻意的不去看她。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从顾泽恺出现的那瞬间开始,高档百货公司内便陡然多出了许多异兴爱慕的眼神,不论是柜台内的导购小姐还是与之擦肩而过的女性,均是将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突然出现的他身上。   现如今的天气还算是有些凉的,看的出来顾泽恺是匆匆赶来,就连深色的羊绒大衣都还没有系上扣子,里面得体的正装同样是深色的,剪裁得体的西装在羊绒大衣下贴合着高大的身形。   旁人的视线均是落在了顾泽恺的身上,可此时顾泽恺的眼里却独独只有一张脸孔,她于人群中静默的站在原处,淡定从容,宠辱不惊,宛如端平的一碗清水,令人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球。   顾泽恺结实的臂弯里还勾着件藕荷色开司米大衣,他像是刚刚开完高层会议,商人与丈夫的形象还没有很好的转换过来,就连突然向着林盛夏走来的步伐都透着商界权威的霸气,西装裤随着他走来的动作放松绷紧,结实的腿部肌肉彰显无遗。   如大理石镌刻出的俊颜面无表情,与旁人经过时带着冷睿的疏离,直到那高蜓的身材屹立在了削瘦的林盛夏面前时,周身的冷意早已经随着步调融化了太多。   “你身体不好,出来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林盛夏耳边陡然间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略显冰凉的修长手指随后落在她的脸上,那凉意令她清醒了些许,不着痕迹的倒退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1a。   见到这一幕,原本从顾泽恺出现时便心里头不舒服的苏暖总算是好受了点,不管顾泽恺如何倒贴,身为女人的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林盛夏那种心如止水的疏离呢?   就算是林盛夏有意避开,顾泽恺却依旧不以为意,眼底的深邃感情全部溶于一人身上,丝毫不介意旁人眼中的自己是怎样的形象,只是当他意识到苏暖的存在时,眼底的深邃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转换为阴鸷,那种情绪上的转变实在是太过明显,眸底深谙内嗜血渐渐浮现,竟是杀气。   苏暖原本刚刚好受了些的心脏像是被人猛然间用手攥紧似的,她连连倒退几步想要隔开与顾泽恺之间的距离,八个月前那杀意浮动的夜晚,她清楚的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翻脸无情。   突然,略显冰凉的纤细手指罩在了顾泽恺的手背上,顾泽恺猛地抬头望向林盛夏的脸,而她平静的眼波却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代表夫人刚刚从洗手间内走出来,手上的湿意刚刚吹干还有些干燥,见到突然多出来的一人,步子顿了下。   “想必这位就是恺夏集团的总裁吧。”代表夫人的眼神看了看顾泽恺的脸,又看了看他臂弯处的藕荷色开司米大衣,简单的开了口。   顾泽恺反手握住了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尽管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面容上却依旧透着不容忤逆的权威感。   “恺夏集团的总裁只有我妻子一人。”顾泽恺沉稳的开口,低醇的嗓音犹如红酒般耐人寻味。   如果说刚才代表夫人的眼神只是泛泛的从顾泽恺脸上略过,那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便真正仔仔细细的在打量起这个男人了。   林盛夏不置可否的从顾泽恺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浅笑淡然的模样,只是略微的低着头从随身的包内取出护手霜来,那护手霜看样子已经用了很长时间,饱满的管状已经有些瘪了下去。   “刚刚洗过手吹干手部皮肤会显得很干燥,用点护手霜会好一些。”林盛夏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让自己卑微,不卑不亢的开口。   苏暖撇了撇嘴,她那么高级的化妆品送出去都不见代表夫人有任何高兴的表现,更不要说是小小的护手霜,只怕她是用错了地方。   只是苏暖并没有想到的却是,代表夫人不仅仅是伸出了手,甚至还露出了很是满意的笑容,这对于一路陪伴到现在的苏暖来说简直就是致命一击。   盛的度她颊。你说你有信心会成功?可是在我看来你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盛夏清冷的话语陡然间重新浮现在苏暖的耳边,如果说刚才她还能够嘴硬的欺骗自己,那么现在她就连欺骗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了,代表夫人的态度已经决定了一切,可悲哀的是苏暖甚至连自己如何得罪了她都不明白!   明明从一开始她就是谨慎再谨慎,甚至神经都不敢有一丝的放松,自己怎么就输了?   “你很细心。”代表夫人将护手霜重新放回到林盛夏手中的时候,似笑非笑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林盛夏浅笑不语,她之所以会细心也要多谢小时候的那些经历,那个时候的她慢慢的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透过旁人的细微动作就可以揣测到对方的心理。   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这恐怕也算是因祸得福,有的时候你经历过的痛苦往事,又何尝不会成为你人生当中的机遇?   代表夫人伸出手来将护手霜递回给林盛夏,望向她的眼神里似乎透着些许的深意,只是这一切林盛夏却并没有看清楚。   将护手霜重新放回到包内,林盛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侧过头去看向顾泽恺。   而对方却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似的等待着她,锋利如鹰隼般的眸子唯独只有在面对着她时才透出丝丝人类的情绪,夫妻二人之间的默契在无声之中涌动着。   却见林盛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对他说了些什么,眼角眉梢的淡然依旧。   顾泽恺薄唇浅笑,修长手指将林盛夏的过耳短发撩到耳后,晶莹小巧的耳垂露在外面好看极了,旋即将手中的藕荷色开司米大衣递给顾允儿,转身离开不知去向。   “代表夫人您刚刚回国,我与顾泽恺为您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礼轻情意重,希望等下代表夫人您见到不要嫌弃。”林盛夏用着平淡的口吻说着,却反而令人期待起了这份情意重的轻礼到底是什么。   林盛夏说完了之后却也不再多言,只要顾泽恺不回来,这礼物是看也看不见的。   一行四人又开始慢慢的在商场内逛了起来,苏暖手里提着昂贵的皮草大衣与化妆品,新穿的高跟鞋将后跟磨破,却面容上却还要强颜欢笑着,只是步履早已经不如刚来时那般的轻松。   此时的林盛夏却像是燃起了逛街的兴趣,并且极为轻易的捕捉到代表夫人的喜好,两人像是没完没了了似的,苏暖紧咬着下唇心里头着实委屈着!   明明今日的主角是自己,凭什么林盛夏就这样抢走了自己的位置?   这四个人里唯一还在状况外的便是顾允儿,她的手里还勾着顾泽恺带来的开司米大衣,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要逛断了,她还记得以前自己最喜欢逛街了,还偏偏喜欢挑那些价格昂贵的东西,好似将那些东西买回去自己就能够得到满足似的。   可真正的工作赚到第一笔工资之后,那薄薪要是放在以前连她一双鞋的鞋跟都买不起,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顾允儿真真的感觉到以前的自己到底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代表夫人简单的买了些东西,苏暖每次想要抢着付款的时候都会被代表夫人四两拨千斤的婉拒,与苏暖的积极相比林盛夏却是站在旁边动也不动。   很快,顾泽恺手中提着一个包装朴素的盒子走了回来,林盛夏在代表夫人临上车之前递给她,而代表夫人在见到盒内的东西时顿时欣喜不已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林盛夏淡淡的开口,任凭苏暖透过各个角度看去都看不清楚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待到苏暖要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代表夫人的司机时,却见对方淡淡的挥了挥手,竟是拒收的。   “苏小姐,我看在做人这方面,你倒是真的要跟顾太太好好学学了!”代表夫人在关门之前,陡然的留下这句话给苏暖,没有丝毫的客气。   苏暖怔愣的站在原处,尴尬让她那张描绘着精致妆容的脸涨得通红。   顾泽恺从顾允儿的手中将藕荷色的大衣拿了回来,在出门的时候变披在了林盛夏削瘦的身上,她的身体本就虚弱,月子里废了太大心里才调理的稍微好了些,就连脸上都透出了血色。   “林盛夏……”苏暖蓦然的抬起头来望着她那张脸,眼神里竟是幽怨!   正文 立春·285 做人,要认清楚自己的定位(2)   当顾泽恺听到苏暖叫出林盛夏名字的时候,原本面对着林盛夏的和煦表情慢慢的收敛起来,深邃内敛的眼眸瞬间凌厉阴霾着,结实的手臂环绕在林盛夏的背后,眉宇间的冷冽似警告。   苏暖的心就像是有万只蚂蚁爬过般的嫉妒难受,就算是当年自己与顾泽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未对自己表现出那种独占欲的呵护备至,她心里总是患得患失他会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凭什么这一切林盛夏都可以得到?她有着先天的优势,又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就连以前对她态度一般的顾允儿都站在了她那边!可是对比现如今的自己,失去了最爱的男人,被人利用带到边境惨遭蹂躏,肚子里怀上孽种,到现在失去子宫,现如今她甚至连个完整的女人都不能称得上。   “苏暖你要是想撒泼最好看清楚这里是哪里!”顾允儿没好气的开口,眼神死死的盯着苏暖,她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何这八个月来任由她逍遥,但大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苏暖紧咬着下唇手指微微的松软开来,包装袋就这样随意的散落在地上,如果仔细听还能够听到化妆品瓶子与地面接触的破碎声,淡淡的香氛传来。   顾泽恺阴沉着脸向前走了步,脚上的黑色真皮皮鞋铮亮着,透着寒芒,高蜓倨傲的健硕身子挡在了林盛夏的面前,这般下意识的动作令原本一直将视线落在苏暖身上的林盛夏怔愣了下。   世人都以为她是无坚不摧的,以为她强势便不会受伤,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以着保护者的姿态挡在自己的面前,顾泽恺却是第一个。   可这样的姿态,却只令林盛夏觉得讽刺,讽刺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好像永远都不在一个频率上。   苏暖却因着顾泽恺的眼神连连后退了两步,描绘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因着害怕呈现出恐惧的态度,她的手指都在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模样令顾允儿与林盛夏均是不解。   “林盛夏,我只想要知道我到底哪里输了!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输了!”苏暖却咬紧着牙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顾泽恺,就算是死她也想要死的明明白白的,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如她了!   林盛夏闻言唇角勾起了极为讽刺的一种薄笑,她以着极为优雅的姿态从顾泽恺的背后绕出,缓慢的踱步到了苏暖的面前,用脚尖提了提那袋子里露出的皮草大衣。   这动作若是换了其他人做来定是盛气凌人到了极致,唯独林盛夏做来却并不含任何的高傲。   “做人,要认清楚自己的定位。”这句话说的很凉,也很冷,林盛夏讽笑着看向苏暖瞬间刷白了的脸庞,今日的她,就先要将她手里凭着的那点骄傲给一一打碎,她要让苏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也让她明白,是砂砾永远都不可能发光变为钻石。12p。   “你别从哪里给我故弄玄虚,我倒是想要听听我怎么认不清自己的定位了?”苏暖深吸了口气,也是忌惮着顾泽恺的存在,不敢太过于放肆!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从代表夫人说出那套化妆品价格会不会有些太贵的话时她便已经不高兴了。”林盛夏这话说的很缓慢,像是要让苏暖听的清清楚楚!   “你若曾经仔细观察过她的话就可以发现她脚上穿的那双鞋至少已经有三年的时间,鞋跟磨平后是后补的。而外套上的第三颗纽扣缝线是黑色,与其他白色的缝线形成鲜明对比。代表脖子上戴着的丝巾虽然看起来很昂贵,实际上却是两年前的老款式。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代表夫人全身上下的着装价位都比不过你这套化妆品值钱!”林盛夏其实真的很佩服代表夫人,她身上所穿的每一件单独拿出来都不能算的上时尚,可穿在一起却有了独特的韵味。顾叫邃泽后。   苏暖的面色变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不过是第一次与代表夫人见面却已经投过她的衣着了解到了这么多的事情,霍然的攥紧了自己的手指,胸口因着气愤而上下起伏着。   “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讲你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你别忘记了顾氏现在正好是处于贷款的重要时机里,你随随便便买套化妆品就要五位数,代表夫人心里会怎么想?”   林盛夏淡定从容的开口,她相信苏暖并不是傻子,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经人一点拨立马就能够明白,看着苏暖此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林盛夏却还觉得不够。   “至于那两套皮草大衣……”林盛夏波澜不惊的眼神宛如幽深的古井,漆黑阴寒的叫人打心眼里觉得冷。   “我明明看到你们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聊着,分明就是很喜欢的样子!”说到那皮草,苏暖的心里顿时燃烧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自己观察力不够吃亏了,可那皮草大衣自己明明是看到他们两个很喜欢才咬牙决定买下来的,当时知道两件的价格时她真的是瞠目结舌。   “哦?你确定你看到了代表的表情么?你看我都忘了提醒你,代表夫人说她曾经宣誓过要拒绝皮草的。”林盛夏这话说完后不仅仅是苏暖愣了下,就连顾允儿都愣住了。   她心里像是蓦然间划过了道闪电般,不动声色的捏了下自己手里盛有奶昔的杯子,终于弄明白当时自己明明看到代表夫人脸色阴郁的说着什么,盛夏姐的脸上却还是挂着愉悦的笑。   盛夏姐在那个时候就在算计苏暖了吗?   顾允儿有些不敢置信的将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而苏暖也不是傻子,经过林盛夏这么一说只觉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焦灼的烈火燃烧着,再燃烧着!   她被算计了!多花了三十几万买的两套皮草大衣,根本就是被林盛夏算计了!   不过苏暖心里无比的庆幸着刚才自己将小票留了下来,就算回去退掉会受几个白眼,也好过白瞎钱要来的实在,只是那套化妆品应该是摔碎了,苏暖这样的想着心里真真的疼了起来。   而站在一旁将他们所有对话都听在耳中的顾泽恺涔薄的唇却只是勾着浅笑,似乎是在宠溺着她的胡闹,他曾经说过,不论顾太太是杀人放火也好,他都会给她撑腰的。   “林盛夏,算你狠!”苏暖紧咬着牙关,狠狠的吐出这句话来,因为穿着新鞋脚后跟被磨破的部分生疼生疼的,刚才当着代表夫人的面还能够强颜欢笑,现如今面部表情只剩下了狰狞。   “我狠?苏暖,你是没见过我狠的样子!你以为今天这些算得了什么?”林盛夏真真的是浅笑出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眼底有着冷意划过。   苏暖的喉头一哽,她只觉得全部的呼吸在刚才那寒芒划过的瞬间屏住。   “做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像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也只有瞎了眼的男人才当成是宝贝一样的呵护备至!”林盛夏这话说的极有意思,一句话骂了两个男人。   “你说我上不了台面?”苏暖的眼中划过嫉妒的情绪,同样勾起了心里极大的火气来。   猛然间上前一步似乎就要抓花林盛夏的脸,可健硕高大的身形却比她动作迅速一倍的紧扣住苏暖纤细的手腕,那英俊如大理石雕凿而成的冷酷面容之上透出甚过魔鬼般的阴鸷!   苏暖只觉得手腕要断了似的,疼痛难忍的感受瞬间将她眼眶里的泪水给逼迫了出来,她幻想着顾泽恺还能够看在旧情的面子上能够饶了她这一次,却不曾想到顾泽恺压根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在她的手腕处施压着,倨傲的背脊绷得紧紧的,苏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手腕骨骼发出的咔哒咔哒的声响。   “顾泽恺,够了!”今日的林盛夏不过是想要给苏暖点警告而已,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她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为了自己对苏暖出手,对顾泽恺来说,苏暖不是他曾经最宝贝的女人么?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眼神尤为的复杂……   不过清冷的面色却不动分毫,她的身上还披着那件藕荷色的大衣,冰肌雪肤上不掺杂任何的杂质,与苏暖描绘着精致妆容的脸形成了再鲜明不过的对比,而林盛夏只是沉默的从顾允儿的手中接过那杯她刚买来没多久的奶昔,淡淡的奶香味道扑鼻而来,是木瓜味道的。   林盛夏手里拿着那杯奶昔来到了再狼狈不过的苏暖面前,纤长卷翘的睫毛极为有规律的扇动着,她清冽的眼神落在苏暖的脸上,不由的回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苏暖时的模样。   那时的苏暖……与那时的唐淮南……   “不适合的鞋子在好看对我来说也只能是垃圾,苏暖,只能依附男人过日子的第三者,也是垃圾!”   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刚刚落下,林盛夏纤细的手指已然伸出……   ——————————下面依旧是不收费的小剧场————————   顾先生:要不下一章我们肉一个呗?   我:你想对我做什么!!!(捂胸!)   顾先生:你以为我能对你做什么!(鄙夷的上下打量我,摇摇头!)   我:你这是在嫌弃老娘么!罚你这辈子看的着吃不着!(掀桌!!)   顾先生:老佛爷吉祥!!!   正文 立春·286 这就要感谢橘生了   林盛夏嘴角含着在清浅不过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并未传达进眼底。   苏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白色黏湿的液体从头顶便浇灌了下来,冰凉的黏腻感顺着脖颈流淌进了脖颈内,惊得她一阵的尖叫,恰逢脚后跟处被磨破皮的地方生疼生疼的,苏暖狼狈不堪的踉跄跌坐在地上,一张惹男人怜爱的漂亮小脸慌的煞白煞白的。   因为处于闹市区的关系,这一幕自然也被旁人看的清清楚楚,林盛夏却像是看不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只是将杯中的奶昔倒了个一干二净,那双清冽的瞳孔就这样深深的凝视着苏暖欲哭无泪的脸,原本干净整洁的大波浪卷上被白色的散状物覆盖着,花了三十几万的皮草大衣自然也不能够幸免于难。苏暖娇弱的身子坐在地上见此情形仿佛不敢置信的颤动了下,藏在大衣下面的手指死死的握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淌了下来。   盛清及夏凉。“苏暖,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庆幸自己将买皮草大衣的小票留了下来,到时候只要去退个货就可以了?可惜我偏偏就不要你如愿!唐淮南放着家里坐月子的老婆都不管,偏偏学人家玩什么金屋藏娇的把戏,今天你花了多少钱权当是买个教训,教训自己的不自量力,教训自己当了婊-子还要立个牌坊!”林盛夏嘴角微勾起嘲讽的笑,略微的在苏暖面前弯着腰,用着俯看的角度深深的凝视着这张已经印刻在自己脑海中的脸孔。   葱白纤细的手指卡在苏暖的下巴处,缓缓而又强迫似的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双眸,那清冽的瞳孔里再清晰不过的映出苏暖的狼狈,而林盛夏勾描着浅笑的淡雅脸庞之上的淡定从容,宠辱不惊。   在旁人的眼中,林盛夏落落大方的帮苏暖将凌乱的发丝抚平,甚至状似亲昵的从包中取出张面巾纸来帮她擦拭着脸上奶昔的痕迹,黑白分明的大眼内叫人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情绪。   可唯有苏暖听的清清楚楚的,林盛夏的声音冷冽而又残酷的刺穿耳膜深深的回荡在自己的大脑里。   “苏暖,有些帐我跟你慢慢算,惜之的……糖糖的……我不着急你也别着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林盛夏素净的脸上挂着淡雅的笑,可看在苏暖眼底听在苏暖耳中就像是催命的符咒般,她惊恐万分的用着那双眼睛紧盯着她,阔别八个月之后的再次相见,苏暖明显的感觉到林盛夏的骨子里似有什么东西与八个月之前不一样了!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气质与神韵当中却带着一种锐不可当的戾气,隐藏在淡雅的表情里,那样的风华是装也装不出来的,着实令苏暖感觉到了可怕!   顾泽恺站在旁边,深邃镌刻的俊美脸庞没有什么表情,他的周身泛着淡淡的疏离,鹰隼般的瞳眸却只落在了林盛夏一人身上,仔细看的话甚至还能看到笑意划过。   相较于林盛夏仿佛对一切事物都淡然的模样,顾泽恺发现自己更为的喜欢这般放肆发泄自己情绪的顾太太。而他所要做的,就是那个能够站在她身后任由她发泄,心甘情愿收拾烂摊子的男人。   疼宠她,不会欺骗她,答应过她的每件事情都能够做到,对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用尽这辈子来对顾太太好,这就是现如今顾泽恺心里最为重要的事情。   他有句话是从来都没有对林盛夏讲过的,他明白顾太太离开了他能够活的更滋润更自由,可自己若是离开了顾太太只能是行尸走肉,这八个月来的日子自己真真的是过够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对她放手。这样的想着,顾泽恺漾着温情的瞳眸渐渐讳莫如深了起来。   “把手都弄脏了。”   看也不看依旧倒在地上的苏暖,顾泽恺只是径直的走到了林盛夏的身旁,抽了张湿巾出来慢慢的擦拭着她沾染了木瓜奶昔的葱白手指,淡淡的花香味弥漫着,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可以从他的动作里察觉出深刻到近乎宠溺的柔情。   性感的下巴倨傲的绷紧,丝毫不介意旁人的视线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   林盛夏就这样的看着顾泽恺,他不责怪自己?他不责怪自己当众给苏暖难堪?曾经的每一次顾泽恺不都是站在苏暖那边的吗?自己每一次需要他的时候,他不都是陪伴在苏暖身边的吗?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又何必在自己的面前惺惺作态?他应该像是以往那样冰冷的注视着自己,他应该因为自己故意对苏暖的设计而勃然大怒才对,这才是记忆当中的那个顾泽恺!而不是现在这个默默的走到自己身边来,用着湿巾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拭手指上的木瓜奶昔的男人!   她抬起头来目光复杂的凝视着那双似有魔力般的深邃眼瞳,林盛夏清楚的看到在这双眼睛里面只有自己的身影出现,她的心脏陡然的跳动了下随后湮灭,仅此而已,再无波澜。   “允儿,我们走吧!”林盛夏微敛起长睫,那黛青的影子落在她如玉般光滑的脸庞上,手指试图从顾泽恺的手心里抽出来,她不喜欢与他这般的亲密接触。   顾允儿这时才回过神来,刚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苏暖的身上,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不甘心与渴望别人同情的眼泪,她忍不住的懊恼起五年前自己为何要将苏暖找来在盛夏姐与大哥宣布婚事的宴会上大闹一场,明明大哥与盛夏姐是那么的般配,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盛夏姐对大哥更好的女人存在了。   越是这样的想着,顾允儿对林盛夏的愧疚就越是深刻。   这次,顾泽恺却并未让林盛夏如愿,粗粝的五指渐渐收拢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内,旋即又十指紧扣在了一起,仿佛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够证明两人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   “我们先送允儿回去。”顾泽恺薄薄的唇勾勒出温润的弧度,粗粝的拇指划过林盛夏光滑的手背皮肤,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依旧还坐倒在地上的苏暖。   他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拉过林盛夏的手,向着停在不远处车位的豪车走去。   苏暖低着头豆大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铺陈着黑色大理石地板的地面上,四周路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眼神鄙夷,可她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似的,脑海里回荡着的全然都是顾泽恺对林盛夏呵护备至的模样!   ——————————我是今日九千字更新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乌龟依旧慢慢向前爬——————————   “盛夏姐,你刚才给代表夫人什么东西她那么高兴?”上车之后顾允儿将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还是问了出来,看那包装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代表夫人打开之后就那么喜欢呢?   原本刚一上车便阖上眼睛假寐休息的林盛夏闻言颤动了下睫毛,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清润的瞳孔内并没有什么波澜。而坐在他们二人对面的顾泽恺深邃的视线从膝头的公司文件移开落在两人身上,挺拔健硕的身躯昂藏进真皮座椅内,透着稳重与权威的气势。   “不过是几盒芝麻核桃酥而已。”车内的温度很舒服,令林盛夏晶莹的脸颊泛起了丝丝的红润,好看极了。   “啊?盛夏姐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怎么可能……”顾允儿压根就不相信就是这么普通的东西就能够将代表夫人给收买了,芝麻核桃酥虽然是市的特产,但人家代表夫人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里能够被几盒芝麻核桃酥就给收买了。   “我没有开玩笑,不信问你大哥,盒子里的的确确就是几盒芝麻核桃酥而已。”林盛夏难得在脸上泛起了淡淡的浅笑,窗外和煦的日光落在她的脸上,将那晶莹剔透的肌肤映衬的如玉般光滑。   顾允儿下意识的看向顾泽恺,却见后者点了点头,松开缠着林盛夏的手臂,顾允儿是真的有些弄不明白这些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在国外吃的喝的哪里有缺,回国来却偏偏稀罕这些东西。   “不过,市的特产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偏偏让大哥去买芝麻核桃酥呢?”   顾允儿心里依旧有着疑惑,她总觉得自己脑袋太过于简单完全弄不明白那些曲曲折折的厉害关系。12p。   “这就要感谢橘生了。”林盛夏的声音略沉,顾允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怎么这里面还有姜橘生的事儿?   顾允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真的不够用的了,一会儿牵扯到这个人一会儿又牵扯到那个人,那个姜橘生在她看来这么的没用,怎么盛夏姐还要感谢姜橘生?   ————————————————————————————————————————————   今日第一更奉上,肿么大家都那么想要吃肉呢!你们素要逼死我么!!!逼死我么!!!   正文 立春·287 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人   “她之前给我打电话,像是听说了恺夏集团在与顾氏争夺这次国际金融组织的贷款,她只是告诉我说若是见到了代表夫人只要为她送上几盒t市特产的芝麻核桃酥,不需要其他代表夫人就会很开心了。”林盛夏淡淡的开口,眉目之间捎带着冷色。   “你是说姜橘生打电话给你?说见了代表夫人就送几盒芝麻核桃酥就可以了?她认识代表夫人?不可能吧……我真的觉得她很没用,怎么这次……”顾允儿像是突然想起林盛夏与姜橘生的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说完这话表情有些讪讪的看向林盛夏被和煦阳光笼罩着的如玉脸庞。   林盛夏却只是勾起了抹浅笑,伸出手来将顾允儿重新染成黑色的发撩到耳后,相较于面对苏暖时的冷冽模样,此时的林盛夏就像是邻家大姐姐般的温柔。   “允儿,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人,相对的也不要太高看自己,工作是如此,做人亦是如此。白蚁腐木,滴水石穿,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存在,或许能够颠覆你的想象也说不准!”林盛夏温柔的开口,纤细葱白的手指玩笑似的戳了下顾允儿的额顶。   允儿还年轻,她希望能够让她少走些弯路,在这社会上有些潜规则你或许可以不遵守,但却不能够不知道。   顾允儿轻抚着被林盛夏戳过的头顶,若有所思的深深凝视着林盛夏姣美的脸庞,盛夏姐这是吃过了多少亏才能够有今日的领悟呢?   林盛夏将视线落在车窗外面,像是没有注意到顾泽恺将注意力全然的落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刚刚过去冬日的t市多少还有些寒意,温暖的阳光穿透了车窗倾洒在林盛夏的脸上,就连细微的脸部绒毛都能够看清楚,尽管是素面朝天却难掩天生丽质的美。   对待公事顾泽恺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可他却突然发现只要顾太太在自己身边一刻,他便没办法认真的去看手里的文件。   到最后,顾泽恺索性阖上手里的重要文件,用着手肘撑在车窗棱上,毫不遮掩的将视线全然的凝视在林盛夏的身上。   那般鬼斧神工般的脸部棱角由看文件时的紧绷陡然转为凝视自己妻子的放松,宽敞的车内空间里顾泽恺惬意的将左腿交叠到右腿之上,深色开司米大衣从上车时便脱在了一旁,得体奢华的西装完美的贴合在他健硕的身躯之上,顾允儿只觉得车厢内的空气越发的暧昧起来,眼神从顾泽恺的脸庞瞥过,顿时心脏砰砰的跳动起来。   虽然顾泽恺这张脸自己是从小看到大,但是刚才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魅力却还是让她这个当妹妹的有些承受不住!   “你租的地方到了。”突然,顾泽恺稍显低醇黯哑的声音传进了陷入沉思的顾允儿耳中,猛然间让她清醒过来,她还想要跟着盛夏姐回家去蹭饭,顾允儿刚想要开口,顾泽恺鹰隼般的厉眸便扫视了过来,顾允儿原本到了唇边的话陡然间的转了个圈,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盛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顾允儿从顾泽恺的手里接过了大衣,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不悦,她又不是傻子,刚才大哥分明是警告自己不准留下,她还要跟大哥要零花钱呢,不会傻到惹怒他。   车门从外面被顾允儿关上,凉风灌进脖颈内下意识的让顾允儿缩了缩脖子,大哥还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妹妹,不过好在她回家还有齐皓疼!   这样的想着,顾允儿步履愉快的向着自己租住的公寓走去。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木错,今日还有第三更哟,大央继续龟速的向前爬动   顾允儿下车之后,车厢内陷入了死般的寂静。   林盛夏只是将视线落在窗外,不去看坐在对面的顾泽恺,好似车厢内只有自己一人似的,顾泽恺也不生气,只是敲了敲与驾驶室相隔的隔音板,沉声说了个地名。   直到此时林盛夏的视线才从窗外转回到顾泽恺的脸上,淡如水的眼神凝视着他,无波无澜。   “允儿跟我说,唐淮南之所以这么着急着想要这笔贷款的原因,是因为你从五个月前边开始全方位的阻击顾氏。”林盛夏慢慢的开口,淡色的唇瓣张合着,令将这幕收入眼底的顾泽恺眼神幽暗了下。   顾泽恺微微的颔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幽暗的眼底渐渐有了种名为狂狷的情绪。   “其实唐淮南若是多用心一些一定能够知道这次新上任的国际金融组织代表的夫人便是他太太在国外贵族淑女学院的老师,只可惜他太愚蠢了!竟然让苏暖去接待代表夫人!”   顾泽恺嘴角噙着冷讽的笑,在自己看来,唐淮南真的不是经商的料,五年的时间非但没有令他成长起来,反而让自己亲眼见识到了他到底有多么的愚钝!之给听了酥。   林盛夏没有说话,眼瞳却是冷的,橘生若不是真的对唐淮南失望了,又如何能够将代表夫人的喜好转而告诉自己呢?她的脑海当中突然浮现起当初橘生在医院里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盛夏姐,真正的爱是从这里感觉的!你爱一个人,摸摸自己的心口就知道了!我确定我对唐淮南不是迷恋,能够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那一日的姜橘生笑的真的很开心,甚至是林盛夏看到过最开心的女孩子,笑容安逸甜美,手指放在心口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带着甜蜜的憧憬。   如果说自己的婚姻是自己强求来的,头破血流也怨不得旁人,可是姜橘生却不同,从一开始便是唐淮南选择的她,是唐淮南将无辜的姜橘生牵扯进了他的人生里,就算是这段失败的婚姻双方都是有错的,可在林盛夏看来,唐淮南所犯的错远远要比姜橘生的大的多!   “若是唐淮南开口让橘生来接待代表夫人,这次贷款的事必定能够成功,他固然是聪明的知道要从女人的圈子里面疏通关系,可是他如何知道女人圈子里错综复杂的人情又怎么能跟男人从酒桌上喝出来的情谊相提并论呢?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让一个第三者去接待这么重要的人物别人心里会如何想,只觉得代表夫人二十几年没有回到t市一切就都万无一失!唐淮南怎么会愚蠢成这样?”   林盛夏慵懒的倚靠在真皮的座椅上,乌黑的发自然散落在脸颊四周,淡雅的清香味道幽幽的从她身上传来,顾泽恺就这样将手肘撑在车窗棱上看着她,眼底对待旁人的冷冽褪去,就算两个人只是这样面对面的坐着,也令他感到很满足,尽管在他心里还想要更深入再深入一些。   他的怀抱想要为这个女人独独的敞开着,他的手想要游移在她曼妙的身姿上,他的……想要深深的埋入到她体内,不死不休的与她缠绵。   夫妻五年,林盛夏又如何不懂得这个男人野兽般的眸光浮动代表着怎样的意思,黛眉微蹙。   “我说过你若是有**我不介意……”   “到了,下车吧!”还不等林盛夏将话说完,顾泽恺却率先的将她的话截断,那张好看的淡色唇瓣里总是会说一些刺痛他心的话,低醇的话语虽然是淡淡的,但却着实充满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车子的确在两人的对话间停了下来,林盛夏的视线越过窗户一看,竟是间服装品牌旗舰店。   顾泽恺率先下了车,上身仅穿着单薄的深色衬衫,率先将林盛夏那边的门打开,手中还拿着那件为她取来的藕荷色开司米大衣。   在林盛夏下车的瞬间,披在了她的身上,仔仔细细的帮她穿好,期间两人难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林盛夏只觉得他身上再熟悉不过的男性气息萦绕在自己的鼻息间,眼角似乎也染上了浅浅的温柔。   这样的顾泽恺对于林盛夏来说,自然是陌生的,结婚五年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曾对自己呵护备至,他肆意的挥霍着自己爱情……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林盛夏的声音有些冷,顾泽恺勾唇温润的笑着,粗粝的掌心划过她小巧的耳畔,带来一阵的颤栗感。   “最近你都没怎么出门,晚上有宴会,我们夫妻二人一起参加。”顾泽恺这话说的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他下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这个男人,自己消失的这八个月里流言四起,她甚至听到过顾泽恺因为夺权将自己害死的传闻,恐怕今晚他让自己出席也是要打破这些荒谬的流言。   他说这话时嘴里还有些白雾消散在空气里,刚刚渡过冬日天气多少还是有些冷的,林盛夏就这样任由他结实的手臂隔着大衣环绕着自己,他似乎感觉不到冷,尽管此时的他只穿着单薄的深色衬衫。   “你不冷吗?”林盛夏终于还是开了口,她的鼻头因着天冷都有些红红的。   顾泽恺涔薄的唇勾着浅笑,修长的指尖沿着她的鼻梁滑下落在鼻头上。   “有我的顾太太在,怎么还会冷?”   亲们糖糖的问题元的问题苏的问题咱们不是都得一步步的来嘛~~大家都别着急哇!!!   我码字慢,亲爱的们别催我,你急我也急~~说今天几更就有几更,不会拖欠的!么么哒,大央继续写最后一更去了。   正文 立春·288 他们都是不快乐的奴隶   林盛夏闻言脚步顿了下,清润的眸光暗了下,手指有瞬间的冰凉,可顾泽恺就像是没有看到她眸光里的抗拒,只是用着宽厚的大掌罩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有力的单手推开旗舰店内的玻璃门,店内的热气瞬间涌动了出来,将罩在林盛夏面上的寒霜给融了去。   她沉默的将视线落在两个人手指教合的弧度上,顾泽恺挺拔倨傲的背脊清晰的映入在自己的瞳孔内,店员很年轻在见到顾泽恺鬼斧神工般的俊美脸庞时忍不住的红了脸颊,他的俊美有一种经过岁月沉淀过后的成熟,自然也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少女最为恋慕的类型。涔薄的唇因着认真挑选礼服而微抿着,单薄的深色衬衫将他结实的体魄突显的格外刚毅,林盛夏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顾泽恺真的变了,这是她确确实实能够感受到的,可这样的改变对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糖糖的死虽然跟顾泽恺没有直接的关系,可他却在糖糖和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挂断电话甚至绝情的关了机,那种绝望到万念俱灰的情绪,这辈子她林盛夏都不要再承受第二次!   脑海里一经浮现这样的念头,林盛夏纤细透白的手指缓缓的从顾泽恺粗粝手心当中抽离,顾泽恺似乎心情很好,在转过头来的瞬间涔薄的唇瓣还勾着霸气的笑,却在看清楚林盛夏眼底冰冷的情绪时唇角僵硬了下,他不知道林盛夏到底想起了哪些过往的片段,可不论她想起了哪些,对于自己来说都是致命的!因着过去自己对她实在太不好了,随便拎出来哪一段都能够将自己现如今的补救给打回原形。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穿黑色的礼裙,我叫他们拿来看看好不好?”顾泽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就这样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刻意的忽略掉她眼底的抗拒。   “顾泽恺,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确定你能说的准吗?”林盛夏温凉的眼神就这样落在了顾泽恺俊美的脸庞上,冷冷的开口,过往那些刺痛人心的记忆总是会时不时的被这个男人的某句话给勾出来,直到现在林盛夏都还能够清楚的记住顾泽恺的喜好,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可顾泽恺却从来都不会费心记住自己的爱好。   因为他已经被自己惯坏了,他只享受着自己的付出,而不懂得用心!这才是顾泽恺,自己记忆里的那个顾泽恺!   “我的顾太太喜欢喝黑咖啡,最喜欢吃的甜点是抹茶味,最喜欢的水果是芒果……”   顾泽恺竟然就真的这样开口说了出来,在装潢奢华的旗舰店内他优雅的唇张合着,林盛夏怔愣在了原地,可片刻眸光里浮动起了嘲讽。   “顾泽恺,你所背诵的这些都是我用来应付媒体采访的。另外,我不是你的,就像你从来不是我的一样!”   林盛夏说完这句话与站在原地的顾泽恺擦肩而过,向着礼服橱窗前走去,像是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顾泽恺瞬间僵硬起的倨傲背脊。   心口就像是有什么堵的死死的,林盛夏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向一条黑色的晚礼服,却在脑海里蓦然回想起之前顾泽恺所说的话时动作戛然而止,转而拿起了旁边那条火红色的礼服。   “就要这条,帮我包起来!”将自己所穿的型号跟店员说了下,竟连试一试的心情都没有。   顾泽恺的喉咙紧涩着,在分离的这八个月里,他只能凭着顾太太曾经的采访资料来了解她的喜好,他原本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距离她更近一些,没想到原来那些竟然只是她应付媒体采访的。   “我已经买好了,如果你还要挑的话,我从这里坐着等你。”林盛夏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店员,竟是独自将刚才挑的衣服付了款。   扔下这句话,林盛夏竟真的就提着包装好的衣服坐在了店内的沙发处,径自的拿起放在一旁的杂志翻阅了起来。   顾泽恺沉默的向着男装展示柜处走去,店员已然看出这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安静的不敢出声,生怕会波及到自己,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盛夏却并不是真正的在看杂志,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或许是从未想过顾泽恺会对她真正的上心,喉头酸涩的感觉几乎快要涌上眼眶,她眼角的余光凝视着顾泽恺就那样麻木的挑选了套西装走进试衣间,她原本以为自己肆意的用话语攻击他心情就会好很多,可到头来林盛夏却发现,他不快乐,她也不快乐。   他们……都是不快乐的奴隶!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泽恺换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配套的银灰色领带却是无论如何都系不上,他阒黑深邃的瞳孔透过试衣镜深深的凝视着里面倒映出的人影,薄唇抿的紧紧的,他心里越烦躁就越是系不上那根普通的领带。   林盛夏无声的抿了下唇,放下手中的杂志向着试衣镜前的顾泽恺走去,纤细葱白的手指从那粗粝的手指间取出被蹂躏出褶皱的领带。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林盛夏沉默的将领带跨过他的脖颈,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处,有条红线安静的躺在脖颈深处,她迟疑着视线随后落在了白玉佛上,那是她在顾泽恺临去边境前交给他的,希望能够保他平安用的。   没想到,他竟然还戴着!   眸光浮动中,林盛夏收敛起眼底所有的情绪,清静的瞳孔又恢复到平淡,快速的将领带帮他系好,刚想要松开手,却不曾想顾泽恺竟用双手捂住了她的手背,紧紧的压在了他胸口上。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可是盛夏,时间会去证明一切,时间会去证明我爱你!这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林盛夏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她清楚的听到了顾泽恺所说的每句话,长睫微敛,任是谁都不能够看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是吗?”许久,她只回应了这两个字而已。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呜呜呜呜,大央这个速度要人命了!   杯觥交错,琴声悠扬,衣香鬓影,宴会场上奢华水晶灯映衬着四周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此次宴会的举办者因着受了顾弘文的委托,希望能够借着这次宴会的机会让顾泽恺放弃对顾氏的阻击,也算是从中调停下,当然在表面上也不能够做的太明显。   既然是如此那么这次邀请来参加宴会的人身份自然非富即贵,活跃在政商界的许多有名人士都携伴前来,只不过在他们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想要一睹林盛夏的芳容,毕竟八个月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她失踪的消息也被传的尽人皆知,时隔八个月之后突然之间又出现了,着实令人心里头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所以当林盛夏作为顾泽恺女伴踏入到宴会现场的那瞬间,原本还热闹的大厅内有瞬间的鸦雀无声,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   林盛夏身着一袭v字领**包身的火红色礼服,曼妙姣美的身姿并不因为她刚刚生产过而有任何的走形,过耳的短发随着她每往前走路的步伐摇曳在耳下,碎钻组成的耳饰流苏时不时的在黑发里露出耀眼的光,浑圆玲珑的翘臀被薄薄的布料贴合着,男人们的视线若有似无的飘来,带着心底渴望的贪婪。   同样身为男人的顾泽恺自然能够读懂那些人眼底的潜台词,鹰隼般的瞳孔倏然的转冷,丝丝的冷气从他的周围呼之欲出。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顾太太的魅力,当她将衣服换好从换衣间内踏出来时,有瞬间顾泽恺只觉得自己的理智要被嫉妒的火焰给燃烧殆尽,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太太挑选的这条红裙竟是如此的**,甚至让他的脑海当中下意识的回想起当初她在宠爱酒吧内嘴里含着长梗樱桃时的画面。   顾泽恺倨傲的背脊挺的笔直,狭长危险的双眸缓缓的眯起,结实的手臂占有性的揽在林盛夏光滑圆润的肩头上,英俊的冷酷面容不知引来多少名媛的瞩目,可他却只是沉默的注视着每个将视线停留在自己妻子身上的男人。   林盛夏已经有好长时间不曾参加过这样的宴会了,清冷淡雅的面庞相较于八个月之前似乎柔和了许多,与之形成鲜明反比的却是顾泽恺越发残酷的手段与名声。盛闻清的玻。   很快,就有人端着高脚杯来到两人身旁,林盛夏借故离开走到了角落里,从身旁经过的侍者手中端了杯香槟,倚靠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视线落在外面。   倏然,林盛夏敏感的觉察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与别的男人不同,这视线里夹杂着炽热的温度!   顺着那视线缓缓的望去……   今日三更完毕!完毕!大央终于大吼出这句了!!!呜呜呜呜!太不容易了!   明天是七夕吧~(貌似是酱紫滴~)先预祝亲们七夕愉快哟,就算是木有男人也单身愉快哟!当然,有木有肉。。大央不敢保证哟!哇嘎嘎嘎嘎嘎嘎   正文 立春·289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1)   元牧阳是从林盛夏挽着顾泽恺的手一进场时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那张姣美的面容较之八个月之前更为的清冷动人,原本及腰的乌黑长发削薄成过耳的中长发,自然的垂落在雪白脖颈处随着她每次昂首的动作微微摇曳着。洌璨啚晓纯手工镶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流光溢彩洒落在林盛夏火红的礼裙旁,那火辣的色彩是这个女人从未在宴会场合内穿过的,细如美瓷的肌肤凝白光滑,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对来往致意的宾客点头颔首示意。   他站在暗处手指渐渐的收力,阔别八个月再次见到林盛夏,他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血管内的叫嚣声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就连眼眶都有着说不出来的温热感。借着举起香槟酒浅饮的姿势来掩饰情绪上的激动,元牧阳竟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眼神片刻不敢从林盛夏的身上移开,生怕这不过就是个梦境。   元牧阳亲眼望着林盛夏从侍者的托盘上端起香槟向着角落里走去,犹如她以前每次的习惯,她不经意撩拨着耳边的发露出小巧耳垂上的钻石碎钻,顾盼生姿之间樱唇微启,含着高脚杯的边沿将琥珀色的液体递入口中。   回过头来,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就好,盛夏,求求你!元牧阳倚靠着角落处的墙壁,心里渴求着林盛夏能够分给他抹眼神。   不知是否真的是她听到了自己的祈盼,元牧阳幽深的瞳孔内只见到林盛夏手指间的动作一顿,缓缓的向着他的方向转过了头来,在这个瞬间,元牧阳甚至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膜如同打雷般的鼓动着。   可突然的,有人比他更快的截在了林盛夏的面前,那高大的背影彻彻底底的将她挡住,高脚杯因着元牧阳倏然收力的动作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随后被他迅猛得一饮而尽!   林盛夏不悦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挡住她去路的唐淮南,这张温润的脸庞与自己记忆里的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曾经俊逸挺拔的身躯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商人的市侩感,尽管奢华西装笔挺非凡,却还是遮不住满面的疲惫。   “有什么事吗?”林盛夏淡然的注视着唐淮南,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觉稀奇。   “盛夏,代表夫人这件事我承认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那是我的家事,请不要借着你与苏暖的恩怨插手进来!”从旁人看来,唐淮南面上带着温润的笑,可在林盛夏的眼里却不是这回事了。   纤细的手指捏着高脚杯的下沿,冷淡的眼神注视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随着她手指的动作轻轻摇动,唇角勾起了再讽刺不过的笑容。   “你的家事我没有兴趣管,但是你不要忘记跟顾氏抢贷款的是顾泽恺,你没本事去跟他争执跑到我这里来警告我?淮南,你什么时候有了欺软怕硬的毛病?”林盛夏的眼神越过唐淮南的肩膀落于屹立在人群中的顾泽恺身上,鹰挺欣长的身形透着成功商人的稳重与老练,他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各方前来讨好与巴结的人士,宛如希腊雕塑般俊美成熟的脸庞散发着致命的魅力感。   从唐淮南站在林盛夏面前的那刻开始,顾泽恺冰锋般的锐利视线便缓缓的扫视而来,两道锋锐的浓眉不悦的蹙起,林盛夏在他转身向这边走来的瞬间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顾泽恺的脚步一下子停顿了下来,他明白那是林盛夏不想要自己插手的意思。   唐淮南的话一下子被林盛夏梗在了喉头,温润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他从苏暖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瞬间明白了只要有林盛夏在他想要走‘夫人政策’的念头只能被扼杀在摇篮中!   “你今天是故意出现的?”唐淮南这话说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林盛夏闻言好笑的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脸,他是真的没有头脑么?   “唐淮南,就算是今日代表夫人对苏暖很满意,我也有绝对的手段可以让贷款的事情告吹,更何况你拿个小三去接待人家正室,这要是传出去代表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搁?”   林盛夏喜欢跟聪明人对话的原因是因为对方一点就透,可站在自己面前的唐淮南却像是个木头脑袋似的,怎么说都不听,商场上的手段与注意要点就算是过去了五年唐淮南也还只是学会了些皮毛罢了,他真的不是经商的材料。   “囡囡不是第三者!”唐淮南气极之下竟喊出了苏暖的小名,却没有注意到林盛夏眉宇间滑过的诧异。   “你说囡囡?那不是你……”林盛夏的话还没有说完,高大的身影已然将她整个人都罩住,她抬起头来蓦然的看到元牧阳俊美的脸庞。   因着元牧阳的出现,林盛夏的时间仿佛一下子倒退回了八个月之前在手术室外那异常凄凉的一幕,手指略微的僵硬起来。   “不介意我请你跳个舞吧?”音乐声恰到好处的响起,仿佛他是捏算着时间来邀请的,林盛夏沁凉如水的眸子落在元牧阳的脸上,那双大掌平摊在自己的面前,露出手心内的纹路。   八个月前她走的那样匆忙,甚至还来不及向他道谢,当初在自己最需要顾泽恺的时候竟然是元牧阳陪在她的身边,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那么的讽刺,更何况……   林盛夏的眸光里浮现复杂的情绪,她终于回想起自己当初在哪里见到过元牧阳了!   纤细的手指在滑入到元牧阳的大掌之前蓦然的被一股强势的力道给截断,林盛夏只闻到鼻息间有股熟悉的男人味,火红的裙摆在空气当中瞬间旋转出一道大花,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然间被扳入强势坚硬的怀抱当中,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紧接着传进了众人的耳底。   “我的妻子,只能与我跳舞,别的男人,不许!”顾泽恺这话说的霸气十足,原本觊觎着林盛夏的男人闻言只觉得有寒气直逼心口,仅有的那么点小心思也随着顾泽恺的强势而烟消云散。   顾泽恺犹如被侵占了领地的野兽,鹰隼般的眸底情绪倏然转冷,丝丝的危险气息从他的骨子里蔓延了出来,他原本就不喜林盛夏穿着这般招摇的火辣红裙出现在别的男人的视线里,那种强烈的危机意识感令他从进入宴会厅的瞬间便神经紧绷着。甚至顾泽恺有瞬间疯了似的想要将林盛夏豢养在自己给她建造的极乐窝内,不许旁人窥视分毫。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被顾泽恺强势的禁-锢在了怀里,他大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红裙蔓延灼烫着她的后腰肌肤,她还没有从刚才顾泽恺的霸道里回过神来,纤瘦的身形已然被这个男人带入到了舞池中央。   慢板华尔兹的旋律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可与顾泽恺跳着这样抒情慢板的乐曲却是第一次,林盛夏回过神来蹙着清冷的黛眉,似乎想要与他隔开一定的距离,淡淡的酒味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传来,鹰雅欣长的健硕身躯像是堵墙似的将她死死的控制在自己所能看见的范围内。   顾泽恺疯狂的嫉妒着!   “以后不准接近元牧阳!”顾泽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陡然间响起在林盛夏的耳边,那种命令行的口吻多少惹恼了林盛夏,可还不等她开口只觉得压在腰肢上的大掌猛然间收力,她整个纤细柔软的身体死死的贴合着顾泽恺坚实的胸膛。   说起元牧阳三个字,顾泽恺的眸光透着一股子的寒冷,元牧阳去解救盛夏的时机那么巧合,糖糖送去医院之后不久便出了事,直觉告诉顾泽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他一时之间又拿不出什么证据,就连当时当值的医生都莫名失去踪迹,他不希望林盛夏去跟这么危险的人接近,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元家。   这话听到林盛夏的耳中却有另外的一翻味道,她尤为讨厌顾泽恺那种霸道强势的口吻,原本清冷的眸子渐渐蒙上了薄怒,漆黑如墨般的发丝随着两人的舞步翩然的滑落耳畔。   “不准?你有什么资格不准我与别人接近?”林盛夏淡淡的开口,手指强硬的要从顾泽恺的大掌中抽出来,可后者像是早已经洞察了她的想法,只是固执强势的将她的手攥紧。   “就凭你户口薄上配偶栏还写着我的名字!”顾泽恺的眼前浮现出刚才林盛夏真的想要将手落在元牧阳掌心内的情景,他的心就像是万蚁爬过般的难受,强烈的妒意席卷全身!17G0z。   而那条火辣的红色礼裙更是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下一刻只见顾泽恺快速脱下了奢华深色的西装外套罩在林盛夏的身上,霸道而又决绝的将林盛夏削瘦的身形打横抱起。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稳步的抱着林盛夏离开了宴会现场!牧夏个元姣。   ——————————————————————————   今日第一更,大央继续去爬第二更出来,祝亲们七夕快乐哟~~~   ..   正文 立春·290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2)   加长商务车的车门从外面重重被关上,林盛夏还没有适应里面昏暗的氛围,只听到啪的一声车厢内明亮的水晶灯光亮起。洌璨啚晓   密封的车窗从外面压根看不到里面到底在做些什么,长长的真皮坐椅上惟独只有林盛夏与顾泽恺两个人,或许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怒意抽离,顾泽恺结实的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只见他单手焦虑的扯动着领口的领结,古铜色的颈部皮肤露在外面,喉结滚动着。深色的衬衫单薄的贴合着他健硕的身躯,林盛夏是如何都不会忘记刚才他打横将她抱起时肌肉的绷紧!   那袭火红热辣的礼裙外还罩着顾泽恺的西装外套,沾染着酒气的男人味道将她团团的包围着,顾泽恺如同野兽般的瞳孔就这样落在林盛夏姣美动人的脸庞之上,相信今晚的宴会过后,所有人都会在顾泽恺的身上打上‘妒夫’的标签,可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却丝毫不在意,他恨不得全T市的男人都知道,他的顾太太不是别的男人能够觊觎的起的!   反观林盛夏却依旧似乎那副淡凉如水的表情,她浅色的唇瓣间抿成条线,美丽的侧脸呈现在顾泽恺的眼底,皓白如月般皎洁的脸笼罩在车内水晶灯迷蒙的光度里,纤长的睫毛不时的颤动着,如蝶翼般自然。   林盛夏在生气,尽管她一句话都没说,可顾泽恺还是能够从她的情绪里窥视分毫。   顾泽恺知道自己刚才很粗暴,他的视线落在林盛夏没有被西装罩住的手腕处,再也没有比他更清楚顾太太的皮肤有多么的敏感,就算是稍稍施压都会留下淤痕,而他刚才那么用力,自然在她的手腕处留下了一圈红痕。   这八个月来新闻媒体不知情的民众责怪着他的薄情寡义,为了第三者甚至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顾,他们说的话再难听顾泽恺都可以假装不知情,他觉得那是他自己理所当然承受的。所有人都在责怪他对他的顾太太不好,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比他更痛恨自己的不好。   原本到嘴边道歉的话在见到林盛夏如斯冷淡的表情时戛然而止消弭干净,却见顾泽恺厚实的大掌从泛着冷芒的酒架上迅猛的取下瓶威士忌,甚至连旁边的水晶杯都没有碰,拧开瓶盖便猛地向嘴里灌了进去。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顾泽恺涔薄的唇角滑下,他喝的太急了,很快整瓶呛辣的威士忌被他狂饮干净,连一滴都不剩。   原本透着柠檬香气的车厢内瞬间弥漫起了浓重的酒精味道,或许也是喝的太急了的缘故,顾泽恺的眼睛透出猩红来,他有许多的话想要告诉林盛夏,可是到嘴边的话在见到那副冰冷的模样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就那么坐在林盛夏的对面,而她不知何时已然转过了头来凝视着自己,她的每个淡漠的眼神都能够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突然之间,顾泽恺突然撑开双臂身体自然前倾将林盛夏削瘦的身形控制在真皮坐椅之内,宛如大理石雕凿而成的冷酷脸庞倏然的贴合在林盛夏的脸前,两个人高蜓的鼻尖相互对在一起,他口腔内浓重的威士忌味道传进她的鼻息间,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顾泽恺涔薄的唇慢慢的贴近,大有攻城略地之势。   “我知道你的酒量没有那么差,若是你借着喝酒的借口想要乱性,顾泽恺,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我的原谅!”林盛夏冷淡的开口,甚至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慌张,她知道顾泽恺喝到什么程度才叫茫,一瓶威士忌就想要将他放倒压根就不可能!   顾泽恺强势的进犯戛然而止,他缓慢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近距离的凝视着她的,只差一点只要再靠近一点他就可以尝到阔别八个月之久的软唇,他可以用强迫的手段得到这吻,却要承受着顾太太以后的冷漠对峙。   额前的黑发因着他刚才迅猛的动作自然垂落在眼睑上,他的顾太太太不可爱了,对他的脾性习惯了如指掌,连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结实的手臂环绕在林盛夏柔软的腰肢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涔薄强势的嘴唇已然覆盖了下来,攻城略地般的用着舌尖撬开她的唇线,这个吻太过于出人意料也太过于突如其来,林盛夏长睫扇动着还维持刚才的姿势,威士忌的热辣味道在她的口腔里蔓延了开来。   顾泽恺呼出的气息是热烫的,在心满意足之后那强势转而变得缠绵悱恻,她的唇齿有蜜甜的味道,令他流连忘返难以舍得放开。   润泽的水光将两人的唇瓣都染得湿润,林盛夏率先的反应过来,狠狠的在顾泽恺享受的同时咬上薄唇,瞬间鲜血涌了出来,她本就是不服输的性格,没道理让顾泽恺占了便宜她不还击。   只是林盛夏没想到的却是自己越是这样顾泽恺却越是高兴似的将她搂得越紧,甚至连瞳孔内都滑过激动,殷红的光泽沾染在两人的唇上,带着狼性的宣泄。   顾泽恺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得到餍足的野兽似的,倨傲的背脊抵靠在真皮坐椅上,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紧张兮兮的开口。   “你刚才说不让我借着喝酒的借口乱性,我没乱性,我乱的是你!”顾泽恺挑了挑眉,因着喝了酒又拥着心爱的女人,全身的强势消弭的干净,只是就算是如此却还是舍不得放开林盛夏,就着这样的姿势环绕着她的腰肢,让她坐在绷紧着的大腿上。   林盛夏自从回来后第一次气结成这样,顾泽恺死皮赖脸的程度似乎又一次刷新了下限。   “顾泽恺,你还真够不要脸的!”林盛夏瞪视着面前阖上眼睛的俊颜,车厢内到处都是威士忌弥漫的味道,她就被顾泽恺的手臂圈进在他的怀抱里,清楚的听到顾泽恺的呼吸越发的匀称起来。   长从密长外。男女体能上的先天差异在此时清楚的被林盛夏意识到,眉梢间的淡凉都被烦怒刷掉些许。   孰不知,顾泽恺对旁人一向都是冰冷冷的唇角,倏然的勾起抹宠溺的笑痕。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这短暂的偷香对于顾泽恺来说,已经是这几个月以来最大的恩赐。   ————————我是今日七夕的分割线,你们不让虐那我就不虐呗,全当七夕浓情剧场了———————   影面无表情的按照林盛夏的吩咐将脚步虚浮的顾泽恺抬进别墅内,林盛夏原本以为以着顾泽恺的酒量一整瓶威士忌完全不成问题,却不曾想到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是顾泽恺刚才太高兴的缘故,那原本对他来说不算是什么的酒精彻底将他放倒了。17G18。   可就算是醉倒了,顾泽恺却依旧没有松开林盛夏的手腕,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离开了别墅,片刻外面便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床边,这算是自己回来之后第一次踏入到他的卧室内,这里其实就是他们两个人以前的房间,踏进来的瞬间浓浓的回忆味道扑面而来,房间的摆设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全都是她走之前的样子。   顾泽恺平摊着躺在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之上,深色的衬衫上遍布着褶皱,周身的酒气四溢,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湛清湛清的,歪斜的领带还松垮的系在脖颈上。   林盛夏淡漠的眼神凝落在顾泽恺的脸上,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她站起身来,却忘记了手腕还被顾泽恺紧握着。   此时此刻,她倒是真的弄不准顾泽恺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若是装醉他怎么连走进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若是真醉他又如何能够这么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突然,顾泽恺猛地一扯她的手腕,将林盛夏整个纤瘦的身形扯到自己身上,重物落下的瞬间他的胸腔有瞬间的窒息,可这窒息的真实感还是让这个一贯冷睿的男人嘴角扯开了令人沉醉的笑。   林盛夏趴在顾泽恺起伏着的胸口上,心里多少已经有些恼怒了,他若是觉得耍酒疯有意思,她不介意帮他清醒一下!   “顾太太,你会爱上别人吗?”顾泽恺低醇眷恋的声音夹杂着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林盛夏或许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沉默了好长的时间也没有说话,淡凉如水的眼眸落在顾泽恺依旧紧阖着眼睛的俊颜上。   顾泽恺也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他的大掌落在林盛夏的背脊处,鲜红色的礼裙将她衬得宛如朵开的正艳的花。   “如果你爱上了别人,我该怎么办?”他轻声的呢喃不似往日的冷峻,像是迷茫的孩子,找寻着心底渴求的答案。   直到此时,林盛夏才真正的相信这个男人是醉了,若是他有丝毫的清醒,也不会向她如斯的示弱。   他涔薄的唇瓣就这样张和着,声音越来越小……   ——————————————   今日六千字更新完毕了哟,么么哒亲爱的们~~   七夕快乐哟~~看完我们就各找各的爱人去吧~~~嘿嘿嘿嘿   ..   正文 立春·291 夜凉如水   月色很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倾洒了进来一片。洌璨啚晓色大音还他。   林盛夏还维持着趴在他胸膛上的姿势,看着他涔薄的唇瓣扇阖着,声音越发的微弱,就连原本紧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渐渐的消退了去,待到牵制着她的力道消失后,林盛夏双手撑在顾泽恺身体两侧直起了身体,鲜红的裙摆上已经因着刚才的拉扯有了褶皱,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作微微的停顿下来。   姣美的脸庞沉浸在倾洒进卧室内的月光里,清冷淡然的好似什么情绪都没有,纤长的睫毛上沾染着光晕,与小巧耳垂上碎钻璀璨形成鲜明呼应,柔滑的发丝自然而然的滑落颊边。   美眸淡淡的凝视着陷入沉睡中的男人,他的睡颜依旧很俊美,许是做了什么梦眉间全是褶皱,呼吸间全然都是威士忌独有的酒气,孩子气似的将侧脸埋入到深色的枕头内,眼角被压出丝丝皱纹。   “后来,他开车回来的时候肩膀上有三个枪击的血窟窿,一直疗养了三个月才完全恢复的!”林盛夏的耳边蓦然的回忆起之前顾允儿曾经说过的话,淡漠的眼神经由顾泽恺的睡颜,逐渐的滑落在他套着衬衫的健硕身躯之上。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林盛夏扇动着长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很快她便有了动作。16607472   葱白如玉的手指向着顾泽恺深色衬衫的前襟伸去,水晶扣在她的手指尖慢慢被解开,露出里面结实的古铜色肌肤,黑色的宽字背心套在绷紧的肌肉上,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林盛夏手部的皮肤很白很细腻,落在古铜色的肌肤上更为显眼,男人脖颈上的通透玉佛被细细的红绳系着,那红色竟莫名的刺痛了她的眼睛,那是曾经的自己亲自给他戴上的,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希望这尊玉佛能够保佑他平安归来。可是当她满心欢喜的去边境找他想要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却发现元老自己的丈夫竟然为了保护苏暖而身处险境。在她拼了命想要将他换回的时候,他却选择让苏暖先离开。   这的确是一个男人的选择,可是他却从未在意过她这个做妻子的感受。   林盛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安静的向着梳妆台走去从里面取出把剪刀重新回到顾泽恺的身旁,动作极为缓慢轻柔的将剪刀的刀刃打开,只听到在细微不过的咔嚓一声,那系着玉佛的红线就这样断了。   这是她送给顾泽恺的,自然也只有她有权利收回。   将玉佛捏在手心里,林盛夏淡然清透的眼眸就落在顾泽恺身上。   他睡得极为不安稳,房间内的温度明明很适宜,他的伟岸身躯却在下一刻蜷缩成了一团,被解开水晶扣的衬衫就这样凌乱的披在身上,随着他的动作露出古铜色的大片肌肤,自然也露出了肩膀处的伤疤,三个枪伤留下的白色圆形疤痕在左肩胛骨处交错的排列着。   可这时,林盛夏已然转过身去,竟是再也不去看他,自然也就错过了这一幕。   “顾泽恺,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处等你,或许我也会爱上别人也说不准。”林盛夏沁凉幽幽的声音在略显空荡的房间内响起,熟睡中的顾泽恺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紧蹙起眉峰。   夜凉如水,竟是洒落一地的忧伤。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想了想还是分成两更吧,这样下班之前大家还能看到点————————   顾家老宅书房内,顾弘文带着老花镜正在端详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17Gms。   照片内的女子极为的美丽,落霞似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充满光泽的三千青丝自然的垂落在身体的两侧,浅色的唇微微勾起浅浅的梦幻笑容,姣美动人的脸颊泛着莹润的光泽,羞怯的在颊边飞起两抹红润的光泽。宛如白玉般的手指置于小巧耳垂旁,另只曲起的臂环间还有本硬皮的书,温婉动人极为恬静,合欢树下散装的花型萦绕在她身侧,全然被拍摄这张照片的人捕捉到,整个场面就像是一副如梦如幻的画作一般。   顾弘文满是眷恋的将照片翻过来,女子娟秀的字体在照片的后面蓦然出现,浅蓝色钢笔水已经有些褪色,苏紫二字赫然的呈现在他的瞳孔内。   “苏紫啊苏紫,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在为我的错误赎罪!我们的恩怨已经纠缠了三代人了,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到头?”顾弘文布满皱纹的手指在照片上来回的抚摸着,或许是年纪大了越来越爱回想起往事,他琥珀色的瞳孔越显浑浊起来。   照片里的女子依旧沉默安静的浅笑着,用着无声诠释着一个女人这辈子最美好的年华。   “我对不起元霑对不起你,可你不也惩罚过我了吗……”   老管家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顾弘文手中紧捏着故人照片阖眼叹息的模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人死的死,老的老,可那些阴霾却一直笼罩着。   “老爷,当年的买家有消息了。”老管家的话不多,眼神里甚至还带着怜悯。   顾弘文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眼神当中迸发出激动的情绪。   有消息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我的脑袋哇,昏昏沉沉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日出东方,清晨的寸缕阳光透过并未拉拢窗帘的落地窗折射了进来,落在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之上。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健硕的身躯上深色的衬衫经过一夜的蹂躏如同梅干菜般的皱巴巴,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顾泽恺却率先的伸出大掌摁压在太阳穴的位置上,用力的摁了两下才缓慢的睁开眼睛。   幽暗深邃的瞳孔前一刻好似在沉浸在梦里,不过片刻的时间却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冷静,随后将衬衫脱下来扔到垃圾桶里,顾泽恺随后将手伸向金属的皮带环扣,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西装裤被随性的仍在地板上,顾泽恺此时全身上下仅穿着一条内库,赤着脚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浴室花洒的声音下一刻隔着磨砂质门板传来,淅淅沥沥的像是落大雨!   突然,原本紧闭的浴室门从里面被猛然间推开!   顾泽恺精壮的身体上还挂着水渍,黑发还是湿的,身上随意的披着宽大的浴袍,因着他踉跄迅速的脚步,头发上的水珠散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滩滩的晕渍。   可此时这个男人却顾不得其他,大掌快速的撑在大床上,鹰隼般的眸子不放过任何一寸,见床上没有又从垃圾桶内捡起自己刚才扔掉的衬衫抖擞着,紧蹙着的眉峰没有丝毫的放松,见到处都找遍了还是不见脖颈上的玉佛,顾泽恺沉默的坐在了床边。   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床边落在地板,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顾泽恺霍的站起身来向着卧室的门外走去。   那迅猛的动作带起的风将他肌肉上的水渍拂干,锐利的眼神在偌大的别墅大厅里找寻着林盛夏的身影,很快,他便看到了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搂着小黄豆的她。   那双面对着自己一贯都清冷的眸子里含着浅笑,手指逗弄着小黄豆胖乎乎的小脸,小黄豆自然也是配合着林盛夏的,嘴里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就算是如此也依旧让林盛夏的表情柔和了起来。   见顾泽恺出来,唯一的一点柔和也不见了,情绪变化的太快,令顾泽恺心底一阵的抽紧。   “我脖子上的玉佛……”顾泽恺干咳了下,高大健硕的身躯就这样伫立在原地。   “我取下来了,那玉佛原本就是我的,我要拿回来应该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林盛夏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发现玉佛不见了,倒也坦率的开口承认。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内有着阴晴不定的情绪,他想要说什么,只是林盛夏的表情太过于平淡,到唇边的话全然说不出口,她说的的确没错,自己宝贝的那玉佛的确是她送给自己的,就算是她想要要回去也没什么问题,只是……   他的心里空落落的,随着她收回玉佛的举动,越发明显起来。   襁褓内的小黄豆并不明白父母之间的波涛暗涌,只是晃动着胖乎乎的手腕,那上面的红线与白色玉佛在下一刻露在了外面,映入到顾泽恺的瞳孔内,眸光闪烁了瞬。   “你这是要去哪里?”顾泽恺收敛起情绪,在看到林盛夏穿戴整齐的模样时忍不住向前一步,来到她的面前。   淡雅的羊绒披肩落在她的肩头,从她身上传递而来的馨香味道令顾泽恺稍稍的心安了些许。   林盛夏清冷的眼对上他阒黑的瞳孔,似乎是在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告诉这个男人自己的去向,可是很快的却见林盛夏唇角突然勾起浅浅的弧度来,竟似嘲讽。   “我约了元牧阳见面……”   ..   正文 立春·292 有太多巧合,让我不能相信你   林盛夏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泽恺鹰隼般的眸陡然间冷冽的两度,犀利的眸光透着不悦落在她的脸上,就连原本还算是放松的健硕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洌璨啚晓   顾泽恺忽然很想要抽烟,尽管他已经戒掉有一段时间了,可此时此刻除却尼古丁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够舒缓掉自己心里的燥郁感,有好半天他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只是沉默的这样僵持着。   “你忘记了吗?我昨晚告诉过你,以后不准接近元牧阳!”不知过去多久,顾泽恺终于开了口,压抑着的生猛还夹杂着股血腥的味道。   而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也让顾泽恺暂时忘记了玉佛被取走的不快,元牧阳这人绝对不像是他表面上展露出的这么简单,先五年前在边境时他甚至挟持林盛夏想要将自己置之于死地,更何况他对顾太太的感情绝对不简单,同样身为男人他不可能看不明白他眼神里潜藏着的渴望,那是他顾泽恺绝对不能够接受的觊觎!   林盛夏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她今日约元牧阳出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她没有功夫从这里欣赏顾泽恺发神经。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开,你还要去公司,算算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林盛夏将小黄豆交给月嫂,干净温和的嗓音不带任何的波澜,尽管顾泽恺刚才霸道的语调多少令她有些不悦。   “林盛夏,我说过不要接近元牧阳!”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顾泽恺伸出手来扯过她的手臂,月嫂见情形不太对赶忙抱着小黄豆去了别的房间,别墅客厅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林盛夏倒也没有尝试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里抽出,这样的情形遇到的太多了,她自然之道如果自己对着顾泽恺用蛮力的话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你现在不要让我接近元牧阳的感觉就像是当初我不想你与苏暖见面时的感觉,可我不论怎么说做什么,还是阻止不了你对苏暖嘘寒问暖的!顾泽恺,你认为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约束我?”   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很冷静,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似的,淡色的唇角甚至还勾起了抹冷讽的笑容。   顾泽恺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提起苏暖,整个健硕的身躯如遭雷击似的站在原处,就连原本紧扣在林盛夏手臂处的大掌都慢慢的滑落了下来。   “怎么?你觉得因为你最近来的表现就可以让我对你改观?顾泽恺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元牧阳是什么人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可无论如何当年我生糖糖九死一生的躺在手术台上,帮我找人来输血的是他!放在地下室里的那张婴儿床是他送的!当初我被记者围攻,是他开车闯进来帮我解围!甚至我和糖糖被别人绑走救我们出来陪我等在医院手术室外面的人的人也是他!那些时候你又在哪里?忙着缅怀苏暖,忙着陪在苏暖身边……”林盛夏的话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原来有些伤口还没有痊愈又再度的被自己扒开,扒的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又渗出血来。   就连一贯清冷的表情,都透出了怨,尽管稍纵即逝,却还是划破了她平静的表象。   顾泽恺冷硬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他知道之前的他很差劲,可是当林盛夏一件件的拎出来单独说的时候,他越发的感到自己有多么的混账!   他错过了糖糖的产检与出生,不知道顾太太有严重贫血,她父亲离世的时候自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甚至是要透过女儿的口才能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认错了救命恩人,却将他这一辈子的姻缘都给挥霍一空!   林盛夏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她沉默的走到沙发旁将皮包提在手里,脚步停顿了下,随后向着别墅门口的方向走去。   “顾太太,对不起!”这句最郑重的道歉,顾泽恺说的艰涩,说的痛苦。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因为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葱白的手指落在门把上,林盛夏冷淡的声音终于传了回来。   砰的一声,门从外面被关上。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人森寂寞如雪哇,起晚了的结果就是吃饭的点我继续码字——————————   元牧阳从未想过林盛夏竟然会打电话约自己出去见面,那种巨大的狂喜几乎要席卷了他全身。   提早一刻钟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等待着她,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时,元牧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如今自己对林盛夏的感情极为的微妙。   他渴望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他希望她的记忆里有自己,可是……如果一想起被自己安置在普罗旺斯的糖糖时,如坐针毡的滋味并不好受。   元牧阳将糖糖藏起来的这件事就像是个黑洞,他必须要用无数的心思无数的手段来填补它,可就连元牧阳自己都说不出来这样的生活哪天才算是到头!   林盛夏推开咖啡店玻璃门的瞬间,元牧阳的视线便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与昨日身着的红色火辣礼裙相比,今日的她似又恢复了以往女强人的作风,淡色的羊绒披肩落在身上,缓慢而又婉约的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就像是元牧阳每次梦中才会发生的事情般,可今日林盛夏的确正向着自己走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好久不见!”来的路上,林盛夏已经将与顾泽恺对峙时的情绪收敛好,那双淡漠的瞳孔落在元牧阳的身上,尽管见到他便会令自己回想起八个月前的痛苦经历,可她终归还是欠了他一句感谢。   元牧阳修长的骨节不着痕迹的颤动了下,昨夜短短的见面已经让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他沉浸在她没事的情绪当中久久无法自拔,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做那么愚蠢的决定,他虽然希望林盛夏与顾泽恺离婚,却并不希望她用这么惨烈的方式伤害自己!   “好久不见!”元牧阳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开口,示意侍者将刚才点的饮品端上来。   林盛夏端起面前的热茶轻饮了一口,她的眼睛缓慢而又带着深究的落在元牧阳的脸上,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开口。17Gsb。   元牧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幸沉默着等待她先开口。   “我约你出来首先是想要感谢你八个月前将我和糖糖救出来的事。”林盛夏抬起了眼睛,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元牧阳一眼,眸光里划过抹冷幽的光,却并不怎么清晰。   元牧阳的手指瞬间的在桌子下面收紧,五指紧扣在绷紧的大腿上,温润俊美的脸庞上却并没有太过特殊的表情变化。16607827   还不等他开口,林盛夏却又说话了。   “其次,我是想要问问你,为何当初那么凑巧的出现在那里?”这话问的兴许有些不近人情,毕竟是元牧阳救了她,而这些问题若是听在旁人耳里,还只当林盛夏拿乔。   许是没想到林盛夏竟就这样直接的将这话问了出来,元牧阳好半天没有说话,这里面的曲折着实复杂,他甚至一时之间找不到借口来圆。   盛的松不泽。“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信吗?”许久,元牧阳只是沉声的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这下反倒换成了林盛夏沉默了,只见她缓慢的用茶盏盖拨弄着杯内的花草茶,白色缭绕的雾气令她脸上的表情透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有太多巧合,让我不能相信你!”倒不是她不识好人心,只是元牧阳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巧合,就算是当时的自己因着慌乱没有想清楚,可现在八个月的时间已过,她如何能够察觉不到?   元牧阳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与林盛夏见面的场景竟然会变成这样,可就算是如此他面对着她甚至连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只因为他的确是应该心虚的那一方。   “五年前你利用我的关系在边境差点让顾泽恺丢掉性命,五年后顾家老宅大火的那场宴会,我没有忘记你是与苏暖一同前来。苏暖消失五年再度出现却是与平素毫无关联的你一同,这不得不让我深思这里面是否有怎样的纠葛是我不知情的!更何况苏暖的条件我是清楚的,五年后再次出现她身上的名牌可不是医院那点工资就能够支付的起的。至于惜之的事,如果不是背后有靠山足以摆平掉她惹得麻烦,我相信她也不敢肆意妄为!元牧阳,你说……苏暖的种种改变里面,跟你是不是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林盛夏葱白如玉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嘴角浅淡的笑意没有丝毫的退去,只像是平静的在陈述今日天气。   元牧阳的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笑出声,林盛夏果然还是那个敏锐的林盛夏,有些事情之前她不说,并不代表她察觉不到!   ..   正文 立春·293 嫉妒心   元牧阳竟就真的笑了出来,他温润的唇角勾着不明意味的笑容,就这样深深的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林盛夏。   “盛夏,你真的很聪明,只可惜你也没有证据说这些不是巧合吧?至于五年后苏暖再次出现,那是因为她的养母与我爷爷的关系,我不得已才要带着她。她身上的那些名牌或许是唐淮南给的也说不准,你朋友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跟我八竿子打不着边。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女人,苏暖改变或者不改变,跟我有什么关系?”元牧阳很镇定,从林盛夏刚一开口的瞬间,他便在心里想好了千百种的说辞,如果对面坐着的人不是林盛夏,元牧阳也绝对不会这么煞费苦心得找借口。   林盛夏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若是从别人的角度看去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极为和谐,却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在这表象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暗涌。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因为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顾泽恺鹰隼般的厉眸死死的盯着靠窗而坐的林盛夏,她难道感觉不到自己在叫她吗?   后来绑匪注意到了他们躲藏的灌木丛,是两个一起被发现还是主动站起来只让那些人发现一个成了林盛夏此生最困难的选择。   砰的一声,他的大拳砸在汽车喇叭上,发出的惊天声响令原本坐在咖啡店内享受着祥和气氛的情侣们皱起了眉头!   元牧阳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林盛夏的态度,令他欣喜的是在她的脸上自己再也找不到任何为顾泽恺所勾起的情绪,也对,在经历过这五年的苦难之后,还有哪个女人愿意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对方?   林盛夏的眉心越发收紧成一个川字,就连坐在她对面的元牧阳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甚至不用侧头去看他都可以知道制造噪音的人到底是谁!   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她大脑里一片空白,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选择站了出来。   “如果之前这些都能被你说成是巧合的话,那么当年顾泽恺被绑架的时候,我为何又会巧合的遇到你呢?”   元牧阳在说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大拳紧握在了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曝露在外面,他像是听不到林盛夏在问什么,只是执拗的阐述着自己的感情。   勾着咖啡杯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啪的一声他重重的将咖啡杯放回到杯座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优雅的咖啡厅内听起来尤为的刺耳。   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由影去处理,手肘撑在车窗棱上面孔隐没在阴影里,冷硬而又严肃,深谙阒黑的瞳孔冷到了极致,隔着咖啡店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他听不到顾太太与元牧阳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嫉妒的阴霾却死死的笼罩在他心头,就像是有万只蚂蚁爬过心头似的滋味,心底压抑的情绪令宽敞车厢内的气氛陡然间也转变了不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逐渐的聚拢着。   林盛夏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元牧阳刚刚好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嘴角含笑着听完她所说的这句话,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干涸凝结,僵硬的还挂在脸上。   元牧阳温润的眸光当中划过激动,竟将他平静的假面狠狠的撕开,他心底澎湃的狂喜着,厚实的大掌倏然伸出想要盖在林盛夏的手背上,他期盼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成了真,竟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一身伤痕的躲在茂密荆棘灌木丛内,并且还是未着寸缕全身上下布满着鞭打的痕迹,当时他们所处的树林附近并没有住家,如果元牧阳不是那场绑架案的受害者……他的身份真的很难以让人捉摸的透!   “苏暖的养母与你爷爷的关系?这话说的我倒是糊涂了,苏暖的养母与你的爷爷又能够有什么关系?”林盛夏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暗暗的思量着,五年前苏暖当时若是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收下自己那五百万离开t市的,这就是说当时苏暖与元家还牵扯不上什么关系,他们相熟应该是在未知的那五年时光里。   那种疯狂的嫉妒心那样疯狂的心痛感觉萦绕在他的心里,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掌将他的心脏慢慢的攥紧,然后一点点的用力。   泛白的骨节紧紧的攥着,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如今因为糖糖的事情顾泽恺已经没有资格取得盛夏的原谅,若是他在加把劲……   “你……当时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林盛夏重新开口询问出心底的疑问,却瞬间令元牧阳的瞳孔划过丝恐惧。   从他成为元牧阳的那一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盛夏的黛眉略微的蹙起,凝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元牧阳,他就像是迷一样的存在,叫人着实的琢磨不透。   “你说的没错,我那个时候没有名字,他们都管我叫小畜生!”尽管说起往事,元牧阳却依旧满面笑意,过去的那些苦难对他来说已经不算的什么了,只因为林盛夏已经将他记起来了。   林盛夏的眼神突然落在元牧阳欣喜若狂的俊颜上,就算是想起当年的事情,她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能够让元牧阳迷恋这么多年的条件。   以后的事情,就如同她梦魇中反反复复回忆起的那样,被痛打被拔了指甲,甚至被活埋,瓢泼大雨之中她就像是被孤立起来的那个,承受着所有的苦难。   黛青色的眉心紧紧的蹙起,就连对面元牧阳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林盛夏只是沉默的用眼角余光注视着那辆车,它原本有节奏的摁压喇叭声到了后面已经开始趋于疯狂,咖啡店里靠窗坐的小情侣双手撑在玻璃窗上向外看去,啧啧称叹那辆豪车。   “男人和女人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元牧阳挑起了唇角,话语里透着讽刺,他这话说的很含糊,很明显不想要深交这个话题。   元牧阳的眼眶一热,突然觉得这样就够了,他的心里陡然间浮现出恐惧来,能够这样的靠近她能够慢慢的改善关系他已经知足了,可若是盛夏知道了自己将糖糖藏起来的事情,她……   林盛夏姣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的脸,清冷的眼神里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从我成为元牧阳的那一日开始,我就已经等了你好多年了!我调查着你的生平你的喜好,我会记得在你每年生日的时候给你买份礼物,这些是顾泽恺从来都做不到的!”   “这点,我信。”那些伤痕是做不了假的,那些眼神里的惊慌与恐惧,也是做不了假的,更何况……在那个时候元牧阳也没有作假的必要!   “我的确想起来了,只是当时你告诉我的名字不是你现在这个!”林盛夏沉声的开口。   顾泽恺的迈巴-赫就停在咖啡店的外面,从林盛夏一出门开始他便跟在她的车后面来到这里。   林盛夏的视线越过宽大的玻璃窗落在那辆车窗紧闭的迈巴-赫上,她从自己出门开始就知道他的车跟在自己的后面,喇叭的声音很响,因着附近是学校驻地这里的路段是不能够鸣笛的。   “如果我说,那个时候的我也是受害者,你信么?”突然,元牧阳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骨灰是不能够化验dn的哟,嘿嘿————————————   当年的自己刻意将绑匪引到与顾泽恺完全相反的方向不让他们能够找到他,慌忙躲藏的时候便在灌木丛当中发现了赤身裸-体浑身伤痕的元牧阳,他苦苦哀求自己别让旁人找到他,后来……   麻木的摁动着手中的喇叭,车窗外面有敲击玻璃的声响,顾泽恺看也不看,他知道那是附近执勤的交警来了,他也知道这里是学校驻地路段禁止鸣笛,可除了这样麻木的动作之外,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能够将林盛夏给叫出来。   顾太太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自己的耳边,从上车一开始便焦灼的心越发的烦躁起来,连着八个月都没有好好吃过饭的胃不断的翻搅着,铁拳紧握在一起,就连指甲都深深的陷入到肉里。   巧可可他。元牧阳见林盛夏不再开口说话,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深吸一口气也慢慢的调整起了自己的情绪,可心里的喜悦却是难以掩饰的浮现在俊美的脸庞之上。   “你记起我了对不对?你想起我们两个人是如何见面的对不对?”   林盛夏却比他更快一步的收回自己的手,让元牧阳的大掌落空。   或许,或许他还有可能也说不准!   “因为我当年站了出来,保了你一命,所以你才会在后来对我如此关注?”也是直到记起来这些往事的时候,林盛夏才真正的明白为何这个男人频频出现在自己的周围,他这是在愧疚么?   “你要……出去吗?”   ——————————————————————   抱歉抱歉,大央这两天有点卡,更新慢了些,先上一更给大家看着点~~~   正文 立春·294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普罗旺斯   糖糖安静的坐在花园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凝视着紧锁的别墅雕花大门,慵懒的夕阳倾洒在她身上,而糖糖一动不动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复试结构的白色别墅此时静悄悄的,被元牧阳请来照顾糖糖的法国大婶正在休息,因为别墅内没有电话等通讯设备,自然也就不用担心美梦中被吵醒这样的事情,而糖糖也按照往日的习惯坐在花园里等待着爸爸妈妈会突然来接自己的惊喜,虽然怪叔叔每次来都说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来的,可糖糖却还是因着心里的担忧而害怕着,害怕怪叔叔只是在哄她,其实爸爸妈妈根本就不要自己了!   这样的想着,糖糖原本明亮的大眼睛都有些暗淡了起来,她沉默着将香甜的曲奇饼掰开放在嘴里,却怎么也觉得无滋无味的,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就连糖都不甜了。   委屈的扁了扁嘴巴,原本到眼眶的泪水却又渐渐的被逼了回去,妈妈说过如果流眼泪不能够解决问题的话就不要轻易的浪费,她是坚强的小孩,谨记着妈妈说的话。   费力的从半人高的椅子上跳下来,趁着法国大婶休息的功夫,她古灵精怪的转动着自己的大眼睛,向着被爬藤蔷薇爬满的木质篱笆处跑去,撩开长长的蔷薇藤,一个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她钻出去的洞出现在眼前,甜美的嘴角咧开个大大的弧度,虽然大婶总是叽里呱啦的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不让她出门,但她总是能够想着办法跑出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又跑回到桌子前将盘子里的曲奇饼干塞入到口袋里,她要拿着好吃的东西去看她的新朋友!   从篱笆处的洞爬了出去,又仔细的将蔷薇藤给塞好,若是让大婶发现这个秘密的话,她以后想要出来就难上加难了,那以后也就没人去给新朋友送好吃的了。   慵懒的阳光落在糖糖似雪的肌肤上,樱桃小口开心的咧开着,虽然这个月份薰衣草还没开花,但是法国南部的景色依旧是美不胜收的,虽然糖糖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与她想象里的家差了很大的距离。乌黑长长的发披散在身后,因着她快速向前跑着的动作而飞扬起来,粉色的裙装穿在身上穿梭在薰衣草田里,宛如精灵般的惹人怜爱,更不要说那张东方的俏丽脸孔。   虽然糖糖只有五岁,却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不知道跑了多远,当她来到一座看似阴森的别墅前时停下了脚步,大眼睛四下的看了看直到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快速的钻进了狗洞内,这是她之前偷跑出来时发现的秘密基地。   别墅内的装潢很奢华,但花园内寸草不生看起来一片萧条,糖糖按照之前的习惯向着大理石铺成的台阶跑去,果不其然见到有人躺在那里。   十五六岁的少年五官极为精致,安静的躺在冰凉大理石上,或许因为长时间没有晒过太阳的缘故,混血的英俊脸庞没有什么血色。   糖糖也不多说话,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用双手撑着双腮坐着,时不时的瞥过头去望着那少年一眼,他长得真好看,比自己看的电视里的男主角还好看,不过自己每次来他都是在睡觉,像是妈妈曾经给自己读过的童话睡美人似的,那书后面写到睡美人是被王子的吻给叫醒的,自己不是王子,吻了有没有用呢?   慢慢的糖糖的小脸凑了过去,橘色的阳光落在蛋清般的光滑小脸上,带着淡淡的乳香与曲奇饼的香味靠近着少年的脸庞,啪叽一声亲在了对方柔软的唇瓣上。16607877   却见那个沉睡的少年睫毛颤动了两下,随后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眼睛。   睡王子,醒了。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没错,明天有两万字更新,大央的苦难日又要到了——————————   林盛夏最终还是要出去的,顾泽恺不知道对交警说了什么,能够让人家亲自来咖啡店内请她出去。   “别走!”元牧阳见她站起身来忙伸出手扣在她的手腕处,这动作引来交警的频频注视,似乎有些搞不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17GsZ。   “不好意思,我还有几句话,说完就出去!”林盛夏冷淡的从元牧阳手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沉静的对交警说道,后者点点了头便走了出去。   “元牧阳,当初我是为了救顾泽恺,那些人也是为了知道顾泽恺的去向而来追我的,你不用因为我当年选择站起来而对我有任何的感激,就算当年那个人不是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到伤害!”林盛夏很是斩钉截铁的对元牧阳开口,她清楚的看到元牧阳眼底浓重的情感,可不论自己跟顾泽恺的关系如何改变,她对元牧阳也不可能会有感情上的变化。   她做事情从来都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唯一能够打破自己这个原则的,却只有顾泽恺一人!   至于元牧阳,从头到尾她都不曾用暧昧的态度来面对他,可这个男人却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回拒似的,就连林盛夏自己都对元牧阳的迷恋感觉到诧异,当时的情形那些绑匪是冲着自己与顾泽恺来的,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但林盛夏也不觉得这是构成元牧阳对自己迷恋的理由,至少在她看来不能!   可这偏偏还真的是元牧阳对自己另眼相看的理由!   拢了拢素色的羊绒披肩,林盛夏说完那句话之后沉默的从皮包内掏出钱来放在茶杯下面,她不喜欢欠别人情,所以AA制最好。   这次元牧阳没有在拉住自己,她沉默的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一股凉风迎面吹来将她过耳的发撩起,露出面无表情的清透脸庞,她沉默的走向迈巴-赫前面,将车门打开。   “顾泽恺,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林盛夏的视线落在他手中被开的罚单上,嘴角勾着淡漠的冷笑,却是在隐忍着怒气。   顾泽恺却没有说话,双手攥成拳抵靠在方向盘上,眼神复杂的落在林盛夏的脸上,俊容绷紧凝视着她的淡雅清冷,刚才她与元牧阳在咖啡店内的情景萦绕在自己的脑海当中,狠狠的折磨着他绷紧的神经。她怎么就这么狠,总能够想到办法折磨他的心,他已经知道错了难道这样还不够么?他愿意用自己这辈子余下的时光陪伴着她弥补她,难道这样就不能够让她向自己敞开心扉么?   “只有你能够看到我幼稚的样子。”许久,林盛夏却只听到顾泽恺说了这么一句,她浅淡的眸子划过复杂的情绪,她原本极为他会很愤怒的,刚才打开车门的那瞬间她真的是这么感觉的,可很快他却又收敛起了自己的脾气,原来不知不觉当中,他们两个人在婚姻中的地位竟然颠倒了过来。往日里只有她去迁就顾泽恺的份儿,哪里有他来迁就自己的可能?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感到荣幸?”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看到这个男人幼稚的样子,也只想要换回自己的糖糖!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同潺潺而过的流水般,一去不复还。   罗的像门来。顾泽恺不再是以前的顾泽恺,而她也不再是以前的林盛夏。   “上车,家里的月嫂打电话来说有人来找你。”顾泽恺似乎没有听到林盛夏讽刺的语调,只是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帮她将车门打开,阴霾的眼神却落在依旧坐在咖啡店内的元牧阳,就算是到现在他的视线依旧没有从林盛夏的背影上移开,在顾泽恺看来,那视线刺目到了极点。   家里的月嫂一般是不会打电话来的,除非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林盛夏的眉心略微的蹙起,她的朋友很少就算是以宁也会先打电话来。   顾泽恺不过一眼便已经看穿林盛夏在想些什么,在见到她坐进车内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走回到驾驶座的位置。   “月嫂有没有说是谁来找我?”林盛夏所幸不在想到底是谁,凉然的对重新系上安全带的顾泽恺开了口,岂料自己的问题刚刚问完,却见顾泽恺的动作微微的顿了一下。   车子的引擎缓缓的发动起来,顾泽恺侧面的冷硬线条绷得很紧,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是姜橘生来找你。”   林盛夏的动作有瞬间的僵硬,刚才顾泽恺说是姜橘生来找她?橘生……怎么会来找她呢?   莫非是……   ..   正文 立春·295 橘生,你想好了吗   雕花镂空铁门缓缓的从外向里敞开着,顾泽恺面无表情的将豪车驶入了停车库前,在等待着卷帘铁门敞开的时候,林盛夏已经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推开别墅的大门便见到坐在沙发上哄着怀里孩子的姜橘生,那削瘦的背影与倔强挺直的背脊看在林盛夏的眼中,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何滋味。   似乎是听到门口传来的开门声,姜橘生缓缓的转过头来,见是林盛夏赶忙站起身来,嘴角勾着疲累的笑。   “盛夏姐,你回来了。”姜橘生怀里的孩子咿咿呀呀的发着声音,林盛夏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粉色襁褓内的孩子,眼角的余光几乎是同时看到姜橘生随身携带的包内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橘生,这个是你的女儿吗?”林盛夏是明显的感觉到姜橘生与以前不一样了,往日里的她就像是个还在做梦的少女,言谈举止之间透着纯洁与不谙世事的天真,可现如今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沧桑,失去了姜市长的保护伞,她就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主心骨。   姜橘生安静的笑了下,林盛夏走到她跟前用着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孩子光滑柔嫩的小脸,这孩子生的真好看。   将车停进车库的顾泽恺从别墅大门外走了进来,随后将车钥匙放在了玄关处,随后将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脱下挂在玄关。   姜橘生见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个哆嗦,唇瓣抿得紧紧的,那种恐惧感是从八个月前渗入到骨子里的,就算是过去了这么久依旧没法消散得干净,就连手指头都微微的颤抖着。   林盛夏自然注意到姜橘生的反常,不明白她为何在见到顾泽恺时是这个反应。   顾泽恺看也没看姜橘生一眼径直的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过了半响才出来,手里多出来一条还冒着热气的毛巾,看样子是用热水浸过又拧干的。   姜橘生见顾泽恺向他们走来惊得站在原处不敢动弹,却见这个男人将手里的热毛巾慢条斯理的敷在了林盛夏的手指上。   “你体虚,出去一会儿手指就凉的很,回来先用热毛巾敷下比较好。”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顾泽恺银灰色衬衫袖口挽至肘间,露出结实的前臂,粗粝手指将热毛巾压在林盛夏的手指上,这幕让姜橘生看的着实愣在了原地,她对于顾泽恺的记忆还停留在八个月前那个嗜血之夜里他的狂肆,而那个疯狂的男人很明显与现如今这个温柔拿热毛巾帮盛夏姐敷手的不是同一个。   姜橘生忽然就这样羡慕起了林盛夏,跟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家里相比,这里才更加的像是一个家。   跟看似温润的唐淮南相比,令她恐惧的顾泽恺却更像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至少现如今是这样的。   “盛夏姐,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说,我们可以去你房间吗?”姜橘生只觉得喉间一股酸涩感,她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只是心里难受的很。   顾泽恺的动作顿了下,凛冽的眼神缓缓的划过姜橘生的脸,像是X光射线似的确认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好,我们回房间聊。”林盛夏原本冰凉的手指暖热了起来,她似乎没有想到他在经历过刚才的暴怒之后,竟然能够迅速的恢复到如斯的冷静。   “我叫厨房炖上血燕,等你出来之后就可以喝了,我在书房,如果有事找我。”顾泽恺适时的低下头,涔薄的唇落在林盛夏的额角,这动作迅速的甚至令林盛夏来不及躲闪,当着橘生的面她只能被动的任由他吻着。   而当他抬起头来的瞬间,眼底有警告的冰冷落在姜橘生的脸上……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今日总共有两万字的更新哟————————   姜橘生疲惫的坐在床边,怀中的女婴已经沉沉的睡去,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女儿放在柔软的大床之上,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林盛夏。   “橘生,你这是刚从看守所探监回来?”林盛夏清浅的嗓音莫名的抚平了姜橘生心底的劳累,眼底的脆弱渐渐的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她的手还抓着女儿的小手,今天一早她带着孩子去看守所见父亲,是她没用,找不到人脉来帮忙疏通关系。   不过才短短时日姜橘生却尝尽了世态炎凉的味道,以前巴不得跟他们家攀上关系的人一个个的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会受到父亲受贿这事的影响。   “盛夏姐,直到今天我爸爸才告诉我,原来在他出事之前他曾经去过唐淮南在外面给那个女人买的别墅,当时他和唐淮南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为了我吵得不可开交,当时唐淮南曾经用他受贿的事情威胁过他!”如果姜橘生不是今日去到看守所,也不会亲耳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这件事,这段时间在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几近崩溃,如果不是因为怀中还抱着曦曦,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盛夏眉心微蹙,橘生这么说的意思是怀疑姜市长被匿名举报的事情跟唐淮南与苏暖有关系?唐淮南就算是再愚钝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来,毕竟他与市长千金的联姻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顾氏的股票,同样的若是姜市长出事的话作为乘龙快婿的他也会受到一定的波及,这次顾氏的危机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着姜市长受贿这件事的推波助澜!   但若是苏暖,她倒是会不顾及后果的做出匿名举报的事来!   “你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跟他们有关系。”林盛夏这话说的很直接,姜橘生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她爸爸的事情跟那两人有关系,一切不过就是推测而已!   “我知道我没有证据,我也知道现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明明知道那两个人有可能害了我爸爸却束手无措,我也不甘心唐淮南执意让那个女人的孩子入到顾家的名下!曦曦还这么小,我却连她的利益都不能够保证!我简直没用极了!只是盛夏姐你能不能看在我当时在代表夫人这件事上帮过你的份上,帮我一次!”姜橘生这话是硬生生的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当初自己刚刚生产完,苏暖便来自己的病房里耀武扬威,还说什么继承家业男孩子更靠谱一些,从那刻开始她便明白自己不能够在软弱下去了。   如果她一味的退让,只能够让自己和自己的女儿等着被扫地出门,苏暖的儿子入了顾家的门,不就变相承认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他们顾家人到底将她姜橘生的脸面置于何处?   就算她现在落魄了,可只要是女人一旦转换为母亲的角色,那便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能够直接威胁自己孩子生命与利益的事情发生!16607562   林盛夏安静的凝视着姜橘生略显疲惫的小脸,长发随意的被跟黑色的皮筋扎在脑后,橘生好似从骨子里变得不一样了,她不在懦弱似乎也不在对爱情抱有幻想,好像一夜长大般的成熟了起来。17GnU。   姜橘生开始懂得要争取自己的权益却不得门路,唯一的希望却只能够放在林盛夏的身上,她绝对相信盛夏姐能够帮助自己。   “橘生,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要帮你就能帮的成的!如果你只能够等待别人来救你,在我看来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林盛夏的神色很淡然,她说的是实话,对于姜橘生这个性格来说,能够意识到现在的程度已经难能可贵,可是却还不够。   苏暖那个女人,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所以在自己面前她会处处装可怜来博取同情,而看橘生的表情恐怕苏暖对于她,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盛夏姐,我明白,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顾爷爷那边见到我父亲失势对我的态度大不如前,更何况老宅那边传来的消息近日就要让那个私生子进门,我除了来找你根本不知道在短时间内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我和曦曦的问题!”姜橘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在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儿,因着没有坐好月子的关系她不过才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腰酸背痛的,可这些远远比不上苏皓轩要进顾家户口的打击!   “小名叫曦曦么?这孩子真漂亮,长得和你一样好看!”林盛夏突然转移了话题,她的眼神一直都落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唇角勾着母性的笑容。   “其实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想法,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保护曦曦的权益,若是唐淮南将苏皓轩认了回来,这不仅仅是变相的承认了苏暖的身份,若是以后你们作古了,原本曦曦一个人继承的财产现如今却要跟苏暖的孩子分享,就算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大度的接受!”这话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姜橘生听到后手指却蓦然间的收紧了起来,她的眼神当中渐渐的被恨意所笼罩着,她自己识人不清,有眼无珠也就算了,可是自己的性子却还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林盛夏乌黑的眼瞳就这样的看着姜橘生的脸,平静的外表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恰在这时刚才被她放在床头柜抽屉内的手机响了起来,林盛夏对着橘生抱歉的一笑,拉开抽屉也没阖上径直的走到室内的洗手间接起了电话。   只是那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没有关严,有着隐隐约约的声音从里面传进了姜橘生的耳中。   “惜之我知道了……那药还放在我床头柜里……”   “没有,我还没给他用……”   “我知道棉酚的副作用虽然已经降到最低但还是……”   起初姜橘生并没有在意,可是当她听到棉酚二字的时候身子不由的一颤,她以前从别人那听说过这种东西,据说是从棉籽油里面提炼出来的,这种东西不用吃太多短短些日子就可以将男性的京子慢慢杀死,并逐渐从精业里消失。(大央并非专业人士,请勿深究)只是盛夏姐要拿这种东西给谁用?花的经豪发。   她……真的下得去手吗?   姜橘生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敞开的床头柜抽屉里,果不其然的在里面发现了个还未开封的茶色药瓶,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刚才林盛夏所说的话,如果苏皓轩真的进门来了,不仅仅的变相的承认了苏暖的身份,对自己的女儿来说,她的利益也受到了损害!现在苏暖有一个轩轩都敢跟她耀武扬威的,万一以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了更多的孩子……   鬼使神差的,姜橘生的手伸向了那个茶色药瓶,她匆忙的将它装入到自己的口袋当中,慌张的抱起躺在床上的小曦曦,下意识的向着卧室的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就在姜橘生的手握在门把上的瞬间,林盛夏的声音陡然从她的身后传来,惊得姜橘生下意识的一哆嗦。   握在门把上的手僵硬着,姜橘生努力的从脸上扯出抹笑容来,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手中还握着手机的林盛夏,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如雪般几近透明的肌肤因着室内舒适的温度颊间有些泛红,只是那眼神却是充满了探究着的,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冷还是别的意味。   却见林盛夏悠然的走到了床边的位置,凉然的眼神只是随意的一扫没阖上的床头柜,随后面无表情的重新凝视起了姜橘生,她没有说话但却压迫感十足!   “盛……盛夏姐,我……”姜橘生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小曦曦,或许是感受到母亲紧张的情绪,婴孩儿有着啼哭的趋势。   “刚才我说的,你都听到了?”林盛夏的声音有些冷,但却并不是生气,她只是沉默的走到了姜橘生的面前从她随身的口袋里将茶色的药瓶重新取了出来放在透明的茶几之上。   姜橘生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游移着,心虚与害怕令她原本就脆弱的心脏更是不安的砰砰跳动着。   “看来你是知道这药效的作用。”她淡淡的笑了,将手机重新放回到床头柜里,顺手推上抽屉。   “你拿走这药是要用在唐淮南的身上,你舍得吗?”林盛夏的手指拨弄着耳边的发,她的目光明明可以算的上是温和的,可说出来的话还是令姜橘生如坐针毡般难受。   “我宁愿让他废了,也好过以后后患无穷!”姜橘生清透的眼底划过恨意,她没有办法找到证据将父亲的事情跟那对狗男女联系起来,却不能不恨,就连声音都退去了以往的柔弱带着颤抖的坚韧。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姜橘生的脸,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而后者只是抱着孩子低声的啜泣着。   “橘生,你想好了吗?这药你若是拿走用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我自然有办法不让苏暖的孩子进门,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并且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选择拿走药,就最好把嘴闭的死死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盛夏表情十分的平静,可姜橘生明显能够感觉到四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逆转了过来似的阴冷无比。   若是说姜橘生的心里原本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那当她听到林盛夏亲口说出有办法不让苏暖的孩子进门的话时便彻底的下定了决心,现如今在她的眼中,唯有小曦曦才是最重要的,从她今日的选择开始,橘生淮南的美好,便彻底的被现实所打破!   她所谓的一见钟情,终究不过被时间的洪流所湮没。   林盛夏将姜橘生脸上的表情全然的收敛进眼底,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在说,慢慢的从茶几上拿起那个茶色的药瓶,里面的液体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来回晃动着。   姜橘生步子走的很慢,她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手里的药瓶。   “盛夏姐,这药你原本是想要用在顾泽恺身上的吗?”姜橘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纤细的手指在从林盛夏的手中拿走药瓶的同时,声音轻柔的溢了出来。   林盛夏的眼神闻言彻底的冷了,她沉默的凝视着姜橘生,却并没有动怒。   “我想,就算是你将这药放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他都会心甘情愿的吃下去!没有一点犹豫的!”姜橘生细细的手指紧攥着茶色的药瓶,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刚才顾泽恺用热毛巾帮盛夏姐敷手的画面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当中,与八个月前那个疯狂的夜晚相互融合到一起,彼时那个没了心的疯子,现如今找到了心变得如此温润……   “是吗?”语调有些冷,而姜橘生看的出来她很明显是不相信的。   “八个月前,我甚至没有享受到一个完整的蜜月,唐淮南便被一通电话给叫回了T市,我们刚刚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唐淮南当着我的面将被差点掐晕的苏暖打横抱起,那天我们知道盛夏姐你和你的孩子出事了,可唐淮南却还是执意的将苏暖带回到别墅里。晚上的时候顾泽恺就像是疯了似的开着车冲入到别墅内,铁门撞得稀烂,他从车上下来的瞬间,我真的以为……他是从地狱来索命的!”   姜橘生将隐藏在记忆里八个月之久的往事婉婉道来,而林盛夏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后来他提着枪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我径直的向着躺在沙发上的苏暖走去,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掌扣在苏暖的头顶扯着她的长发将她从沙发上拉了下来,拖拽在地毯上。我听到他冷酷的问着苏暖你和糖糖是不是她找人绑架的,还拿着上了膛的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唐淮南冲过去挡在苏暖的面前,这个动作激怒了顾泽恺,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枪抵在他的眉心处,我害怕极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自能冲过去挡在淮南的面前。”姜橘生是真的很害怕,否则也不会时隔八个月之久见到顾泽恺的时候还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我后来说的哪句话刺激到了顾泽恺,他将抢塞到我的手里,对我说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好,就让我来帮你,这句话刚说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着我的手指头就开枪了,子弹穿过了他的肩胛骨,好多血涌了出来!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   “他开了三枪?”林盛夏蓦然的回想起允儿之前说过的话,她说顾泽恺开车回来的时候肩膀上有三个枪击的血窟窿,一直疗养了三个月才完全的恢复。   莫非……就是在这个时候?   “恩!一共开了三枪,说了三句我到现在也忘不掉的话!”姜橘生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伸出自己的手来将林盛夏的手抬起落在自己的肩胛骨位置。   “他说,第一枪打我的有眼无珠,第二枪打我的优柔寡断,第三枪打我的忘恩负义!他说了三句话开了三枪,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转身离开的时候手臂上的鲜血滴在地板上,那天佣人擦了好长的时间,都没有擦干净!当时我就在想,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疯了,没有了你……他真的疯了!”   姜橘生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浓烈的悔意与爱意,她就那么怔怔的望着顾泽恺的背影转身离开,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摊血迹与那个眼神。   林盛夏沉默许久没有说话,她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姣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那瞳孔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涣散着。   “是吗?我知道了。”许久许久,林盛夏的唇角只溢出了这句话,却多出了些许的沧桑在里面。   纤长的睫毛翩然的扇动着,她微敛着眸子将眼底的情绪收起不让旁人能够窥视的见,允儿口中的三枪与橘生所说的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也让林盛夏知道了在自己消失之后那个男人到底是如何反应的。   “盛夏姐,若是可以,好好的跟爱自己的人过日子,不也是种幸福吗?”   末了,姜橘生的话传入到她耳里。   ..   正文 立春·296 想做什么,你尽管去做   林盛夏吩咐司机将橘生送回去,沉静漠然的眼瞳安静的凝视着车子行驶的越来越远,外面的风还有些冷,片刻她温热的指尖便冰凉到了极致。   摊平了掌心放在眼前,手心内曾经在边境时留下的伤痕映入到眼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人竟然也费心关心起自己的身体了?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有些不舒服,在送走橘生之后这种感觉便一直蔓延进自己干涸的心口处,原本她还以为她能够平静的对待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发生在顾泽恺身上的事,却不曾想到当那些话从橘生这个旁观者的角度说出来的时候,竟还是撩拨了她平静的心。   而此时的林盛夏并不知道,别墅这一侧有扇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后面映出一道高大英挺的影子,他沉默的屹立在那里鹰隼般的黑眸紧紧的锁住站在花园内的削瘦背影。   花园内的植物已经开始微微的有些冒了芽,正所谓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可他的顾太太却依旧像是深处在严寒里。   她的身体经过长年的耽误已经落下病根,不仅仅是血压血糖偏低,就连贫血也很严重,自从将她从边境带回来之后他就在想着法子的帮她补身体,各式餐饮的厨师他都愿意请到家里来,只要顾太太想吃什么,不管这个季节里有没有,就算是包机空运他也会想办法给她弄到。   可就算是如此,顾太太坐月子的这些日子里,也没有见她胖多少,为此顾泽恺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里,如果那五年的时光里自己可以用心呵护下顾太太,或许她的身体也就不会差成这样。   将书桌上咖啡杯内的黑咖啡一饮而尽,醇香的味道在舌尖弥漫了开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泽恺也开始眷恋起了黑咖啡的味道,只因为那是顾太太喜欢品尝的事物,他都愿意去尝试。   可这一尝,却上了瘾,一如那五年里的顾太太。   叩叩叩……门口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不疾不徐的三声,是林盛夏的风格。   顾泽恺的眸光深谙了下,从她回来开始便对极为的生疏,就连进门都要先敲过之后才进来,她美其名将这叫做礼貌,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就是距离!   有的时候,礼貌便是距离的代名词,某些人对你礼貌不过是因为觉得你们还不够熟悉,仅此而已。   林盛夏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走到书房来,或许是想要从顾泽恺那里证明什么,又或许只是来看看。   紧阖的门板内传来巨大的闷响声,令站在门外的林盛夏轻蹙起眉心,不知道顾泽恺在里面搞什么鬼。   当顾泽恺从里面慌忙将门打开时,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好看的脸颊,看的仔细而又入迷,修长的手指扣在结实的前臂处,林盛夏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到地上散落的碎片,似乎是咖啡杯,而那上面还沾染着点点鲜血。   视线移回到顾泽恺前臂上被划过的长长血痕,甚至将银灰色的衬衫袖口都弄脏,可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与嘴角的浅笑都令林盛夏觉得他就像是个呆子。   “你很久没主动找过我了。”扬起性感的薄唇,顾泽恺的声音将林盛夏带回到现实里,泛凉的手指微微的曲起攥紧,像是听不出他这话里的委屈,尽管这个词看似与这个男人丝毫不搭边。   强忍着想要帮他处理伤口的冲动,林盛夏面无表情的侧身走进了书房内,视线落在碎片上。   “刚才想去开门走的太急,摔了一跤,挺可笑的!”顾泽恺见她一直看着碎了的咖啡杯,心里多少的有些失落,如果换成是以前的顾太太,一定会先记得帮自己处理好伤口。   “这套咖啡杯还是惜之在我结婚的时候专程买来送给我的!”林盛夏的语调淡淡的,原本之前想要帮顾泽恺处理伤口的心思也淡掉了,只是因着突然想起还躺在医院里的慕惜之,心口处又微微的泛起了疼痛感。她的惜之,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贴心的姑娘,最终却落得那么惨烈的下场,甚至就连方便也只能在床上处理,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的。   顾泽恺阒黑的瞳眸深处滑过暗伤,他知道顾太太有两个关系要好的姐妹,一个便是带她去边境的叶以宁,另外一个就是温致远的妻子慕惜之。   “我会买套一样的补偿给你。”顾泽恺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现如今在顾太太的眼里他甚至连个咖啡杯都不如,可这些却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用了,就算是买回来也不再是原来的那套,有什么必要!”林盛夏蹲下身子来仔细的将咖啡杯的碎片拾起来,那干净的脸上透着认真,顾泽恺见她这样想要将她拉起来让自己来捡,可就是这一拉一扯之间林盛夏葱白的指尖被碎片扎破。   “顾太太……”林盛夏还没说什么,反倒是顾泽恺先心疼了,没有丝毫犹豫将她的手指放在唇齿里吮-吸着,咸涩铁锈味的血在口腔内弥漫了开来。   林盛夏只觉得指尖的皮肤受到唇齿的压力收紧着,就像是她的心被无形的器械摁压着似的难受,顾泽恺深邃的眉眼距离她很近,近到就连他耳垂边的那颗小痣都能看的清晰。   可渐渐的,她的眼神便有了几分迷离,有了几分的氤氲,像是被什么晕染了开来似的,不知不觉中,竟然淌下了泪水。   顾泽恺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顾太太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指也没有说话,空气里的沉默安静而又压抑,不符合她一贯的做事风格,还不等抬头,他就看见林盛夏所站的位置地板上溅落了滴水渍。   “怎么哭了?不过是小伤口,没事的!”顾泽恺抬起头来哑然失笑着,手指尖上的小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就是因为刚才吮-吸的动作透着红罢了。   林盛夏却试图抽回自己冰凉的手,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刚才做了错事,她刚才利用了橘生……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电话打来,那是她之前设定的手机闹铃,从姜橘生告诉自己她父亲的事情开始,她先是利用曦曦的事情令橘生产生了紧张危机感,她将最严重的结果摆到她的面前,令她不得不在短时间之内做出选择,利用攻心的战略让橘生不知所措。然后她等待着手机闹铃响起的时候将早就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拿出来走到洗手间刻意的没有关上房门,而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说给橘生听的,惜之怎么可能会打电话过来?她现在甚至还躺在医院里……   她算准了依着橘生的性格会为了孩子不顾一切,就连她会因着一时的情绪偷药也说不准,可就算是将药拿走了她也不一定会狠下心来下药给唐淮南,而这时她要做的就是出场截住要离开的姜橘生,令她确定好自己的心意,不给她任何后悔的机会!   林盛夏将一切都算准了,却偏偏没有算准自己的心,她的心被满满的愧疚感所笼罩着。   她无声的淌着眼泪,晶莹的脸上因着最近的调养已经有了红润的光泽,以往自己做事情从来都不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可橘生……却成为了那个例外,如果有朝一日她想到了今日的因果,她是否会怨恨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   顾泽恺无声无息的将沉默流泪的林盛夏拥入到怀中,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黑咖啡浓郁的香味,他虽然不知道在卧室里顾太太与姜橘生到底在谈些什么,可看她的表现也能猜测到**不离十。   “其实姜橘生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就算是唐淮南将苏浩轩认进顾家,除了他之外苏暖也不可能会再有别的孩子了!更不可能会取代她的地位!”他直觉的认为姜橘生就是来找顾太太诉苦的!   顾泽恺拧紧了锋锐的眉峰,他不喜欢姜橘生来找顾太太,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唐淮南的老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每次姜橘生的事情都需要顾太太来费心,顾太太又不是她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眼睛,什么叫做除了苏皓轩之外也不可能会再有别的孩子?   “苏暖的子宫在她肚子里孩子流产的时候,因为受损严重一并被摘除了,这件事情恐怕除了我和她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知道了!”顾泽恺的声音很冷,回想起当初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己愚钝极了。   林盛夏的身子一震,就是苏暖利用那个孩子来设计自己的那一次?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凝视着林盛夏怔愣着的脸庞,顾泽恺深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顾太太,想做什么,你尽管去做,不要顾及其他的,你只要知道有我在你身后就可以了!不论是唐淮南也好苏暖也罢,就连他的儿子都无所谓,只要你开心了,我就开心了!”   顾泽恺温柔的拥她入怀,却惊喜的发现这次顾太太却并没有像是往常那般的将他推开。   “我很早之前就拿到了酒吧里的监控录像也找到了那几个逃走的绑匪,证明买凶绑架你和糖糖的人就是苏暖,可我知道,若是将这些证据送给警察,顶多判她个几年就出来了。况且你还没有回来,我知道你的性子定然是不喜欢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着你回来!等到你觉得满意了,我再将这些证据交给警察!”顾泽恺的手臂圈绕着林盛夏纤瘦的身形,内敛的俊颜在说到苏暖的瞬间有片刻的狰狞。   林盛夏的美眸被泪雾弄得迷迷蒙蒙的,她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只是在听到顾泽恺说那些话的时候笑了,笑的凄凉绝美。   她的手借着这样的姿势缓缓的解开顾泽恺的衬衫纽扣,纤细冰凉的手指滑入到里面,触碰着他绷紧肌肤的纹理,顾泽恺的身躯瞬间僵硬如石,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突然的靠近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许久没有被顾太太碰触的身体终于还是有了反应,就算她只是安静的抚摸着他的锁骨划过他的肩膀,却还是让他的小腹瞬间火热滚烫了起来。   “顾太太……”顾泽恺的呼吸略显的急促起来,嗓音低沉沙哑着,一听便知道是动了情-欲。   可林盛夏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只是将手摊入到他的领口在他的肌肤上油走着,直到触碰到再明显不过的三个圆形伤疤时,她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顾泽恺像是明白了什么,仿佛深受老天眷顾的俊美轮廓绷紧了片刻,随后却又恢复到正常,终究……还是让她知道了!   “这伤口早就不疼了!”林盛夏清冷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泛红的眼眶还沾染着湿润的痕迹,顾泽恺的心柔软了起来,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他宽厚温热的大掌罩在了她的手上,感觉她的手指在他皮肤上屈起轻抚着那疤痕的纹路与脉络,那力道对他来说很痒,可奇异的却又让顾泽恺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在他看来,只要是顾太太给与的,不论是伤还是痛都是幸福的。   “可我的伤口还在疼,疼的厉害,天天都在疼!”林盛夏的声音下一刻传进了顾泽恺的耳中,他嘴角的浅笑瞬间僵硬了起来,顾泽恺在外面表露出的严肃内敛在林盛夏面前却每每破功,他的情绪因着她的每句话而牵动着。   “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挂断我电话的场景,糖糖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卜,我害怕慌张极了除了打电话给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明明说要不要依赖你了,明明说过不要相信你了,可是糖糖说想要见爸爸,我打电话给你……可是你告诉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林盛夏就这样深深的凝视着她,这八个月来好多人都劝自己想开一些,就连以宁都说她现在还有小黄豆,可他们都不是当事人,没有人能够明白她心里的恐惧挣扎与惶恐,她的女儿死了,他的丈夫却陪在别的女人的身边,守着别人的孩子!   顾泽恺涔薄的唇张合着,他怎么可能忘记,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过的事情!   “你说轩轩马上要准备手术,你没时间和我废话!你甚至不知道你的亲生女儿就在同一栋大楼里面被急救,你甚至连我的话都没有听完就挂了电话关了机!”   “他们都劝我想开一些,他们都让我原谅你,可是我的女儿死了,我最宝贝的女儿死了!你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你甚至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原谅你?就算你事后做的那些弥补在完美,我的女儿也回不来了!我的糖糖也回不来了!”林盛夏将手从他的衣领内抽出来,那些劝自己放开过去的人都不是当事人,又何谈要自己去原谅?   顾泽恺胸口紧紧的锁疼着,他突然迷茫了起来,他长久以来一直期盼着得到她原谅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他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配得到原谅。   一直以来都是顾太太将他照顾的太好,好的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应该要学着去付出!   赎罪,他要为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赎罪,可自私如他,就算是见到林盛夏痛苦也不想要放开这双曾经拥抱过自己的手!   林盛夏就这样的看着他的脸,那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宠溺过自己的痕迹,就在她想要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时,顾泽恺却猛然向前迈了一大步,他张开双臂只是将她揽入到自己的胸前,宽厚的大掌抵在她的后脑处,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又疼痛难忍。   “那个时候帮你负责离婚关系的律师一遍遍的打我的电话,我将他的名字拉入到黑名单内,刚好你的电话打开,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是你要亲自跟我说离婚的事情!   “如果我知道是糖糖出事的话!不管我陪在谁的身边跟谁的生死有关系我都不在意,在我眼里只有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顾泽恺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撕心裂肺的话语,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那么武断,肯听一听顾太太说了些什么,那么现在的情形会不会不一样?   林盛夏怔忡的看着他的脸,嘴角勾起在讽刺不过的凉笑,她想象过无数的可能,可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不接自己电话的原因竟然只是这么的巧合,巧合到让她感觉命运都在玩弄着自己和顾泽恺。   “我累了,我想去休息一下。”手指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林盛夏是真的累了,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真相,顾泽恺却倾身用着双手捧着她的双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此生,我都不会再先挂断你的电话!”   林盛夏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开,他的诺言,自己还能够相信吗?   她什么都不想要在去想,她是真的累了,更何况……下午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好想要凑个八千一起发上去哇,那就这么办吧,哇嘎嘎嘎   下午五点   林盛夏将车习惯性的停在幼儿园的附近,来之前她有跟允儿打过招呼,知道这几个月都是苏暖自己亲自来接送苏皓轩。   回想起顾泽恺跟自己说过的话,因着没有了子宫,所以认为苏皓轩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了是么?也难怪苏暖对待苏皓轩的态度与以前大不相同,甚至现在允儿告诉自己因着苏皓轩身体不太好,苏暖为了他的事情来学校闹过好几次,还说什么这里的条件根本就不能够满足她儿子的需要,可苏皓轩却像是对学校有感情似的,就是不愿意转学去别的地方!   林盛夏推开车门下了车,瘦长窈窕的身形倚靠着流线型的车体,视线在苏皓轩出来的瞬间捕捉到了他,见顾允儿给自己打了个手势,林盛夏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   八个月没见苏皓轩似乎长高了些,原本瘦弱的脸颊也渐渐的长出了些肉来,因着走路习惯性的低着头,所以直到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的时候,他才茫然的抬起头来。   见竟然是林盛夏,他冷不丁的倒抽一口凉气,用着小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   “糖糖妈妈……”苏皓轩小嘴蠕动着发出艰涩的四个字,眼睛心虚的转来转去,就是不敢与林盛夏直视着。   “糖糖之前有忘在你那一个饭盒还记得吗?因为那是糖糖的遗物我想要要回来,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林盛夏清淡的嗓音响起,她凝视着苏皓轩的小脸,话语沉静,却没来由的让苏皓轩觉得害怕。   “饭……饭盒!我……我记得!可是我没……我没带来!”   或许也是因为害怕,苏皓轩一开口便结结巴巴的,粉红色凯蒂猫的饭盒放在他床头柜的抽屉里,就像是心病似的沉甸甸压在他的心头,每天晚上做梦苏皓轩都能够梦到糖糖浑身湿漉漉来找他的样子。   “是吗?不要紧明天记得带来就好。”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似乎想要落在苏皓轩的头上,可这男孩连连惊恐的后退了两步,踉跄跌坐在地上。   “轩轩,八个月前为什么你会告诉老师看到糖糖向着体育教室走去?这和糖糖跟我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林盛夏并没有选择扶起苏皓轩,她眼神复杂的凝视着这个五岁的男孩,他对着自己时的心虚足以说明,糖糖会全身湿透躺在体育教室内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糖糖跟你说……”苏皓轩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不过是个孩子自然不懂大人会套话这个说法。   “糖糖说她在体育教室好冷,她好害怕!你没听到吗?”   林盛夏甚至淡淡的笑了起来,她是个母亲,她为了寻找真相会不择手段,而她心里很清楚,面前的苏皓轩,就是问题的关键!   “糖糖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我只是恶作剧的泼了桶水,我只是想要吓唬下糖糖的……我不是故意的!”几个月来堆积在苏皓轩心里的害怕与恐慌在这刻彻底的暴露了出来,苏皓轩嚎啕大哭,那声音瞬间引来了周围家长的驻足!   “我没想到糖糖会死!她是我的朋友!对不起……对不起!”苏皓轩的话令长时间惊恐害怕的他解脱了,可却令林盛夏陷入到了另一场的地狱之中!   虽然她怀疑过,虽然她疑惑过可林盛夏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令糖糖再度发烧的原因竟然真的是苏皓轩!他说他只是恶作剧的泼了桶水!他竟然说他只是泼了桶水!   林盛夏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苏皓轩,她曾经因为可怜他的关系每天早上在给糖糖做便当的同时为她准备一份,糖糖每次开心的回来跟自己说他的事情!可是苏皓轩却恩将仇报的伤害了糖糖!他和她母亲一样果然是条喂不熟的狼!   “林盛夏,你对轩轩做了什么!”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陡然间响起,林盛夏冷冽的视线从苏皓轩的脸上移开,环绕着他们的人群当中突然间冲出来个女人,除了来接儿子的苏暖还会有谁?   在见到眼前这一幕的瞬间,苏暖就像是护犊的母鸡似的冲到了林盛夏的面前,甚至连往日里对她的恐惧都忘得干净,见到苏皓轩坐在地上大哭的模样,苏暖气急攻心下意识的就想要甩林盛夏一巴掌!   林盛夏的目光在瞬间变得阴冷,却见她死死的挡住苏暖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巴掌,那力度大到瞬间让苏暖惊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连口腔内都带出了血腥的铁锈味!   “我对轩轩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和你的好儿子对我的糖糖做了什么!”林盛夏的脸色一片青白,阴冷的目光像是要将苏暖看穿似的深深凝视着她。   作为幼儿园老师的顾允儿在听到这边起了争执的声音时瞬间觉得不妙,赶忙跑过来穿过人群恰好听到林盛夏嘶吼出这句话来,这辈子顾允儿都没有见到过她这么疯狂的模样!   “他不过就是个孩子!”苏暖在听清楚她喊了什么时,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几天原本因为贷款没成功的事情淮南那边压力很大,再加上过几日就是轩轩认回顾家的日子,她绝对不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里出什么问题,至少也要度过那个时间段!   轩轩好了,自己以后的生活才能够有所保证,她没有办法再生育了,轩轩就是她的命-根!盛吩送去在。   “不管他做了什么,轩轩才五岁!你不能够这么对待他!”苏暖尖叫着出声,四周的人听到也纷纷用着指责的眼神看着林盛夏!   他们自然不知道曾经发生在这两个母亲身上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是人心就是如此,总是同情看起来是弱势的那一方,随波逐流。   可林盛夏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她的!   “盛夏姐,这里是学校门口,如果闹大了对你影响不好!”顾允儿赶忙上前拦住林盛夏,从他们的谈话间自己隐约弄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大人无耻,小孩也那么的无耻!   林盛夏淡凉的眼神落在苏皓轩的身上又随后落在苏暖的身上,竟是不发一语的抽出了被顾允儿给挡住的手臂,沉默而又缓慢的向着停车位的方向走去。   糖糖,别着急,妈妈很快,就会帮你报仇!   我是这一更八千字的分割线,啧啧啧啧,今日还有六千字的更新哟   姜橘生抱着曦曦回到别墅。   她是实在不想要回到这个家来,更别提早晨在父亲那里知道的消息……整个人心里乱糟糟的,所幸让盛夏姐派来的司机将她和女儿放到闹市区买了些东西才又回来。   唐淮南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这几日因着贷款的事情他脾气特别的不顺,而姜橘生却为了父亲的事情跑东跑西,两个人的生活轨迹这些日子暂时没有什么交集。   可今日的情况却很不相同,唐淮南就像是专门在家里等着她回来似的,见她抱着孩子进门来,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为的吓人,将熟睡的孩子放在摇篮里,姜橘生脱下大衣来看也不看唐淮南一眼率先走到鱼缸前给饿了有段时间的金鱼喂食。   刚一回头却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唐淮南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她的身旁,眼神里隐藏着的愤怒清晰可辨,姜橘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绕开他就想要离开。   “你今天去哪里了?”唐淮南手背上的青筋脉络如此的熟悉,大掌猛地扯住她的手腕,压抑着的语调危险至极。   “我抱着孩子去见我爸爸了!怎么?你不愿意为了我父亲的事情跑前跑后,还不允许我这个做女儿的去拉拢关系吗?”姜橘生用着从未有过的冷嘲热讽开口,他握住自己的手,只让她感觉到恶心!   “孩子那么小你带着她去那么晦气的地方做什么?”唐淮南今日刚刚在董事会上受了一肚子的气,更何况那么重要的消息他竟然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无疑就像是当面给了他一记狠狠的巴掌!   “那晦气的地方里面关的是我的父亲,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怎么?在外面受了气就要朝着我发?你还真本事!”   “姜橘生!我问你,代表夫人是你在国外上学时的老师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这笔贷款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么?”唐淮南越说越生气,丢了贷款本来他就满肚子的火气,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关系!   “不告诉你?就算是我说了你听吗?你的眼里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   正文 立春·297 破碎的鱼缸   姜橘生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唐淮南的脸,眼神中带着愤怒的情绪,他竟然还有脸来指责自己不告诉老师的事情?   “老师来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我跟她说你会让我去接她,唐淮南你做了什么?你竟然让那个女人去接我老师?你让我的脸面放在哪里?你连副卡都交给那个女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现在怪我不告诉你代表夫人是我的老师?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唐淮南记忆里的姜橘生从未这样的情绪激动过,往日里唯唯诺诺的模样褪去,眼角眉梢都透着愤怒与嗔怨。   唐淮南曾经是她整个少女时期最美好的存在,他就那么威风凛凛的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她整个的人生,可是现如今姜橘生却悲哀的发现,原来爱情童话是假的,一见钟情是假的,就连命中注定都是假的!橘生淮南本不代表什么,是她用着单纯的期盼将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   她以为的爱情,不过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当初义无反顾的热情竟将自己灼烫的伤痕累累!   “原来你是介意我将副卡给苏暖的事,你是不是也想要,好,我给你啊!”唐淮南从钱夹内将银行卡气恼的抽出来扔到姜橘生的面前,那表情只让姜橘生感觉受到了侮辱!   “唐淮南,我不是乞丐!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拿着你的钱给你的囡囡去买棺材吧!”姜橘生因着羞辱涨红了眼眶,将甩到自己脸上的银行卡狠狠的扭曲着,只听到咔吧一声,银行卡断了!   “住口!”棺材二字从姜橘生的口中说出来的瞬间,唐淮南心底的愤怒陡然上升到了一个顶点!   只见他猛地甩开姜橘生刚才向他扔过来的银行卡,用力的将姜橘生娇小的身子推了出去,姜橘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只感觉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而去,耳边率先听到啪的一声,随后她在倒地的瞬间下意识的护住了脸。   刚刚喂过食的金鱼在地板上来回的弹跳蹦着,姜橘生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耳边传来因为突如其来巨响而被吵醒的曦曦哭闹的声音,很快便又消失,看样子是被佣人又哄睡了。   唐淮南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刚才那愤怒的一推竟然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慌张的向前迈了一步想要将倒在地上的姜橘生扶起来,耳边却传来姜橘生嘤嘤的哭声,她像是没有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只是用着手肘勉强的撑起身体,看着破碎了一地的鱼缸,刚才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金鱼此时已经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就像是她的爱情一样,无声无息的就已经消失了!   “橘生……”唐淮南有些懊恼,他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在听到姜橘生说要拿着他的钱给苏暖买棺材的时候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他原本是想要好好和她说说看看代表那里的决定能不能够更改,没想到最近在董事会面临的压力一下子的爆发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最终还是如此的开口,脸上的表情讪讪的,心里说不出来是怎样的滋味,他就算是再怎么混账也不应该动手推了自己老婆,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如果被以前的战友知道他刚才做过的事情,恐怕他早就被当成军中败类来看待了。   唐淮南烦躁的扯了几下领带,以前的自己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的西装笔挺,也不用去看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济学读本,他承认自己没有经商的才能,也彻底的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姜橘生只是沉默的将碎掉的鱼缸和金鱼尸体扔到了垃圾桶内,如果说之前的她还对这个男人抱有最后一丝的希望,那么现在也彻底的没了。   她不像是盛夏姐可以忍耐五年,不过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她就已经彻底的疲累了,姜橘生真的很难相信林盛夏就这样苦苦的坚持了五年的时间。   “要喝咖啡吗?”姜橘生缓慢的转过头去看着唐淮南,褪去了往日的天真笑容,此时的她多出了些许这个年纪里该有的理性与冷静,就连瞳孔内原本在面对着唐淮南时的小心翼翼与卑微都彻底褪去。   “上次你拿回来的,说是苏暖送给你的。”   唐淮南有些怔愣的看着姜橘生,而她就像是忘记了两人之前的争吵,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好像刚才她看着自己时的转变不过是他的错觉。   “好!”唐淮南像是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可是在见到姜橘生的脸颊时,最终还是吞咽了回去,刚才就算是他失心疯好了。   就像是刚才两个人没有经历过激烈的争吵,姜橘生将刚买回来的奶粉提在手里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因着月子没有做好她经验又不足,就连奶水都没有,只能够给曦曦喂奶粉。   很快,咖啡便泡好了。   姜橘生面无表情的将咖啡端到了唐淮南的面前,脸颊还因着刚才撞到柜子有些红肿,只是眉宇间都淡漠着,叫唐淮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借着端起咖啡来掩饰眼底的心虚。   “爷爷说过段时间就会举办宴会宣布轩轩的身份,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不要出席了!”唐淮南低声的开口,喝了口咖啡,却并没有注意到姜橘生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他手中的咖啡杯上。   原本他想要早一些的,可是恰逢最近贷款的事情失败,又赶上奶奶极力的阻止,所以只能将世间推后。   “你是想让我出席还是不想让我出席呢?”   姜橘生嗤笑了声,只觉得姜橘生这三个字现如今已经成了t市的笑柄,市长父亲刚刚被双规,现如今自己的丈夫却迫不及待的让私生子进门。   “我自然是……想让你出席的!”轩轩是以已故战友的孩子,这孩子的父母双亡后被他接来收养,若是姜橘生不参加的话,多少会落人话柄的,而轩轩以着这样的身份进门也多少的能够为现在风雨飘摇的自己挽回些形象。一则能让轩轩顺利的入到顾家的户口内,二则又能够帮他贴上慈善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你想让我出席我自然就会出席的,不过前提是你得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只要你答应了我,我自然……也会答应你!”   姜橘生见他将咖啡喝完,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脸颊上的红痕多少的令唐淮南心里有些愧疚。   “什么事?”唐淮南许是没想到姜橘生还有要求,语调有些低沉。   “最近这段时间你从那个女人那里吃完了晚饭后必须要回家来,陪陪我和曦曦,我给你泡咖啡喝如何?我就这么点要求,若是你答应了我,宴会上我绝对不会给你难堪的!”   唐淮南着实有些弄不懂眼前的这个姜橘生了,只是片刻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姜橘生笑了,笑的甜美而又好看,却多多少少的……空洞了许多……   我是今日最后六千字的分割线,大央好想要赶快写完睡觉哇!呜呜呜呜,明天又到了让人嫉妒的休息日了   时间过的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这期间林盛夏一直都没有去公司,专心在家里照顾小黄豆,自从那日在幼稚园回来之后,她似乎又变得沉默了许多。   而关于苏皓轩的事,林盛夏并没有告诉顾泽恺。   与叶以宁去医院看过几次惜之,虽然依旧还是那副老样子,但是林盛夏看的出来温致远将她照顾的很好,因着常年躺在床上很多病人都会生褥疮,可是惜之的身上干净清爽,看的出来温致远是费了很大的心力的,每日的擦拭与关节的活动也是必不可少的。   就连叶以宁也说现如今的温致远已经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整个人变得沉稳了许多。   最叫林盛夏意外的是代表夫人在离开t市之前有叫自己与姜橘生一同去酒店为她践行,那日是顾泽恺开车送她去的,原本以为到的人会很多,却没想到来践行的人只有她和橘生两个。   橘生是代表夫人的老师自己可以理解,可自己跟代表夫人并不熟悉,她又怎么会叫上她呢?林盛夏心里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太多情绪。   饭桌上的菜式都是最普通简单的,橘生心事很沉的样子,一顿饭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林盛夏自然知道她在烦恼些什么,将苏皓轩认回顾家的日子临近了,她自然也听到t市里的那些风言风语,纸自然是包不住火的,尽管顾家一致的对外宣称这个孩子是唐淮南已故战友的孩子,可t市就这么大的地方,知道些内情的添油加醋到处那么乱说,自然也就猜的**不离十!   或许是不想要再节外生枝的缘故,苏暖最近也很安生,帮苏皓轩在幼儿园请了几周的病假,上次自己去过之后苏皓轩便再也没有在幼儿园出现过。   “盛夏来吃吃这个……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我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这家老店,以前你妈妈他们很喜欢来这里吃饭的!”代表夫人将菜夹到林盛夏的碗中,顺口说出来的话却令林盛夏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抬起头来看着代表夫人的脸。   “代表夫人您知道我的母亲?”林盛夏有些讶然的开口。   “我上学的时候跟他们那帮人关系还挺好的,未央和你一样性格也都很强势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嫉恶如仇的样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所以当初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代表夫人的眼神的确很怀念,而林盛夏也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自己母亲的名字,林未央!   林盛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随身的包中取出那张从林毅雄笔记簿里找到的泛黄照片推到了代表夫人的面前,或许她能够帮自己解开这张照片里第四个人的身份也说不准!   “代表夫人,那您见过这张照片吗?如果见过那您知道顾泽恺母亲身旁站着的是谁吗?”她也曾经问过圈子里一些年长的人士,但是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也大多雷同,并且更多的却是以讹传讹而来,没有什么听取的价值。   “我倒是没有见过这张照片,但是我有印象在那群人里面有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长得很好看,但是没有什么特色,照片里如果有人没被拍到的话,有可能就是她了!”   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就连代表夫人也着实想不起来对方到底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毕竟那个圈子里面最亮眼的当属林未央。   家境好长得又好看管理集团的手段又强,谁都巴不得娶回家去!   “那代表夫人您知道当年我母亲与顾叔叔到底是因为什么闹崩的吗?他们传言我母亲原本是跟顾叔叔谈恋爱的……”林盛夏这话说的有些艰涩,老一辈的感情就这样问出来,多少觉得有些别扭。   橘猛着淮什。“未央的性子虽然强势不过那个时候是真的喜欢顾宿廷,恨不得天天跟他腻在一起,不过后来顾宿廷喜欢上了她的朋友……”代表夫人的手落在照片上指了指顾泽恺的母亲,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感情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强迫不来勉强不来,未央在知道挽回不了顾宿廷的时候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后竟然先他们两个人一步的把自己给嫁了,听说嫁的还是林氏企业里的一个公司小职员。”代表夫人看了眼林盛夏,这段时间她回到t市自然也听闻了许多传言,而她口中的这个公司小职员,就是林盛夏的父亲林毅雄。   “我一直都不相信那场大火是你母亲放的,她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就算是刚开始跟你父亲结婚的动机可能不纯,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给不爱的男人生下孩子,更何况是未央那个性格,所以我相信你的出生足以能够证明她对你父亲绝对不会是没有感情的!并且后来你母亲都能够跟顾宿廷的老婆和好,这也能证明她是真的放下对顾宿廷的那段感情了。”代表夫人的声音很理性,说的也很直接,话音落下将照片重新推回到林盛夏的面前。   “这么多年,我也从来都不相信那场大火是我母亲放的!不论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早晚都会调查出来还给她一个清白!”   林盛夏用着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泛黄照片上母亲的笑颜,她知道的,虽然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可林毅雄终归是不懂得母亲的!   否则一段好好的姻缘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关于照片上这三个人的关系,林盛夏曾经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却没有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她突然回想起林毅雄临死之前枕头下的那条鸡心项链,待到下次去扫墓的时候,她终于能够理直气壮的对他说,妈妈她真的是爱你的!   我是今日最后六千字的分割线,呜呜呜呜呜,好慢好慢好慢,大央还在黑屋里满满爬啊爬   顾家晚宴当日   因着今日的宴会是淡出商界多年的顾弘文亲自发贴邀请,活跃在政商界的许多人士都极为赏脸的前来,最近t市有很多的传闻,说顾家即将收养的男孩实则是顾氏集团现任总裁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不过是借着慈善收养已故战友的儿子这样的名义来走走形式,而这个孩子生母的身份自然让众人忍不住的猜测着,毕竟现如今姜市长刚刚下马,而作为前任市长千金的姜橘生又刚刚生下了个女孩,不难让别人擦测着这个姜橘生是不是有了什么毛病,不然人家为何偏偏要将私生子找回来呢!   相较于外面的流言蜚语,姜橘生笑容甜美的摇晃着摇篮内的小曦曦,好似心情并不因为外面那些人的揣测受到任何的影响,她知道这个时间段苏暖与苏皓轩一定已经到了这里了,或许就在别墅内的某个房间。姜橘生的脑海里忍不住的浮现起苏暖在病房内对自己炫耀的口吻与眼角眉梢飞舞着的得意,心里冷哼一声,面色上却分毫不显。   等到盛夏姐来了,她倒是想要看看苏暖还能够嚣张到几时!这样的想着,姜橘生站起身来走到梳妆镜的前面仔细的打量着身上这件礼服,将每个褶皱都细心的抚平,她的眸光很安逸,就算她已经不是市长千金了,可她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   将小曦曦交给佣人去照顾,姜橘生的手里提着珍珠串成的小包,算是装饰物。   而她刚刚推开房间的门,却在走廊里见到了牵着苏皓轩手的苏暖,一身搭配得体的华服很符合今晚的宴会主题,只不过……   姜橘生冷眼凝视着苏暖身上的衣服,脸上的表情透着薄薄的冷意,苏暖身上的那套衣服竟然与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巧合还是她故意的!   “哟,我当这是谁呢?轩轩正在找洗手间,不介意我们用用你房间里的吧?”今日的苏暖眉梢间都带着喜色,虽然轩轩认回顾家的名义她有些不满意,可不论怎么说过了今天晚上轩轩就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子嗣了,以后就算是分割家产也是受到法律保护的,相较于姜橘生的女儿来说,淮南以后定会将公司交给轩轩的。   姜橘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出乎苏暖意料之外的竟然侧身让开了房门,只是她转过身示意佣人抱着小曦曦去到别的房间里,在苏皓轩进到厕所之后,房间内就只剩下了苏暖与姜橘生两个人。   “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的品味倒是挺相似的,不然也不会看上同一个男人!”苏暖率先开口,那声音里不难听出喜悦与嘲讽,对于她来说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一个小小的姜橘生她还不放在眼底。   “这话你敢跟盛夏姐再说一遍吗?”姜橘生轻笑着开口,瞬间冰封了苏暖脸上的笑,就连表情都不自然了起来。   “你没本事还偏偏要扯林盛夏出来,你以为今晚她来就能够阻止这一切了吗?我告诉你……她管的范围还没那么宽!”   苏暖这话刚说完,一件还未拆封的礼服就被姜橘生扔到了她的脸上,这样的动作自然引来苏暖的不悦,手指将礼服抓在手心里刚想要说话却看到姜橘生的手里陡然间多出了条祖母绿的翡翠项链。   “只要你换掉身上的衣服,这条项链就是你的了!”姜橘生将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只要苏暖换她就将项链给她,毕竟色度如此之好的翡翠可是少有的货色。   苏暖的眼神落在那条翡翠项链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将随身的包放在了床上,嘴角露出妩媚的笑容。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满意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没想到你竟然帮我解了燃眉之急,我还要感谢你呢……”苏暖一边说着一边趁着苏皓轩还没出来快速的将身上的衣服提换了下来,姜橘生眼睁睁的看着她昨晚一系列的动作,眼神里的厌恶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苏暖换完自然而然的走到姜橘生的面前接过了那条项链,满心欢喜的向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从一开始姜橘生的手心里便握着什么东西。   只见姜橘生慢慢的凑到苏暖的皮包旁,小心仔细的用着眼角余光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她皮包的夹层内,不仔细看的话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姜橘生平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手指都还是颤抖着的,可当她的视线落在苏暖露出贪婪表情的脸上时,胃部忍不住的翻搅起来……   盛夏姐,求求你快来吧……   今日两万字更新完毕,大央不行了,去睡觉了~~~~累的像条狗似的~~呜呜呜   正文 立春·298 苏暖,是你自掘坟墓(1)   宴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苏暖手里死死牵着苏皓轩油走在众位宾客之间,巧笑倩兮的模样不禁让人推测起她的身份来,在结合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众位女宾看向苏暖的眼神就有些探寻的意味了。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稍有些风吹草动都能够被传半天,更何况是金屋藏娇这样的戏码。   传闻在姜橘生怀孕期间这个顾淮南便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这种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男人爱偷吃只要不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自然也就得过且过,可偏偏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怎样的狐媚手段竟然能够让顾淮南想要将这个外来的私生子认回顾家,毕竟男孩与女孩在他们这种豪门的环境里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林盛夏悠然的将手落在姜橘生的手背处,嘴角的浅笑似是鼓励着她向前,橘生的任务只要安静的站在唐淮南的身旁就好,至于其他的就交由自己来做。   接下来,将会是他们女人间的战场!   她终于是等到盛夏姐来了,姜橘生心想。   这一比较,自然就已经分出了高下。   “都准备好了,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低醇黯哑的声音落在林盛夏敏感的耳垂旁,带着丝宠溺的味道。   “她就算再有手段,也不可能阻止轩轩进顾家门!”唐淮南浅饮了口香槟,轩轩是被收养的这件事情只有自己与苏云玉知道,不会有问题的!   顾弘文的眼眸一沉,他与顾泽恺已经有八个月没见,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会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紧抿着唇挺直着背脊以着淑女的姿态走向林盛夏,她没有忘记盛夏姐对她所说的,绝对不能够让等待着看她笑话的人得逞!   这话音刚刚落下,人群当中便传来阵骚动,顾弘文的眼神缓缓落于声音喧哗之处,却见顾泽恺携林盛夏顾允儿出现在宴会门口。   一番话说得感人肺腑,动情之深,就连站在唐淮南身旁的姜橘生都忍不住的在心里讽笑着,不过是做戏而已,何需要这么认真?   此时苏暖身上穿着件落落大方的黑色长款晚礼服,身姿被映衬的修长妩媚,大波浪卷的长发经过设计师的打理自然不同非凡,只是因着那条昂贵的祖母绿翡翠项链跟她整体的造型实在不搭,苏暖索性随手将它扔进了自己的包内,反正淮南之前也给自己拿了盒钻石首饰来,在苏暖的眼中今日可是她的大日子,自然要好好的打扮一番不能够出现任何的纰漏。   唐淮南站在人群中看着姜橘生向着林盛夏翩然走去,就连苏暖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都没注意到。   姜橘生暗自深吸一口气,她为了今日已经准备了许久,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胆怯或者不满表露出来,这样的想着姜橘生的唇角仿着林盛夏勾起了怡然的浅笑,就算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市长千金了,但是那种优雅的步履还是赢得了众人的赞赏。   “盛夏姐,你来了!”镂空雕花台阶上缓缓走下一瘦弱女子,不就是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姜橘生吗?   林盛夏姣美面容清冷如水,淡凉瞳孔缓缓扫视着人群直到在看见紧握着苏皓轩的手一脸紧张的苏暖时,唇角才缓缓的勾起妩媚动人的笑容。   这是自从林盛夏回归以来第二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与上次一袭火红裹身的抢眼相比,今日的她温婉清冷的许多,象牙白色的高档礼服穿在她身上简单大方,脖颈上祖母绿色的翡翠项链为这尤物更凭空增添了几许的低调的高贵。相较于林盛夏的低调,她身边的顾允儿反倒是一身奢华,与她往日里刁蛮的传闻多少相符。   唐淮南薄唇含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无非就是苏皓轩是已故战友的孩子,这战友曾近对他有救命之恩,在这孩子父母双亡之后自然要由自己接来照顾。   宴会厅内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唐淮南等人的身上,尽管流言蜚语很多,可该走的过场是省都不能够省的。   苏皓轩被两人牵于中间,这幕倒还真的有些一家三口的味道,林盛夏清润的眼瞳内滑过冷芒,眼神无比的冷漠。   林盛夏却玩味的笑了,苏暖你玩这套?难道就不曾想过将顾家的脸面置于何处吗?   当见到众人的眼角余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揣测着自己身份的模样,苏暖心里忍不住的窃喜着,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虽然淮南让轩轩进家门的借口自己并不满意,可这并不妨碍她的那些小心思,只要等到轩轩进了门,她就不信那个姜橘生还能够坐以待毙,轩轩吃的亏越多,淮南便越是会向着轩轩,到那个时候母凭子贵,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够得到的?   姜橘生握着苏皓轩的手指冰凉冰凉的,她仿佛看到了旁人嘲讽同情的眼神,唇瓣哆嗦着僵在远处。   表面的平静却遮不住内里的波涛暗涌,可这一切对于林盛夏来说却好似不受任何影响似的与姜橘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就连顾允儿都有些纳闷,她怎么就这么平静呢?   顾弘文见此情形忍不住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再经商的问题上淮南与泽恺终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顾泽恺从一出场开始摆弄喧宾夺主般成了众人追捧的焦点,政府高官与商界人士环绕在他周围,他一面从容的应对着,一面与面无表情的保镖影对视了眼,得到后者肯定的颔首后,顾泽恺手稳握酒杯,凑到薄唇便轻饮一口,同时遮住了冷笑。   俊男靓女的搭配原本就夺人眼球,更不要说这几个月来的种种流言蜚语,某种意义上来说,顾家这两个孙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身上各有各的债,可至少顾泽恺在外貌与气势上占了极大的优势。   只见唐淮南将高脚杯随手放在侍者的托盘内,牵起苏皓轩的小手缓步向着宴会的高台上走去,数十米高空处垂下来的水晶大吊灯绚烂夺目,期间他的脚步停顿了片刻,眼神穿过众人落在姜橘生的身上,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橘生这是自愿的,不是被强迫也不是有别的理由,这样轩轩进入顾家将会更名正言顺。   林盛夏淡淡的笑了,似乎没有看到旁人诧异的视线向着姜橘生招了招手,这笑瞬间的融化了她脸上的淡漠之气,一看便知是真心实意,只是这两个女人的丈夫算是对手,妻子却成为了朋友,这样的节奏着实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泽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林盛夏的身旁,淡淡的男士香水带着成功人士的气息,将她缓缓包围。   苏暖闻言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只是当注意到唐淮南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姜橘生的背影上,有些不是滋味。   蜚身身着。“你让她给我收敛一点。”顾弘文冷冷的对着唐淮南抛下这句话,最近顾氏处在风雨飘摇的时期,借着这次做慈善的名义将淮南的私生子认回来,也算是给顾家留条路,子嗣这种东西没有哪个家族是嫌多的,更何况前任姜市长刚刚落马,他可不想要让别人以为顾家这是在欺负姜橘生!   “妈妈……”苏皓轩又叫了声,这下子宾客的视线全都顺着苏皓轩的眼神落在苏暖的脸上,坊间那些流言蜚语也瞬间在他们心里被证实。   “淮南,你说林盛夏她会不会……”林盛夏的出现令原本胜券在握的苏暖着实有些不安与害怕,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早已经暴露在了林盛夏的眼前,按照她所想的她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在上次幼稚园一别之后,林盛夏竟然迟迟没有动静,这令她的心一直都处于惴惴不安中,寝食难安。   顾泽恺沉稳的屹立在林盛夏的身旁,流畅完美的身材引来在场女宾的注目,高大挺拔的身躯如此卓尔不凡,而此时这个在旁人看来成熟内敛的男人仔细的帮自己的妻子撩动着偏长的裙摆,以便让她向前走去的时候不会受到任何外力的影响,那英俊的面容着实令女士们将他与同为顾家孙子的唐淮南做起了比较。   “妈妈……”突然,站在台上的苏皓轩开了口,他的视线有些惊慌的落在苏暖身上,这一变故令刚刚说完这孩子父母双亡的唐淮南有些尴尬的僵住了声音。   两个女人的眼神在别人不曾注意到的角落中碰撞到了一起,为了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做着酝酿。   终于,整场宴会的高-潮来临了!   顾弘文携着唐淮南在来往宾客间招待着,他的眼神自然也落在了苏暖身上,看着她手里牵着孩子的样子眉峰紧紧的蹙起。   突然,笑声从人群里溢了出来,清悦动听的语调令人觉得很舒服,但只要长耳朵的人自然也听出了这笑声中的讽刺,极冷的讽刺。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搜寻着这声音的来处……   直到林盛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 re="ttp://.ss./des/rte/?bd=8968&d=5473359" tret="_bn">   正文 立春·299 苏暖,是你自掘坟墓(2)   林盛夏淡漠浅笑的模样就这样的映入到了旁人的眼底,顾泽恺的有力手臂环绕在她圆润的肩头处,优雅绝伦的成熟俊美在呵护着妻子的同时彰显在众位名媛的眼前。琊残璩浪   却见他放纵着林盛夏不合时宜的笑容,薄唇微抿着随着她的轻笑也跟着勾起动人的弧度,这对夫妻的外貌着实令人感到养眼,在旁人眼里商场上戾气逼人强势掠取的顾泽恺俊美成熟的脸庞此时显得格外亲切柔和,而那从来都端得高高的姿态也为着身边的那个小女人放低着。   林盛夏纤长的睫毛微敛着,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收敛的极好,在睁开眼睛的同时原本的讽刺与寒芒全然收敛的干净,整个人如同刚刚展开的清荷,雅然清冷的看了顾泽恺一眼后,旋即向着苏暖的方向走去,而她这样的动作令刚刚唇角还勾着喜悦笑容的苏暖娇躯一颤,描绘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透着极度的恐惧与慌张,随着林盛夏翩然向她走去的每一步,心里的害怕便陡然间多出那么一分。   “你……”虽然知道林盛夏不会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里对她做出什么事情,但是每次面对她都吃亏的经历依旧让苏暖心生恐惧,而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林盛夏伫立于她面前时。   “淮南,苏暖小姐照顾了轩轩五年,难道你不应该一同请她上台来吗?”所有知道两人有和纠葛的人都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只见林盛夏唇角温润浅笑着,模样似亲昵的伸出纤细手臂挽住了苏暖的手腕,苏暖更是吃惊的抬起头来看着林盛夏姣美的脸,刚才自己没有听错吗?林盛夏竟然让自己一同上台?还说自己照顾了轩轩五年?这不是在变相的向旁人承认着自己的身份?   明明事情按照自己的计划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前进着,可是苏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照理说林盛夏应该是十足十的恨透了自己,这时候帮她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才林盛夏的话已经在周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些流言蜚语说说也就算,但是这么摆到台面上来就着实有些不太好看了。   更何况林盛夏的身份还是顾家的孙媳之一,这……不是在搅局么?   亏他们看刚才林盛夏还同姜橘生关系那么要好,原来也不过就是泛泛而已,旁人这样的想着,用着看好戏的心情将视线落在全场最值得同情的姜橘生身上。   姜橘生似乎也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邀请苏暖上台来,可是她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受伤的情绪,她知道盛夏姐是绝对不会放过苏暖的,盛夏姐做的每件事情都定是有她的道理。   “怎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不然你又为何让轩轩在那样的时刻喊妈妈二字?”旁人只见林盛夏的唇瓣扇动着,除却苏暖一人之外也没有别人能够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苏暖的眼睛转了转,唇角率先的勾起了笑容,去就去,她有什么好害怕的?顶多淮南在编排个借口将话圆了去,反正今天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我就要谢谢……盛夏姐了!”苏暖下意识的用手挽了下耳鬓的发,借以掩饰掉眼底慌张的情绪,只要林盛夏在她的身边,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林盛夏做了个先的手势,纤细的手背在水晶灯的柔和光晕下白色的疤痕越发的清晰起来。   “对了苏暖,有句话我想要在上台之前对你说清楚。”突然的,林盛夏凝视着她开口,清冷的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优雅的姿态着实令人称叹。   “什么?”苏暖一怔,许久没回过神来。   林盛夏顷身凑到苏暖的耳畔,压低着声音的开口说了句话,旁人实在是听不到,只能够看到苏暖的脸色一点点的刷白了下去。   其实林盛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她不过只对苏暖说了一句……   不用谢谢我,苏暖,是你自掘坟墓!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这个礼拜六,在小黑屋的陪伴下,木有了!泪奔———————————   苏暖都已经忘记自己是怎样走到台上来的了,麻木的随着林盛夏的脚步下意识的想要站在唐淮南的身旁,林盛夏却眼明手快的将苏暖不着痕迹的拉到了自己的旁边站定。   林盛夏就像是丝毫看不见唐淮南警告的眼神,雅然立于唐淮南的旁边,那种凌然的风范丝毫不输于男儿。   “林盛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唐淮南靠近她,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林盛夏却像是听也没听到似的,连视线都懒得落在唐淮南的脸上。   “我知道对于这个孩子的来历大家的心里都有所疑问,我也知道最近在T市有许多的流言蜚语,我身为顾家的一份子当然有理由为我的丈夫为我丈夫的家族出面将话说清楚!”林盛夏这话一开口便十足十的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唐淮南全身绷紧着,俊逸温润的面容上透着冷,不知道林盛夏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只是当她让苏暖一同上台的那个瞬间他的心底陡然有根弦绷的死死的!   站在台下的顾弘文眉头皱的紧紧的,不远处的影随时注意着他的动作。而顾允儿站在大哥顾泽恺的身旁,手里还拿着水果拼盘,着实的悠闲。   “或许大家最近都听说了早在几个月之前顾淮南便在外面购买了一栋别墅以备金屋藏娇之需,当事几人现在都在这里了,这位小姐便是你们口中要藏的陈阿娇。”林盛夏清冷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既然顾家不介意将这些流言蜚语摆在台面上来说,他们自然也是有兴趣听的。   “从表面上看来整件事情的的确确像是一桩桃色事件,家里的妻子刚刚生了个女孩便迫不及待的将外面的私生子接回来,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没良心?最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真的要为顾淮南打抱不平一下!”林盛夏这话弄懵了全场的人,事情已经很明白的摆在了大家的面前,还有什么真相是大家所不知道的?   要知道,人的八卦之心是无穷的,更何况是在这样情形之下的八卦!   “确实,这个孩子并不是什么战友的遗孤,若是有心人一调查也能够调查的清楚,我不想要以后有人借着这样的借口来抨击这个孩子的存在,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苏暖的脸上,她的声音很冷,是瞬间能够令人冰封的冷。   不过旋即她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缓慢的走到了苏皓轩的身后,纤细的手指落在他的肩膀处,最简单的动作,令苏皓轩与苏暖的身体同时抖动了下。   “这个孩子,是顾淮南五年前在T市孤儿院收养的,当时这个孩子因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被人扔到了孤儿院的门口,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顾淮南所收养随后交给了这位苏小姐照顾!”   林盛夏这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暖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离了全身似的,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盛夏的脸,眼睛里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仿佛她口里说的不过是天方夜谭而已。   轩轩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五年前生下来的!这不可能作假,这怎么可能是假的?盛的美却映。   苏皓轩也僵硬的站在原地,他将这些话清楚的收进耳中,虽然只有五岁的年纪,可是早熟的他早已经能够明白的理解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不是妈妈的孩子,自己是孤儿院抱来的孩子!他因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被人扔到了孤儿院的门口……   他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顾淮南先生用了五年的时间来照顾这个孩子,作为他妻子的橘生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明白他理解他就算是刚刚做完月子抱着病体也要坚持出现在大家面前,不让旁人轻易的看轻丈夫悉心照顾的孩子,至于那栋别墅,不过是橘生与淮南在结婚后为了弥补这位苏小姐五年来对孩子的付出,所表现出的一番心意。没想到却被误读成了金屋藏娇……橘生,你说是吗?”   姜橘生也还没有从轩轩不是唐淮南与苏暖的亲生子的震撼当中回过神来,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却不知因为林盛夏刚才的那番话,她的形象在宾客的心中瞬间高大了起来,原本懦弱憋屈的印象,陡然转变为识大体懂分寸。   顾弘文布满了皱纹的手陡然间捏紧了黑色的龙头拐杖,手背不断的颤抖着青筋暴露在外面,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竟然不是淮南的亲生骨肉?   虽然林盛夏的字里行间为顾家保全了颜面,可唯有顾家人自己心里最清楚,整场宴会已经彻头彻尾的成了笑话,他的心脏陡然觉得阵阵抽疼起来,眼前一片的发黑……   轰然一声,顾弘文单手捂着心脏倒在了地毯上!   宴会不得不被迫中止……   正文 立春·300 苏暖,是你自掘坟墓(3)   宴会不得不被迫中止……   林盛夏唇角淡定从容的浅笑,站在原处看着还没有被满足好奇心便被佣人引领着离开宴会大厅的宾客,不得不佩服顾弘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用着怎样的办法又能保全了颜面,还能够中断宴会不让这个简单的收养仪式再进行下去。   虽然不知道唐淮南用了怎样的办法让轩轩通过了DNA的测试,总之现在看来,在场的顾家人里唯有她与唐淮南最清楚轩轩是从孤儿院抱养的事实。   偌大的大厅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几个当时人,除却林盛夏与顾泽恺之外,其他人的脸色自然是很难看的。   顾弘文因着急火攻心的关系被送到楼上暂时休息,家庭医生很快便被电话叫来,负责照顾在顾弘文的身边。   姜橘生的美眸从最初知道苏皓轩是唐淮南从孤儿院收养来的开始就一直大睁着,她从知道有苏皓轩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未怀疑过苏皓轩不是唐淮南的亲生子,可当林盛夏将这个秘密揭穿的瞬间,不仅仅是苏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就连姜橘生自己都心痛难耐。   唐淮南为了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孩子的人都那么的煞费苦心,可是自己的小曦曦呢?她的小曦曦又何曾得到过什么?   苏皓轩甚至都不是唐淮南的亲生子,小曦曦却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就……那么的不待见自己和自己的女儿吗?还是只要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系的,唐淮南都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轩轩是我的儿子!林盛夏你撒谎对不对?你骗我!”突然,苏暖凄厉的声音令寂静的空间戛然而止,几乎是与此同时,顾泽恺眉峰冷凝,几乎是瞬间便将朝着林盛夏冲来的苏暖挡在安全距离之外,那迅猛的速度宛如失控的野兽,谁敢接近他的顾太太想要伤害她,那就只有一条死路!16627905   姜橘生只觉得额前的发被冷风撩过,眼前一花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唐淮南已经消失不见,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冲过去,却在看到苏暖时戛然的停下自己的脚步。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八个月前奋不顾身的冲到这个男人的面前帮他挡住顾泽恺的枪口,明明她的双腿因着害怕的关系颤抖不止,明明她也想要得到唐淮南的呵护,可那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只放在了苏暖的身上,他有没有想过,她姜橘生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做出那样的举动来!   现如今的自己,是绝对不会在做出这么愚蠢的动作来了,因为她还有小曦曦!   也因为姜橘生自己终于用惨痛的教训懂得了一个最浅显的道理,爱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它不过是教会你成长的催化剂。   顾泽恺涔薄的唇角勾着残酷的冷笑,这八个月唐淮南将苏暖养的极好,甚至将之前的恐惧都忘得干净,可这样才好,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后再度撕裂伤疤的瞬间,才是最令人生不如死的!   他左右晃动了下脖颈,而唐淮南只觉得衬衫前襟被猛然间揪起,直面就是一记狠戾的勾拳,这是十足十的力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顾泽恺毫不留情!   唐淮南欣长的身形倒在地上,鼻梁几乎要被打断,殷红的血淌下来,苏暖被吓得惊声尖叫着,而站在四周的佣人们自然都不敢上前冒险,毕竟顾泽恺的凶狠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他们不过是拿人薪水,却没有必要为了雇主连命都搭上!   “苏暖,如果我没有十足的证据,我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呢?”林盛夏像是闻不到空气当中血腥味,只是冷漠着双眸深深的凝视着因着恐惧而脸部扭曲的苏暖。   “这份是五年前唐淮南亲自签字办理的收养手续,不论是谁去孤儿院调查这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林盛夏绕开顾泽恺布满着危险气息的高大身躯,走到了跌坐在地板上泪流满面的苏暖面前,将早就准备好的收养协议影印版扔到了她的面前,轻薄的纸张哗啦啦的落下。   苏暖快速的用手背揉掉眼眶里的泪水,手指冰凉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每看懂一句话血液便陡然冰封几寸,直至她面色苍白的抬起头来,凝视着站立在自己面前清冷优雅的林盛夏,因着顾泽恺还在即便她有着满心的愤怒也不敢在冲上去,她的手指颤抖的厉害,轩轩不是她的亲生孩子,那么她的孩子呢?   当初自己是真的怀孕了,当初她是真的怀孕了啊!她甚至还隐约听到了孩子出生时啼哭的声音,她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唐淮南!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换成这个冒牌货!”   苏暖纤细的手指倏然的伸向从一开始就僵立在远处的苏皓轩身上,今日的苏皓轩宛如个小绅士般的着装,此时看起来却犹如小丑面具般,可悲而又可笑!   苏皓轩乍一听到这句话茫然的抬起头来,可是很快他却又反应过来妈妈嘴里的冒牌货说的是自己,大眼睛里面遍布着惊恐!   林盛夏将苏皓轩的表情收入到眼底,她本不是无情的人,只是糖糖的事情却让她对苏皓轩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若是真的想要对这个孩子出手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祸不及子女,就算是苏皓轩做过什么,那也是因为苏暖的挑唆,对于林盛夏来说,今天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苏暖亲生的已经算是她对苏皓轩最大的惩罚了!   “橘生,把苏皓轩送回到房间里。”林盛夏淡凉的开口,眼神落在姜橘生忍痛的双眸上,换成是哪个女人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拼死保护另外一个女人的场面。   林盛夏曾经承受过,自然明白这里面的个中滋味!   姜橘生眼眶含着泪的抬起头来望着林盛夏姣美的脸庞,她依旧是那般的冷静,好似眼前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在看电视剧般,她却怎么都做不来盛夏姐的冷静,只是在注意到林盛夏暗示的眼神后,终于还是伸出颤抖的手指,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拉过苏皓轩的手。   尽管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是被唐淮南收养的,可姜橘生心里的坎儿却还是过不去!   “妈妈……妈妈我不是冒牌货,我是你的轩轩啊!”苏皓轩嘴里呢喃着什么,就算是姜橘生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可他的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苏暖,渴求着得到心灵上的认同。   苏暖却只是死死的抓着唐淮南的手臂晃动着,瞳孔里带着偏执的疯狂,她已经是个不健全的女人了,老天不能那么残忍的带走最后一点希望!17LG1。   唐淮南用着手肘撑起身体,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背用力划过鼻下,将血迹全然拭去,动作凶狠,眼神死死的盯着凉然立于他们面前的林盛夏,她这是要将苏暖逼到绝境吗?   会止顾厅会。“唐淮南你快说我的孩子去哪里了!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苏暖见唐淮南迟迟不说话,眼中充满着惊恐,脸色灰暗哪里还有往日里的肆意?   “死了!”   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唐淮南咬牙切齿着在牙缝中挤出来这么两个字,恶狠狠的眼神从未在林盛夏的脸上移开,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苏暖开始全身轻颤了起来,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铁青惨白,她茫然的抬起头来环顾着空荡荡的大厅,她的孩子五年前就死了?她没有子宫不能生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在有孩子了?嘤嘤的啜泣声从她的唇齿间溢了出来,灰败的脸色透着绝望,可这一切看在林盛夏的眼里却只觉得可笑极了,自从在顾泽恺口中得知苏暖失去子宫的消息之后,她便一直都在等待着这刻的到来,她就是要让苏暖的心像是过山车一般的感受着撕扯的痛苦!   林盛夏唇边溢着浅笑,当着唐淮南的面一点点的绽放着,似乎对他‘死了’的说法并不赞同,唐淮南自然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深意,原本置于身体两侧的大掌蓦然的收紧!   漆黑的瞳孔内迸发出炽热愤怒的光芒,似乎是在用着自己的行动来警告林盛夏!   “是吗?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吗?可是我了解到的,怎么与你说的不同呢?”林盛夏的裙摆自然垂落在苏暖的眼前,后者闻言猛然间的抬起头来,似乎忽略掉了唐淮南倏然变得惨白的脸色!   苏暖原本已经沉入谷底的心陡然的重新跳动起来,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手脚并用的来到林盛夏的面前,手指紧紧的扣在她的裙摆处。   “我的孩子没死?你知道我的孩子去哪里了?”苏暖激动的哽咽着,眼泪哗哗的落下。   林盛夏没有说话,眼神玩味的落在唐淮南苍白的脸色上,随后将视线移到宴会厅的正门……   “苏暖,你猜是怎样的理由让唐淮南宁愿让你们骨肉分离……也不让你见他一面呢?”   ——————————————————————   今日就只有一更的更新,大央实在对不住大家,昨天出门中暑了,今天起来就发烧到将近三十九度。   本来想写六千字可实在没力气了,更新三千,大央去医院打针。   万分抱歉!   正文 立春·301 苏暖,是你自掘坟墓(4)   林盛夏此话一出,偌大空荡的大厅内苏暖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泪眼模糊的看向面无表情的林盛夏,刚刚恢复的心跳陡然间急速加快,嗓子口都可以感受到律动。   只见林盛夏只是慢悠悠的将自己丝滑的裙摆从苏暖的手中寸寸的移开,眼神落在苏暖楚楚可怜的表情上,仅此一眼随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她的糖糖忍受着发烧灼热的煎熬时正被苏暖挑唆的苏皓轩反锁在体育教室里,苏暖现如今的痛远远比不过她日夜煎熬噩梦缠身时的痛苦,林盛夏幻想过一次又一次如果那日没有将糖糖送进幼儿园,不对,如果一开始在知道苏皓轩与苏暖的关系时,让糖糖不要再去那么毫无防备的与他交朋友,或许时至今日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林盛夏!够了!”唐淮南踉跄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凶狠的口吻与激动的眼神足以证明事情绝对不会像是孩子死了这么简单,苏暖茫然的看看林盛夏又看看唐淮南,他们两个人视线交汇的瞬间有种好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浮现着,就连身体内的血液都瞬间冰封住。   “够了?淮南你这是心虚了?还是害怕让苏暖知道真相?要知道你将那孩子隐藏的太好,调查出来可也是费了很大的心力!”   林盛夏与唐淮南直视着,眼神相交接的瞬间,她的眸底划过寒芒,带着毁灭掉一切平和假象的锐利,叫唐淮南的心底猛然一惊,她到底准备做什么?   她是真的要在今天毁了苏暖才开心么?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唐淮南的口吻阴鸷到了极点,这件事他隐瞒了五年的时间,林盛夏不可能知道的!   林盛夏如水般沁凉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唐淮南,不知看了多久,才缓缓启口。   “别人都说积德行善会有好报,所以就算是你离开了孤儿院之后我也从未停止过给资助。在你忙着准备与橘生的婚礼时,孤儿院给我发来请帖邀请我参加活动,那日我从院长的口中得知五年前你从那里抱走了一个孩子,到底是和谁一起去的,我就不必多说了!唐淮南,如果不是你不分黑白站在苏暖面前,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将这件事情给捅破!”林盛夏重感情,尽管唐淮南在五年前做了那么多的事,在两个人和平决裂的那刻,她也就不不会追究了!   可他偏偏不该充当苏暖的保护伞!   唐淮南被这话呛得一阵沉默,他记得孤儿院发来请帖的事,可因为忙着婚宴的准备工作他只送去了礼物,却不曾想到从那么早开始,林盛夏竟然已经知晓了这一切!   “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林盛夏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苏暖现在满脑袋只剩下孩子的去向,她心里的担忧与害怕不断的扩大,就连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好似下一刻就会晕厥在林盛夏的面前似的,大厅里空荡荡的,佣人们见事不好全都退了出去,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吃着水果拼盘的顾允儿也惊愕的看着事态的转变朝着她未知的方向前去,心里对苏暖的这个孩子也好奇的要死。   “其实想要知道这个孩子在哪里并不难,你若是愿意跪下为苏皓轩曾经做的事道歉,我自然就告诉你!”林盛夏斜睨着苏暖的脸,不掺杂任何的盛气凌人,只是简单的叙述着。   “你别太过分,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在你这里,我把他……”唐淮南的话戛然而止于此,他发现林盛夏的唇角缓缓勾起了冷讽的笑,他中计了!   “你把他藏在哪里了?”紧接着林盛夏缓缓开口报出了一串地址,唐淮南越听面色越冷。   “我说的没错吧?现在你还不相信孩子在我手里吗?如果还是不信,你大可以给别墅打电话,看看孩子还在不在那里面关着!”   林盛夏每说一字,眼中的戾气便加重一分,丧女之痛这辈子都不可能消弭,可她有多痛,她就要让苏暖更痛!   这也算是给糖糖的交代,给自己的交代!   苏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林盛夏,她竟然用孩子的去向威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跪给她?   “你让我给你下跪?”苏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可想要得知孩子去向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只要孩子还在她还有机会翻身,孩子就是她的救命符!   “跪还是不跪,随你!说还是不说,那就要看我心情了!”   林盛夏薄凉的话音落在苏暖的耳中,叫她浑身一颤,就连双膝都软了起来,她看着顾泽恺的保镖手里拿着什么来到林盛夏的身旁交给了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在她看来遍布着杀气。   可这想法若是在旁人的眼里看来,顶多就算是草木皆兵罢了!   “别跪!”唐淮南大吼一声,却在林盛夏淡淡眼神的斜睨之下戛然而止!   苏暖柔弱的脸缓缓抬起,环顾着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为她说一句话,她顿时从心理上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受。17LMa。   屈辱的用贝齿紧咬着下唇,膝盖带着颤抖,轰然跪于林盛夏的面前。   “我给你跪下,我求你,我要我的孩子……我求求你!”苏暖说着说着泣不成声了起来,可除了唐淮南之外其他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极冷的,尤其是顾泽恺!16628286   林盛夏状似随意的翻看着手中已经泛黄了的报纸,这份报纸已经是五年前的了,顾泽恺派人着实费了一番心力才翻找出来,为的就是今晚为这局面锦上添花!   苏暖,怪就怪你作孽太多,就连老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五年前,在国外有一则很轰动的新闻,有间医院收治了位孕妇,当天产下一男婴。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怪就怪在这男婴……你看我都不敢说下去了,要不苏暖你自己看报纸吧?”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一松,泛黄的外文报纸已然落在了苏暖的面前。   苏暖的脸上还透着泪痕,她不明白林盛夏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开口说这个,却还是双手抓起了报纸,在看清楚上面的字迹时心里陡然间一惊,这……这不是她生产时待过的医院么?   “林盛夏,你别那么残忍,囡囡承受不住!”唐淮南见林盛夏竟真的想要揭开那个孩子的秘密,猛地冲上前去将苏暖手中的报纸抓在手心里狠狠的撕碎成片片,脸上的表情凶神恶煞着,像是要吃了林盛夏似的怒视着她的脸,可还不等他再度开口,林盛夏狠戾的巴掌已然甩在了他的脸上!   “囡囡囡囡!你只想着你的囡囡!橘生呢!她就算是有万般的不好,她都是你明媒正娶来的!唐淮南,麻烦你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自己,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林盛夏这巴掌,不仅仅是对唐淮南这八个月来对苏暖庇护的发泄,也同样是为了姜橘生不值!   “苏暖你不是想见你的亲生孩子么?看在同样身为母亲的份上,我成全你……”林盛夏转头凝视着顺势倒入到唐淮南怀中的苏暖,若是别人看在眼里还权当这两个人才是合法的夫妻。   “狗男女!”顾允儿撇了撇嘴,实在受不了苏暖的虚伪,忍不住的吐出这三个字来。   不过她倒是也想要看看苏暖的亲生孩子到底有多么的与众不同,竟然能够让盛夏姐用上那么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且凭着她的手段也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他们二人见面,恐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这样的想着,顾允儿竟觉得自己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从今天这场宴会一开始她就在期待着盛夏姐的反击,她有种预感,今晚的苏暖,将会彻底的尝到生不如死的味道!   林盛夏看了眼影,后者点了点头向着宴会厅外面走去,反观她自己却只是悠闲的从加长的木桌上取来杯红酒。   眼还没眨一下,手里的高脚杯已经被厚实的大掌抽走,转而换了杯柳橙汁,温情在无形中涌动着。   林盛夏看了眼顾泽恺,这出戏还没完呢,她还没有让苏暖承受得到过后再次失去并且众叛亲离的痛苦,怎么能够放松警惕呢?   孩子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盛偌速加荡。   她看厌了苏暖,这次,就彻底的将她解决算了!   雕花旋转楼梯之上,姜橘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她沉默的凝视着将苏暖搂入怀中的唐淮南,如水的眼波丝毫不见波澜,竟像是习惯了。   很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身旁的孩子穿着林盛夏特意为他挑选的绅士小西装,很帅气,唯独令人不解的却是大晚上的这孩子还戴着副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苏暖迅速的冲了过去,纤细的手臂向着那五岁的男孩环绕着,喜悦激动的情绪令她泣不成声了起来。   经过这一撞击,男孩脸上的墨镜被撞歪,原本就关注着这孩子出现的顾允儿突然惊声的尖叫起来……   “啊……”   ——————————————————————   大央依旧发烧中,打字会很慢,有错字的话请见谅,脑袋昏昏沉沉的~~~   正文 立春·302 孩子,只是痛苦的开始   顾允儿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只见她脸色煞白的用手指指向那个被苏暖搂入到怀中里的孩子,因着刚才苏暖过大的力度脸上架着的墨镜被撞歪,露出了孩子的大半张脸。   顾允儿惊恐的将脸埋入到顾泽恺的怀中,吓得瑟瑟发抖,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长成这样的孩子,相信经过这夜开始自己要做好长时间的噩梦了!   苏暖因着将孩子紧搂在怀抱里的动作并不能够看清孩子的脸,她只觉得孩子的手拍着她的背脊,在听到顾允儿的尖叫声后她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刚才的报纸自己虽然没有看清楚就被唐淮南给抢了过去,但是曾经身为军医的她自然明白能够上报纸的新闻定是什么惊世骇俗闻所未闻的消息!   林盛夏沉默的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唐淮南的脸上,后者脸色煞白似乎早就已经见过孩子的这幅模样,可尽管如此那悬于身体两侧的手掌却依旧攥紧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暴露在外面。   “妈妈……妈妈……”孩子在苏暖怀里开了口。16628357   苏暖缓缓的将怀中搂紧着的孩子推离开段距离,似乎是想要仔仔细细的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却在亲眼看到孩子的面部长相时惊骇的大叫出声,那声音竟比顾允儿的凄厉了数十倍!   尖锐的尖叫声几乎要震碎玻璃,苏暖猛地将孩子推倒在地板上,尖叫声不绝于耳似乎就连情绪都全然的崩溃了,小孩受到这样的刺激也陡然的害怕起来,小手不断的在地上摩挲着,脸上的墨镜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鬼!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里了?”苏暖疯狂的朝着林盛夏嘶吼着,白希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的曝露了出来,因着尖叫脸涨的通红,模样骇人!   站在楼梯口处的姜橘生原本还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愕着,直到看清楚没有了墨镜遮挡着的孩子的脸,她陡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用着纤细的手指捂住了将恐惧声音发出的唇,秉着呼吸。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那个被苏暖推倒在地上的孩子完全没有眼睛,上面半张脸都是光光的脸皮,盖住了双眼!   皮肤从前额延伸到脸颊,从远处看来竟真的像是恐怖片当中才会出现的鬼娃娃,顾允儿和姜橘生均是被吓得不轻,更别说满心欢喜着知道了自己孩子去向失而复得之后却又再次面临着痛苦的苏暖!   林盛夏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到了眼底,清冷的脸庞上不见任何表情,也不见任何的恐惧,她只是缓慢的走到了那个跌坐在地板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孩子身旁,听着他嘴里喃喃的叫着妈妈两个字,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慢慢的蹲下身来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搀扶起来。   从八个月后回到T市开始她就在让顾泽恺帮助寻找这个孩子的去向,当初苏暖曾经说过她为了生下孩子子宫受损严重,虽然不排除她夸大的成分,可至少证明了她是真的生下过孩子这件事情。但是如果她生下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让唐淮南做出从孤儿院抱个孩子回去的决定?苏暖的孩子是生是死?这些问题都萦绕在林盛夏的心头,直到顾泽恺对她说这件事情有消息了(立春278生姜煮水处),这些问题的答案才一一的得到了解答!   “苏暖,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个的确就是你五年前生下来的孩子,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唐淮南!不然你以为他为何在五年前用苏皓轩替换下这个孩子?”   林盛夏平淡地开口,不给苏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亲眼看到苏暖面如死灰的凝视着‘无眼人’精神几近崩溃,声音里无悲无喜,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骗我!践人,你骗我……”苏暖的双眼猩红,这个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一定是林盛夏因为怨恨自己所以故意拿这个怪物来欺骗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唐淮南又何必去孤儿院抱回来苏皓轩?他宁肯要一个有心脏病五官正常的,却要将这个残缺的孩子藏在国外的别墅里!他到底是有多爱你,不想要让你受到刺激,而决定隐瞒下这个真相!”林盛夏清冷的声音飘进苏暖的耳中,可她却像是丝毫听不到似的只是执拗的摇着头流着泪,身上奢华的礼服早已经脏污,就连珠宝都失去了璀璨的光泽!   唐淮南单手撑在眼睑上,林盛夏的话字字诛心,不只是令苏暖感觉到痛苦,就连他也是锥心般的难受!   “再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就算是再骗你,我的糖糖也回不来了!”林盛夏淡淡的搂着这个孩子,眼神落在苏暖的身上,宛如X光射线似的将她的伪装拆穿!   苏暖只觉得全身都发软,身体控制不住的瘫在身上,后脊背上冒出层层的冷汗,眼神呆滞的望着那个孩子。   “刚才我给你的报纸上写的其实很清楚,这孩子的病症叫做‘完全性隐眼畸形’,眼睛位置的皮肤缺乏睑裂,不能分辨眼睑结构,眼睛上面的皮肤与下面的角膜融在了一起!而且医学史上还尚无手术成功的先例,如果强行割开会更危险,这样的病是世界难题。目前全世界报道的完全性隐眼畸形也不过才一百余例,不然你以为当初这个孩子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登上报纸?这么稀少的病历自然会引起别人的关注!”林盛夏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柳橙汁的甜味,低低浅浅的声音让苏暖的瞳孔随之紧缩,畸形……林盛夏说这个孩子是畸形……   “淮南,你快告诉她这个孩子不是我生的!你不是当初在手术外见到过孩子么?你说他很可爱很好看,你还说他和我们一模一样!你说他只有一点小毛病的!你明明说过的……”苏暖趴在地上无论如何都没有力气起身了,她甚至看也不敢再看一眼那个孩子,那个脸上只有鼻子和嘴巴的孩子,那分明就是个怪物啊!   唐淮南温润的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也想要斩钉截铁的告诉苏暖这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激动的怀抱着他们孩子的瞬间,在见到那个孩子脸时,那震撼绝对不比现如今的苏暖少多少!   林盛夏只见他踉跄着走向苏暖,脸上的表情悲痛着,她的心里突然很后悔,当初她如果没有阻止苏暖破坏掉唐淮南与姜橘生的婚礼,或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如今的这个地步,橘生也还可以保留着心底里的美好,不论是唐淮南金屋藏娇也好都跟橘生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个孩子……的确是我们的!”不知过去了多久,唐淮南终于开了口,艰涩的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只觉得胸口憋闷,气都透不过来。   林盛夏狠啊!她的狠以前从未用在过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这有多痛!可当林盛夏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时候他才能够亲身体会到那痛苦!允吓歪出手。17LNj。   当时苏暖执拗的认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顾泽恺的,两个人为了这个问题吵过无数次,苏暖甚至用拒绝产检来做抗议!加之国外生活不便,苏暖一直拖到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才勉强的做了次,而那次自己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羊水穿刺的结果上!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唐淮南的心里才更为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这个畸形的孩子也不会就这样的生下来!   苏暖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彻底的坍塌了,她不再哭闹只是茫然的看着站在林盛夏身旁的那个孩子,完全性隐眼畸形?还不能够治疗……这样病甚至是世界难题?而这个怪胎……竟然是自己生下来的?   “囡囡,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唐淮南见她痛苦的表情情不自禁的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林盛夏闻言轻蹙了下眉心,而站在楼梯口的姜橘生更是不自觉的僵了下身体!   他们以后还会有的?虽然在唐淮南心里姜橘生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多少的地位,可听到他如是的说着,心里却依旧滴滴答答的落下了血。   很明显唐淮南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神划过再尴尬不过的情绪!   林盛夏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落在了楼梯口姜橘生的身上,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后者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裙摆飞扬的下了楼,这个从来温婉懦弱的女子雅然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慢慢的向着被唐淮南搂入到怀中的苏暖走去。   唐淮南自然也看到了,只是因着刚才的口误他忍不住的有些愧疚,不自觉的拉开了自己与苏暖的距离。   只是瞬间,他觉得脸颊处有凉风涌动着,耳边传来清脆啪的一声,姜橘生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苏暖的脸上,带着十足十的恨意……   苏暖白希的脸颊很快便冲了血……   所有人都为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得惊呆了,除了林盛夏……   ————————————————————————   大央有话说:大央已经在留言区无数次的说到,我在哪里写什么剧情都是有自己的计划的,你们觉得没有用的部分或许在某天就会在后面衔接上。每个作者都有每个作者的写作风格,你喜欢简洁的,别人喜欢详细的,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如果你实在不能够接受大央这样的描述方式,还有许多优秀的作品等着亲们阅读。另外苏暖不会这么快就收拾干净,还会耽误些章节,有嫌啰嗦的亲不喜误入!   正文 立春·303 被偷走的翡翠项链   “姜橘生,你干什么!”唐淮南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的脸上还带着被顾泽恺勾拳击中的淤青,只见他大掌紧紧的攥住姜橘生瘦弱的手腕挥到一旁,连带着她的身体都踉跄着退了几步!   若是换成以前的姜橘生,只会觉得说不出的委屈与难过,可现如今的她除了早就预料到的麻木之外,竟再也不剩其他的情绪。   苏暖倚靠着唐淮南眼神茫然,她还没有从一连串的打击当中回过神来,她的儿子不能够进入到顾家了,苏皓轩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她的儿子竟然是一个没有长眼睛的怪胎!   脸颊上的巴掌印让苏暖的脸看起来有些浮肿,姜橘生是用劲了全部力道的,而后者在踉跄了几步之后终于站稳了身体!   她的眼神从苏暖的脸上游移到唐淮南温润的面容上,此时他焦急的凝视着怀中的苏暖,而那句‘囡囡,我们以后还会有的’这句话萦绕在她的耳边,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无耻才能够不顾她的脸面将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眼前所发生的,削瘦的身影被光彩四溢的水晶灯笼罩着,更显单薄与犀利。   她看向影,示意让他照顾好那个‘无眼’的孩子。   “唐淮南,你要不要先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你们以后还会有的?”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如果说姜橘生曾经对她给唐淮南下药的事情有过后悔,那么现在这丝后悔一点都不再留下,就算是不经意说出口的对话,那也证明至少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曾经有仔细的揣摩过这件事情!若是让苏暖接二连三的生下去,那么她和她的小曦曦该怎么办?她有手有脚不是不能够出去工作,她姜橘生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女儿,可她堂堂的正室夫人,凭什么要让位苏暖?她不甘心……   更何况她父亲的事情,姜橘生自然明白贪污被发现是迟早的,可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妻子能够接受举报父亲的人跟自己的丈夫与他的情人有关系的事实!   “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如果我不能够接受苏皓轩的话当天晚上你就跟我父亲说,毕竟我们两个人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可你做了什么?隔天你就利用我们两家联姻的关系让我父亲徇私透过关系给顾氏批了两块地!你那个时候敢当着我父亲的面对他说以后你和苏暖还会有孩子的事情吗?你敢吗?”而这件事,姜橘生也是那日抱着曦曦去看望父亲的时候才知道的,这话她说的语带颤抖,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来。8   唐淮南面色难堪到了极点,他只觉得眼前的姜橘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与以前唯唯诺诺凡事以他为主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我那是口误!你也不应该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打她!”许久,唐淮南只是在嗓子口硬挤出这句话,却没有丝毫的底气!   姜橘生嘲讽的笑了,口误?那她可不可以也说刚才自己打苏暖的那巴掌是手误呢?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刚才的那句话才打了她?唐淮南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打她是因为她偷了我的东西!”16628389   姜橘生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唐淮南愣住了,就连苏暖都蓦然的瞪大了眼睛,在经过了之前的打击之后,苏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没有了以前的高傲拿乔,也没有了耀武扬威,面如死灰的落败着!   “我没有!淮南,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苏暖懵了,只能连连向着唐淮南摆手,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偷!   “你说你没有?那你把随身的包打开来给我们看看啊?姜橘生步步紧逼,站在苏暖面前的那个瞬间纤细的手指紧扣在了苏暖的手腕上,丝毫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苏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蓦然收紧自己的手,不让姜橘生能够将包抢了去,她被这个婊-子给陷害了!   苏暖的包带本就脆弱,这一来二去之间,生生的被扯断,敞开的皮包倒扣在地上,里面细碎的东西散落一地!   名贵的祖母绿翡翠项链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我有两条陪嫁而来的翡翠项链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那是我最宝贝的东西!有一条今日我借戴给了盛夏姐,而另外一条我放在了梳妆台上!苏暖借着让孩子上厕所的名义来到我房间,我见她身上的礼服与我一样好心的让她在我卧房里换了衣服,没想到等她走了我的项链就不见了!”姜橘生缓缓的蹲在散落一地的皮包面前,纤瘦的手指仔细拿捏起摔在地上的翡翠项链,摊在手心里面,语速轻缓的开口说道。   “你撒谎!明明你说只要我换掉身上的衣服!你就把这条项链送给我的!”苏暖不敢看旁人的视线到底透着怎样的情绪,她只是着急着解释着,根本就是姜橘生给自己下了套!   “送给你?我跟盛夏姐的关系那么好也不过就是借给她佩戴而已,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是我把项链送给你的?”   姜橘生冷笑着将项链摊在手心里放在唐淮南的面前,眼神里的嘲讽再明显不过!   “更何况我是什么性子大家都再清楚不过,我连你让孩子进门的事情都同意了,为何还要费心设计你?”   姜橘生秉着呼吸将早就想好的对白说出口,温柔的脸庞透着委屈与柔弱,她从嫁入到顾家开始便是这幅模样,眼泪啪嗒啪嗒的在眼眶里掉了出来。   苏暖却透过这件事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她的眼睛看了看屹立在不远处的林盛夏,那个畸形的孩子,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姜橘生的脸上,如果说刚才混沌的她没有办法理清楚,那么现如今的苏暖终于想明白自己这是被人设计了!   而设计她的人就是林盛夏与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在她看来心狠手辣的姜橘生!   “你个践人……你竟然敢陷害我!”苏暖猛地向着姜橘生扑去,唐淮南快速的抱着她,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应接不暇的,心口处的憋闷感越发的明显起来,伴随着这憋闷感更强烈的却是挫败与怒火中烧,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全都被打破了,就算在外人的面前看来他的确是做了慈善,可是只有顾家人自己心里清楚,这根本就是耻辱!   莫大的耻辱!17LNP。   唐淮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现在根本就顾不上林盛夏和顾泽恺的存在,只想要将这两个女人分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就连脸都涨的通红!   顾泽恺率先一步的挡在了林盛夏的面前,生怕会让那几个人的事波及到自己的妻子,他眼睁睁的看着苏暖长长的指甲在唐淮南的脸上划过五指血痕,涔薄的唇角勾起冷笑。   得罪了顾太太,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从楼梯口传来的低沉声音陡然响起,所有人的动作一顿,而苏暖趁着这个机会猛地将姜橘生扑倒在地毯上!   顾弘文的心脏刚刚舒服一些便着急着起身,因着谢青鸽不喜淮南的关系,今日她是连来都没有来,所有的大小事情都是他来安排的,现如今自己倒了,下面还不定乱成了什么样子!   江医生搀扶着顾弘文,这位医生是中医界的泰斗人物,在顾家已经照顾了老中青三代,顾弘文是非常信任他的!   唐淮南猛地直起身来看着顾弘文,只觉得眼前一花,脚步虚浮的身体倏然的倒了下来。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震惊了!   唐淮南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说晕倒就晕倒?顾弘文心里一紧赶忙示意让身旁的家庭医生上前,姜橘生泪眼朦胧的站在唐淮南的面前用力的撑着他的身体,原本躲在一旁的佣人也赶忙上前帮着瘦弱的姜橘生让唐淮南坐在木椅中,却见她一边松着唐淮南脖颈的领带一边哭的伤心,从旁人看来情真意切的模样着实令人感动!   苏暖只觉得有道冰凉的视线滑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被响尾蛇盯上似的恐惧,她不敢回头生怕会看到那个畸形的孩子,她也不敢上前走到唐淮南的面前,因为顾弘文的眼神一样很可怕!   “医生,快来帮我看看淮南这是怎么了……”跟苏暖只立于唐淮南身侧相比,姜橘生字字泣泪,那模样见者心酸,就连佣人都忍不住的两相比较着,这正室和小三就是有区别,一个为情一个为钱,放在一起比较都是侮辱了姜橘生!   林盛夏面色清冷的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怎样的情绪变化,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好似都是闹剧,可不经意的串联在了一起,却足以对苏暖造成最致命的伤害。   江医生沉稳的走到唐淮南的面前,简单的检查了下之后脸色却越来越不对劲,看的顾弘文心里一阵紧张,那眼神半分没有从唐淮南的身上移开。   橘唐一连身。“老顾,派人先抽血去化验下,我看不一般……”许久,江医生开口说道。   ——————————————————   顾太太:我狠么,后妈?我:我是你亲妈!!   顾太太:那亲妈认为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低头思考)关门!放顾先森!   顾先森:我躺着也中枪!!   正文 立春·304 女人都是最完美的演技派   时间过得尤为难捱,苏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原处,茫然的看着四周,明明过了今天自己应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的,她还沉浸在为自己编制出的美丽梦境当中,怎么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美丽修身的礼服与精心设计的发型全都已经凌乱到狼狈的地步,而那双被愤怒与不甘蒙上厚厚一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优雅立于顾泽恺身旁的林盛夏,那个男人原本是属于自己的,林盛夏硬生生的从她手中夺走了,唐淮南原本也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可也因着姜橘生市长千金的身份被抢走了!   间捱浸制美。"你看我嫂子做什么!你再看一眼我把你眼睛给挖出来!"顾允儿怒目而视,声音宛如黄鹂出谷般清脆好听,自然也带着刁蛮的凶悍,虽然现如今的顾允儿已经改了,可豪门千金的姿态依旧在她举手投足间流淌着。苏暖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杀了她千次万次都不足够,她差一点害的大哥家妻离子散,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恶心到了极点!   苏暖惊慌的低下头,畏畏缩缩的模样令人倒尽了胃口!   林盛夏拍了拍顾允儿的手背,唇角含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眼神顾盼之间又落在了苏暖的脸上。   唐淮南很快便顺过气来,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会时不时的感觉到胸口憋闷,就连四肢都有些麻木,可出现晕厥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他深吸了几口气接过姜橘生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水,眼角的余光见到顾弘文坐在主位上用着意味不明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苏暖,眸光流动间带出几许杀气。   心底一惊,这就要站起身来,看顾弘文的样子是已经知道了有关孩子的来龙去脉!   很快,跟随着江医生一同前去的司机便已经将他接了回来,只是面色的凝重却不见消退分毫,甚至还有更为严重的趋势,这令原本想要开口的顾弘文眉心蹙的更紧。   "血液检查出来了,里面含有棉酚的成分,看样子是被下了有段时间了!"江医生的话让顾弘文很疑惑,棉酚是什么?   姜橘生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林盛夏,却见后者唇角含笑的凝视着她,心里的惶恐也瞬间的消弭干净,她绝对不能够慌!   或许是因着林盛夏的注意力都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自然没有意识到顾泽恺深邃的瞳眸落在她清冷的侧脸上,尤其是在听到‘棉酚’二字的瞬间。   "棉酚是经由棉籽油里面提炼出来的!具有抑制京子发生和京子活动的作用,在医学上来说……可作为一种有效的男性避孕药来使用!使用过一段时间之后,恐怕短期内不会再有生育的能力!"江医生这话说的很困难,可毕竟在座的这些都是顾家人,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唐淮南只觉得如遭雷击,什么叫做短期内不会再有生育的能力了?他被下了药他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大掌猛然间拍在木椅的扶手处,姜橘生被惊了一下,随后觉得唐淮南愤怒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竟然连想也没想的就看向自己?难道他压根就没有怀疑过苏暖吗?   "你是说有人给淮南下药?让他断子绝孙?"顾弘文的手紧紧的攥着龙头拐杖,压抑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江医生虽然没有说话,但有时沉默比语言更为令人害怕!   苏暖的眼神也透着恐惧的情绪,她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眼神环绕着四周眼底的惊恐却被有心人看成是了心虚!   "橘生……是不是你!你怨恨我让轩轩进家门,是你害我?"唐淮南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人影便是姜橘生,她完全有理由恨自己的!   却见姜橘生闻言用着手指捂着唇连连后退着,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17LNP。   "淮南你在说什么,你都多么长时间没有回家吃晚饭了!我们两个人甚至有大半年都没有同床共枕过,我哪里可能会害你?再说我父亲现在这样,就算是为了保住我的地位我也不可能让你绝育啊!"   姜橘生掩面而泣,像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却是将脸上的表情全然都遮住,不让人看到分毫。   "这是什么?"突然,顾允儿好听的声音响起,刚才苏暖和姜橘生抢夺着皮包,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她分明是看到有个茶色的药瓶从里面滚了出来!   顾允儿还没来得及弯腰拾起,却见顾弘文重重用着拐杖敲击着地板,发出有力的声音。   "把那个药瓶拿给江医生看看到底是什么!如果有人给我孙子下毒,我是绝对不会轻饶了她!"顾弘文这话咬牙切齿着说的,江医生也不敢怠慢,拿了那个药瓶拧开盖子放在鼻下闻了闻!   "不!那个东西不是我的!是姜橘生陷害我……是她陷害我的!"苏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包里竟然会掉出这么个祸害人的东西,她脑子实在转不过来弯,苏暖只记得自己的皮包只有在换衣服的时候才放在床上一会儿,唯有姜橘生才能够碰到!   "你血口喷人!"姜橘生不甘示弱的哭喊着,眼泪簌簌的落下来,这一幕看在林盛夏的眼中却是着实的令她觉得好笑,以前苏暖只想着利用眼泪来设计别人,却不曾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会被眼泪设计。   "老顾,这里面有棉籽油的味!"江医生却是不管那些小辈怎么闹的,他只是尽责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唐淮南如遭雷击,他仿佛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暖的脸,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曾经放在他心里面那么重要的位置之上,可此时他竟也有了些茫然!   江医生说这药有棉籽油的味道,所以给自己下药的是……苏暖?   苏暖平日里的那些聪明完全派不上用处,她只是毫无反击力的站在原处,眼神怔怔的看着林盛夏,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从上次林盛夏在幼儿园知道了轩轩的所作所为之后一直都隐忍不发,她根本就是在等待着今日!她从一开始就在连环的设计她,或许就连姜橘生都是和她配合好的,只等着自己上钩!一开始的礼服翡翠项链什么拉着她一同上台……林盛夏真的太可怕了!   "我没有,淮南你相信我……我怎么都不可能害你的!是林盛夏和姜橘生一起设计我!跟我没有关系!"她只觉得天崩地裂,唐淮南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沉痛有怀疑,苏暖低喘着,只觉得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要离她而去了,更何况顾弘文的眼神那么恐怖,可这事情真的不是自己做的!   "苏暖,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林盛夏盈盈的站起身来,清冷的脸上终究露出惋惜的神情。   "我没有!我没有给淮南下药!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我!"苏暖眼神猩红的凝视着林盛夏姣美的脸庞,她的怡然与自己的狼狈形成最鲜明对比,蓦然的让苏暖清楚的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她真的没有做过,可现如今苏暖根本就没有办法给自己解释,就连唐淮南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那种全世界都抛弃自己的感受令苏暖绝望极了。   "咖啡!每天晚上我回来都会喝橘生的咖啡!"唐淮南突然再度开口,他的声音里透着急迫,似乎也想要摆脱掉心里的阴霾,他对苏暖这么好,她应该不会……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的!   "你……淮南你怎么可以!那咖啡也是苏暖送的啊!当时你明明说是苏暖送的……都是独立包装的我不可能动手脚的!说到底你根本就不信我!"   姜橘生颤抖着唇瓣,眼神里布满着不可置信,眼底的悸痛惹人怜惜!她忍不住的走到林盛夏的身旁寻求着安慰,冰凉的手指没有丝毫的温度,这是姜橘生平生第一次演戏,而她竟然悲哀的发现,原来真的被逼到那个份上,所有的女人都是最完美的演技派!   林盛夏的手指轻拍着姜橘生的背脊,眼神淡漠的看向顾弘文,在这个老人的心里,恐怕早已经有了定论!   "唐淮南,你怎么不动动你的脑子仔细想想,橘生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之下只会想要多多的生下孩子来维护自己的地位,让苏皓轩进门不就是嫌橘生生的是个女孩么?可苏暖的情况却不一样!"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落回到顾泽恺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恐怕今日整个计划也不会这么合情合理!   "什么情况不一样……我不管有什么情况都不可能会伤害淮南的!"苏暖着急着解释,往日里对姜橘生的鄙夷全都派不上任何的用处,眼神凝视着唐淮南,带着祈求对方相信自己的渴望!   唐淮南唇瓣扇动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顾泽恺接下来的话却成功的阻断了所有人的发言!   "因为苏暖没有了子宫!"   ——————————————————————16628389   今日两更完毕哟,么么哒~~~~   正文 立春·305 贪欲太深,害人害己   顾泽恺涔薄的唇角勾着凉薄的弧度,目光锋利的扫过苏暖瞬间僵硬起的背脊,字句之间皆是寒凉。   唐淮南高蜓的身体猛然间直起身来,大掌攥紧着木椅的扶手目光如炬的看向顾泽恺冷峻的面容,或许是因为愤怒手指与木椅的结合处发出受力般的咯吱咯吱声。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不仅仅是唐淮南不敢置信,就连姜橘生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沁水的瞳孔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她说不清楚此时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情绪,如果苏暖没有了子宫,那么当初支持着自己给唐淮南下药的理由也就不成立了,可事情已经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她没有退路了!   苏暖周身抖得如同骰子似的,她万万没有想到顾泽恺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候将这件事情揭露出来,他甚至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他就……这么的恨她吗?   “因为苏暖没有了子宫!”林盛夏凉薄的话语传进唐淮南的耳中,她迈着优雅的步履走到苏暖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再度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苏暖瞳孔内的憎恶与愤恨害怕情绪交杂到了一起,她只觉得面前的林盛夏就像是要向自己来索命的厉鬼般,将一环一环设计的如此合情合理,如果她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都要忍不住的拍手称赞林盛夏的设计完美无缺,她甚至帮自己找到了个最完美的理由,因为她身体可耻的残缺!   “从她让苏皓轩进门的那刻开始或许就在筹划着这一切,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下药让唐淮南失去生育能力,因着没有了子宫的关系,苏暖自然是不希望有更多的孩子出现影响到轩轩同她的地位!你却还要将这一切都赖在橘生的身上,唐淮南,你的良心真的都被狗吃了吗?”林盛夏淡淡开口,就算是最后一句说的也是云淡风轻的,听在姜橘生的心里却是一阵的心酸,不由自主的眼泪又簌簌的落下。   “怎么可能!怎么会……囡囡怎么会……”唐淮南因着震惊瞳孔不断的收紧着,他的大脑里一片的空白,似乎依旧不能相信这件事情的发生跟他口中的囡囡有关系!   苏暖颓然的站在原处,她的眼神落在其他人的脸上,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她对上林盛夏甚至连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林盛夏先是让自己尝到了即将一步登天的喜悦感,随后却又拉着自己一步步的踏入到地狱,现在就连唐淮南这个唯一的保护伞也即将要失去,更何况她还有个畸形的孩子!   她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毁了!毁在了林盛夏的手里!   姜橘生却在清楚的听到唐淮南口中的喃喃自语时,唇瓣抿的紧紧的,甚至都已经泛了白!   却见娇小的她走到了唐淮南的正对面,连想都没想的很重的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19b4z。   这不过是片刻发生的事情,唐淮南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古铜色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可也正是因为这巴掌令他从混沌当中清醒过来!   “囡囡囡囡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囡囡,就算是她下毒害你你也心甘情愿的当补药吃是么!唐淮南你到底将我和曦曦当成了什么!你既然那么爱她,那我们两个人离婚!我让你和这个毒妇去过一辈子!”   姜橘生像是再也受不了唐淮南似的低声嘶吼着,双眼燃烧起熊熊的火焰,他的情深意重他的执迷不悔既然都给了这个女人,那么自己所幸就成全他,反正……不能生育的男人和没有子宫的女人恰恰好配成了一对,再加上那个畸形的孩子,他们才应该是一家三口不是吗!   扔下这句话,姜橘生头也不回的向着二楼的方向跑去,却在看到楼梯口不知道何时出来的苏皓轩时停下了脚步。   这个五岁的孩童双眸还带着惊恐与害怕,似乎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所适从,姜橘生与苏皓轩的眸光对视着,她清楚的从这个孩子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那个不谙世事的自己,终于还是消失了!   “妈妈……妈妈……”原本被影照顾着的孩子突然开口叫着苏暖,他的智力似乎有些不健全,就连叫出来的声音都微弱着,可即便是这微弱的声音也刺激起了苏暖紧绷着的神经。   “你别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你是怪物!”她双手捂住了耳朵,似乎想要逃避着外来的声音,眼睛死死的盯着林盛夏清冷姣美的面容,她真的太狠了,她让自己最后的保护伞都失去了,她还要把自己逼入到怎样的绝境?   “林盛夏,是你害我的,我要你的命!”苏暖表情狰狞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扑去,她无法忍受林盛夏用着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她一起!   “快拦住她!”顾弘文重重的敲击着拐杖,喉头发出沉闷的咳嗽声,还带着痰,而他身旁的江医生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   每个人心里自然都是有贪欲的,可贪欲太深,终究是害人害己!   几名佣人拦在苏暖的面前,几经拉扯之间,苏暖猩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林盛夏的脸,却见她淡色的唇瓣缓缓的张开,无声的吐出三个字的音节。   你输了!   她没有输!她还没有输!苏暖此时的模样就像是濒临崩溃的野兽,好像只要能够靠近到林盛夏就一定会狠狠的将她撕碎,更何况顾泽恺还挡在她的面前,那呵护备至的模样再次的刺激了苏暖的神经!   唐淮南眼神复杂的凝视着此时的苏暖,楼梯口的姜橘生也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大厅内的一片凌乱,豪门下的丑陋就这样简单的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顾允儿也快速的走到林盛夏的面前与大哥一起挡在她的面前,她心里的想法很简单,盛夏姐好不容易才回来,绝对不能够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了!   苏暖见到这情形更是用力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撞去,佣人不堪其扰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了几分!   “啊……”苏暖突然急促出声,却见娇小的身形猛地撞向木质的桌椅旁。   泽着弧薄淮。从姜橘生的角度看去恰好能够看到苏暖捧着脸的手指缝隙间点点红色的血迹滚落下来,滴在地板上,大厅里一片寂静,滴滴答答的声响也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我的脸……我的脸……”苏暖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混合着脸颊处的血迹看起来恐怖可怕,木质桌椅凌厉的边角因着她大力的撞击沿着她细嫩的脸颊划过了长长的一道,只稍再多一寸便能戳瞎眼睛!   某种程度上来说,苏暖还是幸运的!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苏暖的脸颊,她是那么注重自己容貌的女人,可这红痕从眼角划过唇边,鲜血渗透出来的瞬间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的脸是不是毁了……”苏暖下意识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手心里却是一滩的血迹!   “来人!把她给我……”顾弘文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她害的自己孙子成了这样,破相算是便宜了她!他要将她碎尸万段……   “爷爷!叫人把她扔出顾家!我不想要再看见她!”唐淮南却抢先一步的开口,若是让顾弘文将这话说完,苏暖的半条命今晚就没了,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论追究谁对谁错都已经没必要了!   更何况,当初如果不是自己借着酒意和苏暖做了不该做的事,这个畸形的孩子就不会来临到这个世界上,自己也不会一错再错的用轩轩隐瞒到现在!   林盛夏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就算是到最后唐淮南还是对苏暖心软了,可这跟她预想的却是一模一样……   “淮南,你不能这么对我……淮南……”苏暖听到唐淮南说要让顾弘文派人将自己扔出顾家,浑身剧烈的一颤,脸色灰暗,双肩不自觉的抖动着!   “给我把她和她的那个怪胎扔出去!以后你若是敢出现在淮南面前,苏暖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顾弘文低哑的声音爆喝着,生生的恐吓住了苏暖,她猩红颓败的双眸环顾着偌大大厅内的所有人,突然之间痴痴的笑了起来!   “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群人都不得好死!我是无辜的……”   “拖出去!”顾弘文却是不听苏暖那些叫嚣的,大掌挥了挥示意佣人将苏暖和那个孩子一同扔出别墅,苏暖却是赖着不走的,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盛夏的脸,满面的血痕恐怖之极。   “林盛夏,你会下地狱的!你会……下地狱的!”   苏暖娇小的身体被硬生生的拖了出去,可嘶吼的声音却一直都没有消退,林盛夏沉默的站在原处眼神随着苏暖的移动而移动。   她的唇角勾了抹淡淡的薄笑,地狱?自从糖糖死后她一直都生活在地狱当中,从未离开……   可是苏暖,这次该换你下地狱了!   ——————————————————————————   今日第一更,大央继续龟速的码字去~~~   正文 立春·306 顾太太,我背你   喧嚣褪去,一切又都恢复到了死一般的沉寂。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地板上苏暖划破脸颊时留下的血迹还落在地板上,好好的一场认亲晚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顾弘文的胸口因着愤怒上下起伏着,唐淮南高大的身躯屹立在原地,眼神直到现在还未曾从苏暖被拖走时的方向移开,那毕竟是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是知道她对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顾泽恺却是不管其他人的,流畅完美的身材宛如一座坚实的大山挡在林盛夏的面前,深邃内敛的视线划过大厅内的几个人,既然这出好戏已经暂时的落幕了,那么他们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林丫头!你是故意想要给我们顾家难堪是不是?”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顾弘文意味不明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他浑浊的瞳孔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那漆黑柔顺的过耳中长发衬的那姣美的脸清冷静远,平静无波的眼神叫人心底着实发慌!他不似淮南那般失去理智,自然明白整件事情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只是顾弘文也是不喜苏暖的,在他眼里如果没有那个孩子的存在她甚至连踏进顾家门的资格都没有!   “顾爷爷这话说的,如果我真的想要给顾家难堪的话,一开始我就会带着苏暖的亲生孩子进来,还用等到宾客全都走干净之后吗?”林盛夏淡淡的开口,顾泽恺锋锐眉心却是越拧越紧,今日如果不是这场宴会对顾太太很重要,他也不会再见顾弘文,他们爷孙二人的感情早在唐淮南进到顾家门的那刻开始或许就在渐渐的消弭。   “多行不义必自毙,当日种下了怎样的恶因,现如今收下的恶果也要自己受着,很公平!”顾泽恺沉冷的语调一经响起,顾弘文的眉峰便陡然抽动了几下,很明显是因着他的话动怒了!   佣人在波涛暗涌之间沉默的拖着地上的血迹,唐淮南就像是被抽去了主心骨似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顾弘文借着拐杖的力量站起身来,今晚上一连串的打击令他明显的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些不支,只是沉着面色周身透着怒意的来到顾泽恺的面前,手中的拐杖连想都没想的便重重向着他的脸挥去!   林盛夏条件反射的手一颤,只是片刻却又抑制住了心里的冲动,眸光闪烁间她只觉得顾泽恺厚实有力的大掌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   “那是你大哥!”顾弘文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动作同时落下,顾泽恺连躲也没躲的任由那拐杖的龙头部分敲中他,很快金属的边沿便划破了顾泽恺的眉骨处皮肤!   顾弘文这下将对林盛夏的不满也全然的加注在了顾泽恺的身上!   “说完了吗?”顾泽恺眉骨处的血口不长,甚至算不得什么严重的伤,可林盛夏的视线却落在他挺直微颤的脊背处,心底泛着难以言明的酸楚。   “爷爷!你怎么下的去手的!这是大哥啊!”顾允儿惊叫着,如水的眸子睁的大大的!   “你的大哥是淮南!”顾弘文低吼着,目光如炬的警告着顾允儿,而顾允儿身体一颤,尽管心里头害怕却还是勇敢的开口!   “在我的心里大哥永远都只叫顾泽恺!他才是我的哥哥!”顾允儿眼中含着泪,自从那个唐淮南进家门之后他们顾家全然的散了,哪里还有家的样子!   “你……”顾弘文急火攻心,扬起巴掌就要落在顾允儿的脸上。   林盛夏眼明手快的将顾允儿搂入到自己的怀中护住,瞬间闭上眼睛做好了被顾弘文扇这一巴掌的准备!   只听到啪的一声响起,林盛夏纤长的睫毛宛如蝶翼般颤动着,她只觉得一副温暖的怀抱拥着自己与允儿,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味道,倨傲的结实胸膛绷得紧紧的。   她睁开眼睛却与顾泽恺深邃阒黑的瞳孔混合在一起,她清楚的能够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自己,而他腮帮处的红痕变相的证明了顾弘文的那巴掌最终的去向,他的一心庇护成全了自己与允儿的安危。   顾允儿似乎没想到顾弘文真的会打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坠落下来,心里一阵的委屈!   林盛夏清冷的面容却带着怔愣,纤细的手指划过顾泽恺被打过滚烫的脸颊,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夫妻五年她自然能够敏感的捕捉到这个男人的所有情绪,那种被打的愤慨与对顾弘文态度的麻木,均是令林盛夏的心里涌起了无名的怒火!   “顾爷爷,我是有能力让今晚发生的一切明日见报的!我也相信有很多的记者朋友会很高兴见证一场豪门丑闻!而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想要让大家都难堪!”林盛夏薄凉的眼眸就这样的微眯起,精致淡雅的面容上勾起了若有似无的冷笑,她本就不是好说话的人,此时看在顾弘文的眼中更是威胁味道十足!   “我敬您是长辈,可长辈也要有长辈的样子,才能够得到晚辈的尊重,别到最后只落了个为老不尊的骂名!”   扔下这句话,林盛夏单手反扣着顾泽恺的大掌,另外那只手牵着顾允儿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徒留下大厅内的顾弘文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原本就不适的心脏更为急剧的跳动了起来,摸索着口袋找出两颗速效救心丸塞入到口中!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别问大央为什么这么残忍,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别墅的门被打开的那刻,夜晚沁凉的风迎面袭来,将林盛夏的发向后撩起,也同样的让她感觉到冷意!   下一刻,林盛夏只觉得身上一暖,熟悉的男性味道浓烈的包围住了她,却见顾泽恺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那曼妙的身躯也一并被外套遮住。   顾允儿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当中抽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蔫蔫的,颓着肩膀好没精神。   几十级的阶梯之上还残留着点点血斑,很明显那是苏暖被拖出去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林盛夏回想起刚才苏暖临被拖走时的叫嚣,苏暖可知道在她被拖出去之后还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她定是不知道的,之前的那些的痛苦跟那最后一击相比又何止是小巫见大巫那么简单?   嚣复了一脸。“允儿,我让影先开车送你回去!”顾泽恺深谙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妹妹,那受打击的模样他是看在眼里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有力的大掌落在顾允儿的肩头。   他的妹妹愿意站出来支持自己,他已经很感动了!   所以那巴掌是自己心甘情愿挨的,更何况当时顾太太还挡在允儿的身前,他更是不可能让那巴掌伤害到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那你和盛夏姐呢?”顾允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有气无力,她不明白他们好好地一家人怎么会走到现如今的地步,奶奶常伴佛前不问世事,爷爷只偏帮着唐淮南。   “不用担心我们,你先回去!”   话说着,影将车子开了过来,顾允儿也没有再推拒,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身上,似乎欲言又止。   “盛夏姐,从道德上我不评价你今晚做的事,可是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认为你做的没有错!”这是顾允儿在上车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林盛夏淡淡的勾了勾唇线,没回应。   她做的事从来不需要别人的赞同或反对,她本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如果当初她没有执拗的嫁给顾泽恺,或许他们三个人现如今都会过的很好!   他们的起点都错了,以至于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是赢家,他们都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林盛夏正想着,却见顾泽恺走到她的面前背对着她蹲下了身子,这举动令她忍不住的一凝眉,他这是做什么?   “上来,我背你回去!”俊颜没有了在别墅里面时的绷紧,舒展开来噙着淡笑,成熟内敛在举手投足之间展露出来。   “胡闹什么,等下影就回来了!”林盛夏淡凉的开口,顾泽恺侧过头来的时候眉骨处还带着显而易见的伤痕,那是被拐杖打过后留下的。   “我刚才吩咐他不用回来了!虽然只过了那么短短几天,但总觉得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跟你单独相处过了,把高跟鞋脱了我帮你提着,上来我背你回去!”   林盛夏闻言只觉得好笑,虽然以前就知道顾泽恺孩子气的厉害,可他至少也要想清楚这里离别墅到底有多远,背她回去?只怕到中途他就累的不行了!   或许是因着之前在别墅内对苏暖的设计大获全胜,又或许是因着之前顾老对他的伤害,此时的林盛夏并不像是往日那般的清冷凉薄。   经过了今晚这一遭,她也多少的感觉到累了。   莫名的,她就像是他说的般脱下了高跟鞋,削瘦的身形略显绷紧的贴合在他的背脊上……   正文 立春·307 白发如霜,地老天荒   顾泽恺只觉得脊背处柔软的女-体贴合着自己,那种久违的温暖竟令他开始享受起这片刻的欢-愉,林盛夏纤细的两条手臂从颈窝处伸了出来,手指上还挂着香槟跟的高跟鞋,裙摆因为她的动作掀至雪白膝盖以上,原本披在林盛夏身上的西装外套掉在地上,顾泽恺却是看也没看一眼。   起初林盛夏削瘦的身体是略显僵硬着的,其实她刚上来的时候便已经后悔了,可那时顾泽恺有力的手臂已经划过她膝窝处将她稳稳的背在了后背上。   偏凉的风从两个人的颊边吹过,随着顾泽恺每往前走一步,林盛夏手里的高跟鞋便晃动下,他宽阔厚实的背脊贴合在自己的胸口处,就连两个人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都已经融汇到了一起。   “我重吗?”林盛夏不自觉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温热的呼吸不经意的喷洒在顾泽恺的耳廓上,瞬间令他的小腹绷紧起来。   眉骨处的伤痕丝毫不损这张洗尽浮躁脸庞的成熟魅力,跟自己离开之前相比他的脸庞已经很是削瘦,却更显锐利的锋芒,一如他陡然转变的行事作风,狠戾又不给人留下后路。泽柔体上指。   刚回来没多久林盛夏就已经联系上了小可,自然也得知了秘书室大换血的消息,除却小可之外的其他秘书均已经换成了男人,从小可的口中得知,顾泽恺不知道用了怎样的法子,竟令儿子素来与唐淮南交好的谢股东自动的辞了职,股份经由正规的渠道合理收购到了顾泽恺的手中。那段时间公司上下人人自危,原本与顾氏有联系的也暂时断了联系,生怕自己会踏上谢股东的后尘。   “我的顾太太再重一点我也可以背的动,四十岁背的动,五十岁背的动,就算是六十岁我依旧背的动!”顾泽恺笑了,笑起来眼角有几分笑纹,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带着满足。   林盛夏没有说话,白希优美的颈项与他的交错着,他说的情话真好听,甚至比情歌还要动人,可她却是听听就算的,并未放在心上。   “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好的,我还记得有次你将我一个人扔到山顶上,我走到脚后跟起了水泡……”林盛夏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或许是今夜的气氛太过于安逸,竟然也令她又回想起了曾经的往事,幽暗的眼瞳内划过释怀的情绪,幽幽的叹了口气算是作罢这个话题。   “对不起!我以前对你不够好。”顾泽恺的手蓦然的收紧在她腿窝处,她跟他之间的事,哪一段他都没忘记过。   林盛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清冷的脸颊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今晚发生的一切真的令她有些疲惫,她就任由他背着缓慢而又稳稳的向着前方走去,别墅区驻地附近很安静,好在四周的路灯是长亮着的,晕黄的灯光平添了几许的浪漫情怀。   她的视线落在顾泽恺浓密的乌发上,不经意间却看到了银丝。   林盛夏清冷的瞳孔划过诧异,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光影交错间她仔细的凝视着,原来真的不是她眼花。   “你都有白头发了!”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的松开了挂在手指上的高跟鞋,咔哒两声,那鞋子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她葱白的手指穿过顾泽恺浓密的发丝,白肤黑发形成鲜明对比,顾泽恺一怔,脚步顿了下来,他就这样站在原处任由着她的手划过自己的头皮在发间仔细的找到那根白发,无所顾忌旁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内探头看过来的眼神,他甚至能够在脑海当中描绘出清晰的画面,她的手背很白,皮肤很薄,甚至能够看清楚里面的每一条血管。   头皮一麻,顾泽恺的那根白发被林盛夏拔断,捏在细细的指尖,从发根白到发梢。   待到她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顾泽恺这才重新的向前走去,涔薄的唇角含着笑,竟觉得能够让顾太太帮他拔下根白头发都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帮我留着!”顾泽恺沉稳的低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边,摄人的深沉眼眸里透着温情。   “为什么?”林盛夏淡淡的声音传来,光洁的手臂因着冷而起了鸡皮疙瘩,她安静的在他背上沉思,顾泽恺的声音透过宽厚的胸膛传抵背脊,再透过那薄薄的衬衫布料传抵至她的心口。   哪里有人会喜欢收集白头发的?顾泽恺果然是喜欢不走寻常路……   “白发如霜,地老天荒。等你也有白头发了,跟我的绑在一起,我们两个人谁先走了,权当给对方留个念想!”顾泽恺的声音很有磁性,也很缓慢,像是要让林盛夏听清楚此时自己说的每句话似的,此时的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宽厚的手指发凉,却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因着心底的患得患失。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地老天荒?”不知过去了多久,林盛夏清冷的声音终于传来,顾泽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单单只是那么句话就已经让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顾泽恺深刻的五官瞬间绷紧,铮亮的黑色真皮皮鞋踩在水泥道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如他此刻的心。   他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细白的手腕处,原本应该是平滑的肌肤到处都是伤痕,最严重的当属手腕处的割痕,其实是看的出来的,当初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的这倒痕迹,如果不是后来她的朋友救了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顾太太,地老天荒是在心里的,你在我心里……这已经是我的地老天荒。”顾泽恺轻笑着,干净英俊的脸颊上眉骨处带着伤,一贯面对着旁人的冷峻面容舒展了开来。   被他稳稳的背在背上的林盛夏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甚至就连呼吸声都安逸着,好似她本来就不存在似的。   “可我的地老天荒,已经找不到了。”她的爱情,她的幸福,早就已经淹没在时光的洪流中。   “我已经不在是以前的林盛夏……”   “我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顾泽恺了……”顾泽恺突然截住了她的话,虽然不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却知道那绝对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   “我们都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不对吗?”   顾泽恺就这样的侧过头去,虽然看不清楚林盛夏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完美的侧脸弧度,却依旧俊美的惊心动魄。   林盛夏沉默,顾泽恺安静的向前继续走着,这条路很长,像是看不见边际般的长……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不知道不觉都礼拜三了,呜呜呜呜————————————   苏暖很狼狈的被仍在了别墅的门口,她双手扒着雕花的铁门重重的拍打着,那个畸形的孩子站在她身边,因着陌生的环境害怕着。   唐淮南竟真的就这样的将她连着这个孩子扔出了别墅,他怎么可以这么忍心……怎么可以!唐淮南怎么也可以同顾泽恺一样的狠心,难道他们说爱自己都是假的吗?   还不等她自怨自艾完,两名身着黑衣的保镖倏然的出现在她与那个畸形孩子的面前,一句话没说的将两个人推上黑色豪车内,苏暖甚至连尖叫都没有尖叫出口,便被堵住了嘴巴!   一路上她恐惧的瞪大了眼睛,脸颊上的血痕早就不再流血,可终究是在细嫩的脸皮上留下了不可挽回的伤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破了相,可现如今放在她眼前最当务之急的却是自己这是要被带去哪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   问题的答案,很快就有了!   那两个黑衣人就这样沉默的将车停到了唐淮南之前给她买的别墅前,毫不客气的将她与那个畸形的孩子扔下车。   却见原本应该是门户紧闭着的别墅门竟然是敞开着的,就连灯光都敞亮着!   苏暖甚至顾不得其他的,踉跄向着别墅内跑去,这房子是她的,是唐淮南买给她的,难道他连房子都要要回去?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我家的?”苏暖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大吼着,空荡荡的别墅当中不断的回响着她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于狰狞,以至于站在房间内的那两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瞳孔内划过害怕的情绪!   “苏小姐您好,我是别墅区的物业,事情是这样的……”那物业似乎想要开口解释,苏暖却丝毫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只见苏暖猛然间冲了过来,像是要将那两个人赶出去!   狰狞可怕的表情着实吓坏了对方!   “苏小姐,请你冷静一下,我是代表我的当事人来与您磋商的!”另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警惕的凝视着疯狂的苏暖!   那名畸形孩子慢慢的走了进来,令物业与西装男均是吓了一跳。   “什么当事人?滚出去!”   “我代表姜橘生小姐来与您磋商房产归还的问题!”律师清了清喉咙,终于开口……   正文 立春·308 一无所有   苏暖的动作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她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律师,从眼角划到唇角的伤疤可怖到了极点。   “你再说一遍?你是来干什么的?”苏暖只觉得冷,尽管室内的中央空调开得温度如此适宜,可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发起抖来,脏污的手指间微微颤抖着,那频率不受控制。   “我是代表姜橘生小姐来与您商量这栋别墅房产归还的问题!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商量下,姜橘生小姐给您一晚上的时间让您搬出这里!逾期……”律师也是头一次遇到苏暖这样狼狈可怕的当事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的吞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紧张!   “逾期如何?逾期她还要将我轰出去吗?我告诉你,这栋别墅是她老公买给我的!我有权利在这里住下去!这房子是属于我的!”苏暖气急败坏的开口,怎么都没有想到姜橘生那个践人竟然到现在还不放过自己,她已经没有了唐淮南的支持,现如今难道连这栋豪宅都要给自己收回去吗?   律师忍不住的在心里咂舌,虽然见识过很多第三者,可唯独只有眼前的这个最为的嚣张,幸亏之前林总早已经预想到了一切的可能,甚至连这个女人说的话都预料的分毫不差!   这样的想着,这名律师自然也有了底气!   “根据最高院关于适用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七条规定,夫或妻在处理夫妻共同财产上的权力是平等的。因日常生活需要而处理夫妻共同财产的,任何一方均有权决定。夫或妻非因日常生活需要对夫妻共同财产做重要处理决定的,夫妻双方应当平等协商,取得一致意见。但是顾淮南先生在姜橘生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婚后购买属于夫妻共同的房产赠与苏小姐您,并且这赠与行为并未得到姜橘生小姐的认可,故苏小姐并非是善意第三人,顾淮南先生的赠与行为视为无效!姜橘生小姐是有权利撤销顾淮南先生的赠与请求的,要回该套房产合理而又合法!”   律师运用自己的专业所学将利害关系分析的透彻,或许也是因为见识到了苏暖的嚣张,心里对她最后一点的怜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赠与行为无效,淮南说要将这别墅过户给我的!这栋房子已经是属于我的了!”苏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有心情听那名律师说的什么条条道道,她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即将要无家可归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很可惜,我们的调查结果是,这栋房子还在顾淮南先生的名下,也就是说这栋别墅属于婚后的夫妻共同财产!不过姜橘生小姐也说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自然会留给苏小姐一点情面,如果今晚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夜搬出这栋别墅,过去的一切她都可以选择既往不咎!”律师适时的在这里断了篇,似乎是要留给苏暖考虑的时间!   苏暖面色惨白双肩不住的抖动着,跟接下来她即将要失去一切的痛苦相比,脸上的伤痛反而不算是什么了!   “如果我不搬呢?”苏暖像是瞬间的冷静了下来,她那双眼睛幽暗的像是夜里的猫,看的人心里发憷!   律师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这话说的竟然同林总料定的分毫不差。   “姜橘生小姐已经向银行提出了申请,冻结掉您手上顾淮南先生的银行副卡,并且已经得到银行的迅速受理!你只要试一下就可以知道我所言非虚,您手里的那张副卡,已经不能用了!姜橘生小姐帮您算了一笔账,按照您现在这座别墅区的物业管理费,一个月至少要四千多块,一年最少四万八,还不加水电等各类费用。姜橘生小姐托我问您一句话,您负担的起吗?”   苏暖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瞬间,瞳孔瞬间收缩,她甚至已经看到姜橘生那个女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的炫耀着自己今晚的胜利成果!   她说的没错!没有了唐淮南,别说一个月四千块钱的物业费她拿不出来,更不要说医院的工作她早就已经辞职,现如今……她只能等着饿死么?   “苏小姐,您最好看清楚现如今的形式,另外……姜橘生小姐让我将这个交给你!”律师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女人之间的争斗到底是怎样的,但是为了个男人争的鱼死网破的,值得吗?他现在只想要快点处理完这件事情回家抱老婆睡觉,虽然加班费可观,可老婆更重要!   苏暖忍不住的抬起头来,眼神里透出热切的光芒,律师顶着巨大的压力从怀中将个信封取了出来,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苏暖已经一把从她的手里将信封抢走。   只见从那信封里面似乎滚出什么东西来,清脆的声响落在地板上随后滚动了几下之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是枚一块钱的硬币!   苏暖却不管其他的,只是径直的打开信封来回的翻找着,除却空白之外里面再也没有了什么!   “一块钱?姜橘生是什么意思?”直到此时,苏暖才确定那个信封里面只装了这一个一块钱的硬币!   “姜橘生小姐说,这就是您的价值!”律师收拾好手里的文件,反正该说的自己都已经说了,至于这个女人搬不搬走就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苏暖只觉得晴天霹雳般的跌坐在了地上,律师与帮忙开门的物业就这样忙不迭的离开了,谁知道女人疯起来会做什么事情,他们可不想要就这样撞到枪口上!   偌大的别墅里顿时安静了不少,那个畸形的孩子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苏暖纤细的手指拿捏着那一枚一块钱的硬币,眼神缓缓的落在他的身上,目光茫然而又压抑着痛苦!   她什么都没有了,一无所有了!   都是因为这个畸形的孩子……都是因为她……   “妈妈……妈妈……”那孩子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从被扔下车的瞬间不哭不闹的摸索着进了门,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苏暖的眼神当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有她的存在,今天晚上她将会拥有一切!   都是因为他!   猛然间,苏暖向着那孩子的方向扑去,精致的五官狰狞着用着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掐着那个孩子的脖颈,五岁的孩童根本无力挣扎,双唇颤抖着不断叫着妈妈!   苏暖的眼睛猩红着,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顿,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不会变成现在一无所有的境地,都是他,都是这个畸形都是这个鬼害的自己!   很快,孩子已经不动了,苏暖虚弱的坐在旁边眼神茫然着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一切……   “我们是t市刑侦大队的,请您协助我们调查一起发生在半年多以前的一场绑架案……”突然,律师走之前没有关严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两名身着警服的办案人员走了进来,有人送来了当时那起绑架案的最新调查报告,报告上显示这起案子与这名叫苏暖的女子有很重要的关系,所以才特意赶来一趟!   却不曾想到刚一进门见到的却是如此骇人的一幕!   苏暖嘴角扯着涣散无力的笑看着来人,手指还维持着掐在孩子脖颈上的动作……   下一刻,眼前被黑暗所淹没……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咳咳,上章写错了,原来今天素礼拜四哇   元牧阳安静的坐在真皮沙发上,因着对面所坐的男人不发一语,元老微眯着眼眸看着手中宣传精美的画册,一尊完美无瑕的白玉佛正是他眼神所关注的焦点。   “这白玉佛,你想尽办法给我弄来!不管花多么大的价钱!多么大的成本!我都要!”   元老目露凶光的凝视着画册上精美的白玉佛,好似那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般,尽管那尊白玉佛上还有着些许的瑕疵,但那并不妨碍元老对它的关注!   暖动了地内。“听说顾家花了大价钱都没有令卖家改变主意,最终还是决定放在拍卖会上拍卖,看样子顾家也很关注这尊白玉佛!”   元牧阳抬起头来看了眼元老,他似痴迷般的轻抚着画册,而这幅模样是元牧阳从未从他的脸上见到过的!   “这是当初我和顾老头拿命换来的宝贝,他怎么可能不关注……不是为了它,我也不会坐牢!不是为了它,我现在也不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总之你给我听好,这尊白玉佛,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够让顾家的人给我抢了去!”元老的大掌猛然间拍在木质的桌子上,发出剧烈砰的一声。   元牧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与此同时苏云玉将沏好的几杯茶端了过来,茶香味道弥漫在房间内。   而当苏云玉的视线落在那尊白玉佛的宣传册上时,手指忍不住的颤抖了下……   正文 立春·309 给你两条路(1)   t市精神病院精将眸病光。   影沉默的将车门打开,顾泽恺率先下了车,墨镜后的眸光是冰冷的,涔薄唇角的弧度都泛着寒意,随后下车来的是林盛夏,一路上她都沉默的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黛眉细细的锁紧于眉心间形成一个川字,直到豪车停在了精神病院的门口时,她才淡淡的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底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唐淮南已经在里面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给你撑腰,不怕!”顾泽恺眼眸黑沉如幽深古井,低沉浑厚的嗓音里漾着宠溺,眉骨处的伤口结了痂,反倒令他平添了几分轻狂的味道,有力的大掌抬起将她被风吹的缭乱的发略到耳后,林盛夏沁凉的眸就这样看着他,不知过去多久幽幽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们男人的罪过要由我们女人来承担?”这个道理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林盛夏眸光终于不再是平淡的清冷,而是复杂,沉重的复杂!   如果只是收回房子苏暖是不可能伤害那个孩子的,她没有那个胆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让她心里的魔鬼彻底的倾倒?   顾泽恺闻言就这样的看着她,宛如雕塑般的脸庞被日光笼罩着,化去了戾气,磨平的棱角,她心里的难受挣扎绞的他心底里也不好受。   此时的顾泽恺终于明白,原来你若是真心的爱着一个人,就连对方的喜怒哀乐都可以感同身受,薄唇扇动着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事实上,他的确也说出了口。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都没错过!”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摄魂般的决绝,鹰隼般的眸柔的似水,旁人若是看了定当诧异,原来这个在别人眼里如冰雕的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林盛夏没有说话,而顾泽恺自然也不在意她有没有回应,他为她承诺过的,从今往后绝不会先挂断她的电话,也绝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一切。   “我们进去吧!”顾泽恺厚实的大掌向着林盛夏伸出,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光泽,他手里纹路是林盛夏曾经摸过数百遍的,清晰的就连闭上眼睛都可以描绘出。   林盛夏清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心处的川字也没有松开,她的心事很重,眼角眉梢都透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深沉。   她只是看了一眼顾泽恺的掌心,随后淡淡的别开自己的视线,脊背在向着紧闭铁门走去的一刹那绷直,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也没有什么慈悲的心,从开始设局到现在,她让苏暖尝到了百口莫辩失去一切的痛苦,她依赖什么自己就毁掉什么,她幻想什么自己就打破什么,而今日……   应该到苏暖真正下地狱的时候了!   顾泽恺涔薄的唇勾着苦笑的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心,顾太太是唯一一个能够镇得住自己的人,可她也是唯一一个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   可就算是如此,他却依旧甘心如饴的跟在她身旁。   层层的大黑铁门从里面被敞开,深色的大理石瓷砖泛着冷冷的光泽,林盛夏的高跟鞋踩在那上面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在精神病院这样的氛围内说不出来的心里压抑。   林盛夏松软的发随着她向前迈步的动作摇曳在她的脸颊旁,成熟干练的bobo头将她的内敛全然释放出来,因着顾泽恺与林盛夏的特殊身份院长亲自出来迎接二人,行走间不时会与三三两两出现的病人擦肩而过,他们并不像是想象中的躁动,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平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这条看似无际走廊的尽头此时僵硬的伫立着一个男人,他单手撑在厚实探视玻璃上,温润的脸庞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沉默的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   除了唐淮南还有谁?   因着苏暖从清醒过来便又哭又笑的,而警察局那边转而将苏暖送来精神病院羁押,等待着进一步的司法鉴定。(小说内容,请勿细究。)   “你满意了吗?你高兴了吗?林盛夏!”唐淮南僵硬的转过头来,下巴处湛清的胡渣像是简单打理过的,却也难掩面容上的狼狈,早晨他接到电话的时候只觉得如遭雷击,他当时只是心虚混乱的让顾弘文将苏暖赶出去,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将那孩子与苏暖一同拖了出去,后来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已经不受了控制。   林盛夏沉默而又安静的看着唐淮南憔悴的脸,心里冷冷的讽笑着,他有什么资格用质询的口吻来对自己说话?   顾泽恺闻言眉目间染上了冷霜,单手拍了拍林盛夏的肩头,冷峻的脸庞绷出骇人的线条。   林盛夏也不理唐淮南的质问,只是跟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个警员点头示意后推开门走进了关押着苏暖的病房,高跟鞋的声音悠远,压抑人心。   “你觉得是顾太太欠了苏暖的是吗?你觉得顾太太很残忍是吗?可从头到尾都是我们欠了她的,包庇着苏暖的你,纵容着苏暖的我,都是罪人!都应该受到惩罚!”直到林盛夏的身影消失在门板后面的时候,顾泽恺突然冷然的开口说了话,危险狭长的眸子眯起。   唐淮南倏然侧头看着顾泽恺,眼神诧异!   ————————————今天争取收拾完苏暖,毕竟素文内重要滴女性反派角色,给她多点篇幅让她光荣下岗吧——————————   病房内的四面墙壁被刷成纯白色,苏暖穿着病号服茫然的坐在床沿边上,原本精致的五官经过一夜的心里折磨尽显憔悴,眼底下的青黛令她整个人宛如鬼似的存在着,眼神空洞嘴角带着嬉笑,竟真像是疯了般,她慢慢的用手指撕扯着干涸唇瓣上的死皮,有血腥的味道涌动了出来。   林盛夏悠然的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苏暖的脸,眼神很冷,纤长的睫毛有规律的扇动着,似乎是在酝酿着开场白。   “我知道你很清醒,我也知道你没有疯。”没多久,林盛夏冷淡的声音传进了苏暖的耳中,却见她刚才还空洞的眼神渐渐的有了焦距,凌乱的大波浪卷将脸上那道长长的划痕映衬的更为凄凉,苏暖也曾经有过明媚的前途,大好的人生,最终却只能够在这里落幕,叫人心里无限的唏嘘不已。   “林盛夏,你这个践人!你看我现在这样满意了是不是?”苏暖的声音粗哑,但的的确确是清醒的,她一醒来便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走廊里传来的病患发病时的咆哮声让她感到害怕,加之昨夜的场景不断的在眼前浮现着,除却放空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将自己阻隔在这一切之外!   “被人设计被人欺骗的滋味好受吗?没有任何人相信你,感觉舒服了吗?”林盛夏悠然的声音传进了苏暖的耳中,却见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下一刻要扑过来似的!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苏暖脸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扯动着眼角到唇角的划痕一阵抽疼,她如此狰狞的笑着,甚至没有一丝悔改的迹象。   “做鬼?”林盛夏慢悠悠的从随身的皮包当中抽出把水果刀拿在手里似是把玩,那模样叫苏暖心头一颤,她……她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像是你这样的女人,我就算是给你一把刀你也不敢死,所以你昨晚的举动令我很吃惊,你竟然有勇气对那个孩子下毒手,虎毒尚且不食子,苏暖啊苏暖,你竟然比老虎都要狠毒!”   林盛夏讽笑着摇了摇头,似是觉得可惜,似是觉得可笑!   “假惺惺的,如果不是你让姜橘生用一块钱来侮辱我!我怎么可能会被气的失去理智!你和姜橘生两个践人,是害我的凶手!”   苏暖咬牙切齿的开口,当时见到那一块钱硬币的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坍塌的干净,倒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林盛夏手里的动作倏然一顿,一块钱?   她从来都没有让橘生用一块钱侮辱过苏暖!   “凶手?你倒是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受害者!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选择伤害糖糖的那一刻,我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太高估自己了,也太小瞧了旁人!”   林盛夏不紧不慢的开口,她今天空出了所有的时间来探视苏暖,为的就是要让这一切彻彻底底的结束掉!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妨我给你两条路来选择!”林盛夏淡淡垂下眼睛,收敛起瞳孔内的所有锋芒,只是用着最普通最平静的语调开口说道,像是在谈论外面的好天气有多么怡人般。   苏暖的眼底划过莫名的情绪,带着万分的警惕,林盛夏绝对不会这么好心的!   “这第一条嘛,你承认自己是精神病患者,鉴定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通过,不过这样的话你就要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这第二条嘛……”   林盛夏清冷的眼瞳倏然的落在苏暖的脸上,唇角的笑容带着迫人的压力……   ————————————————   顾先森:请给我一杯忘情水~   我:啥~~啥东西?   顾太太:(淡淡一瞥)就是换他一夜不流泪的东西。   我:(神色狐疑)我啥时候写过顾先森流了一夜的泪?我倒是想过让他做一夜……   顾太太:跟谁做一夜?   我:……跟你……(别问我啥时候开肉,兴许哪天抽风就肉了)   正文 立春·310 给你两条路(2)   “至于这第二条,你可以说你自己是健康的,但是从精神病院出去了之后你要弄明白,我会不惜一切手段令你的日子不好过!顾泽恺已经收集好了你教唆绑架的所有证据,还有惜之的事情……虽然现在惜之的事因为证据不足而对你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你总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你最好清楚,绑架可是重罪,就算你出来了,没有了青春没有了相貌没有了钱也没有了倚靠,你确定……你能承受的住吗?”   林盛夏的声音很轻柔,甚至就像是在跟朋友说话时的缓慢,那一颗颗碎裂开来的粉色水晶珠子,还有糖糖临死之前烧红了的脸一一浮现在她的面前,交错着出现。   苏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林盛夏的眼神划过她脸,竟令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林盛夏,你怎么那么狠?你非要把我逼到绝境才甘心是吗?我不过是撒了个小谎抢了你的位置,难道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如果我告诉你五年后我回来,顾泽恺根本就不爱我了,你会不会放过我?上次为了我他打了你一巴掌,可是他将我送去医院的时候处处维护你,甚至为了你不惜自残让我放弃追究你的责任!还有那一次婚宴我流产,他竟然说要送我出国,他爱的是你!我认输了,你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我求你饶了我好不好!”苏暖是真的感觉到了恐惧,她猛然间从床上下来跑到林盛夏的面前跪下,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林盛夏的裤腿。   不论是清醒的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装疯卖傻,还是坐十几年的牢出来之后无人倚靠,苏暖都不能够接受,她全身无力的哆嗦着,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这竟然比死亡还要折磨人,林盛夏这是要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如果认输能够让这一切结束,苏暖是愿意的!只要林盛夏愿意放她一条生路!   林盛夏沉默的凝视着苏暖,或许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说出顾泽恺的事情,这些她从不曾知道的事。   病房内很安静,安静到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够听清楚,突然之间林盛夏就这样冷讽的笑出了声来,她的笑容很凄凉,却也让苏暖打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她笑什么?   “苏暖,你以为我是为着那些情爱琐事才与你过不去的吗?我跟你说过,在生死面前,情爱算得了什么?你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自然不会懂得妈妈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心情!摆在你面前的只有这两条路,你选或者不选自然是随你的,但若是我帮你选的话,恐怕我会忍不住再帮你打点些什么!”   林盛夏用着脚尖踢开了苏暖扯住她的手,任由着这个女人无力的摊倒在地上,她说的轻描淡写的,可苏暖听起来却着实心惊胆战的!   “不……淮南会帮我的!淮南不会让你伤害我的!”苏暖无力的用手拢住大波浪卷的发,她心里隐约的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要谢幕了,明明自己也曾经是前途大好的,到底为何会走到了今天这步!   “淮南?你是凭着你与他在孤儿院的那点情谊?还是因为他夺走了你的第一次?又或许是因为他让你生下了那个畸形的孩子?”   林盛夏的声音很清冷,却沉甸甸的压在了苏暖的心头,这些的确都是她能够仰仗的东西,她还有大把的青春,不管是精神病院还是监狱,她都不要待下去!   “苏暖你真的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你认为哪个男人在经过了下药的事情之后还那么无私的给你帮助?”林盛夏说完这话缓慢的站起身来似乎不想要多与她废话下去,苏暖见此情形心底里更是绝望,她的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令自己动弹不得,那种云与泥之间的差别令苏暖彻彻底底的看清了自己!   她输了,这一次她输掉了自己的人生,可凭什么林盛夏就能获得那么多人的关注那么多人的爱护,甚至是得到那么多男人的心?   于说了第之。“林盛夏你觉得你赢了吗?我们顶多就算是个两败俱伤而已!”苏暖突然也笑了起来,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像是要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的骄傲似的,挺直着腰板!   “你说的惜之就是你那个朋友吧!我可没有推她下楼,那是她自己运气不好绊倒了自己才摔下去的!那颗纽扣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被她拽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你的女儿,这个更可笑了……我原本只想要给你点教训看看,我怎么知道她那么不经折腾?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两个人运气不好,都跟你林盛夏扯上了关系!不过那个惜之倒是真的挺可怜的,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苏暖笑呵呵的说着,好似压根没有将人命放在眼里似的,可心里却在疯狂的嫉妒着林盛夏,她拥有了自己所想要拥有的一切,到最后却还是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她太狠毒了!   林盛夏垂在身体两侧的纤细手指蓦然握紧,苏暖说惜之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是什么?惜之到底看到了什么?”此时的林盛夏还能够勉强的保持着冷静,她至少要听听苏暖还能说出怎样劲爆炸消息!   “她看到了那个医生在你父亲的注射器里面下药,并且如果她不是在我面前那么耀武扬威的话,还说什么我做狐狸-精不成功……嘴巴那么不干净,摔下去死了一了百了!只可惜没死成了植物人,天天瘫在床上,还真是叫人不落忍的!”苏暖慢悠悠的重新走回到床边坐下,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可她走到现在这一步元牧阳也是幕后推手,而他却能在林盛夏面前摘的干干净净,还摆出深情的模样来,简直就是太可笑了!   “给我父亲的注射器里面下药?”林盛夏眼底划过寒冷,很明显是没有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死死的盯着苏暖的脸,如果没记错的父亲是肺癌晚期去世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问题?   “怎么?你林盛夏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去问问元牧阳啊?他一定会给你个答案的!”苏暖故意藏了一手,她偏偏就不要告诉林盛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那么本事那么能耐,那就让她自己去查啊!反正这句话自己已经放在这里了,她揭开了冰山的一角,她也想要让林盛夏尝尝悲痛欲绝的味道!   林盛夏的心猛然间被撞击了一下,事情怎么会跟元牧阳扯上关系?可面容上她却依旧不动声色的深深凝视苏暖,似乎是想要看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了,我都已经这样了干嘛还骗你呢?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凭着你的手段我也不可能在出去兴风作浪了!”苏暖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交叉着放在自己的下巴处,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诡异的认命。   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警察示意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林盛夏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脸上的表情透着冷意!   “哦对了!你不是让我二选一么?那我就留在这里好了!我宁愿一辈子都留在精神病院,也不愿意出狱之后面对那些没有钱的窘境!”苏暖嬉笑了起来,林盛夏却是回头也没有回头的打开了门。   阖上门板的瞬间,林盛夏清楚的听到从病房内传来的大哭声,撕心裂肺的不能自已!   唐淮南倚靠着墙壁看模样似乎是受到了怎样的打击,见林盛夏出来茫然的抬起头。19o3p。   “那个孩子还处在昏迷状态,并没有脱离危险,我已经垫付了前期的治疗费用,这孩子虽然无辜但却毕竟是苏暖的骨肉,所以等那孩子醒了好了,你是重新将他送回国外还是留在身边自己拿主意!”   林盛夏的声音很冷,脸色也有些不太好,顾泽恺将这一切收入到眼底,眸间划过心疼,刚才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与他一样有眼无珠的唐淮南,他要清楚的让这个男人知道,不是顾太太对不起苏暖,而是苏暖从头到尾都对不起顾太太!   顾泽恺看着林盛夏浅色的唇瓣微张着,眼角处带着润渍,她心底里的疼他懂,她心底里的难受,他也懂,上前一步想要将林盛夏搂过来,却在下一瞬间被林盛夏冰凉的手挡住。   “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好了!”林盛夏淡淡的开口,挺直的背脊竟是没有丝毫的松懈,就算是从苏暖的病房里出来,都不曾……   “你要去哪里?”顾泽恺不放心她这幅模样,眉心拧的紧紧的!   林盛夏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是径直的向着阴沉走廊唯一有着亮光的大门处缓慢走去……   阳光晴好,渐渐将她身影淹没成黑点……   正文 立春·311 苹果咬一口(6000字)   当林盛夏的身影被日光逐渐淹没的瞬间,一股大力突然从身后猛地将她拽入到怀中,林盛夏只觉得呼吸间溢满了熟悉的男人味。   她的鼻尖抵在顾泽恺结实的胸膛处,结实的大掌紧扣在她的后脑,另只手扣在她的后腰处,细碎的阳光倾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将边际线融化掉,光晕柔和。   “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要去哪里?告诉我!”顾泽恺低醇的声音在林盛夏的耳边蓦然的响起,带着不着痕迹的侵略性。   顾泽恺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不喜欢两个人明明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实际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般的遥远。   他看着她的身影向着唯一的光明处走出,却好似要将自己一个人留在昏暗的氛围里,鬼使神差间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她的方向走去。   不给顾太太任何机会,执意的将她身体翻转了过来抵扣在自己的怀中。   林盛夏好半天也没有说话,温热的呼吸像是羽毛般轻刷过顾泽恺的胸口,虽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却依旧熨烫着他的肌理,熨烫着他的心。   “你离开的日子里我认真的深究过我们的婚姻关系,你太骄傲我也太骄傲,你用着你的方式来照顾我,却从不同我沟通。”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泽恺故意的停顿了下,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被光线晕的柔和。   “人心尚且还隔着肚皮,如果夫妻间所有的事情都要凭着猜测来揣摩对方的心意,十次就算有九次是对的,唯一一次却已经成为了致命伤!”   顾泽恺涔薄的唇抿了抿,跟林盛夏消失前相比,他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同了,褪去了往日的戾气,似乎更为的成熟内敛起来。   “顾太太……虽然我不需要你事事都同我说个明白,可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随地都是愿意倾听的!”   林盛夏闻言有瞬间的恍惚,结婚五年她曾经也尝试过与他沟通的,只是当他以为自己说的那些是玩笑时,竟比直接否决的不信任更为的伤害她的自尊心,所以往后的岁月里她选择了沉默。   世间的婚姻有千万种的样貌,可她独独选择了最伤人的那个。   “我……”许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刚才的那个瞬间她有些太冲动了,如果单单只凭着苏暖的几句话便上门去找元牧阳,只会打草惊蛇。   自己真的要将苏暖告诉她的事情对这个男人说出来吗?她还真的能够重新信任他吗?   顾泽恺在听到那个单音从她淡色的唇瓣蹦出来的瞬间幽暗的瞳孔紧缩了下,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只是当他清楚的看到林盛夏眸光内的百转千回时,竟读懂了她眼底不着痕迹的抗拒。   虽然有些失望,顾泽恺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他伤了她,让她独自面对他们宝贝女儿离世的凄惶,若是换成其他的女人恐怕早已经崩溃绝望。   顾太太是坚强的,她懂得自己痛一分便让敌人痛十分的道理,自然她也是有那个手段的。   顾泽恺原本以为放任着她去报复她就会开心的,可是当昨晚他背着她回家的路上再接到那个孩子出事的电话时,顾太太脸上的表情清楚的告诉了自己……   她不开心,她一点也不开心,她的报复不过是别人陪着她一起痛而已。   所以她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甚至是赤着脚踩在柏油马路上,向着马路的尽头疾行而去,迫不得已顾泽恺打电话叫回了影,将他们二人送去了收治那孩子的医院。   那个畸形的孩子脖颈上通红一圈,看的出来苏暖下手时是用了死劲的,顾太太一直眸光复杂的站在急救室的门外,赤着脚站着。   就算是自己去拉她想要将她脚心的污渍擦干净都不被允许,而这样的情况直到急救室的灯闭合之后才终于得到了缓解。   顾太太对那个孩子的心情是复杂的,是她因着自己的仇恨将这个无辜的孩子拉入到大人的战争圈内,她的心里是有愧疚的,可他也是苏暖的亲生骨肉!   最终,她只是叫影去垫付了这个孩子的所有费用,直到破晓才黯然离开。   林光身只夏。回忆到这里,顾泽恺低下头,看着林盛夏乌黑的发顶,心里不止一次的期盼着。   如果,糖糖还活着该有多好!   “我想回林家老宅,你愿意陪我去吗?”就在顾泽恺以为林盛夏除却那个单字之外再也不会蹦出其他的话语时,意外的,他的顾太太却如是的说道。   顾泽恺倏然的抬起头来,深深的凝视着那张姣美但却略显苍白的脸庞,他甚至能够数的清楚她羽睫扇动的频率。   “乐意之极!”   ————————————我是今日糖糖会出场的分割线,下面鼓掌欢迎我们可爱的糖糖小盆友和她的~~睡王子——————————   法国·普罗旺斯   阴森的别墅依旧是寸草不生的模样,与别墅外面薰衣草田的生机勃勃相比形成了最反差的对比。   凡是这栋别墅内的植物都好像是商量好似的不发芽不生长,光秃秃的杆子看的人心里着实有些不太舒服,或许也是因为这栋别墅与外面格格不入的反差,普罗旺斯当地的居民对这里也多少有些避讳。   糖糖从狗洞里钻进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个管家模样的男人,银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因着高光发蜡在阳光下很亮。   糖糖目瞪口呆的维持着从狗洞探出头来的姿势,一个圆滚滚的苹果从她的口袋里滚落出来,直至那管家的脚下,两个人四目交接,糖糖的头上还沾着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树叶。   她偷偷跑来秘密基地这么多次,还从未碰到过大人,糖糖拼命的眨动着眼睛,裂开嘴深深的笑着,小虎牙露了出来,自然还有那颗被虫蛀黑了的牙齿。   糖糖听到管家说了些什么,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似乎也意识到这位小客人听不懂自己说话,管家挺直着上半身半蹲下高大身体将滚落在脚边的苹果捡了起来,重新放回到糖糖小小的五指当中。   随后作出了个请的姿势!   糖糖灵动的大眼眨动着,不过这次总算是明白了管家的意思,被晒的红扑扑的小脸就像是她手里香甜的苹果般,煞是可爱。   以前来这里的时候糖糖只待过前面的台阶,可是这次管家却领着她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后面,凉亭内那名美少年今日竟没有睡觉,糖糖攥紧着手里的苹果,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少年的五官依旧是那么精致,混血的英俊脸庞没有什么血色,下巴的线条贵族般的倨傲,见糖糖被管家带了进来,也不说话,只是用着那双漆黑的眼眸落在膝头上放置着的精装版的书籍,就像是两个人每次的相处一般,不过这次管家还特地的送上了杯鲜榨的柳橙汁放在了糖糖那边的桌子上。   糖糖的脸颊被晒得红通通的,可小孩子脾性的她不过是用着裙摆将之前滚在地上的苹果擦的干干净净的,那光影里甚至能够照的出人影,眼神明亮的将两只手伸到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却是看也不看她,只是安静的凝视着膝头的书本,轻微的声音传来,修长的指尖翻过一页。195x3。   小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难堪,糖糖只觉得少年是不想吃而已,随后将苹果收了回来放在手里抛来抛去,扎着梨花苞的小脑袋随着晃来晃去的。   香甜的柳橙汁诱-惑着五岁的糖糖,她的眼神莹亮莹亮着,捏着吸管大口大口的喝着,却没有发现少年黑曜石般的眼睛已经落在了她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小脸,精致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只听到啪的一声,他手中厚实的书本已经重重的阖上。   随后站起身来向着旁边半掩着的门边走去。   糖糖奇怪的凝视着他的背影,偏侧着脑袋疑惑着,红通通的苹果表面散发着香气,you惑着她占满了她所有的小心思。   小小的贝齿在那颗大红苹果上费力的咬下一口,唇还没有离开苹果的表面,原本离开的少年手中拿着顶田园草帽压在了糖糖的头上,将炽热的阳光彻底的给遮挡了去。   少年僵硬的唇角勾着孩子气的弧度,糖糖瞬间便看呆了,好漂亮的哥哥……   突然的,这少年弯下了自己的身子,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额前细碎的发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都一并遮挡住,香甜的苹果一侧还被糖糖给咬着,少年的瞳孔渐渐的收紧了起来。   糖糖只听到咔哧一声,她手里拿着的苹果另外一侧就被少年给咬在了唇齿边,他们两个人的脸相差着一个苹果的距离,糖糖稚嫩的心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干净清透的瞳孔里映出少年的脸庞来……   少年似乎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唇齿间慢慢的咀嚼着果肉总裁,我要离婚。   苹果,好甜!   ———————————————我是今日六千字更新的分割线,苹果咬一口,感情有木有,大央弱弱地飘过——————————————   林家老宅   算起来,这应该是顾泽恺成年后首次来到这里,石质长廊上架着葡萄藤,刚刚抽出青芽来,环境清幽素雅。   顾泽恺镌刻的脸孔没有什么表情,却是硬朗分明的,身上的外套被他挂在手肘处,接近一米九的个头伫立在石质的走廊中,凝视着林盛夏的背影,心头微缩。   “这葡萄藤是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栽下的,每到夏秋的时候总会结出大串的葡萄,以前我受了委屈就喜欢独自坐在这里。”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纤细的手指仔细的轻抚着刚抽出的嫩芽,精细优美的脖颈露出来,皮肤白希动人。   “我父亲从以前就执拗的认为我母亲心里并不爱他,所以在我母亲过世之后他对我并不好。其实我以前……也喜欢掉眼泪的……”   林盛夏微微侧过头来凝视着顾泽恺俊美的脸,平静的开口,没有人从生来就学会坚强,她也不过是被环境所逼迫罢了。   “不过就算是流眼泪也没有人心疼我,直到那时我才终于知道原来除却情绪的发泄之外,眼泪这东西是最不值钱最没用的!”   林盛夏轻启浅粉色的唇,似乎只是想要发泄下心里莫名的压抑情绪,并不在乎顾泽恺听到后到底有如何的反应。   “我从小开始学习管理公司的事情,其实我天赋并不好只能靠着后天来弥补,你能够看一遍记住的东西我可能要看五遍六遍。困了累了难过了我就告诉我自己说,我不聪明,但是我可以努力,别人花十年学会的东西,我可以花二十年三十年学会!我林盛夏的字典里,可以接受努力后的失败,但不能够接受连付出都没有的失败!”   “你还记得五年前我拉着皮箱去你和苏暖婚房的那次吗?你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说问我会做饭?我跟你说我妈死了之后我爸就很少回家,做饭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其实我当时没有说出口的是因着父亲对我的漠视态度,在我妈去世的后两年就连家里的佣人都学会了欺负我,我迫不得已才学会做饭的!”   林盛夏清浅的眸子很平静的与顾泽恺对视着,这是她从来都不曾在这个男人面前说出来的话,而顾泽恺在听清楚之后大拳倏然紧握着,虽然早就知道林盛夏结婚前在林家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却也没想到竟然会艰辛到这个地步。   “这些遭遇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看似铜墙铁壁无坚不摧的林盛夏,别人都觉得我坚强就不会受伤,别人都觉得我强势就不会害怕,曾经的你不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让我一次次的独自面对困难与危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顾泽恺的大掌突然伸了过来,略显粗糙的男性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将她的半张脸包裹住。   “你怪我不跟你沟通,可结婚五年我不是不想要跟你说,当我鼓足了勇气想要告诉你我很累了,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你总会当成玩笑似的!在你心里林盛夏怎么会累?林盛夏不需要休息,林盛夏很强势固执!那些都不是我,真正的我很脆弱,我也想要有人拥抱着我对我说爱我对我说需要我,对我说没关系,我在你身边!”   凉风拂过,林盛夏的眼眶微红,最终却还是没有流下泪水,她的眼泪……早就在糖糖出事之后流干了。   顾泽恺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像是呵护着珍宝似的将她顺势扯入到自己的怀中,他终于明白林盛夏为何要将自己带来这里,他也终于明白在那五年的时间里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   “我爱你,我需要你……没关系,我在你身边!”顾泽恺性感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深邃的眼眸被长睫阖上,涔薄唇瓣张合着将林盛夏想要听的那些话用着富有磁性的声线缓慢的说给她听。   一字一句的,宛如承诺!   林盛夏心头微颤,却许久没有开口回应他,只是这次没有推开顾泽恺的怀抱,任由他搂抱着自己。   “不论何时都在我身边吗?”林盛夏浅淡的声音传进了顾泽恺的耳中,纤长的睫毛扇动着,那声音透过顾泽恺厚实的胸膛传进了他的五脏六腑当中。   “不论何时,我都陪着你!”顾太太用了五年的时间将他驯服,那种情感上对这个女人的依赖令顾泽恺舍不得放开她丝毫。   “就算是……我要你和我一起调查当年大火的真相,你也愿意陪着我吗?”   林盛夏就这样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沉声开口,她盯着他宛如希腊雕塑般俊美的脸庞,同样清楚的感觉到这男人肌肉的瞬间绷紧!   顾泽恺的手轻柔的划过她的脊背,那削瘦的身形很单薄,她的心跳规律而平缓,他的却时时刻刻绷紧着。   “现如今,就算是你让我死,我都愿意!”一句话,终是尘埃落定。   黑瞳幽暗莫测,深沉如水。   ————————————我是今日六千字更新的分割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哟————————————   T市,深夜。   黑暗就像是整座城市的遮羞布,准时降临于世。   躺在床上的苏云玉正熟睡着,陷入在梦魇中不能自拔,她今晚刚刚接到唐淮南的电话,知道了苏暖的事情。   虽然因着淮南的事情对苏暖诸多不满,可那毕竟是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孩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很晚才睡着。   刚刚躺下没多久便入了梦,只是这梦,自然不是什么好梦!   很快,苏云玉的额头上便遍布起了细密的汗水,眉心拧得紧紧的,身体不自觉的痉-挛着,脖颈处就像是有人在施压似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   “啊……”苏云玉恐惧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下来,尽管天气还并不热,可她身上的睡衣却已经被汗水给打湿。   她快速的双手合十在胸前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表情里的惊慌与害怕是掩也掩不住的,手指还忍不住的前后晃动着以求心安。   “我不可能对你有感情,我压根都没有考虑过你!”苏云玉的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熟悉的声调,她心里着实的惶恐不安,就算是在心里默念了那么多遍佛经都没有效果。   赤着脚下了床,苏云玉快速的从床下找出几叠黄色的钱粮纸快速的折成元宝的形状,不断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宛如魔怔了般。   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苏云玉的身旁已经叠起了不少纸元宝。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手里捧着那些元宝纸打开门向着外面走去,还不忘从柜子上拿起打火机塞进口袋里。   直到走到别墅的花园内最隐蔽的角落里,苏云玉就像是做贼似的蹲下身子,将叠好的钱粮纸拿在手里,颤抖的手指甚至连打火机都拿不稳,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将元宝点燃。   红色的火光将苏云玉惨白的脸颊给彻底的照亮,夜晚有凉风吹过,此时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阵风将刚刚点燃的火苗给吹熄,四周寂静无声偶有几只小虫发出细微的声响。   火光熄灭的瞬间,苏云玉害怕的一哆嗦。   咔哒咔哒……的尝试了好几次,才重新将打火机给点燃,这次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火苗不让它再被风给吹灭掉,钱粮纸很快被点燃。   苏云玉慢慢的将元宝放在火上,烟雾缭绕着升了上去,她一边放着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以求心安。   “求求你们别来找我,别来找我……”苏云玉忍不住的回想起唐淮南对她说的林盛夏,那张与记忆里再相似不过的脸庞浮现在眼前。   火光冲天当中原本姣美的脸被一点点的烧成黑色,乌黑的发被火烧到卷曲直至变没,直到连头皮都要被烧化……那犹如恐怖片里才会有的景象着实令苏云玉的后背再度传来一阵凉意。   夜晚的凉风袭来,苏云玉手里的元宝被窜起的火苗烧着,可她竟像是陷入到了回忆里似的怔愣着没有松手,直到点燃的钱粮纸烧灼了她的手指,这才触电般的松开了。   黄色的纸元宝终于全都烧完,就连刚才原本还有的凉风也停了下来,苏云玉心里顿时觉得好受了一些,苍白的脸上渐渐的回归了些许的血色。   她依旧维持着蹲下的姿势,怔怔的凝视那对黑色的灰烬,直到脚麻了这才站起身来想要按照原路返回自己的卧房。   刚一转身却差点被吓疯,只见拐角处那里不知何时伫立着一抹暗影。   苏云玉恐惧的慢慢瞪大眼睛,看着那人一点点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凉凉的声音传进了苏云玉的耳中,竟是元老悄无声息的端量着她所做的一切……   正文 立春·312 春雨绵绵   这场春雨来的着实有些急促,刚刚还是晴好的天气此时竟密密匝匝的下起了雨来。   令刚刚被老佣人送到门口向着流线型豪车走去的两人有些措手不及。   很快林盛夏与顾泽恺两个人的衣服均被打湿,顾泽恺双手撑起外套盖在林盛夏的头顶,向着打开的车门小跑而去。   砰的一声,车门从外面被关上,林盛夏湿润的发落在似雪的颊边,清冷着脸将视线落在窗外,细细密密的雨水打落在车窗上,很快外面的景物已经变得氤氲模糊。   “顾先生,公司那边打电话来有些事情需要你紧急的处理一下!”影的声音从驾驶座方向传来,顾泽恺的发梢还是湿润的,锋锐的眉宇蹙成个川字,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过顾太太的身体重要。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虽然经过后期的调理已经有所改善,但终归底子还是差了些,刚刚淋了雨如果不快一些清理好,感冒发烧是在所难免的。   “回家!”两相权衡之下,顾泽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威严。   “影,去公司!”岂料顾泽恺的声音刚刚落下,林盛夏淡漠的语调便响起,竟是与顾泽恺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影的车速行驶的很慢,似乎是刻意的为他们两个人留出讨论的时间,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顾泽恺的脸只是将视线落在模糊起了雾气的车窗上,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无意识的滑动着。   衣服潮湿的厉害,粘在身上黏黏的并不怎么舒服,可若是只看林盛夏的脸是断断看不出她有任何难受的情绪,她依旧习惯性的隐藏着自己,并没有因为刚才两人间的对话而改变什么。   “你必须要回家洗个澡换下身上的衣服。”顾泽恺英俊的脸庞沉静如水,并不因为林盛夏的拒绝而有任何不悦,只是暗沉的眸光在略显阴暗的车厢内若隐若现。   “休息室里面有洗浴间,我可以在那洗。”林盛夏淡淡的再度开口,话语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驾驶着车辆的影只觉得身后传来一阵的安静,马上就要到十字路口了,左边是回家的路,右边是去公司的路,他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协商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透过后视镜影沉默的看着顾泽恺,他的眸色又冷又暗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影,去公司。”许久,顾泽恺终于开口出声,最终还是向林盛夏妥协了。   林盛夏闻言没什么反应,依旧将视线落在窗外,手指摁在车窗开关上,将车窗打开了不大不小的缝隙,土腥味道迎面扑来,凉风将她因着潮湿显得厚重的发撩起。   突然厚实的大掌伸了出来将开关摁住车窗重新闭合了起来,林盛夏安静的转过头来看着他,没有说话,眼底却有不满。   “会感冒的。”顾泽恺涔薄的唇微张,竟是不容置疑的语气。19dhr。   有关顾太太身体健康的事情,他都不会马虎大意丝毫,在从中缅边境回来之后的例行身体检查里,医生已经特别的警告过自己,如果顾太太的身体再不好好的调理话,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很难预测。   顾泽恺大掌倏然的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他还想要和他的顾太太一起到老,怎会允许她有什么后遗症?   林盛夏沉默的闭上眼睛,削瘦的身形倚靠着车门,头抵在车窗上,没有因为他独-裁的动作而有任何的反应。   车厢里重新回归到一片寂静当中,顾泽恺见她沉默了下来,也不在说话。   ————————我是今日更新六千字的分割线,有亲对大央昨天只更新一章有所疑问,其实大央想解释下,我两更六千字和一更六千字是一样的————————   林盛夏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顾泽恺抱在怀中,四周都是通透光亮的电梯壁。   “放我下来。”因着之前的睡眠林盛夏的声音有些沙哑,已经可以想象到当公司的职员看到许久没有出现的自己竟然是被顾泽恺抱着进来时该有多么的惊讶。   “别动,很快就到了。”顾泽恺漠然的注视着电梯楼层上升的摁键,只有在低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神稍温。   因着这是总裁专属直达电梯,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有人中途上下,很快林盛夏便听到了叮的一声,金属电梯-门缓缓的向着两边敞开着。   原本低头整理着文件的小可无意识抬起头来要打招呼的瞬间,却诧异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被顾总抱在怀中的女人……是消失了好久的林总?   还不等她开口,顾泽恺已经用着公主抱的姿势稳步向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去,高大如神祗般的身影透着全然的冷漠,只是动作却那般的小心翼翼,像是呵护着易碎水晶般。   总裁室内很安静,空气里涌动着淡淡的麝香气味,直到这时顾泽恺才终于将林盛夏放了下来。   场些型去令。“快去洗澡。”顾泽恺因着身高的优势将大掌落在林盛夏的头顶,心情看样子是很好的,甚至还揉了揉她潮湿的发。   涔薄的唇微微勾起,原本在外人看来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在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林盛夏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只是很快顾泽恺便放开了她,伸手将腕间防水的伯爵腕表摘下放到办公桌上。   “我先去处理公事,很快就会回来,你先去洗澡,累了就继续在里面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回家。”低醇的声音悠远的响彻总裁室,林盛夏蹙了下眉心,转身拉开了通往休息室的门。   总裁休息室内配套着一应俱全的设施,林盛夏打开衣柜的门,却意外的发现原本挂在里面自己的衣服不见了,仅仅只有顾泽恺的商务套装,件件都是量体裁衣精心剪裁过的。   只是就算是穿着他干净的衣服,也好过洗完澡出来还套着自己身上这套潮湿的服装。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伸出手从衣架上勾起了件黑色的衬衫拿在手里,等下打电话叫小可帮自己重新买套衣服好了。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吹干头发之后全身只穿着顾泽恺黑色衬衫的林盛夏走了出来,衬衫对她来说算长,恰好能够遮住部分大腿,只是稍微弯身的话多少还会露出内底。   径直的走到冰箱处给自己拿了瓶矿泉水,林盛夏一边缓解着口中的干燥,一边思考着之前苏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元牧阳……   有些从唇边溢出来的水珠顺着洁白的下巴沿着脖颈滑落到胸口的沟壑处,凉凉的也拉回了林盛夏的思绪,干净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描绘,宛如出水的青莲般。   洗过澡后的确全身轻松了不少,林盛夏这样的想着,将没喝完的矿泉水重新放回到冰箱内,转而向着休息室内的大床边走去。   这几日她心事沉的很,所以自然没有睡好觉过,每夜每夜只是轻抚着糖糖的骨灰盒,一坐就是大半夜,直到破晓时分才勉强睡几个小时。   苏暖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她的神经似乎也有些许的松懈,困倦自然而然的就这样袭来,以至于在短短的车途中都睡了过去。   将身体滑落在干净整洁的大床之上,顾泽恺熟悉的男人味瞬间袭来,丝滑的黑色床单一如他习惯的风格,皮肤一旦与床铺所接触,林盛夏的大脑便忍不住的呈现放空的状态。   习惯性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如玉雪白的手臂落在薄被的外面,这是一种习惯性自我保护的姿势,仿佛只有这样睡去,风雨喧嚣才不会到来。   很快,她的呼吸均匀了起来。   ———————————我是今日六千字更新的分割线,肚子好饿呜呜,肚子好饿~~有木有愿意包养我的亲啊,管饭就行————————   “这就是你们口中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顾泽恺充满冷凝气息的低沉嗓音响起,鹰隼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箱子。   “顾总,近期内已经收到过很多这样的箱子了,之前的我们都处理掉了,唯有这个……你还是打开看看吧!”男秘书思虑了下终究还是开了口,面色有些怪异。   顾泽恺森冷的眼神落在紧阖上的纸箱处,里面有着隐隐的血腥味道涌动着。   血腥味?顾泽恺幽深的瞳孔内划过丝冷睿,大掌瞬间掀开纸箱,浓重的血腥味道传了出来,腥臊味也同样伴随着,令人作呕。   却见顾泽恺脸上的表情却是连丝变化都没有,单手将纸箱内被斩了首的鸡提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那鸡头掉了下来,血迹点点的落在地上,鸡毛本身的腥臊味混合着血液的味道着实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之前的那些箱子里都是什么?”顾泽恺冰冷地开口,随后将那只鸡重新扔回纸箱内。   ————————————————————————   今日第一更,既然大家都觉得两更比较好看,那我就干脆还是两更这么发好了,另外明日大图哟,么么哒!   正文 立春·313 满意了吗   “之前箱子里都是泼了红色油漆的报纸,报纸的内容大都是关于近期恺夏集团吞并一些小型公司的报道,以前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也没有理会!”   越是大型集团的内部越是对这样的事情不放在心上,因着公司吞并了太多濒临破产的小型企业,而这样的警告大多也都是宣泄过就算,一般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顾泽恺面沉如水的伫立在原地,手指上还沾染着猩红的鸡血,黏黏的,腥腥的,在那修长粗粝的指尖上突兀的出现,两指相互碾过颜色变得极为淡薄起来。   他许久没有说话,森冷的眼神落在那被斩首了的鸡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影将这东西处理掉。   “这件事情不要宣扬出去,调查一下东西的来源。如果东西再送来务必跟我汇报,另外加强集团内部的安全检查!”   伴随着这句话话音的落下,空气当中泛起了令人窒息的冷意,他的声音冷的像寒冰,压迫感十足。   “是,顾先生。”手下得命,赶忙点头回应。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顾泽恺满面寒霜的转过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铮亮的真皮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沉闷而又冷肃,经过秘书小可办公桌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小可只觉得自己全部的神经紧绷到了一起,这是她每次面对着顾泽恺时最下意识的反应。   “你是顾太太的秘书,她的尺码你应该很清楚,去帮她买套衣服回来。”   顾泽恺的眼神还没有从刚才的阴冷当中回复,小可僵硬的点了点头,拿起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吩咐完一切,顾泽恺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收敛好所有表情里所有的寒霜,他沉默的向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刚一打开门,熟悉的沐浴液香味便传进了他的鼻息之间,躺在床上似乎陷入到了沉睡当中的林盛夏侧颜安静而又祥和,只是当顾泽恺看清楚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时,瞳孔忍不住的微缩起来。   黑色宽大的衬衫将她削瘦单薄的身形给遮盖住,领口的水晶扣虽然全部系好,但因为这件衣服对林盛夏来说实在是太大,大片的雪白肌肤从那透了出来。   刚刚洗过澡的光洁肌肤如蛋清般细嫩,或许是因为室内空调的温度适宜,林盛夏有些热,薄被被修长的双腿掀开,衬衫的下摆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女性最隐-秘的部位。   顾泽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太太的这幅模样了,自从糖糖的事情发生过之后,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还能够再度将她拥入到怀中的景象。   林盛夏的美腿就这样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眼瞳内,结实的大掌五指分开似要落在光滑的皮肤之上。   只是他的动作猛然间一僵,似是想起他的手刚才摸了鸡血,在空中打了个转最终还是没有碰她,直起身来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腰间围着白色浴巾的顾泽恺赤着脚从里面走了出来,劲瘦的身影静默的向着室内的冰箱处走去,他与林盛夏夫妻五年,对她的某些习惯了如指掌。   例如她喜欢在沐浴完之后喝杯水,久而久之就连他都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刚打开冰箱的门便看到里面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嚣薄的唇勾起不经意的弧度,想也没想的拿起顾太太喝剩下的那瓶。   这好似成为了一种习惯,她吃不上的东西他会自动帮她解决干净,用着不要浪费的借口,肆意的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将瓶中的水一饮而尽,刚刚清洗过的伟岸身躯上有着与林盛夏相同的沐浴液香味,他倚靠着冰箱凉凉的金属壁,眼眸幽深的凝视着林盛夏宽大衬衫下的起伏。   空的矿泉水瓶被他随意的扔到垃圾桶内,他知道她没有穿胸衣,黑色衬衫下的隆起却依旧诱-人犯罪,反手将休息室的门反锁好,他向着大床边走去。   林盛夏觉得有些热,这种热不是中央空调温度的关系,茫然的从熟睡中睁开了眼睛,眼底有瞬间的惺忪。前子色漆不。   酥痒的感觉从脖颈处传来,细细密密的落在自己的肌肤上,感觉很清晰。   “顾泽恺,你干什么!”大脑瞬间的清明着,林盛夏怒道,原本系好的纽扣被解开几颗,原本就宽大的衣服懒散的挂在圆润肩头上,一片深深的红痕落在上面,是他故意留下的痕迹。   她胸口的柔软被他单手从领口探进去掌控住,这更为令林盛夏恼火。   “滚!”她毫不客气的开口,细细的手指紧扣在他前臂的肌肉当中,抗拒着顾泽恺的靠近,可他就像是一头蛰伏已久的野兽般,高大劲瘦的身躯重重的覆了上来。   (当当当~~这不过是简略版滴,详细版大央写完这章节之后就会开写,争取晚上放在群内的群共享中供大家下载!)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冒着进黑名单滴风险写了点肉沫沫,大肉放群里,虽然大央走的是小清新路线   等顾泽恺放开林盛夏时,天色已经很晚。   许久未曾有过的亲密接触令顾泽恺极为不知餍足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撞击到她最深处,热烈而又凶狠。   林盛夏却是死死的咬着唇瓣用着愤怒的眼神瞪视着他,黑眸清亮逼人到了极致,她本就是倔强的,更何况是在这种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他硬来。   这场欢爱来的极为仓促,顾泽恺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不小的,手臂上的抓痕深可见血,若是仔细看林盛夏的指缝内甚至都可以看到他的皮肉,足以可见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来阻止他。   尽管欢爱结束,顾泽恺却依旧胸口剧烈起伏着将她瘦弱的身子紧紧的揽在怀抱里,林盛夏全身绷紧着,原本穿在她身上的黑色衬衫犹如破布般被扔到地板上,与他之前的脏衣服混到一起!   “满意了吗?”林盛夏冷到骨髓的声音在顾泽恺的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是清冷当中却透着更远的距离。   顾泽恺的眸始终盯着她,没有分毫的移开,紧紧的将她锁定在自己的瞳孔内。   林盛夏推开他横亘在自己胸口处的结实手臂,那上面遍布着自己指甲的抓痕,条条见血,没有丝毫的留情!   她的身上全都是男人留下的痕迹,锁骨胸前,脊柱臀部,就连最隐秘的部位都没有放过,顾泽恺就像是饥渴了许久的野兽,霸道而又强悍的攻占她所有的领地。   随着林盛夏下了床的动作,有着黏腻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滴在了地板上,涨红的脸上有着隐忍的难受,还不等她走几步一股极大的力量将她重新拖拽回柔软的床铺之上。   用天旋地转来形容林盛夏此时的感受一点也不为过,就连胸口处的柔软也随着他略显仓促的动作而弹跳了几下。   “顾太太,你还是我的老婆,你不能怪我太冲动!”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扯过薄被将两人的身体盖上,用手揉搓着她的小腹处,她的体温本就低,就算是欢爱过后也很快就会冷。   林盛夏却是理都不理他,只是闭着眼睛倚靠着床头,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了。   “你知道我的,如果没有你在,它会饿死的。”顾泽恺执起她的手隔着薄被落在不知何时又挺起的部位上,声音沙哑低醇。   “我不在的那几个月,它被饿死了吗?我说过你要是有需要我不介意你去找别的女人!”林盛夏唇角勾起讥讽的笑,饿死?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顾泽恺突然间陷入了沉默里,外面的春雨早已经停了,只是通透的落地玻璃窗还挂着水珠,天阴沉沉的。   “夏夏……”突然之间,顾泽恺第一次这么叫了她,林盛夏的心头一颤,却没有任何回应。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就算是你那么大方的让我去找别的女人,我也不可能去的!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都是你的!就算你让我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他结实的手臂越过她圆润的肩头,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他承认刚才有一瞬间在看到顾太太愤怒的眼神时他的确想要放过她,可是也就是在那个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一点……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能够总是这样的原地踏步,自从顾太太回来之后,他一直都纵容着她,任由着她将自己排除在外,这其实是不对的!   她是自己认定要过一辈子的女人,他不能够任由她这么抗拒着自己,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沉溺在过去的伤痛里,对她对他甚至对小黄豆来说都是不正确的!   “你这样说,我很难过!”顾泽恺的黑眸微沉,有力的手指捏住林盛夏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来面对着自己的眼睛,好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汹涌的情绪……   她这样说,他真的很难过!   正文 立春·314 不过就是想吻你,而已   林盛夏就这样的看着顾泽恺的脸,他结实的前臂上还带着被自己抓伤的血痕,血迹早已经干涸,可笑的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   这个男人鹰隼般的瞳孔内幽暗深沉,空气里流淌着腥腻的欢爱气息,他立体的五官因着得到了餍足而放松着,就连情话都温柔无比。   可与之相反的却是,他如同闪电般的手臂力度死死扣在她肩膀处,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   林盛夏明显的发现,顾泽恺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那种无形之中的强势似乎回到了两人结婚前的针锋相对,实际上,要是这么说也并不准确!   他似乎是回到了当初,只是尖锐的棱角因着岁月的打磨而削平了不少。   更何况以前的那个顾泽恺,又怎么可能对她说出‘你这样说,我很难过’这样的话语来?   那个时候的他还巴不得跟自己划清界限,与苏暖双宿双栖!   “顾泽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非常讨厌男人捏住我的下巴!”林盛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清冷的开口,顾泽恺脸上的表情闻言明显一怔,随后涔薄唇角轻笑出声。   “你现在告诉我了,不过……因为我是你的丈夫,所以我有这个特权!”   他希望自己对于林盛夏来说是特别的,一如在自己的心里,她也是特别的一样,甚至连他的亲生血脉小黄豆都比不上顾太太来的重要。   林盛夏像是没听到似的别过脸去,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沾着薄薄一层汗水,将那张脸映衬的更为细白如玉,这场春雨过后的天虽然依旧阴沉沉的,可是顾泽恺心里的阴霾却被驱散了不少。   不仅仅是因为阔别了将近九个月的欢爱,还因为顾太太现如今会将自己的喜恶诚实的表达出来,这对于他们的婚姻来说,应该算是往好方向发展的前奏!   “想去洗澡吗?”顾泽恺忽然又再度开口,刚才的那场欢爱过后,他们两个人刚刚清理过的身体都有些黏腻了起来,那么爱干净的顾太太一定是想要沐浴的。   林盛夏转过头来用着匪夷所思的眼神凝视着他,似乎在指责他说的是废话。   顾泽恺眼中似有笑意,忽然之间倾身向前靠在了她小巧的耳垂旁,炽热的呼吸瞬间喷洒了下来,林盛夏连躲闪都来不及躲闪,男人的大掌已然扣住了她的后脑,阻止了她后退的动作。   “可我真想让你一辈子都下不了床!”   他的声音里遍布着浓浓的晴欲味道,尽管两个人已经纠缠了接近一个下午,可许久没有尝过肉味的顾泽恺却依旧没有得到满足。   林盛夏的眉心蹙的很紧,顾泽恺自然也明白若是在逗弄她下去真的就要触到顾太太的底线了,涔薄的唇勾着完美的弧度,率先掀开他那边的薄被,赤着身下了床。   直到这时林盛夏才真正看清楚那深色的床单之上斑斑点点的湿润痕迹,大片大片的晕染在上面,脑海里忍不住的浮现出刚才那些混乱的场面,纤细的手指攥的紧紧的,有些孩子气的用薄被重新将顾泽恺离开时的位置给遮盖住,所幸眼不见心不烦!   用着深色的薄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刚想要下-床,顾泽恺却已经走了出来,他浓密的发上还滴滴答答的淌着水,看样子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洗了干净。   他的手里还端着盆温水,白色的毛巾侵泡在里面,见她纤细的脚踝露在薄被外面,锋锐的眉心紧蹙了下,不过稍纵即逝。   林盛夏没说话,洁白如玉的小腿还连同着脚踝同样露在外面,她原本是想要将自己的脏衣服穿上先离开的,却没有想到顾泽恺竟会这么快就出来。   “你那些脏衣服我扔到垃圾桶里了。”不过一眼,顾泽恺已经轻易的将林盛夏心里所想的事情给看穿,刚才在浴室门口见到那衣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所以丝毫犹豫也没有的扔进了垃圾桶。   林盛夏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将满腔的怒气给平复下去。   顾泽恺却是将毛巾给拧干,大掌作势要将薄被给掀开,林盛夏却是不许,目光如炬的瞪视着他。   “让我擦或者再做一次,我让你选择。”顾泽恺结实的上半身耸了耸,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抗拒与愤怒,手指甚至摩挲在了她纤细的脚踝处,墨色的双眸里迅速的染上了晴欲的味道。   “顾泽恺,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林盛夏的话音刚落,顾泽恺已经将她身上的薄被给掀开,她的身上遍布着斑斑红痕,那都是他情动时留下的,是属于顾泽恺的印记。   似乎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顾泽恺只是用着拧干的毛巾仔仔细细的将她身上的黏腻擦干,他手臂上可笑的抓痕还挂在那,可他看也不看自己,只是沉默的将他留下的体液弄干净。   “你把我衣服扔了,现在下班时间也已经过了,你让我穿什么?穿你的衬衫离开这里?”   林盛夏只要一想到自己要穿着他的衬衫离开这间休息室,优美的唇线绷得紧紧的,她丢不起那个人!   “临进来的时候我让小可帮你买了套新的来,刚才她送来的就是!不过你要是想穿我衬衫离开,我也没有意见!”顾泽恺看了一眼被仍在地上犹如破布似的黑色衬衫,单边的眉峰挑起。   虽然话是这么说,那高大的身躯却蓦然的直起身来向着门边的方向走去,只听到咔哒一声,他将休息室原本反锁上的门打开,将放在茶几上的纸袋稳稳的拿捏在手中。   门被打开的瞬间,房间内的空气稍微有了流通,欢爱后腥腻的味道终于消散了不少,林盛夏清润的瞳孔就这样看着他,也清楚的看到了他薄唇边的淡笑。   当然,在顾泽恺转过身去的瞬间,林盛夏自然也看见了他结实背脊后面的抓痕,一道道的就像是野猫抓过的痕迹。   不过是眸光涌动的一个眼神,顾泽恺便清楚的读懂了林盛夏眼底的含义,他边迈着稳健的步伐边无声的张着口,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   小……野……猫!   林盛夏胸口一窒,眼角眉梢划过淡淡的愠怒,可还不等开口说话,顾泽恺已经拿着那个盛有衣服的纸袋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纸袋内的衣服是当季的新款春装,跟林盛夏穿惯了的暗色系服饰相比,浅棕色的长款大衣无疑英伦气十足,搭配着里面新上市的蓝色翻领衬衫,与黑色的打蒂裤,时髦指数满分。   “把衣服换上,影还在车里等我们。”顾泽恺将纸袋里的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不仅仅有外套衬衫打蒂裤,就连内衣内库都买了全套来。   林盛夏懒得跟他多说废话,看也不看他健硕的背影,顾泽恺见她开始穿起衣服,也走到衣柜前将推拉门拉开,慢条斯理的将衣服穿好。   窗外的春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打落在宽大的落地玻璃窗上,林盛夏迅速的穿好衣服,蓝色翻领的衬衫将她的青春气息透了出来,这是一贯沉稳成熟装扮的她不曾尝试过的风格。   或许是为了搭配她的穿着,顾泽恺故意摒弃了穿惯的黑色衬衫,同样选了件蓝色翻领的衬衫套在了身上,转过身来面对着林盛夏系上纽扣的时候,自然也看到她站在床边深深凝视着凌乱床单的侧颜。   “在看什么?”顾泽恺走过去,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身,幽深的瞳孔落在大床上的斑斑白痕与水渍。   “要不……包回去?”顾太太的发梢间有同他一样的洗发水味道,单凭着这一点顾泽恺的心情就已经大好了起来,若是平常的他自然是不会去管那些小事的!   “你拿回去还想当战利品挂起来?”林盛夏讥讽的开口,头疼着该怎么处理这条床单,带回家看着烦心,可要是扔了被每日来清扫的保洁员看到她更烦心。   “那你说怎么办?”顾泽恺好脾气的不在意她话语里锐利的尖刺,下巴像雕塑般俊朗的线条抵在她耳边,涔薄的唇若有似无的落在林盛夏脸颊边。   “连同我之前的湿衣服包起来等到半路一起扔掉!”   林盛夏一点都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了些什么,而那表情也清楚的表达出了这一思想,这下换成是顾泽恺不高兴了。   “我们是合法夫妻,就算是做什么又如何?我又不是跟你偷-情!”顾泽恺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里,墨黑的瞳孔像是浸染了霜。   “你的确不是跟我偷-情,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对我做的事情叫做婚内强-暴!”她冷笑着,说完这话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环绕在胸前,似乎再等待着对面这个男人怒气冲天的模样。   林盛夏倒是想要看看这头沉睡的野兽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底线到底是如何的,又或许是在她刚刚回来时的那番百依百顺不过就是虚情假意罢了!   顾泽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伫立着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静美的脸,眼神深沉而复杂。   倏然的,顾泽恺一步步的向着林盛夏逼迫了过去,铮亮的真皮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盛夏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节节的后退着,直到整个削瘦的身形贴合在了雪白的墙壁之上。   浅棕色的大衣没有系扣,随性的敞开着,领口没完全扣合好的领口处露出她姣美的锁骨,那上面斑斑红痕是顾泽恺用力吮-吸后留下的。   顾泽恺就这样抬高了大掌,粗粝的骨节修长而又分明,林盛夏还以为是刚才自己的话惹恼了这个男人,他又要给自己挥一巴掌,脸上的表情透着冷冷的倔强!   这么快,狐狸尾巴就要藏不住了吗?   却见顾泽恺结了霜的面容突然舒眉一笑,涔薄唇角浅浅的弧度震慑人心。   他脸部的线条本就如希腊雕塑般的俊美,这抹笑容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的良家妇女,林盛夏心想,还不等有所反应,他抬起来的手已经落在了她领口处的敞开。   像是刚才帮她擦拭两腿之间的黏腻似的,认认真真的帮她将上面的水晶扣扣好,不让那晶莹的肌肤有露在外面被人窥视的机会。   “你刚才以为我生气了?我抬起手来的时候你以为我要打你?”顾泽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阒黑瞳孔内的了然让林盛夏不自觉的想要别开眼睛。   这个霸道的男人却不给她任何的机会让她抗拒自己,他已经学会了对她的读心术,简简单单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的心思了然于心,她的厌恶逃避疲惫喜欢自己都可以轻易分类归纳。   顾泽恺单手撑在林盛夏的脸庞墙壁处,高大的身形因着身高差微微的佝着,另只手插在西装裤口袋内,俊美脸庞凑近她的脸。   “我猜中了你的心思,公平起见,你也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敲打着宽大落地玻璃窗,林盛夏清楚的听到顾泽恺贴合着她耳边轻声的开口,黯哑的嗓音透着些许戏谑。   林盛夏清润的眸落在这张几乎已经全部贴合过来的俊颜,许久没有说话,顾泽恺深邃的眸底有芒光划过。19g。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林盛夏掌心落在冰凉墙壁处,细细的五指扣在上面,伴随着这句话音脱口而出微微的屈起。   “其实也没什么……”炽热的呼吸伴随着同款沐浴液的味道将林盛夏全身密密匝匝的笼罩了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绵长的吻携带着他刻意迁就着她身高的弯腰动作,以着铺天盖地的姿势将她温柔豢-养在自己的可视范围内。   不过就是想吻你……而已!   —————————————我是今日将会有两万字更新的分割线,又是作死的节奏哇,乌龟大央慢慢的爬过——————————   林盛夏沉着一张脸踏出刚刚敞开的电梯-门,身后跟着手里提着沉甸甸黑色垃圾袋的顾泽恺,不过前者周围气氛压抑,后者表情餍足。   细雨绵绵的氛围内,早已经等在大厅门口的影手中撑着把黑色的大伞,手里还拿着一把。   见顾泽恺与林盛夏出来,影沉默的将手中那把大伞递到顾泽恺的手中,原本喧闹的商业区此时却是警笛声一片,林盛夏站在自动门的前面,视线穿透玻璃门落在对面空无一人的商业街上。   这里是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往日里都是人来人往的,怎么今日就空荡成了这样?偶尔有零星几个人穿过,脸上的表情还都是小心翼翼的紧张!   “下午发生什么事了?”林盛夏凝视着被红蓝警笛映亮的昏暗处,那里有警察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   “对面那栋楼下午有人扔了瓶硫酸下来,正好掉在那里,溅到了不少过路人。”影也是刚才警察来调取恺夏集团大楼时才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叙述了遍。   林盛夏眉心紧蹙着凝视警察聚集的方向,现在的治安已经差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发生这样恶性的刑事案件了……   “在想什么?该回家了!”顾泽恺顺着她的视线落在那些警察的身上,手掌落在她的肩膀处,黑色的大伞撑起,为她遮住了外面的风雨。   林盛夏理也不理会他,似乎想要从伞下走出去,却被顾泽恺单手扯住,大伞几乎全都倾斜在了她那边,下台阶的时候绵绵细雨将他右边的肩膀再度打湿个彻底,林盛夏分毫未被细雨沾湿。   对面街道那些原本跑社会线新闻的记者没想到这么晚还能够看到恺夏集团总裁夫妇,接近九个月的时间里这两个人几乎已经成了市的热门风云人物,不单单是因为这两个人的传奇经历,更是为着人们对这对俊男美女配的好奇心。   只要跟他们两个人有关系的新闻,当天均可以登上热门讨论榜,百试百灵。   一时之间,原本关注着高空投掷硫酸事件的新闻记者纷纷将手里的照相机对准了这两个人,自然也同样的将大伞的这一幕收入眼底。   在旁人的眼中,这就是一副伉俪情深的完美画面,不论是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林盛夏削瘦的身形套着浅棕色的大衣,眉心一直蹙着没有丝毫的松开,她并不喜欢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更何况她这几个月来过惯了脱离都市喧嚣的生活。   脚步越发的走快,顾泽恺自然也没有半丝的松懈,影撑着伞去开车了,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原本脚步有些急促的林盛夏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戛然而止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走一步,林盛夏修剪的极为整齐的过耳bb头随着她倏然扭头的动作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   那双一贯冷静清润的眸底划过异样的情绪,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熟悉她的人自然能够从她眉宇间的细微痕迹里找到不寻常。   “怎么了?”顾泽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唯有条空旷的小巷。   林盛夏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她只是沉默的凝视着那一处,素洁干净的脸庞在黑色的大伞下显得极为谨慎。   刚才好像有人在看着她,就在自己走下台阶来的时候,那阴冷的视线如影随形自己是不可能感受错的,可等她回过头去寻找时,却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盛顾纵已横。恰好,影已经将黑色豪车开了过来,顾泽恺率先将后座的车门打开眼神示意林盛夏上车,表情冷峻着,待到她坐在后座之后才将车门阖上。   撑着伞向另一边走去。   只是手指落在门把上时,顾泽恺再度向着刚才林盛夏看去的方向凝视而去,片刻收敛回自己的冷眸。   车辆缓缓行驶加速,向着回家的路驶去,就在那车子驶离十字路口的同时,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身影从小巷当中出现,满面憔悴与胡渣,眼神幽幽的凝视着那辆黑色豪车驶离的方向。   他的眼白处被着无数条红血丝笼罩着,说不出来的可怕恐怖,他的脸颊不断因着隐忍愤怒而抽动着,蜡黄的脸色很不健康,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中年男人慢悠悠的向着前面走去,鸭舌帽刻意的压低着,身后的背包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恺夏集团的门口……   ————————————我是今日有两万字更新的分割线,码字慢的乌龟大央依旧慢慢的爬啊爬,六千字要爬到头了————————————   林盛夏跟顾泽恺回到家的时候,小黄豆正在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胖乎乎的小手挥动着,手上红线缠着的玉佛吊坠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晃动。   那原本是林盛夏送给顾泽恺让他保平安的,却不曾想到挂在小黄豆手上之后竟深得他的喜爱。   顾泽恺曾经偷偷的想要从小黄豆手上将缠绕的红线给解开,却不曾想到每次还不等他靠近红线儿子已经很不给面子的嚎啕大哭,几次过后顾泽恺所幸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戴在自己身上或者是戴在儿子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差别。   林盛夏将大衣挂在玄关处的挂钩上,等到身体暖和一些寒气彻底被室内空调的暖风温度中和之后,她这才用消毒湿巾擦过后缓慢的走向小黄豆,伸出手将不哭不闹的儿子给搂在怀中。   月嫂见男女主人都回来了,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小黄豆的小手无意识的抚摸着林盛夏胸前的丰满,自从生产之后她又升了个罩杯,软绵绵的触起来自然很舒服,小黄豆躺在怀中咧着嘴笑着。   顾泽恺有些不满的看着小黄豆的手搁在那上面,不过见林盛夏嘴角噙着的淡淡笑意,终究还是将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突然,急促的门铃声从门外传来,或许是门外的人太着急了,最后甚至拍起了门板!   这个时间,是谁来的如此仓促?   正文 立春·315 我饿了   林盛夏将小黄豆重新放进摇篮当中,顺便给他调整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被佣人打开的别墅大门。   门板被打开的瞬间,落春雨时的泥土腥臭味也随之迎面袭来,叶以宁大半个身子都被细密的雨水给浇透了,就连长发上还笼着湿湿的雾气。   见到竟是叶以宁,林盛夏原本清冷的面容瞬间发生了变化,示意佣人去浴室拿来毛巾准备先让她擦干净身上的湿意。   可还不等佣人回来,叶以宁却已经激动的向着林盛夏走过来,眼眶通红通红的,甚至连室内拖鞋都忘了换,那沾着雨水的高跟鞋在地板上一踩一个脚印。   林盛夏不知叶以宁怎么会突然到访,也不知她为何会情绪如此激动,生怕是好友受了委屈,也并不顾忌其他的。   顾泽恺却比她抢先一步的拦腰将他们两个人隔开,生怕叶以宁身上的湿气会沾到顾太太。   “抱歉,我太激动了!”叶以宁见顾泽恺略有不满的凝视着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纤细的手指略有些紧张的相互揉搓在一起,像是要将指尖的凉意给除去。   “盛夏,惜之醒了!”随后又转而看向林盛夏,语调带着颤抖,眸光间闪烁着激动的情绪。   林盛夏原本刚刚从佣人的手中接过毛巾想要帮叶以宁擦干净头发上的水渍,却不曾想到叶以宁竟然会突然说到惜之。   浅色的毛巾慢慢的滑落在地板上,林盛夏姣美清冷的面容慢慢的腾起与叶以宁同样的激动,她挣脱开顾泽恺还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踉跄了下脚步想要向前走一步,若不是顾泽恺眼明手快的伸手,恐怕林盛夏激动的摔倒都是有可能的。   “你说惜之醒了?是真的吗?她真的醒了?”林盛夏再度挥开了顾泽恺想要扶住自己的手,一连三个问题令眼眶都变得泛红湿润了起来。   “是真的!我刚刚接到温致远的电话,所以马上就开车来找你了!温致远说他今晚像是往常一样的给惜之做着按摩,可是突然之间惜之的手把他的给握住了!惜之真的醒了!”   叶以宁尖瘦的下巴不断的点着头,眸光里闪烁着泪雾,而林盛夏亦是如此,在知道惜之坠楼有可能跟她父亲的事情有关系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内疚感死死的揪紧了她的心。   “送我去医院,我要见她!”林盛夏想也没想的从玄关处勾起大衣就想要向着外面走去,脚步凌乱之中甚至忘记将室内拖鞋换掉。   “顾太太!”突然,顾泽恺低醇的声音叫住了她,那语调里听不出喜怒,欣长高大的身材如同模特儿那般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眼神茫然的林盛夏面前。   有多久了?自己已经没有再见到过她这样茫然失措的表情?   顾太太这个女人将朋友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看来……以后他要好好的同顾太太的这两个闺蜜打好关系了。   毕竟,自己若是无心惹得顾太太生气,还有她最重要的朋友可以帮自己疏通下!   “你还没换鞋。”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林盛夏的面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在她的面前不见分毫,弯腰将她被黑色打蒂裤包裹着的玉足抬起,将脚上的室内拖鞋与她穿惯了的高跟鞋替换。   动作虽然温柔,但眼神却片刻也没有离开过林盛夏的脸,如鹰般的锁定住。   “深呼吸……”顾泽恺刚毅的下颌轮廓很放松,在他强烈的注视影响之下,林盛夏就像是他说的那样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渐渐的失措茫然的情绪渐渐真的平复了下来。   “恢复冷静了吗?”她听到顾泽恺在自己的耳边如是的开口,他习惯森冷的嚣薄唇瓣如今勾着摄人心魄的浅浅弧度,磁性黯哑的语调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林盛夏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顾泽恺顺手从玄关处取来条深色的围巾松垮环在她的大衣领口处,直到确定她的眼神恢复到了迥然坚毅,这才终于放心让她出门。   “叶小姐,顾太太就麻烦你了!请您在事情忙完之后带她再回来,不论多晚我都会亲自开门等待着她的出现。”   顾泽恺这话说的叶以宁一愣,她还从未见过顾泽恺的这幅模样,以前这个男人与盛夏的关系并不好,自然也不会在盛夏朋友的身上多费什么心思。   可他突然这么彬彬有礼起来,却依旧叫人感觉到怪异,好像凶戾的野兽披上了文明外衣,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好!我会亲自将盛夏送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叶以宁便与林盛夏一同出了门,身影消失在绵绵细雨当中。   顾泽恺高大健硕的身躯一直倚靠着别墅大门的门框,目送着顾太太离开,什么时候……顾太太也能够像是紧张她朋友似的再度紧张起自己呢?   小黄豆像是感应到了父亲的失落,咿咿呀呀的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引起注意。   顾泽恺锋锐眉峰一挑,快步的走到摇篮前动作笨拙的将小黄豆抱了起来,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刚才顾太太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虽是有样学样,但动作里的僵硬还是显而易见的。   “顾太太是我的老婆,下次你的手老实一点!”顾泽恺鹰隼般的瞳孔内映照出小黄豆咧嘴笑呵呵的模样,那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与顾太太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小黄豆像是示威似的握紧了小肉拳头伸到了顾泽恺的唇边,带着奶香味道的小手惹得顾泽恺心底一片柔软,莫名其妙的张开嘴轻咬着小黄豆的拳头,像是寻常家庭里的丈夫似的逗弄着孩子。   刚刚收拾好厨房用具的佣人恰好见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的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本被介绍到这家来帮佣的时候她还担心大户人家不好相处,却不曾想到这个男主人虽然看上去挺不好接近的,但却是个顾家顾老婆的好先生好丈夫,看来外面的流言也不全都是那么好值得相信的!   至少来这里之前她有听到别人跟她说这家男女主人的那些流言蜚语,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除了女主人对男主人冷淡了一些之外,也没有什么异样了!   顾泽恺僵硬着将小黄豆抱到电视柜旁的相框处,修长粗粝的手指缓缓的向着照片中的某处指去,冷峻的表情因为面对着孩子而消弭的干净。   “小黄豆,那个是你姐姐,叫糖糖!你绝对不可以忘记!她是我们家里很重要的一份子!和你一样重要!”   顾泽恺涔薄的唇落在小黄豆的额头之上,悠远深邃的眼神安静的凝视着照片里笑颜如花的糖糖,那是他和顾太太的宝贝女儿,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哟,乌龟大央依旧很慢   医院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盛夏与叶以宁赶到高级病房门口的时,医生刚刚给慕惜之做完简单的身体检查。   那曾经娇艳如花似的脸庞早已经苍白憔悴,原本之前剃掉的头发已经长了出来,只不过为了方便于开颅伤口的涂药与愈合还是选择剪成了板寸类的短发。   温致远站在病床旁手里还拿着盛满了水的盆子,就那么傻傻的站在病床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慕惜之,憔悴的脸庞眼眶泛着清晰的红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今日他的泪却是喜悦的泪!   “惜之……”林盛夏小心翼翼的开口,她和叶以宁的身上还沾染着从外面急速而来时的风雨味,慕惜之似乎用了很长时间才认出是谁,雾蒙蒙的眼睛眨动着,清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滑落下来。   因着刚刚恢复意识的关系,慕惜之看起来还与正常人有一定的区别,可尽管如此守了她这么长时间的温致远却依旧感谢老天终于放过了他们夫妻二人!   见到林盛夏和叶以宁来到病房,温致远点头示意了之后无意识的端着面盆向着病房外走去,不一会儿没关严的房门外便传来男人哽咽的啜泣声。   林盛夏听着心酸,眼神却半分没有从慕惜之的身上移开,他们三个人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多年,慕惜之从来都是他们当中性子里最温柔最没有脾气的那个,可她却将自己和叶以宁照顾的特别好。   无条件包容着他们两个人时不时就来的小脾气!   没想到,这样的惜之却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受到伤害,林盛夏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慕惜之的眼珠费力的转动着安静的看着林盛夏,虽然她的唇角没动,可林盛夏却依旧能够清楚的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对她的笑意,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令她值得落泪的了!   “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感谢上苍没有带走你!认识你和以宁是我林盛夏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缺少谁我都不完整!”林盛夏将慕惜之苍白削瘦的如同鸡爪似的手攥紧,却也不敢用太大的力度。   林盛夏从未像是现在这般情绪失控的掉下眼泪来,那些因着慕惜之出事而受到的委屈,似乎都因着她的清醒而烟消云散!   慕惜之的眼泪流的更凶,似乎从见到林盛夏与叶以宁开始便没有停下来过,她还不能说话也不能大幅度的动作,甚至在慕惜之的感官里她不过睡了一觉,为何睁开眼睛醒过来之后自己动也不能动?   甚至就连两个好朋友都用着差点生离死别的眼神看着自己?   慕惜之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她看到了有医生往盛夏爸爸的输液管里面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自己被发现晕倒,再然后……   她就像是真的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着紧张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林盛夏,全身上下虽不能动,可眼睛能够传递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庆幸坐在那里的那个人也是明白她的林盛夏。   “不用担心,惜之,距离你出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苏暖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而你现在醒过来了,我真的好开心!”   叶以宁的手颤抖的放在林盛夏肩头上,他们三人从大学开始便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开过!   现如今惜之醒了,一切的一切都会慢慢恢复到从前的!   叶以宁默默的流着眼泪,她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惜之出事后她身上发生的事,盛夏身上发生的事,她都想要告诉惜之听,可现在她刚刚苏醒,身体条件并不允许!   “盛夏,惜之刚醒过来,我们改天在来看她好不好?让她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下,想必……温致远也应该有很多话想对她说的!”   叶以宁注意到温致远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站在门缝边看着病房里面的情景,见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林盛夏心里当然知道今日不是聊天的最好时机,无声的点了点头,就算是以前在怎么不喜欢这个温致远,可是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在老婆出事之后不离不弃的照顾这么长时间?   久病床前无孝子,温致远用他的实际行动在她这里重新赢回了尊重!   她站起身来,眼神却从未在慕惜之的脸上移开,林盛夏虽然不知道惜之为何会突然清醒过来,但她相信那跟温致远锲而不舍的与惜之聊天有关系。   医院的走廊里,林盛夏与叶以宁慢慢的向着外面走着,外面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春天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重了。   “以宁,我和苏暖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告诉了我件事情!”林盛夏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清冷,那些压在心里沉甸甸的话语当着好朋友的面却再轻而易举不过的说出了口。   叶以宁的眼眶还泛着红,她转过头来凝视着她那双清薄得和凉水相媲美的双眸,沉默的等待着下文。   “她说惜之之所以出事是因为看到了某个医生在我父亲的注射器里面下药……她还说,如果我想要知道事情的内幕,就去问元牧阳!”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门口,说话的空挡嘴里都能呵出白气来。   “你说什么?惜之和你父亲的死同元牧阳有关系?你确定苏暖说的是真的吗?”叶以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对元牧阳最深刻的印象还是盛夏大出血那天比任何人都要着急着帮她找血缘的模样,若说那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情绪都是假装的,自己是死也不会相信的,可是他怎么会跟惜之和盛夏父亲的事情有关系?   “元牧阳……到底是什么人?”叶以宁的声音里透着疑惑,这些真情假意的她现在也有些搞不懂了,明明在她眼里元牧阳对盛夏至少是有爱慕的,可他怎么能忍心伤害她身边的人?   “我也不知道元牧阳到底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在顾泽恺被绑架的时候他也在那片树林当中,当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赤-裸,全身是伤的躲在荆棘树丛里,好像也在躲着什么人……我总觉得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并不单纯!那里不是经常有人去的地方,按照他的年纪又不像是绑匪之一……元牧阳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他到底在躲着谁?这些都是谜题!”林盛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今天顾泽恺今日在她的身边,恐怕她真的会忍不住的去元氏集团找元牧阳问个清楚明白!   “照你这么说元牧阳好像是个危险的人物,你不要单独去跟他见面,我怕你会吃亏的!”叶以宁听到林盛夏这么说忍不住的担心着,这个元牧阳似正似邪的,感觉好危险!   “我自有分寸,再说如果他真的想对我不利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了……好了,先送我回家吧,等着惜之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在来看她!”   林盛夏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只要想到元牧阳便被压抑的情绪所笼罩着。   叶以宁知道林盛夏心里一定下好了决定,也不在多劝她什么,点了点头用中控将车锁打开。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   林盛夏回到家里的时候,顾泽恺果然如他所说的,亲自打开门等待着她的出现。   而林盛夏手里的钥匙还没插进锁眼内,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门外手上还维持着插钥匙的姿势,见他开门,怔了怔!   等她的时间里他似乎闲来无事喝了些酒,唇齿间带着淡淡威士忌的味道,并不浓重也不算难闻。   “你没吃饭吗?”许久,林盛夏将钥匙收回到随身的皮包内,刚才以宁将自己送到门口后就回了家,她顺着青石台走了过来,高跟鞋底都是水。   “你没回来,没胃口!”顾泽恺侧过身子让开玄关处让林盛夏进门,佣人已经回去了,整栋别墅里终于又只剩下他与顾太太……当然还有熟睡中的小黄豆!   林盛夏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因着慕惜之的清醒她心里有块沉甸甸的巨石被搬了去,那种感觉很微妙,就连面对着顾泽恺的时,她也不会特别的烦躁了!   她沉默着走进了厨房,而顾泽恺紧跟其后的也走进了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存在,原本偌大的厨房都显得狭小了许多。   “吃面吗?”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更何况是在经历过下午那场剧烈的欢爱过之后,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惜之无事的消息,肚子饿的感觉特别的明显。   顾泽恺见她从冰箱里找出了一把小葱,手腕处的袖扣还扣着,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来,他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酒气,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密密匝匝的用着属于他的男人味将她围绕起。   他的手骨是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当中最好看的一个,修长而又骨节分明,像是钢琴家的手,顾泽恺的表情从未有过的放松,胸口处衬衫微微被他扯开几颗扣子,露出在那上面的抓痕。   有那么个瞬间,林盛夏仿佛回到了糖糖还在的时候,她做饭的时候顾泽恺就喜欢倚靠在门边看着她,尽管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可他依旧总是喜欢做着这样的动作。   蓝色的翻领衬衫袖口被顾泽恺卷起至手肘间,以方便她下面时动作不受影响。   两个人之间的动作是在沉默当中完成的,默契感十足。   林盛夏将小葱摘干净洗过之后放在砧板上,单手拿起锋利的菜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刀刃划过的寒光,她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腕间横亘在手肘间的伤疤丑陋但却无可避免的露了出来。   就像是有些心里的伤口,总是在不合时宜间破坏掉原本还算是和谐的气氛。   林盛夏突然胃口全无,放下菜刀,转过身下意识的想要离开因着他的存在而空间狭小的厨房。   突然,她只觉得眼前光影一闪,手腕的位置已经被人狠狠的抓住,顾泽恺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霸道的将林盛夏的身体搬转过来,他高大健硕的身体死死的抵在她的背后。   粗粝的五指就这样沿着她纤细的手臂划过手肘来到雪白如玉的前臂,直到五指分开罩在她细细的手指上,倚靠着这样的姿势重新握着她的手将刀子拿起。   “以前,我最喜欢看你做饭的样子,从背后远远的看着你,知道有个女人愿意为我洗手做羹汤,知道家里有一盏灯给我留着,我觉得自己有了归属感……”   顾泽恺一边就着她的手指切着葱花,细细碎碎的,空气里有着淡淡酒香与葱香,混杂在一起说不出来是怎样的味道,可他望着她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温柔了起来。   “你给了我归属感,可我却什么温暖都没给你,只给你留下了这满身的伤痕。”   “别说了……”林盛夏淡淡的开口,似乎无形之中又要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的……   “不是要吃面么?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你让开些……”林盛夏话说着,纤细的手指却被顾泽恺捉起,凑到他涔薄的唇边,一根根的轻轻吻起来。   痒痒暖暖的,厨房内的灯光晕黄朦胧着,顾泽恺能够清楚的看到的林盛夏纤长柔软的睫毛微敛时在素白的脸上投下的那一方暗影,心头蓦然的软了起来。   “我饿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来,淡淡的似乎不掺杂任何情绪,可是听到顾泽恺耳中却是另外一番的味道。   他执着她的手落在自己下腹肿胀的部分,尽管隔着薄薄的西装裤却依旧再明显不过,林盛夏的手指一僵,肚子却率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咕噜咕噜的,她是真的饿了,尽管用这样的形式来表达,多少有些伤他自尊!   顾泽恺冷峻的表情先是一怔,随后哑然失笑了起来,是他太心急了,松开她的手,任由她转过身去将天然气灶打开。   素白的挂面很快就下了下去,林盛夏又随手切了把青菜在临出锅之前倒了进去,弯腰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   调了些酱料放在碗中,等到挂面煮好的时候再在上面撒点葱花,青青白白的看着让人胃口大开。   将两碗面端上桌,并不是什么美味珍馐,可林盛夏依旧自顾自吃的很开心,她胃口本来就很小,吃了几口就饱了,只是碗里还剩下些,她随意的用筷子挑着里面的挂面。   “顾太太,你还能够记得糖糖那时……医生有什么异样吗?”顾泽恺涔薄的唇边沾染上了油渍,他这问题状似问的有些漫不经心,只是林盛夏的表情却还是瞬间阴沉了起来。   盛将进篮味。不论如何,糖糖的事情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禁忌。   “你问这个做什么?”林盛夏的语气极淡,甚至可以说是极冷的,顾泽恺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有些事情他捉摸不透!   他从桌上抽了张餐巾纸擦拭着唇边的油渍,俊朗的侧脸微微的低着,林盛夏并不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此刻她也没什么心思去猜测。   “为何是元牧阳给我送来糖糖的那半盒骨灰?他为什么那么恰好的陪在你身边?”既然挑开了这个话头,顾泽恺所幸将事情说开。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林盛夏的怒气,顾泽恺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会愤怒成这样,猛然间站起身来甚至连想都不曾想过的重重挥出手去将放在面前的骨瓷碗扫到地上!   巨响声过后,面汤的香味在餐厅内传递了开来。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再看顾泽恺一眼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清冷的姣美面容之上宛如结了霜般的凝重,两人原本刚刚拉近的关系仿佛一下子又变得疏离了起来。   “顾太太,后来我派人去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情,当时给糖糖安排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t市,他们的家属已经向警方报了案,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音信!”   林盛夏的脚步倏然的停顿了下来,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顾泽恺同样面无表情的脸……   正文 立春·316 那是我的人生,需要我自己来过   “你是说那些医生和护士消失了?”林盛夏转过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清冷的眸底划过极为复杂的情绪。   顾泽恺的衬衫袖口挽至肘尖,高大结实的健硕身材慢慢的从原处站起来,向着地上骨瓷碗碎片走去,如同冰雕般的英俊脸颊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就像是故意纵容她的小脾气似的用着宠溺的眼神深深的凝视了林盛夏一眼,随后弯下腰将碎片捡起来连同着刚才那张用过的餐巾纸一同扔到垃圾桶里面。   “没有出入境记录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都找不到!”顾泽恺低醇的语调再度响起,目光紧紧跟随着林盛夏。   当时顾太太消失之后自己因为打击与枪伤一蹶不振的在医院里躺了足有三个月之久,等到全部康复好了之后他一边调查着林盛夏的去向一边找人在医院里调查糖糖死亡的事情,他根本就不能够相信自己好好的一个女儿,因为急性的肺炎就这么突然的离世,或许他最不能够接受的就是在他们母女二人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竟然陪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边!   更何况那个女人就是害的自己几乎家破人亡的凶手,不论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那种打击都是双重的!   而当晚负责手术的医生与护士离奇的消失便是在那个时候调查出来的,直到现在人都没有找到过,一般这样的情况在顾泽恺看来,就是这些人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而被灭口。   所以他才想要问问看顾太太还能不能够记起当时手术时候那些医生护士到底有何不正常的地方!   或许那些人会是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   林盛夏素白的手搭在餐椅的上面,好看的黛眉微蹙起,似乎想要努力的回想起糖糖出事那天的情景,可实际上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糖糖的身上,当医生宣布说糖糖已经不行了,他们已经尽力了的时候,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的,只是泪眼蒙蒙的凝视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小小身体,再也顾不上其他的!   痛苦的记忆犹如潮水般袭来,排山倒海的剧痛让林盛夏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甚至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捂住心口处的衬衫,不顾那动作会将平整的布料扯出褶皱。   “我记不起来!我的注意力只放在了糖糖身上!”林盛夏的模样令顾泽恺脸上的表情陡然间严肃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着,因着那些痛苦的回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林盛夏眼底的痛楚越发的扩大了起来,顾泽恺没有丝毫犹豫的向前将她削瘦的身形用力得扯入自己怀里,力道之大甚至撞疼了胸口处结实的肌肉。   他筋脉分明的大掌扣在她后脑处柔软发丝的位置,那冷硬的脸部线条因为感同身受着顾太太的痛,而绷得极为紧冽,他不应该这么贸贸然的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明明糖糖是她心口处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口,自己却这么硬生生的将那刚刚结痂的伤口再度的撕裂开来!   “乖,没事的!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能够陪着你……”顾泽恺一贯冷睿的眼神当中倏然划过心痛,话说到这里竟是连他自己也没办法说下去了。   林盛夏紧紧的攥着自己的秀拳,就连哭都是默默的淌着,声音都不发出来,额头抵着顾泽恺的胸膛,眼泪大颗大颗的将他衬衫的前襟给打湿。   当她清楚的听到顾泽恺的后句话之后,那细细的骨节猛然间抵在他胸口的肌肉之上,用力的将这个男人推开!   “我也希望你那个时候陪着我!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糖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而你为了别人的儿子,就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你怎么能够那么狠心啊!你解释给我听是误会,可为什么当时你就不愿意分给我一点点的时间!如果你愿意听,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那么现在我们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林盛夏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掉的,那些被她深深隐藏在记忆里最不想要回忆起的片段,却因着顾泽恺今日的一句话而彻底的被勾起!   顾泽恺却是不愿意被她推开的,他知道今晚的自己又扯痛了她的伤口,可他绝对不允许两个人的关系再度退回到之前相待如宾的地步!   “盛夏你冷静下来!”顾泽恺强迫似的用大掌禁-锢着她纤细的腰身,只是林盛夏连碰都不想要让他碰自己,身体慢慢的蹲了下来,弓着身子抱着小腿,眼泪溅在地板上,颗颗都是心碎。   “我不要冷静!你把我的糖糖还给我!我只要我的糖糖!”   或许就连林盛夏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如今她竟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丝毫不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她的难过她的哀伤,她的愤怒……好似心里清楚的知道顾泽恺会无条件的愿意包容自己似的,就算是她无理取闹,就算是她不再是那个坚强的林盛夏,就算是她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林盛夏的长睫上夹着水雾,因着贫血的关系眼前一片的晕眩,可腰背却固执的挺起。   突然,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身体忽然悬空,失重的错愕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被顾泽恺拦腰抱了起来,他的身体是坚硬的,属于男人的气息夹杂着威士忌的味道充萦在了鼻腔当中。   顾泽恺就这样稳稳的将她搂入到自己的怀中,今天的这个话题是自己引起来的,明明知道糖糖是顾太太心里不能承受的痛,他却还是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说了出来,是自己的错……   踢开自己卧房的门板,里面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幽黄,光线蔓延的范围朦朦胧胧的,他沉默而又温柔的将林盛夏放在曾经他们睡了五年的大床之上,宛如雕塑般的俊美面孔在背光处的阴影里隐隐绰绰的浮现出来,那瞳孔却是鹰隼般的幽暗着。   “我要回我的房间去!你忘了从我回来开始我们就已经分房睡了!”   “我不允许!”顾泽恺的回答简单而有力,下一刻高大的身体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躺在了她的身旁,他结实的大腿强迫味道十足的压在了她纤细的小腿肚上,肢体的缠绕像牢笼似死死困住了他们两人。   “顾太太,睡觉!”他强大到不容抗拒的气场死死的压制住林盛夏,她本就已经有些累了,更何况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顾泽恺的控制。   没多时,林盛夏便有些困倦的睁闭着眼皮,动作来回反复,最终还是阖上了眼睛。   顾泽恺的眼睛却睁着,小心翼翼的将林盛夏更为贴合的搂入到怀中,结实的手臂横跨了她整个肩头,在确定林盛夏已经因着刚才的争执困倦的沉睡过去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的用着另外那只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里面盛放着安眠药物的瓶子拿了出来,也没有喝水捏了两颗扔到嘴里,任由苦涩的味道盈满了口腔。   他失眠的毛病时好时坏的,尽管影警告过自己在滥用安眠药物会产生依赖性,可他却依旧习惯性的在睡前扔两颗药丸在口中。   “顾太太,糖糖是你的命,你是我的命,失去了谁……我都疼!”顾泽恺鹰隼般的瞳孔睁着,重新将林盛夏搂进自己的怀里。   “所以不要受伤,不要难过……就算是有任何的报应都冲着我来,反正就算是我死了,我的顾太太也不会再心疼我……”他的手极为有规律的轻拍在她的肩头,就像是哄着小孩睡觉似的动作。   昏黄的床头灯并不能够将林盛夏那边的位置给照亮,她整张脸都埋身在昏暗里,叫人看不清楚五官的轮廓。   “我已经没有了幸福……可我不能让你不幸福……”顾泽恺的声音越发的小了起来,似乎是安眠药的药效发挥了作用,他曾经因为失眠三四天不睡觉,可现在就连他也搞不明白,到底是因着药效的作用还是顾太太在自己的身边,他竟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困倦。   就在顾泽恺的呼吸逐渐匀称起来的时候,他怀中的林盛夏却蓦然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刚才顾泽恺从床头柜拿了什么东西吃下去的?   林盛夏缓慢而又小心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她刚才听到药瓶晃动的声响,过后顾泽恺说着说着话便睡了过去,竟连自己的动作都感觉不到,这并不像是一惯浅眠的顾泽恺风格。   拉开抽屉,将他隐藏起来的药瓶取了出来,林盛夏清楚的看到那上面写着凭处方拿药,这竟然是药效最强的安眠药物!   林盛夏青黛的眉心蹙得紧紧的,他竟然在吃这种有强烈依赖性的药物?而床头柜抽屉里面这样的空药瓶还有五六个,他到底吃了多少?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泽恺的失眠竟然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她如玉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那透明的药瓶,说不上来心里头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呜呜呜,等你们看到我出去的时候估计我就已经累死了   当上午的朝阳倾洒进卧房的时候,顾泽恺的睫毛颤了颤,睁开自己的眼睛,幽深的瞳孔略显惺忪。   卧室内的窗户从里面被推开,有新鲜的空气涌动了进来,顾泽恺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动了下僵硬的脖颈,昨夜搂着顾太太就那么睡过去,这让平日里就连吃药都会半夜清醒的自己终于算是睡了个好觉。   看了眼床头上的闹钟竟然已经九点半了,这将近九个月来顾泽恺平生第一次迟到了。   凉风撩动着窗帘左右摇摆着,床铺的另外一边早就已经凉透了,可就算是如此依旧残留着林盛夏身上的雅香,那味道就像是她的人,淡淡的,抓也抓不住似的。   简单的清理过自己之后顾泽恺踏出了卧室的房门,从佣人的口中得知林盛夏九点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门,去哪里却没有说,顾泽恺只当她是去医院看望那个刚刚清醒过来的朋友,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顾太太说等到顾先生醒来之后要将这个煮好的小米粥喝掉。”佣人在顾泽恺临出门之前赶忙开口说道,她差一点就要将太太吩咐的事情给忘掉了。   顾泽恺还以为自己这是幻听了,他沉默的看着被佣人端出来的那碗还温热的小米粥,涔薄的唇角抑制不住的笑了笑。   而此时的林盛夏却并不像是顾泽恺以为的那样去了医院,而是一个人来到了位于恺夏集团不远的元氏集团,她先是在秘书处签到通报过后,才搭乘进了电梯里面。   电梯内的职员纷纷议论着最近在这条商业街附近频频发生的高空投掷硫酸瓶事件,林盛夏忍不住的想起昨日刚出集团门口时大批的警员与社会线记者,他们讲的应该是这件事情吧?   很快,顶楼的总裁室便到了,电梯-门缓缓的从里面被打开,林盛夏面沉如水的走了出去,秘书迎面而来,还不等开口说话,总裁专属电梯伴随着叮的一声缓缓开启着。   元牧阳西装笔挺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在见到林盛夏时,一贯冷峻的脸庞上逐渐的松动了起来,甚至还在唇边扬起了淡淡的笑容,这一幕绝对是他随身秘书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原来脾气性格阴晴不定的元总竟然也会对女人露出这般温驯的模样来。   “盛夏,你怎么会来?”元牧阳好似已经忘记了上次他们二人在咖啡店内的争执,就连眼底都渗出了笑意,好似对待林盛夏他永远都不知道生气是什么似的。   “元牧阳,我找你有事情要谈!”林盛夏深深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元牧阳,这个同顾泽恺一样年轻的男人从骨子里似乎便透出股阴霾的气息。   “进我办公室来谈,正好现在我有时间!”元牧阳下巴的线条很是柔和,而站在他不远处的秘书闻言忍不住的噤了声,他哪里是有时间啊,明明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可当听到通报说恺夏集团的林盛夏总裁出现时,他直接扔下了一大桌子的人径直的向着电梯走去,甚至都舍不得让林盛夏等待半分。   如果秘书不是知道林盛夏早已经结了婚,自然这件事情全t市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她真的以为元总这个状态,是要追求林盛夏!   是那消了处。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总裁室的门口,秘书忍不住的登陆msn用着公司内网将这个八卦传给关系好的同事。   “喝红茶还是咖啡?或者饮料?”总裁室内很宽敞,装潢奢华丝毫不逊色恺夏集团的,淡淡的檀木香味道传来,室内的茶几上摆放着茶具,并不像是元牧阳会使用的风格。   “不必了,事情谈完了以后我就会离开,不必那么麻烦!”林盛夏凝视着元牧阳的脸,他看似无害的外表之下难道真的像是苏暖所说的那样,跟自己父亲的死与惜之的事情有关系吗?   元牧阳闻言却依旧将给她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只是眼神里的幽深叫人看起来着实有些压抑。   茶几上一份显眼的拍卖会宣传册放在上面,那尊极为精致的白玉佛赫然被印在了首封上面,或许是因为这物品的重要性,元牧阳还特意用荧光笔标注了出来。   “想必苏暖的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了!”林盛夏也不绕圈子,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白,元牧阳在听到苏暖二字时唇角的浅笑微冷了些许,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如果你是说她住进精神病院的事情,我的确是有所耳闻,可我并不知道这跟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苏暖就算是死了,跟他也没有什么干系,从以前到现在他们两个人也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自从林盛夏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已然将苏暖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是因为老头子的关系,他不会让她逍遥快活这么久。不过也幸亏自己没有出手,不然也就见不到这样的好戏了……   “当然有很大的关系,不知道元总裁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呢?”林盛夏沁凉如水的眸子缓缓的落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那种眼神里甚至透出了审度的意味,令元牧阳的心底倏然一紧。   莫非是糖糖的事情败露了?不对,他已经处理掉了医院里所有的痕迹,努力的做到滴水不漏,她不可能知道的!   “不知道盛夏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你这么说我着实有些糊涂了!”元牧阳立体的五官如常,唇角依旧勾着笑,似乎听不懂林盛夏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与苏暖在临分别之前,她对我说我最好的朋友之所以会坠楼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而这个不该看的事,就是有人往我父亲的注射器里面下药……苏暖说如果我想要知道这里面的是非曲折只要来找你,就能够得到准确的答案!而元总你现在能够给我个答案吗?”   林盛夏唇角勾着浅浅微笑,只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进眼底,元牧阳这人狡猾诡谲如何跟他相处都要讲究学问。   元牧阳的瞳孔有瞬间的紧缩,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正常,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暖在临末尾竟然还给自己惹了个这么大的麻烦,他阴郁的眼神透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狠辣,只因对面的人是林盛夏隐藏极好。   “如果你是因为那些没凭没据的事情来找我,我还真有些难过!”这话从元牧阳的口中说出来很真诚,可林盛夏嘴角浅笑里却说不出来的清冽。   元牧阳落落大方的就让她随便的看着,就算那些事情是真的又如何,他不过是为了让伤害过林盛夏的人付出些代价罢了,至于盛夏的那个朋友,纯粹是苏暖自作主张的结果。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是错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林盛夏,都是为了她好,唯一的例外却是糖糖的事情!   “元牧阳,现在你可以说是没凭没据,但若是让我发现苏暖说的事情是真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林盛夏的声音很清冷,眼神落在元牧阳身上的瞬间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说你不会放过我?是要我命的意思吗?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元牧阳唇角处的笑容终究是有些冷了,可林盛夏毕竟是他放在心底里这么多年的女人,就算是不悦他也愿意纵容。   “我很感激你在我当日生糖糖的时候找人帮我输血的事情,但一码归一码,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意伤害我身边的人!”不可否认的,元牧阳曾经帮过她很多次,不论是从山顶将她载下山,那个婴儿床,又或许那方手帕,自然也不会少她生产时大出血时的慷慨相助,可就算是如此林盛夏绝对不能够忍受这个男人对她身边的人有任何的伤害!   元牧阳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沉默的微眯起了自己下场的眼眸,就这样的凝视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林盛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才再度的开口。   “求你别这样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垃圾一样!”   林盛夏一怔,很明显的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的。   “盛夏,你不能够对我和顾泽恺用双重标准!难道你忘记了他曾经对你做过些什么吗?他甚至连糖糖死的时候都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是我……是我将你救出来了,是我将你和糖糖送去的医院!难道这些事情你全都忘了吗?我原本以为你是嫉恶如仇的人,可没想到原来女人都是如此,好了伤疤忘了疼!”   元牧阳单手撑在沙发椅背上,脸上的表情透着可笑,而他的话也深深的刺入到林盛夏的骨髓里!   扎的她生疼生疼的!   “你说够了没有?元牧阳我不需要你来对我指手画脚,顾泽恺对我好也罢坏也罢,那都是我的人生,需要我自己来过!”   林盛夏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现在素一万九滴更新,大央努力在去写三千字出来,因为今天群里的蓝姐弟妹下午刚刚生出两个健康滴宝宝哟,为了宝宝大央也努力的再写个三千字粗来!   正文 立春·317 高空坠落的硫酸瓶(恭喜蓝姐喜当姑妈加更章 )   林盛夏清冷的音调落下,总裁室内陷入到了极致的沉默,元牧阳锐利的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那张心心念念的姣美容颜上,她就那么抗拒自己?那么容不下自己吗?   “你的人生?你的人生里面从来就不曾有过我是吗?”元牧阳涔薄的唇勾起冷讽的笑容,就像是自嘲似的凝视着她。   “元牧阳,请不要用你的自以为是去给别人增加负担,那不是爱,那是自私!”   林盛夏看的出来元牧阳在隐忍什么,就连他脸部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甚至有瞬间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会扑上前来将自己狠狠的撕碎,只因为她毫不客气的话语!   “林盛夏,你本应该是属于我的女人!你跟顾泽恺那是阴差阳错……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元牧阳步步紧逼着向她的方向靠拢而来,林盛夏闻言却只觉得好笑,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是本应该属于谁的?   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与元牧阳是说不通的,他太过于偏执,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他口口声声爱上的那个林盛夏,也不过是他幻想世界里的完美缩影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元牧阳,再见!”林盛夏所幸也不在与他争执那些是是非非,提起自己的皮包便向着总裁室的门外走去。   元牧阳自然垂落于身体两侧的大掌攥的紧紧的,他强迫自己不要那么没骨气的追出去,他甚至清楚的明白着那个女人的心里没有自己,可越是如此元牧阳却越是难以释怀!   他不过就比顾泽恺晚了那么一步!凭什么就连爱情都要输给他!他不甘心!他输的心不服口不服!   “林盛夏……”元牧阳一声怒喝,想也没想的冲出总裁室的大门,外面刚刚整理好文件的秘书被惊得忍不住的尖叫出声,手里分类好的文件彻底被打散掉在地板上。   元牧阳追出去的时候林盛夏刚刚摁阖上冰凉的电梯-门,元牧阳只来得及透过那缝隙看到林盛夏清冷的面容一点点的消失在那里面,眼神当中的狂狷透出执拗的霸道!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向着安全通道的方向跑去,边走边脱下西装的外套以便不会阻止自己的速度,犹如脱缰野马般有力大掌撑在扶栏上两台阶并作一台阶的向下疾驰着,每层楼因着都有上下楼的职员所以电梯的速度自然减慢了下来,而元牧阳也就是趁着这样的时间差来争取那一点点可以靠近林盛夏的机会!   原本梳于脑后的发凌乱的散落在额前,竟让这张年轻的脸多出了几许的孩子气,他该死的就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叮的一声,电梯-门从里面敞开,在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林盛夏才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外面走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清脆无比,她在考虑等下的自己是要回家还是直接去恺夏!   将从肩头滑落下来的单肩包的带向上提了提,林盛夏削瘦的身形向着元氏集团公司外面走去,她步履并不算轻松,每次与元牧阳见面之后心里头总是会沉甸甸的,说不出来的压抑。   两扇自动门因着感应自动开启,与林盛夏一同出门的还有不少元氏的职工,男的女的都有。   这里是位于商业街的闹市区中心,距离恺夏集团也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若是走过去倒是权当散步了,只是……   林盛夏的脑海里回想起休息室里的床单,青黛的眉心蹙起,回想起特意从顾泽恺床头柜抽屉里取出来的空瓶,她在想要不要去药店配些维生素帮他替换掉。   虽然自己并没有原谅那个男人,但是她也不想要见到他因为药物上瘾而猝死!   林盛夏站在原地低着头打开自己的皮包翻找着那个空药瓶,突然之间她似乎再次敏感的察觉到有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而这样的感觉就想好昨天在恺夏集团门口时被偷窥的感觉!   那阴冷的视线仿佛如影随形般令她想不注意都难,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晴好的阳光发出刺目的光芒,她只能够看到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某一楼层探出头来,五官却因为迎着光的关系实在是看不清!   突然之间,林盛夏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手中有什么东西扔了出来,伴随着倾洒的液体似乎就要落在行人的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猛然间的大力给拽住,元牧阳怒吼般的声音咆哮而来,人群里刺耳的尖叫声下刻传来,林盛夏的五指还紧紧的攥着空空的药瓶,用着再缓慢不过的速度转过头去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脸的人!   “元牧阳,快报警,楼上有人扔硫酸!”   林盛夏想要没想的再度抬头看着楼上的方向,刚刚探出头来的那个人早已经失去踪影,徒留下蹲在地上捂着脸受伤的人群在痛苦的呻-吟着!   短短的时间里,她似乎真正的感觉到危险的距离……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明天肯定会起很晚的,上午不用等了,么么哒——————————————   顾泽恺是在员工餐厅中午用餐的时候看到电视上的播报才知道林盛夏出事的消息的!   他甚至特意翻找出自己的手机来,在确定那上面的待机屏幕上连通未接电话都没有时,眼底瞬间划过了嗜血的光芒!   出事的地点在元氏集团的门口,而顾太太身边站着的男人竟然是元牧阳!所以今天她一大早出门竟然是为了要去见那个男人?顾泽恺大掌紧紧的攥住,就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可以被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其他的,拨通了电话找到了警局内的熟人询问了受伤者都送去了哪家医院,他健硕的身躯猛然间伫立起向着员工餐厅外走去,所到之处尽是寒霜!   赶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顾泽恺不敢有任何放松的在收治病人的床位才处紧张寻找着,此时的这个男人已经全然的忘记了之前看到新闻报道上的愤怒,满心满眼的均被担忧所占据着!   林盛夏是在靠窗户的床位被发现的,而那个时候警察正在她的身边做着笔录,她是唯一一个见到了疑似案犯的人,自然也被重点的询问着。   “顾太太!”顾泽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后怕,甚至看也不看别人的大步向着她的方向走去,眼里看不得旁人。   林盛夏见顾泽恺来了微微一怔,她没有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顾泽恺是怎么找来的?   “你怎么会来这里?”林盛夏清冷的声音响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怎样的变化,只是顾泽恺却顾不得其他先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她,直到确定林盛夏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时这才暂时松了口气。   饱满的额头上因着走廊里一路跑来透出细密的汗水,显然是因为惦记着她的安危。   “我带你回家去!”顾泽恺看也不看站在一旁的元牧阳,他冷峻的眉心拧成个川字,脸上的表情透着冷,不容她有任何的拒绝!   可还不等顾泽恺的手碰到林盛夏,元牧阳的大掌已经扣了过来,压根不想让他碰到自己,顾泽恺用力的格挡开来。   “盛夏必须做个全身的检查!”元牧阳对于这一点很坚持,没有丝毫的让步!19。   “怎么?你是医生吗?顾太太的身体检查我会安排去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顾泽恺的脾气已经濒临到爆发的边缘,元牧阳若是再不知趣的话就休怪他不客气!   那两个做笔录的警察见到他们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并且两人的身份还尤为的特殊,万一打起来应该先拉开哪一边,成为了当年摆在他们面前最严峻的问题!   “她次次出事你都不在她身边陪着,你会安排?笑话!”   元牧阳冷讽的声音传来的瞬间,顾泽恺拳头又重又快的挥了出去,结实有力的手臂绷得紧紧的,元牧阳自然也不示弱,只是跟练家子的顾泽恺相比自然还差了些段数!   这两个人之间竟然就在临时增加的床位旁边打了起来,林盛夏冷冷的凝视这两个人,是嫌他们俩的知名度还不够高是不是?   盛下就在元。“顾泽恺,你闹够了没有?”清冷的语调从她口中溢出,顾泽恺有些不置信的侧过头来看着林盛夏的脸,她觉得自己是在闹?难道她真的看不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因为看到顾太太和元牧阳在一起……   就是这侧头的一瞬间,元牧阳的拳头狠戾的擦过他的唇角,留下了淤青的痕迹!   顾泽恺却因着林盛夏刚才的那句话连还手都没有,他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安静的用那双幽深的瞳仁盯着她的眼睛。   “那个……笔录做完了,林小姐并没有受伤,没有必要做全身检查!”那警察终于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可顾泽恺阴冷的眼神瞬间扫了过来!   “她结婚了,叫她顾太太!”   ——————————————   今日两万二更新完毕,恭喜蓝姐当姑妈哟,还是俩宝宝哟!么么哒,今天累惨了!   正文 立春·318 女人,偶尔示弱不是坏事   顾泽恺说这话的时候深邃内敛的眸瞬间变得凛冽阴霾起来,叫那个刚才开口的警察如鲠在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林盛夏额前墨黑的发微微的遮住了她的眼睛,叫人并不能将她的表情瞧得真切,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只要坐在那里就叫人没有办法忽视,更何况顾泽恺用着在强势不过的姿态宣告着他的占有。   “只要盛夏愿意,她也可以不是顾太太!”元牧阳手指间还发出咔哒咔哒的关节活动声,说出来的话瞬间让在场的警察尴尬起来。   他们不过是按照正常程序来做个笔录,怎么就这么不凑巧的碰到了这样的事?两名警察相互对视一眼,跟林盛夏低头示意之后阖上手里厚实的本子转身离开了病房。   “元牧阳,我看你真的是想死了!”顾泽恺突然之间轻笑出声,扯动着嘴角的淤青,眼底的杀气再也没有丝毫收敛的宣泄了出来。   因着突发事件而特别增添的床位上躺着这次事件的受害者,那些受伤不重的人皆是将视线注意到这边三人的身上,很快他们便认出其中一人竟是他们元氏集团的总裁。   顾泽恺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或许从见到元牧阳陪在林盛夏的身旁时他就一直维持着这种姿态,他愤怒于顾太太连说都没有对他说一句的便去找元牧阳,他也愤怒于元牧阳毫不遮掩对顾太太的觊觎,可他更愤怒的却是因着自己,因着自己终于能够亲身的体会到,当初自己陪在苏暖身边时被顾太太发现的痛苦,那种感同身受的滋味除非亲身体会过,否则真的无法想象!   那种愤怒堆积在他的心口处,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掌倏然攥紧了他的心,令顾泽恺无法摆脱这种即将失控的感觉。   只是突然的,林盛夏冰凉纤细的五指伸过来盖在了顾泽恺攥紧的拳头上,慢慢的延伸至他五指攥紧的缝隙处,精致淡雅的面容上看不出有怎样的变化。   指尖沉默的沿着顾泽恺五指攥紧的缝隙处延伸进去,进而让他终是张开了修长的手指。   那动作进行的极为缓慢,在肆意的安静氛围里沉默的进行着,林盛夏不说话,顾泽恺也没有说话,元牧阳自然也是没有说话的。   可元牧阳却将林盛夏的动作清清楚楚的收入到了眼底,原本唇角胜利者的弧度慢慢的收敛起,就连眼底的温度也跟着渐渐降低,她看也不看自己,好似从顾泽恺出现之后便将自己当做了不存在。   “元牧阳,就算有一天我离婚了,我也不可能选择你。”   林盛夏就这样抬起头来,温润通透的眸子有着很淡漠的情绪,她伸出手来的瞬间,腕间有很明显的一圈红,那是元牧阳冲出来扯住她手腕时留下的。   她的话说的绝情,却扯痛了两个男人的心!   尽管林盛夏不止一次的拒绝过自己,可是这次却是当着顾泽恺的面,她甚至不给自己留任何的希望,偏偏他就是执迷不悔!   而令顾泽恺揪心的却是他的顾太太并没有斩钉截铁的说她不会离婚,他只要一想到在她的心里酝酿着离婚的心思,那种不知名的情绪就揪紧了他的心。   “不过今天的事情,的确是要谢谢你!”林盛夏的眼神终于与元牧阳的相互对视,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意外的那么一拉扯,或许现如今躺在那些床位上需要治疗的人就是自己了。   “如果你愿意,我们夫妻二人会请你吃饭作为感谢,时间地点由你来定。”她的话说的很客气,话语内的距离分的很明白,他们夫妻二人与他。   林盛夏原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顾泽恺却比她动作更迅速的反手十指紧扣着她的,动作里透着急迫。19kif。   “林盛夏,你真狠!你……真狠!”元牧阳的唇边漾着古怪的笑容,高大伟岸的身形有些颓然的耸下了肩膀,刚才的对搏明明算是自己占了上风,尽管是趁着顾泽恺走神的机会,可他明明是赢了!   林盛夏闻言只是沉默的用着淡漠的眼神凝视着元牧阳,凉然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   终于,元牧阳溃不成军,踉跄着向病房门口走去,眼底透着清晰的溃败。   “不是要回家吗?”直到元牧阳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的门口,林盛夏才冷淡的开口。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昨天写伤了,今日慢慢慢慢慢慢继续爬——————————————   林盛夏坐在车上闭着眼睛回想当时看到的那个人影,她心里有种预感或许那个人的投掷目标是自己也说不准,那阴冷的视线与如影随形的感觉,她不会记错的。   顾泽恺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他今天来的急是亲自开车赶到医院的,而在车门关上之后,偌大的车厢内陷入了很诡异的沉默。   林盛夏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是睁开了自己如水的眼睛,将视线落在车窗外,谁也说不清楚她到底在看些什么,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事发突然,吓坏了吧!”顾泽恺比林盛夏晚上车,他先在车门旁冷静了下,随后才上来,手里还拿着瓶从医院附近24小时营业超市买来的热饮。   林盛夏闻言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沉默了些许时间,终于还是接过了那杯热饮,随后开了口。   “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元氏集团?身边还伴着元牧阳吗?”她说这话的时候,顾泽恺正凑近着帮她将安全带拉开系上,闻言动作明显一顿,被元牧阳挥过拳头的唇角依旧淤青。   “你若是不想说,我怎么问都没用!”   顾泽恺顺利的将安全带帮林盛夏系好,顺便将被安全带压住的发梢给撩起来,动作仔细温柔,找不到刚才一丝一毫的戾气。   “那我要是一直不说呢?”林盛夏继续发问,眼神就这样直接的落在他唇角的伤口,冰凉的指尖也不知怎的,就这样抬了起来落在那处淤青上。   顾泽恺闻言轻笑了下,唇角传来扯痛,俊美异常的脸庞显得有些妖冶,为女人争风吃醋进而打架这种事,还是他生平头一次,嘴角这伤口在他看来怎么着都有些军功章的味道。   “说还是不说,你都是我的顾太太,我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好在意的?”顾泽恺的话说的很朴实,却也很动听,林盛夏看着他又是片刻的沉默。   她就那么看着顾泽恺的脸,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随着时间的流逝竟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也有了同样的改变。   其实在很早之前,林盛夏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因为它做不得假骗不了人,它太过于真实,真实到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只是我相信,你去找他……无关爱情!”顾泽恺的手指拨弄着她耳垂处的珍珠耳饰,声音低沉中富有磁性,跟林盛夏记忆里残忍冷酷的语调早已经不同。   林盛夏不着痕迹的拉开耳垂与他手指的距离,她发现自己回来之后这个男人似乎多了些小动作,好似怎么腻歪她都不够似的。   突然之间,后面传来刺耳的车喇叭声,两个人这才发现他们的车堵在地下停车库门口太久,难怪后面的司机会不耐烦。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着,林盛夏手指尖缓缓摩挲着手腕处的伤疤,那道长长割腕留下的伤痕森白森白的与周围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手感也与周围皮肤的光滑不同。   自从回来之后,她心里有事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顾泽恺将这幕收入到眼底,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底有暗沉的光划过。   “当时在离开精神病院的时候,你问我苏暖对我说了什么,我当时没有告诉你,其实她在最后对我说我父亲的死与惜之的事情都与元牧阳有干系,今天去找他就是为了想要跟他问清楚这件事!”泽深额凛就。   就在沉默的行驶途中,林盛夏突然淡淡的开了口,当第一个音节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突然觉得,原来有些事情想要说出口也不是那么难的。   顾泽恺握住方向盘的大掌紧紧的攥着,似乎没有想到林盛夏去找元牧阳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很多话到了唇边,最终只融汇成这一句。   林盛夏微微收起下颌,将视线落在窗外。   “我知道。”如果事情真的是元牧阳做的,那么这个男人就太可怕了,口口声声称他有多么的爱她,却做尽了伤害她身边人的事。   “我是你的丈夫,一切危险的事应该交给我来做,有的时候女人偶尔示弱一些也不是坏事!”顾泽恺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另只手罩在她细细的手骨上,声音再认真不过。   林盛夏的鼻尖蓦然的有了酸涩感,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有任何一个人对她说过。   女人,偶尔示弱一些也不是坏事!   ——————————————————   抱歉今日就只有这一更,昨天写了两万二真的写伤了,呜呜,明日恢复正常,么么哒!   正文 立春·319 你的未来还在你的手里   车子缓缓驶进雕花大门内,林盛夏率先下车进到了别墅里面,却不曾想到刚走出玄关便看到姜橘生一脸沉思的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捧着杯佣人倒来的热茶。   见到林盛夏走进来,姜橘生浅浅的笑了笑,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来静静的凝视着林盛夏的脸,似有种过尽千帆的沧桑感。   “橘生,你来了。”林盛夏换好鞋之后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动作里几不可查的生疏感多少还是有的。   “盛夏姐,你这是在怪我自作主张让律师将那一块钱扔给苏暖是吗?还是因为觉得我变了?”   如果说以前的姜橘生看不出来,那么现在这个尝尽了人世冷暖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姜橘生却不藏着掖着,很简单的开了口,仿佛那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林盛夏没有说话,而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停好了车的顾泽恺走了进来,见到姜橘生坐在那里眉心蹙了下,稍纵即逝。   “我去书房处理下公事,别聊太久你刚刚从医院回来需要休息。”顾泽恺后半句话是特别说给姜橘生听的,原本无意识转动着茶杯口的姜橘生顿时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林盛夏。   “盛夏姐你怎么去医院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待到顾泽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处,姜橘生忍不住的开口,满眼都是关怀,这是做不了假的。   林盛夏看到姜橘生的这幅模样心里面多少有些释怀,什么人是真心什么人是假意她还是能分辨的清楚的,或许橘生在自己的心里面还比不得以宁与惜之的重要,可她还是想要让她幸福的。   “没事,倒是你,以后的路你想好了吗?”林盛夏温润的眸落在姜橘生的脸上,她比她刚刚认识的时候要成熟许多,就连说话都沉稳了。   “我对唐淮南已经彻底的死心,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其实我后来想通了,他能够毫不将我放在眼里不过就能够说明一件事情罢了,那就是他不爱我!”   姜橘生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却并不像是想象中的痛彻心扉,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过后却又释怀的松了口气。   林盛夏安静的凝视着姜橘生,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丝的委屈或是犹豫,那些曾经能够伤害橘生的过往,终于成了云烟消失不见了吗?   “从精神病院回来之后,唐淮南一直都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不吃不喝的,看着他那副模样我心里既没有喜悦也没有痛苦,我现在果然最在乎的只有曦曦!”   姜橘生有的时候忍不住的回想起过去的自己,她将她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其实何必又何苦呢?   “心里豁然开朗之后,我就决定好要跟唐淮南离婚了!”姜橘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微微的勾起,离婚是她早就已经想好的事情,能够带着曦曦离开t市重新开始,也是她早就想好的事情。   “盛夏姐,如果我能够早点想通,不那么执着,那么现在的我会不会生活的更好一些?”   林盛夏温润的眸有些深沉的落在姜橘生的脸上,纤薄的身体倚靠在沙发椅背上。   “我不能够帮你预言未知的事情,我只希望橘生你能够好好的爱自己,爱情或许很重要,但它并不是女人生命的全部,你的未来还在你的手里,至于过去的……想那么多没有必要!”子内着里林。   林盛夏这话说的很直白,也同样令姜橘生一愣,随后就那么轻声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盛夏姐,如果有人能够早一点告诉我这些事情该有多好?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该有多好!”姜橘生边说着边擦干眼角坠下的眼泪,直到千帆过尽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当初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天真。   男人不爱你,就算是你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卑微的失去自我来迎合对方,他依旧还是不爱你,甚至还要将你当成是笑话看待。   与其这样,为何女人不能够骄傲起来?   勇敢的放手!   心再痛也会有痊愈的一天,可若是卑微惯了,最终你失去的将会是那个最宝贵的自己!   一旦丢失,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橘生,如果当初我将这些告诉了你,你会不跟唐淮南结婚吗?”林盛夏将姜橘生面前冷掉的茶倒掉示意佣人再去泡杯新的,淡淡开口。   姜橘生一愣,她不会!就算是当初有人告诉自己唐淮南有千般的不好,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走入到这场婚姻里,所以……没有如果!   “我明白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姜橘生却用了一年失败的婚姻来领悟,所幸,还不算太晚!   “你应该不会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盛夏姐,你性格那么强势不会被别人欺负,有着爱你的丈夫还有孩子,你是我心里的偶像,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姜橘生忍不住的说到,她的声音很轻快,就连说话的语调都轻松了起来。   却见坐在她对面的林盛夏淡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你羡慕我,又怎会知道我也曾经羡慕过你,羡慕过你的单纯,你的天真,那都是我失去后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林盛夏与姜橘生互相对视着,相视而笑,茶香浓郁,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暖。   姜橘生临要告别之前,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今天来到这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连围绕在两人的氛围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盛夏姐,有件事情我一直都瞒着你,当初是因为唐淮南不让我说出去要我保密,可是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姜橘生的声音很沉重,或许她觉得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她本不应该违背自己的道德将那么重要的事情选择隐瞒。   “什么事?”林盛夏不动声色的看着姜橘生,眼神里透着疑惑。   “顾家老宅的大火,不是意外……当时我清楚的闻到了汽油的味道,还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离开,唐淮南肯定也知道,因为他亲口对我说,不论我看到了什么,都最好选择忘记,他不希望有只字片语从我的口中泄露出去!所以尽管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姜橘生脸上的表情很羞愧,她甚至真的快要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若不是无意当中又听到了唐淮南与苏暖的养母打电话,她真的快要想不起来了!   林盛夏执起茶盏的动作有些僵硬,老宅大火的事情突然之间又被摆到台面上来,她心里蓦然的咯噔一下,当初大火的时候她也有所怀疑过,只是后来的事情太多,她再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个慌慌张张离开的人是谁?”林盛夏沉默了片刻,将脑海当中有关于顾家老宅大火的信息都给调出来。   “我怀疑,是苏暖的养母!”姜橘生狠了狠心,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林盛夏眼底划过倏然的冷意,苏暖的养母?顾家老宅的大火是苏暖的养母放的?其实说实在的,林盛夏对苏暖养母这几个字并不陌生,苏皓轩也是唐淮南与她一起抱回来的,到底苏暖的养母身份是什么?她又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林盛夏也没有忘记,当时与元牧阳见面的时候他清楚的说过一句话,他说过苏暖五年后再次出现,是因为她养母与元牧阳爷爷的关系,他才迫不得已的要带着她!   一个女人,到底能够有多少种身份来让别人猜测?而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大央依旧龟速的慢慢爬啊爬,另外一鞠躬感谢每位亲的月票,感激你们————————————   送走了姜橘生,林盛夏坐在原处有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似乎想要抽丝剥茧出一个头绪来,苏暖的养母、元牧阳的爷爷、甚至是元牧阳还有顾泽恺的爷爷,他们之间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叹了一口气,林盛夏突然想起自己买的72小时事后避孕药还没有吃,从包中将药盒子取了出来,站起身来走到饮水器的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只听到咔哒一声白色的药片被取了出来。   她其实很少吃事后药,因为胃不好的关系每次吃完都会胃疼很长时间,所以以前她坚持要让顾泽恺戴套。   就着水将药吞咽了下去,林盛夏随手将避孕药的盒子放在了流理台上,两手端着玻璃杯的下面,不知不觉又陷入到了沉思里。   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慢慢的转过了神来。   哐当一声,她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修长身影不知何时伫立在了她的身后,甚至于他修长粗粝的手骨还稳稳的将避孕药的盒子拿在手中。   男人幽深的瞳孔就这样的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看不出有怎样的情绪,无波无浪的。   林盛夏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的对视着……   正文 立春·320 在你身边   室内的通透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线条分明的棱角轮廓极为有型,顾泽恺这人不动声色的时候着实叫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拿着避孕药的空盒子。   只是在经过刚才短暂的错愕之后,林盛夏率先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细细的手指伸了出去,落在盒子的另外一端。   原本是想要从顾泽恺的手中将盒子抽出来扔到垃圾桶内,可顾泽恺的眼神却意味不明的幽暗着,手上稍微使力,稳稳的掌控着局面,不让林盛夏能够那么轻易的将东西收回。   顾泽恺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还带着白金的戒指,微微蜷缩起的手指并不能够遮挡住大掌内的掌心纹路,有一道横亘在手掌心处的白色伤疤清晰的跃入到林盛夏的眼底。   那伤疤突兀的将他掌心内的纹路打乱,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全然重组。   “是我想的不周到,明知道你身体是这样的情况,还把……留在你里面!”顾泽恺平静的开口,大掌逐渐的收紧,空荡荡的避孕药盒子受到外力的压迫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寂静的空间里伴随着他低醇的声音更显突兀。   林盛夏没说话,手指也没有从药盒的另外一端移开,她就这样清晰的感受到顾泽恺的大掌慢慢压过药盒的文字,只差些许距离就可以与她的指尖相处。   她心口一窒,陡然间手臂颤动了下,微抿起了唇,林盛夏说不清楚此时心底里乱糟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突然间想要逃避这种窘境。   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了决定,林盛夏率先的放开了那个空盒,可顾泽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   两个人之间还有一滩破碎的玻璃碴,顾泽恺向前迈了一步,棉质室内拖鞋的鞋底并不厚实,碎片扎入到脚心,渗透出殷红的鲜血来。   顾泽恺却是不管不顾的,将想要转身离开的林盛夏用着大掌扣住,玻璃碴被重力第二次碾压过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碎成更多片在地板上。   “你……”林盛夏的视线顺着他的大掌缓缓落于自己的手腕处,而顾泽恺脚下的深棕色地板上晕染开的红色也同样的收入到她的眼底,刚想要说话,顾泽恺的吻却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   其实林盛夏的嘴里还残留着事后药的苦涩,顾泽恺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用着舌尖轻刷着她的檀口,似乎执拗的想要将她口腔内药片的苦味给吞噬掉。19oka。   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姿态,闭着眼睛甚至不在意林盛夏瞬间僵硬掉的身体,自然也是不在意自己脚心的碎玻璃碴的。   直到唇齿间再无苦涩的味道,顾泽恺终于将林盛夏给放开,手中依旧捏着的药盒早已经被挤压的不成形状,五指一松,就像是垃圾似的掉在玻璃碎片里。   “下次我会注意,答应我,不要再吃事后药了,这样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顾泽恺的声音带着不掺杂晴欲的沙哑,大掌摩挲着她的侧脸。   尽管嘴里已经没有了药片的苦涩,可林盛夏心里却是乱糟糟的,这种被人呵护,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是从未曾有过的,而这样的感觉却竟是那个曾经一直伤害自己的人给她带来的。   我已经没有了幸福……可我不能让你不幸福……   突然,顾泽恺夜里以为自己睡着时的轻声呢喃再度在脑海中浮现,就在这怔愣之间,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被他拦腰抱起,小心的绕过地上的那摊碎玻璃碴。   “顾泽恺……”因着事出突然,林盛夏下意识的单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眼神所到之处正好停留在他嘴角的淤青。   “你去睡一觉,今天遇到那么多事情,再加上吃了药,估计身体会不舒服的!乖,闭上眼睛!”顾泽恺边说着边用薄唇落在她眉骨处的位置,安抚的作用大于其他。   林盛夏就像是顾泽恺说的那样,浓密的睫毛缓缓阖上,从差点被高空投掷下来的硫酸泼到到现在她还没彻底的放松过。   她只觉得自己被顾泽恺抱着,用着稳稳的力度,脚步故意放慢向着室内的镂空楼梯走去,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耷拉着,可大脑却还有些意识。   林盛夏感觉到顾泽恺将自己小心的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头枕着他结实的手臂,就着这样的姿势,顾泽恺也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均是闭上了眼睛。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大央再次感谢大家为本文投出的每张月票,鞠躬道谢————————————   t市精神病院内··吃药时间   苏暖目光呆滞的透过有防护网阻挡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天,外面的走廊时不时的传来咆哮的声音,那均是精神病人发病时的尖叫!   蜷缩在床角的角落里,从当初选择一辈子待在这里时她就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才不过待了短短几日,心理防线就已经快要被攻破,有种溃不成军的恐惧感!   “吃药了!”带着口罩的护士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分配好的药物。   苏暖面色苍白的转过头来,她习惯将药藏到舌头下面,等到护士走了之后再吐出来扔掉。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吃着这样的药,就算不是疯子,最后也会变成疯子。   只是这次照旧将药片藏到舌头下,护士却迟迟不见离开,她安静而又沉默的站在病床边看着她,很快药片的糖衣被唾液打湿,苦涩的药味传来。   “苏小姐,那药你最好还是吃下去!以后每次送药来我都会亲自看着你吃下去这才能够交差!希望你不要为难我,也不要为难你自己!”那护士倏然的开了口,吓得苏暖一哆嗦!内身手廓影。   只听到咕咚一声,苏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将药给吞进喉咙内。   慌乱的用着手指扣着舌下催吐,苏暖脸颊处的伤结了痂,经过她这么一折腾,更显得狰狞!   “是不是林盛夏叫你来的!她还不放过我是不是!”在确定吐不出来了之后,苏暖凶狠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名护士,白色的面罩下看不出对方的表情!   “元先生有句话让我带给你……”那个护士在这里刻意的停顿了下,眼神落在再狼狈不过的苏暖脸上,在她的面前还有刚才干呕出的污渍。   “有些饭可以乱吃,但是有些话乱说,会要命的!”护士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的转身离开,苏暖呆滞在原地好半天,直到关上铁门的声音传来时才尖叫了起来,双手扒拉在长发间!   她不要变成疯子!她不要变成神经病!   “放我出去……有人要害我!放我出去啊!”苏暖的手扒在门口的铁门上大声的尖叫着,可这尖叫的声音与其他病患犯病时一模一样,自然……   也没有人会相信她嘴里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大央再次感谢大家为本文投出的每张月票,鞠躬道谢————————————   林盛夏是被剧烈的胃痛弄醒的,眉心蹙得紧紧的,身体不自觉的蜷缩成了虾米状,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当时吃药时她还是义无返顾的。   顾泽恺的手臂依旧枕在她的头下,林盛夏睡了之后他便又睁开了眼,麻木的望着天花板,直到感觉身边的林盛夏有了动作,涣散的瞳孔这才有了焦距。   “夏夏,怎么了?”顾泽恺的声音黯哑着,不过才两个多小时,下巴处已经冒出了些胡渣。   顾泽恺称呼林盛夏为顾太太的时候是缠绵的,温柔的,而称呼她夏夏的时候则是认真的,担忧的。   林盛夏不说话,只是用手死死地抵着胃,削瘦的锁骨因着她的这个动作越发明显,好似有人在不断搅动似的痛苦令她的额头很快便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背脊身后贴靠着的结实胸膛倏然离开,林盛夏顿时感到空荡荡的,手指渐渐的随着疼痛冰凉开来,贝齿紧咬着下唇死死的不让疼呼声溢出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原本离开的顾泽恺很快便从楼下端了杯热水回来,见到已经疼的这么狠却还是不示弱的林盛夏,浓稠的墨黑瞳孔内划过心疼。   像是闻到空气里重新涌动出的熟悉男人味,林盛夏疼的有些茫然的身体转了过来,看着手里端着热水的顾泽恺,贝齿松开,下唇上留下了清晰的齿痕印记。   唇瓣被松开的瞬间,她低低的喘息着,急促而又短暂。   “疼……胃疼……顾泽恺……很疼……”林盛夏半眯着眼睛,因着疼痛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她没有忘记顾泽恺说的那句……   女人,偶尔示弱一些也不是坏事!   顾泽恺原本稳稳握住杯身的手闻言颤抖了下,滚烫的热水透过杯沿溅在他古铜色的手背处,很快便通红一片。   窗外的光线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将他俊颜上的心疼映的再明显不过……   ————————————————————————   今日六千字更新完毕哟!么么哒!爱你们!   正文 立春·321 同样的宣传册   顾泽恺很快就走到了床边,没有丝毫犹豫的用手臂撑起削瘦的林盛夏身体,健硕的身躯倚靠在床头的位置,将她搂入到怀中。   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先仔细的将热水吹凉之后凑到了林盛夏因着疼痛而略显苍白的唇边,边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边用着另外一只手将她额头上的冷汗全部拭去。   此时的林盛夏没有了往日的清冷与淡漠,就算是大半身子倚靠在顾泽恺的怀中,其余的部分却依旧蜷缩着,阵阵疼痛袭来的时候,她白玉般的手指脚趾不自觉的屈起,骨节泛白。   见到她这样,顾泽恺除了拥她入怀之外却没有别的办法,虽然心里早就有预感她会难受,但是没想到来势会如此凶猛。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顾泽恺转而拉开自己床头的第二层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几个棕褐色的药瓶,他有些犹豫的从最里面找出来个,拧开了盖子倒出一颗来。   “夏夏,这是处方药止疼用的。”顾泽恺的口吻就像是哄着小孩似的,林盛夏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清润瞳孔内的倒影再清晰不过的将他的脸给映了出来。   林盛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到底有多少的处方药剂?安眠用的止疼用的……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形成药物依赖吗?   唇齿间张开了缝隙,将那止疼药含入口中,没有糖衣的包裹苦涩的味道瞬间袭来,慌忙的又吞了一大口的水,其实林盛夏谁都没有告诉,她很怕苦味,从小就怕。   可她不喜欢被别人知道自己有弱点,就算是一点点也不可以,所以她所幸伪装起自己,至少在外人的眼里自己是无坚不摧无懈可击的。   刚刚吃过药,药效并不会那么快就发挥出来,顾泽恺将喝的快要见底的水杯放在床头上,手掌从林盛夏衬衫的下摆探了进去,因为刚刚攥着水杯的关系,手心是滚烫的。   他手掌心的纹路贴合着林盛夏的皮肤,没有任何外物的阻隔,缓慢的帮她按摩着,力道适中,对于难受的林盛夏来说自然是舒服的。   原本蜷缩着倚靠他结实胸膛的林盛夏渐渐的放松了起来,就连眼皮也越发的沉重,令她再度有些昏昏欲睡。17070226   “夏夏。”林盛夏隐隐约约的听到顾泽恺的声音温柔的响在自己耳边。8   “恩?”她很累,也很困,她想要睡觉。   “以后有危险我都会挡在你的面前,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让自己像是今天这样的难受了。”   顾泽恺的声音字字清晰的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尽管她此时还是迷迷糊糊的,甚至没有任何的回应,可顾泽恺却依旧没有将呼吸已经匀称的她给放开。   倚靠着床头,顾泽恺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怀中那张惹人心疼的苍白面孔,贴合着她腹部皮肤的大掌依旧没有抽出来,慢慢地帮已经熟睡的林盛夏按摩着。   一下又一下,没有丝毫的不甘愿。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感谢每位亲投给本文的月票,大央鞠躬感谢,继续龟爬码字——————————————   咔嚓一声,容妈用火柴将香点燃供奉在佛像前,虔诚的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缭绕的白烟带着淡淡的白檀香。   谢青鸽满头白发在脑后梳了个发髻,整整齐齐的再加上身上所穿的素色衣服,看起来尤为的清心寡欲。   她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墨迹未干的佛经刚刚抄好,容妈见此情形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接过去,慢慢的等着墨迹干透,这才将这张薄纸与旁边的一叠手抄佛经放在了一起。   “容妈,这么多年真的难为你了!”谢青鸽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惋惜,她已经老了,这些佛经就权当是帮老头子赎罪,研修佛法的时间越久,谢青鸽越是觉得以前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容妈这么多年来却依旧执着于往事,所以她所幸只挑选她一个人来到自己身边。   “如果没有太太,我早就死了!太太是我的恩人,这点我是不会忘记的!”如果此时有旁人经过定会大吃一惊,在顾家几十年来都不曾说过话的容妈竟然开了口。19CKe。   谢青鸽闻言眼神越发的复杂了起来,她深深的凝视着容妈的脸,后者面无表情的模样甚至比自己还要清心寡欲,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这几十年来她早已经将容妈当成了她的姐妹,有些话说出口的瞬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遮掩隐瞒。   “容妈,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么多年来你心里有没有怨恨过我?”谢青鸽从未这么认真的开过口,说完又再度沉默的看着容妈的脸。   “太太,你让我回答我多少次我也是那个答案,您是我的恩人,我绝对不会怨恨你的!”容妈不是T市人,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可年少无知的时候被人哄骗做出了私奔的丑事,怀孕之后却又被男方抛弃,想要回家但好面子的父母甚至在报纸上刊登了与她断绝关系的新闻,如果不是谢青鸽的出现将她留在了身边,恐怕……当初羞愤的她早就已经找棵大树抹脖子了,现如今也只能是一堆白骨。   “等到我死之前,定会给你安排条好的去处,省的你留在这里孤零零的,我心里也不安生!”谢青鸽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太太,老爷……”容妈的声音有些犹豫,谢青鸽的眼神果然暗淡了下来。   “老头子这一辈子最重视的就是子嗣,你知道为什么吗?”谢青鸽将手中线装本的佛经阖上,声音里透着沧桑。   “因为当初他自己就是个私生子,而她的母亲是当地很有名的娼妓,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都回不去顾家,他们都说他血统不纯,不可能是顾家的子孙。如果不是顾家唯一的儿子出了车祸身亡,他们也不可能让顾弘文回来!老头子为了振兴顾家用了一辈子打拼,就连与我们谢家的联姻也是为了公司……”这是谢青鸽生平第一次将这话说出口,容妈在一旁沉默的听着。   “太太,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个结?”容妈开口,而谢青鸽回应她的,不过就是一片寂静……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感谢每位亲投给本文的月票,大央鞠躬感谢,继续龟爬码字——————————————   林盛夏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楼下的厨房甚至传来了阵阵饭菜的浓郁香味,她动了动身体,长时间没有活动的脖颈发出暗响。   从床上坐起身来,空气当中似乎还残留着熟悉的男人味,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半梦半醒间的时候他还在用热热的手掌按摩自己的肚子,她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长穿的棉质睡衣。   赤着脚下了床,林盛夏觉得自己的胃已经不是那么难受了,眼角的余光落在放在床头柜上的皮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里面拿出在医院里买好的维生素药剂,将顾泽恺床头柜里的安眠药等都替换了过来,不过她知道自己买少了,当初只以为只有抽屉的第一层里面有,却没有想到下面那一层还有药瓶。   林盛夏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失去糖糖的痛苦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承受,却不曾想到,原来顾泽恺也在煎熬着。   他们之间的对对错错,理也理不断,说也说不清。   穿上拖鞋向着卧室的门外走去,最终是在书房里找到他的,半掩的书房门板里传来他低沉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与边境的乔胤打电话。   她习惯性的敲了敲门,原本背对着她的顾泽恺回过神来,用眼神示意她进来。   蓝牙耳机不断的闪着光,通话依旧在进行着,林盛夏的视线却落在了组合柜内的一套咖啡杯上,那是惜之曾经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在不久之前被顾泽恺打碎了其中一个。   无意识的数了数,原本成为单数的组合现如今竟完整成了一套,林盛夏下意识的看向还在讲电话的顾泽恺背影,他竟然真的将那个摔碎了的补齐了。   这套是已经绝版的咖啡杯,当初惜之为了买这套煞费苦心,想必顾泽恺能够凑齐也花了一番的心思。   当时咖啡杯被打碎的时候,惜之还没有醒,她也已经自己与顾泽恺之间只剩下了恨,不过才短短的一些时日,事情似乎全然的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着。   可她,真的能够从心里选择放下吗?   将视线从咖啡杯上收回,随后落在放置在顾泽恺书桌上摊开的文件,一份显眼的拍卖会宣传册被仍在上面,熟悉而又精致的白玉佛再次出现在林盛夏的视线中。   这不是同样放在元牧阳桌子上的拍卖会宣传册吗?   泽床置这毫。——————————————————   今日第一更,抱歉今日依旧是六千字更新,因为明日还有大图的关系,所以大央要准备存稿,谢谢亲爱的们对本文的支持,每位为本文投票的亲们,大央感激不尽!   ..   正文 立春·321 算是,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林盛夏伸手将桌面上的拍卖会宣传册拿在手里随意的翻阅着,顾泽恺还在同乔胤讲着电话,现如今中俄边境的事务顾泽恺全部交给了乔胤处理。   当初因为林盛夏的失踪顾泽恺除了恺夏集团的管理经营对别的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加之那个时候的他精神状态很差,整宿整宿的失眠让这个表面看起来依旧强势的男人内里却被全然的掏空,再加上滥用处方安眠药的原因,顾泽恺经常会饱受身体上的疼痛折磨,到最后,大家都觉得这个男人换上了臆想症。   那段时间也多亏了顾允儿,她强逼着顾泽恺去医院的心理门诊做检查,结果当然是不尽人意的,回来之后她濒临崩溃的情绪终于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自那以后,顾泽恺稍微的收敛了些,但是在旁人看来他的臆想症却越来越严重,一个人的家里面他会以为林盛夏与糖糖还在,就算是在公司用餐的时候也会在对面帮林盛夏准备饭菜,最后一个人吃掉两个人的份,也是因为如此他换上了很严重的胃病,而他的那些处方类止疼药剂也是在那个时间段服用的。   而这一切,林盛夏自然是不知道的,顾泽恺也并没有准备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只要他的顾太太回来了就好,其他的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林盛夏安静的站在远处,并没有注意到顾泽恺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随手翻看着手里的宣传册橘色的阳光穿透宽大落地玻璃窗倾洒进来,落在深棕色的书房家具上,也同样的落在她的脸上,发梢眼角均是染上细碎的光芒,安静美好。   顾泽恺能够清楚的看到林盛夏长长睫毛微颤抖的弧度,之前因着胃疼而惨白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她看起来很健康,至少要比自己健康,这样一个美好的傍晚,他的顾太太陪在自己身边,真好!   突然的,他坐回到黑色的皮椅内,他身上的衣服很凌乱,衬衫的下摆没有像是往日那样塞回西装裤内,只是懒散的任由它耸拉着。   耳朵上挂着的蓝牙耳机闪动着蓝光,却见顾泽恺双手长臂一挥将林盛夏搂入到怀里,而专注于手中宣传册上的林盛夏一时不查,就这样被他带入到怀中,结结实实的坐在他的大腿上。   林盛夏刚想要说些什么,转过头见顾泽恺还在对着电话那头的乔胤讨论着公事,见她侧过头去看着自己,这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抵在薄唇处,示意她噤声,有力的手臂却丝毫没有将她放开的架势。   林盛夏穿的是棉质的薄款睡衣,胃痛过后体力还有些不支,再加上顾泽恺一直用着大掌将她的身体压向自己的胸膛,她最后所幸放弃了挣扎,略显慵懒的靠在他怀里继续翻看着手里的宣传册,这次的拍卖会选择在t市最有名的拍卖厅进行,宣传册厚厚一打不仅仅是有各类的珠宝玉器,还有些珍贵的收藏品。   耳垂边痒痒的,那是顾泽恺趁着说话的间隙用涔薄的唇靠近她的耳垂,微微的用唇抿起,这近乎于孩子气的小动作令林盛夏忍不住的躲闪着。   盛伸拍会集。终于,顾泽恺挂断了电话,他们也结束了这种无声的游戏。   “这拍卖会的宣传册,我在元牧阳的桌子上也见过!”林盛夏将手里翻阅完的宣传册放回到书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要买的也是这尊白玉佛?”如果林盛夏没有猜错的话,顾泽恺与元牧阳的目标是一样的,均是那尊被印在首封上的白玉佛。   “老宅的管家前阵子频频与这尊玉佛的持有者接触,可是最终没有令对方改变心意,所以我想要拍下来,毕竟爷爷的生日也要到了,算是我的心意!”   顾泽恺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暗淡了起来,林盛夏自然也没有开口,她没有想到事情尽管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在这个男人的心里,顾弘文依旧有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我去元氏找元牧阳的时候,他对这尊白玉佛也很关注!到底这个东西是什么来历?”林盛夏有些不解,论质地这玉佛其实并不算是上品,更何况从照片上就可以看出来,玉佛的表面有些许的瑕疵。   如果不是因为这尊玉佛本身的价值,这么抢手的原因就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这尊玉佛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故事!   “我只知道这尊玉佛原来的持有者是t市的一个老教授,他死了之后这尊玉佛被转手倒卖过好几次,最终……”顾泽恺说这话的时候,修长手指敲了敲宣传册的首封。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很快她便感觉到臀部下面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顶着她,脸色一僵,稍微融洽的气氛也因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转瞬即逝。   顾泽恺清楚的看到林盛夏脸上的表情变化,她果然只有在身体难受时才愿意对外界表达出丝毫的脆弱,可就算是那样,他也心甘情愿的对她俯首称臣。   “对了,橘生之前来找我说,当时老宅的大火不是意外,她闻到了汽油的味道,也……无意中见到苏暖养母的身影,但是她也只是怀疑而已,不能够确定!”   林盛夏借着说话的机会站起身来,刻意忽略掉那坚硬的东西抵住自己臀部时的炽热感觉。   “并且苏暖的养母与元牧阳的爷爷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对劲!还有当初她见到我的那刻,惊恐着管我叫鬼,我确定我以前没有见过她,我怀疑……她口中的那个鬼,是我的母亲!”林盛夏自从意识到苏暖的养母不对劲时,她便忍不住的回忆起之前苏皓轩发病时自己在医院见到苏暖养母时的情景。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那么的害怕,她到底透过自己看到了谁,答案其实并不难猜测!   难道苏云玉就是照片里的另外一个女人?又或者……她就是容妈口中火场内应该还有的另外一个人?   “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去调查,刚才电话里我有让乔胤多派些人手过来帮我的忙,估计过几天就能到。泼硫酸那件事情,除了恺夏集团外那条商业街的其他地域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影响,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我不能允许有任何事情能够威胁到你!”顾泽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极为冷酷的,甚至可以称得上嗜血!   “为什么?”林盛夏突然开了口,她的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就这样凝视着昂藏在皮椅内的男人。   顾泽恺闻言眉尾一挑,似乎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自己离开九个月之后再度回来他会对自己这么好?百依百顺的好?因着对糖糖的愧疚?因着对自己的愧疚?可这些话最终林盛夏也没有问出口,只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了。   “没什么,下楼吃饭吧,小黄豆应该也已经醒了。”林盛夏没有再多言,只是向着书房门口走去。   “明天我想去公司,毕竟我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去办公了,一直待在家里觉得自己像是个废物一样!”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清冷,好似刚才两个人之间的旖旎气氛并不存在。   顾泽恺似乎想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许久过后也不过只是点了点头!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谢谢大家投给本文的每一张月票,我爱你们   当天晚上,两个人并没有睡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顾泽恺比林盛夏要先起床,他先是吩咐佣人去厨房煮了一小锅牛奶,然后这才转身走到摇篮边看着伸手张牙舞爪的小黄豆,刚伸出手想要逗弄他胖嘟嘟的小脸蛋,手指便已经被小黄豆给抓的紧紧的,孩子裂开嘴大笑着,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似的。   林盛夏下楼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她刚刚将衬衫的领子翻了出来,一身职业装将她的精明干练给突显出来,见顾泽恺无形的逗弄着小黄豆,宛然一副刚当爸爸的样子,她的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如果糖糖还在这里该有多少?那个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宛如精灵般的孩子,要是还在……该有多好?   林盛夏如是的想着,清润的瞳孔尤为的暗淡着,她走到餐桌旁坐下来,而桌子上早已经准备好各式的早餐,中式西式各摆了几种,其实就他们两个人吃饭,也吃不了这么多。   “先喝杯热牛奶,你胃不好,以后就算是工作了也不要再喝黑咖啡了!昨晚我已经给小可打过电话,若是让我发现你喝黑咖啡的话,就立马开除她!”   顾泽恺将还飘着奶皮的热牛奶放在了林盛夏的面前,而后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拿起一片烤土司撕开放入口中,就着牛奶吃着早餐。   此时的他们两人谁还都不知道,有一场危机,正在向两人逼近!   Chapter6 惊蛰   正文 惊蛰·322 恩,薄荷味的   沐浴在晨光内的早餐,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林盛夏很缓慢的咀嚼着口中的烤土司,姣美脸庞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漫不经心的,她沉默的撕扯着手中的土司片。   烤的焦黄的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搭配着醇厚浓郁的牛奶,看到的出来吩咐准备早餐的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若是换成平日里的林盛夏或许会注意到,只是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压得她心里沉甸甸的,林盛夏总觉得好像有无数条凌乱的线摆在自己的面前,让她找也找不到那个线头。   元牧阳的事情牵扯着当年的绑架案,苏暖的养母牵扯着当年的大火,一桩桩一件件陈年旧事,好像逼她不得不去面对,再加上这次差点被硫酸泼到的事情,饶是林盛夏再坚强,也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浴依诱行表。她的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对面衬衫笔挺的顾泽恺,眉宇间的寒气收敛起,细密的睫将阒黑的瞳孔遮住,晨光将他的侧脸的线条融合的极为完美。   似乎意识到林盛夏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原本低头看着报纸的顾泽恺抬起头来,成功捕捉到她的视线。   “在想什么?”顾泽恺低醇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小黄豆刚刚吃饱了肚子在摇篮里咿咿呀呀无意义的声响,似乎是在自娱自乐。   他真的很乖,跟大多数的婴儿相比,小黄豆不哭不闹好带极了,就连月嫂也惊讶于小黄豆的听话,他似乎能够体会到父母的辛苦,叫人更是心疼。   “再想当年执意嫁给你或许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林盛夏慢慢的开口,清冷的声音并不带着故意的讽刺,看样子是真的认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才说出这句。   顾泽恺翻阅报纸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下,片刻恢复正常,只是狭长的双眼隐隐透着戾气,深深的凝视着她。   “是吗?”倏然的,顾泽恺的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浅笑,似乎是在纵容着林盛夏无端的任性,眸底却带着令人压抑的沉重。   “如果当初我没执意嫁给你,你没娶了我,我们现如今各自嫁娶,生活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或许……我们都会幸福!不会彼此折磨彼此伤害!”   林盛夏不懂他为何不生气,以前的顾泽恺不是这个样子的,明明想要让自己不要去想他为何对自己好的理由,可那些小心思却像是自己插上了翅膀似的,到处乱飞。   “别光吃土司,喝口牛奶,那是我特意吩咐他们从郊区牧场订来的,很新鲜。”顾泽恺再度打开手中的报纸,像是没有听到刚才她在说些什么,继续的看着经济版。   林盛夏突然觉得她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因着心里面的压力对着餐桌另一端的男人无理取闹,好似明知他会选择纵容自己似的。   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读心这门学问,男人一定要好好的去选修一下,有首歌的歌词是这样唱的,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男人不懂,女人说随便你的时候或许在暗暗的生气,男人也不懂,女人的口是心非,不是个性而是天性!   端起还温热的牛奶杯凑到唇边,牛乳的味道顿时袭来,是很醇厚的味道,与普通的袋装牛奶并不相同,刚喝了一口浓郁的乳香便盈满了林盛夏的味蕾,口感绵润。   就连乳白色液体最上面漂浮着的奶皮也是厚厚的一层,不经意的沾染在她淡色的唇瓣上,林盛夏却并不自知。   “顾泽恺?”突然,林盛夏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玻璃杯溢了出来,与她往日的清冷语调多少的有着不同。   “恩?”顾泽恺不明所以的说着,虽然表面上看他的视线落在了报纸上,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全然都落在林盛夏细细的手指上,那肤色就算是落在牛奶杯上也丝毫不逊色。   “你的报纸拿反了!”林盛夏从刚才就发现了这点,见他好像迟迟都没有感觉似的,终究还是出声提醒了他一句。   顾泽恺像是没听到似的,许久都没有开口回应,只是干咳了两声,好似嗓子真的不舒服似的,借着这个时机将拿反的报纸正了回来,这一系列的动作做的很流畅,没有丝毫的别扭。   林盛夏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继续浅饮着杯中的牛奶,过耳长的bobo头被她撩到耳后,将耳垂处小巧的珍珠耳饰露了出来,与她身上所穿的职业装搭配的极为完美。   有这么一种难得的女人,她是工作上的女强人,回到家却又可以为了家庭摇身一变成为个好妻子好母亲,在这两种身份之间相互转换却又将几种不同的角色诠释的淋漓尽致。   糖糖没出事之前的林盛夏便是这样的女人,而现在……她依旧是!   将喝空了的玻璃杯放在餐桌上,等下自然会有佣人来收拾,墙上的钟表指针缓慢的前行着。   而坐在她对面的顾泽恺早已经将手中的报纸阖上,修长的手骨撑在下颌处,神色自若丝毫不在意她逮到自己的偷窥。   顾泽恺俊朗的脸部线条被清晨的光线晕染开,显得极为温柔,林盛夏只见他的手指落在他上唇线的位置,点了几下,聪明如她如何能够不懂这是怎样的暗示。   舌尖从檀口伸出,习惯性的舔了下之后意识到顾泽恺还在对面,旋即又重重的抿了下唇。   顾泽恺却突然站了起来,他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僵硬,林盛夏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他的脚直接就踩在了那些碎玻璃片上,当时有殷红的血迹透过不算厚实的室内拖鞋鞋底渗了出来。   晨光中,小黄豆还在他们两个人的旁边咿咿呀呀的挥着小胖手,顾泽恺已然伫立在了林盛夏的面前,用着居高临下的姿态,诠释着男人天生的威严。   “你没舔干净。”林盛夏只听到顾泽恺在自己的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泽恺大掌已经如闪电般的按住了她的两只手于膝头之上。   力道掌控适中,既不会令林盛夏感觉到痛,也不会让她能够轻易的挣脱开来。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有瞬间的空白,她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闭上双眼,任由那浓黑的睫毛遮住一贯阒黑的瞳孔,薄唇精准的捕捉到她的唇。   佣人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小黄豆还躺在旁边用着不谙世事的眼睛偷瞄着四周,顾泽恺的唇却压在她的上辗转反侧试图更进一步的霸占她檀口内的甜蜜,她可以感觉到他唇瓣的温热柔软,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碰触,可因着地点因着时间的不合时宜反倒像是偷来的一样。   顾泽恺高大健硕的身体前倾着,双臂还摁压在她雪白的手背上,完全的将林盛夏笼罩在自己的阴影当中,唇舌逃离间的游戏里,这个孩子气的男人却已经将林盛夏上唇处的奶白色全然的收入到自己的薄唇内,沿着她的唇线一点点耐心的舔了起来。   林盛夏一向都不喜欢用化妆品,不过因为天气的关系她总会在早晨洗脸后涂上润唇膏,而刚才唇齿交融的游戏彻底将她唇上的润泽沾染到顾泽恺的唇上。   “恩,薄荷味的!”顾泽恺慢慢的回味着薄唇内的滋味,剪裁得体的衬衫完全包裹着他的周身,那表情当中的餍足着实令林盛夏有些懊恼。   “顾泽恺,你都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玩这种年轻人的把戏不觉得丢脸吗?”林盛夏顺手将桌面上的餐巾纸抽出来擦拭着莹亮的唇瓣,似乎想要将他的味道一并擦了去。   顾泽恺反倒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走到摇篮的旁边,用着手指逗弄着小黄豆胖嘟嘟的小脸,涔薄的唇角还噙着浅笑,除了此时这个男人的心情很愉悦之外,没有人能够将他内心所想看的透彻。   听到林盛夏的声音,顾泽恺的笑意越发的扩大,唇角的笑纹并不深刻,看样子他是不长笑的。   “该上班了。”林盛夏只听到他这样的回应着自己,她看着他亲了亲小黄豆的脸,惹得小黄豆咯咯的笑出了声来,这才小心的重新将儿子放回到摇篮内,孩子白天会由专业的月嫂看管,他们两人不用太过于担心。   林盛夏并未跟随在他身后,顾泽恺去车库取车还要耽误些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她也跟小黄豆做着互动,直到听到门外传来车喇叭的声音,这才松了手。   去公司这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早上发生的事,林盛夏一直将视线落在窗外,就是不去看顾泽恺。   反观那个男人却大大方方的趁着红灯的空隙伸出温热的大掌罩在她略显冰凉的手背上,手心里的纹路熨烫着林盛夏的手背,用力的想要抽出可男人却用蛮力阻止了她的动作。   “我甚至都不敢相信,竟然还能同你一起上班!”顾泽恺的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喜悦,林盛夏的动作一怔,眼角的余光落在将视线放在前挡风玻璃处的男人侧脸。   这一路上,顾泽恺唇角的笑纹都没有丝毫的收敛,他就这样的笑着,用着这个世界上最镌刻的深情线条,深邃眸底的淡淡笑意都是如此的动人心魄。   车子驶入商业街之后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人-流少了很多,除了在这条街上上班的职员其他人是能避就避离这危险的地方,被硫酸泼到身上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更何况那个罪-犯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质疑警方的办事效率!而这样的质疑无可避免的影响到了人们的情绪,就连来上班的公司职员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丝毫不放松的,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四周,生怕会有从天而降的硫酸瓶子落在自己身上。   顾泽恺的车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来到公司的,这阵子恺夏集团内部再也没有收到过恐吓的纸箱,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够掉以轻心,围绕在整条商业街的恐怖气氛弄得人人自危。   流线型的豪车慢慢驶入到地下停车库内,因着电梯意外的处于检修状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停车库的出口处走着。   地下停车库空气对流着,自然有些冷,林盛夏虽然穿着浅棕色的大衣,手指却不由自主的冷了起来。   “手给我。”顾泽恺倏然的停下脚步,高大的身躯蓦然的转了过来,就像是背后有了眼睛将她搓手的小动作捕捉的清晰,大掌掌心向上,对着她缓缓的伸了出来。   两人此时刚刚走到车库的门口,说话的瞬间唇边还有白气呵出,绵绵春雨过后天气并没有变得暖和起来,依旧维持着低气温。   林盛夏闻言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将手递了出去,倒不是因为她的妥协,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期,顾泽恺又是那种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性格,若是在这样的问题上跟他纠缠下去,影响不好。   顾泽恺用着一种虔诚而缓慢的动作将她冰凉如雪的两只手塞入到领口内,冰凉的触感一经接触肌肤便瞬间带起涟漪,林盛夏很明显能感觉到他肌肤上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手指尖却很快的有了温度。   这个男人用着最简单笨拙的办法,拼命的拉近着两个人的距离,尽管看的出她眼底的彷徨与不安,却依旧执拗的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顾泽恺涔薄唇瓣的弧度渐渐的收敛起,林盛夏自然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看着他的时候眼底透着询问,顾泽恺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揽着她的肩头继续向着集团门口走去。   顾泽恺高大犹如模特般的身材外套着浅灰色的大衣,扣子并没有扣上,露出里面得体的正装款式,看起来穿的不少但却并不会显得臃肿,那精瘦的身形恰到好处。   林盛夏有些漫不经心的跟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走着,走觉得顾泽恺跟刚才相比似乎变得警惕了许多,就好像是瞬间进入了警戒的状态,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着四周,除却匆忙上班的职员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什么人。   “别乱看!”顾泽恺权威低沉的声调下一刻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面无表情的俊颜透着淡淡的疏离,潇洒沉稳当中却透着不为人注意到的警惕。   林盛夏这才确定是真的有危险靠近,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在元氏楼下向上抬头时见到的那个鸭舌帽男,在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有种预感,或许那个人的投掷目标是自己也说不准,那种如影随形的阴冷视线,她是绝对不会记错的,而此时那视线再度出现,令林盛夏的背脊处都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双阴暗的眼神躲在暗处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眼白处无数条红血丝似乎更细密了,将那眼睛都映成了红色,脸颊因着不断的隐忍愤怒而时不时的抽动着,蜡黄色的脸比上次出现时候更为的不健康,他必须要逃避着警察的追捕,还要小心的搜集自己想要的信息,自然是好长时间没有放松过紧绷的神经,好好的休息过了。   因着见到顾泽恺夫妻二人的温情互动,那鼻翼忍不住因为愤怒而放大着,竟将那张脸透的更为扭曲,他的眼里是赤-裸裸的恨意,到了最后竟然连掩饰都不再掩饰。   他们两个人的脚步不疾不徐的,尽管已经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他们两个,却还是不能表现出任何发现的迹象。   顾泽恺有些后悔昨晚派影去调查别的事情今日没让他跟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伤害到顾太太,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中年男人躲在巨大的罗马柱后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麻木的从身后背包中摸索着什么,直到手指摸到玻璃瓶嘴角这才露出扭曲的笑意,只要等他们两个人走上来……   他也要他们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让他们体会一下自己的痛苦,那痛彻心扉撕裂人心的疼痛感,每日每夜的揪紧他的神经,这样的想着,中年男子嘴角扭曲的笑容渗透出悲伤的情绪。   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公司职员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中年男人,他们只是惊恐的时不时抬头望着高处,生怕会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落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脚步越发的加快起来。   顾泽恺与林盛夏走上台阶,公司门口装饰用的四根巨大白色罗马柱屹立在那里,这已经可以算是恺夏集团的显著标志之一。   危险一步步的逼近着,或许最令人恐惧的事情就是明知道有危险却还要等待着危险降临的那个瞬间,那才是最折磨人心最煎熬的一件事情!   “林盛夏你去死吧……”突然,就在两人走完最后一阶台阶时,突然有人冲了出来,只听到细微的声响过后,有着透明的液体向着林盛夏的方向泼去!   人群当中蓦然的发出急促尖叫声,好多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因着害怕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林盛夏愣在原处……   正文 惊蛰·323 夏夏不哭   时间就好像瞬间定格了般,饶是林盛夏再怎么的冷静,也不可能真的在第一时间里做出反应。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透明的液体向自己泼了过来,因为还有段距离的关系,林盛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别问我为什么捂脸,本能反应!),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顾泽恺倏然扯住林盛夏的手腕死死的将她搂入到怀中,背对着那个疯狂的中年男人,套着浅灰色大衣的背部伟岸而又可靠,因着双臂张开将林盛夏誓死的护住,犹如这世间最滴水不漏的防护网,保护着他心爱的顾太太不受到任何外力的伤害!   熟悉的男人味道环绕在林盛夏的鼻息之间,她渐渐放开捂住脸的手指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凝视着低头同样凝视自己的男人,他沉默不语的承受着炽热硫酸的泼洒,背部的灼热感越发的明显起来,不过才短短几秒的时间,已经可以闻到衣料焦臭的味道,林盛夏清润的瞳孔放大着,似乎还看到顾泽恺涔薄唇角露出的浅浅笑意,夹带着能够融化冰雪的温暖,重重的砸在她的心头!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传进了两个人的耳中,那个泼他们硫酸的中年男人在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竟然没有逃走,就像是完成了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使命般,随后踉跄了两步落座在了阶梯上,干裂的唇角裂开大笑着,这动作幅度太大使得长时间脱水的干裂唇瓣渗出鲜血来,凄凉而又可悲!   “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此时富丽堂皇的恺夏集团门口人群密集却空无一声,他们呆滞的看着不过几十秒钟就进行完的一连串动作,甚至都忘了要报警,死寂般的鸦雀无声!   哐当哐当的连续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原来竟是中年男人手中的空硫酸瓶顺着几百级台阶滚落了下去!   “快把衣服脱下来!顾泽恺快脱衣服!”大脑一片空白的林盛夏甚至来不及多想,只是扒扯着顾泽恺身上的浅灰色大衣,她现在只能够祈祷这个男人身上的衣服穿的厚实,可以拖延些时间。   或许是林盛夏的声音提醒了还在四周的众人,只见有人拨打着手机报警,恺夏集团内的保安全部跑出来将那名泼硫酸的中年男人死死的摁在地上,他的脸在大理石地板上被摁的几乎已经变了形,涨的通红却还在狂肆的笑着,嘴里叫嚷着要让他们不得好死,疯癫的模样看着着实令人害怕!   可顾泽恺与林盛夏之间却压根看不到身边的旁人,林盛夏不知道泼在顾泽恺背上的硫酸到底有多少,有没有溅到他别的身体部位,劫后余生的姣美脸庞苍白到了极致!   她颤抖着双手将他厚实的大衣脱下来,眼眶里有大颗的眼泪紧接着坠落下来,顾泽恺看在眼里,明明后背烧灼的疼痛如此明显,可他却依旧维持着对她惯有的宠溺笑容,好似刚才他们所经历的生死大劫不过是小孩过家家似的游戏。   “乖,夏夏不哭!我没事!”顾泽恺低醇如美酒般的语调在林盛夏小巧的耳边响起,林盛夏却空洞着眼神拼命的摇着头,她看到硫酸已经腐蚀掉了他大衣下的西装外套,她只能继续脱着他的西装外套,紧接着里面的衬衫也同样未曾幸免于难,烧灼带来的腐蚀性将那薄薄的布料烧出了几个大洞,顾泽恺背后的肌理直接面对着硫酸的侵蚀,已经开始被灼伤的有些泛黑!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顾泽恺后背上的伤口,林盛夏甚至不敢相信这个面容上没有露出丝毫痛苦情绪的男人竟然已经受到硫酸的灼烧,林盛夏颤抖着想要伸出手去碰触他的伤口,却被顾泽恺率先察觉到截住她的手腕,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更为清楚的感觉到她纤细如玉的手腕到底颤抖的有多么厉害。   “别碰,会烧伤你的手!”顾泽恺幽深的瞳孔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仔细将她耳鬓间因着刚才他匆忙动作而弄乱的发抚平。   林盛夏缓缓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细细长长的睫毛落在肌肤上留下暗影,手指不自觉的攥紧,指尖深深的陷入到掌心内!   “你们留在这里等着警察来!务必不能够让他逃走!”林盛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的温润已经不见了踪影,转而被凌厉的冷锋所替代,如果不是脸上的肌肤还透着潮湿的泪痕,恐怕任是谁都不可能将她与刚才那个情绪几近崩溃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从恺夏集团内跑出来的保安自然知道林盛夏的身份,皆是用力的点着头,这可是严重的刑事案件,要是让人跑了他们还指不定要兜多大的责任!   林盛夏冷睿的视线仔仔细细的落在被摁压在地上的那个中年男人,再次的确定这张脸自己从来未曾见过!   可现在她顾不了其他的,顾泽恺后背上的伤口需要处理,至于眼前这个狼狈的中年男人为何要攻击自己,她暂时没有时间去理会!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大央码字很慢,大家不要着急哈,另外感谢大家的月票,鞠躬~~么么哒   林盛夏没有想到自己在短时间之内又再度回到了医院里,而这次那个奋不顾身保护着自己的男人却躺在急诊室里面让医生处理着背后的灼烧伤。   直到此时她才感觉到指尖处有着微微的灼热疼痛感,低着头一看手指处有点焦黑,而灼热感就是从那透出来的,或许是帮顾泽恺脱衣服时沾到的,明明只有那么一点都这么的难受,更不要说顾泽恺刚才是用后背直接帮她挡下一切的!那样的疼痛……林盛夏连想都不敢再去想象了!   她的脑海里空荡荡的,只是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门看着医生仔细的处理着顾泽恺背后的伤口,麻木的站在原处看着这一切,她似乎想要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可是空荡荡的口袋里却什么都没有,或许是在混乱当中丢在了哪里!   尽管如此,林盛夏的手依旧茫然的在不大的大衣口袋里搜寻着,眼神却看着顾泽恺孤傲背脊因着疼痛绷得紧紧的。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原本脸别向另外一边的顾泽恺就这样转过头来,眸光甚至比外面的暖阳还要温暖,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突然隔空向着她伸出了手。   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透着再清晰不过的光芒,林盛夏素白的手指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五指微微的张开,淡色的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心里的疼痛从刚才就未曾停止过!   顾泽恺学着她脸上的表情,做出一副哭脸来,随后摇了摇头。   然后抬起自己的手指将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凑到涔薄的唇瓣处,缓慢而又虔诚的落下一吻,重新伸向林盛夏的方向,唇角勾着笑容,无声的诠释着自己心里所想。   林盛夏用手遮住唇边,生怕就这样的情绪崩溃,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间好饶林离。   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顾泽恺的视线里,却见林盛夏倚靠着医院走廊的冰凉墙壁慢慢的滑落,直到蹲下身体用着手臂环绕着自己的膝头,眼神着实的黯淡无光。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急诊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林盛夏也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   “顾先生的运气真的很好,后背受伤面积不算大,也没有对内脏造成直接的影响,不过……话虽这么说,但留疤是肯定的事情了!”   医生的声音简单清晰的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着实令她原本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只要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就好!   “因为顾先生顾太太的身份有些特殊,想要潜入医院来采访的记者实在是太多,医院的保安人手又不够……你看……”医生面有难色的开了口,这也是上级委托他转达的,想要混入到医院里的记者太多了,他们防不胜防不堪困扰。   “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会对医院造成困扰的!”林盛夏看起来真的冷静了很多,早在刚才影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就已经跟他说过。   在集团的门口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一定会引来媒体的关注,她心里多少也有了准备!   “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还是……需要等他情况好些?”她的声音很清冷,姣美的脸上极静,只是眼神里的关心是做不了假的。   “这个又不是严重烧伤需要被隔离进无菌病房,顾太太自然可以去看他,只是小心不要碰到背上的伤口就好。另外,顾先生背部的伤口有可能会对他的睡眠造成一定的影响,因为从开始到痊愈的这段时间内他会非常的难熬,背后的伤有可能会很痒,顾太太一定记得不能够让顾先生用手抓。我会开些消炎止疼的药剂,倒时候你看着他吃下去就好。”医生特别的吩咐着,林盛夏全然的谨记在了心里。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林盛夏的容颜恢复了温和而平静,从知道顾泽恺没事之后她的心里便放松了一半。   送走了医生,林盛夏看着顾泽恺从急诊室被推了出来,因为后背受伤,他只能赤-裸着上半身趴在推床上面,见到林盛夏,手向着她的方向伸出。   宽阔的额头上布满着细细密密的汗水,不过是个抬手的动作都能耗费他太多的气力,只是幽深如同夜色般的瞳孔内却唯独只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人自然就是他的顾太太。   “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去病房休息一下!”林盛夏的声音很温柔,顾泽恺无声的点了点头,颊边的肉被雪白的枕头挤压着,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   顾泽恺的手依旧维持着伸出来的姿势,似乎执拗的想要拉住她的手。   林盛夏迟疑着,将还在颤抖的手指缓缓伸了过去,冰凉冰凉的,任由顾泽恺慢慢的攥紧,随后闭上了眼睛,任由睫毛阖上在皮肤上落下暗影。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乌龟大央依旧在慢慢的爬着,大家不要嫌弃我码字慢哟   法国南部普罗旺斯   虽然糖糖每次偷溜出去都很小心隐秘,不过这次还被法国大婶给发现了,手足无措的糖糖站在篱笆前面,看着臃肿的大婶用着法语流利的说着些什么,糖糖却一个字都不懂。   她的手里还攥着准备要给新朋友带的奶油饼干,虽然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发现她的新朋友家里什么都不缺,可妈妈曾经教育过她要懂得分享,所以糖糖认为好吃的东西是从来都不会藏私的!   糖糖怯生生的低着头,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法国大婶貌似有些生气的样子,叽里呱啦的乱说一通她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里却在想以后恐怕都不能够出去了!   扁着纷嫩嫩的唇瓣,糖糖眼眶里吧嗒吧嗒的掉下了眼泪,法国大婶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过身似乎是走回到了白色复式结构的别墅内,糖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能继续站在原地。   她好想妈妈……好想回家!她也好想爸爸……她想念他们!   淡淡的香薰味道在空气里传递了开来,虽然还不到薰衣草花开的季节,可是上年用采收过的薰衣草制成的礼品已经开始兜售,普罗旺斯马上就要迎来新一季度的旅游高峰,就连空气里都可以闻到弥漫开来的花草香。   法国大婶很快便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束薰衣草制成的干花,虽然身形臃肿但是她的脚步却是不慢的。   糖糖精致小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法国大婶将手中的干花递给她,令只手里还多了张纸,上面赫然标注着时间,意思就是让糖糖在这个时间之前回来!   虽然法国大婶并不知道让她帮忙照顾这个小孩的男人是谁,但是不让小孩子出门这条规矩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近人情,热情的法国人骨子里天生有一种浪漫的情愫,见到糖糖口袋里快要被捏碎的奶油饼干自然明白她这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里交上了小伙伴!冲着五岁的糖糖眨了眨眼睛,干咳了两声转身的瞬间有一串亮晶晶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她可不是故意给小孩开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钥匙掉了,法国大婶心想。   不紧不慢的向着别墅内走去准备晚餐,要知道这里民风淳朴,就算是小孩子一个人出去也没有关系,自然也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全。   或许与这孩子生活的东方国家不同,在他们这里只要十五岁就可以登记结婚,法国大婶一边切着手里的洋葱一边往嘴里塞了块饼干,又快要到薰衣草花开的季节了,就连空气里都充满了爱情的味道。   糖糖手里捧着束干燥的薰衣草,路过乡间小路时热情的法国人纷纷同她打着招呼,糖糖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干燥的薰衣草一支支分给对方。   没想到等到最后来到阴森别墅前时,手里竟只剩下了最后一根!   揉揉因为刚才哭过通红的鼻尖,精灵似的糖糖钻过狗洞,像是约定好的,那名五官精致的少年早已经负手于背后等在了那里,听到声响慢慢的转过头来,见到是她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只是很快又佯装毫不在意的将脸给别开,傲娇的模样着实令站在一旁的管家感觉到好笑,明明提早半个小时就等在这里了,还偏偏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到底是谁比较别扭?   这次糖糖却并不像是每次那般的走过来,她的手里还紧握着最后那根干燥的薰衣草,见到少年鼻头一抽一抽的,唇瓣有下没下的张合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晕染着清晰的水渍。   少年的背脊瞬间的僵硬了起来,有凉凉的风袭来,空气里递送着薰衣草花香的味道,少年上半身所穿的白色衬衫被风撩起边角,领口处的纽扣还没扣好,露出削瘦的锁骨。   糖糖快步的向着少年的方向跑去,还不等少年反应过来,一股带着奶香味道的香气便环绕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被矮矮的糖糖环绕住,她呜呜的哭着似乎受了怎样的委屈,大颗大颗的眼泪将少年白色的衬衫打湿,自然也少不了鼻涕之类的东西。   管家见此情景赶忙想要开口,却被少年凌厉的眼神所打断,他强忍着不去看粘在衬衫上的鼻涕,这是有洁癖的他一贯所不能够容忍的!   可是见糖糖哭的这么伤心,他所幸也就忍耐了下来。   糖糖的睫毛上挂着湿润的液体,那是叫做眼泪的东西,少年只觉得那东西碍眼,倾身俯下用着冰凉的唇瓣吮-吸着……   怎么,会是甜甜的呢……   捂脸!早恋神马的最讨厌了!   正文 惊蛰·324 因为我是你丈夫   糖糖眨了眨眼睛,眼睛湿漉漉的,她并不懂得少年这么做的意味到底是什么,她再如何聪明调皮也不过就是个年幼的女孩。   少年的唇瓣是冰凉的,黑玉般的发丝在日光下晕出光泽,慢慢的吮-吸着她热热的眼泪,那是与他唇瓣完全不相符的温度。   糖糖终于不哭了,或许是之前因为太过于思念妈妈爸爸的关系,在见到她这个新朋友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每天都会在围栏处的木头上刻下一道划痕,一天一道,渐渐的已经就连糖糖自己都数不清楚她划了多少道了。每次怪叔叔来他都会说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接糖糖的,在没有认识新朋友以前,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在花园里面,从日出待到日落。   意识到刚才自己将鼻涕擦到了少年的身上,她拽了拽少年的衬衫袖口,可怜巴巴的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乞求着原谅,随后又将最后一支薰衣草干花递到了少年的面前!   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传进少年的鼻息当中,薄薄的唇角有着不着痕迹的笑意,修长冰凉的手指划过糖糖肉呼呼的小手,将那根晒干的薰衣草拿捏在手中。   转过身郑重的将风干的薰衣草递给身后的管家,糖糖却还是没有撒开自己的手,继续扯动着少年袖口的丝滑衣料,很快那上面便有了褶皱。   管家又想要开口,不过回想起刚才少爷的那个眼神,低头噤声。   少年下巴处的线条倨傲着,转过头来的瞬间漆黑的瞳孔里映满了糖糖的脸,他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而糖糖的眼神里带着祈求,用手指摆弄着要打电话的姿势,希望他能够看得懂。   很长时间,少年都没有出声,面无表情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糖糖怯生生的收回自己的手,或许是因为紧张还不自觉的搓了下指尖,眼底里有着明显的失望。   而这时,少年却突然抬起手来,管家看到那手势转身走回别墅,很快便拿来了手机,递到了糖糖的面前!   五官精致的少年转而向着大理石台阶处走去,管家见状将外套脱了下来铺在上面,不过少年看样子并不领情,侧身转了个方向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坐了下来。   糖糖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滑动着屏幕解锁后对着拨号键犹豫了很长的时间,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再度的寻找着少年,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将手机递给他,将摁好了号码的手机递到少年的手里。   她只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她想要听听妈妈的声音!   少年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点了下绿色的通话键……   我是今日第三更的分割线,感谢每位给大央投月票的亲们,感激你们的付出,大央继续码字去   顾泽恺趴在床上,上半身赤-裸着,薄被落在腰际线的位置,经过处理的伤口发黑,或许真的就像是医生说的幸运,顾泽恺在临出门之前特意套上了浅灰色大衣,也正是那件厚实的大衣让他被灼伤的情况减轻不少,再被硫酸泼到的同时给与了缓冲的时间。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病床的旁边,眼神从输液管上离开,或许是因着药水里面有镇痛的成分,顾泽恺阖着眼睛浅眠着,面容有些憔悴。   楼底下的喧闹声一波接着一波的传来,均是得到了警方内部第一手消息赶到的社会线新闻记者,林盛夏置若罔闻着,只是看着顾泽恺趴在床上的侧颜,脖颈别扭的蜷在那,看样子很不舒服。   只是因为受伤在背部,所以他也只能选择这样的姿势来休息,时间长了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两道浓眉不经意的蹙在一起,不过才短短几个小时下巴处已经长出了些许的胡渣,面部也不算清爽。   病床边,顾泽恺厚实的大掌紧紧的罩在她的手背处,之前任凭林盛夏如何想要抽出都不得其法,最后所幸让护士帮她搬来个椅子坐在了他的身旁。   房间内的窗帘因为要躲避记者的偷-拍全部都拉阖上,阳光将窗帘照应的斑斑驳驳,消毒药水的味道很浓重。   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他的手背,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因着室内光线的关系有些暗淡,林盛夏想不明白明明早晨他还好好的,怎么才过去几个小时顾泽恺却变成了这样。   那个中年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强的恨意?又或许……是对着他们夫妻两个人?   顾允儿是看到新闻之后才从幼儿园请假来到医院的,保镖们自然是认得顾泽恺妹妹顾允儿的,在人流当中让出个缝隙让她进去,大哥和盛夏姐的电话都打不通,真的快要急死她了。   来到病房门口顾允儿想也没想的便闯了进去,开门的声音有些大,将安静的氛围瞬间打破。   林盛夏还来不及让顾允儿噤声,浅眠的顾泽恺已经被吵醒,密实的睫毛颤了下,随后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刚刚清醒过来的关系,他茫然的看着林盛夏,直到确定她是真的还在这里,瞳孔清明了起来。   “大哥,你没事吧!”顾允儿还来不及愧疚,见顾泽恺醒了过来,流了一路的眼泪再度崩溃。   顾泽恺一开始并没说话,只是粗粝的手指先动了下,林盛夏趁着他手指放松的功夫,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我没事,受的伤不重!”因着刚刚清醒,顾泽恺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奶奶原本说要来的,但是她身体不好我就没让她来,盛夏姐和你的电话都打不通,你不知道我急坏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到底你们两个人招惹了什么麻烦竟然会被人泼硫酸?”   顾允儿看着顾泽恺后背上有别于其他健康皮肤的焦黑伤口,心疼坏了。   “我的手机可能慌乱中丢了,你大哥的手机还在那外套里,当时太匆忙了也没拿回来!至于为什么会被泼硫酸,只能够等到警察审讯完了之后才能知道理由!”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不可能瞒住其他人的,她当时只顾着担心顾泽恺的伤势却忘了通知奶奶和允儿他们,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   顾允儿一路跑来现在手指还是冰凉发抖的,顾泽恺阒黑的瞳孔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噙着安抚的浅笑,眉宇间的疲惫明显。   “对了!爷爷给我打电话说……说他下午可能要来看你!”顾允儿差一点就将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她也没想到爷爷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要看大哥,就连她听到都欣喜不已。   顾泽恺闻言不经意的扯了扯嘴角,眼神竟有了些恍惚,林盛夏将他脸上的表情全然收入到眼底。   “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邋遢了?”顾泽恺突然出声问询着林盛夏,后者一愣,原本想要摇头的,但是他的眼神太过于认真,认真到她没有办法敷衍他。   “有一点!”她淡淡开口,伸出手将他额前挡住眼睛的发拨开。   “允儿,帮我从附近买个电动剃须刀,顺便买套干净的衣服。”顾泽恺很郑重的开口,林盛夏蹙了下眉心,他到底有多么的重视与顾爷爷之间的关系?   “我去买吧!”或许是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难以抒发,林盛夏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却见顾允儿已经起身。   眨眼不得着。“盛夏姐你赶快坐着,你要是出去了外面的那些记者真能吃了你!大哥的保镖带着那么多人都堪堪才刚拦住他们,现在的记者真了不得!我去去马上回来,你陪着大哥就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允儿总觉得大哥与盛夏姐之间的关系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虽然盛夏姐表面依旧是冷的,可和大哥的互动好像和谐了很多!   顾允儿来去匆匆的,门板阖上的瞬间,林盛夏将插了根吸管的水杯递到顾泽恺的唇边,干裂的都已经起了死皮。   “其实真的不用收拾了,你这样很好!”趁着他喝水的空挡,林盛夏还是开了口。   顾泽恺立体的五官显得极为深沉内敛,并未因着伤痛的关系影响分毫。   “爷爷素来喜欢干净,能让他赏脸来看我一面,怎么能够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我现在知道,在他的心里……我好歹还算是他孙子!”   顾泽恺这话说的很轻松,林盛夏小心的不碰到他手上的输液管,闻言林盛夏心里的酸涩感更为的明显。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抽屉里面一次性的梳子帮顾泽恺慢慢的梳着头,既然他想要干净一点见顾弘文,那么自己就帮他收拾的干净一些!   “当时为什么挡到我的面前,难道你就不怕那个人再往上泼一点你会破相吗?或者……会死?”林盛夏浇了点水在梳子上,将他的发平静的梳在耳后,仔仔细细的,没有一点的分心。   顾泽恺似乎没想到过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当时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够让这个女人受到任何的伤害,其他的……却是丝毫都没再想过!   “因为我是你丈夫,是这世界上除了你父亲之外唯一有资格保护你的男人!”他的眼神幽暗柔和,就连声音也黯哑好听极了。   这却是林盛夏此生听到过最好的情话,站在顾泽恺的身后帮他继续梳着头发,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的眼睛很酸涩,是微胀的疼痛,有安静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滴滴答答的沿着脸颊的弧线降至下巴。   有的时候,有声的眼泪是哀悸的,无声的眼泪去更为动人心魄。   顾泽恺能够感觉到林盛夏的异常沉默,他甚至能够听到顾太太眼泪流动的声音,明明应该是无声无息的,可偏偏他却能够轻易的捕捉到,这是属于夫妻之间的默契,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拥有这一特权!   既然她不想要让自己看到听到,那么他就暂时封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假装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在我母亲那里忘了一本书,是杜拉斯的《情人》,你不在的时候我没事就会拿出来读一遍,书里最后那一句,我很喜欢!”顾泽恺微微的伸出大掌罩在她的手背处,这样的动作微微牵扯到他背后的伤口,而这个男人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   “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顾泽恺的声音低醇动人,而林盛夏无声的眼泪越发汹涌。   他骗人!他怎么可能爱她!他曾经说过苏暖是他的命,他曾经无数次的伤过她的心,他怎么可能说爱就爱上她?   “不要说了……”林盛夏终于开了口,却是希望顾泽恺不要在说下去了!   “夏夏……”顾泽恺似乎还想说什么,林盛夏却是听也不想要再听了,却见她略显慌张的将唇凑上去堵住他涔薄的唇,那两扇唇瓣还带着死皮的粗糙感,混搭着她泪水的咸涩,带出不一样的感觉来。   她眼眶里的泪水汹涌,顺着两人唇瓣的相接处蔓延滑落下来。   这个吻称不上原谅与否,不过是林盛夏心烦意乱的结果罢了,可就算是如此顾泽恺却依旧愿意深入!   “大哥,我回……”顾允儿依旧像是刚才那样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还不等说完那句话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手里还提着超市的购物袋,瞠目结舌的看着亲吻的两人。   林盛夏的身体僵硬着,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直起身子连续后退了两步,病房内的三个人尴尬的沉默着。   “我下次会记得敲门的!”顾允儿掩不住嘴角的上扬,从里面拿出干净的衬衫,成罐的剃须泡沫与剃须刀出来,假装没有看到林盛夏脸上的尴尬。   “我就在这附近买的,没有电动剃须刀只有刀片这种的,我可不会用……大哥有伤也不方便,那就盛夏姐帮忙照顾一下大哥吧!”   顾允儿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堆到了林盛夏的怀中,嘴角的窃笑从刚才就没有停止过,不过有件事情她是真的没有撒谎,虽然自己帮齐皓刮过胡子,但那时可是用的电动剃须刀,这种刀片样的她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林盛夏沉默的拆着手里的东西,从洗手间拿了条湿毛巾先帮顾泽恺擦了擦脸,这才安静的挤了些泡沫在手里,随后敷在了他新冒出胡茬来的地方。   “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你别乱动,万一割到你就不好了。”林盛夏淡淡的开口,情绪收敛的很快,眼神刻意的避开顾泽恺。   深吸了一口气,秉着呼吸将剃须刀慢慢的划过他的脸,有短硬胡渣被挂断时的粗糙声响,林盛夏微微的弯着腰姣美的脸贴近着他的,动作温柔而又仔细,坐在一旁沙发处的顾允儿就看着他们两个人这么默契的动作,心里突然好羡慕,她总觉得齐皓对自己似乎并没有彻底的敞开心扉,甚至可以说还有所隐瞒,就算是自己问了回应她的也不过是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与齐皓也能够像是盛夏姐与大哥这样,这么的……令人羡慕!   “嘶……”突然,顾泽恺唇边溢出声响,林盛夏的剃须刀不敢再动,还以为是割伤到了他,通透干净的瞳孔凝视着他的脸,发现并没有血丝透出来。   “骗你的!”顾泽恺轻笑着开口,林盛夏理都没理他继续的刮着,动作却比之前的紧绷松懈了许多。   很快,顾泽恺的下巴再度恢复到光洁的程度,干净清爽一如平日里去公司的状态。   “盛夏姐有你真好,你不知道自从你回来了之后大哥才真正的……”   “允儿!”顾泽恺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不过多少是有警告味道的,顾允儿吐了吐舌头,假装没有听到。   待到顾泽恺艰难的套上衬衫,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静等在病房里的三个人表情不一。   顾弘文却一直都没有出现,顾泽恺原本僵直着背脊坐在床上,眼角的余光一直都落在病房门口的位置,时针已经指到了下午五点,他依旧没有出现。   林盛夏看到顾泽恺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水,黛眉蹙起,刚想要劝顾泽恺不要再等下去了,病房的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顾允儿率先的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却在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时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难掩失望。   林盛夏的视线一直都落在顾泽恺的脸上,见他在门开时深谙的瞳孔也划过喜悦,稍纵即逝……   “林盛夏小姐,我们作为这次闹市硫酸案的主要办案人员,希望你能够随我们一同去趟警察局。”   那两个警察一眼就认出在电视上出现过的林盛夏,声音倒还算是称得上礼貌,不过顾泽恺一听面色就瞬间冷了起来。   “你们当我妻子是嫌疑犯吗?想带走就带走?”   正文 惊蛰·325 种因,得果Ⅰ   顾泽恺冷峻的脸部线条很冷冽,斜睨着两位警官的眼神里透着野兽般的生猛,他顾泽恺还没死呢,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不想放的人,没有人能够从自己的手里夺走!   或许是顾泽恺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不客气,令那两名警官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他们的上级就已经将利害关系跟他们分析的很明白,顾泽恺是什么人林盛夏又是什么人他们在来之前了解的一清二楚,所以不仅仅是说话很客气,就连态度也很礼貌,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也能够惹到顾泽恺。   不过这两名警官有所不知的是,他们的确来的不是时候,这高级病房里等待着到来的人也并不是他们!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带走我的是什么?如果是要做笔录的话在这里也一样可以!”跟顾泽恺阴鸷的眼神与冰冷的口吻相比,林盛夏清冷的语调已经能够称的上是礼貌了。   “抱歉顾太太,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们一同去警局解决一些问题!”或许是因为有顾允儿在这里的关系,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如是的开口。   “你们不给我个理由却想要带我走?不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吗?更何况你们连证件都没有出示,我如何知道你们到底是警察还是外面混进来的记者?”   林盛夏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似乎警察要带走的人并不是自己似的,顾允儿却站在一旁干着急,大哥这脾气若是等下爆发了,她一个人可制不住他,到时候要再闹出个袭警的罪名,那外面的新闻记者又有好料要爆了!   “实在抱歉,这是我们的证件。”两名警官听到林盛夏这么说,顿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在加上这件案子上面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打扰恺夏集团的这对夫妻。   “那个犯人应该很难应付吧?”林盛夏看了眼手里的证件,在递还给其中一人时淡淡的开了口。   “是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咳咳……”年纪轻一点的警察话还没说完,边上那个资历老一些的便重重咳嗽了两声,林盛夏唇角含笑,清透的眼底已然透出了了然。   “原来这理由不是不能说出口,而是怕说出来丢了警察的面子!我跟你们去就是了,毕竟我也想要见见他!”林盛夏口中的那个‘他’,自然就是朝自己泼硫酸的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泼完硫酸之后甚至逃也不逃走,好像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眼中有着复仇过后的块感,可林盛夏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一号人物,顾泽恺当然也同样的不认识。   这就引起了林盛夏的好奇心,那名中年男子到底对他们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又或是对自己有怎样的仇怨?   “你确定要去?”如果说顾泽恺在面对警察时是冷的,那么在转过头来对着林盛夏开口说话的时候,语调是有感情的,甚至是温热的。   还不等林盛夏有所回答,顾泽恺已经将手背上因着剧烈动作而回血的针管给猛地扯了下来,那还是他在穿上衬衫之后又让护士重新打的一针,动作迅速的甚至叫人来不及阻止他。   “大哥你不要命了?你背上的伤刚刚处理好,万一发炎了怎么办?”顾允儿的声音多少有些尖锐,恼怒的白了那两名警官一眼。   林盛夏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一句话竟然会惹得顾泽恺如此大的动作,他甚至还想要陪着自己去警局?连自己现如今的身体状况都没有考虑,他真的是疯了!   “我对你嫂子承诺过,不论有任何危险我都会挡在她面前,我绝对不允许让她一个人!”顾泽恺的大掌落在顾允儿的头顶,声音里透着对亲人的宠爱,随后走到林盛夏的身旁,身上只套着薄薄的衬衫,甚至都不是他经常穿的考究面料,可林盛夏却突然觉得这样的顾泽恺也一样挺吸引人的。   恰在这时,顾允儿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沮丧的看了眼来电显示,赫然是顾弘文的号码,原本脸上的沮丧化为欣喜,用手挽住顾泽恺的手臂,冲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电话,终于找到个理由将大哥留下来。   林盛夏笑了笑,凭着顾泽恺对顾弘文的重视,用这个理由将他留在病房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条件现在那么差,能够休息就好好的休息一下。   顾允儿接起了电话,不过才刚刚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就顿时垮了下来,她的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脸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就已经结束了通话。   “抱歉大哥,爷爷不能来了!他说姜橘生在闹离婚,他要先去解决那边的事情!”顾允儿说完就沉默了下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挺荒唐的,明明答应了人要来,却又临时爽约,更何况离婚跟大哥的安慰相比,竟然是离婚比较重要,既然这样……爷爷当初为何又要打电话给她呢?凭白给了大哥希望,可是现在……   顾泽恺沉默了片刻,就像是没有听到,挺直倨傲的背影绷得紧紧的,丝毫看不出背上还有伤的痕迹,林盛夏却清楚的捕捉到这个男人眼底里划过的自嘲。   “走吧!”许久,林盛夏听到顾泽恺涔薄的唇瓣里吐出这两个字来。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大央在这里感谢每位投给本文月票的亲,真诚的说句谢谢   法国南部普罗旺斯   糖糖期待的用手托着腮,干净的小脸像是朵花似的翘首企盼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着紧张的盯着少年,心里扑腾扑腾的跳动着。   她很快就能够听到妈妈的声音了,这样的想着,糖糖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甜美的宛如普罗旺斯的薰衣草。   少年沉默的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声响,直到连续的嘟嘟声响起,他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实在不忍摇头,只得再摁住屏幕重拨了几遍,可不管几次电话那头都无人接听。   糖糖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唇角原本的笑容也渐渐的湮灭下去,就连眼睛里的光泽也暗淡了起来,直到此时少年终于冲着她摇了摇头,尘埃落定后的结果。   少年原本以为她会哭的,可糖糖扁了扁嘴最后还是没有苦出来,只是坐在他的对面,许久没有说话。泽冷很斜最。   妈妈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会开机的,她不会不接自己电话的,所以……妈妈是真的不喜欢糖糖了吗?   糖糖将自己的视线落在远处,到了和大婶约定的时间,她该回去了!   我是今日最后一更的分割线,大央在这里感谢每位投给本文月票的亲,真诚的说句谢谢   隔着特殊材料的玻璃,林盛夏清楚的看到审讯室内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不论对面的高级警官如何的询问都始终不说话。   刺目的聚光灯就这样的对准了中年男人的眼睛,将对方布满着红血丝的白眼球照的更为恐怖,从被关进这里开始,那个男人没有喝一口水,话也仅仅说过一句,而这句话自然也是那两名警察请林盛夏来到这里的重要原因,对方指名点姓要让林盛夏出现,他才愿意供出事情的前后原委。这个条件虽然有些无理,但是对被上级不停施压要求缩短破案时间的警局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所以局长考虑了些时间顿时拍板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拍出两名警员将林盛夏‘请’回来,务必还要礼貌一些。   高级警官砰的一声用双拳砸在中年男人面前的木桌上,或许他从警生涯几十年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死鸭子嘴硬的罪犯,恐吓警告威逼利诱皆是不管用,唯有要林盛夏出现,他才愿意开口。   顾泽恺沉着一张脸,锋利深邃的瞳孔隔着特殊材质的玻璃凝视着那个中年男人,原本就让人感觉到不好接近此时更甚,就连周遭的空气好似都结了霜似的,除了林盛夏之外其他人均是与之保持着一段的距离,而这样的距离似乎也显示出林盛夏这个女人的特殊性。   要知道警察也是普通人,警察自然也看八卦,他们其中有人也知道林盛夏与顾泽恺之间的新闻,现如今见到真人,多少有些好奇。   “等下我和你一起进去!”顾泽恺薄唇微抿着,似乎不准林盛夏有任何的拒绝,谁知道里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到底还有没有攻击性,他绝对不放心让她一个人面对罪犯!   “他不会伤害我的!”紧接着众人听到一抹清冷的语调响起,林盛夏清眸如水,眼神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脸上不知道多长的时间,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不会伤害你?”将林盛夏请来的年轻警察忍不住的开口问道,林盛夏似笑非笑的转过头去看向他。   “不是还有你们这些人-民警察吗?保护好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不受到侵害,是你们的义务。”这话说出来绝对调侃的成分居多,年轻警察撇了撇嘴,没再开口。   当时冲着她泼硫酸已经是这个男人的极限,更何况中年男人蜡黄的脸与他一直用手顶着肝脏的位置,恐怕他的身体是有问题的,之所以叫自己来也不会是为了要做鱼死网破的准备,应该会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才对,所以就连林盛夏自己都对这个中年男人充满了好奇!   高级警官冲着这边特殊材质的玻璃处摇了摇头,而原本一直低头不语的中年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也同样将视线落在这边,不知是不是巧合,顾泽恺与他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那名原本在审讯室内的高级警官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尤为的颓然,这绝对是他从警几十年来最可耻的败笔,绝对是!   “顾太太,我们将会保证您的人身安全,只要你按照我们给您准备好的说辞将罪犯的口撬开,剩下的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就好!”   那名高级警官走到林盛夏的面前,在对上那双清冷的眸时,不禁对这个常年占据着t市头条版面的女人有了兴趣,原本他以为光凭一个女人不可能有什么兴风作浪的本事,可现如今见到本人,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瞧她了,俗话说相由心生,表面上无波无浪的人其实才是心思最诡秘的。   “我的妻子,不需要你们保护!换言之我并不相信你们的办事能力!”林盛夏还没回答,顾泽恺却已经先一步的开口,话语里带着锐利的刺,说的对方脸上表情一阵青一阵白的。   其实平日里的顾泽恺不是这么不懂收敛的,只是背后的伤外加顾弘文的爽约令他整个处于爆炸的边缘,尽管如此不熟悉的人单单凭着他的表情是绝对窥视不出分毫的。   林盛夏眉心蹙了下,略显冰凉的手搭在顾泽恺的手背处,宛如驯兽师般奇异的将处在暴躁边缘的男人拉了回来。   “我要自己进去,如果有你在他不会说的!”林盛夏看人很准,这也是她多年生活经历练就的本事,在不掺杂私人感情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有所失误。   顾泽恺还想要说些什么,林盛夏却只是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他再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决心。   终于,顾泽恺妥协了,唯一的条件就是如果感觉不对要立马向站在外面的他打手势,他会马上冲进去的!   林盛夏点了点头,伸出手扭动着门锁,生平第一次踏入到审讯室内,就连上次砸了温致远母亲的别墅时也不曾踏入到关押犯人的这里。   中年男人茫然的抬起头来,在见到林盛夏时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那眼神里闪过愧疚愤怒恨意痛苦,种种情绪交错在他那双布满着红血丝的眼瞳中,林盛夏没有率先开口说话,只是率先打开了房间内的白炽灯,随后走到刚才高级警官坐在位置上坐下,顺手将那盏高瓦数专门摧毁人意志力的灯熄灭,房间内的谈话环境顿时好了太多。   “我是谁不用介绍了吧,毕竟今天早晨你才刚刚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去死!”   林盛夏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害怕,她的坐姿也很稳重,好似对面坐着的不过是谁家的亲戚,而不是一个犯下累累恶行的罪犯。   中年男人看着她的脸突然之间笑了起来,是种毫无意义的笑,笑过之后他却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要吃饭!我要豪庭酒店的特级厨师帮我做,相信凭着林总的能力不会办不到吧?”中年男人的话一说出口门口便传来了踹门的声音,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门口,只是安静的凝视着他。   “想吃饭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也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虽然你口口声声喊着让我去死,可是你眼里的目标应该并不是我,对还是不对?”   林盛夏这话问的很直接,她从一进门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目光开始,心里就隐隐的有着这样的问题在浮现,他心里是有恨的,而这个恨成为了支撑他犯案的理由之一!   “半对半错!我回答你了,可以让我吃饭了吗?”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沙哑,说话的瞬间有很浓重的烟草味,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的刷过牙了。   “当然可以!”尽管闻到了那样的味道,林盛夏依旧礼貌的没有避开,视线落在特殊材质的大玻璃处,相信外面的顾泽恺会吩咐下去的。   半个小时之后,热腾腾的饭菜被摆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拿起筷子安静的吃了起来,林盛夏注意到他的吃相很斯文,并不像是外表这样的人能够做到的。   “你以前……是老师吗?”突然,林盛夏开了口,而这问题也让站在看的一清二楚听的也一清二楚的警察吃了一惊。   “嫌犯原先的确是一名中学的化学老师,顾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抱歉如果我说错了不要介意,我以前曾经在边境当过支教老师,因为长时间捏着粉笔的关系,手指关节上留下了茧,刚才我看你吃饭,手指相同的部位跟我一样有茧!所以才猜测了一下!”林盛夏淡淡的解释道,中年男人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着东西,不过才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你与八卦杂志中的形容很不一样,本人很漂亮很聪明。”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蜡黄的脸没有特殊表情,就连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变了味道。   “我应该谢谢你的夸奖,虽然早晨你才刚想要过我的命!”林盛夏笑了笑,身体倚靠在椅背上,很放松的状态。   “看在你对我这么大方的份上我可以偷偷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更想要的是顾泽恺的命!”   累死了,最后一更奉上,实在顶不住了!!!我们明天见吧!!!!群么个我最亲爱的读者们!   正文 惊蛰·326 种因,得果(2)   林盛夏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目光中却带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这让原本想要在她脸上看到惊讶表情的中年男人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而站在特殊材质玻璃外的顾泽恺不顾后背的伤势双手环绕在前胸,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是深谙的瞳孔已近不悦,健硕高大的身躯屹立在那里就像是一道铜墙铁壁般,这人说他更想要的其实是自己的命?可是在顾泽恺的印象当中压根就不曾出现过这样的角色,更何况像是中学的化学老师也跟他的生活牵扯不上任何的关系,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既然没有交集,又谈何有这么大的恨意?   “所以我们的问题又绕回到了原点,之前我问你你眼里的目标应该并不是我,可你回到我半对半错,我想我对的那部分应该就是你刚才说的最后一句!”林盛夏的声音很平静,或许是太平静了,反而叫坐在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开始审时度势起来,戴着手铐的手慢慢的摸索起了口袋,站在外面的人见此情形均是皱起了眉头,反观顾泽恺却用不知何时用着大掌五指撑在了冰凉的玻璃上,仔仔细细的观察这对方的表情,只要林盛夏一刻没有出来,他就不能够放松自己的警惕。   那中年男人找了半天最终只是拿出了一包被攥的几乎已经有些变形了的香烟,并不是什么好牌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市面上极低端廉价的,可这男人却视若珍宝,手指处的焦黄告诉林盛夏这个男人的烟瘾很大,可是在作案的时候却能够在现场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这一次泼他们硫酸之后没有逃走,恐怕警方这边还要费很多的心思才能够将这男人的线索追捕到。   是个心思缜密的男人,林盛夏心想,并未阻止中年男人点烟的动作。   审讯室里有不知谁留下来的打火机,点燃香烟的过程中中年男子腕间的手铐一直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响,他似乎对这些都已经没有了感觉,只是麻木的大口吸着烟,好似那是珍馐似的,比桌上奢华的餐点还要美味,蜡黄的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微眯着单边的眼睛看着林盛夏的脸,室内的空气并不流通,很快廉价的香烟味道就有些熏人了。   “可以帮我打开窗户吗?”中年男人的声音里难得带着渴求的味道,下巴处的胡渣将那张憔悴的脸映衬的更为不堪,林盛夏叹了口气,背对着他向着室内唯一的一扇窗户走去,因为有着防护栏的关系,并不担心犯人会从窗户逃脱,所以在审讯期间打开窗户并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林盛夏尽管背对着中年男人,但是通透的玻璃窗依旧可以隐隐绰绰的将他身影给映出来,她隐约的可以看到他摁死了手头的香烟,突然迅猛的起身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戴着手铐的两手都猛地举高,做出了攻击的动作!   只听到砰的一声剧烈声响,原本审讯室紧阖上的门板被外力猛地踹开,木屑四溅染起尘埃,空气迅速对流了起来,林盛夏的发被突如其来的风吹乱,发梢打在脸上有些疼痛。   顾泽恺冰冷的神情宛如撒旦,就连阴霾眼神里都充满了嗜血的味道,犹如钢铁的拳头狠狠的落在中年男人的脸上,一拳又一拳,直到中年男人一边笑着一边从口腔里吐出口混合着唾液的血!   “顾泽恺!够了!”林盛夏见顾泽恺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快速的趁着他抬手的功夫用手指包覆住他的铁拳,阻止他更进一步的动作。   盛精有么来。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满嘴黄牙已经被鲜血覆盖,就连干裂的唇都沾着血,可他却笑得这么开心,眼角嘴角的纹路很深,看样子是饱经了生活沧桑的。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你明明不想要见他,却还要用这样的办法让顾泽恺进来?”林盛夏并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错,在她进门之前曾经仔细的观察过这个男人,顾泽恺若是出现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可在刚才抽烟的功夫这中年男人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竟然会用这样的办法来引顾泽恺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刚开始的确不想要见他,可是现在我反悔了,既然要听听我的故事,这个杀人凶手怎么可能不出现呢?”   中年男人咬字极为清晰,‘杀人凶手’四个大字就像是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气,重重的脱口而出!   那充满着怒与怨恨的情绪令闻者忍不住头皮发麻,心头发寒!   不仅仅是林盛夏怔住了,就连顾泽恺也有片刻的怔愣,他深拧着两道剑般浓眉将幽深深邃的瞳孔落在中年男人的身上,杀人凶手这样的指责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在边境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可在t市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商人而已,又谈何杀人凶手一说。   原本想要冲进来的警察似乎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在高级警官的手势下又退了出去,只是中年男人的说法同样勾起了他们的心底里的好奇。   “我本来没想要对付你的……”中年男人踉跄着站起来,顾泽恺迅速的揽住林盛夏的肩头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鹰隼般的瞳孔就这样紧紧的盯着他沾满鲜血的脸,没有丝毫的松懈。   背部被硫酸泼到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彻底的崩裂开来,薄薄的衬衫被猩红色的液体给打湿,这一切均被特殊材质玻璃外的警察看在眼里,可林盛夏却因为被顾泽恺死死护在身边并没有看到。   林盛夏神情复杂的凝视着跌坐回木椅内的男人,刚才那句话他是对自己说的,而他脸上的表情莫名的触动了她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当初林毅雄濒死之前,曾经也用过那样的眼神凝视自己。   “本来还以为林盛夏你是下堂妻,没想到剧情峰回路转你竟然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他还真是疼你,连硫酸都能帮你挡下来,还真是笑话……像是这样的魔鬼竟然也有人性,竟然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你说这笑话好笑不好笑?”中年男人笑着笑着浑浊的眼眶当中淌下泪水,或许是不想要让让仇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他粗糙的大手胡乱的抹着脸,却不知道血迹混着泪水却更显不堪。   林盛夏的身体还倚靠着顾泽恺结实的胸膛,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个中年男人心底里的苦楚,却见他再度点燃了一根廉价的烟草凑到唇边,手指哆哆嗦嗦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中年男人像是也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赶忙从口袋里想要掏出什么,白色的药瓶从他的裤口袋里滚落了出来,细碎的声响过后那药瓶滚落在了林盛夏的高跟鞋前。   她半蹲下身体将那药瓶捡了起来,却在看清楚上面字迹的时候手指一顿,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啡,癌症三期止痛剂。   向前走了两步将药瓶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他也没有什么犹豫,从里面掏出一颗扔进了嘴里,就着桌面上的汤喝了下去。   “肝癌,晚期。”没等林盛夏开口问,中年男人自己倒先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患了这病,他也不会决意的要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毕竟当年考上师范选择化学专业并不是为了日后要报复社-会的。   林盛夏沉默了,虽然从开始见到中年男人蜡黄的脸与他一直用手顶着肝脏位置的动作就能够猜测到他的身体有问题,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莫名的有些沉重。   “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所以决心同归于尽,本来我是想要寄自制炸药的,反正你们恺夏的保安部分形同虚设,我说我是快递就让我上去了!”   “那些泼油漆的报纸还有被切了头的鸡都是你送来的?”顾泽恺的声音重如磐石,极为低沉,自从那只断头的鸡被送来的当天就发生了高空抛掷硫酸瓶的案件,时间也相当的吻合。   “不错都是我送的!你应该庆幸我改变了主意,不然你早就死了!被炸的粉身碎骨死状奇惨无比!”中年男人的面部狰狞,沾染着鲜血的颊边更显可怖。   “理由!想我死的理由!”顾泽恺简单明了的开口,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惶惶不安的冷意,甚至压住了审讯室内中央空调送来的热风。   “想你死的理由?你竟然连我想你死的理由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视人命为什么?草芥吗?你不是想要一个理由么?好……我给你!就因为你害了我的女儿!”   中年男人愤怒的用双拳砸着桌面!发出剧烈砰砰的声音!双目大睁,眼珠好似都要蹦出来似的,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顾泽恺的脸!   “你说他害了你的女儿?难道你的女儿是苏暖吗?”林盛夏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房间内陡然间陷入了寂静……   正文 惊蛰·327 种因,得果(3)   中年男人用着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林盛夏,随后冷冷的笑了起来。   “苏暖是谁?难道顾泽恺还害了别人的女儿?”中年男人的眼底泛着凄凉与嘲讽,眼神却死死的盯着顾泽恺,那种愤怒与恨意是做不了假的,可即便是这样顾泽恺对这个男人却依旧没有印象。   林盛夏没有再开口说话,刚才说出苏暖的名字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她知道苏暖是被收养的,若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真的是为她来报仇的,那么这出戏码还真的应正了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古语!   “不过那也跟我没关系了!”中年男人抖了抖手中的手铐,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替别人家操什么心?   “既然你恨得是我,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顾泽恺涔薄的唇角绷紧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刚毅的五官笼罩层冰霜,顾太太在他可以照顾到的安全范围之内暂时不用担心,而他还有些事情要跟这个男人弄清楚。   中年男人深深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泽恺,他曾经远远的见过他一次,深色的西装将他整个人的冷肃表露清晰,这样的男人只能够用天之骄子来形容,本来两个家庭的生活轨迹是绝对不会牵扯上分毫的,可顾泽恺做出的事情却生生的掐断了他生活的希望。   他应该去死!必须去死!   这本来是中年男人最开始的想法,可是后来他却发现,死亡却不是报复的最好手段!   “你不是爱她吗?那我就毁了她,让你面对着一张扭曲的脸过完这辈子!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痴情的帮你老婆挡下来了,那硫酸的腐蚀性可是我经过精心调配过的,试验了无数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审讯室内四周的监控设备亮着红灯,自然是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   “所以你之前几次犯案不过只是为了给自己预演?你知道你伤害了多少人吗?”林盛夏下意识的开口,胸口感觉到沉闷的窒息,她根本就不能够理解这样的报复行为,在她的意识里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要报复也不能够伤及无辜,至少这是她的底线。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快要燃尽的烟头灼热着,廉价的香烟味道其实并不好闻,好在审讯室里还有对流的风,多少能够让林盛夏缓一口气。   顾泽恺的手落在林盛夏的肩膀处,背后的伤口痛痒难忍,可就算是如此面部表情却没有显露出丝毫来、   他安静的看着中年男人,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突破,既然松了口,那么接下来他会说出一切的。   “我是中学的化学老师,每个月工资也就两千多块钱,老婆身体不好我们常年不敢要孩子,生活虽然不富裕,可是好在她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人。”烟头终于还是灼热了他的手指,像是让中年男人惊醒了过来,随后将剩余的部分摁在桌面上,开口缓缓道来一切。   “我们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老婆有病,这种疾病的遗传几率很高,自然也不适合生孩子,我们一直拖到五年前……她突然跟我说她怀孕了!”   中年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间都柔软了下来,那是种作为丈夫与父亲独有的喜悦与哀愁,眼底泛着奇异的柔和光芒。   “我说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我老婆却说如果活这一辈子不能够给我生下一儿半女,那是她的遗憾!”   中年男人的眼里突然涌出了大股大股的眼泪,就这样抬起头来看着林盛夏与顾泽恺,从声音里的颤抖就可以知道他的回忆有多么的痛苦!   “结果我那个傻老婆为了给我生个孩子送了命,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傻的女人!我都说过就算是不要孩子也无所谓的……”他的哭相实在说不上有多么的好看,干裂的嘴随着他嘴角的弧度撕扯着,将离开的缝隙越发的拉大,血腥味自然也更为的浓重起来,就像是这个男人的回忆般!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盛夏知道他说这些不是无意义的,或许接下来所要揭晓的,就是所有问题的关键,也是这个中年男人如此仇视顾泽恺的原因!   “用我老婆命换回来的女儿也带着跟我老婆一样的病,甚至比她更严重,我的积蓄全都用在给她看病上了!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卑躬屈膝的看人脸色,像是你们这种有钱人肯定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你们有天生的优越感,就连看病都可以插队,而我为了给我女儿排一个专家号,曾经试过从大冬天的从早上排到晚上,手脚都冻僵了,可是只要想到有天我女儿的病会好,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中年男人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情绪也紧跟着激动着,双目愤恨的怒视着顾泽恺!   “你妻子和你女儿的病是……”林盛夏如清泉般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她也是做母亲的人,自然明白这种为了儿女焦心的滋味。   而站在一旁的顾泽恺闻言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冷睿的眸光当中似有了然,薄唇抿地越发紧了起来,落在林盛夏肩头的手指有瞬间的收紧,而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被林盛夏错过。   中年男人冷冷的笑着,他猩红的双眼盯着顾泽恺的眼睛,缓缓的开口说了一句。   “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一句话,尘埃落定般的扯动了另外两人的心。   顾泽恺的眉心蹙得很紧,与中年男人相互对视的眸带着深思,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他来向自己报复的理由。   “恐怕顾先生贵人多忘事,那我就在提醒你一下,九个月前的那场心脏移植手术,你记起来了吗?”中年男人被手铐铐住的手发狂似的敲击着桌面,他撕心裂肺的朝着顾泽恺怒吼咆哮着!   顾泽恺缓缓的阖上了自己的眼睛,九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从未忘记过,每日每夜都在自己的梦里重新的浮现,而林盛夏在听清楚中年男人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姣美脸庞上也是一僵,她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顾泽恺锋利的脸部线条,心脏就像是被双无形的大掌给狠狠的揪紧,一点点的收缩用力,痛到窒息,痛到麻木!   “你知道能够等到一个合适的心脏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吗?我等了整整十个月!当知道有合适的心脏时我抱着虚弱女儿哭了一夜,她的身体条件已经不能再等了,医生答应我说只要我凑够了钱当天晚上就可以手术!可当我拿着到处借来的钱来到医院时医生却说给我女儿的心脏已经被特批给了别人!我抱着二十万给医生下跪磕头都没用……因为我不如顾先生您有权!***就因为我不如你有权!”中年男人重重的咳嗽起来,牙缝间的血丝透出来,猩红的眼瞳里全都是恨!极致的恨!   林盛夏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用着单手撑着桌边,顾泽恺见状赶忙扶住她,却被林盛夏狠狠的甩开了手臂,而那双沁水的瞳眸当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瞳孔,很明显是想起了往事!   轩轩马上要准备手术,我没时间和你废话!顾泽恺曾经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回想起,林盛夏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他说出这句话来的瞬间竟然狠狠的撕碎了两个家庭!   “后来呢?你女儿后来怎么样了?”林盛夏的声音很轻,甚至几不可闻,她纤长的睫毛就那么轻颤着,面色苍白到几乎已经透明,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许就连她自己也已经不知道了。   “后来?没有后来了……她死了,没等到心脏当天晚上就死了!原本只要我凑到钱就可以手术的,我只比你们晚了几小时而已……”中年男人用手撑着额顶,脸上是僵硬的狰狞表情。   林盛夏倏然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脚步有些发软虚浮,丧女之痛到底有多么的锥心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纤细的手指攥的紧紧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许久说不出话来。年人眼看即。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是受害者,可是当事实无比清晰的摆在了面前,他们的身份却彻头彻尾的调换了过来!   “你们有钱有权就可以随意的操纵别人的人生吗?你们难道不知道就算是蝼蚁也有尊严,而你竟然在我女儿死后给我送来了五十万的封口费!顾泽恺……五十万买不来我女儿的命,你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中年男人的充满着怨怒的声音仿佛诅咒般的回荡着两个人的耳边,林盛夏手指越发收紧,骨节从泛白到泛青!   顾泽恺闻言却倏然的冷了眉目。   “什么五十万?我什么时候找人给你送去了五十万?”顾泽恺说这话时的声音极冷,脸色陡然变得更为铁青起来……   感谢亲们投给本文的每张月票,大央鞠躬感谢,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努力   今日底更两更,稍后还会有加更,另外今天是群里蓝老大极品一号,也就是蓝姐儿子的生日,生日快乐哟宝贝!   正文 惊蛰·328 加更章 节   顾泽恺的声音说的铿锵有力,而大掌这次不顾林盛夏的抗拒紧紧的攥住她纤细的手指,紧到挣脱也挣脱不开!   “我承认当时因为苏皓轩的关系我出面跟医院协调,但是医院方面给我的说法却截然不同,院长跟我说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主动放弃手术才将心脏保留了下来,如果我知道事情的经过是如此,我绝对不会违背我的底线!顾太太,你知道我做事一向都是有原则的,就算别人不相信我,难道就连你也不相信我吗?”顾泽恺的声音艰涩,当从这个中年男人口中得知他女儿有遗传病时心里多少就已经清楚了他的身份,可是就连顾泽恺自己都不曾想到过剧情会如此的反转!   林盛夏只觉得此时大脑里一片的空白,就连胸口都传来着窒息的感觉,她就这样看着顾泽恺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主动放弃手术?我宁愿去跟高利贷借二十万也要做手术!你们竟然说我是主动放弃手术!我怎么可能会拿我女儿的命开玩笑!”中年男人泪水纵横在脸上,他知道现实很残酷,他知道现如今的社会没钱没权不好办事,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   “顾泽恺,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了?我让医生去求过你的,求你看在我女儿快不行了的份上把心脏让给我!你让保镖守在那里我连靠近都不能靠近,只能去求医生!可医生回来跟我说了什么?他告诉我说你不同意,医生劝我说这就是我的命这就是我女儿的命!”   顾泽恺如鲠在喉,他知道不论自己如何解释这个男人都不会相信,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过所谓的医生,当时院长与他见面时只说绝对会顺利完成手术不会耽误,自己却压根没有想到移植到苏皓轩身体里的心脏竟然会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我再说一遍,院长当时跟我说是孩子的父亲主动放弃手术才将心脏保留下来的,而我也没有见到你口中所谓的医生!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有见到?那个女人呢?你的情人?难道她不是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吗?有好心的护士让我去找那个女人,我趁着她从厕所出来的功夫从那么多人的面前给她下跪,护士告诉过我的,那个女人的孩子没有严重到当晚必须要心脏手术移植的地步,可她只说了一句话……”只要回想起当天的情景,中年男人眼眶中的血红便急剧的增加着。   顾泽恺与林盛夏的身体闻言都蓦然绷紧,他们心里自然是清楚中年男人口中的女人到底是谁,情人二字深深的刺痛着林盛夏的心口,淌血的疼!   “她说不要弄脏我的鞋!那个婊-子竟然说不要弄脏我的鞋!我的女儿没了!我的女儿连那个女人的一双鞋都不值!”   有嘲讽的笑声自这个中年男人受尽病痛折磨的胸口处传来,他的笑声带着饱经沧桑的痛苦,令闻者心酸听者动容。   泽的力大给。苏暖!又是苏暖!原来九个月前的那场手术竟然还牵扯了这么段往事,如果当初不是乔胤恰好的赶到,苏暖还要如何兴风作浪?   更可悲的却是,顾泽恺发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是自己!如果没有当初他的纵容,如果不是苏暖当初利用他的责任心牵绊住自己,事情不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顾泽恺涔薄的唇瓣张合了几次,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想说苏暖真的没有告诉他,可就连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更像是借口!   别人的女儿是因为他没的!别说是泼硫酸,就算是这个男人捅自己几刀都不为过!母亲从小就告诉过他,金钱权利与地位并不是拿来压迫别人的优势,他竟然忘得彻彻底底!   林盛夏如何看不懂顾泽恺脸上的表情,悲哀的轻笑出声,清冷的开了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顾泽恺,事情发展到现如今的地步,你如何能够推卸说你没有责任?”她慢慢的坐在木椅上,心里清楚他们说的话特殊玻璃的外面一定听的清清楚楚的,她不知道那些警察会如何看待这段孽债,只是她心里觉得很悲哀,为什么孩子永远都是大人无声战争里的牺牲品?   “如果事情真的像是你说的如此,你又为何隐忍了九个月的时间不发,却独独等到现在才开始自己的报复计划?”深吸了一口气,林盛夏将心里的最后一个疑问提出。   中年男人闻言耸拉了下肩膀,带着手铐的手捂住了脸上下用力的擦拭着,因着刚才吃过吗啡的关系,精神有些不太清醒。   “你那么聪明,猜猜我为什么九个月之后才报复?”中年男人似笑非笑的开口,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那个盛放着吗啡的药瓶堆在他面前。   林盛夏闻言轻声的叹了口气,她的脸色还未曾从刚才震惊后的苍白恢复过来,显得有些疲累。   “或许你很早之前就酝酿着报复的计划,但是因为心里的怯懦一直都没有实施,直到你知道自己得了肝癌命不久矣,所以才真正意义上的开始了报复!我猜的对吗?”   林盛夏就这样直视着这位父亲的眼睛,如果说今日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在自己心里不过只是个嫌犯的身份,那么在听完整段故事之后,她却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我原本想要去找医院的那个医生,可是听人说他消失了,后来我又想去找你丈夫的情人,可她却进了精神病院,所以……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你们的身上!”   中年男人并没有否认林盛夏的说法,也就是说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林盛夏突然间将手落在了中年男人的手背上,冰凉的手心令那人大脑有瞬间的清醒,与腕间冰凉的手铐呼应着。   “谢谢你。”她突然出人意料的开口说了这意味不明的三个字,顾泽恺深邃的眼神落在她的背影处,却懂得她说这三个字的原因。   “因为失去女儿的痛,我也差一点走了你现在的路,看着现如今的你想想当初的我,有一种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感受,所以我要谢谢你警醒了我!我们都不是圣人,我们都痛恨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但是我们也不能够将这种伤痛转嫁到无辜者的身上!那些被你当做试验品的路人何其无辜?如果你女儿还活着,你认为她真的会希望你会用这样的办法帮她复仇吗?”   林盛夏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中年男人听的,也同样是说给自己的。   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眶蓦然的通红起来,或许是不想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举起双手盖在自己的眼睑上。   门口的警察适时的敲门,他们的对话已经全部由警方录音,做为证据已经足够了!   林盛夏站起身来,缓慢的向着门外走去,顾泽恺沉默不语的跟在她身后,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林小姐!我想求你件事情!”中年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林盛夏转过身来看着他饱受病痛折磨的脸,点了点头,这是平生第一次,她没有先听对方的要求而答应的。   “请你帮我跟警察求个情,我想要把我老婆和孩子的骨灰带到监狱里面,我想要一家人在一起,别分开我们。”他突然小声的啜泣了起来,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   “好!”许久,她允诺。   —————— 我是今日加更的分割线,蓝姐滴宝贝儿生日快乐哟,另外本文剧情纯属杜撰,请不要与现实结合在一起,不论真善美还是假恶丑,小说只是小说。———————   t市高级墓园   “顾先生又来了,听说顾太太回来了是吗?难怪这个月来的少了!”守墓园的老先生礼貌的打着招呼,自从老伴下葬于这里之后他便在墓园找了份工作。   有人还曾经问过他怕不怕鬼来找他,这老先生总是老神在在的重复着,其实……人做起恶来比鬼更可怕。   此时来到墓园的正是顾泽恺,只见他手中捧着大束用糖果组成的‘花束’。   糖糖不在了之后他便这里为她买了块墓地,舍不得将骨灰放进去,就将她以前穿过的衣服与喜欢的玩具放在里面,每隔一个礼拜便来看她一次,买她喜欢吃的糖果放在墓碑前。   自从顾太太回来之后他的确来的少了,而今日他因着愧疚不想要回家也不想要回病房,在让影送林盛夏回家之后便来到这里。   顾泽恺想要安静的与女儿两个人待一会儿,说说心里话,他缓步的向着熟悉的墓碑走去。   却在接近糖糖墓碑的时候,见到一抹阴霾的身影屹立在那前面,似乎是听到脚步的靠近,那人也慢慢的侧过头来看着顾泽恺。   两个男人的眼神一经碰撞到一起,瞬间便腾起敌视的情绪。   若是仔细一看,站在墓碑前的那人除了元牧阳……还有谁?   今日底更连着加更九千字更新完毕,另外今日是群内蓝姐宝贝儿的生日哟,大家看完更新之余也可以去群里恭喜声哟,祝福宝贝儿天天开心。么么哒亲爱的读者们,我们又一同走过八月了哟(这些废话不收钱哟!)   正文 惊蛰·329 雨,一直下   “你为什么会在我女儿的墓前?”顾泽恺冷声的开口,混杂着血迹的衬衫粘在背后伤口处,却因为套着深色大衣的关系并不为人知。   漠然的注视着元牧阳的眼睛,自然也能够看得出那双邪妄的眼神里闪过的讥讽,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经过处理过的黑白相片里,糖糖笑的比蜜还甜,那是她过四岁生日时照的。   算算日子,糖糖又快要过生日了!   “你女儿?一个能够为了旧情人的孩子连亲生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你,怎么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从警局走出来时天气就已经有些阴沉了起来,t市春季本就多雨,冷风袭来将两个男人的发吹得凌乱,瞳孔皆是幽深,只是元牧阳的嘲讽,顾泽恺的阴冷。   出乎元牧阳意料之外的,顾泽恺竟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站在糖糖墓碑前弯下腰将手中的糖果花束整齐的摆放在前面的位置,单膝及地旁若无人的仔细把糖糖的墓碑擦拭的干干净净。   他的动作很缓慢,就像是顾泽恺往常每次来时的状态,并不因为元牧阳的存在而有片刻的迟疑。   顾泽恺鹰隼般的瞳孔如墨般漆黑,似有阴霾沉淀在了这个男人的眼中,墓地的四周很安静,甚至连冷风呼啸过耳边都听的一清二楚。   倏然的,顾泽恺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紧了大拳,在元牧阳警惕的眼神当中一记恨戾十足的勾拳就这样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恰好就是自己唇角淤青的部位。那拳头的力道令元牧阳连连后退了两步这才稳住了身体,眼底的讽刺被恨意取而代之,额前凌乱的发丝被冷风撩得凌乱,刚想要还手的瞬间顾泽恺宛如钢铁般的大掌卡在了元牧阳脖颈的喉结处!   那力度自然是狠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不过就算是如此顾泽恺眼底的嗜血却因着在女儿的面前收敛了太多,手臂的结实肌肉因着后背的疼痛绷得紧紧的,如果褪去衣服一定可以看到那上面交错分布的青筋正突突的冒着。   “元牧阳,别再来打扰糖糖!带着你送来的花,给我滚出去!”顾泽恺涔薄唇瓣勾着冷笑,这话音落下的瞬间再度挥起了拳头,元牧阳也不甘示弱的回以拳击。   为么墓顾看。两个高大的男人就这样在墓地里厮打在了一起,褪去了文明的伪装,犹如两头野兽用着最激烈的手段来争夺属于自己的地盘。   与在林盛夏面前有感情的表现相比,此时的顾泽恺更像是当年在边境时的状态,尽管绷紧的后背被硫酸泼过的伤口崩裂开来,可他还是麻木的用着置元牧阳与死地般的狠戾力度与之撕缠!   “顾泽恺,我***到底输给你哪里?你除了伤害她还做过什么?”或许是感染到了顾泽恺的情绪,元牧阳也疯狂了起来!   顾泽恺闻言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两下,铁齿咬的紧紧的,连回应都懒得回应只是拼命的与他撕斗着!   阴沉的天气乌云滚滚,很快急促冰凉的雨水就这样冲刷了下来,黑色大理石墓碑上糖糖依旧笑得甜美,隔着雨雾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望向前方,透明的雨水顺着大理石碑面滑落下来,就像是沿着糖糖那张小脸滚落,远处看去,竟像是在哭。   “顾先生!”将林盛夏送回家的影赶到墓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深刻的五官透着深沉的凝重,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只等待着顾泽恺的一个指令!   而与此同时,察觉到不对劲等候在墓园外的元牧阳保镖也冲了过来,两方形成对峙局面,春日里的雨自然是冰冷的,雨势不小,很快将所有人的衣服都打透。   “元牧阳,给糖糖治疗的医生和护士均已失踪,可我竟然发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要听听?”顾泽恺每说一句话,唇边便有白色的雾气吐出,英俊的脸上不带任何伤口,与元牧阳狼狈的模样形成最鲜明的对比,两相权衡,就足以发现到底谁更略胜一筹!   元牧阳闻言蹙起了锋锐的眉心,当初收了钱的大夫与护士早已经被解决掉,就算是顾泽恺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人挖出来,他到底还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在他们消失之前户头里均是多了一笔巨额的款项,而这笔钱看似与你元牧阳没有半分关系,可仔细调查这笔钱却是从t市最有名的宠爱酒吧的户头里划走的,身为酒吧的幕后老板,元牧阳……你到底在糖糖的事情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若是让我知道你伤害了糖糖,你还有元氏都要跟着陪葬!我就算是倾尽我的所有……都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泽恺希腊雕塑般的冷峻脸上罩着层层的阴寒,冰冷的雨水将他全身浇湿,那从他举手投足之间渗透出来的丝丝冷气压得元牧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脑海当中不禁回想起被自己隐藏在普罗旺斯的糖糖,那双渴望着父母消息的双眸,她是那么天真的孩子,可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宠爱酒吧的幕后老板的确是我不错,可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元牧阳用着虎口抹着嘴角的血,铁锈般的味道盈满了口腔。   “我看自从你女儿死了之后就连你的神智都已经不清醒了,你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不查查当年到底是谁想要绑架你?”   带着淤青的唇角缓缓勾起,元牧阳脸上阴森的笑意越发明显了起来,而顾泽恺闻言瞳孔倏然冷到了极致,他突然提起绑架案到底有什么目的?   元牧阳等待的就是顾泽恺这样的表情,他冷笑着走到顾泽恺的身边,擦肩而过的瞬间将大掌落在顾泽恺的肩膀之上,拍了拍!   “调查不出来没关系,你只要来求我,或许我善心大发会真的告诉你也说不准!哈哈哈哈……”元牧阳放纵的笑着,可那笑声当中却也带着谁都察觉不到的落寞。   随后伴随着这样的笑声,元牧阳在雨雾当中越发的走远了,天气还很冷,就连呼吸都能带出白雾来,顾泽恺深深的凝视着元牧阳离去时的背影,当年被绑架时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顾先生,我送您回医院吧!”影见他站在这里淋着雨,竟是一动不动,终究还是开了口。   顾泽恺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安静的走到糖糖的墓碑前坐下,或许是觉得被雨水打湿的大衣有些碍事,就这样脱了下来盖在了糖糖的墓碑上。   “糖糖,你要是淋了雨感冒发烧了,爸爸会心疼的。”   许久,影只听到从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随后他慢慢的倚靠着冰凉的墓碑,沉默的阖上眼睛,似乎就准备这样的睡在墓园中。   “顾先生!”他的后背还有伤口,要是在这里待一晚上伤口发炎是肯定!   岂料顾泽恺只是伸出食指抵在薄唇处示意影噤声,他和糖糖聊天的时候最讨厌有别人来打扰,他不过是……想要安安静静的与女儿在一起。   影拧紧了眉心,却真的没有再向前走一步。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抱歉抱歉,九月的第一天实在是太忙了,这么晚才更新,大央实在对不住大家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握着盛有牛奶的杯子,温热的牛奶还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小黄豆安静的睡在她身旁的摇篮里,而她却只是面对着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久久都没有说话。   从警察局出来之后她没有同顾泽恺说一句话,有种异常郁结的情绪堆积在她的心口,那张中年男人的脸时不时的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是在提醒着她顾泽恺曾经犯下的过错。   而顾泽恺也像是明白她的情绪,只是吩咐影将她送回来,他到底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雨下的不小,噼里啪啦的打在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上,别墅院子里的晕黄灯光将湿漉漉的路映的亮亮的,单手握着杯子另手托着杯底,林盛夏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红色的翻领薄毛衣搭配着厚棉质的长裙,她削瘦的身形倒影在玻璃窗内,沉闷的隆隆声传来,让林盛夏的脑海当中不由的浮现出些不好的记忆来。   突然,雕花大门从外向里被打开,明亮的车灯映射进来,拉开长长的一串,细密的雨丝在这车灯的照耀当中无所遁形。   难道顾泽恺没有回医院疗伤?林盛夏心想着,清润的眸子里透着再复杂不过的情绪。   可片刻,别墅门口传来了略显急促的敲门声,佣人从厨房走了出来去开门,满身风雨气的影出现在林盛夏的眼前,身旁却不见顾泽恺的踪迹。   “他呢?”清冷的声音响起,看影的表情就知道顾泽恺肯定没有在医院。   “顾先生在墓园,我恳请顾太太你去劝劝他,这雨势伤口势必会发炎的……”   月底刚过,大央疲惫的状态还没恢复,今日下午又被叫出去,今日暂且一章更新明日恢复正常。   另外番外想要看谁的故事记得留言告诉大央,正文部分我努力在本月完结,当然不敢保证,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但绝对不会超过十月,么么哒。   正文 惊蛰·330 错误,还有修正的机会吗   林盛夏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牛奶杯似乎也失去它原有的温度,清冷姣美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视线落在影满身的雨气上,随后吩咐佣人从洗手间取来快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影怔愣着低头看向手中毛巾的纹路,随后抬起头来用着再复杂不过的眼神深深凝视着林盛夏,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林盛夏或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一个,但却绝对称得上是最独一无二的一个女人!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情会有什么后果顾泽恺心里应该清楚,既然他自己选择淋雨,我去劝又有什么用?”   林盛夏的声音同她的表情一样清冷,眼角眉梢处都不带什么变化,却见她将那原封未动的牛奶杯放在桌子上,抬起手来用着喷壶给已经抽出嫩芽来的绿萝浇着水,虽然因着之前濒死的关系并不怎么茂盛,可这盆绿萝毕竟还是活了下来,生命力顽强的就连林盛夏都忍不住惊叹。   外面的雨势并不见小,噼里啪啦的打在通透的落地玻璃窗上,林盛夏却像是闻所未闻似的,只是安静的喷洒着,嫩绿色的叶子瞬间莹亮莹亮着,她的表情却冷的像冰。   影像是不敢置信这句话会是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来似的,墨黑色的眼睛里划过隐忍。   “有用的!就算是顾先生不听谁的劝,也不可能不听你的劝!”影着急着向前迈了一步,已经湿透的皮鞋瞬间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了鞋印的水渍,这令影尴尬的顿住脚步,却又不死心的想要靠近她。   “我对他,有那么重要?”林盛夏话凉如水,带着自嘲的讽刺,像是回答给影,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你对顾先生更重要!”影这话说的无比郑重,那双一贯毫无波澜的眼神里第一次当着林盛夏的面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林盛夏沉默着,指尖落在绿萝莹亮的绿叶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沉思的关系,极为细微的咔吧一声传来,细细的绿萝枝子被她就这样硬生生的掰断,有细腻的汁液粘在手指上。   盛作取上去。“相信你?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还如何去相信你呢?”这话说的心里多少有些萧索,林盛夏在花盆里找了个地方,将掰断的枝子塞了进去,将周围的土压实。   影沉默的凝视着林盛夏的动作,他虽然跟随顾泽恺的时间很长,但真正见到他们夫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怎么多,所以有些事情他并不清楚。   在他看来,顾先生为了林盛夏爱恨嗔痴的种种表现就足以能够代表他的感情,可为何林盛夏就不能够忘记过去跟顾先生好好的过日子呢?难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才开心吗?   “顾太太你知道吗?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里,顾先生莽撞的从行驶的汽车里跳下来,甚至冒着被来往车流撞到的危险,只为了跑到对面的街道去寻找你的背影,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和我誓死跟随的顾先生哪里还有一点相似的地方,我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失了心的男人,一个为了你疯癫的男人!你又如何能够知道,当他抬起头来看到显示屏上有你的那则公益广告时,我第一次见到顾先生落泪的样子,像是个迷路的孩子,默默站在那里看着你流眼泪!他连着好几天没有睡都没有情绪崩溃,可是看到你……他就控制不住了!”   影从来都是不善言辞的,他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他只要一想到坐在墓碑前的那个男人,心里就一阵难过。   因为我是你丈夫,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父亲之外唯一有资格保护你的男人!   林盛夏的视线落在被雨水浇得斑斑驳驳的落地窗,那些好听动人的情话还萦绕在她的耳边,她不自觉的收紧了手指,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到底顾泽恺还做过什么?让所有人都帮着他说话?   “顾太太,你真的忍心让顾先生一个人在墓地里承受风雨吗?你难道真的要折磨他到死才甘心吗?”影攥紧了手中的毛巾,有力的大掌深陷在内,这句话从牙缝当中硬挤出来,带着下定决心的果敢。   林盛夏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影,眉目间的清冷如此清晰,可又有谁能够从她冷静的表象之中读懂她的内心?   折磨顾泽恺到死?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折磨他到死?他是她爱过的男人,就算是他曾经那么的伤害过自己,有些感情却在岁月的沉淀过后越发的清晰起来,那是不能够从血脉当中割舍掉的。   倏然的!   影就像是等不及了似的,松开手中攥紧的毛巾,任由它无声的坠在地板上,迈着沉稳急促的脚步来到沉默不语的林盛夏面前。   “得罪了,顾太太!”林盛夏只听到影这样的开口,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胃部顶在影的肩膀处,他竟然强制性的将她扛在了肩膀处,向着别墅的门口走去!   小黄豆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所惊醒,哇哇的哭了起来,听到动静的佣人从厨房当中走出来,见此情形忍不住的吃了一惊,瞠目结舌的还来不及上前阻拦,影就已经抓起玄关处的两把大伞将林盛夏扛着带出了别墅,控制住林盛夏的大掌规规矩矩的摁压在她腿窝的地方,背脊挺得很板直!   “顾太太,难道做错了事情,不论如何弥补都没有办法得到原谅了吗?”   林盛夏的挣扎在这句话当中消弭的干净,她沉默的任由影扛着自己,胃部被他的肩顶着,虽难受的厉害,却又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夜凉如水,那些沉浸在苦痛中的人,可有安眠?   ————————————————我是今日更新的分割线,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大央码字速度有些慢,希望亲们不要介意————————————————   高级墓园的雕花大门并没有关阖上,影撑起手中的大伞,将另外一把收紧的伞递到林盛夏的面前,整个如同暗影般伫立的身体淋在雨中,他没有说话,林盛夏也没有开口。   林盛夏的脚上甚至还穿着室内拖鞋,她看也没有看影,似乎还在为着他的强迫而心生抵触。   “顾先生就在那边。”影似乎并不介意,只是单手帮林盛夏撑着伞,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在伞面上,像是催促着她去找寻什么。   林盛夏就这样慢慢的从伞下走了出去,影原本想要跟着她帮她撑伞,却被林盛夏凉淡的眼神制止住,对视之间死寂般的沉默叫影的心底都冷了起来,就在这犹豫之间,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从伞下走了出去,红色的翻领薄毛衣成为黑暗当中的唯一异类色彩,尽管在墓园这样的环境里,尤为的突兀。   她安静的向前走着,棉质的室内拖鞋很快就已经被雨水淋湿,冰凉的水渍落在她的身上,白净的脸上湿漉漉的一片,松软的发一缕缕的贴合着。   顾泽恺的单膝屈起,另条腿伸的很长,原本挂在墓碑上的大衣早已经湿的不像话,可衣服下糖糖笑颜如花的照片却干干净净的不带任何水痕,这是时隔九个月的时间,林盛夏第一次来到糖糖的墓碑前,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这个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就像是小太阳般存在照亮着身边所有人的糖糖,安眠在这里。   顾泽恺阖着眼睛,冷峻的脸部线条被切割成锋利的线面,高大的身形就这样再安静不过的倚靠着墓碑,雨水顺着他脸颊的弧度滑落下来,林盛夏站在他前面,却感受不到顾泽恺任何的生气。   他涔薄的唇角勾动了几下,微抿着,林盛夏自然注意到那些小细节,慢慢的蹲在了他的面前,斜坐在顾泽恺的身边,手指下是冰凉的墓碑。   “你明知道我来了,却还要装睡,是不想要见我是吗?”林盛夏原本以为自己转身就会走的,可是在见到顾泽恺的模样时,她竟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顾泽恺闻言眼皮颤抖,终是掀开,深谙的瞳孔内不见一丝睡意惺忪,安静而沉黑的凝视着她的脸,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比谁的情况好些,这场春雨来的太冰冷,冰冷到人的心底。   “盛夏,你说错误,还有修正的机会吗?”顾泽恺似想要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可冰凉的手指没有一点温度,就那么戛然而止于半空当中。   漆黑的夜里路灯下细密的雨丝无所遁形,就像是林盛夏身上所穿的红色翻领薄毛衣。   这么鲜艳的色彩,好似顾泽恺生命里唯一的光亮,映照在那深谙的瞳孔内,点亮他所有彩色的梦。   林盛夏就这样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   正文 惊蛰·331 你曾说的夫妻脸   细密的雨水落下,林盛夏温润清透的眼眸看着顾泽恺,衬衫早已经被打湿贴合在身上,将他结实胸膛起伏的曲线淋漓尽致的露出,领口处的纽扣敞开着,露出古铜色的皮肤。   他的手依旧维持着戛然而止于半空当中的姿势,有雨汇聚在一起沿着他的指尖滑落下来,滴滴均是落在了深色冰凉的大理石墓碑之上。   影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位置,手中还拿着两把闭合的黑色大伞,就这样看着坐在墓碑前的两人,凄凄冷冷的却意外的和谐。   就算是在这样的氛围里,他们二人也如同天生一对,叫人舍不得打破这种梦幻般的节奏。   “我做了太多不值得原谅的错事,可有件事却是我顾泽恺这辈子做的最对的!”顾泽恺语调甚柔,锋锐眉梢透着暖,就连眼角的纹路都清晰可辨。   “那就是让你遇到了我,让我爱上了你。”   墓碑上糖糖的黑白相片依旧笑颜如花,安静的看着她的爸爸妈妈,一男一女与一张遗照,他们曾经是最温暖的一家人。   突然,顾泽恺刚才戛然而止于半空中的大掌蓦然的有了动作,他沉默的执起她柔软的手掌,潮湿的手心里带着属于林盛夏的淡雅香气,安静的将自己冷峻的脸埋入到她的手心里面,涔薄冰凉的唇瓣就这样沉浸在她的掌心里面。   她的手原本应该是很漂亮的,可突兀的疤痕却划破了那份柔软,他们夫妻两个人均是伤痕累累的……   林盛夏复杂的视线落在俯身于她手心处的男人头顶,潮湿的雨水洒落在她脸上,夜里的风很凉,吹得人心底的空洞呼呼作响,她可以感受到顾泽恺在轻吻过她掌心后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将头倚靠在她微微屈起的膝头处,如同负伤的野兽,栖息于自认为最安全的避风港。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置于他的头顶,那浓密的黑发被雨水打湿成一缕缕的,眼睛却落在墓碑上糖糖的脸,有湿润的液体顺着眼角混杂着雨水滑落了下来。   “顾泽恺,背我回家,我累了。”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顾泽恺听到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她的声音里的确透着浓浓的疲惫,似是心力交瘁。   “好。”很快,黯哑低沉的回应响起,顾泽恺缓慢站起身来,或许是后背伤口的原因,动作有些僵硬。   尽管如此,他却依旧背对着林盛夏慢慢弯下了腰,只等着她像上次晚宴后将柔软身体贴合上来,影见此情形拧紧了眉心,但见顾泽恺甘之如饴的模样,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将黑色的伞撑起想要帮二人挡住风雨。   林盛夏伸出了手,从影的手中接过那把伞,转身却安静的放在了糖糖的墓碑上,与那件大衣相互作伴。   她没有好好的保护糖糖不受伤害,至少能够替她遮挡住风雨……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抱歉白天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所以大央现在才更新,抱歉抱歉   顾泽恺与林盛夏这对夫妻等到回到家的时候,全身上下淋得如同落汤鸡似的。   顾泽恺的情况尤为严重,先不说他后背的伤在潮湿的衣服里浸了有多久,更不要说他竟是真的将林盛夏从墓园一路背回的别墅区,原本被硫酸泼到灼烧发黑的部分发炎已在所难免。   可就算是如此他却依旧没有忘记先回到卧室当中从衣柜里取出干爽的衣服递给林盛夏,她就那么站在干净的地板上,凝视着他手里的衣服,随后沉默的走到他身旁从里面顺手取出他的睡衣,叠放在他刚才取出的干净衣服上,两个人均是狼狈的模样,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去。   “跟我一起进浴室,我帮你简单冲洗一下!”林盛夏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变化,可听到顾泽恺耳中却是天籁般,他原本还在苦恼该如何冲凉,没想到顾太太竟然会主动提出帮他。   被巨大狂喜席卷全身的男人快速的想要将上半身的衬衫脱下来,却不曾想经过长时间倚靠墓碑的动作,后背裂开的伤口与衬衫粘在一起,脱下来的瞬间需要极大的忍耐力才能承受住皮肉分离的痛苦。   他的动作太过于急迫了,拿在手里的衬衫上还沾了层血迹,这一切却是已经走到浴室里用着花洒调试水温的林盛夏并不清楚的小细节。密雨温清古。   他们两个人夫妻快六年的时间里其实曾经无数次的彼此赤-裸,可如此不掺杂晴欲只是单纯为了帮对方清理身体却还是少数的,林盛夏一个眼神扫过去顾泽恺便顺势低下头来让她帮自己清洗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清雅的洗发水香味瞬间传来,她柔柔的手指穿插在男人浓密的发丝间,形状饱满的胸乳上被他故意蹭了些许的泡沫。   察觉到顾泽恺的动作林盛夏没说什么,只是打开花洒喷头仔细的帮他冲洗着身体,小心避开后背的伤口,也是在这个阶段她清楚的看到他身上有着奇怪的淤青。   顾泽恺却是趁着林盛夏低头的机会将落在胸口处的白色泡沫抹到她的脸上,动作之快令她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   林盛夏手里的动作一顿,没理会他的动作继续帮她冲洗着胸口乃至小腹。   顾泽恺见她不搭理自己,有些无趣的挑了挑眉尾,却在看清楚她侧脸的弧线时,薄唇微勾。   “你曾跟我说一对夫妻生活久了,两个人的相貌会变得越来越相似,这就是俗称的夫妻脸,我觉得我们越来越像了……”顾泽恺冰凉的手指划过她尖尖下巴的弧度,曾近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和他真的要分开的话,只要照照镜子,就可以想起他的脸,那个时候的顾太太,到底抱着怎样的决心来爱着自己的呢?   林盛夏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还能够记住那个时候自己所说的话,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就是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林盛夏冷冷淡淡的开口,那个时候夫妻间说的情话,现如今听起来竟只觉得有些讽刺。   “好了,你出去吧,我让佣人熬了姜汤,驱寒用的,记得喝下。”将浴巾递到他的怀里,转过身去冲洗着自己,经过警局那件事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处在微妙的平衡点上,林盛夏对顾泽恺态度并不算太坏,当然也称不上多么的好。   简单的冲洗了之后,林盛夏擦拭干净之后套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此时的顾泽恺趴在铺有深色床单的大床之上,房间里的灯只开了盏晕黄的床头灯,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盛着姜汤的碗里剩了一半,脸偏侧在一旁,似是睡着了。   林盛夏用着浴巾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眼神落在那张融汇进光与影内的俊逸脸庞,顾泽恺整个人看起来阴冷虚弱,后背的伤口直到此时才完整清晰的映入到林盛夏的眼中。   她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最终也只是拿起消炎止疼用的药水走到窗边坐下,原本平静的床榻边缘陷了下去。   林盛夏仔仔细细的沾着棉棒将他后背崩裂开来的伤口给涂好,药剂的味道很难闻,她抿了下唇,继续低着头帮他擦拭着。   “顾太太,以恺夏集团的名义建立个慈善基金如何?用于专门救助那些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突然,顾泽恺的声音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林盛夏手里的动作一顿,没有做声。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弥补我曾经犯下的错,顾太太你说的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怎么可能没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害的你陷入这次的危机当中,我弄成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顾泽恺自嘲的说着,林盛夏没回应继续擦拭着他背后的伤口,直到手头的工作完成,她才作罢。   “好。”林盛夏这才回应了他一个字,她似乎看穿这个男人急于弥补的情绪,自从知道事情的真相,顾泽恺的心情比她的也好不到哪里,毕竟那是五岁的小女孩,与糖糖年龄相同。   站起身来她疲惫的晃动下脖颈,似乎想要转身离开这里,顾泽恺眼明手快的扣住她的手腕,死死不松手。   “你也累了,今晚在这里睡好了……”顾泽恺原本是想要趁机开口让她搬回来和自己一起住,只是见到林盛夏那双清冷的瞳孔,到了唇边的话转了个弯。   林盛夏的发还有些潮湿,眼神顺着他的脸慢慢滑到两人手腕的教合处,顾泽恺的喉咙有些发紧,或许是生怕她拒绝,赶忙再度开口。   “万一我晚上伤口发炎,也好叫你起来帮我处理下!”   这样的借口至少在明面上好听了不少,林盛夏从他的大掌里抽回自己的手腕,随后向着床榻的另外一侧走去,和着衣服躺在了顾泽恺的身边。   “我知道了,睡吧!”空气里有着好闻的沐浴液香味,那是他们两人常用的牌子……   正文 惊蛰·332 恩,发烧烧糊涂了   半夜里,林盛夏是被热醒的。   尽管她是和衣而睡的,尽管室内有着中央空调调控温度,但也不应该会热到这样的程度,更何况胸口上有重压的感觉太过于明显,明显到就连她想要忽略都不可能。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林盛夏侧头看着不知何时贴过来的男人,顾泽恺的脸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锋锐的眉心紧蹙,深邃阒黑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她的脸,下巴上有着新长出的胡渣。   胸口的重压原来是他结实紧绷的手臂,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压在她饱满的胸乳之上,没有内衣的包覆,将那柔软挤压出诱人的形状。   蹙了下眉心,她伸出手想要将顾泽恺的手从自己的胸口移开,手指刚一碰到他的手臂,那硬实肌肉滚烫,几乎要灼伤手的温度。   "顾泽恺,你发烧了?"林盛夏赶忙撑起自己的身体倚靠在床头上,伸出略显冰凉的手心贴合在他额头上,果不其然是同样炽热的温度。   原本以为淋过雨之后给他喝些姜汤就能驱寒,却没想到因为后背的伤口顾泽恺却还是发烧了,林盛夏正这样的想着,顾泽恺却将她不安分的手抓住了,贴合在冷漠的脸颊上,摄取着那一点点的凉意。   "恩。"如果说他原本的语调是低哑的,那么现如今的声音更像是块磨砂纸互相摩擦时发出的噪音。   "你一直没有睡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叫我?"她快速的掀开薄被,或许是因为动作太快,头有些晕眩,扶着床沿才总算是稳住了身体。   顾泽恺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瞳孔有些涣散,但是眼神很深沉。   "看你睡得熟,不想要叫醒你。"许久,顾泽恺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扁桃体应该是发炎了,不也也不会说句话都疼的厉害。   林盛夏闻言打开抽屉找体温计的动作顿了下,现在是夜里一点半,他至少维持这个状态已经有三个小时之久,顾泽恺到底是有多能忍?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愤怒,就连她精致的五官都绷得紧紧的,一看便知她这是生气了。   "夹好了!"将体温计抽出来塞在他腋下,林盛夏冰冷冷的开口,随后向着房门外走去。   原本在临睡前佣人关好的灯敞亮了起来,趴在床上的顾泽恺一直安静的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夹着体温计,他似乎听到林盛夏在说些什么,只是脑袋昏沉的不受他自己控制。夜醒连压调。   很快林盛夏就回来了,手里还端了杯热水。   "我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稍后他就会过来了。"林盛夏将退烧药凑到顾泽恺的唇边,后者就着她的手指就将药吞了下去,顺便还舔了舔她指尖融化掉的糖衣味道。   体温计拿出来时的温度出乎林盛夏意料之外的高,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很明显已经不是吃药就可以解决的了。   "如果不是我半夜惊醒了你是不是要等到明天早晨快要烧死了才叫我?顾泽恺你到底有没有拿你的身体当一回事?"   林盛夏极力的压抑着胸口的怒意,话说的口气很冲,与她平日里清冷的模样完全不同。   其实林盛夏与顾泽恺的身体状况倒是很相似,两人平常都是最不容易感冒发烧的那种,就连公司里原本大规模传染流行性感冒那次都没有将他俩给击垮。   可是他们两人若是真的感冒发烧的话,那必定是来势汹汹的。   顾泽恺抿唇不语,但多少是带些笑意的,也唯独在这样的时候顾太太才能够对他表现出关心的样子。   真好!   林盛夏用毛巾包了冰袋放在枕头旁边,让他的额头可以抵靠着,两个人无声的沉默,顾泽恺阖上阒黑的眼睛,看样子似是真的有点支撑不住。   很快家庭医生便赶来,在看了体温计的温度后又简单的检查了下顾泽恺的身体情况,一边看一边摇头,林盛夏的心也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的。   "还是送去医院吧,这发烧应该不单是受凉的缘故,背后的伤口遇水发炎才是主因,这样的伤势今晚就不应该回来。"   叫佣人将医生送到门口,外面的雨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停了,林盛夏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顾泽恺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佣人睡眼惺忪的走到她身边。   "太太,先生发烧了?"   "恩,发烧烧糊涂了。"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好,或许这气愤当中还掺杂着自己竟然就真的在他身旁熟睡了过去,连顾泽恺发烧自己都是后知后觉的原因。   "那我打电话让救护车来将先生送去医院吧?"佣人听到她冷淡的语调顿时就醒了。   "不用了,你帮我在家照顾下小黄豆,我亲自送他去医院。"林盛夏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了睡衣,又回来帮顾泽恺换好了衣服,这才撑着他的身体向着门口走去。   期间有什么东西似乎从床上掉了下来,林盛夏并没有在意。   "顾太太,手机!"顾泽恺的眼睛因为发烧通红,却在听到声响后开了口,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林盛夏的耳畔。   这个时候林盛夏哪里还会管什么手机,可自己不去捡顾泽恺就执拗的不走,发烧中的他就像是个赌气的孩子,弄得冷静如林盛夏也有了脾气!   "顾太太,手机,照片!"顾泽恺依旧不走,似乎跟林盛夏形成了拉锯战,如果她不去捡那个手机自己就不去医院。   最终竟然是一向倔脾气的林盛夏妥协了,她松开了扶着顾泽恺的手,重新走回到床边,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手指碰到摁键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林盛夏的动作蓦然一僵,眼神落回到顾泽恺因为发烧而有些涣散的瞳孔,许久没有说话……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最近越来越慢了,呜呜,我检讨,我检讨————————————————   等到将顾泽恺送到医院,输上液之后,林盛夏累的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顾泽恺因为药性很快就睡了过去,而林盛夏却只是坐在沙发里,手里还攥着他的手机,这个男人习惯性的工作与生活分开,所以都会准备两个手机。   病房里很安静,滴滴答答的输液声音很清晰的传进耳中,林盛夏低头滑动过屏幕,解锁的密码依旧是糖糖的生日。   她怎么都没有想过顾泽恺会拿自己的照片当屏保,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偷-拍过自己的照片存在他的手机里面,滑动屏幕逐一看着他的相簿,除却自己的照片外还是她的照片。   再也找不到别的图片在里面。   照片里的顾泽恺躺在她身旁伸出手将熟睡的她压在怀中,他的拍照技术很差,却将她拍的很美,晕黄的灯光当中她安然入睡于他的胸膛之前,唇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就连习惯了冷峻表情的顾泽恺唇边都带着笑意,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那分明是林盛夏再熟悉不过的,曾经的自己再看向顾泽恺时也是同样的眼神。   看了看拍照的时间,竟然是生日的那一次,她还记得他送了一个不合适的戒指给自己,而那枚戒指的最终命运就是在他为了维护苏暖打了自己一巴掌之后被她扔到了荒郊野外。   倚靠着沙发,林盛夏慢慢的阖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在控制着她,委屈的酸涩的,种种滋味汇聚在心头处,五味陈杂。   平心而论,自从自己回来之后顾泽恺对她的态度跟以前相比的确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学会了妥协、学会了付出、甚至还学会了包容与忍耐,这些都是林盛夏从来不曾想到过的。   如果不是因为糖糖的死,或许她真的愿意原谅他也说不准,只是糖糖的事是她心里的伤疤,时不时的抽搐发疼。19TKp。   他们这样的过下去,自己如此地折磨着他,真的还有必要吗?   虽然心事很重,但疲惫了一天的林盛夏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阖着,心里却在拼命的提醒着自己顾泽恺还在输液,凭着这个念头她撑到所有药水都打完叫护士拔了针这才安心。   顾泽恺身上的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打完药不久后温度就有所下降不少,林盛夏松了口气将身体蜷缩进沙发里,终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觉得有人将自己抱起,过不久隐约还听到了人交谈的声音,直到真正的清醒天际已经彻底的大亮了起来。   她慢慢的坐起身来,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自己此时躺在顾泽恺的病床之上,而那个昨夜发烧的男人却不知了去向,刚想要下床门口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面无表情的影出现在林盛夏的视线里。   "顾泽恺人呢?"林盛夏极为的确定顾泽恺不在病房里!   "顾先生说今天集团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召开,他必须……"影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盛夏却像是一阵风似的与他擦肩而过……   ————————————————————————   抱歉第一更上晚了,第二更自然也会晚些,最晚应该超不过七点左右,亲们不要着急哈!   ..   正文 惊蛰·333 你愿意支持我吗   深黑色西装包裹着全身的顾泽恺稳稳的坐在正主席的座位上,如果不是泼硫酸的事情有众多恺夏集团的职员看在眼里,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眼前这个带着严谨冷睿表情的男人竟然还受着那么重的伤。   或许就连顾泽恺自己都不知道,当时被硫酸泼到时他奋不顾身保护住林盛夏的壮举已经在公司上上下下的女性职员口中传了个遍,那句俗话说的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虽然顾泽恺以前的名声并不好,可毕竟女人都是健忘的,她们现如今只看得到这个男人身上的优点,甚至是被神话了的温柔体贴,她们纷纷的羡慕着林盛夏,好似全然忘记曾经他们口中这个口口相传的好男人,也曾经是T市绯闻俱乐部的一员。   各部门主管正在战战兢兢的向他汇报着近期恺夏的营收,偌大的落地窗由上而下及地,通透明亮将每个人的表情照的无所遁形。   顾泽恺英俊的脸上平静如水,阒黑的瞳孔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浮现,中年男人口中莫名的五十万,元牧阳口中当年的绑架案,种种事情交杂在一起,就像是一张巨大而又隐秘的网,将所有深藏的秘密容纳其中,却又让人找不出一个头绪来。   中年男人说他要找的医生失踪了,而给糖糖做急救的医生也失踪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坐在高级会议厅内的主管眼角余光全然落在正主席位上的那个男人,他眼底似有暗流在涌动着,看的人心里着实一紧,原本以为是正在报告的业绩规划有问题,可又见顾泽恺好半天没有出声,这令高管们心里着实捏了把冷汗,他们实在是弄不懂这个跟他们相比年轻了不少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甚至要比当初林盛夏在这里时带来的压力还要大。   毕竟林盛夏虽然手段了得,但是作为女性来说在商界油走还是有其局限性的,可是顾泽恺不同,凭着当初在顾氏的锻炼,他处事狠辣的特色在商业圈内众人皆知,而以前的林氏虽然在林盛夏的带领中蒸蒸日上,却远远比不上企业重组之后顾泽恺带来质的飞跃。   时间就在紧张与惴惴不安的氛围中一分一秒的走过……   林盛夏来到恺夏集团时,已经过去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弄不懂顾泽恺在想些什么,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吗?   刚拧紧了眉心走到公司旋转门的门口,便已经被集团内的保安给认了出来。   影安静的跟在林盛夏的身旁,早晨的时候他也劝过顾先生,只是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的更改,恐怕唯一能够劝动顾先生的也就只有顾太太了。   “林……林总!”站在门口的年轻保安磕磕巴巴的开口,似乎是想要上前,影面无表情的挡在林盛夏面前,年轻保安讪讪的后退一步。   “有什么事吗?”反倒是林盛夏脚步,看着对方。   “那个,你和顾总遇袭那天手机掉在了那里,不过人来人往的把屏幕踩碎了,我捡起来试了试,好像不能开机了!”年轻保安憋着一口气终于将事情说完整,看样子很紧张,随后赶忙从口袋里将林盛夏的手机取了出来递过去,屏幕果然如同那个保安说的一样被踩裂成蜘蛛网状。   “谢谢你!”林盛夏伸出手将手机握在手中,简单的道了声谢,对方连忙摆手,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后。   有些惋惜的看了眼被踩碎屏幕的手机,随意的塞入到口袋当中,林盛夏继续向着旋转门内走去,虽然身上的衣服并不算是多么的正式,可单凭她的气势就足以让人注意到她。   作为恺夏集团的灵魂人物,林盛夏自然从出现开始就受到瞩目,更何况之前她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   直接搭乘电梯来的总裁室,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小可恰好刚刚从洗手间回来,再见到林盛夏的瞬间,嘴角勾起了喜悦的笑容。   “林总,你回来了!”小可毕竟是跟了林盛夏那么多年的老员工,感情是最为浓厚的,虽然林盛夏刚从边境回来之后就给她打了电话,但是两个人实际上并没有好好的见过面。   “小可,好久不见!你知道顾泽恺在哪个楼层的会议室开会吗?”林盛夏见到她忍不住的回想起上次顾泽恺将自己抱进总裁室,还是小可帮自己买的衣服!   “顾总裁在楼下的会议厅开例行会议,我要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么?”小可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不用,我直接去找他就好。”林盛夏在转身之前突然的再度回过神来看着小可的脸,嘴角含着淡淡的浅笑,似是很怀念的模样。   “小可,你现在比以前沉稳很多。”   小可闻言瞬间红了眼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情绪会这么的激动,好似得到了最值得炫耀的赞美般。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最近心情不太好剧情也有点小卡,不过大央会努力更新的——————————————19TJF。   高级会议厅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林盛夏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影。   顾泽恺不耐的循声侧头,拧紧的锋锐眉心蹙得紧紧的,却在看清楚来人的瞬间,薄冷的唇角融化了开来,就连周身肆意的冷意都消弭了不少,这倒是令在座的高级主管暗地里松了口气。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而不是在这里主持会议。”林盛夏清冷的开口,声音淡淡的递进顾泽恺的耳中。   “会议到此结束,都出去!”顾泽恺冷峻的面容再度转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凌厉,众位主管纷纷收拾起面前的文件,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林盛夏眼神平静的注视着每位出门的主管,时隔九个多月的时间再度回来到这里面对着这些高管,她多少有些物是人非的感受。   这间自己从当初接手时的小规模企业一路经营到颇具规模,直至与顾泽恺一起将恺夏推上巅峰,她当初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困难,有多少不懂的事情都是从失败当中慢慢摸索经验学会的。   可顾泽恺坐在这里,却给人一种天生握权者的感受,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顾泽恺沉冷着目光见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用眼神示意影也离开,视线重新回到她脸上时轻易的捕捉到林盛夏脸上的情绪,因着会议室里没有了旁人的关系,顾泽恺的眼底慢慢渗出笑意。   “恺夏永远都是你的!”顾泽恺意有所指的开口,单手握住她的手指,纤细柔软的手指有些凉意,他因着还有些发烧的手心恰好弥补了她的冷。   林盛夏察觉到他身上的热源,眉心冷凝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握着。   两个人之间有很长时间的沉默,他就这么安静的摆弄着她的手指,像是享受这片刻的欢愉,深邃的眉宇间却透着别样的沉思。   “顾太太,我突然想要将顾氏从唐淮南的手里夺回来,你愿意支持我吗?”   顾泽恺突然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未令林盛夏吃惊,或许早就看出他有这样的念头,尤其是顾弘文让顾泽恺在医院空等那时。   “想做什么就去做,何必问我愿不愿意支持你?”林盛夏的另只手落在顾泽恺的额头上,姣美脸庞上并未太多表情,只是就这样简单的将视线移到这个男人的脸上。   黑身谨没眼。直到感受温度不那么灼烫了,这才将手放了下来。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顾泽恺轻笑着,声音还没有从嘶哑当中恢复过来,不过好在比昨天晚上要好听了许多,手指交握的地方轻轻一扯,林盛夏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   顾泽恺慢慢用着饱满的额头抵在她的小腹处,阖上眼眸,许久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林盛夏就让他这样的靠着,手指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膀处,看到他不好受,自己的心里也不见得多么的好受,那种滋味没有经历过爱雨之苦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如果我说我愿意支持你,你心里可会好受一些?”林盛夏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精致的眉眼见到他这幅模样终于还是柔软了起来。   顾泽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一贯冷睿的眼神柔和,看的林盛夏不自觉的别开她的视线,桌面上的机密文件敞开着,上面清晰的记录着顾氏的现状分析。   “顾泽恺,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林盛夏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的开口,虽然时间过去了九个多月,但是她心里一直有件心事没有了结。   顾泽恺眉尾一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顾太太这么煞费苦心的寻找?   “是个记者!”   ..   正文 惊蛰·334 又见白玉佛   林盛夏希望找到的记者便是糖糖还没出事儿之前自己与以宁在图书馆内发现那篇报道的撰写者。   当时寻找那个记者的过程很不顺利,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编辑部又经过了数次的搬迁,很多的资料主编已经找不到了,尽管自己回来之后给那边打去了很多次电话,得到的结果都是否定的。   这件事情一直压在林盛夏的心头,沉甸甸的割舍不下,如果能够找到这名记者了解到当年现场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或许她能够距离当年的真相更近一些。   将顾泽恺的西装外套搭在高级病房内的沙发椅背上,林盛夏望着疲惫趴在床上的顾泽恺,她刚刚将他从公司带回到医院,并且下令小可最近这段时间公司的重要文件一律转给她批阅。   顾泽恺此时侧着脸的躺在那里,锋锐的眉心紧蹙成个川字,眼皮下有大片的阴影,唯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这个不轻易流露出自己感情的男人才会表现出自己的疲倦。   就连过于冷硬的脸部线条也褪去了以往的刚毅。   林盛夏在心里面叹了口气,他又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辛苦呢?他以前不也从未将恺夏的事情放在心上吗?   尽量放慢自己的动作来到他的身边,将顾泽恺脚上还穿着的皮鞋脱了下来,整齐的放在床边,鞋头朝外,以便于他下床的时候好穿。   做完这样的动作之后,林盛夏来到了病床旁的空隙处坐了下来,高级病房与普通病房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宽敞,就连床都大了许多,足以容纳两个人就寝。   顾泽恺的大掌落在床边,手指上的素色戒指毫不掩饰的向旁人证明了他已婚的身份,好像自从她在边境回来之后,这个男人就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老婆回来了。   他做的每件事处处以她为重心,好似这个曾经骄傲的男人被这九个月的时间磨平了锋锐的棱角,如果说她对这样的转变不动心,那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现如今的顾泽恺,或许没有哪个女人能够真正的抵抗的了他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真正爱你的男人会将自己成熟的一面留给别人,而将旁人看不到的幼稚一面留给爱人。   顾泽恺做到了,他将他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就算也会忐忑不安,但那也全都是最真的他。   昨夜没有睡好,此时就连林盛夏都有了困倦,她沉默的脱了鞋袜躺到了顾泽恺的身边,就像是曾经老宅大火之后他邀请她躺在自己身边似的,脚心很冰凉,林盛夏下意识的便将它凑近了顾泽恺。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顾泽恺的手将她揽入到怀中,并排的躺在柔软的枕头上,距离近到林盛夏能够一根根的数清楚这个男人的睫毛。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两个身体上筋疲力竭的,可是对于林盛夏来说,却又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心里发酵着,结婚接近六年来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不曾在一起过,可是至少这一次在面对着未知的危险时,顾泽恺却选择与她并肩,这是以前的林盛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起点错了,性格又太过于骄傲,可是让她明白的代价太过于惨烈,惨烈到让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一颗完整的心来接纳对方,所以她会疑惑会疲惫会愤怒甚至……无助!   安静的睁着眼睛看着他深沉的侧脸,冰凉的脚心被他压在大腿之间,片刻就暖热了起来。   这次顾泽恺是真的熟睡了,她想。   躺在他身旁的林盛夏甚至听到了这个男人微微的鼾声,就像是催眠的乐章,就连她也昏昏欲睡,很快便也陷入到了梦乡里。   这一觉,两个人相拥从上午睡到下午。   顾泽恺要比林盛夏先醒来,深谙的瞳眸在睁开的瞬间有着片刻的惺忪,沐浴在光影当中的那个女人还压着他的手臂,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有些发麻酸疼,顾泽恺却依旧舍不得就这样的放开她。   自从回来之后,她很少会主动靠近自己,所以这样的机会难能可贵,顾泽恺想要多享受片刻拥有她的欢愉,尽管这欢愉自她醒来后便会再度的消失不见。   林盛夏的睫毛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着,却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顾泽恺将这幕收入到眼底,心里知道她这是醒了。   没有任何犹豫的,顾泽恺俯下身来细密的吻住林盛夏的唇,不过几秒钟过后就轻声了笑了,笑声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又疼又痒,伴随这笑声林盛夏终于睁开了眼睛。   “有什么好笑的!”林盛夏有些恼怒。   “我从来没想到顾太太会做装睡这么幼稚的事情!”顾泽恺轻声开口,沙哑的语调磁性而又性感,撩拨着女人心。   林盛夏将头发撩到耳后的动作一顿,眼神古怪的看向唇角依旧牵动着薄笑的那个男人。   “我也从来没想到顾先生会做偷-拍别人照片这么幼稚的事情!”林盛夏一句话将顾泽恺的笑噎在那里,眼角眉梢透着尴尬,这下反倒是林盛夏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如此美好的慵懒午后,就连从落地窗外倾洒进来的阳光都令人不由心软起来。   或许是觉得这样的身体贴合太过于靠近,林盛夏想要抽回依旧埋入他小腿内侧的脚心,岂料顾泽恺却丝毫不放越夹越紧,就像是玩游戏似的你追我赶,多少应该能算的上是夫妻间的情-趣了吧!   叩叩叩……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异常和谐的气氛,林盛夏嘴角的笑淡了,直至消失不见,沉默的下床走过去将门打开。   是影来了。   “顾先生,调查的结果出来了,那个记者找到了。”影一如往常面无表情,一身黑色西装将结实身材包裹住,似乎注意到林盛夏领口处的纽扣没系好,不自在的别开了眼睛。   而林盛夏闻言心里自然是咯噔一下,她想要知道的事情,终于有着落了是吗?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看来今天比昨天要快一丢丢哟,乌龟大央继续爬,感谢喜欢本文的每一位读者,爱你们   从影的口中林盛夏终于知道为何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记者的原因,原来早在他离职之后就换了新名字,并且再也没有从事过记者这一行业。   黑色宾利内,林盛夏从未像是现在这么紧张过,甚至就连手指都越发的泛凉起来,之前代表夫人所说的关于母亲的那些往事又再次浮现在脑海当中,她不知道这一次找到这个记者能够给她带来怎样的消息,如果能够找到那张底片自然是最好的,可林盛夏总是隐隐感觉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的简单。   突然,冰凉的手指被宽厚有力的大掌握紧,夹带着霸道与独享的力度,林盛夏抬起头来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却见他的视线落在窗外,英俊的脸部轮廓被窗外的光给照的通透。   “顾泽恺,我的母亲一定不是当年放火的凶手!我一直都是这么坚信着!”林盛夏的声音伴随着引擎熄火的响动,戛然而止于面前这座并不大的小院门前。   影率先下了车去敲门,说明来意之后来开门的老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车内,尽管从外面他理应什么都看不到才对。   过了很久,他敞开了小院的门示意人进来。   这是一座位于郊区极为清净的小院,林盛夏刚踏进院内的时候便注意到刚刚抽芽的石榴树与葡萄藤交错分布着。   淡淡的墨汁味道从空气当中传来,院子内的石桌上铺着宣纸与笔墨纸砚,未干的墨迹已经向他们无声的说明刚才这个老人到底在做什么。   阳光将顾泽恺的身影拉的很长,当年的大火不仅仅是林盛夏心里的痛,自然也是顾泽恺心里的。   她因着那场大火失去了母亲,而顾泽恺因为那场大火失去了父亲,直到现在母亲还躺着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从刚才在车上,顾泽恺便再也没有放开她的手指,就连下了车之后也不过是转为十指紧扣罢了,她的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浮动,稍纵即逝。   跟随着老人走进了房间内,阳光瞬间被挡在了门外,看样子这是一间书房,桌面上凌乱的摆放着很多书籍与宣传单,最为令林盛夏分心的却是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拍卖会宣传册。   又见那尊白玉佛!   最近见到这份宣传册的几率实在是太过于频繁,就算是林盛夏想不注意都困难。   “你是林未央的女儿?而你是顾宿廷与董佳南的儿子?你们是为了当年那场大火的消息来找我的是吗?”老人缓缓转身,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沉默的等待对方回应,宠辱不惊的。   “当年就是您写的那篇报道?也是您发现了我母亲的车停在外面连钥匙都插在那上面,并没有熄火对吗?”   盛希便糖部。林盛夏的手心里冒出薄薄的汗水,而顾泽恺则是用着意味深长的冷眸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老者……   正文 惊蛰·335 失控边缘   有笼鸟挂在室内,叽叽喳喳的叫着。   老者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从桌子上抽出张纸巾来擦拭着手指上的墨渍。   他的动作很缓慢,缓慢到让人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反观在这种时候顾泽恺却越发显得沉稳着,深谙的瞳孔内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当年的报道的确是我写的!”许久,对方终于有了回应,老者的视线移到两人交握的十指上,似笑非笑的捏了一撮鸟食撒进了笼中。   “照片呢?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现在还有底片吗?”她从未像是现在这般迫切过,就连往日里的冷静都烟消云散,寻找多年的真相即将有了眉目,林盛夏怎么可能不激动?   老者的眼神很奇怪,不过这次并没有拖太久就开了口。   “什么都没有了!”   “我想要知道真相!关于那场大火的真相!”林盛夏不由的向前走了一步,却被顾泽恺重新扯回到他的身旁,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伫立在林盛夏的身后,俊冷的五官透着冷。   “关于当年的事情,你知道什么?”顾泽恺的声音有着隐隐的嗜血,鹰隼般锐利的视线紧盯着对方,表面上看起来更像是一头蛰伏在丛林当中的野兽,只等合适的时机反扑过来。   “真相是什么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就算是在当年我也不过就是一个记者罢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并不掺杂任何的虚假。   林盛夏听到对方这样说心里自然是失望的,她原本以为找到了当年的记者就能够离事情的真相更近一些,却不曾想到或许这注定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泽恺见此情形伸出手来揽在林盛夏的肩头处,大掌落在林盛夏的背脊缓缓的轻抚着,似乎是在平复着她的情绪般,动作温柔。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套房子虽然处在郊区的位置但价格不菲,凭着你当年做记者的收入,或许就算是加上现如今你的退休金,再下去百年你也不可能买的起!”   顾泽恺涔薄的唇瓣勾起岑冷的弧度,他的视线似乎环绕了四周一圈,再度落在那个老者脸上时,倏然一暗。   “顾先生也不用威胁我,事情的真相若是我这种身份的人知道了,你以为我还有命活到现在吗?你们做事不就讲究个斩草除根?”   老者的声音中气十足,但他说的的确也是实话,林盛夏自然也明白,当权在位者的手都不干净,不过是或多或少罢了。8   顾泽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眼底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大掌倏然的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的突显出来,用力之大就连骨节都泛青。   “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可以肯定的告诉林小姐你!”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瞳落在林盛夏的脸上,语气里带着莫名的惋惜。   林盛夏微微抿着樱唇,不知道他接下来所说的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   顾泽恺的眼神也同样落在老者的身上,周身透出冷凝窒息的气息,搂住林盛夏的手臂也越发的收紧起来,甚至牵动了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请说!”林盛夏沁水的眼眸划过复杂的情绪。   “顾宿廷在外面应该还有一个女人,那栋别墅八成是金屋藏娇的地点,至于那场大火到底是顾夫人放的,还是林夫人放的,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按照我当时拍摄的照片来推断,林夫人在大火之前应该是一直等候在外面,否则出事之后钥匙也不会一直都插在车里面!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夫妻二人现如今风头正劲,何不一起去找真相,毕竟……那是你们的血亲!”   老者的话刚一说完,顾泽恺大掌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他面前的硬实桌面上,力道之大甚至让那桌子连连晃动了几分!   “不可能!我的父母很恩爱!”这句话顾泽恺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说出口的,他的声音里透着极端的冷,两道冰冷的视线直接落到老者的脸上。   “你的父母恩爱不恩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的不过就是事实罢了!”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摆弄宣传单,布满皱纹的手指缓缓滑动在那尊白玉佛上,眼神里似有怀念。   林盛夏注意到老者手中的动作,她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心,从进入到这间书房开始她就注意到了那份宣传册,那尊白玉佛到底有怎样的魅力能够吸引住顾弘文?又有什么魅力能够令元牧阳为之在意?   “这尊白玉佛,对你很重要吗?”林盛夏淡淡的开了口,她总觉得这东西频频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并不简单,顾泽恺曾经说过这尊白玉佛的持有者是本市的一个老教授,可看这名老者的样子,似乎知道的要比顾泽恺更多一些。   老者闻言动作一顿,似乎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19TJF。   “对,很重要!只可惜我没有钱将它买下来物归原主!”这话语里的深层含义令林盛夏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心,物归原主?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顾泽恺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老者的话语打击中回过神来,他攥紧的手掌许久都没有松开,指甲甚至深陷入皮肤内,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够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够了!我们回去!”顾泽恺面色极为凝重,他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   林盛夏的视线转而落在顾泽恺的脸上,他额头处的青筋暴起,眼底嗜血的味道太过于浓烈,就算是想要让人忽略都不可能,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林盛夏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那句冰冷的话音落下的瞬间,顾泽恺的大掌紧扣着林盛夏纤细的手腕向着门外的方向走去,他的力道之大甚至令林盛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感!   顾泽恺,处在即将失控的边缘!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最近大央有点卡文,呜呜呜呜,所以码字越来越慢了,要命了~~继续龟速的前进————————————   高级别墅中,此时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执,姜橘生愤怒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唐淮南,眼神里除了怨就是恨!   “曦曦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在离婚的时候将她带走!唐淮南,从她生下来开始你就没有对曦曦进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不可能让我的女儿留在像你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姜橘生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她从未像是现在这样的恨过唐淮南,他竟然对自己说必须要将女儿留下来?   唐淮南表情阴冷的站在姜橘生的面前,他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任凭姜橘生发泄着,直到她怒吼完,他猛然间攥住了姜橘生纤细的手腕,力气很大很快便留下了一圈乌青。   笼的夏人缓。“曦曦也是我的女儿!更何况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市长千金了,你拿什么养活曦曦?”最近种种压力之下的唐淮南情绪陡然间找到发泄口,那森冷的表情与往日他温润的模样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他眼神复杂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说要离婚的姜橘生,哪里还能够从她的身上找寻到曾经一丝一毫的爱意?   “我有手有脚可以工作!我可以养活我和曦曦!你不是还有苏暖的那个孩子么……你凭什么不放我走!”姜橘生挣扎着想要从唐淮南的大掌中抽回自己的手,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绝望!   “凭你现在还是我老婆!”唐淮南突然暴怒出声,他甚至想要没想的拽着姜橘生便向着镂空楼梯处走去,脸上的表情阴冷阴冷的,就连往日里跟他亲近的苏皓轩也不敢靠近他。   自从苏暖出事之后,苏皓轩便被留在了唐淮南的身边,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是从孤儿院抱养来的真相,他越发的沉默了起来,唯有在面对着小曦曦的时候才多少的有点表情。   姜橘生被唐淮南死死的拽住,就算是半蹲也无法阻止他的大力,只能够让自己更显狼狈罢了!   “唐淮南,你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姜橘生满脸的泪水纵横,这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啊,那个在她心目中曾经顶天立地的男人。   唐淮南额头的青筋陡然一颤,在听到这句话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瞬间袭满全身!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回到顾家?他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副连自己都深深厌恶的模样?   “我瞧不起你!我看不起你唐淮南!”姜橘生尖叫着,她虽然性子懦弱但是下定了决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反悔的,她要离婚,她要带着曦曦走,这就是现如今她心里唯一的信念!   “无所谓!我不需要你看的起我!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待在这间房间里,什么时候想清楚明白了我自然就放你出来了!姜橘生,当初我没求你嫁给我,现如今你想要离婚,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唐淮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将姜橘生猛地推入到卧室内……   随后砰的一声将门重重摔上!   ..   正文 惊蛰·336 如果撕开一切表象   夜色来袭,腰间仅围着一条浴巾的元牧阳面无表情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浓墨的眉宇没有丝毫的放松,他沉默的点燃一根香烟拿在手里,别墅内只开了盏晕黄的壁灯,别墅外清冷的月光直接倾洒进来,将他形单影只的身形无限拉长于深棕色地板之上。   缭绕的白雾将他俊美的脸部线条全然笼罩着,布满了对自我厌恶的阴霾,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纵横着老旧的伤疤,交叠在一起背部竟再也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   元牧阳高大的身形就这样一动不动屹立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令自己心心念念的面容来。   "元牧阳,请不要用你的自以为是去给别人增加负担,那不是爱,那是自私!"林盛夏冷淡的语调再度响起的瞬间,元牧阳只觉得自己揪心的疼痛。   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坏了,晦涩阴暗的充满了偏执与报复,他讨厌女人的靠近却只对林盛夏放不开,她是自己绝望命运里唯一的曙光,挂在天际线遥不可及。   《山海经》里有夸父逐日的故事,相传在黄帝王朝时代,夸父族首领想要把太阳摘下,于是开始逐日,和太阳赛跑,而他的最终结局却是在路途中渴死。   元牧阳竟觉得自己同夸父族首领是何其的相似,他们同样追逐着本不可能追逐到的东西,直至将自己消耗得一干二净。   林盛夏不止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仿佛还在耳边响起,元牧阳的表情越发阴沉了起来,就连香烟火光灼烧了手指都后知后觉的。   最近元牧阳觉得自己身体感知疼痛的敏感度越发的低了,岑冷唇边勾着冷笑,将烟头死死的摁进了烟灰缸内。19ug9。   吱呦……门从外面被推开,寂静的环境里这声音显得尤为清晰,条件反射的元牧阳的身体曲线绷紧了,尽管没有回头,但是拐杖撑在地板上缓缓向前移动的声音刺耳分明。   "在想什么?"属于长者的嘶哑声音响起在元牧阳的耳边,他只觉得脑袋里的每条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你来做什么?"空气里突然弥漫出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在元牧阳回头的瞬间仅着三点式比基尼泳装的曼妙女体已经走了过来。   "爷爷心疼你这么多年为了个女人守身如玉的,所以帮你找了个女人!我还记得你第一次……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元霑(元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透着扭曲的笑容,他缓步的走到沙发处坐下,双手撑在拐杖的龙头之上,看着那曼妙的女人走到元牧阳身边缓缓的蹲下来,手指作势要解开他的浴巾。   "滚!"元牧阳的怒吼声从嗓子口里迸发出来,深深的厌恶再清晰不过的浮现在眼底,却见他大脚一踹踢在女人的肩头,随后强忍着胃部作呕的冲动怒视着元霑!   色一宇阳一。元牧阳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元霑口中第一次的情形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元霑从黑市最廉价的红-灯区找来的妓-女,他将那个女人带到全身被绑住的自己面前,而那时他刚刚经历过一场鞭打,他作呕的看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表演,直到最后老头子将那个女人推到自己的身上,不论他如何挣扎却只换来老头子最恶意的嘲讽。   元牧阳曾经有过女人,而那些女人都是他最不堪回首的噩梦!   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想要尝尝真正与心爱女人水汝胶融的滋味,所以内心经过挣扎之后那年他才决定要用卑劣的手段给林盛夏下药,他想要得到她,那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女人!   却不曾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举动,竟将林盛夏硬生生的推给了顾泽恺!17037609   "过来伺候我……"元霑冲着那个躺在地上细细呻-吟的女人招了招手,毕竟是来做生意的,就算是那女人心里再有恐惧感也听话的走了过去,用着小手开始服侍起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当她爷爷的男人。   "牧阳,我就是想要警告你,别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忘了本,你是什么东西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元霑冷哼一声,女人的手缓缓沿着裤沿伸了进去,五指习惯性的柔柔一抓。   "啊……"突然之间女人倒吸一口冷气,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满脸恐惧。   而元霑阴冷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个女人的脸,嗜血的杀气在那双眼睛中尽显。   夜,又深了……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大央正在努力的码字中哟,谢谢所有包容着一直龟速前进大央的读者朋友们,么么哒————————   顾泽恺从在郊区回来开始便将自己一直锁在书房里。   吃过晚饭之后林盛夏先将小黄豆哄睡着了,这才端了杯热水来到书房门口,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只是背对着墙壁倚靠着,任由手中热水缭绕的白雾将她脸上的表情给遮住。   她知道顾泽恺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跟父亲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相比,他更宁愿相信是她的母亲因妒恨而纵火伤人。   突然的,林盛夏听到厚实的门板后面传来沉闷的咳嗽声,尽管房间的隔音效果算是不错的,但她还是听见了。   林盛夏轻叹一声,最终将书房的门打开走了进去,敞亮的灯光将房间内所有摆设无所遁形的曝露在她眼前,已经戒烟许久的顾泽恺因着烦躁再度抽起了香烟,就连水晶烟灰缸里都摁满了烟头。   或许是顾泽恺太过于陷入到自己的沉思当中,就连林盛夏进来都没有警觉到,他只是沉默的将自己高大的身躯昂藏进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内。   "该吃药了。"林盛夏终于还是开了口,虽然并不怎么温柔,却比之前的清冷要好了太多。   直到她出声,顾泽恺才猛然间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回归到现实里来,此时书房内烟雾缭绕着,他不自觉的避开林盛夏的视线想要站起身来将窗户打开,却被林盛夏制止了动作。   柔软的手指凑到了他的唇边,手心是早就准备好的医嘱药物,不过因为她在外面站的时间太长了,外面的一层糖衣有些融化在手心里。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复杂的凝视着林盛夏,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的张开了唇瓣将药含进了口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接过玻璃杯,两人期间没说一句话,动作却是自然而然的完成了。   林盛夏转身走向通透的窗户前,哗啦一声将窗户打开,风-流涌动的瞬间带动着屋内的烟味消散,就连视线度变得清明起来,足以可见刚才顾泽恺在这里沉默的抽了多少烟。   "对不起,本来答应你要戒烟的。"顾泽恺的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疲惫,抽了太多就连嗓音都哑了起来。   "那是你自己的身体,随便你怎么糟蹋,只是我不希望我和小黄豆吸你的二手烟。"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却还是微弯下腰来将烟灰缸拿起向着垃圾桶走去,连着烟头烟蒂烟灰缸一同扔到了里面,动作迅速。   顾泽恺无声的勾起了唇角,他的顾太太,就是那种标准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说的话不好听但实际行动却总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林盛夏做完这些动作后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经过沙发旁时却被顾泽恺一把扯进了他怀里,侧身坐在他绷紧的大腿上,林盛夏原本想要拒绝的,可是待看到顾泽恺脸上的表情,却又沉默了下来。   "顾太太,我很难过。"许久,林盛夏听到顾泽恺的声音传进耳中,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耳垂旁,痒痒的,心里也随之酸涩了下。   "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可现在我们知道的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代表夫人曾经说过我母亲的确很喜欢你父亲,甚至恨不得天天跟他腻在一起,不过后来你父亲喜欢上了你的母亲,而我妈妈在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就嫁给了我爸爸。代表夫人还说过我妈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就连最后都能够跟你的母亲和好……"林盛夏窝在他怀里,很温暖,不像是刚结婚那几年,就连拥抱都倍感距离。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软了起来,有的时候或许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对怀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她的心里是恨多一点,还是爱更多一点。   "如果火是我母亲放的,那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岂不是更多了?"顾泽恺的额头抵靠在她的上,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沉重许多。   林盛夏没有说话,其实连她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可现如今说那些有的没的为时过早,真相一天没有曝露出来,谁对不起谁更多一点,没有讨论的必要。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明天想要和以宁一起去医院看看惜之……"晚上以宁有打电话来,约她明天一起,本来按照林盛夏的性子是不会告诉顾泽恺的,可此时她竟然还是说了。   就像是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向她表达自己的情绪般……   ..   正文 惊蛰·337 每个人都有故事   或许是因为上次发烧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顾泽恺背后的伤势,当天晚上两个人从书房里一起出来的时候,林盛夏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一些东西搬回到了主卧内。   当顾泽恺从浴室里简单洗漱过走出来之后,见到的便是林盛夏背对着自己将几件她长穿的衣服重新挂回到衣柜内的景象,穿着室内拖鞋的脚顿在原地,冷峻的表情上有些茫然,似乎只觉得这是梦。   林盛夏将衣柜的门重新推回去,转过身见到顾泽恺还站在浴室门口,怔怔的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一个人住习惯了不想让我搬回来吗?”林盛夏淡雅婉静的站在原处,声音一如表情,没有了结婚之前的锋锐棱角,就连强势也收放自如的隐藏进了骨子里。   时光磨平了棱角,带走了骄傲,让自己慢慢的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或许就连林盛夏自己都没办法说明白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泽恺站在原地好半天,眼神深处带着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情绪,就连平日里优雅内敛的俊颜也没有绷住。   林盛夏却没有管他有怎样的反应,只是挑了套简单的室内休闲服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顾泽恺刚刚脱下来的衣服还仍在洗衣篮里,这里的一切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甚至让林盛夏都产生了一种错觉,曾经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致命伤害,或许只是一场梦而已。   背对着顾泽恺的柔软身体不着痕迹的顿了下,就连林盛夏的眼神都恍惚了许久,终于垂眸拉阖上了浴室的门。   顾泽恺刚刚出去,浴室里还升腾着白色的热气,就算是脱掉了衣服也不会感觉到冷,林盛夏沉默的走到镜前将镜面上的雾气用手拭去,光滑的镜面里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映照出来。   温润清冷的眸中有复杂的眼神划过,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本应该凝滑如玉的背部有着道道的白色伤疤,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久,她不过也就是叹了口气,赤-裸着曼妙的身子站在了花洒下。   待到她出来的时候,林盛夏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还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站在原处,好似动也没有动过似的,她侧头用毛巾擦拭着还滴水的发,与顾泽恺擦身而过。   “那个……”见她出来了,顾泽恺的嗓音有些涩哑,林盛夏坐在梳妆台前转过身来看着他,手心里还有没抹开的乳液。   味道清淡,一如林盛夏带给人的感觉。   “你背后的伤不论如何都是为了救我受的,我来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为了方便我搬回来,这个理由可以接受了么?”   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将乳液均匀的抹在脸上,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动作里有丝不自在,这样的理由不知道是在说给顾泽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直到将一切都收拾好,林盛夏这才向着床边走去,看也不看他的反应,先是将她这边的床头灯扭到最暗的亮度,随后侧身躺了下来。   顾泽恺直到这时才有了动作,他深深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的林盛夏,干涸的心脏像是被渐渐注入了甘泉,小心翼翼的穿着浴袍同样躺了下来,眼神却分毫未曾从她背对着自己的身体移开。   “顾太太……”   “恩?”回应林盛夏的是一阵沉默。   “顾太太……”半响之后,顾泽恺又再度的开口。   “有什么事?”回应林盛夏的依旧是一阵沉默。   “顾太……”这次顾泽恺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盛夏已经侧过身来目光清冷的凝视着他,表情中已经有了不耐。   顾泽恺涔薄的唇却只是笑了笑,没在开口说话,深谙的眼神却很明亮。   林盛夏见他不在说话,又将身体转了回去,双手压在耳下,四周都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融汇到一起。   “顾太太,晚安。”   就在林盛夏阖上眼皮快要入睡的时候,耳边却再度传来顾泽恺清醒的声音,随后发鬓的位置被落下轻柔一吻。   柔的……像是能够融化掉一切!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愿大家被这个世界温柔的相待,当然也愿自己能够码字快一点,哈哈——————————   翌日早晨。   当林盛夏醒来的时候顾泽恺就已经不在了,床铺的一侧透着凉意,应该走了有段时间。   坐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伸腰,宽松的领口露出黑色的肩带,大片的领口肌肤露在外面,今天她约好同以宁去医院看惜之,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约定时间,而林盛夏一贯不喜欢迟到。   推开门走进了洗手间,却在看到大理石台上的东西时微微一愣。   刷牙杯中盛满了水,而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就横在那上面,安安静静的摆在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台子上,却带给心底丝丝的触动。   林盛夏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顾泽恺那句晚安,轻笑了下,将牙刷塞入口中刷着牙。   凝视着镜子当中的自己,却蓦然的红了眼眶,这是她曾经最渴望得到的生活,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只觉得难过。   将一切都收拾好林盛夏特意来到小黄豆摇篮旁边,在临出门之前亲自将他搂入到怀里,将吻落在儿子额头的位置,小黄豆咯咯的笑着,像是在回应着林盛夏。   林盛夏要先去约定好的地点接以宁,之前电话里说她要先去给惜之买些东西,惜之醒来之后他们两个人恨不得要将惜之之前最喜欢的东西都送到她手中,他们三个人从大学时期风风雨雨的走到现在,人生得此知己,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就连林盛夏都说不清楚!   将车子停进付费车位,林盛夏刚将硬币投进去,耳边却听到最清晰不过的啪一声,顺着声音望去,却是叶以宁站在那里!   一名中年男人便是刚才耳光声的来源,林盛夏深深的拧紧了眉心,快步的向着那边走去,越是靠近听到两人争执的声音,越是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熟悉。   很明显叶以宁也看到了林盛夏,甚至同样看清了她周身透出的戾气,朝着她的方向摇了摇头,示意林盛夏不要过来。   “我知道在你心里姐姐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可是她已经死了,你现在才想起我……不觉得太晚了吗?”距离他们两人有段距离的林盛夏闻言便已经知道了那中年男人的身份,眼底的凌厉逐渐被温润所替代,就连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更不要说是她。   “我什么都不想听,我也不会随你的愿离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叶以宁扔下这句话便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来,中年男人似乎还想要跟来,却在清楚的看到林盛夏站在不远处时停下了脚步!   林盛夏刚想要说些什么,叶以宁却死死的拽住了她的手臂,被扇过的脸颊红肿不堪,眼眶里遍布着汹涌的泪水。   她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以宁的父亲,恐怕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伤害她朋友的人!   刚一上车,叶以宁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冒出来,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林盛夏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将她拥入到怀中,感受着她剧烈起伏的背脊。   待到感觉叶以宁情绪好些了,林盛夏这才从车内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她不问之前发生了什么,只安静的启动着车子,向着惜之医院的方向驶去。   “盛夏,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的,我真的以为这么多年来我可以不在乎的……”   “爸爸怎么对我,我可以不在乎……沈晟勋怎么怪我,我也可以不在乎……我以为,我真的可以不在乎当初的选择!可是我怎么这么累?”叶以宁通红着脸颊开口,鼻音清晰。   林盛夏知道以宁不过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帮她在路边的药店买个冰袋之类的,脸颊上的红肿不处理会很难看。   “有些路,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走下去会很艰辛,可我们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因为我们知道这条路不走,我们都会后悔!”将车停在路旁,林盛夏在下车之前,淡淡的开口。   t市的春天一向都不暖和,凉风将林盛夏的发全然撩起,也同样将她泛红的眼眶露出。   林盛夏可以对全世界所有的人无情,却独独不能够对朋友心硬。   自动门在感应到有人时朝着两边敞开,林盛夏缓慢的走进药店,浓浓的西药味传来,而药店内的电视正在播报着最新的财经新闻。   林盛夏付了钱从医生手中接过冰袋和涂抹的消炎药后,转身想要向着门外走去。   “刚刚接到的时讯消息,顾氏总裁顾淮南刚刚签约好一份价值三百五十亿的项目,据传这项目之前一直都是恺夏集团接洽的……”   林盛夏猛地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着电视……许因关又洗。   正文 惊蛰·338 谢谢你   林盛夏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着新闻播报过去,她对数字尤为敏感,三百五十亿的巨额项目林盛夏是有印象的。   恺夏集团最近洽谈的这个项目林盛夏从知道开始便是保持着谨慎态度的,对方公司是个近一年时间里才猛然间窜起的企业,虽然规模不大但胜在资金储备充足,可或许也正是这一点的缘故,令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这家企业的异样,虽然没有将心里所想的告诉顾泽恺,但是作为前任的顾氏总裁来说她相信那个男人有足够的判断力来处理这件事情。   拿着手里盛有药的袋子,林盛夏踏出自动感应门,打开车门的瞬间却在看到叶以宁手中的东西时动作顿了下。   叶以宁的侧脸还是红肿的,早已经停止了眼泪,手中那张薄薄的纸令她的表情有些错愕着,见到林盛夏将车门打开,那双还沾染着湿润的眼睛看向她。   "盛夏,这是什么东西?"或许是因为太惊讶了,叶以宁抖了抖手中的薄纸,而林盛夏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了驾驶座上,将手里的药袋递到叶以宁的手中,随后下意识的想要从她的手里将那份协议书给接过来,叶以宁又怎么可能如她所愿,死死的捏着另外一边不松手,两人形成了拉锯战。   "以宁,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是离婚协议书!"见叶以宁不松手,林盛夏所幸放开,扭动车钥匙,尽管手指颤抖做这动作比平日里更花时间。   "盛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以前顾泽恺对你不好你想要离婚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他是爱你的啊!你连以前的苦日子都能够熬过来了,你现在提出离婚又算什么?"叶以宁的音量忍不住的提高了些,手中的离婚协议书也随着她激动的动作而啪啪作响,唯有林盛夏是沉默的。1aahe。   很快,车子驶入了医院的停车库内。   林盛夏的双手还放在方向盘上,细细的指骨捏的紧紧的,骨节都泛了青,叶以宁大有一副你不交代便不下车的架势,她这个人骨子里有种韧劲,你越是沉默不说她却越是要逼着你回应。   "以宁,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与顾泽恺纠缠了这么多年,我累了也乏了。8跟以前的伤害相比其实我最过不去的却是糖糖那一道坎儿,我对顾泽恺的恨甚至一度迷失了自己,我设局将苏暖送进了精神病院,让苏皓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甚至差一点害死了苏暖的亲生孩子,我却连一点报复的块感都没有,这样的我不快乐!你说的没错,我连以前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可顾泽恺现如今对我越好,我越是放不开自己。他跟我解释说,当时糖糖手术时我的离婚律师拼命的给他打电话,所以当我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以为我也是要提离婚的……这么可笑的阴差阳错发生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以宁,或许就连老天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更不要说,我还曾经想要给他下药……"   这是林盛夏最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自从回来之后顾泽恺对她真的太好了,好到就连牙膏都会在临走之前帮她挤好,可他越是这样林盛夏的心里却越是沉甸甸的。   或许也只有在好朋友的面前,她才能够真正的坦露自己。   "药是我帮你找来的,理应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糖糖还在的话,她会希望看到你们这样吗?盛夏,人一辈子很短暂的,说着说着走着走着就没了,你何必又放不下呢?"   叶以宁低声的开口,林盛夏沉默的将冰袋敷在她脸颊红肿的位置,许久精致的五官恢复到清冷。   "先去看惜之,其他的以后在说,况且当年那场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提出离婚的。"林盛夏见叶以宁的情况好了些,开了口。   ******** ******* ******* *******   病房内,温致远正在帮慕惜之削着苹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刚刚能动的慕惜之轻声的笑了笑。   这一幕被还没踏进病房的林盛夏收入到眼底,眸光闪烁了下。   见到叶以宁和林盛夏出现,温致远赶忙站起身来,手里的苹果还削到一半,他照顾成为植物人的惜之那么久,就连苹果都削出了水准。   慕惜之见到盛夏来,极为缓慢的抬起手伸向她,这已经是最近做复健之后最好的效果,林盛夏赶忙握住惜之白瘦的手指,尽是骨头没有一点肉,令她心里很难受。17199124   更不要说惜之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自己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表情越发的有些暗淡。   慕惜之那颗七窍玲珑心又如何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她与叶以宁对视了一眼,后者赶忙将手中的果篮递给温致远,顺便岔开话题。   温致远自然了解闺蜜间的谈话时间是不需要男人出现的,他温润的笑了笑将削到一半的苹果递到林盛夏的手中,随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不……要……自责!"慕惜之极为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因着长时间照不到太阳,脸有些不健康的白,林盛夏忙把水果刀移开,生怕会伤到她。   慕惜之戴着帽子,曾经开颅的伤口早已经愈合,只可惜那头漂亮的长发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可就算是如此她依旧是感谢上苍的,毕竟她还活着,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如果当时能够送你回病房,或许你与温致远早已经在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也不用耽误这一年的时间了,我怎么可能不自责?"   想到往事,三个人的心头均是沉甸甸的。   "我……想要……出去……晒晒……太阳!"慕惜之知道自己的事情是林盛夏心头的结,她所幸避开这个话题。   不过才说两句话慕惜之便气喘吁吁的,但对户外的渴望却令她的眼底放出了光亮。   在经过了医生的同意之后叶以宁出面借来了一辆轮椅,两人小心的让慕惜之坐在上面,又仔细的多加了层毛毯,确定无误之后才缓缓的将她推出了门。   今天的日光很充足,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有风,慕惜之却不管那些,深凹下去的脸颊与眼底的暗影均是可以看出久病的状态,有小孩从她身边嬉笑着跑过,慕惜之不自觉的压低了帽檐,像是要将自己的脸给遮挡起来似的。   "以宁。"叶以宁刚想要说些什么,富有磁性的男声却从不远处传来,是沈晟勋。   "去吧!惜之我看着。"林盛夏笑了笑,这世上总有这么一种男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泰然从容的,或许说的就是沈晟勋这样的男人。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慕惜之许久没有出门,心里有种莫名的自卑,她凝视着林盛夏的眼神里有慌乱。   "我们家惜之,是最漂亮的!"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帮她将毛毯掖好,话音刚落下没多长时间,身后沉闷的脚步声传来,许是温致远找的急了,整齐的发被风吹的凌乱。盛待待去播。   林盛夏这才想起自己忘记跟他打声招呼了,刚想要道歉,却在看清楚鹅卵石路尽头的那个高大身形时,噤了声。   顾泽恺的出现绝对在林盛夏的意料之外,西装外套脱下挂在手肘处,天蓝色衬衫反卷露出前臂,硬朗的五官宛如镌刻出的雕像,她沉默的看着这个刚才还在新闻报道里出现的男人,如此戏剧化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到了嘴边的道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轮椅已经被温致远接了过去。   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刚刚被人抢了生意的颓败模样,依旧是往日那副冷静从容,或许对于他来说失去一单生意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不过就是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人。   顾泽恺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慢走到林盛夏的身边,大掌伸出覆在她略显冰凉的小手上,视线转而望向坐在轮椅上打量着自己的慕惜之。   这是顾太太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是她最重视的人,或许在她的心里朋友甚至比他的地位还要高,可此时的顾泽恺却并不为此吃味,因为他心里头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和顾太太交恶的那几年,如果没有顾太太的朋友在支撑着她,恐怕她会更辛苦。   这样的想着,顾泽恺凝视着慕惜之的眼神越发幽深起来,这令性子一贯温和的慕惜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温致远见此情形刚想要开口让顾泽恺别吓到他太太,顾泽恺却率先一步的开了口。   "谢谢你,在顾太太最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慕惜之温致远愣住了,就连手指被顾泽恺罩进手心里的林盛夏也愣住了。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犹如天之骄子般的男人,何曾会为了这些小事开口感激?   更何况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慕惜之……   ..   正文 惊蛰·339 叔叔和哥哥   顾泽恺将姿态放的很低,额前墨黑的发整齐梳在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刚毅深邃的脸庞透着真诚,双眸蕴着认真。   慕惜之的视线先是看向林盛夏,却见她同样是一脸复杂的凝视着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慕惜之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可是身边的人和事却全都改变了,就连在她记忆里从来都对盛夏不上心的顾泽恺,也好像变成了好好先生。   慕惜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自己醒的太慢,还是这个世界变换的太快?   "你要……好好……照顾她!"慕惜之的声音还带着沙哑,温致远闻言蹙了下眉心,将手中特意从病房里取出来的披肩搭在她的身上。9338849   顾泽恺英挺而健硕的身躯屹立在原地,形成巨大的暗影将阳光挡住,听到慕惜之的叮嘱他没有半丝的不悦,只是反手与林盛夏十指紧扣着,西装外套还搭在肘间,恰好挡住两人交握的手指。   "我会的,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够让顾太太不开心。"顾泽恺沉稳的回答令推动着轮椅的温致远挑眉一笑,他们都变了,就连一向倨傲的顾泽恺都愿意为了心爱的女人而轻言感激,更何况是他呢?   被西装外套遮挡住的十指相扣,林盛夏原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顾泽恺却赖皮似的紧抓着她不放,当着慕惜之与温致远的面她也不好太过于用力,只是心里却也突然眷恋起了他手心里的温度。   她下定了决心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提出离婚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那之前她却想要为这段波折的感情留下些美好的记忆,也算是让这段婚姻有始有终。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反倒不挣扎,随便顾泽恺去了。   林盛夏的抗拒在顾泽恺的意料之中,林盛夏的温顺却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顾泽恺愣了有两秒钟,有种狂喜瞬间在四肢百骸间流窜了开来,一贯鹰隼般锋锐的深邃眼眸里也升腾起了孩子般的局促。   林盛夏不是没有看到,她甚至觉得自己心里有块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被他局促的眼神触动了,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了。   "以宁和沈晟勋好像还要谈很长的时间,既然温致远来了,那我和……我们就先走了。"   林盛夏浅浅的笑着,如果说她来时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那么现在心里面的结解开了之后,有种独特的慵懒感在她的骨子里面透了出来。   慕惜之又怎么可能看不懂林盛夏情绪上的变化,不过她只当林盛夏要好好同顾泽恺生活了,却并没有想那么的远。   此时的林盛夏与慕惜之都没有注意到,在两人即将分别时,顾泽恺与温致远互相对视的眼神里似乎达成了怎样默契的协议……   ******** ******* ******* *******   "那三百五十亿的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盛夏一走出医院,禁不住心里的疑惑还是开了口。   "唐淮南手上有块旧城区的地皮,而这家公司有兴趣,一拍即合,就谈成了这个项目!"顾泽恺先是将林盛夏大衣的纽扣给系上,随后才低沉开口。   "新闻上说这个项目之前一直都是我们恺夏接洽的,顾氏突然将生意抢了去,我总觉得你这是在酝酿着什么!"刚从医院出来两个人身上多少还沾染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这令林盛夏有些不喜。   顾泽恺涔薄的唇勾起了弧度,他很喜欢听‘我们’这个词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来,不是‘你’和‘我’而是关系最亲密‘我们’。   "要知道这次唐淮南似乎下定决心要下血本来扳回一局,他甚至向顾氏的董事会立下了军令状,若是这个项目出现任何的纰漏,他将会主动辞去顾氏总裁的职务,足以可见他到底多么的有信心!"   顾泽恺见林盛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墨黑色的瞳孔突然划过孩子气,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直接让影将他送到了医院,其实从医院回家的路也不算特别的远,如果开车回去很快就能到。   修长粗粝的手指落在她的手背上,阻止了林盛夏摁下中控的动作。   "我们走回去,明天我派人把你的车取回去。"顾泽恺说完这句话也不管林盛夏同意还是不同意紧握着她的手向着医院出口的方向走去。   "旧城区的地皮现在是寸土寸金,恐怕那地还是橘生爸爸在位的时候帮他弄到的,否则凭着唐淮南的手段……"林盛夏这话并不掺杂讽刺,她说的其实都是实话,唐淮南中途接管顾氏,根基本就不稳,虽然有顾弘文一路的支持,但是顾氏内部职员不是傻子,谁当值时的福利高,营收好一目了然。   "前任姜市长的手段的确高明!"顾泽恺似笑非笑的开口,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在林盛夏耳旁,她总觉得顾泽恺意有所指,可待到想要开口问他的时候,顾泽恺却又冲着她摇了摇头,摆明不说。   "我有些想不通唐淮南怎么敢跟这家企业签订协议的,甚至还向董事会立下了军令状?这家企业规模并不大唯一的有点就是资金储备充足,我总觉得这不太正常!"   林盛夏任由顾泽恺牵着自己漫步在熟悉的T市街道上,以前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压根不会有什么机会像是普通情侣那样的牵手散步,像是今日这样……还是他们结婚六年来的第一次。   "前期我们恺夏一直都在跟这家企业洽谈,唐淮南透过内线听说他们是恺夏的重要客户,不惜一切代价抢走了这单生意,甚至透过财务部拨了百亿作为双方的启动资金,而这一切……都是背着爷爷做的!"顾泽恺微微垂着头,林盛夏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说话时眼角的纹路,心念一动,忍不住的伸出手摁在他眼角处,像是要将那纹路抹平。   林盛夏做完这动作就后悔了,太突兀了,好像显得她要占那男人的便宜似的。   "那企业什么时候成了我们的重要客户了?根本就是你故意的吧!"   林盛夏清了清喉咙,柔柔的声音里透着莫名的尴尬,其实他们都已经不在是年轻到可以在大马路上做出亲密举动的年纪了,所以她心里才更为的有些懊恼刚才的肆意。   "我的确是故意的,属于我的东西,不择手段我都会取回来。"   顾泽恺的衬衫散发出一股很好闻的洗衣液味道,他在这里说到了‘取’而不是‘抢’与‘夺’,那是因为在这个男人的潜意识里本就认为顾氏是属于他的。DbsB。   "叔叔买朵花给姐姐吧!"突然,一个捧着玫瑰花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她怯生生的看着两个人,声音就像是桂花糕般软糯。   玫瑰花不是特别的新鲜,边沿已经有些发黑,也难怪没有人买,小姑娘似乎也知道这点,晶莹的眼底带着希冀。   顾泽恺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了起来,这个男人原本脸部线条就很锋锐,更不要说是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气场,那小姑娘吓的一动也不敢动,手里死死的搂紧着玫瑰花,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害怕。   林盛夏也有些弄不明白顾泽恺为何会突然阴了脸,刚想要开口,原本温暖包覆着自己手背的男人却率先放开了手,就连嘴角都沉了沉。   她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蹲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薄薄衬衫布料贴合着后背的曲线,露出结实精壮的线条。   "叫我哥哥,我就把你的花都买了!"顾泽恺脸上没有笑意,很认真的开口,小女孩眨动着眼睛,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小女孩又哪里知道她无心的一句‘叔叔姐姐’戳到了顾泽恺的死穴,结婚这么多年林盛夏好似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他虽然不能说是老,但站在一起他看起来总是比她成熟许多。   "哥哥……"小女孩怯生生的开了口,几乎是瞬间顾泽恺涔薄的唇角便勾起,只见他从黑色的皮夹当中抽出三张百元大钞放到了对方的手里,随后将去刺包装好的花抽出递到林盛夏的面前。   林盛夏哭笑不得的望着顾泽恺,看着他不自觉的撇了撇唇角,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叔……哥哥,这些太多了!"小女孩刚开口说了一个字,顾泽恺冷冷的视线瞥了过来,顿时让她改了口。   "天这么冷,卖完了快点回家!那些就算是你叫我哥哥的报酬好了!"顾泽恺深深的凝视着小女孩的脸,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糖糖,坚硬的心隐隐泛着疼。   林盛夏望着他的侧脸,不过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心里多少也有些难受。   他们谁也不知道,路口处的一辆兰博基尼里面,一张愤怒的脸深深的凝视着他们,他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将手落在顾泽恺的肩膀处,妒恨……   在心里油然的滋生着!   ..   正文 惊蛰·340 交往甚密   目送着小女孩兴奋的离开,顾泽恺低咳了两声,转过身来用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林盛夏,他单手执着玫瑰,两相静默之中似乎是在等待着林盛夏将花给接过去。   可林盛夏难得的也摆出了高姿态,她双手环绕在胸前,浅棕色呢子大衣的肩膀处因着这动作绷紧,明眸皓齿间顾盼生姿,耳畔的发被清风撩起,露出小巧耳垂上的白珍珠耳饰,她就安静的站在顾泽恺够得着的地方,人来人往车流喧闹间,顾泽恺突然感觉到所谓幸福竟然距离自己如此接近。   幸福的距离,不过就是自己走到顾太太面前的距离。   顾泽恺倨傲的脸部线条不自觉的软化了些许,结实的手臂再次向前伸了下,将大把的玫瑰花几乎凑到了林盛夏的面前,那暗示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可看林盛夏的模样依旧没有想到接手的准备。   "顾太太,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怕我了!"顾泽恺不是没有注意到从两人身旁经过路人的视线,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的顾太太玩的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必须要纠正一下,虽然不知道是谁带给你的错觉,但我以前也没有怕过你!"林盛夏说的是实话,就算是顾泽恺曾经全面阻击林氏时,她也没有怕过这个男人。   顾泽恺哭笑不得的沉了沉眉,似乎真的在认真回想着以前的事,可越想俊美脸庞的线条却越发的黯淡起来,只因着他回忆起曾经做过的混账事。   不过简单一眼,林盛夏已经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   "跟哥哥送我的花比起来,我更喜欢叔叔送我的花。"随清风递来的是林盛夏身上清爽的淡香味,顾泽恺的眼神幽深了起来,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随身的包内有一份空白的离婚协议书,此时的顾泽恺也不知道,林盛夏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对他和颜悦色的。   "你是要做哥哥?还是要做叔叔?"林盛夏纤细的手指落在边沿已经有些蔫黑的玫瑰花瓣上,双眸里泛着浅浅的笑意。   顾泽恺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在这里将了自己一君,脸上的表情从黑到青,最终只是无奈的撇了撇嘴。   "叔叔……"许久,林盛夏终于听到这个别扭的男人开了口,有轻柔的风拂过两人脸颊,她安静的凝视着将脸瞥向一边的顾泽恺,淡淡的笑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叔叔!"她伸手将那男人攥的紧紧的玫瑰花搂入了怀里,林盛夏心里清楚这把花并不值三百块,而顾泽恺不过是找个借口能够让那个小女孩早点回家罢了。   顾泽恺额头上的青筋陡然一跳,不过在看到林盛夏眼底笑意时,终究还是没了其他心思。   这就是自己这辈子都想要好好跟她生活的女人,这就是他无条件容忍的顾太太,他甚至不能够想象她有一丝抗拒逃离的念头……   倏然的,顾泽恺涔薄唇瓣压印在了林盛夏的额头上,那动作轻柔的仿佛羽毛轻刷过似的,林盛夏嘴角的笑僵硬在那里,很清晰的感觉到顾泽恺的大掌包裹住了她的脸,虔诚而又情深的吻着。   "真希望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林盛夏的身高其实在女性里算是高的,站在顾泽恺的面前虽不至于小鸟依人,但看在旁人的眼里却是和谐的。   顾泽恺,我们还有一辈子吗?   林盛夏微敛长长眼睫,心里想着但却没有说出口,就连她自己都不忍心破坏掉这样平静的气氛。   "不是要回家吗?我想小黄豆了……"林盛夏别开自己的视线,却主动伸出了手落在顾泽恺大掌的手背上,有些冰凉。   顾泽恺的眼神幽深难测,许久点了点头,因着发烧还没太好的关系轻咳了两声,又怕传染给林盛夏侧过头去。   "好,我们回家。"   ******** *******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 *******   唐淮南今日回到别墅时的心情很好,就连脚步都轻松了很多,能够从顾泽恺的手里抢走一单生意的喜悦感,远远要大过事后跟顾弘文解释的繁琐。   "先生,少奶奶说什么也不吃东西,这都这么长时间了,锁着也不是……"佣人手里的托盘上放着凉了的饭菜,动也没动过,话还没说完唐淮南阴冷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后面的话自动噤声。   "把饭菜热过后给我送过来,我亲自去见她!"唐淮南抽出脖颈上领带向着楼上的方向走去,鼻梁上还戴着副无框的眼镜,温润的脸部线条逐渐冷峻。   佣人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重新走回进厨房。   唐淮南沐浴过后站在镜子面前,大掌用力的一抹,将水雾擦去,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当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许久后走出了浴室。   饭菜已经热好放在桌子上,唐淮南套上居家服端着餐盘向着楼上走去,黑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门口守着的佣人见到他来了赶忙用钥匙打开房门,一室的狼藉瞬间映入到他的眼底,姜橘生近乎苍白的脸慢慢的抬头看着唐淮南,也同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房门给紧阖上。   姜橘生的眼睛里布满着鲜红的血丝,毫无生机的看着唐淮南端着餐盘走到自己的面前席地而坐。   "我要见曦曦,我要离婚。"她冷笑,看的出来唐淮南今天心情很好。   "你一直没吃饭,先喝点粥对胃比较好。"唐淮南像是看不出姜橘生的排斥,用手搅动着碗里撒了肉松的白粥,这是姜橘生喜欢的喝粥方式。   "我要见曦曦,我要离婚。"不论唐淮南说了什么,姜橘生只是重复着这句话,房间里很凌乱,能砸的东西昨天她全都砸了一个遍,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体的两侧,将手指手臂上的划伤遮住。   唐淮南充耳不闻,将已经吹凉的粥送到姜橘生的唇边,可下个瞬间,姜橘生却伸手将唐淮南手里的碗打翻,哐当一声碗在地上碎成片片,刚热好的粥撒了两个人一身!   姜橘生嘴角带着冷笑的弧度,唐淮南将她跟外界所有联系的工具都没收,将她锁在这房间里面也不让她见曦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吃饱穿好。   他怎么就这么狠的心!   唐淮南脸颊忍不住的抽动了下,看样子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修长的手指猛然间钳住姜橘生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脸!   "曦曦送去老宅了,什么时候你打消了离婚的念头,我就把她接回来!"唐淮南说完这句甩开她的脸,看也没看身上的米粒,拽着姜橘生的手腕朝着房间内浴室走去,两个人身上均是狼狈的,谁也不比谁好过一些,地上的碎玻璃片将赤脚的姜橘生划伤,唐淮南亦是如此。   姜橘生枯死的眼神里透着强烈的恨意,她死死的咬着唇却敌不过唐淮南的力度,直到两人来到花洒下面,开关被打开的瞬间冰凉的水冲刷着两人的身体。   "唐淮南,你真让我恶心!怎么……苏暖疯了你看到我了?你怎么不抱着她和她一起去死!"姜橘生像疯了似的开口,唐淮南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单手摁压住姜橘生的手腕,用着花洒冲刷着她身上的脏污,衣服很快就被打湿,玲珑的曲线露了出来。   姜橘生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她狠狠的咬向唐淮南的手背,力道之大甚至令这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血腥味瞬间便涌了出来。   "你要是再不放了我,我就从窗户那跳下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姜橘生幽幽的开口,她性子从来都是懦弱的,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却是极为韧性的,而这样的性格自然是容易走向极端。   唐淮南闻言砰的一声将花洒砸到地上,溅起的水流泼了姜橘生一脸,她坐在瓷砖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出去,不久后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姜橘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狼狈着从浴室里冲了出去,却见唐淮南指挥着佣人用木板将房间内唯一一扇窗户给封死!   "唐淮南……"   ******** ******* ******* *******   夜半时分,林盛夏从噩梦当中惊醒过来,急促的呼吸着,额头上冒出的层层冷汗将那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小脸打湿。   她下意识的伸手抵住额头的位置,手肘抵在床单上,她竟然梦到糖糖了,她梦到她的宝贝女儿在哭,站在淡紫色的氛围当中,无声的淌着眼泪,这个梦太过于真实,真实到就连林盛夏的心脏都是一阵阵的抽疼着,松软柔顺的发因着她低头的动作倾泻下来,遮住大半张的脸。   直到心情稍微的平复了下来,林盛夏才意识到身旁的床位空荡荡的,丝质的床单有些冰凉,顾泽恺应该在自己睡了之后就离开了。   紧捂着心口的位置,林盛夏掀开薄被赤着脚下了床,脸上的表情带着需要人陪的脆弱,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她连掩饰都不加掩饰。   很快,林盛夏就在书房里找到了打电话的顾泽恺,书房的门没有关,大片的璀璨灯光倾泻而下,她就这样光着脚无声无息走了进去,顾泽恺与电话那头的乔胤在说着老城区地皮的事情,语带讥讽。   桌面上摊开的文件均是恺夏最近的合作计划,偌大的落地玻璃窗里倒映出林盛夏纤瘦的身形,顾泽恺还来不及转过身来,林盛夏已经从后面伸出手搂住他劲瘦的腰。   姣美的侧脸贴合在顾泽恺突出的背脊上,随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后背还带着被硫酸灼伤的伤口,自己这样压着,肯定会让顾泽恺感觉不舒服。   刚想要松手,顾泽恺却是不同意的,单手拿着电话单手控住她的手腕在腰间,维持着温暖贴合的姿势,林盛夏所幸也就依了他,慢慢的靠着,臀部抵着书桌。   这个男人所穿的衬衫都是精挑细选过的,量体裁衣价格昂贵,可面料的舒适度也是百分之百的。   林盛夏听着顾泽恺与乔胤讨论着什么,双手穿过他劲瘦的腰落在结实的胸膛之上,心里突然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孩子气的用着手指依次解开着他松垮扣上的水晶扣,噩梦刚刚过去身体里有种难言的虚空,她清楚的感应到顾泽恺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而林盛夏略显冰凉的手指张开贴合着他温热的胸膛皮肤上。   林盛夏觉得那里应该是心脏的位置,因为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手心下皮肤内心脏的跳跃,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一下一下的透过掌心传递来,很热,也很美好的感受。   倏然的,顾泽恺转过身来,林盛夏猝不及防鼻尖凑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之上,古铜色的皮肤在心口的位置还留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她曾经听过允儿说起这道疤痕的来历。   顾泽恺漆黑如墨的眼瞳与她对视,有欲-望晕染在那深黑的色度里,林盛夏所幸让自己坐上书桌,而那双眼睛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伸出纤细的手指罩在他的眼皮之上。   与此同时依旧与电话那头的乔胤说着什么的顾泽恺只觉得胸口一片的湿濡,有柔软的舌尖划过他赤-裸胸口的红色豆豆,有股热流迅速聚集在小腹处。   眼前的漆黑一片更是令他敏感度提升,顾泽恺清晰的感受到柔软的舌在那上面辗转反侧,甚至略显冰凉的唇齿还在深吸着,电击般的酥麻划过头皮,猛地用手心罩在她蒙住自己眼睛的手背上,死死的攥紧拉下来,灼热的大掌没有控制好力道,甚至还有沁湿的手汗。1aahh。   林盛夏的唇却瞬间移开了他胸口硬实的小豆豆,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在点了把火之后准备撒手不管,从他的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指,赤着脚从书桌上移下。17199127   当脚尖刚刚触碰到地面时,顾泽恺却率先的切断了通话!   "想去哪里?"顾泽恺声音黯哑,一起身将林盛夏重新带到桌面上,至于那上面原本的摆设与文件通通在她倒下之前被这个兽般的男人扫到了地上,霹雳乓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如此清晰。   "累了,回去睡觉!"话虽然这样的说着,但林盛夏纤细的手臂却跨过他的脖颈,反剪在他的后颈。   "不睡了,做运动!"顾泽恺的大掌透过她睡衣的边沿滑了进去,直接触摸到那细腻的肌理,他清楚的听到林盛夏低呼一声。   空气里渐渐弥漫出暧昧的味道……   (咳咳,章节内的尺度就酱紫滴,要想看屏蔽般的话等到大央从黑屋出去开始写,大约晚上就能够放进群里了,想要看扩展版,老习惯加群吧!一群已满,二群群号为220 375 996)   书房内的时钟分分秒秒的走过,很快四个小时便过去了,林盛夏细腻皮肤上遍布着顾泽恺刻意留下的痕迹,气若游丝的模样与顾泽恺餍足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这次顾泽恺并没有忘记之前林盛夏的担忧,在爆发前抽出来全都喷洒在她的小腹处。   待到两人呼吸都稍微平顺些之后,顾泽恺率先抽出几张纸巾仔细的擦拭那些乳白色的痕迹。   将刚才随手扔到地上的睡袍捡起来披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的林盛夏身上,结实的手臂放松将她搂抱在怀里,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怎么突然醒了?"顾泽恺慵懒的开口,看也没看落在地上的文件,就连桌面上还有大片的水渍。   林盛夏闻言像是只小猫似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脸朝着他胸膛的方向,温热的呼吸落在敏感的肌理上,瞬间顾泽恺又有了感觉。   "做了噩梦,我梦到糖糖在哭,你说她是不是在怪我?"林盛夏全身都是汗,小腹处还黏黏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顾泽恺周身有片刻的绷紧。   "就算糖糖要怪,也应该怪我!"顾泽恺低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轻吻着,涔薄的唇还带着欢爱过后的润泽。   紧搂着林盛夏入怀,稳步的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 ******* ******* *******   由唐淮南带领的顾氏企业因着这一次从恺夏集团手中抢走这单三百五十亿的生意而股价节节攀升,一时之间恺夏集团的风头全被盖住,而恺夏集团迈入房地产业的第一步就这样受到了重挫,难免也影响到了股价,跟顾氏那头的热火朝天相比,恺夏这边低调了许多。   财经媒体对这件事情的关心绝对不亚于狗仔队苦追明星绯闻的程度,毕竟作为顾氏的前任领导者与现任领导者的碰撞,所有人都以为顾泽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对方,却不曾想到他们等了那么久,却依旧没有等到什么报复的消息,这绝对不像顾泽恺的做事风格,也正是因为如此,又平添了许多的话题。   相较于顾氏现如今欢喜雀跃的氛围,恺夏集团内却人人自危着,生怕上层会有怎样的动荡,更不要说是那些直接负责接洽这个项目的负责部门等。   可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总裁室那边并没有任何的处罚方案宣布,这种诡异的平静才更为的令人心里感到紧张不安,公司内的气氛也异常的压抑着。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此时坐在总裁室里的那个男人满面的春风得意,而这种情绪也唯独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顾泽恺才可能表现出来,挂在墙壁上的LED电视正在播放着今日的商业活动采访片段。   当唐淮南出场的瞬间顾泽恺涔薄唇角勾起冷讽的薄笑,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身着黑衣的生猛保镖保护在他四周,唐淮南面带温润的笑容接受着媒体的采访。   现如今的唐淮南在面对记者时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拘束,顾泽恺噙着寒凉的笑继续看着报道,有些人现在爬的有高,到时候摔下来就会有多么的疼……   顾泽恺这个人有个很奇特的习惯,他尤为的喜欢那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他做事情从来不着急收网,甚至还会欣赏着对手惺惺作态的模样。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送开开两两。"进来!"低沉的两个字极有威严的响起,伴随着这两个字话音落下,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现如今的影经过了商业培训之后在恺夏集团内也担任着举足轻重的职务。   "顾先生,调查宠爱酒吧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宠爱酒吧表面上的老板是T市内有名的大哥齐皓,齐皓这人做事心狠手辣年纪也很轻,从最开始的小角色很快便混到了帮派内重要位置,前几年因为内讧的关系收留他的大哥被迫害致死,而齐皓凭着手头上的心腹血洗仇家,年纪轻轻的他也因为这件事情出了头!坐上了T市黑道一把手的位置!前两年他贩毒的生意做的不少,可近期慢慢有所收敛,甚至据说已经开始要切断贩毒这条赚钱的路,帮派内有了些动荡……"影简单的将顾泽恺让他调查的事情汇报着,只是有件事情,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顾泽恺。   "齐皓?年纪轻轻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的确不简单,黑市里的那些人嘴里的‘皓哥’就是他?"顾泽恺单手伸出用遥控器关上电视,修长的手指慢慢敲击在桌面上。   影点了点头,黑市内所传闻的‘皓哥’的确就是齐皓,并且他在黑市拳界内也有着连赢三十场至今无人突破的记录!   影多少觉得有些可惜,这样的人物若是为他们所用该有多好,只可惜他是敌人。   "顾先生,还有一件事情……"影抬起头来,眼神里有着复杂,这反倒令顾泽恺更为的好奇起来,莫非这个齐皓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顾先生的妹妹,似乎与这个齐皓交往甚密!很……亲密……"影的声音传进顾泽恺耳中的瞬间,顾泽恺涔薄唇角的弧度冷冽成冰。   他阒黑深邃的瞳孔内划过危险……   ——————————————————————   今日两更汇成一更六千字一起发布,今日更新完毕,么么哒!   ..   正文 惊蛰·341 错综复杂的关系   t市黑市拳赛现场   这是顾允儿平生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现场,与她所处的单纯世界不同,这里是游离在法律之外的黑暗角落。   四周欢呼的人群全都是为了拳击台上刚刚上场的二人,疯狂的程度甚至让顾允儿有种这里在开演唱会的错觉,只是这些人根本不讲究规矩。   她被安排在最特殊最安全的座位处,身旁还有齐皓的手下保护着,如同一朵白莲般坐在原地,水漾的眼神里布满着担忧的情绪,只因为站在台上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的男人正是她心里所在意的。   此时比赛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齐皓赤-裸的上身在灯光的照耀下油亮油亮的,绷紧的腹肌如同石头般,他全身上下只有手指的位置缠着层层的白色绷带,眼神凶狠的盯着对手。   这场比赛的赔率已经达到了十赔八,虽然齐皓在黑市拳界内有着连赢三十场至今无人突破的记录,但今日老板请来的拳手却是泰国有名的黑市拳王,而这场比赛对外宣传时也被冠以t市本土拳王与泰国拳王的较量,从而吸引了大批的赌者。   顾允儿却像是听不到外界的喧嚣,眼神只是落在齐皓的侧脸上,刚开场迅猛的攻击令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口。   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好看的眉心从一进场到现在都没有松开过,这里就是齐皓的世界,恐怖而又黑暗,血腥又充满杀戮的残暴味道,就连坐在这里都会令顾允儿不自在。   顾家将顾允儿一向都保护的很好,这也是最开始养成她刁蛮个性的原因,如果不是齐皓将她带来,她甚至完全不能够想象在t市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泰方拳手似乎并没有将这个劲瘦的男人放在眼里,用着放风筝似的拳法来挑衅着齐皓,可后者却只是沉稳应对,只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出现,此时两人均是挥汗如雨,汗水顺着额前的黑发淌下来,伴随着攻击的动作散落在拳台之上。   突然,齐皓一记强劲的高扫踢向着对方的头部攻击,那凶狠的表情与神准的速度令全场人屏息等待结果。   顾允儿猛地站起身来紧盯着站在台上的齐皓,她不管比赛的输赢,她只关心他的安危!   泰拳高手如同连根拔起的大树,有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就这样轰然倒在了地上,台下的观众发出阵阵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的,顾允儿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悦情绪。   娇小的顾允儿只是站在原地,疯狂的观众几乎要将她给淹没,她眼睁睁的看着齐皓从拳击台上跳了下来,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身边,他身上还散发着汗味,当着顾允儿的面将手指上的绷带解开。   “齐皓,为什么要来这里打拳?”顾允儿轻柔的开口,明明声音淹没在人群的欢呼声里,可解着绷带的齐皓却再清楚不过的听到了。   他俊冷锋锐的脸部线条有着瞬间的僵硬,不顾汗湿的上半身将手下递过来的衬衫套在身上,随后将宛如钢铁般的手臂落在顾允儿的肩膀上,拥着她向拳场外走去。   “以前是为了钱,现在是为了不让自己忘记之前的生活!”这话寓意很深,可顾允儿却并没有听懂。   推开密闭着的门,有清新的空气涌动了起来,顾允儿这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拼命喘着气,那张漂亮干净的小脸上带着不能理解的伤痛,她是心疼齐皓的,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多没有安全感,她不想要再让这个男人沉浸在这种情绪当中,就像是他重新让自己弹起了钢琴,她也想要让他过上正常的生活。   不是以皓哥存在在她的身边,而是以齐皓的身份。   齐皓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神深沉的有些令人害怕,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某一点处,顾允儿后知后觉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坐在那辆黑色劳斯莱斯里面的,是……她大哥?   *************** **************   林盛夏抱着小黄豆坐在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纤细的手指逗弄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脸蛋,小黄豆的嘴红润润的,还有口水的痕迹。   两人的身旁是佣人刻意放在高处的绿萝,经过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它总算是有了生机勃勃的模样,林盛夏的瞳孔有些恍惚,那束边沿已经有些发黑的红玫瑰经过佣人巧手修剪之后,已经看不到任何颓败的痕迹,安静的被插在水晶花瓶内。   在这样一个接近于美好的午后,她不在像是以前那样忙碌在公司,而是待在家里抱着小黄豆窝在沙发中,昨夜欢爱过的酸痛感还流窜在四肢百骸内,而事后顾泽恺将自己抱入到浴室内的画面还不断闪回在眼前,他温柔的帮自己擦拭着身体,像是知道她对浴缸有恐惧似的怀抱着她一同躺在里面。   现如今的顾泽恺对自己是极好的,好到让她几乎要心生眷恋,林盛夏甚至希望顾泽恺还像是以前那样的对待自己,或许当她提出离婚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的恋恋不舍。   小黄豆像是感觉到妈妈心里的挣扎纠结,胖乎乎的小手五指张开落在林盛夏光滑的脸颊上,来回的抓弄着,林盛夏也不恼,任由儿子摸着他的脸,只是不经意间宽大的衣领落下露出锁骨处的红痕。   若是此时还有别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感觉诧异,那个曾经连续好几年被杂志社票选为t市第一女强人的林盛夏竟然也有这样恬淡静美的模样,美好的令人心底忍不住产生眷恋感。   而这样美好的气氛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别墅的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推开,顾泽恺面罩寒霜手中还拽着顾允儿,高大身形拉长的暗影宛如足以吞噬掉一切的野兽,这是林盛夏许久未曾见到过他的一面。   两兄妹刚一回到家里便开始争执了起来,顾泽恺的话自然是少的那一方,可眸底的寒意随着顾允儿的话音落下逐渐加深,林盛夏见此情形赶忙先将小黄豆交给月嫂,示意她带着孩子先上楼去。   很快,一楼大厅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我有谈恋爱的权力,就算你是我哥也不能阻止我!”顾允儿眼眶里转着泪,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刚刚从黑拳场内走出来就碰到了大哥,原本因着齐皓身份的问题她还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的,毕竟在顾允儿的心里顾泽恺是最重要的亲人,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大哥当时甚至连看都没看齐皓一眼的径直将自己拽上了车,他到底有没有顾忌过别人的感受?   “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么?齐皓,道上有名的皓哥,你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还指望我给你恋爱的权力?”顾泽恺原本棱角就分明的脸部轮廓瞬间更为的冷硬起来,而他的话顿时令林盛夏走过来的脚步顿了下,记忆力很好的她并没有忘记‘皓哥’两个字,那是当时在酒吧里拦住允儿不让她离开酒吧的男人,甚至当初自己就是为了这件事灌了一整瓶的威士忌,才让对方放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齐皓竟然跟允儿有了这样的关系?   “我很喜欢他,我爱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就算是头破血流也无所谓!我不在乎!”   这辈子,顾允儿都从未像是现在这样的肯定过,她想要同齐皓在一起,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对,她也要同他在一起!   “你说你不在乎?难道我和***感受你全都不顾了吗?那个男人到底为了什么目的接近你你了解过吗?”顾泽恺眸光渐渐沉冷了起来,看来那个齐皓本事不小,竟然能够令允儿痴迷到这样的地步!   “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先冷静下来?”林盛夏蹙着眉头看着情绪越发激动的两个人,忍不住开口!   吵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这样只会将对方的距离拉的更远。   顾允儿的脸都已经涨红了,她忍不住想要跟顾泽恺解释自己跟齐皓的情况,可面沉如霜的男人却压根不想听的背过身去,就连林盛夏走到她身边都没有注意到,而后者的手刚刚落在顾允儿纤细的手臂上便被她激动的甩开,力道之大令林盛夏没站稳踉跄向后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手肘扫到盛有玫瑰花的水晶花瓶,只听到啪叽一声……   水晶花瓶掉在地上迸碎了起来,溅起的水晶渣子就这样划破了林盛夏眉骨的皮肤,留下了道血痕!   “盛……盛夏姐!”顾允儿吓坏了,甚至忘记自己还在生气,她赶忙想要跑过去可听到声音的顾泽恺比她快了太多的冲过去。   顾泽恺原本刚毅锋锐的脸部线条瞬间被恐惧与担忧所笼罩着,就连呼吸都慢慢加重了起来,他快速的将跌坐在地上的林盛夏搂在怀里,仔仔细细的确认过她全身上下没再有别的伤痕,这才用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扭过头来看着惊慌站在原地的顾允儿,吓得顾允儿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儿似的,砸落在地板上,她嘴里呢喃着对不起,看的林盛夏心头着实不忍。   刚才也怪她自己,昨天晚上实在是太放纵了,手和脚到现在还有酸软的感觉,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弱。   “顾允儿,你本事大了!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跟齐皓分手,那就别认我这个大哥!”   顾泽恺所有的耐心都在林盛夏受伤那刻彻底的被抹掉,顾允儿心里原本就愧疚,听到顾泽恺这么一说更是难受,还不等林盛夏开口,她已经哭着转身跑出了别墅!黑赛儿生狂。   *************** **************   “你怕这个齐皓接近允儿的目的不单纯?怕允儿受到伤害?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待到顾允儿离开,林盛夏淡淡的开了口,伤是小伤,她惋惜的却是那束红玫瑰,在自己的记忆里,除却糖糖还在时游乐场红线那次她收到过花之外,顾泽恺还从未像是昨天那样给她送过花。   顾泽恺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语,冰冷的脸愈发的紧绷,他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走到电视柜前大力的将抽屉拉开,从里面取出医药箱重新回到林盛夏的身边。   “只是小伤而已,刚才那是意外,你对允儿太凶了。”林盛夏笑了笑,好看精致的五官并没有因为不小心被碎片溅到的伤口而受损一分,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只觉得顾泽恺是小题大做。   可她哪里又会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并不轻易向旁人敞开,可若是真的敞开了,就算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他也不愿意让疼在心尖上的女人受到零星半点的伤害。   更何况刚才的情形只要他眼明手快一些就不会让顾太太受伤的,这样的想着,顾泽恺涔薄的唇抿的更紧,郁怒的情绪明显。   “现在不对她凶一些,难道要等到她被人利用伤透了心才放马后炮么?”顾泽恺用着沾了双氧水的棉棒帮林盛夏处理着眉骨上的伤口,很细的一条红线,但却着实让他心疼不已。   明明在心底里发誓再也不会让顾太太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受到伤害,可他还是食言了!   直到双氧水划过受伤的部位,林盛夏这才感觉到痒疼,其实就连她也有点弄不明白顾允儿是如何同齐皓走到一起去的。   “齐皓是元牧阳那边的人。”顾泽恺的声音里透着冷,深邃的瞳孔浮过心疼,说出来的话却让林盛夏的心陡然一跳。   齐皓是元牧阳的人?而他接近允儿的目的又是什么?利用欺骗感情的手段来打击顾泽恺?这未免有些太荒谬了吧?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男人的事情却要牵扯到女人?你的意思是齐皓利用允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用来帮助元牧阳?”   林盛夏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里面的种种可能,可不管哪一种都好似有些太过于牵强!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顾泽恺眉宇间透着疲惫,他看过影带来的调查报告,齐皓的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齐皓……难道跟允儿有私怨?”   林盛夏大胆的揣测着,当初在酒吧帮允儿解围时她就隐约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在那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思考。   “齐皓的家在当年那场大火当中受到了波及,他的父母因此去世,他和他妹妹一直相依为命,而齐皓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训练打黑拳的,后来闯出了名堂被带进了帮派里面,混到了现在的位置!”   顾泽恺低醇的声音像是在讲故事似的,林盛夏的美眸瞬间睁大,她没有忘记当年那场大火还波及了四周的几栋别墅,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会有齐皓的事!   “所以齐皓是因为那火跟顾家有关系才接近允儿的?”可就算是如此也说不通,林盛夏现在被顾泽恺越说越糊涂了,如果是因为家仇齐皓大可以帮着元牧阳对付顾泽恺,为什么偏偏要去找允儿下手?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顾泽恺低低的气息压下,有凉气从他的唇边溢出落在林盛夏眉骨处的细小伤痕,他贴心的动作令她心头忍不住的一暖。   “顾太太,你知道允儿在国外为何没有拿到学位-证么?”   顾泽恺的话在林盛夏的脑海当中抽丝剥茧,瞬间沁水的清透眸子蓦然睁大开来,就连长长的睫毛都不在扇动。   “你是说允儿在国外跳楼的室友,就是齐皓的妹妹?所以你怀疑齐皓因为这个原因才接近允儿,借此伤害她?”林盛夏清颜似雪,过于宽大的领口露出昨晚欢爱过的痕迹,斑斑点点的红痕落在锁骨。   “齐皓与妹妹感情极好,当年他辍学专心打黑拳一路将他妹妹送出国恐怕就是为了避免t市内的纷争会影响到她……”顾泽恺的话没有说完,可林盛夏却懂了。   两个人均是陷入到沉默里,顾泽恺不告诉允儿这些事情就是不想要让她受到伤害,更何况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都太复杂了,那都是他不想要让单纯的允儿受到影响的原因。   顾泽恺用着自认为对的方式来保护着疼爱的妹妹,可允儿毕竟不是小狗小猫,她又如何能够心甘情愿的听他的摆布呢?   “可这件事情允儿也算是受害者,从她的描述里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齐皓的妹妹心里已经有了疾病,允儿顶多算是促因!”   她眉心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就没有松开,允儿本不应该被牵扯到这里面来,仇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齐皓是真的想要将允儿毁了么?   顾泽恺没说话,只是将林盛夏拥入到怀中,没有人能够伤害他的家人,谁都不可以!   *************** **************   伴随着恺夏集团首度进军地产业失败的消息,与顾氏现如今热火朝天宣传造势的效果一对比,顾泽恺与顾淮南(唐淮南)这两位同样姓顾的掌舵者难免会被不明实情的旁观者拿来做对比。   甚至有好事者在微博上面专门列出个对比图来看,跟顾泽恺曾经劣迹斑斑的过往相比,顾淮南不论是在感情与婚姻问题上都略胜顾泽恺一筹,至少在旁人看来顾淮南的事业经过这次之后如日中天,更何况顾氏的公关部将顾淮南描绘成了一个顾家的好男人形象,夫妻生活美满幸福!   这也跟顾泽恺之前一夜之间为了别的女人的儿子,连自己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家破人亡的形成了个鲜明对照。   舆-论的力量就是如此,有的时候真相是什么反而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事情了,就像是顾淮南与姜橘生,又像是顾泽恺与林盛夏。   t市这两天各大版头条都是如此,甚至有好事者将当年顾泽恺被绑架时的新闻给一同挖了出来,俗话说的好,看热闹不嫌事大,公众并不满足于现有新闻给与的材料,有好事之徒还启动了人肉搜索等手段想要挖掘出更隐秘的内幕来,更过分的是有人将糖糖的照片给找了出来!   这么多年一直都处于被压者位置的顾氏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只是有些顾氏跟过顾泽恺的老员工也忍不住的唏嘘不已,他们都觉得顾泽恺不可能就这么被打败,只是事情发生了有几天,对方都没有任何的反击举动,这压根不像是顾泽恺做事的风格,可毕竟他离开顾氏已经有了五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些员工也不可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如果说原本只是单单牵扯上商业的事情,恺夏集团一直都蛰伏不动的话,那么当失态已经开始向顾泽恺的私生活转移时,集团内干预措施启动,有关于林盛夏糖糖的照片等在一上午的时间内自动消失在大众舆-论的视线里,而媒体也像是同时被噤声了似的再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讨论恺夏集团的事。   反观顾淮南做活动时更为亲民的行为深得普通民众的好感,稳定的婚姻也为他加分不少,这样两相对比之下谁更占便宜不言而喻。   可顾泽恺就像是看不到听不到外界的负面新闻似的,每日按照原定的计划做着每件事情,冷处理的态度太过于明显,明显到没有任何一个不识相的记者会去选择打扰顾泽恺的私生活。   跟顾泽恺的低调相比,顾淮南逐日高调了起来,各类财经节目频频出现这个男人的身影,宛如一幅t市成功男人的标榜角色。   只是,恐怕任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仅仅维持了三天,三天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上级领导班子视察彻底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就像是顾泽恺曾经心想的那样,有些人现在爬的有多高,到时候摔下来就会有多么的疼……   而此时,一切还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正文 惊蛰·342 冰火两重天   林盛夏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眉骨处的伤痕经过一夜已经结痂,尽管照片已经打上了马赛克,可她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糖糖。   失态的发展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疯狂,如果单单只是因为抢生意的事情那些记者与网民根本不可能会将这些东西挖掘出来,除非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借着这些往事来抹黑顾泽恺的形象。   佣人在厨房里忙碌的着,糖糖还在的时候这些工作原本都是林盛夏从公司回来后做的,只是自从她回来坐月子请来这些佣人之后,顾泽恺说什么也不同意再辞退掉,他总是会说别人家的少奶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天天等在家里坐享其成的,唯独只有她偏偏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不仅如此,顾泽恺还找来了T市最昂贵服务最好的月嫂来帮她带小黄豆,现如今林盛夏每日的生活几乎就是煎熬般的轻松,轻松到她甚至已经开始看起了肥皂剧来打发时间。   林盛夏说不出来顾泽恺的这种呵护备至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那个男人似乎想要将最好的东西全都交到她手上,小黄豆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名牌,现在就连她想要去倒一杯水都有佣人抢着帮她服务,这种生活让习惯了自立的林盛夏着实有些抵触。   在她看来,人都是有惰性的,一旦开始享受了这样的服务,便会渐渐忘记自己,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容易,想要从这样的氛围里抽离却很难。   开门的声音响起将林盛夏拉回到现实里,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将网页给翻过去,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刚从外面走进来的顾泽恺。   “你回来了,等下就能吃晚饭了。”林盛夏身上穿着宽松的休闲服,转过头冲着玄关处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开口,纤细修长的双腿蜷缩着坐在沙发上,是最居家闲适的姿势,就连平日里梳的整齐的发今日都在脑后扎起,颊边有细碎的发丝落下来,将她映衬的更为年轻。   跟以前的强势稳重相比,此时的林盛夏尤为的放松,就连刚脱下大衣走进客厅来的顾泽恺也忍不住的勾起了薄唇。   这两人丝毫不受外界流言蜚语的影响,走到沙发后面,顾泽恺的大掌落在林盛夏的头顶,手心里松软的发令他的心头也忍不住的柔软了起来,另只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了什么。   “在看什么?”有热气喷洒在林盛夏的耳边,惹得她忍不住的一缩脖子,顾泽恺原本藏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被玻璃纸包装很好的单支玫瑰娇艳的绽放着,花瓣还透着淡淡的香氛,令原本眼神一直落在平板上的林盛夏瞬间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刚才进门的时候一直藏在大衣里面,怕被你看到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弄的好像是偷来的!”   看样子顾泽恺很满意林盛夏眼中的吃惊,昨天花瓶被打碎的时候她眼里的惋惜被自己看的一清二楚,明明车都已经快要开回家了,顾泽恺却还是掉了车头找到了最近的花店,为了制造惊喜感他独独只买了一支藏在大衣里面,生怕会被林盛夏看到。   顾泽恺单手拿着花绕过沙发来到林盛夏的面前,倨傲的脸部线条退去面对旁人时的锋锐,薄凉的唇凑到她眉骨处伤痕先是落下浅浅一吻,惹得林盛夏忍不住闭上眼睛,翩然的长睫颤抖着,等待结束。   “鲜花增美女,在我心里顾太太就是绝色。”顾泽恺低醇的嗓音让林盛夏脸颊蓦然绯红着,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并未受到外界事情的影响,她的心多少也放了下来。   “看你现在轻松的模样是早有准备了吧!不过任由流言蜚语在网上传播,你确定对你真的没有影响吗?”   林盛夏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玫瑰,顾泽恺这个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所以当他在会议室说要将顾氏从唐淮南的手里夺回来时,他心里一定已经有了规划。   顾泽恺反倒并不在意,松了松领带,略显疲惫的坐在她的身旁,身后的伤最近结了痂,疼虽然不疼了,但是刺痒的感觉很明显。   “能够影响到我的人只有你。”狭长的眼眸眯了眯,顾泽恺觉得后背很不舒服,粗粝的指腹捏了捏眉心处,虽然什么话都没说,林盛夏却明白他背后伤口让他不舒服了。   “你上次说前任姜市长的手段的确高明是什么意思?”有些刻意回避着顾泽恺的眼神,林盛夏略显冰凉的手从敞开的衬衫领口探了进去,随后摸到了硬硬的结痂处。8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夹杂了些晴欲味道的语调响起的瞬间,林盛夏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的动作或许令他误会了,她不过只是想要摸摸他伤怎样了而已。   “那允儿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允儿的脾气倔,越是不让她如何她偏偏就越要如何,林盛夏担心顾泽恺的强势做派会将允儿推得更远,甚至……让允儿不顾一切的直接投向齐皓的怀抱,更何况昨天的情形看来,允儿已经情根深种。   顾泽恺沉默着,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办。   允儿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在他受到爷爷不公平对待的时候也只有她会站出来,顾泽恺不想要将允儿搀和进这些事情里来,可她终究还是踏了进来。   “算了,别想了,先上楼我帮你换下药,医生当时说你后背伤口痊愈的过程会很不好受,现在看样子你已经体会到其中滋味了!”林盛夏将玫瑰插在盛有水的玻璃杯中,独独一支却别有风味。   她不知道这样平静的生活她还能陪伴着他享受多久,可林盛夏却越发的感觉到心里的眷恋在一天天的生根,她排斥这样的感觉却无力抗拒他温柔似水的侵入。   烦恼的,又何止是顾泽恺一个人呢?1amjK。   ******** ******* ******* *******   唐淮南推掉晚上所有应酬的酒局回到别墅里,最近他真正的尝到了站在巅峰上的感觉,从顾泽恺手中抢走生意的瞬间那种成功的满足感令他一度有些忘乎所以。   可也只有在回到家时他才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失败者,他与苏暖的亲生儿子经过抢救终于还是脱离了危险,他叫人将他送回到国外,也算是唐淮南逃避那段过去的印证。   顾弘文有请专门的医生来帮自己检查身体,他们均是说药量下的不算重,慢慢调理就会恢复正常的生育功能。   苏暖进了精神病院之后苏皓轩自然留在了他的身边,可是唐淮南看的出来他一点都不快乐,就像是他一样,一点也不快乐。   “顾先生,曦曦已经吃饱睡了,我先回去了。”月嫂从楼上走下来见到唐淮南沉默的坐在沙发中,低声的开口,被请来这几天她隐约明白了这对夫妻有矛盾的事实,而这个男主人叫人有些害怕。   “麻烦你了。”冰冷的四个字从唐淮南的口中吐出来,月嫂忙不迭的离开。   唐淮南向着二楼的婴儿房走去,他骗了姜橘生,孩子并没有送到老宅,每天晚上都由他亲自照料,而这一切他并没有告诉她。17245408   吱呦一声推开婴儿房的门,小曦曦躺在摇篮里酣然入睡,小小的手指脚趾不自觉的蜷缩着,唐淮南脱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安静的坐在摇篮旁边。   说实话,现在的唐淮南有些怕见到姜橘生,晚上睡觉时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甚至还会想起以前刚见到姜橘生的模样,安安静静唯唯诺诺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他毁了两个女人!   唐淮南温润的眼底划过疲累,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坚持住底线与苏暖发生了关系,也就不会产生贪恋。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意气用事在那样的场合里随便拉住姜橘生的手,也就不会将她带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怪不得,只能说是悔不当初,一念之差铸成大错。   躺在沙发床上,唐淮南用前臂压着额头,袖口处的钻石袖扣闪闪发亮,这是曾经被苏暖扔掉的东西,后来他又委托护士从病房里带了出来。   “姜橘生,我真的很讨厌你……”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响起这样低沉的声音,或许就连唐淮南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强制将姜橘生锁在房间内甚至听到她的威胁将窗户全部封死的行为,到底是因为害怕她出去提出离婚后破坏掉自己现如今好男人的形象,还是……   真的只是想要将她留下?   ******** ******* ******* *******   星期三注定是个热闹的日子,有大批T市文物保护工作者用静坐的方式来到顾氏集团前抗议,起因就是顾氏之前签约的那块地皮当中有着他们保护多年的古迹建筑。   顾氏集团的主址原本就处于闹市区,而这样特殊的抗议方式自然引来了大批群众的围观,尽管打电话叫来警察处理这件事情但也因为对方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而作罢。   这些文物保护工作者手里均举着牌子,抗议顾氏总裁顾淮南不顾施工有可能造成古迹受损的影响而执意动土,顾氏也因为这件事情的突然发生召开临时会议商讨处理办法。   原来唐淮南从前姜市长手中获批的这块原本就是T市最有问题的地皮之一,因着T市是有名的文物大省,开发商挖掘土地时碰到古墓等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了,只是当这些文物古迹与市里重点工程建设遇到一起时,矛盾自然产生,甚至成为了阻碍经济建设的绊脚石。   工程建设的多了,破坏的文物古迹多了,自然引起了文物保护工作者的不满,而这样的不满情绪在顾氏签约并且在电视上大肆宣扬之后到达了顶点!   毕竟顾氏是T市的老集团,既然他们要带头破坏,那么这些文物保护工作者也不会跟它客气!更何况在他们的心里很清楚,如果赢了这场价值三百五十亿生意的拉锯战,这将是他们日后文物宣传与保护工作的重要里程碑!   人的心理便是如此,枪打出头鸟,既然顾氏在这个时候签下这单生意,就要承受的起他们这些人的抗议!   而唐淮南也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手里地皮存在着怎样的问题,他现如今也终于明白当初橘生父亲为何会用那么意味深长的语气警告自己做事要谨慎,可现在纠结那些已经没用,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眼前的事情,他已经透过财务部拨了百亿过去作为双方的启动资金,现在就差临门一脚绝对不能够有任何事情影响到工程!   更何况这一次唐淮南为了从恺夏集团手中抢走这单生意是立下了军令状的,如果这个项目出现任何的纰漏,他都会主动辞去顾氏总裁的职务。   如果说之前几天新闻媒体对唐淮南的评价还是正面的,那么现如今可真谓是让这个男人尝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媒体的介入令这次的静坐更为的受人关注,如何处理这次的危机事件也成为摆在顾氏集团公关危机处理部门前的一道难题,过的去顾氏将会更上一层楼的辉煌,过不去……不仅仅是唐淮南会受到影响,就连整个顾氏都会受到严重的波及!   顾弘文是在事情被媒体播报出来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当天便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拒绝任何媒体任何个人的采访与探望!   不过才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早已经没有人关注顾氏总裁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男人,也没有人在关心顾泽恺的私事,微博上网页上的舆-论热点开始转向,坐在电脑前的众多网友开始挥舞着心中的‘正义之矛’抨击顾氏,不过才过去短短几天时间而已,顾淮南这个网友口中的好男人转眼便被冠上了歼商的称谓。   唐淮南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充分的证明了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 ******* ******* *******   任凭外界如何的喧嚣,此时的顾泽恺却像是未卜先知似的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与林盛夏一同窝在家里,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   在他想象当中这原本应该是很美好的一天,能够安静的同顾太太待在一起,可他彻底的忘记了在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小小的‘第三者’,那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小黄豆!   偌大的浴室内,林盛夏怀抱着小黄豆注视着蹲在地上费力调试着盆内水温的顾泽恺,自然也没有错过他一脸不满的表情,看着从未干过这种事情的顾泽恺连调试水温这种工作都进行的这么费力,林盛夏所幸将嬉笑的小黄豆小心的抱到顾泽恺面前。   随后挽起长袖蹲下身动作麻利的做着给小黄豆洗澡之前的准备工作,眼角的余光自然没有错过从水盆边沿浸出来的水将他裤腿打湿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先伸出手来将顾泽恺裤管仔细的挽起至腿肘的位置,这才将水放好。   顾泽恺搂着小黄豆,深邃的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身上,惯常薄凉的唇缓缓勾起满足的弧度,能够在曾经的重创伤害之后还能得到顾太太这样的对待,他死而无憾!   他喜欢将明明可以办成的事情故意弄砸,然后顺势让顾太太去接手,这样有人愿意照顾他的感觉很微妙,也很令他上瘾。   小黄豆明亮的大眼像是看穿了顾泽恺的小心思,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胖嘟嘟的小手还无意识的乱挥着,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把小黄豆慢慢的放进来,你用手撑着他,我去拿沐浴露进来!”林盛夏说完这句就出了浴室,徒留下顾泽恺与小黄豆大眼瞪着小眼,前者按照林盛夏临走之前说的那样将小黄豆慢慢放进水里,大掌小心的撑着儿子的脑袋,动作很僵硬,反观小黄豆却乐呵呵的挥动着小胖手将水无意识的泼得到处都是。   林盛夏手里拿着无泪配方的儿童沐浴露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顾泽恺与小黄豆玩的正欢的样子,她的脚步顿了下,曾经给糖糖洗澡时她也幻想过顾泽恺陪在她身边,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然真的能够等到这样的一天出现,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   “别闹了,你身上都湿了,抱好他,简单的洗洗就好。”林盛夏将沐浴露倒进手心里面,乳白色的液体透着淡淡的牛奶香味,她先是在小黄豆耳后的皮肤上涂了些。   “这是在干什么?”顾泽恺总觉得这样的顾太太特别的漂亮,在这世界上恐怕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带给他这样的感觉,而他……竟然曾经差一点错过她,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孩子的皮肤敏感,怕会过敏所以要先在耳后试一下!”林盛夏淡淡的回应着顾泽恺,因着糖糖那个时候都是她一个人来做的,所以动作特别的熟练。   安静的氛围里有淡淡的牛奶香味传递了开来,顾泽恺与林盛夏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于手头上的事情,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给孩子洗澡,相较于林盛夏的放松,顾泽恺全程都绷紧着肌肉。   “你如果不习惯的话我一个人帮他洗就好了!”林盛夏用着沐浴液均匀的擦在小黄豆身上,滑润的液体划过小孩子的皮肤,她顺便帮小黄豆做着抚触。   “我没有不习惯,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顾泽恺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没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林盛夏手里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后恢复正常。   小黄豆条件反射似的抓住了林盛夏润滑的手指,小孩子的笑声如此天真无邪,无形当中冲淡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在那么艰苦条件下出生的小黄豆像是个乐天派,天天都笑呵呵的,就连月嫂都直夸他可爱好带,反倒是林盛夏心里总觉得对小黄都很抱歉,因为糖糖的事情从他出生自己就像是有阴影似的不敢对他太放感情,林盛夏不知道别的经历过丧女之痛的家长是如何度过那段难捱的生活的,明明知道那样对小黄豆不公平,可总有隐隐约约的痛会在不经意间被牵扯出来。   可那并不代表林盛夏不爱小黄豆,否则之前小黄豆吮-吸母乳时将她的乳-首含到破皮,就算是这样她也忍着疼坚持要给他母乳喂养,不过是为了小黄豆能够健康茁壮的成长。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那些都是我自愿的,怪不了别人!”许久之后林盛夏才低声的开口,而顾泽恺深邃的眼睛从未在她的身上移开过,专注而又情深。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和谐,林盛夏站起身来打开门,佣人的脸瞬间出现。   “太太,楼下有人来找先生,说是老宅来的!”   林盛夏的手上还沾着儿童沐浴露,转过身眼神有些疑惑的看向顾泽恺,却见他闻言瞬间变了脸,冷峻的脸部线条根根倨傲分明,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   直到这时林盛夏才意识到,或许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出手了。   ******** ******* ******* *******   尽管知道楼下有人在等着他,顾泽恺却依旧不紧不慢的先等到小黄豆洗完澡之后才回到卧室里换好了衣服,这才下了楼。   与他想象当中的没什么两样,陪伴在爷爷身边几十年的老管家背脊挺直的坐在沙发里,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顾泽恺。   老管家看着顾泽恺的眼神很复杂,不过稍纵即逝,银白的发整齐梳在脑后,脸上的表情透着严肃。   “顾少爷,今日我来是要代替老爷跟你传句话……”   盛电眉些就。林盛夏刚刚将小黄豆交给月嫂,下楼的瞬间便听到老宅的管家如是开口。   “得饶人处且饶人……”   ..   正文 惊蛰·343 我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   林盛夏站在楼梯口,不过瞬间就已经能够看到顾泽恺背脊的弧线僵直起来,他有片刻的沉默,不过很快便又冷讽的轻笑出声。   盛站瞬就手。顾泽恺背对着林盛夏,大掌还扶在雕花镂空的楼梯扶手上面,高大身影在身后无限被拉长,他踱步下最后两层楼梯台阶,冰冷却又带着不容忽视威严的声音同时响起。   “得饶人处且饶人?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男人唇角的笑意压迫感十足,刚刚给小黄豆洗过澡的手很干爽,甚至是凉的。   深邃的眸子转而变为锋利随即又转为落寞,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以往的状态,这一切都是在很短时间内完成的,就连站在他面前的管家也没有注意到这点。   “爷爷不顾我的意愿执意要将我名下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分给唐淮南百分之三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他当着唐淮南的面教训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受伤严重躺在医院里等着他去看我最后却放了我鸽子他有没有想过我?这单生意可是唐淮南他自己从恺夏手里抢走的,他没有那个能力还想要打肿脸充胖子,自己消化不了跟我有何干系?”   偌大的大厅内顾泽恺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回响,空气中似乎有危险的味道在逐渐的凝结,而这一切的变化都被林盛夏收入到眼底。   “少爷,你太偏执了。”老管家深深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泽恺,他可以说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那种骨子里的倔强与就算受了伤也憋在心口的劲儿才从小到大一点都没变过。   “回去转告爷爷,我顾泽恺想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就算是他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我改变初衷!唐淮南不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么?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够平安度过这次的难关!”   顾泽恺低醇的嗓音里夹杂着危险的气息,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他说完沉默的看着老管家,送客的意味在明显不过。   老管家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看到顾泽恺的表情终究还是化为低沉的叹息,随后将随身带来的餐盒放在了桌子上。   “老宅里的阿姨辞职准备回家养老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她做的东西,所以在临来之前给你带了一份。”   老管家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徒留下沐浴在日光当中的顾泽恺形单影只的站在大厅里,林盛夏安静的站在楼梯口看着管家离开后顾泽恺绷直的背影,有种孤独的落寞在空气里涌动着。   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久,林盛夏慢慢的走下台阶,她身上还穿着刚才的那套衣服,宽松过大的领口露出肩部大片的肌肤,前襟还带着水渍的痕迹。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越过顾泽恺径直的走向玻璃茶几,将那飘香的餐盒打开,淡淡的醋溜香顿时有种令人胃口大开的感觉。   “我饿了,过来陪我吃点东西?”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并不刻意,也没有说些安慰的话语,她如同往常一样清冷眼神看向顾泽恺,小手将餐盒一层层的打开放在桌上。   顾泽恺欣长高大的身躯依旧站在原处,不过也没有沉默多久随后在她软香的身边坐了下来,他额前的黑发并不像是往常去公司那样整齐梳在脑后,反而是随性的任由它凌乱着,这样的顾泽恺少了平日里在公司的成熟沉稳,多了丝年轻的味道。   林盛夏也不管他,只是从餐盒里抽出碧绿色的精致筷子,简单的夹了些菜凑到他涔薄紧抿的唇边。   “张嘴!”   顾泽恺如墨的眼神落在她凝白的脸上,如她所愿的张开了嘴,熟悉的菜香味占满了口腔,反观林盛夏却继续用着给他夹菜的筷子挑起家常菜放入口中, 那是很细微很亲密的举动,却奇异的冲散了顾泽恺心里刚才因着老管家前来的不悦情绪。   “顾太太,答应我,永远别再离开我!”突然,沙哑磁性的男性嗓音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她手里的动作蓦然一顿,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她允诺的事情一定是能够做到的事,做不到的她也从来都不会胡乱答应,顾泽恺有力的手臂环绕在她肩头之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露在外面的肩部皮肤。   林盛夏的视线缓缓的落在刚才被她插在玻璃杯中的单支玫瑰,那么鲜红娇艳的花朵安静的呈现着它的美丽。   她一直都保持着沉默,而顾泽恺也只当她是默认了,拥着她温暖却又削瘦的肩头,心底的冰层慢慢的融化着。   世界之大,有她的地方才是家。   *************** **************   此时的唐淮南却面临着焦头烂额的窘境,随着文物保护工作者在顾氏门前静坐抗议的消息传出,t市当地的文物局也介入进这件事情里来。   顾氏这边的态度是先破土动工,如果真的有损古迹建筑或者是挖掘到古墓等再通知文物部门来处理,可这样的答复很明显不能够令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满意,按照有关的文物法规,一定是要先进行勘探才能够挖掘,如果一旦挖掘到文物,那就已经相当于是破坏了。而前期勘探的费用还全部要由顾氏承担,几千亩的土地上要用到几百万元的前期勘探费用,这对于以利益为先的企业来说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唐淮南更是直接放话说,就算是他们付得起这笔勘探费也消耗不起时间!   互相僵持的局面似乎成了个死结,解也解不开,不仅工程开工的时间需要延后,唐淮南还要承受合作企业给与的压力,更何况董事会频频施压,什么叫做不堪重负这个男人终于亲身的体会到。   唐淮南疲惫的坐在真皮座椅内,眉头从早上便拧成个川字没有松开过,再这么耽误下去不算误工费顾氏每日都要承受着难以预计的消耗,在他的眼中那些在顾氏门口静坐抗议的人群更像是疯狗,全t市有那么多的工程不去盯梢偏偏要来注意他这一单。   当初从顾泽恺手中抢走这单生意时恐怕唐淮南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后续问题发生,钱经过自己同意经由财务部拨了过去,合同也是他亲自签约的,稍微出现一点纰漏自己都会万劫不复。   他根本是赌上了自己的一切来跟顾泽恺拼这一单!   欣长的身形倚靠着皮椅,从爆出这件事情开始顾氏的股价就处于动荡波折的状态,相较于之前的一片大好的涨停,现如今随着舆-论的抨击一路下滑。   怎么会这么累?   唐淮南猛地站起身来暴躁的将手中昂贵的钢笔重重砸在墙上,力道之大耳边只听到沉闷的一声,随后钢笔掉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同一时间里元家别墅内,也有一个人为着唐淮南的事情烦心着,那便是苏云玉。   从这件事情发生到现在她天天关注着电视新闻上的报道,本来想要打电话跟唐淮南问询下情况,却不曾想到唐淮南压根就不接自己的电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忙的原因。   原本苏暖的事情过后苏云玉心里还沉闷了好几天,这才刚刚好没多久唐淮南又出事了!   此时元(元老)刚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米八几个头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进了别墅之后将外套脱下里面竟只穿了件短袖t恤,粗壮的手臂上纹着条张口巨龙,看起来可怕极了。   苏云玉尴尬的站起身来,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元的眼神淡淡的扫了过来,前者随后噤了声。   中年男人不说话时表情有些凶恶,跟在元的身后向着楼上走去,直到身影全然的消失在了苏云玉的眼里,她这才像是虚脱了似的松了口气,自从来到这里她算是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可尽管如此心里还着实有些害怕,沉默的继续看着电视,心里却扑腾扑腾的跳动着,许久都没有平复过来。   “元老,这是你要的东西!”江爷坐在元对面,态度很尊敬,毕竟是曾经跟在过元身边的人,尽管现在他也有了身份,可道上终究还是要讲江湖规矩的。   年代有些久远泛黄的信封被推到元的面前,有照片一角从里面露了出来,同样是有些年岁的样子。   “小江,这次顾氏的事情你怎么看?”元遍布着皱纹的手指将信封沉稳的拿起,他随身的拐杖靠在皮椅一旁,脸上已经有了老人斑,可眉目间却依旧是狠意十足。   “事情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是又查不到什么痕迹,地皮的确有问题,更何况这几天上级有领导班子来检查,都撞到一起了恐怕不好解决!”   江爷的声音很低沉,元老只是从信封里抽出照片来仔细的看着,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谁说要解决的,我可不会因为个唐淮南就改变初衷,顾氏垮台了我第一次鼓掌!顾弘文那老东西被气病住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件事情要越烧越烈才好!”   元老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阴沉,他将手里的照片重新扔回到江爷的面前。   “时机到了,就把这东西匿名送到顾泽恺手里!”元将身体的重要全然压在身后的真皮座椅上,满头花白的发梳得整整齐齐,年轻时他争强好胜从不注意这些,反倒是越老越在意外表。   江爷望着面前的信封,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事情交代完毕了之后,江爷便离开了书房,独留下元一个人坐在原地,原本嘴角薄冷的笑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阴寒。   “顾弘文啊顾弘文,你当年对我如何的背信弃义,我将十倍百倍的偿还给你!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那我还等什么?”元轻声开口,布满皱纹的手拉开裤子的拉链,伸手探进了里面。   原本应该有男性物事的部分却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小节的根部,而上次那个应召女也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秘密,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当年在监狱里他不改争强好胜的本性,得罪了里面的老大,被同舍的舍友狠狠教训,却不曾想竟然被打爆了男根,尽管送去监狱医院及时抢救捡回了一条命,可他最宝贵的东西因为那个年代医疗条件受限而被切去了一大半,这也是他最恨顾弘文的原因之一!   偌大落地窗外湛蓝的天空,被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几朵乌云给遮挡住……   似乎,是要变天了。   *************** **************   顾泽恺从吃过晚饭之后就留在了书房里,林盛夏哄小黄豆睡着了之后便回到了卧室。   她从皮包的夹层内将那份还没填写过的离婚协议书找了出来,坐在床边安静的凝视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其实对于离婚协议书林盛夏并不陌生,早在糖糖的事情发生之前她就动过想要离婚的念头,那个时候她甚至委托律师将恺夏集团的资产评估报告都做好了。   “顾太太,答应我,永远别再离开我!”顾泽恺落寞的话音再度的在脑海当中回荡着,林盛夏的眉心从协议书拿出来的瞬间便没有松开过。   说那样话的顾泽恺或许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她的沉默不过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至少现在还不到告诉他的时候。   可今天当顾泽恺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林盛夏原本坚定的心却意外的动摇了起来,手指无意识的将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横了过来,似乎想要做出撕扯的样子……   许久,林盛夏却只是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将离婚协议书撕掉。   卧室门口传来了声响,林盛夏慌忙的拉开床头柜抽屉将协议书放进去,原来那个被摔碎屏的旧手机也被仍在了里面,最近她都没有去公司,生活圈子本来也小,所以一时半会儿林盛夏也没有想要买手机的冲动,或许是有些紧张的关系在阖上抽屉的瞬间她下意识的轻抚起了手腕处的长长伤痕。   顾泽恺下巴上的胡渣密密的冒了出来,神色从容,眼神看向坐在床边的林盛夏时,眼底划过深谙,现如今她一有心事便会不自觉的摩挲着那道伤口,顾泽恺是真的很想要知道她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心里既然有了这样的念头,顾泽恺所幸躺到了大床上,大掌揽在她的小腹处用力那么一压,林盛夏丝毫没有防备的躺进了他的怀里。   “慈善基金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我也透过公司跟当地的儿童福利院孤儿院等地联系过,统计了下先天性心脏病患儿的数量,顾太太……我说到做到的!”   林盛夏趴在顾泽恺的胸口,清楚的透过薄薄衬衫布料听到他心脏咚咚的撞击声,有力而清晰,随着他每说一句话坚实的胸膛便会颤动一下,他就像是个讨要奖励糖果的小孩,令林盛夏哭笑不得的。   就连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也不自觉的放软了起来,她沉默的与他躺在一起,两个人之间亲密贴合没有任何的空隙。   “你去书房的时候我有看新闻,这次你准备做到什么程度?”   那些保护文物工作者不会突然这么大规模的聚集起来,想必顾泽恺从以前就已经开始酝酿这一次的重击,这个男人心思缜密不允许别人占他一点便宜。   “让他一无所有的程度!”很简单明了,一如顾泽恺的做事风格,可是这次跟往常的雷厉风行相比,他却选择慢慢的折磨起了对手。   顾泽恺就是要让唐淮南尝到失去自己手中所有的滋味到底如何!   当初他从顾氏辞掉总裁的职务连股份都没有带走,就像是满足顾弘文提出的条件般,那个时候他所承受的痛苦,他也要让唐淮南亲自尝尝其中感受!   “我有的时候会偶尔想起淮南以前的样子,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林盛夏心里有些感慨,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那个会细心到在她怀孕时不让她吸进厨房油烟味的男人,恐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泽恺有片刻的沉默,随后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了下来,反掌控制住林盛夏纤细的腰身,他吻的深沉而又投入。   他的力道很大,林盛夏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深深陷入到了柔软床铺当中,力度激烈的在她唇上辗转反侧,狠狠的封住。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甚至可以称得上令人窒息,林盛夏被动的接受着,像是感受到了顾泽恺更深层的渴求。   虽然有些犹豫,但她纤细的手指最终却还是落在了顾泽恺起伏着的背脊处,劲瘦的腰随即一僵,终是松开了被他蹂躏的鲜红的唇。   “以后在我身边的时候,不准想其他的男人,谁都不可以!”他的妒意来的突然,令林盛夏真的是哭笑不得。   他果然……是个幼稚的男人啊!   正文 惊蛰·344 意外的突发状况   翌日,顾氏依旧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日浪查来瞒。   上级领导班子来T市检查的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乱子,就算是有心隐瞒也不可能了,再加上前任姜市长受贿的风波才刚刚过去,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顾氏与文物局之间的矛盾摆到了政-府的面前。   一边是能够给T市带来巨大收益的重点工程,另一边却是文物保护工作者的不依不饶,工程进行或者不进行下去都是问题,就算是政aa府出面也不过就是从中调停罢了,顾氏一天之内也连连召开会议来协商解决这件事情,唐淮南甚至愤怒的要求负责人排除万难先奠基动工,虽然协议签下了但若是不能够按时破土的话也算是他这边违约。而更令唐淮南头疼的是,有间公司趁着顾氏如今股价不稳定的情况,小面额的吸纳顾氏在市面上流动的股票,唐淮南连猜都不用猜都知道这一定是顾泽恺搞的鬼!   原本得到这单生意的喜悦感早已经被冲垮,唐淮南似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跳入到了顾泽恺的陷阱内,他肯定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这样的想着,唐淮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   可现如今唐淮南是骑虎难下,军令状自己已经给董事会立下,合同也已经签约,就连钱都已经打了过去,如果现在违约的话他还要赔付高昂的违约金,舆-论轮番轰炸的效果也接二连三的突显出来,现如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以唐淮南为领导的顾氏会做出怎样的应对来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给我连夜动工,出了事情我负责,你们要做的就是保证这个工程顺利的完成!”会议室内,唐淮南不顾众议沉声宣布,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名誉与利益放在一起比较,现如今的唐淮南更注重的是后者,更何况这场硬仗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唐淮南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他下达的命令将会给顾氏带来怎样的危机。   或许就连躺在医院的顾弘文都没有想到,曾经辉煌的顾氏会因为唐淮南的一个错误决定,面临分崩离析的可能。   此时的顾泽恺站在总裁的偌大玻璃窗前,俯瞰着T市的全貌,那双鹰隼般深邃的瞳孔就这样落在窗外,涔薄的唇瓣缓缓勾起再残酷不过的笑容,最近人人争相巴结的唐淮南陷入了谷底,似乎一切消息都转向不利于他的那面,当初拿钱操控着网上水军来抨击恺夏集团抨击他的人早已经销声匿迹,而顾泽恺所做的不过是将唐淮南之前所使用的卑劣手段如数奉还给他而已。   他可以放任唐淮南所有的小心思,但他独独不应该的是……将糖糖的照片扯出来,将那些刚刚结痂的伤疤再度撕裂开来。   没有人可以在他的眼前如此放肆,唐淮南既然越过了那条线,理应该受到惩罚!   顾泽恺深沉的视线缓缓的转到办公桌上,上面处于待机状态的笔记本屏幕灰暗,还没拆封过的全新手机盒安静的躺在上面,上次泼硫酸的事情过后顾太太的手机遭了秧,到现在还没有换新的,顾泽恺所幸帮她买了个新手机,准备恰当的时机送给她,虽然因为顾太太性格的关系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就连工作上的事情现在也暂时由他来全权接手,可顾泽恺依旧觉得如果林盛夏没有了手机找起来会特别的不方便。   或许是太患得患失的关系,他总觉得顾太太最近对他的好有些不真实,又或许她是在酝酿着什么将自己排除在外的计划么?   这样的念头一经在脑海当中浮现,顾泽恺的脸色便彻底阴沉了下来,就连室内的温度似乎也陡然降低了不少。   影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表情的顾泽恺,他沉默的将手中文件放在顾泽恺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对方的指示,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一切也都在顾泽恺的预算当中。   “唐淮南不顾众议动工,看来是被逼急了,不用着急着收网,自然有人会去抗议的!”顾泽恺随手打开文件翻看了几眼,阖上后沉声的开口。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唐淮南看清楚自己的时机!   顾泽恺相信,这个时机很快就要到来了!   ******** ******* ******* *******   顾泽恺的预感一向准确,这个时机很快就到来了。   唐淮南命令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连夜赶工,却不曾想到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的文物保护工作者驱车前往工地,与施工人员发生了激烈的肢体冲突,后来双方情绪激动中,开挖土机的施工方甚至不顾有可能会造成的人身危害横冲直撞了过来,惨剧就此发生!   挖土机从躲避不及时的文物保护者的身上碾压过去,开车的司机嘴里还叫嚣着,出了事情有上面的负责,而这样的说法全程被旁观者用手机视频记录了下来,血腥的场面与哀嚎声令在网上见到这段视频的网友忍不住愤怒讨伐,尤其是那句‘出了事情有上面的负责’,大有赶超‘我爸是李刚’的趋势!愤怒的网友甚至在网上发起万人签名活动来抵制顾淮南的残暴,毕竟作为顾氏现任的领导者,这个‘出了事情上面负责’的上面到底是谁不难想象!   当唐淮南接到负责人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他甚至顾不得仪表如何套上衣服开车到顾氏与其他被紧急叫来的部门主管赶到施工现场,出事的挖土机司机瑟瑟发抖的站在警察的旁边,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他不过是听到负责人的安排开工,当时也就是多喝了两口酒的事,脑袋一热就冲了过去,压根没想到会造成怎样的影响。8   “有三人当场死亡,还有其他不同程度受到伤害的已经送去医院了!”负责人低着头压根看都不敢看唐淮南一眼,他当时的确是这么跟工人们说的,但是谁又能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有多少私下解决的可能?”唐淮南的声音虽然沉稳,但是十根手指已经全部发凉,顾氏原本就在风口浪尖之上,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辞其咎!   “警察那边已经将家属请来了,对方情绪特别的激动,就算是要四下和解也要等到他们的情绪冷静下来在说!”顾氏公关部的主管开口,顾氏已经有好多年没有面临过这么窘迫的局面了,不远处的死者家属正在放声的咆哮着,哀悸的哭声不绝于耳,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尤为令人恐惧。   “启动媒体干预,绝对不能够让这件事情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能压下去的都给我压下去!别围着我,都去想处理办法!”唐淮南低声的怒吼着,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似的。   可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发生这么大的事故想要压是绝对压不下去的,甚至还会造成民众情绪的反弹。   春日夜里的风还带着冷意,在唐淮南身边呼呼而过,不远处原本一直被警察围着的受害者家属猛然间冲了过来,他们很显然是已经认出唐淮南的身份,压抑不住的愤怒就像是延绵不绝的江水汹涌而来,甚至不给人任何的躲避时间。   原本这些家属的情绪就已经很激动了,可是顾氏的工作人员怕事情闹大请警察来将他们围在外面,这样处理问题的态度很明显的激怒了这些家属,他们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撕扯着顾氏高层负责人的衣服、头发,壮汉围住唐淮南有力的拳头连连砸向这个到现在还想要启动媒体干预将这件事压下去的男人!   唐淮南闪躲不及,被重拳击倒,匆忙接到消息的社会线记者均是将这一幕拍摄了下来,就算是他有着想要还手的心思,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他也不可能动粗!   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家属愤怒,精心裁剪的西装早已经被土给沾污,甚至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血,大掌一抹原是自己的鼻血滴滴的趟落下来。   唐淮南觉得……或许这是他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刻!   很可惜,唐淮南的感觉欺骗了他,因为再过不久之后他将明白,今晚绝不是他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刻……   ******** ******* ******* *******   凌晨四点半,天还没放亮。   林盛夏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空调的温度开的很舒适,所以尽管薄被下的身体未着寸缕却依旧没有感到寒冷,用着手肘撑起身体丝滑的被面沿着她的肌肤缓缓下移。   半敞的门外隐约传来电视的声音,林盛夏有些怔愣的望着身旁空荡荡的床位,那个男人又在自己睡着了之后处理公事去了么?   她似乎发现了个规律,每次顾泽恺都是等到自己熟睡了之后才离开继续处理事情,就算是偶尔有留下来的情况当她醒过来时总是能够看到他睁着眼睛茫然望着天花板。   能够睡着的时候总是少的,他的失眠……已经严重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林盛夏不是没有检查过药瓶里的维生素,每当减少几片她的心也跟着沉重几分。   伸出手捞过仍在床下的衣服,简单的套上之后下床赤着脚向着卧室外面走去,一路上忍不住的打了两个哈欠,氤氲的美眸里有水润的光泽溢出。   下了楼,果不其然的见到穿着黑色睡衣的顾泽恺将高大的身形昂藏进沙发内,宽大的液晶电视音量开到最小,刚刚煮好的黑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令许久没碰的林盛夏都想要再尝几口。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林盛夏浅浅的笑了笑,过长的丁香色针织衫袖口将她细白的手给盖住,在这样即将破晓的时刻里,她难得的在心里浮现出几许孩子气。   赤着脚缓慢的来到顾泽恺的身后,伸出手来将他的双眸给盖住,唇却凑到了他手中端着的咖啡杯边沿(这动作难度系数很高,请勿因模仿闪了腰~),还不等林盛夏尝到黑咖啡的味道,顾泽恺的手已经移开到她够也够不到的地方。   好在咖啡杯里的黑咖啡也不剩下多少,不然经过她这么一闹恐怕要豁出来不少。   “不准偷喝!”顾泽恺的眼睛虽然被林盛夏给蒙住,可他却像是洞察了对方的心思,略带沙哑的声音旋即响起。   林盛夏刻意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浓密的睫毛轻刷过手心的痒意,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挺幼稚的,放开了手绕到沙发前坐下,家居的针织衫长及膝盖,将雪白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因为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脚心有些发凉,小巧的脚趾微微的蜷缩在一起。   顾泽恺的大掌伸了过来,压着她的脑袋靠在他颈窝的位置,若是有人看到此景定会在心里感叹两人的契合。   “怎么没穿鞋?”顾泽恺深黑的眉峰蹙起,沉声开口。   “睡前不知道踢哪里了。”如果不是昨晚顾泽恺突然从身后揽住她,也不会第二天找不到。   顾泽恺沉默将他的室内拖鞋脱下来踢到她面前,还带着他脚心的温度,林盛夏将脚伸进去热热的感觉恰好融化掉脚心的凉意,虽然那拖鞋对她来说大了太多太多。   新闻台正在播放着直播传送回来的画面,林盛夏原本靠着顾泽恺的颈窝睡眼惺忪的瞥了几眼电视,却不曾想到越看睡意越消散的干净。   媒体用着耸人听闻的标题来形容顾氏遇到的麻烦,尽管画面被打上了马赛克,可地上几乎汇成细流的血水依旧令人惊骇,就连唐淮南被愤怒的家属击打在地的画面也未经处理的播了出来。   “怎么会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故?”林盛夏看着屏幕上抖动的画面时间,竟然是早前一个多小时的新闻了。   顾泽恺却只是沉默的看着电视画面没有说话,涔薄的唇角带着冷冷的笑意,唐淮南只注重了眼前的利益,他若是聪明些只要等到上级领导班子视察过去后再开工,也不会陷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   林盛夏紧盯着屏幕上所传递出来的讯息,出了这样的事情工程肯定是要停工的,顾氏的名声也一定会受到影响,这就是顾泽恺想到的么?   “工程不能够顺利进行,耽误了时间也算是顾氏违约,按照合同他们这次不仅仅要应付受害者的家属,还要考虑如何赔偿这笔天价的违约金!难怪这块土地在前任姜市长的手中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似的,临双规之前才转而交给了唐淮南,你说……有这么精明的父亲,怎么会生出像姜橘生那样没用的女儿呢?”   顾泽恺的声音沙哑沉闷,有的时候源于父爱的报复也是很可怕的。   这次换成了林盛夏沉默,她虽然早就已经有了预感,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唐淮南会以这样的姿态落幕,想必顾泽恺从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他会急不可耐的开始工程项目,唐淮南太想要追求成功了,反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重重的摔了个跟头!   “经过这次的事情顾氏的股价一定会大跌,公司陷入混乱对外的名声又被搞成了这样,就算是你到时候收回了股份重新回到顾氏,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真的合适吗?”   林盛夏淡淡的声音传来,她本身是个商人,自然明白这样的负面新闻会对集团造成怎样的严重创伤,就算是五年前的她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可顾泽恺出牌从来不按照道理出牌,这也是当年别人不愿意与身为顾氏掌舵人的他为敌的重要原因之一!   顾泽恺闻言微眯了下眼睛,眸光在略显昏暗的氛围里被屏幕的亮光覆了层冷霜,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为冷酷的状态!   “聪明的顾太太猜猜我接下来会做什么?”顾泽恺的身形突然逼近林盛夏,那角度赫然就像是他要将她压在沙发上似的,唇齿间有一股淡淡的苦咖啡香味溢了出来,林盛夏蜷缩着腿,过大的室内拖鞋掉在地板上,白玉般的纤细小腿连同脚踝一同露在外面。   事实上,顾泽恺的确那么做了,他抬手扣在林盛夏的腰上,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手指摆弄着她纤细的脚踝,眉尾挑起的瞬间带着惑动人心的俊逸。   “别人说,生过孩子一段时间的女人脑袋会变笨,所以我不想猜。”17245400   林盛夏平躺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晶莹剔透的肌理在昏暗中被映衬的很细腻,她不再像是以前那样非要追根究底,反倒喜欢顺其自然的感觉。   人和人之间,如果只能够用算计来维持一段关系,那反倒不如从未开始过。   就像是……她同顾泽恺。   顾泽恺隔着她丁香色的针织衫轻轻抚摸着她腰际间敏感的肌肤,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林盛夏脸上所有的表情,眸光深沉如墨,说不出来的诡谲。   “顾太太你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不想猜!”不猜心就不会动,不猜心也就不会痛,将自己隔离在俗事之外,少点担忧与烦恼,不是聪明是什么?   他的声音太过低沉诱人,就连大掌都顺着衣领的下端伸了进去一把抓住了她胸口的脱兔,粗粝手指带来的触感差点令林盛夏尖叫出声,他的动作太过出人意料之外,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盛夏隔着衣服压在他的手上,却没想到这样的动作更是让顾泽恺的手心贴合着胸口的红豆,硬实的感觉在他的掌心来回移动,在他的步步逼近之下乳波荡漾。   “不行,今天你还要养足精神去公司处理事情!你昨天晚上又没睡对不对?”林盛夏声音清浅,素白的手指不肯退让分毫,就是不让顾泽恺能够更进一步。   顾泽恺闻言一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她在关心自己,薄唇勾着滚烫诱人的笑意将手指从她针织衫下抽出来,长臂一捞让林盛夏顺势倒在他臂弯当中,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很有催眠的效果。1amjC。   其实天已经快要放亮,就算是睡也睡不了多长时间了。   可两人谁都没有破坏气氛,只是沉默而又安逸的伴在对方的身边,顾泽恺紧紧的将她压入到自己硬实的怀抱当中,动作里有着不难察觉的眷恋,片刻沉稳的呼吸声已经从林盛夏的头顶传来。   林盛夏的耳朵一直贴合着他的心脏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生怕会打扰到他的睡眠。   ******** ******* ******* *******   与顾氏声名狼藉的形象相比,在恺夏集团的大厅内正在举办‘宝贝天使基金’的启动仪式。   在来宾的宣传册上清楚的标注着‘宝贝天使基金’是由顾泽恺与林盛夏夫妇一同发起,资助对象为家庭贫困身患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在最开始向正规部门提交申请后,两人独自捐款五百万并以恺夏集团总公司的名义合并捐款一千万来作为‘宝贝天使基金’的启动资金。   而在这场启动仪式上,新任的T市市长也携着视察的上级领导来访,在仪式上高度赞誉着顾泽恺与林盛夏夫妇的行为,用词之精评价之高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新闻报道纷纷以大篇幅的正面新闻来报道这件事情,与之相对比的自然是顾氏的危机处理失败,投资巨大的工程被迫停工整顿,天价违约金一同被爆出,顾氏的股价从早晨一开盘短短十分钟之内便跌到停板,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曾经T市商界的龙头老大没落到这样的地步,着实令人心有不忍,而唐淮南这次的决策失败也为整个顾氏带来了灭顶之灾!   在恺夏集团举行‘宝贝天使基金’启动仪式后,顾氏召开了有史以来规模等级最高的重要会议,所有股东到场商讨着应该如何度过这次难关,除却顾弘文之外的所有股东悉数到场,事情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如果不能够顺利解决这次的事情,恐怕顾氏将因为这次的危机毁于一旦!   唐淮南面颊上还带着伤,表情略带憔悴,一晚上没有睡所带来的疲累感在董事会上到达了顶点,家属不同意私下和解,天价的违约赔偿金与打水漂的前期投入都是董事会上讨论的重中之重,以前对顾氏退步颇有微词却又要看在顾弘文面子上不愿多说的董事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公司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已经不是唐淮南辞职就能够解决掉问题的了!   原本最应该发言的唐淮南坐在皮椅上,眼神很恍惚,他现在只想要逃避掉这些问题,甚至想要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可再也没有人比他心里更清楚,事情哪里这么容易就能够解决!   会议室内的LED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着今日的新闻,刚刚过去顾氏的报道电视上转而播放起了恺夏集团的新闻报道,顾泽恺面容沉稳的坐在正主席的位置上,那稳重成熟的模样着实与现如今的唐淮南形成最鲜明的对比,也不知道是哪位董事开始嘀咕起当年顾泽恺带领顾氏共创辉煌的场面,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就算是唐淮南想要假装听不到都不可能!   他双眸中遍布着红色的血丝,紧盯着电视屏幕里的顾泽恺,他丝毫不受前几日流言蜚语的影响,锐利的黑眸就算隔着电视也带出令人捉摸不透的暗芒,当他出场时全场沸腾的掌声更是刺激到了唐淮南,他输的彻彻底底,可顾泽恺却转而从一个冷血负心汉的角色转变为了慈善家,这才是他今日听到最可笑的笑话!   “既然你们都那么希望顾泽恺回来去求他啊!还要我在这里做什么?这份订单是我签的,可若是没有董事会的同意我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决断?算起来在座的大家都有份,谁都脱不了干系!”   唐淮南突然开了口,带着血痂的嘴角勾起冷讽的弧度,他们不就是想要一个说法么?   “你们最好快一点下决定,事情在这么耽误下去的话,不仅仅公司的所有业务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或许……发展下去会破产倒闭也说不准!”   唐淮南无谓的话语瞬间惹怒了众位董事,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强烈,甚至大有讨伐下去的趋势。   倏然,唐淮南猛地站起身来抄起手边的水晶烟灰缸砸向还在闪烁着画面的电视屏幕,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整个会议室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静中!   没有人敢在说一句话,他们纷纷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这个已经濒临疯狂的男人,他同样在承受着失败的煎熬。   唐淮南冷笑一声,转身向着会议厅大门的方向走去,手骨骨节处还带着伤口,额前凌乱的发将他挫败的眼神彻底遮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将脏污的衬衫顶起。   豁然的将会议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却在见到迎面而来的人影时瞬间停下了脚步……   ——————————————————————   今日素教师节,祝福所有的老师节日快乐,不知道大央的读者里有木有老师咩~~~   ..   正文 惊蛰·345 被逐出顾氏   见到门外的来人,唐淮南的眼神瞬间便阴冷了起来。   刚刚才从电视屏幕上见到的男人现如今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那般的意气风发成熟沉稳,与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此时的顾泽恺刚从‘宝贝天使基金’的启动仪式现场赶来,剪裁合身的深色手工西装将他健硕的身形映衬的更为伟岸,深邃刚毅的五官倨傲绷紧,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触,而墨黑的发将他骨子里的狂肆彻底彰显出来,薄凉的唇见到唐淮南出来微微勾起,带着意味很深的嘲弄。   顾氏会议厅当中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场合与时机与顾泽恺见面,更何况会议厅的超薄电视上还难堪的卡着个水晶烟灰缸。   “怎么?顾氏的现任总裁就是这么欢迎我顾某人的吗?”尴尬气氛中,反倒是顾泽恺率先低沉开口,用着众人都能够听到的口吻。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般迎了过来,态度热络的像是找到了救星般,顾氏的老股东们原本就对唐淮南不满,借着这样的机会更是话里透着话的讽刺唐淮南。   唐淮南额头上的青筋因着隐忍暴起,他身上所穿的白衬衫还带着泥土与斑斑血痕,顾泽恺屹立于众人恭维的表象里,冷傲的黑眸安静的注视着站在不远处的唐淮南,眼底透着深不可测的嘲讽。   受到这样刺激的唐淮南倏然转身似乎想要离开,可站在会议室门边的影却面无表情的拦住他的去路,只听到沉闷的巨响声,会议室的门当着唐淮南的面被影从外面带上。   接下来这场好戏的主角是他,少了唐淮南这场戏还怎么唱下去呢?   唐淮南垂于身侧的大拳蓦然间攥紧,甚至发出骨节咔哒咔哒的声响,众位股东就像是没听到似的像以前那样将会议室内正主席的位置特意留给顾泽恺,而这五年这个位置都是唐淮南坐着的。   “顾氏的现状我看了很痛心,今日我顾某人既然来到这里,便不能够让大家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我相信在这一点问题你们都能跟我感同身受!”   在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下,顾泽恺能够站出来当那个领军的人物,想必心里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众位股东与高层闻言纷纷点头,心里自然是很相信顾泽恺能力的。   “所以我自愿出资帮助顾氏赔偿这单生意的违约金,并且会想尽办法挽回顾氏的名誉!”顾泽恺靠在真皮椅背上,看也不看依旧站在门旁边的唐淮南,字里行间透着冷静果断的气势。   而顾泽恺话音落下瞬间,股东们忍不住的哗然起来,自愿出资赔偿违约金,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他独自一个人就可以拿出来?   顾泽恺从口袋里掏出支票簿在空白处写下数字,随后撕下推到面前的桌子上,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任何停顿。   “不过……”顾泽恺俊美的脸上突然透出深沉,似乎是在审度着什么,而最简单的不过二字却瞬间揪住了这些刚刚松了口气的股东的心,生怕顾泽恺会反悔似的赶忙开口!   “不过什么?”众位股东迎向他犀利的视线,心底均是一颤,此时在他们的心中顾泽恺便是顾氏还能否存活下去的救世主,不论此时他提出怎样的条件他们都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不过我只能够以我个人的名义,众位也知道我顾泽恺已经离开顾氏很多年了,能够做的事情毕竟有限!”   男人的声音里透出惋惜,深邃的视线缓缓划过众位股东的脸,明明就是最简单不过的眼神,却被众位股东刻意的曲解其含义。   唐淮南尽管颓废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处在绷紧的状态,他原本以为之前被那些受害者家属袭击已经算是最难堪的,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最难堪的原来等待在了这里!   “泽恺,那么以你的意思,我们现如今应该先做些什么来处理当下的危机?”顾氏股东内资历最老的率先开了口,现在违约金的问题暂时已经解决,剩下的自然就是最近连篇的负面报道,如果顾氏的名声在这么臭下去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没办法挽回局面了。   “该处理的人处理,该负责的人负责,难道这还需要我来说么?”顾泽恺锐利的视线扫视过去,股东顿时噤声,其实他们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不过事发突然大家心里都没了主意。   既然顾泽恺放话出来,他们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   会议还在继续下去,不过暂时已经没有顾泽恺什么事情,他双手闲适的环绕在胸前,深沉的视线缓缓落在从刚才他一进门开始便没有在说话的唐淮南身上。   两个人的视线相互碰撞在一起,一个像是捕猎的猎手,另一个则更像是等待宣判的猎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顾氏的高层会议还在进行当中,顾泽恺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敲击在硬实的桌面上,冷硬的脸部线条略微透出不耐,顾氏现如今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差,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两个半小时之后,所有股东终于做出一致的决定,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顾淮南在整件事情的处理上负有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董事会全票通过将顾淮南逐出顾氏的决定,并且要求他交出名下顾氏百分之三十八的全部股份,期间有老股东打电话给还在住院的顾弘文,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等待他决议将顾淮南名下的股份交给谁来处理。   电话那头的顾弘文沉默许久,最终冷冷的抛出三个字。   顾泽恺!   这场仗,唐淮南输得彻彻底底,连翻盘的机会都不在留下!   他依旧沉默的坐在角落里,眼神凝视着这会议厅四周的熟悉摆设,唐淮南觉得自己似乎是在用接近六年来诠释了一个笑话,彻彻底底的笑话!   ******** ******* ******* *******   黑色流线型房车内。17245411   顾泽恺手中把玩着手机,涔薄的唇角勾着淡笑,幽深的黑瞳并不见胜利者的喜悦,出人意料的平静。   车窗外,唐淮南刚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从顾氏走出来,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人手中攥着鸡蛋重重的向着他砸去,嘴里还叫嚣着些什么,想必是受害者的家属。到眼电刚狼。   他并没有躲闪的意思,任由那些人发泄着自己的怒气,顾泽恺浅饮口红酒,高脚杯在车厢内折射出奇异的光芒,手机铃声倏然的响起在车厢内,屏幕上显示着的乔胤二字令顾泽恺眉宇间的淡漠褪去。   “用自己的钱赢回自己的股份有何感觉?”电话刚一接通,乔胤低醇的嗓音便从话筒那边传来。   顾泽恺随意的将身体倚靠在座椅上,唇角勾起狂狷的笑意!   “感觉还不错,不过如果没有你的鼎力支持恐怕事情的进展也不会那么顺利,毕竟要去哪里找一个那么和我心意的新兴企业来给唐淮南做这个局呢?”   他的声音很低沉,可话语里透出来的含义却着实能让人吓一跳。   如果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纵观整件事情,可能会这样的猜测,从一开始顾泽恺便给唐淮南设了一个局,他了解唐淮南急于证明自己能力的迫切,所以利用之前好友乔胤在T市所开的隐秘洗钱企业做幌子来引唐淮南上钩,或许顾泽恺早在之前帮林盛夏调查姜橘生父亲受贿一事时便已经了解到前任姜市长将那块犹如烫手山芋般的土地批给了唐淮南,从那时起他就在筹备着整件事情。表面上来看顾泽恺吃了亏花了自己的钱来帮唐淮南赔偿巨额的违约金,可换个角度来看,实际上他不过是拿自己的钱陪给了那个新兴企业的幕后老板乔胤,说白了,那钱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口袋里。   当然,这不过是旁观者的猜测,至于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那就只有顾泽恺与乔胤两个人自己清楚了!   “你就不怕到时候钱我独吞了?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电话那头的乔胤淡漠的开着玩笑,有细细的笑声透过听筒传进顾泽恺的耳中,似乎是长安。   “无所谓,就当我送给未来干儿子的见面礼!”他们兄弟二人多年,感情自然是旁人不能理解的深厚,就连玩笑都开的如此自在,或许可以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顾泽恺相信有两个人不会背叛自己,一个就是乔胤,而另外一个自然就是他放在心上的顾太太。   “顾。”突然,乔胤话音里的玩笑退去,徒留下认真。   顾泽恺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乔胤缘何会突然用这样的语气开口对他说话。   “长安很喜欢你家的顾太太,吵着让我带她去,时间随你定,你知道我拿长安最没辙了。”乔胤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宠溺,甚至还有些无可奈何。   “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但是前提不能让你们家长安长时间缠着我的顾太太,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够霸占她!”   顾泽恺只当是什么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嫉妒的。   自从长安发病之后,一开始如果不是用强迫的手段就是连乔胤也近不了她的身,虽说现如今她在乔胤的怀里乖的像是只猫似的。   而盛夏却有本事能够让长安喜欢上她,他家的顾太太,果然有招蜂引蝶的本事!   “长安之于我,就像是顾太太之于你!”电话那头的乔胤顺势揉了揉长安的脑袋,那双干净的眸子抬起头来看着他,唇角勾着笑,似是很享受,手中却把玩着乔胤不知从哪里给她找来的夜明珠。   细细白白的手指与莹亮的夜明珠形成鲜明的呼应,不过很快长安就像是孩子似的玩厌了,只听到清脆的一声细响,那价格昂贵的夜明珠滚落在地上瞬间就摔碎了。   长安摆弄着手指怯生生的看着乔胤,她听过佣人说那东西很贵,是他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所以她是闯祸了么?   “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电话那头的顾泽恺似乎还在说着些什么,乔胤只是淡笑的将长安拥入怀中看也不看地上摔碎了的夜明珠,薄唇落在她眉梢处,淡淡的清香味从长安的身上传来。   长安似乎意识到乔胤并没有生气,窝在他怀里阖上纤长的睫毛,打了个哈欠随后便睡着了。   顾泽恺挂断电话,手肘的位置撑在车窗处,眼神落在外面,唐淮南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车子缓缓发动,影按照顾泽恺所言先将车开回恺夏集团取些东西。   顾泽恺下车进了集团大厅搭乘专属电梯来到总裁室,秘书小可刚刚从楼下取来快递,见到顾泽恺又折回来,将刚刚快递来的东西交到他手上。1amjN。   总裁室内,顾泽恺从抽屉里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机,想象着回家之后应该放到哪里给他的顾太太个惊喜!   随手碰到密封严实的快递,他的表情里似乎带了些深究,从桌上抽出把拆信刀将快递拆开,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这样滑落在地板上。   顾泽恺弯腰捡起的瞬间,原本涔薄唇角含笑的表情瞬间凝结在脸上,刀刻般的俊逸面容犹如冰封般阴沉,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所呈现出来的内容是他在熟悉不过的!   可也正是因为这张照片,在顾泽恺的世界里掀起轩然大波,危险的瞳孔瞬间眯起,就连空气里也渐渐的渗透出令人惴惴不安的冷意……   ******** ******* ******* *******   回程的路上,顾泽恺不发一语的拿稳那张照片,他薄唇紧抿着,没拆封的手机盒放在身体一侧,空气几乎是凝滞的。   很快,影将车驶入别墅区的雕花大门内。   直到下车,顾泽恺都没有说一句话,临进门之前将那张泛黄的照片塞进大衣内衬的口袋内……   晴好的天气渐渐转了阴,空气里似乎夹杂了几许潮湿的味道……   ..   正文 惊蛰·346 怎么舍得   听到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林盛夏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怀里还抱着小黄豆,纤细的手指握着儿子胖乎乎的小手朝向顾泽恺挥了挥手,像是在打着招呼。   如果说在进家门前的顾泽恺还沉冷着一张脸,那么门前与门后他已经迅速的转换了自己的身份。   门外,他就是顾泽恺,门内,他是顾太太的丈夫小黄豆的爸爸!所以不论在外面有怎样的情绪波动,顾泽恺都会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别让儿子过来,我身上还有外面的凉气。”顾泽恺先将深色的大衣外套脱下来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修长的十指来回的搓动着,先将冰凉的手指弄热,这才摸了摸小黄豆的脸蛋。   “饿了吗?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没让阿姨做饭,倒是在你回来之前先把小黄豆喂饱了!”淡色的唇瓣因着小黄豆缓缓勾起,褪去了表情里往日的清冷,眼角眉梢都带着融化冰川的暖意。   顾泽恺深深的凝视着她,目光眷恋里带着温柔,就连在看到照片之后冷到骨子里的疲倦感也逐渐消失。   有些话他一度想要张口对站在自己对面伸手就可以碰触到的顾太太倾诉,可或许是因为太在乎她了,反倒不想要让这个女人因为自己的事情劳心伤神,她瘦弱而单薄的脊背上已经压了太多的伤痛,他要做的不是在往上添什么,而是要用自己的手一点点的帮她卸下那些沉重的负担。   “顾太太……”顾泽恺深沉的叹了口气,伸手将林盛夏连同小黄豆一同揽入到怀里,他的怀抱坚实而又温暖,令猝不及防被他搂入怀中的林盛夏有片刻的错愕。   “股份的事情进行的不顺利吗?”林盛夏下意识的将他的反常与公司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反倒是小黄豆用着湿哒哒的小嘴啪叽一口亲在了顾泽恺的脸颊上,在那张锋锐的脸上留下了湿润的印子。   “没,进行的很顺利,唐淮南被赶出了顾氏,他名下所有的股份均已经签了协议转到我的名下,不多不少还是那百分之三十八。”   唇角勾起冷淡的弧度,并没有林盛夏想象当中的喜悦,当然他的表现里也没有掺杂着叫做失望的情绪,这倒是让林盛夏有些弄不懂顾泽恺到底是怎么了。   顾泽恺没有说话,只是用唇凑近了小黄豆亲了亲他的脸颊,顿时惹来他咯咯的笑声,挥动着的小手不小心打到了林盛夏的颧骨,力气虽然不大但也让皮肤有些薄的她红了一片。   林盛夏倒是不介意,反倒是顾泽恺心疼不已,深邃黑眸里划过的情绪明显。   “你买的什么回来?”林盛夏在他侧身的时候才看到这个男人挂在衣架上包装好的精品袋,直到听到她的声音,顾泽恺这才回想起自己从公司拿回来的手机,原本想要回家之后给她个惊喜的,没想到那张突如其来的照片打破了所有步调,甚至等到顾太太提醒他他才想起来。   “是手机,你之前那个不是被踩坏了吗?我见你一直都没送去修,所幸给你买了个新的回来,只要把卡换了就能用了。”顾泽恺转过身从衣架上将袋子取下来,作势要递给林盛夏。   可还不等交到林盛夏的手上,小黄豆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可真是娃娃的脸三月的天说变就变!   “我帮小黄豆换一下尿不湿,我的手机放在床头柜里了,你帮我直接把卡换了吧!”林盛夏哄着小黄豆向着摇篮处走去,顾泽恺耸了耸肩膀向着楼上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将领带扯松。   林盛夏慢慢的将小黄豆放在摇篮里,随手抽了张婴儿湿巾将孩子的小pp擦干净,这才将干净的尿不湿帮小黄豆换好,动作很流利,唇角温柔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褪去。   倏然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原本的笑瞬间凝结起来,就连沁水的瞳孔也随之睁大,纤细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   小黄豆像是也敏感的察觉到妈妈的情绪,水润润的大眼睛也不在淌泪,自顾自的跟小手玩了起来。   林盛夏松开搂抱着小黄豆的手,只觉得就连空气都安静了起来,晶莹剔透的肌肤苍白着,甚至到了没有血色的地步。   可她逼迫着自己恢复冷静,她甚至还听到自己清楚的跟月嫂说不论等下听到楼上发出任何声音都不要抱着小黄豆上楼。   直到嘱咐完这一切之后,林盛夏才沉默的向着楼上的卧室走去,她从未想要让顾泽恺用这样的方式发现自己的心思,她真的没有……   刚才的那一切真的太过于幸福,幸福到让她忘记了昨晚匆忙之间藏进床头柜里的东西,每向阶梯上迈进一步,林盛夏就觉得自己的手指冰凉一分,甚至就连小腿肚都有些打颤了起来。   ******** ******* ******* *******   卧室里出奇的安静,安静到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终于,她来到了卧室门口,半掩的房门外林盛夏甚至隐隐绰绰的看到了顾泽恺的背影,那落寞孤独的背影,背对着自己手里还拿着那张薄薄的纸。   纤细的手指慢慢的碰触到门板。   吱呦……   平日里再细微不过的声响此时都被无限的放大,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似乎瞬间僵硬绷直了起来,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掌慢慢的握紧,酸涩疼痛,就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她麻木的向着顾泽恺走去,他比自己想象当中的冷静了太多,就连自己伸出手落在他绷紧的手臂上时,顾泽恺也老老实实的转过身来让林盛夏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残忍。   “什么时候准备的?”顾泽恺的瞳孔有些涣散,他冷峻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声音都有些僵硬,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舍得吓到他的顾太太,只是用着很低沉的语调开口。   回应他的只有林盛夏的沉默,她双手紧紧抓着顾泽恺手臂处的衬衫,淡色唇瓣不断的颤抖着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所以,你最近对我的好,都是为了这个做准备?所以我让你别离开我,你给我的是沉默?”顾泽恺又再度的开口,他的肌肉越来越紧绷,似乎就要到达崩溃的边缘,林盛夏依旧是一句话没有说,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说的都是事实,顾泽恺说的……   都是事实!   “顾太太,放开我,我舍不得伤害你,可我真的……很生气!”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顾泽恺将自己的手臂从林盛夏的手心里抽出,他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脱离了他自己,有愤怒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直至结出可怕的果实,他就像是疯了似的开始砸起卧室内的东西,发泄压抑在心底情绪的同时,却又能够精准的避开林盛夏所站的方向。   顾泽恺沉冷的眼神因着激动的情绪布满着红血丝,结实的手臂上早已经因为疯狂而被划出道道的血痕,林盛夏紧咬着下唇向前迈了一步死死的用双手搂住他挥拳的手臂,地上狼藉一片,透出他隐忍的愤怒,那是从见到那张照片开始堆积在心头的情绪。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倒在柔软大床之上,五脏六腑就像是被挤到一起的痛苦,过耳的柔顺黑发散落在丝滑的床单之上,而顾泽恺就这样欺身而上,将她死死压在柔软床铺之上。   顾泽恺的动作粗鲁又冷酷,有力的双手狠狠的压住她纤细的手腕,在林盛夏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留下斑斑红痕,他是真发了狠,明知道这样的力气会留下怎样的痕迹,他却全然不在乎的逐渐收紧大掌!   “连你也不要我了,顾太太,连你也不要我了!”林盛夏清楚的听到这个强势的男人绝望的声音,她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因着心酸与心疼。   她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任由顾泽恺在自己的身上肆虐,放弃了一切挣扎,脖颈处的疼痛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而那张离婚协议书早已经不知道被扔到了房间的何处。   林盛夏闭着眼睛感觉顾泽恺的大掌移到她的脚踝处,几乎是强迫似的将她的腿分开,就像是要这样强势的进犯她!   “林盛夏,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顾泽恺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根根分明的凸显出来,眼底的嗜血自林盛夏回来之后第一次毫不掩饰的表示在她眼前,就连那里面的绝望痛苦挣扎一并呈现!   顾泽恺涔薄的唇僵硬的挤出一抹笑来,他停下了一切强迫她的动作,只是就这样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脖颈间,薄薄皮肤下面的温热脉动令林盛夏蓦然的回想起她枕在他怀里时的有力心跳。   他压着她的手渐渐的在脖颈处收缩着,顾泽恺随即闭上了眼睛,任由窒息的感觉袭来。   “别这样,你别这样……”林盛夏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她宁愿他像是刚才那样的伤害她,也不想要让顾泽恺如此挣扎!   可顾泽恺死死的压着她,就连林盛夏自己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捏住脖颈的动作越来越大,就连她的手指都像是要被他摁压进皮肤内似的。1amjN。   凭着力气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林盛夏心里也逐渐渗进痛苦的情绪,她突然用力撑起上半身将柔软的唇撞向他的,苦涩的眼泪就这样顺着眼睑的缝隙滑落下来,贴合着两个人的脸颊,蔓延至唇线处,甚至渗透到了唇齿之间。   林盛夏吮-吸着他的唇,辗转而又反侧,顾泽恺冷的像冰,而施加在他脖颈处的力度也因为这个吻减小,直到林盛夏能够自由的支配着自己的手,她却双手交叉在他脖颈后用力的将这个男人压向自己。   “我只是不想要让我们两个人在这么痛苦下去了,你对我越好我越放不下,顾泽恺……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能怎么办?”林盛夏失声痛哭,像是要将心里的悲悸全都宣泄出来似的。   顾泽恺原本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大掌渐渐收紧,就连涣散的瞳孔都回归到正常,听到林盛夏的哭声,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刚才的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细腻皮肤上的斑斑点点,凌乱的衣衫与顾太太满脸的泪痕,浓眉的眉逐渐拧紧到了一起,伴随着空洞的心跳声!   以前他对顾太太不好,谁都指责他对顾太太不好,可现在……就连他对她好也错了么?他想要疼她爱她宠她保护她……这难道也错了吗?   “可我放不下你,放不开你……你怎么舍得我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顾泽恺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不可闻,他的顾太太,永远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来伤害他最疼!   他放开了她,高大的身形屹立在床边,疯狂过后的寂静凄冷又冰凉,转过身去慢慢的向着卧室外面走去,手指滴滴答答的往外冒着血,有些落在顾泽恺的西装裤上,有些落在地板上。   林盛夏茫然的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也沾染了他的血,就连衣服上也是。   四周的空气,冷冰冰的。   四周的环境,空荡荡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听到别墅的门砰的一声被摔上,随后车库的卷帘门打开,呼啸的跑车引擎声刺耳响起。   有咸涩的眼泪再度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用着细细的手指挡住眼睑,慢慢的从床边坐起身来。   这双手似乎还残留着顾泽恺的体温,甚至还有他专属的味道。17245411   你怎么舍得我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   顾泽恺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她的耳边,他绝望受伤的眼神不断回荡在林盛夏的脑海里。   “顾泽恺,我怎么舍得你……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   林盛夏轻声的呢喃着。   回应她的,这次只剩下空气。   ..   正文 惊蛰·347 夫妻,磕磕绊绊难免   林盛夏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床边多久,满屋子的狼藉就像是被龙卷风席卷过似的。   直到半掩着的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佣人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地上的碎玻璃渣在她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而此时林盛夏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伸出手将滑落下肩头的宽松领口拉上来,也一并遮住锁骨处刚才被顾泽恺肆虐过的痕迹。   “顾太太,顾先生气冲冲的出去了,你们没事儿吧?”   已经有些年纪的佣人忍不住的开口,明明刚才男主人进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她虽然在这里干的时间不长,可还是能够从两个人的互动当中看出他们两夫妻的关系是很好的,就算是偶尔因为些琐碎的小事有了争执,率先让步的一定都是做丈夫的。   “我们没事。”   林盛夏淡淡的开口,虽然真的比她预想的时间要早了太多,但是既然顾泽恺发现了那么她也就所幸将话说开,她知道那个男人可能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让他们两人彼此冷静一下也是好的。   只是当林盛夏回想起刚才顾泽恺离开时眼底里彻骨的哀凉,心里忍不住的也难过了起来。   她不过是想要放彼此自由,让自己或者顾泽恺以后的生活能够更开心一些。   这世界上美好的女子还有那么多,她脾气又差,性子又倔强的从来不懂妥协,睚眦必报,甚至放不开过去面对不了未来。   这样的自己身上的缺点数也数不清楚,除了离婚之外林盛夏不知道还有何种方式可以重新开始,原本她是想要等到事情都结束之后在向顾泽恺提离婚的,可是计划却总是比不上变化快。   林盛夏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小说里写的天意,又或许这婚姻本身就是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其实顾太太有些话我做佣人的本来是不应该说,顾先生也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不说总觉得先生有些太委屈了!”佣人双手紧张的摩挲着,先生对太太的好她和月嫂都看在眼里的,她从很多有钱人家做过工,自然也见识过很多表面上恩爱非常实际貌合神离的夫妻,相较起来顾泽恺对林盛夏已经是好的不能够再好的了,甚至在他们看起来有些含着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的状态。   她们还从没见到过哪家的男主人能够为妻子做到这一点,虽然在来之前佣人也做好了准备工作,从网上看了两夫妻的一些有关信息,但她觉得百闻不如一见,凡是见到过他们夫妻相处的,流言都不用解释立马可以不攻自破!   放眼t市的豪门内,还有哪对能比得过他们的情真意深的?   真的……找不到了!   林盛夏闻言还带着水润的眸子落在对方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什么叫做顾泽恺有些太委屈了?   “恐怕太太已经知道你喝的牛奶都是先生特意从郊区牧场订来的吧,不过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只要先生有空都是他亲自帮你熬的牛奶,我看着他一个大男人窝在厨房里守着小火都觉得别扭。更不要说太太你平日里的饮食都是先生找营养师特别调配过的,然后还有虽然小黄豆很听话可也毕竟就是个小婴儿,晚上饿了醒了哭哭闹闹在所难免,我有好几次临走之前都看到先生哄着小黄豆说不要吵到你。更不要说平日里的那些琐碎小事儿了,太太要是仔细想想的话,哪次你闹了小脾气不都是先生先道歉的,当时你们还分居睡得时,吵了架先生要么就坐在书房里一夜,要么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一晚上……太多太多了,说都说不清了。”   佣人的话匣子一打开收也收不住,而林盛夏的心里却是越来越酸涩,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顾泽恺还曾经做过这些事吗?   “他出去的时候……”林盛夏迟疑的开了口,松软的发因着她侧头的动作微微的晃动着,可话说到了半截,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话应该如何的接下去。   她想问顾泽恺的表情如何?不用说一定很难看。她又想问顾泽恺去了哪里?不用说阿姨也不知道。   所以那问题就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里,不过好在佣人是过来人,自然能够从林盛夏的眼神里读懂一二。   她先是弯下腰来将地上该处理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直到手里捏到一张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时,这才算是终于明白了今晚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我就看不惯现在的新婚小夫妻吵着吵着就要闹分手离婚什么的,在婚姻里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应该明白个道理,爱虽然是婚姻的基础,但陪伴与理解才是婚姻的支柱,夫妻之间磕磕绊绊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经营婚姻而不是去消耗婚姻。”那佣人一边叨叨着一边状似无意的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撕开,从两片到四片再到碎的数不过来。   随后就像是地上的那堆狼藉一样,一同扔到了垃圾桶内,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林盛夏眼睁睁的看着蹲在地上收拾的佣人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却并没有出声阻止,或许从她发现顾泽恺看到了的那个瞬间,在她的心里也涌起一种叫做后悔的复杂情绪。   她只是想要重新开始,并不想要伤害他,尽管他曾经那样的对待过自己,可她自己又何尝没有错呢?   “阿姨,我饿了。”林盛夏淡淡的开了口,她知道顾泽恺所找来的佣人都是服务中心学历资历最高的,职业操守也自然是一流的,所以今晚的事情她并不担心她会传出去。   她担心的,是顾泽恺……   *************** ************** ********   顾允儿是来宠爱酒吧找齐皓的,自从那天被大哥拽上车之后她再给齐皓打电话他那边的态度永远都是冷冰冰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哥的态度令他不高兴了,所以今天下班之后所幸直接来到酒吧找他。   或许是因为她出现的次数多了,楼下的保安对她径直走上二楼的动作见怪不怪,也没有任何的阻止行为。   顾允儿走的挺快,或许是因为这两天大哥派他的保镖盯梢似的跟着自己,难得今天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她也想要好好的跟齐皓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   她心里其实是想要将他介绍给自己家里人的,她这人性格就是这样,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以前不通人情世故也吃了不少的亏,现在回想起以前做的荒唐事儿都觉得挺可笑的。   顾允儿忍不住的心想,如果齐皓认识的是以前那个大小姐脾气的自己,应该容忍不了自己这么长时间。   轻笑着顾允儿推开门,有迪奥高级女士香水的味道瞬间涌入到鼻腔内,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在了唇边,有种凉意从脚心处慢慢的通过四肢百骸,直至传遍全身。   如果换成是寻常的女孩子恐怕第一个反应应该是不能接受痛苦甚至是转身跑开关机不接电话,从此跟这个男人老死不相往来。   可顾允儿却不同,她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里面,甚至还记得从里面将房间的门给阖上,这里是酒吧的二楼,可是当门关上的瞬间却将外面的一切嘈杂都阻挡了起来。   很安静,安静的就连心跳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曼妙的女体跨坐在齐皓的大腿上,后背赤-裸前面自然不必说,齐皓冷睿的视线从顾允儿进来的那瞬间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表情很平静,丝毫没有被逮到的尴尬。   如果硬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异样的话,恐怕也就是在他看到顾允儿脸色尽管越发苍白却还要装出倔强表情时,眼底有怎样的情绪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如果你喜欢做这样的事,我也可以满足你!”顾允儿的声音很好听,糯糯的但却并不是软弱的那种。   原本趴在齐皓身上的女人闻言忍不住的嗤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着顾允儿的脸,倒是有些意外她漂亮的长相,干干净净的像是个大学生,不过在圈子里这样的女人甩起来也是最困难的。   “满足?你拿什么来满足皓哥?你这幅小身板能在床上摆出几个姿势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傲慢,甜腻腻的,一如迪奥香水带给顾允儿的感觉。   齐皓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允儿,他自然没有错过她煞白的脸色,松软的刘海下面乌黑的瞳孔透着倔强的坚强。   “你是什么身份,配跟我说话么?”顾允儿从来不会让别人从嘴上占了便宜去,她看也没看那个女人,只是与齐皓的视线在空气里相互碰撞到一起。   突然的,她开始解开身上大衣的纽扣,黑色的牛角扣一颗颗从她葱白的手指被挑开,沉重的大衣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齐皓蹙着眉峰,看着顾允儿的动作,她的身子更像是小女孩的身体,瘦瘦小小的,白色丝质滚荷叶边的领口将那张脸映衬的更好看,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再度将手伸向衬衫的纽扣处,细腻光滑的肌肤从被解开水晶扣的部分露了出来,白色的托高型内衣紧跟着出现在他眼底,那瞳孔越发的黯黑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终于开了口,声音里透着沙哑。   丝质的衬衫随后也落到了地上,她依旧沉默的紧抿着樱唇,这次伸手来到后背像是要将内衣带解开,锁骨下雪白的肌肤随着她的动作波动着。   “滚出去!”突然,齐皓猛地站起身来将顾允儿纤瘦的身形拥入到怀中,那内衣环扣已经被解开,只因为顾允儿的前胸贴着齐皓结实的胸膛,这才避免了走光的危险。   齐皓那丝毫不留情面的三个字自然是对着刚才因为他猛然起身跌坐在地上赤-裸着上半身的女人说的,他周身透出的戾气再明显不过,叫那女人不敢有丝毫犹豫的抓起自己之前脱掉的衣服跑了出去。   顾允儿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她可以感觉齐皓的大掌贴合着她的后背。   “齐皓,只要你说一句爱我,我就有勇气面对全世界的反对跟你在一起!但如果你只是想要跟我玩玩,今夜过去之后,请你找人将放在公寓里里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都取走,包括那架钢琴!我权当我自己是瞎了……”眼字还没说完,顾允儿只觉得有大掌贴合着她的侧脸,炽热独占的吻迅速的落了下来。   霸占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顾允儿青涩的回应着他毫不客气的攻城略地,怯生生的惹人怜爱。   齐皓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不应该招惹她的,他不应该……招惹她的!   *************** ************** ********   林盛夏端着还散着热气的牛奶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往日里皓白的月亮与星星都不见了踪影。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十二点半,她原本以为顾泽恺很快就会回来的,用家里的座机给他的私人号码打电话,却发现电话铃声在楼上的卧室里传来,他走的时候连手机都没拿,大衣还挂在玄关处,手上还带着伤口,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不会好好处理的。   月嫂与佣人已经都回家去了,整栋别墅里空荡荡的,林盛夏故意将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综艺节目本就热闹,这样听起来倒有些聒噪了。   室内的光线将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干净玻璃窗里倒映出她的脸,担忧的情绪再明显不过,就连热好的牛奶很快也凉了。   随手将玻璃杯放在茶几上,林盛夏屈起膝盖将下巴抵在上面,锁骨处有刺痛的感觉明显,她微微的下拉着领口,看到胸口上那些被噬咬过的痕迹,就连手腕处也留下了淤青。   那个时候的顾泽恺,应该是快要被气疯了吧?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赤着脚来到玄关将顾泽恺临走时没有取走的大衣拿了下来,衣服上还残留着顾泽恺的味道,盖着衣服林盛夏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就那么半梦半醒着,不敢就这样直接的睡过去,生怕顾泽恺半夜回来自己会注意不到。   可是一直到天亮,林盛夏也没有等回顾泽恺。   林盛夏的心里很不安,她不知道顾泽恺是这夜不回来了,还是以后都不回来了,她很讨厌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与其这样等下去,她还不如所幸直接与他见面说个清楚。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掀开盖在身上的大衣想要起身,却在意外摸到大衣内衬口袋异样的手感时顿了下,迟疑了片刻,林盛夏将顾泽恺的大衣翻了过来,从里面掏出异物,手感像是张照片。   顾泽恺为什么把照片塞在这里?林盛夏一边想着一边将背对着她的照片翻转了过来,原本平静的表情瞬间如遭雷击似得僵硬了起来,她甚至猛地站起身来,就连大衣顺势掉在地上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昨天顾泽恺进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可那个时候的自己并没有多想!   再加上昨天晚上知道了自己想要离婚的事情,顾泽恺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与打击?   林盛夏甚至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她仔细的端详着手里的照片,因着年代久远的关系边沿都已经泛黄,顾泽恺还是年轻的模样,只是破旧的房屋里昏暗着,他被胶布缠绕在椅子上,就连嘴都被胶条堵得死死的,这根本就是他被绑架时拍摄的照片,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顾泽恺竟然又再度的将这个找了出来?又或许……这是哪个有心人故意而为之的?   照片上的顾泽恺眼神沉冷,面色苍白脸上遍布着累累淤青伤痕,是被刚刚折磨过的样子,而这又何尝不曾是林盛夏的噩梦?   可此时的林盛夏还有理智,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找到顾泽恺,她怕他会胡思乱想。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手中捏着照片向着卧室的方向急速的走去,用着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换好,她要先去公司一趟看看顾泽恺到底有没有回去,如果他不在公司……   不过摆在林盛夏面前的还有一个特别重大的问题,那便是小黄豆暂时该交给谁来代管,思来想去林盛夏只能给叶以宁打电话,她能够相信的人本来就不多,更别说是将孩子暂为交给照顾这样的事儿。   在电话里简单的叙述了下事情的经过,自然避开了照片的事情,电话那头原本睡意朦胧的叶以宁瞬间就炸开了锅,本来上次在车里她就已经劝过林盛夏了,并且在她的心里也一直有种预感这份离婚协议书会闹出点事情来,没想到怕什么还真就来了什么,座机听筒那头的叶以宁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林盛夏是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听。   叶以宁自然也感觉到了,电话里简单的交代着让她将小黄豆送来,要知道小黄豆可是她干儿子,谁都委屈都不能够让小黄豆受委屈,更何况她相信盛夏的能力一定能够解决好这次的事情的。   没有了后顾之忧,林盛夏直接开车去了公司,待到搭乘专用电梯来到总裁室时,从小可那得知顾泽恺果然没有来公司,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得到这样的答案还是令她大失所望。   顾泽恺,那个别扭的男人,到底去了哪里?   林盛夏颓然搭乘电梯直接来到地下停车场,坐在驾驶座的位置趴在方向盘上,一夜都没有睡好的大脑有些混沌起来,顾泽恺其实同自己差不多,有着固定的生活圈子,朋友也不多,同爷爷决裂了之后就连老宅都不在回去了,林盛夏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来他能去什么地方窝一晚上。   突然的,她直起了纤瘦的身子,心里似乎隐隐约约的有了答案。   *************** ************** ********   盛不样静玻。糖糖没出事之前,林盛夏每两个礼拜都回开车来到这里,帮顾泽恺照顾她的母亲。   从昨天夜里开始天气就变得阴沉沉的,林盛夏车的很慢,因为曾经出过车祸的关系,在这样的天气里她一贯都很小心谨慎,更何况车子刚开出高速没多久便起了大雾。   记忆里的牌坊依旧整齐悬挂在石桥的两旁,河道两岸的木质门板前一长串红灯笼还亮着,林盛夏按照以往的习惯将车停到公共车位里,刚下车就觉得有些冷,雾气还湿哒哒的让人不舒服。   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令林盛夏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尽管四周的景象如同山水画般的优美,可这次林盛夏却没什么心思欣赏。   如果顾泽恺也不在这里,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那个别扭的男人回家了。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行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与陌生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林盛夏都会在心里小小的期许一下,电视剧里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在寻觅的那个男人会迎面向着自己走来。   雾气渐渐的散了,视野也好了很多,不过林盛夏并没有庆幸多久,只因为雨来了。   淅淅沥沥的春雨打湿了她身上的针织衫,天其实还有些冷,林盛夏小巧的鼻头很快便被冻红了起来,就连黑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这里,希望能够找到顾泽恺零星半点的痕迹。   这个在t市被人习惯性称为女强人的女人,此时竟显得有些可怜,她有些失望的停下了脚步,或许顾泽恺压根就没有回来这里。   正这样的想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林盛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迎面嬉笑着跑来的学生们撞倒,踉跄着避开略显狼狈的跌坐在青石板路上,而那些罪魁祸首们冲入到雨雾里,很快便没了踪迹。   林盛夏叹了口气想要站起身来,脚踝处却意外传来刺痛的感觉,咬牙去摸自己的脚,最坏的可能性全都被自己碰到一起了。   心里正烦闷时,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直到一双黑色的真皮皮鞋意外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正文 惊蛰·348 我为寻你而来   林盛夏狼狈跌坐在青石板路上,冰凉的手指还轻抚着肿起的脚踝,细密的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四周除了这双鞋是静态的之外,其他景物如何林盛夏早已经没了心思去在意。   她顺着那双溅着泥点的皮鞋向上缓缓看去,越过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裤,越过记忆里衬衫下结实的小腹,平坦温热的胸膛,直至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如同大理石镌刻的俊容,硬朗分明的脸部线条,处处透着无懈可击的唯我独尊。   尽管此时的顾泽恺面无表情,身上的装扮跟倒在地上的林盛夏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这男人依旧能够保持着一种尊者的权威。   但是冰冷冷的,不带往日里一丝的温存。   心口似有重物落下,声音之大甚至还在耳边嗡嗡的轰鸣了起来,虽然说起来很没出息,但林盛夏有那么个瞬间还是觉得眼眶很热。   “为了离婚你还真是煞费苦心,甚至还开车来这里找我?”顾泽恺一开口就将林盛夏到了眼眶的泪给逼了回去,冷嘲热讽的味道十足。   她性子本就倔强不服输,听到他这么一说更不愿意示弱,将肿起的脚踝藏起在身后,尽管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   刚想要反唇相讥,但在见到顾泽恺眼中布满了的血丝时,忍不住一阵心疼。   “你昨天一夜没回来,今天又没去公司,我把小黄豆托给了以宁,就来找你了。”或许是因为被雨淋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脚踝处的疼痛,林盛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顾泽恺好半天没说话,手背上昨天在卧室里肆虐过的伤早已经不在淌血,可修长的指骨也因为那些伤斑驳着。   此时的他心里也不好受,昨夜冲动的从家里离开,开着车直接上了外环路,车速甚至一路飙到了一百二十码,几乎已经算是玩命了。   一路开回到这里,顾泽恺也没有回老宅子,在车里窝了一晚上,等到睁开眼睛清醒了之后,车窗外已经飘起了大雾,顾泽恺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想要回老宅,不曾想半道却下起了雨。   这场称得上冰冷的雨意外的浇熄了顾泽恺残存在心里的愤怒,昨夜在打开抽屉见到那纸离婚协议书的瞬间他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转眼愤怒席卷了全身。   再加上之前受到照片的刺激,原本的冷静睿智很快便被抛到了脑后,等到他再度恢复理智的时候,他个他想护在心尖上的女人就这样的躺在自己身下。   原本白希细腻的皮肤上斑斑点点的全都是他不加掩饰力道的红痕,手腕处更是淤青的一大片,她凌乱的衣衫与满面的泪痕似乎都在控诉着自己的残暴。   如果说他在得知顾太太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酝酿起要离开他的事情是个打击,那么在意识到自己失去理智又弄伤了她之后才算是重创!   说白了,冷静下来的顾泽恺发现自己恨得不是林盛夏偷偷准备离婚协议书的事情,而是自己做了这么多却还是不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与归属感,只要这样的想着,他的心里充满了挫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愤怒的离开了别墅,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做出更加无法预料的事情。   可顾泽恺万万没有想到,拨开雨雾之后,他竟然看到原本应该在t市别墅里的顾太太狼狈而又茫然地坐倒在地上,一时之间这个从来骄傲的男人手指无法抑制的冰凉起来。   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到底出了怎样的问题,林盛夏就安静的坐在地上,湿漉漉的发贴合着她干净凝滑的侧脸,模样狼狈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委屈,撼动他心!   可顾泽恺终究也害怕她来找自己还是为了离婚的事情,所以率先用冷嘲热讽的语调来掩饰自己心里真正的情绪,他甚至已经准备好被林盛夏反唇相讥的准备,只要两个人吵起来,他就完全可以借着这样的机会将她强制的带回老宅,当然,这些都是顾泽恺最初的计划。   俗话说的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顾泽恺的计划全然被林盛夏给打破,他甚至没想到从来都不让他占上风的顾太太竟然用起了美人计,那微颤颤的声音将他心底里最后一丝的不悦给抽走。   只剩下满满的心甘情愿。   如果此时的林盛夏知道了顾泽恺心里在想些什么,估计还真得要给他泼个冷水,什么美人计什么微颤颤的声音,那都是她脚踝扭到红肿疼痛的结果!   两个人各怀心事,气氛倒是就这样的沉默了下来,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林盛夏也依旧坐在地上,顾泽恺……   却见他气势十足的大手一捞,速度之快到林盛夏甚至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整个削瘦的身形已经被这个男人全然的搂入到怀中,之前扭到的脚晃荡在半空中,又胀又疼的。   林盛夏条件反射的伸出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天气还阴沉沉的,红灯笼高高的挂起也还没有熄灭,雨雾混杂着落在两人身旁,这样的氛围与环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涌动着。   虽然距离t市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是与大城市的环境相比民风淳朴了许多,走在路上自然也不会见到有年轻的男女搂搂抱抱甚至拥吻的场面。   顾泽恺打横将林盛夏抱在怀里的场景落入行人的眼中,纷纷用着诡异的眼神注视着两人,林盛夏刚开始还能硬着头皮接受,可是碰到的人多了,她所幸将脑袋埋入到顾泽恺的颈窝当中。   有着温温热热的气息喷洒在顾泽恺的脖颈处,他脸皮够厚不怕看,却仔细的将林盛夏更用力的压到自己怀中。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向老宅走着,丝毫不介意路人的眼光。   *************** ************** ********   t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老管家安静的站在病床边,顾弘文面色难看的躺在病床上,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灰白。   自从股份重新回到顾泽恺手中之后,他便一直这样。病房里很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空荡,加湿器孤独的运作着,白色的雾气从里面喷洒出来。   房间里花篮果篮堆得满满的,理应算是热闹的场面,可病房里面死寂般的安静却平添了几许诡谲。   从顾弘文心脏病发住进医院到现在,谢青鸽与顾允儿只来过一次,唐淮南身陷囹圄脱不开身,顾泽恺则所幸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偌大热闹的顾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顾弘文的视线环顾四周一遭,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当初老宅失火后顾泽恺被送到医院去独自待到病房内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老爷,你别想太多,对身体无益!”老管家照顾顾弘文这么多年,早已经能够从他的眼神动作当中了解他在想些什么,其实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唐淮南其实并不是经商的材料,叫他管理公司能够做到不上不下的地步已经算是他的本事,这一次他做事情真的太过于冲动,才会在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许久,顾弘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淮南的情况如何?”顾氏这次根基受到重创,如果不是泽恺用自己的钱填补上天价的违约金,恐怕事情不会就这样终了。   “少爷从公司离开后回了家,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老管家很尽责的开口,声音很平静,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病房的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元撑着拐杖怀中还抱着一束的白桔花,是那种祭奠先人所用的白菊,不难看出他的故意,布满着皱纹的脸上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大摇大摆的进来,也不在乎病房里的人是不是欢迎他。   “我的老朋友突发心脏病住了院,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路上特别给你选了束花,其实我倒是不介意年年送你!”元一开口火药味道十足,顾弘文虽然没说什么,但老管家却皱起了眉头。   “元先生……”老管家刚想要开口,却被顾弘文制止住了,他沉冷着眸子看着站在床边手里还捧着白菊的元,示意管家离开。   老管家似乎有所顾虑,不过在顾弘文坚持的眼神里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缓步的向着病房外面走去,阖上门的瞬间便听到元开了口。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这样站在门外多久,老管家直到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花瓶破裂声才惊醒过来,刚想要伸手打开门却不曾想元已经率先一步的走了出来,嘴角还带着笑。   他的大掌缓缓的落在老管家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元做完这动作之后忍不住的又笑了。   老管家周身僵硬着,许久许久才推开门向着病房里的方向走去……   *************** ************** ********   顾泽恺抱着林盛夏拍开古宅大门的时候,开门的老佣人见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的吃了一惊,快速的敞开木门,侧身赶忙让他们进来。   林盛夏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对着老佣人笑了笑,虽然那笑容里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抱着她的关系,顾泽恺的脚步踩在石板铺成的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最近经常下雨,道路两边爬满了青苔。   顾泽恺抱着她直接走上了木质的楼梯,因着年岁长他每走一步楼梯便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新长出胡渣的坚毅下巴湛清湛清的,林盛夏安静的凝视着顾泽恺的侧脸,不由自足的伸出手来将他额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痕迹擦拭掉,动作是下意识的,很亲密。   顾泽恺的脚步有瞬间的停顿,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林盛夏细细的双腿荡在他手臂的外面,脚踝的扭伤处已经红肿的像是馒头,可她依旧没喊疼,或许是习惯了隐忍,又或许是因为见到他忘记了。   林盛夏被顾泽恺放在了木床边,素色的蚊帐还没有拆去,窗户大开着。   有凉风灌进了房间里,因着顾泽恺常年都会来这里,所以在古宅这边多少的也放了两三套换洗的衣服,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就派上了大用场。   去而复返的顾泽恺手中还抱着两套衣服走了进来,此时的林盛夏正在神游太虚,直到感觉胸口传来凉意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竟是顾泽恺在解她衣衫的纽扣。   “你干什么!”林盛夏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热了起来,下意识的伸出手窝在了他的手背上,两个人的手均是凉凉的,谁都不比谁情况好多少。   盛狼板上心。“乖,别动,我帮你把衣服换了。”顾泽恺的声音很平静,而林盛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手压在了他指节的伤口处,又忙不迭的松开,而这动作全程都收入到男人的眼底。   林盛夏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甚至当他的手挑开后背内衣扣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脖颈锁骨处的红痕尽管经过了一夜却依旧没有褪去,顾泽恺粗粝的指腹摩挲在上面,眼底的愧疚与自责情绪再明显不过的表露了出来,反观林盛夏却无所谓的笑了笑,用着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只安慰同类的小动物似的。   顾泽恺随手将干净的衬衫套在了林盛夏的身上,像是摆弄着玩偶似的将她素白的手臂伸进袖管里面,一边动作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轻笑着。   此时这个男人墨黑的头发上还滴滴答答的趟着水,身上的衬衫与西装裤早就像咸菜似的皱巴巴的,可他依旧耐心十足的先帮她处理着,直到套好了衬衫甚至一颗颗的帮她系好了纽扣,顾泽恺这才暂时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放松也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他无意当中碰到了林盛夏脚踝处的红肿,令原本不甚在意的她痛呼出声。   顾泽恺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林盛夏忍不住伸出手拨弄着他潮湿的发,似乎是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以后我发疯出来你不要再来找我,也别再管我,等到我想通了自然就会回家,省的你又弄出一身伤。”顾泽恺终于如她所愿的开了口,林盛夏听在耳中,不知怎么的心头抽紧微疼起来。   伸出双手,细细的手指很快包裹在顾泽恺的脸颊两侧,虽然新长出来的胡渣刺得她柔嫩手心有些疼痛不已,可她依旧不在意,慢慢的俯身下去,直到双唇贴在他的耳廓。   “你发疯几次,我就找你几次,顾泽恺,我为寻你而来,你可不能让我失望!”林盛夏轻声的开了口,或许那话太不像她说的风格,话音落下的瞬间脸颊忍不住的飘红着。   感觉到她主动的靠近,顾泽恺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眶有些发胀,却并没忘记此时他身上还是湿的。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离婚的话题,好似之前在t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泽恺涔薄的唇勾了勾,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当着林盛夏的面毫不避讳的脱着身上的衣服,精壮的线条一寸寸的露了出来。   反倒是林盛夏率先移开了视线,虽然结婚这么多年两个人早已经摸清楚了彼此的身体,但是她依旧还有些不习惯。   他的动作很快,像是要着急着去做其他事似的,反倒是林盛夏有了困倦,倒在散发着檀香味的木床上,小心的避开了会压到的脚踝,不一会儿眼皮就有一下没一下的闭合了起来。   换好衣服的顾泽恺将她跟周公对抗的情形全然收入到眼底,涔薄的唇勾着浅浅的笑意,转身退出了房间。   *************** ************** ********   毫不夸张的说,林盛夏是被疼醒的。   脚踝处传来的尖锐疼痛让原本已经沉入梦乡里的她彻底清醒了过来,空气里弥漫着红花油的味道,睁开眼睛仔细一看,她的小腿搭在顾泽恺大腿上,而他的手油亮的摁压着她的脚踝,灼烧的肿胀感让林盛夏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可这次顾泽恺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握着,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可以逃避!   “顾泽恺,疼!”林盛夏难得示弱,干净的瞳孔里带着润润的痕迹,看在顾泽恺的眼底着实打动他心,不过就算是如此他手里的力道也没有任何的减缓。   “再忍忍,不然明天你都下不了地。”顾泽恺再在手心里倒了些红花油,先是用掌心里搓热这才再度的落到她红肿的脚踝处。   其实顾泽恺也知道这有多疼,可是现在不狠心明天吃苦受罪的还是顾太太自己,所以他宁愿今天将这个坏人做到底。   林盛夏坐起身来,其实这疼也不是那么难接受,跟之前被拔掉十个指甲相比已经算是蚊子叮似的了,可她就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机会对他服服软。   脚踝红肿处**辣的,不过跟最初刚崴到时相比好受了太多,林盛夏不得不说顾泽恺的手艺还真挺不错的,白希修长的腿任由他握着,她双手反剪撑在床上,明亮眼神就这样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许久,顾泽恺听到林盛夏柔软的声调响起,他手里的动作无可避免的停顿下来,侧过头看着他的顾太太。   额前有墨黑的发垂下来,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也一并将他眼底的情绪敛起。   回来这些日子林盛夏的头发也长了不少,此时半干状态的发随着她侧头的动作垂落在身体一侧,见顾泽恺就这样的看着她,林盛夏还以为她的话他没有听到。   “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她又说了一遍,纤长的睫毛随之微颤了下,与顾泽恺的视线相互对视着。   “我不应该不顾及你的感受,我以为做那样的选择对我们都是种解脱,这次是我太自私了。”林盛夏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她侧着头轻声的开口,她承认家里的佣人阿姨说的话对她是一种启发,爱虽然是婚姻的基础,但陪伴与理解才是婚姻的支柱,夫妻之间磕磕绊绊的确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而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经营婚姻而不是去消耗婚姻。   所以以前的那个林盛夏,将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里面,做着自认为对对方是好的事情,就算是被误会也不愿意多做解释,这些其实在婚姻里面都是错误的示范。   没有人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你只做不说是错的,而你只说不做,也是错的!   现在想起来,婚姻真的是一门学问,而她与顾泽恺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刚刚入门而已。   “不要这么说,不是你自私,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还有糖糖的事情……是我错了!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应该道歉才对!”   顾泽恺的手心里还沾着红花油,声音低醇而富有磁性,神情里透着几许的阴郁落寞,他下巴的胡渣还没剃掉,却带着异样的颓废感。   林盛夏清楚的捕捉到他眼底的茫然与失焦,轻笑着凑近他的身边,脚上的红花油沾染到蚊帐上,顾泽恺意识到她的靠近生怕手上的油渍沾染到她,手心朝上垂在身体两侧。   “吻我。”突然,令人心悸的两个字从林盛夏淡色的唇瓣当中吐出,有淡淡的香味从她的身上透出,you惑人心。   顾泽恺自然不会令她失望,可还不等他做什么,林盛夏的吻已经率先的凑了过来,先是落在他的脸颊尔后又落向他的唇边,不掺杂晴欲却还是令顾泽恺激动的颤抖起来。   这个吻绵长而又考验自制力,林盛夏勾着唇角任由他占有着自己每一寸的呼吸,她并没有听到顾泽恺心里的声音,可她却能感受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小心翼翼。   盛夏,如果我们的过去注定已经被辜负,虽然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可我……   会全心全意的把握当下,至少不会让你,再度的对我失望!   正文 惊蛰·349 失去过,更珍惜拥有   如果说这个吻一开始是由林盛夏先主动的,那么加深这个吻炽热程度的便是顾泽恺,他的双手还沾满着红花油,掌心里油亮亮**辣的,可有些本能却是男人与生俱来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香味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可还是吸引着顾泽恺一再的进犯。   此时的林盛夏身着他宽大的衬衫,衣襟的下摆恰好将神秘的三角处遮挡起来,暗影在细腻雪白的大腿肌肤处投下。   初时林盛夏还睁着眼睛,似乎是想要将顾泽恺动情时的模样看的清楚,她没想到的却是自己率先的败下阵来,两个人的脸贴的太近,近到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睫毛轻刷过自己颧骨的柔软。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算是两个人夫妻接近六年的时间,也从未有过这样卸下心防的亲密动情,林盛夏甚至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更进一步,她渴望着他!   顾泽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受?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狠狠的压在身下,用力的进出她柔软的甬道,直至将两个人的力量全都消耗干净!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着,凉风吹动着蚊帐在两人身旁来回的摇曳游移,空气里弥漫着红花油与情动的味道,老旧木质的床板因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唇齿相依带来的湿润声音着实令人脸红心跳,就连林盛夏自己都已经忘记她是如何被那个男人放倒在床上,待到她稍微有点理智的时候,已经看到男人将脸埋入到她胸口露出来的肌肤处,甚至用着牙齿慢慢的挑开宽大衬衫的纽扣,动作之娴熟令林盛夏忍不住的伸出手挡在胸口。   “敢问顾大总裁,看你动作这么熟练,不知道是为哪些女人服务过?”林盛夏两腮绯红着,而顾泽恺对她有些煞风景的问题莫可奈何,天知道他的处男之身还是交给她的!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顾泽恺却是很难回答的,他人生当中算起来不过就只有两个女人,在结婚之前虽然同苏暖做过那一次,但实话说起来也不曾像是现如今对待顾太太似的小心翼翼,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够解释清楚当初为何只做到一半,就连最后的种子都是自己动手diy出来的,那种心情是极为微妙的,不确定的。   这些话自己又该死的不能对顾太太讲明白,毕竟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苏暖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顾泽恺现如今还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林盛夏见他许久没说话,心里的火气也有些冒上来了,他做什么一幅心虚的表情?   挣扎着想要起身,瞬间惊醒了还在沉思当中顾泽恺,不顾手上还有油亮亮的红花油,他赶忙用手掐住林盛夏纤细的腰肢,药油瞬间穿透薄薄的衬衫布料,在她腰际的两边各留下个五指印。   “只有你!”这次他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变相来说顾泽恺也没有说谎,他不过是取了个模凌两可的答案来回答她的问题,能够让他放下身段放下骄傲心甘情愿服务的女人,全世界仅此一个!   突然之间,林盛夏也觉得翻旧账似乎挺无聊的,或许是因为知道这个男人愿意纵容自己,就连那些从未对旁人表露出的小脾气也毫不客气了起来。   顾泽恺见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在心里忍不住的松了口气,危机一过,刚才的旖旎氛围顿时又再度的回来了,他的手依旧紧抓着她的腰,低头试探性的用薄唇擦过刚才因着挣扎落在外面的单薄肩胛,见林盛夏没有推开自己,身体顺势的压了下来!   林盛夏静静的别过头去,那意思算是默许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叩叩叩……   煞风景的敲门声从木质的门外传来,林盛夏猛地推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顾泽恺,不经意牵动了脚踝处的伤口,疼的她眼眶微红。   顾泽恺憋着满肚子的火下了床,向着门口走去。   *************** ************** ********   t市,高级别墅内   深色的窗帘拉阖着,浴室里很幽暗,下沉式黑色大理石浴缸里放满了水,安静的氛围里能够清楚的听到水纹波动的声音。   天花板上波光粼粼的水纹诡异的好看,只是中间有道暗影,像是人形。   元牧阳穿着衬衫长裤躺在里面,表情木然的躺在完全冰凉的水中,在还有些寒冷的春日里,他这样的举动着实令人费解。   或许是因为冷的关系,他面容苍白,薄唇也苍白,甚至有些干裂,闭着眼睛倚靠在浴缸的壁沿处,白色的衬衫全然被打湿隐隐绰绰的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   他的身体慢慢的下滑着,直至没过嘴唇,没过鼻头,没过眼睛,没过眉梢,整张脸在水纹的涟漪当中显得扭曲变形,身上的衣服因为濡湿贴合在身上,随着他下沉的动作令白色衬衫鼓起。   元牧阳在水下用着缓慢的动作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水下的压力令他觉得眼眶边缘发胀,世界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他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声。   “哟,我还真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兄弟们!给我把她的指甲一根根的拔了,我倒是要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不行,不可以!他不允许,不能够伤害她!   “挖个坑,把她给我活埋了!死我也不让她死的痛快!”   轰隆隆的惊雷像是将元牧阳的记忆劈开,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那些画面令沉在浴缸最下面的元牧阳开始左右摇晃起了脑袋,墨黑的发随着摇晃,像黑暗里纠缠着溺水者的海藻般。   密密匝匝的荆棘林内,赤-裸着全身的自己将这一幕全然的收入到眼底,他的大掌紧攥着布满尖刺的枝条。   他知道她想要保护的人不是自己,可受虐多年的他还从未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那么温柔的语调,她轻声的告诉自己,她不会让别人找到他,她说让自己不要害怕!   不过是再简单的一句话,却令他记挂了这么多年!连带着她的人,也令他记挂了这么多年!   荆棘从内躲着的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名大汉抬起林盛夏将她扔到刚刚挖好的土坑内,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泥土伴随着雨水早已经化为了泥浆,铁锹挥动着,将那些肮脏的东西全都倾倒在她的身上。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那种即将要失去的恐惧令躲藏在暗处的他终于忍耐不住心里的煎熬冲了出去,他赤身裸-体的冲到坑里,见到林盛夏已经就这样的闭着眼昏迷了过去。   他不能就让她这么的死了,他人生当中最初也是最后的温暖!   黑色大理石浴缸内的元牧阳涔薄唇角勾起浅浅的笑,他沉在下面的长臂忽然缓慢而又眷恋的从水底伸了出来,像是在轻抚着什么似的。   “这不是下午跑了的小畜生么!大哥管不了他,我们哥几个儿帮忙管管!瞧瞧这细皮嫩肉的……”他听到那群真正的畜生在说着什么,隔着瓢泼的大雨,他的注意力却只放在了林盛夏的身上。   她的嘴角甚至还含着笑,那么简单的笑容却深深的印刻在元牧阳的脑海当中,就连十个指头扒出了血都没有停顿下自己的动作,他就用着这样的姿势在那些的畜生嬉笑间将林盛夏挖了出来。   瘦弱的自己紧紧搂着像是没了生命气息的她,他心里很难受,很痛苦,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发泄。   不过他还来不及发泄,那四个壮汉已经将他拽开,没有任何生气的林盛夏倒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原本沾满了泥浆的小脸渐渐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安静地闭着眼睛,脸侧向他的方向。   浴缸内的元牧阳眼神中突然露出了害怕的情绪,眩晕的感觉将他全然的围绕着,嘴角溢出白色的气泡,细细密密的浮到水面上。   回忆里的那个自己趴在地上,有裤链被拉开的声响在他耳边响起。   他知道自己跑出来会有怎样的下场,可他还是跑出来了,或许这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逃跑,最终却又为了他心里的阳光功亏一篑。   伸长的手指向着林盛夏的方向慢慢伸出,遍布着伤痕的虚弱身体被那帮畜生摆出了各种的形态,那美好的女子就躺在他不远处,可他就连碰也碰不到,那么不甘心可却又那么的小心翼翼。   剧烈的疼痛袭来,就像是每一次所承受的折磨那样,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被顶到颠簸,冰凉的雨水冲刷在所有人的身上。   别看!求求你别睁开眼睛,别看到这样的我!元牧阳在心里一遍遍的呐喊着,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他只祈求在这样难堪的时刻里她不会清醒过来,那么肮脏的自己,不要被她看到!   老天就像是听到了他的祈求,从头到尾,林盛夏都只是闭着眼睛死寂般的躺在那里,干净的脸上被雨水冲刷的不带任何杂质,凝白而又美好。   在元牧阳的眼中,这世间所有的光芒似乎都笼罩在了那张脸上。   当所有的一切结束了之后,当那恶心的东西退出他的身体里面,当有粘滑的液体顺着他的股沟流出的瞬间,有种从未有过的嗜血感从自己的心口处迸发了出来。   那些得到了餍足的畜生们坐在地上,他慢慢的靠了过去,不着痕迹的将为首那人裤兜上的枪偷拿在了手里……   只听到四声急速的枪响,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冰凉的雨中,他手指不着痕迹的颤抖着,那是他第一次用枪,却轻而易举的结束掉了四条畜生的生命,他颤抖着双腿来到林盛夏的面前,手里还拿着枪。   她的手指鲜血模糊的,被拔掉的指甲不知道被扔去了什么地方,他快速的在原处寻找着,没有人能够伤害她了,也没有人能够伤害自己了,没有人……   哗啦一声……缺失氧气到了极致的元牧阳终于猛然间从浴缸底部直起了身体,四周溅起水花!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前因着缺氧的关系有些发黑,泛红的眼眶不知道是因着回忆起了过去,还是水压的冲击。   快速从浴缸的旁边将盛有指甲的木盒稳稳拿在手中,甚至进而捂到了心口处,那茫然的眼神,狂肆而又执着。   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不要害怕……   元牧阳似乎听到林盛夏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的名字是林盛夏,盛夏是一年当中最炽热的时候……   真的很热,最炽热的……盛夏……   元牧阳心想,不由得将指甲更为贴近着心的位置。   盛夏,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谁也不可以,谁伤害过你……都该死的!   *************** ************** ********   顾泽恺端着两碗姜汤转身走了进来,林盛夏用着薄被裹着自己的身体,眼底含着幸灾乐祸的笑看着他。   刚才他下床的时候用着最快的速度收敛起**,还要在开门的瞬间遮挡着身下的小帐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她却是喜欢顾泽恺这幅狼狈模样的,至少要比沉浸在过去里痛苦的他好了太多。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两条雪白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来回的晃着,经过简单的推拿之后她原本红肿的脚踝好了点,虽然不再像是馒头,但还是叫顾泽恺有些心疼。   “阿姨给我们熬得姜汤,先喝了驱驱寒。”热气腾腾的汤水带着浓浓的姜味,林盛夏从薄被里伸出手将碗接了过去,慢慢将**辣的姜汤喝了进去。   而顾泽恺端着他那碗坐在床边也慢慢的喝着,一时之间两个人均安静了下来,与晴欲正浓的刚才相比,两人就像是被家长发现偷食禁-果后的小孩,老老实实的。   喝完姜汤,腹部有热乎乎的感觉袭来,就连额头上都冒起了细密的汗水,身体一轻松,便瞬间泛起了困意,林盛夏自然的将碗递给顾泽恺,随后躺在了床上。   顾泽恺用着无奈的眼神看着她,深邃的瞳眸内却不见丝毫的不乐意,将两个空碗放在托盘上,端着向外面走去,下楼之后顺便将手上的红花油洗掉,因着时间太长,粗粝的手心很烫。   回到房间的时候,林盛夏已经睡着了,趴在枕头上红肿鲜艳的唇瓣微张,领口处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因着这样姿势挤压而更为突出的胸型。   和衣躺在床里面,伸出手将失而复得的顾太太搂入到怀里,小心的帮她调整好姿势令躺在自己胸口处的林盛夏能够更舒服一些。   顾泽恺有力的大掌轻柔的落在林盛夏的脑后,她就像是只小动物似的将温热呼吸喷洒在自己脖颈处,涔薄的唇勾起诱人心跳的弧度,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松软潮湿的发。   她的脸是喝过姜汤后的微红,呼吸里也带着和他口腔里同样的味道,四周安安静静的,说不出来美好。   夹杂着雨气的风将蚊帐撩的凌乱,轻擦过他结实的手臂,经过了昨日的折腾,就连铁打的顾泽恺也有些累了,更何况他的怀里还抱着心爱的女人,那种满足感,就算是赢了全世界也比不过。   “顾太太,我失去过,所以才更珍惜拥有的!”顾泽恺轻声的开口,旋即在她额角落下轻柔一吻。   如同羽毛般轻柔,却透着满满的爱意。   果这由盛她。*************** ************** ********   顾泽恺醒来的时候,怀里已经空荡荡的,他倏然起身眼神望向四周,如果不是手上还残留着红花油的味道,恐怕他会认为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梦。   心底的惶恐不安直到在看见站在露台上的人影时,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似乎是听到顾泽恺起身的声音,赤足站在露台上的林盛夏缓缓的转过身来。   外面依旧下着雨,宽大的衬衫隐隐绰绰的将她里面的曼妙身姿给透出来,袖管过于宽大的布料已经挽至肘间,细长的手臂伸了出去,手心里湿哒哒的都是雨水。   林盛夏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下了床的顾泽恺,脚步的重力都压在没有扭到的那边,歪歪斜斜的站姿在某个角度能将浅色的底-裤露出。   “起来了?”林盛夏手肘撑在老旧的露台防护栏上,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容,轻声的开口。   顾泽恺径直的走了过去,从她的身后将她轻柔的揽入到怀中,宽大的掌心沿着她伸出露台的手臂蔓延,直到将她的手掌包裹住,让雨水同样的打湿了自己的掌心。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有着零星两三的路人,行急匆匆的,一排排红色的灯笼到现在都还没熄灭,淅淅沥沥的雨水当中倒是有了番别样的滋味。   “起床见你不在,还以为你来找我是场梦。”顾泽恺将脸埋入到她的松软的发间,轻嗅着香气。   林盛夏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这里安静的只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这里的环境真的很美好,青山绿水之间没有往日里的恩怨,让人忍不住的也想要停下忙碌的脚步,悠闲自在的生活。   “我们应该回去了,小黄豆还在以宁那。”林盛夏的声音里带着惋惜,能够这么安安静静的跟顾泽恺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就算是片刻也值得人欢喜。   “住一晚再回去。”顾泽恺的手将她搂紧,任由林盛夏将她的身体重量全然的压在自己身上,天气有些凉,但是彼此的怀抱很温暖。   他们的视线均是落在外面,烟雨蒙蒙的环境,是喧嚣城市里遍寻不到的安逸,林盛夏没有开口反对他,或许在她的心里也是眷恋着与他在一起的安静生活。   “抱歉,我看到你大衣里面的照片了。”许久,林盛夏才开口,不过片刻便感觉到身后揽着自己的男人肌肉紧绷起来。   顾泽恺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身上套着的宽大衬衫纽扣,林盛夏的发被风撩起拂在他俊朗的脸颊上面,痒痒的。   “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的情景吗?”顾泽恺并没有直接回应林盛夏那个话题,反而这样的说着,令林盛夏有些怔愣起来,不过回忆自动的浮现脑海。   顾泽恺第一次带自己来这里的时候,他对她说话的声音都像是结了霜似的,字字都透着冷,跟现在的他相比,简直就是大相径庭,好似两个人似的。   “当然记得,你还跟我说这里一共就三间卧房,后来我才知道你是骗我的!”那个时候的他处处对自己提防着,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好像她会对他母亲不利。   “我还记得,在这里你曾经对我说过,你爱的人是苏暖,其他的女人在你的眼里就是垃圾!”   林盛夏侧过头看着顾泽恺的脸,语带揶揄的开口,那个时候心口的刺疼与表面装作不在乎的冷淡,现在回想起来,反倒像是做梦。   “那天晚上我其实没睡,我知道你靠近我,躺在我的怀里,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顾泽恺倨傲的下巴抵住林盛夏的头顶,他的声音很磁性,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林盛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听到了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不择手段的嫁给你……   这是你欠我的,理应偿还……   那夜,皓白的月光倾洒进房间里来,她赤着脚走到顾泽恺的身边,侧着身子与他面对面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虔诚的将唇隔着他的衬衫贴合在了他左胸膛的位置,浅浅烙下一吻。   “你说这是我欠你的,理应偿还,顾太太……你说的没错,当年是我欠你的!”   顾泽恺的声音蓦然的在林盛夏耳边炸开,她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看着距离她如此之近的男人,就连脚踝处传来抗议的疼都顾不上。   他说当年,他跟自己提起当年?   难道,顾泽恺知道当年救他的人不是苏暖而是……   她?   正文 惊蛰·350 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也要   如果说这个吻一开始是由林盛夏先主动的,那么加深这个吻炽热程度的便是顾泽恺,他的双手还沾满着红花油,掌心里油亮亮热辣辣的,可有些本能却是男人与生俱来的。   她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香味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可还是吸引着顾泽恺一再的进犯。   此时的林盛夏身着他宽大的衬衫,衣襟的下摆恰好将神秘的三角处遮挡起来,暗影在细腻雪白的大腿肌肤处投下。   初时林盛夏还睁着眼睛,似乎是想要将顾泽恺动情时的模样看的清楚,她没想到的却是自己率先的败下阵来,两个人的脸贴的太近,近到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睫毛轻刷过自己颧骨的柔软。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算是两个人夫妻接近六年的时间,也从未有过这样卸下心防的亲密动情,林盛夏甚至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更进一步,她渴望着他!   顾泽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感受?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狠狠的压在身下,用力的进出她柔软的甬道,直至将两个人的力量全都消耗干净!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着,凉风吹动着蚊帐在两人身旁来回的摇曳游移,空气里弥漫着红花油与情动的味道,老旧木质的床板因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唇齿相依带来的湿润声音着实令人脸红心跳,就连林盛夏自己都已经忘记她是如何被那个男人放倒在床上,待到她稍微有点理智的时候,已经看到男人将脸埋入到她胸口露出来的肌肤处,甚至用着牙齿慢慢的挑开宽大衬衫的纽扣,动作之娴熟令林盛夏忍不住的伸出手挡在胸口。1avMt。   “敢问顾大总裁,看你动作这么熟练,不知道是为哪些女人服务过?”林盛夏两腮绯红着,而顾泽恺对她有些煞风景的问题莫可奈何,天知道他的处男之身还是交给她的!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顾泽恺却是很难回答的,他人生当中算起来不过就只有两个女人,在结婚之前虽然同苏暖做过那一次,但实话说起来也不曾像是现如今对待顾太太似的小心翼翼,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够解释清楚当初为何只做到一半,就连最后的种子都是自己动手DIY出来的,那种心情是极为微妙的,不确定的。   这些话自己又该死的不能对顾太太讲明白,毕竟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苏暖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顾泽恺现如今还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林盛夏见他许久没说话,心里的火气也有些冒上来了,他做什么一幅心虚的表情?   挣扎着想要起身,瞬间惊醒了还在沉思当中顾泽恺,不顾手上还有油亮亮的红花油,他赶忙用手掐住林盛夏纤细的腰肢,药油瞬间穿透薄薄的衬衫布料,在她腰际的两边各留下个五指印。   “只有你!”这次他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变相来说顾泽恺也没有说谎,他不过是取了个模凌两可的答案来回答她的问题,能够让他放下身段放下骄傲心甘情愿服务的女人,全世界仅此一个!   突然之间,林盛夏也觉得翻旧账似乎挺无聊的,或许是因为知道这个男人愿意纵容自己,就连那些从未对旁人表露出的小脾气也毫不客气了起来。   顾泽恺见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在心里忍不住的松了口气,危机一过,刚才的旖旎氛围顿时又再度的回来了,他的手依旧紧抓着她的腰,低头试探性的用薄唇擦过刚才因着挣扎落在外面的单薄肩胛,见林盛夏没有推开自己,身体顺势的压了下来!   林盛夏静静的别过头去,那意思算是默许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叩叩叩……   煞风景的敲门声从木质的门外传来,林盛夏猛地推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顾泽恺,不经意牵动了脚踝处的伤口,疼的她眼眶微红。   顾泽恺憋着满肚子的火下了床,向着门口走去。   ******** ******* ******* ******* ********   T市,高级别墅内   深色的窗帘拉阖着,浴室里很幽暗,下沉式黑色大理石浴缸里放满了水,安静的氛围里能够清楚的听到水纹波动的声音。   天花板上波光粼粼的水纹诡异的好看,只是中间有道暗影,像是人形。   元牧阳穿着衬衫长裤躺在里面,表情木然的躺在完全冰凉的水中,在还有些寒冷的春日里,他这样的举动着实令人费解。   或许是因为冷的关系,他面容苍白,薄唇也苍白,甚至有些干裂,闭着眼睛倚靠在浴缸的壁沿处,白色的衬衫全然被打湿隐隐绰绰的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2   他的身体慢慢的下滑着,直至没过嘴唇,没过鼻头,没过眼睛,没过眉梢,整张脸在水纹的涟漪当中显得扭曲变形,身上的衣服因为濡湿贴合在身上,随着他下沉的动作令白色衬衫鼓起。   元牧阳在水下用着缓慢的动作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水下的压力令他觉得眼眶边缘发胀,世界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到他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声。   “哟,我还真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兄弟们!给我把她的指甲一根根的拔了,我倒是要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不行,不可以!他不允许,不能够伤害她!   “挖个坑,把她给我活埋了!死我也不让她死的痛快!”   轰隆隆的惊雷像是将元牧阳的记忆劈开,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那些画面令沉在浴缸最下面的元牧阳开始左右摇晃起了脑袋,墨黑的发随着摇晃,像黑暗里纠缠着溺水者的海藻般。   密密匝匝的荆棘林内,赤-裸着全身的自己将这一幕全然的收入到眼底,他的大掌紧攥着布满尖刺的枝条。   他知道她想要保护的人不是自己,可受虐多年的他还从未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那么温柔的语调,她轻声的告诉自己,她不会让别人找到他,她说让自己不要害怕!   不过是再简单的一句话,却令他记挂了这么多年!连带着她的人,也令他记挂了这么多年!   荆棘从内躲着的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名大汉抬起林盛夏将她扔到刚刚挖好的土坑内,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泥土伴随着雨水早已经化为了泥浆,铁锹挥动着,将那些肮脏的东西全都倾倒在她的身上。   他听不到她的声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那种即将要失去的恐惧令躲藏在暗处的他终于忍耐不住心里的煎熬冲了出去,他赤身裸-体的冲到坑里,见到林盛夏已经就这样的闭着眼昏迷了过去。   他不能就让她这么的死了,他人生当中最初也是最后的温暖!   黑色大理石浴缸内的元牧阳涔薄唇角勾起浅浅的笑,他沉在下面的长臂忽然缓慢而又眷恋的从水底伸了出来,像是在轻抚着什么似的。   “这不是下午跑了的小畜生么!大哥管不了他,我们哥几个儿帮忙管管!瞧瞧这细皮嫩肉的……”他听到那群真正的畜生在说着什么,隔着瓢泼的大雨,他的注意力却只放在了林盛夏的身上。   她的嘴角甚至还含着笑,那么简单的笑容却深深的印刻在元牧阳的脑海当中,就连十个指头扒出了血都没有停顿下自己的动作,他就用着这样的姿势在那些的畜生嬉笑间将林盛夏挖了出来。   瘦弱的自己紧紧搂着像是没了生命气息的她,他心里很难受,很痛苦,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发泄。   不过他还来不及发泄,那四个壮汉已经将他拽开,没有任何生气的林盛夏倒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原本沾满了泥浆的小脸渐渐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安静地闭着眼睛,脸侧向他的方向。   浴缸内的元牧阳眼神中突然露出了害怕的情绪,眩晕的感觉将他全然的围绕着,嘴角溢出白色的气泡,细细密密的浮到水面上。   回忆里的那个自己趴在地上,有裤链被拉开的声响在他耳边响起。   他知道自己跑出来会有怎样的下场,可他还是跑出来了,或许这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逃跑,最终却又为了他心里的阳光功亏一篑。   伸长的手指向着林盛夏的方向慢慢伸出,遍布着伤痕的虚弱身体被那帮畜生摆出了各种的形态,那美好的女子就躺在他不远处,可他就连碰也碰不到,那么不甘心可却又那么的小心翼翼。   剧烈的疼痛袭来,就像是每一次所承受的折磨那样,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被顶到颠簸,冰凉的雨水冲刷在所有人的身上。   别看!求求你别睁开眼睛,别看到这样的我!元牧阳在心里一遍遍的呐喊着,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他只祈求在这样难堪的时刻里她不会清醒过来,那么肮脏的自己,不要被她看到!   老天就像是听到了他的祈求,从头到尾,林盛夏都只是闭着眼睛死寂般的躺在那里,干净的脸上被雨水冲刷的不带任何杂质,凝白而又美好。   在元牧阳的眼中,这世间所有的光芒似乎都笼罩在了那张脸上。   当所有的一切结束了之后,当那恶心的东西退出他的身体里面,当有粘滑的液体顺着他的股沟流出的瞬间,有种从未有过的嗜血感从自己的心口处迸发了出来。   那些得到了餍足的畜生们坐在地上,他慢慢的靠了过去,不着痕迹的将为首那人裤兜上的枪偷拿在了手里……   只听到四声急速的枪响,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冰凉的雨中,他手指不着痕迹的颤抖着,那是他第一次用枪,却轻而易举的结束掉了四条畜生的生命,他颤抖着双腿来到林盛夏的面前,手里还拿着枪。   她的手指鲜血模糊的,被拔掉的指甲不知道被扔去了什么地方,他快速的在原处寻找着,没有人能够伤害她了,也没有人能够伤害自己了,没有人……   哗啦一声……缺失氧气到了极致的元牧阳终于猛然间从浴缸底部直起了身体,四周溅起水花!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前因着缺氧的关系有些发黑,泛红的眼眶不知道是因着回忆起了过去,还是水压的冲击。   快速从浴缸的旁边将盛有指甲的木盒稳稳拿在手中,甚至进而捂到了心口处,那茫然的眼神,狂肆而又执着。   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不要害怕……   元牧阳似乎听到林盛夏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的名字是林盛夏,盛夏是一年当中最炽热的时候……   真的很热,最炽热的……盛夏……   元牧阳心想,不由得将指甲更为贴近着心的位置。   盛夏,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谁也不可以,谁伤害过你……都该死的!   ******** ******* ******* ******* ********   顾泽恺端着两碗姜汤转身走了进来,林盛夏用着薄被裹着自己的身体,眼底含着幸灾乐祸的笑看着他。   刚才他下床的时候用着最快的速度收敛起欲望,还要在开门的瞬间遮挡着身下的小帐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她却是喜欢顾泽恺这幅狼狈模样的,至少要比沉浸在过去里痛苦的他好了太多。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两条雪白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来回的晃着,经过简单的推拿之后她原本红肿的脚踝好了点,虽然不再像是馒头,但还是叫顾泽恺有些心疼。   “阿姨给我们熬得姜汤,先喝了驱驱寒。”热气腾腾的汤水带着浓浓的姜味,林盛夏从薄被里伸出手将碗接了过去,慢慢将热辣辣的姜汤喝了进去。   而顾泽恺端着他那碗坐在床边也慢慢的喝着,一时之间两个人均安静了下来,与晴欲正浓的刚才相比,两人就像是被家长发现偷食禁-果后的小孩,老老实实的。   喝完姜汤,腹部有热乎乎的感觉袭来,就连额头上都冒起了细密的汗水,身体一轻松,便瞬间泛起了困意,林盛夏自然的将碗递给顾泽恺,随后躺在了床上。   果由双本恺。顾泽恺用着无奈的眼神看着她,深邃的瞳眸内却不见丝毫的不乐意,将两个空碗放在托盘上,端着向外面走去,下楼之后顺便将手上的红花油洗掉,因着时间太长,粗粝的手心很烫。17281785   回到房间的时候,林盛夏已经睡着了,趴在枕头上红肿鲜艳的唇瓣微张,领口处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因着这样姿势挤压而更为突出的胸型。   和衣躺在床里面,伸出手将失而复得的顾太太搂入到怀里,小心的帮她调整好姿势令躺在自己胸口处的林盛夏能够更舒服一些。   顾泽恺有力的大掌轻柔的落在林盛夏的脑后,她就像是只小动物似的将温热呼吸喷洒在自己脖颈处,涔薄的唇勾起诱人心跳的弧度,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松软潮湿的发。   她的脸是喝过姜汤后的微红,呼吸里也带着和他口腔里同样的味道,四周安安静静的,说不出来美好。   夹杂着雨气的风将蚊帐撩的凌乱,轻擦过他结实的手臂,经过了昨日的折腾,就连铁打的顾泽恺也有些累了,更何况他的怀里还抱着心爱的女人,那种满足感,就算是赢了全世界也比不过。   “顾太太,我失去过,所以才更珍惜拥有的!”顾泽恺轻声的开口,旋即在她额角落下轻柔一吻。   如同羽毛般轻柔,却透着满满的爱意。   ******** ******* ******* ******* ********   顾泽恺醒来的时候,怀里已经空荡荡的,他倏然起身眼神望向四周,如果不是手上还残留着红花油的味道,恐怕他会认为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梦。   心底的惶恐不安直到在看见站在露台上的人影时,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似乎是听到顾泽恺起身的声音,赤足站在露台上的林盛夏缓缓的转过身来。   外面依旧下着雨,宽大的衬衫隐隐绰绰的将她里面的曼妙身姿给透出来,袖管过于宽大的布料已经挽至肘间,细长的手臂伸了出去,手心里湿哒哒的都是雨水。   林盛夏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下了床的顾泽恺,脚步的重力都压在没有扭到的那边,歪歪斜斜的站姿在某个角度能将浅色的底-裤露出。   “起来了?”林盛夏手肘撑在老旧的露台防护栏上,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容,轻声的开口。   顾泽恺径直的走了过去,从她的身后将她轻柔的揽入到怀中,宽大的掌心沿着她伸出露台的手臂蔓延,直到将她的手掌包裹住,让雨水同样的打湿了自己的掌心。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有着零星两三的路人,行急匆匆的,一排排红色的灯笼到现在都还没熄灭,淅淅沥沥的雨水当中倒是有了番别样的滋味。   “起床见你不在,还以为你来找我是场梦。”顾泽恺将脸埋入到她的松软的发间,轻嗅着香气。   林盛夏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这里安静的只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这里的环境真的很美好,青山绿水之间没有往日里的恩怨,让人忍不住的也想要停下忙碌的脚步,悠闲自在的生活。   “我们应该回去了,小黄豆还在以宁那。”林盛夏的声音里带着惋惜,能够这么安安静静的跟顾泽恺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就算是片刻也值得人欢喜。   “住一晚再回去。”顾泽恺的手将她搂紧,任由林盛夏将她的身体重量全然的压在自己身上,天气有些凉,但是彼此的怀抱很温暖。   他们的视线均是落在外面,烟雨蒙蒙的环境,是喧嚣城市里遍寻不到的安逸,林盛夏没有开口反对他,或许在她的心里也是眷恋着与他在一起的安静生活。   “抱歉,我看到你大衣里面的照片了。”许久,林盛夏才开口,不过片刻便感觉到身后揽着自己的男人肌肉紧绷起来。   顾泽恺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身上套着的宽大衬衫纽扣,林盛夏的发被风撩起拂在他俊朗的脸颊上面,痒痒的。   “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的情景吗?”顾泽恺并没有直接回应林盛夏那个话题,反而这样的说着,令林盛夏有些怔愣起来,不过回忆自动的浮现脑海。   顾泽恺第一次带自己来这里的时候,他对她说话的声音都像是结了霜似的,字字都透着冷,跟现在的他相比,简直就是大相径庭,好似两个人似的。   “当然记得,你还跟我说这里一共就三间卧房,后来我才知道你是骗我的!”那个时候的他处处对自己提防着,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好像她会对他母亲不利。   “我还记得,在这里你曾经对我说过,你爱的人是苏暖,其他的女人在你的眼里就是垃圾!”   林盛夏侧过头看着顾泽恺的脸,语带揶揄的开口,那个时候心口的刺疼与表面装作不在乎的冷淡,现在回想起来,反倒像是做梦。   “那天晚上我其实没睡,我知道你靠近我,躺在我的怀里,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顾泽恺倨傲的下巴抵住林盛夏的头顶,他的声音很磁性,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林盛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听到了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不择手段的嫁给你……   这是你欠我的,理应偿还……   那夜,皓白的月光倾洒进房间里来,她赤着脚走到顾泽恺的身边,侧着身子与他面对面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虔诚的将唇隔着他的衬衫贴合在了他左胸膛的位置,浅浅烙下一吻。   “你说这是我欠你的,理应偿还,顾太太……你说的没错,当年是我欠你的!”   顾泽恺的声音蓦然的在林盛夏耳边炸开,她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看着距离她如此之近的男人,就连脚踝处传来抗议的疼都顾不上。   他说当年,他跟自己提起当年?   难道,顾泽恺知道当年救他的人不是苏暖而是……   她?   正文 惊蛰·351 人生苦短,知足常乐   两个人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头发还都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因着是下雨天,后河周围没有人影出没。   林盛夏细细的吮-吸着顾泽恺的舌尖,或许是天气太冷唇边还时不时的溢出白色的雾气,冰凉的唇瓣相互依偎着,偶尔还带着寒意的颤抖。   失而复得的喜悦渐渐席卷了顾泽恺的全身,他的呼吸越发沉重起来,有力大掌胡乱的沿着林盛夏削瘦的背部摩挲着,怀里的柔软与淡淡的香味均令他濒临失去理智的边沿。   就连林盛夏羞赧的想要退出也被他强势的拒绝,反客为主的薄唇慢慢碾压着她甜美的味道,长舌灵巧的滑入微张的檀口与她的柔软纠缠在一起,寒气混杂着烟草的味道迎面而来。   顾泽恺吻的深沉,手臂肌肉也越发的收紧,贲起的结实肌理贴合着她柔软而颤抖着的娇躯,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当中似的。   炽热的吻带着与生俱来的占有,情深意浓到让林盛夏无力承受他的激烈,他的霸道,甚至是他的患得患失。   直到她真的感觉肺部的空气快要被他榨干的瞬间,顾泽恺这才真正的放开了林盛夏,饱满宽阔的额头抵靠着她的眉心。17281776   薄唇吞吐的热气与冷空气碰撞形成白雾,如此普通的物理现象此时却平添了几分暧昧,更何况还掺杂了女人甜美而又急促的喘息声。   “有没有事儿?有没有觉得那里疼?”直到现在顾泽恺全身的肌肉都还是紧绷着的,眼神和语调在确定林盛夏真的没事之后陡然间变得凶恶了几分,刀刻般的俊容也迅速的阴沉了起来。   “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后河的水有多深吗?就算是我在这里你有一点闪失觉得我能够承受的了吗?”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耳道内嗡嗡作响,什么叫做秋后算账她是彻底的明白了。   这个男人前一刻还能够跟她热情缠绵的拥吻,后一刻却已经开始数落起她刚才的冲动,还怕她跑了似的大掌紧紧扣着她的手臂。   “顾泽恺,我故意的!”林盛夏只觉得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冷风吹过带起一阵凉意,淡色的唇瓣因为受冷已经泛白,不过她的表情却很愉悦,好像完成了很重要的事。   “废话!难不成还是我推你下去的吗?”顾泽恺眼神犀利的凝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刚才把她救起来那个瞬间,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恐惧侵袭。   要是自己反应慢了点怎么办?要是自己没有抓牢她怎么办?种种可能性在顾泽恺的心中盘根交错,弄得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女人,却又……舍不得!   “我都说了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当初你不也是用这一招吓唬我的吗?”   跟顾泽恺的凶恶相比,林盛夏素颜的小脸细美动人,有水珠沿着她的发梢落下,她甚至还唇角勾笑的抬手帮他将墨黑头发内的水草给捏了出来,顾泽恺随着她摆弄头发,表情不算太好看。   闻言,顾泽恺冷硬的脸部线条一怔,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林盛夏说的到底是哪件事!(霜降·051 你神经病啊 章节内容)   眼底越发的幽深起来,似乎有些惴惴不安于顾太太的旧事重提,如果说刚才他还有资格凶神恶煞的,那么现如今的他更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罪犯,等待着他的女人宣判他的刑期。   “当时你不是也打了我一巴掌了吗?”谈起旧事,顾泽恺尴尬的勾了勾唇,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林盛夏将他不自在的表情全然收入眼底。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感觉到林盛夏许久的沉默,顾泽恺随后又开口。   林盛夏轻声的笑了笑,纤细的手指还来回拨弄着他额前墨黑的发,轻抚着他英挺的俊眉。   “有关于你的事情,我有哪件不记得?”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有交集的男人,却阴差阳错的成了自己的丈夫,曾经她的患得患失与小心翼翼,这个男人又能读懂多少?   顾泽恺黢黑的眼瞳安静的凝视着她的脸,有长长细细的柳条随风轻刷在两人身旁,此时两人与那年似乎并无什么不同,又或许还是有些不同的。   那年的顾泽恺冷酷无情,从不将林盛夏放在眼里心里,可现如今这个男人生命里所有的缝隙都填满了一个叫林盛夏的女人,他学会了尊重妥协理解与包容。个头盛时雨。   “我以前对你那么不好,你也都还记得?”顾泽恺唇角抿的很紧,眸色越发的深沉起来,神情里透着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阴郁落寞。   林盛夏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偏侧着头看着他的侧脸,素白纤细的手指随后沿着他英挺的俊眉向下,划过他高蜓的鼻骨,凹陷的人中,直至涔薄的唇线,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的笑。   “忘了,都想不起来了!”曾经的伤痛,现如今再回想起来,竟如同恍如隔世般,时光……真的是治愈伤口的一剂良药。   顾泽恺盯着她姣美脸庞良久,或许是因为已经渐渐从她眼角眉梢读懂了她的用意,半天没说话。   林盛夏与他相互对视着,细嫩的指腹辗转又落在他刺刺的下巴处,因为这两日并未刻意的去打理仪容,顾泽恺湛清的胡渣硬硬的刺得她手指发红。   “我救过你一次,今ri你也救了我一次,顾先生,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林盛夏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睫毛极长,她甚至能够看清楚顾泽恺黢黑眼底越发浓墨重彩的深度,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重到……就连他自己都负荷不了的程度。   倏然的,林盛夏觉得自己被顾泽恺结实的手臂迅猛的拥入到怀中,紧紧的像是要将她直接印到他的胸腔当中。   顾泽恺就那样的将脸埋入到她的发梢间,也一并将酸胀的眼眶隐藏起来,他的大掌紧扣在她的后脑,他的顾太太说他们扯平了,他跟她做的相比,这些都算是什么?可她竟然说他们扯平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林盛夏也伸出自己的手来搁在他的后背处,沿着他突起的脊背骨缓缓抚摸着。   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该遗忘的就要选择遗忘了,该释怀的也要选择释怀了,她同他还有小黄豆,往后的日子还有很长,既然自己想开了,她也不希望顾泽恺再有任何的包袱。   人生如此苦短,知足才能常乐。   ******** ******** ******* ******* *******   法国南部·普罗旺斯   糖糖的小脸被大太阳晒的红扑扑的,她蹲在寸草不生甚至称得上萧条的花园里,费力的用娇嫩手指扒扯着地上的干草,小嘴不满的嘟起,还带着水润的光泽。   而五官精致的少年被个头小小的糖糖连拉带拽来到这里,日光充足的午后,艳阳当头晒得人晕眩感十足。   他安静的屹立在她的身旁,日光将他的身影无限的拉长,在糖糖埋头认真的功夫,少年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令影子能够罩在糖糖的身上,帮她遮住普照的烈阳。   一切似乎都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唯独只有少年美瓷般的额头被什么砸的通红,虽然被额前细碎的发给遮挡住,却还是让糖糖气得鼓起了腮帮,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少年,后者唇角勾起完美的笑容。   炽热的烈阳在他的头顶映出光晕,虽然天气很热,但是跟糖糖的汗流浃背相比他体温却低到没有冒出一滴汗水,原本英俊的混血脸庞没什么血色,可经过太阳一照,反倒健康了许多。   糖糖之所以会生气起因就在于刚才所发生的一件事情。   她从大婶那出来耽误了些时间,待到刚一跑到阴森别墅前,从未敞开过的雕花铁门竟意外的打开了,而少年就倚靠着门口似在等待着许久没来的糖糖。   或许是因为感觉到新鲜的关系,当地附近的幼童纷纷跑来围住少年,见到他一动不动的倚靠着门边,有些调皮的稚童捡起地上的石子便扔向他。   糖糖见此情形赶忙跑过去呲牙咧嘴的将对方那几个普罗旺斯当地的小孩给赶跑,可就算是如此待到看见少年时他的额头也已经受了伤!   少年见糖糖瞪了他好半天,最后所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无奈的双手合十拍了拍手掌,管家听到声音稳步的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而托盘上早就放了杯加了冰块的柠檬水,琥珀色的液体里冰块起起伏伏着,里面还有青色的柠檬片,散发着令人口齿生津的香气,就算还没喝到也可以凭着想象体会到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   糖糖却依旧很生气,别人欺负她的朋友就是不可以,她就是不高兴!   更何况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人欺负他,这样的想着糖糖更是气冲冲的鼓起了两边的腮帮。   将手中刚拔出来的干草狠狠的扔到少年洁白的衬衫上,立刻便留下了脏污的痕迹。   管家有些担忧的望着少年,他知道他的洁癖有多严重,而少年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从他的手里接过草帽盖在五岁的糖糖头顶,那红扑扑的小脸就像是红苹果般惹人怜爱。   少年效仿着糖糖席地而坐,白色衬衫被风吹得鼓鼓的,领口处露出削瘦的锁骨,泥土将他的黑色休闲裤弄脏,少年修长冰凉的手指缓缓的压在糖糖的手背上,就着这样的姿势将她的手给抬起来。   落到额头上的红肿处,表情淡漠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空气里有淡淡的柠檬香气涌动着,糖糖黑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草帽下的脸白嫩而又漂亮,扁着嘴看着他。   突然的,糖糖欺身靠近少年,奶香味的好闻气息令后者瞳孔有些涣散,却见那樱桃小口湿漉漉的,冲着那红肿处呼呼的吹着气,他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所以她不喜欢他受欺负!   少年好看的唇部弧线微微的勾起,让五岁的糖糖坐在他大腿上,仔细的将她蓬蓬裙上面沾染着的枯萎干草都拿掉,抬手端起盛有冰块的柠檬水递到糖糖的手中,细细的吸管漂浮在琥珀色的液体里,冰凉的手指划过她汗湿的额头,仔细的帮她擦拭着汗水。   “少爷,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不告诉她吗?”管家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糖糖听不懂只能茫然的看着少年,嘴里还咬着吸管喝着酸酸甜甜的柠檬蜂蜜水。   见他也在看着自己,糖糖的樱桃小口松开吸管将玻璃杯递到少年的唇边,还以为是他也想喝饮料!   少年沉默将糖糖用过的吸管含入口中,酸甜的柠檬水就这样涌入到他的唇齿间,却带着苦涩的味道,再过不久他就要离开普罗旺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度的见到她。   或许一年,或许两年,又或许十年二十年?   少年不是第一次面临分别,可没有哪一次能够跟这一次相提并论。   糖糖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微风涌动,她并不知道身旁的少年在想些什么,只是满足的喝着冰柠檬水……   ******** ******** ******* ******* *******   林盛夏是被顾泽恺背回去的,她单手环绕在他脖颈处,另只手打着红油伞,两条细细的小腿在顾泽恺的身边晃荡着。   原本之前用红花油按摩过的脚踝因着刚才太过不计后果的动作又再度肿胀了些许,他们两个人从后河往回走了多长时间,顾泽恺就碎碎念了多长时间,到最后逼得林盛夏索性用手捂住了他涔薄的唇。   被她气到了无奈,顾泽恺顺势借着这个动作在她手指心里咬了口,惹得林盛夏频频轻笑出声。   这样的顾泽恺对于林盛夏来说其实算是陌生的,她认识的顾泽恺,翻手云覆手雨的掌控着T市的经济命脉,想要得到的生意瞄准机会便不会再给对手施展拳脚的机会,从来都是一副冷睿的模样。   他何曾给旁人看过这样生活化的一面?心里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忍不住的将脸埋入到他的肩窝当中,任由红油伞将风雨阻隔在外面。   回到古宅的时候,老佣人已经开始生火做起了饭,厨房门口的木栏上还挂着大块的腊肉,在听到人声的时候,老佣人习惯性的抬起头来,恰好看到林盛夏被顾泽恺背上楼的模样。   布满皱纹的嘴角缓缓勾起笑意,随后又往灶膛了扔了把木柴,将那火烧得更旺。   或许是怕背着林盛夏进房间的瞬间会碰到她的脑袋,顾泽恺刻意的弯下了自己的腰,直到顺利的进到房间将林盛夏放到床沿时,这才松懈下来。   顾泽恺黢黑的眼睛就这样很直接而又沉默的注视着林盛夏的脸,眸光似有暗示的味道划过,蕴藏着火热的情绪。   “不行,等下就要吃饭了。”夫妻这么多年,林盛夏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在暗示着什么,不过现在恰好快到吃饭的时间,她可不想要到一半被尴尬的打断。   “那它难受怎么办?”精壮的腹部线条绷得紧紧的,他的动作并不急促,只是引着她的手来到裤前的隆起处,这调-情的动作让面无表情的顾泽恺做起来多少惹红了她的脸。1avMk。   更何况手心里坚硬的物事汹涌炽烫,再加上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令林盛夏不自觉的一抓,温热的手指与那丝绒般的触感相接触的瞬间,顾泽恺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灼灼。   “难受就忍着,实在不行自己弄出来!”林盛夏抽回自己的手,笑脸盈盈的看向他,自然没错过他英挺眉梢的失望。   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妥协,更何况顾泽恺做一次又不是十几分钟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她可不想要到时候尴尬。   顾泽恺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倒是林盛夏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了,这是……生气了?   “小气的男人……”林盛夏双手撑在木质的床沿边上,嘴里忍不住的嘟囔着,多年的阴霾在心头释怀过后,她总觉得全身都轻轻松松的。   很快,原本那个她以为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男人手里却拿着什么走了进来,唇边被白色的剃须泡沫所占满,远处看来竟像是个白胡子老公公似的,惹得林盛夏着实想笑。   来到林盛夏的面前,顾泽恺自动的抬高了下巴,将手里老式的剃须刀递给她,另只手中还拿了块干净的毛巾。   林盛夏自动让出身边一半的位置让他坐下来,随后怕弄脏床铺将毛巾铺开在两人的腿上。   因着上次在医院已经有了经验,这次她的动作流利了许多,短硬的胡渣随着剃须刀的油走被刮断,有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顾泽恺的眼睛一直都没从她的脸上移开,手指也不老实的窜入到她领口处,粗粝的指腹掀起一阵的涟漪,他甚至过分的用食指与拇指捏住了她胸口的红豆,随着他的撩拨,原本柔软的部分硬实发烫。   林盛夏下意识的挺直了腰,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手指略微的颤抖,一道血口赫然出现在男人下巴处,和白色的剃须泡沫汇到一起,瞬间染成了淡粉色。   “让你不老实,都流血……”   林盛夏话还没说完,顾泽恺的脸倏然在眼前放大,柔软细腻的剃须泡沫沾染到她的脸上,欲-望来的急促而又汹涌,他强迫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薄唇在她唇齿间流连忘返。   老旧木质的大床禁不住两人这样的蹂-躏,发出再清晰不过吱呦吱呦的声响,有些许的泡沫沿着唇缝处渗进口腔内,咸涩略苦的味道就像是此时的顾泽恺,霸道的占据着她舌尖的味蕾。   林盛夏突然闷哼一声,被顾泽恺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眼角带出了些许的水渍,他结实的肌理纹路贴合着她的,像是座火炉,灼烫着她的肌肤。   “刚才我跟阿姨说,我们会晚些在下去,饭做好了让她先吃!”沙哑低沉的嗓音重如磐石的砸在她心头,林盛夏蓦然的睁大了眼睛,原来刚才顾泽恺压根是故意的?   “你这么说阿姨肯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林盛夏着实不好意思了起来,再加上床板咯吱咯吱的声响,手指略显无力的抓紧着男人胸前薄薄的衬衫布料。   顾泽恺闻言忍不住的轻笑着,下巴处被刮伤的痕迹早已经不再流血,薄唇凑到她小巧的耳垂处,亲昵的咬了咬。   “你以为我不说阿姨就猜不到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利索的将两人身上的阻碍全部剥除,两人冰凉的肌肤相互贴合的瞬间,顾泽恺满足的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响。   他先是用毛巾将林盛夏脸上沾染到的剃须泡沫擦得干净,随后又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胡渣大部分已经被剃干净,冷峻的面容再度出现在林盛夏的眼前。   “你之前说住一晚再回去,不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林盛夏纤细的手指交叉在他脖颈后面,两个人的呼吸声音很契合也很贴近,一如两个人的身体相互拼凑在一起的程度。   “当时虽然没有,但现在有了!”顾泽恺深沉的眸光紧紧地锁定住她的脸,他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林盛夏顿时就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发出声音,这个男人已经狂肆的冲入到她的身体里面,像是要填补她整个人生似的强悍,叫她顿时就在他光-裸的后背处抓出了几道血痕。   “明天我们回去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同我一起对不对?”大汗淋漓间,林盛夏隐约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响起在她耳旁。   那张旧照片重新出现在他眼前似乎预示着暴风雨来袭前的宁静,而真正的暴风雨是什么,就连顾泽恺都不得而知。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颠簸着,虽然没有开口,但细细的手指却伸了过去与顾泽恺的十指紧扣在一起……   回应她的,是更为迅猛的攻势……   ..   正文 惊蛰·352 赚钱,就是给老婆花的   于是那一顿饭,这两人折腾到深夜才吃上。   顾泽恺下了楼将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上来,林盛夏套着他宽大的衬衫坐在露台的藤椅上,雨下了一天终于停了,连绵不绝的火红灯笼给这小镇增添了古朴的情-趣。   林盛夏的表情有些恍惚,裸-露在外面的两条腿雪白雪白的,顾泽恺上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顿‘事后饭’就在这平静而又安逸的氛围里吃完,林盛夏吃的依旧很少,但相较于以前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身形依旧削瘦,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不健康的状态。   吃过饭后,两个人并肩坐在藤椅上,撤掉桌子后顾泽恺刻意的拉近了藤椅的距离,拉过她的受伤的脚踝放在大腿上来回的把玩着,精致细腻的肌肤犹如上等美玉,令他爱不释手。   许是觉得痒,林盛夏无声的缩了缩,手却朝着顾泽恺下巴的方向伸去,之前被她刮伤的血口已经结了痂,在快要靠近喉结的位置显得有些可笑。   “过来,坐这里。”顾泽恺拍了拍大腿的位置,掌心向上张开双臂似是邀请,唇边还带着沉稳的笑意。   林盛夏笑了笑,随后小心的挪动了过去,露台上湿漉漉的,雨过之后不知又从哪里飘来了雾,缭绕绵延,红灯笼也成了迷雾当中的点点星火。   趴在顾泽恺结实的胸膛上,林盛夏能够清楚的听到顾泽恺平稳的心跳声,他的大掌把玩着她的手指,粗粝指腹轻抚着略显柔软的贝甲,深邃的眉宇间像是在沉思什么。   “还疼吗?”他的声音有些凝重,声音透过坚实的胸膛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带着声波的震颤,尽管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她却还是明白了。   在他怀里沉默的摇了摇头,人的大脑都是有自我保护功能的,当初十指连心的痛在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早已经不在深刻,只要不刻意的去挖掘,林盛夏便不会反应过激。   顾泽恺却将她搂的更紧,紧到就连藤椅都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   上次在边境时,林小姐对我说过,当她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十个手指甲被人生生的拔断,肋骨断了三根,差一点就要扎破肺在也清醒不过来,头上被重砸出血……医生还判断说,她曾经被活埋过!   乔胤在医院走廊里对自己说的话浮现在脑海中,顾泽恺倏然攥紧的手心,顾太太曾经不止一次试探性的问过自己,她到底用着怎样绝望的心情来面对自己的?   “嘶……”手指被他攥的太紧,林盛夏忍不住的倒吸口气,有温热气流涌动在顾泽恺脖颈处,也同样的将他带回到现实内。   赶忙松开已经被捏得有些泛红的手,随后双手又将她纤细的手指拢起在掌心,凑到薄唇边贴近。   “还欠你场婚礼,还有婚纱照!很久之前我就说要补偿你,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缠绵悱恻的低醇声音落在林盛夏的耳畔,就连她都忘了的事情,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记得。   轻轻的叹了口气,双手环绕在他颈间,将额角贴合着他坚毅下巴处的弧线,两个人沉默的凝视笼罩在缭绕雾气中的古镇,红灯笼氤氲的透着光。   *********************** **************   虽然昨晚睡得晚,但林盛夏还是起了个大早。   在顾泽恺清醒过来之前,她已经帮顾泽恺的母亲做好了清理,因着常年卧床不醒的关系,她的肌肉已经有些萎缩,林盛夏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她按摩。   等到她做完这一切准备转身离开房间时,这才发现顾泽恺双手环绕在胸前不知道站在那里多长时间。   “早安,顾太太。”低沉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黯哑,林盛夏笑笑,走过去推搡着顾泽恺示意他快点去洗漱,今天他们要赶回t市,还要将小黄豆接回家,虽然才一夜没见,但林盛夏总归还是担心。   是一腾深笼。简单吃过了早饭,林盛夏没有忘记将昨晚两人吃过的碗盘拿下来,连着今早的一起洗过之后,这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顾泽恺已经穿戴整齐,跟来时的落魄相比此时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神清气爽的状态。   跟老佣人道过别,林盛夏与顾泽恺离开古宅向着两人停车的方向走走,因着他们两个都把车开了回来,最终协商开顾泽恺的回去,林盛夏的车之后让影过来帮忙取回。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起的太早,林盛夏在上了高速之后便昏沉的睡了过去,顾泽恺见此情形只是将车内的空调开到更适宜的温度,车速刻意的放慢些能让她多休息会儿。   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顾泽恺开了将近三个小时,林盛夏原本以为自己睡醒之后就能到家了,没想到才刚刚进t市。   “先送我去以宁那,我要把小黄豆接回来!”林盛夏刚刚睡醒时的语调是慵懒的,撩拨的顾泽恺有些情不自禁,双手稳稳的掌控着方向盘,温润的黑眸里腾起笑意。   林盛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是自己的睡相不好,惹得他嘲笑自己。   “好,你告诉我地址,我直接开车过去!”顾泽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对顾太太的宠溺,腾出单手来将她鬓间的发撩到耳后。   奢华的黑体商务车缓慢的停靠在高级公寓前,林盛夏下车之后直接搭乘电梯上了楼。   叶以宁打开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焦虑,见到是林盛夏二话不说赶忙将她拉进了家里面。   小黄豆被坐在轮椅上的沈晟勋僵硬的抱着,看的出这男人是喜爱孩子的,见到是林盛夏进来了,表情有些尴尬。   “盛夏,出事了!”甚至来不及寒暄,叶以宁用遥控器将待机的液晶电视打开,瞬间屏幕画面闪回了过来,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呈现在林盛夏的眼前!   林盛夏面沉如水的看着电视屏幕,新闻上关注的焦点全然都是顾泽恺当年被绑架的消息,除了自己当初在他大衣里面找到的那张照片之外,电视上甚至出现了更多!   “今天早上我打开电视看到的就是这些,还有报纸杂志,微博上也全都是当年的照片,之前顾氏与恺夏集团抢生意的风波才刚刚过去,这个时候又爆出这些新闻……”   茶几上堆放着的也全都是早晨叶以宁刚刚买回来的报纸杂志,头版头条全都是当年的照片,而此时楼下的顾泽恺还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林盛夏面沉如水,好半天才终于有了动作。   “以宁,我先带小黄豆回家!”林盛夏的手指有些冰凉,径直的走到沈晟勋的面前将小黄豆搂入怀中。   如果说在古宅待得日子是天堂般的生活,那么回到t市之后他们两夫妻所面临的,便是无尽的悬崖,稍微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更何况还有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当年绑架案的四名绑匪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殒命,那么这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现在放出来又有怎样的目的?   林盛夏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元牧阳的身影,当初绑架案的时候他莫名出现在附近,全身赤-裸浑身都是伤痕,待到她从医院清醒过来之后却又消失不见,元牧阳会不会跟当年的事有关系?   心里饶是再怎么复杂,林盛夏也还没有忘记顾泽恺在楼下等着她,离开前顺手抄起放在桌上的报纸,如果这些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的被宣扬出来,那么在别墅门口一定会有无数的记者在等待着他们。   她必须要让顾泽恺心里有个准备!   *********************** **************   然而林盛夏没有想到的却是,顾泽恺已经比她提早一步的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当林盛夏抱着小黄豆打开车门的时候,车内的晨间广播正在播放着热点时事新闻,见她进来,顾泽恺的大掌率先想要将音响关上,却被林盛夏柔软的手握住,无声的摇了摇头。   广播内好听的主播声音正在用调侃的口吻聊着顾泽恺当年被绑架的事,林盛夏心有不忍,却见顾泽恺目光如炬落在前挡风玻璃处,倏然紧握的大掌足以可见他在隐忍着什么。   他不说话,林盛夏也没有说话,小黄豆睁大着眼睛看着爸爸妈妈,懵懂的模样惹人怜爱。   许久之后,顾泽恺才重新发动起了车子,脸上的表情阴沉里带着冷,说不出的诡谲。   “先送你和小黄豆回去,然后我还要回公司处理些事情!”顾泽恺单手撑在车窗棱边,手指抵住浓眉的前端,看来寄给他的照片不过就是警告而已。   林盛夏点了点头,知道他现在心里不会好受,而她想说的话又有太多,最终所幸还是沉默了起来。   顾泽恺的车子从驶进别墅区开始便行进到极为缓慢的速度,只因为道路两旁被满满的记者所霸占着,如果不是有别墅区专门的安保专门来维持秩序,恐怕他们连靠近都不可能靠近到雕花大门旁。   饶是如此,因着记者的数目真的是太多了,顾泽恺的车还是在门口处被堵了下来,低调奢华的车体内,他锋利如剑的眼神划过汹涌的记者,这一切看在林盛夏的眼中自然是糟糕透顶!   照这个情形他们只能下车徒步走进别墅内,其他的林盛夏一点都不担心,唯有小黄豆,她不希望他过早的暴露在大众的眼前!   “放心,我会保护你们母子的。”顾泽恺宽厚的大掌轻抚着林盛夏的脸颊,那日出来的太急迫,连手机都没有带,否则现在就可以通知影来接应一下。   “顾泽恺……”林盛夏淡淡的开了口,眸子里带着对他的心疼,揭开伤疤的痛还没有适时缓解,这个男人还要应付记者。   “我相信你!”她的声音是恢复了冷静的清冷,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不过是一个眼神林盛夏就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   顾泽恺手中的动作闻言停顿了片刻,眸光更为深邃起来。   两人刚一下车,无数的闪光灯便‘咔嚓咔嚓’的响了起来,林盛夏面无表情的搂着被外套盖住脸的小黄豆,对记者们的疯狂似乎视若无睹!   而顾泽恺很快便冲破人潮来到林盛夏的身旁,将她的肩头揽住,用着保护者的姿态捍卫着他的妻子与儿子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顾先生,请问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吗?”   “顾先生,请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一次的事情?”   “顾先生,我们有内线消息称当年绑架案您的爷爷并未要求付赎金是吗?请您回答一下吧顾先生!”   “林小姐,请问您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记者们的问题汹涌抛来,大有两人不回答便不放二人进门的趋势,顾泽恺手背的青筋暴起,就连搂着林盛夏肩头的手也越发收紧起来。   强劲的力量似乎是在向林盛夏无声的提示,这个男人已经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缘,更何况有些不知死活的记者为了拦住两人的去路,甚至伸出手来扯住林盛夏盖着小黄豆的外套边沿。   顾泽恺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凶狠的冷目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记者脸上,林盛夏似乎察觉到他的变化,伸出手随之与其十指紧握在了一起。   “你问我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我的看法就是我们夫妻二人将会共同面对这次的难关,不论哪位有心人放出当年的照片对我的丈夫造成二次伤害,我都不能原谅这样的行为!”   林盛夏面容清冷的环顾所有人,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顾泽恺的大掌,不因记者手中相机的闪光灯有任何退缩,她在外面本就是强势骄傲的,此时更如带刺玫瑰般耀眼动人!   “既然我妻子已经开了口,我顾某人索性也将话说开,这次的照片是哪家新闻媒体率先爆出我会派人调查清楚,我不排除会利用非常的手段来解决这一次的事情!另外……”   顾泽恺的话语紧接着林盛夏冒出,而他充满了警告意味的话语令这些记者忍不住的回想起几个月之前在恺夏集团门口,顾泽恺操纵着他保镖打断他们同行手的事情。   他们知道顾泽恺这个男人说一不二,恐怕有些人是真的要倒大霉了!   “请注意你的措辞,她是我的妻子,林小姐这个称谓让我听起来很不高兴!”   顾泽恺结实的手臂还揽着林盛夏的肩头,话语里的阴霾着实令人心头一震!   *********************** **************   打开家门进到别墅里面,顾泽恺率先将室内的排气扇打开,令新鲜的空气涌动进来。   林盛夏沉默的将他的外套挂在玄关处,怀中的小黄豆在半空中挥动着小手,顾泽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径直上了楼,好半天才又下来,换了套衣服。   外面的记者并没有散去,林盛夏面色平静的将薄纱质的窗帘拉阖上,转过身却见到顾泽恺将一个信封弯腰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什么东西?”小黄豆刚一沾摇篮里的枕头便呼呼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叼着个透明的奶嘴,林盛夏尽量放慢脚步来到他身边。   “我的信用卡副卡。”顾泽恺将手中的银灰色的领带顺势递给她,而林盛夏也动作自然的帮他系好,只是在听到他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忍不住的蹙了下眉心。   “顾泽恺,我不需要。”   她不是拿乔,是真的不需要,她的钱赚的或许不如顾泽恺的多,但股份分红等绝对足够她日常生活的开销。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她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准备离婚的事,就算是单独生活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更何况他们夫妻二人从来不会讨论这种事情,所以顾泽恺突然要将他银行卡的副卡交给自己,林盛夏多少有些诧异。   “顾太太你要明白……我赚钱,就是要给老婆花的,你不碰,它的价值就体现不了!你的独立你的倔强,不需要用在我身上!”   顾泽恺在这个问题上异常的坚持,他甚至用着很少见的严肃口吻对林盛夏开口,林盛夏并没在第一时间回应他,只是先仔细将领带抚平,这才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第一次感觉你这么的大男子主义!”她有些无奈的伸出手将信用卡从信封里抽出来,看样子办了有段时间了。   “我的副卡是无限额的,不用帮我省钱,想买什么你就去买,想逛街就去逛街,以后将吃苦受累的活都交给我,你只需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他的顾太太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以后有他在再也不能有任何人能够让她受委屈,说他霸道也好,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无所谓,他一点也不在乎!   “我知道了,这卡我收下,但是花不花,你不能够强迫我!”这是林盛夏能够做出的最大步妥协,她的脾气或许会改,但是在这个女人的骨子里依旧住着独立的小怪兽。   顾泽恺深深的看着她,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一时之间强求不来,只是眉宇间多少还带着对林盛夏的无可奈何!   “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如果有人来打扰你告诉我,我会处理干净!”顾泽恺将袖扣扣好,修长手指上的白金戒指朴素而又抢眼。   “还有,若是没事多叫允儿出去逛逛街,她最近心情一定会受到影响,不过不要多说齐皓的事,我不希望允儿知道真相后对爱情失去信心!”   他的妹妹,理应受到最好的保护。   林盛夏点了点头,在对待允儿的问题上,顾泽恺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毕竟在他看来愿意用心保护他的顾允儿,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家人吧?   “顾泽恺,低下头。”林盛夏身上的衬衫还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就连声音也是淡淡的。   顾泽恺有些疑惑地弯下腰,浓眉向上挑着,却见林盛夏唇角含着笑的趁着他低头的瞬间,在他浓眉间柔柔的印下一吻。   从他下楼时都没有松开的眉峰倏然展开,或许是因为林盛夏的动作太出乎他意料之外,顾泽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清雅的香氛在鼻息间流转着。   安静的环境里,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在加快,就连嘴角都忍不住的勾起了笑痕,随后双臂张开将她搂在怀里,稳重安定的怀抱里满满都是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   这间别墅的外面是狂风暴雨般的算计,而在这里,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林盛夏却只感觉到平静。   “别太晚回来,别忘了八点半之约!”林盛夏似乎依旧能够听到外面记者咔嚓咔嚓的拍摄声,但她只是开口这样说道。   回应她的,是更为用力的拥抱,伴随着缠绵而来的吻,细密而又扎实的占据林盛夏全部呼吸与思绪,如果说他们两人在去古镇前是单方有所保留的,那么现如今就连有所保留的她也敞开了心扉。   顾泽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是在隐藏着怎样的情绪,骨节修长分明的顾泽恺沉默的将她更为用力的压入到怀里。   “好,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八点三十一分回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珍惜,就算是一分钟他也不会再迟到,他不会再让顾太太等着他,不会再率先挂断她的电话,也不会再让她失望难过。   林盛夏闻言一怔,随即便想明白了顾泽恺到底为何这样的说,那些过去的往事里也不全都是伤痛的,偶尔的温馨与甜蜜却足以让她铭记在心好久。   “有件事情顾泽恺你要注意一下!关于元牧阳的身份……你被绑架的时候,他也满是伤痕的藏在附近好像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捕,我怀疑他知道些什么!”   林盛夏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顾泽恺眉峰瞬间拧紧,元牧阳当初在墓园里说的话瞬间浮现脑海……   正文 惊蛰·353 不要打草惊蛇   于是那一顿饭,这两人折腾到深夜才吃上。   是腾绵套天。顾泽恺下了楼将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上来,林盛夏套着他宽大的衬衫坐在露台的藤椅上,雨下了一天终于停了,连绵不绝的火红灯笼给这小镇增添了古朴的情-趣。   林盛夏的表情有些恍惚,裸-露在外面的两条腿雪白雪白的,顾泽恺上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顿‘事后饭’就在这平静而又安逸的氛围里吃完,林盛夏吃的依旧很少,但相较于以前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身形依旧削瘦,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不健康的状态。   吃过饭后,两个人并肩坐在藤椅上,撤掉桌子后顾泽恺刻意的拉近了藤椅的距离,拉过她的受伤的脚踝放在大腿上来回的把玩着,精致细腻的肌肤犹如上等美玉,令他爱不释手。   许是觉得痒,林盛夏无声的缩了缩,手却朝着顾泽恺下巴的方向伸去,之前被她刮伤的血口已经结了痂,在快要靠近喉结的位置显得有些可笑。   “过来,坐这里。”顾泽恺拍了拍大腿的位置,掌心向上张开双臂似是邀请,唇边还带着沉稳的笑意。   林盛夏笑了笑,随后小心的挪动了过去,露台上湿漉漉的,雨过之后不知又从哪里飘来了雾,缭绕绵延,红灯笼也成了迷雾当中的点点星火。   趴在顾泽恺结实的胸膛上,林盛夏能够清楚的听到顾泽恺平稳的心跳声,他的大掌把玩着她的手指,粗粝指腹轻抚着略显柔软的贝甲,深邃的眉宇间像是在沉思什么。   “还疼吗?”他的声音有些凝重,声音透过坚实的胸膛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带着声波的震颤,尽管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她却还是明白了。   在他怀里沉默的摇了摇头,人的大脑都是有自我保护功能的,当初十指连心的痛在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早已经不在深刻,只要不刻意的去挖掘,林盛夏便不会反应过激。   顾泽恺却将她搂的更紧,紧到就连藤椅都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   上次在边境时,林小姐对我说过,当她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十个手指甲被人生生的拔断,肋骨断了三根,差一点就要扎破肺在也清醒不过来,头上被重砸出血……医生还判断说,她曾经被活埋过!   乔胤在医院走廊里对自己说的话浮现在脑海中,顾泽恺倏然攥紧的手心,顾太太曾经不止一次试探性的问过自己,她到底用着怎样绝望的心情来面对自己的?   “嘶……”手指被他攥的太紧,林盛夏忍不住的倒吸口气,有温热气流涌动在顾泽恺脖颈处,也同样的将他带回到现实内。   赶忙松开已经被捏得有些泛红的手,随后双手又将她纤细的手指拢起在掌心,凑到薄唇边贴近。   “还欠你场婚礼,还有婚纱照!很久之前我就说要补偿你,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缠绵悱恻的低醇声音落在林盛夏的耳畔,就连她都忘了的事情,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记得。   轻轻的叹了口气,双手环绕在他颈间,将额角贴合着他坚毅下巴处的弧线,两个人沉默的凝视笼罩在缭绕雾气中的古镇,红灯笼氤氲的透着光。   ******** ******** ******* ******* *******   虽然昨晚睡得晚,但林盛夏还是起了个大早。   在顾泽恺清醒过来之前,她已经帮顾泽恺的母亲做好了清理,因着常年卧床不醒的关系,她的肌肉已经有些萎缩,林盛夏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她按摩。   等到她做完这一切准备转身离开房间时,这才发现顾泽恺双手环绕在胸前不知道站在那里多长时间。   “早安,顾太太。”低沉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黯哑,林盛夏笑笑,走过去推搡着顾泽恺示意他快点去洗漱,今天他们要赶回T市,还要将小黄豆接回家,虽然才一夜没见,但林盛夏总归还是担心。   简单吃过了早饭,林盛夏没有忘记将昨晚两人吃过的碗盘拿下来,连着今早的一起洗过之后,这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顾泽恺已经穿戴整齐,跟来时的落魄相比此时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神清气爽的状态。   跟老佣人道过别,林盛夏与顾泽恺离开古宅向着两人停车的方向走走,因着他们两个都把车开了回来,最终协商开顾泽恺的回去,林盛夏的车之后让影过来帮忙取回。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起的太早,林盛夏在上了高速之后便昏沉的睡了过去,顾泽恺见此情形只是将车内的空调开到更适宜的温度,车速刻意的放慢些能让她多休息会儿。   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顾泽恺开了将近三个小时,林盛夏原本以为自己睡醒之后就能到家了,没想到才刚刚进T市。   “先送我去以宁那,我要把小黄豆接回来!”林盛夏刚刚睡醒时的语调是慵懒的,撩拨的顾泽恺有些情不自禁,双手稳稳的掌控着方向盘,温润的黑眸里腾起笑意。   林盛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是自己的睡相不好,惹得他嘲笑自己。   “好,你告诉我地址,我直接开车过去!”顾泽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对顾太太的宠溺,腾出单手来将她鬓间的发撩到耳后。   奢华的黑体商务车缓慢的停靠在高级公寓前,林盛夏下车之后直接搭乘电梯上了楼。   叶以宁打开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焦虑,见到是林盛夏二话不说赶忙将她拉进了家里面。   小黄豆被坐在轮椅上的沈晟勋僵硬的抱着,看的出这男人是喜爱孩子的,见到是林盛夏进来了,表情有些尴尬。   “盛夏,出事了!”甚至来不及寒暄,叶以宁用遥控器将待机的液晶电视打开,瞬间屏幕画面闪回了过来,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呈现在林盛夏的眼前!   林盛夏面沉如水的看着电视屏幕,新闻上关注的焦点全然都是顾泽恺当年被绑架的消息,除了自己当初在他大衣里面找到的那张照片之外,电视上甚至出现了更多!   “今天早上我打开电视看到的就是这些,还有报纸杂志,微博上也全都是当年的照片,之前顾氏与恺夏集团抢生意的风波才刚刚过去,这个时候又爆出这些新闻……”   茶几上堆放着的也全都是早晨叶以宁刚刚买回来的报纸杂志,头版头条全都是当年的照片,而此时楼下的顾泽恺还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林盛夏面沉如水,好半天才终于有了动作。   “以宁,我先带小黄豆回家!”林盛夏的手指有些冰凉,径直的走到沈晟勋的面前将小黄豆搂入怀中。   如果说在古宅待得日子是天堂般的生活,那么回到T市之后他们两夫妻所面临的,便是无尽的悬崖,稍微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更何况还有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当年绑架案的四名绑匪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殒命,那么这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现在放出来又有怎样的目的?   林盛夏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元牧阳的身影,当初绑架案的时候他莫名出现在附近,全身赤-裸浑身都是伤痕,待到她从医院清醒过来之后却又消失不见,元牧阳会不会跟当年的事有关系?   心里饶是再怎么复杂,林盛夏也还没有忘记顾泽恺在楼下等着她,离开前顺手抄起放在桌上的报纸,如果这些新闻已经铺天盖地的被宣扬出来,那么在别墅门口一定会有无数的记者在等待着他们。   她必须要让顾泽恺心里有个准备!   ******** ******** ******* ******* *******   然而林盛夏没有想到的却是,顾泽恺已经比她提早一步的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当林盛夏抱着小黄豆打开车门的时候,车内的晨间广播正在播放着热点时事新闻,见她进来,顾泽恺的大掌率先想要将音响关上,却被林盛夏柔软的手握住,无声的摇了摇头。   广播内好听的主播声音正在用调侃的口吻聊着顾泽恺当年被绑架的事,林盛夏心有不忍,却见顾泽恺目光如炬落在前挡风玻璃处,倏然紧握的大掌足以可见他在隐忍着什么。   他不说话,林盛夏也没有说话,小黄豆睁大着眼睛看着爸爸妈妈,懵懂的模样惹人怜爱。   许久之后,顾泽恺才重新发动起了车子,脸上的表情阴沉里带着冷,说不出的诡谲。   “先送你和小黄豆回去,然后我还要回公司处理些事情!”顾泽恺单手撑在车窗棱边,手指抵住浓眉的前端,看来寄给他的照片不过就是警告而已。   林盛夏点了点头,知道他现在心里不会好受,而她想说的话又有太多,最终所幸还是沉默了起来。   顾泽恺的车子从驶进别墅区开始便行进到极为缓慢的速度,只因为道路两旁被满满的记者所霸占着,如果不是有别墅区专门的安保专门来维持秩序,恐怕他们连靠近都不可能靠近到雕花大门旁。   饶是如此,因着记者的数目真的是太多了,顾泽恺的车还是在门口处被堵了下来,低调奢华的车体内,他锋利如剑的眼神划过汹涌的记者,这一切看在林盛夏的眼中自然是糟糕透顶!   照这个情形他们只能下车徒步走进别墅内,其他的林盛夏一点都不担心,唯有小黄豆,她不希望他过早的暴露在大众的眼前!   “放心,我会保护你们母子的。”顾泽恺宽厚的大掌轻抚着林盛夏的脸颊,那日出来的太急迫,连手机都没有带,否则现在就可以通知影来接应一下。   “顾泽恺……”林盛夏淡淡的开了口,眸子里带着对他的心疼,揭开伤疤的痛还没有适时缓解,这个男人还要应付记者。   “我相信你!”她的声音是恢复了冷静的清冷,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不过是一个眼神林盛夏就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   顾泽恺手中的动作闻言停顿了片刻,眸光更为深邃起来。   两人刚一下车,无数的闪光灯便‘咔嚓咔嚓’的响了起来,林盛夏面无表情的搂着被外套盖住脸的小黄豆,对记者们的疯狂似乎视若无睹!   而顾泽恺很快便冲破人潮来到林盛夏的身旁,将她的肩头揽住,用着保护者的姿态捍卫着他的妻子与儿子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顾先生,请问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吗?”   “顾先生,请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一次的事情?”   “顾先生,我们有内线消息称当年绑架案您的爷爷并未要求付赎金是吗?请您回答一下吧顾先生!”   “林小姐,请问您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记者们的问题汹涌抛来,大有两人不回答便不放二人进门的趋势,顾泽恺手背的青筋暴起,就连搂着林盛夏肩头的手也越发收紧起来。   强劲的力量似乎是在向林盛夏无声的提示,这个男人已经处于即将爆发的边缘,更何况有些不知死活的记者为了拦住两人的去路,甚至伸出手来扯住林盛夏盖着小黄豆的外套边沿。   顾泽恺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凶狠的冷目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记者脸上,林盛夏似乎察觉到他的变化,伸出手随之与其十指紧握在了一起。   “你问我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我的看法就是我们夫妻二人将会共同面对这次的难关,不论哪位有心人放出当年的照片对我的丈夫造成二次伤害,我都不能原谅这样的行为!”   林盛夏面容清冷的环顾所有人,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顾泽恺的大掌,不因记者手中相机的闪光灯有任何退缩,她在外面本就是强势骄傲的,此时更如带刺玫瑰般耀眼动人!   “既然我妻子已经开了口,我顾某人索性也将话说开,这次的照片是哪家新闻媒体率先爆出我会派人调查清楚,我不排除会利用非常的手段来解决这一次的事情!另外……”   顾泽恺的话语紧接着林盛夏冒出,而他充满了警告意味的话语令这些记者忍不住的回想起几个月之前在恺夏集团门口,顾泽恺操纵着他保镖打断他们同行手的事情。   他们知道顾泽恺这个男人说一不二,恐怕有些人是真的要倒大霉了!   “请注意你的措辞,她是我的妻子,林小姐这个称谓让我听起来很不高兴!”   顾泽恺结实的手臂还揽着林盛夏的肩头,话语里的阴霾着实令人心头一震!   ******** ******** ******* ******* *******   打开家门进到别墅里面,顾泽恺率先将室内的排气扇打开,令新鲜的空气涌动进来。   林盛夏沉默的将他的外套挂在玄关处,怀中的小黄豆在半空中挥动着小手,顾泽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径直上了楼,好半天才又下来,换了套衣服。   外面的记者并没有散去,林盛夏面色平静的将薄纱质的窗帘拉阖上,转过身却见到顾泽恺将一个信封弯腰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什么东西?”小黄豆刚一沾摇篮里的枕头便呼呼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叼着个透明的奶嘴,林盛夏尽量放慢脚步来到他身边。   “我的信用卡副卡。”顾泽恺将手中的银灰色的领带顺势递给她,而林盛夏也动作自然的帮他系好,只是在听到他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忍不住的蹙了下眉心。   “顾泽恺,我不需要。”   她不是拿乔,是真的不需要,她的钱赚的或许不如顾泽恺的多,但股份分红等绝对足够她日常生活的开销。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她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准备离婚的事,就算是单独生活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更何况他们夫妻二人从来不会讨论这种事情,所以顾泽恺突然要将他银行卡的副卡交给自己,林盛夏多少有些诧异。   “顾太太你要明白……我赚钱,就是要给老婆花的,你不碰,它的价值就体现不了!你的独立你的倔强,不需要用在我身上!”   顾泽恺在这个问题上异常的坚持,他甚至用着很少见的严肃口吻对林盛夏开口,林盛夏并没在第一时间回应他,只是先仔细将领带抚平,这才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第一次感觉你这么的大男子主义!”她有些无奈的伸出手将信用卡从信封里抽出来,看样子办了有段时间了。   “我的副卡是无限额的,不用帮我省钱,想买什么你就去买,想逛街就去逛街,以后将吃苦受累的活都交给我,你只需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他的顾太太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以后有他在再也不能有任何人能够让她受委屈,说他霸道也好,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无所谓,他一点也不在乎!   “我知道了,这卡我收下,但是花不花,你不能够强迫我!”这是林盛夏能够做出的最大步妥协,她的脾气或许会改,但是在这个女人的骨子里依旧住着独立的小怪兽。   顾泽恺深深的看着她,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一时之间强求不来,只是眉宇间多少还带着对林盛夏的无可奈何!   “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如果有人来打扰你告诉我,我会处理干净!”顾泽恺将袖扣扣好,修长手指上的白金戒指朴素而又抢眼。   “还有,若是没事多叫允儿出去逛逛街,她最近心情一定会受到影响,不过不要多说齐皓的事,我不希望允儿知道真相后对爱情失去信心!”   他的妹妹,理应受到最好的保护。   林盛夏点了点头,在对待允儿的问题上,顾泽恺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毕竟在他看来愿意用心保护他的顾允儿,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家人吧?   “顾泽恺,低下头。”林盛夏身上的衬衫还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就连声音也是淡淡的。   顾泽恺有些疑惑地弯下腰,浓眉向上挑着,却见林盛夏唇角含着笑的趁着他低头的瞬间,在他浓眉间柔柔的印下一吻。   从他下楼时都没有松开的眉峰倏然展开,或许是因为林盛夏的动作太出乎他意料之外,顾泽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清雅的香氛在鼻息间流转着。   安静的环境里,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在加快,就连嘴角都忍不住的勾起了笑痕,随后双臂张开将她搂在怀里,稳重安定的怀抱里满满都是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   这间别墅的外面是狂风暴雨般的算计,而在这里,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林盛夏却只感觉到平静。   “别太晚回来,别忘了八点半之约!”林盛夏似乎依旧能够听到外面记者咔嚓咔嚓的拍摄声,但她只是开口这样说道。   回应她的,是更为用力的拥抱,伴随着缠绵而来的吻,细密而又扎实的占据林盛夏全部呼吸与思绪,如果说他们两人在去古镇前是单方有所保留的,那么现如今就连有所保留的她也敞开了心扉。   顾泽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是在隐藏着怎样的情绪,骨节修长分明的顾泽恺沉默的将她更为用力的压入到怀里。   “好,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八点三十一分回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珍惜,就算是一分钟他也不会再迟到,他不会再让顾太太等着他,不会再率先挂断她的电话,也不会再让她失望难过。1aPyL。   林盛夏闻言一怔,随即便想明白了顾泽恺到底为何这样的说,那些过去的往事里也不全都是伤痛的,偶尔的温馨与甜蜜却足以让她铭记在心好久。   “有件事情顾泽恺你要注意一下!关于元牧阳的身份……你被绑架的时候,他也满是伤痕的藏在附近好像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捕,我怀疑他知道些什么!”   林盛夏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顾泽恺眉峰瞬间拧紧,元牧阳当初在墓园里说的话瞬间浮现脑海……   ..   正文 惊蛰·354 犀利问题   由nhg电视台创办的娱乐谈话性节目已经推出有十年之久,以女性感兴趣的话题为主。   每期都会尽量请到网路票选第一的风头人物,不论是政界商界还是演艺界,节目组都会想尽办法来满足大家的需要。   作为老牌的节目,自然不是什么人想上就能够上得去的,因着全程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所以录制节目的细节要求都是极高的,不容许有任何瑕疵存在。   而就是这样一档谈话性节目,今日从主持人到编导组都神经高度紧绷着,只因为今天所要到来的嘉宾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已经预想到今日的收视率将会节节攀升,甚至爆棚。   从来不做娱乐谈话性节目的顾泽恺林盛夏夫妇将会一同前来,这个消息一经剪片预告出去,便在t市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节目组甚至一天之内接到上千通电话来询问具体节目的播出时间,微博上的问询度在短短十五分钟之内便攀升榜首,足以可见这对夫妇受关注的程度到底有多么可怕。   与此同时当初有关于林盛夏的负面新闻也同样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女强人、强势、固执、断绝父女关系弃养父亲夺权林氏,随后利用手里的林氏企业与顾泽恺成立现如今的恺夏集团。   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成为t市三大龙头企业之首,这样一个传奇性的女人被关注的程度,绝对不亚于顾泽恺!   更何况九个月前突然爆出的婚变丑闻,甚至还有流言蜚语说是顾泽恺因为不满林盛夏的强势将她逼死的,自然这些流言都在林盛夏回归之后不攻自破。   可随之而来的泼硫酸事件连同‘宝贝天使基金’的创办直到现在媒体爆出顾泽恺当年被绑架的照片,这对夫妻好像一直都没有正面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却又让人感觉他们从未离开过。   而现如今,顾泽恺与林盛夏夫妇二人将要一同上这个老牌权威节目的消息一经发布出去,怎么可能不引起大众的关注呢?   节目录制时间为晚上,可接到消息的记者从下午就围堵在nhg电视台门口,或许是早已经预料到这样的情形发生,nhg高层下令保全部严格控制,务必不能够造成骚-乱,影响今日拍摄。   nhg甚至为了保证节目的顺利录制,在顾泽恺的商务车驶来之前利用一个小明星的房车声东击西,待到记者们大呼上当后顾泽恺与林盛夏搭乘的商务车早已经驶入了地下停车场。   因着车厢内打开了隔音设备,后车厢形成了独立封闭的小空间,林盛夏透过车窗已经看到了记者们的疯狂追逐。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参加娱乐谈话性的节目,虽然不至于说是紧张,但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顾泽恺她是绝对不可能来录制节目的。   电台话节艺。她是一个特别注重**的女人,不喜欢将自己的私生活放大在公众的视线前面,被别人评头论足,可因为她和顾泽恺身份的关系,这样的事情又是在所难免的!   “你不喜欢,不会再有下次了。”顾泽恺眼神幽深,刚毅的男性脸庞俊美深邃,墨黑的发全然梳在脑后,有型的鼻梁坚-挺,伟岸的身形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包裹着。   林盛夏姣美的面容清冷优雅,外套下精致的浅紫色礼裙将她婀娜曼妙的削瘦身形完美体现,淡淡女士香水的味道并不浓郁,她闻言勾唇笑了笑。   “作为我个人来说,的确不喜欢录制这样的节目,可作为你的妻子,我愿意。”   有的时候,夫妻之间的事情就是如此,不是你为了对方妥协,便是对方为你退让,太过于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见得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顾泽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柔若无骨的手指握在手中,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纤细的指骨,那么漂亮的一双手,却为着他留下了难以去除的伤疤,他心里难免有些难过,面上却不显分毫。   “到了,我们下车!”他的薄唇印在林盛夏手背上的白色疤痕处,随后沉声开口。   *********************** **************   医院高级病房内。   顾弘文紧盯着老管家买回来的报纸杂志,当年顾泽恺被绑架的照片一张张的摊开在他面前。   照片内被透明胶带在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顾泽恺双手被捆在椅子上,眸光里的恨意尽管透过薄薄的纸业也可以清晰的表达给顾弘文。   顾弘文那布满着皱纹与老人斑的大掌慢慢收紧,报纸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平整光滑的纸面被大掌紧握出一道道的皱褶。   “谁干的!到底是谁把当年的照片发出来的!那几个绑匪不是都死了吗!”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口里挤出来的似的,而老管家有多少年没见到过顾弘文这样的表情了。   只是这些问题的答案,老管家没办法回答出来,因为他不知道!   见顾弘文似乎越来越生气,他赶忙从床头柜上的药瓶里倒出两粒速效救心丸,递到顾弘文的唇边,却见他暴怒的甩开老管家的手,那两粒药也不知道掉落在病房里的哪个角落!   “老秦!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淮南不争气,他太不争气了!”顾弘文佝偻着背影,脸上的表情灰败着,给人说不出的心酸感。   秦管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再度倒出两粒速效救心丸,递给了顾弘文。   偌大的病房里,除了机器运作的声音之外,便只剩下了顾弘文粗喘的呼吸声,他将视线落在已经暗下来的窗外,最终还是将药吞了下去。   “出院,我要出院!反正我住在这里也没有人来看我,我要回家!老秦帮我办出院手续,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家里!”   顾弘文的声音很嘶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悲哀的发现身边就只剩下了老秦一个人,曾经的儿孙满堂,曾经的一家和乐变成了现如今孤苦无依的局面,饶是顾弘文心里也一阵的凄凉!   医院病房内的白色墙壁更是将这种凄凉突显无疑,顾弘文再也不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索性决定出院!   “老爷……”   “现在,立刻,马上去帮我办出院手续!”顾弘文不容秦管家有任何的拒绝,强势的开口!   秦管家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 **************   独立化妆间内,林盛夏正安静的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手中的毛刷在她脸上轻擦过,而坐在身后沙发上的顾泽恺锋锐冷冽的黑眸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化妆师的手。   表情凝重的像是黑云压城般,修长双臂环绕在胸前,健硕身体看似闲适的倚靠着黑色真皮沙发里,左腿交叠在右腿之上,英俊的脸部轮廓随着时间分秒过去,越发的阴霾难看起来。   林盛夏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化妆师的手在颤抖,刚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为她专门请来上妆的是资历最深的男化妆师,可是在顾泽恺气势上的压迫下溃不成军,丝毫的专业痕迹都找不到。   透过面前的化妆镜,林盛夏将顾泽恺脸上的表情全然收入到眼底,他脸上的神情格外的严肃,就连当初被顾氏抢了生意也不见如此。   “抱……抱歉顾太太,顾先生是不是心情不太好?”那化妆师有些刻意的压低了自己声音,背脊处的酥麻颤栗感让他想要忽略都难,这对夫妻可是节目的贵宾,他不得不重视。   林盛夏摇头淡笑不语,她总不能告诉化妆师某个男人骨子里的幼稚劲儿又上来了,索性什么话都不说。   随着林盛夏的动作,自从回来后已经长长了不少的柔顺黑发随着摇曳了下。   白希剔透的皮肤上连粉都没有打,却也效果极佳,纤长的睫毛被拉长的睫毛膏轻刷过更显浓密,简单的着妆后,化妆师在手背上晕染开唇膏,手指眼看着就要沾上她浅色的唇瓣……   原本安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再也忍不住,待到认真的化妆师刚弯下腰想要帮林盛夏点唇的瞬间,巨大的暗影已经快速的将他给笼罩起来。   速度之快惊得化妆师双手撑在化妆台上,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   “最后这些我自己化好了,麻烦你了!”假装没有看到顾泽恺眉宇间的不悦,林盛夏淡淡开口对着化妆师道谢,后者忙不迭的要出门,临走之前没忘记将唇彩留下。   化妆室内的灯光将顾泽恺的身影无限拉长,林盛夏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单手撑在化妆台上的男人,他怎么就这么霸道?   “你不让别人帮我化,我自己化可以了吧?”她先是将耳边自然滑落的发重新掖回去,这才想要伸手将刚才化妆师留下的唇彩拿起来,岂料顾泽恺却捷足先登,将那女人才用得到的东西把玩在手里。   “别闹了,等下节目就要开录了,快让我化好我们出去了!”林盛夏细细的手指向着他的方向抓了一把,却被顾泽恺躲开。   “我帮你!”如果说刚才在面对着化妆师的时候男人表情是漠然不耐的,那么此时他涔薄的唇边透出的全然都是邪魅,将唇彩盖子打开,学着化妆师刚才的模样,用着唇刷沾了些,随后凑到她唇边。   那随随便便签一个单子就好几百万的手此时稳拿着唇刷,幽暗深沉的瞳孔内在室内灯光的折射下有温柔的光芒划过,而那里面也全然都是林盛夏姣美的面容,再无旁物。   林盛夏微微启唇,让唇刷在她细腻的唇部纹路上划过,他的小指还贴合着自己下巴的位置,柔软的毛刷带来痒意,因着姿势的关系林盛夏只能被迫抬起头来与顾泽恺的眼神对视着。   顾泽恺倚靠着化妆台,上半身向前倾着,两张脸距离的如此之近,略带肉色偏粉的唇膏刷在她的唇上,并不多么闪亮,但在顾泽恺看来,将林盛夏原本就诱人的唇显得更为水润。   手里的动作渐渐停滞下来,顾泽恺就这样近距离看着林盛夏,似乎忘记两人还在化妆室里。   薄唇……越来越靠近!   林盛夏似乎也像是受到了那双幽深瞳眸的暗示,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将唇贴合在自己的嘴上,轻柔的吻带着绵延的温柔,辗转反侧于唇上心上。   她不自觉随着顾泽恺吮-吸唇瓣的动作微颤着被睫毛膏拉长的浓密睫毛,翩然颤动的如同薄薄蝶翼,甚至还在瞬间轻刷过了顾泽恺的脸颊。   刚刚涂好的唇膏早已经容纳在了两个人吞吐的唇舌之间,淡色的唇瓣被碾压的湿润嫣红,门外嘈杂的声响与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令这偷来的亲吻更显怦然心动。   “原来唇膏是这个味道的……”一吻完毕,顾泽恺勾着唇瓣凑到林盛夏的耳垂旁开口,甚至还故意用舌尖划过她的耳部轮廓,瞬间就让那张清透白希的面容绯红不已。   “刚弄好的,又都花了。”林盛夏从桌面上抽出张湿巾来,抬手凑到他唇边将残留在唇角的唇膏擦拭干净,这才对着化妆镜用指腹推开晕好残留的颜色。   她收拾着,顾泽恺邃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动作,而这一幕也全然被推门进来的节目助理收入眼底,不自觉怔愣了一下。   “有什么事?”他的声音一如往日里的平静,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温度。   “那个……顾先生顾太太,节目就快要开始直播了,我是来通知你们的!”节目助理开口,虽然在杂志上见过很多次顾泽恺的照片,但是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好,我们马上就过去!”林盛夏脸上的红润还没有退去,凡是长眼睛的人都可以猜的出来刚才两个人做了些什么,助理红着脸退了出去关上门。   *********************** **************   节目直播正式开始,观众席上座无虚席,而在nhg电视台的外面,媒体记者也同样围得水泄不通,甚至用着手机网路电视来收看节目的直播。   这档娱乐谈话性节目已经有十年的历史,可从开播至今还从未有过任何一期能够得到如此空前绝后的关注度,甚至从广告切走片头曲刚刚播放时收视率便已经冲破近三年来的最高峰。   微博上收看直播讨论的网民将这亲切的称之为‘恺夏效应’,有细心的网友甚至发现就连已经结婚育有二子的主持人今晚也打扮的异常漂亮。   现场大门敞开的瞬间,有亮纸彩带等从天而降,林盛夏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了下,而顾泽恺敏感的捕捉到,转过身来握着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两人稳步的走进了演播厅内。   直到林盛夏与顾泽恺坐下之后沸腾的掌声才消声,顾泽恺闲适的坐下,演播厅内的灯光将他脸部轮廓映的更为冷峻立体。   反观林盛夏却从容的在他身旁落座,许是见到他发上沾着亮纸,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帮顾泽恺捏了下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节目是直播性质的,对着主持人勾了下唇角,动作里是浑然天成的优雅。   节目直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主持人辛辣的提问风格或许是因为眼前二人的身份有些许保留,导播手中的提示牌连着举起几次,女主持人眼角的余光看的分明,接下来的问题也转而犀利了不少。   “近期有些关于顾先生不太好的新闻,不知道顾太太有没有看到?”   女主持人将问题抛给从从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林盛夏,而两个人从进场便没有分开的十指惹得在场许多女性羡慕不已。   “记者朋友都已经找到家门口,我若是说没看到,岂不是太不诚实了?”林盛夏淡然开口,并未因主持人话语里的陷阱而特别在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场观众因为她自然的回答而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跟往日里八卦杂志上的描写不同,现如今真的见到林盛夏,她大方优雅的谈吐着实为她加分不少,强势与固执也没有看出分毫,众人忍不住怀疑起那些报道的真实性!   “顾先生当初被绑架时的照片现如今在网路上穿的沸沸扬扬的,不知道顾太太有没有看过?另外还有传言说当年顾先生的爷爷似乎在对赎金的问题上……有所保留!”   女主持人突然话锋一转,似乎是要大胆的拿出照片,这令台下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的吓了一跳,脚本上根本就没有这个问题,纯属女主持人的自由发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惹怒顾泽恺!   顾泽恺的眸光陡然间变得阴鸷起来,他冷冷的注视着那个女主持人,极为深沉,林盛夏再为熟悉不过的危险气息涌动着,而她不着痕迹的握了下男人的手,那气息瞬间消散的干净。   “我听说主持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好意思我做个假设,如果有人绑架你的孩子跟你索要赎金,你会不会倾其所有来换取孩子的安危呢?”   林盛夏低低的语调里不难听出沉冷,某个瞬间,坐在她对面的女主持人甚至感觉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顾泽恺的影子,她讪讪的笑了笑,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顾泽恺另只手肘抵靠在沙发椅背上,视线安静的凝视着他的顾太太,有些话若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又要被有心人曲解,而她说却恰如其分。   “容我再做个假设,若是主持人你的孩子被绑架之后拍了照片,你会希望有人将照片送到你手里对你造成二次的伤害吗?”   林盛夏犀利的反问令女主持人哑口无言,就连之前准备好的照片也悄无声息的又放回到原处,再也不动任何要将它送到顾泽恺面前的心思。   饶是她主持风格再怎么犀利麻辣,也远远比不过林盛夏字句里的警告与暗示来的让人心惊。   顾泽恺忍不住轻笑出声,甚至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顾太太是护食的小野猫,之前那些淡然与优雅不过是伪装,谁靠近她的领地便张牙舞爪的让对方苦不堪言。   真庆幸,他还是她愿意保护的那个人;真庆幸,她还愿意保护他……   而这温馨的一幕与顾泽恺眼中的莫可奈何全然透过直播的形式传到各地,微博上的讨论瞬间被满屏的红心所替代,尤其是年轻的女性网友,更是激动不已的用表情符合来替代自己此时澎湃的心情。   另外一名助理主持适时的插话进来希望消散紧张的气氛,林盛夏自然而然的跟着对方转移了话题,顾泽恺偶尔回应着主持人的提问,并未有任何不悦的情绪体现在动作内。   台上的两个主持忍不住的松了口气,女主持人自然也感觉到刚才她太冲动了,接下来的问题打起了擦边球,在见识到过林盛夏的伶牙俐齿之后,女主持人的问话方式也发生了很大改变。   节目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林盛夏恢复到一开场时的优雅清冷,温润的眼眸时不时的与顾泽恺对视着,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的直播节目已经进行了一大半,收视率居同时段高居榜首!   主持人还在对顾泽恺提问着,林盛夏不自觉的抬手将滑落下来的发抚到耳后。   而女主持人的眼角余光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见她抬起手来,似乎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女主持人的眼底划过了诧异的情绪!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下顾太太,刚才我见你抬起手来的时候腕间有道伤疤,并且你并没有同顾先生一样戴着婚戒,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示了九个月前的新闻有部分内容是真的?”   作为网络调查卷问询度第二的问题,女主持人终于借了个机会帮所有的网友提了出来,瞬时间收视率再度向上飙升了几点,演播室内的所有人均是秉着呼吸,等待着林盛夏的回答!   林盛夏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凝视着那个女主持人……   而顾泽恺的眸底,瞬间涌动起嗜血的情绪……   正文 惊蛰·355 沸腾的演播室   一时之间,整个演播大厅鸦雀无声,众人的视线均是向着林盛夏的手腕处看去,就连镜头也推进特写林盛夏的手部。   纤细柔白的双手自然交叠于淡紫色的礼裙上,的确没有任何婚戒的痕迹,再加上女主持人刚才的提问,就连直播外的微博网友也在热议,有细心的网友甚至截图刚才的画面,将林盛夏横亘在手腕处的白色伤疤再度呈现。   “怎么?顾太太,我的这个问题真的这么难回答么?”女主持人的语调微高,或许是因为刚才的犀利相对,她反倒很期待林盛夏的反应。   林盛夏一直都没有开口,她的脑海当中似乎不断的闪回九个月前的画面,糖糖的突然离世,她打击过深以至于做出偏激的行为,甚至还有那件染血的婚纱,她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在细腻晶莹的肌肤处投下暗影。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回答。”顾泽恺慑人的目光无形的压迫着女主持人,逼得对方无所遁形,只能笑容略显僵硬的回应。   深色西装将他优雅健硕的身躯彰显无遗,顾泽恺就坐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更像是尊没有生命的冷酷雕塑,可就算是如此也散发着夺人心魄的致命吸引力,幽深的黑眸转而划过沉痛,虽是稍纵即逝,却轻易的揪住了在场所有女性的心。   “顾太太手腕上的伤疤,的确是在九个月前留下来的。”   顾泽恺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平日里从不会讨论私事的顾泽恺今日竟破例开了尊口,这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就连直播室外透过电视台内部led显示屏观看这场直播的工作人员也为回答震惊着。   林盛夏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刚毅的线条没有丝毫放松,手指还紧紧的攥着她的,不容许她有任何退缩。   “顾先生这么直接还真是让我惊讶!”女主持人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令她反倒有些弄不懂顾泽恺答应来上他们这档节目的用意了。   在全球华人圈内,他们这档节目是最老牌收视率最佳的,这个男人有没有想过刚才的话通过节目说出去之后会有怎样的效应?   时间鸦无确。“我知道,因为我与顾太太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关系,网路上有许多不利于她的新闻重新被翻了出来,我顾某人可以这么说,我认识的林盛夏与那些新闻里描述的截然不同!”顾泽恺的声音很低沉,语速很慢,似乎是想要让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我不介意媒体将我曾经的事情传的有多难听,惟独顾太太的不可以!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抱着伤害她的心思!”   冰冷至寒的声音深刻的印入所有人心底,没有人怀疑顾泽恺这话的真实性,即便是电视机外的观众也能够在屏幕外感受到他的真挚!   直到此时,林盛夏才轻声地笑了笑,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由谁来说,他们两个人似乎有着超强的默契。   “难道顾太太的心里没有委屈怨恨之类的情绪吗?”   女主持人又开口,顾泽恺刚才的回答已经变相的承认了九个月前的新闻有部分内容是真实的,她看向林盛夏的眼里多少带了些怜悯。   而这样的怜悯,恰恰是林盛夏所不需要的,她的骄傲令她轻蹙起弯眉,表情却依旧清冷淡漠。   “人生苦短,如果我放不开过去,如何拥抱未来?”   林盛夏的清瞳中透着睿智的平淡,那是一种过尽千帆后的领悟。   而此句话一出顿时令数千平米的直播大厅鸦雀无声,不过片刻台下坐着的观众报以雷鸣般的掌声来回应。   没想到顾太太与传闻当中真的不太一样!   女主持人忍不住的感慨着,在这期节目录制之前她曾经找了夫妻二人大量的资料来做功课,或许潜意识里也多少的对林盛夏有些偏见,毕竟之前的新闻报道都是负面的,可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真正的见到之后她才发现原来林盛夏与她想像里的完全不同。   她见过很多女人,在受到伤害过后变得歇斯底里甚至自暴自弃,可这些负面的情绪今日均未曾出现在林盛夏身上。   林盛夏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至少在她看来是!   “至于戒指……”林盛夏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指,话还未说完,顾泽恺却已经将话接了过去。   “顾太太的戒指在我这里。”此话一出,林盛夏的眼底从节目直播到现在头一次出现诧异的情绪,顾泽恺口中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伴随着顾泽恺话音落下,他高大欣长的身形倏然的在全部人视线里站起,漠然的眼中独有林盛夏一人,或许是看清楚了她眼底的疑惑,顾泽恺涔薄的唇沉稳的抿成条线,他已经预想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会造成怎样的轰动,可那正是顾泽恺来到这里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全场的观众似乎在这一刻均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俊朗男人的身上,从节目录制开始他的表情都是冷睿的,直播室内的灯光将他欣长健硕的影子拉长,倨傲的身形伫立在林盛夏的面前,表情认真到令所有人都意识接下来发生的事在他看来一定很重视!   不知何时顾泽恺宽厚的大掌里出现了个精致的小礼盒,林盛夏此时不止是眼神里透出诧异了,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露出讶异!   “我娶顾太太已经有将近六年的时间了,可是或许没有人知道,当年我不仅连求婚都没有,就连婚礼都是让她一个人举行的。所以今天我不仅仅要向她重新求婚,还要向她允诺,我将补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顾泽恺此言一出,收视率立马节节攀升,速度之快叫人啧啧称叹。   其实媒体圈对六年前的那场婚礼印象太过于深刻,不仅仅是因为原定的媒体开放环节被临时取消被放了鸽子,更不要说顾家请来了近千名保镖守护在婚礼现场的外面,甚至启动了远红外的智能监控设备来严防记者偷-拍,虽然事后透过各方的渠道已经了解到内幕消息,可有些话从顾泽恺的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同了!   那场一个人的婚礼,令林盛夏被名流圈耻笑了五年,而今日,顾泽恺却选择用他的方式来帮她一雪前耻!   顾泽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林盛夏的面前,似乎并没有听到观众席传来的声音,首饰盒被打开的瞬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更是几近失控。   就连刚才的女主持人都忍不住用手捂住嘴的站起身来,硕大钻石戒指折射出来的光芒着实令人惊叹不已,就连直播室外面也同样如此。   林盛夏茫然的感觉到男人粗砺的指腹沿着她手指缓缓的摩挲着,似是怜爱,似是珍惜,就连那双一贯岑冷的眸都沾染了暖意。   “单膝……单膝……单膝……”观众席的位置不知是谁开始起哄,紧接着所有人像是疯狂起来似的,这令顾泽恺的脸上难得的显露出尴尬。   林盛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觉得好笑,高高在上的顾大总裁何曾面临过这样窘迫的局面?   并且这还算是自己设了套自己钻进去的,想到这里,她竟真幸灾乐祸的轻笑了起来,而这一幕看在顾泽恺的眼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林盛夏纤细葱白的手指被镜头特写着,那枚硕大的钻石戒指就这样被顾泽恺强行的推上她的无名指,甚至不给林盛夏任何拒绝的时间,随后霸道的用双手捧着她的脸,深邃的眼眸着实令人心动。   “就算不单膝下跪,她这辈子也都是我顾泽恺的女人!”节目录制现场因着顾泽恺低沉的这句话而彻底沸腾,几乎干扰了正常的节目直播。   跟外界的喧嚣相比,此时的林盛夏与顾泽恺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或许是怕林盛夏不满意将戒指摘下来,顾泽恺单手紧握着她的手心,钻石嵌入到掌心内留下深深的痕迹,就连一贯沉稳的心跳都不再受控制。   “你怎么那么霸道?再说哪里有人办两次婚礼的?”林盛夏同样凝视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男人,她的身体被他敞开撑在沙发扶手上的双手环绕着,而这样的姿势多少令她有些心神一窒。   “只要你高兴,就算是一年一次我都满足你!”顾泽恺轻声的开口,似乎没有意识到两个人的对话被胸口别着的麦克收录了进去。   他的目光如炬,表情认真,只要林盛夏提出来,他就一定能够做到,就算是倾其所有,也心甘如饴!   更何况那略显低沉的嗓音里还透着醉人的磁性,刚毅英俊的脸庞温柔,甚至就连他眼角淡淡的笑纹自己都看得清晰。   而直播节目,就是在这样激动人心的氛围里结束,片尾一经插入,个大门户网站已经争分夺秒的制作出专题……   今日更新完毕,抱歉大央刚从老家赶回来,祝大家中秋快乐哈!么么哒!   正文 惊蛰·356 别太宠着我   元牧阳的眼睛一直都没有从液晶电视上移开,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的氛围里电视屏幕的光将他的脸映照的忽明忽暗的。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架着跟点燃的烟,丝丝的白雾缭绕的环绕在上空,旁边放着的拍卖会宣传册敞开在白玉佛那页。   装潢奢华的别墅环境与他形单影只的落寞如此清晰的行成对比,他沉默的看着直播节目,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动着。   额前细长的发将他眼底的情绪一并遮挡住,而电视上林盛夏的镜头不断闪回着,姣美动人的美颜上透着浅浅的笑意,从节目一开始与主持人的犀利对话足以看出她对顾泽恺的维护!   此时的元牧阳就像是一头蛰伏在黑暗里的野兽,他幽深的瞳孔凝视着直播画面,墨黑色的眸射出瘆人的光芒,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时间,他起身向着电视前走去。   超高清的电视将林盛夏完美的肌理呈现出来,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部轮廓慢慢的摩挲着,屏幕上带起的静电噼里啪啦的作响着,眼底里深藏的情愫丝毫不遮掩。   “顾太太手腕上的伤疤,的确是在九个月前留下来的。”顾泽恺低沉的声音传来,元牧阳脸上的表情陡然间阴霾了起来,他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薄情寡义,盛夏的手腕上又怎么可能留下如此不可挽回的伤疤?更何况糖糖的‘离世’明明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为什么,盛夏就是不能够接受自己?   暗淡的眼神里透出再绝望不过的情绪,他想要掏心掏肺的对林盛夏好,那个女人却压根不稀罕他的所有。   尽管她不止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过他,甚至说出就算是跟顾泽恺离婚也不会同他在一起的话,可他的执迷不悔却独独只给了她一个人,他生命里最炽热的盛夏。   弯下腰来将脸凑近着电视屏幕,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孤独,空荡荡的别墅大厅里唯有电视与他的呼吸声作伴。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着林盛夏那张清冷从容的脸,冰凉凉的屏幕玻璃没有丝毫温度,对于元牧阳来说,这竟然已经是他自从爱上林盛夏后最靠近的距离。   只有在这样的昏暗氛围里,自己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宣泄着心底里的卑微,那是从不允许旁人轻易窥视的内心。   薄凉的唇瓣顷刻间覆盖在林盛夏弧度优美的唇形处,电视屏幕是凉的,吻同样是凉的,没有人身体的温度,就连最亲密的动作也变得悲戚。   啪的一声,房间内的水晶吊灯被敞开,瞬间别墅大厅里明亮起来,好似要将人照的无所遁形。   元牧阳一惊,猛地直起身来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双手撑在黑色龙头拐杖上的元霑!   “偷偷摸摸的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一个女人,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一大把来!”   元霑稳步的走向黑色真皮沙发,眼角的皱纹随着他说话时的笑意加深,却带着恶意的冷芒,他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左手盖在右手之上。   元牧阳闻言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过往时的画面,顿觉恶心。   神经高度紧绷的注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画面闭合的瞬间他眼底有不舍滑过。   “你来做什么?”元牧阳身着宽松的家居服站在电视墙前面,警惕地看着满面笑意的元霑,如模特般的身形绷得紧紧的,无形中保持着两人一定的距离。   “过两天就是拍卖会,我是来提醒你,别只顾着男欢女爱,忘记了正事儿!”   元霑嘴角的笑慢慢收敛起,表情阴森森的,经过唐淮南那一折腾,顾氏的现状足够让顾弘文头疼一阵子,就连住院都没有人去探望,身边除了老管家之外再无旁人,可真是老无所依!   “我知道了。”元牧阳冷淡的回应着。   元霑见他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模样,眼底划过冷讽的不悦,不过片刻就恢复了过来,他沉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到桌面上,元牧阳不过扫了一眼面色大变!   照片上赤身裸-体的男主角全都是他,唯有不同的便是里面的女主角,厚厚一打照片里清晰的将糜-烂的生活气息暴露出来。   牧有放还晶。“人家顾泽恺再不济至少也是干净的,再看看你有什么资格去觊觎别人家的老婆?这些照片要是被林盛夏看到,恐怕连靠近你都觉得恶心!”   元霑的话还没说完,元牧阳幽深的眸子已经涨的通红,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甚至情绪激动的一把要抓过元霑的前襟,他答应过自己要将底片和视频都抹干净的!   元牧阳很惶恐,一面是对林盛夏求之不得深藏着糖糖骑虎难下的压力,一面却是元霑的威胁,他的血液里似有疯狂的因子在冲撞着,只等一个推力让他万劫不复!   像是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惶恐与压抑,元霑站起身来走到元牧阳的身旁,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孩子是自己从小看起来的,他性格里的优点弱点自己了如指掌。   “美人榻,英雄冢,既然林盛夏那丫头看不上你,你索性也就断了这个心思,老老实实的。别忘了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能把你养大也能亲手毁了你!”   最后一句,元霑警告的口吻再清晰不过!   一直到他离开,元牧阳一直站在原地,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 ******** ******* ******* *******   顾泽恺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西装外套随性的被他扔到沙发上,上半身的深色衬衫下肌肉贲起,修长手臂交叠枕于头下。   浴室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有些烦躁的看着床头上那枚钻戒,硕大的钻石经过精心的雕凿每个光滑的平面均折射出耀眼的光晕。   这枚钻戒是他早在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的,顾泽恺花费重资请国际专业珠宝设计师设计,全世界仅此一枚,在他的眼中,顾太太就如同这枚钻戒一样,独一无二!   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待个合适的时机将这枚钻戒交给她,没想到期间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直到借着这次上节目的机会,他终于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独占!   可是没想到,下了节目之后顾太太同他回到商务车内便没有再说话,盯着手上的钻戒沉默了许久,刚回到家里便把戒指摘下来重新放回到自己手心里,上楼回到卧室。   之前不是一切都还好好的么?顾太太又闹什么脾气?   顾泽恺英俊如雕塑的脸没有表情,阖上眼睛仔仔细细的将今晚的一切又回想了遍,还是找不到有哪里不对劲,锋锐的眉心不自觉的拧成个川字,终于体会到女人心海底针的意思!   林盛夏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见到便是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的顾泽恺,她清透的美眸落在床头柜的位置,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还躺在那里,如同普通的家居摆设般。   顾泽恺似乎睡着了,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慢慢的靠了过去,湿润的发经过毛巾的擦拭已经呈半干的状态,安静的坐在床边,柔软的床铺因为她的重量深凹下去。   卧室的窗户没有关上,及地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摇动,清风微凉,却已经不再那么冰寒,尽管裹着浴巾露出大片雪白肩膀,林盛夏依旧没有感觉多么冷。   顾泽恺结实的胸膛平稳的上下起伏着,原本枕于后脑的双臂手指交叉置于小腹部,室内的壁灯晕黄着,将顾泽恺刚毅英俊的脸庞衬得更为立体,薄唇有心事似的抿紧成一条线。   看着看着,林盛夏的眼神越发的柔软起来,就连纤细的手指也忍不住的伸出拨弄着他额前的发,他的发质很软,墨黑墨黑的。   顾泽恺睡着的模样就像是个孩子,林盛夏心想,没有丝毫的警惕与防备,在面对着她时与面对着旁人时是截然不同的模样,他所有不完美的一面都毫无保留的展露给她,恐怕在这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知道这个多年占据着T市网路票选最佳情人人选的男人,在生活当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小毛病!   其实,在把戒指还给他看到顾泽恺茫然无措的眼神时,自己心里就有些后悔了,明明录制节目时的气氛很好,他的求婚也很适景,她的接受也是顺理成章的。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心里才会多少有些小别扭,这个男人明知道当着所有人的面她不会不给他面子的,总之就是吃定了她一定会同意。   再说,顾泽恺在节目上说的那些话将所有的骂名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将美好的一面全都塑造在她身上。   林盛夏不喜欢他这样,媒体网友说什么就随他们去好了,顾泽恺何必在乎她在别人眼中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婚姻出现状况并不只是一个人的责任。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自己固执的用她认为对的方法来与顾泽恺生活,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说,只一个人扛着,没有沟通只能凭着胡乱猜测来臆想,真的太不成熟了。   望着顾泽恺熟睡的俊颜,林盛夏无奈的伸出手帮他解开衬衫的扣子,古铜色的肌理渐渐露在了外面,在晕黄壁灯下彰显着结实的光泽,劲瘦的身形足以令见到的女人眼前一亮。   不过很可惜,这个男人是她的!而他的身材,也唯有自己能够独享!   衬衫敞开的瞬间,顾泽恺肩膀上三个错落的枪伤疤痕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光是凭着想象林盛夏就能够猜到当初他有多么的疯狂。   其实就算是知道顾泽恺已经了解到当年的真相,但林盛夏依旧相信顾泽恺所做的一切并不只是出于报恩的目的。   回来已经有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从不同人的口中听到的全都是他的自-虐,他的难过,他的疯狂,甚至是他的绝望,如果这些都不能够表明他对自己的爱,那么什么才算是?   顾泽恺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大片的肩部肌理露在了外面,枪伤的疤痕越发清晰的映入林盛夏眼底,因为是侧身的关系,顾泽恺的大半张脸埋入到柔软的枕头内,叫人看不清楚表情。   鬼使神差的,林盛夏小心的用纤细手臂撑在顾泽恺身体的两侧,胸前的沟壑因为姿势的关系更为深幽了起来,没穿内衣的柔软被浴巾遮住,更是若隐若现的美。   卸了妆的脸又恢复到清透干净的程度,唇瓣饱满水润,她越发的靠近着他古铜色的肩头。   直到柔软双唇压在了他肩膀的白色疤痕上,舌尖缠绵的勾勒着疤痕的形状,微微吮-吸着,似乎是想要烙下专属于林盛夏的印记,心里却惴惴不安唯恐顾泽恺会随时醒过来。   每次欢爱时,这个男人总会霸道的在她身上留下红痕来证明他的专属,而此时她所做的不过是学以致用,将他交给自己的转而用到他身上罢了!   直到他肩膀上细密的被她吮出三个红痕,林盛夏这才满意的抬起头来。   “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她轻声的凑到顾泽恺的耳畔,学着他每次偷袭自己时的样子,用着舌尖描摹着他耳部轮廓,甚至还心情好的吮-吸了下顾泽恺的耳垂!   下一刻,林盛夏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紧,整个削瘦柔软的身形天旋地转似的被扑倒在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之上,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她还是忍不住的低呼一声。   刚才他翻身侧躺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他在装睡,密实的睫毛带着微颤,眼睑下的眼球还不自觉的动着,这一幕如何能够不被心思缜密的林盛夏发现呢?   “那你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顾泽恺胸膛的热气密密匝匝的将林盛夏给包围住,丝毫没有任何装睡被发现的尴尬,将脸埋入到她雪白的颈窝处,香甜的味道阵阵袭来。   林盛夏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从她的角度恰好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的频率,伸出手来来回回抚摸着他脖颈间与她不同的突起。   “我不喜欢你求婚的方式,别的男人求婚都是单膝下跪一手拿着花一手拿着钻戒的,你看看你说的话,什么‘就算不单膝下跪,她这辈子也都是我顾泽恺的女人’,那么自大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林盛夏的语调带着女人特有的娇嗔感,听的顾泽恺心里一阵酥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恼了一个晚上的原因竟然会是因为这个,闻言他翻身下了床,径直的向着门外走下的方向走去!   反观林盛夏用着手肘撑起身体坐了起来,细细长长的腿耷拉在床边,探头似乎想要看看顾泽恺到底干什么去了。   很快,顾泽恺将答案带回来给她。   林盛夏有些怔愣的看着他手中一捧的百合花,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楼下花瓶里插着的,顾泽恺的脸色极为镇定,牢牢的盯着她的脸,不给她任何抗拒自己的机会。   “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会无条件满足你,唯有一点,不能够离开我!”顾泽恺微微笑着,竟就真的单膝跪在了床边。   他的衬衫还随意的向两边敞开着,而林盛夏仅披着浴巾比他还要狼狈,可彼此间的呼吸却融洽的汇合到一起。   如果说之前在节目当中两个人的互动是华丽的,那么私底下他们的互动却极具生活的气息。   “好,我不会离开你,你也答应我……永远不要让我找不到你!”林盛夏拨弄着他手中的百合,尽管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可她的心里却平和了。   不管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至少都不再是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她有顾泽恺,还有小黄豆,曾经破碎的家慢慢的重新拼合。   双手伸出环绕在他脖颈处,林盛夏闭上双眼吻住了他的唇,她隐藏在骨子里的任性,索性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人愿意包容。17385185   顾泽恺的手一松,百合花散落在深棕色的地板上,不过是顾太太的一个吻便可以让他意乱情迷起来,搂着她的腰重新倒回到大床之上,巨大身形将林盛夏死死的困住在床榻之上。   浴巾松垮的披在她身上,那饱满微微的从浴巾边沿处露出些许红晕来,林盛夏发丝凌乱的散落在深色床单上,眼神迷离的凝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顾泽恺……别太宠着我,会把我……惯坏的……”林盛夏任由他的吻沿着自己脖颈蔓延向下,深埋入胸前的沟壑内,她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句话,声音颤抖细碎。   “怎么办?我就是想要把你惯坏,让你身边充满了我的影子,让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顾泽恺扬眉,大掌的力道尽管放轻却依旧让林盛夏胸口柔软泛疼了起来,他的眼睛墨黑深邃,因着她低低的急喘声而波涛暗涌……   ..   正文 惊蛰·357 做错了什么   顾泽恺的动作很温柔,就连嗓音都沾染着晴欲的沙哑。   “这里装着小黄豆的口粮。”他眼角眉梢都透着纵情的气息,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反倒是林盛夏因着他的话语涨红了脸,而男人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热物也逼迫着她。   伴随着他的话语,温热的唇齿落下,林盛夏稍微低头就可以看到埋首在她胸口的脑袋,细细手指不由自主的探进他墨黑的发里,随着他动作的起伏扯动着他的发根。   有乳白色的香甜液体透过他的轻吮融入唇齿间,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瞬间睁大了眼睛看向同时抬头凝望着她的男人,他竟然……跟小黄豆抢口粮!   刚想要出声抗议,可软绵的身体已经被顾泽恺控制住,还不待她有任何的反应,已经用力的冲了进去。   顾泽恺娴熟的操控着她的每一条神经,他的动作很缓慢,欢愉瞬间席卷全身,就连林盛夏的脚趾都不自觉的屈起。   额前的发不知何时被细细密密的汗水给打湿,林盛夏不自觉的昂高了头,细细的脖颈上也莹亮一片,无声的用眼神抗议着他折磨她的举动。   顾泽恺太温柔了,温柔到她被他的力量挤开的瞬间,就连紧咬着下唇都无法抑制着声音的溢出,最终只能将大半的脸埋入到柔软的枕头里面,细细的啜泣起来,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至全身。   “乖,别哭!”涔薄的唇沿着湿润的额前下滑至她眼睑,缠绵的将她滑落在脸颊的泪珠卷入到唇舌内。   “你故意的,你故意让我难受的!”林盛夏索性不再鸵鸟似的将脸埋在枕头里,睁大了氤氲的眼瞳看着他,就连声音都是绵软无力的,不似她往日里的清冷淡然。   顾泽恺着迷似的看着他,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唯独只有在顾太太情动的时候才好受到控制,只要他用着诱哄的语调开口,不论什么过分的条件她都愿意应允。泽连脸丝眼。   过多的欢愉感几乎要去了林盛夏的半条命,不受控制的啜泣着,唇下一刻被堵住,仅存只字片语在缝隙里溢出。   “叫我,叫我就满足你!”顾泽恺宽厚有力的大掌捧着她半边小脸,用着指腹将她被汗水沾湿在颊边的发推到耳后,声音似深陷情蛊,缠绵悱恻。   “顾泽恺……”   “不对,不是这个!”顾泽恺得寸进尺的开口,他想要听的不是这个!   林盛夏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迷迷蒙蒙的了,欲念的黑洞似乎将她吞噬干净,连渣滓都不剩下。   “泽恺……”她茫然的看着他的脸,颤抖着的手指伸了出来擦拭着他因着隐忍青筋暴起的额头,轻轻拂过,手心里全都是他的汗水。   “顾太太,不对,你知道我想要听什么的!你不说,我就不动!”说罢,顾泽恺竟真的停了下来!   “老公……”细如蚊鸣的声音响起,而那两个字就像是从喉底挤出来似的,却像是平地里的惊雷,彻底令顾泽恺大脑里的理智崩断。   夜,越来越深了……   ******** ******** ******* ******* *******   林盛夏睡醒过来,天还没亮,空气里的腥膻味道也没有全然散去,床铺的一侧是凉的,散落一地的衣服与团成团的卫生纸足以可见之前两人有多么疯狂。   勉强撑起酸软的身体坐起来,身上很干爽应该是自己昏睡过去后顾泽恺帮他做了清理,她索性赤脚下了床,随意的捡起顾泽恺宽大的衬衫套在身上,露出腿白希而又修长。   林盛夏站在亮着灯的书房门口,透过半掩的房门清楚的看到书桌上堆满摊开的报纸与杂志,她的脚步一顿,顾泽恺的表情很凝重,修长手指捏着匿名寄给他的那张照片,狭长眼眸危险眯起。   这些照片的重新出现,终究还是扯痛了他心口的伤疤,虽然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自己可以若无其事的反唇相讥,但那个女主持人毕竟还是说对了一件事情,顾弘文对待赎金的态度,有所保留。   明知道歹徒有可能会因为愤怒而撕票,可顾弘文却还是用报纸填充在赎金的下面,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林盛夏走了进去,好在这次他没有抽烟。   “怎么醒了?”抬头见到林盛夏套着他的衬衫走了进来,顾泽恺的眸底瞬间深邃了些许,将照片扔到书桌上,张开双臂将走到身旁的林盛夏搂进怀里,顺势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林盛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清润的眼神落在杂志上刊登的每幅照片,随手拿起一份,却被顾泽恺的大掌压了下来。   “会让你想起当时的情景吗?”顾泽恺不希望因为这些照片勾起她那些恐怖的回忆,从昨天录制完节目之后,这些照片便再也不会出现在报纸杂志上了。   “你呢?会让你想起来吗?”林盛夏勾唇反问,表情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这下次换成了顾泽恺沉默,他低头深深凝视着这张干净的小脸,宽厚的大掌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指,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严峻了许多。   “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吗?”林盛夏笑了笑,而顾泽恺执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眉宇间的褶皱稍微消弭了些许。   “我感觉,当年的绑架案没那么简单,或许老宅里内应也说不准!”低沉的声音一经响起,林盛夏唇角的笑就淡了些许,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迅速的恢复了冷静。   “为什么这么说?”   顾泽恺想事情从来都不会空穴来风,至少自己是相信着他的直觉的。   “因为那些绑匪太过于熟悉我所选择的路线,就像是守株待兔似的等我出现,一切发生的太迅速令我措手不及的,而我每天所选择的路都是不同的,只有老宅的人才有可能知道我当天会选择哪条!”   顾泽恺回忆起那天的情景,眸光中隐含嗜血波动,那天发生的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与顾太太所有的悲剧,都是从那日开始的!   林盛夏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处,身上沾染着顾泽恺专属的味道,重提旧事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均是沉甸甸的。   “或许,他们一早就注意你了!”其实这不无可能,可也要比老宅里有内应的情况好了太多,老宅对于顾泽恺来说是家,家里有人想要害他,这样的念头就连想想都觉得难受!   顾泽恺涔薄的唇凑到她额角亲了亲,泛黄照片里他狼狈不堪的被束缚住,哪里有现如今的风光。   “但愿如此!”顾泽恺轻声的笑了笑,倒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表情里的沉思一直都没有退去,林盛夏许久没说话,葱白的手指落在他眼睑的尾梢,那里有浅浅的伤疤痕迹。   男人的大掌一把抓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柔软的舌尖包裹着,带来的酥麻感觉渗入到她的心底,而这样的亲密接触也轻易的令林盛夏捕捉到他心里的烦躁。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下,乔胤上次打电话说长安很喜欢你,吵着他来见你,乔胤没辙,只能答应了!”   顾泽恺俊逸的面容很温柔,而这样的温柔也只有在林盛夏的面前才展露出来,一如他的疲惫与缺点。   林盛夏闻言一怔,脑海当中浮现出像是猫儿一样的长安,娇小美好,与乔胤的冷冽形成鲜明对比,却又相互互补,只是那般美好的女子,又为何会与乔胤在一起呢?   “我突然发现我的顾太太真的很抢手,让我好有危机感!”顾泽恺有力的大掌从她衬衫的下摆悄然的伸了进去,挑-逗而又不知餍足的抚摸着林盛夏细腻光滑的背脊曲线,后者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却并没有推开他的手,她知道顾泽恺是故意将话题转移开的,或许在他的心里那断过去也是他不愿意提起的伤痛。   “的确是有很多人喜欢我,或许等着哪一天你改变主意不要我了,我就从里面随便挑一个男人!”林盛夏双手环绕在他的颈间,唇角的笑颜如花般绽放着,尽管只是一个玩笑,可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顾泽恺的肌肉瞬间绷紧了起来,俊逸的脸庞一脸紧张的模样着实令她觉得暖心。   削瘦尖尖的下巴被顾泽恺修长的手指捏着,幽深的瞳孔内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整个脸部线条如同他的肌肉般绷得紧紧的。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不要想!”霸道的声音旋即在她耳边响起,重如磐石般的砸在她的心头,那双再认真不过的眼瞳就这样的看着她,男人另只窜进衬衫内的手已经捏住了她胸口的脱兔。   “不许胡说!”林盛夏细细的五指抵在他涔薄的唇上,声音里带着紧张,他们之间再也经不起失去了。   清楚的看到她眼底里滑过的紧张,顾泽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 ******** ******* ******* *******   姜橘生一夜未睡,她沉默的睁着眼睛警惕的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自从那天唐淮南说跟他过一个礼拜的正常夫妻开始,他就将自己带来了这里。   原本她以为唐淮南会对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例如履行夫妻义务之类的,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虽然晚上两个人躺在一起,他却真的只是睡觉而已,反倒是自己每天小心翼翼的提防有些小题大做!   她真的弄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是被顾泽恺打击傻了吗?   有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她身下的这张床,便是她第一次委身于他的地点,就在这里,他炽热绵延的吻封住了自己的唇瓣,就像是触电般令她全身僵硬的不敢动弹,而那个时候的自己满心期待着迎接橘生淮南的童话,却从来都不懂得一场无爱的婚姻到底能够带来怎样毁天灭地的改变!   轻轻动了动酸痛的肩膀,不小心一同扯动了被唐淮南握了一晚上的手,自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他每晚都要牵着她的手才能入睡,生怕她跑了似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动,唐淮南沉稳的呼吸停滞了片刻,随后密实的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   “早。”低沉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唐淮南面无表情的开了口,随后松开了紧握着姜橘生的手。   “唐淮南,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好玩么?你把我当成是你家养的宠物?因为你失去了一切所以想起我来了?”   姜橘生咄咄逼人的口吻将清晨的宁静彻底打破,唐淮南略带惺忪睡意的眼神也彻底清明,他沉默不语,只是从床头柜处将烟拿了出来,点燃的瞬间猛地吸了一口。17385202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爸爸被你和苏暖弄到了监狱里面,我什么都没了!我现在就只有女儿了,就算是可怜我求你放了我可以吗?”   姜橘生一夜未睡的脸还有些憔悴,就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她不明白唐淮南到底想要做什么!   “时间还没到,我说过一个礼拜,只要时间到了我会和你离婚。”过了许久,唐淮南才终于开口,他的表情沉静,似是不愿意看到她哀求自己的表情。   姜橘生猛地掀开薄被下了床,从前她恨不得能够天天与唐淮南在一起,可现如今多跟他待一秒都像是折磨!   “橘生……”或许是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唐淮南再度的开了口,原本走到卧室门口的姜橘生僵硬着身子站在了原处。   “我是个私生子,还没有享受过一天的豪门生活便被自己最亲的人卖给人贩子,我弄丢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尊严,我的一切,只为了拿回理应属于我的东西,难道我做错了吗?”   唐淮南的声音很低沉,而姜橘生扒住门框边的手闻言倏然的收紧,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他!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唐淮南……我告诉你,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你,相信了橘生淮南的美梦!”   —————————   ..   正文 惊蛰·358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等到林盛夏再度睁开眼睛,天际蒙蒙亮,晨光透过薄薄的纱帘倾洒了进来,在深色的地板上投射出纱帘的花纹暗影,被风一吹,影子明明灭灭的。   薄被下光裸的身体未着寸缕,之前套在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被顾泽恺仍在地上,昨天两人在书房里聊着天,说着说着顾泽恺又不老实了起来,见她没有穿室内拖鞋来还狠狠的数落了她一顿。   林盛夏还从未曾知道这个男人有这么多大道理可以说,她不过就是光着脚而已,被顾泽恺弄的小题大做的。   到最后她索性弯腰将他的拖鞋一并脱下来扔到书房角落里,挑衅似的抬头沉默望着那男人,看着他大大的脚板与她同样的赤着踩在冰凉地板上,之前被他数落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泽恺涔薄唇角勾着宠溺的笑,竟然伸出双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住,甚至还强迫似的让她踩在他的脚背上面。   这样的动作几乎让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在了一起,因着身高差的关系,她的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前,任由他带领着自己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就像是孩子似的在走廊里磨蹭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顾泽恺将她打横抱起扔回了卧室里,而卧室里的腥膻味似乎又再度引起了他骨子里的欲念,林盛夏刚被扔到床上,他的身体跟着压了过来。   一晚上的翻来覆去,早已经将她骨子里的力气全都抽走, 而那个罪魁祸首此时单手隔着深色的薄被落在她的腰际间,半张脸埋在柔软枕头内。   林盛夏没有吵醒他,只是将自己的视线落在偌大的落地窗外,看的出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纤长的睫毛不断的扇动着,光滑细腻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刚睡醒的油腻。   顾泽恺还躺在她身侧,有着微微的鼾声传进耳中,薄被下他的大腿圈住她的,像是在潜意识里要防止她逃跑似的,那种潜在的不安被林盛夏轻易的捕捉到,却又无计可施,这应该是顾泽恺的心结。   昨夜她在听到顾泽恺说起当年被绑架时的情景时,心里也忍不住的回忆起当时的凶险,她在返校的路上无意间遇到他被绑架的过程,周围看到的零星几人能躲就躲开,唯有她因着是顾泽恺的关系暗暗的追了过去,她凝视着绝尘而去的车,因着对地形的熟悉知道它是向着山上开的,等她沿着树林找了进去,天已经黑了。如果不是凭着要救他离开的信念,心里的恐惧或许早就将自己吞噬的干净,凭着勇气她找到了隐藏在密林深处的破房子,也就是在这里她见到了正在被痛殴的顾泽恺!   她隐藏在外面,紧张的透过玻璃看到那四个绑匪对他拳打脚踢,甚至抄起刚喝完的啤酒瓶对着顾泽恺的脑袋猛砸了下去,散落一地的报纸与玻璃渣凌乱不堪,可林盛夏却只看到满脸是血的顾泽恺!   林盛夏捂着嘴躲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快要晕厥过去的顾泽恺被那四个人往嘴里不知道灌了什么,他们的嘴里发出猥琐淫-秽的笑声,刺耳极了!   直到刺耳的铃声响起,不知道是谁的电话打来,其中三个人出了门,只留下一个看守着倒在地上因着难受不断挣扎的顾泽恺。   晴天霹雳的惊雷像是划破黑夜的匕首,将林盛夏的恐惧映照的无所遁形!   “在想什么?”突然,顾泽恺沙哑的声音将林盛夏从回忆当中拉回到现实,腰间的大手更是霸道的搂着她的腰,古铜色的皮肤贲起结实,充满了生命力。   他的脑袋凑到她的颈窝处轻嗅着淡雅的香氛,原本隔着薄被搂着她腰肢的手执意的窜入到里面与她的皮肤进行着亲密接触。   “没什么,就是在想能够和你一起看到早晨的太阳升起来,真好!”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顾泽恺的脸,而他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落在肩窝处的细腻肌肤上,惹得她一阵轻笑的躲闪。   顾泽恺闻言稍微的清醒了过来,赤-裸着上身倚靠在床头,丝滑的薄被沿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到小腹处。   林盛夏拢着薄被挡在胸口,柔软的身体坐起在他身旁倚靠着,两个人沉默的望着偌大玻璃窗外的天一点点明亮起来,及地纱帘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翻卷出很大的波纹。   顾泽恺拥着她,倨傲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他脑海当中不由浮现出顾太太离开八个月生不如死的生活,每日一个人孤独的睁着眼睛等待着日出日落,犹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他过怕了也过够了!   阳光升起时的晨缕沿着纱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倾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随着时间分秒的走过,光线折射的角度也有所不同,唯一相同的却是从头到尾,顾泽恺都将林盛夏拥入在怀里,一动未动。   倚靠着他的胸膛,林盛夏伸出细细的手指沿着阳光照射进来的角度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空气里的尘埃被灿金色的阳光映照的无所遁形,镀上耀眼的色彩。到盛睛际前。   顾泽恺任由她孩子气的动作着,却在看清楚她手指的光圈时瞳孔猛然一缩,记忆里光洁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圈白金戒指,与他无名指上的同为一款,在晨缕阳光细细地照射下,尤为耀眼。   或许是以为自己眼花了,顾泽恺甚至用大掌抹了把脸,就连最后一丝睡意都一并抹去。   “鸽子蛋虽然好,但是太耀眼了,我反倒喜欢这种朴素一些的!”林盛夏做事从来不喜欢招摇,所以那戒指再昂贵再好看也只能被收到首饰盒里,束之高阁!   “我也喜欢……你喜欢的我都喜欢!”顾泽恺佯装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不着痕迹的颤抖,似是激动,又似是她听错了。   “我喜欢小黄豆!”林盛夏用着指尖轻点着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刺刺硬硬的,弄得她指腹疼痛不已。   “我也喜欢小黄豆!”顾泽恺一把抓住她如玉的手指,置于心口,不让她乱动。   “那……我喜欢允儿!”林盛夏索性转过身来看着男人动容的侧脸,假装没有看到他希冀的眼神,专属于他的男人味道将空间密密匝匝的占满,令她逃也逃不掉。   “我也喜欢允儿!”略显黯哑的声音低低的回荡在她的耳边,无比认真的回应着她每次兴起时的玩笑话。   “那我喜欢你呢?”   原本搂紧着她的手臂越发的收紧起来,平常对待着旁人的锋利消失不见,将薄唇凑到她的耳边,低哑轻声的开口,用着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   “我爱你……”   *********************** **************   t市古董拍卖会投标主厅   因着这场古董拍卖会早就已经做起了宣传,所以今日投标主厅内众多商界人士,古董爱好者与收藏家均是齐聚一堂,奢华的会场内部早已经排列好了座位的主次顺序,只等待着众位宾客到场。   现在的安保人员严格的守护着会场的秩序,媒体记者被挡在外面,没有丝毫被放行的可能。   顾泽恺与林盛夏一同到达会场的时候,瞬间掀起了会场外媒体记者采访的一个小高-潮,闪光灯拍照的声音不绝于耳。   现如今这对夫妻的任何消息都轻易能够登上热点新闻排行榜,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可惜还不等他们提问,顾泽恺的保镖影已经面无表情的将记者阻挡在安全距离之外。   元牧阳来到拍卖会现场时,恰好见到顾泽恺轻搂着林盛夏肩膀踏过红毯的情景,高蜓欣长的身躯被银灰色的西装包裹着,有阴霾在他的眼中稍纵即逝。   顾泽恺与林盛夏自然也看到了他,三个人呈现着一种很微妙的姿势站在原处,而这一幕也被现场的媒体记者拍了下来,之前高空投掷硫酸事件发生时,林盛夏与元牧阳还被拍到过在一起的画面,更何况元牧阳丝毫不逊色于顾泽恺的外表也令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就足够让人养眼的!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顾总,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元牧阳收敛起眼底的阴沉情绪,大方的向着两个人走去,顾氏经过上次元气大伤,t市商界重新洗牌,恺夏集团与元氏成为两大巨头。   而这两个年轻的掌舵者聚在一起的画面实属难得!   “就是不知道今ri你与我一同出现在这里,看上的会不会又是同一样挚宝?”他说这话时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林盛夏姣美脸庞,唇角勾着不经意的薄笑,看在旁人眼中却是温柔缠绵的。   又是同一样挚宝?元牧阳的话被耳尖的媒体听到,极具深意的话语令现场的气氛有些沸腾起来!   顾泽恺眼底一片森冷,有凛冽的肃杀气息从他的骨子里蔓延出来,元牧阳有什么资格跟顾太太沾上关系?   正文 惊蛰·359 水性杨花与不知好歹   林盛夏眼神淡然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元牧阳,他任由她冷漠的注视着,就算是这样能够在她清透的瞳孔里留下自己的痕迹,也好过她压根就没有看到自己强!   元牧阳嘴角噙着温润和煦的笑容,丝毫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这一幕,他甚至压根也不在乎顾泽恺眼底嗜血的凶狠如何的奔腾着,只是沉默而又专注的看着林盛夏。   一时之间有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在三人之间涌动着,尽管拍卖会还没有开始,可火药味已经十足浓重起来。   “可以请记者朋友帮我和林小姐拍张照片吗?”元牧阳突兀的请求令所有人都瞬间沉默了片刻,他眼底的情谊丝毫不去遮掩,就连现场的记者都有些尴尬起来。   毕竟顾泽恺与林盛夏夫妇的恩爱现在是众人皆知,冷不丁冒出个元氏总裁横插一脚,说不出的怪异,更何况顾泽恺锐利的视线扫视了一周,若是谁在这个时候不知趣的站出来,恐怕会死的很难看!   顾泽恺的手还未曾伸出,却被林盛夏细细的柔荑摁压住,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她不希望将事情闹大,更何况今天他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吵架的!   “元总裁愿意邀请我自然是我的荣幸,只可惜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如果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错过了珍品,有点太得不偿失了!”   林盛夏的话恰好给大家都解了围,冷淡的语调也无形当中拉开了自己与元牧阳之间的距离,记者们闻言微微的松了口气,虽然心里面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明面上该说什么,心里清楚的很。   “好,很好的借口!”元牧阳突然笑了起来,好像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深潭般不可测的眸光恍惚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盛夏,她依旧是那么滴水不漏,不肯给自己机会!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将悲伤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可元牧阳做到了,他不过是孤傲的站在原地凝视着清冷面庞的林盛夏,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他情绪的起伏!   元牧阳就这样的站在原地,微微的颔首着,苍凉的表情与嘴角自嘲的笑容均令现场的女性不由的心软起来,随后投向林盛夏的眸光里多少有些复杂,似乎是在指责她的不知好歹!   林盛夏将这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她像是看不到那些人的眼神,甚至看也不看站在他对面的元牧阳,心里只是在想如何平复着身旁人的情绪,很明显顾泽恺就要处在爆发的边缘。   “胤,顾太太已经结婚了不是吗?”突然,柔软的语调从不远处传来,虽然很轻,但在这样诡异安静的氛围里,却显得尤为突兀。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脸上的表情很明显都带着好奇,在见到声音来处的瞬间,所有人均有一种惊叹的感受。   那道声音的主人是五官极为精致美丽的女子,白希的肌肤宛如美瓷般细腻诱人,只是她的眼底充满了懵懂疑惑,偏侧着头看向这边,随着她的动作及腰的微卷发也在背后滑动着。而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健硕高大的身材俊挺非常,全身被深色的西装包裹着,面上大大的墨镜几乎要将半张脸给遮住,给人以极冷的感觉!   来人正是之前说要来的乔胤与长安!   此时长安娇小可人的站在乔胤的身旁,奇异的融化掉了旁边男人骨子里若有似无渗出的嗜血气势,从头到尾乔胤都旁若无人与她十指紧扣,粗粝修长的手指几乎不费力气便将她细嫩的手指包裹起来。   “恩!”乔胤低沉的开口,涔薄的唇不着痕迹勾着宠溺的弧度,脚步缓慢的踏过红地毯,直至来到顾泽恺身旁,眸光冷淡的擦过元牧阳的脸。   “我不明白,顾太太已经结婚了,那么跟别的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应该的吗?”   长安疑惑的扇动着长睫,似乎真的很被这个问题困扰着,而旁边的记者们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忍不住的也跟着愣了一下。   乔胤没有说话,用着修长粗粝的指尖抚平她被风吹乱的发角,林盛夏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或许是留驻在乔胤手上的时间太长,顾泽恺冷不丁的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   唯独元牧阳,是被他们排除在外的存在!192M9。   孤零零的站在旁边,将他们几人的互动收入到眼底,眼底似乎有怎样的雾霾笼罩着。   “如果顾太太跟别的男人走的太近,这些记者一定会说她水性杨花,可是刚才顾太太婉拒了这个男人的请求,为什么这几个女人都用不知好歹的眼神看着她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葱白的手指指着刚才那几个用眼神控诉着林盛夏不知好歹的女人。   长安的表情就像是个懵懂的小孩,她是真的不明白,她还以为世人对第三者一定是很排斥的,毕竟杂志电视上这样的新闻屡见不鲜,可是在自己看来,刚才那个男人不顾顾太太有丈夫的身份,还执意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请求,并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意,这不是男小三是什么?   她不明白,同样都是小三,为何大家对男人和对女人的标准就如此不同呢?   听到长安的声音,刚才那些用着谴责性眼神看向林盛夏的女性忍不住的红了脸,元牧阳的表情多少也跟着冷沉了下。   林盛夏从容的笑了笑,细细的手指朝着长安的方向伸了过去,虽然知道她是真的无心,但是如果再让长安说下去的话,明日的头版头条还不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子。   长安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乔胤,在得到对方准许的颔首时欣喜不已的握住了林盛夏的手,像是小孩子似的腼腆不安的笑着。   “长安,有些问题不是别人不想要回答你,而是或许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就像是男人有了第三者,大部分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那是他配偶有问题,而如果是女方有了第三者,那便是罪不可恕理应受到谴责的事情。在这个社会里,对于男人的包容性远远要高过于女人!”林盛夏嘴角噙着浅笑,清冷的语调不知是说给长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的眼神里清明无浊,似是将一切都看的通透,林盛夏本就是聪明的,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得出来的领悟早已经深刻的印在她骨子里,所以就算是刚才受到不平等的待遇也一如既往的漠视对待。   只因为林盛夏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里面的曲折是非,解释二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进去的,与其这样她反倒不如漠视来的直白。   盛视夏没视。顾泽恺与乔胤两个再出色不过的男人犹如保镖般跟在林盛夏与长安的后面,英俊的脸颊冰冷毫无感情,眼神缓缓循绕在记者脸上,那种森冷的气势着实令被保安挡在红毯外的记者吃了一惊。   长安是喜欢林盛夏的,从她亲昵的挽着她手臂的动作就能够看出来,而这一点被冷面的乔胤看在眼里,削薄的唇角不自觉的抿了下。   突然的,林盛夏向投标主厅走去的脚步顿了下来,就连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向着拥挤熙攘的人潮旁看去,黛眉微微浅蹙起,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人的样子。   可当顾泽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时,却只见到一张张陌生的脸庞。   “在看什么?”低沉的嗓音响在林盛夏的耳旁,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只见她浅浅的笑了笑,摇摇头继续向着会场里面走去。   而元牧阳,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林盛夏转身离去的背影,在他幽暗的瞳孔当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 ******** ******* ******* *******16931961   一直跟在顾弘文身旁的秦管家会在会场内出现并未出乎顾泽恺的预料之外,顾弘文对那尊白玉佛的执着程度从这一点上也能够清楚的表现出来。   在林盛夏的开口邀请之下,秦管家来到他们所座的贵宾席。   今日的秦管家一如他往常的打扮,英伦管家的装扮与梳在脑后的发均是表现出他的一丝不苟,背脊挺直的坐在一旁,与其他四人的气氛格格不入。   长安表情喜悦的招了招手,侍者很快走了过来递上一份今日拍卖会的清单,她兴高采烈的看着,似乎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手指着画册上的图片冲着林盛夏漾起甜美的笑容。   顾泽恺与乔胤低声的交谈着什么,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讯息与上次顾氏的危机有很大的关联,气氛似乎很平和,只等待着拍卖会正式的开始,而四周座位落座的皆是T市有头有脸的政商界人士。   元牧阳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座位处,不知是人为安排还是巧合,他的座位恰好就在林盛夏这桌的旁边。   秦管家的眼神从元牧阳出现开始便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直到元牧阳越发的靠近……   哐当一声,原本被管家攥紧在手里的玻璃杯重重的摔落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   今日暂时先更新三千字,好几天没写脑袋昏昏沉沉的,怕大家觉得大央写的不好,担心紧张害怕!   另外感激大央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依旧想着大央的朋友们。   真心的感谢你们,呜呜呜,泪奔!(当然,这些废话。。不收费滴!)   ..   正文 惊蛰·360 白玉佛背后的故事   秦管家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无表情的将倒在桌子上的玻璃杯扶起,早有侍者走了过来沉默的收拾着残局。   顾泽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秦管家,在他的印象当中秦管家做事一丝不苟,从来不会有这样失态的表现,更何况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很明显林盛夏与他有相同的感觉,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淡淡的相视而笑,尽管心里有疑问但却并未惊动任何人。   元牧阳缓缓落座,银灰色西装纽扣全部敞开露出里面的深色衬衫,修长手指随意的摆弄着侍者递过来的拍卖会清单,很明显心思并没有放在那上面。   被他竖起的拍卖会清单边沿那双幽深的眼眸静默的落在林盛夏姣美纤瘦的侧影上,不过才隔着相当短的距离,元牧阳这桌的形单影只与旁边那桌形成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其实秦管家的视线也会若有似无的落在元牧阳的脸上,他遍布着皱纹的手指有下没下的摩挲着刚被他打翻的玻璃杯沿,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表情有些暗淡。   或许是元牧阳的注视太过于明目张胆,顾泽恺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英俊的五官轮廓透着异常危险的冷芒。   林盛夏见此情形只是平静的伸出略显凉意的手指盖在他的手背上,动作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   顾泽恺反手一抓将她柔软的手紧握起来放在膝头上,期间两人看也没看一眼元牧阳,动作自然中透着夫妻间才有的亲昵与在意。   “你刚才在看什么?”顾泽恺低沉的嗓音响起,健硕的身躯倾身向前,涔薄的唇角勾着宠溺的浅笑,林盛夏一怔,随后脑海中回想起刚才在走红毯时见到的人影。   “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记者了!”   当年拍摄失火现场的那个记者,尽管不过是晃眼一看,可林盛夏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认错人,毕竟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那名记者对于这樽白玉佛的在意!   顾泽恺表情一凛,很明显也同样的想起林盛夏口中所说的记者是什么身份,也是那个记者说出自己的父亲在外面包-养女人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相信那番鬼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让影将他带进来。”林盛夏清润的眸落在顾泽恺的脸上,自然没有错过他眉心处拧紧的褶皱,有些无奈的抬起手来将柔软的指腹贴合在他皱起的眉心。   长安表情雀跃的模仿着林盛夏的动作,窝在乔胤的怀里伸出手点着他的眉峰,水润的唇还扬着无邪的笑容,她本就生的美丽动人,此番更惹人注意。   “你就吃定了我拿你没办法!”顾泽恺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尽管不喜欢那个记者,但只要是林盛夏提出来的,他都会满足她。   话音落下,顾泽恺抬头望向站在他们身旁的影,早已经将二人对话听清楚的他在见到顾泽恺的手势时转身向着会场外面走去,当初影也有跟去,自然还记得对方的模样。   拍卖会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因着顾泽恺想要拍得的白玉佛放在最后面,所以最开始几个人也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反倒是很少参加这样活动的长安聚精会神的瞪大眼睛看着台上,时不时的举起手里的牌子,因着会场内均是用美金交易,长安玩心大起的表现已经令乔胤损失了几百万美金。   林盛夏从她第一次误举牌子时便想要告诉她,可还不等她开口乔胤已经无声的冲着她摇了摇头,幽暗的瞳孔内纵容的情绪明显,林盛夏笑了笑,已经明白这是乔胤与长安独特的相处方式。   一个懵懂不知,一个宠溺纵容!   很快,影就已经将那名记者带了进来,老者今日穿的很讲究,旧时的中山装着身,与拍卖会场内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沉浸在竞价氛围内的众人并未过多注意。   秦管家视线的余光依旧停留在元牧阳的身上,直到身旁有道暗影坐下,这才回过神来,当两个人视线相互对视时的瞬间,两人均是愣了片刻,错愕的表情稍纵即逝。   “上次见面匆忙,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您的名字。”林盛夏淡淡的开了口,脸上一片从容,眼神凝视着老者,并未让人产生任何的压迫。   “郭南。”他慢慢开了口,从刚才那名保镖在人群里找到自己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他也是为了白玉佛来的,有生之年能够再度见到,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不在乎。   “郭先生对白玉佛的在意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当时您曾经跟我说过这白玉佛对您来说很重要,只可惜你没有钱将它买下来物归原主!我很好奇,这个原主是谁?”193sR。   林盛夏从未忘记郭南当时眼神当中的压抑,如果不是当时顾泽恺的打断,恐怕他能够说出更多来,能够让顾弘文与元老同样在意的东西,来历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秦管家握着玻璃杯的手不着痕迹的动了下,早已不如年轻人清明的眼神落在郭南的脸上,不过是一眼,却瞬间涌出复杂。   “当年T市里最有名的教授,苏庆之!”郭南并没有让林盛夏等太久,很快便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很明显也与顾泽恺之前的说辞相符合,当时顾泽恺对她说这尊玉佛原来的持有者是T市的一个老教授,他死了之后这尊玉佛被转手卖过好几次。   顾泽恺面无表情的看着郭南,鹰隼般幽深的眸看似无波,实则暗藏不悦,如果不是因为顾太太的关系,他是不可能让他出现在这里的。   “看来这位苏庆之教授与您颇有渊源。”林盛夏轻笑拨动着面前饮品的吸管,声音听起来与往日无常,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尊白玉佛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绝对不简单。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够给我讲讲呢?权当是我将您带入会场的报酬!”   反手将拍卖册盖在桌面上,林盛夏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时间还早,听个故事了解下玉佛的背景绰绰有余!   尽管桌子上多了一个人的存在,但长安依旧兴致勃勃的举着牌子玩着这个对她来说很新奇的游戏,乔胤面无表情任由她胡闹。   “苏庆之教授是我的老师,当年在T市他是最著名的中文系教授,他所著的论文获得了许多国家级的奖项,这在那个时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能够师从苏教授,是我郭南的荣幸!”   郭南的中山装前还插着根老旧的钢笔,尾端已经有些泛白足以可见时间有多久远,他一边说着手将钢笔抽出放在手里细细端详着,从他的动作里林盛夏不难猜出这钢笔就是苏庆之送给他的。   “教授性子很古怪不善与人交际,街坊四邻都盛传他家里藏着值钱的宝贝,并且越传越凶。我们两人算起来更像是忘年交,苏教授知我家境贫寒时不时就会带我回家请我吃饭,有次他喝的高兴了将这尊被别人传的沸沸扬扬的值钱宝贝拿给我看,就是这白玉佛!其实真的说起来,这东西虽然值钱但也不像是外面传的那样离奇,不过人云亦云,添油加醋之下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T市里有名的古董商天天登门来拜访,要求苏教授将宝贝转给他们!”   郭南说到这里时嘴角忍不住的勾起讽刺的笑容,像是真的感觉很可笑,眼角的皱纹随着他的动作明显突出。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南的话彻底挑起了林盛夏的兴趣,她单手撑在座椅扶手上,指尖抵在下巴处,姣美的脸上满满的兴味。   “苏庆之教授年逾四十才有了个女儿,并且教授的妻子生产时出血过世,自然将孩子视作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可偏偏就是这掌上明珠在老师的心口狠狠的捅了一刀!”   如果说刚才说到苏庆之的教导时郭南的表情是怀念的,那么在说到教授女儿时,他的语调却又转为了惋惜与遗憾。   顾泽恺阒黑的眼瞳落在他的脸上,似乎也在等待着郭南继续说下去,单手执起高脚杯,轻轻的晃动着,酒红色的液体随之摇晃波动。   “她女儿做了什么?”就连一直沉浸在新奇游戏里的长安也忍不住疑惑的侧过头来看向郭南,手里的叫价牌被她随意的扔到桌面上,双手撑在下巴上沁水的眼睛明亮着。   “她未婚怀了孕,教授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气之下病倒了,他求她跟外面那个男人分手,可她早已经被迷了心智又如何愿意?弄到最后所幸离家出走,再也没有了音信!”   “老师的女儿离家出走之后,老师将从她出生便埋下的女儿红挖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将里面的酒倒入到水槽里……那一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说到这里,郭南叹了口气,手指不由的轻抚着画册上的白玉佛,似乎是在缅怀着故人。   林盛夏没想到故事竟然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心里也是一阵唏嘘不已,视作掌上明珠的宝贝女儿未婚怀孕,最后甚至为了男人离家出走,恐怕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够接受。   “教授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可这样的寻找算起来也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   郭南的眼神落在展台上,此时那上面正在展出一件钻石项链,贵宾席上的人在纷纷竞拍,那昂贵的数字是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   “是教授出事了么?”林盛夏说的虽然是疑问句,但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她同样是孩子的母亲,如果不是有不可抗拒的外力,是绝对不会放弃寻找的。   郭南闻言终是抬起头来看了她,瞳孔里带着微颤。   “是!苏教授的家里被不法的匪徒闯入,警察事后调查说苏教授太在意白玉佛,争夺过程中被匪徒刺中,失血过多而亡,一直到破案白玉佛的去向都成迷!直到我做了记者之后,无意当中在黑市了解到它的去向,原来多年前它早已经被外地的买家收购!”今日郭南来到这里并未指望能够将白玉佛买回去,事实上也买不起,他只是想要在来见见那尊白玉佛,见见就好!   “那……苏教授的女儿呢?一直到他死后都没有出现过吗?”林盛夏心底一颤,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郭南好半天没有说话,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才又开了口。   “教授的女儿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话音落下,好半天没有人开口说话。   长安眼角眉梢里透着悲伤,脑袋靠在乔胤的肩头处,抿着红润的唇瓣。   “苏教授的女儿叫什么?”林盛夏还来不及开口,顾泽恺低沉的声音却响起在她耳边。   “苏……”郭南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坐在旁边的秦管家却突然开了口。   “马上就轮到白玉佛的拍卖了。”秦管家的出声打破了之前平和的气氛,时间在他们聊天的过程里不知不觉的过去,的确白玉佛的拍卖很快就要开始了。16934609   身着中山装的郭南瞬间挺直了背脊,神情紧张的盯着拍卖会的展台,而林盛夏平静清明的眼神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落在秦管家的脸上。   秦管家面无表情的任由她打量着,让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拍卖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 ******** ******* ******* *******   管己似早象。法国南部·普罗旺斯   糖糖捏着鼻子刚刚咕咚咕咚的喝下一杯牛奶,唇瓣上面还沾了一层白色的奶渍。   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窗户外早已经黑了天,淡紫色的薄纱帘安静的贴合着雪白墙壁,房间里的水晶灯大亮,柔美的光线将儿童房内的每个角落照亮。   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元牧阳的嘱咐布置的,到处都充满了童真与童趣,就连墙上都绘着孩子喜欢的图画,不难看出这里的摆设是用了心的。   咚咚……的声音响起,糖糖双手捧着玻璃杯,眼睛睁地大大的,甚至还有些惊慌地盯着刚才发出声音的窗户。   咚咚……   那声音再度的响起,有石子样的东西一晃而过,糖糖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在桌面上,长而浓密的睫毛扇动着,身上粉红色的睡衣将那张粉嘟嘟的小脸映衬的更好看。   小小的手心将窗户推开,暗夜里屹立在门边的少年瞬间被糖糖注意到,他的手心里似乎还捏着块石子,随着向上抛起的掌心动作着。   清爽的凉风将糖糖披散下来的头发撩起,淡紫色的薄纱帘也随之在她身后舞动着,空气里似有淡淡的花香味传递。   五官精致的少年单手插在裤子口袋内,见窗户打开了,招手示意糖糖下来。   很快,气喘吁吁的糖糖避开法国大婶推开门跑了出来,白白细细的脚踝露在粉红色睡衣的外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着欣喜,隔着雕花的大门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少年。   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管家站在他的身边,身上的衣服似乎跟平日里有所不同,更为正式。   少年攥紧了的手掌顺着雕花铁门缝隙伸了进来,一根根的雕花门栏将他的脸分割着,混血的英俊脸庞在黑夜里依旧没有什么血色,只是唇角沾染了笑意。   只见他为了配合糖糖的身高慢慢的蹲了下来,原本紧握着的手指慢慢的打开,一条链子从他修长的手指间垂落下来,钥匙形状的吊坠在暗夜里划过光亮。   糖糖的身上还带着甜甜的牛奶香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着疑惑,她的朋友今天好像很不一样!   少年只是将糖糖拉近门边,随后将链子解开沿着她雪白细腻脖颈的弧度分开,隔着铁质雕花的门栏,糖糖甚至能够看得清楚少年俊秀的脸部轮廓。   直到有凉凉的东西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糖糖这才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外的少年,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要送给自己礼物?   少年细心的帮她将原本自己随身戴着的链子塞进睡衣领口内,凉凉的手指碰触到皮肤忍不住的令糖糖缩了缩脖子。   突然,少年开口对着糖糖说了一句话,因着语言不通的关系,糖糖并不能够听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很明显少年也不准备解释,只是平静的朝着她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与此同时,糖糖伸出了柔软的小手拉住了少年的手指,有凉风吹过,将糖糖额角的柔软额发吹起,表情里带着似有似无的落寞。   少年好看的唇部弧线微微的勾起,暗夜当中他不健康的肤色却带来一种异样的视觉感受,只是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慢慢的将自己修长冰凉的手指从糖糖的手中抽离……   那动作很缓慢,缓慢到令糖糖没有办法拒绝,此时的糖糖还并不能够很准确的明白少年转身离开的意义,甚至并不能够清楚的体会到分离的滋味。   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少年越走越远的背影,许久没有离开……   ..   正文 惊蛰·361 有什么不能给她   白玉佛置于红色的丝绒布料之上,外面还罩着特殊材质的玻璃罩,在会场通透的光线折射之下,那尊玉佛看在林盛夏的眼里竟有了种悲天悯人的慈悲感。   如果说之前林盛夏等人只是在宣传册上见到过这尊白玉佛,那么在得知玉佛背后的故事与亲自见到白玉佛之后,她的心里难免沉甸甸的,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感受。   “各位先生女士,接下来我要介绍的这尊玉佛为白玉质,温润细腻,佛与坐连为一体,佛像面部慈祥饱满丰腴,头发竖起,带缀圆形花瓣状法冠,双手合十,刻画工艺高超,现在我们开始拍卖,底价为一百万美金,每次叫价五十万,现在开始。”戴着白手套的主持人单手置在玻璃罩上,语速缓慢的介绍着玉佛的形状样貌,环顾一周之后宣布拍卖开始。   很明显会场内对这尊玉佛有兴趣的人不多,就连举牌都是兴趣缺缺的,毕竟凭着这些人的身份什么样的精品没有见过,又何曾为了尊区区的玉佛而费时费心?   郭南的眼睛从玉佛被推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从它的身上移开,已经有了皱纹的手指慢慢的攥紧成拳,似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顾太太,这尊玉佛交给你了。”顾泽恺上半身突然向前倾斜着凑到林盛夏的耳垂旁,薄唇轻启的瞬间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令林盛夏的头皮都有些酥麻。   而那亲昵的姿态令视线一直落在他们这桌的元牧阳倏然的握紧了手中的叫价牌,眸底划过阴郁的妒恨。   “两百万。”元牧阳森冷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那双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薄薄的唇微张着报出了价码。   他没有忘记元老的嘱托,如果今日自己没有将这尊白玉佛带回去,等待着他的,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三百万。”宛如清泉般的悦耳女声响起,林盛夏看也没看元牧阳淡淡的开口,将手中牌子翻倍那面露了出来,顾泽恺单手落在她的手背上,惬意的状态令人猜不透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拍卖大厅里很安静,旁人的注意视线落在竞拍的两人身上,其实那尊玉佛顶破天也就值三百万,可很明显竞价的两人并没有准备收手。   “三百五十万。”元牧阳虽然在叫价,他的眼神却从未在林盛夏的侧颜上移开,她的骨子里依旧透着那种不服输的优雅,好似只要是她看中的东西都那么的势在必得。   他刻意的放缓了叫价的速度,只因为元牧阳心里清楚,林盛夏一定会跟,而这样的互动在他看来反倒可以想象成是聊天,尽管从头到尾她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五百万!”林盛夏不紧不慢的开口,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旁边客人的窃窃私语,又似乎从没有注意到有道灼热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她就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表情里没有丝毫的不适,从容优雅。   从拍卖会开始到现在,最昂贵的一件展品也不过才拍出了四百五十万的价格,这尊不起眼的白玉佛却能够被喊出五百万,着实令人惊讶。   “五百五十万。”元牧阳每次的叫价只比林盛夏多出五十万,不用说宾客都明白这其实是故意的,窃窃私语的声音愈发的明显起来。   而秦管家眼神复杂的用眼角余光看向元牧阳,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将自己的视线从林盛夏身上移开的男人。   “现在这尊白玉佛开价五百五十万,还有没有比这个价位更高的?”台上的主持人很明显是经历过风雨的,他心里很清楚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制造紧张的气氛,让拍卖物能够得到个更好的价格。   所有人屏着呼吸将视线来回游移在林盛夏与元牧阳之间,其实在这样高档的拍卖会之中出现这种场面也不是稀罕事,可经过了刚才红毯上的一幕,宾客的心里多少有些猜疑。   林盛夏突然将手中的叫价牌平放在桌面上,优雅的身姿缓缓的向着旁边转过去,清润的眼眸毫无波澜的深深凝视着元牧阳,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接,只是一个冰冷一个炽热。   “八-百-万!”淡粉色的唇慢慢张开,当着元牧阳的面一字一句的开口,她对这尊玉佛势在必得,而她最强劲的对手便是元牧阳!   元牧阳突然之间轻笑了起来,林盛夏果然是林盛夏,压根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八百五十万!”他微张薄唇,也放慢了自己的语速,仿佛情人间细声的呢喃,温柔缱绻。   ‘啪……’的一声突然打破了元牧阳旁若无人的暧昧,林盛夏迅速的侧头看向顾泽恺!   只见原本一直握在手中的高脚杯体竟就这样生生的被他捏碎,酒红色的液体顺着他修长的指缝趟落下来滴滴落在高档的桌巾上,嘴角勾着若无其事的笑,只是眼神里的凌冽警告却再明显不过。   乔胤单手撑着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而刚才将这幕全然收入眼底的宾客瞠目结舌的看向顾泽恺,空气里漂浮着诡异的静谧。   “两千万。”顾泽恺面无表情的开口,似乎厌倦了元牧阳所玩的游戏,他从桌上抽出张湿纸巾缓慢而又仔细的擦拭着修长的手指,微微垂下眼眸,叫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深邃。   这个价位一经报出,不仅仅是站在台上的主持人懵了片刻,就连宾客都哗然了起来,两千万美金想买什么名贵的珠宝玉器买不到!   “顾先生将价位出到了两千万,元先生还要继续喊价吗?”主持人将麦克风凑到嘴边,价位一下子被拉的这么大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顾泽恺,清冷的面容看不出有怎样的情绪,可顾泽恺却还是凭着夫妻间的默契感受到她的不悦,唇角含笑的扬了扬手指,那上面一丝伤口都没有。16934778   而元牧阳的视线却是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油走着,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如果没有将白玉佛带回去的后果是如何,只是当跟他争夺的人变成了林盛夏,他真的能狠到底吗?   “盛夏,这玉佛你非要不可是吗?”突然,像是没有听到主持人之前的问话,元牧阳开了口,他的表情很平静,一如他的声音。   林盛夏闻言眼神从顾泽恺的脸上慢慢移到元牧阳的脸上,问题的答案并没有让对方等待太久。   “这尊玉佛,我势在必得!”   她的声音很淡薄,或许在面对着除了家人朋友之外的人时林盛夏均是这副模样,可就算是这样简单的回答元牧阳也已经满足了,只要是她想要的,又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给她的?   在会场内众位宾客诧异的视线里,元牧阳缓慢的站起身来,原本敞开的西装扣子被他重新系好,深邃的眸子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停留了三秒钟,随后不发一语的向着拍卖厅的门口走去。   而元牧阳的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宾客茫然的看着背影寂寥的元牧阳一步步的走向门口,只听到哗的一声伸手将紧阖上的木门打开,门外的光线瞬间将他高大的身形连同阴影一并淹没。   “这尊玉佛最终被恺夏集团的顾泽恺先生以两千万美金的价格标得,恭喜顾先生!”   伴随着元牧阳开门的响动,主持人的声音也紧跟着传来,木锤敲击在桌面上,一锤定音。   元牧阳的脚步有片刻的停顿,随后涔薄的唇角勾起未知的浅笑,头也没回的向着外面走去。   秦管家的视线从未在元牧阳的身上移开,在见到他的身形消失在门口时,缓缓的闭上眼睛,忍不住的吐出一口浊气,松弛的眼皮微微颤抖着,好久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长安倚靠着乔胤的肩头将几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而乔胤的大掌有下没下的轻抚过她馨香的长发,眼神幽深。   这张桌子上唯一一个面露欣喜的就是郭南,他情绪激动的一直抿着唇,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能够再度见到老师的东西,甚至知道了它的去向,就算是有日自己入了土,他也终于有办法跟老师交代了。   拍卖会还在进行中,不过既然想要的东西已经拍到了手,林盛夏也没有在继续下去的意思,与顾泽恺对视一眼后准备提前退出拍卖会。   长安很明显还没有玩够,乔胤纵容着她并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而既然顾泽恺已经将东西拍下秦管家也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刚才还热闹的桌上现如今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坐在那里。   ******** ******** ******* ******* *******   顾泽恺与林盛夏一前一后的向停车场方向走去,影去送支票还未回来,因着拍卖会还没有结束,停车场内空无一人,林盛夏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地面上所发出的咔咔声。   空荡荡的环境里那声音尤为清晰,顾泽恺单手摁下中控钥匙,只听到车门内锁打开的声响清脆,而他原本打开驾驶座的动作倏然停顿了下来,高大健硕的身体伫立在车前,半响没有动作。   “顾泽……”林盛夏的手刚刚伸出还没落在他的手臂上,刚才一动不动的男人却转身面对着她,宽厚的大掌还沾染着红酒的香味,瞬间将她纤细的皓腕握住。   林盛夏还没说完最后那个字整个削瘦的身形便被顾泽恺九十度的翻转过去,背脊抵在黑色流线型的车身上,讶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顾泽恺。   因着身高差的关系,他刻意的弯下腰,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那身形几乎被顾泽恺的身影给笼罩住,林盛夏鼻尖抵在他衬衫上,耳中能够清楚的听到对方沉稳的心跳声。   “你怎么了?”林盛夏被顾泽恺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男人又闹什么脾气?   “就算没有他退出,这玉佛也是属于我的!”好半天,顾泽恺终于开了口,目光淡凉的落在她姣美的五官之上,此时因为刚才的拉扯林盛夏固定在耳边的发稍显凌乱。   林盛夏这下字终于明白他阴霾的脸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趁着此时停车场还没有旁人出现,她索性扯着他的领带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为的贴近,葱白的手指与领带的颜色汇在一起,分外妖娆。   “是是是!只要是顾先生看上的东西就没有你得不到的!”她的声音里带着笑音,瞬间融化了顾泽恺心底的郁结,两个人的脸相隔不到三十公分,因着顾泽恺刻意的靠近,身体密和没有缝隙。   顾泽恺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而这样的近距离足以让两人在对方的眼中看清楚彼此小小的倒影,平日里眼底的寒光倨傲退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浅浅温情。   “我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把握,唯独只有一件事是超乎我控制范围的,聪明如你,猜猜?”他高蜓的鼻尖蹭动着她的,有温热的气息倾洒在她的皮肤上,惹得林盛夏心脏某处似有什么被轻轻拨动。   平日里冷峻漠然的男人此时很放松,胸膛臂弯将她层层环绕住,陡然升温的暧昧气氛令林盛夏长睫不断扇动着。   “别闹了,这里有监控……”器还没说出口,顾泽恺单手已经扣在了她的后脑处,柔软带凉的唇就这样丝毫没有预兆的落了下来,细致的描绘她唇舌的形状。   因为太过于突然林盛夏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闭上眼睛,她清楚的看到顾泽恺轻阖的眼睑有着微微的颤动,安静而又专注的吻着自己,她甚至不敢眨动双眼,生怕睫毛轻刷过他脸颊会惊动了这一切。   只是这美妙的一刻终究还是要被打破的,地下停车场内刺耳的跑车引擎声突然响彻寂静的空间,兰博基尼自两人身旁的宽敞大道急速狂飙过,很快喧嚣的声音便冲出停车场,连贯动作几十秒内完成。   “闹够了没有?”林盛夏浅色的唇被吻的略显红肿,原本白希的脸颊还飘着绯红,只是眸光却清润无比。   “没吻够,不过有点渴了。”顾泽恺耸了耸肩膀,他一点都没有为刚才自己的行为解释,从站在车前那瞬间他就已经发现了坐在兰博基尼内的元牧阳,那眼神丝毫没有从顾太太的身上移开。   林盛夏无奈的推搡了下他结实的胸膛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打开车门从里面拿了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了他,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动作心不在焉的。   两个人倚靠着车身,等待着送支票取回玉佛的影,顾泽恺拧开瓶盖仰头喝着水,喉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滚动着,说不出来的性感。   “我没想到这个玉佛背后竟然会有这样的故事,可就算是如此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你爷爷和元牧阳的爷爷会对它那么重视,甚至非它不可!”   林盛夏恢复淡然的声音响起,那个苏庆之教授的离世的确令人惋惜,而他失踪的女儿现在是生是死也是个未知的谜题,或许是因为失去过糖糖的关系,她为着那个教授心酸。   “元老本名为元霑,据传当年他与我爷爷算是旧时好友,至于后来为何演变成水火不相容的程度,很难解释!”因着刚刚喝过水,顾泽恺的声音听起来少了几分沙哑。   林盛夏侧着头看着他的侧颜,倨傲的脸部线条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单手将矿泉水瓶握地发出清脆声响,虽然有些压抑他会突然说起元老的事,倒也没提出什么异议。   “恩,之前汝窑的事我也觉得元老对你爷爷好像有很深的怨恨。”她顺手从他的大掌内接过矿泉水瓶,向着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去。   “元老当年因为偷盗古董等原因入狱,而他经手的古董里面就有这尊白玉佛,入狱记录莫名被涂改过很多次,似乎是为减刑做的准备,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顾泽恺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心蓦然一蹙,此时的林盛夏刚刚将矿泉水瓶扔到了垃圾桶内,咚的一声,连带着在她的心里起了回响。   “元老出狱之后转而进入了本地黑市跟随着当年的老大做事,现在道上赫赫有名的江爷也曾经是他的手下,元氏企业是后来组建而成,在我爷爷的帮助下元老也成功转型为商人!并且我爷爷以前也曾多次的对我说过,不要同元氏产生正面的冲突!明明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人却还能够保持一个莫名的平衡,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耐人寻味么?”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爷爷……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元老的事情?”在顾泽恺的话音落下时,林盛夏沉默了片刻,终究将心里的揣测说了出来。193vA。   地下停车场很安静,死一般的宁静,顾泽恺许久没说话,只是摩挲着她的手背。   影手中捧着盛有白玉佛的盒子从电梯内走了出来,这樽价值两千万美金的玉佛在他的手中仿佛寻常之物,拿捧的动作看不出丝毫小心的味道。   “先回家在说,等着稍晚些一起和我回趟老宅把玉佛送给爷爷!”   顾泽恺声音低沉,抬起大掌来将林盛夏耳鬓处的乱发仔细整理好,无名指上的戒指朴素,与她细细手指上的相呼应。   ******** ******** ******* ******* *******   元家别墅内   元霑焦急万分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遍布皱纹松弛的手指紧攥着黑色龙头拐杖之上,他等了那么长时间无非就是为了等待着这一刻!   当初这玉佛可是自己和顾弘文拿命换回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这尊玉佛他也不会坐牢,如果自己没有坐牢的话他也就不会被打断了男根,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讲兄弟义气,可兄弟义气在顾弘文的眼底又算什么狗屁东西?更何况……他竟然……他竟然敢做出那样的事情!顾弘文的背信弃义毁了自己一辈子!   义气算什么!哥们儿算什么!在金钱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只可惜他元霑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   呼啸的引擎声在别墅前响起,元霑猛地站起身来看向外面,或许是动作幅度太大,惊到了坐在一旁神游的苏云玉,下意识的跟着元霑站起身来。   很快,停好车的元牧阳从外面走了进来,门打开的瞬间,元霑已经迎了过去,嘴角的笑意在见到元牧阳空落落的手心时戛然而止,眼底的喜悦也随之变成了阴霾!   “东西呢?玉佛呢?”元霑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左手压在右手上撑着拐杖,不难看出他在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元牧阳安静的抬起头来慢慢的凝视着元霑的脸,这张犹如噩梦一样存在在自己生命当中的脸,见到他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模样,他的心里竟说不出的畅快!   “我问你玉佛呢!”元霑咆哮的声音带出几点飞沫,令苏云玉猛然间回过神来。   “云玉,你给我上楼!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下来!”那嗓音竟像是从嗓子口挤出来一般压抑难听,苏云玉没有任何犹豫的向着楼梯上疾步走去。玉绒置线尊。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元霑与元牧阳,他们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因着愤怒元霑的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着。   “顾泽恺与林盛夏也在那里,我没有拍到……”元牧阳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元霑便已经举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朝着他的头顶砸去,尖锐的边角瞬间将元牧阳额角划过,有殷红血液顺着额边滑落下来!   “狗东西,你这个狗东西!小畜生!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元霑的希望落空,所有的愤怒全都发泄在了元牧阳的身上,后者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的接受着所谓的惩罚。   元牧阳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起在地下停车场时林盛夏与顾泽恺相拥而吻的模样,涔薄的唇角缓缓泛着苦笑……   他的确就是个没人注意的小畜生……   ..   正文 惊蛰·362 层层剥开的洋葱心(1)   城市依旧喧闹无比,因着之前跟秦管家说过今晚要回老宅吃饭的关系,顾泽恺与林盛夏回到家简单的换了套衣服。   盛着白玉佛的锦缎花纹精致高雅,先换好衣服的林盛夏坐在沙发上看着盒内的玉佛,脑海里想的全都是郭南之前说的话,这玉佛如果不是顾泽恺要送给顾弘文,或许她会还给郭南也说不准。   顾泽恺下楼来的时候,怀中还搂着小黄豆,刚刚换过尿片的小黄豆显得很兴高采烈,胖乎乎的小手来回挥动着,顾泽恺不知道被他砸到几次,唇角的笑痕却从未褪去。   林盛夏的视线从玉佛移到他脸上,张开双手想要从顾泽恺怀里接过儿子,这几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小黄豆不是在以宁那里就是交给阿姨看着,就连她自己回想起来都对儿子感觉抱歉。   “让我多抱会儿!”婴孩的身体很柔软,柔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起初顾泽恺总是怕自己的手劲会把小黄豆碰坏,可在林盛夏的指导之下他渐渐学会了要领。   一日的工作不论怎样的辛苦疲惫,他都不会忘记要去和小黄豆互动一下,顾泽恺甚至私心的想要让小黄豆第一个学会的词便是爸爸!   林盛夏笑了笑,索性就随他去了,重新坐回沙发上,任由那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为孩子奴,其实从很早之前她就发现在顾泽恺的心里是极为渴望家庭的。   他失落于顾弘文对他的糟糕态度,不论失望多少次,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依旧是渴望得到顾弘文的认同。   “允儿今晚也会回老宅,好像一家人好久没有这样的团聚过了。”几乎占了整面墙壁的通透落地窗前,顾泽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连着小黄豆都被镀上了层浅浅的光晕。   “晚上把玉佛带过去,如果那个唐淮南在的话送了东西我们就走。”   说到唐淮南三个字时顾泽恺的表情有点冷,顾氏的危机刚刚过去没多久,现在内部还在调整阶段,赔偿问题也已经妥善的处理好,对于顾泽恺这次的处理顾氏上下均是赞叹不已。   内部的职员也不由得将顾泽恺掌舵时期与唐淮南这五年拿来比较,得出来的结果不言而喻!   “我好像很长时间没见到橘生了,不知道顾氏的风波她有没有受到影响!”   说起唐淮南,不由的便想起姜橘生,林盛夏眼底划过丝暗淡,橘生淮南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事情,到了最后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尾,如果能够相遇的早一些,再早一些,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只可惜,生活里没有如果。   顾泽恺却不以为意,他本身就不喜欢姜橘生,好似菟丝花一样依附着旁人,没有自己的思想与性格,除了外表好看些之外便没有再多的优点。   这样的女人在外面比比皆是,如果她之前的身份不是市长千金的话,恐怕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林盛夏自然没有错过顾泽恺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的起身走向落地窗,旁边白色花架上放置着几盆当季的花草,她拿着喷壶给绿植撒着水,原本稀疏的绿萝此时早已经茂密。   “我以前听爷爷说过,顾家的老宅是你设计的?”她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侧着头看向顾泽恺,说起陈年旧事心里却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郁结。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有什么好提的。”顾泽恺声音有些冷淡,那是他唯一的作品,此后再无其他,可到最后也不过只换来一句不务正业而已。   “爷爷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她缓步走到顾泽恺的身旁,小黄豆因着她的靠近更是欢喜雀跃,乌黑的大眼睛明亮干净,说不出的惹人疼爱,小时候已是如此,更不要说是长大以后。   顾泽恺的眼底漆黑,看不出有怎样的情绪,气氛有瞬间的安静,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声响。   既然他没有开口,林盛夏自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顾泽恺的身边,手随意的落在他因着回忆绷紧的手臂上,精壮的肌肉线条在薄薄的线衫之下贲起。   慵懒的光线透过通透的玻璃窗折射了进来倾洒在三个人的身上,暗影投射在地板上无限拉长,带着难言的怅惘。   ************************ *************   市旧之跟坐。元的保镖面无表情的堵在元牧阳的身后。   元牧阳身体撑在沙发一角,额角的伤口早已经干涸,单膝及地倔强的僵直背脊,俊美的脸庞沐浴在橘色的光线里,而唇角因为过度咬紧淌下丝血红。   气喘吁吁的元坐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元牧阳,似乎还不解气,穿着室内拖鞋的大脚没有丝毫犹豫的狠狠踩在他摊平在地板的手指上,耳边只听到闷哼一声,修长手指被踩的涨红。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元双手撑在龙头拐杖之上,浑浊的眼白部分布满着狰狞的红血丝,就连松弛皮肤上的青筋都隐约可见。   他是真的气得极了,原本以为笃定会到手的东西就这样到了顾家人的手里,元咽不下这口气!   “你以为这样林盛夏就能高看你一眼!我告诉你,在她眼里你就是个麻烦就是个垃圾,避之唯恐不及!如果不是留着你的命还有用,你以为我会轻易饶了你?”   元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手指,咔哒咔哒的骨节声响刺耳,表情里满满都是戾气,他扔下那句话之后陡然间的沉默着,最后却又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那模样令元牧阳莫名不安。   “这是个好机会!好机会啊……”独属于老者的沙哑声音响起,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用力的关系,表情略显狰狞。   元的眼神慢慢落在元牧阳的脸上,在看到他嘴角滑下的血红时表情微顿,神经质的笑却未曾有半点停歇,手指缓缓的落到元牧阳唇角的位置,用着狠劲的力道将那刺目的红擦拭干净。   “顾老头欠我那么多,今天晚上多少让他偿还些,让我高兴高兴,也算是我没得到玉佛的补偿!”   元的脚还压在元牧阳的五指上,擦完了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元牧阳的侧脸上,随后将高大的身形倚靠在沙发椅背上,从保镖手中接过纸巾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指腹上的血,眼底寒凉。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今天晚上顾泽恺就会把东西送给顾老头,像是这么孝顺的孙子就连我都要感动了……就是不知道如果我去了,情况会变成何种样子?”   顾弘文,你可别怪我,不过自己种的孽,早晚要自己承受!你欠我的,也要慢慢的来偿还才可以……   ************************ *************   夜晚降临,几道雕花铁门逐一打开,顾泽恺的面色从离开家门时就没有变过,此时进到了老宅的范围,更是严肃。   那次大火之后,老宅重新翻修,虽然是按照原来的图纸但细节的处理上多少还是有所不同的,活水喷泉涌动着,林盛夏刚刚打开车窗便有湿气迎面而来。   “我还记得我们两个人在别墅里将宾客的名字抄写在喜帖上,那个时候的你看我很不顺眼,实话告诉你,我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你会对我和颜悦色的!”   林盛夏的视线落在车窗外面,淡淡的声音落入顾泽恺的耳中,不过瞬间便让他眸底划过心疼。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时候她的手上带着伤,还骗他说是下大雨路滑刹车不好用,出了场小车祸,而那一日她也亲手将刚从她父亲与继母手中拿回来的林氏交给了他。   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就不明白顾太太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甚至还用讽刺的语言来伤害她,认为只要令她愤怒自己就算是赢了。   不知道结婚多少年后再回想起这段往事,顾泽恺却大彻大悟了起来,原来当初顾太太那般小心翼翼的将文件递交给他时,没有说出口的话不过就是那一句。   我把我自己的全部都交予给了你,能否请你一生爱我、护我、怜我、疼我?   “我让你受委屈了。”昏暗的车厢内,顾泽恺凝着她的侧脸,许久终是开口说了这句。   林盛夏却闻言轻笑了起来,她先是伸出手将两个人的安全带给解开,待身上的束缚完全消失之后,那话听的她心里略感酸涩,柔软的身体靠近着他,那令她不喜的严肃表情终于消失了。   额头抵靠着他的,两种肤色对比的鲜明全然淹没在昏暗的氛围当中,可彼此的呼吸却再清楚不过的传递给彼此。   “我用一时的委屈换得了一辈子的你,顾泽恺你这个歼商告诉我,到底是划算还是不划算?”林盛夏巧笑倩兮的开口,跟未结婚之前,她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不少。   顾泽恺轻吻她唇角,没用力,却很缱绻。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用一生来回答……”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两人相视而笑,随后下了车……   今日第一更,大央继续去码第二更。   谢谢亲们投给大央的月票,一如既往支持着大央的你们,大央从心里面感激!   正文 惊蛰·363 层层剥开的洋葱心(2)   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唐淮南与姜橘生并没有出现在老宅,林盛夏问过佣人后才知道原来自从唐淮南被踢出顾氏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本窝在谢青鸽身旁的顾允儿见到顾泽恺进来,别别扭扭的叫了声大哥,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而容妈面无表情的站在谢青鸽旁边,在见到林盛夏时眼神停留了片刻。   “怎么没把小黄豆抱回来?”或许是常年诵佛的关系,谢青鸽的表情很平静,就连身上也有种淡淡的檀香味,脸上的皱纹都带着祥和的感觉。   “喂过他之后就睡了,夜里风凉反正我们吃过饭就回去,心想就不折腾孩子了。”林盛夏刚说完顾允儿便亲昵的走过来挽着林盛夏的手坐在她身边,女孩的娇态在动作里着实明显。   “盛夏姐,我刚发了工资就给大哥买了条领带,你回去的时候帮我一起带回去嘛!”   顾允儿小声的凑到林盛夏耳边开口,自从上次大哥被绑架的照片爆出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对大哥的关心实在是太少,所以现在她也更为用心。   “怎么不自己告诉她,难道你还害羞吗?你哥也托我给你带了东西!想要知道是什么,你亲自去问他好了!”   林盛夏轻笑着开了口,眼神落在不远处沉默而坐的顾泽恺脸上,这两兄妹还真有意思,顾泽恺买的东西让她代为转达,而顾允儿买的东西也要让她转达。   什么时候她成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润滑剂?   林盛夏的话刚说完,顾允儿欣喜的向着顾泽恺的方向走去,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隔夜的恩怨是说不清楚弄不明白的?   而二楼的书房里,因着之前心脏病住院的顾弘文面色依旧不太好看,秦管家之前参加拍卖会时所穿的西装还没有换下,沉默的站在他身旁,楼下时不时传来的笑声更突显出书房内的寂静。   “老爷,淮南没来。”秦管家一脸担忧的望着顾弘文,他的病还没有好彻底,万一再受了刺激……   顾弘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摊在面前的两份文件,其实才过去短短几天,跟往日精神十足的他相比憔悴了太多。   “我知道了,他心里怨我,不想要见我,随他去吧!”好半天,顾弘文的视线落在放到书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那是唐淮南还没回到顾家时拍的。   “那公司股份的事……”秦管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弘文的手势打断。   “虽然不想要承认,但是泽恺在管理公司方面的卓越才能超乎我的想象,你以为这次淮南出事他没有推波助澜吗?泽恺做事的狠劲是淮南所欠缺的,我不应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心急,不顾泽恺的感受将公司交给淮南,或许现在事情的发展就不会超出我的控制,顾氏也就不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顾泽恺才是能够帮自己保住顾家的人,不论是他的能力他的手段还是他不顾一切破釜沉舟的凶狠,他都应该在顾氏总裁的位置上坐的稳稳当当的。   只可惜,事后才明白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甚至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顾泽恺那一出,彻底将淮南打入了失败者的行列,甚至永世不得翻身。   顾弘文干咳了两声,将面前的文件阖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将白玉佛送到他手中的竟然会是顾泽恺,更何况是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   “老秦,下楼!”顾弘文面无表情的向着书房的门外走去,拐杖在地板上敲出重重的声音,而秦管家从背后深深凝视着他的背影,眼底划过异色,若是仔细分辨那异色或许还能归类于愧疚!   *********************** **************   顾弘文刚一下楼,原本还算是愉悦的气氛稍显凝。   坐在沙发扶手上的顾允儿嘴角的笑僵硬了下,反观顾泽恺却依旧面沉如水不动声色的坐在原处。   顾弘文在秦管家的搀扶之下缓缓下了楼梯,谢青鸽眉心不自觉的蹙起,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而这一幕同样收于林盛夏的眼中,叹了口气,反倒是林盛夏率先站起身来向着顾弘文的方向走去。   “顾爷爷,泽恺知道你对那尊白玉佛特别的上心,恰逢您寿辰就要到了,我和泽恺特意拍下今晚给您送来!”   林盛夏的话恰逢给了顾弘文一个台阶,原本刚才下楼来时被那气氛排斥在外的阴郁情绪多少淡了些,撑着拐杖坐在了沙发主位上,而茶几上所放置的便是那尊被包装好的白玉佛。乎人淮与进。   当顾弘文的眼神落在那上面的瞬间,情绪很明显的激动起来,就连撑在拐杖上的手都微微颤抖着,就连谢青鸽都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顾弘文这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波动了。   “这么多年,没想到我还能见到它!”顾弘文的声音尽管很轻,可还是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她清润的眼瞳划过暗芒,苏教授的故事的再度浮现在脑海当中。   “顾爷爷曾经也在苏庆之教授那里见过这尊玉佛吗?”冷不丁的,从林盛夏的口中冒出来这么一句,原本打开锦盒刚刚将玉佛拿出来的顾弘文心头一惊,失手差点就要将玉佛摔到茶几上!   千钧一发之际林盛夏伸手接住,饶是她再怎么冷静,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心跳陡然加速了几拍,好在这尊在拍卖会过后哄抬到两千万美金的玉佛没有砸在他们手里。   “你怎么知道苏庆之这个名字的?”   或许是顾弘文的表情太过于凝重,林盛夏不着痕迹的与顾泽恺对视了一眼之后才回答。   “拍卖之前我们曾经简单的了解过这玉佛的来历,知道它原本属于t市一个很有名的教授,名为苏庆之,不过后来因为这玉佛的关系,教授被不法匪徒盯上被刺身亡于家中!”   林盛夏并没有说出郭南的名字,虽然有可能秦管家已经将这事告诉了顾弘文,谢青鸽原本在见到玉佛时的淡淡喜悦也因为林盛夏所说的话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心。   谢青鸽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尊玉佛的来历是如此的凶煞,想要抚摸玉佛的手转了弯又重新置于膝头。   “好了,吃饭之前说那些血腥的事情做什么!都洗洗手准备吃饭了!”谢青鸽伸出手,面无表情的容妈顺势走到她身旁。   顾泽恺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从顾弘文的脸上移开,而顾弘文在听到林盛夏说起最后那句的时候瞳孔倏然收紧了片刻的表现自然也收进了他的眼底。   这不寻常的反应多少令顾泽恺心中有了疑惑,不过谢青鸽的出声适时的打断了这一切,顾弘文的表情也瞬间恢复了正常。   顾允儿一听到吃饭的消息立马兴高采烈的站了起来,眼神灵动的看向林盛夏暗示她跟自己一起去卫生间,秦管家刚想要上前一步将白玉佛收好,谢青鸽也在容妈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气氛较之刚才和谐了不少,可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却令这气氛戛然而止!   一群黑衣保镖率先闯了进来,惊得顾允儿手指一阵冰凉,慌乱的握住了林盛夏的手,报警设备全面启动,刺耳的警鸣声与受惊的佣人尖叫声混杂到一起。   顾泽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挡在了林盛夏与顾允儿的前面,鹰隼般的深眸微眯着,危险的看着来人。   “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老顾这是在帮自己庆祝玉佛到手是吗?”伴随着声音响起,保镖在中间让开一条道,元撑着拐杖缓缓的走了进来,那表情说不出来的惬意,像是回到自己家似的!   谢青鸽突然觉得手臂一阵不受控制的哆嗦,低头一看竟是容妈的手不断在颤抖,她只当那是她在害怕,并未在意。   顾弘文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闯入到老宅内的不速之客,眼底的情绪很显然是不悦的。   “一家人在一起乐乐呵呵的多好!看的我都忍不住的嫉妒你,只可惜你儿子去世的太早,不然现如今儿孙满堂齐聚在这里该多幸福!”   元漫不经心站在原处,左手交叠在右手之上压住拐杖上的龙头,这话音刚落,谢青鸽脸色就很是难看了起来,谁都知道顾宿廷的意外离世是他们家不能提及的伤痛,他故意的!   察觉到顾泽恺那边的凌厉气势,元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投了过去,嘴角勾着讽刺的笑,丝毫不加任何的掩饰,就像是刻意要让顾泽恺看到,要让顾家所有人都看到似的!   “元!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顾弘文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口里硬挤出来似的,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明白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可顾弘文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接闯到自己家里来!   “我想要干什么?我想要什么东西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那尊白玉佛应该是属于我的!”   尽管上了年纪,可元的眼神依旧如同刀子般直射向顾弘文……   乌龟大央终于爬出来了!!!第二更来了!   明天我们再继续,真的素老了老了哇!!!群么一口,么么哒!   感谢所有给大央投月票的亲们,爱你们!   正文 惊蛰·364 层层剥开的洋葱心(3)   那眼神里充满了不知名的怨毒与难以形容的恨意,元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任何遮掩的表露在众人的面前。   “你们都下去。”顾弘文的背影僵直,许久对着角落中因着害怕凑到一起的佣人开口,很快,偌大的大厅里除却保镖之外就没再有外人。   顾泽恺冷眼凝视着元霑,高大的身形将林盛夏与顾允儿罩住,阴鸷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此时的顾泽恺更像是一头蛰伏着的野兽,全身上下都透着威慑,叫人无法靠近。   “元老,我想你应该知道私闯民宅的后果!”顾泽恺声音森冷,伴随着报警设备的全面启动,保镖也早已经全部就位,在他的声音刚响起的片刻早已经将元霑所带来的包围住。   两方人马对峙着,均是黑衣裹身的打扮,无声之中两拨人马似乎都有些按耐不住,只等待着一声令下,大干一场。   尽管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被团团围住,但是元霑很明显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到了他这个年纪,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多了几分的处事不惊,更何况今天他敢来就自然准备好了全身而退的筹码!   元霑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泽恺英俊的脸,整个大厅里的紧张气氛他全然的视而不见。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的向着黑色真皮沙发走去,眼神环顾一周之后未在任何人脸上多做停留,唇边却扬起了讥讽的笑意。   “我不过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只要东西到手了,我自然就离开了。”元霑阴郁的眼神落在自己带来的保镖身上,秦管家还没来及拿走保管的白玉佛依旧放在原处。   玉佛是死物,可正是这死物此时却成为了众人争夺的目标,元霑的保镖刚向前走了一步,却被保持着高度警惕状态的老宅保镖挡住,谁也别想妄图靠近一步。   林盛夏姣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顾允儿因着惊慌手指冰凉,死死攥紧了林盛夏的手臂,而此时全然敞开着的别墅大门外突然出现了抹暗影。   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元牧阳额前凌乱的发将他的眼眸全然遮住,叫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些许肌理。   元霑似乎对元牧阳的出现并不意外,略显浑浊的眼瞳旋即又看向林盛夏所站的方向,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那种被历练打磨的精细韵致,那是同龄女子无法轻易学来的气质。   “元霑,你以为我真的会一再退让?你以为我会任你无法无天的胡来?”顾弘文嗓口含痰,就连说话声都是嘶哑的,却极为用力,像是发泄心底的不满!   “容妈,麻烦你先带奶奶和允儿上楼休息一下。”凭着直觉,林盛夏认为接下来的事情将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元老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耐人寻味,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他又如何敢闯进来!   谢青鸽年龄毕竟大了,万一元老真的说了些什么刺激到她,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盛夏姐……”顾允儿眼底划过担心,她刚才看到那些保镖的腰间都鼓囊囊的,就像是带着枪似的,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心头便令她心底发颤,她不想上楼,她最重要的亲人都在这里!   “允儿,听话,上楼陪着奶奶!楼下有我和你大哥,不会有事的!”林盛夏温热的掌心盖在顾允儿冰凉的手背上,她的语调依旧如同平日里的冷静,多少平抚了顾允儿不安的心。   ******** ******** ******* ******* *******   待到两人上了楼,林盛夏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向顾泽恺身旁,与顾家的不速之客处在对立的那端,而这不速之客当中自然是包括元牧阳的。   将这幕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元牧阳自来到这里视线便再也没有从林盛夏的身上移开,专心却又麻木的站在元霑的旁边,更像是个巨型的傀儡,四肢各部位的线都被元霑牵动着。   “顾弘文,别他妈给我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现在人模人样的是不是早已经将当初的自己给忘了?一再退让?无法无天?你把你自己形容的好像是个受害者似的!那我呢!我所受的那些罪又怎么算?我要跟你怎么算的清?”元霑的声音很阴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怨毒,只是很快的他却又笑出了声音。   “不过不着急,今天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玉佛的事情我们稍后解决,我现在有话要先对林家这丫头讲讲。”   这话题转移之迅速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尤其是顾弘文在听到这话时蓦然的蹙起眉头,林盛夏更是如此,她跟元老除了当年汝窑那件事之外再无任何关系,他有什么话还要先对自己讲讲?   顾泽恺线条分明的轮廓此时如同刀割般锋利绷紧,从元老闯入到别墅内的瞬间,好似有种压抑的氛围环绕在每个人的身边。   “我们家的牧阳可真的对你是情深意重,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丫头你狠心的连半点机会都不给他……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如果没有我们家牧阳,你又如何能够同顾泽恺春风一度呢?”   如果说元霑前半部分的话语还能够让林盛夏保持冷静的面色,可当话语转到后半部分时林盛夏清明的眼底逐渐浮现出疑惑。   什么叫做没有他们家牧阳,她又如何能够同顾泽恺春风一度?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泽恺却比林盛夏率先的领悟了其中的深意,他目光如炬的投射向站在元霑身旁的元牧阳,那种强烈的威慑感叫人无法忽略,四周静悄悄的,就连针掉在地上的回响声都能听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盛夏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甚至跟她往日里清冷淡然的语调截然不同,尽管她的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冷锐的眼神却自动的落在了元牧阳的脸上!   下药?你在胡说什么?   你五年前怀上孩子不会是被人下了药吧?我说那野种来的这么……   我当年可是想要在你清醒的情况下拍你裸-照,顺便警告你一下,没想到那些人那么笨竟然失了手,不然你以为五年前我能够让你嚣张到最后吗?   父亲墓碑前面,傅婉仪所说的话尽管时隔已久却依旧清晰无比的在林盛夏脑海中回荡着,在那之前她从来都以为给自己下药的是傅婉仪,可是元老刚才的话却让她心里陡然间的浮现起另外种可能!   “林丫头,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既然你听不懂那我索性翻译成白话告诉你……”元霑唇角勾着邪妄的笑,似乎没有注意到站在沙发旁的元牧阳越来越绷紧的肌肉。   顾弘文疑惑的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来回游移着,似乎并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样的状况,怎么说着说着话题从白玉佛转到了春风一度上?   “够了!不要说了!”元牧阳目光当中渐渐渗透出深深的懊恼与痛苦,而那情绪清晰的被林盛夏捕捉清楚,她纤细的手指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泛冷!   “当初在豪庭酒店下药给你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元霑的声音紧接在元牧阳之后,像是要撕毁掉他所有无形的伪装,要让这个男人在林盛夏面前无所遁形,将那肮脏的隐晦的一切都揭露出来。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元牧阳,不由自主的向着他的方向走去,手心却随着她每一步彻底凉透,见她有所动作,元家的保镖似乎想要上前,却被元霑的一个手势给阻挡住!   顾泽恺身体两侧的大掌陡然间攥紧,背脊绷得紧紧的,犀利的眼神中有冰冷狠戾,铮亮的真皮皮鞋刚刚迈开步子,林盛夏削瘦的身形却倏然的转过身来看着他。   “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林盛夏的声音很平静,出乎元霑意料之外的平静,微挑起眉头,他不禁兴味盎然的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顾泽恺依言果然没有在向前,只是眼神却从未在她削瘦的背影上移开,他们两人纠结的婚姻开始于混乱一夜,而林盛夏因为这阴差阳错的一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愤怒?   “是真的吗?那天给我下药的人是你?”她已经走到了元牧阳的面前,清冷明亮的眼眸如元牧阳所希望的那样此时全然只有他一人。   元牧阳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起来,他眼神哀戚的低头看着这个求而不得的女人!   他是真的错了,如果当初他不是因为贪念想要独占温暖,也不会阴差阳错的被老东西利用,那么林盛夏也就不会承受之后的那些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是我……”元牧阳不知道自己到底沉默了多长的时间,可他终于还是干涩的承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啪的一声,一记巴掌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脸颊之上,扇的丝毫没留情,力道之大瞬间就让元牧阳的脸偏侧了过去!   林盛夏因着强忍愤怒紧咬着下唇,手心里阵阵发麻,却眸光却依旧是冷锐的。   “为什么给我下药?”紧接着第二个问题开口抛出,林盛夏蓦然的攥紧发麻掌心,丝毫不在意旁人的视线里自己现在是何种形象。   元牧阳的脸微侧,脸颊处的疼痛几乎令他麻木着,跟元霑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不同,那巴掌是林盛夏打的,她眼底的清冷令他心头一阵的惶恐,说不出来的恐惧!   “我想要独占你,我想要拥有你……”尽管从未拥有,可元牧阳还是会怕彻底的失去,就连声音都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啪的第二声,林盛夏抬手使劲全力再度狠狠的挥出一巴掌,他以为就算是他用卑劣的手段下药跟她发生了关系,她就会高看他一眼吗?   不!如果不是出于爱的理由,就算他硬绑自己在身边,她也绝对不会动摇!   “你想要独占我?你想要拥有我?那么恭喜你……你用你的方法把我和顾泽恺联系到了一起!我应该要好好的谢谢你不是吗?”   林盛夏冷笑一声,她知道怎样的话语能够刺痛人心,自从苏暖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她已经收敛了太多的锋芒,可今日因为元牧阳彻底的破功!   元牧阳的脸色瞬间刷白了起来,就算是被元霑处罚的时候,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可现如今他只觉得脑袋里空白一片耳边嗡嗡作响。   “林丫头,你可真懂得怎么伤人心,只可惜你这两巴掌打的可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脸!”   元霑的脸上丝毫没有自己孙儿被打的不悦,他甚至在唇角勾起了耐心寻味的笑容,布满皱纹的手随意的扔出个木盒在茶几上,元牧阳漆黑眼瞳瞬间收紧!   林盛夏缓缓的侧身将视线落到大厅内唯一一个坐着的男人身上,他用着看好戏的眼神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而顾泽恺目光阴冷,缓步走到林盛夏的身旁大掌紧箍在她的腰上,深谙的瞳孔里划过心疼。   “不准备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这可是牧阳这么多年来一直随身所带的东西,跟你有关的东西……”   那木盒精致极了,就那样安静的被仍在茶几上,元霑的声音如同是诱夏娃犯罪的蛇,令林盛夏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   元牧阳突然疯了似的冲过去,可元霑就像是早就算计到了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抬起拐杖在他伸手抢夺之前令保镖挡住他的去路。   顾泽恺倨傲的背脊绷紧,比林盛夏更快的将木盒握在手中,木盒不沉如是他在没打开之前也猜不到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只是在听闻元霑所说里面装的是跟顾太太有关的东西,他满心沉重。   “顾泽恺不准打开!你不准碰……”元牧阳被保镖架着,声音撕裂,那是属于他和林盛夏的秘密,没有人能够玷污!眼名里至毒。   顾弘文与秦管家站在一旁,元霑的视线与之相互对视着,嘴角的笑顿时令顾弘文心惊,顾弘文根本就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可他知道元霑一定有后招在等待着他!   顾泽恺却像是没听到,径直的将木盒的盖子推开,里面的物事刚一落入他眼底,面无表情的脸庞顿显铁青,英俊的轮廓绷紧到接近扭曲。   因着角度的关系林盛夏并不能清楚的看到木盒内是什么,只是见元牧阳这么的在意,而顾泽恺的表现又是这么诡异,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从顾泽恺那接过。16934754   顾泽恺却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她,握紧木盒的力道未松懈半分,可最后他终究还是松了手,任由林盛夏接了过去。   没有丝毫光泽的十个指甲安静的躺在里面,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与裂纹,边沿的泥土经过这么多年都依旧保留在上面,待林盛夏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忍不住的手一抖。   只听到哐当一声,木盒坠落在坚实的地板上,指甲散落一地,溅起细微的灰尘,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在见到那些指甲时,林盛夏的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片刻,她就那样沉默的站在原地过往的噩梦一幕幕浮现,她的记忆仅仅停留在自己被活埋的场景里,至于她是怎么被挖出来怎么活下去的……   看来元牧阳能够给她答案!   “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挖出来的,我还杀了那四个畜生……把你的指甲找回来!盛夏,你救了顾泽恺,而我救了你……”   那些阴暗肮脏而又龌龊的往事,那四个人对他做过什么,元牧阳一边庆幸着当时林盛夏处于昏迷中,一边却也因为她压根不记得而痛苦!   顾弘文听到这里表情蓦然的一僵,刚才元牧阳说盛夏救了泽恺,而他救了盛夏?当年救了泽恺的不是苏暖么?怎么会变成林家这丫头?   元霑将顾弘文异常的表现看在眼底,阴霾渐渐弥漫在他的瞳孔当中,那浑浊的眼球因着仇恨却平添了几许的精神!   饶是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可是林盛夏却从未像是今天这样,心情大起大落,找不到一个依附点,手指冰凉刺骨,此时竟说不清对元牧阳是什么情绪!   顾泽恺心里一样复杂,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年的那场绑架案早已经将他们三个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可他想的更为深远,那里地方偏僻,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情感大剧,看的人是热泪盈眶的!”元霑不紧不慢的拍了拍掌心,稀稀拉拉的声响令顾弘文抿了下唇,秦管家的眼底划过莫名的紧张,就连搀扶着顾弘文的手都攥紧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顾泽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以着冷沉的语调开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元牧阳。193vc。   元牧阳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以沉默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牧阳不说,那就由我来替他回答,他会出现是因为……那场绑架案里的第五个绑匪!”元霑所说的话犹如响雷,瞬间炸开在众人耳边!   ——————————————   第一更,先上五千字,大央继续码字去~~~么么哒   ..   正文 惊蛰·365 层层剥开的洋葱心(4)   哐当……哗啦……的声音骤然响起,紧跟在元的声音之后,让还未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的众人吓了一跳。   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狂风,原本楼梯处拐角通风用敞开的两扇玻璃窗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给撞碎,破碎的玻璃溅落在坚实的地板上,在水晶灯柔和的光晕下折射着碎裂的光芒。   “不可能!当时绑架我的从头到尾只有四个人!我不会记错的!”顾泽恺目光阴沉的望向元,森冷地开口。   元讽刺的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还摇着头,他状似无意的将手交叠在龙头拐杖之上,外面呼啸的风着实令人心头打着寒颤。   “你没有见到不代表不存在,如果我告诉你说我就是那第五个绑匪你会如何?”老人独有的沙哑嗓音响起在偌大的大厅内,此话一出不仅仅是顾泽恺林盛夏震惊了,就连秦管家也瞪大了眼!   顾泽恺倨傲的背脊彻底冰冷僵硬起来,鹰隼般的眼瞳渐渐像是被熊熊烈火团绕,眼白的部分猩红一片,不过是一个手势,被他安排在顾家老宅里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轻易制服了元带来的人马!   情势突变,可尽管如此元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惧怕的情绪,他依旧勾着那讽刺的笑容,面容再平静不过的看着顾泽恺,表情里没有丝毫的害怕。   当啦起跟玻。“关于你这场绑架案的法律追诉期还没有过,你当然可以把我送去警局,但是你不妨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   元的语速并不快,他很满意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停驻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不紧不慢的从随身的口袋里将几张照片拿出来,扔到桌子上,那泛黄的照片顾泽恺不用看都可以知道是什么内容!   “哦,忘了问你了,收到当年照片的感觉是不是很微妙?”泛黄照片凌乱散落,顾泽恺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张合了几次,似在压抑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   从元开口的那瞬间林盛夏的表情便沉冷到极致,因着楼梯处窗户破碎的关系,有冷冽的风对流而过,将她柔软的发吹得凌乱,照片也随之被吹落在地,有张恰好落在她脚尖前的地毯上。   顾弘文心头一紧,原来将当年绑架案照片透漏给媒体的竟然是元,他真是所谓的第五个绑匪?   “还不错,至少它提醒了我当年曾经受过怎样的罪!”薄唇微启的瞬间,那支离破碎的过往令顾泽恺的眼底陡然浮现出杀气。   “你可不要怪我,我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只可惜我的兄弟们没得到想要的货款,那堆烂报纸可真是让你吃尽了苦头!”   元背脊倚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闲适的模样丝毫没有紧张,他更像是在讲着一个故事,只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故事的参与者,仅此而已。   林盛夏沉默的视线在元脸上游移着,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看来他并没有撒谎,可就算是如此他都没有半点面对受害者的愧疚,她的眼神很冷,冷的像是结了霜!   “你刚才说货款却没有用到赎金这个词,我可不可以理解,那赎金也是你们所收钱财的一部分?”尽管是在这样的时刻,林盛夏也丝毫没有忘却理智,她敏感的捕捉到元话语里的漏洞,声音冷冽。   此话一出,就连元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盛夏仅凭着简单的两个字就找到了重点,半响没有说话。   而元的表现顿时令林盛夏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顾泽恺脸上,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当年的事情就多了种可能!   “别那么心急,我又跑不了,你们要是想把我送去警局,先要听我把话都说完再做决定!其实整件事情我们要先从顾泽恺被绑架之前顾氏陷入的那次危机说起!”   元的声音很低沉,花白的发偶尔被风吹过,他将过去的那些事情慢慢道来。   在顾泽恺被绑架之前,顾氏曾经遇到过一次特别重大的危机,t市几大上市企业均是发现有商业间谍潜入到内部窃取机密信息,公司内部运作也因为此事受到重创,而所有的证据均表明这件事情的幕后操控为顾氏集团,一时之间商业罪案调查科也紧跟着介入调查,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是调查时间过长,再加上有心人士从中推波助澜顾氏岌岌可危。   此事被曝光之后影响了整个股市,新一轮的金融风暴就此刮起,伴随着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介入就连当地的检察院也开始彻查顾氏的资金渠道,顾氏举步维艰作为当时顾氏总裁的顾弘文自然也是焦头烂额,生意场上的事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顾弘文不介意用什么手段,所以很多生意油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也在所难免,这也同样给调查机构增加了调查难度。   而顾氏的风波愈演愈烈,商业犯罪案一经被牵扯,股票紧跟着大跌,很多之前就盯紧顾氏的企业趁机开始小幅度的收购市面上流动的股票,接二连三的危机令顾弘文喘都没办法喘气!   “其实当时的顾氏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如果那个时候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转移了公众的注意力,能够给顾氏一丝缓冲的时间,待到商业罪案调查科将事情全都调查清楚,风波就会慢慢平息!”   元说到这句话时有意无意的将视线落在秦管家的脸上,表情里带出蔑视。   “突然有一天,有人来到黑市找到了我当时跟随的老大,他说会付一笔巨款出来,条件是让我们的人演出戏!话已经说到这里,想必你们不会不明白这戏的内容是什么!”   咔哒一声,打火机的红光在刮着凉风的别墅内摇摇曳曳的,只见元点燃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讽的笑容一经挂在唇边便再也没有退下去。   “找人绑架我,用来转移公众的注意力!”顾泽恺说这话的瞬间猛地用结实的大拳重重的砸向茶几镜面,通透不染尘埃的脆薄玻璃崩裂开来,他凶狠的眼神却从未在元的脸上移开。   林盛夏甚至还来不及阻止,只见有鲜血顺着他手背蔓延了出来,沿着修长的五指汇成红线,很快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声响血砸在地板上,在深咖色的地板上晕染了开来。   “没错,找我们的人绑架你,目的用来转移公众的注意力,那人先付了三百万做了订金,他说剩下的钱会随着赎金一起给我们,多出来的权当给兄弟们做跑路费,前提是要保证你的安全!”   白色的烟圈在唇边吞吐着,血腥的味道混杂着烟草味并不好闻,元笑的格外灿烂,而他也是大厅里所有当事人中最轻松的一个!   “兄弟们可是买了命的做这单生意,你自己也能够感觉到刚开始他们对你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如果不是后来雇主的电话打不通,兄弟们也不会着急,再加上赎金送来时并未按照约定好的交易,后来在你身上发生的事不过是顺理成章罢了,可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林家丫头竟然会出现将你带走!”那个时候的他因着小畜生偷偷逃走,一直都在树林里寻找着他,跟兄弟们也只用电话联系,从头到尾他没有露过面,更何况那四个人死了之后所有人都顺理成章的认为绑匪只有四个,他也将错就错。   照片也是之前拍好在相机里的,没想到时隔那么久之后竟然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你被绑架的消息登上了各个版面的头条,公众的注意力顺利被转移,利用这些新闻来博取同情争取调查时间,如意算盘打的真好!事情的确也如预料的那样,商业罪案调查科找不到任何犯罪的证据,资金渠道也完全没有问题,一场原本就要让顾氏破产的危机,就此风平浪静!真的步步算计,处处惊心,当然这些我都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如此生动的一课叫我彻底懂得了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元的视线在秦管家与顾弘文之间游移着,表现的却决不明显,在他的心里忍不住的要为元牧阳拍手,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林盛夏的情谊,将白玉佛让给了顾家人,自己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来揭穿当年的真相,不过今天他来这里只是收了个利息而已,他们两人之间的账哪有这么简单能算的清楚的!   顾泽恺的手依旧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血,他冰冷彻骨的视线一寸寸的移到站在角落当中的那两位老者,突然之间就那样的笑了,笑容里带了丝凄凉与落寞,甚至……毫不掩饰的脆弱!   “顾弘文啊顾弘文,我以为你只对我狠,没想到你对谁都能下得去手!”   元单手弹着烟灰,别墅外的风呼啸的刮着,就连玻璃都嗡嗡作响,那讽刺的声音撕开一切表象,鲜血淋漓的……   今日八千字更新完毕,感谢所有给大央投出月票的亲,爱你们!明天见!   正文 惊蛰·366 你别胡来   顾弘文依旧维持着被秦管家搀扶的姿势,他单手摁压在油亮的拐杖之上,脸颊因着咬紧牙齿的动作颤动着,松弛的眼皮缓缓阖上,似乎有着尘埃落定之势!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顾弘文大病未愈的面色更为的泛青难看起来,他像是要往前迈一步,可踉跄的脚步虚浮,拐杖也在地板上打了滑,秦管家慌张的扶好他的手臂,额头冒出冷汗。   刚刚弹完烟灰的元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唇角讥讽的笑意丝毫未减,自己就是想要看到顾家内讧的样子,他想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亲眼看到顾弘文所在的这个豪门世家,精彩谢幕!   “是不是真的?”顾泽恺说话时眼神危险地眯了一下,在经过刚才一瞬的表情外漏后此时回归死寂,就连看向顾弘文的眼神也变得陌生。   薄脆的茶几玻璃碎渣散落一地,有些在顾泽恺凶狠的动作中沾染了点点血迹,或许是顾弘文长时间的沉默,顾泽恺缓慢的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室内拖鞋的底很薄,当顾泽恺踩在那堆碎玻璃上时很容易就被穿透,可他就像是身体不受大脑控制的继续向前走着,血痕被行走的动作拉长,直至来到顾弘文的面前。   林盛夏心疼的凝视着顾泽恺的背影,她知道在这个男人心里顾弘文有多么的重要,他这么多年来所做的努力不过是为了向顾弘文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想要更多的得到爷爷的关注,因为那是他的家人!   可是到了最后,却被人无情的揭露,当年他身上所受到的每一分痛苦都是他最看重的人因着利益熏心而加注在他的身上的,别说是顾泽恺,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而林盛夏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元牧阳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随着她情绪的每一次起伏眸底深邃着。   “是真的吗?”顾泽恺的声音里夹带着血腥的味道,周身的气息压抑黑暗,似要将一切都吞噬,他将自己的脆弱隐藏在最深处不让旁人察觉,视线所及之处让人无法呼吸。   顾弘文没有说话,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在他看着顾泽恺锋利的眼眸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他是他商界上的启蒙老师,而自己教会泽恺的第一课便是‘身家利益面前,一切所能利用的东西都可以利用’,可现如今顾弘文在面对着顾泽恺时却尤为的心虚!   “少爷,是我的错!是我给老爷出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吧!”年事已高的秦管家倏然双膝下跪在顾泽恺的面前,那花白的发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凌乱了起来,他的手抓着顾泽恺的裤管,声音颤抖。   “好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如果没有顾弘文的同意,你又怎么敢?”元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惹人厌恶!   “你给我闭嘴!”顾泽恺突然提高音量,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大厅内空荡的甚至能够听到他低吼的回音,或许是这辈子元都没被小辈这样的喊过,脸上的表情倏然难看了下。   “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从爷爷你的口中得到答案!他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顾泽恺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答案,他不过是想要给自己希望,这个他亲手设计的老宅,不是那样的冰冷!   顾弘文粗糙松弛的手似乎想要伸出落在顾泽恺的肩膀之上,不过才短短的时间,老态尽显。   顾泽恺却丝毫没给他这个机会,高大的身形侧身便让那冰凉的手掌落空,那如炬的目光里含着阴戾,执意要让顾弘文给他个清楚的答案!   “是真的!元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像是吹满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干瘪了起来,顾弘文的背佝偻了起来,像是突然矮了几分!   原本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掌蓦然间攥紧,手背的青筋暴起,之前顾泽恺砸过茶几的手,碎玻璃渣也因着他的动作再度深深陷入到皮肉当中,连着骨血的疼!   那尊惹事的白玉佛不知何时被溅上了血,殷红的血点就落在慈祥的玉佛眼部往下的位置,乍一看竟像是玉佛流了血泪,那慈悲的面容依旧饱满丰腴,却因着这抹刺目的红多出了几许悯人的超脱感。   元心底的不悦一转而逝,因着看到顾弘文面临窘境而重新喜悦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将燃尽了的烟头死死的摁入到水晶烟灰缸内,随后转而来到两人的身旁,眼神看也没看还颓然跪在地上的秦管家。   “我实在是不忍心你一直蒙在鼓里,不过现如今在你的面前放着两条路,第一条就是将我送去警局,反正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就算是把牢底坐穿也无所谓,我顶多就算是个协同作案,可你爷爷就不同了,他可算是主谋,如果这样的丑闻被爆出去,爷爷策划将自己孙子绑架,只为平安渡过公司难关的新闻将会铺天盖地,不仅仅是顾氏要面临极大的危机,或许就连你们恺夏都会受到影响!至于第二条路……那就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选择息事宁人,就算是将我们两个人都送进监狱里面你和你林丫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也无法弥补,更何况你奶奶和妹妹还不知道!”   元最喜欢煽风点火,更何况事关顾弘文,早在决定揭露当年绑架案的真相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   “为什么?”顾泽恺将自嘲的笑挂在唇边,退一万步讲,就算顾弘文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自己毕竟是他的孙子不是吗?血缘的联系难道不足以令他的铁石心肠动摇吗?   “元,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顾弘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头侧向元那边,他布满皱纹的脸很平静,似乎没有听到顾泽恺的声音。   如果说之前的元均是用讽笑的表情来面对顾弘文的对视,那此时在听到他说了些什么之后,脸上那些虚假的情绪退去,眉头处紧紧的皱起,他想要的结果?   今日他顾弘文所面临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因,他元不过是适时利用,这不是顾弘文最拿手的把戏吗?   “我可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有苏紫……”元突然说出陌生的人名,顾弘文浑浊的眼瞳蓦然的浮现出愧疚与痛苦,虽然一闪而过,但却还是让全场内唯一保有冷静的林盛夏收入眼底。   苏紫?听名字应该是女性,她到底是谁?能够惹得元老到这个年纪却依旧不忘旧日之仇?   “够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那尊白玉佛,你拿走好了!”顾弘文的声音很吃力,松弛额顶上的血管瞬间鼓起,如果不是自己想要重新拿到这尊白玉佛,或许也不会刺激到元。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又能怨得了谁呢?   对元说完那句话,顾弘文脖颈僵硬的转向顾泽恺那边,此时却被他眼底所呈现出来的情绪震住!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想要让警察来逮捕我随便,只是就算是如此我也不后悔当年所下的决定!老秦,你起来,你不用为我犯下错赎罪!”   老者独有的沙哑声音响起,伴随着这道声音,原本风停了的寂静夜空突然被一道闪电所劈开,轰隆隆的雷鸣随之而来,或许是电压不稳的关系,别墅内的水晶灯明暗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顾泽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话竟然会是从自己的亲爷爷口里说出来的,他说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后悔当年所下的决定?利用他所受的苦来挽救顾氏,他不后悔?   元在听到顾弘文让自己拿走白玉佛的声音时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他不由的向着茶几处走去,而那茶几有一半被顾泽恺刚才粗鲁的动作给砸碎,另外的一半还勉强支撑着那玉佛!   或许元并没有想到,还有另外的一个人比他速度更快的将玉佛稳稳的握在了手中!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垂下眼帘,她细腻的手指肌肤与白玉在水晶灯的映衬之下更显柔美,她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凝视着佛面上沾了血的白玉。   她像是在安静的思考着什么,眼角眉梢间有冷芒稍纵即逝,滑润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凉的玉-体。   “把玉佛给我!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元见玉佛落到了林盛夏的手里,浑浊的眼瞳中透着戾气,他压根没有将林盛夏放在眼里,尽管此时在众人的眼里,俏生生站在那的林盛夏,如同雨中莲花般,是这间别墅里最干净的存在。   “你的东西?”林盛夏开了口,平静清冷的语音在空荡的别墅里尤为清冽,她轻刷长睫,将视线落在孤独立于顾弘文面前的顾泽恺,心里很疼,面上却不显分毫。   也唯有在看向顾泽恺时,她的眸光才算是温柔的,那个骄傲的男人心里淌着血,尽管他没说,可她都明白。   顾泽恺就像是感应到不同于冰冷四周的温度,缓缓抬起头来隔着旁人与之相互对视着,他似乎想要在唇角勾起薄笑令她心安,可是尝试了好几次均是比哭还难看。   林盛夏见此情形心头的软肉更是如针扎般疼痛难忍,她无声的启唇叫着他的名字,指腹摩挲的动作却丝毫未减,此时的林盛夏反倒有些庆幸没有将小黄豆带来,她私心的不想要让小黄豆看到他父亲如此脆弱的模样,在儿子的眼中,父亲应该是高大的形象,就算是小黄豆还未曾有自主记忆,也不可以!   而他的痛苦他的无助与他的脆弱,就让她全部接收就好,如是的想着,林盛夏清润的瞳眸里划过浅浅的氤氲,最后竟望着顾泽恺无声的淌下了一行清泪。   那泪痕顺着她干净动人的脸颊下滑蔓延至下巴,柔和的灯光倾洒在她脸上,细腻的肌肤有长长的湿润痕迹。   那滴泪水终究与尖尖下巴分离开来,落在手中的玉佛之上,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晶莹的泪水坠于玉佛精雕的眼眶处,顺着那曲线蔓延过之前的血点,那殷红很快便淡了。   “我佛慈悲,能普度众生,可它却挽救不回我面前这些迷途之人的心,既然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来源于这尊玉佛,那我还留着它做什么?”   林盛夏声音淡淡,话语里却传达出震骇人心的冷,那张足以印入所有人心底的貌美容颜此时透着同顾泽恺般的凌冽!   这个女人本就是强势的,强势到宁肯玉碎也要瓦全,就算是吃亏,她也要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们一起痛,这就是她的处事原则,人若犯她,她便杀个片甲不留!   “你想要做什么?你别胡来!”   从带着保镖闯入到顾家老宅开始便以着一副惯有高姿态开口的元此时声音里沾着颤抖,他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似乎真的紧张了!   那玉佛是他辛辛苦苦才找回来的,只差一步就可以将它重新握回到手中,可是横空插进来一个林盛夏,并且是他压根不放在眼里的女人,元怎么可能不紧张!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叫嚣着的元,她乌黑的瞳孔内映着顾泽恺的俊美面容,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她下一步将要做的事情,却选择纵容着她的任性。   顾弘文松弛的眼皮缓缓阖上,有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只不过是镜中的花水中的月!   弘依管搀功。元嘶吼着他的保镖命令他们要拦下林盛夏,可那些保镖全都被顾泽恺的人马给控制住,动弹不得!   林盛夏讽刺的看向元,如同是他之前冷讽的看向他们一般,他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就在自己手里,而这价值两千万美金的玉佛……   就在她这般讥讽的表情里,被那双纤细柔软的玉手高高举过头顶,于众人的视线中,被重重的砸落……   今日第一更,四千字奉上,大央继续去码第二更去……   正文 惊蛰·367 玉碎   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老宅内楼梯拐角破碎的玻璃处不断的在向里面溅着雨,很快地板上就一片水渍。   林盛夏举起玉佛的动作极为迅速,或许是元霑太过于相信自己保镖的实力,待到他发现自己所带来的那些精英被顾泽恺的人马控制的动弹不得,这才气急败坏的向着林盛夏扑去!   可就算是如此也已经来不及阻止,通透温润的白玉佛就这样从她的手里脱落,在元霑的眼里那瞬间仿佛被拆解成了慢动作。   那玉佛从脱手到掉落在地板上的每个分节均是令他呼吸凝滞,心脏骤然停止跳动,眼睁睁的看着那玉佛就这样在坚实的地板上被摔碎,分裂成几半!   玉佛破碎的声音沉重刺耳,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二楼楼梯口有道人形将所有的喧嚣都收入耳底。   容妈的视线落在旋转楼梯拐角处的那扇被大风撞破的玻璃窗,幽暗的瞳孔漆黑,不知道站在那里在想些什么,灰旧的衣服将她的面色映衬的更为沧桑。   “你竟然敢……你怎么敢……”如果说刚进门的元霑是嚣张的,不可一世的,那么此时他面色的灰白绝对能够令人联想起丧家之犬。   玉-体被摔成三个大块,其余细碎的部分被忽略不计,元霑忽然抬起头来,那张松弛的面庞之上带着滔天的愤怒,浑浊的眼睛因着这愤怒被鲜红的血丝占满!   那如响尾蛇般的视线紧盯向林盛夏,死死的缠绕着她,像是要将林盛夏细细的脖颈直接搅断般的阴狠毒辣,他接连向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步履僵硬,像是还未曾从刚才的打击当中回过神来。   林盛夏任由他看着,也丝毫不惧怕元霑的视线,这么多年来怎样的怨毒视线自己没有承受过?   甚至到了已经麻木的地步!   “我怎么敢?这东西是我和泽恺花钱买回来的,别说是砸了,就算是碾成粉末也跟你没有任何干系!”林盛夏冷冷的开口,不给元霑留半分的情面。   她的目光直直与元霑的视线交汇着,那目光太尖利,太逼人,就算是元霑这样的老江湖,心底也不由的为之一颤!   元牧阳见元霑似是要对林盛夏动手,身体条件反射般的挡了过来,眼神里紧张一闪而过,从小留在他心里的阴影实在太沉重,让他不敢直接反抗元霑,可身体的反应却又无比诚实的暴露了他的内心。   比他更快的,却是顾泽恺!   因着之前的种种,顾泽恺棱角分明的轮廓已经到了锐利的地步,他保护性的将林盛夏圈在怀中,之前淌血的大掌血迹早已干涸,绷紧在皮肤之上。19Skm。   现如今在他的心底,除了顾太太之外,其他都不剩下什么了!那些苦痛的过往从来都是他的顾太太陪伴着自己,无怨无悔不求回报,没有能够伤害她,在这世上没有人!   “把他们给我扔出去!一个不留!”顾泽恺表情森冷的看向他精挑细选出的保镖,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就连下达的指令都是如此的不近人情。   元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还未曾从失去白玉佛的心痛里回神,转而愤怒的想要咆哮出声。   反观顾弘文却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秦管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他不仅仅犯下了这个错误,他的下跪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可此时,他却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可还不等元霑开口,顾泽恺漠然投射过来的阴郁视线令他的心里打了个突,心里知道现在不是惹怒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有的时候沉默的野兽也比出声的更为凶狠。   这样的想着,元霑所有的怒气转而发泄到了挡在自己面前不让他去伤害林盛夏的元牧阳身上,只见元霑布着皱纹的手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力道之大声音之响叫人震惊。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就是要让你看清楚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故意将元牧阳给林盛夏下药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让元牧阳看清楚自己在林盛夏心里的位置,他就是要让他绝了念想!   林盛夏纤瘦的身形被顾泽恺结实的手臂环绕着,她眸光复杂的看着元牧阳,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她本应该感激他的,在林盛夏的字典里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可元牧阳又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让她不能不去排斥他!   元牧阳什么话也没有说,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只是平静的看向她,哀凉闪过,他只是想要靠近她一些,再靠近她一些,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向往,他只是想要拥有温暖,就算是一点点也心满意足。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而顾泽恺的保镖训练有素的动作着,别墅大门被敞开的瞬间有强烈对流的空气将所有人的头发都吹乱!   雨点砸在大理石雕凿而成的台阶上,噼里啪啦的剧烈声响伴随着土腥味混杂而来,林盛夏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元牧阳,就像是房间里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   元牧阳的眼底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黯淡,俊美动人的五官却没有丝毫波动,他推开保镖摁在他肩头的手掌,沉默的向着别墅大门口的方向走去,背影高大寂寥!   ******** ******** ******* ******* *******   林盛夏的发因着对流而过的风四散而起,直到剧烈的关门声砰的响起,她才再度睁开了清润的眼眸,大厅里面很安静,几乎是同时林盛夏清楚的感觉到拥着自己的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   “如果当年我和唐淮南之间让你选个牺牲,你也会选择我对不对?”林盛夏手心抵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胸口处微颤着,却不似之前刚得知那消息时的激动。   如果不是还有拐杖支撑着他,恐怕顾弘文早已经没了力气,垂下的眼角层层的皱纹呈现出灰败,就连五官的轮廓都跟着模糊起来,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神采。   尽管听到顾泽恺的声音,可他回应给顾泽恺的却只是沉默,顾弘文没有忘记,现如今的顾氏只能够靠泽恺来帮他保住,他现在只期盼他还能看在自己是他爷爷的面上来原谅他,尽管……可能性渺茫!   “真好笑,我用心想要保护的家人竟然就是害我生不如死的元凶!爷爷啊爷爷,你真的是我的好爷爷!”顾泽恺自嘲的笑着,感到无限的疲惫!   林盛夏抬起头的瞬间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的冷静强势被撕裂开一条脆弱的缝隙,她明白这种被家人背叛的疼痛!   当年傅婉仪上门找到自己的母亲,母亲被气到流产,躲在衣柜里的自己从没有像是那么恨过身为父亲的林毅雄,那种被家人背叛的疼是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我不会让警察来逮捕你的,这算是我们爷孙二人的最后一点情分,你养育我教育我我不会忘记,只是从今以后……”   顾泽恺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接下来他所说的事情令他极为痛苦,需要暂时平复下情绪!   “只是从今以后……在心里,我顾泽恺的爷爷已经死了!死在当初你利用绑架我转移公众注意力的时候!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紧抿着泛紫的嘴唇,顾弘文倚靠着墙壁,或许是刚才关门的声音太大,楼上传来了开门的声响,顾允儿先是跑了下来,恰好听到顾泽恺说到‘只是从今以后……’,脚步停滞不前。   而谢青鸽在容妈的搀扶下也面色焦虑的下了楼,顾泽恺冷淡的声音灌入她的耳中!   她先是震惊于那句‘死在当初你利用绑架我转移公众注意力的时候’,而后顾泽恺口口声声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也让她眼神惊骇茫然。   谢青鸽的脑袋里空荡荡的,茫然的从容妈的臂怀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手心冰凉忍不住的打着哆嗦!   “泽恺你在说什么?你刚才说当年是你爷爷找人绑架的你?转移公众注意力又是什么意思?”谢青鸽脚步停在原地,她的声音带了丝犹豫,心跳跟着加速起来。   顾允儿也是茫然的看着几方对峙的局面,她从未见到大哥对爷爷这样的态度,就算是因为那个讨人厌的顾淮南来到他们家里面,他也没有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啦老是处断。   没有人回应谢青鸽,大厅里似乎空荡荡的没有人,可明明大家都在这里!   “你们给我说话啊!顾弘文,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绑架案跟你没关系!”二楼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他们在卧室里只能听到他们在争吵,但争吵的内容是什么却压根不清楚!   顾弘文的眼角耸拉的更厉害,整个五官呈现出颓败的趋势。   谢青鸽急于得到答案,她突然快步下起了楼梯,就在人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脚下突然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滑。   原本被大风撞破的玻璃窗处有雨水溅进来,地板被那水渍弄的锃亮光滑,更何况谢青鸽走的太急,压根没有看脚下的情况……   “奶奶……”顾允儿的惊声尖叫划破寂静,尤为刺耳……   ———   正文 惊蛰·368 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允儿的尖叫声夹杂着别墅外轰隆的电闪雷鸣显得尤为凄厉,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骇在原地。   容妈下意识的伸手却还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瞳孔几乎要缩紧成缝,手维持着伸出的动作不停颤抖。   谢青鸽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几十级木质台阶翻滚着,沉闷的声响伴随着疼痛席卷全身,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待到一切静止下来,原本整齐梳在脑后的发髻早已经凌乱散落。   “奶奶!”林盛夏率先挣脱了顾泽恺的怀抱向着谢青鸽的方向跑去,顾允儿还未曾从之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她毕竟还年轻,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此时蹲在地上捂着嘴呜呜的大哭着。   谢青鸽侧趴在地上晕了过去,林盛夏虽然是最早跑到她身边的,可因为不知道谢青鸽摔下楼时身上有没有更严重的伤势,所以不敢轻易的挪动她。   毕竟奶奶年事已高,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要是控制不好,会造成二次伤害!   “青鸽!青鸽!打电话叫救护车!救护车……”顾弘文却像是猛然间惊醒了过来,他踉跄着脚步来到谢青鸽身旁,半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拐杖早就被他仓皇扔到半道。   原本跪在地上的秦管家慌张站起向着家里的座机跑去,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顾不得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唯有顾泽恺还站在原地,他的脸色非常不好,似乎想说什么喉结上下滚动着!   “怎么会变成这样……”顾弘文沙哑的声音响彻其他人耳边,可又有谁能给出答案?   ******** ******* ********* ****** *******19SnH。   尽管此时早已经过了医生们上班的时间,可因着重要病患入院的关系,原本在家休息的医生全都被重新叫了回来。   虽然心有不满,可对方的身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消毒药水的味道着实令人作呕,好好的一顿家宴以这样的结尾告终,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顾弘文佝偻着坐在长椅上,浑浊的眼球毫无神采可言。   急救室里躺着的是他这辈子的伴儿,就算当初他们两人的结合是利益联姻,可这几十年来两人风风雨雨的渡过,他早就认定了她!   林盛夏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她刚刚打过电话给家里请阿姨今晚暂时住下照顾小黄豆,奶奶这一跤摔实在不轻,当时被救护车送来的时候整个人呈现重度昏迷状态。8   顾允儿蹲在墙角,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大哥的绑架案会跟爷爷有关系,更想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一个家在一夜的时间就要濒临破散,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他们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依靠吗?   顾泽恺倚靠着医院雪白的墙壁,深色的衬衫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似乎听到了林盛夏的脚步声,他略显麻木的抬起头来,倨傲的下巴处冒出湛清的胡渣,唇紧抿成一条缝隙。   此前林盛夏面对元霑的凛冽不见分毫,刻意放缓了步子走到顾泽恺的身边,贴墙而站挽着他绷紧的手臂,柔软的手指在他粗糙的手背上划过,那深浅不一的伤痕惹得她心疼不已。   保镖们表情严肃的守在走廊不远处,顾家现在已经是风雨飘零,不能够再有任何的负面报道,这就是他们此时存在这里的意义,半点消息都不能够走漏。   因着之前跟随医护人员将谢青鸽送上车,外面的大雨滂沱将每个人身上都浇湿,春天衣服本就是稍显厚重的,被雨水打湿贴合在身上更为难受,清冷的医院走廊有穿堂风而过,顾允儿冷得瑟瑟发抖。   时间在等待中过的特别慢,急救室的灯突然灭了,见到这一幕的顾弘文几乎是同时的站起身来,大门敞开的瞬间面无血色的谢青鸽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医生边摘着口罩表情疲惫的刚一走出,便被顾家的人团团围住,虽然做过无数次手术见过太多病人家属,可还是吓了一跳。   “医生,我奶奶情况怎么样?”顾泽恺语带锋利,面无表情的开口,却让医生压力倍增。   “对对,我奶奶到底有没有事?医生你快说话啊!”顾允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茫然的符合着大哥。   “你们的情绪先不要这么激动,病人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音刚一落下,顾允儿大大的松了口气,眼眶里紧跟着涌出泪。   “不过……”医生紧跟着又开了口,轻易让刚刚松了口气的几人又再度绷紧神经,顾泽恺的高大身形投射在走廊墙壁上,泛着冷。   “不过什么?”顾弘文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聚在一起,漫长的等待与煎熬他都忍受过来了,可惟独结果让他莫名的心慌与恐惧。   “不过患者从高处摔伤造成颈椎骨折,有可能会压迫神经,再加上病人的年龄偏大,我们不排除会造成截瘫的可能!”医生的话说的很委婉,可就算是如此还是令顾弘文苍白了脸,尽管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当亲耳听到医生的话时,他全身的气力全部抽离。   顾泽恺深邃的黑眸缓缓闭上,坚实的背脊抵靠在冰凉墙壁,可是瞬间过后却猛地迈向医生。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治好她!我要我奶奶健健康康的活着!”顾泽恺的手劲太大,甚至要将医生的手骨捏碎似的,眼底的猩红与凶狠震慑着对方,顾泽恺甚至有些疯狂了起来,林盛夏见此情形赶忙拉住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奶奶会出事是谁都预想不到的!   “那医生,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经过之前的打击,顾弘文已经苍老了太多,就连声音都没有了往日的中气。   “那自然是可以的,虽然我刚才说可能会有截瘫的危险,但是一切都还要等到患者苏醒过来进行更全面的检查来下定论。”   医生临走之前说的这句安慰话,却丝毫没有这家人的心里好受半分,神情个个悲伤凝重。   顾允儿是率先反身走向病房的,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推开病房门,一脸苍白的谢青鸽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年老的样貌更显皮肤松弛,药效还没过,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就那样躺着,并不能够预料到自己睁开眼睛后会面临怎样的境况。   顾泽恺在顾弘文之后想要进到病房里,可还没等他踏进去,在他之前的顾弘文却猛然间的转过头来怒视着他。   “你满意了?你奶奶现在被你害的躺在这里你满意了是不是?她不需要你看,滚!”顾弘文眯着眼睛,他将发生在谢青鸽身上的一切都归咎于顾泽恺,从医生开口说自己的老伴儿有可能会截瘫的瞬间,那种痛苦与恐惧令顾弘文的心扭曲!   当着顾泽恺的面,顾弘文没有丝毫理智的将门摔上,只听到巨大的砰的一声,门板在顾泽恺鼻前几公分处被狠狠关严。   顾泽恺没有说话,安静的走廊里只有林盛夏陪在他身边,窗户外面漆黑如墨的夜依旧暴雨狂风,而他的表情漠然,叫人看不懂顾泽恺内心所想,伟岸的身形被走廊里的白炽灯拉的悠长,林盛夏蹙着眉心凝视着他的背影,手指缓缓落于他的肩膀处。   “我没事。”沙哑疲惫的声音响起,令林盛夏的动作一顿。   顾泽恺霍然的转过身,他刻意的低着头,额前墨黑的发将他眼底的情绪彻底遮挡,涔薄的唇抿成一线,急促又迅速的向着走廊的尽头狂奔。   林盛夏的手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外面的电闪雷鸣让刚萌芽的树枝胡乱的碰撞晃动,顾泽恺孤零零的背影,在她的瞳孔里越来越小。   可她知道,他是断断不会抛下自己先走的,在受到了顾弘文那般的对待后,顾泽恺不过是想要冷静下,她明白他。   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了另外一阵脚步声,林盛夏看着秦管家手里捧着那个熟悉的锦盒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进来,尽管外面的风雨很大,可秦管家手里的盒子却未曾淋到半丝的雨水。允着她凄伸。   “这是老爷在临来医院之前让我带来的。”秦管家嗓音低哑,情绪也还未从之前的争执里恢复。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锦盒打开,里面装着的果然是那三块玉佛的碎片。   “他让我还给你们,你带回去吧。”秦管家的话音落下,林盛夏讽笑出声,她的视线缓缓移向紧阖的病房门板,表情微冷。   不过她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将锦盒的盖子重新盖上,从秦管家的手里接过碎成三段的玉佛,她说不清当自己现如今心里是怎样的滋味,突然之间心却痛了,替顾泽恺痛了。   如果说发生在她家里的那些伤害是有形的,发生在顾泽恺身上的伤害却是无形的,更何况在顾弘文的眼中,他伤害自己的孙子,好似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一件事……   ————————————————   抱歉抱歉,第一更更新晚了,因为从早晨就来新家这边弄墙绘的事情,刚碰到电脑。   十一大家放假,大央也不闲着,呜呜最近要搬家~~废话不多说了,大央继续码字去(废话不算收费内哟)   ..   正文 惊蛰·369 最心疼他的女人   林盛夏手中捧着锦盒向着医院的停车场走去,外面瓢泼大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她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停车场内的车并不多,所以她很轻易的便找到了顾泽恺,就如同林盛夏想的那样,浑身被雨水浇透的男人坐在驾驶座那边,车前灯划破黑暗,光线让豆大的雨点无所遁形。   林盛夏打开车门快速的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昏暗的车厢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林盛夏将盒子转身放在了后座上,没有错过顾泽恺眼神停留的方向是奶奶病房所在之处。   他的背挺的笔直笔直的,深色的衬衫被雨水打湿贴合在健硕的身躯上,车窗全开着,有雨落了进来,雨刷左右运作,将前挡风玻璃处的雨帘给分开。   刚才趁着走到走廊尽头打电话回家的功夫她让保镖去买了些简单的消毒药品和干毛巾,塑料袋置于她膝头,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泽恺糟蹋自己的身体。   啪的一声,林盛夏伸手将车内灯打开,晕黄的光线将两人笼罩起来,原本冷寂的气氛被渲染打破。   “顾泽恺,奶奶会没事的!”她低语着,用着中控将车窗阖上,瞬时间风雨被阻隔在外面,宽敞的车厢形成个密闭的空间。   听到林盛夏的声音,顾泽恺转过头来,薄唇依旧维持着离开时紧抿成线的动作,林盛夏望着他笑了笑,伸手从袋子里取出干毛巾盖在他的头顶仔细的帮顾泽恺擦拭着潮湿的发。   “如果当时我没有说那句话该多好!如果当时……”沙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令林盛夏揪心的疲惫,原本擦拭的动作戛然而止,林盛夏的手沿着毛巾边沿滑落至男人的颊边。   “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奶奶不是害的!”林盛夏知道,因着奶奶受伤的关系,顾泽恺心里的自责不会比任何人都少,可那不代表他就需要为这件事情负责。   当年绑架案的真相以这样的形式被揭开,受伤最重的除了顾泽恺还有谁?身家利益面前,亲情被利用的淋漓尽致,只是就算知道了真相就算法律追诉期没有过,顾泽恺却连追究的权力都没有!   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在心里对顾弘文已经死心,作为孙子的顾泽恺还是不会将他送进监狱,养育之恩大于天,在他父母出事之后,顾弘文谢青鸽与顾允儿便是他亲情的支柱。   可一夜之间,牢固的支柱却四分五裂,饶是坚强如顾泽恺,也会痛心与迷茫!   “我的顾先生没有做错任何事。”林盛夏淡淡的笑着,温热手心将他坚毅的面部线条包裹着,新长出来的胡渣湛清刺手,可她依旧舍不得放开。   或许是她安抚的声音起到了作用,顾泽恺痛苦幽深的眼瞳渐渐恢复清明,今晚发生太多事情,他真的很累,从知道绑架案的真相开始,他就在一遍遍追问自己,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爷爷这样对待他?   林盛夏见他多少的冷静了,继续帮他擦拭着湿润的发,车外惊雷大雨,车内却安静温暖,车内车外彷如两个世界。   顾泽恺没再开口,任由她动作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她怎么可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场绑架案改变了他们两个人的人生,她被隐藏起的痛苦梦魇,如果不是因着那场阴差阳错的欢爱,恐怕一辈子都要隐藏进暗无天日内,她不怨吗?   乔胤带来的照片清晰无比的将她曾遭受的罪呈现在自己眼前,加注在顾太太身上的伤痛,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最心爱的女人曾经受过那样非人的对待,如果她不是林盛夏,恐怕寻常的女子早就疯了!   “对不起,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为着他爷爷,为着曾经的误会,为着自己过去的种种,他都对不起她。   顾泽恺突然握住她的手扯到唇边细细的吻着,以着受伤野兽舔舐伤口的姿态,林盛夏因着他的动作一怔,随后眼神柔软起来,这个傻男人,之前不是说都过去了吗?   慢慢的,她柔软的唇印在顾泽恺太阳穴的位置,耳鬓厮磨里的亲昵是独属于顾泽恺的,再无旁人能够得到。   林盛夏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眸底有跟柔情所区别的忧虑,元老今晚说过当时找他们的人提出要保证顾泽恺的安全,最后的结局他们早已经知道,那赎金除了上面那层其他均是用报纸填充的。   可这不就与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吗?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令顾弘文改变了主意?甚至不顾顾泽恺的死活做出了令人难以相信的举动?   她能够想到的,顾泽恺也能够想到,还有元口中无意说出的那个陌生人名,苏紫。   盛手医的那。当元脱口而出的瞬间,顾弘文眼底愧疚与痛苦的表现还是清楚的映入到自己眼底,这个苏紫在整件事情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她是谁?这一切还都是个未知数!   “那玉佛被我摔碎了,爷爷让秦管家将东西交还给你,既然这东西的价值已经失去,那我能不能将这些碎片还给郭南?”   玉佛虽然都碎了,可毕竟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也算是了却了郭南的一桩心事。   顾泽恺点了点头,事到如今那玉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顾太太如何处理,随她高兴好了。   前挡风玻璃的雨刷依旧运作着,车内的人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雨……继续下着。   *************** **********************   谢青鸽幽幽转醒,面色灰白给人以不健康的感觉,她只记得自己下楼时摔了一跤,此时下半身却是没有知觉,刚一动顾允儿便有所察觉。   “允儿你先出去,我要同你爷爷说话。”谢青鸽伸出手试图想要拍拍顾允儿的手背,可疼痛瞬间袭来,最终作罢,她对于自己身体的异样很平静的接受,眼神有着超脱的冷。   待到顾允儿从外面将病房的门带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顾弘文耸拉着肩膀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将医生的判断告诉她。   “告诉我,当年找人绑架泽恺的不是你!你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到这样的地步……”谢青鸽望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再看着个可怕的魔鬼,她和这个男人过了一辈子,还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这样恐怖!   顾弘文攥紧手中的拐杖,心里却空洞无力,如果这是元对自己的报复,那么很明显,他成功了!   而顾弘文的耳边似乎回荡着一道凄厉的女声,声声绝望的诅咒着他妻离子散,不得好死!   苏紫,你的诅咒终于要成为现实,因着元的推波助澜,他的家就要散了,在他想要决定隐藏掉之前的一切重新开始时,命运却将他推入到了深渊内,不得翻身!   谢青鸽的心沉到谷底,夫妻几十年,顾弘文一个表情她就能知道答案!   “呵……顾弘文啊顾弘文,你生来就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你连亲生孙子都可以拿来利用……这世上唯一能令你高看一眼的也就剩下那个女人了!”谢青鸽闭上眼睛,老泪纵横。   “青鸽,我有我的苦衷!”当年那场大火,绑架案甚至是淮南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因他而错的事,后来越是错上加错,顾弘文不可能说也不可以说!   “顾弘文,你我夫妻情分已尽,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谢青鸽声如细蚊,终是将绝情的话说出口……   *************** **********************   林盛夏将发挽到耳后,低着头仔细将顾泽恺手背处的玻璃渣用镊子取出,那些东西在他皮肉里留了几个小时,有的地方都已经有了脓,林盛夏处理的认真。   知他今夜恐怕要在这车内待一晚用他的方式守着奶奶,有的时候她真的感觉顾泽恺就像是个执拗的孩子,叫人难过心疼却又舍不得。   顾泽恺沉默的将身形倚靠在舒适车椅背上,他突然回想起当年老宅大火后,他们两个人都被送入了医院里,两个人窝在一张病床上,她脚心冰凉,他用小腿处的暖肉帮她取暖。   那是他问顾太太,有没有后悔过嫁给自己,她说她不知道还平白惹来他好大的怒意,那个时候的自己又怎么懂得,那种超乎一切的在意就是爱!   “以后真该跟你约法三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伤害自己!”只要他的情绪上来,做什么都是不管不顾的。   顾泽恺闻言唇角微勾着,他承认是自己冲动了。   “你这是在心疼我?”他眼底有隐隐的情绪浮动着,不动声色的看向她。   林盛夏用着奇怪的眼神抬起头来看了顾泽恺一眼,似乎觉得他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很奇怪。   “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心疼你,还有谁会心疼?”她无奈的回应,记忆里她似乎曾经对这个男人说过同样的话。   顾泽恺慢慢的阖上眼睛,唇角勾起的弧度轻微,这世上……唯有她是最心疼他的女人!   这是补昨天的第二更,大央困的不行,去睡了。。么么哒!   正文 惊蛰·370 苏紫是谁?   瓢泼的大雨在后半夜就已经停了,顾泽恺一夜未睡,眼神落在谢青鸽所在的高等病房明亮的窗户处,直到灯灭了才收回视线。   林盛夏闭着眼睛靠在放倒的车座上安静熟睡,眉眼之间泛着淡淡的疲惫,或许是因为有些冷了,她不自觉地伸手环绕着自己,顾泽恺见状将车内的空调打开,温度调整到适宜。   表盘上的液晶数字无声的跳动着,提醒着时间的分秒流逝,顾泽恺偏侧着身体眼神落在林盛夏的身上,安静的车厢里无声无息的。   或许是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太长时间,半梦半醒间林盛夏的小腿腹有些抽筋,疼痛难忍的感觉令她不自觉的呻-吟出声。   其实在怀着糖糖和小黄豆时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楚,林盛夏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差,怀孕时缺钙引起的频繁抽筋叫她吃尽了苦头,往日里她都是选择咬着牙等待不适感退去。   今日却与以往不同,似有大掌将她小腿抬起,温柔按揉着痉-挛的部分,迷迷糊糊之间林盛夏睁开眼睛,见到那个往日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认真而又仔细的帮她按摩着小腿。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可在林盛夏的身体里面却有什么东西肆无忌惮的在心底里涌了出来,就连眼眶也有些温热起来,曾几何时这个强势固执的女人也会如此的情绪化?   天际线隐隐放亮的时候,林盛夏真正的清醒了过来,车内的温度刚刚好,尽管车厢内还残留着顾泽恺专属的味道,可驾驶座上却空无一人。   定睛一看,却见顾泽恺站在不远处与一脸憔悴的顾允儿说什么,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皱巴巴的,包裹着他瘦而窄的身材。泼就车经林。   顾允儿转身重新向着医院走去,顾泽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时间。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兄妹刚才说了什么,可看顾泽恺的表现,恐怕谢青鸽的情况并不好,这样想着,林盛夏打开车门下了车,高跟鞋跟踩在积水的坑洼里,带起声响。   刚刚下过雨后的早晨很清冷,停车场内零星几辆车停靠着,刚刚从空调的温暖里脱离,林盛夏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或许是听到声音,顾泽恺转过身来。   “你饿了吗?我帮你去买点吃的!”他阴郁痛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林盛夏单手落在他绷紧的前臂上,刻意忽略掉他眼底的沧桑感。   话音刚一落下,林盛夏的身体却被顾泽恺猛地搂住,死死紧紧的扣入到他硬实的胸膛里,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埋首于她的脖颈,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信任的女人。   褪去了最初的惊诧,林盛夏任由他搂紧了自己,单手置于他背脊处缓慢的移动着,似是安抚着顾泽恺的情绪。   “允儿刚才告诉我说奶奶下半身没有任何的知觉,早晨甚至还……甚至还大小便失禁,医院那边已经确定,颈椎骨折压迫神经造成截瘫!”   顾泽恺的声音异常沉重,林盛夏手里动作一顿,从昨晚听到医生委婉的话语时她心里就有了最坏的打算,可那时毕竟还没有确诊。   “顾泽恺,我们先回家,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可以请最权威的专家给奶奶看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泽恺却没再说话,只是将脸埋入到她颈窝里,许久许久……   ******* ********* ******** ****** ******* ******* *********   元家别墅内。   元霑的表情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他手中端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倚靠在黑色沙发椅背上,或许是因为回想起昨夜的事,嘴里时不时溢出张狂的笑声。   心心念念的白玉佛虽然被林盛夏那个臭丫头砸碎了,可自己扔下的重磅炸弹在顾家相比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他就是想要让顾弘文好好的尝尝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   这样的想着,元霑端着茶壶凑到唇边痛饮了一口,几十年来他都没有这么痛快过,眼角眉梢都带着轻松!   可跟元霑的张狂相比,坐在他对面的元牧阳却没有丝毫生气,他只是麻木的绷紧着下颌,从昨夜回来两人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一名黑衣保镖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元霑眉峰一扬,示意他开口。   “早晨从医院那边确诊,谢青鸽因着颈椎骨折压迫神经,造成截瘫!这个消息顾家还在严密的封锁中!”黑衣保镖说完了之后便退了下去,闻言元霑更是张狂的笑了起来。   顾家现在元气大伤,不就是他最想要看到的局面吗?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为什么要把我所有的希望都给毁了?”元牧阳微眯起狭长的眼眸,阴郁的俊美脸庞之上透着自暴自弃的绝望,置于沙发椅背上的大掌慢慢收紧成拳,他恨,恨得撕心裂肺咬牙切齿!   元霑在清楚的听到元牧阳的声音时饮茶的动作一顿,阴鸷的眼神划过,叫人心头生颤!   “你收养我这么多年,折磨我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是为什么你要告诉盛夏那些事情!”元牧阳说到这时表情略显狰狞,他本就非善人,更何况是长久跟元霑这般阴险的人在一起!   元霑似不满元牧阳对他说话的态度,倏然间将手中还略烫的紫砂茶壶狠狠的砸向了他的方向,壶盖分离里面的热茶水全都泼在地板上。   “你也知道我收养你这么多年!怎么翅膀硬了不想受我控制了?你做梦!”元霑肆意的笑着,只是那笑容里掺杂着阴森的味道。   “你应该庆幸我只说了你下药的事情,至少这算是你所作所为里最能够让她接受的一件,不然你要我对她说为了让她和顾泽恺制造误会,将苏暖送去边境?还是你要我对她说你用药控制着他父亲的生死,虽然他得到肺癌晚期命不久矣!又或许你想要让我说林盛夏朋友那件事儿?还是医院里她女儿的事情?”元霑每说一句,元牧阳的面色就惨白一分,可他却还像是不准备放过他似的站起身来走过去。   那布满皱纹的手掌轻拍着元牧阳的脸,继续的开口说着。   “别想妄图脱离我的控制,不然我们就走着瞧!”一边说着元霑的大掌便攥紧一分,顾弘文的痛苦日子刚刚开始,妻离子散的滋味不好受吧,老东西!   元牧阳痛苦的闭上眼睛,当刚才从他的口中听到糖糖的事情时他心惊肉跳着,好在这个话题他没有继续下去。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再去普罗旺斯看望糖糖,如果被眼前这个凶狠的男人发现糖糖的事,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盛夏已经那样的厌恶自己了,假如自己利用糖糖……19SbJ。   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在心口,元牧阳的呼吸稍显急促了起来!   ******* ********* ******** ****** ******* ******* *********   “昨天泽恺因为自责在楼下停车场里看着您病房一晚上,早晨回去后我强迫他必须要休息,所以只有我来看您,奶奶不会生气吧?”   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削着手里的苹果,谢青鸽的气色比她想象当中的要好很多,至少并不像是突遭意外的很多老人那样濒临崩溃。   “我怎么会生气,你跟泽恺说让他不用自责,昨天发生的事是意外!反倒是老头子做的那些事……让我没脸面对泽恺才是真的!”   谢青鸽说着,林盛夏已经将苹果切好,整齐的摆在盘子里端到她的面前,刚才她来的时候见到顾弘文与秦管家一直守在外面,见到她来面色上不好看,可也并未阻止。   “奶奶别想太多,我已经托我朋友打听国内外最有名的医生,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回到家里她立马给叶以宁打了电话,毕竟在医学界她的丈夫沈晟勋认识的人多。   “我都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赎罪……”谢青鸽说着说着语带哽咽了起来。   “奶奶你别这么说,对了奶奶……您知道苏紫是谁吗?”   林盛夏突然回想起元霑与顾弘文对峙时无意脱口的这个名字,她总觉得这个苏紫跟所有的恩怨有着很深的关系,而这里没有旁人,她索性也没了顾忌。   她没有想到的是,谢青鸽在听到苏紫二字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就连手里端着的苹果也散落在薄被上。   林盛夏诧异的看向她,不明白为何听到这个名字谢青鸽的反应会这么大。17129591   “我不知道什么苏紫,从来没听说过,怎么突然间问我这个人……”谢青鸽略显苍白的唇有些哆嗦,那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令林盛夏有些捉摸不透了。   谢青鸽的表现再清晰不过的告诉她她知道苏紫这个人,可是自己问的时候她却排斥提起这个名字,苏紫到底是什么人?如何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人谈及色变?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林盛夏笑了笑,伸手将散落在病床上的苹果块重新装回到盘子内……   ——————————————   抱歉今日就这一更,最近大央要忙着搬家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一个人操-办,回到家累的就不想动弹。   五号不出意外会有大更弥补大家,这两天真的是对不住大家了!   ..   正文 惊蛰·371 没有哪种感情可以无限透支   从病房里走出来,林盛夏被秦管家给拦住,或许是因为昨夜的事情,秦管家的视线有些闪烁,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顾弘文,不过才短短一夜,这位长者已经越显老态,或许是一夜没睡的关系,眼袋深沉。叀頙殩浪   她知道,这是顾弘文想要跟自己聊聊,四目相接的瞬间,林盛夏沉默的绕过秦管家,情绪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尽管在她心里已经再清楚不过他就是当年的幕后推手,可心境上的转变令林盛夏已经学会收敛锋芒。   “她怎么样了?”顾弘文凛利的眼神落在病房的门板上,他不是不想要亲眼看看谢青鸽到底怎么样,可是自从昨夜真相暴露之后,谢青鸽扔下那番绝情的话语将他列为了拒绝探望的对象,而他也怕会引起谢青鸽情绪上的波动,只守在门外不敢进去。   林盛夏并不受他的气势所压迫,倒是她自己身上那种显而易见的冷淡叫人心里头发怵。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她并没有回答顾弘文的问题,只是淡然的开口,而这样的口吻很明显叫顾弘文凛利的眼神一浊。   “在当年你做出那种选择的时候,聪明如爷爷你难道还想象不出会有真相被揭露的一天?从你选择将身价利益放在亲情之前,就已经为今日的局面埋下伏笔,如果信任就是用来背叛的,我想爷爷你已经给泽恺上了很生动的一课。”   林盛夏淡雅的转换了个姿势,唇角出现几不可闻的淡漠,她的声音很轻,却有着冲破一切的力量。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顾弘文听到林盛夏冷讽的声音顿觉面子上挂不住,满头花白的发因着他陡然间激动的情绪而滑落前额。   林盛夏像是没有感受到长椅上坐着的那个老人心头的愤怒,异常的冷静淡漠,微微扬起眉,表现从容。   “教训倒谈不上,只是有句话泽恺开不了口,我却能替他开口。”她清净的眼眸落在病房的门口,她讨厌医院里没有生命力的白。   记忆里绑架被救出后躺在病床上九死一生,送走母亲送走父亲,甚至是糖糖的产检都是她独身一人。   医院里有她所有不好的记忆,她自然不喜欢这里。   “奶奶之所以会躺在这里,不是被泽恺害的,而是被你害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迁怒于他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荒诞糊涂找借口!”   林盛夏字字珠玑,声音也一字比一字要冷,顾弘文不过是将他所犯下的错找了个借口冠冕堂皇的加注在顾泽恺的身上。   她薄浅一笑,话语宛如冷芒毕露的刀刃明晃晃的亮在了顾弘文的面前,而后者背脊不自觉的僵直起,呆若木鸡好半响都没办法发出声音。   顾弘文已经有大半辈子没有被人如此指责,他脸色铁青着,却半丝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就连耳朵里都嗡嗡作响。   可林盛夏却是不管那些的,这些话从昨晚便堆积在心里,背脊倚靠在冰凉墙壁前,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滑过顾弘文的脸。   “你……你怎么敢!”顾弘文无声的蠕动着丰厚的嘴,颓败的攥紧手里拐杖,他明显的有些混乱,半响憋出这么一句来。   林盛夏听在耳中,闻言却只是将背部离开墙壁,睫毛垂下在白希的脸庞之上投着淡淡的阴影,嘴角噙着讽笑伸出手将敞开的大衣扣子系上。   “不知道爷爷信不信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这一说,我觉得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可大可小的代价,既然当年爷爷选择放弃泽恺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么现如今就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毕竟爷爷要知道,在这世界上没有哪种感情是可以无限量的透支,就连亲情也不可以!”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犀利,或许也惟独只有在面对顾泽恺时才懂得收敛锋芒,顾弘文深深的抽了口气,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林盛夏漠然的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转过身背对着顾弘文与秦管家,再也不看他们一眼的向着走廊尽头的光明处走去。   太冷了,险恶的人心让人觉得太冷了,所以她要向着光明所在的方向走去,与黑暗背道而驰。   *************************************   顾泽恺身着家居装坐在沙发上,高级质衣将他健硕的体格映衬的更为挺拔高大,只是此时将自己昂藏进黑色真皮沙发内,面色阴沉。   有力的五指随性的将玻璃杯掌控在手里,里面的冰块碰撞着杯体发出清脆的声响,英俊的脸庞宛如冰雕,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   小黄豆安静的熟睡在木质的小床内,沐浴在阳光里,昨夜下过雨后的天格外湛蓝,却与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阴郁的心情形成对比。   门铃声倏然划破寂静的氛围,佣人从厨房里走出来看了沉默的男主人一眼径直走过去将门打开。   “顾。”乔胤的声音低沉响起,成熟冷漠的脸部线条分明,与他的冷峻威严相比,站在他身旁的长安柔美的无与伦比,松软的发随意的垂落于身后,乌黑干净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昨天她和乔胤两人参加完拍卖会之后直接乘车回到了沿海别墅,那边和这里的设计风格截然不同,她很喜欢这里,有顾太太的味道。   顾泽恺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见是乔胤刚毅分明的脸颊多少才有了些表情,挥手让佣人下去,乔胤拥着长安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公司你人也不在,是要搞失踪?”乔胤性感的薄唇微勾起,不过在顾泽恺淡淡的瞥视当中也逐渐的收敛起戏谑的表情,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乔胤的表情多少透出了严肃。   顾泽恺起初并没有说话,只是一饮而尽杯中酒,眉宇间的隐隐冷意令他看起来甚至比坐在对面的乔胤还要阴郁。   “昨天晚上我知道了一件事情,乔胤,当年策划绑架我的人竟然是我的爷爷!”顾泽恺冷冷开口,说话的同时眉心的纹路紧紧蹙起。   乔胤眸光一暗,削薄的唇抿成一条弧线,这话听起来似乎很匪夷所思,沉默的听着顾泽恺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道来,越听表情越沉。   家庭对于顾泽恺的意义有多重要没有人比乔胤这个做兄弟的清楚,可到头来伤他最深的却也是那些所谓的亲人,乔胤是吃过这些苦头的,正是因为有着切身之痛,他才更了解顾泽恺的怨与恨。   “你想要怎么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顾!”乔胤的话语里透着嗜血的阴骘,表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叫人摸不透他的情绪。   从他遭遇家族的背叛濒临死界,到与顾泽恺兄弟二人在中俄边境闯出翻天地,顾泽恺不仅仅是他的合作伙伴更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这样的情感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以理解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兄弟是拿来出卖的,而有些兄弟却是生死之交,如果说顾弘文与元霑是属于前者,那么顾泽恺与乔胤便是属于后者。   “等到我奶奶的情况稳定下来,我是不可能放过元家的,乔胤,那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血债,还是顾太太的,她所受到的苦,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元老头以为因着我爷爷的关系我就不能将他送去坐牢,呵呵……”顾泽恺身体看似慵懒的倚靠在沙发椅背上,语间眸底透出的阴森令熟睡中的小黄豆感觉到异样,原本睡的正香的他突然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乔胤身边的长安清透的眼神里滑过疑惑,似乎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小娃娃的存在,甚至比顾泽恺还要快速的站起身来向着偌大落地窗前摆放的小木床走去,松软的长发随着她弯腰的动作顷刻披散在身体两侧,精致漂亮的五官迷茫的贴在小黄豆的小脸上。   小黄豆一点都不怕生,兴高采烈的用着胖嘟嘟的小手抓弄着长安乌黑的头发,表情生动极了。   在确定小黄豆没有任何不安的表现之后,顾泽恺暂时放心让长安同小黄豆在一起,只是眼神还时不时的落在两人身上,乔胤抄起茶几上的另外一个玻璃杯将威士忌倒满,拿稳在手中,目光望向长安沐浴在阳光内的倩影时不自觉的温柔着。   “你家顾太太呢?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当奶爸,若是被外面那些记者拍到了,不知道T市有多少名媛的心都要碎了!”   乔胤四下望去并不见林盛夏的身影,自从边境那次见面后,林盛夏的果敢便令他刮目相看着,这并不只是因为她是自己兄弟老婆的关系,更多的却是在顾太太的身上他能够见到一种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大气!   “去医院了,顺道将摔碎的玉佛送给那个记者。”顾泽恺的视线丝毫没有从小黄豆的身上移开,生怕长安磕到碰到他。   乔胤轻饮着威士忌,俊美的眼瞳眯成狭长。   “对了,你让影之前调查过的糖糖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糖糖的事跟元牧阳有关?”乔胤声音低沉动听,英挺的身材昂藏进沙发内。   顾泽恺颔首点头,目光还是未曾在小黄豆身上移开,最后实在担心,站起身来似要向着长安走去。   “胤,我们生个小宝宝好不好?”长安突然间抬起头来,细致如美瓷的脸上盈盈的全是笑意,眸波晕染间泛着如梦似幻的柔情。   乔胤目光深沉,冷冰的心狂跳着……   *************************************   林盛夏将车停在郭南所住的郊区小院之外,副驾驶座位上精美的盒子安静的躺在那里,她今日来就是为了将这盒子里的玉佛还给郭南,尽管它已经摔碎了。   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情绪,林盛夏拔了钥匙下车,表情淡然的走到小院的门口,抬起手来敲了敲门板,很快便从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门从里面打开的瞬间,郭南在见到林盛夏时眼底一闪而过诧异,却在视线移到她手里的锦盒时,表情凝滞了片刻,随后那份狂喜从他霍然敞开两边大门的动作里就可以看出。   “郭老先生,我是来将这玉佛送还给您,不过您最好还是先看一下再说!”   林盛夏清净照人的眼眸安静的凝视着郭南,明白他的喜悦从何而来,只是这玉佛已经碎了,不知如果郭南看到,是否还会像这般的高兴。   郭南闻言表情间透出疑惑,似乎并不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林盛夏笑了笑,进了门。   依旧是分布交错的石榴树与葡萄藤,只是这次石桌上并未铺着笔墨纸砚,天气已经不是特别的冷了,她将盒子放在石桌上,慢慢的坐了下来,郭南所养的笼鸟挂在石榴树枝子上,此时叫的正欢。   “虽然我将玉佛带来了,但是这玉佛因为一些意外已经被我摔碎成三截,您若是还要我自然会留下,可若是觉得……我马上离开。”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里面断裂开来的玉佛安静的躺在里面。   被阳光一照,通透的玉-体上莹亮一片,说不出的美丽。   许是郭南没有想到玉佛竟然会在短短一晚上的时间里变成了这幅模样,好半响没有说话,松弛的指腹轻抚在那上面,眼底的心疼尽显。   “这是教授最宝贝的东西,为了它连命都可以不要!”郭南微颤颤的说着,他将玉佛头部的部分紧握在手中,往事一幕幕的划过眼前,就连手指都发颤。   林盛夏没有说话,或许也是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浅眉微蹙着,柔淡视线安静的看着这一人一佛,在这个小院里真正的是宁静致远,似乎超脱了所有的繁华喧闹,可在这小院的外面,却是波涛暗涌!   无声的动了动唇,她像是想要劝慰郭南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恐怕无论自己说了什么在这破碎的玉佛面前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罢了,这东西毕竟回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教授若是泉下有知,也应该能够瞑目了!”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郭南似乎自己想通了,认认真真的将玉佛重新放回到锦盒里面,模样虔诚。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郭南的态度早已经不似最初那般,他突然站起身来动作麻利的沏起了茶水,在那之前也不忘将玉佛放进书房内。   “不用麻烦了,我送完东西就要离开的,自从知道了这玉佛背后的故事我心里也有些惋惜,老教授到离世也没有见到女儿最后一面,真的很遗憾。”   林盛夏如是的开口,已经长长不少的发随着她的动作自然的摇曳在耳边,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倾泻在耳旁,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她的声音也不由的放缓,话音落下林盛夏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向外走去。   只是突然之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姣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的迟疑,她是因为郭南曾经做过记者的关系,或许从他这里可以能够打听到那个叫做苏紫的事情,奶奶的三缄其口佯装不知,与顾弘文同元老之间的波涛暗涌,似乎都跟这个苏紫逃脱不了干系,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有这样的本事?19SkN。   病夏文因长。林盛夏的心中满满都是疑问,对于自己来说,若是能够解开这个疑问,或许很多事情的答案,都能够迎刃而解!   当然,这是她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事情想问我?”郭南是聪明人,从林盛夏的表情当中就看出了些许的端倪,如果换做是往日他恐怕不会有什么耐心开口,可林盛夏刚刚给自己送回了玉佛,这份恩情他是要报的。   “请问,在你的印象里知不知道一个叫做苏紫的女人?”林盛夏缓缓开口,面色淡雅,浅淡的眸子沉静。   郭南在听到林盛夏的话语时猛地僵在原地,他的表情很古怪,古怪到让林盛夏不解,这个苏紫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在听到她名字时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奶奶是如此,现在就连郭南都是如此?不过林盛夏很庆幸,至少郭南的表情告诉了自己,他是知道这个苏紫的,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愿不愿意开口告诉自己。   林盛夏礼貌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容不迫的看着对方,自己刚刚将玉佛给了他,就算是卖自己一个面子,想必郭南也不会不说的,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心里多少有了底。   只是郭南接下来的表现与告诉自己的答案,均是令林盛夏大吃一惊,或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苏紫的身份竟然会是……   *************************************   林盛夏回到家里的时候,乔胤与长安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顾泽恺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声响,从偌大的落地窗前转过身来,通透的阳光为这个表情平静的男人镀上了层特殊的光芒。   “你回来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无限的温情,尽管这个男人在前天晚上经历了足以毁灭掉他信念的打击,可他还是能够用着最快的时间来恢复自己。   “恩,我回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林盛夏浅笑着换下拖鞋向着他的方向走去,因为男人是逆光而站,所以面目显得并不清晰。   她张开双臂沉默无声的拥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肢,将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顾泽恺胸口起伏的律动。   顾泽恺起先被林盛夏的拥抱弄得有些懵了,只是很快他也反应过来反手拥住了她的后背,那种全然保护性的姿势带着男人的霸道。   “怎么了?奶奶的情况很不好吗?”虽然一夜未睡,但顾泽恺的精神并未有丝毫的萎靡,他略显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透过胸口的震动传递给林盛夏。   “没有,不是奶奶的事情!”林盛夏摇了摇头,纤长睫毛轻眨的瞬间,可以看到小黄豆。   顾泽恺的大掌沿着她的背脊缓慢的上移到她后脑的位置,有下没下的轻抚着她松软的发,他唯一可惜的是,当初顾太太及腰的长发说剪就剪,尽管如此,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倒也是无所谓的了。   林盛夏不禁重新的回想起郭南在小院内所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苏紫的?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你见过她?她现在好不好?”郭南情绪激动的开口,他的反应着实出乎了林盛夏的意料之外。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才问郭南的,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误打误撞找到认识苏紫的人!   “抱歉,我不认识她,也没有见过她,我只是无意当中听说到这个名字的,她是……你认识的人吗?”林盛夏摇了摇头,如是开口。   郭南闻言只是怔愣在原地片刻,手里刚刚清洗好的茶杯也因为他精神的涣散摔到了地上,碎成片片,他颓然的坐在石椅上,好半天也没有说话。   “苏紫她是……”   林盛夏侧着头倚靠在顾泽恺胸膛前,他不过微微低头就可以看到女人如同白玉的小巧鼻尖与纤长睫毛,只是她心里有事,不过一眼自己就可以看的出来,顾太太出去了没多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说,自己也不会去问,他等待着她愿意跟自己分享的时候,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泽恺,今天我去医院看奶奶的时候,曾经问过她苏紫是谁!可是当时她反应很大,并不承认自己认识苏紫,可我知道她在说谎!”林盛夏轻启淡色唇形,缓缓开口。   “恩,后来呢?”   “后来我去将碎了的玉佛给那个记者,我本来只是想要试试看的问一下,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苏紫,并且还告诉了我她的真实身份。”   “那么苏紫到底是什么人?”顾泽恺隐约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如果自己没记错昨夜元霑曾经说起过。   “苏紫……就是苏庆之教授的女儿!”   ..   正文 惊蛰·372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顾泽恺幽深的黑眸叫人看不穿他在想些什么,手里轻轻拍抚的动作未停,带着令林盛夏感到可靠的沉稳。叀頙殩浪   “当时元老说他并不只是为了他自己还为了苏紫,爷爷的反应就很不正常,再加上奶奶三缄其口的样子更令我怀疑,冷不丁的让我知道了苏紫就是苏庆之教授的女儿,一个离家出走多年的女子,竟然会跟元老和爷爷扯上关系,你说……奶奶在隐藏什么?这个苏紫离开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林盛夏窝在顾泽恺坚实的胸膛里,阳光甚好,透过通透的落地玻璃倾洒在两人身上。   或许是清晨沐浴过的关系,优质的高级衬衫下有男性气息混杂沐浴液的味道,林盛夏微微抬着头,顾泽恺回到家按照她说的仔仔细细将自己清理了一番,就连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也刮的干净。   “奶奶不说,不代表旁人不知道,你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突破口。”软香在怀,顾泽恺俊美的五官线条变得温柔,就连深邃的眸同样也是。   他的手悄无声息的在她柔软的腰际线游移着,隔着薄薄的女士衬衫,削瘦却又柔软,林盛夏只觉得酥麻触感沿着背脊游蹿到后脑,阵阵战栗再清晰不过,急促的倒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男人。   顾泽恺深沉眼瞳内有丝毫笑意一闪而过,稍纵即逝,因着昨夜真相揭露心底的寒冷被家庭的温暖所抚慰着。   “你说的突破口是什么?”林盛夏的脸有些发烫,他指腹的粗粝虽是隔着衣服,可还是清晰无比,更何况这个男人太过于清楚她的敏-感带,此时更是故意惹她失态。   就在林盛夏想要将顾泽恺故意惹乱他的手拍开时,顾泽恺却率先一步的收回了拥抱,向着落地玻璃窗前的单人沙发走去,那里采光极好,他刚刚坐下便朝着林盛夏招手。   眼底有着隐隐睿智的光,似乎还掺杂着些许其他的情绪在当中,这男人太过于高大,坐下之后单人沙发便仅留块缝隙,他单手伸出拍了拍自己大腿,暗示的意味明显。   林盛夏见他这幅模样,心底的担忧多少消褪了些,当年绑架案的真相被揭露的太过突然,她一度担心他无法接受,好在这个男人没有让她失望,虽然担心过可她坚信顾泽恺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缓慢的走过去,却偏偏停在顾泽恺的面前不远处站着,不急不慢的将袖扣解开将袖管挽至肘间,细腻的肌肤一寸寸的露出。   顾泽恺笑着欣赏她的表演,镌刻得棱角分明的有型俊颜不骄不躁,似是钓鱼般耐心十足,经过昨夜他似乎沉默了很多,黑眸更为深沉。   林盛夏并没有发现自己离他越来越近了,待到刚想要开口,光洁手腕处却蓦然传来一股大力,穿着室内拖鞋的脚一个趔趄,整个人已经横坐在了顾泽恺绷紧的大腿上,有只鞋掉在刚在所站的地方。   “如果奶奶真的跟那个苏紫有关系,有两个人一定知道。”顾泽恺沉黑的眸隐隐带着耐人寻味,手指沿着她突出的脊背向着股沟的方向延伸,浑圆的臀型贴合着大腿贲起的曲线,引人遐想。   起初林盛夏被他逗弄的有些混乱,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顾泽恺口中的两人到底指的是谁。   “聪明如同顾太太,难道还猜不出这两个人是谁吗?”顾泽恺此刻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甚至是刻意凑到她耳垂边说的,说话的同时薄唇微微抿起将她薄薄耳廓抿于唇际当中。   几乎是同时,林盛夏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伸手抵住顾泽恺的肩膀,在这样下去恐怕有失控的趋势。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舅公舅母?”骚扰短暂的被制止,林盛夏抽空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却见他身体向后靠着,倚在沙发靠背上,不动声色。   “就算我去问,难道他们还真的会说?更何况这件事牵扯了奶奶,想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她一边说着一边握着顾泽恺的大掌,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点点的血痕已经结痂。   “别人问他们绝对不会说,可你我二人其中的任意一个,他们都不可能隐瞒。”   顾泽恺的语调并未有过多的修饰,只是平静的叙述件事实般,结实精瘦的胸膛为着她敞开着,林盛夏随后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她明白顾泽恺为何会这么笃定了!泽人紫抚爷。   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的事情,蓦然越上心头,的确就像是顾泽恺说的,舅公舅母对他们两人之中的任意一个,都不可能有所隐瞒的,这样的想着,林盛夏表情里多出了几许的轻松。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偏偏对这个苏紫这么执拗,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苏紫跟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凡事有因必有果,或许这个苏紫就是所有事情的‘因’也说不准!   当然,这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   视线移到顾泽恺的脸上,知道他心里还在担忧着奶奶的事。   “我有让沈晟勋帮我联系下国外最著名的医师,你不要太担心,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林盛夏抚着他的手背开口说道,顾家经过这次的事情元气大伤,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恢复。   顾泽恺没有说话,只是将林盛夏搂的更紧,他何其有幸的得到了顾太太,让她这般的将自己放在心上。   阳光和煦,伤口渐愈。   ******** ******* ******* ******* ********   唐淮南此时并不知道顾家出了什么事,自从带着姜橘生回到别墅之后,他就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   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白色瓷盘旁的两份文件,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姜橘生面无表情的坐在餐桌前面,高领薄毛衣将她纤瘦的身形显露出来,不过才短短几天,她又瘦了,精神上的折磨有时比柔体上的折磨更刺痛人心。   好在,一切就要结束了,只要曦曦的抚养权到了手,她立马离开T市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唐淮南转身将一碗冒着热气的饺子汤放到她旁边,自然没有错过姜橘生一直看向离婚协议书的眼神,动作一顿,面无表情。19SnT。   “橘生,我知道你恨我的原因有很多是因为你的父亲,可你别忘了,你父亲他本来就贪污!”就算是没有那封匿名信的举报,早晚也会被调查出来的!   姜橘生娇躯闻言陡然一僵,似是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所以呢?所以你就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威胁他?所以你就可以和苏暖写匿名信举报他?你是我的丈夫,苏暖是第三者,我的丈夫和小三联手将我的父亲送进了监狱,你想要我理解你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细白小手无意识的将那碗饺子汤打翻,冒着热气的滚烫液体顷刻洒在了她的手背上,疼的她瞬间眼眶泛泪。   唐淮南倏然起身,紧扣在她手腕处来到水龙头下面用冰凉的水流冲刷着,灼痛的感觉好了些,可心里上的痛丝毫未减。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没有做过这件事,举报姜市长对我百害而无一利,我不可能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唐淮南的确在那个时候用贪污的事情威胁过姜市长,不过那是为了保护苏暖!   姜橘生突然讽刺的笑了,她笑唐淮南突如其来的解释,就算是他没有做过又如何?事到如今他以为自己还能够干净多少吗?   “唐淮南,你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你想要获得我的原谅?告诉你做梦,你不是爱苏暖爱的死心塌地吗?那你去到精神病院把她找回来啊?哦对了我怎么忘记了,你以为她给你下了药!你其实不用顾虑这一点,因为给你下药的人是我,是我姜橘生!”或许是因为说到了父亲的事情气急攻心甚至是有些失去理智,姜橘生猛地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冷笑着看向他。   唐淮南高大欣长的身躯蓦然僵硬,他似乎不可置信的微眯起了狭长的眼眸,记忆里那个一向胆怯软弱如同张白纸的姜橘生,怎么敢?   “我把这件事推卸到苏暖的身上,还把她从别墅里赶出去,我逼得她动手要掐死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把我留在身边不觉得害怕吗?我可以给你下一次药自然也会给你下第二次!反正你并不爱我,何不干脆就签字离婚,让我将曦曦带走!我们母女二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就带着苏暖和你俩的畸形孩子……去过一辈子吧!”   姜橘生如花的笑容凄楚,眼睁睁的看着唐淮南猛地攥紧了大拳,他倏然向着餐桌旁走去,哗啦一声将桌子掀翻,水饺散落一地,唐淮南表情凶戾中夹杂着悲哀!   “我是想要离婚让你带着曦曦走的姜橘生!可你以为我在听到你说的这些话之后还会让你这样狠毒的女人带走女儿?”   唐淮南怒呵,姜橘生表情瞬间青白,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   正文 惊蛰·373 那个苏紫,是个祸害   t市高档休闲会馆内。   顾泽恺的舅公舅母被门童领进来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几年前的那次交锋令他们对林盛夏打心眼里有种畏惧的抵触,两人的年龄加起来虽然比她大了很多,可若是比小心思他们根本不占优势!   林盛夏早就已经到了,点了壶上好的大红袍在贵宾间等候两人的到来,她天生就是个行动派,既然有突破口林盛夏自然也不会闲着。   这间休闲会馆设计的极为风雅,在门童的带领下,舅公舅母很快便来到了约定的房间门口,门外的迎宾小姐将拉门打开,端着青瓷茶杯的林盛夏噙着笑看向舅母,却莫名的令后者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舅公舅母来了,请坐吧。”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给面前的两个空茶杯倒上水,声音很清冷,偌大的贵宾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气氛一度尴尬的沉默。   舅公与舅母落座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均是没底,他们有几年没见过了,上次见面还是婚礼,林盛夏面色冷静的独自面对一个人的婚礼那次。   其实舅母对林盛夏多少是有些佩服的,毕竟很少有哪个女人能够如此冷静处理这样的状况,可佩服是一回事亲自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他们三个人之间还牵扯着那五百万的赌资。   “不知道盛夏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舅母借着喝茶的动作开了口,昂贵的大红袍也无法滋润她干涩的喉咙,见林盛夏淡淡的眸光扫了过来,舅母心里头忽然就是一颤,茶杯里的水泼洒出来些。   “舅母怎么这么紧张,我请你们来不过是想要了解一件事。”林盛夏面含薄笑,似乎没有看到对面两人的紧张。   “什么……什么事情?我们能知道什么……”舅公讪讪的开口,有特色的吊三角眼微眯着,很不安。   “苏紫的事,不知道舅公舅母知道多少?”林盛夏刚刚将苏紫二字说出口,舅母的眉头便下意识的挑起,那是条件反射表现出的怒意,可在意识到对面坐着的人是林盛夏时,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高休恺舅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你来问我做什么?这又不是你们晚辈该管的事儿!”好半天舅母才开口,没什么好气,舅公在桌子下面扯了扯她的裤腿,这才令舅母回过神来。   林盛夏半响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噙着笑的看着对面两人,不紧不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水,茶水有些凉了,滋味自然不如刚沏时好。   她的笑容很淡雅,却还是让对面那两人从心里觉得不自在。   “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舅母这话说的仓促,舅公趁机多喝了几口茶水,这上好的大红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品尝到的。   “舅母别那么着急回答我,倒不如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林盛夏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看起来有段年月的契约书,这契约书价值五百万,照理说应该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烧掉,甚至是当着谢青鸽与舅公舅母的面被烧掉的,只是现在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怎么可能不令他俩震惊?   尤其是舅公,刚刚喝进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急促的呛咳着。   “这东西你以前不是烧了吗?你骗我们?”舅母猛地站起身来,木质的椅子滑动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当时烧得是临摹版,真正的契约书就是这一份,若是舅母将苏紫的事情告诉我,我自然不会藏私!”   那时的自己,对所有人都心有戒备,做事从来都会留一手,当时她将那份真迹交给了顾泽恺,或许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再度用上这份价值五百万的契约书!   舅母表情很难看,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林盛夏也不着急,从她约两人来这里,她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那个苏紫,是个祸害!”舅公是真的很紧张那张契约书,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这句话出来,舅母的表情一僵,没有说话。   只是很快的舅母又重新坐回到椅子内,眼神一直望着那张契约书。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前谢家得势的时候我也是威风凛凛的,那时候谢家比顾氏还要厉害!顾家原本的继承人突遭车祸意外身亡,后来顾弘文就被接回顾家认祖归宗,其实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他妈以前就是个妓-女。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顾弘文就勾搭上了我姐姐,把她弄的五迷三道的,说什么非他不嫁,还把我姐肚子搞大了,谁看不出来那个顾弘文对我姐姐没什么真心,顶多就是为了当时的顾氏才要联姻。结婚之后顾弘文同林家人弄什么项目,没想到还真成了……顾林两家当时在t市可谓是风头十足。可我们谢家接连几笔生意都赔的凄惨,我姐姐在顾家也越来越说不上话!这一切不过就是短短五六个月的时间里发生的!那个顾弘文到后来越来越过分,趁着我姐姐怀孕,他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大肚子的女人养在外面,后来我才知道这女人叫苏紫!”   林盛夏闻言一愣,大肚子的女人?她还记得郭南当时说过苏紫是未婚怀了孕最后离家出走的,苏紫被顾爷爷接去?   难道让苏紫怀孕的人是……顾弘文?林盛夏被脑海中的这个揣测吓了一跳,如果苏紫是为了顾弘文离家出走的,那元老又是怎么回事?   元老对顾爷爷的怨恨再明显不过,莫非是老一辈的人因着苏紫争风吃醋?种种的可能在林盛夏的脑海当中划过,可哪种可能又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林盛夏见舅公好长时间没有再说话,忍不住的开口,黛眉蹙起,急于知道后面的事情。   “后来?这事儿说起来也莫名其妙!那个女人生下了对双胞胎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带着孩子消失了!还是生下孩子的第二天!”   舅母将话接了过去,苏紫这件事情到了现如今真的极少有人知道了,再后来谢家彻底的衰败,如果不是谢青鸽早产生了个男孩也就是当时的顾宿廷,恐怕女主人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林盛夏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桌上的茶水早已经凉透了,原本以为能够从舅公舅母的口中得知苏紫的事情,没想到谜团却越来越多,苏紫生下双胞胎之后莫名其妙的又消失了,并且还是在生下孩子的第二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顾爷爷以前有没有什么人特别恨他?例如姓元的?”想了半响,林盛夏清冷的声音响起,可得到的答案均是否定的。   将手中真正的契约书推到舅母面前,在他们二人如释重负的眼神里,林盛夏的心反而更为沉重起来。   *********************** **************   “你说什么?你把林盛夏的孩子藏到了法国?”齐皓倏然转过身来看着躺在真皮沙发上的元牧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林盛夏的那个孩子没死?你当初在医院……”他被这个消息弄的有些糊涂了,之前元牧阳曾经利用酒吧的账户汇出几笔钱,齐皓并不在意,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平常了。   可后来元牧阳紧接着处理掉几个医生护士的举动令他心里陡然间有了疑惑!   林盛夏的孩子意外离世几个月前的新闻闹的沸沸扬扬的,现在元牧阳突然告诉自己那孩子没有死,只是被他藏去了法国,他真的……半响不知道如何回应!   “难道他们从没有怀疑过吗?”齐皓坐在老板椅上,双手平摊在桌面上。   “你会冷不丁的怀疑自己被医生宣判离世的孩子还活着吗?更何况还有货真价实的骨灰在那摆着,骨灰可是验不了dna的!”他微挑着眉锋,表情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   齐皓沉默了很长时间,事实好似的确是如此,可是元牧阳也不能把孩子一辈子都藏在国外!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就不怕时间长了你家老头子会发现端倪么?他可是不好糊弄的!更何况顾泽恺这个人太过阴狠,如果被他知道你藏了他的孩子,牧阳,你想过后果没有?”   虽然齐皓并不想要承认,但顾泽恺的能力的确在他俩二人之上!   “齐皓,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就后悔了!可我现如今是骑虎难下!你说如果我将糖糖还给盛夏,她能不能够对我好一些?”   尽管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答案是否定的,可元牧阳还是抱着最后一丝的期望开了口!   齐皓沉默着,天下没有哪一对父母能够开得起这种玩笑,别说是让林盛夏对他好一些,按照她的性格,如果被她知道了牧阳的所做作为,恐怕……   牧阳很难善终!   若是按照道上的处理方式,或许齐皓会索性选择斩草除根,可当他这样的想着,脑海里却蓦然的划过顾允儿的脸。   他开不了口!   正文 惊蛰·374 初现端倪   林盛夏从会馆出来后就一直坐在车内,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似乎有一团乱麻怎么都解不开。   同样是做母亲的人,如果不是有很特殊的理由,相信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在生产完带着孩子消失,更何况是刚刚生下孩子的第二天。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苏紫与顾弘文同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少元老对顾弘文的怨恨有很大部分是为着苏紫,关于以前的事舅公舅母知道的并不多,能够带给她的消息自然也少之又少。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将林盛夏瞬间拉回到现实里来,这是顾泽恺那次买来的新手机,办理了新号码之后知道新号的寥寥无几。   戴上蓝牙耳机,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可的声音,公司里有几分紧急文件需要签字。   因着昨晚接连发生的事今早在将顾泽恺送回家之后林盛夏便打了电话给小可,这两天公司若是有紧急文件直接交给她去处理,挂断电话之后林盛夏调转车头向着恺夏集团的方向驶去。   半敞开的车窗外渐渐飘散过来阵阵的面包香味,浓郁的味道似乎要传遍整条街道,熟悉的枫糖蛋糕味道香甜好闻,林盛夏定睛一看竟是不知不觉走了‘居然屋’这条路!   因着糖糖的意外离世,林盛夏自从回到t市之后一直都在回避着跟糖糖有关的记忆,以前糖糖还在的时候她最喜欢吃‘居然屋’的枫糖蛋糕,可这家蛋糕店每日只限做十个,不论购买者的身份有多么的显赫,十分特色的枫糖蛋糕售完后,只能等第二天。   将车停在路边的自动付费车位处,推开门纤细的单腿率先下了车,‘居然屋’的外部摆设如同她记忆里的模样,香甜的烘烤味从半敞的店门内传出,林盛夏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店门外的落地窗外,安静的凝视着里面。   通透偌大的落地窗将她的倒影映照出来,纤瘦的身形落寞的站在原处,驼色的大衣敞着扣子,白色的丝质荷叶边微动,露出颈下一小片白色的肌肤,林盛夏眸光淡淡的,在阳光的折射下宛如琥珀色的瞳仁波澜不惊。   店内,有一对母女牵着手选购柜台上的草莓蛋糕,五岁的小姑娘对着橱窗做着各种鬼脸,落地窗外的林盛夏轻笑的看着小女孩。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小女孩别过头看过去,莹亮的眼神透着好奇,松开还在选购蛋糕的母亲的手,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向着落地窗这边跑过来,两个小羊角辫随之蹦跳着。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隔着薄脆的玻璃窗互相的对视着,林盛夏看着小女孩干净的双瞳,眼眶不自觉的温热着。   “妈妈!你迟到了整整两分钟!”   “妈妈,今天老师夸我了!夸我特别能吃!”   “糖糖本来就应该吃糖!妈妈你要是帮我改名叫盐盐或者味精我保证不在吃了!”   “两个大懒鬼!哼!我要去刷牙了!你们要快一点,我才不要迟到!”   糖糖古灵精怪的坐着鬼脸,糖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帮她梳头时糖糖哼起的儿歌,她甜甜一笑的叫着妈妈,她……   落地窗内的小女孩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一直都沉默不语的林盛夏,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张开樱桃小口在通透的玻璃上哈的呵出一口气。   白雾瞬间在冰凉的玻璃上泛起,她伸出肥短的小手在那层白雾上慢慢移动着,很快一颗心的形状在玻璃上清晰浮现,虽然歪歪斜斜的,可站在玻璃窗外的林盛夏却依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糖糖离开她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这样的想着,她的心再度疼痛起来。   “小咪,你在看什么?”挑选完蛋糕的母亲转头看着独自站在橱窗前的小女孩,有些疑惑的开口。   “妈咪,刚才有个姐姐站在这里哭了!”小女孩转过头来,手还指着空无一人的橱窗前,眼睛大大的睁着。   她刚才看到那个姐姐眼泪刷一下的就落了下来,莹亮莹亮的,说不出的好看,虽然在小咪的心里觉得自己的妈妈永远是最好看的,但是刚才那个瞬间,她还是忍不住的睁大了眼睛。   那个姐姐……真漂亮!   手中提着蛋糕盒的母亲不甚在意的看了眼落地窗,向着小女孩伸出手,一高一矮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自动门外……   *********************** **************   林盛夏坐在车内,如美瓷般细腻的肌肤上莹亮一片,她无声的淌着泪,沉默的车厢里气氛越发压抑着。   她的情绪来的很快,或许是因为路过‘居然屋’勾起了自己的回忆,又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原本以为被隐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片段被再度的勾起,轻而易举撕扯着她的心。   她双手压在方向盘上,小巧的鼻头红润一片,泪水滑过脸颊挂在下巴,随着她不经意的动作掉在驼色的大衣上,印染开点点的痕迹。   她的糖糖,她的女儿,那些舔舐着伤口的日子里,乖巧可人的糖糖更像是她的精神支柱。   不论是被顾泽恺怨恨漠视冷语以对林盛夏都可以装作不在乎,因为她有糖糖,她的宝贝女儿。   泪眼朦胧中,林盛夏发动了车子,打着方向盘一点点的退出停车位,长睫轻眨,视线稍微清明了些许,银色的安全带牢牢的系住她身体。   可还不等林盛夏反应过来,一辆突然冲出来的火红车影速度极快的冲了过来,待到林盛夏想要打方向盘避让开已经来不及,右侧车身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车体剧烈的颠簸着,林盛夏削瘦的身形如果不是被安全带固定着恐怕此时定是东倒西歪的。   林盛夏记忆里上次车祸还是那个雨夜,苏暖拨通自己的电话刻意让她听到那些暧昧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随后砰的摔门声之后,难听的漫骂声传进林盛夏的耳中,车体再度轻微的颠簸了两下,看样子是对方车主踹的。   简单的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林盛夏平静的解开了安全带,抬头顺便看了一眼不远处限速40的牌子,她并没有违规驾驶,反倒按照刚才对方的车速来算已是超速。   能够最快找到利于自己的条件来处理问题,是林盛夏多年来的生存本能,不论何时都不曾改变过。   刚一下车,一股浓郁刺鼻的香水味传进了林盛夏的鼻息间,对方背对着她骂骂咧咧的检查着自己车的受损程度,看她的样子是刚买了没多久,因着刚才急速的摩擦,林盛夏这边黑色车身上大片的刮蹭痕迹,还带着对方的红漆。   “你他妈长着眼睛干什么使得?你赔得起吗这车?”对方似乎听到林盛夏下车的声音霍然的转过身来,脸上高傲的表情倏然凝滞,而林盛夏在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时动作也是一怔,她没想到出个车祸竟然还能碰到个老熟人。   这不就是许久不见的傅雯雯吗?   林盛夏表情微冷,转身从车内将手机拿出,拨通了事故处理电话,对方说会在十分钟之内赶到。   “林盛夏你妈-逼故意跟我做对是吗?你把我逼到这种程度还不够?连我新提的车你都不放过?”傅雯雯长发烫成粗糙的大波浪卷,脸上浓妆艳抹的,如果不是对她熟悉到了骨子里,恐怕林盛夏一时之间也不可能认出她到底是谁。   此时傅雯雯的情绪太激动了,多少有了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林盛夏双手环绕在胸前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蹙起的眉心不是没有注意到傅雯雯毫无形象可言的谩骂声引来了太多围观者的驻足,她之前不是出国留学去了吗?什么时候养成的把国-骂挂在嘴边的本事?   不过林盛夏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里的电话又响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顾泽恺的。   看也不看傅雯雯,林盛夏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刚喂了一声,傅雯雯那边的叫骂声再度传来,电话那头的顾泽恺沉默了些许时间,林盛夏淡淡的又喂了声,顾泽恺这才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顾泽恺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有细碎的声响一并传进林盛夏的耳中,想必是他站起了身。   “没什么,小车祸,等下交警就会来解决!”傅雯雯不依不饶的尖锐声音声声刺耳,反观林盛夏只是冷静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傅雯雯的爆发并不只是因为车辆刮擦这么简单,他们二人里还夹杂着私怨。   “地址。”顾泽恺这次更为简洁,只是声音提高了一度。   “居然屋门口不远处,你别来了,我自己能解决。”林盛夏的话还没说完,顾泽恺的声音已经再度传来。   “把我的电话挂了。”顾泽恺的声音让林盛夏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傅雯雯却猛地扯了她一把,电话没拿稳,无意碰到了结束键。   傅雯雯很用力,长长的指甲陷入到林盛夏腕间的皮肤内,厚厚的假睫毛因着愤怒忽闪着,皮肤的状态很差,这么近的距离看去,就算是如此厚重的妆容却还是遮不住她脸上的坑洼。   “闹够了没有?”林盛夏的声音很冷,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慌,她有些弄不懂傅雯雯的情绪怎会如此激动,就算是几年前自己设计她同自己的表哥尚了床,那也是她自己先动的歪心思,她所做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傅雯雯的表现却并非像是因为旧怨这么简单。   傅雯雯闻言明显表情一僵,林盛夏依旧同自己记忆里似的那样高高在上,反观她却像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泥,明明他们曾经那样的接近过!   两个人有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彼此,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他们两人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远处交警的车缓缓驶来,林盛夏淡着眼眸看向傅雯雯的脸,从她的手心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长长的指甲滑过她皮肤,留下很深的红痕。   交警下了车之后开始勘察现场,傅雯雯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林盛夏,像是要将她吃了似的!   反观林盛夏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等待着交警判明情况,她不想要跟傅雯雯在这里纠缠下去,更何况刚才她骂骂咧咧的话引得旁人指指点点,从前最好面子的傅雯雯此时看起来却更像是个泼妇。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傅雯雯的车因为超速要付主要责任,当时一听交警将这话说出口她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修长的手指指着林盛夏的鼻子就想要继续开骂,或许是情绪太过于激动,那表情狰狞的可怕!   这车是她的金主刚刚给她买的,开了还不到一天,傅雯雯不生气才有鬼了,更何况对方是林盛夏,现在交警还判定主要责任是自己!   “践人!”傅雯雯气焰嚣张情绪激动的抬起手就想要给林盛夏个巴掌,新仇旧恨在她心里沸腾着。   还不等她这一巴掌落下,只见原本挡在这附近的人齐刷刷的避让开来,轰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为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就连傅雯雯也是全身僵直在原地,手掌维持着刚才举起的姿势,慢慢的侧头看着……   *********************** **************   原本傅雯雯所开的红色敞篷跑车不由自主的向前冲了好几米,车尾灯碎片散落了一地,如果说刚才两辆车经过摩擦还勉强能开走,那么现如今这辆车只能送回原厂返修,凹陷下去的部分太过于惨不忍睹。   黑色流线型的跑车保险杠也同样受损严重,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它,车窗紧闭叫人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就连交警也同样僵在原处,他们处理过多年的事故现场,还从未见到这样的情形,更何况在处理之前他们还特意在前后方放置了警示标志,只要是长着眼睛的正常司机都不可能看不到的!   这车根本就是故意撞过来的!   如是的想着,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黑色车门轮廓从里面被推开,面色阴森的顾泽恺迈了出来,高大伟岸的身形形成巨大暗影,笼罩下来。   他的目光足以杀人,可以看出他是匆忙出的门,身上仅着着衬衫西裤,在这略显冷意的天气里令人着实缩了缩脖颈,可顾泽恺却像是全然不顾似的稳步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去,他的表情太过于平静,甚至平静到让人足以忽略掉他身体里渗出的寒酷。   全场寂静无声,除了四周店家所播放的音乐声还在响起之外,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傅雯雯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泽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高大的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从远及近的拉近着彼此的距离,面色如修罗般森冷,见此情形她不由自主的双腿打起了颤!   “顾泽恺……”林盛夏见此情形便知道他是被激怒了,三个字刚说出口,耳边却响起傅雯雯的惨叫声。   林盛夏吓了一跳,傅雯雯一直维持刚才姿势的手被顾泽恺犹如铁钳般的大掌紧紧的攥住,森冷的目光如同狼似的狠,面罩寒霜叫人心惊。   “你这巴掌要是敢打下去,我要你这辈子都后悔!”顾泽恺的大掌慢慢收紧,力道之大甚至可以听见傅雯雯手腕骨骼里发出的咔嗒咔嗒的声响,傅雯雯是真的感觉到疼了,她不由的扭曲着面部表情,身体歪斜着似乎想要从他的手里挣脱。   顾泽恺眉宇间的不悦混杂着怕林盛夏出事的担心,他不知闯了多少红灯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到这里,却不曾想到看见的就是顾太太站在那,对面那女人伸出手似想挥她巴掌的模样,几乎想也没想的他直接将车开了过去,压过警告标识牌撞向那辆红色的车体!   此时人群当中似乎有人认出了这两个人就是前阵子电视上大热的恺夏夫妇,议论声此起彼伏。   傅雯雯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顾泽恺这个男人有多狠她不是不知道,自从她毕业回国之后找工作四处碰壁,就连她妈手里的钱都被养的小白脸骗光,后来她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恺夏那边给每个集团都只会了一声,凡是她去应聘一律不收!她后来索性堕落去给别人当情妇,反正她缺钱,那些男人喜欢她的身体,一拍即合。   盛从一坐带。可若不是今日见到林盛夏,她不会知道差距到底有多大,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肮脏!   “顾泽恺,放手!”林盛夏面色清冷的站在原地,声音再清晰不过的传进了顾泽恺的耳中,却见半响过后顾泽恺一把甩开傅雯雯,后者连着踉跄向后倒了两步,摔坐在柏油马路上。   因着顾泽恺的突然到来,交警又要重新处理,如果说最开始那次傅雯雯要负主要责任,那这次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谁是主责。   顾泽恺看也不看其他径直走向林盛夏,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林盛夏的上上下下,直到确定她没有事之后才略微的松了口气,不过视线游移在她眼部时,那明显的红肿令他的情绪瞬间再起波澜!   “我没事。”林盛夏摇了摇头,看了眼倒在地上依旧处于震惊状态的傅雯雯。   “跟她没有关系。”临末尾又补了一句。   顾泽恺紧抿着唇面色阴郁,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背过身去打着电话,声音森冷,表情不善。   处理后续的工作又耽误些时间,一辆新车缓缓驶来,林盛夏认得那是公司里顾泽恺的助手,下车后助手将车钥匙恭敬的递给他。   红色跑车尾部算是报废了,拖车很快拉走送去返修,置于林盛夏的车因为只擦伤了些许,钥匙被顾泽恺直接接了去扔给助手。   在这个男人阴郁眼神的胁迫下,傅雯雯哆哆嗦嗦着手指去了交警那边签字,至于赔偿的事宜顾泽恺索性全部交给助理去处理。   林盛夏站在一旁看着顾泽恺忙前忙后的背影,那伟岸的肩膀令她之前因着糖糖而疼痛不已的心稍微好受了些,事情大部分都处理完,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交通事故,堵住这里太久对交通也没有好处。   零零总总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暂时算是了结。   期间傅雯雯眼神一直都复杂的凝视着顾泽恺,她对这个男人曾经有过狂热的爱慕,可是后来也是这个男人将自己弄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紧急的刹车声再度响起,哐当一声车门被摔上,林盛夏侧头一看,却见一胖硕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二话没说一记巴掌狠狠的甩在傅雯雯脸上,这一变化令所有人都傻了眼,剧情反转之快令他们始料不及。   “顾总裁你看,就是小摩擦小冲撞,顾太太的车返修费用我来出,绝对修的和新的一模一样!”   背弓哈腰陪着笑脸的模样顿时令林盛夏想起他是恺夏集团某合作商的老总。   傅雯雯狼狈的站在原地,用手捂着脸,眼眶里隐忍着泪,令眼妆晕染了开来,模样楚楚可怜的。   顾泽恺摁下中控锁示意林盛夏上车去等着,背对着她的身影令她明显的感受到他在生气,叹了口气,林盛夏转身坐进车里。   隔着车窗玻璃,傅雯雯唯唯诺诺的模样令林盛夏不禁回想起过往的片段,时过境迁,她终究是觉得过去了。   *********************** **************   林盛夏时不时看着稳稳掌控方向盘的顾泽恺,他侧脸的锋锐线条根根绷紧,似还在生气。   “小可刚才打电话来有两份重要的文件需要签字,先去公司吧!”林盛夏想了想,最后还是开了口,尽管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回应林盛夏的却是沉默,顾泽恺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挡风玻璃没有回应,行驶的路线依旧是回家的那条路。   林盛夏见他不搭理自己觉得自讨了个没趣,将视线移到车窗的外面,车窗打开有丝丝沁凉的风吹了进来,将她的发向后撩起。   顾泽恺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有了松动的趋势,英俊的脸庞却依旧严肃紧绷。   车子一路行驶回别墅,雕花大门向着两边敞开,顾泽恺却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将车行驶进车库,而是随意的停靠在别墅前。   “下车。”顾泽恺终于开了口,语气虽然很平缓,但却掺杂着压抑的情绪。   林盛夏蹙了下眉,心里多少也有些不高兴,撞了车的人的确是自己,可他总是耸拉着张脸好像自己欠了他似的表情。   原本心情就有些沉重,莫名的脾气在心底涌起,她猛地开了车门走了出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打开别墅大门连鞋都没换径直向着楼上卧室的方向走去,香槟跟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急促作响,还没等她这样走几步,身后一股猛然的大力将她的手臂整个扯住,由于惯性林盛夏撞进男人结实的胸膛,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顾泽恺已经将她整个人从楼梯上打横抱起。   因着太过于突然,林盛夏条件反射的用手环住他的脖颈,顾泽恺贲起的肌肉如石头般,他倨傲下巴的弧线完美,伴随着踢门声响起,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原本还倚靠着的男人怀抱陡然间变为弹性十足的床铺。   哐当……一声,顾泽恺将卧室的门给关上,从里面落上锁。   林盛夏削瘦的身体在柔软的床铺里上下弹起,最终回归了死寂般的安静,房间里仅能够听到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   “顾泽恺,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她被他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还没等到他的回应,顾泽恺巨大的身形陡然压了下来。   结实的手臂阻止了她下意识躲避的动作,男人在体力上的先天优势在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林盛夏只感到肺部的空气都要被他给挤压出来。   涔薄的唇如同封印般将她的呼吸层层裹住,在她的娇嫩柔软之上辗转反侧,直到将淡色的唇瓣印染成将要滴出血来的那种红润。   他的大掌也没有闲着,再直接不过的向下延伸着,顾泽恺眼底的欲-望再明显不过。   腰带金属环扣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响令林盛夏微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因着呼吸困难她仰头脖颈处光洁白希的皮肤就这样丝毫没有遮掩的呈现在他眼底,低头就连好看的蝴蝶骨都一览无遗。   顾泽恺的热情如火与林盛夏眼底的茫然形成鲜明对比,可心却不受控制的被他急迫的动作蛊惑,不自觉的昂高了头凑到他唇角轻吻。   他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蔓延至她的全身,像是要确定她真的没事,又像是欲-望驱使,总之一切都乱了套。   彻底乱了套……   顾泽恺的西裤只来得及褪到臀下,两人的衣服甚至都还没脱干净。   林盛夏半点准备都没有,只觉得他再度压向自己的瞬间热烫夹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冲进她的身体里,吃力而又被动的迎合着他攻城掠地。   她身体内的所有沟壑似乎均是为了他所创造的,在男人进入她的那刻全然被填充盈满,边沿被撑开的压力令她惊叫着,却碍于羞赧将手臂抬起压在眼睑上。   隔着衣料两人用着最亲密的距离靠近着,顾泽恺将她压在眼睑上的手腕握住反剪在身侧,他几近贪婪的压迫着,起伏着,冲动着,像是毛头小子似的不知餍足,就连林盛夏胸口的柔软都被他粗鲁的揉捏成各个饱满的形状。   他的肌肉很硬,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更是用力绷着,几乎快要灭顶的热浪席卷全身,她不自觉的痉-挛颤抖着,声音细碎的求饶也换不来丝毫的停滞,过度汹涌的快-感泛滥于全身,令两人的眼前一片空白。   林盛夏衬衫的下摆随着起伏偶尔被掀开一片,露出莹白细腻的肌肤与凹陷的肚脐,或许是男人的进攻太过于凶残,时不时的还能够看到平坦的小腹处被顶弄的鼓起。   什么冷静什么自制,在这偌大的卧房里一概消失,男女凭着本neng相互依偎,将从古沿传至今的夫妻之事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久,顾泽恺的臀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之后,他伸手连带着同样浑身无力的林盛夏搂入怀中,身下的物事却并未从她的体力抽出,任由温暖将他淹没。   两人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林盛夏趴在他胸口,呼吸热热的喷洒着,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同样急促。   “昨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后别再吓我了。”许久,顾泽恺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顾太太或许不会知道当他听到她出了车祸的消息时有多紧张,他的脑海里浮现了种种的可能性,每种可能性都是他不能够接受的!   昨夜接二连三的噩耗已经令他无法承受,若是连顾太太也出了事,他怎么能承受的住?   林盛夏略显急促的呼吸突然顿了下,若有所思的用下巴抵着他坚硬的胸膛,所以他一路的无言并不是生气只是后怕吗?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事的,交警简单的解决下就可以了,可偏偏顾泽恺打了那通电话,傅雯雯又不依不饶的,她想要隐瞒也瞒不住。   “抱歉,我让你担心了。”林盛夏轻声说着,她并不知道此时她趴在他胸口的动作宛如听话可人儿的小猫,乖巧的将锐利爪子收进肉床内。   顾泽恺伸出手轻柔摩挲着她的下巴,她的眼眶还是红润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激-情后在脸颊处残留的绯红惹人心怜。   “为什么哭?”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粗砺的指腹沿着下巴缓缓上移到眼角,轻刷过她的长睫。   林盛夏沉默了半响,却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路过‘居然屋’,闻到蛋糕的香味,我就想起了糖糖,糖糖最爱吃他们家的枫糖蛋糕……”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索性也就没在说完。   顾泽恺上半身倚靠着床头,刀刻般的面容没什么表情,大掌轻抚过她的后脑,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之前影带来的调查资料里,所有的证据均指证着元牧阳在隐藏些什么,或许是糖糖手术时他利用医生动了手脚令原本有希望救治的糖糖殒命?   可这又跟那个泼硫酸的中年男人有什么关系?   薄唇印在她被汗打湿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吻着,似在抚慰着她的情绪,埋藏在她身体里面的欲-望再次抬头。   林盛夏也同样清晰的感觉到,室内的气温似乎也在一点点的攀升当中,刚才令她大脑几乎要小死一次的剧烈快-感此时仍记忆犹新,她不自觉的移动,想要不着痕迹的将他越发硬实的东西抽离,可男人却像是早有察觉似的重重摁了下她的臀部,将原本抽离的部分重新压了进去。   这一进一退之间带来的效应可真的是可想而知,顾泽恺根本就没有给林盛夏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又或许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时候转移她的注意力,一个翻身重新将她压在了身下,用自己的嘴唇堵住她的……   *********************** **************   夕阳的余晖倾斜着落于海边,沿海别墅的大厅里,乔胤沉默的看着影传真来的关于糖糖的信息。   顾调查出来的这些事情零零碎碎的,就像是块拼图,衔接的上这一块那一块还要重新考虑,更何况这块拼图还是没有底图的那种。   “胤,我们晚上请顾太太来吃饭好不好?”   长安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偏侧着头看向沉思着的乔胤,那张鬼斧雕凿成的冷峻面容此时透着深沉的严肃。   见乔胤好长时间没有搭理自己,长安百无聊赖的从桌上拿起个橘子放在手里剥着,清爽的香味随着她手指的动作蔓延开来,她将橘子皮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朝着乔胤那边扔去。   中俄边境处人人敬畏的乔胤此时哭笑不得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从来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小女人。   “长安说请谁来就请谁来。”   长安听到乔胤的声音抿唇腼腆一笑,将剥好皮的橘子握在手里跑到他那边的沙发上坐下,一瓣瓣的给他递到唇边。   “你一瓣,我一瓣,这样感情不会散。”长安小声的说着,乔胤却倏然身躯一僵,薄唇微张,任由长安将橘子塞入到他口中。   这橘子是空运来的,很甜,可乔胤吃到嘴里却是苦的,他深深凝视着长安的小脸,反观长安却偏头将视线落到桌面上的那些资料,起初并没有怎么用心,腮帮里因为塞着橘子弄得鼓鼓的,像是只不谙世事的兔子。   可是后来,她的眼神里越来越疑惑,似乎有什么地方没弄明白。   不过这样长安这样的表现乔胤似乎早已习惯,并不怎么在意,他沉默的揽过她的肩头,他真希望长安能够一辈子这样下去,至少不要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永远不要想起!   长安的表情依旧很疑惑……   今日第一更,九千字,大央继续码字去!   正文 惊蛰·375 那是谁的骨灰   乔胤给顾泽恺打电话的时候,一场欢爱刚刚结束,空气里流转着淡淡的腥腻味道。   林盛夏趴在床上沉沉的昏睡着,顾泽恺就像是头不知道餍足的兽,精力充沛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直到她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直到她全身上下全然沾染了顾泽恺的气味。   “今晚我们家长安要请你家的顾太太来吃饭。”同样身为男人,乔胤不难从顾泽恺刚接电话时那慵懒性感的声音里听出端倪,他不得不庆幸自己这通电话没有打断兄弟的好事。   “晚点过去。”顾泽恺单手拿着手机,另只手将盖在林盛夏侧脸上的黑发掖到耳后,地板上散落着他们两人的衣服,垃圾桶旁揉成团的卫生纸零星没扔进,似乎到处都在彰显着亲密。   “顾,给顾太太个准备,我知道你不想让她太自责,可糖糖的事毕竟疑点太多,更何况你背着她调查不告知她,你觉得若是她知道能不生气?”顾泽恺临挂电话之前,乔胤的声音再度传来。   顾泽恺眸光倏然一紧,乔胤的话扯动了他心里最担忧的部分,他明白当初顾太太万念俱灰,才会将糖糖交给了陪在她身边的元牧阳火化,可若是她知道糖糖的事或许跟元牧阳有关系,她怎能不自责?   所以有关于糖糖的事情在他没有确实把握之前很少对顾太太开口,他不想要让顾太太时时刻刻沉浸在负面情绪当中!   心思深沉着,顾泽恺挂断电话之后视线从未在林盛夏的脸上移开,薄被盖于腰际,而上面的身体曲线优美光裸,除了那斑斑点点的白色疤痕之外。   他同样如此,薄被下的身体赤条条的,两人如同初生婴儿般相互依靠着彼此,宽厚的大掌不自觉的伸出,就连原本倚靠在床头的身体都靠了过去。   感觉到顾泽恺的靠近,林盛夏睡眼惺忪的颤了颤睫毛,高-潮后的虚脱感令她的小腹酸疼酸疼的。   “我很累,不要了……”她的声音区别于以往的淡雅,多了丝娇嗔在里面,听的顾泽恺心里酥麻难耐,他知道之前的欢-爱自己有点过分了,急躁的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冲进了她身体里。   他轻笑着,刻意将胸膛贴合着林盛夏的背脊,将薄唇凑到她耳廓边,沿着那轮廓轻抿着,原本是想要逗弄顾太太的,没想到最后却惹得自己气息渐重,腹下滚烫。   掀开薄被赤-身下了床径直向着浴室走去,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很快顾泽恺端着盆来到窗边。   别墅内常年都有中央空调控温,就算是赤-着身体也不会感觉冷,昏睡中的林盛夏只感到身上的薄被被掀开,随后拧干的毛巾沿着自己身体的曲线擦拭着。   原本的黏腻被干爽所替代,林盛夏不知不觉的睁开了眼睛,黑眸里映出他埋首的动作,很明显,顾泽恺还未发现。   毛巾沿着小腹划过私-密处,他的动作很轻柔,不会让她产生任何的不适。   林盛夏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大掌握住自己的小腿,而自己就这样不自觉的伸出了手落在顾泽恺的后脑之上,动作轻柔着,手指还刻意的穿插进他墨黑的发间。   顾泽恺抬头薄唇微勾,手里的动作却未停,他喜欢在欢爱过后帮她仔细的擦拭着身体,顾太太那种全然信任的将身体袒露在他面前的模样,叫他的胸腔盈满种未知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以前也有过,那时顾太太做了噩梦冲进厕所里干呕不已,他怕她出意外踹开厕所的门将她抱起,半夜顾太太醒来细心的将他脚掌心里的木刺挑出来时,他的心动与心痛也难以形容。   “别闹!”她的手指将他的发缠绕在一起打着圈,像是玩着游戏。   “晚上要过去哪里?”林盛夏刚开口颊间一红,那沙哑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长安说要请你吃饭,今晚我们去他的沿海别墅,对了,奶奶那边我请了两个护工去照顾她。”顾泽恺将毛巾扔进盆内,伸出手捏着她唇角的皮肤,随后笑着一把将还赖在床上的林盛夏拉起。   “奶奶那边我有空我就亲自去照顾吧!毕竟她年龄大了,我有些不放心护工能不能照料好她!”   林盛夏将滑落脸颊的发掖到耳后,轻声的开口,他们做小辈的在这种时候照顾老人也是应该的,反正现在公司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给了顾泽恺,带着小黄豆去见奶奶也可以让她心情好一些。   这话顾泽恺听着很暖心,现在在奶奶和允儿的眼里,顾太太这个当初他们最讨厌的现在甚至比他都还要亲。   她似乎就是有这样的一种魔力,在还没有熟悉她之前只觉得这个女人高傲倔强固执不讨人喜欢,可若是熟识了之后却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也不由自主的喜欢上她。   “你赶快去洗澡,身上很臭!”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灼令林盛夏不好意思,双手推搡着他越发靠近的胸膛,生怕他在来一次今晚自己绝对就出不了门了。   还不等林盛夏拉起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那男人却像是小孩儿似的将她搂住,浓烈的男性气息混杂着空气中换爱过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密密匝匝的笼罩住。   “擦的不干净,不如和我一起洗?”这话虽然是用疑问的口吻说的,但实际上顾泽恺却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直接,只见他强势的绷紧肌肉将她搂进怀里,稳稳的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很快,浴室内传来了两人嬉闹的声响……   *************** ************** ********   姜橘生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被关在卧室里的那段日子,曦曦一直都跟她生活在同一栋别墅内,她沉默的将曦曦搂在怀中,似乎从未想过还有天能够见到女儿!   如果没有门外站着的保镖,或许搂抱着女儿的感觉会更好。   曦曦躺在她怀里安静的熟睡着,刚刚吃饱的她脸色红润,别墅里静悄悄的,自从唐淮南被赶出顾氏之后家里的佣人也随之减少了一大半。   姜橘生的视线不由的望向楼梯口,唐淮南将自己带回来之后就独自上了楼,紧闭的房间内无声无息的,吃饭的点也没有下楼。   她轻抚着曦曦的脸,用着干涩的嘴唇吻着女儿的小小额头,姜橘生承认自己冲动了,她冲动的将下药的事情说了出来,更何况那时候她离自由就只有一步之遥!   可那个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都被不理智的情绪所占据着,那个苏暖就像是一根钉子扎在她的心里,时不时的就被自己来回的扭动更钻进肉里,让她的心流血化脓,现如今说出当时的一切更像是种解脱,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担心唐淮南还能将苏暖从精神病院里弄出来,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明天,明天她就出去找工作,这次不管唐淮南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她都会主动提出离婚,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不多收集些他婚内出轨的证据,好为争夺女儿的抚养权做准备!   怀中的曦曦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情绪上的波动,长着大眼睛看着姜橘生,嘴里发出不知名的声响,煞是可爱。   姜橘生看着曦曦,眼泪无声无息的淌落下来,这一年的婚姻几乎要将她生命里所有的热情给耗尽,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她如同口枯井。   她的心是真的冷了,姜橘生甚至不明白林盛夏为何坚持下去那五年的!   胤顾时一又。“曦曦,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你说这橘子就算是生在淮南,怎么味道也如同枳一样的苦涩?”   眼泪颗颗的打在曦曦的小毛毯上,却并不知道楼梯口有个男人将她细细的声音全然的听在耳中……   ************* ************************   夜幕降临的同时,临海别墅的水晶灯光敞亮,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t市的临海别墅价位极其昂贵,能够在这里买下房子的人非富即贵,当初乔胤买下相邻的两套住宅别墅,其中一套的钥匙直接扔给了顾泽恺。   顾泽恺开车来到临海别墅的时候,门口的保镖极具排场,定睛一看阶梯前竟还坐着个女人,托着腮似乎急迫的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而她的身下还铺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这女人自然是长安,而站在她身旁莫可奈何看着她的男人自然也就是乔胤,那件量体裁衣的西装价格昂贵,此时却为了不让长安着凉摊开在地上。   顾泽恺刚将车停下,长安就像是蝴蝶似的翩然飞来,松软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来回的跳跃着,很快她就跑到了林盛夏这边,笑意盈满了乌黑的瞳仁。   保镖将车门打开,林盛夏率先下了车,在见到长安时浅浅一笑,其实在她的印象当中,他们不过是在边境见过那一面而已,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长安竟然会那么的喜欢自己,甚至会邀请她来吃饭。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啊?”长安的声音就像是小猫叫般的软磁,她笑着搂紧林盛夏的手臂,拉着她就要向别墅里面走。   听到长安的问题,林盛夏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刚从车内出来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后来拉着自己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早就应该到了,不过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告诉长安,只能淡笑不语。   男人的见面方式很明显有所不同,不苟言笑的乔胤拳头撞了过去,与顾泽恺的碰了下,兄弟之间的默契在动作之中尽显。   “我都要饿死了,我们吃饭吧!”长安侧着头用着懵懂的眼神看着林盛夏,像是个稚童似的,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似乎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   若是这样的表现放在寻常女孩子身上恐怕着实会令人感到任性,可长安的眼睛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好似不掺杂一丝杂质似的,怎么都叫人讨厌不起来。   别墅内的餐厅里早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盛宴,银质的餐盘在水晶灯的映照之下闪耀着光芒,红酒早在之前就醒过放在酒架上,高脚杯整齐排列于一侧。   尽管长安说她快要饿死了,可落座之后她却雅然的等待着所有人就位,举手投足之间均是很漂亮优雅,单凭这一点就令林盛夏对她燃起了很浓厚的兴趣。   她好像对什么都很懵懂,又好像什么都明白,长安就是个迷样的女子!   乔胤同顾泽恺说着边境的事情,现如今中俄边境那边的事情乔胤已经全面接手,反正他的根就在那边,与顾泽恺的情况不同。   长安眼巴巴的望着餐桌中间的那盘大虾,林盛夏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的帮她夹了个放在盘子里,却见长安冲着她单纯的笑了笑之后直接……扔到了乔胤的盘子里。   乔胤面色不改的与顾泽恺继续说着话,修长手指熟练的将虾壳剥干净,甚至连虾线都剔掉,长安见此情形这才拿筷子夹起虾肉,表情不见任何异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林盛夏淡淡的收回视线,还不等夹菜一个同样剥好了壳的虾子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鲜香的味道萦绕鼻尖,她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来了这一出。   “别羡慕他们,我们好歹是合法夫妻,他们两个人都还没领证!”或许是跟兄弟在一起,顾泽恺的情绪较之前已经好了很多,林盛夏拿筷子拍了下他的手背,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羡慕了。   不过最终,她还是将那个虾子夹到了盘子里。   “顾太太,我有一个不明白的问题想要问你?”趁着顾泽恺与乔胤二人说话的间隙,长安小声的凑到林盛夏的耳边,淡淡的甜香味从她的身上传来。   “什么问题?”林盛夏看的出来长安是真的因为什么困惑着,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不明白那个叫元什么的到底在隐藏什么?”长安的话音刚一落下,林盛夏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餐桌上。   因为动作太过于突兀,令还在谈话的顾泽恺不得不中断掉对话。   “长安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不明白那个叫元什么的到底在隐藏什么?”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顾泽恺的方向,只是盯着长安的眼睛,而长安突然站起身来转过头向着饭厅外跑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叠的资料回来。   乔胤刚想要站起来,顾泽恺却单手压在他的手臂上,目光丝毫没有从林盛夏的脸上移开。   “顾太太就是这些啊!什么买通医生还有什么封口费,为什么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我真的搞不明白!”长安将资料放在林盛夏的手心里,明明就只有几张纸,可对于林盛夏来说却觉得无比沉甸。   直到此时,林盛夏才抬起头来看向顾泽恺,餐桌上的气氛微微的冷凝了下来,长安似乎也感觉到了冷流划过,不自觉的向着乔胤的方向靠去!   林盛夏顾不得其他的,在听到长安的话语后她快速的看着手里的资料,越看心越冷,她也终于能够明白长安刚才说的买通医生还有封口费是什么意思!   元牧阳啊元牧阳,糖糖出事的那一天,你到底做了多少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或许是还在别家做客的缘故,林盛夏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平静的可怕,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顾泽恺,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手里握着的资料很快有了褶皱。   顾泽恺没有说话,饭厅的气氛降到冰点,乔胤挥手示意佣人都下去,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从古宅那边回来之后,我找人调查元老与元牧阳时知道的这些事!”他的声音很低沉,乔胤之前就打电话警告过自己,顾泽恺原本想要再托段时间,没有想到竟然会在长安这里出了差错。   林盛夏闻言沉默着,细细的手指颤抖地捏紧手中的资料。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我们不如大厅说话!”乔胤率先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长安怯生生的看了眼林盛夏,随后跟在乔胤的身边。   ************* ************************   大厅内的奢华沙发上安静的坐着四个人,佣人与保镖都已经退下。   “他到底在糖糖的事情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林盛夏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她只要回想起在医院时糖糖烧红的小脸心里就一阵阵的发疼,手指不由的摩挲着横亘于腕间的疤痕。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林盛夏想要问的,也同样是顾泽恺想要问的,糖糖离世的这些日子他们同样承受着心理上的折磨,那两盒到现在还没有凑到一起的骨灰,他们连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我们可以猜测糖糖的死可能跟元牧阳有关系,被处理掉的医生与护士也可以说明这一点问题!因为他爱着顾太太,所以……”   因为爱着女人,所以想无所不用其极的离间这对夫妻,而孩子就是最不可能挽回的伤痛,所以他才会对糖糖下手?   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林盛夏的脑海之中,她素白的手指紧紧的攥成拳,她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恢复冷静,可事关糖糖她心痛如绞,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将糖糖交给了这样的人!”许久,林盛夏终于开了口,可那声音像是硬从嗓子口挤出来一般。   在糖糖死讯宣布的时候,她的世界彻底坍塌,顾泽恺又挂断了她的电话,她根本不能够冷静的思考,她将糖糖委托给身边唯一的人,也就是元牧阳,她甚至……她甚至没有好好的考虑过糖糖去的那么仓促到底有没有别的隐情,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林盛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内划过心疼,他知道顾太太会是这样的反应,都是他的错,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陪在苏暖的身边,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对顾太太多上心一些,或许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其实,都是他的错!他的有眼无珠全都报应在了顾太太的身上,这些痛苦本就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我要去找元牧阳!糖糖才五岁,他怎么下的去手!”林盛夏霍然站起身,所有的冷静在她身上不复存在,或者说如果在这个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她就不是人了!   “有没有可能……”长安的声音糯糯的,蜷缩在沙发上靠着乔胤,她总觉得他们好像太专注于孩子已经死掉的这个前提,难道没有人换个角度去思考么?   “有没有可能糖糖根本就没有死?”长安的话一经说出,全场寂静下来,林盛夏与顾泽恺的眼神齐刷刷的望着她的脸,看的长安下意识的缩进了乔胤的怀中。   他们在见到骨灰之后心里已经被糖糖已经离世这个消息占满,一叶障目的将糖糖已经死掉的事情当成了所有问题的前提,更何况林盛夏是亲耳听到医生宣布了糖糖的死讯,可现在既然医生与护士都能够被买通,那么糖糖的死讯也有可能是假的!   当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在林盛夏的心底时,她顿时觉得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如果糖糖没有死……如果糖糖真的没有死的话……   “骨灰……如果糖糖没有死的话,那么家里的骨灰又是谁的?”如果那骨灰不是糖糖的?又能够是谁的?   顾泽恺心底同样的因着糖糖可能没死的假设而激动着,冷硬的脸部线条冰冷而又刚毅,在听到林盛夏的这个问题时,他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有个人可以回答他们……   今日一万五千字更新完毕,亲们阅读愉快哟~~~么么哒。   正文 惊蛰·376 逐渐衔接的拼   回程的路上,林盛夏一路无言,她阖着眼睛疲惫的倚靠在真皮座椅上,窗外的霓虹灯莹亮着,稳速前行的车体不时划过,那光透过车窗将她的脸映照的忽明忽暗。   顾泽恺的双手紧扣在方向盘上,时不时的利用红灯的空隙侧头看着林盛夏在昏暗车厢内被照的明明灭灭的身形,五味陈杂的情绪在心底打翻。   林盛夏本就很瘦,此时双手环绕在胸前更显身形单薄,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忆起了往事,那削薄的肩膀微微有着动作。   距离糖糖‘离世’已经过去快要一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长安的一句话他们二人谁都不曾想到过糖糖或许没死的可能性,一叶障目的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   如果糖糖真的没死,这些个日日夜夜她到底是如何过来的?没有爸爸妈妈她到底有多么的惶恐不安?当这样的念头浮现在林盛夏的心底,她整颗心都似乎被无形的大掌给紧紧攥住似的疼痛!   “顾泽恺,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妈妈?我连我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林盛夏突然出了声,语调淡淡,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投射在凝白脸颊上的长睫暗影微颤。   那个时候她对顾泽恺的怨与恨占据了心房,她恨顾泽恺绝情的挂断电话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陪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旁,她恨顾泽恺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与责任,她更恨他为了苏皓轩连糖糖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所以自己迫不及待的选择将糖糖的‘尸体’火化掉,好让顾泽恺抱着这个遗憾悔恨终身!   她早已经决定好要下去陪伴糖糖,其他的根本不重要,那样的万念俱灰毫无生气,如果不是最后以宁两个重重的巴掌将她整个打醒,恐怕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了。   林盛夏的自我否定让顾泽恺很心疼,他猛地将方向盘打了个转,将车停靠在路边,刹车声急促刺耳,片刻归于平静。   “不是你的错!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顾泽恺艰难的开口,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将苏暖认错,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顾太太是个合格的妈妈,而他……却是个不及格的爸爸!   林盛夏缓缓张开了眼睛,她的脸色很苍白,毫无生机的那张脸倒映在车窗上,清冷悲悸。   “我不想要坐以待毙,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她安静的凝视着车窗里的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糖糖的生死如今唯有元牧阳知道,可她偏偏又不能去找他!   如果糖糖还活着,她若是打草惊蛇凭着元牧阳的性格与手段会做什么事情,她无法想象!   林盛夏的手因着隐忍而绷紧颤抖着,冰凉冰凉的,骨节都泛了白,足以可见她到底忍耐了多少的愤怒情绪。   “如果能够证明我们手里的骨灰不是糖糖的,那么我们就能够确定糖糖真的没有死,影给我的调查记录上显示,元牧阳近几月频繁的飞往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兴许那就是他藏孩子的地点!”   顾泽恺的思路很清晰,他立马掏出手机给影打了电话,要他彻查那晚所有离世的五岁孩子的消息,影承诺最晚早晨就可以有答案。   挂断电话,顾泽恺发现林盛夏正侧着头看着自己,那眼神里蕴含的情绪令他心焦,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无法移开视线的直视着她的眼睛。   “糖糖一定没有死,对不对?她在等我们去接她……她一定在等待着我们!”伴随着这话音的落下,林盛夏伸出手胡乱的抹去滑落下的泪水,再度将头别向车窗那边。   顾泽恺神色严肃,他自然是希望糖糖还活着,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 ************************   法国南部普罗旺斯   糖糖的头发长了,法国大婶帮她剪了个很乖巧的刘海,柔软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趴在花园里的桌子上,侧着头望着空荡荡的雕花大门。   怪叔叔说妈妈很快就来接自己的,只要她乖乖的听话,可是她等了那么久都不曾见到爸爸妈妈的身影,明亮的大眼睛暗淡无光,小小的手指不自觉的轻抚着挂在脖颈上的链子。   她想要见妈妈!很想很想见妈妈!当这样的念头一经在这个五岁的小女孩脑袋里浮现的时候,她忍不住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将眼底的泪雾驱散!   糖糖嘟着嘴将桌子上的水果硬糖塞进口中,似乎觉得不够,猛地抓起一把来塞进了口袋里。   爸爸妈妈不来找她,那她就要去找他们!   ************* ************************   翌日保外就医指定医院内。   原本安静的走廊内有沉重的脚步声倏然响起,光洁的瓷砖上映出人影。   此时特殊病房内脸色蜡黄消瘦的中年男子坐在床沿边上,手边还放着份报纸,由顾泽恺与林盛夏夫妇一同发起的‘宝贝天使基金’的启动仪式新闻在报纸上清晰的呈现,这新闻已经有段时间了。   ‘宝贝天使基金’的资助对象为家庭贫困身患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当中年男人看到这里时,浑浊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放在阳光最充沛处的两个骨灰盒。   哗……的一声,病房的门从外面被霍然推开。   林盛夏率先的走了进来,顾泽恺紧跟其后,他们手中还提着什么,中年男人缓慢的转头看向二人,门从里面被关上,门外两边各站着保镖。   “稀客,没想到在我死之前还能看到你们夫妻二人!”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床头柜上倒出几颗药塞进口里,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没有几天好活了。   林盛夏进门时面沉如水,令人看不出她的情绪,顾泽恺朝着中年男人的方向走了过去,表情里透着沉思。   一夜未睡的他们从昨晚一直等待到早晨,影果然将电话打了过来,当夜医院里登记离世的五岁孩子只有两人,一个就是糖糖,另外一个就是中年男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   当晚二人均在同一时间登记火化,时间相差无几。   这个消息并未超出顾泽恺的意料之外,当糖糖或许未死的这个点被长安无意识的提出来之后,很多原来想不通想不明白的地方迎刃而解。   “我想知道那五十万的事!”顾泽恺沉声开口,声音令中年男人额顶的青筋抽动了下,跟之前相比,中年男人的表情不再狰狞,或许也跟他命不久矣有关系。   “那五十万你来问我?当初明明是你在我女儿死了之后给我送来的五十万封口费,让我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有钱人总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真可笑!”   中年男人嘲讽的笑了,只是随后却又重重的咳嗽着,顾泽恺却并未在意他的态度,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需要确认!   “除了那五十万,还有别的吗?”顾泽恺的心沉甸甸的,从进病房开始林盛夏就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的坐在病房内的椅子上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了等待着一个结果。   “别的?你是说我女儿的骨灰么?顾泽恺明明是你做的事,何必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当初如果你给我女儿留个全尸或许我还不会那么恨你,可你却连我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让我看到……”   咯吱……林盛夏所坐的椅子因着她身形不自觉的移动而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些犹如拼图般的零碎线索,似乎慢慢的拼凑到了一起。   “那五十万根本就不是我给你的!你的女儿也不是我强制火化的!当天晚上在那间医院里有两个孩子被宣告离世,一个是你的女儿,一个就是我的女儿!我现在怀疑我的女儿没有死,可我却收到了份骨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做事是无缘无故的,当时刚听到这事顾泽恺只觉得奇怪,可现在当糖糖已死的前提改变之后,他却恍然大悟!   如果糖糖没有死,自己收到的这份骨灰,又是谁的?答案只有一个,当天晚上同她一起被宣告离世的孩子,这才是那五十万封口费的作用,不是为的被抢走的心脏,而是为的骨灰!   顾泽恺话音落下的瞬间,刀刻般的面容一片阴沉的向着窗台处盛放着骨灰的盒子走去,那跟元牧阳交给自己的骨灰盒一模一样,一眼他就找准了位置!   “你想干什么?”中年男人豁然从床边起身,似乎还没有想明白刚才顾泽恺所说的话到底有什么样的深意,只在见到他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姿态向着女儿的骨灰盒走去的时候,他才急了!   顾泽恺什么话都没说,他甚至没有任何表情的将中年男人女儿的骨灰盒稳稳的拿在手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似乎要做出怎样过激的动作!   “不,住手!”中年男人拼了命的冲过去,可久病缠身的他却还是不如顾泽恺快,只听到哐当一声……   骨灰盒从顾泽恺的手中以失重的状态向着地板砸去……   今日更新完毕,大央要好好的理理最后一卷的大纲,另外预告下,明天将会进入到本文的最终卷夏至,么么哒!   程路言阖紧。糖糖很快就要回来鸟,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还会远么。。。。   Chapter7 夏至   正文 夏至·377 暗集团的阎苍穆   伴随着顾泽恺的动作,林盛夏霍然站起身来,脚步不由的向前迈了两步,骨灰盒落地的声响重重的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时之间,病房内寂静无声,只有被摔开的骨灰盒盖在地上滚动的声响回荡在人心里,中年男人凄厉的一声嚎叫倏然划破寂静的空间,无力的大掌攥紧成拳,向着顾泽恺的方向狠狠挥去。   顾泽恺站在原地,不躲不闪,他任由中年男子毫不留情的挥拳过来,病房的门从外面被猛地推开,原本守在门口的保镖见势就要冲进来。   “你们都出去!”林盛夏淡凉的开口,令原本已经快要碰到中年男人的保镖停下。   “是。”林盛夏的命令就相当于是顾泽恺的命令,保镖们面无表情的退出病房,而她也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丝毫没有还手动作的顾泽恺,清透的眸光里有怎样的情绪在逐渐堆积着。   直到中年男人再也没有力气的瘫坐在床上,嘴唇因极度的愤怒而哆嗦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完全组织不成语言。   他们老家有种说法,骨灰摔了洒了见了阳光,那骨灰的主人便永世不得超生,中年男人虚弱的身体沿着床沿滑落在冰凉地板上,自觉愧对女儿!   “难道你不想要仔细的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吗?”顾泽恺用着指腹将薄唇边的血给用力拭去,刀刻的深邃五官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在看清楚骨灰盒里被摔出的粉渍时冷冷开口。   中年男人茫然的抬起了头,顺着顾泽恺的视线望向地板,有粉渍顺着盒子裂纹的部分倾泻而下,很快干净的地板上就已经撒了大片的灰白色。   只是突然的,中年男人快速的向着地板上那一滩移动过去,瘦成皮包骨的手在地上扒扯着,有浑浊的眼泪从眼眶当中被逼出,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粉状物沿着手指的缝隙滑落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单凭肉眼就可以看出,这些灰白色根本就不是骨灰!   一夜的煎熬在这一刻彻底被释放了开来,林盛夏全身的气力就像是被瞬间抽走似的,无力的后退倚靠着墙壁,缓缓阖上双眼,眼泪顺着眼角的弧度滑落,淡色唇形却是勾起的。   “那所谓的五十万封口费,买的是你女儿的骨灰!你和我们一样,都被骗了!”顾泽恺声音里带着隐忍的阴沉,却还掺杂着激动,他的糖糖,他的糖糖一定没有死!   中年男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用手抓着灰白色的粉渍,越是想要抓紧,那些细碎的东西就流逝的越快,攥紧的手悲悸般砸着地板。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为什么……”蜡黄的病容上遍布着哀痛,他只想要和自己的妻女好好过日子,缘何会被牵扯进他们有钱人的游戏里?   林盛夏蹲在墙角,细细的手指将眼睛的部分给遮住,她的糖糖没有死,她的糖糖一定还没有死!   狂喜瞬间席卷全身,此时的她不是外人眼中的强势固执的女强人,她不过是一个母亲,为着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的母亲,原本在她心里坍塌掉的一半天在渐渐愈合。   顾泽恺无声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去,稳健的步伐很快便停在她的面前,一副温暖坚硬的怀抱将她拥入怀中,黑黢黢的深眸里同样的情绪。   虽然骨灰并不能够验证DNA成分,可在他们的心里已经认定这几个月来他们为之心碎绝望的骨灰并非是糖糖的,元牧阳这出诈死的戏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既然你手里的那份骨灰是假的,那么极有可能我们手里的这份,就是你的女儿……”顾泽恺侧头看向依旧跪在地板上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神里有复杂的愧疚情绪。   这个家庭或许贫穷,可他的女儿毕竟曾经那么鲜活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或许她的女儿还有可能看到初升的太阳,刚才那些拳头,是他应挨的!   中年男人悲悸大哭,似乎还没有从刚刚得知真相的悲愤里抽离,他的女儿在外颠簸了这么久,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一无所知,一种绝望的情绪瞬间涌现心头。   病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顾泽恺与林盛夏一同走出来。   “顾泽恺,一定要找到糖糖!我一定要找到糖糖!我们马上去普罗旺斯,立刻马上!”林盛夏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她丝毫不能够承受任何再度失去糖糖的可能,那是她的命!   “好!我们马上去普罗旺斯!”顾泽恺目光如炬,就算是挖地三尺,他也要将糖糖找出来!   ******* ****** ********* ******* ********   元家别墅内。   元牧阳面无表情的坐在皮椅中,漠然的眸子渐渐渗透出冰冷的寒意,他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又或许是在下着怎样重大的决定。   水晶烟灰缸内还燃着一根没抽的香烟,因着很长时间没动过烟灰积的很长,缭绕的烟雾慢慢腾空,逐渐消逝在空寂的环境里。   而打火机还在元牧阳的手中来回把玩着,盖子开开阖阖,火光明明灭灭的,就算映照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仁里,也消融不了他任何空洞的冰冷。   他的心里越发的虚空,从林盛夏毫不留情的巴掌开始,心底的大洞再也填补不上,那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席卷全身。   虽然元牧阳拼命的告诉自己,他本就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曾拥有过,他是属于黑暗里的男人,只能够拥抱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物,阴沉冰冷才是他的标签。   像林盛夏那样温暖的女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属于过他,是他贪婪渴求着温暖,是他拼命想要引起她的注意,都是她……满心满眼全都是她……   自己不过是想要好好的去爱那个女人,为什么就这么难?   手机铃声倏然的划破寂静的空间,元牧阳沉冷着脸动了下,不经意的触动到香烟,烟灰啪的散落在烟灰缸内,有些还落在桌面上。   元牧阳眉宇间似有不悦,只是这个私人手机的号码仅有那么寥寥几个人知道,看了眼来电显示却赫然的发现是国际长途,他的心头一惊,阴霾着脸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法国大婶凌乱的声音刺耳,如果说刚接起电话时的元牧阳表情是阴沉的,那么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森冷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猛地拍桌子站起身来,用着法语呵斥电话那头的人,瞳孔内渗透出焦急的情绪!17129634   什么叫做糖糖不见了?什么叫做到处都找过?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自己一个人能去哪里?   元牧阳的情绪还从未这样的失控过,他无法想象孤身一人的糖糖在人生地不熟的法国遇到丝毫的意外,更何况语言不通,她身上甚至也不知道有没有钱,她到底能去哪里?   没有丝毫犹豫的挂断电话,他急不可耐的给自己的助手拨通电话让他立刻马上给自己订张去巴黎的机票,因着没有直飞的航班,在路上所耽误时间是肯定的!   而这十几个小时里糖糖到底会遇到些什么,元牧阳无法猜测也不敢去猜测,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除了自己和齐皓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糖糖还活着的事。   砰的一声,元牧阳双手重重的锤在坚硬的书桌上,糖糖是林盛夏血脉的延续,尽管她的身体里面同样掺杂着顾泽恺的血,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够让那个孩子出事!   这样的想着,他一把抓起挂在皮椅后的西装外套套在身上,甚至来不及收拾任何的行李,便迅速的向着书房外面冲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半个人影,元牧阳急冲冲的下了楼,却并不知道,在他下楼之后,走廊尽头的另外一边楼梯,有道人影就这样意外的出现。19Scq。   元霑面无表情的望着书房的门口,难怪上次他看会看到飞往巴黎的机票与转乘去往普罗旺斯的票根,原来这个小畜生竟然将顾泽恺同林盛夏的女儿藏在那里,他到底藏得严严实实的!   从口袋里将手机掏出,元霑声音低沉的同电话那头的人吩咐着什么,挂断电话的瞬间,嘴角勾了丝残忍的笑容。   小畜生,我不是说过么,别想瞒着我做任何的事!   那个小女孩现在不知去向,我们何不看看到底是谁能够先找到她,他元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背叛!   ******* ****** ********* ******* ********   乔胤与长安赶到顾泽恺别墅的时候,他刚刚挂断影的电话,元牧阳委托助理订购了去往巴黎的机票,而这个消息令原本想要马上赶到机场的这对夫妻停下了脚步!   他们不能够同元牧阳搭乘同一架航班飞往巴黎,更何况影一路跟随,等到了普罗旺斯就可以将第一手的信息带给他们!   “你们现在去台湾,我在来的路上联系了阎苍穆,他的私人飞机可以自由出入法国境内的任何地方,畅通无阻!我和长安随后也会过去!”   乔胤低沉的嗓音响起,两张飞往台湾的机票随后扔了过去。   顾泽恺虽然也有私人飞机,但未经法国政-府获批进入境内,是极为危险的行为,所以来之前他打电话给常年的合作伙伴暗集团的阎苍穆打了电话,没想到他恰好也要去那里!   传闻当中的暗集团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存在,它不仅掌控者全球经济命脉的17%,其四大首席也分别在不同的领域执掌着各个行业。   而作为四大首席之一的阎苍穆是他们重要的长期合作伙伴,关系自然不在话下,当年这个男人的盛世婚礼,乔胤同顾泽恺也还一起参加过。   阎苍穆这个年纪轻轻却满头银发的王者不得不说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有关于阎苍穆的爱情故事,感兴趣的亲可以点击大央的暗集团系列:《六日契约:残酷总裁下堂妻》】   如果搭乘私人飞机的话必定能够比元牧阳更快一步的赶到普罗旺斯,从而留下准备的时间!   顾泽恺与乔胤讨论的时候,林盛夏已经将小黄豆安排好了,尽管这次去普罗旺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意义却是不同的。   因着元牧阳的突然出动,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有糖糖的消息,林盛夏与顾泽恺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一路无言。   前方的路是未知的,时隔已经快要一年,糖糖是怎么过来的?她会不会害怕?   种种的疑问教缠在两人的心头,林盛夏攥紧着手,修剪平整的指甲死死印入到掌心内,疼痛的感觉能够令她更为的冷静与坚强!   突然,温热的大掌罩了上来,将那细软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内,不让她有任何机会伤害到自己。   “相信我!”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林盛夏的耳边响起,那双清透的眼眸慢慢落在男人的脸上,许久后……点了点头!   ******* ****** ********* ******* ********   T市精神病院内。   层层的大黑铁门从里面被敞开,如同上次来这里时般,深色的大理石瓷砖泛着冷冷的光泽,铮亮的真皮皮鞋踩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唐淮南每往里面走一步,面色便沉冷一分。   这是自从苏暖出事后他第二次来到这里,与第一次来时全然不同的心境,恰逢病人放风的时间,三三两两的患者走出来,这些自然是患病程度轻一些的,而那些重症患者是绝对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苏暖,就是重症患者当中的一个!   当从医生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唐淮南还有些不敢相信,可直到今日来到这里见到苏暖,他才觉得她现在的状态称重症都不为过!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的靠近,原本还坐在床边的苏暖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唐淮南,眼神呆滞而又空洞,原本还算是漂亮的脸干瘪着,凹陷下去的脸颊没有一丝的血色,嘴唇有干裂的血痕,憔悴的几乎叫唐淮南认不出这个女人就是曾经光鲜亮丽过的苏暖!   “有人要害我,放我出去……救救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苏暖的手缓缓越过铁门伸了出来,似乎是要轻抚唐淮南的脸,她很明显并没意识到站在对面的人到底是谁,又或许不论是谁她都会这样开口。   可还不等苏暖的手碰到唐淮南,他却率先一步的退后,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全然都是这双手想要掐死他们的孩子。   苏暖见没有碰到对方,将手缩了回来,动作却极为迅速的撕扯着身上的病号服,纽扣崩裂的瞬间未着内衣的肌肤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唐淮南的面前,很快就脱的yi丝不gua。   唐淮南的眼神沉痛,如果说最开始他还以为苏暖是装的,那么到了现在他一点也不会在怀疑了,她是真的疯了,疯的彻彻底底,谁都不认识了!   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赤身露-体的模样,苏暖嬉笑着轻抚自己干涩的肌肤,似是在you惑着铁门外的男人伸出手来!   “把衣服穿起来!”唐淮南有力的手臂越过铁门想要将苏暖仍在地上的衣服给捡起来,可苏暖却比他更快一步的张开了嘴死死的咬住唐淮南的手臂,力道之大就像是要咬下他一块肉似的!   事实上,苏暖最后真的咬掉了唐淮南手臂的一块肉,在医务人员赶过来给她注射镇静剂时,苏暖松开了口,鲜血沾染着她苍白的唇,染得红润润的,一小块肉从她嘴里被吐出。   唐淮南另只手摁压在上面,温润的五官皱在一起,疼痛难忍!   “姐姐背着洋娃娃,妹妹背着洋娃娃,姐姐和妹妹手拉手……哈哈哈哈哈哈……”苏暖满口鲜血的唱着不着调的曲子,只是在镇静剂药效发挥作用之前,捆绑用的带子已经将她的手给死死绑住!   有殷红的鲜血顺着唐淮南的指缝流下,瞬间滴答在地板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嘈杂的病房门口清晰无比的传进了他的心里,还带着回声……   ******* ****** ********* ******* ********   法国南部小镇   糖糖背着大婶给她买的包包跟着大人下了火车,她懵懂的眼神望着四周,可爱的东方面孔频频招惹好客法国人的回顾。   别人对着她笑,糖糖也对着别人笑,只是心里却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和她印象里的人都长得不一样呢?当她决定要出来找妈妈爸爸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平日里在T市时妈妈就会教她一些遇到麻烦时的应急措施,她跟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游客坐上了旅游大巴,后来她又来到了车站,跟在大人的身后也没有人阻拦她。   都是东方面孔,那些当地的员工只当是谁家的孩子,就这样糖糖一路混着……将自己弄丢了!   太阳将她的脸照的通红通红的,害怕的时候糖糖一路紧握着脖颈上的项链,想象着爸爸妈妈的脸,虽然害怕想要大哭,可她却坚强的紧抿着樱桃小口,在没有找到爸爸妈妈之前,她绝对不能哭!   很快,就连旅行团的人都不见了,糖糖两条腿就和灌了铅似的走也走不动,她委屈的坐在路边上,看着与自己记忆里完全不同的小镇景象,突然意识到,或许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   可爱的背包经过一路的颠簸上面的毛绒已经有些脏了,糖糖将背包抱紧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两块曲奇饼,小口小口的吃着,她一共就带了几块出来,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够找到爸爸妈妈的,可是没有想到她压根就不认识这里,其他人说的话她也听不懂,糖糖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你在吃什么?”突然,小男孩的声音响起在她身后,糖糖睁大了眼睛,嘴里还叼着块曲奇饼,因为受到惊吓眼睛圆圆的瞪大着。   考究的小西装穿在身上宛如小绅士般,阒黑的瞳仁掺杂着好奇深深的凝视着糖糖,能够在异国见到落单的同-胞实在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糖糖将手中那块还没有吃过的曲奇饼递给小男孩。   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尝尝味道!   却见小男孩将整块的饼干掰成两块,另外一半塞进口袋里,见到糖糖不解的眼神。   “我要留给欢欢吃!”骄傲的昂高了脑袋,小男孩只觉得自己此时MAN极了,就连下巴都学着爸爸倨傲的绷紧,虽然在糖糖的眼里有些四不像!   小男孩将饼干塞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味瞬间盈满口腔,吧嗒吧嗒小嘴,只可惜太甜了!   “你妈妈呢?不会也学我妈咪似的翘家吧?”小男孩宝石一般明亮的眼睛里透着好奇,可他不问还好,刚一问出口糖糖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可把小男孩给吓坏了,他赶忙用还沾着饼干屑的手帮她擦拭着眼泪,最后实在没办法干脆拽着她的手就向着不远处的五星级酒店跑去!   ******* ****** ********* ******* ********   五星级酒店内。   “阎宝宝,你去哪里了?”   坐在通透落地玻璃窗前的女人樱唇含朱勾起一抹浅笑,在见到鬼鬼祟祟开门进来的阎宝宝时倏然开口,乌黑的发自然的垂落在身体两侧,杏眼流波,单单坐在那里便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此人正是暗集团四大首席之一阎苍穆的妻子许欢凉,之前因为一点琐碎的小事儿同阎苍穆发生了些争执,一气之下自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来了法国散心!   “嘿嘿,妈咪,你猜我捡到了什么?”阎宝宝有半边的身子没有从门外进来,胖乎乎的小手还挂在门把上,一脸讨好的笑着。随林被霍两。   许欢凉双手环绕在胸前,用着极其好看的眼眸盯着自家的宝贝儿子,自己刚刚去洗了个澡,她的儿子就能给她捡个东西回来?   单边的黛眉一挑,许欢凉等待着故弄玄虚的儿子揭晓答案!   “当当当当……我捡到了吃曲奇饼的小姑娘!”阎宝宝一把将糖糖推了进来,而原本坐的稳稳的许欢凉一下子站起身来……   ————————   ..   正文 夏至·378 巴黎夜阑珊   林盛夏是第一次见到阎苍穆,虽然以前在商界圈子里能够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但是亲眼见到还是因着那满头的白发而心底微惊。   私人飞机内舱的豪华航空椅上仅仅坐着他一个人,原本酷寒冰冷的表情因着顾泽恺的到来松动不少。   “乔胤跟我说了,下飞机之后我会让我的人跟着那个元牧阳,不会跟丢的。”   阎苍穆一边说着一边握着红酒瓶给坐到他对面的顾泽恺倒了杯红酒,眉峰一挑,对林盛夏第一次见到他时镇定的表现似乎感到很满意。   红酒沿着通透的杯体滑进杯中,在内舱里奢华的灯光中尤为晶莹。   光线将两个男人的冷峻侧颜映衬清晰,他们已经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惺惺相惜,关系自然是不一般的。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清楚了解到暗集团的内部运作,也不过就只有顾泽恺与乔胤两个人而已。   “这笔账我不会就这样算了,元牧阳碰触到了我的底线,就算是将他挫骨扬灰,都算是便宜了他!”顾泽恺森冷开口,水晶杯中的红酒在他修长手指间晃动着,就连林盛夏的眸光也是冷的。   “如果不是要追欢凉,我一定和你一起处理这事,不过我已经跟法国政-府那边打好了招呼,只要别闹的太过分随你。”   这话里的潜台词男人彼此心照不宣,说到‘欢凉’二字,阎苍穆原本锋锐的棱角柔和了不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疼宠无奈,自从两人结婚之后她的小脾气似乎越来越大,这次竟然还敢带着儿子逃家?   说完那话,阎苍穆的视线转而落在林盛夏的脸上,这个女人果然如同传闻中的冷静,尽管是在这样的时候也没有寻常女子的慌乱。   若是欢凉在这里,她一定会喜欢同顾太太这样的女人做朋友,可阎苍穆蓦然间回想起林盛夏之前做事的那些手段,不由的推翻了之前让许欢凉同林盛夏做朋友的打算。   现在欢凉跟自己闹脾气顶多就是带着阎宝宝离家出走而已,要是同林盛夏深交之后每次跟自己闹脾气都玩三十六计那套的,他怎么承受的了?   “顾太太,像是你这样聪明的女人,可不可以帮我解释一下,为何女人都那么喜欢闹小脾气?”阎苍穆说这话的时候,冷肆的气息消弭不少,语气里颇有些无奈。   最近这段时间欢凉频频同他闹情绪,这次甚至还给他来了出离家出走,刚接到这个消息他立马扔下国际会议回到家里,甚至第一时间出动暗集团的人马来搜寻,可那个女人早已经带着儿子逃之夭夭。   林盛夏缓缓抬头,尽管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身份特殊,可她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黑色瞳仁安静的看了眼阎苍穆,一瞬间有种被岁月精心打磨过的韵致在这一眼里突显。   “女人不是喜欢闹小脾气,那只是她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她冲你闹脾气无非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转移心里的不安,话说到这里了,聪明如阎先生还不明白吗?”   林盛夏的声音不算热络,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淡然,可偏偏越是这样的态度却越是能够让人信服。   阎苍穆轻声笑了笑,高脚杯凑到薄唇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来在追回逃妻之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秘书换掉。   “飞机会先在巴黎的机场停下,会有专人接应你们!顾,等到孩子找到,我要请顾太太吃顿饭好好谢谢她!”   阎苍穆与顾泽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反观林盛夏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 ************************   许欢凉霍地站起身来看着被自家儿子拉进套房里来的糖糖,一时之间大眼瞪着小眼,粉雕玉琢的糖糖小脸上还沾着薄薄一层泪水,乌黑的大眼睛莹亮莹亮的,煞是可爱。   “阎宝宝!”平常里这孩子同情心泛滥的捡狗捡猫回家她也就算了,这次带着儿子翘家他竟然趁着自己洗澡的时候给她捡了个小女孩回来?   “到!”阎宝宝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许欢凉面前,猛地张开双臂抱住她的大腿,用着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她。   “妈咪妈咪,别生宝宝的气嘛!”阎宝宝谨记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刚才他吃过她的饼干,就要对她负责到底,死缠烂打对付妈咪特别管用,爹地每次惹她生气都用的这招!   “我要打电话告诉欢欢,某人在外面捡了个小童养媳回来!”许欢凉冷冷的瞥了一眼儿子,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他偷跑出去是想要给阎苍穆打电话打小报告!   阎宝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两个小肩膀抖得和秋风里的落叶似的,糖糖见他哭心里也委屈的忍不住哭了起来,顿时这间总统套房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   许欢凉只觉得自己头疼难忍,她这次翘家出来还没好好的享受法国的美食和浪漫风景,怎么就还捡了个找妈妈的小蝌蚪?   正想要开口,手机铃声倏然的响了起来,在一片混乱当中许欢凉接起了电话,而电话那头维克多的声音瞬时传来。   “你家那位今天搭乘私人飞机去法国找你了,算算时间就快要到了,你是跑呢还是跑呢?”许欢凉一惊,似乎没想到阎苍穆竟然会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挂断电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许欢凉快速冲进卧房将行李箱推了出来,她现在不想要见到阎苍穆,她的气还没有消!   “阎宝宝收拾东西,五分钟之后我们退房!”许欢凉一声令下,阎宝宝的眼泪说收就收,这令许欢凉顿时感觉自己的儿子不去演戏真的瞎了这个人才。   唯有糖糖还一脸懵懂的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而许欢凉沁水的眸子也在看着她,似乎是在考虑将她交给谁比较放心!   “我帮你找妈妈!不过你现在跟我走,愿意吗?”许欢凉蹲在糖糖的面前,细细的手指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她素来心软,更何况糖糖就像是个小天使似的。   糖糖没有任何犹豫拼命的点着头,小手抓着许欢凉的裤腿死死的不松开,她不想要一个人在外面,她想妈妈!   许欢凉下意识的摸了摸糖糖柔软的发顶,有了阎宝宝后她还想要个女儿,而糖糖满足了她一切幻想,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漂亮极了。   “那我们走!”   ************* ************************   飞机在巴黎机场降落,而阎苍穆的私人飞机不久后再度起飞,向着他系之所系的女人追去。   影同样过来汇合,只是面色有些凝重,这令顾泽恺与林盛夏的心里均是不安起来。   “元牧阳到了巴黎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了,他甚至在五星级酒店开了个房间,似乎是要今晚住下!”   影诚实的将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说了出来,话锋一转,继续开口。   “不过我还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跟随着元牧阳的人并不只我这边,还有一组人马,不知道元牧阳是不是因为这些人的关系选择在巴黎住一晚!”   事实上,元牧阳从上飞机开始就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元老派来的,小心谨慎之下还是决定今晚在巴黎住一晚然后找时间甩开那些人赶往普罗旺斯。   如果糖糖的失踪是那老畜生弄出来的事,他绝对不会选择忍耐!   此时的元牧阳却不知道,因为他在巴黎停留一晚的决定,令顾泽恺与林盛夏也选择住下静观其变,普罗旺斯那边阎苍穆已经派了人手盯着,他们暂时不用担心。   而他们夫妻二人所住的地方,却很特别。   刚到巴黎在从影的口中了解到来龙去脉之后,林盛夏便联系了朋友,住进了曾经为苏暖租住过的别墅里,他们只做一夜的停留,朋友自然也爽快的答应了。   巴黎是热闹的,尽管已经是深夜,却依旧灯火阑珊。巴黎也是势力的,它会让你不由的厌恶起贫穷。   尽管林盛夏没有开口说明,可顾泽恺已经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苏暖一直是顾太太心里的一个结,她堂而皇之的霸占了顾太太的位置,就算如此将她送来了巴黎,顾太太依旧没有亏待过苏暖!   顾太太强势外表下的那颗心到底有多么的柔软,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   她甚至曾经说过,如果五年前苏暖回来的话,她会向自己提出离婚,毕竟在生死面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超越。   可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却都远远超出了控制,站在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前,巴黎未眠的夜景收入两人眼底。   顾泽恺从背后缓缓拥着林盛夏,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默契却在无形之中让两人更为贴近,他们的糖糖很快就要回来了,他们一家四口就快要圆满了。   “顾泽恺,糖糖一定恨我了,她一定恨我那么长时间为何不去找她!”   突然,林盛夏语带哽咽的开口,转过身来将脸埋入顾泽恺的颈窝内……盛是苍虽椅。   正文 夏至·379 惶恐与不安   温热的湿气喷洒在顾泽恺的脖颈处,夜色阑珊的巴黎夜晚里,林盛夏不在掩饰自己的脆弱。   从知道糖糖有可能没死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大脑便保持着高度的绷紧状态,那种惶恐与不安生生的折磨着林盛夏的心,这么多年来她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罪都尝过,唯独这样的煎熬,令她无法承受。   顾泽恺骨节分明的大掌缓缓落在她的脑后,轻抚着林盛夏松软的发,任由她肆意而为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她的恐惧自己何尝不也在品尝着。   “别胡思乱想,糖糖绝对不会恨你!”从这里往远处眺望去依稀能够见到装点炫目的巴黎铁塔,深邃的眸里有着深沉的痛苦,这一切本不应该是顾太太应该承受的。   “糖糖怕黑,怕一个人睡,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国外,这些日子以来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她怎么可能不恨我?是我亲手将她交给元牧阳的!”   林盛夏无法原谅自己,她当时为何要将糖糖交给他,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能够信任,明明知道他不可靠,自己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种负面的情绪她像是隐忍了很久,说完那些话之后上齿紧咬着下唇,渐渐的有血液的腥甜味涌入口腔里。   “糖糖出生的时候身体很不好,甚至要靠着保温箱才能活下去,我发誓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让任何人能够伤害到她,谁都不可以,谁都不行!她从出生到出事之前都没有离开我身边一天,为什么那一天我就让她离开了呢?顾泽恺,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天我让她离开了?”或许是因为这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林盛夏的脸色很苍白,灯光下甚至呈现出透明的效果。   “顾太太!如果你真的要怪不要怪你自己,怪我,如果当初我陪在你的身边,就不会让元牧阳得逞,我宁肯你恨我,也不要你伤害自己!”   顾泽恺伸出手沿着她紧咬住的唇缝摩挲着,虽然成功的分开了,可指腹上还是见了血,那抹深红刺激了他的眼,灼疼了他的心!   林盛夏一直都微敛着长睫将眼底的情绪给遮掩住,她不是圣人,她怎么可能对他没有怨恨,可这男人眉宇间的疲惫不比自己少一分,他外表表现出的镇定有多少是真的,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顾泽恺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林盛夏用着眼神示意他接电话,转身向着沙发走去。   极度的疲惫令她刚一坐下就昏昏欲睡,靠在沙发椅背上起初她还能够听清楚顾泽恺在说着什么,只是后来她越发昏沉困倦的闭上了眼睛,长睫微敛的瞬间,也一并将她眼底的红血丝给遮住。   待到顾泽恺这个电话打完转过身来,看到的便是林盛夏蜷缩在沙发上睡熟的模样。   深深的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卧室找了床毛毯给她盖上,漆黑的瞳仁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脸,那张尽管在睡梦当中里依旧为着糖糖不安的脸庞。热脖态糖有。   记忆里的林盛夏一直都是强势冷傲的表情,好似只要她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无数重伤她的流言蜚语她听之笑之,可真正熟悉她的人却恨不得为她掏心掏肺。   当真应了那一句,她经得起多少的诋毁,就担得起多少的赞美。   顾泽恺伸手轻抚着她的轮廓,将那细碎的发轻轻掖到耳后,露出那张姣美的脸,眼底的暗影清晰。   糖糖,如果这些日子以来你真的对我们有了恨,冲着爸爸来,你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理应得到最好的对待。   顾泽恺心想,削薄的唇紧抿着。   ******** ******** ******* ******* *******   法国南部某城市   许欢凉刚刚带着两个宝宝下了火车,一路上的田园风光令她的心情很好,而在路上她也终于了解清楚了糖糖的情况,原来她的妈妈是T市人,一场大病之后她醒来就在这里了。   可怜这孩子说不出来话,这一路上她都是用笔画出来的,自己连蒙带猜才弄懂了些,看样子应该是那场大病的后遗症!   一行三人先在酒店里安顿了下来,既然许欢凉说过要帮糖糖找到妈妈那么她一定是言出必行的,反正她现在正在翘家中,等到她在这里玩够了带着糖糖直接飞到T市也可以!   这样的想着,许欢凉的心情好到了许多,之前因着维克多的通风报信与阎苍穆错开的紧张情绪也烟消云散。17623102   糖糖姿势端正的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至于阎宝宝撇着嘴双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小大人儿似的晃动着两条小短腿,时不时的还会揪着糖糖的小马尾辫儿。   虽然对这一点感到很不满,不过糖糖还是乖巧的不哭不闹,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姐姐再漂亮也不是妈妈,万一惹得她不高兴了不带自己找妈妈了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回家的。   因为这里根本不是自己的家,这里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能够在电视里见到的地方!   “别胡思乱想,我说过要帮你找到妈妈就一定会这么做的!”   许欢凉将套房内的窗帘拉开,转过身的瞬间看到的便是糖糖暗淡的眼神,顺手将阎宝宝揪着人家辫子的手给拍开,她慢慢蹲在糖糖面前开口说道。   真的好希望能够给苍穆生个小女孩,像是糖糖这么漂亮的小女孩,这样的想着,许欢凉的手不由的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糖糖闻到许欢凉身上好闻的淡雅香味拼命点着头,这个姐姐真的好漂亮!   妈妈说过有双干净眼睛的人是可靠的人,姐姐的眼睛这么干净,她说会帮自己找到妈妈,就一定会帮她找到的!   ******** ******** ******* ******* *******   元家别墅的暗室内。   元霑独自一人坐在这间独特的暗室内,这间房子里摆设很独特,他表情落寞的坐在藤椅内,手里还摩挲着个相框。   若是旁人看到他这幅模样定会震惊,什么时候孤僻乖戾的元霑也竟然会露出这样正常的表情来缅怀一个人?   相框里的女人极为的美丽,落霞似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浅色的唇微微勾起梦幻笑容,姣美动人的脸颊泛着莹润的光泽,或许是因着羞怯颊边还飞着红润,温婉动人极为恬静。   他的苏紫!他的苏紫!虽然白玉佛因为那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没拿回来,但是现在顾弘文已经开始尝到生不如死的味道了,这就是当年他背信弃义的下场。   “苏紫啊,别着急,我和顾老头的账还没算完呢,他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凭什么他能够人模人样的摆脱掉以前的一切,而我就要在监狱里被人打断命根苟延残喘,我让他照顾你的!可是他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苏紫啊,他现在承受的还不够,我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元霑阴森冷鸷的笑声渐渐弥漫在整个暗室内,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头的愤怒。   片刻之后,元霑将手中的相框重新放回到面前的柜子上,略显狰狞的表情突然恢复了死寂般的安静。   “不知道小畜生怎么样了?如果那个小女孩被我找到的话,我的手里又多出了份筹码!”元霑伸出手将相框摆正,而相框的旁边一个灵位前还插着三根香,缭绕的白烟冉冉上升。   而那排位上赫然写着苏紫的名字!   这竟然是苏紫的灵位!   “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让顾弘文那个老东西跪在我俩的面前向咱们两人忏悔!我要让他跪着舔我的脚趾头,我要让他也尝尝那份屈辱的味道!”   元霑的声音可怕的回荡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似有压抑的气流翻腾涌动着……   ******** ******** ******* ******* *******   姜橘生很不安,她望着整条手臂都是血的唐淮南害怕的一哆嗦,他就坐在曦曦的摇篮旁边,就算是自己想要绕开他都不可能。   那伤口早已经干涸不再流血,干巴巴的贴在肌肤上面,姜橘生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径直将曦曦从摇篮里抱起来,她不想要让唐淮南的血腥味污染了曦曦。   转身刚想要走,姜橘生却只觉得自己的裤管被什么东西扯住,她的心头顿时一紧,慢慢的低下头来看着抓住自己裤管的大掌,那是唐淮南的……   心里一狠,将裤脚从他的手里抽出,迈步想要向着楼上走去,这次却换成了她的脚踝被他猛地握住!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碰我,我嫌你脏!”姜橘生索性停下脚步愤怒的开口,似乎只要一碰到唐淮南的事情就能够令她失去理智,她不知道他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也不想要知道!   “橘生,坐下来陪陪我!”   唐淮南突然开了口,姜橘生仿佛不敢置信似的看着他,他怎么有脸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更何况在她心里原本以为知道了真相的唐淮南会恨不得她死,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子嗣受损的事情!   “我宁愿陪一具尸体,也不愿陪着你!”   ..   正文 夏至·380 冰火两重天   林盛夏缓缓睁开眼睛,脖颈因为整晚维持着一个姿势酸痛难忍,直起身来身上的毛毯顺势滑下。   她的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昨天自己就这样睡了过去,手落在毛毯外,眼神下意识的搜寻着顾泽恺的身影,很快就在旁边沙发寻到了。   顾泽恺双手环绕在胸前阖着眼睛,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因着是单人沙发的关系,他的腿脚完全伸展不开,只能够搭在茶几上,晨曦的阳光倾洒在他身上,平日里冷峻的五官透出些许疲惫。   昨天晚上她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林盛夏已经记得不深了,只是隐隐两三点的时候还听到顾泽恺打电话的声音。   她刻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颊边的发稍显凌乱,林盛夏将还温热的毛毯展开小心的盖在顾泽恺的身上,随后起身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镜子里她的眼白红血丝遍布,下唇也有些许血痂的痕迹,简单的用凉水扑了把脸,在没有见到糖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可现在元牧阳不动,他们也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浪漫之都巴黎并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喜悦感,反而是焦虑担忧害怕更多一些,这样的想着,林盛夏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几乎是她出来的同时,顾泽恺就醒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闭上眼睛,这还不到两个小时。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顾泽恺用大掌抹了两把脸,见林盛夏从洗手间出来,薄唇勾了勾,因着干涩裂开了细缝,血味渗了出来。   “去洗把脸提提精神,元牧阳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动作!”林盛夏走了过去,伸出手将他唇缝中渗出的血丝给擦去,因着刚洗过脸手还很冰,顾泽恺大掌握住她的贴在自己脸上。   糖糖一天没有找到,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一天不能够恢复正常,这样的担惊受怕还不知道要维持多长时间,若换成别的女人,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   “我做了个梦,梦到糖糖回来了。”顾泽恺将脸埋入到她的手心里面,淡淡的馨香味道令他醒来后的失落稍稍消弭些许。   “我梦到糖糖叫我爸爸,她说我回来了,你送我什么礼物好呢?我说只要糖糖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爸爸都愿意送给你!可糖糖还没说话,梦就醒了……”   顾泽恺的声音很低沉,因着刚睡醒的关系还有些沙哑,眉心微微皱着。   林盛夏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就这样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倏然划破这样的氛围。   来电显示赫然是影的!   ******** ******** ******* ******* *******   刚刚休息了一夜,许欢凉就拉着阎宝宝同糖糖离开了套房,向着法国南部城市的繁华街道走去。   这座城市被阳光宠爱着,沿街的梧桐都成了浪漫装点,而生活在这里的人似乎也很懂得享受,道路两旁的咖啡店坐满了人,慵懒的白猫趴在阳光充沛的台阶上,美好而又浪漫。   盛为在下她。看的出来许欢凉是真心喜欢糖糖,给她买起衣服来毫不手软,而这一大两小的东方组合也在街头增添了道靓丽的风景线。   阎宝宝趾高气昂的挺起小身板,脖颈上领结将他衬得和绅士似的,就连糖糖也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明亮可爱的大眼睛眨动着。   虽然年纪小小也足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许欢凉忍不住捏着她细嫩皮肤的脸颊,随后带着两个孩子按照游客指南上的推荐来到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内。   “阎宝宝,如果你敢给你爹地通风报信,我就把你扔到你逸皇叔叔那里去!”许欢凉淡淡的瞥了一眼古灵精怪的阎宝宝,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   如果这次不是那个男人真的惹到了自己,她也不会带着阎宝宝离家出走,她可是让维克多在法国南部的好多城市都放出了迷雾,阎苍穆不是忙么!她这次就让他忙个够!   糖糖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摆放在铺满碎冰上的牡蛎,看样子像是生的,许欢凉面前的高脚杯内白葡萄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餐厅内的布局高雅,这一切都是糖糖不曾见过的新奇景象!   “妈咪你相信我,我发誓我阎宝宝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我跟爹地不是一伙的!”阎宝宝赶快举起单手来发誓,表情再诚恳不过,不过许欢凉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小心思,只是没点破!17623102   趁着那对母子还在‘激烈’讨论的时候,糖糖忍不住的伸出手来戳动着摆放在冰盘内的牡蛎,那灰白色的绵软肉-体舒展在贝壳里,动也不动的。   糖糖偏侧脑袋看着牡蛎,巴掌大小脸上满是疑惑,只见她捏着牡蛎的肉看了眼还在卖萌的阎宝宝,心里划过恶作剧的冲动,在阎宝宝刚张嘴想要反驳许欢凉的瞬间,她把那柔软的牡蛎扔到了他嘴里。   瞬时间阎宝宝整张脸都僵住了,而许欢凉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看着平日里只有欺负别人份儿的儿子头一回吃瘪的样子,她这个做妈妈的着实不厚道了一把。   糖糖也忍不住无声的笑了起来,白白的牙齿中间有个黑黑的蛀牙存在,模样煞是可爱,脖颈上的钥匙型链子莹亮莹亮的,折射出非比寻常的柔光。   “咦,这条项链……”许欢凉的视线落在糖糖的脖颈上,可能是刚才换衣服后露在外面没有收进去,只是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项链似的,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吗?   糖糖闻言用小手将链子拉出,这是她的好朋友送给她的,只可惜自己走的时候忘记跟他打招呼了!   许欢凉脸上的表情陷入沉思,她到底是从哪里见到过呢?这钥匙的形状尤为独特,她不会忘记的,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突然,她的眸光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条项链她果然是见过的,只不过上次见是在迪拜的……   ******** ******** ******* ******* *******   法国南部普罗旺斯   元牧阳很警惕的看向四周,从下火车的那刻开始就不停的在兜圈子,他清楚的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所以行迹更为诡秘起来。   此时尽管还没到薰衣草花开的季节,这个因着薰衣草而出名的法国南部的浪漫小镇,来旅游的各国游客却还是络绎不绝,闻着花香醒来,望着星空入眠的生活令人无比向往。   若是换成任何时刻来这里,元牧阳都愿意放松心情,可唯独此时,他整颗心都被失踪的糖糖占据的满满的,现在只要糖糖能够回来,就算是让自己马上将她还给盛夏自己也是愿意的!   他虽心狠手辣,但对糖糖却是真心喜欢,或许从他愿意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时,自己那颗污浊的心就已经被这个孩子所打动,尽管她的身体里面流淌着一半顾泽恺的血液!   在元牧阳自己的心里早就已经后悔用糖糖诈死的事情欺骗林盛夏,那个时候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做法会令盛夏失控到自杀,当他跑回病房看着空荡荡的病床,心里被恐惧填满。   他走错了一步,却令自己的一只脚踏入了无底深渊,让元牧阳这几个月来也同样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直到再见到归来T市的林盛夏,那种折磨感非但没有减少一分,反而逐渐递加!   代步车很快便停在了白色复式结构的别墅前,元牧阳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下车,高大的身形透出毫不遮掩的阴冷气息,眸光锋利而阴霾,有力的大掌猛地推开别墅的雕花大门,法国大婶听到动静从里面跑了出来,见是元牧阳,用着法语叽里呱啦的开始说着糖糖失踪的过程,她自然是注意到元牧阳表情当中的压抑,害怕的连连后退两步。   元牧阳眼底因着隐忍的愤怒血红一片,他的大拳猛地攥紧,推开大婶向着别墅里面冲去,三步并作两步的撞开糖糖原本住过的房间,淡紫色的薄纱窗帘因着对流的风来回飘摇着,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吩咐布置的,元牧阳自然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   墙上还贴着糖糖之前画过的那幅画,元牧阳的手不由的轻抚着上面歪歪斜斜的朋友二字,糖糖小小年纪独自一个人能去哪里?莫不是老头子的人将孩子带走了?   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元牧阳的脑海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可还不等他有任何的动作,楼下法国大婶传来的尖叫声令他倏然转过身去,他饶了那么大个圈子,他们还是找来了吗?   元牧阳不紧不慢的向着楼梯口走去,绷紧的五官之上带着凶戾的表情,现在他心底有无处发泄的愤怒在油走着,正等着有人送上门来!   可待到他看清楚楼下站着的人时,那凶戾瞬间就被无边的恐惧席卷,那恐惧如同无边的大海波浪,将他瞬间淹没。   他就这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时间空间好似一瞬都静止了起来,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元牧阳!”   ..   正文 夏至·381 抱着你的爱,下地狱去吧   原本置于木质楼梯扶手上的大掌倏然收紧,任凭元牧阳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也从未想象过出现在楼下的人竟然会是林盛夏同顾泽恺!   此时这栋坐落于薰衣草花田旁的白色复式结构别墅被身着黑衣的保镖团团包围住,他们标配着荷枪实弹,均是暗集团内部最精锐的存在,此时因着阎苍穆的命令被调派给顾泽恺。   被法国南部充沛阳光所倾洒的大厅内静悄悄的,就连刚才因为这群人闯入而发出尖叫的法国大婶也躲进了厨房当中,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元牧阳!糖糖在哪里?”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楼梯口的元牧阳,一向注意仪表的她此时有些狼狈,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有了褶皱,不待元牧阳开口,林盛夏早已经向着楼上跑去。   别墅的一楼早就已经被找遍了,到处都没有糖糖的痕迹,现如今二楼还没有找过,思女心切的林盛夏不顾楼上是否有元牧阳的人,脚步迅速而又凌乱的冲过去。   在经过元牧阳身旁时,那男人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林盛夏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们两个人的账等找到糖糖她在一笔笔的跟他算!   元牧阳只觉得自己的肩头被疾步上楼的林盛夏冲撞了下,踉跄的向后倒退了两步,此时他亦是狼狈的,昨夜在酒店里他抽了一夜的眼,衬衫的腋下同前襟起了褶皱,脸色是一夜未睡的蜡黄,眼白处布满了红血丝,他俊逸的五官此时绷得紧紧的,手掌攥紧楼梯的扶手,与楼下的顾泽恺遥遥相望,对方眼底的嗜血被自己一目了然的收入眼中!   “糖糖,糖糖你在哪里?妈妈来了……糖糖!”   此时的林盛夏疯了似的推开别墅二楼的每个房间门,巨大的声响清晰回荡着,她每开一次门便失望一次,直到林盛夏推开最后一间卧室的门,一切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淡紫色的纱幔因为对流的风而剧烈的摇曳着,林盛夏缓慢的走了进来,穿着高跟鞋的脚僵硬的迈了进去。   这间充满了童真童趣的儿童房内似乎到处都充满了糖糖的影子,敞开的衣柜内挂满了小女孩的衣服,床上摆满了毛绒玩偶,儿童桌上还凌乱的散落着画笔,好像这间房子的主人刚刚还在这里似的。   “糖糖,妈妈来找你了!糖糖你快出来,别跟妈妈玩捉迷藏……”就连声音,都是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林盛夏细细冰凉的手指轻抚着房间内的摆设,墙上贴满的水笔画一张张寄托的全都是糖糖的思念,童稚的画笔描绘的全都是心底里的渴望,由最初鲜艳的颜色变为单一的色彩,她甚至不敢想象糖糖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的失望多少次的伤心才画出这样的画来。   唰的一声,林盛夏将墙上贴着的一幅幅画撕了下来,攥紧在手里,糖糖肯定是被元牧阳藏在这里的,只是孩子呢?孩子现在去了哪里?   她眼眶通红的向着儿童房外疾步走去,强忍着眼泪,她现在还不能哭,还没找到糖糖她有什么资格哭?有什么脸哭?   元牧阳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站在楼梯口,见到林盛夏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深邃的眸光幽暗里蕴着疼,刺骨的疼,可骨子里却也有一种莫名的解脱,从将糖糖藏到普罗旺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被巨大的不安笼罩着,那种不安煎熬着他折磨着他,只是现在在见到林盛夏之后,元牧阳莫名的松了口气,似乎……不论接下来的结果如何他都释然了,只因为现在自己纯纯粹粹的站在她面前!   林盛夏手里攥着薄脆的画纸,紧咬着下唇慢慢的向着元牧阳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咔作响,没有人说一句话,气氛如此的压抑。   “元牧阳,糖糖在哪里?”直到林盛夏走到元牧阳面前,他们两个人站在楼梯口互相对视着,林盛夏从未曾像是现在这般的将这个男人看清楚,仔仔细细的看清楚,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隐瞒的痕迹。   而此时站在楼下的顾泽恺骨子里透着凶戾,全身散发着危险之气,一双深谙阒黑的锐利眸子如同冰刃般的紧盯着元牧阳,像是要将他挫骨扬灰!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元牧阳,在看到这个男人表情的瞬间她的心里似有不详的预感,有彻骨的寒意在四肢百骸间流淌着,只是元牧阳没有开口,她的心里还抱着侥幸!17623091   “我在问你话,元牧阳回答我!”林盛夏陡然间提高了音量,没有握画的那手猛地拍在楼梯扶手上,掌心一阵阵发麻,原本因着这几日的奔波就已经苍白的面色此时几近透明。   就算坚强如林盛夏,此时也像是听候宣判似的手脚冰凉,四肢发麻。   “对不起,糖糖不见了!”元牧阳艰涩的开口,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整栋别墅内的气氛风起云涌了起来,那种从顾泽恺身上迸发出的血腥之气,肃杀而浓烈!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林盛夏在听到元牧阳的声音时还是猛地眼前一片晕白,贝齿更为用力的紧咬着下唇,双手双脚都忍不住的发抖,她死死的盯着元牧阳。   深深的厌恶从骨子里毫不遮掩的透露了出来,就连本来对他心中残存的那点感激也被他的所作所为折磨的消失殆尽,这个男人曾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他也是将她的生活活生生推入地狱的人!本的草出力。   这是一种鲜明的对比,鲜明到让林盛夏唇齿生寒!   “什么叫做糖糖不见了!元牧阳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林盛夏深吸了口气,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只是眩晕的脑袋却令那声音听起来如此脆弱不堪。   “糖糖只说要去找妈妈,然后人就不见了……”元牧阳的话音刚落下,林盛夏忍无可忍,心底里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只见她猛地将手中厚厚一打的画纸扔到元牧阳的脸上,那些糖糖描绘的美好图画刮的元牧阳的脸生疼生疼的,可他不避不闪,只是沉默的任由那些画在自己的脸上散开。   一时间画纸四散开来,飘散在楼梯口的每个角落,甚至轻飘飘的落到了一楼顾泽恺的脚下,而这就像是点燃炸药的印信般,将顾泽恺所有的理智都燃烧殆尽!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迈上楼梯,他鹰隼般的眸紧盯着元牧阳的脸,刚毅英俊的脸颊绷得紧紧的,虽然顾泽恺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那种眼底必要元牧阳死的阴寒气息却着实令人胆寒。   铁拳如同雷雨般砸下,对于顾泽恺元牧阳却也是不甘示弱的,可即便是如此,元牧阳也远远不是盛怒当中的顾泽恺对手。   顾泽恺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狠辣的拳头朝着元牧阳肋骨最脆弱的地方袭去,招招致命下手毫不留情,元牧阳堪堪避开致命的袭击眼神却从未在林盛夏的脸上移开,那张姣美痛苦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只是眼底的厌恶与恨丝毫不比顾泽恺少几分。   就在元牧阳晃神的功夫,顾泽恺手肘处立刻顶住他喉管,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碎元牧阳左臂骨节,不过瞬间他的左臂动弹不得,咔哒一声响声叫人心惊!   元牧阳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就算明知左臂已经废了,就算疼痛的感觉再清晰不过的传来,却远远比不上林盛夏眼底的厌恶让他来的心痛,那是他心之所系的女人啊,可是从头到尾这场明恋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就算是机关算尽却还是不能够将这两个人分开,还是不能够让林盛夏独属于他!   他觉得自己的内脏或许受伤了,正这样的想着一口颜色暗沉的血从他的鼻下喷了出来,尽管如此元牧阳却依旧不在意的将右手朝着林盛夏伸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糖糖藏起来?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林盛夏眼神冰冷,从知道糖糖没死的那刻,她就在想元牧阳的动机,她根本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要这样做,如果他想要拿糖糖来威胁她的话,这几个月来为何一点风声动静也没有?   元牧阳闻言却笑了,笑的凄凉自嘲,暗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他匍匐卑微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移动,像是根本不在意被打断的左手。   顾泽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元牧阳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他反倒无所谓了起来,从藏起糖糖的那一天开始,元牧阳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糖糖不是被老头子的人给带走的。   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情在那个天使般的孩子身上重演,他绝对不可能原谅自己!   当他的手指尖终于碰触到林盛夏的鞋端时,尖锐的疼痛席卷在心头,自己从未得到过这个女人,可从这一刻开始他却真正的失去了她。   或许有人要问没有得到何来的失去,只是在元牧阳的臆想世界里,那抹骄阳是真真正正存在拥有的。   从那年分开的每一刻,只要疼了累了他就躲进自己的世界里独享着那抹炽夏,舔舐着伤口!   “盛夏对不起!对不起……”元牧阳的指尖紧紧够得到她的鞋端而已,仅此而已,顾泽恺却又如何能够容忍他的动作,身着黑衣的保镖早已经上来,围守住这里。   林盛夏却是看也不看趴在地上的元牧阳,她的心里被自责所占据,如果自己能够早点发现异常,如果能够早点发现,自己就不会再度的失去糖糖,她的糖糖独自在异国他乡寻找自己,该有多恐惧?   “我爱你……林盛夏……”紧接着元牧阳嗫嚅的声音蓦然刺痛林盛夏的耳膜,她霍地浑身一震,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他!   “你爱我?你竟然敢说你爱我?你懂得什么是爱么?爱不是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无忌惮的给对方造成伤害!爱不是卑鄙下作的将别人的孩子藏起来!爱不是粉饰太平的理由!你说你爱我,如果你的爱只是这样,我林盛夏承受不起!元牧阳,如果糖糖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抱着你的爱……下地狱去吧!”   林盛夏其实已经没有力气去应对元牧阳,她现在只想着糖糖,她现在只想要糖糖回来,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伤害,现在流落在外,一时之间所有的情绪混杂在她心里,令这个坚强的女人百感交集,就连脚步都是虚空的。   她茫然麻木的向着楼下走去,顾泽恺见她如此脸上的阴狠冷酷被深沉的疼痛撕开一条清晰可辨的裂口,他们所有的奔波以徒劳无功收场,最后还要从头开始。   可这都不是最令人失望的,最令人失望的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落差,明明糖糖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可……   林盛夏缓缓下着楼梯,细细的手指扶在栏杆上,眼泪直到此时才汹涌泛滥,她的糖糖……她的……   糖糖!   心里如是的想着,林盛夏虚软的身体在数十级的台阶上晕倒滚落……   ******* ****** ********* ******* ********   此时的糖糖并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为了寻找她做出了多少的努力,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所承受的煎熬。   法国南部城市的浪漫气息令许欢凉流连忘返,如果不是因为阎苍穆与糖糖的关系,就算是让她在这里定居她都愿意,可她毕竟答应过糖糖要帮她找到妈妈的,所以许欢凉的下一站将是T市!   挂着精致窗帘的咖啡馆内,这一大两小的东方身影享受着闲适的时光,舒缓的音乐令人神经完全放松,点一杯并不昂贵的咖啡,许欢凉表情轻松。   反观糖糖和旁边的阎宝宝正在意见簿上涂鸦着,玩的不亦乐乎,而面前的精致甜点吃的七零八落,奶油粘在两个小家伙的嘴边,煞是可爱。   侍者端着咖啡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个拍立得,虽然不懂法语许欢凉还是能从对方比划的姿势里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只听到咔嚓一声,这一大两小的倩影便被留在了立刻显影的相片当中,侍者将照片弯腰递给许欢凉,笑脸盈盈的从她手里接过小费。   “妈咪,我想爹地了,你什么时候才消气嘛!”阎宝宝看着许欢凉在照片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将照片贴在照片墙上,那天妈咪从爹地公司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到最后索性带着自己离家出走。   他这几天帮爹地探了几次口风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虽然在外面很高兴,风景很漂亮,还捡到了吃曲奇饼的小姑娘,可是……不是一家三口,阎宝宝的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许欢凉沁水的眸子落在那张照片上,这几天她和阎苍穆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有点腻了,明知道他不可能背叛自己,心里却还是有些别扭!   她承认自己离家出走的举动是很幼稚,可任是哪个女人兴高采烈的想要跟自己老公分享喜悦心情的时候,却发现秘书对自己的老公有些小心思,心里都不会舒服!   有的时候,女人在这方面的预感比迟钝男人要强百倍!   “你爹地很快就会来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送糖糖回家!”许欢凉双手环绕在胸前,姣美的身形倚靠着沙发椅背,嘴角含着温暖柔和的笑容。   自己闹也闹够了,也该收收心思准备回去了,毕竟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心之所系,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过就是闹闹小脾气而已。   蠢男人,如果看到照片的话,就来T市找我!   ******* ****** ********* ******* ********   三个小时后,这间咖啡馆突然被一群黑衣保镖所包围住,各个腰间搭配着荷枪实弹,表情肃穆的死守着咖啡馆的前门后门。   这种在大片里才能够见识到的场面令原本坐在咖啡店内的客人表情紧张起来,不少人纷纷在心里揣摩着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派头。   很快,面无表情的银发男人疾步的走了进来,周身透出的森冷令人不敢过多直视,直视那张俊美的面容却令年轻的异性旅行者怦然心动,更何况那一身纯手工量打造的深色西装将他的气势尽显。   就算不认识他的身份,但光凭这派头便可知对方来历定是不小。   此时便是追寻逃妻而来的阎苍穆,之前到酒店里扑了个空,他知道定是维克多那小子给欢凉通风报了信,他们两个人结婚已经这么久,可维克多却依旧对欢凉死心不改。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照片墙,很快便在那上面搜寻到了痕迹,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带着宝宝难道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么?   修长手指轻轻一扯,将照片从墙上撕下,那上面的字迹已经干涸,看样子她一定是知道自己要追来,所以又带着孩子逃走了……   只是,照片上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又是谁?   而上面的字迹,欢凉让他去T市找她?这不就是顾所在的城市吗?   ..   正文 夏至·382 照片   林盛夏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晚,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装潢精致的天花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   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找不到糖糖的失望里,随后自己一脚踩空楼梯……   原来自己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难怪身上会这么疼,林盛夏稍有动作,原本趴在床边上的长安睁开了眼睛,鬓间还有朵薰衣草的干花插着,淡紫色与她奶白的肤色呼应着,好看极了。   “顾太太你醒了,胤……顾太太醒了!”长安霍的站起身来,向着房间外跑去,林盛夏脑袋乱糟糟的,为什么长安会在这里?   顾泽恺率先推开门走了进来,脚步很沉,林盛夏只觉得床边的位置凹了下去,温热的大掌随后落在她的额头上,刺痛的感觉传来。   她怔怔的侧过头去,立式的镜子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额顶的位置有大片的淤青,看样子是摔下楼梯的时候碰伤的。   “长安和乔胤什么时候来的?”林盛夏淡淡的开口,隔着薄被屈起膝盖来,削瘦的身形倚靠着床头,看起来更显单薄,不过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她又瘦了一圈。   顾泽恺之前专门请的营养师搭配餐饮用来给林盛夏调理身体,那么长时间的努力因着这一遭功亏一篑,他冷峻坚毅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就连面色都铁青着。   顾太太绝对不会知道,当他看到她当着自己的面踩空楼梯摔下去的那瞬间,他心脏骤然停跳的感觉是有多么的恐怖。   林盛夏好半天没有得到顾泽恺的回应,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意外的撞入到他眼底的深谙里,那阒黑的瞳孔内满满的全都是她的脸,有惊慌在里面闪过,虽然很快却还是被她轻易的捕捉到。   直到这时,林盛夏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吓到这个男人了,她当时太茫然麻木了,脑袋里空荡荡的,原本以为顺着元牧阳就能够找到孩子,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顾泽恺的手依旧落在她额头上,林盛夏笑了笑,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他的手比她大了一圈还多,拉下来放在薄被上,略显苍白的脸显得很虚弱。   “那楼梯又不高,我真的没事!”顾泽恺的手一直都在发抖,反手紧握着林盛夏的,记忆里的自己何曾见到过她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她真的吓到自己了。   顾泽恺从来都不敢想象林盛夏会有出事的可能,就算是他们老了,他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死在她后面,这样她可以带着自己的爱离开。   而自己……就算是忍受一时的孤独也无所谓,因为有她在那里等着他。   “我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需要别人温柔豢养才能生活,这么一点伤不碍事的!反倒是糖糖,她那么小一个人在外面……”   林盛夏握着他的手,原本想要在脸上挤出安慰的笑,却最终只是僵在唇边,直到消散干净,糖糖一天没有回到她身边,她的心就一直都有一个大洞,呼呼的刮着冷风。   “糖糖从小就有福气,她会没事的,我和乔胤能够调动的人都已经开始寻找糖糖,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顾泽恺声音很低沉,看到林盛夏此时憔悴的模样,心里恨不得将元牧阳活剐了,可现在处理元牧阳是后话,最要紧的问题是先把糖糖找回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泽恺表情明朗了许多,他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林盛夏憔悴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要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刚刚下了飞机的叶以宁赫然出现在门边,甚至就连外套都还没脱掉,长安时不时的在门边探出头来,耳鬓的薰衣草带着淡淡的清香味道。   林盛夏霍然的直起身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叶以宁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表情里透着错愕,唇角忍不住的勾起笑容,而这样的笑意只有在见到真正的朋友时才会彻底的释放出来。   顾泽恺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她这几日的情绪太紧绷了,他真的很怕顾太太就这样垮掉,所以才会打电话给顾太太的朋友,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对方,就连顾泽恺都没有想到,顾太太的闺蜜竟然二话不说就买了机票飞来法国。   人生里能有几个为了你说走就走的真心朋友?幸运的是,顾太太有!   “盛夏!”叶以宁在见到林盛夏的瞬间心就揪紧了,虽然早就已经在电话里听顾泽恺说了,可她直到见到林盛夏的时候才真正的意识到她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林盛夏朝着她伸出手,眼神却望向顾泽恺,以宁是他叫来的吗?   “你们两个人好好的聊聊,我去厨房吩咐他们做点吃的!”顾泽恺声音很有力,很沉稳,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他相信,自己不能够帮顾太太开解的,她的朋友一定可以!   ******* ****** ********* ******* ********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个元牧阳搞出来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竟然将糖糖藏了起来然后告诉你孩子死了!只要是个为人父母的都无法原谅这样的事情!”   原本以为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够看到的情节,竟然会在她的身边发生了,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当初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林盛夏没有说话,对于元牧阳这个人,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表达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她也不想要表达,因为她的糖糖现在还流落在外。   林盛夏不知道她会碰到什么,能不能够吃饱,穿的衣服够不够暖和,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流落在街头晚上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你知道元牧阳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他爱我!以宁,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都以为爱是可以原谅一切的理由?”   而她的这个问题,却令叶以宁沉默了起来,她对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只是盛夏在医院里生糖糖的时候大出血,那个叫元牧阳的甚至比自己出事还要紧张,叶以宁绝对不夸张的说,跟那个连生产都不在自己妻子身旁陪伴的顾泽恺相比,有瞬间叶以宁甚至还希望林盛夏能够同这个男人在一起!   可是当叶以宁回想起当时在机场接到盛夏电话,不顾一切赶去她别墅时,见到她穿着婚纱万念俱灰的割腕自杀,那浴缸里的水都被她的血染成了粉红色,当时的盛夏因为糖糖的死到底是有多么的绝望?她甚至绝望到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去陪伴糖糖,只因为她害怕糖糖走的太孤单!(自杀是很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剧情需要请勿模仿!)   当时自己是赶得及救了盛夏,若是当时自己没有接到那通电话呢?若是自己赶不及去找她呢?若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元牧阳都差一点害死了盛夏!   单单凭着这一点,就连叶以宁也无法原谅他!   “还有我爸爸的事情,惜之的事情都有可能跟元牧阳有关系,这些都是我最亲的人,就算是之前我爸爸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他都是我的血亲!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切被元牧阳毁的一塌糊涂!可偏偏这个男人当年却将我挖了出来救了我,甚至在后来在我生产遇到危险时也是他帮我找人输血……以宁,我们之间的账是算也算不清楚!你知道吗?当初我和顾泽恺意外的那一夜,竟然是元牧阳对我下的药,他说他想要独占我,想要拥有我……”   林盛夏自己说着说着都觉得荒唐无比,更不要说是听在耳中的叶以宁了,对于发生的事情,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发生在林盛夏身上的那一幕幕戏剧化的剧情,跟跟泽恺最初痛苦婚姻的开始,竟然全都是因为元牧阳?   “盛夏,我觉得我的脑袋完全不够用了!”叶以宁最后也只说了这句话,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就连盛夏爸爸还有惜之的事情都跟元牧阳有关系?盛天空过在。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我也不想去恨谁了,我只希望糖糖能够平安的回来,回到我身边!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林盛夏的声音很虚弱,听的叶以宁心头一阵酸涩,她跟她这么多年的朋友什么风风雨雨没有经历过?除去自杀的那一次,她何曾见过这个骄傲的女人如此苍白无力?   “糖糖一定会回来的,谁能保证人的一生能够一直顺风顺水的?盛夏,你忘了当初给糖糖取这个乳名是为了什么吗?你说过希望孩子可以像是糖一样的甜蜜一辈子!等到过了这个坎,糖糖一定可以甜蜜一辈子的!我这个做干妈的还没有看到她嫁人生子,怎么甘心呢?”   她的脸上也是莹亮的一片,叶以宁赶忙伸出手来将泪水擦的干干净净,她不要给盛夏带来负面的情绪,外面的男人们都在为了糖糖做努力,她一定会回来的!   林盛夏闻言蓦然回想起那日的情景,那场一个人的婚礼之前,她曾经这样的想过,这辈子她林盛夏最缺少的就是爱,父母的爱,丈夫的爱,就连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   所以从糖糖出生她就将最好的东西都放到她的面前,糖糖就是她的一切她的支柱,甚至是凌驾于顾泽恺之上的存在!   “所以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你要好好吃饭睡觉,我不想糖糖没有找到你就把你自己给弄垮了!你忘了你自己血压血糖指数都偏低么?还是你忘记了自己有贫血?”   叶以宁紧握着林盛夏的手,她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唯有心事太重又太过于固执骄傲,叶以宁庆幸顾泽恺已经明白了盛夏的好,懂得珍惜她,不然她又如何能够放心的下她呢?   “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坐了好久的飞机还没有吃饭呢!你权当陪陪我,更何况外面的人我又不熟!”   叶以宁甜美的笑了起来,而林盛夏自然也回报莞尔一笑……   ******* ****** ********* ******* ********   当林盛夏在叶以宁的陪伴下走出卧室时,顾泽恺终于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将顾太太的朋友找来真的很有效果,他最害怕的是顾太太将所有的苦闷都憋在心里,这样是会憋出毛病来的。   “我和以宁的肚子都饿了,可以吃饭了吗?”林盛夏的声音很轻,额头上的伤口被头发给遮住,跟之前相比表情不在那么的压抑。   “当然可以,二十四小时都可以,你想吃多少都行!”顾泽恺霍地站起身来,原本紧绷着的脸部线条松懈了不少,那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倒像是个在心爱女人面前不知所措的男孩。   就连乔胤见到他这幅模样都忍不住的摇头,这个顾太太早已经将他这个兄弟吃的死死的了,在看眼里看来顾泽恺是没得救了!   叶以宁也笑了,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生活中竟然是这副的模样,着实令她大跌眼镜!   两个人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饭菜的香味越发浓郁,长安很快也加入了进来,从她的口里林盛夏得知这是阎苍穆在当地的一套房产。   三个女人坐在餐厅内吃着东西,而两个男人就在外面商量事情,林盛夏偶尔能够听到元牧阳这三个字,原来自己晕倒后他就被乔胤的人监-管了起来,叶以宁时不时的看向她的方向,眼神里带着担心。   长安表情依旧懵懂的将耳鬓的薰衣草摘下递给林盛夏,胤说过薰衣草可以缓解压力,她不喜欢顾太太愁眉苦脸的!17623107   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阎苍穆的保镖分列两边在他进来的时候恭敬的弯腰行礼,而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在见到顾泽恺与乔胤时唇角微勾!   “你老婆呢?”乔胤微抬下巴,能够看到暗集团堂堂四大首席之一的阎苍穆吃瘪,全天下也唯有他老婆能够让他们看到这幅奇景!   “去T市了!”阎苍穆将照片扔到茶几上,照片反面朝上,或许是提到了T市,那两个男人也没有注意到照片的事情。   “还是我们长安最好,哪里也不会乱跑,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乔胤薄唇微勾,沉声开口,阎苍穆的老婆是这样,当初林盛夏一跑也是八个月,算起来也就是自家的长安最乖。   阎苍穆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转身从吧台处倒了杯威士忌握在手里,他的人还在调查照片里另外一个小女孩的身份,最快明天早晨应该就能够有结果。   欢凉翘家还捡了个孩子,难道真的要帮宝宝找个童养媳吗?   三个人聊起糖糖的事,自然也就说到了元牧阳,男人间解决问题的方式无非就那么几种,坐在餐厅内的林盛夏听了频频的蹙眉。   倏然站起身来向着客厅里走去,顾泽恺见她出来瞳孔内有暗芒划过,不过稍纵即逝,这几日对这个男人来说也是种折磨,他同样瘦了不少,就连眉骨都比平日更为突起。   林盛夏似乎想要说什么,她对元牧阳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先不说之前绑架案时他将被活埋的自己挖出来,后来如果没有元牧阳她和糖糖早就死了,可是元牧阳做的事情她又实在无法原谅,不论是她父亲,惜之还是糖糖的事,她都没有办法原谅那个男人!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可唯独对元牧阳,她实在无法分清楚到底是恩多些还是怨多些!   长安和叶以宁见林盛夏出来,也跟着走出来,长安第一次见到阎苍穆,那一头的白发着实令她感觉到好奇,眼神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脸上。   阎苍穆冷冷一眼瞥了过来,吓得长安向着乔胤的方向一路小跑,裙摆的风带动着桌面上的照片,不知何时原本背面朝上的照片翻转了过来……   叶以宁只有跟林盛夏熟悉些,她自然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去,只是表情有些淡然,似乎对这样陌生的环境不太习惯。   此时顾泽恺的注意力全然的放在林盛夏的身上,他那么了解她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她眼底的复杂,对于元牧阳他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只是他毕竟救过顾太太的命,这一点无论是何时都不会抹煞掉!   “盛夏……”突然,叶以宁向着她走去的脚步倏然停顿了起来,表情里似乎还带着不可置信,甚至还迅速的用手捂住了嘴!   林盛夏不明所以,她还从未在以宁的脸上见到过这样惊讶的表情,顺着她眼神所及的地方望去,茶几上只摆了寥寥几件东西,她看到什么了?   “盛夏,是糖糖啊……照片里是糖糖!”   ..   正文 夏至·383 回到T市   几乎是叶以宁开口的瞬间,全场先是有片刻的寂静无声,林盛夏以着极为缓慢的速度从顾泽恺的身边站起身来,似乎没有听明白叶以宁到底在说些什么,就连顾泽恺也愣住了!   叶以宁都快要被他们给急死了,快速的冲到茶几旁边将之前阎苍穆扔到那上面的拍立得照片握在手心里,原本起初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当她越看越清楚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般。   照片里的女人和男孩她虽然不认识,可自己是糖糖的干妈又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这的确是糖糖没有错,真的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以宁快给我看看!真的是糖糖吗?”如果说经过了最初短暂的错愕,此时的林盛夏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的情绪激动起来,她的表情当中带着无法忽略的喜悦,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叶以宁!   她害怕希望再一次落空的痛自己会承受不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恐惧感是林盛夏人生里从未有过的体会!   “真的是糖糖!你看,还有糖糖的小蛀牙!”叶以宁高兴的将照片带到林盛夏的面前,不是没有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直,此时就连顾泽恺也猛地回过神来,他高大健硕的身形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两个人笼罩在暗影当中,而他鹰隼般的锐利眸子就这样死死的盯着照片上的孩子,那的的确确是他们已经不见了快一年的孩子!   林盛夏自然也看到了那照片,她细细的手指快速的捂住了唇,将所有急促的啜泣声捂住,从叶以宁的手里接过了照片,手指快速的在那上面轻抚着,眼泪不住的簌簌落下来,从未间断过!   “顾泽恺,你看,是糖糖!没错是糖糖!是我们的糖糖!”林盛夏激动的反身抱住顾泽恺的脖颈,呜咽的说着,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接连蔓延至他的脖颈!   阎苍穆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自己调查的小女孩竟然就是顾泽恺一直要找的女儿,看来他也不用等到明天早晨了,更何况糖糖在欢凉的手里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只要回到t市区找到欢凉就能够将糖糖一并找到,看样子这次也算是皆大欢喜!   或许是因为松了口气的关系,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离,软软的贴合着顾泽恺的胸口,只是手指还固执的捏紧着拍立得照片,尽管照片的边角将她的手心刺得疼痛不已。   顾泽恺将林盛夏的身体逐渐搂紧,从得知糖糖没死再到踏上寻找糖糖的旅程,随后又被告知糖糖失踪的消息,顾太太的心起起伏伏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他作为一家之主必须要强打起精神,更何况越是这样的时候顾太太就越是需要自己。他的脑袋里有间歇性的空白,除了将手臂收紧将林盛夏死死的拥入到怀中,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表达他同样激动的心情!   “顾太太,我说过糖糖从小就有福气的,她会没事的,我说过的!”   只是最终他还是说了,顾泽恺低沉的嗓音在林盛夏的耳畔响起,涔薄的唇角勾了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就连这个男人自己都已经忘记他有多久没这么放松的笑过了!   因着之前糖糖没有找到的压抑气氛在这一刻消弭的干净,长安靠在乔胤的肩膀处,姣美动人的脸上泛着盈盈的笑意……   ************* ************************   就在依旧置身于普罗旺斯的林盛夏他们刚刚发现糖糖的存在时,许欢凉这个行动派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了飞往t市的飞机上。   或许是知道自己这是要回家了,糖糖一路上都很高兴,她甚至原谅了阎宝宝长途中揪着她辫子的恶行,还打开随身的包包将珍藏的糖果拿出来跟他分享,阎宝宝玩的是不亦乐乎,临下飞机前还是兴致勃勃的,下了飞机之后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没了力气。   反观糖糖却一直很兴奋,蹦蹦哒哒的陪着许欢凉去取行李,两个小羊角辫上下的跳跃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更是明亮动人,红扑扑的小脸宛如苹果般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咬一口!   糖糖觉得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别人说话自己也能够听得懂,或许是因为太高兴的缘故,她突然扁了扁嘴无声的掉起了眼泪,奶白色的小脸莹亮一片。   在外面虽然认识了新的朋友,有好吃香甜的曲奇饼,可是没有妈妈爸爸起初她真的很害怕,怪叔叔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自己买很多很多的衣服玩具还有糖果,她却只想要爸爸妈妈来接她回家!   妈妈,糖糖虽然不会说话了,可你别嫌弃我好不好?糖糖真的很想你们,糖糖真的很想回家!   越是这样的想着,糖糖的眼泪就越是刷刷的往下落,她每次只能够在梦里梦到妈妈晚上坐在身边给自己讲小美人鱼的故事,梦醒来之后房间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许欢凉将行李取回来时见到的就是糖糖无声淌着眼泪的模样,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在法国经历了什么,只是同样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能够体会到糖糖心里的委屈与不安。   以至于刚一下飞机刚一踏上熟悉的土地便这么肆无忌惮的发泄了出来。   机场外的计程车一辆紧跟着一辆,许欢凉带着两个孩子坐上了计程车向着酒店的方向驶去,这次她说什么都不会走了,至少也要等到阎苍穆来亲自接她回去,她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那个蠢男人呢!   糖糖的小手扒着窗棱向外看着,快速向后倒退的景象一一映入到她明亮的大眼内,虽然离开t市已经有好久,可在糖糖的脑海中这一切都不曾忘记过。   直到此时糖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要回家了,自己真的就要见到妈妈了,激动的她伸出手来握着许欢凉的袖口,巴掌不到的小脸甜美的绽放出一抹笑容,许欢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心里也忍不住的升起对糖糖妈妈的怒意,她怎么可以在糖糖生病之后就将孩子送到国外呢?就算糖糖不能够说话了也不是她的错,怎么可以就这样对孩子不管不问的……   计程车不紧不慢的向着酒店的方向行驶而去,许欢凉伸出手将糖糖搂入怀里,而此时阎宝宝早已经窝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 ************************乎叶间场了。   白色复式别墅内,元牧阳安静的坐在地上,左手耸拉在袖管内,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下巴湛清的胡渣短短时间已经冒了出来。   他就那么颓然的贴靠着墙壁坐着,鼻下的血迹早已经干涸,修长的腿摊平在房间内,此时他脑海里不断的回想起林盛夏从楼梯上踩空的场景,一幕幕的在元牧阳的脑海里纠缠着。   用着还能活动的右手将耳朵给捂住,元牧阳身上的衬衫早已经脏污不堪,如同咸菜干似的挂在他身上,长而密实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暗影。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的邪冷让那张脸显得如此阴森,他慢慢的抚摸着被打断的左手,钻心的疼痛在下个瞬间传来。   “元牧阳,如果糖糖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抱着你的爱……下地狱去吧!”林盛夏冷淡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不断响起,与脑海中她从楼梯上踩空的场景相互映照着,灼烧着他早已经干涸的心脏。   盛夏,如果下了地狱之后就能够拥有你的爱,我又有什么不能够去的?反正天堂早已经离我太远,你让我去地狱的多少层,我就去多少层!   如果糖糖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他那么喜欢糖糖,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那场阴差阳错,糖糖理应是他的孩子,那么现如今盛夏也就不会对自己这样的冷淡!   顾泽恺,是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阳光,盛夏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如果没有你的,如果没有你的话……盛夏她就是我的了!   这样的想着,元牧阳缓慢的站起了身子,向着房间内的唯一一扇镜子走去。   镜子里他的脸憔悴可怕,双眼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元氏总裁的威风,他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镜子是那样清晰的将他所有表情呈现,没有丝毫差别!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时间……   门外的两名保镖其中一名去了洗手间,而另外一名只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巨大的玻璃迸碎声,他心里一惊赶忙推门而入,却见元牧阳逼着眼睛躺在地板上,四周散落着镜子的碎片。   保镖大惊下意识的向着元牧阳的方向走去,弯下腰似乎是想要查探一下他到底还有没有鼻息……   一切似乎都是在瞬间发生的,保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倒向一旁,原本紧阖着眼睛的元牧阳却倏然睁开,脸上被溅上了点点血红。   喉管被玻璃割断的保镖因着痛苦不断的抽搐着,有大股大股的血迹喷涌而出很快便将地板打湿,元牧阳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将手中沾满了血的玻璃仍在地上。   那玻璃将他的手心整个划开,可他就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向着外面走去,液体滴滴的溅落在地板上,不知惊起多少的灰尘,男人的左臂随着他走路的姿势无力摆动着,元牧阳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下了楼,或许是对断了一只手的元牧阳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关系,保镖并未尽责的守在原地。   待到那名去了洗手间的保镖回来时,赫然看见的便是躺在地板上早已经停止了呼吸的同伴,以及满地的血红……   ************* ************************   “废物,一个个的废物!人都能给我跟丢!”元用着拐杖扫过书桌,脸上的表情凶狠无比,小畜生长本事了,就连他的人都能够甩掉!   桌面上的东西全然被这股大力扫落在地板上,水晶烟灰缸瞬间碎成片片,惊的人心里一颤!   站在他面前的手下一直都低着头,元牧阳对跟踪他的人很有防备心,为了甩掉他们甚至不惜东拐西拐的,没有去过法国的他们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元单手撑在桌面上,自从小畜生去了法国之后音讯全无,怎么都联系不上他,看来等着这次他从法国回来,自己要好好的重新调教他一顿!   毕竟年纪大了,元站了一会儿就累了,坐在黑色真皮座椅上,他手中捏着根雪茄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现在顾氏无人坐镇正处于群龙无首的时候,而顾老头现如今天天在医院里守着谢青鸽,装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到底是要给谁看!唐淮南自从上次被赶出顾家之后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那个顾允儿是女流之辈更不用担心什么!   顾家似乎已经成了一盘散沙,虽不至于任人宰割,却也没有了从前的厉害。   现如今顾家唯一能够指望的上的便是顾泽恺,只是经过了上次自己揭露了的绑架案真相,他也算是对自己的爷爷彻底失望!   顾家变成现如今的样子还真是大快人心,元想着想着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是真的很想要见见顾老头现在的样子,想要将他狠狠的踩在脚下!   手机铃声倏然的划破诡异的气氛,元瞥了眼屏幕,接起了电话,在听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些泛白的眉心倏然的紧蹙起来。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元声音沙哑低沉,将整个身体倚靠在椅背当中,眼角的皱纹与沟壑伴随着他眯起眼睛的动作更为加深,刚才的愠怒此时早已经烟消云散,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喜悦的!   “好好好!天助我也!偏偏还给我送上门来了!你盯紧了,不准出任何的纰漏!找准机会就下手听到没有!”   挂断电话元的大掌紧扣着手机,他不过是叫手下们时刻盯紧了机场,等到小畜生真的将孩子带回来也好第一时间下手,却没有想到那么阴差阳错的将那个孩子等回来了!   这会不会是小畜生玩的手段?以为只要随便找个人将孩子带回来自己就不会注意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小畜生真的太小瞧自己了!   这样的想着,元慢慢将雪茄凑近了自己的唇边……   ************* ************************   刚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酒店,许欢凉就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她不动声色的带着阎宝宝与糖糖往人流密集的地方闲逛着,在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来历之前,她也不会打草惊蛇!   “妈咪,是不是有人在跟着我们!”阎宝宝不愧是常年跟在阎苍穆身旁的,虽然起初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但是许欢凉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却令阎宝宝打起了精神!   许欢凉没有说话,只是将之前一直关机的另一支手机悄无声息的开了机,这是阎苍穆送给自己的,里面带着全球定位系统,也正是因为如此从一开始翘家她就将手机关了机。   “别回头,牵好糖糖的手!”许欢凉借着帮阎宝宝整理衣服的动作轻笑着开口,在旁人看来这场景并无任何的不妥。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但她这是第一次来到t市,要么就是苍穆的仇家,要么……就有可能是为了糖糖来的!   许欢凉越发的好奇糖糖父母的身份,到底是谁能够让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在他们刚来到t市的时候就穷追不舍的,耸了耸肩膀,对于许欢凉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丝毫的惧怕。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欢凉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越来越向着偏僻的地方走去,直到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内,四周连人声都听不到了。   原本跟在许欢凉身后的人陡然间的也跟着窜进这条只有一个出口的小巷内,还没等对方站稳,纤细的手指形成手刀的姿势夹杂着凌厉的气势迎面袭来,似乎想要直掐对方喉管处的致命部位。   可对方很明显也是有经验的,只见那个男人连连踉跄倒退几步,许欢凉纤细柔软的身体很轻盈,而阎宝宝早就已经拉着糖糖躲在了角落里,不会给他妈咪增添麻烦!   这一大一小配合的着实默契,令年幼的糖糖忍不住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许欢凉竟会如此难缠,久攻不下后索性转身快速逃开,许欢凉自然也不恋战,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离开时的位置,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时之间,小巷内安静极了,许欢凉松软的长发随着她刚才攻击动作披散在身后,她似乎没有想到t市竟然会比法国还有意思。   正这样的想着,略显沉闷的脚步声再度在小巷前响起,许欢凉猛地抬起头来,而躲在角落里的阎宝宝抓着糖糖的手紧张的屏住呼吸……   今日一万五更新完毕,咳咳咳咳~~~糖糖都回来了,一家团聚还远么~~么么哒   正文 夏至·384 母女相见   这脚步声异常的沉闷,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许欢凉眼神锐利的看着巷口。   糖糖学着阎宝宝的样子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声音,漆黑的眼睛在昏暗的巷子里显得尤为明亮,她随着脚步声的靠近缓缓睁大了眼睛,就连呼吸都一起屏住。   阎宝宝也紧张的捏住鼻子,生怕呼吸声会打扰到妈妈,跟阎苍穆如出一辙的俊脸小大人似的严肃绷紧,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被拉长的暗影率先映入几个人的眼中,许欢凉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于无声之中将手举起,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滴滴两声清脆的传进许欢凉耳中,对方黑色真皮皮鞋前端刚一露出,许欢凉便先发制人的想要掌控局面,手刚一伸出却有人比她更快的将那柔软的手腕给牢牢控制住,低醇的轻笑声随之传进许欢凉的耳中,两根手指轻而易举的捏住腕间的穴位,酥麻的感觉传来。   “曜溟叔叔!”阎宝宝率先反应过来,直起身子飞也似的跑了过去,张开肥短的小手抱住黑曜溟的大腿,与阎苍穆如出一辙的小脸仰得高高的。   黑曜溟薄唇微勾,俊美出尘的脸庞透着阴柔的味道,额前的发整齐梳在脑后,脸部棱角因着见到阎宝宝而放软。   “你怎么会在这里?”黑曜溟的意外出现让许欢凉着实意外,作为暗集团四大首席之一的黑曜溟忙碌程度绝对不低于阎苍穆,原本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许欢凉将手从他两指当中抽出。   “因为有人做了逃妻,原本要来T市洽谈合作项目的人就换成了我,之前我接到苍穆的电话让我根据定位搜寻你,就在刚才不久这里有了显示!”   黑曜溟摆了下手中的手机,刚才的滴滴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而屏幕上的全球定位系统准确的将此时他们所站的位置给显示出来,他刚好就在这附近,索性来帮苍穆将逃妻带回。   因着见到陌生人,糖糖怯生生的从角落里站起身来,黑曜溟的眼睛落在她脸上,如果不是苍穆跟自己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许就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欢凉身边的这个小女孩,竟然会是恺夏集团总裁夫妇的女儿,更何况这个孩子几个月前就被宣告了死讯!   “先不说那个,刚才有人跟踪我们,还跟我动了手,是你的人?”许欢凉一开口黑曜溟的动作就顿了下,而他的表情已经告知了答案。   “有人对你动手?先回酒店在说!”有人竟然敢对欢凉动手?要是被苍穆知道了恐怕整个T市都要闹翻天了。   “不行,我答应了糖糖要帮她找她的父母,这才刚出来而已!”黑曜溟刚说完那句话,糖糖便着急了拉了拉许欢凉的衣服下摆,似乎很害怕她会扔下她不管,许欢凉轻抚着糖糖的头顶开口说道。   “你现在只要回到酒店,这孩子的父母过不久自然会和苍穆一起出现!你知道她是谁的孩子吗?”   黑曜溟黑色的瞳孔当中蕴藏着耐人寻味的暗芒,许欢凉很明显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沁水的眸子里布满了疑惑!   什么叫做只要自己回到酒店,这孩子的父母自然会和阎苍穆一起出现?糖糖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难道还和苍穆认识不成?   而糖糖在听到黑曜溟的声音时眼睛睁地大大的,这个叔叔说妈妈爸爸会来找自己是么?她就知道妈妈爸爸不会不要糖糖的,他们不会不要她的!   或许是因为太高兴,糖糖的眼眶很快就红了,淡粉色的唇瓣抿成一条线,豆大的泪水缓缓的淌了下来,她又开心又难过,心里第一次因为快要见到妈妈而胆怯。   “糖糖是谁的孩子?你怎么弄的我一头雾水的?”   许欢凉疑惑的看着黑曜溟,而后者平日里被冷意所占满的眸此时因着糖糖无声的流泪而多了几丝为人父的柔软,糖糖就像是他的女儿惹欢,叫他看到了就忍不住的将心放的柔软。   “苍穆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黑曜溟蹲下身将糖糖抱起来,边说着边帮她将脸上的泪擦干净,就像是往日里帮惹欢擦掉泪水一样……   ******* ****** ********* ******* ********   跟来法国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林盛夏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归心似箭,那种已经知道了糖糖的下落但却又怕横生变数的感受焦灼着她的内心,唯有沉默来应对。   一路上顾泽恺坐在她身旁紧握着她的手,从知道糖糖没死再到来法国,期间经历了种种的事情,可那些痛苦煎熬对于做父母的人来说现如今都不重要了,只要糖糖还活着,他们别无所求!   叶以宁因着长途的奔波疲惫的熟睡过去,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颠簸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好在回程时因为搭乘的是私人飞机比较舒服些。   机舱内静悄悄的,其他人都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而林盛夏却知道身旁的顾泽恺没有睡,如同顾泽恺知道她同样是如此一般,那些个痛苦的日子就要过去了,可在没有见到孩子之前,她的心却依旧忐忑不安。   “不知道这些日子糖糖有没有好好的吃饭,蛀牙还疼不疼,有没有长高?”林盛夏倚靠着顾泽恺的肩膀,将之前的照片拿了出来紧握在手中!   其实照片里只能看到糖糖的脑袋,她笑起来甜美的模样,饶是这样,林盛夏同顾泽恺也已经满足了!   在法国的这段时间里,林盛夏不见往日里丝毫的强势,她只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像是书中才会有的剧情,糖糖‘死’而复生,而自己也像是重新活了一回!   顾泽恺沉默着,视线却从未在照片上离开,他对顾太太和糖糖都有愧,是他没有好好的照顾好他们,才会让这荒唐的事发生。   脚是异很沉。“你还怨我吗?”突然,顾泽恺握住了林盛夏的手,短短这些时日的颠簸,两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他牵引着她单薄的手掌来到自己心脏的位置,贴合着。   掌心下的心跳急促着,透出这个男人平静外表下的真实恐惧,他丝毫不加任何遮掩的将这一切表露在自己妻子的眼前。   林盛夏怔愣了片刻,还怨他吗?在知道糖糖有可能没死回想起过去的那些事,她怎么可能没有怨过他?   可既然在古宅时她就已经决定好要放开过去,现在再说起那些事情,还有什么必要?怨也好不怨也罢,这辈子她都再也放不开这双手,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说出那些伤他心的话?   如是的想着,林盛夏却没有开口,只是将贴合着他心脏的手指更用力的压着,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她相信顾泽恺是懂得的!   虽然此时的林盛夏看不到顾泽恺的表情,可她却感觉到了他的难过,夫妻本是一体,任何一方难过煎熬,另外的那一方又能好过到哪里去?1c497。   “等到糖糖找到之后,你就让人把元牧阳放了吧!他个性阴冷偏执,我不想再跟这样危险的人有任何牵扯,就算是我偿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林盛夏艰难开口,不论他两人之间是恩多还是怨多,她都累了,林盛夏不想要让自己最珍视的人在牵扯进危险里,元牧阳那样的性格太过于危险,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顾泽恺沉默着,而林盛夏只当他是默许了自己,这个男人心里却有另外的一番考量,虽然顾太太这样说,但他又怎么可能会真正的放过元牧阳呢?恐怕是个男人都不会轻易就这样算了!   可这些话他是并不准备告诉顾太太的,她不需要去担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个女人只需要快乐的同糖糖与小黄豆陪在他身边就好。   林盛夏只要愿意陪他一时,他就愿意护她一世!   ******* ****** ********* ******* ********   旅途的终点终于还是在漫长的等待当中到来,一行人刚下了飞机,气派十足的加长型凯迪拉克早已经等在了机场门口,阎苍穆刚下飞机就已经联络上了黑曜溟。   在得知他已经将欢凉同阎宝宝带回酒店时,多少的松了口气。   而顾泽恺这边同样的接到了通电话,对方刚一开口,他的脸色倏然变得阴冷了起来,因着林盛夏是背对着顾泽恺同叶以宁说话,见此情形的叶以宁用肘尖撞了撞她,用口型示意林盛夏回头。   “发生什么事了?”林盛夏见他脸色难看,就连握着手机的手背都有青筋露出,忍不住的开口。   顾泽恺微眯起狭长的眼眸,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林盛夏,其他人陆续的坐进了车内,而直到此时顾泽恺才冷声说道。   “看来不用我将元牧阳放了,他自己已经杀了一名保镖跑了,人到现在不知去向!”顾泽恺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蓦然的令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宛如阴云般笼罩在她的心头。   “先不说他的事,刚才阎苍穆说糖糖就在酒店里,我们先去将她接回家!”只不过很快的林盛夏暂时将阴霾压下,因为有着比元牧阳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那就是他们的宝贝女儿糖糖!   顾泽恺心里也清楚元牧阳的事情现如今并不那么重要,他的女儿在等着他呢!   与此同时在酒店里,糖糖身上穿着刚买来的新衣服表情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或许是因为知道爸爸妈妈快来了的缘故,她拼命的揉着眼睛,生怕会错过什么,视线从未在房间的门口移开。   坐在糖糖对面的许欢凉也同样忐忑着,自己翘家这么多天阎苍穆见到她会有什么表现,她心里也有些吃不透。   不过因着黑曜溟在这里‘严加看管’,而自己又实在是想要见见糖糖的父母,心里着实矛盾。   反倒是古灵精怪的阎宝宝坐在黑曜溟的大腿上用着看好戏的眼神等待着阎苍穆的到来,昂贵奢华的豪庭酒店总统套内,气氛异常的诡异。   突然,糖糖霍地站起身来,她似乎有了怎样的感应,而走廊里此时传来了凌乱而又沉闷的脚步声,许欢凉有些惊讶糖糖的敏感,接下来糖糖的举动更是令她吃惊不已。   只见她快速的向着房间内的一人高花瓶跑去,巨大的花瓶能够遮住她大半的身体,许欢凉却不懂,明明糖糖不是很想要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么?怎么人来了她反而要躲起来呢?   门铃声倏然的响起,黑曜溟笑着将阎宝宝放下,径直的走了过去将客房的门打开,门外那满头银发面无表情的男人除了阎苍穆又是谁!   “糖糖!”只是最先进来的却是林盛夏,虽然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当林盛夏意识到自己与糖糖只有一门之遥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   许欢凉还来不及看清楚阎苍穆脸上的表情有多么难看,视线全然的被林盛夏所吸引住,这个高挑削瘦的女人就是糖糖的妈妈?只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从哪里见过她似的……   “糖糖,是妈妈来了!糖糖你在哪里?”林盛夏的脚步有些虚浮,或许是之前刚从楼梯坠落的缘故,脸色也有些难看,额头上的红肿虽然被黑发遮住但却还是隐隐作痛。   糖糖躲在花瓶的后面,她真的看到妈妈了,可她不敢出去,要是妈妈知道了糖糖不能说话了,她会不会扔掉她?就像是这么久都不来接自己一样?   反倒是阎宝宝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快速的迈到糖糖的旁边将她从花瓶后面揪出来,推到林盛夏的面前,糖糖原本打算见到妈妈先给她个微笑的,可还不等笑出来,眼泪已经齐刷刷的落下!   如果说之前见到糖糖的照片时已经足够令林盛夏顾泽恺激动到眩晕,这么现如今见到真人,林盛夏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起来……   “糖糖,糖糖……”林盛夏没有丝毫犹豫的冲了过去,蹲下将糖糖紧紧的搂入怀里……   —————   ..   正文 夏至·385 太过安静   直到糖糖回到自己的怀抱里,自己紧紧的拥抱到了她,林盛夏脑海当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彻底断裂开来,她全身无力的跪在地板上,唯有将糖糖死死的搂紧,像是要将她摁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糖糖,我很……想你!妈妈……真的很想你!”她的眼泪从见到糖糖的那一刻彻底脱离眼眶,或许这辈子林盛夏都没有哭的这般淋漓尽致过,就连声音都是呜咽的断断续续。   原本以为死了的女儿现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饶是哪个女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将糖糖当成生命支柱的林盛夏!   顾泽恺的身体完全僵硬在原地,在见到糖糖的瞬间他的身体因为狂喜而颤栗着,大脑里一片的空白就连眼眶都微微的湿润着,他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血雨腥风都不曾像是推开门时那刻的害怕。   万一酒店内的不是糖糖?万一糖糖又像是之前那样走丢了,顾太太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到拥你身来。   种种的可能在见到糖糖那瞬间烟消云散,所有的万一只融汇成了胸腔处澎湃的情绪,幸得老天的庇佑,糖糖回到了他们的身边,虽然途中有着波折,可这一生,他已别无所求!   糖糖清楚的闻到了林盛夏好闻的淡雅馨香味,眼泪止也止不住,巴掌不到的小脸上纵横着泪痕,小小的手似乎想要环绕住林盛夏的脖颈,可又怯生生的不敢,这样的动作来回好几次,最终作罢。   “盛夏,你冷静一点,你搂的糖糖快不能呼吸了!”叶以宁同样是激动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是先将糖糖带回家里比较好。   林盛夏闻言这才稍微松开了些许糖糖,可她的纤细的手指依旧紧紧的将她环绕着,就连眼睛也不愿意眨一下,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大意就会让糖糖再度消失。   “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以后若是暗集团有任何需要恺夏集团或是我顾某人的地方,万死不辞!”顾泽恺深吸了口气,转身看向此时已经走到许欢凉身边的阎苍穆。   糖糖是阎太太找到的,这份恩情顾泽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或许是顾泽恺的声音提醒了林盛夏,刚才她沉浸在见到糖糖的喜悦当中,差一点就要忘记好好的感谢对方,能够找到糖糖,就算是付出自己的所有回报对方她都愿意!   背对着人群,林盛夏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略显冰凉的手指抓着糖糖的小手,唇角含笑的将她宝贝女儿的泪水一并擦干,这才直起身子转过身来看向许欢凉。   而此时的许欢凉小手还被阎苍穆惩罚的握紧,从林盛夏像是旋风般进来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清楚她的模样,此时见到转身,许欢凉与之对视着。   许欢凉从未见到过气质如此出众的女子,尽管脸上还有湿润的痕迹,可那双清冷眼眸带给人的感觉却是很独特的。   她见过很多女人哭,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大有人在,唯独这个女人骨子里却还蕴着股坚强的底气,脸色不管多苍白依旧无法让人忽略掉她强烈的存在感。   更何况刚才那个男人说过恺夏集团四个字,饶是自己在台湾,也听说过这个响当当的企业名称,传闻当中恺夏集团为顾泽恺与林盛夏夫妇合并掌管,关于这对夫妇她也听到过不少的传闻。   难道糖糖就是顾泽恺同林盛夏夫妇的女儿?   “你就是林盛夏?恺夏集团的林盛夏?”还不等林盛夏出声,许欢凉已经开了口,她的手被阎苍穆拉着不能靠近,只是眼神并未从林盛夏略显苍白的脸上移开。   “是,我就是林盛夏!”林盛夏将糖糖抱起在怀中,不让她能够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刚才只抱了抱她,林盛夏就已经感觉到糖糖比离开之前高了点,但是瘦了很多。   心忍不住的泛着疼,是她没有保护好女儿!17623099   “感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糖糖,真的很谢谢你。”林盛夏从未像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到语言的苍白,一句感谢根本不能够表达清楚现如今自己的心情。   “好了,人家母女相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我和你也有笔账要算!”阎苍穆适时的插话进来,单板的眉峰微微挑起,欢凉带着儿子翘家这么多天,看来他必须要在她面前重阵下夫纲!   糖糖被林盛夏抱在怀里,小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她的小手冲着站在黑曜溟身旁的阎宝宝摆了摆手,像是跟她的小伙伴儿告别似的,因着刚刚哭过的关系鼻头红通通的。   只是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乔胤略微蹙起了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异样似的,深谙的瞳孔内划过丝暗芒。   待到林盛夏他们出去后,酒店套房内有瞬间的安静,许欢凉的视线四处游移着,就是不去看阎苍穆的眼睛,可很快的她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作势就要向着酒店套间门口走去。   阎苍穆眼明手快的将许欢凉拦腰抱住,生怕她又要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老公你抓着我干什么,我要去告诉林盛夏,糖糖因为大病说不出话来了……”刚才太混乱许欢凉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等到他们走了刚刚想起来。   阎苍穆表情一怔……   ******* ****** ********* ******* ********   安静的车厢内,林盛夏让糖糖坐在自己大腿上,从上车开始她就摩挲着她松软的发,俯身亲吻着女儿的额顶脸颊,一遍遍的舍不得松开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   “糖糖,你怪我们么?你怪我们没有早一点找到你吗?”顾泽恺这话说的听者心酸,糖糖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眨啊眨的,刚刚停了的泪水再度淌落下来,只是小脑袋还拼命的摇晃着。   见此情形林盛夏将糖糖搂的更紧,她的表情里隐忍着什么,泛着红的眼眶不禁回忆起当初刚刚生下糖糖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同顾泽恺的关系并不好,就算是生下了孩子也只有一个人在照顾着糖糖,其实以着她的条件请个护工是完全可以的,可糖糖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她又怎么舍得将她交给旁人去照顾?   别看她对商业应酬游刃有余的样子,可在面临着照顾孩子的问题上她根本就还是个新手,和小黄豆不同,糖糖半夜哭闹的很,林盛夏困的眼皮睁不开却还要哄着她。糖糖四十天的时候吐奶特别严重,吃完就吐,可过不久还会被饿哭,如此反复的循环,林盛夏半夜抱着孩子去急诊,彷徨的听着医生给自己讲解注意事项,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糖糖越来越健康而她却越来越消瘦。   林盛夏在照顾孩子的问题上最从最初什么都不懂的慌乱到后来游刃有余的沉稳到底付出了多少的辛劳,就连她自己也已经算不清楚了。   她伴随着糖糖的成长经历着一个女人成为母亲的蜕变,她听到她开口叫妈妈,她看着她跌跌撞撞学会走路,糖糖的每一个人生阶段都有她的陪伴与参与。   再辛苦她都不曾有过半句的怨言,当初糖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个意外,可当她决定将孩子生下的那瞬间,林盛夏就已经决定要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交给她,这是为人父母的责任!   糖糖歪着头靠在林盛夏的颈窝处,安静美好的像是个天使,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她低着头仔仔细细的将包装纸撕开,将橘黄色的水果糖举到林盛夏的唇边。   不由自主的,林盛夏张开了嘴,将那颗水果糖含入到口腔内,几乎是瞬间甜丝丝味道便融化在每一处的味蕾之上。   “很好吃,糖糖是特意给妈妈留的吗?”糖糖笑了,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里美好而又干净,好似世间的尘埃沾染不到里面似的,没有大人间任何的阴霾。   林盛夏嘴里是甜的,可心却是酸涩疼痛的,顾泽恺见状将落在她肩头的手收紧了下,长久以来的心力交瘁与担惊受怕在一家团圆的面前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沉稳的大掌将妻女保护似的圈在怀中,心里的空洞逐渐被填满,轻吻在林盛夏额头,沉浸在喜悦里不能自拔。   以后,顾太太同糖糖小黄豆一起,再也没有什么风雨能够侵袭到他们,他保证!   乔胤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顾和顾太太都太过于激动,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个孩子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虽然自己也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   “顾,难道你没发现,从找到糖糖到现在,她都太过于安静了吗?”就连哭都是无声无息的,不管什么问题都只是用肢体语言来回答,这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来说本就是很不正常的。   糖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一路都很乖巧的窝在妈妈怀里,为什么这个叔叔会发现?   而顾泽恺同林盛夏,瞬间全身僵硬了起来……   ——————————————————   一更到,大央先去吃饭,下午继续哈~~~   ..   正文 夏至·386 最疼爱的小公主   一时之间车厢内极为的安静,糖糖更是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进林盛夏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她馨香的发间,将脸埋起来就是不让她看到。   糖糖的躲闪更是加剧了林盛夏心里的不安,她努力的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拥着糖糖颤抖的手指出卖了她心底的真正情绪,糖糖本就是聪明的,此时更是有些害怕的不愿意冒头。   “糖糖,跟妈妈说句话好不好?糖糖不是最爱缠着妈妈的吗?”她竭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与顾泽恺对视了一眼,心底却愈发的不安起来。   糖糖埋在她颈窝处的脸不住的摇晃着拒绝,淡淡的奶香味道从她的身上传来,原本应该是柔软的身体却因为惊恐而绷得像根弦似的,而她这样的反应无非已经变相的印证了乔胤的猜测。   顾泽恺深邃的眸底情绪涌动,原本因着糖糖找到而放松下来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口,糖糖从来都是个活泼的孩子,可是从见面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自己和顾太太沉浸在见到糖糖的喜悦里也没有发现异样,而现在有种摄人凌然的气势在骨子里瞬间翻涌了起来!   轰的一声,林盛夏如遭雷劈般,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美眸因着痛苦剧烈放大,痛苦酸楚愤怒在心里齐齐打翻,令这个女人心底五味陈杂痛苦难忍。   林盛夏只觉得手脚冰凉冰凉的,就连大脑里也是空白一片,这几天她过的是水深火热的生活,心情也随之上上下下的跌宕起伏着。   突然,有潮湿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滑落进领口内,沿着消瘦的锁骨处蔓延向下,糖糖哭了,她的小公主哭了,林盛夏的心瞬间也跟着疼了起来!   “没有关系,糖糖就算是不说话也是妈妈最疼爱的小公主,别害怕!”   林盛夏纤细的手指抵在糖糖的后背上,一下下的帮她顺着背,说实话糖糖能够回来自己已经感谢老天的垂怜,跟死亡相比不能够说话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在乎糖糖能不能说话,她在乎的是糖糖还活着,可尽管如是的想着,林盛夏却还是心疼的落了泪。   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论她磕着了还是碰着了她都能感同身受的疼痛,而这就是做母亲的心。   这种感受无关这女人原本是强势是柔弱,当她的身份转变为母亲之后,就算是再软弱可欺的女人也会因着孩子变得泼辣,所以有句话是这样讲的,父爱如山,母爱似海。   尽管糖糖亲耳听到林盛夏这样的开口,依旧抽噎着,黑漆漆的眼睛里均是害怕被抛下的恐惧,她每天都等着妈妈来接她,怪叔叔说他们很快就会来接自己的,可是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来!   顾泽恺的大脑里嗡嗡作响,他的糖糖不能够说话了,这种无形的折磨令他的太阳穴位置突突的跳动着,心脏也是抽搐般的疼痛,这对顾太太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对他来说又是怎样的折磨?   “盛夏,等着糖糖休息好了,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是不是声带的问题。”   叶以宁强忍着心酸的开口,原本以为找到糖糖他们一家四口就能够幸福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糖糖竟然会留下了后遗症!   时间安糖呼。现在她只能够祈求糖糖的声带没有因为发烧而受损,否则这样治疗起来会增加不少难度。   林盛夏拥着糖糖无声的点头,尽管面色当中带着惨白,可她心里却丝毫没有放弃希望,往日里那么多的苦难她都熬过来了,现如今她更不会让自己放弃!   “糖糖……”她低声的将这两个字念出,眼泪已是簌簌的落下,糖糖在感应到母亲的哀戚时将脸从她脖颈处移开。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晕染着惶惶的光,小手却不由自主的伸手一遍遍擦着林盛夏脸上的泪痕,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擦着擦着她无声的打了个哈欠,倚靠着林盛夏柔软的胸脯慢慢闭上眼睛。   自始至终,林盛夏都没有松开紧搂着糖糖的手,尽管自己也是疲惫困倦的,可她还是舍不得将自己的视线从女儿的身上移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糖糖的发梢,   而糖糖也因为潜意识里的害怕抓着她的衬衫前襟,死死的不松开,直到呼吸慢慢平稳……   ************* ************************   姜橘生刚刚从外面回来,有些垂头丧气的,她今天去找工作了,没有想到四处碰壁,原来工作并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好找!   更何况自己父亲的事情在t市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两家幼儿园在看到她的履历时原本很感兴趣,可是到了面试时却还是以种种的理由给推拒了,市长千金的身份曾经给她带来过许多的光环,可父亲落马之后,前市长千金的身份却阻碍了她前行的脚步!尽管如此,姜橘生却从来没有恨过父亲,她知道他在监狱里面的生活并不好过,见面的时候她没有将自己现在的生活告诉他,不想要让他还为自己操心。   脱掉外套刚进家门她径直向着曦曦的房间走去,还不等她走到,就见熟悉的佣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姜橘生回来脸上的表情很高兴。   “少奶奶你回来了,少爷吩咐过若是你回来直接吃饭不用等他下楼了。”尽管佣人这样的说着,但是眼神却时不时的看向楼上,那动作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他呢?”那天唐淮南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似拉住她脚踝,还说什么让自己坐下来陪陪他的话,然而在自己发狠说了那句宁愿陪着一具尸体也不愿陪着他之后,那个男人却缓缓的送来了对自己的钳制!   随后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而今天自己在外面鬼使神差的也搜寻了下当初唐淮南被顾泽恺赶出顾氏的新闻报道,视频画面里的唐淮南狼狈的站在工地里,精心裁剪的西装脏污不已,就连脸上都是难堪的表情。   姜橘生原本以为自己见到这一幕会很开心的,可是看到最后她也不过是紧握着秀拳面无表情,心里连丝毫的喜悦感也找不到!   “少爷好像身体不舒服……”佣人说完就退回到了厨房里。   曾几何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军人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那个记忆里冲着她微笑的阻击手,只能够成为回忆了吗?   在那个最美好的时光里,执迷不悔的爱上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的心意,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忽略,她曾经也那么无怨无悔的爱过他不是吗?   脚步有些沉重的推开了曦曦的房间,刚刚熟睡的她小脸红扑扑的,在阳光充足的婴儿房里酣然入睡,姜橘生轻抚着女儿柔软的脸蛋,就像是在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珠宝般。   她的心里很烦闷,甚至可以称得上不舒服,那天自己对唐淮南说的话一遍遍的回荡在耳边,就连姜橘生自己都发现了,往日那个将爱情当成自己生命里一切的女人,越来越偏执了!   与其说是讨厌唐淮南,不如说是讨厌现如今的自己,每次面对那个男人,她总是会想起自己堕落到如今地步的过程,她一步步的被自己和唐淮南与苏暖推入到深渊,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姜橘生将曦曦身上盖着的薄被压好,转身向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卧室的房门并不是紧闭着的,甚至还可以隐约听到房间内那人的呓语声,姜橘生抬起来的手略有迟疑,只是最终还是将那门给推开。   屋内似乎已经很久没通过风,窗户依旧维持着被封死的状态,大床之上有一块隆起,光线昏暗,姜橘生向床边走着,脚下只听到咔啦一声踩到了个喝空了的啤酒罐,吓了她一跳。   随着这声响动,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似乎有了动静,沉闷的翻了个身露出脸来,只是还未清醒。   姜橘生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她怎么可能来看唐淮南?   转身想要离开的瞬间,床上男人的呓语声再度传来,很低,听的并不清晰。   啤酒的味道混杂着香烟的味道刺鼻,姜橘生甚至可以看到床头柜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她冷笑着,绕开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啤酒罐来到唐淮南的身边,霍然的将薄被给掀开!   顿时怪异的味道迎面而来,酒气夹杂着烂肉的味道令姜橘生几乎作呕,窗户被封住的木板缝隙内有几缕细碎的光照射进来,她看不清楚躺在床上的唐淮南到底是什么模样,只能侧身将床头灯给扭开。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忍不住因着昏黄的光线微眯着,待到姜橘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赫然看到,唐淮南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那块不小的伤口已经有些溃烂的趋势,一看就是从未经过处理。   而刚才扑鼻而来的烂肉味恐怕就是从溃烂的伤口处传来,姜橘生瞬间愣在原地……   正文 夏至·387 糖糖,这是小黄豆   “你说什么?”躺在病床上的谢青鸽表情诧异,好像还没有从顾允儿给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里回过神来。   “奶奶,是真的!糖糖她没有死,我大哥把糖糖接回来了!”顾允儿在接到电话时也无法相信,糖糖的离世是全家人心里无法言说的痛,可突然之间这样的死而复生,只叫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谢青鸽像是忘记自己现如今已是截瘫病人,掀开薄被就想要下床,顾允儿吓得赶忙搀扶着她,有泪水滴落在她手背上,她一怔,只见到谢青鸽老泪纵横的。   “奶奶,我马上就去大哥家看看,既然大哥说糖糖回来了那就一定没错!你先别着急,别还没见到糖糖你先磕着碰着了我心里更难过!”   顾允儿见谢青鸽情绪这么激动,赶忙和容妈一人搀扶着一边将谢青鸽重新搀扶回床上,原本对于大哥和盛夏姐突然出国的事情还颇有微词,可她没想到待到他们两人从法国回来竟然给自己打电话说将糖糖带回来了,这个消息令她既高兴又一头雾水的,糖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可不论怎么说顾允儿都是高兴的,甚至在接到电话时喜极而泣了起来!   将谢青鸽的情绪安抚好之后,顾允儿跨上放在沙发里的单肩包向着病房门外走去,见她出来原本坐在长椅上的顾弘文霍地站了起来。   顾允儿的脚步顿了下,先是转过身小心翼翼的将病房的门给阖上,随后才走到了顾弘文的面前,眼神却是极为复杂的。   虽然大哥什么都没告诉她,可当时话都已经说到了那个份儿上,还有什么能够听不懂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当年花钱绑架大哥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爷爷!   并且这么多年来他隐藏的如此之好,令顾允儿想想都觉得胆寒!   “爷爷你回去吧,奶奶是不会见你的!”顾允儿从未想过有一天爷爷两个字会如此艰涩的从她嘴里说出来,顾弘文的眸光明显黯淡了,不过才短短些许时日,他已老态尽显。   “允儿,我……”顾弘文似乎想说些什么,只不过顾允儿连听都没有听的向着电梯口走去。   徒留下顾弘文颓然的站在原处,撑着拐杖踉跄的重新坐回到长椅上,眼神略显呆滞的望向紧闭着的病房门口,最后只是保持着沉默……   顾允儿的心里也不好受,他们都是一家人现如今却弄成了四分五裂的样子,她根本弄不清楚爷爷到底在想些什么,唐淮南的事情是这样,绑架案的事情也是这样。   正往前走着,急诊室前大厅突然传来阵嘈杂的声音,原来是一辆急救车上送下来个病人。   原本她并未过多的注意,只是当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时,顾允儿的脚步也跟着停顿了下。   那不是姜橘生么?难道救护车上的人是……唐淮南?   事实印证了她这一想法,躺在推床上面色烧红的男人除了唐淮南还会有谁,姜橘生原本跟着医护人员向前走了两步,却不曾想到会见到顾允儿,表情多少有些尴尬。说青相里消。   两个人隔着段距离两两相望着,顾允儿率先回过神来,冲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与姜橘生擦肩而过的瞬间,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活该!”   她说的,自然是唐淮南。   从奶奶出了事情之后,唐淮南连来都没有来过一趟,单凭这点顾允儿就瞧不起他!   停车场内,黑色流线型的跑车安静停靠在那里,顾允儿打开车门径直上了车,驾驶座上的齐皓侧过头来仔细的将她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擦去,手指很凉,动作却很柔。   “抱歉,本来今天和你有约,可是我大哥突然来电话告诉我糖糖找到了,所以……”她的话音刚一落下,齐皓的动作猛然间停顿,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糖糖被找到了?那么元牧阳呢?   “那个孩子不是死了吗?”齐皓不动声色的扯动了下唇形,单纯的顾允儿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有何不同。   “恩,但是大哥和盛夏姐去了一趟法国,就把糖糖给带回来了!具体的情况大哥在电话里也没有跟我说明白,我必须要去一趟!”顾允儿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满心满眼都被糖糖的事情给占据着。   齐皓心里咯噔一下,顾泽恺同林盛夏发现了孩子的事情,直觉告诉他元牧阳肯定是出事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把你送过去!”齐皓发动引擎,深色的衬衫将他冷峻的面容映衬的更为深邃,叫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大哥……”   “我把你放在路口,到时候你走过去,你大哥就看不到我了!”   既然齐皓都已经这么说,顾允儿点了点头,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桔花香味,转过头一看车后座赫然放着一束白菊。   她的心里忍不住的泛起疑惑,齐皓原本……想要带自己去哪里?   ******** ******* ********* ****** *******   顾允儿在路过糖果铺子的时候并没有忘记挑选几样糖糖以前最爱吃的糖果,最后抱着满满一大包从店里走出来。   只要一想到糖糖死而复生,她要多激动就有多激动,而从头到尾她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那个男人心事重重的样子。   齐皓依约将她放在了路口目送着她离开,面色也越发的沉冷,猛打方向盘向着宠爱酒吧的方向绝尘而去,没有丝毫犹豫……   刚摁下门铃,佣人很快就来开门了,顾允儿甚至连鞋都来不及换就走了进去,此时大厅里坐着盛夏姐的朋友叶以宁,顾允儿是见过几次的,自然不陌生。   糖糖赫然坐在林盛夏的怀中,小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衬衫前襟,迷迷糊糊的还在睡着,嘴边甚至有口水亮亮的痕迹,见此情形顾允儿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她不禁回想起大哥那几个月过着的生不如死的日子,好在现在总算是真的要过去了,尽管对于糖糖的死而复生心里还有疑问,可对于顾允儿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孩子回来更值得高兴的。   林盛夏见到顾允儿抱着大包的糖果来了,无声的笑了笑,食指伸出抵在唇上示意她小心些,糖糖睡得正香,她不忍吵醒她。   阳光充沛的别墅大厅,林盛夏安静拥抱着糖糖,这画面和谐而又完美,令顾允儿心里头一热,想要止住的眼泪唰就掉了下来,她很快背过身去将眼泪擦干,这才将手中的糖果袋小心的放在了茶几上。   许是水果硬糖与茶几发出的些许声响惊动了糖糖,原本在林盛夏怀里酣然入睡的糖糖猛然间打了个哆嗦惊醒过来,紧扯着林盛夏前襟的手更是用力一抓,甚至抓到了她胸口柔软的皮肉。   疼痛感瞬间袭来,令林盛夏忍不住的蹙了下好看的眉心,糖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怯生生的松开了手,林盛夏却赶忙压着她柔软的小手,唇角含笑的安抚着小糖糖。   “对不起盛夏姐,是我把糖糖吵醒了!”顾允儿赶忙道歉,如果不是自己毛毛躁躁的,糖糖一定不会醒过来!   在见到顾允儿的瞬间,糖糖的眼睛明亮的像是星子般,张开双手示意着让小姑姑抱,那模样煞是可爱,很快就惹来叶以宁的轻笑声,冲淡了刚才因着糖糖的动作而感伤的情绪。   顾允儿自然是高兴的从林盛夏的怀里接过糖糖,她看的出来林盛夏和顾泽恺都已经很疲惫了,身上的衣服甚至都有了皱褶,这对于一向爱干净的两人来说是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   “糖糖叫声小姑姑听听,我给你糖果吃!”顾允儿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的糖放到糖糖面前摇晃着,而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顾泽恺同林盛夏的脸色大变。   糖糖倏然的睁大眼睛,低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挣扎着从顾允儿怀里滑下,从茶几上的糖果袋里抓了一把,讨好似的捧到林盛夏的面前,眼神怯生生的,惹得林盛夏一阵阵心疼。   顾允儿后知后觉的发现糖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眼睛下意识的看向顾泽恺,却见他的眼底同样划过深谙的痛楚!17623099   突然,从楼上的婴儿房内传来阵阵的哭声,而搂抱着小黄豆的月嫂片刻后从楼上走下来,糖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柔软的婴儿被抱下来,黑白分明的大眼慢慢的睁大。   “对了糖糖,你快来见见你的弟弟小黄豆!”顾允儿心慌着想要转移话题,虽然不知道糖糖到底是怎么了,但能够让大哥露出那样的表情,事情一定很严重。   叶以宁抬起手来刚想要阻止,可顾允儿的话已经脱口而出,甚至已经从月嫂的手中接过小黄豆来到糖糖的面前!   啪嗒一声,糖糖紧合上的手慢慢松开缝隙,浓香的水果硬糖一颗颗的掉在地板上,她无声的看着小姑姑怀里的婴儿,这是她的弟弟?   所以妈妈爸爸就是因为弟弟才不来接自己的吗?   ..   正文 夏至·388 散落一地的糖果   之前月嫂已经将刚醒来大哭的小黄豆哄好,此时被顾允儿抱在怀中,懵懂的大眼睛还带着湿气,小小的嘴唇边上都是湿润的口水痕迹。   从糖糖手里掉落的水果硬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也同样响在每个人的心头之上,此时的顾允儿有些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抱着小黄豆看着糖糖,大眼瞪小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盛夏站起身来向着糖糖走去,伸出手刚想要将糖糖重新拥回怀中,糖糖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还不等林盛夏靠近她已经从茶几的这边跑到了另外一边,樱桃小口委屈的扁了起来。   因为有了弟弟所以妈妈才不来找她,因为有了弟弟妈妈才让自己等了这么久,当这样的念头一经浮现在糖糖的心里时,会被抛弃的恐惧煎熬着糖糖幼小的心,突然之间她糖糖将茶几上满满一大包的糖果扫到地上,不能开口诉说自己的委屈,她就只能够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发泄心里的不满与恐惧!   包装精美的糖果瞬间洒落一地,水果硬糖随着糖糖疯了似的激烈动作四散开来,林盛夏避也不避任由糖果砸在自己脸上身上。   顾泽恺猛地站起身来将她搂在怀里,高大健硕的身形将她完全的罩在安全范围内,糖果包装划过他冷硬脸颊,疼倒是不疼,心里更多的是无法帮女儿纾解情绪的难过。   顾允儿抱着小黄豆连连后退好几步,似乎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可人的糖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心里所想的很直接的表达在脸上,糖糖见到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手里还拿着牛皮纸的水果包装袋,糖糖的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处,嘴扁成一条线,眼睛却从未在小黄豆的身上移开。   被抱在顾允儿怀中的小黄豆因着四散开来的糖果而开心着,糖果包装纸被折射进来的阳光染出绚烂的颜色,而这样的颜色对于小婴儿来说很感兴趣。   别墅大厅里,除了小黄豆兴高采烈的咿咿呀呀着之外,寂静无声!   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长的时间,糖糖像是猛然间惊醒似的,快速蹲在地上将散落一地的水果硬糖一颗颗的捡起来,一边捡着一边无声的哭着,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砸在地板上晕染一片。   边哭着边抬起头来看向林盛夏,张着嘴无声的说着什么,被顾泽恺紧搂在怀里的林盛夏将那口型看的清清楚楚!   妈妈,糖糖一定听话,你别把糖糖送走!你别把我送走!   糖糖小小的身体跪在地板上,将那水果硬糖一捧捧的重新放回茶几上,或许是动作太过于用力急促雪白的膝盖上很快红肿了一片。   猛地推开顾泽恺的怀抱,林盛夏看也不看旁人的将糖糖从地上抱起,向着楼上糖糖原来的房间走去,糖糖手里的糖果随着林盛夏的动作重新滑落在地板上,声音清脆的砸在楼梯上。   林盛夏背脊倔强的挺直,从楼下那些人的眼里却是痛苦交杂着悲伤,糖糖刚刚回来正是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却冷不丁的知道了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又有了新的孩子,心里难免会有想法。   可任是谁都没有想到,糖糖对小黄豆的存在竟然会排斥到如此的地步,尤其是还抱着小黄豆的顾允儿,她僵硬的站在原地,糖糖……她怎么了?前哭板湿带。   ******** ******* ********* ****** *******   齐皓回到宠爱酒吧不对外开放的二楼空间,甚至连外套都还没脱就开始联络着元牧阳,当年自己为了筹钱送妹妹出国进了黑市打黑拳,刚开始出头什么都不懂,因着太出风头后台又没人被人报复。   大雨滂沱的夜里他被人追杀进黑巷内,而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元牧阳,不过一眼他就已经明白元牧阳与自己是同类人!   后来元牧阳介绍自己同黑市的某老大认识,他从最开始的小角色很快便混到了帮派内重要的位置,或许是因为打过黑拳的锻炼,他的手段越发毒辣起来。   人生低谷他经历过,血雨腥风他也经历过,唯独元牧阳这个朋友,他是万万不想要失去的!17623099   如同他所预期的一样,电话那头的元牧阳并未有任何的回应,一通通电话如同石沉大海般的了无音信,他定是在法国出事了!   坐在桌前,齐皓的脸部线条森冷着,下车后被他一同取来的白菊被扔到泛着冷芒的桌面上,淡淡的雅香很快便盈满了冰冷的房间,楼下酒吧的喧闹声丝毫影响不到这里。   而此时还身在法国的元牧阳住在租来的小套间内,赤-裸着上半身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被打断扭曲的左手臂,因着脱了衣服的关系更能够清楚的看到与正常手臂的区别,这里是很著名的廉价住宅区,经常能够听见枪支走火的声音!   元牧阳的手臂虽然经过简单的处理,但是因为耽误的时间有些久,所以治疗效果并不佳,更何况他心里清楚顾泽恺的人不会放过自己,自然也不会去大医院自投罗网!   他的嘴里还咬着白色绷带,借着另外一只手的力量将绷带缠绕在手臂上,刻入骨髓的疼痛很快便让这个男人额头上淌下了豆大的汗珠,同样因为疼痛青筋不住的颤抖着!   元牧阳面前的桌子上扔着刚买来的手枪,子弹还未装入弹夹,凌乱的散落在桌面上。   汗水将他细密的睫毛给打湿,深吸了一口气,元牧阳用着牙齿将烈酒的瓶盖启开,灌入到口腔里,任由烈辣的口感浇灌着空荡荡的胃袋,坐在老旧的单人沙发内,透过污浊的玻璃向着窗外看去。   夜色如同浓墨,他的心情同样阴暗无比,连带着将他的瞳孔晕染的尤为骇人,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够听到他摆弄子弹的细碎声响!   血腥味再度传来的瞬间,几乎是同时元牧阳抹了把鼻子,原本倚靠着沙发椅背的他倏然挺直身体,红色刺目的血迹大颗大颗的落在脏污的地板上。   元牧阳就这样怔怔的望着手背上鲜红的血迹,突然之间笑了,大口的将烈酒再度灌进口中,动作稍显凌乱,有些泼到人中出与鼻血混到一起,以至于就连烈酒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廉价的住宅区内墙壁很单薄,单薄到就连旁边热情如火的情侣们做-爱的声音也听的清清楚楚,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唯有他是孤孤单单的!   砰的一声,装着烈酒的金属瓶被重重的砸向墙壁,沾染着血的手背落在眼睑上,将那眼眶内的潮湿液体一并遮住……   ******** ******* ********* ****** *******   “糖糖不会说话了?哥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对于糖糖死而复生的事情顾泽恺并未对顾允儿说太多,自然也没有提起元牧阳做的那些手段,而顾允儿单单是听到糖糖不会说话这件事就已经快要心疼坏了。   难怪刚才糖糖的反应那么激烈,甚至于以往的模样判若两人,顾允儿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责怪自己鲁莽,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只无意当中刺激到了糖糖。   自己让她看小黄豆的时,她肯定以为是爸爸妈妈不要她了,这样的想着,顾允儿越发自责。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奶奶那边你别多说什么,省的让她担心,我让司机送你和叶小姐一起回去!”顾泽恺望着散落满地的水果硬糖,冷硬的面容上看不出有怎样的表情变化。   只是声音里却透出些许疲累!   小黄豆被月嫂重新带回到婴儿房,偌大的别墅大厅顿时显得空荡荡的,顾泽恺高蜓的身形被日光无限拉长,地板上还没捡起来的水果硬糖散落一地。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时间,顾泽恺单膝蹲下,修长的手指缓缓张开,粗粝的指腹将每颗糖都捏起重新放回到牛皮纸袋内。   “爸爸,两勺糖!”突然,糖糖讨好似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厨房的流理台处。   糖糖最喜欢在黑米粥里加糖,因着蛀牙林盛夏不许,糖糖会装可怜似的看着自己,而他总是会心软的妥协!   糖糖,糖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顾泽恺心念一动,将硬糖的包装纸拆开塞进口中,有水果的香味瞬间弥漫在口腔里,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甜味。   明明应该是甜的东西,为何他尝到口里却是这样的苦涩难忍?   ******** ******* ********* ****** *******   夜半,林盛夏并未回主卧,只是躺在糖糖的身边,有敞开的故事书摊开在她身上。   而顾泽恺将自己关进书房内,就连晚饭也没有下楼,直到深夜那里的灯从外面看也都还是敞亮着的。   原本睡着的糖糖睁开了眼睛,她做了个噩梦,梦到妈妈抱着弟弟将她轰出了家门,小心翼翼的沿着床边下了床,神经紧绷了许久的林盛夏睡得很熟。   糖糖赤着脚打开门,向着不远处的婴儿房走去……   ..   正文 夏至·389 糖糖与小黄豆   尽管外面的天气还有些凉,但别墅内四季都处于适宜温度的状态,所以并不会感觉到多冷。   因着是赤着脚的关系,糖糖无声无息的向着不远处的婴儿房走着,她握紧了小手,没有开灯的走廊里光线很暗,糖糖走的战战兢兢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停的眨动着。   很快糖糖就来到了婴儿房的门口,门是半掩着的,似乎有人刚刚才出去没多久,糖糖迟疑了下用着小手将门给拉开,身着轻松兔可爱睡衣的她宛如暗夜里的小精灵,松软的发披在身后。   婴儿房被布置的很温馨,大大的婴儿床上端还挂着动物吊饰,风一吹吊饰来回的晃动着,发出微弱清脆的声响。   小黄豆没有睡着,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晃动的吊饰,嘴里咿咿呀呀的说些无意义的话语,肥短的小手费力的想要抓住那些来回摇晃的物体。   糖糖偏侧着小脑袋费力的踮着脚尖看着躺在婴儿床上的小黄豆,小黄豆对突然出现的人脸似乎也很感兴趣,只见他放弃追逐那些够也够不到的吊饰,转而冲着糖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这样的举动很明显的吓到了糖糖,只见她别扭的向后退了半步,随后却又快速的向前迈了一大步!   光着的小脚板不安的来回搓动着,迟疑了几秒钟糖糖终于打开了婴儿床的木制围栏,这床很大,也很柔软,上面铺着适合婴儿皮肤专用的家纺用品,小黄豆依旧在来回动作着,手伸向她。   糖糖小心翼翼的爬上婴儿床,尽管这床对小婴儿来说大的离谱,可对于她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只能勉强蜷缩着腿侧身躺下。   其实在糖糖的心里一直都想要的是个小妹妹,她可以帮妹妹梳头换衣服,帮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像是自己对芭比娃娃做的那样!   小黄豆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意外的闯入者,他无意识的咧着嘴笑着,有口水喷到了糖糖的脸上,小黄豆的手抓弄着距离自己很近的糖糖,这对小姐弟之间似乎有一种很微妙的气场涌动着。   小黄豆专属的枕头很柔软,而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奶香味道,糖糖在他纯净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眼睛里甚至能够看到自己朦胧的影子。   深夜里到处都静悄悄着,糖糖的小拳头从头到尾都是攥的紧紧的,没有一点缝隙,小黄豆似乎是自娱自乐的累了,眼皮一张一合间就睡了过去,有口水顺着小嘴流淌下来,沾湿了小枕头。   糖糖却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她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噩梦,妈妈抱着弟弟说她不喜欢有残缺的孩子,她现在有了弟弟了,她说她不要糖糖了!   可是明明妈妈在给她念故事书之前曾经对她说过她是不会不要糖糖的,她还说过一切都是个意外,她不是故意不去找她的,因为怪叔叔是坏人,他骗了妈妈!   妈妈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是爱自己的!   梦境与现实交错着,让过早体会了孤独滋味的糖糖无法分辨,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假的?   糖糖抿了抿樱桃小口,不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躺在她面前的弟弟却是真真切切的!   这样的想着,糖糖的小手朝着小黄豆慢慢的伸了过去,就连原本攥的紧紧的小手也随之松开……   *************** **********************   林盛夏猛然间惊醒了过来,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想要揽住身旁的糖糖,可入手的只有空落落的虚无。   啪的一声硬皮的童话书随着她急速起身的动作阖上,脖颈僵硬的动作着看向身旁,明明糖糖应该躺在自己身边的,怎么现在人不见了?   原本因为怕糖糖胡思乱想她在读故事书之前就一遍遍的解释着,大人之间的恩怨纠纷林盛夏没办法跟糖糖细说,她只能告诉她自己不是故意不去找她的,这几个月来她从未有任何一刻停止思念过她!   明明糖糖乖巧的对自己点了头,不然自己也不可能放松的睡着,只是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糖糖却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林盛夏翻身下床甚至连鞋也没有穿向着房间内的所有角落寻找着,得到的答案自然全都是让她失望的,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房间疾步的向着书房走去,夜凉如水却不及她的心凉。   顾泽恺背对着门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窗户里倒映出他略显疲态的脸,他的每一个动作均是沉重的,狭长的眸子因着想到之前的绑架案因着想到如今糖糖被元牧阳藏到法国的事情微眯起。   那是种极度危险的信号,将他骨子里所有摄人凌然的气势在刹那间释放出来!   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顾泽恺倏然转过身来看着赤脚急速走向他的顾太太,此时她面色略显苍白,就连握住他大掌的手指都是冰凉的,直觉告诉他是糖糖出事了!   “怎么办,糖糖不见了!我找遍了房间里都见不到她!我跟她说过了不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我明明说了,为什么糖糖还在不见了!如果我没睡着就好了……”   往日里的冷静一概不见,林盛夏的手心冰冷微颤,甚至带着剧烈的不安感,顾泽恺将她扯进怀里用着大掌极有规律的轻抚着她瘦弱的背脊,别墅门口的保全设备十点之后就会自动启动,如果糖糖离开别墅的话是系统是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孩子一定还在别墅内。   “深呼吸,顾太太你先冷静下来,糖糖她刚回来,你要给她个适应的时间!”   顾泽恺将自己的疲惫与不安隐藏极深,只要牵扯上糖糖的事情顾太太就无法保持冷静,而他就要做那个能够稳住她心的男人!   “糖糖肯定没有出别墅,洗手间你有去看看吗?或许糖糖不过是上了个厕所而已!”他的话音刚落林盛夏已经摇头,她找过的,房间里的所有角落自己都找过的,哪里都不见糖糖的踪影!   管面凉别小。顾泽恺轻抚她背脊的动作没有任何改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很快他的动作停顿了下,而林盛夏同样的在他怀里抬起了头,四目相交之下,有同样的念头在两个人的心底浮现!   “小黄豆的房间!”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 **********************   婴儿房的门被缓慢的从外面被打开,林盛夏率先走了进来,待到看见婴儿床上蜷缩着的糖糖时心底里终于松了口气!   白天在客厅里糖糖对小黄豆表现出了极强烈的排斥感,所以顾太太来书房找自己时说糖糖不见了,冷静下来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糖糖来到了婴儿房,很明显顾太太同自己也有相同的感受。   因着在国外的特殊经历,糖糖变得不安敏感,甚至懂得压抑自己心里的恐惧来讨好别人,这本不应该是她这个年龄拥有的。   林盛夏一步步的向着婴儿床的方向走去,顾泽恺亦是,将床头灯调到最柔和的光度,房间内的一切清晰的映入两人眼底。   宽大婴儿床里糖糖拥着小黄豆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小黄豆的胸口上还放着一颗融化了的水果硬糖,像是被一直攥在手里的样子,那是糖糖最喜欢的味道,那是她从前只给最亲近的人分享的东西。   林盛夏将脸埋进顾泽恺的胸膛里,抿了抿唇似乎想要将心口处泛滥的情绪给掩饰起来,不论糖糖如何不安的闹着脾气,在她骨子里还是原来小天使的样子。   尽管白天糖糖对小黄豆的表现是那样的排斥,可林盛夏从未怀疑过糖糖会有想要伤害小黄豆的行为,顾泽恺同样也是如此,他从来都不相信糖糖会伤害小黄豆。   顾泽恺伸手想要将糖糖从婴儿床里抱起来,却被林盛夏给阻止了,如果待在小黄豆的身边会让糖糖有安全感,那索性就随她去好了。   松了一口气的林盛夏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直到此时才发现额顶上冒出了层层细密的冷汗,就连脚心都是凉的。   顾泽恺退出房间,不一会儿手里拿着条热毛巾和双拖鞋走了回来,不发一语的只是将林盛夏的小腿抬起,用着热毛巾将她脚心处的脏污擦得干干净净的,特意还捂了会儿,令她脚心不在那么冰凉。   做完这系列的动作之后,顾泽恺这才将室内拖鞋给她穿上,全程都是安静的。   “等着明后天我们带糖糖去专家门诊那看看是不是声带的问题,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林盛夏的手突然盖在顾泽恺的手背上,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他的大掌亦是冰凉的。   顾泽恺勾了下薄唇,认真的点着头,就算是倾家荡产他也要治疗好糖糖的嗓子,他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承受这样的痛苦。   “顾泽恺,你说,我们一家人的苦难伴随着糖糖的回归,是不是真的都过去了?”林盛夏这话说的心酸,可尽管如此却还是带着希望的。   顾泽恺的笑陡然间顿了下,苦难真的都过去了吗?   为何在他的心里,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正文 夏至·390 幸福来的不容易   清晨四点半,顾泽恺睁开了眼睛,房间里晕黄的灯还亮着,两个孩子躺在婴儿床上依旧熟睡中。   而林盛夏的头倚靠着他的肩膀,安静无声的依偎着自己,已经长了不少的发柔软的贴合着她的脸颊一侧,长睫敛起一并将眼底的青黛给遮住。   他们两个人从昨晚到现在睡了也才不过两三个小时,顾泽恺心疼她,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尽管半边身子已经酸麻的像是没有了知觉,他揽着林盛夏纤瘦的身形,让她能够更靠近自己一些。   顾泽恺阒黑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沉睡当中的女人,从知道糖糖有可能还活着到飞往法国再到回来T市与糖糖相见,这么多天的疲惫与心酸唯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她是真的累了。1c49q。   林盛夏的手挽着他的,安静靠在他肩头的样子盈满了信任,顾泽恺看着她的脸只觉得有种热流齐刷刷的涌向心口,不自觉的伸出手将她遮住侧脸的发撩到耳后,露出白希细腻的脸部肌肤。   伴随着头发被撩开的动作,她纤细的脖颈与锁骨透过衣领也一并呈现在顾泽恺的眼底,细细的链子还挂在上面,因为在家里的关系,林盛夏的家居服下面并未穿内衣。   她美好的甚至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顾泽恺无声的笑了笑,而这不可思议的女人就是他顾泽恺的太太,让他捧在手心里都怕化,揣在口袋里都怕丢的人。   “顾太太……”似乎是见到林盛夏的睫毛颤了下,顾泽恺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凑到她耳边开口,两个孩子都还没醒,可毕竟靠的有些近,夫妻间这样的碰触多少有了些偷的味道。   林盛夏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还未睁开的眼皮下似有轻动,顾泽恺见此情形更是有些放肆的动了动酸麻的手臂,被压的有些血液不通的手指微凉,沿着她宽松家居服的领口伸了进去,一路向前。   天刚蒙蒙亮,除了两个孩子微微的鼾声之外房间里皆是静悄悄的,飘逸的及地窗帘因着窗户缝隙的风轻微动作着,昏黄的灯光将沙发上那两人的脸清晰的分成明暗两极。   顾泽恺的俊逸侧颜隐匿在昏暗内,冰凉的五指一抓便将她胸口饱满的柔软给罩住,那颗红豆抵在他掌心里,渐渐硬实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林盛夏睁开了眼睛,似乎是没有想到顾泽恺会这样的大胆,孩子们虽然还没动静,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苏醒过来,隔着居家服,林盛夏推着他的大掌示意他放开。   岂料下一刻,顾泽恺便将她推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动作迅速但却也是无声无息的,略显寡情的薄唇凑到了林盛夏的脸颊边。   男人晨间面临的尴尬问题顾泽恺同样有,林盛夏只觉得有硬实的东西轻擦过她的小腿处,两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容易擦枪走火,林盛夏索性不声不响的躺在沙发上,任由他与自己大眼瞪着小眼。   他黑沉沉的眼底有怎样的情绪涌动着,手肘撑在她身体两侧,食指悄无声息的伸出抵在唇上,随后又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两个孩子,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   而后得寸进尺般的将手慢慢向下延伸去……   林盛夏的身体陡然间僵硬了起来,尺寸十分可观的东西还时不时的隔着布料蹭着她的小腿内侧,这个沙发对顾泽恺的身高来说已经显得完全狭小,单腿甚至还要搭在地上才能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   “这几年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突然,顾泽恺再度开了口,声音不似往日里对待旁人的冷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柔和的,却又带着些特殊的嘶哑,性感撩人到一塌糊涂。   两个人结婚已经那么多年,他对顾太太如何心里是有数的,别人都说他对顾太太不好,可又有谁知道再也没有比他更恨自己对她不好的。   结婚最初那几年,他做的荒唐事不少,如果不是顾太太一直还愿意包容着自己,恐怕他现在连个容纳自己的家都没有了。   或许是林盛夏没有想到顾泽恺会突然开口说这么一句,怔愣了片刻之后心口微微的紧缩了起来,其实她心里清楚她同顾泽恺的婚姻走到之前濒临绝境的地步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可是当亲耳听到顾泽恺开口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时,那种很微妙的情绪在她的心里升腾而后又沉淀。   两个人沉默的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互相看着彼此,直到婴儿床上传来细微的声响,片刻后糖糖睁开睡意惺忪的大眼看着在沙发上玩着‘叠叠乐’的爸爸妈妈,揉了揉眼睛。   林盛夏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顾泽恺的胸膛,单腿撑在沙发下的顾泽恺很明显没有想到她会动作这么快,踉跄着下了沙发,堪堪的抓起抱枕遮住身下搭起的帐篷!   “糖糖,睡醒了?妈妈抱你回房间好不好?”林盛夏轻笑着站起身来,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吵醒小黄豆,对于顾泽恺略显狼狈的样子假装视而不见,伸出双手将糖糖抱进怀中,转身就向着婴儿房外面走去,徒留下用抱枕将自己身下遮住的男人倒吸着凉气,眼神里透着无可奈何!   顾泽恺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林盛夏的心里,糖糖和小黄豆并列第一位,而他充其量在这个家里只能是垫背!   ******** ******** ******* ******* *******   早餐林盛夏特意准备了糖糖最爱吃的黑米粥。   将糖糖抱回到房间后,林盛夏就起身去了厨房准备早餐,光这黑米粥就用小火煮了两个多小时,熬到已经有了胶质感出来,她这才将火关上。   今天他们要带着糖糖去医院检查一下声带,昨天原本允儿离开时还提议让他们两人带着糖糖去心理咨询一下,林盛夏却坚决的拒绝了,在她看来糖糖心理很健康,没有必要将她想的那么复杂。   更何况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带她去心理诊所只能够刺激到敏感的糖糖。   将绵白糖洒在黑米粥上,早已经换下居家服的林盛夏看着刚从楼上走下来的顾泽恺,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看样子他已经自己处理好了。   “早,你最爱吃的七分熟。”将形状完美的煎蛋推到落座的男人面前,林盛夏径直向着糖糖身后走去,手腕上还缠着几根发带,动作熟练的帮糖糖扎起了梨花苞,不一会儿,娇俏可人的糖糖笑了。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的样子,除了糖糖不能够说话之外,尽管如此,林盛夏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她尝到过失去的痛,现如今也尝到了拥有的甜,这一切都令她充满了希望,对以后生活的希望!   “糖糖,今天吃完饭我想要带着你去一趟医院,不过不用害怕,只是去做个身体检查让妈妈知道糖糖的身体是健康的,这样妈妈才能够放心!糖糖……愿意去吗?”   林盛夏帮糖糖扎完头发又洗过手之后才坐下,顾泽恺自然而然的递给她早餐,随后将热牛奶推到了糖糖的面前,无声之中涌动的默契感十足。   糖糖嘴里被烤面包片塞得满满的,大眼睛明亮的看了看顾泽恺又看了看林盛夏,像是只可爱懵懂的小兔子似的点了头,妈妈说什么糖糖就做什么,大人都喜欢乖小孩!   吃过早饭之后,糖糖比林盛夏抢先一步的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盘盘筷筷收入到怀里,或许是因为动作太快的关系,有个盘子掉在地上,啪叽一声摔了个粉碎。   糖糖瞬间僵硬在了原地,怯生生的看着林盛夏的方向,小嘴紧张的抿成条直线,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她只是想要帮妈妈做点事情,没想到自己笨手笨脚的。   餐桌下顾泽恺的手轻柔的推了下林盛夏,令她很快的回过神站起身来,见糖糖顺势想要蹲下捡起碎瓷片她比她更快一步的拦住她的动作。   林盛夏将糖糖的小手握在温热的手心内,她的表情很温柔,褪去了对外人的冷冽严厉,盘子里的油污将糖糖的衣服沾脏,糖糖怯生生的眼神让她心疼不已。   她知道糖糖的心结不会这么快就解开,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林盛夏慢慢的抓着糖糖的手将餐盘松开,伴随着清晰的器皿破碎声,糖糖猛地瞪大了眼睛!   “糖糖,我是你的妈妈,坐在那里的是你爸爸,楼上的是你弟弟,这里是你的家……你不需要这么害怕,就算是你打碎了多少个碗都没关系,没有人会去说你!”   她的声音很有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去信服林盛夏所说的,那些白瓷餐具伴随着她铿锵有力的语调化为碎片在自己与糖糖的脚下,林盛夏一向不喜欢只是嘴上说说,就连实际行动都是这样的干脆!   糖糖无声的看了看脚下的碎片,又抬起头来看了看林盛夏与顾泽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晶莹大眼深深凝视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林盛夏,小小的身体突然撞进了她的怀里,原本紧抿着的樱桃小口啪叽一声在林盛夏的唇角印下深深的一吻。   依旧坐在原处的顾泽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人极力的想要让一切恢复到糖糖在时的样子,反观糖糖畏手畏脚的模样他真的心疼不已,好在顾太太用实际行动让糖糖明白……   这里是她的家,是任何外力都伤害不到她的地方,虽然不可能马上就抹掉糖糖心里的阴影,但顾泽恺相信,他和顾太太一定可以重新让糖糖露出笑颜,恢复到从前。   这过程或许会很疲惫辛苦,只是……   不离不弃的幸福来的这么不容易,再多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 ******** ******* ******* *******   元家别墅内。   苏云玉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或许是心烦意乱的厉害,她从茶几上找了根香烟点燃凑到唇边抽了起来,看到火光,手指还不由自主的哆嗦着。   深深的吸了口气,秀美五官略显扭曲,就连被半边头发遮住的火燎伤痕也随着有了褶皱。   黑色大理石茶几上倒映出她焦灼不安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连带着做起噩梦来,梦到有人来跟她索命。   元霑从楼上走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下将糖糖的事情办砸了,脸色阴沉沉的,下楼来见到苏云玉在抽烟表情更是难看。   “你的身体不好,抽什么烟!”元霑上前一步将苏云玉手中的烟给抢了过来,狠狠扔到地上,随后用脚碾灭!   虽然对旁人总是一副阴森的模样,但对苏云玉元霑话音里却满满都是关心!   苏云玉手指哆嗦了两下,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将衣服下摆的褶皱给抚平,这才真正的开口。   “淮南住院了,我想要去看看他!”   苏云玉讪讪的开口,上次淮南在顾氏被赶了出去元霑没有丝毫伸出援手的意思,甚至还推波助澜,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真的不明白元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在酝酿些什么!   “淮南住院了?在哪里住院?严重吗?”元霑双手撑着拐杖冷声开口,一连三个问题让苏云玉微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有了声音。   “和顾家人在同一所医院,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去……”苏云玉用手轻抚着鬓间的发,眼角因着说话的动作而有了鱼尾纹,深深的印刻在这张脸上。   “和谢青鸽同一所医院?”声调陡然提高了两度,元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苏云玉,干瘪的唇角勾起森冷的笑来,他正愁着没机会去见见顾老头现在落败的样子!   这不就是个绝好的机会?   “我和你一起去,毕竟淮南是我的……”元霑看了眼苏云玉,话就顿在这里,随后耐人寻味的笑着,跟下楼时表情的阴森相比大相径庭,很显然现在心情愉悦了不少!   苏云玉听他这么说,赶忙向前走了两步,元霑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深深的凝视着苏云玉的眼睛。晨睛半开子。   “怎么?不想让我去看淮南?”元霑挑起单边的眉峰,听他这样说原本真的想要拒绝的苏云玉反而说不出话来,揪着衣服的下摆摇了摇头。   ******** ******** ******* ******* *******   T市医院院长室内   因着顾泽恺一个电话飞往法国的叶以宁此时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原本昨天回到家里没有见到沈晟勋的身影,心知他估计在医院有事情,便又打了个车来到医院,果不其然因为一起医疗纠纷全院上下都忙碌着,她索性来到院长室等着他。   砰的一声,坐在轮椅上的沈晟勋面沉如水的推开院长室的门,眉宇间带着疲惫,虽然对于每次早会时各个科室为了利益吵成一片的情况习以为常,评职称时的明争暗斗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只要不牵扯医院声誉他可以不闻不问,可现在他们竟发展成为了科室效益强拉别的科室患者治疗的事情,甚至差一点就要闹出重大医疗事故,简直是太荒唐了!   满腹的怒气在见到蜷缩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的女人时悄然消散,沈晟勋推动着轮椅来到叶以宁旁边,她真的太累了,连刚才那么大的开门声都没有听到。   沈晟勋伸出手来轻抚着叶以宁的脸,或许是常年待在医生世家的关系,沈晟勋的手从来都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就连指甲也修剪的很短,这也算是种事业病。   “你开完会了?”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叶以宁勉强睁开了眼睛,见到是沈晟勋,笑了笑坐起身来,全身酸痛难忍,不过今天盛夏还要带着糖糖来检查,她在等她的电话。   “怎么没带点吃的过来,我肚子都饿了!”沈晟勋表情温润,手指将她凌乱的发抚平,声音里的疲惫只对着叶以宁释放。   叶以宁的动作猛然间停顿了下,清透的眼底有着暗痛闪过。   叶以宁,你不觉得你很脏么?每天摸过了尸体的手,还要来碰我!你让我怎么吃的下去?   曾经的沈晟勋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就算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忘记,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给他准备过食物!   最后的困倦感也烟消云散,叶以宁笑了笑,沉默了好半响。   很明显沈晟勋也想起了当时的事情,他的表情里有急于说些什么的迫切,只是话到了唇边却又愚笨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糖糖什么时候过来?我刚才已经跟医生打好了招呼,会给她做个系统全面的检查,不用担心!”沈晟勋最终利用糖糖转移了下话题,他以前说的那些混账话,以宁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忘记。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来了盛夏会给我打电话的,到时候我直接领过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了。”   因着想到了旧事,叶以宁的话语里多少有了点距离,这令沈晟勋无比懊恼,他只是想要……想要让她多关心一点自己,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从边境回来以宁表面上对他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可沈晟勋心里清楚,在叶以宁的心里有个结,这是他常年给她埋下的,一时半刻也无法解释清楚,而他嘴又笨,说不来那些甜言蜜语!   “你要饿了我让小王去餐厅打点早饭来给你?”其实并不是叶以宁小心眼,她只是……胆怯了。   沈晟勋摇了摇头,原本是真的饿了,可现在又没了什么胃口,刚想要说些什么,叶以宁的手机响了起来,林盛夏的电话打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深深的凝视着叶以宁的背景,默默的叹了口气……   ******** ******** ******* ******* *******   顾泽恺将林盛夏与糖糖送到医院之后就去了公司,原本他想要同林盛夏一起的,可是这几日他们两个人不在,就连跟暗集团的合作接洽都交给了手下,有些文件拖得实在不能再拖了。   林盛夏单手紧紧的牵着糖糖,另只手给叶以宁拨着电话,缓慢的向着医院内走去,电话那头的叶以宁声音有些疲惫,这令林盛夏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自从惜之出事之后,自己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以宁冲在前面。   就连这次飞往法国也是,她从顾泽恺那里听说了,不过是一通电话,以宁就飞了过去,她林盛夏的人生里能够有以宁与惜之这样的朋友,真的足够了!   在电话里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或许是担心糖糖会害怕,林盛夏将昨天顾允儿买来的糖拿出来,蹲在她面前,笑着塞进她的手里。   尽管是早晨,可医院的人-流已经不少,出入的车辆来来回回的,见糖糖嬉笑着将糖果塞入口中,林盛夏这才站起身,似乎是想要抱起糖糖的动作在见到迎面走来的人时陡然停顿起来。   就连嘴角的笑意也渐渐的凝固!   迎面走来的人除了元霑同苏云玉之外还会有谁?   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会在医院见到林盛夏,尤其是苏云玉,在见到林盛夏的那张脸时忍不住的低下头,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17652232   反倒是元霑在看到林盛夏手中牵着的糖糖时,森冷的眸光里划过异样的情绪,原本的路线改变,带着苏云玉转而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来。   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温热的手掌将糖糖死死抓紧,不让她能够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小小年纪的糖糖自然能够感觉到从妈妈身上传来的异样情绪,用着好奇的眼神望着元霑苏云玉。   “林家丫头,你手里牵着的这个小女孩挺好看的,不过我怎么记得你的女儿不是在几个月前已经死了吗?”元霑与睁着懵懂大眼的糖糖相互对视着,糖糖很快害怕的躲到了林盛夏的身后!   虽然糖糖年纪不大,但却很敏感,她知道什么人是对她好的,什么人是对她有恶意的!   林盛夏却像是没有听见,只是将视线移到苏云玉的脸上,莫名的,她说了一句话。   “火,是你放的?”   原本低着头的苏云玉霍然抬起头来,瞳孔内透着惊恐!   ——————   ..   正文 夏至·391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云玉的手倏然的抓紧,不止瞳孔内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如此的惊骇,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林盛夏了,没想到这次来医院看望淮南竟然会碰到,望着林盛夏的脸,她忍不住地哆嗦了下。   反观元霑阴鸷的眼睛划过苏云玉的脸又落在林盛夏的脸上,此时林盛夏握紧了糖糖的手,面无表情的将视线越过元霑落在苏云玉的脸上,心里却在暗自揣测两人的关系。   林盛夏并没有忘记元牧阳曾经说过,当初老宅大火前的那场宴会,他之所以会带着苏暖出现,是因为苏暖养母与他爷爷的关系,到底眼前这两人有怎样的关系?   “什么火?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云玉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手指呈不正常的扭曲姿势,很明显这一点苏云玉本人并没有意识到。   林盛夏有片刻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眼睛真真正正的将苏云玉端详了个仔细,她同苏暖的养母上次见面还是因为苏皓轩意外心脏病发住院,时隔已久,没想到这次见面又是在医院。   苏云玉的背部挺得直直的,任由林盛夏看着自己,可偏偏林盛夏这个人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更何况苏云玉的心里还藏着心事不想被对方戳破,所以能避开她自然选择避开。   “是吗?我说的是顾家老宅的大火,苏女士现在知道了吗?”林盛夏的语气很平淡,似乎讨论的不过是今日的天气是否晴好一般。   元霑不动声色的将他们二人之间的一来二去听在耳中,看在眼底,其实说实话,他真的挺佩服林盛夏这个丫头的,能够在不动声色之间掌控全局,这样的魄力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够做到的!   如果说苏云玉之前因着听到林盛夏的话吓得连心脏都快要跳出来,那么此时她反而如释重负,虽然表面上依旧没什么区别,林盛夏却还是敏感的捕捉到她鼻翼微微扩张的动作。   苏云玉松了口气?这样的表情令林盛夏的心里很是玩味,难道橘生的怀疑是错的?看到慌慌张张离开的人并不是苏暖的养母?但若真的不是她,那刚才她又在紧张些什么?   “你们顾家的事情赖在我身上做什么?什么顾家老宅的大火,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林小姐,我的养女都已经被你送进了精神病院内,难道你还要继续对我下手吗?”   苏云玉话锋一转,声音多少的犀利了起来,苏暖毕竟是她亲手从孤儿院里带回来养大的,若说没有感情那就是假话了,虽然她一意孤行搅浑了淮南的婚姻!   出乎苏云玉意料之外的,林盛夏唇角泛起了冷冷的笑意,她就那样看着自己,甚至不加掩饰自身的锋芒,压得苏云玉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要纠正你话里的病句,苏暖不是被我送进精神病院的,而是被她自己!”   不可否认自己在她自我灭亡的路上做了推手,可从头到尾苏暖都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偏要硬闯进来,更何况她算计的是自己最宝贝的女儿!   她林盛夏从来都不是个好女人,不论别人怎么看她,谁对她在意的东西动了歪心思,就要付出代价!   林盛夏给过苏暖机会的,偏偏那个蠢女人却执意要挑战她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   苏云玉的瞳孔倏然收缩,抿紧了唇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苏暖到底做了些什么,当时苏暖给自己打电话让她帮忙找人时她应该阻止的,现在后悔也晚了,好在林盛夏并不知道自己也搀和了进来。   “盛夏,我等你好半天了。”   突然,叶以宁的声音穿插了进来,打破了三人对立的诡异气氛,全程元霑都没有插一句话,只是站在原地听着看着,而糖糖时不时的探出小脑袋来,尽管大人的对话她听不懂。   趁着接林盛夏电话的功夫,叶以宁离开了院长室。   她心里其实清楚沈晟勋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背后,在临出门的那刻她甚至还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叹气声,心里乱糟糟的在医院大厅久等不来盛夏,索性出来找找看。   没想到却见到林盛夏带着糖糖面色沉冷的对着对面的两人不知说些什么的样子,叶以宁自然是极为熟悉林盛夏这幅冷睿表情的,生怕会出事赶忙出声打断。   “云玉,我们也该去看淮南了。”元霑适时的插话进来,这话一说出口林盛夏微眯起了冷眸,他们来医院是看唐淮南的?   自从被夺了股权赶出顾氏之后,唐淮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了任何消息,就连橘生也了无音信的,后来就连奶奶摔伤他都没有出面,顾家就好似没有这个人存在过!   现在突然间有了消息,竟是住进了医院?林盛夏心里虽然这样的想着,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   “哦对了!我最近联系不上我的孙子元牧阳,不知道林家丫头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呢?”   原本向着医院大厅走去的元霑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着耐人寻味的语气对林盛夏开口,而他的话自然令林盛夏面色一沉。   “元老的孙子去了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恐怕元老你问错人了吧!”1c49q。   元霑的问题令林盛夏蓦然回想起元牧阳的脸,他杀了名保镖逃走后现在了无音信,如今就连元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莫非他还在法国?   “是吗?我还以为他会联系你的,毕竟他对你……”元霑诡异的笑了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却暗示味道十足,林盛夏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就连糖糖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不悦。   目送着元霑同苏云玉走进医院大厅,叶以宁缓步来到林盛夏的身旁,从她的手里接过糖糖抱在怀里。   “他就是元牧阳的爷爷?”知道内情的叶以宁望着元霑的背影,忍不住的开口,林盛夏片刻后点了点头,却还是不能够将叶以宁心头的疑惑感消除!   “盛夏,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总觉得元牧阳的爷爷好像对他一点都不关心似的,反正就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们爷孙二人,好诡异!”   叶以宁刚一开口,林盛夏也跟着怔愣了片刻,只是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   “走吧,跟他们相比糖糖的事更重要!”   ******** ********** *********** ********   恺夏集团总裁室内。   顾泽恺用着黑色签字笔将自己的名字签在文件上,一笔一划皆是力透纸背,这次与暗集团的合作他几乎将恺夏集团的利润降到了最低以表感谢。   装修奢华的办公室内到处都彰显着他冷硬的做派,通透落地窗外折射进来的光芒打在沙发上所坐的两个天之骄子般的男人脸上,黑曜溟嘴角噙着笑从顾泽恺手中接过签好字的协议。   “我还以为苍穆今天会自己来,你可别告诉我从我们离开了之后他就没出套房门一步!”顾泽恺深邃的眼瞳因着笑意半眯着,时不时的看眼腕间嵌钻的手表,不知道糖糖的检查做的怎么样了。   “你说呢?他可是为重整夫纲做好了准备!”黑曜溟不由想起被阎苍穆扔给自己的阎宝宝,顿时扶额薄笑着,欢凉这次肯定要吃番苦头了。   顾泽恺闻言低沉笑了起来,不住的摇头,身为男人他怎么可能不懂,将签字笔扔到茶几上,坚实的背脊倚靠着沙发背,刚毅分明的冷峻面容多少有些融化。   “对元氏你准备什么时候收网?”黑曜溟手中握着蓝色文件夹,闲适的开口,依照顾泽恺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无所作为的,他突然有些可怜姓元的,惹上这样的男人,哪里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着急,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糖糖,其他的以后在说也不迟!”   或许是说起糖糖,顾泽恺的语调再度低沉了起来,同为父亲的黑曜溟自然理解,大掌抬起拍了拍顾泽恺的肩膀。   手机铃声倏然划破寂静的氛围,顾泽恺看了眼来电显示,赫然是阎苍穆的电话,接起刚想要开口调侃,对方声音响起令他打趣的心情瞬间散了。   “苍穆派出的保镖被元牧阳杀了,他这人一向都护短,谁动了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那个齐皓从上飞机开始就被苍穆的人盯上了,应该很快就能够找到元牧阳的位置!”   挂断电话,顾泽恺森冷的开口,将手机扔到茶几上,他不否认苍穆会这么快查到齐皓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在里面,他就是要元牧阳的命!   ********* ************* ********* ******   同一时间,费尽周折与元牧阳联系上的齐皓刚刚下了飞机。   没有任何迟疑的向着法国贫民区赶去,很快,他便找到了元牧阳给他的地址,尽管心里面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当他看到元牧阳狼狈的模样时,还是吃了一惊!   “你的手是被顾泽恺打断的?”齐皓表情中带着森冷,他望着元牧阳被白色绷带固定着的手臂,扭曲的部分根本就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这条手臂恐怕是要废了!   房间里凌乱不堪,到处都是速食包装和报纸杂志之类,齐皓甚至没办法落脚,将随身带来的东西扔到桌子上,恰好碰倒了子弹,子弹掉在地上的声响随后传来。   “恩!”元牧阳单手将齐皓带来的东西打开,以假乱真的护照与身份证件出现他的眼前,猩红的眼睛里因着夜夜买醉的关系而有些茫,在确定东西准备完全后,元牧阳重新跌坐回单人沙发内。   齐皓从未见过这样的元牧阳,他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生气,只是瞳孔内却还被恨意所占据着,用牙启开瓶烈酒,不要命的往嘴里灌着,装满了子弹的手枪就放在他的右手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马上跟我回T市!我找最好的医生帮你治疗!”   元牧阳将烈酒吞咽进腹中,随后将一把上了膛的枪仍到茶几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而这样的情形自然引起了齐皓的注意!   “顾泽恺和乔胤与暗集团四大首席的关系一向都很好,这次他们来法国暗集团帮了不少忙,从我联系上你的那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被他们找到的准备,更何况我还伤了暗集团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恐怕齐皓从上飞机那刻开始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他现在就等着那些人上门来找到自己,这场以命搏来的游戏,他倒是想要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什么?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齐皓闻言表情冷冽起来,他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被人跟踪了,恐怕现如今就算是想要带着元牧阳逃走时间都不够!   “齐皓,你先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元牧阳很快喝完烈酒,开口说道,他似乎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躲得烦了,也躲得累了,既然他们送上门来,那就索性一次设局解决,在这里住的几天他心里早已经有了个绝妙的计划,只等东风到来!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兄弟陷入危险自己逃命吗?今天你活我活,你死我们两人黄泉路上一起作伴!”齐皓一把将桌上的枪握在手里,如果没有元牧阳自己早就死在黑巷里了!   现如今兄弟有难,他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云孔手不她。   只是在面临危难时,齐皓的脑袋里不由的浮现出顾允儿的脸,耳边似乎还听到她清脆坚定的声音。   齐皓,只要你说一句爱我,我就有勇气面对全世界的反对跟你在一起!   元牧阳抬起头来,苍白憔悴的脸上倏然笑了起来,他这辈子交这么个兄弟,值了!   半个小时后,贫民区传来枪击声,随后惊天的爆炸接踵而至,片刻之后哭叫声警笛鸣响声也跟着传来,谁也不知道在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恐怖袭-击。   而很快,元牧阳的死讯便传回了T市!   不过……他真的死了吗?   ******* ************ *********** *******   姜橘生刚刚续交完住院费上来,推开病房的门却见到苏云玉赫然出现在眼前,手里的动作一顿。   病床上的唐淮南面色苍白如纸睁着眼睛,手臂上溃烂的伤口已经经过药物处理,姜橘生手里还抱着刚洗好的病号服站在门口,房间里一时安静无比。   “淮南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你这个做妻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霑刚才接到通电话脸色诡异的示意让她先进病房,随后转身不知去向。   苏云玉刚进门就看到了唐淮南手里溃烂的伤口,医生说看受伤程度如果不是送来医院及时很有可能会引发其他炎症。   听到医生的话苏云玉下意识的认为是两夫妻闹矛盾引起的,对姜橘生自然没有什么好气!   而姜橘生闻言拧紧了眉心,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到病床边,将床头摇起,掀开薄被面无表情的帮唐淮南解开身上衬衫的纽扣。   “我在问你话,你有没有听到?”苏云玉见姜橘生不吭一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推搡了她肩膀下。   “这伤……是苏暖咬的!跟橘生没关系!”唐淮南的声音因着高烧嘶哑低沉,苏云玉闻言蓦然睁大了眼睛,姜橘生解开纽扣的动作一顿,手骨骨节泛白!17652232   “她咬你做什么?”苏云玉不敢相信,那么大一块肉是被苏暖生生的咬下来的?她疯了不成?   “一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疯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诧异,偏偏有人上杆子要去找麻烦,自己吃饱了撑的还要连累我,唐淮南你真厉害!”   姜橘生冷嘲热讽着开了口,苏云玉讶然的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唐淮南的眸光闻言暗淡了些许,却没回答,只是任由姜橘生脱掉自己皱巴巴的衬衫。   “你会说人话吗?市长千金就这么点教养?”或许是在门口受了林盛夏的气,苏云玉少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声音里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拜苏暖和唐淮南所赐,我现在已经不是市长千金了!另外,你又是用什么身份来指责我?”   姜橘生哗的将脏衣服扔进垃圾桶内,面无表情的看着苏云玉,呛人的语调令苏云玉完全说不出话来,心里多少也有点理亏,脸却拉不下来。   “够了,出去!”唐淮南紧皱着眉头,嘶哑虚弱的声音响起,深谙的眼神落在房间一角。   姜橘生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病号服扔到床上,她当时是疯了才会去到唐淮南的房间,她应该任由他发烧烧死而不是立马拨了急救电话将他送来医院,这样自己也可以带着曦曦远走高飞!   见姜橘生转身就想走,唐淮南顾不得手背上还插着的输液管霍地直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很快针管内便回了血,吓得苏云玉赶忙摁住床头的呼叫器。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唐淮南大片结实胸膛露在外面,转过头看向苏云玉,他压根不需要她来看自己,刚才那句话也是对她说的,没想到却让姜橘生误会了!   苏云玉讪讪的站在原地,她没想到唐淮南会这么毫不留情的轰她走,姜橘生自然也没有想到,她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掌,一时之间心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   护士很快就赶了过来,唐淮南刚才霍然的动作将他仅存的一点力气用完,重新躺回床上虚弱的喘着气,床架发出刺耳的吱呦声,待到针重新被打好,苏云玉却还没有离开。   “淮南,我知道你还在怨我……”苏云玉似乎还想要开口,却被唐淮南的眼神给打断,那眼神冷极了。   “我现在谁都不想怨,我不是经商的材料那我就好好的和我妻子孩子过我的生活,过不久我会搬走,你们跟顾家的是是非非我再也不想掺合了!”   唐淮南嘶哑变调声音急促响起,瞬间打断了苏云玉想要说的话,他是真累了,或许也是想通了,那些所谓他理应拿回来的东西,或许从头到尾都不是他应该觊觎的,不然他又怎么会落魄到如斯地步。   果真,人若是有了贪欲,便会错上加错到无以回头的地步!   只是,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 ********** *********** *********   糖糖的身体检查前前后后做了有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期间叶以宁一直都陪在林盛夏的身边,直到医生将结果告诉他们。   经过检查糖糖的声带并未受到损伤,照理说发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连医生一时之间也没法判断到底是何种原因造成的失语,只能婉转的对林盛夏说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   离开诊室,林盛夏抱着糖糖不发一语,她的心里很难受,糖糖到底还能不能说话?什么时候能说话?就连医生也没有办法告诉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这跟她预想中的肯定不一样!   糖糖感受到了林盛夏的失落,用着小脸蹭着她的脸颊,像是只乖顺的小兽似的,眼睛再干净不过,叶以宁见糖糖这样心里忍不住的酸涩着,糖糖真的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人心疼!   “妈妈没事,等下妈妈带着糖糖一起去看曾祖母好不好?”林盛夏笑了笑,将失落全然收起,不论糖糖怎么样她对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糖糖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黑黑的小蛀牙露在外面,妈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只要妈妈不会难过,她都愿意!   林盛夏转过头去刚想要同叶以宁说话,耳边却传来阵轮椅推动的声响,赫然是因着之前事情心里还不放心的沈晟勋来了,她冲着以宁摆摆手,转身带着糖糖向电梯-门走去。   此时的她还并不知道,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逐渐酝酿成型,作势将他们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而这场风暴,也成为揭开所有真相的序曲……   ..   正文 夏至·392 元牧阳的死讯   林盛夏原本想要带着糖糖一起去看谢青鸽,却不曾想电梯-门打开之后有许多人围着输液区架高的电视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麺魗芈浪   她从来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女人,自然也不会上前凑近,紧握着糖糖的手向着通往病房区的长廊走去,并未在意电视上的内容。   虽然糖糖失语,但骨子里却依旧是小孩子的心性,看到那么多人围在一起难免会忍不住的抬头看两眼,电视上的画面来回闪回着,糖糖也跟着画面来回偏侧着头,脑袋后面扎得整整齐齐的梨花苞来回晃动着,懵懂的模样煞是可爱。   林盛夏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配合着她,对于糖糖,她一向都是耐心十足的,更何况因着之前的检查结果,令林盛夏对糖糖心里更是愧疚。   糖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索性就停了下来,扬起巴掌大的小脸仔仔细细的看着电视,似乎发现了什么!   林盛夏嘴角含笑慢慢的蹲下身体刚想要说些什么,糖糖却一脸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因着不会说话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的,抬起手来指着电视,想要让林盛夏看屏幕画面,樱桃小口无声的张和着,模样着急坏了。   原本背对着电视的林盛夏因着糖糖的奇怪反应缓缓转过头看向聚拢着人群的液晶电视,新闻频道正紧急插播着一条时讯新闻。   新X社驻法国总部刚刚传来的实况画面,黑夜里漫天的大火冲天,爆炸声透过电视画面映入林盛夏的眼中。   而新闻画面旁搭配着的照片却让林盛夏半响没有回过神来,甚至惊讶到倏然直起身子,因着起身动作太快,眼前有瞬间的昏黑。   “新X社最新发来的消息,法国南部当地深夜时间发生一起爆炸案,当地警方对外宣称暂不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现有两名公-民确认死于爆炸案当中……”电视新闻里的报道依旧在继续着,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听着,而电视上死于爆炸案的公-民照片却令她手指发寒。   元牧阳!照片上的男人赫然就是元牧阳!之前下飞机的时候顾泽恺接到电话不是说他已经逃走了吗?元牧阳怎么会死于这场爆炸案?   在T市又有谁不认识元氏总裁是谁?更何况上次拍卖会元牧阳同恺夏集团夫妻二人的花边新闻被八卦杂志的记者渲染的有声有色,甚至一度成为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此时元氏集团总裁元牧阳的意外殒命于法国的消息传回T市,也难怪刚才会有那么多人站在电视前面议论纷纷。   林盛夏清冷的眸从未在电视屏幕上移开,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直觉告诉她元牧阳的事情同顾泽恺脱不了干系。   手指微微有些发麻,虽然自己从来没有爱过元牧阳,虽然他做了太多错事,可这个男人毕竟曾经救过自己的命!   衣角被糖糖无声的拉扯着,将林盛夏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回到现实,有些茫然的侧头看着糖糖那张稚气的小脸。   糖糖用手指了指她放在大衣兜里的手机,直到此时林盛夏才听到悦耳的铃声响着,也不知道就这样有多长的时间了。   林盛夏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滑动屏幕解锁后放在耳边,顾泽恺的声音随之传来。   “做完检查了?”他声音略显低醇,似乎是在停车场的样子,电话里有些空荡的回响。   “嗯,刚做完没多久,正想要带着糖糖去奶奶那看看!糖糖回来还没见过呢!”林盛夏冷静的回答着,只是眼神还未从电视上移开。   她似乎几次尝试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你和糖糖先来停车场这边,我刚买了些营养品和果篮,我们一块过去!”顾泽恺说着话的时候刚刚打开后备箱,电话那头的林盛夏应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声音在顾泽恺听来有些压抑,他直觉认为是糖糖的检查结果不太理想。   清脆悦耳的短信提示铃声响起,顾泽恺单手撑在后备箱车盖上,粗砺指腹滑动着屏幕,待到看清楚上面的短信消息时,动作一顿。   元牧阳死了!   ******* ************ *********** *******   林盛夏抱着糖糖直接搭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库里,顾泽恺倚靠着车门修长手指间夹了根烟,云雾缭绕里他冷峻的脸看的并不清晰。   虽然答应过自己戒烟的,可顾泽恺每每有心事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林盛夏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出声阻止他的意思。   有的时候,男人也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你来了?”反倒是顾泽恺率先听到了她高跟鞋的声音,将一直夹在手指间的烟草给扔到地上用脚碾灭。   糖糖挣脱了林盛夏的手向着顾泽恺的方向跑去,还不等顾泽恺将女儿搂入怀中,那小小的身形已经蹲在地上将他刚才扔到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内,做完这系列的动作之后糖糖转过身来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顾泽恺,眼神里满满都是谴责!   妈妈说过垃圾不能够随便乱扔的,爸爸一点都不注意!   在女儿这里吃了瘪,顾泽恺哭笑不得的看着同样表情的林盛夏,因着之前元牧阳殒命的消息心头略有阴霾的两人相视而笑,自有温情在无声的动作里涌动着。   “糖糖做的对,爸爸以后再也不乱扔了!”顾泽恺径直走了过去将小糖糖一把抱起在怀里,有力的臂膀带给糖糖无限的安全感。   糖糖咧着嘴大笑着,林盛夏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父女二人,伸手将营养品同果篮提在手里,从在医院门口见到元霑和苏云玉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些莫名的压抑,更何况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了元牧阳的死讯。17690093   “我看到新闻上关于元牧阳的报道了。”临上电梯之前,林盛夏终于还是开了口,顾泽恺闻言将怀中的糖糖放下,面色未变。   “那是他咎由自取!”顾泽恺声音沉稳,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人,金属电梯壁将他们的表情再清晰不过的呈现出来。   高大身影在电梯里压力感十足,他说这话时深邃的瞳孔不经意的落在糖糖头顶,有暗痛在里面倏然滑过。   话音落下薄唇紧抿成一线,眉眼之间罩着寒霜,林盛夏将他表情瞬间的变化收入眼底,她从以前就很清楚他们两个人作为领导者的巨大区别,跟顾泽恺狠辣的手段相比,她做不到完全的斩草除根,可顾泽恺不同,他俯瞰全局将所有掌控在手中,不让人有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   “我今天在医院门口见到了元牧阳爷爷和苏云玉……就是苏暖的养母,他们两人说要来看唐淮南!”林盛夏叹了口气,电梯从地下停车库升上来之后,搭乘电梯到医院各楼层的病患也在电梯-门打开之后涌了进来,原本空荡荡的电梯里瞬间挤满。   顾泽恺锋锐眉峰蹙起,似乎平日里搭乘VIP电梯习惯了,现如今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他还真有些别扭。   林盛夏手里提着东西被人群挤到角落里,而糖糖也双手张开抱紧顾泽恺的大腿,仰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爸爸,人好多!   随着楼层上升虽然下电梯的人不少可上来的同样不少,沉默不语的顾泽恺单手将糖糖抱进臂弯里,而另只手悄无声息的环绕在了林盛夏的肩膀处,刚毅脸颊没任何变化,无声的诠释着父亲与丈夫这个角色,浓眉蹙起便没再松开,威严尽显。   他们所要去的楼层是VIP病房,所以等到金属电梯-门打开他们下去时,电梯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唐淮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顾泽恺并未忘记刚才林盛夏所说的,只是电梯里人太多他没办法细问。   林盛夏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但是当时橘生曾经说过,顾家老宅大火时她清楚的闻到了汽油的味道,甚至还见到一个人慌慌张张的离开,唐淮南对此全然知情,可还是让她选择忘记,不希望有只字片语从她的口中泄露出去!如果那个纵火的人是苏云玉的话,唐淮南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包庇她?当初唐淮南被顾弘文带回顾家这件事情本来就很让人疑惑了,这里面又牵扯了其他的事情,更是令人难以琢磨。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林盛夏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深深凝视着此时将糖糖抱在怀里的男人。   “我听允儿说这些日子爷爷都在奶奶的病房门口待着,如果等下你们两个人见面,不论他说了什么,你都要答应我不准伤害你自己!”   林盛夏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清冷,清透的眼神就这样看着他的脸,元老将顾弘文设计绑架顾泽恺转移公众注意力这件事爆出来之后,他们又紧接着知道了糖糖的事情,所有的事一件件的发生,顾泽恺到今天之前都没在与顾弘文见过面,等下也算是绑架案事件后的第一次,她希望他能够冷静下来,毕竟曾经在顾泽恺的心里顾弘文是那么重要的存在,那伤口待到见面时再度被狠狠撕开的感受,一定会很疼!   顾泽恺闻言眉头越发的蹙紧,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没有想好怎样面对顾弘文,当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所背叛,饶是坚强如顾泽恺,也难掩伤痛。   “我……”高大结实的身材伫立在那里,全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那个‘我’字之后许久也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林盛夏见此情形将果篮与营养品放在地上,随后从他的怀抱里接过糖糖,顺手帮他整理起因着刚才抱起糖糖而留下褶皱的西装。   “你什么?你是想要让糖糖看到你失控的模样?我受的了糖糖那么小能受的住吗?”两个人距离靠的很近,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感受的清清楚楚,林盛夏偏侧着头将他的领带重新调整好,话音落下抬起头来凝视着顾泽恺的眼神,或许是察觉距离太过于暧昧,她不由的想要向后退一小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顾泽恺却比她更快速的用宽厚大掌控制住她腰肢的后面,强势的将她摁向自己,眼神落在糖糖的脸上,有种默契在这对父女间流动。   只见糖糖保证似的点点头,用着白希的小手快速捂住眼睛,动作之前还不忘用手指比个OK!   林盛夏见此情形忍不住的笑了,糖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岂料那手指缝隙间露出的黑眼珠将她彻底出卖,这个孩子根本就在偷看!   可还没等她笑多久,顾泽恺薄冷的唇就印了过来,夹杂着温热的气息,与醉人的缠绵味道,密密匝匝的将她温柔豢养。   “别闹,孩子看着呢!”林盛夏推了他坚硬胸膛一把,顾泽恺却像个孩子似的逼近着,铮亮的真皮皮鞋与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死缠的模样就连糖糖见了都忍不住的笑出声。   “你陪着我,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会控制住自己,所以你要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听到了没有顾太太!”这句话顾泽恺是刻意压低了语调凑到林盛夏的耳边说的,他甚至像是为了要让她巩固记忆似的,用着薄唇含着她的耳垂,湿濡的感觉瞬间令林盛夏颤栗了下。   盛去谢林想。“你怎么像是个小孩似的,连糖糖都比你听话!”林盛夏颊边两抹飞红,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糖糖咯咯的笑着,骄傲的冲着顾泽恺昂高了脑袋,妈妈夸她听话呢!比爸爸都听话!   林盛夏话虽然是那样的说着,温热的小手却顺着他的手臂自然下滑进了顾泽恺的掌心内,与之十指紧扣,眼神却硬是不往顾泽恺那边看。   “糖糖,你妈妈害羞了!”顾泽恺耸了耸肩膀,冲着笑得像朵花似的糖糖沉声说着,大掌自动的将放在地上的果篮等接过。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向着谢青鸽病房处走去……   ******* ************ *********** *******   如果说刚才的温暖气氛就连糖都能溶化,那么当这家人看到病房门口所站着的三个老人时,一切烟消云散。   原本应该在苏云玉身旁的元霑此时赫然站在顾弘文的面前,而顾弘文身旁的秦管家表情焦急着,似乎是想要将两人给隔开,见顾泽恺一家三口突然出现,面露欣喜,当视线转而落在糖糖脸上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顾弘文亦是如此,之前顾允儿只跟病房内的谢青鸽说了糖糖的事情,所以顾弘文直到现在还不清楚糖糖死而复生的事,如今见到糖糖,整个人就像是做梦似的,就连刚才同元霑的争执都遗忘在了脑后。   “糖糖……”顾弘文向前走了两步,因为绊倒了元霑的拐杖,向前踉跄了两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顾泽恺伸出宽厚大掌将濒临摔倒的顾弘文撑住,没有人说话,顾弘文浑浊的眼底有着湿意。   在确定顾弘文没事了之后,顾泽恺面无表情的松开了自己的手,鹰隼般的深瞳落在元霑的脸上,他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算是被顾泽恺冷锐的眸光盯着,依旧没有将自己的姿态放低,甚至……眼神里还夹杂着种看好戏的情绪,似在酝酿着什么。   糖糖怯生生的向后退了两步,又见到之前这个爷爷了,他的眼神好可怕,可是曾祖父用着好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年幼的糖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林盛夏却已经帮她做好了选择。   “糖糖去吧,抱抱你曾祖父!”林盛夏轻拍着糖糖的背脊,不论大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子都是单纯的,更何况顾弘文虽然对顾泽恺不好,但对于糖糖却也是真心疼爱着的。   顾泽恺并未出声阻止,只是在见到顾弘文时心里还有种压抑的感觉。   糖糖迈着小短腿扑进了顾弘文的怀中,吧唧一口亲在了顾弘文的手背上,而这一吻却令这几日都沉浸在一家分崩离析苦楚中的顾弘文情绪略微崩溃,他蹲在糖糖的面前将她搂紧在怀中,眼眶湿热着。   “我想这里并不欢迎元老,请你离开!”此时顾泽恺的脸如同冰雕般,绷得紧紧的,涔薄的唇微张直接对元霑下了逐客令,奶奶还躺在病房里,顾泽恺不希望元霑在闹出什么来影响到她!   “不欢迎我?我可是特意来看望下老朋友截瘫的老婆,怎么就不欢迎我了?”元霑比顾泽恺想象中的脸皮更厚,他懒懒散散的站在他面前,有日光透过走廊里的落地玻璃窗倾洒进来,将元霑的脸再清晰不过的分成了光暗两级。   “我想元老还没有看新闻,跟看望老朋友的妻子相比,更为重要的是自己孙子在法国出事的事情!”林盛夏淡淡出声,元牧阳出事的消息现如今恐怕已经传遍了T市,这对于元氏集团的股票来说也会是一记重创,元老现如今将时间浪费在他们顾家身上,实在令她费解!   所以林盛夏下意识的认为此时的元霑还并不清楚元牧阳出事的消息,才会这样!   岂料林盛夏的声音刚一落下,元霑却倏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连丝毫的悲痛都没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愉悦的,那种愉悦没有半分作假,纯粹是发自内心,他的表现不仅仅令林盛夏怔住了,就连顾泽恺同顾弘文等人也跟着愣了下。   “林家丫头,你说话这么婉转,不就是想要告诉我牧阳死在法国的事情吗?我已经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元霑撑着拐杖向前走了一大步,粗砺的掌心还贴合着拐杖上的龙头,因着刚才的大笑嘴边纹路深壑着。   林盛夏清冷的表情忍不住的龟裂着,她终于找到了比顾弘文更离谱的人,那就是连自己孙子的死讯都无法撼动他的元霑!1ce05。   “他死的太秒了,顾泽恺啊顾泽恺,你果然还是没有放过他!”元霑的眼神转而看向顾泽恺,压抑不住的笑声从他喉管内挤出来,狂妄当中带给人可怕阴森的感觉,尤其是敏感的糖糖更是害怕的向着林盛夏跑去,妈妈的怀抱是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年幼的糖糖不懂,这个爷爷是疯了吗?   原本陪伴在顾弘文身边的秦管家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的瞪大了眼睛,眼神在元霑同顾泽恺的脸上来回的移动着,身体如筛糠似的颤抖着。   就连顾弘文都感受到了秦管家的异样,元霑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管家的脸,几个人均没有在说话,这几个人的异常反应好似有怎样的秘密即将要被暴露出来!   “如果此时没有你老婆的参与就太不好玩了,我们何不如一起,来揭晓这场游戏的答案?”元霑一边说着一边猛地将病房的门踹开,躺在病床上的谢青鸽听到巨响自然受到了惊吓,而顾允儿猛地站起身来,见到门外站着的所有人表情有些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还不等顾允儿说完,元霑却率先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谢青鸽病床旁坐下,左手搭在右手之上,兴致勃勃的看着随后走进偌大病房里的众人,表情里有游戏主宰者般的高高在上!   “难得所有人都在这里,顾弘文啊顾弘文,我偏偏就要在你一干的家人面前揭穿你伪善的真面目!老天是长眼的,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哈哈哈哈……”或许是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元霑的眼神环顾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元霑,你疯了吗!”顾弘文低哑的出声,表情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挫败,他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而很快,元霑也当着顾弘文的面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揭晓,他想要……   ————————   ..   正文 夏至·393 真正的顾家人   他想要让顾弘文尝尝下地狱的滋味,而他等这个时机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不过好在有生之年他还能够亲眼见到顾弘文比众叛亲离更为痛苦的模样!   “我疯没疯,顾弘文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元霑的声音太过于玩味,令站在病房里的几人脸上都露出严肃的表情。   林盛夏敏感的察觉接下来元老所要说的事情一定会比绑架案的事更令人震撼,他的表现太过于不寻常,眉宇间甚至连丝毫亲人殒命的悲痛都没有,到底在他的心里元牧阳算什么?   “允儿,带着糖糖出去,看好她!”正在林盛夏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让糖糖出去的时候,顾泽恺已经率先开了口。   还处在震惊状态的顾允儿闻言下意识的想要抗议,她不知道这个元老到底还想要闹什么,只是对于自己来说这屋子里的都是她的家人,她理应待在这里好好的保护他们!   “允儿,出去!”顾泽恺竭力控制住眉宇间的残忍不会泛滥,不论接下来元霑说了什么事,他都不想要让单纯的允儿和糖糖听到只字片语!   顾允儿虽然不甘心,但是在顾泽恺的眼神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从林盛夏的手中接过糖糖,随后将她死死的搂在怀中。   不是不明白大哥是为了她好,可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只懂得躲在温室里的花朵,她可以经受得起风浪的!   谢青鸽的床头因着刚才被顾允儿摇高,此时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所有人的表情,虽然还没有从元霑突然闯入的诧异中抽身,她还是很快的恢复了冷静。   “元霑,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的病房!”谢青鸽拧紧眉心开口,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紧握的双手却还是出卖了她的心。1769008   元霑眉眼刚开始并未说话,只是视线环顾了一周后,最终落在了秦管家的脸上,从刚才他表情里的羞愤愧疚便再也没有消退下去,此时看在元霑的眼里令他顿时讽笑了起来。   “顾泽恺,难道你都不好奇为什么那场绑架案里明明说好的条件到最后却临时变了卦?我当时可是也想不通,就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可以毫不留情的利用,你说这人的心得狠成什么样?”   元霑依旧坐在谢青鸽的病床旁边,表情可怖声音森冷,他太过于肆无忌惮的模样令顾泽恺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大拳倏然紧握,林盛夏见此情形快步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   想滋而他他。“难道元老能给我们一个答案吗?”静悄悄的病房里,林盛夏淡淡的语调响起,可说完喉咙却一紧,饶是冷静如她,在这样的时候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顾弘文经过这几日越发憔悴的脸庞此时因着元霑的话倏然变得阴冷起来,因着眼睛阴鸷的眯起,脸上的皱纹扭曲在了一起,煞是可怕!   “当然,我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我不仅仅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秘密!”   元霑的话语里有种凌驾于众人的高高在上,此时的他好像变成了造物主,眉宇间的傲慢十足,背部虽然因着老迈微微佝偻着,表情内的喜悦却并不像是一个刚刚痛失亲人的老者!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又能知道什么秘密?我们顾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插手!”谢青鸽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就连眉宇间都透出不耐。   “你可知道顾弘文到现在都还保留着你们儿子的DNA样本?他甚至还曾经用过顾泽恺的去做DNA比对!只可惜答案或许不尽人意,不然他也不会美其名让成为植物人的董佳南回到古宅去躺着!也不会在赎金上动手脚,我想那个时候他应该巴不得让顾泽恺死去,将这个秘密永远隐藏在那片密林里!我说的对么?顾弘文?”   元霑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静默了,顾泽恺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他像是不敢置信般的看着元霑,明明每个字都是他最熟悉的语言,可是为什么组合到一起却这么让他难以理解!   谢青鸽的身体全然绷紧,血液齐刷刷的向着大脑涌去,她缓缓的将原本落在元霑脸上的视线转移到顾弘文的身上,此时顾弘文闭着眼睛仰起头,松弛皮肤下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你骗我!不可能!泽恺是我的孙子,是我亲眼看到佳南生下来的!绝对没有错!”谢青鸽只觉得手脚发麻,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些,她狠狠的掐了一把手臂内侧的肉,疼痛感瞬间袭来!1ce00。   林盛夏站在原地,从元霑的话说出口的瞬间,顾泽恺的大掌便以着光速紧握成拳,她只觉得自己的手骨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尽管如此她依旧没有从震惊当中抽身!   “你的确亲眼看到了董佳南将孩子生了下来,可这孩子你也没24小时都放在眼前看着,想要动手脚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元霑这话不仅仅是说给谢青鸽听的,自然也是说给顾弘文听的!   只见顾弘文表情当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晴天里的一个霹雳给击中,睁大着双眼踉跄着向元霑的方向极速走去!   那布满了皱纹的手伸出将对方的衣领攥在手里,元霑很明显没有想到顾弘文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给拉扯着,略显狼狈的被扯起,衣领很快就起了褶皱!   “是你!原来是你!元霑,你到底做了什么?”顾弘文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冲着元霑大喊着,独属于老人的沙哑声调此时听在耳中如此凄厉,甚至是震耳欲聋的,回荡在病房内的每个角落!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另外一个事件的当事人顾泽恺还在,他宛如希腊雕塑般的俊冷面容此时没有任何的表情,整个人更像是冰雕伫立在原地,他不是顾家的孩子,他不应该姓顾,那他是谁?   林盛夏从未在顾泽恺的脸上见到过这幅绝望表情,就算是之前得知了绑架案的真相,都不曾见他这么绝望过!   原本站在一旁一直筛糠似颤抖着的秦管家突然冲了过来站在了顾弘文的面前,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愧疚,常年累积来的压抑痛苦令秦管家的脸扭曲了起来,双手双腿皆是哆哆嗦嗦的。   “老爷!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是我对不住你啊!”秦管家说完这句话陡然双膝下跪在顾弘文的面前,重重的像是要将自己的膝盖跪穿似的,花白的发更显他面色的憔悴。   原本抓着元霑衣服前襟的顾弘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了,而元霑自然趁着这个时候将他的手狠狠的甩开,单手抚上凌乱的发,那眼神里的讥讽深深的印入到顾弘文的眼底,刺激着他的心!   “我做了什么?其实我做的事情很简单,不过就是从外面抱了个孩子将当初董佳南生下来的那个换了一下!事情进行的那么顺利当然还要靠着你最得力的秦管家帮忙!顾弘文,恐怕你怎么都想不到我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你的!”元霑狂肆的大笑着,布满了皱纹的脸因着这样的动作而略显扭曲,不论是站在他面前的顾弘文,还是坐在病床上的谢青鸽,皆因为元霑的话而止不住的全身颤抖着!   尤其是顾弘文,他面色铁青瞬间又转为惨白,在听到元霑张狂无比的笑声时他连连后退了两步,茫然的用着那双浑浊瞳孔看了看元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管家!、   秦管家是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他怎么会背叛自己?怎么会帮着元霑来这么算计自己?顾弘文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因着很早之前的一件意外让他开始怀疑顾泽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孙子,在偷偷跟之前保留下的宿廷的DNA样本做比对之后,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件事情自己只跟秦管家说过,在整个顾家里他最相信的就是秦管家!他愤怒失望、直觉认为是自己的儿媳董佳南做了什么,所以检查结果下来之后顾弘文率先派人将一直都安排在疗养院的董佳南送回了距离T市几个小时路程的古宅那边!   而顾泽恺,这个在他承受丧子之痛时给他安慰的孙子,此时却彻头彻尾的成了耻辱的象征,恰逢不久后顾氏遇到了那场特别重大的危机,公司运作举步维艰令他焦头烂额的情况之下,秦管家的提议令他顿时有着醍醐灌顶的感觉,不过那时秦管家只说要做一场戏,而他……却是要利用这场戏将泽恺这个耻辱,永远的深藏起来!   所以当要付出尾款时他特意将下面的钱全都替换成了报纸,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要惹怒那些亡命之徒,他要让那些人撕票,让这个耻辱的秘密永远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可顾弘文千算万算却无论如何都没有算到,林盛夏的出现将这原本完好的计划彻底打破,命运的转盘也随之被重新推起!   “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顾弘文不懂,如果自己连跟在身边几十年的秦管家都不能够信任,那他还能够去信任谁?   难怪自己会被元霑设计这么多年,原来问题就出在他的身边!   “元霑当初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要对我的孙女下手,他当时刚出狱没多久在黑市混的风生水起,他是真的做的出来的!老爷我真的没办法!”   秦管家永远都不会忘记元霑将上了膛的枪放在自己孙女手里恐吓他的样子,所以他昧着良心将元霑带去了医院!   从他手里抱着另外一个婴儿时他就已经猜到了元霑的动机,可秦管家却假装不知,还是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选择几十年来的遗忘掉,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遗忘就真的可以当做不存在!   当顾弘文将发现顾泽恺不是自己亲生孙子的事情告诉他的时候,秦管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结,还以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将会东窗事发,在顾泽恺被救回医院之后,他立马联系了元霑!   秦管家原本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瞒不住了,他没想到绑架案之后一切又都被掩埋,那四名绑匪的意外身亡似乎将整件事情画下了个句点,接下来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他原本以为这些秘密自己要带入到棺材里,没想到这一切从林盛夏设计嫁给顾泽恺之后,全盘被打翻!   “这就是当年你要让家里人移民国外的原因?我甚至还帮你料理好了一切……”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原来从头到尾他才是个被人算计了的傻子!   “那个孩子呢?那个真正的……‘顾泽恺’在哪里?”顾泽恺突然出声,阴沉的面容上划过一丝伤痛,他步步靠近着元霑,用着泰山压顶般的气势!   元霑闻言嘴角露出讥笑,他看着顾泽恺与林盛夏相握的手,突然之间替死去的元牧阳惋惜了下,这两个人根本就容不得别人半丝的插入,可怜牧阳他心心念念着林盛夏,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   “不如让聪明的林丫头猜猜,那个真正的‘顾泽恺’到底在哪里?”元霑轻笑着,常年抽烟的牙齿缝隙里带着黄褐色的痕迹,那笑声森冷无比,带着算计的味道。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林盛夏甚至可以感觉到病房里空的可怕,明明所有人都在这里,可就连呼吸都是无声无息的,加湿器安静的运作着,仪器也滴滴答答的,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的落在她身上!   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聪明如她,怎么可能猜不到那个真正的‘顾泽恺’到底是谁?   她却不想开口,也不能开口!   “不如再给你个提醒,那个孩子我一直都放在身边当小畜生一样的养着,哦对了,你之前不是才刚提醒过我……他在法国出事的消息么?”   ..   正文 夏至·394 前因后果   当元霑的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林盛夏只觉得自己原本被顾泽恺握住的手几乎要被捏碎,虽然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可当元霑真正将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才知道杀伤力有多大!   元盛只当出。顾泽恺绷紧的脸渐渐泛白,手掌无意识的收紧,他缓缓阖上眼睑,如果不是身边还有林盛夏支撑着他,恐怕此时他早就已经失去了控制!   林盛夏先他一步扣在他手臂上,心脏瞬间漏跳了几拍,只是脑海里蓦然浮现起当时自己去元牧阳的别墅找他时,身上纵横交错的抽打痕迹,还有那上面几乎就要干涸的盐粒,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元霑,那个时候的她还在想到底是谁有能力能够将元牧阳伤害到那样的地步,如今看来,恐怕除了元霑再也没有旁人!   元霑说他一直都将元牧阳放在身边当成是小畜生一样养着,所以当初在树林里自己见到元牧阳的时候,他躲避的人是元霑?   “你说元牧阳才是我的孙子?”顾弘文打了个寒战,他不是没有见到过元牧阳,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将那个孩子跟顾家跟自己联想到一块去,现如今回想起来,他甚至记不清楚元牧阳的五官轮廓!   顾弘文因着这几日煎熬而单薄的身形摇摇晃晃,伸出手来下意识的撑在旁边的壁橱上,像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茫然的看着元霑,就连说出那句话都像是用尽了自己的气力。   此时坐在床上的谢青鸽眼神在元霑与顾弘文之间来回的游移着,冤孽啊!真的是冤孽!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恩怨要报复在孩子们的身上!孩子们是无辜的!有错的是他们大人!   从头到尾有错的都是他们大人!   谢青鸽就像是虚脱了似的倚靠在床头,而元霑在听到顾弘文的声音后讥讽的笑着,缓步的走到了顾弘文的面前,他的表情比上次绑架案真相被揭露时要精彩的多了,可对于自己所承受的羞辱来说,顾弘文现在所受的还远远不够,他就是要在顾弘文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他要让那盐渗入到这个男人的骨髓当中,让他永世铭记背叛兄弟,背叛誓言的滋味!   “对!没错!元牧阳应该是顾泽恺,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想不到吧!顾弘文,我把你的孙子当成狗一样的对待,而我随便找来的野孩子却被好好的养在豪门里!每天入睡前我只要这样的想着,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元霑笑的猖狂,他似乎一点都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只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世界里,在见到所有人面如死灰的样子时,他突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握在手中。   “你好好的看看你的孙子被我养成了什么样子!这才是你的亲孙子啊!”   元霑就像是想要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欣赏到照片上的画面似的,甩手一抛,厚厚一叠照片四散飞开,散落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嘴角还挂着再残忍不过的笑容!   漫天散开的照片缓缓坠落在地面上,林盛夏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照片,照片的主角全部都是元牧阳!   赤身裸-体、趴着、跪着、唯一相同的就是身上层层叠加着的伤痕,真的应了元霑的那句话,他将元牧阳当成是狗一样的对待!   顾泽恺阒黑的瞳仁隐隐的透出血色,元霑这一步走的真是毒,他将所有人都设计了进去,更是潜心等待了这么多年头,只为了这一刻,他的确成功了,他成功的让所有人都尝到了痛苦!   顾弘文的脸颊不断的抽搐着,秦管家跪在地上想要将照片全都拾起来,可在见到里面不堪入目的画面时动作彻底僵硬!   “为什么?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让你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就算是元牧阳曾经欺骗自己将糖糖藏到国外,只是作为一个人存在,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更何况这样的凌-虐是从小就开始的!   林盛夏不懂,她理想当中的家庭不是这样的,不是充满了欺骗报复痛苦与折磨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养条小猫小狗这么多年也应该有感情的,更何况人不是动物,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能够将一个人最基本的人性都给磨灭的干净?甚至连丝毫都不剩下?1ce08。   “残忍?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残忍?真是可笑,你知道顾弘文曾经对我做过什么吗?他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伪善者!现在装的人模狗样的,以前呢?我刚来T市的时候,他穷的连条裤子都买不起!他妈可是T市有名的万人骑!如果不是顾家唯一的儿子出了车祸,你以为他能够凭着私生子的身份进到顾家?”提及往事,元霑收敛起脸上戏谑的表情,就连表情都变得狰狞无比!   “元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畜生!”顾弘文抬起头来怒视着他的脸,或许是因为被揭了旧日伤疤,他攥紧手中的照片,还不曾从刚才得知元牧阳才是他亲生孙子的震撼当中回神!   “我是畜生!那你呢!你敢对着你老婆的面发誓你不曾对苏紫做过什么吗?不然她为什么会早产?你告诉我啊!她为什么会早产!”   元霑的声调突然提高,在提及苏紫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都不同了,他的手臂猛然间抬起用手指着躺在床上的谢青鸽,铿锵有力的要求顾弘文发誓!   这句话之后,仿佛针扎到气球般,顾弘文整个瘪了下去,他讪讪的看向躺在床上的谢青鸽,谢青鸽同样也在看着他,她的眼神清冷,却又带着希冀与茫然,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再去追究过去的感情事要多傻就有多傻,可偏偏元霑不这么认为,他这辈子被顾弘文坑苦了,就算是现如今可以洋洋得意的站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也不可能再有一副好身体,他的女人也不会那么凄凉而亡!   “顾弘文你敢发誓么?你当着这一屋子人的面发誓啊!你告诉他们你没有趁着苏紫怀孕的时候强-暴她,不然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在刚刚生下孩子之后连身体都没养好就带着孩子消失?”   元霑的话如同炸药般在所有人耳边炸开,别说是林盛夏同顾泽恺,就连谢青鸽也不敢置信的看向顾弘文,苏紫的事情一向都是顾家的禁忌,当初就连林盛夏来问她她都三缄其口,可她的的确确不知道这件事情,苏紫为什么会在生产第二天带着双胞胎离开,而她为什么又会突然早产!   顾弘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布满着皱纹的手颤颤巍巍的捏紧了照片,他没有说话,谢青鸽不可置信的眼神令他感觉到羞愧,他没有办法发誓,因为元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可他不是故意失控的,那个时候他喝醉了,往常不敢去想的事情在那瞬间不知怎么的就全都涌了上来,他是喜欢苏紫的,至少在那个时候他比元霑要更喜欢她!   苏紫是教授的女儿,漂亮有文化,是那条街区所有同龄男人心底的珍珠,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妓-女,所有的人都避开他,唯有苏紫跟他说过话,不嫌弃他,他比元霑更早认识苏紫的!   凭什么,元霑一出现就夺走了苏紫的全部注意力,甚至在短短个把月的时间里就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甚至就连孩子都有了!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和苏紫在一起之前你不是还勾搭了另外的女人?认识苏紫之后转而就把别人给抛弃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至少我对苏紫是真心的!”   顾弘文避开了之前的那个话题,可这听在众人的耳中,却已经成了变相的默认!   谢青鸽紧捂着胸口,夫妻几十年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顾弘文刚才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说真的是顾弘文因着强-暴了苏紫,所以才害的她早产?   难怪那个女人会在生产的第二天不顾身体的虚弱带着孩子离开,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待在这样的一个男人身边!   “真心?你别忘了我们两个人是怎么从苏庆之教授手里将那尊白玉佛给抢过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怂恿我说只将白玉佛偷走,我们又怎么会撞上他?”17690096   说起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元霑凶狠的表情当中带着难掩的佯装镇定,那个时候因为苏庆之不同意自己和苏紫的事,他将怀孕的苏紫藏到了乡下托人照顾,本来只是想要给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头一个教训,恰好那个时候顾弘文告诉自己说黑市将那尊白玉佛已经炒到了天价,他们还不如将那尊白玉佛偷出来卖掉!后来自己才知道,顾弘文之所以提议如此,是因为他那个妓-女妈妈欠下了大笔的赌债,要是再不还钱就要被剁了手!他们原本算计的很好的,教授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出门,回家的时间也大抵都相同,可偏偏那天……   可偏偏那天苏庆之教授提早回了家,见到他们手里拿着玉佛,拼了命似的来抢,还说要报警来抓他们,争夺过程当中元霑也不知道怎么的,手中拿来做做样子的刀就这样插进了苏庆之教授的身体里!   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元霑同顾弘文眼睁睁的看着失血过多的苏庆之缓缓躺在地上,他们没想到闹出人命来的,可是……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直到此时,林盛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老者,原本最应该受到尊敬的年纪,可他们说出来的话,却令林盛夏整个人僵住,郭南苦苦追寻的真相竟然会在T市顾家同元家里发现了,她终于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那么介意那尊白玉佛,只因为这白玉佛或许根本就是脏物!证明他们两人曾经行凶的赃物!   “我们两个人的手里都沾着苏庆之的血,谁都逃不了干系!别忘了卖了白玉佛的钱是我们两人平分的!”元霑手掌向上摊开向着顾弘文伸出,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狰狞,而顾弘文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这件事情闹大了,警察到处在搜捕凶手,没想到这个时候顾家的人因为唯一的继承人出了车祸死了,他们想到了你,顾家当时虽然不像现在这么厉害,可好歹有钱的程度也令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咂舌!你让我将所有的事情一概揽下来,你说会用所有的办法帮我疏通,让我早点出来!我什么都不懂,只相信兄弟不会出卖我!我到进了监狱里还相信你他妈的说只要三年五年就可以把我弄出来!我让你帮我照顾怀孕的苏紫,我没让你把她照顾到床上去!更何况她还怀着孕!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说的气急处,元霑转身将床头柜上的所有玻璃器皿扫到床下,霹雳乓啷的声响紧接着传来,重重的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元霑说完这话摊开手掌哈哈大笑着,笑声里带着无限的凄凉,如果不是因为那尊玉佛,他不会坐牢的,如果没有坐牢他也不会因为争强好胜的性格得罪里面的老大,被同舍的舍友狠狠教训,直到被打爆了男-根,就算是送去监狱医院及时抢救捡回了一条命又如何?他这辈子都不能够人道了,整个下-身只留下了一小节的根部!顾弘文说过苏紫在外面过的很好的,被他照顾的很好,可是等他出来之后知道的真实情况却与他想象当中的完全不同!   “你凭什么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你别忘了你手里沾着的是苏庆之的血,那是苏紫的爸爸!咱们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可你看看我在看看你……顾弘文,你让我如何能够不恨你?”   元霑狠戾的双眸就像是要将眼珠瞪出来似的,他就站在原处看着顾弘文,顾弘文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如果不是自己出狱之后急于寻找苏紫也不会直接找上秦管家,这个原本跟在他们顾弘文身边的小喽喽……   ..   正文 夏至·395 真心换狼心(书晨生日快乐)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元霑外如果还有谁能够知道顾弘文做过的那些丑事儿,那绝对就只有秦管家一个,当年跟在他们身边的小喽喽竟然能够跟着顾弘文来到顾家,一路披荆斩棘的混到管家的位置,不得不说顾弘文收买人心的手段的确了得!当初苏紫被强-暴后有了早产的迹象,也是顾弘文叫了秦管家一起将苏紫送去的医院,这些事情在自己的威逼之下秦管家彻底和盘托出,元霑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暴怒,处心积虑那么多年终于在董佳南生产的那一刻得到释放!   他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年,不就是在等待着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好在老天开眼终于让他在有生之年等到了今时今日,看着这一张张颓败的脸,他元霑从来没这么的爽快过!   “顾弘文,是你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是用真心就能换来真心的,我曾经拿你当兄弟,什么事情都帮你扛,而你呢?出了事情将我推到前面让我顶罪,我将苏紫托付给你,你甚至荒唐的帮我照顾到床上去!你将责任撇的干干净净的,顾弘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何必还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元霑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击在地板上,也一并敲击在众人的心里!   林盛夏的手一直被顾泽恺攥紧在宽厚大掌内,他全身都处于僵硬的状态,他所有对顾弘文的不解与心底的委屈此时竟成了最可笑的笑话,或许从他人生开始的第一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顾弘文就像是瞬间矮了好多,下垂的眼角耸拉着,在病房门口蹲守几日留下的眼袋深沉,浑浊的眼睛看着手中不堪入目的照片,又转而抬头看着元霑,从前他就看的出来元霑比他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惹过这个男人的人不管是过去多长时间他都能够伺机等待最佳时机将对方拆吃入腹!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初怀揣着那样强烈的恨意他还能够装作与自己深交的模样,甚至在汝窑那件事情发生时自己压根就看不出他有任何异样,元霑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可怕?   所以苏紫当初是为了元霑而私奔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元霑的?按照舅公舅母所说的,在谢青鸽怀孕的时候,顾弘文将苏紫接来照顾,后来因为强-暴了苏紫令她早产生下孩子,第二天承受不住打击的苏紫带着孩子消失!林盛夏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切很悲哀,不仅仅是元顾两家的悲哀,甚至是他们所有人的,她从未想过白玉佛的故事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残酷面貌来结束,从尊老的角度来看这几位长者原本应该是她应该礼貌对待的,可现在……她只觉得愤怒与恶心!   “如果元牧阳……是顾泽恺,那我又是谁?”顾泽恺突然开了口,嘶哑的音调里还发着颤,林盛夏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给捏紧,痛的呼吸一窒!   慢慢侧过头去看着顾泽恺如同冰雕般的侧脸,清晰的看着他深谙的瞳孔内划过不易察觉的痛苦,顾家同元家的这场恩怨,彻底的报复在了元牧阳与顾泽恺的身上,一个受尽了折磨,另外一个日子也不好过!元霑对顾弘文的报复到底伤及了多少无辜?或许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无法算清楚……   谢青鸽陡然间抬起头来,看着出声的顾泽恺,他眼底多了几份深沉与颓丧,此时的谢青鸽无比庆幸在他的身旁还有林盛夏的陪伴,因着她心里在清楚不过,唯有林盛夏的存在,才能够弥补他的伤痕!   “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谢青鸽的孙子!”谢青鸽用手紧捂着胸口,老态尽显的脸上也同样露出疲惫,当真相赤-裸裸揭开的瞬间,同样对她也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谢青鸽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这么混沌,被枕边人瞒了整整一辈子,就算到了最后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真相,她如今截瘫躺在病床上,或许就是报应,报应她有眼无珠选了这样一个男人!   她的真心换来的只是颗狼心,还是颗不完整的,这对一辈子只专注于顾弘文的谢青鸽是多么大的打击,或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好一句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谢青鸽的孙子,可别忘了,你的亲孙子殒命于法国,跟他可脱不了干系!”元霑以为当一切揭晓的时候他会很开心,可是为什么心底里竟然会这么的空虚,他压根品尝不到任何报复的快-感,或许是因为知道就算是自己在如何,苏紫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他的身体也不可能恢复从前!   这么多年来,他将心底的怒气怨气发泄在元牧阳的身上,手段越变-态,他心里的空洞就越大!   “元霑,就算我们顾家遭到了报应,但你别忘记,老天有眼,你做的一切都会有报应的!”谢青鸽的视线在病房内环绕一周,字字清晰无比,人在做天在看,谁都逃不掉的!   元霑闻言嗤之以鼻,他才是受害者,如果老天真要报应他,那才是不开眼!   只是,谁是受害者,谁又是加害者,不过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罢了,这老天到底是开眼还是不开眼,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它的安排!   ******* ************ *********** *******   刚刚将糖糖抱出病房的顾允儿表情焦急的看着紧阖上的病房门,因着隔音效果极好她只能够透过玻璃窗隐约看到人影,而他们在说些什么自己一概不知!   糖糖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抱着自己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小姑姑,用着小手将顾允儿颊边自然垂下的发撩到耳后,尽管不能够说话,但双眸继承了林盛夏的灵气逼人,此时明亮的令顾允儿清晰看到自己焦急的脸颊!   “糖糖渴了吗?”顾允儿将糖糖放在长椅上,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轻声的开口询问,松软的发自然的倾泻在身体两侧,将那张小脸映衬的更为漂亮,只是雪白脸颊有些显得消瘦。这果有在元。   顾允儿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困倦的感觉尤为强烈,饭也吃不下多少,她只觉得自己可能是晚上照顾奶奶白天还要上班太辛苦了,好在这两天给幼儿园请了假,终于能好好的睡个觉!   糖糖像是只小兔子似的点了点头,其实刚才她就渴了,不过爸爸妈妈的脸色好凝重,后来被小姑姑抱出来,小姑姑的脸色也好难看,她不明白这些大人都是怎么了?   经过糖糖‘死而复生’的事情之后,全家人对她极为的宝贝,顾允儿自然也不敢让她一个人从这里等着,更何况医院里人-流混杂着,她也不放心,索性抱着糖糖一起上了电梯来到输液区旁的自动贩卖机边,抱着糖糖让她投币挑选着想要喝的饮料,眼神却四处游移着,直到液晶电视上的整点新闻开始循环播报。   糖糖刚刚摁下两瓶柳橙汁,听到机器里面咕噜咕噜的响起,随后两瓶柳橙汁已经滚落在了出口,糖糖蹬着两条腿想要跳下来将柳橙汁拿在手里,可顾允儿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抱着她就这样转过身向着液晶电视处走去!   跟刚才相比,架高的电视前面早已经没了那么多人,糖糖好奇的抬起头来看着小姑姑,却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视屏幕看,那模样甚至是将她给忘记了似的,手里却还僵硬的维持着抱高她的动作!   因着新闻是24小时不断循环滚动播放着,顾允儿看到时已经距离新闻首播过去不短的时间,她认得电视上的那个男人,他是元牧阳,而在他的照片旁边,赫然是齐皓的模样!   她似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像是要将那上面的人看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糖糖用着小短腿蹬了几下,慢慢从顾允儿的怀抱里滑了下来,跑到自动贩卖机前将罐装柳橙汁拿在手里,重新跑了回来,刚看清楚顾允儿的脸,糖糖就疑惑的眨起了眼睛,小姑姑为什么看着电视哭起来了?   糖糖从来没有见过顾允儿哭的这么伤心的样子,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屏幕,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就这样滑下来,沿着下巴滴到地板上。   她不相信齐皓死了!她不相信那个男人就这样死了……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来想要打电话给他,却又害怕得到的答案是令她绝望的,手里紧攥着手机,眼泪止也止不住!   糖糖双手抱着两瓶柳橙汁,小小年纪的她还不能够理解顾允儿的伤心,或许是刚才跑的太快,脖颈处有闪着银光的链子露了出来。   突然,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顾允儿的悲伤,来电显示赫然是国际长途……17690096   泪眼朦胧的她滑动着屏幕解锁将听筒放在耳边,电话那头声音无比的嘈杂,却没有人说话,顾允儿的眼泪汹涌肆意流淌着,似乎是明白了什么……1ce08。   通话戛然而止,随后只剩下忙音……   ..   正文 夏至·396 谁的心不是伤痕累累(zstxl生日快乐)   叩叩叩……病房的门外传来细微的敲门声响。   很快门从外面向里推开,苏云玉的半张脸露了出来,她似乎没想到病房内有这么多人,表情微怔,泛红的眼眶明显是拭过泪的证明。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过林盛夏的脸,原本松弛抓着门沿的手蓦然收紧,佯装不在意的别开脸,与元霑的视线在空气里相撞着。   “想必这里也不欢迎我,我也该走了,如果领事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认领尸体,我会记得给你打电话的!”   元霑满面笑意的转身,在经过颓然绝望的顾弘文旁边时刻意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伸出手来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只是很快却被顾弘文怒视推开,他的孙子,他的孙子受到了这么多年的凌-虐,现如今元霑却还能够这么洋洋得意的在自己面前,顾弘文也恨!可他更恨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当年贪图不输于自己的东西,现如今也不会落了个凄凉的下场……   顾弘文浑浊的视线环绕着病房一周,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谢青鸽如今用着再陌生不过的眼神冷冷凝着他,同林盛夏十指相握的顾泽恺表情死水般平静,眼底却包含着汹涌的情绪,不知为何,在顾弘文同他对视的瞬间,心底里有种莫名的愧意,很轻微的划过,却同样令顾弘文早已被利益蒙盖住的心刺痛!   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元霑表情里透着张狂,甚至就连花白的眉峰都忍不住扬起,他知道今天自己扔下的这个重磅炸弹到底威力有多大,他养了那个小畜生这么多年,总算是回报给自己了!   苏云玉很显然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因着感觉林盛夏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自己脸上,不自觉的将脸压得更低,像是要将自己脸颊处的火烧痕迹隐藏起来。   伴随着元霑同苏云玉的离开,偌大的病房内再度陷入到死寂般的沉默里,林盛夏十指紧扣着顾泽恺冰冷无比的手,那种冰冷就像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她的视线从未在他脸上移开,亲眼见证着这个男人雕塑般的深邃五官渐渐从震惊恢复到死寂般沉静,他太过于平静,而这不正常的表现令林盛夏如此不安,她反倒宁愿顾泽恺宣泄出来,也不要他保持这样的安静。   一片的寂静里,顾泽恺突然有了动作,他径直将放置在身体一侧的果篮与营养品提起,向着谢青鸽的病床旁走去。   修长的腿骨关节略显僵硬,从远处看更像是机械般动作着,秦管家颓然的跪在瓷砖上,顾泽恺看也不看的穿过他,直到来到面色暗淡的谢青鸽身旁。   “本来想带糖糖来看奶奶你……下次吧!”低醇黯哑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间,不见了刚才的颓丧与深沉,欣长高大的身形弯下,似乎是想要帮谢青鸽将薄被向上拉着。   谢青鸽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刚才她的话虽然是那样对元霑说着,可是在得知泽恺并不是自己亲孙子的时候,心底终究是五味陈杂,更何况她刚刚知道那个孩子,他就死在了法国……   顾泽恺的动作很明显的顿了下,林盛夏将这幕收入眼底,似乎想要上前打破尴尬的局面,顾泽恺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恢复了正常。   他缓缓的松开了握着的薄被边沿,涔薄的唇角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勾起了类似平日里的淡笑。   和煦的阳光透过宽敞的落地玻璃窗倾洒进来,原本应该是有温度的,独独到了顾泽恺这里,犹如形成一道无法横跨的鸿沟般,任凭日光如何努力,也无法穿透他深沉的伪装。   “奶奶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让允儿打电话给顾太太!”顾泽恺直起身来,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过于沉重,表情却与往日没有任何异常,林盛夏见他这幅模样却是心底一颤。   谢青鸽几度尝试开口,手指紧扣在心脏处,她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终究还是伤害到了顾泽恺,却迟迟都发不出任何声音,转而将失望愤怒的视线射向面如死灰的顾弘文!1ce0c。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当年怎么能够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甚至当着她的面说出至少他对苏紫是真心的话?那么这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又算得了什么?病响快叩响。   只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这个男人?她又何尝逃脱得了老天的惩罚?可他们的罪过为何要让这些孩子来承担?他们到底要有多自私才能做出伤害孩子们的事情?   ******* ************ *********** *******   林盛夏两人是在输液区找到顾允儿的,而那时她正蹲在地上紧握着手机无声流着泪,大掌还紧抓着糖糖的小手,似乎是害怕她跑掉似的。   顾泽恺比林盛夏多向前走了两步,动作却戛然而止于原地,他缓缓侧过身去看向林盛夏,眼底里有着细微情绪波动,带着无声的渴求。   “允儿,你怎么了?”林盛夏刚刚出声,还不等走过去,顾允儿却倏然的直起身来,用着复杂的泪眼转身看向顾泽恺,红肿的眼眶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更显清晰,惹人心疼!   “大哥,是你对不对?齐皓在法国出事跟你有关系对不对?为什么你就那么容不下他?为什么他会跟元氏的总裁一起……”顾允儿说着说着潸然泪下,表情里隐忍的痛苦是情动的悸痛!17690100   顾泽恺沉默不语的望着顾允儿,这是他从小保护到大的妹妹,除却顾太太之外最疼爱的女孩,可现在她却站在那里口口声声的为着另外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质问他!   “允儿,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大家都平静一些在说好吗?”   林盛夏自然也没有想到顾允儿会这样开口,她的情绪很明显激动了,人一旦激动起来说出的话就不受控制,多么伤人的言语都会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对话。   “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哥,你让我太失望了!”顾允儿将单肩包跨上,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痕,刚才那个无声的电话她相信是齐皓给她打来的,她不相信他像是电视上说的那样已经死了!   顾泽恺闻言高蜓身躯猛地一震,像是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顾允儿的口中说出来似的,瞳孔内划过深谙的疼痛!   顾允儿扔下那句话之后看也不看顾泽恺的转身向着这层的禁急楼道跑去,她需要冷静下,刚才齐皓给自己打的电话她不能够告诉大哥,大哥的手段有多么狠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如果让他知道齐皓还活着,恐怕真的会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   待到顾允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处,时间仿佛在这刻也跟着停止,林盛夏搂着糖糖看着依旧站在原处的顾泽恺,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静的阖上双眸,密实睫毛却在不经意的动作。   “允儿不知道真相,所以一时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林盛夏的声音很轻,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她所说的话在此时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谁的心,不是伤痕累累的?   医院的输液区声音很嘈杂,顾泽恺不知道就这样沉默了多久,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甚至轻声的笑了笑,冲着表情担忧不已的林盛夏。   “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家。”简单的一句话,他断了几次才说完,往日里深邃的瞳孔此时看起来有些暗淡,可在表面顾泽恺却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我们回家。”顾泽恺越是这般平静,林盛夏的心就越疼,只是最终她也只是轻声开口。   牵着糖糖,同来时的温馨不同,从上电梯到出电梯他们全程都没有在说一句话,人-流依旧拥挤,顾泽恺依旧保护性的将妻女护在身旁,有些东西却同来时不一样了。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林盛夏的表情一怔,被佣人牵着的苏皓轩赫然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看样子是刚刚从学校接来没多久,就连身上还穿着幼儿园的校服。   糖糖很明显也看到苏皓轩,她因着害怕倏然搂紧了林盛夏的脖颈,她不由的想起体育教师里绿色柔软的地毯,浑身湿哒哒的坐在上面直到力气都消耗干净,无力蜷缩着,心里不解为何苏皓轩会那样对待她,他们是朋友不是吗?糖糖心里委屈不已,她从来都没有欺负过苏皓轩的,她很冷,很想要回家,只是哭的累了都没人来帮自己开门……   已经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苏皓轩长高了些,身上的校服将他身形映的更为单薄,他像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被林盛夏搂在怀中的糖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大脑。   “糖糖……糖糖……”他轻声的叫着糖糖的名字,声音黯哑,像是不敢置信,可糖糖却更为害怕的搂紧林盛夏脖颈,紧闭着的体育教室,好冷……   她真的……好害怕!   ..   正文 夏至·397 你是我珍惜的男人   林盛夏很明显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皓轩,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只听说他被接到了唐淮南身边照顾,可是看他的模样,并不像是被照顾很好的模样。   苏皓轩挣脱了佣人的手,向着林盛夏的方向走去,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阴影,他伸手拉住林盛夏衣角的动作有些迟疑,却因着糖糖鼓起勇气。   顾泽恺眉心紧蹙,他自然也知道苏皓轩对糖糖做过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孩子……顾泽恺鹰隼般的眼瞳落在他的身上,苏皓轩虽然沉默但眼神里认真的希冀却令他的心松动些许。   “我在车上等你们。”出乎林盛夏的意料之外,顾泽恺率先开了口,他仔细看着糖糖害怕的小脸,宽厚的大掌轻抚着女儿松软的发顶。   不管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糖糖都是自己血浓于水的至亲,他不希望糖糖因为过去的事情在心底里留下阴影,他希望他的宝贝女儿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没有任何负担。   或许是察觉到林盛夏担忧的眸光,顾泽恺抬起头来笑了笑,尽管……很勉强,随后松开轻拍女儿头顶的手,向着通往停车场的通道处走去。   “糖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糖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几个月来苏皓轩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从知道自己不过是从孤儿院领养来的孩子后,他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早熟的他放了学被佣人接回来就躲在房间里,他怕自己会惹得橘生阿姨不高兴,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会被爸爸赶出去,当初妈妈的那句‘冒牌货’时常会在脑海当中冒出来,就连在梦中都会因此惊醒!   糖糖无声的摇晃着脑袋,脑袋里似乎不断的回响着苏皓轩那句,你的妈妈害的我妈妈住院,我要为我妈妈报仇!   不论她怎么尖叫都没人给她来开门,她没有做错事情,却受到了惩罚,没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人理会自己!   “糖糖,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糖糖!”苏皓轩脸涨得通红,糖糖没有死,糖糖还活着,他最重要的朋友还活着,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令他高兴的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苏皓轩从随身的书包里取出餐盒,那个粉红色凯蒂猫的,当初离开家时他唯一带在身边的东西,在妈妈不给他吃饭的时候,是糖糖用这个餐盒装着热乎乎的饭菜来给自己吃的。   糖糖见到餐盒更是将脸埋入到林盛夏的颈窝内,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想要回家,林盛夏见糖糖这模样就知道,苏皓轩将她关进体育教室的事情度糖糖影响太大了!   她不由的想起之前医生给糖糖检查后的结果,糖糖的声带并未受到损伤,失语的原因有可能是心理因素,苏皓轩……会是糖糖失语的原因吗?   ******* ********** *********** *********   回到家里,林盛夏先是将哭累了躺在她怀中睡着的糖糖抱上了楼,回程路上的顾泽恺无比沉默,整件事情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尽管表面上什么都没说,恐怕心已经伤透了。   婴儿房里的小黄豆也在沉沉的睡着,房间里静悄悄的,林盛夏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将房门轻柔阖上,随后下了楼。   偌大通透的落地玻璃窗前,顾泽恺高大挺拔的身形显得尤为落寞,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形单影只的,看在林盛夏的眼中,疼在她的心里。   她安静的走了过去,从顾泽恺的背后将他劲瘦的腰际环绕住,或许是觉得两个人还不够贴近,林盛夏再度向前走了一步,任由两个贴合的部分再也没有任何的缝隙可言,这才作罢。   “顾先生……”当这三个字从林盛夏的口中说出时,她很明显的感觉到顾泽恺的身体有瞬间的绷紧,虽然稍纵即逝,但却还是让她捕捉到。   顾泽恺依旧没说话,只是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置于自己小腹处的手背上,他太过于平静,平静到房间里就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从奶奶的病房里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这样的寡言少语。   林盛夏用额头抵住他背脊,薄薄的衬衫下他贲起肌理的脉动极为清晰,带着足以令人沦陷的力度,她已长长的发自然的随着她的动作倾泻下来,将林盛夏脸上的所有表情都遮住。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林盛夏这辈子最珍惜的男人!”她的声音很轻柔,随着话音响起,林盛夏极长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17690100   跟元牧阳身份调换不是顾泽恺的错,被绑架利用也不是顾泽恺的错,就连后来因着唐淮南回来被顾弘文夺了股权也不是他的错,整件事情或许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的确确是顾泽恺霸占了豪门生活这么多年,可又有谁能够清楚的了解到他心底所有的心酸?他现如今所有的成就都是他凭着自身的努力得来的,因着渴望得到爷爷的关注,他只能让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完美!就算是当年与元牧阳调换了身份,难道顾泽恺就不是受害者了吗?当年同样身为婴孩的他,有什么反抗拒绝的能力?   背对着林盛夏的顾泽恺沉如水的面色微微松动了些许,阳光将两个人笼罩在一起,地上原本单独的影子从林盛夏走来的瞬间成双成对了起来,毫无生机的玻璃里将两人的身形清晰映照出来。   顾泽恺缓慢的转过身来,动作里带着机械的麻木,同在病房时的深沉伪装相比,此时的顾泽恺压抑的令人心碎,他居高临下的将林盛夏脸上的表情收入眼底,或许是累了,弯下腰将额头抵在林盛夏的额顶,温热的呼吸从鼻端传递出来,喷洒在她脸上,淡薄的唇微微勾起来,哪里有丝毫的笑意。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沿着林盛夏的发顶轻柔抚摸着,像是要将她的整个轮廓深刻的印入到心底,粗粝的指腹一点点的触碰到林盛夏的脸颊之上。   她的皮肤很细腻,脸部的轮廓清晰柔美,或许就算是顾泽恺闭上眼睛也能够仔仔细细的将她描绘出来,这么多年顾太太跟着自己经历过风风雨雨,明明是那么一个完美的女人,明明自己曾经说过要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双手奉上给她,可到头来就连自己都还只是一个残疵品,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将最美好的东西给她?   “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娶了你!”顾泽恺的声音传进林盛夏的耳中,她还来不及多想,男人的薄唇已然印盖了上来,这吻很温柔,也很深。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滚烫的舌被他薄凉的唇含住,抵死缠绵的纠缠到了一起,浓烈的感情色彩渲染着彼此的唇齿,带来浓烈至极的温暖。   盛这遇林这。在某个瞬间,林盛夏觉得自己似乎是要死了,他像是要榨干自己肺部的所有氧气,带着贪婪渴求的暧昧,大掌包裹着她的脸颊,瞳孔内极深沉的暗芒丝毫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半分。   有力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林盛夏打横抱起在胸前,那稳重的步伐迈的极为有力量,尽管此时是白天,可顾泽恺却全然不顾那些,径直向着楼上卧室的方向走去。   ******* ********** *********** *********   凌乱的衣服散落了一地,林盛夏皓白的身子毫无遮掩的平铺在大床上,她知道顾泽恺需要的并不是一场性-爱,而是拥有的感觉。   她任由这个男人用手肘撑在自己身体两侧,房间里明明很温暖,可顾泽恺的身体却冰冷至极,他们两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掩,宛如初生婴儿般的靠近着彼此,在他粗蛮的闯入到自己身体内的时候,林盛夏温柔的张开双手将他宽阔肩膀给搂住,带着缠绵的力度。   明明他昂藏之上的血管脉动烫的她想要惊叫,林盛夏却依旧只是用着心疼的眼神凝视着男人陷入晴欲之中的脸庞。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林盛夏想要帮他擦干净的,却敌不过他强势的撑开,纤细柔软的手转而置于他肌理绷紧的臀部上。   激-情快要到达巅峰的,她双眼迷蒙的看着顾泽恺的脸,他同样在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用着怜惜却又悲凉的目光。   怜惜是为她,悲凉是为了自己……1ce0c。   ******* ********** *********** *********   他们不知道做了多长的时间,林盛夏迷迷糊糊中只感觉顾泽恺起身出去了一趟,隐约还听到了他跟糖糖说话的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身旁的床位再度凹了下去,直到再次醒来,原本大亮的天此时已经彻底黑了,林盛夏微微睁着眼,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只开了盏壁灯,墙上的钟表显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顾泽恺背对着自己套上黑色的衬衫,在他回身的前一刻林盛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温热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很快又移开,关门的声响不久后传来。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   正文 夏至·398 你是教会我爱情的女人   林盛夏从来都是行动派,撑着酸软的双腿快速的换好衣服,楼下车库已经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只来得及拉开窗帘看着他的两门跑车以光速冲出雕花大门。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透过拉开的窗帘倾洒在林盛夏的身上,眉梢紧锁,眉心拧成个川字,她知道顾泽恺从医院回来之后一直处于压抑自己的状态,可他现在到底要去哪里?   尽管别墅内常年温度舒适,林盛夏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发冷起来,靛青色衬衫领口的纽扣还没扣好,露出颈间的大片雪白肌肤,隐约还能看到暧昧的红痕,身形在清冷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单薄。   她心里越发的不安,索性转身向着门口疾步走去,摁下中控开关,紧闭的车库门缓缓打开,林盛夏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的上了车,夜里有些冷,只穿着单薄衬衫连外套都没套的她手脚冰凉。   驾车离开别墅区,因着林盛夏出来的太晚,空旷的马路上早已经没了顾泽恺的踪迹,林盛夏纤细的手重重的砸了下方向盘,白希的皮肤很快红了一片!   “顾泽恺,你到底去哪里了!”深夜街道的十字路口,空旷着没有一辆车经过,通往不同方向的路口哪个都有可能是顾泽恺所去的地方,她到底应该去哪里找他?   突然,林盛夏急打方向盘向着左边驶去,她现在只能凭着猜测寻找顾泽恺,而她此时所要去的方向,恰恰就是向着环山公路驶去的,那里是飙车族晚上最喜欢去的地方,如果不是顾泽恺曾经带自己去过,恐怕她也不会知道,在T市里还有这样危险的地方!   车前灯大亮,越是靠近环山公路蜿蜒曲折的路段,林盛夏的心就越是提到嗓子眼处,她自认开车的技术还可以,可跟身旁急速行驶着的豪车相比,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改装过的跑车引擎声音极大,性能被改到最佳状态,男男女女的嬉笑声不绝于耳,这里是林盛夏不曾接触过的世界,到处都透着疯狂的味道。   “嗨,那辆车里的人不要命了吗!”   林盛夏隐约听到那群嬉笑着的男女开口说了些什么,原本就敏感的神经瞬时被挑起,抬头看着环山公路蜿蜒曲折的道路上有辆急速奔驰的跑车呼啸而过,因着有段距离,林盛夏看的并不真切!   她索性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声响起的瞬间车体犹如火箭般冲出去,惊起一片的口哨声!   就算安全带紧紧的束缚着她,将林盛夏的身体困在座椅当中,可因着车速太快,她的身体不由的随着每次转弯过道而倾斜摇晃着,敞开的车窗里呼啸的风将她细软的发吹得凌乱不堪,每拐过一个弯道都是前所未有的提心吊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这种惊心动魄的感受或许对于林盛夏来说这辈子都不想要再经历第二次!盛酸的林酸。   这里已经是环山公路最危险的地段了,林盛夏不由的放缓了车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没有顾泽恺的驾驶技术,原本已经隐约能够看到的车影黑点,经过她这次的放缓也看不清楚了。   可那辆跑车经过弯道时轮胎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剧烈声响在暗夜里无比刺耳,这里是连那群飙车族都不敢逾越的危险地带,顾泽恺却不要命似的前行,他简直就是疯了!   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只觉得理智就快要被顾泽恺这个男人消耗殆尽了,乌黑柔顺的发被行驶中带起的狂风吹得四散开来,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去此时的她更像是绽放在夜里的带刺玫瑰,妖娆而危险。   此时被情绪控制住的顾泽恺却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辆再熟悉不过的跑车沿着他行迹过的道路费力追赶着他,鹰隼般的锐利眼瞳紧紧的盯着前挡风玻璃,他在享受危险飙车所带来的超脱感,每个危险拐弯处的超越都是他心底郁结之气的发泄,车前灯大开着,顾泽恺丝毫不会怀疑如果此时前方有车辆突然冲出来的话他会面临着车毁人亡的危险,尽管如此那种肾上腺激素急剧堆积的块感还是让他面无表情的保持着脚踩油门加速的状态。   顾泽恺的心底里有着想要发泄的冲动,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做的努力在血缘亲情面前成了彻头彻尾的大笑话,不论是自己想要保护好的奶奶还是允儿,在今天皆是给与了他重重一击!   如果没有顾太太,或许自己也不会坚持到现在,想到林盛夏,顾泽恺倒映在后视镜里的锐利眸子划过暗痛,元牧阳是‘顾泽恺’,那么跟顾太太有婚约的男人理应是他,当这样的念头一经升起在心底里,顾泽恺无比的挫败与痛苦!他之前对她那么的不好,他原本自己以为理所当然,可当层层的真相揭开,所有错的都是他,现如今她甚至还要忍受自己这个冒牌货,一个残疵品!   晃神间,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对面有辆车迎面而来,强烈的前照灯让顾泽恺单手抬起挡在眼前,危险悄然降临……   ******* ********** *********** *********   姜橘生趴在病床边沉沉睡去,她本想同苏皓轩一起回别墅,唐淮南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甚至耍无赖似的紧攥着她手腕强迫她留下。   唐淮南还在输液,想要去洗手间的感觉强烈,见姜橘生睡得深沉,小心起身将勾在上面的输液袋拿稳在手中,起身向着病房内的洗手间走去。   从洗手间出来,唐淮南放缓了脚步走到姜橘生的身后,将沙发上的毛毯展开给她披上,随后坐在床沿边上安静的看着睡得很深的她,他知道她最近在找工作,为离婚甚至是为夺取抚养权做准备。   骨节分明的大掌沿着她颊边的弧线隔空临摹着,似乎并不敢直接碰触到那张柔软的小脸,唐淮南的眼神很复杂,他似乎在怀念着那个单纯的橘生,没有经过任何杂质污染过的女人,她胆小怯懦却又会在自己被顾泽恺拿枪指着的时候挡在自己面前,明明那么害怕颤抖了,却还像是个傻子似的开口。   明明就是个傻女人,却被自己磨练成了这副铁石心肠,唐淮南某根脆弱的神经因着这个念头被扯得生疼,他憔悴的五官暗淡不已,下巴处新长出来的胡渣更显得他狼狈着。   其实唐淮南自己也搞不清楚对姜橘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起初他觉得她很可有可无,因着苏暖的存在,姜橘生就算是说句话也会让他感觉烦躁,甚至连蜜月旅行他都因为苏暖的意外而折回,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从头到尾都隔着个苏暖。可偏偏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却成了自己现如今生活里最想要拥有的存在?   唐淮南三个字早已经被贴上了失败者的标签,他的生活被自己搞的一团乱,唯有姜橘生,能够令他回想起过去。   姜橘生很累,就算唐淮南起身也没有发觉,梦中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都那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梦的清清楚楚。   被抢劫的银行内她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她害怕极了,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直到他被绑匪劫持跟外面的人谈判,她更是恐惧绝望!   直到那名阻击手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无助与恐惧,那个时候的姜橘生还不曾知道,多少年之后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竟然会成为一手促成她悲情婚姻的人,他毁了自己的希望,毁了她的纯真!   甚至……毁了她所有的希望,这个男人让她尝遍了羞辱难堪的滋味,他让自己变得偏执,就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起自己,他让她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唐淮南不知道姜橘生到底梦到了什么,有深深的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很快就沾湿了白色薄被。   下意识的伸出手用拇指指腹帮她推擦着,只是刚一靠近,姜橘生瞬间睁开了眼睛,刚刚从梦境当中惊醒,她还未曾回过神来,只是茫然的看着帮她擦泪的唐淮南。   他刻意的弯下腰来,两个人的距离如此靠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唐淮南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度,姜橘生慢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做这么多事,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吧?”姜橘生语带嘲讽的开口,从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她就又像是恢复了保护状态的刺猬,眼底的脆弱却这样明显。   唐淮南没想到她会这样开口,表情一怔,心底似有什么模糊的感觉划过,却迟迟没有办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爱是什么?或许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唐淮南只知道至少在此时姜橘生在他心里是特别的,至于是不是仅此而已,他真的……说不上来……   ******* ********** *********** *********   林盛夏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她追上顾泽恺跑车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这样危险的场景,顾泽恺所乘的跑车与对面行驶而来的车堪堪擦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令她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结成霜!   与此同时刚发现异样的顾泽恺猛打方向盘,及时的踩住刹车,避免了车毁人亡的悲剧发生,饶是他在冷静淡定在刚才生死一线之间却依旧产生了恐惧感,脑海当中满满皆是林盛夏的身影,不论是她高兴、生气、流泪、娇嗔,还是她环绕着自己腰际时所说的那句‘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林盛夏这辈子最珍贵的男人’,皆在这刻回萦在大脑里!   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死去,而是自己死去之后顾太太一个人承受的痛苦与绝望,这对她来说到底有多么的不公平!   耳边呼啸着车鸣,顾泽恺的车头擦过防护栏堪堪停下,尽管如此车头还是严重变了形,就连安全气囊都爆了出来,巨大的冲击力令这个男人大脑有片刻的眩晕感。   而林盛夏的车此时正处于这条道路上最宽敞的部分,所以跟迎面而来的那辆车并未有任何的冲撞,尽管如此她还是因着心里的恐惧急踩煞车,直到看见顾泽恺从车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林盛夏从刚才就绷紧了的心彻底得到了释放,车子停下的瞬间,她心底的愤怒代替恐惧逐渐升腾,就连那张姣美的脸都因着怒气而涨红。   顾泽恺倚靠着车身,除却最初的晕眩之外身体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刚才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回放,令他为着自己一时的冲动一阵阵的后怕,他怎么可以死在顾太太的前面,他怎么可能让她率先品尝到失去的痛苦?他怎么舍得……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从后方有一道刺目的车前灯划破黑夜将他的脸照的无所遁形,顾泽恺紧皱着眉头伸出手挡住刺目光线,待到那车停在自己面前的瞬间,仿佛是有意识似的,这男人不由的向前走了两步,前挡风玻璃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的林盛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瞬间令顾泽恺的心咯噔一下。1ce0c。   顾太太现在不是应该在别墅里睡觉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顾泽恺心里的疑问此时还没人给与解答,林盛夏已经快速的解开束缚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车门冲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恐惧,麻软的脚踉跄了两步,略显狼狈的撑住车门,就这样脸色苍白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泽恺,好像刚才差一点出了车祸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似的!   “顾太太……”顾泽恺见她似要跌倒,急速来到她面前,可还不等他伸出手,林盛夏已经更快一步的有了动作!   啪的一声,顾泽恺俊逸的脸庞被林盛夏这记巴掌狠狠打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半响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是想要寻死么?你要是死了糖糖怎么办?小黄豆怎么办?我呢?你让我怎么办?”或许林盛夏这辈子都不曾被愤怒的情绪如此控制住自己,在见到了刚才顾泽恺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画面时,她脑海当中的理智全然崩盘,甚至身体都有种不受大脑控制的感受。   顾泽恺心念微动,将她一把搂入到怀中,林盛夏却像是疯了似的在他怀里挣扎着,双手紧握成拳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男人一吭不吭的任由她发泄着,双臂却没有松开,紧紧的将她削瘦的身形强制的搂在身前,甚至弯腰将脸埋入到她的颈窝内,轻嗅着林盛夏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林盛夏却觉得自己要被他气疯了,就算是如此的靠近却依旧觉得不够!   推开他拥抱着自己的手,她猛地用双手紧裹着顾泽恺脸颊两旁,踮起脚尖用唇精准无比的撞上他的,牙齿碰到唇肉磕出血来都不松口。   像是要将自己心底里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血的味道牵引着林盛夏回到现实,目光灼灼的紧紧凝视顾泽恺的脸,刚才那瞬间她的呼吸都停滞了,即将要失去的恐惧盈满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薄唇上的疼痛令顾泽恺的手臂僵硬着,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林盛夏的拥抱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足以超越一切的心痛悲伤,他让她担心了,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心底顾泽恺充满了自责。   “你怎么能这样……”疯狂的吻结束,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唇上皆是沾染着血,经过惊慌与害怕后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缓缓瘫软,直至跌坐在柏油马路上。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双手环绕在膝头呜咽的大哭着,像是要将恐惧全然的释放出来,单薄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靛青色的衬衫,夜里环山公路的风凉透人心!   “顾太太……”顾泽恺单膝及地,将那纤瘦的身形拥入怀中,削薄的唇抵在她头顶,结实胸膛感受着因为她大哭而传来的阵阵悸动,宽厚大掌紧扣在她脑后,让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   林盛夏手脚冰凉,额头抵在他的胸膛前,两辆车的车灯将原本黑夜里的环山公路照亮如白昼,也将这两个人脸上的悲悸映照的无所遁形!   直到此时顾泽恺才发现林盛夏浑身都在颤抖着,不受控制的颤抖,像是重症患者,他将她的手包裹在大掌内,温柔的呵着气借以温暖她的冰冷,他开来的跑车车头已经被撞坏,索性就仍在了这里等着明天拖走。   双手穿过她身下,将林盛夏打横抱起向着前照灯大开的车走去……   ******* ********** *********** *********   车内,空调暖风打开。   林盛夏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清透干净的脸颊还湿润润的,纤长的睫毛被打湿更显晕黑,此时靠在真皮座椅上,困倦感在大哭之后袭来。   两个人上车来已经有段时间,顾泽恺只是不发一语的侧头看着昏昏欲睡的林盛夏,她像是怕自己跑掉似的,冰凉的手紧紧握着他的,跟他的大掌相比,林盛夏细细的手骨不知道小了几圈。   其实顾泽恺的本意只是想要借着飙车发泄冷静一下自己,可林盛夏却来了,他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自己,至少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发现过她的痕迹,只是在见到她的那瞬间,顾泽恺知道自己心里是喜悦的,尽管被他的顾太太狠狠打了一记巴掌,他也是喜悦的。她让他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感情是真实存在着的,不是一句话或者几个人就能够更改的,或许顾太太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   他想,他这一路走来的心酸与艰难往后都不要再提了,因为还有这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这已经是他这辈子莫大的成功,这样的想着,顾泽恺默默的继续看着昏睡过去的林盛夏。   明明刚才她还大声的质问着自己如果他死了糖糖怎么办?小黄豆怎么办?她……怎么办?现如今却又独自一人睡着,连他的回答都不听一听!   顾泽恺的脸凑她凑的很近,他不是神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他自然也会烦恼害怕担心,而自从林盛夏出现之后,好似一切都变了,她给了他安稳的生活,给了他糖糖和小黄豆,给了他一个真真正正的家,一个不伦他是谁的孩子,是不是顾家人都独属于自己的家!明明他曾近那么伤害过她的心,那样将她的真心践踏的一塌糊涂,明明就连自己都觉得恐怕他不会被得到原谅了!   是顾太太让自己发现,家的温暖与珍贵,也是她让自己发现,不论他在外面有多大的成就,如果没有了她,自己便不算是什么!   顾太太掌控了他一切的喜怒哀乐,换言之,顾太太能够离开他,而他却是不能够离开顾太太的,就像是水可以离开鱼,鱼却不能离开水那样。   原来从头到尾,在这场感情里处于弱势那方都是自己,就算是在刚结婚的那五年当中,她的一颦一笑不着痕迹的渗入他的骨髓里,直到自己察觉时他早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苦笑着看向两人手指交-合的地方,简单朴素的戒指一大一小分别戴在他俩的无名指上。   “顾太太,你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是你林盛夏这辈子最珍贵的男人,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怎样的女人吗?”顾泽恺突然轻声开口,明知道对方不会回应他,却还是执拗的开口。   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又醇厚的如同上等美酒,叫人沉醉迷离。17690100   林盛夏如他预期的没有反应,她是真的困倦了,被顾泽恺折腾到半宿,还跟着他出来找他受到那样的惊吓,就算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住,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你是教会我爱情的女人!”   他隔了半响才开口,这话若是换做平常,顾泽恺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的,可此时面对着沉睡的顾太太,他说了……   ..   正文 夏至·399 冷战也是夫妻情趣   林盛夏是在家里醒来的,睁开眼睛的瞬间有片刻的怔愣,好半响都没办法回过神来,对于昨晚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她后怕的坐在地上大哭,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来,薄被瞬间滑落至腰间,林盛夏这才发现就连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换掉,棉质的睡衣舒适贴身,因着血压偏低,她刚起身就有些眩晕感,索性靠在床头上休息下。   卧室里的窗户半敞着,淡色的纱幔随之轻柔摇晃,空气里就连细微的灰尘都被镀上了阳光的颜色,静逸的环境中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朦胧而温暖。   明明刚刚经历过那么多令人心情压抑的事情,可地球还是在转动,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你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所有的事物好像都不曾发生过任何改变。   或许这就是生活,不似电视剧里的惊心动魄,但酸甜苦辣咸五种滋味样样俱全,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心情多少的好了些。   掀开薄被下了床,顾泽恺昨天穿着的那件黑色衬衫随意的扔在床边,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男人味,站在床边林盛夏转头看了眼凌乱的大床,又侧身看了看随意乱扔的衬衫,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拉开通向阳台的推门,瞬间清新的空气迎面涌来,抱着薄被走出阳台的她先是将被子搭在雕花栏杆上,拍打了几下后手肘撑在柔软被面上,向着楼下看去。   穿戴整齐的糖糖蹲在庭院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蹲在地上背对着站在楼上宽阔阳台的林盛夏,头发一看就是顾泽恺帮忙梳的,歪歪斜斜的好笑极了。   林盛夏无奈的抿了下唇,对顾泽恺,心里多少还是有气的,昨天晚上稍有偏差那个男人就要殒命在环山公路了,到底自己还有孩子们对于他来说算什么,这样的想着,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又严肃了。   “糖糖,在看什么呢?”或许是刚刚起床的关系,林盛夏的嗓音没有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几分的柔软,她有些好奇糖糖蹲在那里那么长时间到底在看什么。   糖糖听到林盛夏的声音瞬间喜悦的转头,手里还指着朵黄色的小花,林盛夏一怔,笑了。   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原本想要整理下庭院的心思也被耽误了,不知不觉天气暖和后亭院里的植物也抽出了嫩芽,糖糖手指着的是刚开花的蒲公英,也是整个院子里开的唯一一朵。   糖糖见妈妈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漂亮的唇形继承了林盛夏的优点,不过那颗黑黑的蛀牙破坏了美感。   今日的天气相对于这一周来说都是极好的,尽管林盛夏只是穿着简单的睡衣却并未感觉到冷,见糖糖冲着她张开双手的可爱样子,林盛夏嘴边的笑意一直都没有停。17722642   这样的状态很美好,甚至令林盛夏差一点就要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糖糖转身蹲在地上用手护着刚开花的蒲公英,偶有白色的蝴蝶在她身边绕过,在小孩子眼里这些就已经是幸福。   林盛夏转过身走回卧室里,伸手将顾泽恺随意乱放的衣服一件件拾起,结婚这么多年他的这个坏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脱下来的衣服随手乱放,等着她来收拾。   其实很多时候林盛夏觉得顾泽恺做这些事情是故意的,尽管这样的想法有些无厘头,她也没有证据证明。   直到凌乱的大床恢复了平整,房间内的男人味也消散干净,林盛夏这才径直走到衣柜前一颗颗的解开睡衣的纽扣,任由光裸的肌肤寸寸露在外面,昨天欢爱过的痕迹还残留在身上,红紫一片。   打开衣柜的门她的动作顿了下,昨天自己穿过的衬衫裤子同胸衣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里面,不用猜都可以知道是顾泽恺整理的。   那个就连自己衣服都随手乱丢的男人竟然会帮她叠衣服,林盛夏顿时有一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受。   将穿过的衣服拿出来准备送洗,随后找出新胸衣穿上,双手背在身后刚想要将内衣扣扣上,卧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被推开。   顾泽恺很显然没有想到推开门后见到的竟是这样一幅惷光明媚的景象,原本将衬衫袖口折到肘间的动作蓦然停顿下来,与林盛夏受惊的清眸四目相接着,心里竟然会觉得好笑。   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她身体哪个部位自己没有清清楚楚的看过,毫不夸张的说就连她四处的内壁褶皱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尽管如此林盛夏带来的吸引力却依旧令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神。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林盛夏偏偏就是他顾泽恺这辈子的克星,意识到这一点,顾泽恺径自的轻笑起来,唇角勾起的笑纹清晰可辨,林盛夏的脸浮起两抹绯红,将脸转回衣柜前的镜子。   镜子里可以将房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林盛夏自然也能够看到顾泽恺不紧不慢的来到了自己的身后,略显冰凉的手指搔刮过她背后的皮肤,令林盛夏扣内衣扣的手哆嗦了下,原本光滑的肌肤升起细细密密的小疙瘩。见到顾泽恺的脸,林盛夏不由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气还没有消自然也懒得跟他说话,情绪受到影响反剪在背后的手自然也好半天扣不上内衣扣。   “我帮你。”关于昨晚的事顾泽恺自知理亏,今天自然要表现的好一些,过往的惨痛教训令他明白惹到谁也不能惹到他们家的顾太太,别看她平日里清清冷冷的模样,但是生起气来还是会令他心头一凛,不过在顾泽恺看来这并不是怕老婆的表现,而是爱老婆的表现。   林盛夏依旧没说话,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放了下来,顾泽恺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粗粝的手指划过光裸皮肤的瞬间,细腻触感带来的涟漪泛在他心头。   顾泽恺的手抓着连接内衣扣的柔软布料,轻轻松松的帮她勾上,宽厚手掌落下时不经意的划过她腰肢间细腻的皮肤,令他多少流连忘返,不过林盛夏却比他更迅速的拍开了他的大掌,面无表情的透过镜子看着他,她还没有消气,所以别以为自己会这么简单的原谅他。   她一个眼神扫过来,顾泽恺心里自然清楚的跟个明镜似的,他知道按照顾太太的脾气昨晚发泄出来之后还要有断断续续的余韵持续段时间,所以从早上起来开始他就规规矩矩的推掉了公司的所有事,今天专心待在家里陪着她和孩子们。这不刚才听到顾太太同糖糖说话的声音,他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就上了楼,岂料竟然还附赠给他些额外的养眼奖励!   林盛夏依旧不说话,只是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来慢条斯理的穿上,期间不知道挡掉多少次顾泽恺伸过来的不规矩的手,最后索性倏然转过身来看着他,清冷的眉目带着警告的味道。   直到这时顾泽恺才讪讪地收回了手,倚靠着衣柜双手环绕在胸前只是眼神还深深的凝视在林盛夏的脸上,她昨天哭的太凶了,此时眼睛还都是红肿的,看在男人的眼中多少是心疼的。   林盛夏见顾泽恺识相的没有再将手伸过来,手里系衬衫纽扣的动作未停,抱着之前替换下来的衣服作势就要下楼,而之前顾泽恺的衣服被她刻意的扔到一旁,顾泽恺见此情形张开双手挡住林盛夏离开的路,随性套上的衬衫领口大开,薄唇微张,昨晚林盛夏情绪激动时在他唇上留下的结痂口子露出来。   用着眼神暗示自己的衣服还在床上等着顾太太帮忙清洗,其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扔到洗衣机里罢了,可这道工序自己做起来同顾太太做起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岂料林盛夏却突然冲着他璨然一笑,那种细腻的热度一下子从顾泽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里涌了出来,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耳根处热热的,后来那种热热的感觉一路延伸至心底,刚想要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却只觉得脚背上剧烈疼痛感将顾泽恺彻底拉回到现实里来,为了让他放松警惕,顾太太竟然对他用了美人计!   林盛夏一句话都没说,完全用行动贯彻了冷战的方针,看也不看表情扭曲的顾泽恺,尽管脚上穿的是室内拖鞋,可她是用了大力的,她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人,昨天晚上他让自己多痛苦,今天她就准备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虽然是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下楼的脚步,任凭单脚还在跳着的顾泽恺一把抓过床上替换下来的衣服跟在她身后。   今天的天气,果然适合洗晒!   ******* ********** *********** *********   洗衣机旁边,顾泽恺抱着他的衣服站在门旁,扎着左右不对称辫子的糖糖在他的身后探出头来,黑亮的大眼睛眨动着,似乎对父母间异常的气流涌动很敏感。   林盛夏往洗衣机里放一件衣服,顾泽恺紧跟着往里面放一件,直到两个人的衣服混在一起,糖糖捂着嘴强忍着笑意,只觉得爸爸端正站在妈妈身旁的动作着实有些好笑,像是幼儿园里的小伙伴。   “我的车送去修了。”顾泽恺佯装没有看到女儿捂嘴窃笑的样子,径直开口,洗衣机运作起来的声音响起,林盛夏看也没看他,像是偌大空间里压根没有这个人似的。   顾泽恺倒也不介意,夫妻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自然也不指望她能跟自己说话,糖糖一溜烟的又跑到放着小黄豆的摇篮旁边,小手来回的轻柔晃动着摇篮边沿,玩的起劲。   洗衣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顾泽恺倚靠着门边看着林盛夏的侧脸,也同样看着她将双手撑在洗衣机上的动作,无声的向前走了几步,还没忘记反手将门关上。   “楼下洗手间的门可能要坏了,不太好开关,等着过两天我叫人来修。”顾泽恺又再度开口,林盛夏背对着他很显然没有注意他关门的动作,等到她意识到声音靠近转过身来时,顾泽恺早已经闯入到了林盛夏的安全范围之内,结实的双臂撑在洗衣机上,将这个小女人牢牢困在洗衣机与他胸膛中间。   嘴里虽然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顾泽恺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偷了腥的猫般得意,好像他占了多么大的便宜似的,眼神落在林盛夏唇角同样因为昨夜太激烈而留下的结痂伤口处,如果他们两人今天同时出去,恐怕这幅模样多少会令人想入非非。   “我错了。”出乎林盛夏意料之外的,顾泽恺竟然懂得先开口承认错误,这个一贯骄傲的男人,就算是自己有错也不承认,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真的超出了她的预料。   “我不应该不顾虑你们的,所以你生我气是应该的,不过你昨天真的太用力了,我的脸都没法出去见人。”这里没有别人,顾泽恺平日里对待旁人的冷漠没有丝毫残留,面对着顾太太他是温柔的,甚至是霸道的,霸道的将她圈住在自己的范围之内,用着最强势的力度。   话说着,顾泽恺还特意侧过脸来让林盛夏看着他早已消了红肿的坚毅脸庞,更多的是认输的求饶,他承认自己在冷战这种事情上从来没有赢过顾太太,每次她一不理他那种揪心的难受令他干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思,而这样的求饶若是换成以往还没陷入家庭生活里的顾泽恺则是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顾泽恺这个人,本性多少是有些森冷阴霾的,而这样的性格以前同苏暖在一起的时候会习惯性的隐藏起来,只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可是同林盛夏在一起时却是完全不同的,他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本性,从最初与她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曾隐藏过自己,所以林盛夏所见的顾泽恺,从来都是最真切的他!   “还疼不疼?”半响过后,林盛夏终于开了口,手指贴合在他侧边的脸颊上,昨天晚上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是真的气急了,不然也不会那么不给他面子。   顾泽恺闻言心里大喜,原本以为这次还要纠缠很长时间的,甚至都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林盛夏竟就这样开了口。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其实昨天晚上就消肿了!”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急促,耳根又热了起来,林盛夏见他这样,嘴里也跟吃了黄连似的盈满了苦味。   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可不论是哪种方法也好她都不希望他伤害自己的身体,更何况……现在他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就算是他不想着她,可是两个孩子呢?他连考虑都不考虑吗?   “我的技术一向都很好……”顾泽恺原本还想要帮自己解释一下,林盛夏闻言却冷笑了一声,他忍不住的也回想起昨天晚上生死一线的那幕情景,表情多少也讪讪了起来。   “你和糖糖还有小黄豆是对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连你们都不顾就去走极端呢?昨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顾泽恺猛然间逼近她的身体,此时洗衣机已经进入了第一次甩干阶段,机体轻微震动着,顾泽恺的手撑在上面随之颤动,林盛夏也不抗拒就这样的看着他的脸,似乎是在斟酌他话里的可信度。   “哦。”很快,林盛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简单的一个哦字掺杂了多少敷衍的成分在里面只有她自己清楚,顾泽恺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只是林盛夏紧接着说的话令他表情瞬间森冷起来。   “反正你死了我就带着糖糖和小黄豆改嫁,让他俩管别的男人叫爸爸,顺便花光你的钱!”此言一出,林盛夏还附赠给了他一记甜美的笑容。   他手背上的青筋瞬间鼓起,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林盛夏自然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有多么不好听,可倔强的她并不打算道歉。   气氛陡然间静默了下来,如果不是丝丝怪异的味道传进两人的鼻息间,这样的氛围还要继续维持着!1cmt4。   “什么东西烧糊了……”林盛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女人对厨房的敏感度远远要高过男人许多倍,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森冷表情的顾泽恺顿时表情一怔,随后快速的转身打开洗衣间的门向外冲了出去。   林盛夏表情一顿,也快步跟在他身后……   ******* ********** *********** *********   天然气灶上的粥锅已经烧干,股股的黑烟从那里面冒了出来,顾泽恺顾不得其他的直接上手想要将锅端下来,林盛夏见到这一幕瞬间想要出声,还来不及,只听到哐当一声,烧红了的锅连同干巴巴的米粒一起散落在地上,至于那个直接上手的男人,此时下意识的用灼烫手指捏住耳垂,像是个无措的孩子,看看地上又看看灶上。   林盛夏顾不得地上有多么脏乱,细细的手指握住顾泽恺厚实的手腕放到水龙头下面,沁凉的水流淌下来时,顾泽恺手指上的灼烧感好了很多,厨房里满屋的黑烟弥漫,他忍不住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自己果然没有做饭的天赋,原本想要给顾太太准备个早饭,竟也会差点烧了厨房。   “顾泽恺,其实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电饭煲,只要插上电摁下开关一切不用你操心!”直到冲了好一会儿,林盛夏这才开口,顺手将排气扇打开,嗡嗡的声音瞬间响起。   如果他真的不会做饭,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刚才那样有多危险,难道他不知道吗?好在这次发现的早,如果再晚一些呢?   盛眼半过在。“我只不过是想要给你熬点粥,没想到……”难得他今天准备在家里,所以并没有让佣人过来,想要享受下一家四口独处的生活,却没有想到从早晨开始就一团糟。   糖糖也从外面跑进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看耸拉着肩膀站在不远处的顾泽恺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灰色米粥,忍不住的扶额,她早就让爸爸去报个培训班,你看看,不听糖糖言,吃亏在眼前。   林盛夏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这个曾经T市最具价值的钻石单身汉何曾狼狈到这样的地步,脸上熏黑了一大片,被还湿着的手一擦,瞬间就像是调色盘似的。   有些无奈的将这一大一小从厨房里赶了出去,林盛夏只觉得这比跟外商洽谈合约还要辛苦,先是将烧焦锅底的锅扔进了垃圾袋里,这才找出电饭煲来重新熬粥,等到一切都清理完毕后粥也差不多了。   从冰箱里找了些酱菜切丝到小碟内拌好,连同白粥一起端了出去,示意从楼上下来刚换好衣服的顾泽恺让他和糖糖先吃,单手提着垃圾袋向着别墅外走去,林盛夏是见不得脏的,所以每次收拾都会很彻底,自然也不会让垃圾在家里存放太久,以前没有佣人来的时候这些事情也都是她自己做,所以她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   “顾太太,我手有些疼,这里有份公司文件急着要用,我看过了没有问题,你直接签你的名字就好!”顾泽恺的手指还有些红肿,林盛夏不疑有他的接过签字笔看也没看文件内容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自然没有注意到顾泽恺在清楚看到她签字后的表情有多么的耐人寻味,将笔递还给他,林盛夏向着门外走去。   而依旧站在原地的顾泽恺脸上的表情很温柔,他沉默的望着林盛夏提着垃圾袋的背影,还带着灼热红痕的手指将文件首页的纸张给掀开,赫然比第二页的纸短了一部分,只是颜色相似的乍一看让人察觉不出来,所以林盛夏刚才的签名是直接签到第二页的……   至于文件第二页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恐怕也只有顾泽恺自己知道了……   ..   正文 夏至·400 隐藏着危机的幸福(蝴蝶本兮生日快乐)   林盛夏扔完垃圾回来,顾泽恺同糖糖端坐在餐桌前面,她没回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动面前的碗碟一下。睍莼璩浪   酱菜切丝后淋上香油,还没吃就已经令人唇齿生津,搭配着熬的软糯的白粥,虽然简单但却让人胃口大开,饿了一早晨的糖糖使劲吞了吞口水,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林盛夏进了洗手间。   顾泽恺比她好些,只是之前端那烧红的粥锅时烫伤的手隐隐作痛,虽然做过了紧急处理,但效果明显不大。   林盛夏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手上还带些水渍,看着糖糖那副小馋猫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踮起脚尖来从橱柜的上面取下糖罐,捏了些许绵白糖洒在糖糖面前的白粥上。   顾泽恺将手藏到餐桌下面,深谙的瞳孔不着痕迹的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自从糖糖回来之后,或许是因为愧疚的关系,顾太太对她很纵容,甚至连平时不让糖糖做的事情现如今只要她高兴也随她去。   “糖糖赶快吃早饭!”林盛夏像是没看到顾泽恺幽深的视线,径直向着糖糖开口,随后才坐下来,双手端着碗沿轻轻的吹着,就连这动作看在顾泽恺的眼底也是极其好看的。   古语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过就是如此,就算是日常里的细微小动作看在眼底都会让那颗干涸已久的心沾了蜜似的甜。   许是顾泽恺的视线太过于放肆,林盛夏喝粥的动作一顿,侧过头与他对视着,顾泽恺的目光深沉,瞳孔内她的倒影清晰,她心念一动,却是顾泽恺的手先伸了过来。   还红肿着的指腹沿着她薄薄唇线的位置来回摩挲着,直到将刚才喝粥粘在唇边的粘稠拂去,顾泽恺这才轻声笑了笑。   全程两人之间没开口角流,男人慵懒的用手肘撑在椅背上,那姿态说不出的让人怦然心动,更不要说顾泽恺褪去了往日的肃冷,眼角眉梢甚至都含着夫妻间才会懂的暧昧。   也不知怎的,林盛夏只觉得刚才被他摸过的地方竟是如此的热烫,甚至令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之前在卧室里他粗粝指腹划过自己背部皮肤时的触感,越想脸就越红。   以至于就连糖糖都看出父母之间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懵懂的大眼一会儿看看林盛夏一会儿又看看顾泽恺,似乎对于两人之间的互动很好奇。   “我吃饱了,去晾衣服,你们慢慢吃!”林盛夏将空了的碗往前一推,在顾泽恺似笑非笑的眼神里脚步略显僵硬的向洗衣间走去。   待到她身影消失在洗衣间门后,顾泽恺这才端起碗来,用电饭煲熬煮浓稠的米粥虽然不如顾太太小火熬煮的好喝,可在这样的清晨能够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对顾泽恺来说已经是太过奢侈的幸福。   “糖糖以后可千万不能够惹妈妈生气知道吗?”顾泽恺弯起手指勾了下糖糖雪白的鼻尖,惹的她忍不住皱起鼻尖来,用细嫩嫩的手指回指着他,示意能够惹妈妈生气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盛同没动回。顾泽恺刚想要出声反驳,却见糖糖撇了撇嘴,原本指着他的指尖又划向了厨房,秀气的眉尾挑起,此时无声胜有声,在女儿的眼神里顾泽恺彻底落败!   糖糖快速的扒了两口酱菜在口中,甜甜咸咸的味道瞬间盈满口中,猛地站起身来将空碗推到顾泽恺面前,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小黄豆那边跳去,歪斜的辫子像兔耳朵来回跳动着。   一溜烟跑到小黄豆摇篮旁边,随后才转过头来冲着顾泽恺瞪大眼睛,用手指了指顾泽恺又指了指空碗,最后昂高了小脑袋指着厨房门口的方向,顾泽恺对她的那些小聪明最了如指掌!   糖糖刚才的眼神根本就是示意他谁最后吃完谁洗碗!   顾泽恺顿时感觉到自从有了小黄豆外加糖糖回来之后,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现在连女儿都可以随随便便给他脸色看了!   “可是糖糖,爸爸手疼!”   顾泽恺站起身来冲着糖糖的方向摊开手,示意让女儿看他手指上的水泡,刚才他是真烫的不轻,原本已经跑的很远的糖糖迟疑了下,又一溜烟的跑了回来,在见到顾泽恺手上的水泡时扁扁嘴。   热热的小手伸出来摸着顾泽恺修长手指,忍不住放到唇边轻呼着,有温热的气流涌动在他指尖,顾泽恺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血脉的传承,糖糖眼底的心疼如此明显,竟让这个铁汉忍不住的热了眼眶。   见糖糖竟真的要端起盘碟,顾泽恺忙用大掌擒住她小小的身体,将糖糖抱上餐椅,顾泽恺不发一语的将空盘碟拿稳在手中,向着厨房走去。   糖糖疑惑的偏侧着小脑袋,刚才爸爸的眼眶……红了吗?   ******* ********** *********** *********   林盛夏晾好衣服后从楼上走下来,原本习惯性的向着餐厅方向走去,想要将那一大一小吃过的餐具收拾掉,没想到却见糖糖坐在餐椅上耷拉着两条腿来回摇晃,而厨房传来隐隐的水声。   糖糖见林盛夏下来快速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溜小跑来到她面前,用手指了指厨房的门,嘴型无声的说着爸爸两个字,林盛夏一怔,半掩的厨房门缝里,果然见到男人伟岸的背影。   轻拍了下女儿的脑袋,糖糖瞬间像是得了特赦似的跑远了,林盛夏轻挽着衬衫袖口向着厨房里面走去,顾泽恺背对着她似是听到了声音动作顿了顿,笨拙的动作停了下,却半响没回过头来。   “放着我来就好了,反正你这双手也就签名和打架的时候比较灵活。”   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男人有些不太对劲,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来,声音清冷的开口,并不是真的嫌弃,尾音多少也带了些温柔。   待到走到顾泽恺的身旁,看着他的手还沾染着餐洗净的白色泡沫,浸在水里,他的侧脸因为专注于手里的动作显得英俊迷人,就连高蜓的鼻骨上有层薄薄的汗,只是额前的发将眉眼遮住。   林盛夏见他这样直接伸手过去想要接过来,却不曾想到顾泽恺竟然在温热水下握住了她的手,餐洗净的白色泡沫令皮肤间的触感滑润润的,她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顾泽恺,直到此时才隐约从他发间缝隙看到那双泛红的眼睛,顾泽恺没有说话她自然也没有,只是同样浸湿在水里的手被他越发的握紧起来。   顾泽恺也说不清楚他怎么就失了控,在见到糖糖那么心疼自己的模样时,他从小到大经历了失去父亲,被迫接受母亲成了植物人的事实,后来被绑架在知道爷爷将赎金动了手脚,唯有奶奶和允儿还能够给他些温暖,可这一切在元霑的仇恨里彻底成了笑话。   如果没有了顾太太,他这辈子或许就只能这样过去了,随随便便的过去……可是顾太太闯了进来,用着她无所畏惧的爱情将他的世界照亮,甚至还给他生下了糖糖与小黄豆,他们是自己真正正的家人,属于他的家人!   “谢谢你帮我生下了糖糖和小黄豆,顾太太,谢谢你。”顾泽恺突然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她的脸,温柔开口,手从水槽内伸了出来将林盛夏拥入怀里,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心头一阵平静。   林盛夏有些莫名其妙,可见他眉宇间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阴霾,心倒也放松了不少。   只是对于元顾两家的仇恨,她的心里多少还憋着些话没说,顾泽恺刚刚心情好些,她也不想要因为这些话题令他心里再起波澜,想要将碗碟接过来,他却说什么也不肯。   虽然动作笨拙,但顾泽恺还是将东西收拾了干净,这些事情恐怕是这个养尊处优的男人一辈子都没做过的,林盛夏倚靠在旁边心想,眼神落在他手指因着烫伤而冒出的水泡,伸手捞过旁边的毛巾。   “我不想要在报复下去了,那些恩恩怨怨痴痴缠缠的,就随便他们去吧,我只想要跟你和孩子们好好生活!至于奶奶和允儿,他们对我来说一样也是家人,我会继续照顾他们!”   顾泽恺的声音很低沉,刚才他想了很多事情,他和元牧阳都是那些仇恨的牺牲者,谁也不比谁好过些,他唯一比元牧阳幸运的事情恐怕就是得到了顾太太的爱,这个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的女人,只要爱上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尽管这样的想法很小人,但顾泽恺还是庆幸得到盛夏爱情的男人是自己而不是元牧阳!   林盛夏没说话,只是用毛巾仔细的帮他擦拭着大掌,宽厚手掌摊平,一道森白疤痕横亘在上面,将这个男人的智慧线生命线等全部分割开来,她动作一顿。   他们夫妻两人,伤痕累累的,不论是身上还是心上!   “恩,就让仇恨在我们这代人之间结束,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们都不去深究了。”她轻声开口,在仇恨里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迷失自己,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凡夫俗子。   在糖糖死后,她迷失过自己,那个时候的她偏执疯狂甚至不顾一切,只想要让所有伤害过糖糖的人付出代价,甚至……还搭上了橘生,她对橘生是有愧的!   顾泽恺如释重负,他知道顾太太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不论他做出如何的决定,这场仇恨的纷争持续了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他们理应值得更好的生活,没有负担的生活。   “这伤……是怎么弄的?”林盛夏转过身将毛巾重新挂好,声音略带着些迟疑,那伤痕很深,时间应该很长了。   像是没有想到林盛夏会问,刚刚如释重负的顾泽恺表情一下子僵了,似乎并不想要回答这个话题,装傻似的笑了笑,林盛夏却什么话也没说的握住顾泽恺结实的手腕处,拦住他想要离开的脚步。   “我打了你巴掌的那天,后来将苏暖送去了医院,她说要验伤后报警,我问她想要怎么解决才愿意放手,她让我给个交代,说让她看看我能够为你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林盛夏握着他手腕的细细手指渐渐变凉,那一巴掌曾经将他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薄弱信任打散,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在自己伤心欲绝的时候,顾泽恺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只手,是打过你的手,我……我不知道应该给她什么交代,我也想要给你个交代,所以我就找了把瑞士军刀,当着她的面……”   顾泽恺晃了晃手掌,其实这点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伤口虽然深但总归有痊愈的一天,可被打散的信任却不是那么好重新建立的,更何况在知道那些真相之后,这个伤疤却成为了最赤-裸裸的讽刺。   林盛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顾泽恺心底慌乱了起来,说不清楚的慌乱,他不想说的原因就是怕顾太太会想起以前他做的那些糊涂事,心乱到窒息,紧握着林盛夏的双臂,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而此时,林盛夏终于明白了那个时候在精神病院里苏暖说的那句话,苏暖说顾泽恺将她送去医院的时候处处维护着自己,甚至为了自己不惜自残来让她放弃追究自己的责任!   原来,说的竟然就是这件事!   “那天你走了以后,我把你送我的钻戒给扔了,那天的雨下的很大,我的车没油了,我一直蹲在地上等着车……我心里对自己说,顾泽恺,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林盛夏用着一种很平静的语调阐述着那日他走后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个机会,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在说出口,顾泽恺闻言脸上依稀浮现出痛苦,他那么难受,就像是要不能呼吸了。   “傻子,我骗你的!”突然之间,她轻笑出声,原本就漂亮姣美的脸庞此时更是干净的不掺杂任何尘埃。   顾泽恺喉头一涩,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那时恐怕她是真的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如果那时的他能够明白她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不对自己感觉到失望呢?   “以后,你糖糖小黄豆,我会对你们好的!会对你们很好很好!而我的命是你的,独属于你的!”顾泽恺声音低醇,郑重的开口,起初林盛夏的身体是带些僵硬的,可是很快就柔软了起来。   “好,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有资格伤害你!”林盛夏单手抚在他削瘦背脊处,她用一时的伤痛换来了一辈子的归属,这场爱情里到底谁赚谁赔,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 ********** *********** *********   法国南部·郊外公寓1cmt7。   偌大的房间里厚实的窗帘拉阖的严实,甚至连丝外面的阳光都看不见,窝在沙发里的男人闭着眼睛,俊美的脸部线条透着阴沉,左手还呈现别扭的姿势垂落在沙发侧边。   门口突然传来声响,沙发上的男人猛然间睁开眼睛,眼神凶狠阴霾的看着不远处,右手缓缓下滑至腰间,似乎是想要拿出来什么似的。   直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男人才稍稍放松警惕,从门外走进来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衣领竖的老高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而这两个人恰恰就是之前新闻里报道殒命于法国的元牧阳同齐皓!   “给你!”将一罐啤酒扔向元牧阳,却见他右手稳稳的接住,从躺的姿势转为座的,单手把啤酒罐打开的瞬间,带着些生猛的力道。   元牧阳下巴处湛清的胡渣已经不短,削瘦俊美的脸庞上还带着伤痕,凌乱的桌面上摊开的当地报纸大篇幅的报道着之前的爆炸案,他昂高了头将冰镇啤酒大口大口的灌入喉咙中,滋润着干涸的喉管!   “顾泽恺肯定以为他赢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三口两口整罐啤酒竟已经被元牧阳喝完,那双幽深的瞳孔望着报纸上自己同齐皓的黑白照片,而黑白照片在东方的国度里,被视作是不祥的!   齐皓同样是胡子拉碴的样子,虽然才过去几十个小时,可谁又能知道他们九死一生的经历过什么,如果不是元牧阳早有准备,恐怕这报纸上的事情就要成真了!   咔啦一声,元牧阳手里的易拉罐不堪大力扭曲变形,左手依旧耸拉在身体一侧!   “牧阳,回国之后你想要做什么?”相对元牧阳的凶狠,齐皓算是冷静的,他深深的凝视着元牧阳脸上偏执的表情,心里不免担忧!   元牧阳闻言表情顿了下,他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他这个人,没有像样的童年,没有合格的亲人,从小被当成畜生一样的对待,甚至……尊严早已经被老东西踩在了脚下,现如今他连最后的温暖都不剩下!   他的人生被毁的彻底,或许现如今唯一剩下的就是仇恨,对顾泽恺的仇恨!   “我现在就只剩下条苟延残喘的命而已,怎么能不好好的利用呢?”   元牧阳声音嘶哑,涔薄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只是眼神不由的看向齐皓,他的兄弟,他为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可他却什么都留不下给他,这才是自己最遗憾的事情!   顾泽恺啊顾泽恺,现在在T市逍遥快活的你就在恣意的享受一阵子好了,等我回去……你就不会那么舒服了!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而他这个不要命的,偏偏要让顾泽恺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   ******* ********** *********** *********   顾家别墅内。   夜晚来临之前乔胤协同长安,阎苍穆协同许欢凉与阎宝宝突然到访,林盛夏自然是高兴的,更何况之前糖糖的事情她还没有好好的谢谢阎太太,这份恩情林盛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吃过饭之后,两个孩子绕着小黄豆的摇篮跑来跑去,很明显阎宝宝对柔软的小婴儿很感兴趣,时不时的戳弄着小黄豆的脸,而糖糖也毫不客气的拍掉他的手,小黄豆可是她的弟弟,是她保护着的!   三个男人在外面聊天,而许欢凉长安同林盛夏窝在角落沙发上,喝着林盛夏调配的奶茶,闲散的聊着天,长安依旧像是猫儿似的靠着林盛夏,许欢凉时不时的看向阎苍穆那边,那满头银发的男人竟像是有感应似的次次都能精准捕捉到她的视线,唇角微勾,惹得许欢凉白颊绯红。   “阎太太,谢谢你帮我照顾糖糖。”如果没有许欢凉,恐怕糖糖还不知道要流落到哪里,光是这样的想着,林盛夏揪心的难受。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就算在台湾,我也听过你们恺夏夫妇的名字,你不知道在我们那边有多少节目想要邀请你们呢!你们的故事几乎都能够写成一本小说了!”   许欢凉很喜欢这自制奶茶的味道,自然多喝了两口,而阎宝宝突然跑过来,直勾勾的盯着许欢凉的脸,像是小侦查队员似的!   “妈咪!为了肚子里的小妹妹!你要喝有营养的东西!这是爹地说的!”阎宝宝像个小大人似的开口,摇头晃脑的煞是可爱,长安和林盛夏惊讶的看向许欢凉的肚子,嘴角勾着夏花般的笑容。   林盛夏以前是很少笑的,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冷漠与严肃,可现如今她却不一样了,其实林盛夏的笑容很美,一笑起来整张脸都变得柔软动人,尤为诱人。   顾泽恺听到那笑声忍不住的向着林盛夏的方向看去,他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事情,愉悦的表情却是做不了假的,他喜欢她这个人,自然也爱屋及乌的喜欢她的笑。   “你相信元牧阳死了吗?”突然,单手端着高脚杯的乔胤开口,单边的眉峰挑起,T市现如今讨论度最高的新闻不外乎就是元牧阳的死讯,走到哪里都是这条新闻。   顾泽恺闻言唇边笑容一滞……   ..   正文 夏至·401 除了家人,其他都不重要   虽然法国那边的的确确传来元牧阳的死讯,但阎苍穆当时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甚至人间蒸发似的没了音信。   更何况领事馆方面虽然暂时宣布了元牧阳的死讯,但没有经过家属飞赴法国验证DNA之前,他们也只能是暂定,这种种的不寻常似乎都在昭告着他们,元牧阳的生死如今还是个未知数!   说到元牧阳这三个字,顾泽恺表情深沉了起来,乔胤轻饮着红酒没再说话,至于肃冷着脸的阎苍穆眸底深邃,同样没开口,只是轻轻晃动了下高脚杯内的红酒。   美酒的香味四溢,可跟女宾那边的愉悦气氛相比,这边因着元牧阳三个字多少沉闷了许多。   “元牧阳死或者没死都跟我没关系了,现在除了家人外,其他都不重要了。”   顾泽恺原本挺直的倨傲脊梁缓缓放松,贴合着沙发椅背,表情虽然多少还有些凝重,但至少在说出这句话后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他曾经对顾太太承诺过的,不论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痴痴缠缠真相如何,他都不想要让复仇的火焰再在自己这一代人的心里燃烧下去了。   看看爷爷和元老之间的纠葛,恨了那么多年,到最后身边什么人都不剩下,这样的凄凉顾泽恺试问自己,他能够承受吗?在得到过顾太太的爱,孩子们的温暖后,他还能够继续恨下去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不像是元霑可以为了仇恨处心积虑几十年,人这一辈子太短暂,连幸福生活的时间都不够了,何必还要再去理会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你想的清楚不代表别人能够想通,如果元牧阳还活着,你确定他不会来找你?他和你不同,你可以说放下就放下,他却偏执的将自己困入了死胡同!”   虽然乔胤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顾泽恺有了心境上的转变,有些话却是还是要说清楚!   阎苍穆俊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他其实可以理解顾泽恺的选择,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就不会来找你。   元牧阳这个人虽然他没有太多深交,但是从他做事的手法上来看也可以多少的了解到端倪。   顾泽恺岑冷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乔胤所说的他不是没有顾虑过,可在得知元牧阳的真实身份后他怎么可能还会对他下手,他是顾家的亲孙子,而他这个冒牌货又有什么资格去动他?   “我心里自有分寸,不用担心我。”别墅内的灯光很柔,将他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乔胤同阎苍穆自然也不好在进行下去这个话题。   “话说,你学苍穆用千金博取美人一笑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我很好奇凭着顾太太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签字?”乔胤似乎听到长安的笑声,眼神落向不远处,幽深眼底柔和。   阎苍穆闻言轻笑了声,灯光打在他银白发顶,晕染开道道光圈,乔胤所说的是自己将名下所有财产转移到欢凉名下的事,而顾泽恺会做出与自己同样的选择,他一点也不觉得诧异!   “你都说了凭着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签字,我当然只能用些小手段,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她这种分的清楚的性格,我上次给她的副卡,她只刷过一次,买的还都是我的东西!我能够给她的东西太少,而她又太过于无欲无求,除了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够送给她些什么!”   顾泽恺声音醇厚,在T市更多的富豪在结婚前大都选择的是婚前财产公证,生怕离婚时另一半会搜刮掉他所有的财产,对于这样的事情顾泽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只享受而不付出的事情怎么可能,退一万步来说的话如果男人有本事,就算是离婚后被分了财产,照样能够赚回来。   顾泽恺知道林盛夏并不缺钱,可他更希望的是让自己最爱的女人能够后顾无忧,就算是有天顾太太后悔嫁给了自己,想要同他离婚,他也没忘记在条款的最后加上一句自己愿意净身出户!   那份自己骗顾太太所签的文件是经过律师起草过的,所有的条款都对林盛夏同孩子们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就连自己万一出现意外的身后事都想的清清楚楚!   他要让林盛夏知道,在这场感情与婚姻里,她是完全自由的,如果有天她真的厌恶了自己,不想要见到自己了,他也会确保她的衣食无忧!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顾泽恺终于明白,爱的最高境界不是强占,而是学会为所爱的人懂得放手!   乔胤与阎苍穆对视一眼,顾泽恺同以前不一样了,这是他们两人心里最直观的感受,可这并不是不好的,他们这些双手都沾过血的男人,最渴求的也不过就是如此。   钱花光了,可以再赚,心头所系的爱人却仅此一个,有了她,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够双手奉上的?   三个男人互相碰了下酒杯,脸上的表情皆是心领神会……   ******* ********** *********** *********   姜橘生站在厨房里用着小火熬着鸡汤,白雾缭绕令她脸上的表情看的极为不真切,砧板上还放着切好的火腿与香菇,只等待合适的时机放进去。   医生来查房时说唐淮南这个时候可以喝些鸡汤之类的补充下营养,唐淮南当时没说话,却用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凝视着她,其心思不难猜测。   鬼使神差的,姜橘生今天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路过超市就买了只乌鸡回来。   今天一整天,唐淮南都会用着若有所思的视线在他以为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落在自己身上,可等她看向他的时候却又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来回回几次弄得她心烦不已。   她是真的不明白唐淮南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明白现如今的自己对唐淮南意味什么,知道同苏暖不可能所有转头来找她,她姜橘生是苏暖的替补吗?   心烦意乱的姜橘生将流理台上的所有杯碟碗盘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遍,直到全部都看起来晶莹剔透了为止,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煲汤锅内的鸡汤咕嘟咕嘟的滚动着,有种浓郁的香气飘散在厨房内,这里与唐淮南的小别墅不同,空荡荡的就连脚步声都能听到回音,姜橘生疲累的坐下,不知道为何眼眶就红了。   用着手背快速的抹掉从眼眶处滚落下来的眼泪,姜橘生的心里委屈的很,也难受的很。   刚结婚的时候,她心里对这段婚姻还抱着幻想,所以她每天都等着唐淮南回来,不管多晚都等着他,那个时候唐淮南心里只有苏暖二字,她被冷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小被保护的很好的姜橘生心底里渴望的婚姻并不是这样的,她甚至天真的认为只要自己能够多努力一些,唐淮南早晚都会看到自己的,他的瞳孔里也早晚都会被自己满满占据的!   现如今,自己心想事成了,可为何……她却一点都不快乐,那种委屈心酸的感觉充斥在心里,叫姜橘生说不出来的难受!   苏皓轩穿着棉质的睡衣小心翼翼的从门边探出头来,他闻到了从厨房这边传来的香味,半夜起来肚子有些饿了,见姜橘生坐在那里抹着泪,他怯生生的不敢往前。   倒是姜橘生先看到的苏皓轩,还带着水渍的眸子里划过复杂的情绪,对于苏皓轩在心里她早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的排斥,只是看到他还会想起以往的事情。   “饿了吗?”姜橘生将脸上的泪擦得干净,站起身来柔柔的开口。   以前对他心里芥蒂是因着他有可能威胁到曦曦的地位,相信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够接受的,苏皓轩或许也能够感觉到,跟她并不亲,每天放学回来只躲在自己房间里。   苏皓轩没说话,迟疑了下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见姜橘生没有任何的排斥,这才缓步走了进来,脚步还是谨慎的。   姜橘生勉强的笑了笑,站在煲汤锅前盛了一碗鸡汤,顺便将熬煮的酥软的鸡腿肉给他盛了块,随后端到瘦瘦的苏皓轩面前,虽然还没有放作料,但浓郁的香味还是令苏皓轩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   “阿姨,你先吃!”尽管肚子饿了,苏皓轩却还是将碗先推到了姜橘生的面前,眼神躲闪着。   很明显姜橘生没有想到苏皓轩竟然会让她先吃,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我不饿,你吃好了!”姜橘生重新将碗推回到苏皓轩的面前,她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苏皓轩的小心翼翼自己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变成让别人感到害怕的存在。   苏皓轩咽了下口水,像是心里下了决定似的将碗端起,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凑到唇边顾不得烫喝了一大口,五官瞬间扭到了一起。   “喝慢点,很烫。”   姜橘生轻笑了下,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她能跟他计较些什么呢?孩子的错都是大人的错,如果当初她可以冷静一些……   苏皓轩似乎没想到姜橘生会伸过手来轻抚自己头顶,动作僵硬了下,眼眶泛红起来,就连妈妈以前都没有用过这样的声音对自己开口过。   低着头想要将眼泪逼回去,可那些泪珠子却不听话似的颗颗砸在鸡汤里面,他是小男子汉,他不能哭……   姜橘生自然也没有想到她的一句话竟会引来苏皓轩这么大的反应,看着他强忍着眼泪大口喝汤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的酸涩了起来……   ******* ********** *********** *********   送走了宾客,林盛夏先是喂饱了小黄豆,哄睡了糖糖后向着楼上卧室走去,刚一开门,淡淡的红酒味道便将她整个环绕起来,而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阖上。   “你干嘛?突然发什么神经?”林盛夏被吓了一跳,顾泽恺却像是个孩子似的将她困在怀里,动作里带着微醺,也不知是真的多一些还是装的多一些。   顾泽恺没说话,借着这个姿势带着林盛夏向着房间内那张足以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上走去,脚步凌乱气息越发急促,他的身体滚烫炽热,轻柔如羽毛的吻从她耳鬓间游移向敏-感的脖颈。   引来的阵阵热浪涟漪让林盛夏着实半天没反应过来,手指推搡着他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漆黑的发顺着她细白指尖滑过,非但没有推开,反而令顾泽恺更用力了起来。   “我和我老婆做这种事,怎么叫发神经。”顾泽恺语息不稳,大手缓缓摊入进她裤沿内……17722645   “明天阎太太就要回台湾,我说要……说要送她去的,你别太晚……我怕来不及……”林盛夏的声音断断续续,令她头皮发麻的感觉如同触电般划过。   顾泽恺像是没听见用嘴勾高了她的衬衫与胸衣,张嘴便含-住了一边的柔软饱满,淡淡的奶香味混杂着红酒的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旖旎。   “湿了……”略显沙哑的声音响在林盛夏耳边,房间内的灯光敞亮,甚至能够让她清楚的看到顾泽恺伸出的手指间莹亮的水渍,更过分的是他还偏偏要凑到她眼前让她看得更清楚。   林盛夏伸手将他故意凑到自己面前的手指推开,不小心让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了些莹亮,撑着手肘,她刚想要伸手到床头柜的方向抽张面巾纸出来,顾泽恺却猛地压了上来。   那重量着实不轻,压得她轻咳了两声,这才缓过劲来。   房间内的热度渐渐堆积升腾起,顾泽恺故意‘三过家门而不入’引得早已经准备好的她忍不住吟哦抗议,小手缓缓抚摸着那隆起的形状,滚烫的脸颊绯红不已。   恰在此时放在床头上的林盛夏手机响了起来,原本她是不想要理会的,岂料顾泽恺唇角勾起笑纹,长长手臂伸出滑动屏幕帮林盛夏接了起来甚至凑到她耳边,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了顾允儿的声音。   林盛夏眼神怒视着顾泽恺,可电话都接起来了她怎么可能假装不在。   “恩……允儿,我在……你说……”林盛夏咬了咬唇让疼痛逼迫自己冷静,顾泽恺恼人的手却故意像是要逼她到极限,额头上布满了薄薄的汗水。   电话那头的顾允儿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猜到正在接自己这通电话的林盛夏在承受着怎样的折磨,只觉得电话这一头安静的诡异。   “盛夏姐,那天的事情,我哥没生我的气吧?”   顾允儿从医院回来这么多天,也仔仔细细的想了下,她那么对待大哥好像太过分了,可是她面皮薄又不好意思开口直接道歉,索性想要请盛夏姐出来,然后买份礼物给大哥。   “没……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了……”林盛夏抿紧了唇断断续续的开口,她用眼神警告着顾泽恺,对方那里肯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我想要请你和我一起出去买点东西,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盛夏姐好不好嘛!”顾允儿软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林盛夏还来不及回应顾泽恺却已挺身而入……   “恩……”瞬间,她因着他突如其来的闯入而闷哼出声,电话那头的顾允儿却以为这是她答应了自己,瞬间笑颜如花,很快却又察觉林盛夏的呼吸似乎有些太过沉重。   “盛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别扭?”顾允儿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林盛夏手一滑手机掉到了床下,刚想要起身却被顾泽恺拦腰钳制住,而吟哦的声音透过话筒断断续续的传进顾允儿的耳中,惊得她脸涨红起来,瞬间明白自己的电话是打断了大哥和盛夏姐的好事,赶忙挂断手机,用着小手扇着涨红的脸颊。然阳出有确。   顾允儿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好半天缓不过来,突然一阵呕吐感传来,她顾不得其他的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弯腰冲着马桶干呕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双脚无力的走出来,路过冰箱的时候下意识的打开,将早就切好的柠檬片捏在手里咬了起来,酸涩的味道瞬间盈满了口腔,因着呕吐带来的不适感渐渐消散不少。   可很快,顾允儿的动作倏然顿了下,绯红的小脸低下眼神看着手里的柠檬随后又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小手轻抚着自己小腹,她……   她和齐皓做的几次都没有做过什么保护措施,事后她也没吃过几次避-孕药,至少最后一次做过,她就没吃,自己这不会是……怀孕了吧?   跟顾允儿后知后觉的震惊相比,林盛夏这边却承受着狂风暴雨似的冲击,紧扣的十指紧紧的握着彼此,纵情的欢愉感令她忘记了对顾泽恺的恼怒,深深陷入到柔软的大床内,表情里透着难掩的情-欲。   他劲瘦的腰每一次压下都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全新感受,尽管她出声希望他可以放慢一些,顾泽恺却哪里会听!   做到最后林盛夏的大脑甚至都已经完全空白,只能麻木的承受着他的攻势,而高朝来的如此之快绝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眼底里湿漉漉的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他表情里的怜惜太过明显,令她心口灼热不已,他强壮的手臂撑在自己身体两侧,就连额头上的汗珠都顺势滴落在她胸口的肌肤上……   真希望可以这么一直幸福下去……   ******* ********** *********** *********   国际机场大厅内,阳光明媚的透过偌大落地窗投射在光洁的地面上,透过VIP候机厅可以清晰的看到四周来来往往的旅客行迹匆匆。   糖糖将珍藏的糖果罐交给阎宝宝,她的眼神里有不舍,虽然才短短几日的相处虽然他老是喜欢欺负她,可是每次同朋友分开小小年纪的她都会觉得伤感。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睡王子的脸,他整个人外表虽然总是冷冰冰的,对她却是极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糖糖这样的想着,手指不由的抚摸着脖颈处细细的链子。   阎苍穆低声在跟顾泽恺说着些什么,早前黑曜溟搭乘他的私人飞机离开,两家集团合作的事情也已经进入收尾的阶段。   坐在许欢凉身旁的林盛夏尽量不露出不适表情,尽管此时的她浑身酸软,明明跟那个男人说过今天要来送机,他还是折腾自己到凌晨三点!   “糖糖真是可爱!”许欢凉侧头看着糖糖的脸,能够同迪拜那个家族扯上关系,不知道对这个小女孩来说是祸是福呢?不过不论如何,相信她的父母都能够好好的保护她!   林盛夏闻言笑了笑,经历过这么多波折糖糖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他们一家人得以团聚,她真的很感激许欢凉,如果没有她,恐怕糖糖还要流落在外不知道多久!   “我这人没什么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到有空可以带着糖糖和小黄豆来台湾找我,如果被老公欺负了更可以来找我!”登机的提示音响起,许欢凉站起身来笑着开口。   林盛夏笑着点了点头,相处的气氛极为融洽。   而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在机场普通旅客出口处,两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宽大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胡子拉碴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其中一人左臂看起来行动不便的模样,耸拉着似乎没力气。   阎苍穆一家人向着VIP特殊通道的尽头走去,那两道身影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他们谁都没有看到谁,径直的向着自己所要前往的方向前行。   机场内极为明亮,就连空气里扬起的灰尘都沾染上了金灿灿的光芒,一切看起来美好的不像话。   似乎让人,将黑暗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   正文 夏至·402 昨日恩怨,过往云烟   明媚的阳光透过病房内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倾洒了进来,许久没有聚在一起的三个姐妹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话题,笑声时不时的传来。   慕惜之现如今身体恢复的情况很好,虽然早就已经从叶以宁那里听说糖糖回来的事情,可现如今真的见到了她,慕惜之忍不住的眼眶泛泪。   枯瘦的手指忍不住的轻抚着糖糖的脸颊,恨不得将身边所有的好东西都交给她,跟之前的那次见面相比,慕惜之已经隐约有了以前的影子,尽管仍是瘦的,尽管依旧有些虚弱。   “糖糖回来就好,还有小黄豆,盛夏……我真羡慕你!”慕惜之看着乖巧可人的糖糖,又看了眼林盛夏怀中的小黄豆,眼神里带着真切的羡慕。   “等你养好了身体就和温致远生一个呗!想要生几个就生几个!”叶以宁倚靠着窗边,整个人被镀上了层金灿灿的颜色,她的表情很恬静,多少有些强撑,疲累隐藏的很深。   慕惜之稍显苍白的脸顿时红了大片,而从外面刚刚走进来的温致远恰好听到这话,抬头冲着她挑了挑眉毛,温润俊脸上有着过尽千帆的平和,同以前大不相同。   林盛夏怀中的小黄豆适时的咯咯笑了起来,或许是他所有的苦痛都被那个时候的林盛夏所承受的原因,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小黄豆都是笑呵呵的模样。   “对了盛夏,那天我见到姜橘生在找工作!”叶以宁声音停顿了下,看向林盛夏,也不知怎的说到了这个话题。   林盛夏手里的动作顿了下,她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橘生了,没想到再次听到竟然是从以宁的口中,橘生之前说过要跟唐淮南离婚,看那样子应该是想要带着曦曦离开这里的!   “你也知道因为她爸爸的关系,所以人家那边应该也有顾虑,我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下文了!”   因着林盛夏,叶以宁多少知道了些姜橘生的事情,所以那天的偶遇她也留了心,看姜橘生那个样子,叶以宁的心头有着不忍。   林盛夏有半响没有说话,慕惜之用着眼神询问着叶以宁,她躺了太久,对于外面的事情并不怎么清楚,自然也不清楚姜橘生与唐淮南后来所发生的那些纠缠。   刚想要说什么,糖糖拉了拉她的大衣下摆,示意着想要去厕所,小脸憋得通红。   “病房内的厕所水管坏了,只能去外面的!”温致远将药倒进慕惜之的手心里,随后开口,看的出来惜之是真的很高兴,脸色也红润润的。   “我帮你看着小黄豆,别把糖糖憋坏了。”之前林盛夏让她帮忙照顾小黄豆,叶以宁别提有多么喜欢,她本来就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做母亲。   前几年是因为同沈晟勋关系不好,而现在……因为他常年吃药的关系,恐怕也不适合要孩子!   这样的想着,叶以宁的眸光有些暗淡……   媚落许一虽。******** ******** ******* ******* *******   林盛夏牵着从厕所里蹦蹦跳跳走出来的糖糖向着外面走去,低着头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盛夏姐……”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林盛夏闻言转过身去,直到看见手中提着保温桶的姜橘生与苏皓轩,讶异过后她不由得浅浅笑着。   而姜橘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惊讶,握着保温桶的手指不由得收紧,随后也轻笑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带了多少的心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盛夏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来唐淮南也在这里住院,在看了眼她手里的保温桶在看看苏皓轩,答案已经可想而知了。   “说来话长,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姜橘生言简意赅的将那日从林盛夏别墅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下,越听林盛夏的眉心蹙的越紧。   糖糖回来后第二次见到苏皓轩依旧害怕的躲在林盛夏身后,就连苏皓轩想要靠近眼神里也带着恐惧,这样的反应,糖糖也只有对着他才有。   “我先将糖糖送到我朋友那里,你从这边等我下,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唐淮南!”   林盛夏轻声的开口,在苏暖那件事情上她对姜橘生心里总归是有愧疚的,她在她去向偏执的路上,做了推手的角色,而这也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的污点。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过错,所以就算是唐淮南极端的想要困住橘生,她也想要让他弄清楚,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她设计的!跟橘生没有关系!他应该做的是放橘生自由!   将糖糖送回到病房,跟以宁简单的交代了两句之后林盛夏随着姜橘生向唐淮南的病房走去。   医院的人很多,走廊从拥挤过渡到平静用了很长时间,路上林盛夏也在思考她同唐淮南曾经的那段友谊,人越是安逸了,便越是会回想起过去,回想起过去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事情!   或许她并不应该责怪唐淮南率先背叛了他们的友情,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从巴黎到底经历了什么,见到了什么,他又怎么会莫名的从唐淮南变成了顾淮南,而这些谜题,他不说,也没人能解答。   林盛夏只是感慨造物弄人,熟悉的变得陌生了,陌生的却又熟悉了,这个世界分分秒秒都在变化,谁又能够说得清楚下一刻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站在落地窗前的唐淮南看着手里旧黄的照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视线随后又落到窗外,门口传来的细微声响令他快速回过头去,唇线刚刚勾起,却在见到姜橘生身后的林盛夏时,笑容凝结了下。   ******** ******** ******* ******* *******   顾允儿怔愣的看着手里的验孕棒,那上面清晰无比的两条杠映入眼底,她真的怀孕了!   整个人懵了似的坐在马桶上,大脑里一片的空白,她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能够将这件事情说给谁,她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齐皓!   除了那通从法国打来的无声电话之外,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的讯息证明齐皓平安无事,这个孩子来的如此不是时候,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顾允儿的人生一直都过的顺风顺水的,什么事情都有顾泽恺照顾着她,生命里第一次的脱轨就是在国外留学时室友跳楼自杀的事情,而第二次的脱轨就是认识了齐皓!17722637   她不敢告诉大哥,之前在医院刚刚因为齐皓的事情她那么伤害过他,如果被大哥知道她怀了齐皓的孩子,一定会要她做掉的!   齐皓,你到底在哪里?我到底该怎么办?有谁能够帮帮我?   顾允儿纤细的手指张开捂住脸,脸上的表情透着无助与慌张,这个孩子她想要留下来,这是她和齐皓的孩子,那个男人……是她爱的!   尽管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尽管知道他与大哥是处于敌对的,她不是傻子,她都知道的,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她顾允儿的人生当中第一次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感觉!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不论以后如何,她都要生下他!   ******** ******** ******* ******* *******   林盛夏同唐淮南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更不要说之前他们的关系变成了那样,像是现如今这样平心静气的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更是不可想象。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太多,两个人的心境也同交好时完全不同了,林盛夏被磨平了最初的棱角,没有了那些锋锐,而唐淮南失去了当初的那份温润阳光,其实也才过去不过几年而已。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好。”林盛夏率先开了口,这点倒是令唐淮南有些吃惊,她竟然会先出声问自己,毕竟两个人关系已经那么变得那么差。   “看你的样子倒是很好。”唐淮南的手臂上还缠着白纱布,因着是刚刚输完液的关系,搭在窗棱上的手背还带着青紫的针眼。   “糖糖没有死,她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现如今很幸福。”她轻声的说着,如同凝脂般的脸上雪白里透着淡淡的粉,比面黄病态的唐淮南看起来健康不少。   越是近距离的看着林盛夏,唐淮南越是能够感觉到她同以前不一样了,往日里的强势收敛起来,就如同她说的一样,她很幸福,幸福的让唐淮南有些嫉妒。   “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难得开了个玩笑,尽管知道林盛夏并不是这个意思,笑了笑,竟有些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淮南,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二人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病房内或许是许久没有通气的关系,空气并不新鲜,林盛夏边说着边将窗户打开,表情如同以往那样的清冷。   她现在的生活,没有了以前的惊心动魄,也没有曾经的步步惊心,甚至可以说是白开水般的寡淡。   顾泽恺对她很好,糖糖与小黄都也在她的身边,可越是在这样的寡淡当中,林盛夏越是能够明白幸福的得来不易,生活不需要轰轰烈烈,平安喜乐才是她真正所求。   唐淮南闻言一时间没说话,或许就连他自己都迷茫了,不着痕迹的握紧着手中的照片,温润削瘦的脸庞看起来有些暗影。   “你现在说话倒是带了种高深莫测的味道。”   唐淮南心头微颤,表情里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自从将苏暖的地址交到顾泽恺手中的那刻开始,他就不曾想过自己有一人还能够得到林盛夏如此心平气和的对待。   “其实说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对姜橘生放手对不对?”此时的姜橘生带着苏皓轩离开了病房,床头上的保温桶并未打开,可唐淮南知道,那里面是鸡汤。   林盛夏将视线落在窗外,摇了摇头。   “那是你们两夫妻之间的事,我不插手,但我能够看得出来,你不快乐,她也不快乐!”她缓缓的转过身来,柔顺的发被窗外吹来的风撩起,不过才几个月而已,竟然已经长及肩膀。   林盛夏走到床头柜前,将保温桶打开,浓郁的鸡汤香味瞬间传来,看的出姜橘生是费了番功夫的。1cmsZ。   “熬鸡汤时间短了鸡肉不熟营养不能充分得到释放,而时间长了鸡肉太烂,营养流失,能够熬制这么一碗刚刚好的鸡汤是很费心思的!”   林盛夏意有所指的开口,将浓郁的鸡汤倒在碗里,推到他面前。   唐淮南没说话,脑海里不由的回想起刚结婚那段时间,自己每次从外面回来姜橘生总是会额外多熬碗鸡汤等着他,灯光晕黄,她的脸上带着期盼,那是曾经的他读不懂的期盼。   原来,橘生也曾经在自己身上花费过那么多的心思,那个时候的他只关心着苏暖,她冷不冷,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却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人同样的承受着折磨。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橘与淮南的确是绝配,可没有精心呵护过的橘子,就算是生在淮南又如何,味道依旧是苦涩的!”   林盛夏的声音淡淡的,从她进入到病房内的那一刻开始,从头到尾态度都是平和的,没有丝毫的尖锐与冷讽。   “如果我现在愿意精心呵护她呢?”唐淮南温润的表情里带着渴求答案的急迫,他看着林盛夏,从被赶出顾氏时混沌的大脑像是突然清明了,轻声开口。   林盛夏睿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唐淮南,这个曾经在她生命里也扮演过重要角色的男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应该问我,我也没办法代替别人回答,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要走了。”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盛夏削瘦的背影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潇洒。   “难道你不恨我讨厌我了吗?”唐淮南再度开口,他不敢相信林盛夏甚至没有在自己的伤口上撒巴盐,这样的事情她是做的出来的。   林盛夏闻言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脸,记忆里那个威猛高大的陆军少校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这个经历过挫折与失败的男人。   “昨日的恩怨,已经变成过往的云烟,你和我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都能幸福!”林盛夏这话说的干脆,那些事情全都翻篇好了,她只希望她的生活以后都能够简简单单平平安安。   “就连那场大火的真相你也不想知道了吗?”   唐淮南再度急促的开口,这句话说完的瞬间,林盛夏嘴角的笑容冷了下来,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唐淮南,似乎是在揣摩他到底会为何会这样说,他又知道些什么!   “所以你想对我说什么?”林盛夏清冷的开口,随后却又莞尔一笑,单单从表情当中令人没有办法看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现如今唯有一个人知道!盛夏,我想你应该能够猜到我说的是谁!”唐淮南眼底深沉,他能够帮她的就只有这件事了,有些事情他不能够说出来,可他相信凭着林盛夏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到真相,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   从唐淮南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林盛夏就在不停的回想,美眸慢慢的眯起,她的这个动作已经清楚的告诉唐淮南,她想到了。   “这照片是我珍藏的,送给你。”唐淮南笑了,这次却是发自内心的,泛黄的照片边沿已经都磨得有些毛边了,足以可见是他珍藏已久的,可现在……他却送给了她。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林盛夏将照片拿在手里,再度开口,唐淮南单手撑在窗棱上,竟像是放松了。   “苏云玉,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的笑,冷了几分,眸光也暗淡了些许。   “等到你知道了那场大火的真相,你自然就知道她和我……到底有怎样的关系!”   ******** ******** ******* ******* *******   深夜,顾泽恺还在书房内处理文件,林盛夏倚靠着床边将那张照片拿在手里,照片里的人亲密的靠在一起,似乎并不习惯拍照,其中一人表情很是僵硬。   她的眉心并未松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唐淮南的身上的确有很多的谜团,现如今他竟然主动的提起了那场大火,林盛夏的心里很压抑,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母亲离世前的惨状。   苏云玉同元霑,还有唐淮南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林盛夏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眼神落在照片上,唐淮南那么郑重的将这照片交给自己,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原本清明的眼神逐渐陷入沉思的暗淡,似乎有些事情渐渐的要浮现出来……   啪的一声,别墅里的灯突然全灭,陷入到黑暗里的房间死寂般的安静,林盛夏的心头一紧,还来不及反应其他的,楼下突然的尖叫声传来……   撼动人心……   ..   正文 夏至·403 糖糖,别害怕   林盛夏的手一哆嗦,黑暗当中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手中的照片顺势滑落在床下,她顾不得其他的快速掀被下床。   别墅区的供电一向都是独立的,所以很少会发生断电的情况,窗帘外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因着没有了电别墅内的中央空调也停止了运作,林盛夏刚一下床便感觉到一阵寒意迎面扑来,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刚才的尖叫声是从楼下传来的,清晰刺耳,林盛夏的心猛然间被揪紧,那是糖糖的声音自己是不会听错的,从她回来为止,糖糖从来都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刚才的尖叫伴随着停电来的太过于突然,令林盛夏措手不及的。   黑暗里她只能够凭着直觉向楼下摸索着,在发出过刚才的那声尖叫之后糖糖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楼下悄无声息的,死一般的寂静。   因着出来的太过于匆忙,林盛夏赤着脚就出来了,此时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有股寒意从脚心一直蔓延进心底,她不知道那声尖叫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太过于不寻常,不寻常到令她有些心惊了起来。   “顾太太……”伴随着书房的门被推开的细微声响,顾泽恺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我在。”她已经摸索到了楼梯扶手,纤细的手指紧扣在上面慢慢的向下移动着,速度很慢。   “糖糖不在房间里你在楼下找一下,我去检查一下外面的电箱。”男人的声音里有种冰凉凉的味道,皓洁的月光从落地窗外倾洒进来,隐约能让林盛夏看清楚个大体轮廓,他的黑色衬衫融进了黑暗里,竟有这一种说不出来的肃冷。   “好,你小心一些。”林盛夏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后面加上那句‘小心’,只是心里头有些莫名的发紧,就连额头上也冒出一层薄汗。   很快,顾泽恺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林盛夏定了定心思开始在楼下寻找着,别墅大门打开的声音在死寂般的沉默里显得尤为清冽。   “糖糖,糖糖你在哪里?如果听到了就敲敲身边的东西让妈妈知道你在!”她的声线绷紧,空荡荡的别墅内,这声音竟然还带着回音。   好半响什么声音都没有,也正是因为如此林盛夏的心陡然间提到了嗓子口,刚才顾泽恺说糖糖不在房间,现在这里又没有人回应她,糖糖到底又去了哪里?尽管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可是在这个瞬间,有无数种的可能划过她的心头。   顾泽恺离开时没有关别墅的大门,月光从别墅内的各个角落倾洒进来,无端平添了几许的凄冷,林盛夏微微蜷缩起了脚趾,是真的有些冷。   “糖糖,听到我的声音就敲敲身边的东西让妈妈知道你在哪里!”糖糖是她刚刚失而复得的宝贝,她绝对不能够让糖糖再出现什么意外。   林盛夏侧耳听着,柔顺松软的发顺着脸颊慢慢倾泻下来,昏暗的氛围里她纤长的睫毛没有规律的扇动着,表情里带着谨慎。盛猛落况夏。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某个地方传来,声音很小,但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还是被神经紧绷着的林盛夏听的一清二楚。   “糖糖,是你吗?”林盛夏屏着呼吸再次开口,边说着边向着大体的方向走去。   很快,又一道细微的声响传来,这次林盛夏已经确定了糖糖的方向,提到嗓子口的心终于能够勉强的放下。   所以糖糖现在在楼下的洗手间,那刚才的尖叫声又是怎么回事?林盛夏顾不得其他的,凭着记忆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手扣在门把上想要从外面将门给打开,却意外的发现洗手间的门怎么扭都没法撼动分毫。   糖糖敲东西的声音突然急促了起来,就像是极为恐惧害怕似的,林盛夏心里着急可越着急手里面的门把就越紧。   ——楼下洗手间的门可能要坏了,不太好开关,等着过两天我叫人来修。   顾泽恺的声音蓦然回响在脑海中,之前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当回事,没想到现在竟成了大麻烦。   “糖糖,别害怕,妈妈就在门外,洗手间的门可能坏了,等到爸爸来了就带你出来!”林盛夏的手落在门板上,一遍又一遍的对着门内的糖糖说着,可那急促的敲东西声没有停止,甚至隐隐约约的传来其他细碎的声响,模模糊糊的林盛夏根本听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昏暗的氛围里,高大的身影从半敞着的别墅大门外走了进来,影子在地上被拉得无限绵长,有种说不出来的肃冷感。   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门把上的林盛夏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陡然出现的人形,双手紧握在门把上来回摇晃着,好看的黛眉蹙的紧紧的!   修长的手臂缓缓在她背后的昏暗内伸出,很快搭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   林盛夏被这动作吓了一跳,陡然间转过身来,及肩的长发在空气里散开,眼神里还带着受惊的慌张……   ******** ******* ******* *******   床头柜上的那碗鸡汤一直到凉了唐淮南也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沉默的坐在床沿看着白色的热气逐渐消散,直至碗里的鸡汤上因着凉了而浮现着一层油皮。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橘与淮南的确是绝配,可没有精心呵护过的橘子,就算是生在淮南又如何,味道依旧是苦涩的!   林盛夏清冷的话语回荡在他的耳边,唐淮南不发一言的抹了把脸,意外扯动到手臂上的伤口。   他望着伤口的眼神有些怔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姜橘生见到他这副表情自然而然的误会了。   “如果不喝的话我就倒了。”姜橘生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昨天回去又要照顾曦曦又要熬鸡汤,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只是在见到鸡汤一口未动时,心里却早已经不如以前那样疼痛了。   姜橘生早已经习惯了,以前她等着他的时候唐淮南从来不将自己当成一回事,每天从苏暖那回来身上还沾着她的香水味,只是简单跟自己交待两句就上了楼,然后……其实就没有然后了,心疼的狠了麻木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原本她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浑浑噩噩过来了,可没想到唐淮南当初竟然会在自己生下曦曦之后动起了将苏浩轩认回到家里来的念头,她才真正意义上的剑走偏锋起来。   “我喝,谁说我不喝的!”唐淮南闻言惊醒了过来,下巴处湛清的胡渣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修长的手指扣着碗沿,端着那碗早已经凉了的鸡汤喝了起来,动作里甚至还带着急促。   凉了的鸡汤味道自然不如热着,顺着喉道划入胃里,怎么也暖不了胃袋,尽管用了在多的辅料也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鲜香。   唐淮南看了看手中空了的汤碗,又看了看姜橘生淡漠的眼角,凉了就是凉了,就算是再加热也不如刚做好。   “我知道我的手艺不如苏暖的好,但你也不必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姜橘生看着唐淮南,叹了口气,很平静的开口,或许在这个女人的心底,早就已经接受了在唐淮南心里自己样样不如苏暖的事实,尽管这个苏暖早已经没有办法兴风作浪,可她的身影却还是时时萦绕在生活里。   ——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来看你的,听说你生了个女孩对吗?只可惜继承家业还是男孩子比较靠谱一些!   ——我在来的路上有帮你买了份报纸,就放在这里了,你慢慢的看!不用着急!   在自己生产后,苏暖尖锐的话语字字句句的插入她柔软心头,姜橘生从来不求什么,对唐淮南死心了之后她只想要和曦曦平静的生活,为什么就算是这样小小的要求,他们都不肯放过自己?因着自己生的是女孩所以继承家业的还是男孩子比较靠谱,当唐淮南要将苏浩轩接进顾家的消息爆出来之后,姜橘生的脑海里就时时刻刻的回想着苏暖说过的话,她字字都淬着毒啊!   更何况紧接着而来的就是父亲出事的消息,她无依无靠的还能求什么?   他们两个人连条后路都不给自己,可他们却忘记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苏暖当着她的面对自己说她连当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她还说自己太弱了,最后苏暖却还是在她这里栽了跟头,只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姜橘生也已经同过去彻彻底底的做了个告别!   “不是那样的,鸡汤很好喝。”唐淮南还有句话没有说,其实苏暖很少给他做饭,更多的时候都是佣人准备。   姜橘生不置可否的将一次性的碗扔到垃圾桶里,是也好不是也罢,她没什么心思追究了。17739814   “橘生……”唐淮南看到她平静的表情,心里有些微微发堵,还来不及说完下面的话,姜橘生却比他更快的开了口。   “过两天,我爸的案子就要开庭了……”   ..   正文 夏至·404 隐身黑暗中的男人   有瞬间,林盛夏甚至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只是当她看清楚身后站着的男人时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是去外面检查电箱的顾泽恺回来了。   “物业的人正在紧急维修,可能还要再等一阵子才能来电。”顾泽恺声音低沉,皓白清冷的月光里,那眉眼竟像是浸泡在寒潭当中,比夜色还要冰冷上几分,他没有对林盛夏说的是,有人故意破坏掉了别墅区的电闸,他赶过去的时候物业正派人过来抢修,了解到情况顾泽恺心底一沉,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别墅,也记不清楚这门到底是自己走的时候忘了关,还是……   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却不曾想到竟然吓到了顾太太,这样的想着,顾泽恺下巴处的线条多少柔和了起来。   “先别说其他的,卫生间的门坏了,糖糖还在里面,你先把门给弄开!里面那么黑,她肯定吓坏了!”林盛夏刚刚松了一口气,赶忙开口。1crXM。   顾泽恺回来之前林盛夏想尽了办法就是弄不开这扇门,糖糖敲东西的声音也在刚才戛然而止,她着急的厉害,好在顾泽恺回来了。   或许是听到了顾泽恺的声音,门里面的糖糖用力的拍打了下门板,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门的缝隙里传来,听得两人一阵阵心疼。   “糖糖,爸爸喊一二三,在那之前你要快点躲到里面去,不要靠着门听到了吗?”顾泽恺深邃的脸部轮廓绷得紧紧的,黑色的衬衫将那窄瘦有劲的身形映衬的更为冷峻,林盛夏站在他身旁,被他一个手势示意拉开些距离,她刚刚向后退了一步,只听到暗夜里传来了阵巨大的声响,惊天动地似的,与此同时门板的木屑四散开来,有些飞溅到林盛夏的脸上,打的皮肤阵阵疼痛。   林盛夏后知后觉的发现,顾泽恺竟然就这样的将门给踹开了,这动作自他做来这般的轻而易举,西装裤下包裹着的结实肌肉此时还维持着绷紧的状态,黑色袜子下的脚掌有些许的麻痛,顾泽恺却顾不得这么多冲进了洗手间,在马桶边找到了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糖糖。她的嘴角还挂着刷牙时的白色泡沫,眼睛却瞪得圆圆的,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糖糖微颤颤的抬起头来,沁满了泪水的眼睛眨巴眨巴,穿着印有可爱米菲兔睡衣的她双手环绕着自己,牙刷掉在瓷砖上,上面还残留着草莓味道的牙膏,那是糖糖回来之后林盛夏精心为她准备的。   “爸爸,救我……”细细小小的声音从糖糖微张的樱桃小口里吐出,顾泽恺原本深谙的瞳孔内划过讶然随后转为激动,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像是不敢置信似的停下了脚步,隔着段距离看着糖糖的脸,就连随后走进来的林盛夏都被他倏然伸出的手臂给挡住。   “糖糖,我没听清楚,在大声一些?”与对别人的狠戾阴森不同,此时顾泽恺小心翼翼到了极点,原本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大掌攥紧成拳,林盛夏站在他身后,清楚的看到他背脊倨傲僵直的弧线,糖糖刚才……说话了?   糖糖委屈的扁了扁小嘴,白希的小脸被月光一照更显美丽动人,顾泽恺却不为所动,执意的要等到糖糖再度开口时才过去。   “叫爸爸,叫爸爸我就过去……”顾泽恺再度开口,这次声音里多了些许颤抖。   林盛夏沁水的眼瞳在昏暗之中尤为明亮,皓白月光透过窗户折射了进来,她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蜷缩在马桶边上的那抹小小身影。   “爸爸……”糖糖再度的开口,与此同时,别墅内的灯光瞬间大亮起来,物业将电路维修好了!   伴随着糖糖的声音想起,林盛夏不敢相信的用手捂住了口,顾泽恺缓缓阖上眼睛,有气流的涌动在唇齿间消散了开来。   或许是重新回归到了光明里,糖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刚才她刷牙时停电的那阵,外面呼啸的风和自己被苏浩轩关在体育教室里时一模一样,也不知自己怎么着就尖叫了起来,没有人来找她,所有人都不记得糖糖了!17743766   糖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顾泽恺慌忙半跪在地上将糖糖拥入到怀中抱起,那张苍白的笑脸上遍布着惊恐,哭的连呼吸似乎都不会了,糖糖张着嘴,抽噎着似乎要宣泄掉残留在心底的阴影与害怕。   顾泽恺宽厚的大掌轻拍着糖糖的背,林盛夏见此情形忍不住的红了眼眶,背过身去不让自己掉泪的样子被糖糖看见……瞬心站可泽。   ******** ******* ******* *******   别墅区内的监控死角处,有个男人在沉默的抽着烟。   他的身材清瘦着,甚至连身上的黑色衬衫都撑不起来,眉眼间沁着冷,宛如悬崖峭壁上的孤傲残木,整座小区原本全然陷入进的黑暗里,唯有他唇边的烟头不时透出猩红的光点。跟刚刚回来时的狼狈不同,此时的男人除却左臂还有些不利索之外,其他早已经收拾干净。略显苍白的容颜冷峻如常,远远看去却罩着层寒冰,眸色阴沉的看着那栋自己心心念念的别墅。   哗……一声,原本被他破坏掉的电路被重新维修好,元牧阳勾勾涔薄的唇,有种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味道在空气里流淌着,令人惴惴不安着。   他的神色冷漠难辨,令人难以单单从他的表情来判断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   烟头白雾缭绕的将元牧阳的脸给遮住,有种颓然的味道在里面,刚才……他差一点就要进去了。   如果不是见到顾泽恺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他就要进去了!   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那里面,元牧阳甚至知道,她压根就没有想着自己,尽管如此,他却依旧执拗的在这份无望的感情里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到……溺水而亡!   突然,通向阳台的大门从里面敞开,林盛夏纤瘦的身形蓦然出现,元牧阳动也不动的站在角落中,修长手指夹着快要燃尽的香烟,不发一语的盯着她,如同沙漠里渴求着绿洲的旅人般。   林盛夏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光着脚踩在阳台地板上,细致如美瓷般的肌肤上遍布着泪痕,纤细的指尖紧扣着阳台栏杆,表情里带着说不出的动人。朦胧的路灯灯光下,她脸上莹亮的湿润如此明显,明显到身处于阴暗角落里的元牧阳也不由自主的伸出动作不灵活的左手,凭空帮她拭着泪,就连烟头烫灼了他的指尖皮肤也完全感觉不到。   谁又让她哭了?顾泽恺吗?他就知道,顾泽恺是不会给她幸福的,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自己才能够疼她宠她护她一辈子!   这样的念头刚刚浮现在脑海中,阳台的门再度打开,顾泽恺手中拿着双室内拖鞋走了出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的弯下腰来抬起林盛夏雪白的脚踝,安静的将棉质拖鞋给她穿上,随后双臂张开将她拥入怀中!   元牧阳倏然的握紧着双手,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顾泽恺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抱着她?   灼热的烟头烫在皮肤上,元牧阳的眼神越发的阴霾了……   ******** ******* ******* *******   顾允儿按照约定坐在咖啡店里等待着林盛夏,她其实提早了一个小时来到这里,点了杯蓝山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口未动。   从知道自己怀孕开始,她的心里就乱糟糟的,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向谁倾诉,因着验孕棒的测试也会存在误差,今天一早她特意去了妇科医院做了检查,而检查的化验单还在自己随身的皮包内。   离约定时间还差十五分钟,林盛夏推开咖啡店的门走了进来,按照侍者的指引在见到提早来到这里的顾允儿,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   因着糖糖的情况刚刚见好,原本想要推掉今天这个约会的林盛夏刚给顾允儿打了个电话便感觉到她话音里的低沉,想了想最后还是出来了。   “盛夏姐,你来了!”顾允儿抬起头来努力在脸上堆起璀璨的笑容,只是眉眼间的压抑却怎么都没有掩饰住。   “恩,今天我不能在外面待太长的时间,因为糖糖……”林盛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允儿打断。   “不会的,不会耽误太长时间,我就是……有些话想要对盛夏姐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盛夏姐,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顾允儿清润的眼神避开林盛夏的落向窗外,她心里像是打着鼓的担心,细细的手指缓缓伸向皮包内,像是要下定了决定将化验单交给林盛夏似的,红润的唇微微的抿着……   “我……我那个……”顾允儿吞吞吐吐的,深呼吸准备一口气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来,街对面的小巷内却突然有道暗影划过。   原本想要说话的顾允儿猛地站起身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忙不迭的向着咖啡店外跑去……   ..   正文 夏至·405 那些都是假的   林盛夏不知道顾允儿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在见到她这副模样时表情一顿,她甚至仓促的连身旁的皮包都没有拿。   她赶忙站起身来伸手将顾允儿的包抓在手里,临近靠近门口却被侍者拦下,林盛夏边从包里掏出钱边焦急的看着顾允儿不顾来往车流不要命似的向着街对面小巷冲去的背影,连咖啡钱都没等侍者找就推开了玻璃门向着顾允儿离开时的方向找去。   顾允儿的手一直揪着衣服的前襟,推开咖啡店玻璃门的一刹那乌黑的长发向着身后四散开来,将那张苍白似雪的小脸映衬的更为剔透动人,眼神一直落在刚才人影出现的地方,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特殊的期盼,刚才那抹身影是齐皓对不对?   林盛夏并不是傻子,尽管新闻上报道了齐皓与元牧阳的死讯,元那边却迟迟没有什么动作,更何况顾泽恺最近对别墅的安保尤为注意,这些细枝末节联系在一起,不难想象到,或许已经被新闻判定死亡的二人,也有并没死的可能!   “我真的不是什么?”齐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他衣着单薄的依靠着墙壁,浓黑的眉峰勾起,昏暗的氛围里突然笑了,那笑容实在是太过于明亮,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干净,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恐怕就连林盛夏都要被这副外表所欺骗!   顾太太说之前跟允儿约好今天要见她一面,所以很早就出了门,这样的想着顾泽恺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随后忍不住的轻笑,这才刚过去半个多小时,他还以为已经好几个钟头过去了。   “齐皓,我不知道你想要利用允儿做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允许你伤害她!”林盛夏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睛,美眸变得细长起来,却充满了迫人的压力感,饶是齐皓这样的男人,也不由得被她眼底的警告震慑住,只是很快却又恢复了往常。   顾允儿抿了下唇,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林盛夏见此情形心里一颤,眉间厉色稍消弭了些许。   “你真的不是允儿的良人!”林盛夏淡淡开口,不是没有感觉到身后顾允儿的激动,可林盛夏却死死的抓着她手腕部让她靠近齐皓。   心烦意乱的时候,顾泽恺点燃根香烟夹在修长指尖,另只手撑在额顶,坚毅的脸庞在手掌的暗影里看起来多少掺杂了结霜的味道。   林盛夏的眼神那么清透,清透到元牧阳想要继续说谎都无所遁形,他勉强的维持着薄唇处的笑,看着她心脏一阵阵抽疼。   盛不底了口。那天的停电绝对不是什么意外,物业也说是有人故意破坏电路系统,只可惜对方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好似对别墅区内的摄像头位置尤其熟悉,这令他瞬间在心里产生了种不详的预感。   林盛夏紧跟其后,相较于顾允儿的冲动,她冷静的紧抿了淡色的唇线,她虽然不知道顾允儿到底看到了什么发了疯一样的跑出去,但是在这个女人的心里陡然间腾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能够令允儿动情的事物少之又少,她脑海中隐约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知道真相的奶奶变成这样,而允儿又沉浸在齐皓的男女私情里,此时的顾家更像是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令顾泽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不管街上来往的车流多汹涌,顾允儿没有丝毫犹豫的穿过,带起的一片汽车鸣笛声嘈杂不堪,可她不管不顾眼神只落在不远处!   林盛夏警惕的看着元牧阳,允儿还在齐皓的手上,她不可能扔下她一个人离开,而她又无法预测元牧阳接下来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的观察他动作上的细微变化。   “盛夏姐,我就过去看他一眼就跟你回去好不好?”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林盛夏,柔柔的开口,她想要让肚子里的孩子清清楚楚的看一眼他的爸爸,至少有那么瞬间,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   前两天经过那次的‘意外’停电,因祸得福的令糖糖重新开口说了话,虽然声音还很细微,但跟之前一言不发已经好了太多。   “元牧阳,你心里很清楚我并不爱你,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女人,你又何必那么执着于我?”林盛夏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连说出的话也尽量不去刺激这个处在崩溃边缘的男人!   元牧阳薄唇微张,右手轻抚着左边的手臂,薄薄衬衫下面那骨头形状扭曲,这条被打断的左手就这样耷拉着,像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曾经遭受过怎样的对待,他唇角的弧线略显僵硬,眼神复杂的凝视着林盛夏娇美的脸庞,他渴望她……能够多注视自己一眼,那种执拗的心情折磨的他全身都疼了,只为了……她的一眼!   “我知道你没死!你给我打过电话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出来见我?”她的脸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来回的探看,胸口因着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着,污水将顾允儿干净的鞋底粘脏,可她只是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盛夏姐……”顾允儿表情很复杂,她想要挣开林盛夏的手腕,可她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   不知道顾太太,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顾允儿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的气氛,她的眼神从未在齐皓的身上移开,他瘦了,脸颊上的伤痕更让颧骨突出。   “盛夏,为什么不担心下自己?”齐皓还没有说话,反倒是元牧阳率先开了口,他安静的看着林盛夏的脸,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沿着她柔软的发丝处缠绵的轻抚,可这动作还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被林盛夏冷淡的隔开。   顾允儿率先冲入了阴暗的小巷内,筒子楼里一楼住户的后门旁还摆放着些许的垃圾,她清透视线所及之处都带着无法言明的焦急。   “齐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回来了!”她倏然的握紧了自己的手,那冰凉的纤手里沁满了薄汗,湿润润的,就像她的眼睛。   “允儿,你知道刚才那样多危险吗?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大哥交待?”因着剧烈的奔跑,林盛夏白希的颊边浮现淡淡的胭脂红,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皮包带,眼角眉梢间皆是厉色。   倏然的转过身去,在清楚的看到身后那人时,睁大了眼睛!   “他对我很好!从他收养我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对我很好!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那些都是假的!”元牧阳着急着辩解,可越说林盛夏的心里就越是莫名酸楚,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元所说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些照片,或许……她真的就会相信元牧阳如今所说的。   他脚上穿的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元牧阳一步步靠近,左手臂看起来还是很不灵活的,他的五官轮廓深邃,注意到林盛夏在看着自己,他的嘴角勾起了璀璨的笑容,就连那双细长的眸子里都泛着光,这张极为俊美的脸,此时盛满了笑意,直至元牧阳走到了林盛夏的面前站定,那笑意也没有消退半分。   “那是因为我想要报复顾泽恺,我要躲在暗处仔仔细细的将他观察清楚,盛夏,你说我这个理由你能接受吗?”   顾允儿只差一步就要靠近齐皓了,只是在听到身后的声响时回头,在见到元牧阳的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林盛夏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顾允儿的身上,她眉心紧蹙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面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刚想要上前走两步,却敏感的察觉有汹涌的气流从自己身后快速靠近着自己。   元牧阳不以为意的收回自己右手,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消散,他只是用着炽热的眼神深深的看着她,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自从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尽管只是面对面的站着,他的心里都已经很满足。   顾允儿甚至还来不及说话整个身体已经软绵绵的倒下,被齐皓瞬间张开的双臂搂入到怀中,当那股淡淡的雅香味道从她身上传来时,齐皓冷硬的心脏蓦然的抽动了下,宽厚的大掌间尽是她丝滑的长发,不着痕迹的搂紧,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有着最深刻的疼。   “盛夏……”突然,元牧阳的声音淡淡传进她耳中,林盛夏恍惚了瞬间,只觉得有股独特的香味传进鼻息间,片刻后脚步虚浮,软绵绵的像是再也站不稳!   “我是不是跟你林盛夏有关系,允儿……过来!”齐皓微微一笑,朝着林盛夏背后的顾允儿伸出大掌,手心朝上似乎带着无比坚定的力量。   怔怔的望着林盛夏娇美的脸庞,顾允儿脸上明亮的表情渐渐的暗淡了下去,她瘦窄的肩膀耸拉了下来,嘴角却还要强撑着浅笑。   “允儿,顾泽恺一直都不想要让你知道他们男人间的纷争,他用着隐瞒一切的方式保护着你,虽然愚笨但却是他认为避免伤害的最好办法!齐皓他真的不是……”林盛夏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耳边只听到咔嚓一声,有点猩红的火光在距离他们不远处亮起,划破昏暗腥臭的小巷。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允儿惊喜的转过身去,却见拿着她皮包的林盛夏追了过来。   顾允儿一愣,脚步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却被意外的大力拉得停下脚步,低头一看赫然是林盛夏紧紧的攥着她手腕部让她向前一步靠近!   齐皓见此情形原本眸底的冷锐稍稍缓和了不少,向上摊开的手掌微微蜷曲着,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她是被保护的很好,但她不是傻的,顾允儿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可还不等她转过头脖颈处却传来阵刺痛,随后晕眩的感觉紧接传来。   齐皓闻言讽刺的勾了下薄唇,眉宇间坚毅硬朗,浓墨般的瞳孔却落在顾允儿的脸上,她目光含泪的望着他的脸,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顾泽恺深谙的瞳孔猛地紧缩,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形成道暗影投射在地板上的水晶碎片,眼底有着压抑的沉思。   她的声音很冷冽,淡漠的表情里透出几许的威慑,眼神里更多的是冰冷。   当元牧阳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盛夏反而真正意义上的平静了下来。   顾泽恺高大的身形昂藏进真皮座椅内,公司的文件摊开在桌面上,繁忙的公事令他这几日的睡眠极少,再加上他心事重,所以表情看起来略显疲惫。他请去照顾***护工这几日也联系他助理说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就连脾气也是时好时坏的,如果不是因着容妈还在,恐怕单凭护工一个人不好照顾。   简单的将碎片扔到垃圾桶内,顾泽恺的动作顿了顿,稍后又摁下室内电话请佣人打扫了一遍,现在糖糖回来了,自己凡事都要小心些,万一她跑来自己的书房,细小的碎片扎到她怎么办?   他们一家人苦尽甘来,终于能够过上平平安安的生活了,虽然心里是这样的想着,但顾泽恺冷睿的黑眸内却多少还带着阴霾。   林盛夏凭着直觉感到情况不对,这么阴暗的小巷平常是不会有人经过的,更何况筒子楼里的居民白天大都要上班,如果发生点意外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意识到这一点她越发的谨慎起来,她绝对不能够让顾允儿受到任何的伤害,从嫁给顾泽恺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家人就已经是自己的家人,她林盛夏有义务去保护顾泽恺的家人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齐皓,我看到你了!你快出来啊!我有话要对你说!”顾允儿的脚踩在脏污的青石板路上,回声说不出的凄冷,她的心一阵阵的紧缩着,她明明看到那个男人走进了这里,为什么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除了阵阵的过堂风之外,再也没有旁人的声音!   如果真的是元牧阳回来了,如果……停电的事情是他弄的……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从法国回来之后为什么不回元家?反而要选择躲起来?”这话说出口的瞬间,元牧阳倏然的抬头凝视着她,那张平淡幽静的脸上竭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只觉得耳边像是被什么重物重击了似的,引得他一阵阵耳鸣。   她不会认错的!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从元牧阳的脸上与身上是能够看出他来之前是有精心打扮过的,暗灰色的衬衫将这个男人完美俊逸的脸庞映衬的更为沉着。   林盛夏似乎并没想到顾允儿会这样说,心底一怔,还不等反应过来顾允儿已经挣开了她的手腕向着齐皓的方向走去。   砰……的一声,心不在焉的顾泽恺将水晶烟灰缸碰掉在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别碰她!齐皓!”林盛夏细细手指攥紧,或许允儿从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就让他盯上了,就连他出现在巷子口都算计好了。   “元牧阳,不要再错下去了!我知道……我知道元老对你不好……”林盛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元牧阳的心里咯噔一下,心底里又某处似乎坍塌下来的感觉,他不知道林盛夏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事情,可他不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丝毫的怜悯,他不要!   *************** **************   几乎是瞬间,林盛夏快速的将顾允儿保护性的拉到身后,清冷眼神深深凝视着那抹红光所及的地方,神色疏淡。   林盛夏看着元牧阳,她的眼神清冷而又蕴含着一种复杂,在从元的口中得知到元牧阳的真实身份后,这样的感觉就一直在她心里酝酿着。   他一步步的逼近着林盛夏,而林盛夏一步步后退,他眼神里的偏执更像是绝望过后的疯狂,就连俊美的脸庞上也沾染了些许绝望的味道。   “盛夏,她们都不是你,对我来说,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元牧阳自嘲的笑了笑,她以为自己不想要停止这种无望的感情么?他曾经尝试过切断的,可他无法忍受自己灰暗世界里连最后一丝光亮都遍寻不到的恐惧感,就算沐浴在阳光中也享受不到温暖,空洞冰冷的人生,只有黑暗的过去与无法未知的将来,他……他的人生里除了她,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得到的了!   背脊倚靠在椅背上,阖上的眼角有着细微的纹路,男人味十足。   “你……”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她手里顾允儿的皮包重重掉在青石板上,虚软的身体下滑,竟是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元牧阳在她倒地之前将林盛夏搂入到怀中,那瞬间好似人生完整似的圆满感充盈在心底,就连表情里都带着满足……   两个男人分别从小巷的另一边离开,而青石板上的皮包还开着口,妇科医院的化验单……露出一角……   正文 夏至·406 爱,是什么   林盛夏密实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她终于幽幽转醒,大脑却还未曾从混沌当中清醒。   一路上她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到车水马龙的声音,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全程被搂入陌生的怀抱里,那怀抱自然与顾泽恺的截然不同,冰凉的如同蛇一般,那冰冷的感觉紧紧的缠绕着她,几乎令林盛夏没有办法呼吸。这个搂着她的男人太过于阴霾了,就连周遭的气流涌动都是压抑的,路程中的林盛夏如是昏沉的想着,紧接着记忆出现了断层。   待到真正的清醒过来窗外的天色都已经黑了,林盛夏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双手反剪在身后被特殊胶带缠紧,柔顺的发倾洒在脸颊旁,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给遮住。偌大的卧房里收拾的很干净,林盛夏甚至还能够闻到淡淡的香味,脖子微微的动作着,清透眼神里倒映出随风摇曳的薄纱窗帘,白色的窗棱带给人梦幻的感觉。   顾允儿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很难以形容的酸疼感包围着,睁开眼睛的瞬间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划过痛苦,就连精致的五官也忍不住的扭在一起,手指轻抚着后脖颈,酸疼的感觉让她着实无法忽略。   庭审一直持续到快要天黑才暂时结束,一身正装的姜橘生坐在后面,看着父亲佝偻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的心酸起来。   期间或许是因为眩晕的关系,勉强用手撑在茶几上,不经意的碰落了桌面上的相框!   她只觉得有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带着她向法院的门口走去,记者们疯了似的将话筒对准这个自从被赶出顾氏之后便没有了任何音信的男人。   “所以……你就是来帮她向我报仇的人?”顾允儿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又回到那天,透过阳台往下一看的情景,好多血从室友的身体里面涌出来,就连地面都打湿,这辈子……顾允儿都不会忘记那样的画面。   姜橘生小姐对您父亲贪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冷淡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虚弱,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忘记顾允儿的安全,那是顾泽恺最重要的家人,她绝对不允许元牧阳同齐皓伤害允儿!   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对流的空气瞬间新鲜涌动起来,凉风吹拂着林盛夏的发,一并将混沌吹走,令她的大脑瞬间清明不少。   她只觉得自己才像是那个被审讯的犯人,在闪光灯与镜头之中被人层层扒去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公众的眼前,任人评头论足。   “在你们男人看来,不见血的就都不叫伤害是么?”她冷冷的笑了,在他们看来什么才叫做伤害?难道怀着目的接近女人让女人爱上他们在狠狠得告诉她事实真相就不叫做伤害了对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允儿就算是在单纯也不可能无所察觉,齐皓的选择要么是继续隐瞒下去要么就是揭开真相,从小被顾泽恺保护的很好的顾允儿如何能够接受?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一天没吃饭的姜橘生只觉得头晕晕的,被那些闪光灯晃得晕眩感觉更是明显!   “你醒了。”熟悉的三个字在昏暗的房间里听起来是如此的清晰,顾允儿的动作一顿,颤抖着睫毛望着倚靠着落地玻璃窗而站的那个男人,她是那么熟悉那个身影,如水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他,表情里还带着混沌与哀戚。   “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最亲的人!”齐皓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允儿脸颊滚落下来的泪珠,任是谁都没有办法透过他的表情猜测到此时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这话说的其实一点都没有错,妹妹的确是他最爱的最亲的女人,可是听到顾允儿的耳中却别有另一番的意思!   陌生到,就连他的名字,自己颤抖的嘴唇都无法念出!   “允儿在哪里?不要伤害她!”   “顾允儿被齐皓带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不用担心,他不会给她造成什么伤害的!”元牧阳的音调因着唇角的笑意而微微上扬了起来。   疲累的向着法庭外面走去,时不时的同父亲的代表律师交流着什么,刚走出来,刷刷刷的闪光灯对准着姜橘生拍起照来!   为什么今天是姜橘生小姐一个人来的?请问顾氏对外宣称您的丈夫因着处事不利被驱逐出董事会,实际是否是受了您父亲这件事情的影响?姜橘生小姐请说说好吗?   盛密抖不全。唐淮南将这个问题扔给了代理律师,双臂以着锐不可挡的姿态隔开记者,将姜橘生护送上车……   “我要知道允儿安不安全!”深吸一口气,林盛夏明白现在不是跟元牧阳生气的时候,她需要冷静下来,至少要先确定顾允儿安全与否,然后再看情况找到逃离这里的方法,眼神警惕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元牧阳,反绑在身后的手指因着回血不畅微微发冷。   顾允儿掀开薄被走了下来,快速的向着站在窗边的齐皓走去。   “药效再过几小时才能够全都散干净,我先喂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元牧阳像是没听到之前那个问题,径直的开口,随后像是要端过那碗粥的样子,他的嗓音很沉静,甚至是带着诱哄味道的,就像是对待着一个孩子。   “接近我也是故意的?让我爱上你也是故意的?就连跟我上-床也是你故意的?”有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顾允儿从未像是现在这样的绝望过,就连遣词用句都毫不在意!   她不知道元牧阳到底给自己用了什么药,或许是药效还没过的关系,尽管只是做那么简单的动作,却依旧让林盛夏有一种体力透支的感觉。   姜橘生倏然抬头,还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一件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头上,将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给遮住!   姜橘生很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人围在这里,脸上的表情惊愕着,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记者们越聚越多,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尖锐,着实令姜橘生没有办法招架的住,手心里冒着凉汗,心里咚咚的撞击着,她这个前任的市长千金面色苍白的站在台阶上,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就算她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回答问题,记者手里的相机却没有闲着,各个角度的拍摄着她的照片。   “这是我跳楼自杀的室友,她跟你……是什么关系?”照片上的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搭着对方肩膀亲昵的头靠着头,顾允儿只觉得自己心很疼,疼的几乎要忘记呼吸是怎样一回事,明明是跟她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看起来他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眼神四下的搜寻着顾允儿的身影,可偌大的房间里哪里都寻不到她的身影,林盛夏费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倚靠着床头,微微喘着气。   可从未得到的痛苦远远小于得到后再失去的痛苦,两相比较之下,到底哪个更疼可想而知!   林盛夏拧紧了眉心,她清透的眼眸就这样看着元牧阳,他是在跟自己装傻吗?   哐当一声,元牧阳将白瓷碗摔在地上,嘴角的笑容瞬间变得阴霾些许,心情变化如此之快令人咂舌,浓郁的皮蛋瘦肉粥散落在地板上,还散着白色的热气,他语调低沉眼神阴鸷的看着林盛夏,而后者面色平静到无情的地步,安安静静的回看着他。   哐当……一声,顾允儿慌忙蹲下想要拾起,只是等到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物时,她脸上的表情彻底惊愕了起来,略显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合着,精致的脸上面色煞白煞白的,顾允儿甚至能够在瞬间感觉到世界静止的声音,只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   尽管,这很残忍……   元牧阳见此情形满意的笑了笑,待到亲眼看着林盛夏将粥给喝下去之后,这才开口。   “让让……抱歉让让,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询问姜先生的代表律师!”   齐皓没有说话,漆黑的瞳孔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一股难以言明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流转着。   “爸……”待到退庭要将父亲押回看守所内时,姜橘生这才忍不住的开口喊了一句,话刚一说出口,千言万语堵在嗓子口,什么又都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张着嘴站在原处,目送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的酸疼越发清晰。   林盛夏闻言眸光一紧,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绑在身后的手隐隐传来的疼痛感,或许林盛夏真的会以为自己在休闲的度假。   虽然是第一次开庭,可法院外面聚集了太多的记者,法院被迫多增加了些人手拦住那些警察,全副武装的样子不让人越雷池一步。   “她……是……”顾允儿清晰无比的听到自己的声音,纤长的睫毛翩然的扇动着,眼神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齐皓的脸。   进庭的时候前姜市长还转过头来特意在人群里搜寻着她的身影,在见到她时还回以安慰的笑容,耳鬓的银发不过才些许日子就已经满了,姜橘生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手指抓紧着身下的木椅,可她最终只是倔强的用手心里冒出薄茧的手指擦拭干净眼泪。   倚靠在大床上的林盛夏眼神清冷,并未因着他突如其来的转身而有任何的改变!   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似乎颠倒了过来,原本应该处于弱势的林盛夏此时冷静面色毫无恐惧感,而元牧阳脸上却遍布着挫败,两人互相对视看着对方,最终还是以元牧阳的失败而告终!   “你回来之后我曾经想要给过你警告,在你去林盛夏家吃饭的那天晚上,那枪击案是我找人做的!”齐皓的双手还插在裤兜内,双拳攥的紧紧的,那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顾允儿的脸,他就是这么龌龊的男人,他压根就不值得顾允儿的真心相待!   “她什么问题都不会回答!”突然,一道男声突然穿插了进来。   “是你……是你做的?”顾允儿觉得自己就像是鹦鹉学舌似的,手中握着相框缓缓走到齐皓的面前,她手脚冰凉走起路来就像是机械人似的麻木,只听到啪……的一声,齐皓那张俊逸的脸庞瞬间偏侧到一边去,红肿的巴掌印瞬间浮现。   元牧阳手中端着刚刚熬好的皮蛋瘦肉粥走进来,闻言涔薄的唇角笑了笑,意外的温柔。   顾允儿攥紧了自己细细的手指,就连相框的边缘陷入到自己的掌心里都没有察觉,麻木了的疼痛感好半天后袭来。   元牧阳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似乎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左手因着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而有些酸胀,可在面上却不显分毫。   “你喝粥,我就告诉你,你不喝,我就不说!”元牧阳左手勉强将碗拿在手里,右手用着汤匙盛起,甚至还吹了吹,待到它凉了凑到林盛夏的唇边,那淡色的唇上沾染了些许粘稠的粥,却见她沉默了些许,终于张开了唇将那勺粥含入了口中。   他倏然站起身来,向着门外的方向大步的走去,却在靠近门旁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眸光复杂的看向林盛夏。   “盛夏啊盛夏……我还真是丝毫不能小瞧你,你以为你那么说我就真的会生气的离开?然后好给你时间找到逃跑的路吗?”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元牧阳唇角含笑的走了回来,只是这次……他的双手倏然撑在林盛夏的身体两侧,俊逸的脸庞几乎要贴紧她的脸。   “她对你就这么重要?你为了她……”就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吗?最后一句话,顾允儿没有说出口,她也不想要说出来自取其辱,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抱歉,我们不会回答任何的问题!”唐淮南沙哑的声音里还带着病态,面色冷峻的将姜橘生护在怀里,知道今天姜橘生的父亲庭审,他自认为无颜面对岳父,所以一直都没有进去,就连姜橘生都没有说,只是开着车等在外面。   “你还要拿我威胁顾泽恺,自然不会伤害我!对于这点我从来都不担心!”林盛夏别过头去,不去看元牧阳希冀的眼神,从来都不给别人希望,自然也就不会让别人痛苦,林盛夏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头到尾她不会因为元牧阳的喜欢而给他任何的希望!   “盛夏姐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利用我?”顾允儿的声音透出一丝哽咽,如果说她在弄不懂之前发生了什么就真的太白痴了,齐皓同元牧阳根本就是利用自己带走盛夏姐的。   *************** **************   太阳穴又胀又疼的,脑袋好像要爆炸了似的,姜橘生有种想要大声发泄出来的冲动,在这些记者的步步紧逼之中。   顾允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让室友跳楼自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了齐皓报复的对象,她不过是想要好好的谈一场恋爱,认认真真的去爱一个人,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姜橘生小姐会因此感觉到耻辱吗?会不会与前任姜市长切断父女关系呢?   他先是单手将滚烫的碗放在床头柜上,劲瘦的身形坐在床边,距离刚好一伸手就能够碰到倚靠着床头的林盛夏,眉宇间的阴霾似乎不曾存在过似的,渐晚的夜色令房间内柔和的光线更显居家,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里的确不失为很好的住宅。   “来,我帮你换衣服……”   现在对于姜橘生来说,眼泪是最无用的奢侈品,没人倚靠没人心疼的她只能倚靠自己的一双手,别的,全都指望不上。   “你只关心别人的事,难道都不关心关心自己吗?还是你笃定……我不会伤害你?”他的目光有些莫测难懂,说完这话之后抿唇不语,就连眼角眉梢之间也带着细微的变化,有种淡淡的哀伤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敏感如林盛夏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对,她对我很重要!比你还重要……”齐皓的声音很僵硬,他麻木的将这句话说出来,元牧阳绑架了林盛夏,顾泽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他也肯定是要站在元牧阳这边的,与其让这个小女人为难,还不如就此放手,他早就后悔了,当初,他不应该招惹她的,如果不招惹自己的心就不会有了牵挂,就不会时时刻刻想同她在一起,就不会……感觉愧对自己的妹妹!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心狠成这样?他怎么可以对着自己堂而皇之的告诉她,照片里的这个女人比自己还重要,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那么她到底算是什么?她的孩子到底算什么?   顾允儿巴掌大的小脸上遍布着痛苦的神情……   正文 夏至·407 我为你情深一场   顾泽恺接到警察电话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就连天色都暗了下来。泽地连赶点。   赶去的路上他先是打了通电话给乔胤,电话那头的乔胤二话没说放下手头的事情驱车赶到,顾泽恺驾驶的迈巴-赫率先抵达出事现场,一个摆尾将豪车随意的停在路边,甚至连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拔下,沉冷着一张脸下了车,向着停靠警车的方向走去。   红蓝警车灯照亮狭窄的小巷口,筒子楼后的整条小巷都被警方封锁了起来,顾泽恺缓步靠近,生怕会看到血迹之类的,他不能顾接受妻子同妹妹任何一方受到伤害的消息,他在边境出生入死也有那么多次,可是没有哪一次能比得上这次来的惊心动魄!   很快乔胤同影也赶到,自从影在法国回来之后就暂时被乔胤借去保护长安,此时两人均是面色俊冷,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不发一语,很快就在警戒线外面找到了顾泽恺的身影。   他背影被红蓝警车灯拉得长长的,四周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唯有顾泽恺一个人遗世独立般,与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   顾泽恺知道乔胤来了,可他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警戒线外,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回归于死寂。   “顾,情况怎么样了?”乔胤仓促出门连西装外套都没有穿,入夜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他只是穿着薄薄衬衫站在顾泽恺旁边,以着不刺激他的方式低声开口,可还没等到顾泽恺的回应,他却率先用手抬起警戒条,站在里面的警察礼貌的将手伸出挡在他面前,顾泽恺却看也不看的径直向着小巷深处走去,而那里……还站着几名警察。   乔胤见此情形忍不住的蹙起眉,示意影跟外围的那名警察谈谈,紧跟在顾泽恺的身后走了进去!   筒子楼后面的小巷脏臭不堪,地上都是湿淋淋的水,那些全都是楼上住户洗衣服滴下来的,墙壁上也全都是新长出的苔藓。   “我是顾允儿的大哥,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泽恺声音阴冷,令目迎着他来到面前的两名警察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是这样的,今天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有群众看到有两个男人将两名女子带走,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只留下这个被掏空了的皮包,手机屏幕可能是因为摔碎的关系没被拿走,我们顺着这上面的电话就找到了顾先生你……”17744475   因着顾泽恺的身份特殊,在大队那边自然也是有人打过招呼的,所以顾泽恺的妹妹出事,他们自然也会引起重视。   不能说他们是重富轻贫,这个社会本就是如此现实,除非能够得到网络或电视媒体的重视,否则很多侦破不了的旧案只能够石沉大海。   “为什么过去那么长时间才联系我?”警察刚才开口的瞬间,顾泽恺的心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掌给攥紧似的,就连呼吸都是一窒。   或许是怕惹来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警察很快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原来是报案那人当时看到没当回事,直到隐约听见他们争执的声音才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对方将那两个女人带走之后,报案人原本是想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挣扎了几个小时最终还是选择报了警。   “有没有什么线索?例如监控录像之类的?”乔胤声音低沉,这两个人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气势,警察沉思了下中雨还是开口。   “没有,像是这种筒子楼不可能安装什么监控,倒是对面街的咖啡馆有侍者说见过顾太太和顾小姐,还说当时他们两人走的特别匆忙,好像是在追赶什么人,连找的钱都没要就冲出门去了!”   警察这话说完,就连乔胤都沉默了起来,顾泽恺安静的从警察手里接过已经封锁好袋子的皮包,里面东西一件件的归类好。   这些全都是顾允儿的东西,顾泽恺沉默的检查着一样样的物品,生怕有任何遗漏似的,直到……   透明袋子内一张薄薄的妇产医院开具的证明,当顾泽恺看清楚上面写了些什么的时候,鹰隼般的瞳孔倏然收紧!   允儿竟然怀孕了?他甚至不用问都能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大掌蓦然的收紧,就连作为证据的检测报告单都被隔着透明袋子攥紧成一团!   “不惜一切代价,全城给我找!就算是把T市给我翻过来,都要给我找到他们!”顾泽恺深邃的眉目间带着冷冽的凌厉,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就连原本平静的目光也逐渐狠辣起。   ******** ******* ******* *******   “来,我帮你换衣服……”元牧阳修长的手指朝着林盛夏缓缓的伸出,就像是看不到她眼底的抗拒,执意的伸到她饱满胸口前一寸。   “我怎么忘了,应该我先换衣服的!”他的动作突然停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向着衣柜的方向径直走去,当着林盛夏的面将衣柜门打开,林盛夏瞬间睁大了眼睛,她像是不敢置信似的望着那里面一件件的衣服,全部都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不论女装也好男装也好,甚至连标签都没拆过,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内,好似这里有女主人似的,就连里面的男士衬衫,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她也曾经给顾泽恺买过一模一样的,所以那些时候……元牧阳都在看着自己吗?   只单单是这样的想着,林盛夏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一种心惊的感觉,元牧阳隐藏的到底有多深,以至于她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窥视!   这样的想着,却见元牧阳当着她的面将上半身的衬衫纽扣给颗颗解开,林盛夏想也没想的别过头去,只听到细碎的换衣服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扯掉衣服吊牌的声音,元牧阳很快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   元牧阳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穿上这些衣服了,没想到天不负他竟终于还是让他给等到了,更何况是和林盛夏一起,只是这样的想想都觉得冰冷结霜的心口处涌来一阵阵的暖流。   “我穿好了,好看吗?”元牧阳摊开手站在她面前,竟像是小孩买了衣服期盼别人夸奖似的表情,而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着实有些违和,更何况是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之下,林盛夏更没有办法说出什么夸奖的话,尽管他穿上效果的确不错。   而元牧阳似乎偏偏要听到一个答案,见林盛夏一言不发似乎刻意的忽略他的存在,那双幽暗的瞳孔内划过些许的岑冷,稍纵即逝。   这件黑色的衬衫不论是款式还是版型都是极为出色的,穿在如同衣架子的元牧阳身上更显迷人,微开的领口处劲瘦结实的胸膛起伏着,修长漂亮的手指蓦然伸出手来重新落到林盛夏的胸口。   “我帮你挑了一套,平日里你穿的衣服都太严肃了,我帮你换下来……”元牧阳刚才顺手从衣柜里取出套鲜红色的深V礼裙,那种鲜艳的颜色的确是林盛夏很少涉及的。   “元牧阳,别碰我!”林盛夏沉下声音开口,清冷表情里划过紧张,现在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压根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元牧阳想对她做什么,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她绝对不会允许除了顾泽恺之外的其他男人碰触自己!   “如果我偏偏就要碰呢?”元牧阳冷笑着,之前表情里伪装的阳光逐渐消散干净,仅剩下冷。   伴随着这句话响起,他粗粝的指腹已经落在林盛夏衣衫的前襟处,随着他大力的扯开,两颗水晶扣不堪重负崩裂开来。   “林盛夏……”元牧阳脸上原本的洋洋得意转而在见到林盛夏接下来的动作时蓦然惊顿了下,如同铁钳般的拇指与食指紧扣在她的脸颊上,强迫着让她张开嘴,有点点猩红在她的唇齿间溢出来!   她竟然在他碰触她的同时狠狠得用贝齿咬在舌头上,索性元牧阳发现的早只是破了层皮而已,但还是有猩红溢了出来。   “你……你狠,你不只是对我狠,你对你自己也这么狠,唯独却对顾泽恺宽容!林盛夏啊林盛夏!你这个傻女人!”元牧阳又惊又急,钳制着她脸颊的手指不敢放松丝毫的力度,很快就将细腻的白肌给捏的通红。   跟元牧阳的焦急相比,林盛夏却冷静的太多,她只是用着清冷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元牧阳,胸口处隐隐透出的内衣花边若隐若现,随着她胸口的剧烈起伏明明灭灭着,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元牧阳碰自己一下!   “他对你跟本不好的!你忘了他对你做过什么吗?你背上的伤疤……当初就是他,当初就是顾泽恺给你留下的!还有你的手!那么好看的一双手,凭什么要为了他留下去不掉的疤痕!我才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男人,林盛夏……你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够得到幸福!”元牧阳急促的开口,整句话甚至连一个磕巴都没有打,像是早已经在心里预演了许多遍!   他左手吃力却又急促的将她被拽开的前襟给抓紧,不让任何惷光外泄出来,那模样生怕林盛夏会做出更多过激的行为!   “他就算是有千般的不好,万般的不对,只凭着一点就可以让我对他死心塌地……”林盛夏淡色的唇瓣上还沾染着点点猩红,纤长的睫毛投在雪白脸颊上,留下抹淡淡的阴影,无悲无喜,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元牧阳开口,尽管那捏紧她脸颊的手让她的声音有些不稳。   “哪一点?”元牧阳麻木的开口,原本死寂般的心口被她无波的眼神揪的生疼,她说只凭一点就可以让他的太阳对顾泽恺死心塌地的,他倒是想要听听,自己到底输给了顾泽恺哪里,他到底……输在了什么地方?   林盛夏闻言眼瞳微微晃动了下,随后与元牧阳的视线在空气里相互交汇起来。   “我爱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元牧阳就只输在这三个字上,林盛夏爱顾泽恺,不过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元牧阳的手渐渐松开,他似乎向后踉跄了一步,右手承在木质的桌沿上,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 ******* ******* *******   黑色的车体内,姜橘生面色苍白眼睛无神的凝视着前挡风玻璃,律师让她心里要有个准备,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无期而已。   唐淮南是从医院里偷偷离开的,过后还要回医院,尽管并没有进到审判庭内,但从外面的广播里也听的八九不离十。   “刚才有记者问我,会不会因为爸爸的事情感到耻辱,会不会同我爸爸脱离父女关系……真好笑,这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姜橘生就这样的笑了起来,干巴巴的笑声没什么滋味,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她跟父亲的感情最好,从母亲离世之后父亲身兼二职将她照顾的很好,也将她保护的很好,只要有父亲在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她操心似的。   “我怎么可能会感觉到耻辱!不论外面的人怎么看他,他都是我爸爸……就算是没有了丈夫也不能够抛弃我的爸爸!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对我最重要的人!”姜橘生眼底带着茫然的泪雾,就这样看向唐淮南,同样的也令后者心里咯噔一下。   唐淮南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安静的伸出手想要将姜橘生脸上的泪水给擦干净,以前的她瘦小脆弱的像是个细瓷娃娃,而现在的她却已经百炼成钢,除却偶尔的脆弱之外,平日里更像是被生活磨练的麻木了。   唐淮南不禁的问着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橘生也变了,他回答不上来,因为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   姜橘生用手撑在膝盖上,明明答应过自己再也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的,可她终究还是食言了。   “想哭就哭,不要忍着!”深深叹了口气,唐淮南张开双臂似是想要将她拥入到怀里,还没碰到姜橘生已经被她不着痕迹的挡开。1cs9d。   “不要给我拥抱,在告诉我一切都是虚幻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没给过我什么!”   姜橘生的话语里带着苍凉的疏离感,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就算不需要这副怀抱也可以安稳入睡。   她真的……不需要他了……   ******** ******* ******* *******   “那我是什么?对你来说……我是什么?”顾允儿遍布着泪雾的茫然眼神里看着齐皓,相框在摔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碎了,在相框边缘陷入到掌心里的时候,玻璃碎渣同样被她的小手攥的紧紧的,殷红的血迹宛如是条长长的红蛇,蜿蜒过顾允儿白希的皮肤。   她的情根深重,她的义无反顾到头来却成彻头彻尾的大笑话,齐皓啊齐皓,你为什么能够这么残忍?   “玩具?闲暇时的娱乐?你觉得哪个比较好听一些?”齐皓硬是让自己狠下心来,他要彻底让她绝了对自己的念头,在他认为还来得及的时候,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将齐皓两个字完完整整的在她心里连根拔起,他要让顾允儿回归到正常的生活里,她不应该跟自己这个浑身沾满了血的男人在一起,她的人生应该向着最光明的方向延伸而去,离他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有牵扯了!   顾允儿轻笑着,苍白的脸上纵横交错着泪痕,手心里面湿淋淋的,都是血。   “我为你情深一场,你最终只告诉我我是你的……玩具?闲暇时的娱乐?”顾允儿一边笑着又一边哭着,她突然将相框里的照片抽出来,不顾那动作将手心里被玻璃割伤的伤痕拉长,她愤怒的想要将它撕碎,眼角的泪珠不停的滚落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齐皓眼底划过冷意,那是他妹妹的照片,那是他手里仅存的一张兄妹两人的合照,他不能够让顾允儿就这样撕碎!   他快速的伸手从顾允儿的手中将照片夺了去,在见到沿边处的裂痕时眼底忍不住的心疼,就是这抹心疼刺激到顾允儿再脆弱不堪的心,她更像是疯了一般的扑向齐皓想要将那张照片给夺回来,她就是要撕碎那张照片!   “你闹够了没有!”齐皓似乎受够了顾允儿突起起来的脾气,猛地将她推倒在身后不远处的那张大床之上,双臂钳制着顾允儿的双手,死死的将她压在床上,表情里的凶狠令顾允儿呼吸一窒。   小腹处因着他粗鲁的动作传来隐隐的钝痛感,睁大了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他看也没有看自己,只是将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   小心谨慎的模样好像是在呵护着什么宝贝似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的自己有怎样的变化!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   正文 夏至·408 暮色渐淡(dunovo生日快乐哟)   如同元牧阳说的,林盛夏对自己的确够狠,刚才为了防止他的碰触,她咬舌的力度用了十足十,此时口腔内疼的接近麻木。   血腥味浓烈。   反剪在身后的手冰凉冰凉的,脑袋靠在枕头上稍显凌乱的发将她的半张脸给遮住。   水晶扣崩裂开的领口露出大片细腻肌肤,因着她躺在床上略显别扭的姿势,削瘦的锁骨突出。   元牧阳从刚才出去之后就没有再进来过,林盛夏的额头抵在枕头上,鼻翼微微张着,药效还未完全过去大脑时而清醒时而混沌,为了让自己保持冷静,她有困倦感的时候就再度咬破舌头上的伤口,反反复复的靠疼痛来提醒着自己。   眼神倦怠的落在宽大的落地窗外,朦胧的夜色与灯光交相呼应,随风摇曳的薄纱窗帘让投射进来的光线明明灭灭的,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美。   林盛夏好半天才能够对焦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白晃晃的路灯装饰,莫名的感到有些熟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坐在床边上,适应了有一会儿才就着双手背在身后的姿势,向着及地的落地窗缓慢走去。   因着药效还没过的关系,这动作林盛夏做的有些吃力,直到来到窗边,她清明的瞳孔蓦然的收缩起!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路灯装饰感到如此的熟悉,因为这根本就是她所住的别墅区,此时夜色渐晚,家家户户的灯都明亮着,甚至从这里还能够依稀看到她家的别墅!落地窗前还置着舒适的单人沙发,看来元牧阳常年都在这里观察着他们……   “我一直都在等你发现我……”突然,一道男声划破寂静的空间,林盛夏倏然回过身来,柔顺的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四散开来。17744487   元牧阳不知何时在卧室门边的缝隙处露出大半的身体,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眼神幽深莫测,修长手指将门缓缓推开,声音略显沙哑。   “这么多年来,我期盼着能够被你发现。你什么时候能够知道有我的存在,什么能够能够明白……我在等着你……”   元牧阳的动作里带着些许轻狂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着林盛夏,眼神迷离哀戚,从林盛夏间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这个男人就从未跟压抑二字分开过,他就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钟楼怪人,在他的眼里,林盛夏便是那独一无二的爱斯梅拉达。   “谁伤害你,我就帮你报复谁,不论是你爸爸……还是苏暖……我的眼里只有你!”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林盛夏伸出自己的手掌,像是要轻抚着她的脸颊,却又像是顾忌林盛夏会做出过激动作似的,只敢停留在半空当中。   林盛夏全身的血液就像是瞬间凝滞了似的,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元牧阳,脸上的表情惊愕不已!   虽然隐约从苏暖的口中知道了些许,可元牧阳从来都是否认的,如今听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竟全然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对我爸爸做了什么?你对苏暖又做了什么……?”林盛夏艰涩的开口,她反剪在背后的双手攥紧成拳,修剪平滑的手指陷入到掌心里,泛着阵阵的疼!   “我知道他得了癌症命不久矣,凭着他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让他死掉,所以我让苏暖用药尽可能的拖延他的生命,直到适当的时候,能够利用他的死来达到我的目的,也算是他死得其所!至于苏暖,你以为她怎么会突然被绑到边境?她既然那么渴望顾泽恺,我就索性成全这对歼夫淫妇,果不其然,顾泽恺那个男人责任心那么重,又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元牧阳算的很好,当初在边境顾泽恺选择苏暖对林盛夏造成重创,随后的丧父之痛更是让这样的痛苦到达了顶点,林盛夏只感到有些冷,尽管室内开着空调四季如春,可她的身体还是发着冷,伴随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元牧阳,你的爱太可怕了!这就是你嘴里口口声声的爱?那是我爸爸,不论曾经他对我做过什么,他都是我的血亲!你一步步的设计我和顾泽恺,来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元牧阳……你根本就是疯了!”   林盛夏脸上的自持镇定龟裂开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已经偏执到心里扭曲的地步!   “我是疯了,我为你而疯!现在顾泽恺已经知道了你和顾允儿失踪的事情,想必他一定疯了似的在找你,很可惜……他恐怕并不知道,原来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同在一个别墅区里,你说……他能够找到你吗?”   元牧阳像是没有听到林盛夏的指控,他轻笑着出声,将视线落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他会找到我的,就像是我能够一次次的将他找到一样!不论我在哪里!他一定能够找到我的!”   林盛夏从未这样的笃定过,这是她对顾泽恺的信心!   “是吗?如果你同顾允儿同样遇到危险呢?你说……他会选择去先找谁?妻子和家人,他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元牧阳轻声的开口,似笑非笑的扯动着嘴角,顾泽恺疼爱妹妹的程度在圈子里是众人皆知的,如果两边都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他到底会先选择谁?而这……也就是元牧阳最终选择将林盛夏与顾允儿分开的原因,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失去哪一面顾泽恺度是鲜血淋漓的!   “你不能够伤害允儿!你会后悔的!”在听到元牧阳的计划时,林盛夏的心脏陡然漏掉一拍!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伤害顾泽恺的家人?”元牧阳的笑容里遍布着讥讽的味道,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1cs9p。   “因为允儿是你的妹妹!元牧阳……你才是顾家的血脉!”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元牧阳的脸,元霑啊元霑……你这场报复的游戏,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多少人因此跟着一起陪葬!   元牧阳嘴角讥讽的笑彻底僵住……   ******** ******* ******* *******   同己力夏她。“齐皓,看着我……”顾允儿突然伸出细细手指,那上面全都是鲜红的血,她似乎想要靠近他,却又怕弄脏了他的脸,勉强的在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似梦似幻的如此不真切,只是那声音里却带着几许的哀求。   丝质的黑色床单将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映衬的接近透明,顾允儿的心里在绝望的呐喊,可是表情却依旧平静的看着这个男人。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你爱我!至少和我在一起时,你是对我有感觉的!”直到现在,顾允儿还执迷不悔,尽管知道齐皓曾经想要过自己的命,尽管知道他接近自己是为了照片里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可顾允儿还是执意的想要知道,至少在这份感情里,他到底有没有用过真心!   齐皓眸光复杂的低头看向顾允儿精致的小脸,为什么就算是到了现在她还要对自己抱着期望?当自己与她的视线相交汇的瞬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在心里油走着,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还对自己有所幻想呢?   “我不爱你,从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在想着怎么报仇!你恐怕还不知道,当年烧死你爸爸的那场大火,同样波及了我家里的人,我的父母也一样烧死在别墅里!顾允儿,我对你根本不可能有真感情的……我和你躺在一起的每天,心里都觉得恶心!你的技巧太生涩,根本就不可能满足我,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顾家人的身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你一眼!”   齐皓故意在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他轻浮的单手罩在顾允儿胸口的柔软处,肆意的揉捏着,心底里却在泛着相同的疼!   顾允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他说他接近自己就是为了想着报仇,他……还说她让他觉得恶心?可那些甜蜜的日子,她弹琴他在自己背后轻柔拥吻的动作,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到底是他的演技太好,还是自己真的识人不清?   “我不……我不知道,我……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声音无比轻柔,就连纤长的睫毛也忍不住的颤抖着,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断的鲜花,用一种缓慢的折磨人的速度,等待着枯萎!   “对不起?你算是什么东西跟我说对不起?顾允儿,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或许是顾允儿脆弱的声音勾起了齐皓心底最阴霾的回忆,那些在保险金发下来前争抢他们兄妹二人的亲戚,在钱到手后翻脸不认人的表现,他们兄妹二人露宿街头,他千辛万苦送妹妹出国留学,在黑市打黑拳被人追杀的画面,一幕幕的浮现在自己脑海里!   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别的亲人了,什么都没了!   ..   正文 夏至·409 没开完的花,苦涩的果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到沉默之中,顾允儿仰躺在床上看着双臂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齐皓,精致的五官有着瞬间长大的痛苦。   她清澈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将这个男人的眼角眉梢映入到心里,也似乎想要看穿对方的灵魂似的,那样的干净。   如同她第一次躺在自己身下时的纯粹,明明紧张的要死,却还是倔强的将他包容其中!   “走!”突然,元牧阳将林盛夏打横抱起,面无表情的沉声开口,向着昏暗别墅的楼下走去,动作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凶狠!   齐皓高大健硕的身体忍不住的因为回忆而颤抖着,她干净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将他的残忍污秽映照的无所遁形。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你和我的一切?你只是要报复我们家,报复我……所以才接近我的?”   为什么每一次,自己都来的这么晚!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让她等自己!   元牧阳许久没说话,此时他全身都笼罩着一种负面的阴暗情绪,如果不是眼珠还在转动,他更接近于一尊雕塑,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着!   病字还没说出口,齐皓却像是疯了似的用大掌卡住她细细的脖颈,层层递增的怒气令他的眼睛呈现烧红色!   他滑动屏幕将电话接起,贴近着自己的耳边!   当他赶回别墅区找到元所说的别墅时,敞开的大门早已经清楚的告诉他人去楼空的事实,两条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走了进去,一楼空荡荡的,上了二楼后他顺势打开每个房间的门,直到来到卧室的位置,凌乱的大床似乎宣告着刚刚还有人在这里躺过!地上零星有几点亮光,定睛一看竟是两颗不起眼的水晶扣……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我只知道……他在你们住的附近买了栋别墅,应该就是你和林丫头住的小区!”   与此同时,顾泽恺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驾驶的迈巴-赫以着飞驰的速度来到元的别墅前,在卫门通报未果后,他没什么耐心的脚踩油门直接向着雕花的铁门冲撞了过去!   “我没有亲人!从来都是我一个人!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你!”元牧阳的眼神越发凶狠了起来,他用力的箍住她的手臂,林盛夏甚至要踮起脚尖来才能够配合他的姿势!   “元牧阳难道没死吗?”苏云玉惊讶的开口,面色讶然,而元闻言很快恢复了冷静!   元莫名想起那栋别墅,元牧阳背着他偷偷买下来的地方,最危险的自然也是最安全的!   一下,铁门变形,原本在门内的保全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皓的手陡然间哆嗦了下,她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扣在自己身上!   什么孩子?什么叫做他们的孩子?   元牧阳没有再开口说话,在经过楼下时他先是将林盛夏放在沙发上,随后用着宽胶带在她的唇部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尽管处在阴霾的氛围里,他却还是下意识的将手中动作放慢,缠绕胶带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分毫!   “元牧阳在哪里!”推开车门,顾泽恺的声音,令闻着不由感觉阴冷。   如果齐皓能够再用心些是能够发现的,可此时的他却别开了自己的眼,似是回避着她,为着下一波的残忍做准备!   顾泽恺!你到底抢走了我多少的东西?你到底……欠了我多少!   明明这个男人这么真实的就在自己面前,明明她的肚子里还有着这个男人的孩子,他却告诉自己都是假的,感情是假的,爱是假的……   元满面的怒意瞬间楞在脸上,似乎有些没弄清楚顾泽恺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大脑却已经快速运转了起来,看顾泽恺这意思,小畜生不仅没有死还回来了?可他却没来找自己还偷偷找地方躲了起来……   人间默顾角。他到底做了什么?   第三下,顾泽恺倒车拉开长长的距离,一鼓作气将门直接冲撞了开来,迈巴-赫车前部顶着铁门直接冲到了别墅前,而听到声音的元满面怒气的走出来,苏云玉紧跟其后,面色害怕紧张!   看,别天真了,你以为你可以,不……其实都是假的,那是我跟你开的个玩笑!   林盛夏那双清冷的眼眸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元牧阳,可后者却刻意的避开了她,像是不敢与她的视线直视。   只是小腹处隐隐钝痛感越发强烈,它提醒着自己肚子里还有着孩子的事实!   当乔胤与影赶到这里时,手里正拿着监控视频拍摄到的画面,车后窗若隐若现的女人,如果没猜错的话恐怕就是林盛夏!   如来时一般的迅猛,顾泽恺问清楚地址后快速上了车,急速转动方向盘向着来时的路一路奔回!   顾允儿清泉似的眼泪滴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报应的,以前她骄纵的只以自我为中心,伤害了太多身边的人,原来老天真的会看在眼里,它会在你认为你有资格获得幸福的时候,狠狠的给你一巴掌,将你打回到原形,告诉你……   齐皓的手用力的卡在她脖颈上,而她的手却缓缓的穿过他劲瘦的腰际线,用着最温柔的力度拥抱着这个男人,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   林盛夏攥紧了手指,她根本跟他说不通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被仇恨所蒙障了双眼!   “齐……皓……我……我肚子……好疼……孩子……我们的孩子……”顾允儿转而用手扯住他背部的衬衫,用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开口。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齐皓,我还以为我这次可以幸福了!   这样也好,断了自己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痴妄,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好过对一切绝望的痛苦!   顾允儿突然之间冷静了下来,她麻木的开口说着,平静淡漠的眼神里划过绝望!   顾泽恺的表情瞬间森冷起来,元牧阳竟然离他们这么近?他不会放弃些许的可能,他也绝对不允许元牧阳会做出伤害顾太太和允儿的事情!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元牧阳原来的表情瞬间凝结,狭长的眼眸阴鸷的眯起,猛地钳制住林盛夏的双臂,将她拽到自己的面前,冷峻的脸庞倏然低下,有炽热的气流涌动在林盛夏的脸上,那是暂时还能控制住的怒意!   两下,雕花铁门开始松动,弯曲的栏杆发出刺耳的声响,人早就已经跑的没影!   一袭黑衣的顾泽恺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那两颗扣子捡起握紧在手心里,视线随后又落向敞开的衣柜,那里面的衬衫与女装均令他心惊!   “你要带我去哪里?”林盛夏双手动弹不得,双腿因着药效未退还有些虚软,随着元牧阳下楼的急促脚步,来回的在半空中晃荡着!   *************** **************   顾允儿瞬间就不能呼吸了,可她丝毫没有挣扎,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任由他宣泄着怒气,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话彻底的惹恼了这个男人,她是故意的,顾允儿比谁都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所以这样的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   唯有恨才是真的!   “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让齐皓放了允儿!那是你的亲妹妹!”林盛夏的眼睛落在元牧阳的脸上,他这么多年的遭遇的确值得人同情,可这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何况他竟然以爱的名义做出了这么多错事,他又让人感到可怕又让人感到可怜!   乔胤紧皱着眉峰没说话,顾泽恺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麻木的拿起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赫然是林盛夏的电话号码!   “让我再说多少遍也没有关系,允儿是你的妹妹!当初元老为了报复用顾泽恺将你替换了出来,你才是顾家的血脉!这是元老亲口说的!”林盛夏的声音很清晰,元牧阳字字句句都听得真切,拽着她手臂的力度越发收紧起来,疼痛入骨!   “真可笑,你说她是你最爱的女人?柔柔弱弱的每天晚上都拿刀子自残的鬼样子恐怕你从来没有见过吧!就算最后没有跳楼,恐怕也会吃药吃死自己的!她根本就是个神经……”   他不相信!他……可也唯独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够将他这么多年所遭受的一切解释清楚,他才是顾家的孩子?所以……顾泽恺不仅仅是将林盛夏夺走,还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就连家人,亲情都一并抢走?如果不是因为顾泽恺的存在,他就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原来,他一直在我们这么近的地方!”顾泽恺嗓音低沉,大掌紧握,这是顾太太衣服上的,他又来晚了一步!   两边好半响都没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直到对方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样的平和,顾泽恺的心被猛地撞击了下,撕扯般的生疼!   可沉静的侧脸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尽管是在这样的时刻!   “元牧阳,别碰她!”六个字,铿锵有力,又缓又沉!   正文 夏至·410 地狱与天堂的交汇处   乔胤清晰的看到当顾泽恺接起电话的瞬间,眼瞳的颜色渐渐渲染成全黑,整个脸部的弧线都绷的紧紧的,就连唇线都抿成条缝。   那六个字过去后,电话两头皆是维持了两秒钟的沉默,元牧阳没有说话顾泽恺也没有说话,单手紧紧的攥着那两颗水晶扣,深入肌理内,疼痛伴随着理智与清醒接踵而来,令顾泽恺倏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却又睁开!   电话那头的元牧阳低喘着,声音里似乎带着愉悦,而这样敏感的音调转变令顾泽恺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起,颊边的骨骼发出僵硬声响。   “她在我怀里,安静的像是只猫儿一样!”元牧阳转头看向躺在宽敞后座上的林盛夏,她清透的眼眸在暗夜当中如此明亮,令他刻意在声音里渲染上晴欲的动机无所遁形,尽管唇上被缠绕了一圈圈的胶带,林盛夏清冷的眼睛却依旧让元牧阳心头微紧。   顾泽恺紧咬着牙根,周身带着浓重的压迫感,眼神落在房间里的某处,仅剩下残酷的冷静。   “顾泽恺,如果我们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下去一个,你猜会是谁?”   元牧阳置身于黑暗里,纯黑的衬衫一如他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令人窒息于无形,脸部的轮廓却英俊如画般。   顾泽恺没有回答,沉稳的呼吸里带着冷意,听得电话那头的元牧阳一阵冷讽的轻笑,能够俯瞰整个T市夜景的山顶有风轻柔吹过,元牧阳的手肘随性的搭在窗棱上,任由山风将他额前的发吹起,将那双浓墨般的眼睛露出。   说完那句话之后,手指滑动着屏幕挂断这通对于顾泽恺来说无比重要的电话,前后还不到几十秒。   随后元牧阳当着林盛夏的面,将那手机从车窗外扔出,手机朝着山涧下呈现抛物线的状态降落,落在壁石上砸的四分五裂。   顾泽恺站在原地,心口处从电话挂断那刻开始暗流涌动,他双拳攥紧表情岑冷的抬头看向乔胤,同样刚刚挂断电话的乔胤摇了摇头,元牧阳的警惕心很高,在追踪到信号之前就挂断了电话,他们没找到确切的位置!   死寂般的沉默,在空气里肆意的流淌着……   顾泽恺的瞳孔骤然收缩,濒临爆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发泄出来,攥紧的拳头肆意的破坏着卧室的格局,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毁灭掉!   影蓦然想要上前一步,却被乔胤伸手拦住,任凭顾泽恺拳到之处溅起一片的飞尘!   玻璃茶几被推倒在地上的瞬间,玻璃崩裂开来倾洒了一地,满满的铺撒在硬实地板上,像是一颗颗的钻石,被灯光折射出美丽的色彩。   理智对于顾泽恺来说早已经不复存在,只是用着十足十的力道将这间曾经囚-困过顾太太的房间破坏的干净……   ******** ******* ******* *******   “我……我肚子……疼……好疼……”顾允儿脆弱的躺在床上,羸弱的样子与脖颈上的再清晰不过的红痕形成鲜明对比。   齐皓动作僵硬的撑起自己身体,完全愣在床边,就像是大脑停止了运转似的,不发一语的望着顾允儿面色苍白的朝自己伸出手来的模样。   她的手心里还带着被相框碎玻璃划伤的血迹,斑斑点点的落在自己身上,原本精致的五官也因为疼痛而煞白煞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救我……就算……不爱我……求求你……救我!”她轻声啜泣着,微微蜷缩抱着肚子,凌乱的长发里露出那双晶莹如水晶般的眼瞳。   “允儿,允儿你会没事的!我现在送你去医院!”齐皓所有的冷静全然褪去,高大的身形快速弯腰将顾允儿打横抱起在怀里,脸上的表情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就连脚步都带着踉跄手指不住颤抖!   顾允儿无力的被他搂在怀里,细细的手臂沿着他的胸膛滑落下来,之前齐皓给的刺激太过强烈,晕眩感在失重被抱起时悄然降临。   “允儿,别睡着!允儿……”齐皓见此情形心头大骇,涔薄的唇凌乱的在她眼角鼻尖唇瓣处落下,像是要将她唤醒,她说她的肚子里有了孩子,是自己和她的孩子!是他齐皓的孩子!   顾允儿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眼角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场悲悸的爱情,到底会以何种的面貌来结束,现在说这个,似乎还有些太早了……   ******** ******* ******* *******   当顾泽恺接到医院打来的通知电话时已经是当天深夜,那时他刚刚回到家,糖糖与小黄豆交给了长安与佣人照顾,望着蜷缩在长安怀里的糖糖,顾泽恺的眼底划过暗痛,他要如何开口对糖糖说他将她妈妈弄丢了的事实?   还不等安抚好女儿想念妈妈的情绪,手机铃声倏然想起,顾泽恺绷紧神经快速接起电话,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电话那头并不是元牧阳阴冷的声音,医院通知他顾允儿被人送去了医院,他们通过电话联络簿找到了他。   顾泽恺连口气都没有喘息的机会,立马开车向着医院驶去,在这样的关头,血脉什么的早已经不重要,允儿是他疼爱的妹妹,这一点不管自己是谁的孩子,都不可能更改!现在允儿有了消息,相信顾太太也很快会有消息的!   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或许是他表情太过肃冷,吓坏了值班的小护士,在听清楚他的来意后,松口气将顾泽恺带到了病房。   “病人是两个小时之前被送来的,初步怀疑有先兆流产的可能,不过医生给她打了黄体酮,有了些效果孩子暂时保住了!还有就是患者送来的时候脖颈上有明显的掐痕,你是她的亲人,你是准备报警还是……”小护士将病房内的帘子拉开,顾允儿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护士换成了病号服,更显整个人的削瘦。   “送她来医院的人呢?”从小到大,他都将允儿照顾的很好,所以顾泽恺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顾允儿。   “不知道,急救室外面坐了好长时间,确定她没有问题之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小护士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单独的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顾泽恺抹了把脸,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些,自从看到允儿的化验单之后,他就一直在问着自己,这个孩子他到底要不要让允儿留下来,毫无疑问……这个孩子一定是齐皓的,可凭着他同他们顾家的那些纠缠,他们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顾允儿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生气,纤长的睫毛投射在雪白的脸上,形成道好看的暗影,脆弱的就好像是白瓷娃娃般。   “允儿,允儿……”顾泽恺坐在病床旁刻意的放缓了自己声音,警察接到消息后也赶到医院,被影挡在外面交涉着。   顾允儿翩然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两下,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看着顾泽恺的眼神带着茫然,片刻恢复死寂般的平静。   “大哥……”顾允儿声音干哑,那天她为了齐皓那么指责过他,原来从头到尾对自己好的从来都只有家人!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盛夏姐就不会被带走!”   她心里对顾泽恺有着愧疚,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令元牧阳找到机会将盛夏姐带走!   顾泽恺喉头哽了下,身体微微前倾,宽厚冰凉的大掌轻抚在她的头顶,将细软的发拂到耳后,全程没说一句话,却令顾允儿瞬间红了眼眶。   “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不论出了什么事哥哥都帮你扛着,可我忘了,我的小妹也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哥哥这种沉默的保护!”   许久后,顾泽恺终于还是开了口,他以为这样对允儿是一种保护,其实,这却更像是另外一种的伤害!   “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顾允儿低声的啜泣着,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顾泽恺摇着头无言的帮她擦干净,是他没保护好她们!   “我被齐皓带到……了别的地方,和盛夏姐同……元牧阳分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虽然跟之前相比体力好了些许,但顾允儿毕竟还是虚弱的,说了没几句话便气喘吁吁了起来,她心里知道顾泽恺焦急的盼望着林盛夏的消息,可她真的不知道!   顾泽恺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眼眶下有深邃的暗影,短短几个小时,他却好像是憔悴了一圈。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奶奶已经成了这样,我不能够再失去你,至于这个孩子……”顾泽恺的话音在这里顿了下,顾允儿的表情瞬间紧张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早晚瞒不住的,可她也没有想到过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揭露出来。   “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不论你选择什么,大哥都支持你!”顾泽恺眸光幽深,他不要允儿的人生里因着他的专制而留下遗憾。   顾允儿怎么也没想到顾泽恺竟然会交给自己去选择,细细的手指伸出落在眼睑上,似乎是想要将泪水给遮住,只是异样的感觉却令她的动作一顿,在病房里白炽灯的照耀下,手指上朴素简单的戒指令她的瞳孔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齐皓随身佩戴的戒指,她不会认错的,在将自己送到医院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些残忍的真相,那些伤人心的话语同这枚戒指,齐皓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他……想要让自己将孩子留下来吗?   “大哥,我……”顾允儿似乎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表情里带着犹豫,这个孩子是去是留,她该怎么办?   “允儿,等下如果有警察来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都不要说,只说是意外,自己记不清楚了!听到了没?”顾泽恺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沉冷的开口,他就算有多恨元牧阳将顾太太绑走的行为,可他毕竟是顾家的亲生血脉,他霸占那个男人的位置这么多年,更是在听清楚元霑怎样对待过元牧阳之后,心生复杂情绪!既然在心里决定了要将过往的仇恨放下,只要元牧阳不伤害顾太太,他愿意放他一马……   顾允儿还并不清楚这里面的曲折,眼底里有着不解,可大哥既然这么说也一定有他的考量,这样的想着,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1cs3V。   叩叩叩……门外传来阵敲门声,随后门板从外面被推开,负责这宗案子的警察走了进来,而影在他们后面冲着顾泽恺摆了摆手机。   顾泽恺与顾允儿对视了一眼,兄妹两人默契的朝着对方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顾泽恺随后走了出去。   刚才在进病房门的时候,顾泽恺将外套脱给了影,此时有短信铃声响起,他取出手机一看赫然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顾泽恺,盛夏说你会找到她的,可我不信,不如……你来地狱与天堂的交汇处找我!我随时等着你!”   顾泽恺的表情瞬间森冷了起来……   ******** ******* ******* *******   林盛夏怎么都没有想到,元牧阳竟然会带着自己来到这里!   这栋隐藏在密林当中的破房子竟然还存在着,如同记忆里阴森的伫立在密林深处!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与污浊的空气彰显着环境的恶劣,被双手反绑,嘴被封上的林盛夏被元牧阳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走了进去,随着他每往前面走一步,脚底的皮鞋鞋跟碾压过玻璃渣,发出细微声响。   林盛夏还记得当初自己在那扇窗户的外面捂着嘴看着倒在地上因着难受不断挣扎的顾泽恺,惊雷声隆隆的响起在耳边,其他三名绑匪接了电话走出门去,她躲在暗处,不被他们所发现,拼了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到解救顾泽恺的方法,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手里抄起门旁堆积的啤酒瓶,靠近着那破房子里仅剩下的唯一一个绑匪……   或许是认为倒在地上的顾泽恺不会造成怎样的威胁,林盛夏的靠近并未引起背对着门口的绑匪注意,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砸了下去,而对方在不可置信的眼神当中轰然倒地!   尽管害怕可她不敢有任何耽误,撑着倒在地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顾泽恺就向着密林深处走去,他的脚步虚浮呼吸炽热,被绑匪用酒瓶砸伤的眼睛被血糊住,整个人狼狈极了。   夜里的密林里很可怕,她搀扶着顾泽恺狼狈的向前走着,直到被树枝绊倒倒在半人高的树丛里,全身炽热的顾泽恺转而压在她身上,疯狂的将手摊入到她领口内,她慌张的还来不及推拒,可对方已经凭着本能向下探去……   疼,很疼!林盛夏还记得自己到最后忍不住的抱怨着他的技术烂,弄的自己好疼,声音细微,她却不曾想竟会被顾泽恺听进耳中。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的记忆,在元牧阳将她带回来的瞬间回笼,林盛夏缠绕在胶带下的唇因着回忆而咬紧,眼神落在元牧阳的背影上,他将车开到了破房子的后面,视线被破烂的木板挡住,林盛夏只能隐约看到他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取出了什么,随后有淡淡的汽油味道蔓延了进来!那是……死亡的味道!17744147   胤起个晰沉。林盛夏的嘴被宽脚步堵住,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慢慢走进来的元牧阳蹲在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林盛夏闻到有火药的味道从他的手指间隐约传来!他准备做什么?他又到底做了什么?   “不用那么担心,我不会让你陷入到任何危险里的,我要的只是顾泽恺来见我,这是他欠我的!”元牧阳手指动作缠绵,他当着林盛夏的面伸出手将新配置的手机拿出来,一字一句的输入短信,既然林盛夏那么笃定顾泽恺会找到他,那他就等着,等着顾泽恺来到他的世界!   这个被自己称作为地狱与天堂的地方!   林盛夏用力的将自己的脸从元牧阳的手里别开,清透眼神里带着控诉的看着他,鼻翼微微的张开呼吸急促起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元牧阳之后反而更刺激了他的神经,甚至执拗的认为着这是顾泽恺欠他的!   这根本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错,当初会被相互替换,是因为元霑的复仇作祟,同样身为婴孩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为什么元牧阳就不能够放手?   为什么他一定要让局面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为什么……他的恨这么重?   那双眼眸里带出的波澜与激动被元牧阳清清楚楚的收入到眼底,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顾泽恺的到来……   顾泽恺,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这场游戏如果少了你,还怎么好玩的起来?   元牧阳心里虽然是这样的想着,眼神却哀戚的落在林盛夏的身上,久久……   ————————————————   今日底更五千,大央继续去码加更的三千去鸟~~么么哒   ..   正文 夏至·411 顾太太在等我(三位亲生日快乐哟)   “这是什么意思?地狱同天堂交汇的地方!”乔胤从顾泽恺的手里接过手机,顾泽恺却只是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面露沉思。   是么堂汇牧。他的视线很深谙,在看到短信的瞬间已经明白这是元牧阳给他的暗号,这条短信里预示着顾太太所处的位置,而现在的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让大脑完全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对于元牧阳来说,哪里是地狱与天堂交汇的地方!   病房内警察还在同顾允儿了解情况,而病房外的走廊里,顾泽恺坐在原处一动不动,他正在脑海当中一点点的过滤着信息,期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最有用的消息!因为是深夜,四周静悄悄的,乔胤同影都没有开口说话,顾泽恺侧脸线条锋锐,陷于沉思内。   顾泽恺恍若未闻,目光沉沉的看着刚从乔胤手中拿回来的手机,逐字逐句的在心里默念,密实的睫毛敛起,眉宇间的褶皱逐层加深。   “或许你也没有受过那么多的委屈伤痛,不会对人随时保持距离感,你的心会很柔软,这次……你一定会看到我!”   “不用担心我会有危险,如果我和顾太太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命,那个活下来的肯定是她!就算这次……”   乔胤从未见到过好友这样茫然的状态,好似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完全冷漠的眼神里找不到丝毫的热意,只是被急迫所占满,所有的冷静不复存在,自然也就没有了理智。可他却并未觉得这样的不冷静出现在顾泽恺的脸上是违和的,当心爱的女人受到危险胁迫,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表现!不仅仅是他会有,在长安有危险的时候,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走吧,我要亲手把我的顾太太接回来!”顾泽恺那双漆黑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倒影的眼瞳泛着冷冷的波光,此去凶险,他能不能平安回来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唯有他的顾太太,一定要安全!   倏然,他高大的身形猛地站起来,向着医院的外面疾步走去,乔胤给影打了个手势,紧跟在顾泽恺的身后,看他的样子想必已经想明白了元牧阳这条短信暗示的地点,可他这么冲动的就过去,恐怕会出事的!   “乔胤,顾太太在等我!”顾泽恺的声音很轻,但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他的顾太太在等着他,等着他去救她,他耽误一分,她就多一分的危险!而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够允许的,他允诺过,要给林盛夏最好的生活最好的照顾,甚至是最好的爱!   像是天冷了取暖似的自然而然,林盛夏没动,或许她也没法动,因为元牧阳的手臂紧紧的将抓着她的,乌黑的发凌乱的垂落在脸颊两侧,被宽胶带缠住呼吸有些困难,她的心里一阵阵的寒,林盛夏不知道元牧阳到底想到什么,他的心魔太重,稍有不慎就再也不能回头!   医院的走廊内,齐皓高大的身形倚靠着冰凉墙壁,身形落寞,掌心罩在眼睑上,像是要将眼底的热意给一并遮挡住,天知道在他从护士的口中得知那个孩子保住了的时候,他有多如释重负。是他将顾泽恺的电话号码给了护士让她帮忙打的电话,因为无法面对还处在昏迷中的顾允儿,他将随身的戒指戴到她手上之后便离开了病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深深悸痛着!   元牧阳的眼神很温柔,诡异的温柔,他幻想里的世界一定极美,就连林盛夏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都这样的想着。   “那里是我被绑架的地方,自然就是我的地狱,而那里也是元牧阳遇到顾太太的地方,对他来说自然就是天堂,地狱与天堂交汇的地方,除了那里还会有哪里?”顾泽恺唇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有褪去,轻声的开口……   顾泽恺看的清楚乔胤眼底里的担心,他拍了拍乔胤的肩膀,笑的很坦然。   “我和你一起去,元牧阳现在孤立无援,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路上我再吩咐影找些人手紧跟着援派过去!”乔胤的声音里透着坚定,他不可能让顾一个人去涉险,更何况在他的心里隐隐有着莫名的担忧!   元牧阳轻笑出声,睁开眼睛看向她的瞬间嘴角的笑容微凝滞,脑海里的景象明明已经是温暖的春日,可为何目光所及的地方皆是黑暗?   “只可惜,没有可是!也没有或许……”   顾泽恺的人同警察离开之后,齐皓终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缓步来到顾允儿的病房门口,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倚靠在床上默默流泪的女人,他的手指沿着墙壁上的白色瓷砖缓缓摩挲着,像是在帮她擦着泪。   “你怎么能确定你想的地方一定是元牧阳暗示你的地方?”乔胤松了松脖颈处的纽扣,模样闲适如同每一次两人共同面对敌人那般。   “我或许会轻浮的要你的联络方式,可是别被我的轻浮欺骗,那只是我隐藏不安的手段,我小心翼翼的靠近着你,希望你能够注意到我!”   他齐皓这辈子,先是承受着失去父母的痛苦,随后为着能够让妹妹生活的好一些忍气吞声寄人篱下,尽管如此那些亲戚还是在保险金到手之后将他和妹妹踢出家门!然后是失去妹妹的痛苦,当他接到校方电话的瞬间,没人知道他有多么的绝望!他这辈子沉浸在复仇当中,他以为他可以对顾允儿不动真情的,可谁又能够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向来不是你想要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就算这次我有去无回,我早已经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没有了我,她依旧可以衣食无忧,带着糖糖和小黄豆生活!万一她孤独了也可以拿着我的钱去和别的男人结婚,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人欺负了她,你一定要出手替我教训对方!”顾泽恺轻笑着将整句话说出来,乔胤抿紧了唇有些不敢置信这番话是从这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他到底有多爱林盛夏,恐怕也只有顾泽恺自己最清楚!   林盛夏反绑在身后的手已经完全冰凉,破木屋里很脏,元牧阳将他的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让她坐着,而他紧靠在她身边坐下来。   这一刻,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在林盛夏的心底蔓延开来,顾泽恺……   若她能说话一定会大喊,这里有危险,顾泽恺你千万别进来!   *************** **************   “我幻想过那是在鸟语花香的春日里,我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伤害你家人朋友的事情,而你也没有嫁给顾泽恺!”元牧阳闭着眼睛,似乎沉浸在那样的氛围里,林盛夏眸光复杂的看着他的脸,心里对元牧阳三个字有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   伴随着元牧阳的这句话,急促的刹车声音传进两人耳中,林盛夏的眼睛瞬间睁大,她有预感,是顾泽恺来了!   从顾允儿那了解不到什么情况的警察很快就走了出来,见顾泽恺坐在长椅上刚想要同他说话,影已经快步走过去将人一拦,带到一旁说话。   “我的公主,祝你在没有我的世界里,喜乐平安!”   “我不会帮你的!你的女人你自己照顾!托付给我算什么!就算有一天我要死,我也要带着长安一起,绝不放手!”乔胤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而顾泽恺闻言轻声的笑了笑,话虽然说的狠戾,可真正等到为难时刻的时候,乔胤早晚会明白,他不会舍得对方对自己生死相随的,因为活着才是希望,活着才能够遇到更好的人!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他来找你了!”元牧阳这话刻意贴近了林盛夏的耳垂,喷洒出的热气令林盛夏周身瞬间僵硬,而迈巴-赫的车前灯照亮整个破木屋,就连空气里的灰尘都映照的无所遁形,飘飘洒洒的,像冬日里的雪。   “我以前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同你并肩坐在一起和你单独的聊聊天,那将是多么大的幸运。”突然,元牧阳开了口,他用着一种平静的语调对身旁的林盛夏说着,不悲不喜,无惧无怒,平静到真的就像是在聊着今日天气如何似的,只是偶尔看看腕间的手表,也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够让林盛夏真正的感觉到他在等着顾泽恺的到来!   她是被顾泽恺保护的很好的公主,他这个置身于黑暗里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去靠近他?齐皓其实心里清楚,妹妹的心生病了,他原本以为将她送出国换一个环境就能够让她生活的好些,却不曾想竟会遇到顾允儿!他知道妹妹跳楼的错不能够全都算在她身上,可他如果不去找一个恨的理由,他如何生活下去?   停车场外,乔胤猛地拉住顾泽恺的手臂,力道虽然大但却并未成功的在第一时间阻止他的脚步!   加更章奉上,今日八千字更新完毕。   遥遥的宝贝、左右碎玉轩、730332*** 三位亲生日快乐,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大央衷心感谢。(废话照旧不算付费内哟~~)   正文 夏至·412 终于见到她   伴随着砰的剧烈摔门声,两道伟岸的身形从车上下来,鞋底踩在杂草从上的声音清晰,破木屋里有昏暗的光线,也正是这光线令顾泽恺的胸口一阵暗流涌过,他的直觉果然没错,元牧阳果然是将顾太太带来了这里,而这里……也是他们三人缘分的起始。   乔胤随时保持着冷静,锋锐的眼眸警惕的看向四周,周围静悄悄的,像是蕴藏着无限置人于死地的危机,可身旁的顾泽恺却无所畏惧的径直向着破木屋疾步走去,明亮的车前灯将他身形拉得悠长,就连在门内的林盛夏凭着门底缝隙里透出的光线也可以隐隐看到顾泽恺的影子。   “我同顾泽恺,其实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舍得让你受伤!”元牧阳接近耳鬓私语的话令林盛夏心头一冷,侧头看向他的脸,那双微微眯起的细长眼眸里还带着意味深长的暗芒,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破木屋的门从外面被顾泽恺推开!   如果说元牧阳是属于黑暗的,那此时的顾泽恺却是携着光而来,车前灯晕染开的灰尘飘飘洒洒在他的身边,带着令人眩晕的姿态,出现在林盛夏的视线里,几乎是在同时,顾泽恺便已经捕寻到她的视线,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他来说,最独一无二的女人。   不过才十几个小时没见,顾泽恺却憔悴了太多,他笔直的站在门口,维持着单脚迈进来的姿势,双手撑在门框上,单薄的深色衬衫将他纯粹而又深沉的气势表露无遗,下巴倨傲的弧线在四目相接的瞬间,有着微微的松动,转而浮现出温柔笑意,似乎是在安抚着林盛夏波澜的心情。   “顾泽恺,你比我想象中要来的更快一些。”元牧阳岑冷的唇角勾起,听不出到底是在讽刺顾泽恺,还是只平静的叙述这段话。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林盛夏遥遥的望着站在与他两人有段距离的顾泽恺,笔直屹立在那的男人眉宇间稍显憔悴,漆黑的眼瞳像是要将她吞噬进去的幽深,他在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林盛夏眼眶发烫。   而这一切,也全都不着痕迹的收入到元牧阳的眼底,从顾泽恺出现的那刻开始,林盛夏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自己,她满心满眼都是顾泽恺。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元牧阳的心还是隐隐钝痛起来,表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的,被阴霾笼罩着的眼睛同样看向顾泽恺。   乔胤来到顾泽恺的身边,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注意着破木屋里的环境与形势,元牧阳挟持着林盛夏在正中央的位置,靠近着破烂的后门,极为方便他逃走,空气里偏浓重的汽油味也令乔胤心生警惕。   “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顾泽恺没有回答元牧阳之前的问题,只是抬起头来真正意义上的仔细端详着元牧阳的脸。   曾经,元牧阳之于他来说是敌人是对手更是觊觎顾太太的男人,而现在他却多了重身份,顾家真正的血脉!单单凭着这身份,顾泽恺就不可能真的再对元牧阳下狠手,尽管在他的角度看自己也同样是仇恨的牺牲者,但是自己跟元牧阳相比真的幸运了太多。   所以之前警察同允儿做调查的时候他刻意的让允儿隐瞒了事情的真相,无非就是不想要让整件事再恶化下去!   “现在一副冠冕堂皇来对我说教的样子,顾泽恺你以为你能够好到哪里去?盛夏身上的伤哪一道不是你送给她的?”元牧阳从背后将林盛夏搂入到怀中,尽管怀抱里的娇躯僵硬如石,却依旧自顾自的摄取温暖与馨香。   顾泽恺的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下,他没法反驳元牧阳的话,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林盛夏身上的累累伤痕,哪一道不是自己送给她的,不论身上还是心上!这是顾泽恺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每当拥抱着顾太太,看着她理应白璧无瑕的身体上斑斑的伤疤,他自责心疼……   林盛夏被元牧阳搂在怀中,清晰无比的看到顾泽恺瞳孔内的暗痛划过,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伤痕累累的!   “我知道你恨我,放了她,我站在这里哪都不去等着你!”顾泽恺突然沉声开口,他从腰后取出枪-支,当着元牧阳的面开始卸了起来,直到弹夹还握在手里,被他的拇指一颗颗的将里面的子弹蹦出,子弹掉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清脆刺耳。   而顾泽恺这一举动,令站在他旁边的乔胤不由向前一步,目光寒冽,他的这一动作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顾是疯了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卸掉武器只会令元牧阳更得寸进尺!   很显然,元牧阳也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主动这样做,他狭长的眸子微眯着似乎是在考量顾泽恺的话语里到底与几分的可信度!   林盛夏从顾泽恺进来就没有松开过的眉心此时更是拧紧,唇被胶带封住不能说话,那双眼睛里遍布着焦急与痛苦,她不知道元牧阳将车开到木屋的后面到底做了什么,但是心头不详的预感从进入这里就再也没消散过!   “所有的错都是我犯下的,你不能让林盛夏跟着我受苦!”为了不让自己刺激到元牧阳,顾泽恺甚至摒弃掉了常说的‘顾太太’三个字!   元牧阳从背后搂紧着林盛夏,或许是看到了林盛夏红了的眼眶,他手指的动作微微顿了下!   顾泽恺刚才那话说的又缓又沉,像是要让元牧阳仔仔细细的听清楚!事实上,他也的确听的很真切!   林盛夏看着顾泽恺无声的摇着头,不是说好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面对的吗?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划过脸颊蔓延至胶带紧贴的唇部,他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顾泽恺分明是要将自己所有的后路都斩断,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随伟清清有。   此时不仅仅是林盛夏心里在问这个问题,就连乔胤的心底同样在问,今日的顾有些不太一样,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元牧阳迟迟没有回应,顾泽恺双拳慢慢收紧,额前削薄有型的发凌乱散下遮住他的眼瞳,身后有敞亮的车前灯照耀着,他俊逸的面容被分割成明暗两面,单手撑了下破旧门板,整个迈入进这间对于他来说的的确确是地狱的地方!   “元牧阳,你才是顾家的孩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冒牌货,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可以在顾家过上正常的生活,与盛夏有婚约的人就是你,你所受的那些苦或许会加注在我身上,你可以受到正统的教育,你会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甚至还有妹妹,而我……是霸占掉这一切的人,你应该恨我!你有什么怨气应该冲着我来,把盛夏放了,我同你……一对一!”   顾泽恺的鞋底踩在凌乱破碎的啤酒瓶上,随着他的声音起伏着,而他每说一句,元牧阳的瞳孔就紧缩一下,顾泽恺字字句句都戳中了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那些对寻常人来说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奢望!   林盛夏眼眶泛红的深深凝视着顾泽恺,他说这些话根本是在激化着元牧阳心里的恨,她心里紧张的快要跳出来,元牧阳或许已经做好了跟顾泽恺玉石俱焚的准备,可他现如今竟然还在激怒他!   突然的,林盛夏觉得冰凉麻木的手心里被元牧阳塞入了什么东西,他甚至还用大掌包裹着她的手,怕她掉了似的紧紧攥着。   林盛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有些懵了,她清透沁水的眼眸缓缓的落在元牧阳的脸上,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她甚至能够看清楚他眼角因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而带出的细纹,当着顾泽恺的面,元牧阳眼神落在他的脸上,薄唇却凑近了林盛夏的耳旁,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语调,对着林盛夏说了一句话。   顾泽恺同乔胤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见林盛夏眸光复杂的望着元牧阳的眼睛,那双黑的几乎看不到任何倒影的眼睛……1cssy。   ******** ******* ******* *******   苏云玉有些紧张的摩挲着手指,而坐在沙发上的元霑不出一声的抽着雪茄,表情沉思。   别墅敞开的大门外,被撞得歪斜的雕花大门安静的躺在那里,佣人们紧张不安的站在一旁,元霑大掌一挥,很快松了口气的佣人退了下去。   大厅里徒留下苏云玉与元霑,片刻的寂静之后只见苏云玉有些微微诺诺的开了口,她表情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害怕。   “爸,你说……元牧阳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苏云玉已经在路上听元霑说起了之前的那些事,不过元霑并未说到有关于白玉佛血案的来龙去脉,毕竟有些事情并不适合苏云玉知道!   元霑闻言冷哼一声,小畜生是他从小带起来的,他有什么本事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更何况自己从小给他灌输的那些不容反抗的信息看来很好的体现在了他的行动当中,所以对于苏云玉的问题,元霑一点也不担心!   “你放心,他要来早就来了,何必还折腾这么多的事情,牧阳心里唯一的执念就是林盛夏,否则他不会一回来就将林盛夏带走!”   元霑吞吐着雪茄,阴鸷的老眼微眯起,苏云玉畏畏缩缩的坐在一旁,看起来依旧很害怕的模样,并未注意到元霑复杂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当初如果不是元牧阳调查苏暖是否有利用价值,也不会无意间让他见到云玉的照片,更不会从她的身上见到当时自己送给苏紫的信物。没有人能够明白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要断子绝孙的自己,突然之间有了女儿的感受!   不惜一切代价让元牧阳挖到了苏暖的地址,将她们两个人先是接到了国外别墅,在做过DNA比对之后他终于能够确认,这就是自己同苏紫的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几乎忘乎所以,他这辈子拥有的女人不多,除却来T市后抛弃的那个连模样都想不起来的女人之外,苏紫是他最魂牵梦萦的一个!   至于苏暖,元霑老皱的唇角勾起戏谑的笑容,不过是一个任人揉捏的养女而已,他还记得自己的手划过她柔软皮肤的感觉,那么敏感的随便揉搓几下就让她来了高朝,尽管当晚是鬼使神差的去到她房间,也唯一只有过那一次,却还是激起了他心里隐藏多年的欲-望。   其实在某一方面他倒觉得小畜生跟他很像,在意的人保护的好好的,不在意的人随便利用。   “爸,我还是担心……总觉得好像会有事情发生的样子!”苏云玉表现的很胆怯,或许是话说的太急了接连咳嗽了两声,因着小时早产的关系,她的身体是最弱的那个,自从收养了苏暖后,她所有的生活费补贴几乎全都浪费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苏云玉对已经进到精神病院里的苏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苏暖尽管在后面做了再多的错事,可是在最初,这个孩子也曾经善良过,这样的想着,苏云玉的发滑下,将脸上因着火烧而留下的疤痕给遮挡住,也一并将眼底的阴霾给遮挡住。   “畏手畏脚的,哪里像是我元霑的女儿!能出什么事!我告诉你,这次牧阳恐怕不会那么善罢甘休,他最好弄出点大的动静来,到时候……顾氏同恺夏要是受到波及,云玉啊云玉……我等着看顾老东西来你妈灵位前下跪道歉的样子!”元霑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也沉寂了下来,只因为他听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荡着,孤独清冷。   “如果她们也能够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元霑叹了口气,苏云玉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似的,猛地站起身来向着楼上跑去!   回到房间摔上门,苏云玉从枕头下将老旧的照片拿了出来,照片上的男人身形伟岸,笑容健朗。   “我没错……我没做错……”   ..   正文 夏至·413 如若碰到,他比我好   密林深处的破木屋外,四处都是静悄悄的,而尘埃飞溅的破木屋内,四个人同样也是静悄悄的。   元牧阳安静的与林盛夏对视了片刻,随后强迫自己抽离。   他看向顾泽恺,手臂依旧环绕在林盛夏的肩膀处,那拥抱很缠绵,如果不是此时这样的环境下,或许视觉上的效果会更好。   林盛夏麻木的攥紧着手心,其实她的手腕酸疼的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可当她看到顾泽恺朝着自己伸出手时的动作,手指却不由的微微动作着,似是在回应着他的等待。林盛夏从顾泽恺的眼底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希冀与认真,心口处只感到五味陈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以为糖糖回来后他们一家人就要幸福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有这么多的波折在等待着他们?   “好,与其说相信你,倒不如说我应该相信你不会舍得盛夏在这里陪你一起丧命!你进门来的时候应该闻到了汽油的味道,我只要点燃打火机,这火就会蔓延到后面,而后面……我放了足够重量的炸药!你最好按照你说的做,不然我们四个人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好一起作伴!倒是省的孤独了!”   银行抢劫?救出来她?唐淮南眉心紧锁,似乎并不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转过身去想要帮她倒杯温水。   大掌紧扣在她脸颊的两侧,林盛夏蹙着眉心含泪看着顾泽恺的脸,等待着他接下来让自己撕心裂肺的话语。   林盛夏从未像是现在这样渴望过顾泽恺的怀抱,酸软的脚步虚浮的向着顾泽恺的方向走去,还没等走到,顾泽恺有力的大掌已经将她猛地拽入到怀中,那温热的胸膛熟悉的男人味道瞬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姜橘生却做了个噩梦,唐淮南拨开她被汗打湿的刘海,将手里拧干的毛巾压在她高温的额头。   明明幸福就在眼前的,为什么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倏然间睁大了眼睛,姜橘生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粗噶的气息从唇边喷出,带着发烧的热度,与惊魂未定的恐惧感!   一阵刺耳的口哨声从元牧阳那边传来,顾泽恺清黑的瞳孔倏然抬起看向他,元牧阳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同样的也在看着他。   他们的这场婚姻,曾经令他们两个人伤痕累累,抗拒过排斥过犹豫过伤害过,痛苦过绝望过挣扎过重生过,好不容易就要见到幸福的曙光,却又彻头彻尾的被打回原形,林盛夏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梦里,姜橘生看着将苏暖拥入怀中的唐淮南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而他爸爸双手带着手铐扯住她的手,她崩溃到大哭,手指希冀的向着唐淮南伸出,而那个搂着苏暖的男人竟冷笑一声将她的手狠狠推开,这一推……她便跌入了万丈深渊里,这辈子不能翻身。   “如果我这次不能活着出去,以后碰到比我好的男人你就改嫁,别为我伤心一辈子!孩子们如果管那人叫爸爸,我不介意的,只要那人能够对你们好!只要他们别忘了我就行!”顾泽恺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在林盛夏的耳边说着,大掌紧扣在她凌乱的发丝间。   顾泽恺说这话时深邃五官英俊的有些不真实,只见他动作缓慢的将深色衬衫袖口挽至肘间,光裸着结实手臂,朝着林盛夏掌心朝上的伸出。   隔着胶带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想要对顾泽恺说些什么,美眸中的眼泪随之淌落下来,她知道接下来顾泽恺定会要乔胤将自己送到安全的地方,可后来呢……她被送走之后呢?林盛夏连凭空想象都不敢!   时间紧迫,顾泽恺甚至都来不及将她嘴上缠绕的胶带给解开,只是用大掌控制住林盛夏左右摇晃的脸,不经意间掌心沁入了她的泪,湿润润的,心尖处的软肉也因这湿润而疼痛不已,他的身形挺拔的像一座大山,两人的视线里有太多翻涌激烈的情感,可顾泽恺知道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一一对她说清楚!   夜色很美,房间里昏黄的光线迷人。   顾泽恺锋锐的脸部线条根根分明的凛冽着,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隔着层层的胶带吻向林盛夏的唇,其实什么温度也感受不到,可他也像是完成了心愿似的,猛地将林盛夏推向乔胤那边,动作有力坚定,没再有丝毫的犹豫。   林盛夏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吻明明刚才还那么靠近过,怎么瞬间她就只剩下了冷?如水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顾泽恺的背影,可那男人竟像是真的狠了心似的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乔胤,如果还拿我当兄弟,就带着她走!走的越远越好!”很快,顾泽恺极冷的声音传进乔胤的耳中,乔胤攥紧大掌,猛地将林盛夏还想要冲过去的身子扯住,向着破木屋外面大步走去,他知道顾泽恺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可若是我活着,你在家里等我,我会去找你!这次不松开了,谁威胁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顾泽恺最后这句忍不住破音,眸中的隐忍穿插过表情里的坚毅,竟让林盛夏说不出的心疼!   虚弱的林盛夏根本不可能敌得过乔胤的力量,可她的头却一直向后看着,在她那双清透的瞳孔里,顾泽恺倨傲坚-挺的背影越发遥远,影子也越来越小,她忽然大悲起来,有呜咽的声音透过宽胶带的缝隙透出,撕心裂肺的,希望能够被顾泽恺听到!   “橘生,你在说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疑惑。   “银行……抢劫……我……你救出来的……我……”姜橘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唐淮南从她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只能听出个大概。   突然,烧的迷迷糊糊的姜橘生眼眶里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冰凉的手虚弱的抓着他衬衫的袖口。林处都静在。   牵制住林盛夏的力道解除,元牧阳眼睁睁的看着林盛夏朝着顾泽恺的方向走去,这好像是他第二次将她送到顾泽恺的面前,第一次是下药那一次,第二次竟然是在这种生死关头,林盛夏这三个字,果然是他生命里最无法横跨的鸿沟!   唐淮南刚刚坐下,此时听到姜橘生的声音快速走到床边,他修长的手似乎想要将掉落的毛巾捡起,手还没碰到枕边,姜橘生却已经慌张的瞪大了眼睛,弄得唐淮南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动作停顿在半空,与姜橘生大眼瞪着小眼。   元牧阳邪妄的轻笑着,反倒有些凄惶的味道掺杂在里面,他落在林盛夏肩头的手渐渐下滑,眼睛隐藏在栗色发后,隐隐绰绰的令人看不清楚,直到手掌空了,就连心也一起空了。   “听我说……”林盛夏当听到这三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时,拼命的摇头,她不听,她只要他活着!有什么话可以等到回家在告诉她!   *************** **************   顾泽恺,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求你,活着回来……   “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将盛夏交给我,我会让乔胤带她离开,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有任何的仇怨你都可以冲着我来!”   刚一转身,唐淮南的动作却猛然间停滞了下来……   “顾泽恺,你这人一贯阴狠狡猾,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让我放了盛夏,和你一对一?你当我是傻子吗?”元牧阳轻笑着,他的手里其实没什么危险品,无非就是个打火机而已,表情似乎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如山水般沉静。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推开……我的手……”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唐淮南耳边响起,他手掌猛地一颤,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顾泽恺也不甘心,他甚至还没有同顾太太拍属于他们的婚纱照,还没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就连糖糖与小黄豆也没有见证他们长大,他怎么甘心?原来越是到这样的时刻,才越是能够回想起还没有做的事情有那么多,人生苦短,他之前何苦要沉溺在仇恨里不能自拔?   她的脸色煞白,顾泽恺又何尝不是,两个皆是因为即将失去的疼痛!   林盛夏眼泪刷刷的落下来,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他怎么可以像是交待遗言似的对自己说,他让她改嫁,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第二个顾泽恺可以让她的心忽上忽下,可以给她第二段惊心动魄的爱情?顾泽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对自己说让她改嫁的话……   回到家后,或许是因为最近太过于疲惫,姜橘生竟然发起了烧,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就连高跟鞋都是唐淮南帮她脱的。   他的拥抱太过于用力,用力到几乎让她呼吸困难的程度,凌乱的吻落在她被薄汗打湿的额头上,顾泽恺涔薄的唇没有一点温度,甚至还有些干裂,吻落在细腻的皮肤上刺刺的,可就是这样刺刺的触感,才令林盛夏有了真实的感觉!   今日七千字更新完毕,感谢今日给大央投出月票的每一位亲,谢谢大家陪伴我一路走到十月。   感激,感谢,感恩。   正文 夏至·414 情深不寿(1)   乔胤是强势的,既然答应了顾泽恺,那他一定会带着林盛夏来到安全的地方,这是他对兄弟的承诺。   林盛夏起初是不走的,可她驾不过乔胤的力量,头发粘在被泪水打湿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的,或许这辈子林盛夏从没有今天这么狼狈过,她的那些理智与坚强在这瞬间土崩瓦解,马上就要失去顾泽恺的疼痛一直在心口泛滥着。   这些情绪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扎着她的心口,她疼的要疯了,却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眼泪以一种汹涌的姿态从眼眶喷薄而出,凄凉而又绝望!她的顾先生正在面对着危险,而她唯一能做的事情竟然是离的他远远的,林盛夏打心底不能接受!   如果我这次不能活着出去,以后碰到比我好的男人你就改嫁,别为我伤心一辈子!孩子们如果管那人叫爸爸,我不介意的,只要那人能够对你们好!只要他们别忘了我就行!   林盛夏头疼欲裂,胃也跟着疼痛了起来,她麻木而茫然的看着火光冲天,原本以为自己会哭的,可干涸的眼眶竟然一滴泪都没有,她甩开影的手向前踉跄走了两步,腿都是软的,谁也没有阻止她……   茫茫的梦境里,林盛夏隐约听到他的声音,疲惫而又温柔着,还带着给她无限安全感的信任,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能够相信他了?相信这个男人可以给她幸福,也相信他们可以拥有幸福!   当在心里确定这一点之后,乔胤这次再也不顾林盛夏会说什么,也不顾她的抗拒,到最后甚至冷脸将林盛夏削瘦的身体扛上肩头,向着明亮的地方走去!   那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以为自己真的在那一刻失去了顾泽恺,怎么可能?顾泽恺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危险都没有事,这次一定也可以逢凶化吉的!   她觉得自己很烫,烫的快要不能呼吸了,林盛夏想要睁开眼睛,她尝试了,却没有任何的效果,耳边似乎传来很多人的说话声,可她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夜晚的天气总是这样多变,明明刚才还无波的天空此时大片阴云聚集着,林盛夏与乔胤无声的对视之中,点点细雨落下,不大,绵绵的,但却很快将两人的脸上打湿,林盛夏凌乱的发贴在脸上,眼神坚毅!   因着刚才剧烈的疾行,林盛夏鼻翼微张用力的呼吸着,乔胤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脸,夜色迷蒙当中他脸庞上有着层层薄汗,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此时这个男人的眸光有着复杂划过,尽管视线因着夜晚受到影响,可他依旧能够清楚的捕捉到林盛夏脸上的清冷与坚决!   胤强了泽整。她不过走了两步就跌坐在地上,秀拳一直僵硬的紧握着,苍白到接近透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瞳孔伴随着那声巨响骤然紧缩。   长痛不如短痛最后一层乔胤索性一气揭开,唰的一声,白颊一片通红!   他们两人的脚步很沉,急促的脚步伴随着她时不时的踉跄,在密林内走的极为狼狈,不知道就这样前进了有多远,林盛夏倏然的蹲下再也不肯向着下山的路走一步,其实前面已经隐约可以看到点点的灯光,可任凭乔胤如何用力,这个女人眼神坚定的再也不肯向着更远的地方迈进。   “把我送回去!”林盛夏顾不得其他,看着乔胤沉声开口,语气坚定带着种毋庸置疑的味道。   封住口的宽胶带撕开的时候连起皮肉,疼痛感瞬间袭来,林盛夏却抿着唇不发一语。   一天没进食的林盛夏胃部正顶在乔胤的肩头,干呕的感觉明显,眼神却镇定着,她心里其实明白乔胤说的是对的,她已经错过最佳的时机,现在原路折回的危险已经大大增加,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在给乔胤添麻烦!   “我答应了顾将你送往安全的地方!”她以为自己不想要冲回去救他的兄弟么?   在梦中,顾泽恺原本应该很清晰的脸庞却模糊的怎么也看不清楚,他对她的残忍对她的不屑慢慢变成他对她的妥协于宠溺,不论是多年前的他,还是多年后的他,任何细微的表情林盛夏都记得清清楚楚,像是印刻在骨子里似的清晰,又好似她本就与他同为一体,同悦同痛!   “只要有我在,元牧阳是不会点火的,顾泽恺明明知道这一点,他还是将我推给你,他是拿命在跟元牧阳赌,你明不明白!”   “不行!就算是你说的那样,现在我们已经离开那么远,木屋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根本预想不到,影和我的人马上就到!你不能冲动!别忘了糖糖和小黄豆还需要你照顾!”细雨绵绵之中,乔胤的话回荡在林盛夏的耳边,糖糖和小黄豆是她放不下的牵挂,可木屋里的男人是她这辈子的最爱,恍惚中,远处的公路上似乎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一声接着一声。   可若是我活着,你在家里等我,我会去找你!这次不松开了,谁威胁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四周白晃晃的,消毒药水味浓郁,像是病房,而林盛夏攥紧的秀拳上还插着输液针,因着刚才剧烈的动作回血严重。   影带着众多人马赶到,乔胤将林盛夏交给他,严肃简单的吩咐了几句,便示意他身后的人手跟随自己上山!   “不……不要!”林盛夏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苍白的脸上遍布着层层薄汗,胃部翻腾的感觉瞬间传来,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因着恐惧与起身的眩晕,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温柔的手拍在她的背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盛夏才停止了干呕,转过身来看着床边站着的所有人,叶以宁与长安一脸焦急的看着她,就连慕惜之也坐在轮椅上,苍白的面色上带着不安,唯有乔胤双手环绕在胸前,倚靠着床边面色凝重。   “我不能陪你到老了,怪我吗?”突然,耳边传来顾泽恺的声音,林盛夏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淌下来,可还不等她说话,自己就已经被猛地推开,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顾泽恺开始燃烧起来,红色的火光灼烧着他。   乔胤的表情一顿,露出今晚唯一一个放松的薄笑,看样子是影来了,只要将林盛夏平安的送回市内,剩下的事就交给他好了!   林盛夏的话音落下,乔胤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中蓦然回想起顾泽恺那双隐忍漆黑的眼眸,那男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可顾泽恺却不能够冒着丝毫让林盛夏面临危险的可能,所以他才让自己将林盛夏带走,独自面对着元牧阳!   那夜,林盛夏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那里,伴随着眼前黑暗的来袭,她身体柔软的倒在脏污的泥土之上,昏了过去……   结婚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好像还从未享受过真正的平静,总是有大大小小的事情来影响着他们,快乐的时间太短暂,短暂到就连梦里的林盛夏都那么的不安凄惶,生怕平静就是更汹涌的惊涛骇浪!   林盛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依稀看到了一路走来的种种。   *************** **************   林盛夏麻木的攥紧着手心,用眼神示意乔胤将封住口的胶带给拆开,四周皆是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安静,两人甚至能够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却没办法听到任何来自于密林深处那两人的声音。   梦境片刻转换,林盛夏发现这里竟是家里,顾泽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她出现温柔一笑,就连嘴角的笑纹都那么清晰的呈现在林盛夏的眼前,她眼眶一热疾步走到他身旁坐下,还觉得不够似的双手张开将他的腰身给紧紧抱住,紧到像是没有人能够在分开他们。   她的脸上还纵横交错着泪痕,宽胶布留下的痕迹也还在,可林盛夏整个人却给人一种肃然不可冒犯的感觉!   就在此时,一阵轰然的巨响传进众人的耳中,距离虽然隔得很远,但还是令人感觉到了地动山摇,几十年的老树因着波动枝子刷刷作响,有什么东西从树上落下来,没人注意,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远距离外的冲天火光给吸引住,烈焰滚滚之中黑烟伴随着清冷的雨丝竟让人从头冷到脚心,影帮林盛夏解开束缚的动作停了,乔胤向前冲的脚步停了,没有人说话……   那么之前,他将全部身家都转到林盛夏名下,又是不是已经预料到自己有可能面临这样的危机?   乔胤在离开时特别将迈巴-赫留下,影的救援若是一来可以顺着密林内唯一的光源搜寻,这样也可以缩短救援时间!   见到好友林盛夏的记忆瞬间回笼,她缓慢的抬起头来,虚弱无力的对着他们开口。   “顾泽恺呢……”叶以宁几个人面面相觑,在想怎么用不刺激她的方式来回答她的问题……   最后还是慕惜之默默的打开病房内的电视……   正文 夏至·415 情深不寿(2)   林盛夏的动作瞬间静止了,安静的病房里没有人在说话,电视屏幕上的声音淹没了寂静,而外面的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落地窗上,床头柜上的报纸刊登着t市今日的头版头条,可这一切林盛夏都没有注意到。   电视上直播节目的两个主持人讨论着t市商界巨鳄顾泽恺出事的消息,跟病房内面色沉重的众人相比,主持人的表情显得事不关己的轻松,他们甚至用着调侃的语调来说着,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听着,慕惜之在叶以宁的眼神示意下想要换台,虽然不至于说墙倒众人推,但是那些凉凉的讨论还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宁肯看干巴巴的新闻播报,也好过这个……   不是当事人谁都不能够明白这种痛苦,越是这种时候便越是能够考验媒体人的责任心,同样的新闻在做,有些媒体着实令人不悦,而有些媒体却能够令人感同身受。   林盛夏清澈的眼睛只是平静的看着电视,脑袋里却乱糟糟的。   不过因为小畜生的事情元氏之前也元气大伤,他手头上的资金并不算太多,可能整件事情要花比他想象中更多的时间,不过元并不担心,淮南现如今是绝对不可能出面代表顾氏的,更何况之前他的那些负面新闻影响还没有完全消散,林盛夏刚刚丧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如果可能的话,或许他能够连同恺夏集团一起收入囊中也说不准!   长安将脸埋入到乔胤的怀中,她很难过,而叶以宁与慕惜之也忍不住的拭泪……   顾泽恺虽然是顾家的假孙子,可作用却不小,他死的好,死的真好!   元一边笑着一边转过头去看着苏云玉的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在他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身子一哆嗦。   明明这些人说的每个字自己都能够听懂,可是为什么合到一起,她却听也听不明白?   “遇难?真好笑,他们竟然说顾先生死了!”林盛夏淡淡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声音干涩而又沙哑,更像是磨砂纸擦过墙壁。   在梦里顾泽恺先是将她推开,然后全身开始燃烧的样子不断在脑海里回放着,一遍又一遍,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哭不闹。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刚才她不顾手背上还扎着的输液针走到慕惜之的面前,那针是硬扯下来的,血顺着她手背滴滴答答的落在白瓷地板上,任是谁都无法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除了林盛夏自己没人知道。   苏云玉依旧维持着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坐在沙发的旁边,周围的佣人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低头保持着沉默。   消毒药水味在病房里传进林盛夏的鼻息内,她讨厌医院,当年送走妈妈,惜之出事,后来又送走了爸爸,还有糖糖的假死……   不论叶以宁说了什么,林盛夏都只会回应一句她要回家,最后索性连话也不说,只是倔强的紧抿着唇,沉默的将视线落在窗外,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就连哭都不哭,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疲惫,那种疲惫与悲伤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直至蔓延进整个氛围里。   可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盛夏振作起来,顾泽恺离世的消息对她来说是个重创,可她不能因此垮掉,她还有糖糖和小黄豆要照顾,两个孩子已经少了爸爸,怎么能够再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呢?   唯有林盛夏,是笑着的……   此时的元家沉浸在喜悦的氛围里,看到电视新闻上的报道,元张狂的笑声几乎要传遍了整栋别墅。   “爆炸带来的冲击波与烈焰滚滚引起了警方的重视,现在他们在调查整件事情,顾和元牧阳的尸体还没有找到,但是那边的人说爆炸的威力极有可能会令在里面的人……尸骨无存!”乔胤最后四个字快速掠过,其他人听的心惊,叶以宁与慕惜之听得心惊,那是他们从未了解过的世界,一个血腥危险的世界!唯有林盛夏,依旧维持着清冷的表情看着电视,最后甚至还轻笑了起来。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知道顾泽恺没有死,他说让我在家里等着他的,他会来找我……”林盛夏唇角勾着笑,清冷的眼神温柔了起来,如果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等到顾泽恺,她愿意的,她都已经等了他那么多年了,多一些少一些,有什么差别呢?   “爸,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苏云玉心里没底,这次元好像要孤注一掷的给顾家一次重击,可就算是顾家没人了,林盛夏也不好对付,更何况她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从上次在医院门口林盛夏说到大火的事,她心里的不安感就一天比一天要强烈!   “盛夏,你已经昏迷两天了。”慕惜之虽不忍,却也不想要让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所有的事情能做的都做了,警察那边在今天傍晚就停止了寻找,顾泽恺出事的消息在傍晚时分被不知名的人陆续放出,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却见林盛夏面无表情的下了病床,干涩苍白的唇抿地紧紧的,径直从坐在轮椅上的慕惜之手里将遥控器接了过去,重新换回到刚才的频道,她的身体套在松垮的病号服里面显得如此削瘦,倚靠在床头,单手还维持着攥紧的姿势,另只手握着电视的遥控器。   顾泽恺遇难的消息对t市的商业圈来说真的是一记重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灾难。   他坐在电视前面拍着大腿连声叫好,小畜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竟然把现如今顾家对外的支柱顾泽恺给弄死了,这对现如今风雨飘摇的顾家来说可真的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简直是太和他的心意了!   元家别墅内。   长安原本想要上前却被乔胤一把抓住,她转过头去看着乔胤,却见他无声的摇着头。盛的了病一。   “乔胤,继续的去找顾先生,外面的雨还没停,天还没亮,只要不放弃一定还会有希望的!”噼里啪啦的雨声传进了她的耳中,她昏迷前的最后记忆就是下雨了,现在天还没亮,应该过去没多长时间!   所有人的注意力皆放在林盛夏的身上,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乔胤的表情,他的手落在旁边的柜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眼神幽暗,透着不明意味的漆黑。   “盛夏……”叶以宁想要开口拒绝,却在林盛夏投射过来的眼神里噤声,那种茫然的失去焦距的眼神,看的她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她的盛夏外表从来都给人坚强的假象,多少次叶以宁希望她能够像是寻常女人那样,偶尔示示弱,可当这个愿望终于成真的时候,叶以宁却一点都不开心!她开始拼命的想要跟她沟通,她希望她能够继续的好好生活下去……   那笑声很细微,却还是被所有人听在耳中,林盛夏苍白到接近透明的脸颊上绽放着美好的浅笑,可她看着电视的眼神却像是在看着别人的事情般,细细的手指被攥的紧紧的,就连骨节都泛着青白。   “我的人赶到的时候木屋已经被炸毁了,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乔胤的声音传来,其实情况比他说的还要糟糕,周围的一切都被毁的彻底,燃烧着的废墟温度太高,他的人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   “云玉,等着吧,我们元家扬眉吐气的时候就快要到了……”   *************** **************   自从上次淮南被踢出顾氏之后,顾氏便只能够指望着顾泽恺,现在顾泽恺都没了,明天等到太阳升起来,顾氏的股价一定会大跌,到时候自己要是私下联系几个股东,在接连吸纳些市面上抛售的,他元成为顾氏最大的股东,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么?顾泽恺死了,顾氏完了,顾弘文也要垮了,有生之年自己能够看到顾家这么的落魄,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高兴的事!   林盛夏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神落在窗外,明明天还是黑的,为什么惜之却告诉自己已经两天过去了?   “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我要回家!”过了很久,林盛夏淡淡的开口,她双手手腕还有捆绑过的淤紫痕迹,眼神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没有人在说话,病房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回响着。   他隐藏的很深,就连站在他旁边的长安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元忙着打电话,暂时没有回答苏云玉的问题,他给附近的丧葬品店里预定了套寿衣,原本是想要送给顾弘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提早派上了用场,吩咐着对方送去医院谢青鸽的病房,挂断电话后又连连笑了好几声!   接连失去两名年轻的集团掌舵者,悲痛之余不知道接下来股市会不会迎来寒冬!   叶以宁的喉头一哽,别过脸不去看她,盛夏难道到现在都还以为是事发的那天晚上么?   今日六千字更新完毕,不出意外明日会多更一些。   感谢今日给大央投出月票的亲们,感谢你们o(n_n)o~   正文 夏至·416 他送寿衣,我送棺材   办理完出院手续,乔胤执意要求亲自送林盛夏回家,她没有任何的回应,乔胤只当她是默许了。   叶以宁打过招呼之后就推着慕惜之的轮椅送她回病房,这两天他们二人一直陪在昏迷的林盛夏身旁。   林盛夏这条情路走来有多坎坷叶以宁与慕惜之是最好的见证人,在顾泽恺与林盛夏结婚的最初那几年,她们曾经想过这二人会分开的无数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过这场婚姻会以一方的离世而告终,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身为闺蜜的二人也与林盛夏同心同痛。   她的心思,没人能猜测的到。   对于顾泽恺来说奶奶和允儿都是重要的家人,现在他暂时不知去向,她应当代替他照顾好他们的。   “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么?你做的那些事是所有悲剧的开始,如果不是因为你,孩子从一开始就不会被偷换,顾家也不会变成这样!”谢青鸽猛地拍着身边的床铺,容妈安静低头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保持着隐形人一般的沉默。   “遵守职业道德自然是好的,你不说我也不在问,不过……”送货员的心随着林盛夏话语的转折而起伏着,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了口口水,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压迫感十足,就连那双眼睛也不敢长时间的直视。   “允儿安全了么?”林盛夏抬起头来看了眼乔胤,如果她真的已经昏睡两天了,那么允儿是否安全?   很快,她就从洗手间里面出来了。   乔胤深深的凝视了林盛夏一眼,在他眼里很少有能称得上独特的女人,可顾太太绝对能够算的上一个,从最开始知道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在到边境的那次见面,紧接着后来的一系列事情都能够让人感觉到她的坚强独立,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刻里,她却依旧能够想到顾泽恺的家人,有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可敬一些还是可叹一些。   “胤……”长安揪了揪乔胤衬衫的袖口,小巧精致的五官里皆是担忧,她虽然对很多事情懵懂着,但却对人的情绪很敏感,顾太太从醒来到现在都维持着一种平淡的状态,这好像……并不算是正常的一件事。   理出意求二。一时之间病房里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安安静静的就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林盛夏依旧随意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只是眼神看了看地上的寿衣又看了看送货员的脸,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而谢青鸽同顾弘文在见到大敞的门外站着的女人时,均是心头一惊,刚才的话难道都被林盛夏给听了去吗?   两人随后离开了病房,却不曾想林盛夏踏出病房后就一直站在走廊的某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孤零零的影子清冷的被无限拉长。   林盛夏说完那话也不管乔胤同意还是不同意,径直的转身向着电梯走去,夜里的医院略显安静,就连脚步声都是冷冷清清的。   可跟其他人的悲痛呈反比的却是林盛夏淡漠的表情,她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的模样,安静的去洗手间将病号服换下来,整个过程保持着沉默,不疾不徐的,按照她一贯的风格来动作着。   她的眼神黑漆漆的望着自己,瞳孔里像是照不出人来似的,眼睛就像是寒潭水般,令人心里发憷!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回荡着,谢青鸽的病房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门半敞着,有对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里面传来,林盛夏站在门前,因着听到了谢青鸽与顾弘文的对话并没有直接推开门进去。   “恩,在你被绑架的当天就被人送去了医院,当时面临流产的危险,不过孩子最终是保住了。”乔胤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眼林盛夏的表情之后转而又开口。   “我们顾家不是没人,为什么要找一个外人……”   “他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我喝醉的时候就把白玉佛的事情告诉了苏紫,不然他以为苏紫带着孩子那么多年为什么不去找他!”   顾弘文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谢青鸽打断。   像是注意到他们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林盛夏慢慢抬起头来露出那张近乎冷淡的脸,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的走进了病房里。   送货员接过支票点头想要离开,却再度被林盛夏伸手拦住,她美丽的脸庞苍白剔透的惊人,精致的五官冷漠着,用眼神示意他捡起地上的寿衣,干干净净的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的点缀,却令人不敢直视。   “我出三倍的价钱,买你们店里最上等的棺材,连同这衣服你给我一起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去,这么做就不为难你了吧?”林盛夏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他胸口的牌子,已经知道他是哪家店的店员,淡凉的口吻惊住了对方,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   林盛夏淡笑不语,眼角眉梢的冷意却没有丝毫的融化,乔胤沉默的签下张支票递给送货员,上面的数额高的令人咂舌。   乔胤没说话,只是低头温柔的拍了拍长安的背脊,算是安慰。   林盛夏向着病房外离开的纤瘦身形蓦然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过了一会儿平静的扭动门把,将病房的门打开向着走廊外走去。   “他已经死了!谁送来的东西?送的什么东西?”顾弘文像是要掩饰见到林盛夏的尴尬,猛地将送货员手里的箱子接了过去,却不曾想没封住口的箱子就这样直接掉在地上,里面的藏蓝色寿衣一角落了出来,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他赶忙收拾好地上的寿衣,这次离开再也没有人阻止他,林盛夏的视线转而落在顾弘文同谢青鸽的身上。   “这个……请不要为难我,我不能说!”送货员见众人的脸色不对,又听到签收人已死,心里知道情况肯定不妙,随便的在单子上做了个标记转身就想要离开,却不曾想刚转身却被站在身后的女人吓了一跳!   来送东西的小伙子礼貌的敲了敲门,见门敞着索性推开走了进去,见床上还躺着病人,他的眼里似乎划过诧异,不过还是礼貌的开了口。   “我想先去看看奶奶……”那些不实的报道被她看到,不知道该有多么的伤心,奶奶年纪大了,承受不住这些。   “我当初怎么会嫁给你这个畜生,我在你身边睡了几十年了怎么就没看穿你……”谢青鸽情绪激动的干咳起来,顾弘文上前一步想要帮她抚背,却被她的一句滚字惊的僵在原地,好半天没有任何的动作。   “抱歉请让让……”林盛夏旁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她淡淡的抬头瞥了对方一眼,微微侧身让开。   “我是来送货的,我的委托人已经将钱付过了,谁是顾泽恺先生麻烦签收一下吧?”送货的小哥低头看着手里的签货单,语气刻意转为压抑,他们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伪装难过!   “现在连泽恺都出了事,我们顾家果然是没人了!顾弘文,这是报应啊!”谢青鸽的声音很虚弱,还带着些沙哑,像是刚刚哭过。   “他不是我们的孙子,就算泽恺死了,我们顾家也不是没有人!”顾弘文不带感情的回应,只是声音疲惫。   顾弘文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再度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望着,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   这场孽债从那尊白玉佛开始,将几代人的联系都带上了血腥的味道,而这竟只是因为两个老者的自私,实在是可悲可叹!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集团的问题怎么解决?泽恺的新闻被爆出来,明天天一亮股市一开盘对顾氏是重创,我们现在能够倚靠的人只有盛夏了,她对公司的掌控力绝对不亚于泽恺,一定有办法……”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向着两边敞开,林盛夏稳步踏出,身后跟着长安与乔胤。   “三……三倍?可是最好的很贵……”对方懦懦的开口,这可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家应该付不起。   病房内的谢青鸽同顾弘文正在冷声对话,两人谁都没有发现门口多了个人的身影。   “错的是元!几十年来一直是他放不开过去!”林盛夏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听着两个老人的对话,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也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甚至旁若无人的低头摆弄着细细的手指。   电梯上升的过程里没有人说话,林盛夏轻抚着淤紫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姣美的侧脸带了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刚才他说的话……果然都被林盛夏给听到了!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林盛夏的脸上,似乎是在等待着接下来她要说些什么,凭着她一贯强势的性格,说些什么……   只是等到了最后,林盛夏却只是轻轻的扯动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略带讽刺的笑容,随后什么话都没说的,转身离开!   正文 夏至·417 人在做,天在看   回家的路上,林盛夏全程无言,长安疲倦的像是只猫儿似的趴在她的肩头,微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   在长安的心里,唯有身体靠近的温暖才是真正的温暖,尽管林盛夏冷的像块冰,可她还是蜷缩在她身边,希望借着自己的温度来让她好过一些,因为尽管在别人眼里林盛夏或许是平静的,在长安的眼里她的心却缺了一大块,她喜欢林盛夏,自然不希望她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   医院到别墅区的路很快就行驶完了,尽管已经是深夜别墅区的正门外还是蹲守了许多的记者,似乎是在等待着谁的出现。   但却被整齐有序的黑衣保镖齐齐的拦在门外。   “不用担心记者的偷-拍,我已经派人守住了门口,不过最近还是少出门最好!”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林盛夏,乔胤沉声说道。   将林盛夏送回家,出门口的时候乔胤却被她叫住,随后一张签好字的支票递了过来,数额同乔胤刚才在医院里签好的那张一样,看似将什么事都放在眼底的林盛夏实则比谁都要看的清楚。   乔胤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深知林盛夏的性格也没推拒的收下了,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林盛夏却已经缓缓将门阖上,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淹没在门板后面,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转过身,脸上带着疲倦的长安安安静静的站在车旁目送着林盛夏的离开,与乔胤对视的瞬间,抿唇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   ******** ******* ******* *******   林盛夏阖上门,回到家的瞬间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将她环绕着,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上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恐怕她会怀疑之前的一切全部都是梦境而已,自己没有被元牧阳绑架,顾先生也没有去救她。   厨房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味,或许是听到了门口响动,佣人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林盛夏很是惊喜,又想起电视上看到的新闻表情转为难过。   “太太回来了,我在给你做点饭吧!”   谁也没有想到前两天还在家里的人好端端的就没了,死的还那么惨烈,连尸骨都寻不到,留下这家子人,真是凄凉。   “不用了,这几天麻烦你了,你回去吧,最近外面记者比较多,家里我照顾就好,先别过来了。”尽管不喜欢别人眼底的怜悯与同情,可林盛夏还是礼貌的出声,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佣人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走进厨房摘下围裙随后走出来,迟疑的看了眼林盛夏,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林盛夏不置可否的没有回应,顾先生还没有死,她有什么好节哀顺变的。   或许是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糖糖小小的身影从楼梯口出现,乌黑柔顺的发披散在身体两侧,穿着棉质的睡衣脱兔似的跑了下来,脖颈上露在外面的链子隐隐发亮,很快便来到了林盛夏的面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盈满了见到妈妈的喜悦,微翘的眼尾与顾泽恺如出一辙……   “妈妈……”糖糖的声音很细很小,也有些不太清楚,可总归是能够发出声音了。   林盛夏笑笑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发顶,脸上淡漠的表情转而变得温柔起来,身子半蹲下来将糖糖搂入到怀中,把头埋在她肩窝的位置。   糖糖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奶香味,见妈妈这样,糖糖伸出小手轻轻滑过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慰林盛夏似的。   “妈妈,爸爸呢?”或许是怕刺激到糖糖,佣人并没有让她看电视,关于这点林盛夏明白过来后很感谢对方。1csA5。   “爸爸有事出差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只有妈妈照顾糖糖和小黄豆。”别人都以为她林盛夏会垮掉,可她不仅仅坚信着顾先生还活着,更因着有糖糖和小黄豆的存在,她会变得更坚强更勇敢。   只因为她不仅仅是顾泽恺的妻子,还是孩子们的母亲!   糖糖笑得很甜,像是沁了蜜似的,林盛夏站起身来握住了她的小手,向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和妈妈一起去看看小黄豆好吗?”不经意间,林盛夏的手腕露出了被绳子捆绑留下的青紫淤痕,在糖糖没有发现之前,她将袖口向下拉了拉遮住,在孩子的面前,她不希望露出任何的异样。   糖糖快速的点着头,爸爸妈妈不在家的这几天都是她帮忙照顾弟弟的,小黄豆可爱极了,还会吸她的手指头。   林盛夏仔细的将糖糖发角翘起来的地方抚平,与她手牵手的踏上楼梯……   ******** ******* ******* *******   元家别墅里。   今晚元霑的心情极好,很早就回到房里洗浴,甚至还说等到晚点要开香槟庆祝一下。   唯有苏云玉还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播报,尽管当天晚上有小雨,但是当天晚上的火势还是差点不能控制,毕竟现在还不到树叶茂盛的时候,山里的枯木枝很多,一不小心就烧起一片。   她歪斜的倚靠着黑色真皮沙发,或许是对火有阴影的关系,见到屏幕上有火的画面立马转头不敢去看,嘴里还在念叨着心经之类以求心安。   顾家,真的就这样没落了吗?苏云玉如是的想着,直到门口的铃声响起,她慌张的抹了把脸,示意站在一旁的佣人去开门。   片刻后,佣人急促的尖叫声想起,或许是随后捂住了嘴,可尽管如此那声音还是吓了苏云玉一跳。   “嚷嚷什么!”苏云玉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佣人转过脸来,脸色煞白煞白的,手指哆哆嗦嗦的伸向门外。   却见配送的小哥面色肃穆的将手里的单子递给苏云玉,手机还捧着那件藏蓝色的寿衣,身后的白色面包车上缓缓的抬下来一口上等木料的棺材,刚才那小佣人就是见到那口棺材后才吓得脸色煞白的。   别说是她,就连苏云玉自己在大晚上的看见有这么一口棺材放在自家的门口,也得吓掉三魂七魄。   “你们怎么回事?谁让你们送来的?存心给我们家找晦气是吗?”苏云玉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个配送员,脸上被火烧过的痕迹也同样的吓到了对方,见到那人的表情,苏云玉原本就很烦闷的心情更是找到了发泄口。   “不……不是,这是你们家订购的寿衣,然后送去医院对方拒收,还付了三倍的价钱让我们给这个地址送来棺材。这是上等木料的……”   送货员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已经砰的一声当着他的面给摔上了,苏云玉倚靠着门板用手轻拍着胸口,那棺材还敞着口,就像是随时有什么东西会爬出来似的,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她忍不住靠着门哆嗦下!   不知就这样过去多长时间,洗完澡的元霑神清气爽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苏云玉这副表情拧紧了眉心。   “发生什么事了?”元霑的声音里带着惯性的骄傲,微抬起下巴开口询问着她,苏云玉的唇瓣哆哆嗦嗦了几次才开口。   “顾家,顾家给咱们送来了口棺材!”这句话刚一说完,元霑原本闲适的脚步瞬间急速的走了过来,想也没想的推开堵在门口的苏云玉,打开别墅的大门,外面乒乒乓乓的,却见签单的小哥与送货的人正将棺材抬下来,整整齐齐的横放在他们家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元霑大喝一声,吓到门外几人。   “那个,那个我们是来送货的,有位年轻小姐让我们把衣服和棺材一起给送来……”签单的小哥回想起在医院见到的那个漂亮女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原本以为是大生意,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棘手,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老人,心底生寒。   家长眯打林。“年轻小姐?什么年轻小姐?你说的是林盛夏?”元霑的视线落在那口嵌着金边的黝黑棺材,表情不善。17746141   “我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但是她出了三倍价钱让我们把棺材送来,还说……”签单的小哥回想起在停车场又再次遇到那女人的情景,面无表情令人心底生寒。   “说了什么?”元霑眉峰挑起,脸上的皱纹都带着戾气!   “她让我转告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早晚都会到的!所以别着急!”他回想起当时空荡的停车场内,她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传进自己耳中,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黑漆漆的眼瞳慢慢的注视着自己,好似幽灵似的,着实令人心惊胆颤。   他只管送货拿工资的,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怨,可这老者表情太过吓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元霑看着堵住自家门口的黝黑棺材,猛地大掌拍在盖子上,落井下石的喜悦感在这一刻瞬间泄了气,只剩下满满对顾家的愤怒,在他的心里,林盛夏一样是站在顾家那边的!   “给我扔了,滚滚滚……都给我滚!”   元霑快速的摆动着手臂,凶神恶煞的模样瘆人,还湿着的头发有水滴在地板上……   ..   正文 夏至·418 人和人的缘分   夜深时分,沿海别墅卧室内。   乔胤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发麻的手臂从长安的头下抽出来,看着她安恬睡颜,线条冰冷的脸部线条稍稍松动,笑了笑后起身向着衣帽间走去。   很快他就走了出来,精心剪裁的黑色衬衫无形中彰显了他的冷峻与尊贵。   蜷缩在床上的长安有些不安的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内,原本已经向门口走去的乔胤折回来弯腰在她额头上轻柔的印下一吻,直到见到长安蹙起的眉心散开,这才终是放心,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很快车库那便传来了引擎发动的声音,雕花大门缓缓敞开,流线型的跑车瞬间融入到茫茫的夜色里。   乔胤的目的地很明确,这几天T市最大的房交所卖出了套近两年来都有价无市的奢华别墅,买方委托代理人订购后直接用账户划款,而这个神秘莫测的买家却一直没有露过面,现如今这套别墅的钥匙却在乔胤的手里。   他的脸就是张通行证,在经过别墅层层关卡时畅通无阻,外围被严密的保镖防护着,内围自然也不少,在见到乔胤时皆是恭敬的低头示意,腰间鼓鼓囊囊的,西装外套下隐隐可见枪支的痕迹,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   乔胤将车停在别墅前,硬实的鞋底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无形当中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别墅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一股浓重的消毒药水味道瞬间袭来,奢华别墅的内部结构沿袭买来之前的模样,或许是前任主人太过于懂得享受,皆是用的最高级的装修材料,所以也造成这栋别墅长久以来有价无市的现象,而这个现象终结于那场爆炸案之后的几个小时里。   推开其中的一间卧室的门,里面的几名专科医生很显然因着害怕而被惊动了,房间里还有持枪的人站在旁边,而宽阔的大床上,躺着刚刚脱离死亡威胁的男人,薄被下的身体是赤-裸着的,床边的监视仪滴滴答答作响着,生命体征刚刚稳定下来。   这是经过了很多次抢救后的结果,尽管自主呼吸很微弱,可也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17746161   乔胤在听到医生的简单描述后总算是微微的松了口气,他的兄弟,没有死在边境,自然也不会死在T市!   紧接着医生简单的汇报了下旁边卧室里的那个男人的情况,跟此时躺在床上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男人来说,对方的情况实在是好了太多,不过因着剧烈爆炸点不算远,所以受的伤也不轻。   乔胤无声无息的看了眼手下,对方很快心领神会,将疲惫不堪的医生带到旁边的房间休息,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乔胤与影两个人。   待到房间里真的安静了下来,乔胤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看着男人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眉峰不曾松开过。   无声无息躺在床上像是死人一样的男人,赫然就是顾泽恺!   当初林盛夏晕倒之后,乔胤带着人迅速的赶到爆炸地点,原本以为顾泽恺同元牧阳必死无疑,却不曾想到在距离爆炸现场有段距离的地方看到人影,他的人迅速确认赫然就是顾泽恺同元牧阳。等他看到两人时,顾泽恺因为压在元牧阳的身上承受了更多的冲击力,几乎是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相较之下元牧阳却好了太多。   在送往救治的途中顾泽恺曾经短暂呓语,他不想要让顾太太见到他现在废人似的样子,他不允许……   乔胤锁紧了眉心,他看着躺在床上仅能倚靠着仪器维持生命的顾泽恺,心里无比的压抑。   “乔先生,要不要将顾先生还活着的事情告诉顾太太,我怕……”影终归是担心的,他担心林盛夏会因为这次的意外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而乔胤闻言只是笑了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说林盛夏不绝望是不可能的,可她毕竟是冷静的,对于影的担心乔胤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只要糖糖和小黄豆还在,林盛夏就不会做傻事。   更何况,顾不希望林盛夏见到他这副模样……   “要不要告诉顾太太,等到顾醒了,让他自己做决定!”乔胤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声音过后,房间里仅回响着医疗检测仪器的声音……   ******** ******* ******* *******1csAp。   姜橘生这两天一直高温的状态,因着发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睡了转醒,醒了又睡,几乎没什么清醒的时间。   她烧了几天,唐淮南就伴在她身边几天。   床头柜上还放着个待机状态的笔记本电脑,穿着白色衬衫外罩格纹毛衣,英伦风十足的唐淮南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眼神却隔着偌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向开着床头灯的房间,被橘色的光芒笼罩着。   刚刚还在下雨的天气转眼雨又停了,他手里夹着的香烟红光明明灭灭的,白色烟雾缭绕过他的五官。   他刚刚挂断来自顾弘文的电话,对方不死心的一直拨过来,唐淮南最终索性将手机关上,他温润俊雅的五官此时绷得很紧,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烟,随后将烟头摁灭在雕花的围栏上。   唐淮南终于想起姜橘生到底是谁,这不得不归功于互联网的强大,如果没有网络,恐怕凭着他自身的记忆,最终也只能隐约记起个模糊的身影,这辈子也不能够将那模糊的身影同姜橘生划上等号!   他对于那场银行抢劫案的唯一印象也只能同遇到苏暖联系在一起,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与姜橘生也早就见过面了。   人和人的缘分竟然是这样的微妙,原本以为毫无交集的人竟跟自己的人生有过这样的牵扯,他甚至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找到姜橘生时的Twitter,更新时间为他们结婚的前一天。   很简单的一句话,简单到让唐淮南看完无地自容。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请你好好的保护我,淮南?橘生!   充满着对婚姻的向往与天真的期盼,唐淮南甚至可以想象到在电脑前的姜橘生一字字的敲下内容时是怎样的表情,那样单纯的渴望与期盼,殊不知正常婚姻给她带来的却是灭顶的灾难,这场草率的婚姻由他的鲁莽开始,由她的天真陪葬,直至最后走到这条不归路。   他甚至连一场从头到尾属于姜橘生的蜜月都没给她,甚至,从没好好的看过她,又甚至到现在都还确定自己对她是怎样的感觉,可明明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们甚至……还有了曦曦这个女儿!   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苏浩轩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探进脑袋来,手里还捧着杯掺了蜂蜜的水,隔着通向阳台的落地窗,他在见到唐淮南时表情多少有些胆怯,反倒是唐淮南先推开阳台的门走了进来。   “爸……叔叔,我给橘生阿姨倒了杯蜂蜜水。”或许是太紧张的关系,苏浩轩差点交错了称呼,自从知道自己是收养的,他就刻意的管唐淮南叫起了叔叔。   “浩轩长大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爸爸!”唐淮南温润的笑了笑,他的表情很深沉,却不似以前刚刚经历失败时的颓然与压抑。   小孩子对于大人的情绪有种天生的敏锐感,苏浩轩自然也感觉到唐淮南似乎与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胆怯的看着他,真的可以吗?明明知道他只是冒牌货,明明他对糖糖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也还可以拥有爸爸吗?   “别吵着橘生阿姨,她发烧了,让她好好休息在。”唐淮南伸出手揉了揉苏浩轩的头顶,这动作竟像是给苏浩轩注入了无限的力量,就连那漆黑的眼睛也睁的大大的,随后笑着狠狠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生活真平静,真……幸福,唐淮南笑着,视线不由的又落在了姜橘生的脸上……   ******** ******* ******* *******   翌日早晨八点。深胤下睡长。   林盛夏缓缓的睁开眼睛,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强迫自己再度入睡,想要看看在梦中能否与顾泽恺相见,可惜,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无邪的糖糖还睡得正香,嘴角甚至还流淌着亮晶晶的口水,软软的手臂环绕着她的,似乎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她轻柔的轻抚着糖糖柔软的发梢,小心起身又走到小床旁边看着睁开眼睛的小黄豆,他咿咿呀呀的呓语着,最后自娱自乐似的咯咯笑了起来。糖糖同小黄豆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爸爸妈妈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林盛夏伸出手来逗弄着小黄豆胖嘟嘟的小脸,手腕处的青紫依旧未消。   小黄豆好不容易满足的放开她的手指头,林盛夏这才转身走进盥洗室内准备洗漱,习惯性的伸手向着一侧抓去,这次却没有早已经倒好的水与挤好的牙膏,她的手顿在半空当中,眼神却落在面前的镜子上,那张清冷的脸上,眼眶渐渐的红了……   ..   正文 夏至·419 失去你,得到这些又如何   可很快,林盛夏又打起了精神,用凉水扑了两把脸,这才让眼眶的热意退了下去,简单的梳洗过后,她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   糖糖刚刚睡醒,巴掌大的小脸有些迷茫茫的看着林盛夏,经过一夜头发蓬松凌乱的披在身上,揉了揉眼睛,嘴角的口水泡泡还挂在上面。   倏然,她像是想起什么,蹬蹬蹬的跑到小黄豆的摇篮旁,踮起脚尖来吧唧一声亲在他的额头上。   林盛夏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转身向着楼下走去,家里的佣人这两天不会过来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亲力亲为,其实对林盛夏来说这样也好,至少,累的狠了就不会想起那些不该想起的事情,她可以专注的在家里等着顾泽恺回来。   “顾已经将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包括股份等全都转到了你名下,我带律师来就是想要将这件事告诉你!”短暂的沉默过后,乔胤沉声开口,表情里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件事情在顾泽恺出事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已经有了先见之明。   “顾太太,从你签下字的那天开始,你已经是全t市最富有的女人了!”乔胤沉稳的声音传进了林盛夏的耳中,她讽刺的笑着,细白手指蓦然的攥紧手里白纸黑字的文件,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糖糖早安,早餐想吃什么?”林盛夏低头想要亲亲女儿的脸颊,却见糖糖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和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大看着她。   林盛夏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的,所以很快就已经将糖糖的早饭准备好,浓郁的蛋羹香从厨房传来,引得代表律师频频回头,而乔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随意转动着手中的打火机,偶尔会间歇的看看腕间的表。   “没必要,我不想听!”她很简洁干脆,代表律师或许是被乔胤匆忙带来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顺带夹紧了手臂间的黑色复古式公文包。   “不是遗嘱!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听一下!”或许是见林盛夏想要将门关上,乔胤低醇的声音再度开口,线条分明的脸庞尤为认真。   倚靠着沙发椅背,她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要令眼底的酸涩这么清楚的表现在别人的眼前!   “我正要给糖糖做早餐,给我十五分钟。”说完这话,她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有料理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先生在之前曾经委托我办理过一些财产过户的手续,现在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林小姐你看一下吧!”律师赶忙将眼镜戴上,随后从随身的公事包里将牛皮纸封的文件取了出来,按照顺序摆放在了林盛夏面前的茶几上,甚至细心的调整到她方便阅读的视线角度。   乔胤下巴倨傲的绷紧着,他说着只有他与顾泽恺两个人知道的事,他心里很清楚林盛夏对顾泽恺的心意,所以他也想要让林盛夏知道顾泽恺心里是怎样想的,他想要让林盛夏知道,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嘴上说说‘我爱你’而已,他是用生命在诠释这句话。   昨天在临走之前,他吩咐影做了件事……   “小黄豆早安!妈妈早安!”这两天林盛夏同顾泽恺不在,糖糖与小黄豆单方面培养了很深厚的感情,身为姐姐的糖糖如果说一开始是因着害怕妈妈不要自己而刻意的讨好着弟弟,那么现在的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喜欢着小黄豆,就算是最珍贵的东西,也可以分给小黄豆的那种喜欢!   待到看清楚站在门外的人时,她握住门把的手顿了下,眸光有些冷,似乎不明白公司的律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是跟乔胤一同出现。   起身来到电话旁将听筒拿到耳边,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略显公式化的声音。   所以林盛夏真的很遗憾,她在别人的眼里是厉害的女强人,可现在任凭她逐字背诵那些古法的谋略与计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条能够将顾泽恺带回来的,又有谁能够帮自己想个办法,能把爱留下?   乔胤唯一不能够理解的是当时他发现顾泽恺的时候,他竟然选择保护了元牧阳,看着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乔胤是真的不能理解!   “好了,现在有什么事情请说。”刚刚洗过的手还带些湿润,她摊开手指慢慢的晾着,声音没什么热络感。   “我还没刷牙洗脸!”小小年纪的糖糖已经学会了爱干净,却忘了刚才自己才刚刚亲过小黄豆,林盛夏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腰慢慢的给小黄豆做起了抚触,等到糖糖磨磨蹭蹭的刷完牙洗好脸,她差不多已经都弄好了。   “请问是林盛夏小姐吗?你好,我们是xx警察局,希望您可以亲自过来一下,认领下顾泽恺先生的尸骸,刚才我们同顾弘文先生确认过,他那边可能有些忙所以让我们来直接联系顾太太您!”林盛夏整个人如遭雷击似的站在原地,手指倏然攥紧着话筒,就连骨节都森白森白的。   “他没有死!”林盛夏凉凉的打断律师的话,代表律师一怔,眼神里多少有了些怜悯。   将早餐送到楼上,林盛夏特别嘱咐糖糖暂时不要下楼,待到坐下来整个过程恰好是十四分钟,时间计算的恰到好处。   顾泽恺,失去了你,得到这些又如何?你告诉我,没有了你,这些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事吗?”林盛夏冷淡的开口,眼神落在乔胤的身上,如果他是为了让自己接受顾泽恺已经遇难的消息,那就免了吧!   林盛夏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凝着眉心看了眼代表律师又伸手将面前的文件捏在手里仔细的看着,许久没有说话!   林盛夏关门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上湖蓝色的毛线衫将她脸上的苍白映衬出,停顿大约有两三秒的时间,她侧过身让两人进来。   林盛夏睁开清冷的眼眸看向他,那些话顾泽恺对着自己从来都是藏进肚子里的,她也同样是。   “先让我们进去,顾之前安排了些事情,公司的代表律师会向你宣读一下!”乔胤单手撑在门板上,沉声的说着。   “你们打错电话了,什么尸骸我听不懂!”林盛夏还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在说话,直接硬生生的将电话线给拔掉,双手撑在放电话的架子上,纤长的睫毛忍不住的颤抖着。   林盛夏细细的手指颤抖着,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里的东西,顾泽恺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正这样的想着,林盛夏从厨房走了出来,端了两杯热茶来到两人的面前,待客之道她从未忘记。   “你知道那天他在接到元牧阳的短信时跟我说了什么吗?那么占有欲那么强的男人,竟然对我说,‘就算这次我有去无回,我早已经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没有了我,她依旧可以衣食无忧,带着糖糖和小黄豆生活!万一她孤独了也可以拿着我的钱去和别的男人结婚!’还说如果有人欺负了你,我一定要替他教训对方!顾太太,钱不能代表爱,可他却是因为爱你而心甘情愿的奉上所有!”   虽然代表律师已经帮林盛夏处理过很多次的事情,但这却是他第一次来到别墅,正襟危坐的样子略显拘束,似乎也没有想到在外面一向强势的女强人林盛夏也有这么居家的一面,就连家里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糖糖的手里还攥着毛巾,这句话刚问出口林盛夏手里的动作便僵住了,好在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在这一点上,林盛夏是完全相信乔胤能力的!   “顾先生在去世之前……”   “不可能!没有我的签名,怎么可能办理这些东西……”林盛夏的话还没说完,却蓦然想起顾泽恺那日在厨房里想要给自己做早餐那次,他说手烫到了所以让自己帮他签字,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文件的内容,难道是那一次……他骗了自己的签名?   确定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未有不得体的地方,她缓缓的打开了门,别墅区外有乔胤的人专门把派,所以能够进来的应该都是可靠的。   很林精用着。“现在在全t市人的眼里,恐怕我是最富有的寡妇吧?”林盛夏淡淡嘲讽的语调突然响起,乔胤被这话一堵,半晌没有说话,事实上,的确如此,t市现在的舆-论无非分成惋惜与事不关己的两派,网上有些仇富的网民也抛出些讽刺的话语,其中自然就包括这寡妇二字。   别墅内的座机突然铃声大作,刺耳的声响打破沉默,林盛夏缓慢的呼吸着以用来平复情绪,很快她的眸底又恢复了冷静。   唯有乔胤听到‘尸骸’二字时,眸光不着痕迹的闪烁了下,直至那抹暗芒稍纵即逝……   稍后还有更新,不过可能要十点左右,等不及的亲们明天一起看也可以~~   正文 夏至·420 乔胤的用意   林盛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发乌,就连撑住支架的手也虚软无力,刚刚下过雨后的天透过落地窗看去是湛蓝湛蓝的,就连升到空中的阳光都是和煦温暖的,身着湖蓝色毛线衫的林盛夏被灿金色的阳光笼罩着,逐渐镀上层光晕,令她的身体越显轻盈。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刚才电话里的内容,电话里那人让自己去警局认领……顾泽恺的尸骸?他们还说给顾弘文打过电话,却被告知他忙?林盛夏森冷冷的笑着,他忙?对,他是应该忙的!顾先生出事的事情定会让T市的股市地动山摇,原本就风雨飘摇的顾氏更是会受到重创,毕竟之前唐淮南的事情就是顾先生出面平息的,顾泽恺这三字尽管离开顾氏这么多年,却依旧是顾氏的灵魂代表!   就算顾泽恺不是顾家的孩子又如何?这么多年了难道顾弘文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就连这样的事情都忙的没有时间确认?   “顾太太,发生什么事情了?”乔胤的声音隐约从林盛夏身后传来,她的手指绷紧在电话架上,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乔胤,脸色在阳光的沐浴下近乎透明,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眸,黑的没有一丝生气,暗的没有一点光亮,不过是瞬间的事情,林盛夏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生命里。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听到声音,糖糖捧着她盛满蛋羹的小碗从楼上偷偷溜了下来,躲在楼梯拐弯的死角处,一边用着汤匙将鸡蛋羹送到唇边,一边歪着脑袋看着楼底下几个大人,表情都怪怪的!   “顾泽恺……顾先生……”林盛夏看着乔胤的脸略显茫然的说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视线越过乔胤的肩膀看向身后的沙发。   她仿佛看到顾泽恺坐在他喜欢座的位置上,双手将报纸摊开,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17745594   林盛夏回以璀璨一笑,而乔胤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有空荡荡的位置,就连律师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对面。   乔胤似乎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向前走了两步,林盛夏却更快的越过他伸出来的手臂,没想到虚软的脚步却令她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冰凉地板上,她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不远处,林盛夏好像看到顾泽恺无声的在对她说着什么,长睫轻眨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顾泽恺’慢慢的站起身朝着她走来,宽厚的手掌一如记忆里的那样,他将她温柔环绕着,林盛夏甚至能够感觉到他掌心轻拍自己的力度,明明是那么真实,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告诉自己,顾泽恺没了?她的顾先生没了?   这次,林盛夏终于看清楚了顾先生在说些什么,她突然无声落泪,眼泪止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   她的顾先生说的是——别心疼我,我不疼!   这情绪来的太过于汹涌,汹涌到将还坐在沙发上的律师惊到,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来,看向乔胤,而乔胤紧锁着锋锐的眉心,上前一步想要将林盛夏从地板上扶起来,虽然不知道那痛电话的明确内容,但是他已经从只字片语当中才出来!   “妈妈……”糖糖惊恐的站起身,手里的碗顺着楼梯滚落下来,有柠檬黄色的蛋羹碎屑掉下,快步的向着林盛夏方向跑来。   林盛夏听到了,但却无力回应,她沉溺在顾泽恺虚无的怀抱当中,有风声在她耳边擦过,在她看来似乎更像是叹息声。   傻瓜,我不心疼你,还有谁心疼?   ******** ******* ******* *******   同一时间,T市奢华别墅内。   医用监测仪器依旧滴答滴答的响着,监测着躺在床上的顾泽恺各项身体指标,有疲惫的医生在旁边不敢有丝毫怠慢的端坐着。   突然,仪器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医生大骇,赶忙叫保镖将其他医生一同叫来这房间!   这个男人伤的的确是太重了,不能够有丝毫的马虎!   更何况将他们带来这里的人曾经说过,如果他有事的话就叫这些人一同给他陪葬,他们哪里敢怠慢?   仪器的声音很短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虽然是一场虚惊但却还是令医生赶忙给顾泽恺检查起来,直到确定哪里都没有问题,这才疑惑的看向他的脸,却皆是楞了下。1csrg。   顾泽恺的眼角缓缓的落下些湿润的水渍,清晰无比,而医生只能将这归咎为无意识的举动。   顾泽恺……依旧昏迷着。   ******** ******* ******* *******   家庭医生给林盛夏打了一针让她能够好好的休息下,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醒来。   乔胤派人将律师和医生送走之后就一直留在别墅内,眉心蹙紧的动作丝毫没有松缓,将别墅内的佣人叫了回来照顾糖糖与小黄豆,他双手环绕在胸前倚靠着走廊冰冷墙壁,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昨天让影做的事就是找了两具顾泽恺同元牧阳大抵相同的废尸,乔胤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要让顾元两家知道。自从知道顾泽恺被绑架同身世的事情之后,乔胤就一直在想对顾那么重要的顾家如果得知他出事的消息之后会如何?   更何况还牵扯上了元家,这个导致顾泽恺受伤的间接凶手。与其说这件事情荒唐倒不如说这是乔胤在做的测试,如果顾弘文还有一点点良心,他愿意出手帮助顾氏,毕竟……那是对顾很重要的家人!   可若是顾弘文连最后一点亲情都不愿意给顾留下,那么他也不会客气!   元霑在见到那两具尸骸的时候定会打消掉心里最后的顾虑,开始向顾氏施压出手,他索性就看着元顾两家斗个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等到了最后他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不论是顾氏还是元氏都毫无招架之力,等到顾泽恺醒来,这两家都归他所有。   敢动他兄弟的人,他乔胤是绝对不会放过的!顾泽恺对顾家有感情,他可没有。   或许,整个计划里他唯一没有算计到的便是林盛夏,她对顾用情太深,就连乔胤都开始迟疑到底要不要违背顾的意思将他没死的事情告诉她,只是乔胤从来不做背叛兄弟的事,既然答应过顾泽恺,他就一定会做到。   按照当时顾泽恺与元牧阳被发现时的姿势,顾泽恺定是选择保护元牧阳才会对自己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乔胤感觉他这样做大都是因着对于元牧阳错位身份的愧疚,否则到了那样的时候,他也不会选择让自己将顾太太带走,独自一个人面对元牧阳。   他无法想象在破木屋爆炸之前,两人到底曾经说了些什么,如果他们不能醒来,恐怕这个问题的答案乔胤一辈子也不可能会知道。   卧室内的林盛夏因为药物的作用睡得很安静,眼底的暗影清晰,而站在卧室外走廊的乔胤,缓缓的向着楼下走去。   液晶电视开着,经济频道正在播放着今日的新闻,受到顾泽恺这件事的影响,顾氏的股票从今天开盘开始就在下跌,顾弘文紧急回到顾氏坐镇,似乎想要力挽狂澜,不过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效果甚微。   乔胤早前就已经打好招呼,不能够让顾氏集团一下子的崩溃,他就是要让这场无声的硝烟转为持久战,元霑那边想要速战速决,他偏偏就不顺着他们的心意,他的兄弟还躺在病床上,他凭什么要让这些人过得舒坦?   边下楼,乔胤岑冷的唇线勾起了寒意十足的讽笑,他现在唯一期盼的事情,就是顾泽恺能够早点好起来……   ******** ******* ******* *******   姜橘生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身子稍稍一动,便惊醒了趴在床边刚刚睡着没多久的唐淮南。   她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可因着身体虚弱的关系,她一点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平躺在床上,任由唐淮南的大掌落在她的额头上,帮着她估摸烧到底退了没。盛发下刚撑。   “你从法院回来之后就发烧了,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让我担心坏了!”唐淮南略显憔悴的脸上有青色的胡渣在下巴处冒了出来,身上的衬衫也是皱巴巴的,那模样看在姜橘生的眼里,心里虽有微微的波动,但终究还是很快平静了。   唐淮南会担心她?姜橘生听在耳中顿觉得这更像是个笑话,她认识的唐淮南只会为苏暖一个人担惊受怕,而她的死活,他又何曾管过?   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姜橘生皱着眉头只觉得头疼欲裂的,她说不清楚此时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滋味,而唐淮南已经转身将插好了吸管的水杯递到了她的唇边,同样因为干涸而开裂的唇笑了笑。   鬼使神差的,姜橘生凑近吸管喝了口,是蜂蜜水,虽然凉了但甜甜的味道滋润着她干干的喉咙,忍不住大口吸了起来。   从头到尾,唐淮南都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眼神里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怜惜……   ..   正文 夏至·421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顾氏遇到了大麻烦,从顾泽恺遇难的消息被爆出来之后,顾氏上上下下便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说之前唐淮南执掌顾氏时所犯下的失误还有顾泽恺投下巨资帮忙解决,那么现在的顾氏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力挽狂澜。恺夏集团虽然同样受到了威胁,但是充沛的资金准备还是令它在这场经济的风浪里比顾氏好过了很多!   顾弘文活到现在还从未面临过这般严峻的考验,他从昨晚开始便试图给唐淮南打电话,希望他可以在这时候站出来帮自己撑一下,却不曾想电话还未接通便已经被对方无情的挂断。   他呆滞的看着手里的手机,似乎不敢相信唐淮南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而以前那些称兄道弟的老伙伴在顾氏集团地位岌岌可危的时候也纷纷选择找各种借口避开顾弘文别有目的的邀约,不是出国度假,便是静养在家不便外出。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顾弘文此时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集团,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便被孤立在外。   在这个世界上,连跟了他几十年的秦管家都不能够相信,他还能够去相信谁?   董事会在一上午接连召开会议商讨解决办法,商务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各大股东们时刻注意着股票跌幅的程度,心疼着自己手里的资产以溜滑梯的方式缩水,有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电子屏幕,各人打着各人心里的小九九。   从今早开始顾氏上上下下忙碌起来,尤其是对外公关部,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对于这些中下层不能够得知上层决策的职员来说,其实最难熬的不是忙,而是那种对于未知的担忧,需不需要为往后的路做打算。   跟顾氏的愁云惨淡相比,自从元牧阳‘死后’被元霑重新接管的元氏集团却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元霑洋洋得意的下达着命令,只要顾氏的股票一被抛售,他们元氏将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吸纳!他倒是想要看看,顾弘文能撑到什么时候?又或许……他还能找来谁当救兵?   这个问题,自然也摆在了顾弘文同顾氏董事会的面前,到底谁还能够帮助他们解决眼前的困境,并且还要有一定的公信力!   顾弘文紧握着手中的拐杖,嘴唇发紫,用着单手揉了揉心脏的位置,元霑现如今好像事事都那么顺心,反观自己,却又事事都不顺心,难道这真是苏紫的诅咒灵验了吗?现如今,他可真的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了林盛夏的名字,其他股东纷纷如同茅塞顿开似的点头附和着,林盛夏是顾泽恺的夫人,更何况前些日子的电视节目令她累积了不少的人气,在她丧夫之后如果能够转而来他们顾氏坐镇,一定也能够拉回不少的同情票!   至少在公众舆-论那边他们顾氏能够多少的松口气!股东们的视线纷纷的投向顾弘文,林盛夏是顾弘文的孙媳,凭着这关系……   顾弘文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脑海里却浮现出谢青鸽的声音!   ——我们现在能够倚靠的人只有盛夏了,她对公司的掌控力绝对不亚于泽恺,一定有办法!   ——我们顾家不是没人,为什么要找一个外人!   难道注定,只能去找林盛夏了吗?   ******** ******* ******* *******   林盛夏幽幽转醒,暗淡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她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掀开,脸色苍白的下了床。   她的神情平静萧索,当悄无声息的走到楼下时吓了佣人一跳,只因为她比医生说的醒来时间提早了不少,糖糖见她醒了,飞也似的跑了过来抱住林盛夏的大腿,奶白色的小脸上还带着惶恐与不安,之前她的样子真的吓坏糖糖了。   轻抚着女儿的头顶,林盛夏随后又握住了她的手,双手交汇的时候,她才真的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冷,手指的温度甚至令糖糖打了个哆嗦。   “顾先生的爷爷刚才打电话来说,等下有很重要的事要来跟太太你商量下。”佣人赶忙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声挺急的,也很威严。   林盛夏面色沉冷,顾弘文要来找她?他不是忙的连去警局的时间都没有吗?现如今怎么又有重要的事来跟她谈了?而她口中所谓的重要的事情,除了顾氏之外还有什么?有着玲珑心思的林盛夏早已经从佣人的字里行间将顾弘文的来意摸清楚,他想要来找自己,也要看她愿不愿意见!   “糖糖,想和妈妈出去吗?”林盛夏并未先回答佣人,只是低头轻声问着糖糖,而这几日在家憋坏了的小姑娘立马点头。   “太太,可是……”佣人听到她要出去,可是过不久顾先生的爷爷就要来了,这样,不太好吧……   “我要出去是我的自由,他想要等就让他等,如果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你直接说不知道就好!”林盛夏的面色很冷,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什么感情,而她这副样子也吓到了佣人,对方过了好半响才点头。1csBh。   司机缓缓将车驶出车库,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坐在车上,与身旁糖糖兴高采烈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妈妈,外面有好多人,他们都在拍照呢!”天真的糖糖似乎并不能够理解为何别墅区的门口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人手里拿着相机,在见到他们的车驶出来之后疯了似的对着他们拍照,糖糖甚至比划出剪刀手,摆好姿势,却并不知道从外面看来车窗内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林盛夏坐在后座,腰背挺直,苍白的脸上浮现轻柔的笑意。   “顾太太,我们现在去哪里?”司机先是刻意的放慢了速度,随后才出声询问,这是乔胤的人,因着担心这几日林盛夏情绪会有影响,安排了许多人照顾着饮食起居,就连司机也专门调派了个。   “先到处转转好了。”林盛夏浅浅开口,视线落在车窗外面,而司机听到她这么说,也什么话都没问,只是沉默的开着车。   林盛夏面色平静的将视线落在窗外,在T市这么多年了,其实真正意义上仔仔细细看着这座城市的时间却很少。   她这辈子,活的真的太累了,她这样的想着,心里却异常的平静,步步惊心的算计,满身的伤痕,她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却突然之间失去了方向。这座城市是她成长的地方,这座城市也见证过她的苦与乐,这座城市里有过她最爱的人,现如今……却令林盛夏深深的迷茫着。   不知不觉车子就这样行驶了两个小时有余,期间林盛夏的手机响起过很多次,却都被她刻意的选择忽略。   “麻烦送我去医院!”又行驶了几公里,林盛夏平静开口,司机点了点头打转方向盘向着医院驶去。   ******** ******* ******* *******   顾允儿的状态不太好。   在电视上见到顾泽恺的消息后,她天天以泪洗面,自责如果不是那天自己叫林盛夏出去的话,她也不会被齐皓间接利用将他们两人给绑走!   她什么事都没有却连累疼爱她的大哥殒命,甚至还差点让盛夏姐出事的心里压力令这个从小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几乎难以承受!   “允儿,别责怪自己,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林盛夏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就算是那天他们两个人没出去,元牧阳也会从别的地方下手。   氏的前唐出。顾允儿哭着,双手抓在林盛夏的手腕处,而糖糖拿着手里的小手帕帮小姑姑擦着眼泪,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因着怀孕初期的关系,顾允儿已经有了孕吐的反应,她哭的狠了,忍不住的一阵阵干呕起来!   “我真的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天真……我恨的甚至想要将这个孩子打掉,跟齐皓一刀两断,可……可孩子是无辜的!我,我现在好矛盾!盛夏姐,我该怎么办?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顾允儿脸色惨白,一点孕妇该有的喜气都没有,她的心里包袱太重了,林盛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允儿是顾先生最珍惜的家人,她又如何舍得让她这么痛苦?   “不如跟我回你妈妈那里待上段时间,古宅那边清净,最适合人修养,我带着糖糖和小黄豆一起回去,正好我也可以照顾你!”林盛夏浅浅的开口,她不想要待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也不想要麻烦乔胤了,公司的事现在已经交由他的人去帮忙打理,她又何曾这样麻烦过别人?   顾允儿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林盛夏的脸,对她的提议很是心动,她也好久没有回去看看妈妈了!   “好,我跟你回去!”顾允儿的决定下的很快,林盛夏浅浅笑了,这是她在来时的路上临时做出的决定,她不希望糖糖会因为新闻媒体的介入而知道顾泽恺的事情,那对她的成长不利……   ——————————————————   感谢亲爱的们支持哟,正文部分将于11月9号全部完毕,到时候大央会休息几天然后继续番外的更新!   也同样感谢所有一路支持大央走来的朋友!   正文 夏至·422 那同我有什么关系   安抚好顾允儿的情绪,并且约定好离开t市的时间,林盛夏这才离开医院。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她和糖糖回到家的时候,顾弘文竟然还在,面色不悦的将视线落在她脸上,吓得糖糖立马挺直了背。   小孩子的反应是很直接的,糖糖从以前开始心里就是害怕敬畏着顾弘文的,每次面对他的时候,莫名的惶恐。   将衣服整齐的放在摊开在地板上的行李箱里,耳边隐约听到很细微的物体落地声,林盛夏侧头一看,赫然是个小型的u盘!   她叠衣服的动作蓦然一顿,那是元牧阳塞进自己手心里的东西,或许是怕她掉了似的,还紧紧的攥住她的手,所以后来就算是自己昏迷她也完全下意识的握紧着掌心,再度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顾允儿一怔,这水果拼盘里装的恰好都是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刚刚看到便令她的唇齿生津了起来,更不要说那果香味浓郁。   对,她对我很重要!比你还重要……   元牧阳的声音再度回响在她耳边,令林盛夏的耳畔阵阵发麻,他的爱终于在自己的记忆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可那记忆却无比黑暗与恐惧!   林盛夏站起身来径直向着楼上的方向走去,再也没有看顾弘文一眼……   “你……林丫头你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泽恺的事情我也很痛心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为了以后考虑,更何况集团上上下下几万人……”顾弘文目光阴鸷,似乎想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卧室内敞开的行李箱里放着林盛夏的衣服,她沉默的动作着,这两天她就会带着孩子与允儿一同离开t市。   当时在医院里顾弘文可是口口声声的说她是外人,顾泽恺出事后他忙的连去警局的时间都没有,薄情的令人发指!   顾弘文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被一个小辈堵得半句话说不出来的情况,他唯有在林盛夏这里体会过!   抚顾且定马。反倒是顾弘文按耐不住,元那边已经开始着手收购顾氏小额股票,他收购的速度并不快,不知道是资金链不充沛还是想要让他受到折磨,顾弘文自然更偏向于后者的答案!   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小护士的手里端着超市里卖的水果拼盘走了进来,新鲜的果香味道令顾允儿呕吐的感觉稍微消弭了些。   医院里,顾允儿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她吐了一天,胃里空空的,现在有些抽疼抽疼的。   “如果出事的是唐淮南,你也会如此吗?”林盛夏见顾弘文情绪越来越激动,只是凉凉的抛出这句话来,对方言辞激烈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曾经差一点就走错路的,而那一次的选择令她到现在还愧对橘生!   或许,她顾允儿就是个不配得到幸福的女人,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几天来,她的脑海里无数次的回响着齐皓那些伤人绝情的话,他说他对自己不可能有真感情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恶心,齐皓的每句话都令顾允儿下意识的开始否定起自己,而这种自我折磨的过程令她的身体更加虚弱起来,才刚刚几天而已,她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   “我累了,顾爷爷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去?”林盛夏不想要在跟他周-旋下去,顾氏的事情自己懒得管也不想管,她现在只想要找个地方放空下自己,她压根不相信警局里的尸骸是顾泽恺的,她有感应的,她总觉得顾泽恺还活着,或许只是出于某种理由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已,林盛夏在心里如是的告诉着自己,每当这样的想着,冰冷的心房多少温暖了些。   将照片轻柔的压到床头灯下面,林盛夏继续收拾着东西……   她的话语里带着很容易就听出来的距离感,只字不提自己令顾弘文苦苦等了几个小时的事情,当别人有求于人的时候会自动的将自己划到弱势那边,顾弘文明知道林盛夏是故意的,可偏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够打掉牙和血吞咽进肚子里面,脸上还不能露出半分不悦。   我爱你,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   林盛夏打心眼里累了,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苦苦追寻着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顾弘文元苏紫之间由那尊白玉佛带出来的仇怨一直持续至今,仇恨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它将你最善良的部分一点点的磨灭干净,直至深陷复仇的地狱无法自拔!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因着仇恨失去理智放弃自己!   “多少吃点水果吧,你吐了一天了,医生都说从没看到孕吐这么厉害的,这个我刚买的,还没拆封呢!”小护士的脸绯红绯红的,将水果拼盘小心翼翼的拆开递到顾允儿的手中,眼神里还带着莫名的羡慕!   “顾爷爷不在顾氏里坐镇,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喝茶?”林盛夏冷淡的笑了笑,越过地上的玻璃渣坐在顾弘文对面的沙发上,眼神示意着佣人将地上的东西打扫干净,以防等会儿糖糖下来会伤到。   林盛夏安静的坐在沙发中,冷眼瞧着顾弘文,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维持嘴角礼貌的笑容,而这样的表现也令顾弘文心生凉意。   柔顺的发倾泻而下将她的脸完全的遮住,整个纤瘦的身形缩在一起,像是要将所有的脆弱掩埋,单手撑在地板上,似乎指尖碰触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像是照片掉到了床下面,伸出手将照片拾起,这是唐淮南给她的照片,那天因着糖糖突然的尖叫她一抖将照片掉在了地上,后来又因为心急查看楼下的情况彻底将这事儿给忘在了脑后,此时重新将照片找出来,林盛夏却没什么心思去探究唐淮南给自己的照片到底隐藏着什么深意。   “你这么聪明,何不猜猜我今天来是做什么的?”顾弘文暗自深吸了口气,终于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沉声开口。   将那u盘扔到床头柜的抽屉里,砰的一声阖上,林盛夏连半点找个电脑打开的**都没有,她麻木的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坐在地板上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面前的行李箱,将整个身体都隐藏在床与床头柜中间的地方,脸埋进膝头!   林盛夏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的曼妙女-体过于削瘦,手腕处还露出隐隐被捆绑过的痕迹,而这一切皆是顾弘文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当然对于这一点林盛夏也丝毫不介意,眼前的老者就连身边养了几十年的孙儿都丝毫在不在意,她又算得了什么?   *********************** **************   那个帅的不像话的男人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久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买来的,不过他不让告诉她,只能借着自己的手来送给这位病人。   “那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顾爷爷想要利用我丧夫的身份博取舆-论大众的同情来让顾氏有喘口气的时间?”她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如果说以前的林盛夏还因为看在顾泽恺的面子上愿意给顾弘文几分薄面,那么现如今的她甚至连一星半点的面子也不给他留。   *************** **************   玩具?闲暇时的娱乐?你觉得哪个比较好听一些?   “看你吐的这么厉害,或许肚子里的是个女孩也说不准,孩子的爸爸呢?”小护士笑得很甜,这几天都是她负责顾允儿,所以两个人关系也算是不错,虽然不知道站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她还是想要八卦下!   “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泽恺帮我坐镇顾氏,泽恺遇难的消息传遍t市,今日顾氏的股价连连暴跌,在这样下去被元氏击垮只是时间的问题!淮南我现在压根指望不上,盛夏,就算是顾爷爷我求你,以你的能力来帮顾氏化解这次危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顾弘文如连珠炮似的开口,足以彰显他心里面的急躁,从会议室里离开他就直接来了别墅,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林盛夏这么不给他面子还是令顾弘文心生不悦。   我不爱你,从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在想着怎么报仇!   佣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见到林盛夏回来面露喜色,地板上还零星散落着玻璃渣,看样子是刚刚发过脾气的,林盛夏视若无睹顾弘文隐忍的愤怒,拥着糖糖示意让她先上楼去,只见糖糖快速的换好室内拖鞋向着楼上蹬蹬蹬的跑去。   顾允儿的手指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下,孩子的爸爸?她的孩子没有爸爸……   “死了,孩子的爸爸已经死了!”顾允儿冷淡的声音令小护士无比诧异,她还以为孩子的爸爸是外面一直守着的那个男人……   门口原本倚靠着墙壁的男人闻言,整个高大的身形僵在原处,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正文 夏至·423 目送你离开   跟此时T市风起云涌的商界相比,林盛夏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不闻不问。   她的行李箱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好,吃过早饭之后,她便带着两个孩子上了车准备去医院接允儿离开,在路过居然屋的时候,林盛夏并没有忘记给糖糖买盒甜食在路上吃,只是手里提着袋子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脚步不由的在门口顿了下,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公路口。   那个时候奶奶刚刚出过事,自己的车与傅雯雯的意外擦撞,顾泽恺二话没说放下手头的事情就赶来,用着最过激的办法来彰显他对她的主权,处理好事情之后回程的路上顾泽恺一路都森冷着脸,闹着脾气。   后来那场激烈急促的欢爱,顾泽恺就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般的凶狠,她还记得,他紧扣住自己手臂的手还微微的颤抖着,自己起初只以为他是生气自己给他惹了麻烦,直到顾泽恺开口,林盛夏才终于知道,原来他在意的从来都是她!   纤细手指不自觉收紧,直到放着甜食的袋子发出声响,林盛夏这才从回忆里抽身,向着停靠在临时停车位上的车边走去,她约定好了时间去接允儿,自然不会耽误。   医院内,顾允儿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柔顺长发沿着脸颊倾洒下来,短短几日她的体重急速下跌,整个人瘦了一圈。   林盛夏来到病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换好衣服的顾允儿手里握着病号服坐在病床边发呆的样子,糖糖一溜烟的跑到顾允儿的身旁趴在她大腿上用脸蹭着她的牛仔裤,小脸上尽是天真无邪的甜美笑容!   “我从家里给你带了些腌制的酸梅,路上难受了吃一颗。”将手里盒装的酸梅递给顾允儿,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床头柜上吃完的水果拼盘包装盒,手里的动作微微顿了下,随后抬头佯装随性的问了句。   “昨天有谁来过吗?”顺着林盛夏的视线望去,顾允儿笑了笑简单的将昨天晚上小护士的事情说了下,林盛夏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随后将空了的包装盒扔到垃圾桶内,顾允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盒子底部的标签,那些水果皆是从原产地直接空运来的,一盒的价格自然不菲,如果说小护士买来自己吃还有可能,送人的话……也就只有允儿这个天真的丫头认为是真的!   小黄豆睡得香甜,似乎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顾允儿见他模样可爱,刚想要抱一抱孩子,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们跟我说孕妇抱别人家的宝宝好像对别人家的孩子不太好,虽然是迷信说法,我还是不抱了……”顾允儿站起身来,原本合身的衣服空荡荡的贴在身上,锁骨突起,哪里有一丝孕妇的样子。   林盛夏见她这样虽然心疼不已,心里却明白有些伤口不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够抚平的,它会慢慢溃烂成脓,一点点的让你疼,却不会直接要你的命,这样的痛苦林盛夏自己太过清楚,允儿的情伤,或许只能够靠时间去抚平她。   如果此时顾泽恺还在这里,恐怕早就已经心疼坏了,他那么疼爱允儿,又怎么忍心让她承受一夜长大的痛苦呢?   “走吧,我把车停在车场了。”林盛夏单手将顾允儿的行李箱拉在手里,她其实没有多少东西,箱子轻的像是没什么存在感。   “盛夏姐,可以先带我回家吗?我想要把我养的猫带着,它叫‘牛奶’,很听话不会抓伤糖糖他们的!”虽然捡到那只猫咪还是因着那个男人,可她养了它那么久,又怎么舍得将它再度抛弃?   林盛夏有些迟疑的看了眼顾允儿的肚子,只是在见到她坚定的眼神时,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因着担心前门会有记者的蹲守,林盛夏与顾允儿选择从后门离开,只是没走多远,他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身着黑西装面无表情的一行人分别站在后门的两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将要出现,黑色的房车停在那里,顾允儿再见到那辆车的瞬间,眸光闪烁了两下,随即回归到了死寂般的平静。   车门从里面被打开,冷峻着脸的齐皓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黑色衬衫的袖管像是被利器割开,坚实的大掌紧扣在伤口上,有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慢慢的淌落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皓哥……”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齐刷刷的开口,声音响亮,动作恭敬。   林盛夏与顾允儿就站在他对面,整个空间仿佛都寂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人的眼神在空气当中相互交汇的瞬间,是顾允儿率先移开,她精致的五官没什么血色,乌黑的发自然垂落在脸颊两侧,蓬松柔软,原本就已经暗淡的眼睛此时更是没有任何光线能够折射进去。   这两天齐皓重新将宠爱酒吧开了起来,也重新踏入黑市,他依旧是黑市里那个人人敬畏的皓哥,手段也依旧狠辣无比。   “盛夏姐,我们走吧。”顾允儿轻轻笑了笑,随后安静的向着门口走去,林盛夏怜惜的眼神落在她的后背处,之前林盛夏要求乔胤不在对齐皓有任何的报复,就算是看在允儿的面子上,不然齐皓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顾允儿的平底鞋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齐皓也目光直视前方,这对曾经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女,慢慢靠近着对方,随后……谁都没有看彼此一眼的擦肩而过,身体交汇的那瞬间,齐皓手臂上的血溅落地板,却也没有阻止顾允儿的离开。   他们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没有道别珍重,也没有任何的身体碰触,更像是陌生人那样,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又可曾想过在那个女人的腹中,还有着这个男人的孩子!   顾允儿同林盛夏很快便消失在后门的阶梯口,齐皓的脚步戛然而止,背对着门口与属下,幽暗的眸光内不再掩饰任何的情绪,缓缓转身望着虚无的大门,紧扣着伤口的手松开,一个微型血袋压在手心里,此时空瘪着,被他以抛物线的姿势扔进了旁边垃圾桶内。   “派两个人跟在她们的车后,保持一定距离不要被发现,护送到之后立马回来。”1cXdk。   齐皓的声音沉冷,而接到命令的属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   *********   *******   ********   姜橘生表情复杂的看着帮曦曦换纸尿裤的唐淮南,因着发烧刚刚恢复点力气的身体还虚弱着,苍白的唇微抿着,意外扯痛了干裂的口子,嘶一声凉凉的气息吞吐在唇边,房间里很安静,电视电脑均没有开着,自然将这嘶的一声显得尤为清晰。   唐淮南手里的动作顿了下来,将换下来的纸尿裤扔到厕所的垃圾桶内,随后洗了手拿着圆盒装的润唇膏走了出来。   姜橘生见他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刚想要出声让他离自己远一些,沾着润唇膏的冰凉手指已经落在了她起皮干裂的唇上,仔细的涂抹着,刻意避开了裂开的地方,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姜橘生闻到了种熟悉的洗衣液味道,同她身上的相同!   柠檬蜂蜜味道唇膏很滋润,姜橘生的唇上荧亮荧亮的,令带着病容的脸上多少有些亮彩,唐淮南动作很温柔,用手指帮她推匀了唇膏之后,甚至笑了笑,竟让姜橘生依稀找到了几分他从前的味道,只是姜橘生又很快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回不去了,是真的回不去了!   “橘生,我已经找了全T市最好的律师来帮爸爸打这场官司。”唐淮南直起身来,边将润唇膏的盖子拧回去,边沉声的说着。此比准林在。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许多的混账事,可以后我不会在让你一个人了,相信我原谅我好吗?”他又紧接着说了什么,姜橘生闻言眸光复杂的望着这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再让自己一个人的男人,从自己醒来开始,唐淮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比以前更加的温润,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就连眼神里都带着对自己的怜惜。   此时的唐淮南像是等待着宣判的囚-徒,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修长的手缓缓向着姜橘生放在膝盖上的手落去。   大病初愈的姜橘生面色平静的看着唐淮南,以前每晚独自醒来的时候,她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唐淮南会对自己说出同样的话来,他希望她能够原谅他,而她真的会原谅他所犯下的一切错误,从此王子与公主过上幸福的生活,为这场苦恋划上快乐的句点。   可生活不是小说创作,只要摁下backspace键就可以清除掉前面的一切,他的浪子回头,不代表自己能够破镜重圆。   “我差点害的你断子绝孙,像是我这样的女人留在你身边,难道你不害怕吗?”姜橘生看着唐淮南,冷冷的开口……   —————————————————   抱歉,咳嗽了厉害,码字创了新慢了。   正文 夏至·424 前缘   当林盛夏的车缓缓下了高速路后,道路两旁的景物越发熟悉,副驾驶座位上的顾允儿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回忆着之前在医院里同齐皓的偶遇,表情里略显疲惫。后座的糖糖嘴里含着根棒棒糖,兴致很高的样子,眼神落在窗外如山水画般美好的景致处,嘴里时不时会发出哇的声响,令林盛夏有些哭笑不得的!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林盛夏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的,她与顾泽恺的这段婚姻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可她却真心的将这个男人的家人当成是自己的家人来看待。她的母亲早逝,林盛夏便将董佳南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般来对待,所以每两个礼拜,她都会开车来这边帮董佳南擦拭身体按摩逐渐开始萎缩的肌肉。而这些,她从来都没告诉过顾泽恺,林盛夏并不想要让顾泽恺认为自己是在利用这件事情博取他的好感!   将车直接开进了公共停车位,一行人下车之后提着行李箱向着老宅的方向走去。   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与林盛夏上次来时截然不同,行李箱的滚轮在青石板的道路上滑动着,除却早晚之外其他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冷意。林盛夏一边走着一边望着四周的景象,她还记得上次顾泽恺发现自己的离婚协议书之后,她为了寻他来到这里,狼狈的跌坐在青石板路上,烟雨蒙蒙的春天很冷,脚踝又很痛,顾泽恺就那样的穿过雨雾来到自己的面前。   她被他打横抱起在怀里,因着路上行人异样的眼光她索性将脸埋入他的颈窝处,所有有关于顾泽恺的记忆都那么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那个男人如此鲜活的存在在她生命里,渗入骨血不可分割……   “盛夏姐,盛夏姐?”向前走了有段距离的顾允儿蓦然发现林盛夏站在了石桥附近,瞳孔有些涣散,赶忙出声。   回到现实里来的林盛夏很快赶上了顾允儿的进度,拍开古宅的大门,早就已经接到电话的老佣人做好了饭就等着他们,门从里面吱呦一声的敞开,顾允儿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又倔强的强忍着悲伤踏了进去。   自从母亲被爷爷送来这边静养,顾允儿便很少能够见到她了,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想起的便是亲人,恰好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顾允儿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上楼放下行李之后,顾允儿便直接去了董佳南的房间,而林盛夏找了条热毛巾帮糖糖擦了擦手和脸,帮着老佣人将厨房里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   这边的宅院一向都清冷,此时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显得热闹极了,就连平日里习惯冷着脸的老佣人眼角眉梢也带出了几分的悦色,见到小黄豆更是不由的露出高兴的表情,老人家对孩子自然多些偏爱,熟稔的抱着小黄豆逗弄着他,这里脱离了城市的喧嚣,也令人忍不住的忘却之前所有的爱恨,只是平静的沉溺其中。   如果不是顾允儿慌慌张张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恐怕这样平和的气氛还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盛夏姐……盛夏姐……那个,刚才我妈的手好像动了……你快来看看啊!”顾允儿双手搭在木质的围栏上,声音稍显凌乱,林盛夏和老佣人闻言皆是一惊,董佳南已经躺了这么多年了他们早已经对她的苏醒不抱任何的希望,现如今顾允儿这么一说,他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林盛夏赶忙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快速的向着楼上疾步走去,推开一尘不染的房间,她径直来到床边,望着那张被火燎伤痕占满的大半张脸,林盛夏小心翼翼的握住董佳南略显冰凉的手指,紧跟在后面进来的顾允儿与老佣人用着希冀眼神同样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董佳南,可好半天,林盛夏也感觉不到她有任何动作的痕迹。   “允儿可能是你太累了!”林盛夏将董佳南的手重新放回到薄被上,转过头看向顾允儿,其实她偶尔也会有这样的错觉,刚开始她也欣喜若狂过,就像是刚才允儿那样。   顾允儿还没来得急擦掉脸上的泪痕,精致的五官里多少还有着不确定,刚才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可是她明明真的感觉到她妈妈的手指头幅度很大的动了下啊!   “或许是无意识的动作也说不准,允儿别太在意,我们先下楼吃饭吧!”   林盛夏站起身来,轻搭在顾允儿的肩头,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不吃饭可不行。   顾允儿点了点头,一行人退出了董佳南的房间,门板阖上的瞬间,那原本被林盛夏轻柔放在薄被上的手再度不着痕迹的动作了下。   这次,却谁也没看见……   ******* ******   *********   *******   ********   乔胤双手环绕在胸前望着躺在床上的顾泽恺,检测仪器滴滴滴滴的响着,而旁边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元牧阳虽然比顾泽恺受的伤要轻很多,经过这么多天却也是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乔胤的眉峰一直没有松开,这些自然是躺在床上毫无苏醒迹象的顾泽恺不知道的。   和煦的日光有着倾城的力量,此时却只是温柔的拂落在顾泽恺的脸上,根根冷峻的脸部线条被柔化了不少,就像是顾泽恺不知道乔胤此时的表情一样,其实乔胤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顾泽恺正在做着一个梦,梦境里夜色很浓郁,路灯昏黄。   有个身上沾满了鲜血的女孩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就连手上都是血,身边孤零零的没有其他人,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   女孩的眼神里遍布着令人费解的仇恨,紧抿着的唇呈一条线,顾泽恺很想开口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身上都是血?为什么……眼神这么凶狠?事实上,有人帮顾泽恺问了,那声音回荡在急救室的走廊门前,而女孩缓缓的抬起头来,狼狈的小脸上纵横着泪痕!   她哆哆嗦嗦的蹲在急救室门口的角落里,声音凄惶,她说她的母亲被第三者示威了,她的妈妈流了好多血,她恨!   ——你要变得更强才没有人能够欺负你和你的家人!   隐约间,是谁在说话?   ——我要比对方更强,更会算计,更有优势才能够将敌人狠狠的踩在脚下!我要不受人欺负,有朝一日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尝到痛苦!   或许没有人能够想象到,这句话竟然会从一个年幼的女孩口中说出来,她说的铿锵有力,就连小小细细的手指都握的紧紧的,尽管那上面干涸的鲜血混杂着她脸上低落下来的泪水再度湿润不已,尽管她擦拭着泪水的动作令鲜血沾染在了脸上,再也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泽恺?顾泽恺你又跑去哪里了?   是谁在叫他?顾泽恺站起身来看向走廊的尽头,妈妈的身影隐隐绰绰的站在那里,而那时董佳南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全名。林后嘴道熟。   他与那个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远,恍惚当中他似乎看到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的背影,如云似雾般的细软头发由着她的动作倾泻下来。   场景迅速的转换着,顾泽恺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云霄飞车一样的时空穿梭着,大学内迎新举办的迎新舞会现场,不知道是谁玩笑似的将灯关上,瞬间漆黑的大厅内充斥着胆小女生的尖叫,劣质香水味道浓郁,顾泽恺皱着眉头想要离开会场。   ——顾泽恺!   突然之间,有细软的女声叫着自己的名字,他刚刚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却被人于黑暗之中拉住了手,薄唇上很快便被柔软的唇覆盖了起来,他可以感觉面前的女孩应该不矮,尽管如此她却还是要踮起脚尖来才能够到他。   这个吻来的莫名其妙,可从对方身上透出的淡雅香氛却比会场内的浓郁香水味好了太多,女孩的唇瓣润泽柔软,或许是因为紧张她没有再深入,四片唇只是僵硬的贴合着,在灯被打开的前一秒,对方离开了他……   灯光敞亮的瞬间,将顾泽恺的四周都照的光亮十足,他不断的在周围寻找着可疑的身影,可是没有人,没有任何的异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是梦境般的令他捉摸不透,这个吻来的快也去的快,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顾泽恺并没与被偷吻的不悦感,相反他真的很好奇对方的身份,那种独属于少女的甘冽清甜令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燥热的欲望感。   他想,或许如果对方能够再勇敢一些,他会选择接纳这个大胆的偷吻者,毕竟她应该对他负责的……1cXdk。   顾泽恺看着自己站在汹涌的人潮当中,缓慢的抬起手来轻抚着涔薄的唇瓣,眼神因着欲望的席卷而越发的深谙起来,那是瞬间的怦然心动。   迎新舞会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有顾泽恺像是个傻子似的站在原地,四处搜寻着周围……   正文 夏至·425 董佳南   古宅·两个礼拜后   林盛夏坐在后河前的石椅上,尽管阳光十足的充沛,可她的身旁还是放着一把雅致天成的红色油纸伞。   河水安静的流淌着,碧蓝的后河水清可见底,就连上次来时抽芽的柳条也长出了不少,林盛夏就这样安静优雅的坐着,而糖糖蹲在不远处捡着圆润的石头,来这里已经有两个礼拜的时间,糖糖已经逐渐适应了没有电视网络的生活,甚至还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   林盛夏伸手将被风吹得凌乱的发掖回耳后,远处隐隐传来狗吠的声音,山水画般的风景令人置身其中时不由的沉溺着自己,跟糖糖的童趣天真相比,她却想的更多。虽然糖糖很喜欢这里,可她每日都要问自己顾泽恺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差回来,而她能够给出的答案,只有很快两字。   就连林盛夏自己都不知道顾泽恺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又如何能够回答糖糖呢?她的视线落在身旁的红色油纸伞上,细腻精致的五官在眼光下更显姣美,只见她缓慢的撑开伞扇,阳光被油纸伞阻隔在外面,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凭空给林盛夏增添了些许古韵的味道。而这一幕也同样引来路过行人的纷纷驻足,美景加美女的视觉盛宴可不是每日都能够享受到的。   “糖糖,该回去了,阿婆一定做好饭等着我们。”林盛夏将伞收起握在手中,伸出纤细的手指朝着糖糖的方向,阿婆是自梳女,可照顾起小黄豆来却很顺手,她来的这两个礼拜,阿婆帮了她不少的忙,就连糖糖都很喜欢那个面冷心善的老佣人。   或许是脱离了T市的喧嚣,顾允儿的心情也渐渐变好起来,就连凹陷下去的颊边也开始恢复状态,只是在偶尔聊着天的时候突然沉默下来,林盛夏自然知道她心里的情伤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会好,只是她不说,自己也没有问。   宅河次身淌。任何人的心里都有不想被别人窥视的小空间,那是独属于自己的,秘密。   糖糖薄线衫裙的两个口袋里装的鼓鼓囊囊的,这些被她称之为‘宝石’的东西,不过就是些在阳光折射下会发光的石头。1cVsN。   林盛夏笑了笑,纵容着糖糖的童真,人一生当中能够称之为童年的时光太少,她不想要让大人的世俗心玷-污孩子的童心,所以不论糖糖玩的多疯,只要别忘记吃饭前洗手这一条,林盛夏一般都是任由她去的。   这一大一小牵着手向着来时的路折回,路上淳朴的当地人纷纷侧目微笑,跟快节奏的城市相比,林盛夏更享受这里的生活,而这也是当初她提议顾允儿回来这里养胎的原因之一。如果顾泽恺在自己身边的话,或许她就算是在这里待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   很快,两扇古朴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坐在院子里藤椅上的顾允儿恬静的笑了笑,不复往日里青春的模样,骨子里多出了几许内敛沉稳。   “盛夏姐回来了,不过等下才能吃饭!”顾允儿轻声的开口,阳光在她头顶倾洒下一片的光晕。   “没事,正好我上楼可以给妈做个按摩,糖糖去洗手等下来找小姑姑,让她看看你今天的战利品!”林盛夏轻拍着女儿的头顶,转身向着木质楼梯上走去,老旧的楼梯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与稍后木板门被推开的声音融到一起。   躺在床榻上的董佳南如同往日里的模样,薄被下骨瘦如柴的手这么多年来已经萎缩的厉害,林盛夏仔细的洗过手后便开始帮她按摩起来,这几年来她按摩的手法已经越发娴熟,只是在看到那些老旧的火燎伤痕时,林盛夏的心里还是很难过。如果她的母亲还活着,就算是让自己帮她按摩一辈子,她也都是愿意的。17857165   林盛夏沉默的用着适中的力道动作着,丝滑的发顺着脸颊两侧滑落下来,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女人有了怎样的变化,握着董佳南的手指一根根的帮她揉捏着,为着通风而敞开的窗户有徐徐的暖风递送进来,氛围安逸而又美好。   如果不是片刻后突如其来的状况打破了这样的环境,恐怕今日同往常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区别。   林盛夏的动作突然戛然而止,平静的脸上划过些许的疑惑,只是当她清楚地看到董佳南的手指真的动了之后,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来。   却见躺在病床上的董佳南眼睑处微微颤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   ******* ****** ********* ******* ********   “警察那边已经结案,按照意外事故来判定,我找了两具尸体来顶替你与元牧阳,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死了!”沐浴在阳光下的乔胤丝毫没有减损半分周身的戾气,他面朝着病床的方向昂藏在单人沙发中,深谙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房间内的仪器依旧滴滴答答作响着。   原本陷入深度昏迷状态的顾泽恺两天前刚刚苏醒,俊逸的脸庞苍白如纸,似乎还带着死气般的暗青,憔悴的容颜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身上有很多线连着旁边支架上的金属仪器,此时的他还必须要继续倚靠着这些仪器才能活下去。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只有在听到乔胤所说的话时好半天才眨了下眼睛,而这已经是他现如今最大幅度能做的事情了。   “元牧阳伤的比你轻,不过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就在你旁边的房间。”乔胤深深的凝视着顾泽恺削瘦虚弱的脸,过了半响后开口,尽管他现在连元牧阳这三个字都不想提起,但他毕竟是顾泽恺用命换回来的,强大的爆炸冲击波令顾泽恺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能够从死神手里将他抢回来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饶是他现在还不能说话,可乔胤也不强求其他的,身体的恢复毕竟是需要个过程的!   顾泽恺略显疲惫的缓缓闭阖上眼睛,倨傲的下巴处湛清的胡渣密密麻麻的布满,脑海里却浮现出林盛夏泪流满面的模样,他左心房的位置隐隐作痛,却只能无能为力的躺在床上接受进一步的治疗。他知道自己伤的很严重,在将林盛夏交给乔胤之后他独自面对着元牧阳,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宣泄着他对自己的恨意与愤怒,房间内的汽油味浓重,而他最后的记忆就只停留在元牧阳点火的一刹那,自己飞奔过去将冲动的他一把扯住向着破木屋的外面奔跑着。   至于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泽恺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很多,甚至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顾,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我是否能够告诉顾太太你没死的事情?”乔胤左腿交叠在右腿之上,冷峻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问题也很直接,他并不准备将顾氏与元氏的那些事情告诉他,纠缠了两个礼拜的时间,顾氏已经呈现出死态,尽管顾弘文还不死心的想要与元氏纠缠,但现实却比他想象中的残酷许多,乔胤随时都准备收网,只等待着元霑以为自己快要赢得全局的瞬间!   顾泽恺倏然重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死死的盯着乔胤,用尽全身的气力几不可闻的摇了下头,他不能够让顾太太见到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如果在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够完全康复之前,他不能够接受这样一个不完整的自己回到她的身边给她带来更大的负担!她跟着自己已经吃了那么多的苦,他有什么脸面什么资格让顾太太在接着照顾自己?   “那个女人根本不会在乎你到底变成什么样,她只在意你是否还活着!”乔胤的声音低沉,他如何不明白顾泽恺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难免会觉得这对林盛夏来说是件不公平的事情。   顾泽恺的眼神落在旁边的仪器上又重新看回到乔胤的脸上,那种更像是警告的视线令乔胤终于叹了口气,见他这样,顾泽恺重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在旁人看来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他来说却很困难,而这样的认知令一贯骄傲的顾泽恺更是心里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打击。   他宁愿让林盛夏暂时相信自己是死了,也不愿意让她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顾泽恺知道他这样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自私,可这辈子就让他在这样自私一次,只要一次就好!他的顾太太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若是自己只能是个瑕疵品,那顾泽恺宁愿让林盛夏相信自己死了,也好过让她照顾自己一辈子!   顾泽恺紧闭着眼睛,就像是已经再次熟睡,可眼角压抑的湿润却让人心疼不已。   他在昏沉的梦境里颠沛流离着,明明避风港就在不远处,却迟迟不敢靠近!混乱迷离的梦境像是穿梭时空,令顾泽恺分不清楚哪些是已经发生过的,哪些是他臆想里的。那个梦境里脸上沾染着鲜血的小女孩,那个迎新晚会上的偷吻,那淡淡的香气……   房间里,监测仪器依旧滴答滴答规律的作响着……   ..   正文 夏至·426 醒来已过多少年   董佳南的苏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在林盛夏看到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大脑里有片刻的空白,直到与董佳南对视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倏然站起身来,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林盛夏刚才还坐着的椅子轰然倒地,带起一片的灰尘,很快在楼梯上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顾允儿推开门的瞬间先是看到歪斜倒在地上的木椅,随后顺着林盛夏视线所望的地方,赫然看到躺在床上的董佳南睁着眼睛的模样,就连她也僵硬在原地,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在胸口翻腾着!   众人忙不迭的将董佳南送去最近的医院做着检查,待到全部检查做完已经过去了有一个多小时。   病房内,顾允儿坐在董佳南旁边连连拭泪,她原本以为她的妈妈这辈子都不会苏醒过来了,尽管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   林盛夏从头到尾都站在病房的角落内,刚才医生跟她谈过,董佳南的苏醒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医学上的奇迹,可尽管如此,身体检查做完的结果却并不乐观。董佳南的身体内部器官已经衰竭到一定程度,尽管现在能够醒来,也不能说明什么,而这些话林盛夏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跟允儿说出口的,她不能告诉她,虽然她的妈妈现在醒了,但实际上却是命不久矣。   “你……爸爸呢?”突然,董佳南沙哑的声音在病房内漾开,一切似乎都戛然而止,没有人说话,病房里静悄悄的。   董佳南只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可为什么醒来之后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得这么大,而角落里站着的是……是未央吗?   “妈,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当年的那场大火……你和爸爸都在里面,你被救出来之后就一直没醒过来,爸爸他……他已经过世了!”顾允儿在心里面深吸了口气,将这些话一口气的说了出来,可说到伤心处难免会不由停顿。   董佳南似乎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她僵硬的摇着头,眼神却落在林盛夏的脸上。   “未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宿廷他没有出事,他没出事!”董佳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看得出来是受了沉重打击,骨瘦如柴的手无力抬起只能勉强蜷缩在身体两侧,而她嘴中的‘未央’,只是用着复杂的眼神回望着她。   “抱歉,林未央是我的母亲,她也……死在那场大火里!”林盛夏刻意用着很平静的语调开口,很明显是不想要让董佳南再度受到刺激,那场大火里,唯一的一个幸存者便是董佳南,现如今随着她的苏醒,那场大火的真相林盛夏相信很快就能够浮出水面。   这曾经是林盛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可现如今看来她心里却带了几许的惶恐,当年的是是非非会给他们这一辈人带来怎样无可预知的冲击,林盛夏不知道,只是当自己、顾泽恺、唐淮南、顾允儿、齐皓等全都因着这些恩怨牵扯进同样的命运里时,她又如何能单方面的宣告逃避?17857282   董佳南好半响没说话,只是眼神略显呆滞的看着林盛夏的脸,明明这就是未央的脸,她从来都是他们这群人强势的公主,她怎么可能会记错?尽管心里是这样的想着,当她仔仔细细看着林盛夏的眼角眉梢时却真的发现与记忆里不同的地方,所以……未央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自己,未央怎么可能会出事?   “你……怎么会在……这里?”董佳南刚刚醒来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死了,也不知道林未央死了,更不知道因着那场大火,牵出后来几段的爱恨情仇!   “妈,盛夏姐嫁给了大哥,是您的儿媳妇!这么多年,也都是盛夏姐来照顾你的!”顾允儿赶忙回答,她也是这次来了之后才从老佣人的口中得知,林盛夏这几年来每隔两个礼拜都会来一次,风雨无阻的。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顾允儿更是觉得自责,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做不到的事情,盛夏姐却做的那么好,她不难想象为何之前那么讨厌盛夏姐的大哥到最后都对她无上限的宠爱起来。   要做到不爱林盛夏这样的女人,真的很难!   董佳南沉默了有半分钟,她有些弄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一觉醒来所熟悉的一切都变了,她……觉得很累。   “允儿,让妈休息下,我有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林盛夏细心的将董佳南表情里的变化收入眼底,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也要有段时间才能接受所有,趁着这时,林盛夏想要跟顾允儿商量下帮董佳南转院的事,还要让她做个心理准备。   佳料声里时。顾允儿点点头站起身来,董佳南却只是看着林盛夏。   “我有话想对你说,盛夏……”董佳南叫林盛夏名字时有些生硬,那张脸与她妈妈如出一辙,就连气势也如此相同。   林盛夏转身出门的脚步顿了下,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董佳南,她从她疲累的眼神里明白过来接下来她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原本握住门把的手倏然握紧,任由边沿深深印入到她的肉里,可很快林盛夏便松了手,转过身来面对着董佳南。   “好,我洗耳恭听……”   ******* ****** ********* ******* ********   T市·高级别墅内。   唐淮南温润的表情里带着凝重,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样东西,挽至手肘间的衬衫袖口下,被苏暖咬下块肉来的伤口已经结疤。   ——我差点害的你断子绝孙,像是我这样的女人留在你身边,难道你不害怕吗?   那日姜橘生冷冷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背过身去再也不看他一眼,那时那刻,唐淮南无言以对,他心里不可能一点芥蒂都没有,可是当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那些将姜橘生这个单纯的女子硬生生逼迫成现在这副铁石心肠模样的过去,唐淮南心里五味陈杂,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在他的心里清楚的意识到,当初自己在娶了姜橘生之后,并没有将她的家人当成是自己的看待,甚至防备着前任姜市长,到处搜集着不利于他的资讯。当初匿名信的事情虽然自己事先的确不知情,但是当他当着苏暖的面对岳父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就已经为了今日的局面埋下不可弥补的祸根!   姜橘生是苏浩轩叫下楼的,她脸上还带着病倦的痕迹,脚步略显沉重。   唐淮南听到她下楼的声音,背影略显僵直,将桌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起来放在身后,姜橘生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给自己带来莫名的压力,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已经变成了这样!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姜橘生用手裹紧了羊绒披肩,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唐淮南,声音疲累,是那种心力交瘁的累。   “我今天准备了两份送你的礼物,我不知道哪一份比较和你的心意,所以希望让你挑选一下!”唐淮南说完这句话之后将东西取出推到了她的面前,姜橘生原本不耐的表情在看清楚茶几上的东西时,表情蓦然一顿。   一枚装在盒子里的子弹,与一份离婚协议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橘生用力的攥紧着羊绒披肩,手骨骨节泛白。   “这颗子弹是当时那场银行抢劫案时划过我手臂的子弹,我一直留在身边当成是任务成功的纪念品,若是你选择这个,就代表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而这份离婚协议书是我早应该给你的,我们的婚姻本来就很不公平,对你不公平,若是你选择这份离婚协议书,皓轩归我抚养,曦曦交给你抚养,名下的所有财产会合理分割,三分之二给你,三分之一给我!”唐淮南的声音很低沉,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现如今他将主动权交由到姜橘生的手里。   这场婚姻是由自己的莽撞开始的,那么在宣告是否要结束时,他应该男人一些的交给姜橘生来选择,或许这要比用那些自以为对橘生好的方式强加给她来的困难一些,可他还是决定放手,由她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姜橘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唐淮南,他……刚才提到那场银行抢劫案?他想起什么来了吗?   ——盛夏姐,真正的爱是从这里感觉的!你爱一个人,摸摸自己心口就知道了!我确定我对唐淮南不是迷恋,能够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   姜橘生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自己曾经对林盛夏所说的那些话,她脸上的表情还带着甜美的憧憬,那时候的她还没嫁给唐淮南,她原本以为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适应,可自己怎么都没有想到,所谓的一辈子,不过才只有一年而已!   唐淮南屏住自己的呼吸,看着姜橘生的手缓缓伸了出来,她的手纤细柔软,带着能够决定他命运的力量,选择了…   ..   正文 夏至·427 意外的闯入者   顾允儿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病房内静悄悄的,期间她将头凑到门边,却也只能隐约听到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至于说了些什么,除了里面那两个人之外,再也没人知道!她穿着宽大的线衫,手指不由自主的轻抚着小腹的位置,心里却在猜测两个人是否在说当年那场大火的事,精致的小脸时不时侧头看向门口。   不知就这样过去了多长时间,病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林盛夏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脸色煞白很不好看,顾允儿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最后只是眼神略有些呆滞的看着林盛夏倚靠着走廊里冰凉的瓷砖缓缓下滑坐在椅子上的样子。   顾允儿不知道她妈到底跟林盛夏说了些什么,她甚至能用肉眼就看到她的手在打着哆嗦,迟疑了下顾允儿还是将自己温热着的手心罩了上去,一碰到林盛夏的皮肤,顾允儿忍不住的也跟着打了个冷颤,她的手……怎么会变得这么冰凉?   “盛夏姐,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没事吧?”顾允儿看了下腕间的手表,从自己出来到盛夏姐出来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这半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令盛夏姐失态成这样?   反倒是林盛夏慢慢的深呼吸调整着自己,她在拼命的消化着刚才董佳南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那场大火的真相。   林盛夏没有忘记刚才在病房内董佳南一开始出声她便屏住呼吸的窒息感,她也没有忘记越听心跳就越是加快的失控感,联系起这么多年的种种事情,林盛夏终于彻底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例如唐淮南的身份,又例如他同苏云玉的关系……原来老天在冥冥之中真的会有安排,或许从自己被下药从顾泽恺发生关系的那瞬间开始,命运的轮盘又重新被推动回了正轨,每走一步,就越发的靠近真相……   “没什么,允儿,我们可能要回t市了!回去之后你暂时搬到我那去住,让我照顾你好了!至于妈的事情,暂时还需要保密!”林盛夏很快便收敛起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甚至还在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可顾允儿分明看的清楚,那笑意根本就未曾到达过她的眼底。她好像只是将真正的情绪隐藏进了平静的外表下面,只要拉开假面的拉链,那波涛汹涌的情绪将会如同洪水般滔滔不绝的涌现。   顾允儿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林盛夏,眼神里带着担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她表现出这么凌厉的一面,算起来自从苏暖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过林盛夏的这副表情了,看起来……太让人担心了!   似乎注意到顾允儿的担忧,林盛夏逐渐晕染成浓墨的眼睛重新恢复到清明,伸出纤细的手指落在顾允儿的头顶,轻柔的抚摸着,就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妹妹似的。这一路走来,她身边的人发生了很多变化,曾经与她关系甚好的唐淮南如今变成了陌路,反倒是曾经视她为仇视对象的顾允儿却是真心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和人的缘分,真的是太妙不可言了。   “我没事,我很好!”林盛夏神色淡然的开口,仿佛刚才从病房里出来之后的表现不过是顾允儿的错觉罢了。   顾允儿站在她的面前,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向林盛夏的脸,突然之间叹了口气。   “盛夏姐,你知道人这一生当中说的最多的谎话是什么吗?”顾允儿伸出手来罩在林盛夏的手背上,反复揉搓着,似乎期望能够将这双伤痕累累的手带来些许的温暖。   “人这一生当中说的最多的谎话就是我没事,我很好!”她轻声的开口,林盛夏微怔,旋即笑了笑。   林盛夏发现,允儿跟以前似乎真的不同了……   ************* *********   *******   ********   唐淮南眼睁睁的看着姜橘生的手伸了过来,他屏住呼吸,原本喧闹的氛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的世界仅剩下姜橘生伸过来的那只手,而她的选择是……   “不要那么着急回答我,你好好的再想想!”在姜橘生做出选择之前,唐淮南率先一步的伸出手来盖在她手背上,姜橘生吓一跳迅速的做出抽离的反应,可比她更快的却是将她心思洞穿的唐淮南,修长的五指一抓,将她的手紧扣在掌心内!   两个人的手横在两份礼物的正中间,除了姜橘生自己知道刚才她到底想要选择什么,再也没有旁人能够看出她原本的用意!   “这两份礼物你带回房间,不用那么着急着告诉我答案!认真的考虑一下……拜托你!”唐淮南为着刚才心里一瞬间的恐惧而感到紧张,他甚至连拜托你这三个字都用上了,而坐在他对面的姜橘生因着唐淮南的急躁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略带着病倦的脸色在室内光线下越显苍白。   被唐淮南紧紧抓住的手就连骨头都疼了,他是那么的用力,就连她想要直接告诉他答案的声音也在看到对方那双眼睛的瞬间戛然而止。   “我知道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姜橘生放弃了抵抗,任由唐淮南握着,只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自己和他硬碰硬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在力量上男人占领着天生的优势,而女人若不懂的变通,只能够让自己凭白受伤。当姜橘生后知后觉的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她在某些时候便学的聪明了一些。   唐淮南沉默了片刻,掌心里的手温热柔软,总归是有一种舍不得放的感觉,可他最后还是沉默的放开了自己的手。   而姜橘生也刻意的忽略掉他掌心内的温度,将那两样东西紧紧的抓在手里,或许是站起身来太过于仓促,身上的披肩顺势就这样的掉在了地上,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的向着楼上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多久,一直僵直着身体坐在沙发里的唐淮南突然有了动作。1d4pd。   只见他将自己的腰弯下,伸出手来将那还沾染着橘生热气的披肩握在手里,或许是觉得还不够温暖,随后搭在自己的大腿处……   ************* *********   *******   ********   t市下午·顾氏集团高级会议厅内。   顾弘文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的看着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文件,而坐在他对面的元霑嘴角带着得意洋洋的讽笑,他很满意现如今顾弘文的状态,经过两个礼拜的时间,顾氏已经岌岌可危,现如今元霑的手里握有不少顾氏的股票,他觉得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自己已经大获全胜,而他也很享受这两个礼拜折磨顾弘文的过,虽然不像是之前预期的那样能够连同恺夏集团一同打击到,不过对于元霑来说,能够令顾弘文这个老东西露出这种表情,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怎么?觉得心脏不舒服啊!赶快吃点药,我怕你死在我前面!”元霑端着面前的茶盏轻饮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着,表情当中自然而然的带出了那种洋洋得意的味道,正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就连老天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元霑只要这样的想着便神清气爽了起来。   允内在却内。反观坐在他对面的顾弘文却一脸死气,他沉默的看着手里的文件,短短两个礼拜的时间里,曾经辉煌的顾氏已经没落到了这样的地步,顾弘文握着文件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带着老人斑的手部皮肤看起来是如此的松弛,他浑浊的眼球落在元霑的脸上,直到看清楚他嘴角的笑容时,只觉得心脏剧烈的疼痛着。   砰的一声将文件砸在桌面上,顾弘文甚至已经顾不得自己的模样是否好看,快速的从口袋里将常吃的药取了出来,凌乱的将药塞进口中,苦涩的味道瞬间盈满了口腔。   “听说你已经将伺候了你几十年的秦管家赶出了家门,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是……可怜!”元霑倚靠着皮椅,长形的会议桌两人各占了一边,曾经混在一起的好友几十年后以着这样的面貌相互注视着对方,令人心里着实不忍唏嘘着。   “老婆截瘫住在医院里,活着的孙子压根不管你死活,管你死活的却死了!到最后连公司都保不住!顾弘文这就是你的能耐么?我还以为妓-女养大的孩子都很有手段呢,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元霑别的本事没有,落井下石的本事在这么多年来却学习的出神入化,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坐在对面的顾弘文面色更为的难看起来!   “要我说,你何不就干脆放弃算了,反正你手里的钱也够你花到死的了,有没有顾氏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元霑双手落在龙头拐杖之上,只差一点点,只要在一点点就能够令这个老东西溃不成军!   顾弘文抬起头来看着元霑,刚想要说话的瞬间,会议室的门却从外面砰的一声被推开……   正文 夏至·428 顾氏的生死,还由不得你决定   顾弘文同元霑完全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从外面被打开的会议室大门,不论是颓丧还是得意洋洋的表情全都凝结在脸上。   “顾氏的生死,还由不得你决定!”伴随着这道舒缓的声音,身着深色职业套装的林盛夏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咔咔作响,削瘦高挑的身形出现在两名老者的瞳孔内,自骨子里浑然天成的气势无形当中将会议室内向着元霑一边倒的氛围全然打破。只见她冷冽的眼神环顾下四周,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元霑的脸上。   自医院出来,林盛夏迅速办理好了一切事宜,以着最快的速度赶回到t市,一路上已经从助理小可的口中听到了这两个礼拜来t市商圈的变化,所以一回到家她换了套衣服之后就打电话给律师驱车赶往顾氏与其汇合。刚踏入到顾氏的大门内林盛夏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恺夏集团的总裁来到如今风雨飘摇的顾氏到底是何用意,着实令人费解不安。   元霑嘴角讽刺的笑因着林盛夏的这句话瞬间凝结起来,他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眼角皱纹深壑,用着凌厉的眼神看向突然出现在高级会议室里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林盛夏状似悠闲的坐在了两人正中央的位置上,三人盘踞在三方,瞬间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   那句话说完之后,短时间内林盛夏没有再开口,只是在嘴角忍不住的浮现出一抹性味的笑容,已经及肩的乌发自然垂落着,随着她侧头细细打量着元老的动作,而有所摆动。元霑自然没想到林盛夏会突然出现,原本想说的话哽在喉咙口,心里陡然间升起几许的谨慎。   同元霑一样想不到的便是顾弘文,当初自己那样拉下脸来求林盛夏帮自己的忙她都无动于衷,现如今却在顾氏即将撑不下去的时候前来,她的心里到底在打着怎样的小算盘,自己不得而知,可即便现在林盛夏看起来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也要小心提防。   “不到最后一刻,元老先生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会赢?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林盛夏纤细的手指教合抵在自己尖瘦的下巴处,就连精致五官的起伏都很微妙,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冷淡,可唇角却是微勾起来的。   元霑倏然收紧自己大掌,拐杖边沿深深刻入到他的掌心内,眼神阴鸷,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林盛夏竟然到最后还会选择帮助顾弘文,他还以为凭着林盛夏同顾泽恺之间的感情,顾弘文在那样没心没肺的对待过顾泽恺之后,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一定不会在去管顾氏的生死,事实上在最初的确是这样的,自己的计划也进行的很顺利,元霑却不曾想到在快要收尾的时候,林盛夏竟然会横插一脚,而这到底会产生怎样的变数,就连元霑自己,都很难预估!   “盛夏……你……这是决定……”顾弘文要站不站的歪斜着身子,两个礼拜没见,他比之前更为苍老,被身边的亲信秦管家如是的背叛,令原本就疑心病很重的顾弘文更是觉得周围的人无法相信,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疑神疑鬼是否有人会来害自己!在某些方面元霑的确成功了,他成功的击垮了顾弘文心里的防线,令他如坠地狱!   顾弘文希冀的眼神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林盛夏将这些收入眼底,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而这幅模样也着实令顾弘文心里打鼓,他没办法确定林盛夏到底是来帮自己,还是来害自己的,现在顾氏全靠自己一个人撑着,什么叫做心力交瘁顾弘文比谁都深有体会!   “林丫头,你可别忘了,这个老东西是怎么对待你丈夫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现在会成为t市最受瞩目的寡妇吗?”元霑刻意的说出这席话就是想要让林盛夏记起以前的那些事,他不想要让自己的计划横生变数,明明就差一点就可以将这个老东西踩在脚下,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   林盛夏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神情,仿佛谁说话都影响不了她,只是眸底不知何时晕染出了几许讽笑,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刚才出声的元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元霑后知后觉的回想起,在对待顾泽恺的问题上,其实自己与顾弘文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见元霑好半天没有在说话,林盛夏侧过头去从代理律师的手里将提前准备好的文件推滑至顾弘文的面前,顾弘文一怔,好半响才打开,刚一看到里面的内容,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而元霑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心里时刻的提防着对方出招。   “泽恺出事之前将他名下的所有转到了我这里,自然也包括他在顾氏内的股份,所以不论怎么说我现在与顾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顾氏出事呢?”林盛夏这话说的很平静,表情也很平静,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都落在元霑的脸上,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饶是对面两个老者平日里机关算尽,可是在面对着林盛夏时,却依旧难以揣摩她心底里真正的想法。   林盛夏这人有个特点,她不笑的时候不一定是不高兴,她笑着的时候自然也不一定是高兴,所以在t市的商场里曾经有过这样的一句话,宁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而这个女人单单指的就是林盛夏,足以可见她城府有多深。   元霑的大掌砰的一声砸在面前的会议桌上,如果说之前他一直都是洋洋得意的,那么现如今他铁青的脸色多少令顾弘文出了口恶气。   “林盛夏你狠,我倒是要看看,顾氏在你手里,怎么能够起死回生!”元霑单手撑在黑色龙头拐杖上,而另外一只手却伸出指着林盛夏的鼻子,带着老人独有的嘶哑嗓音大吼,旋即转过身挺直着背脊向着会议室门外走去。   “元老先生……”林盛夏没有回头,只是在元霑临出门的前一刻叫住了他。   “帮我替苏云玉女士问声好,我想我们很快就又要见面了。”她的眼神平静而淡然,声音冷冷的,意味不明!   巨大的摔门声紧接着传来。   摔门声过后,会议室里陡然间安静了下来,因着元霑离开而稍稍松了口气的顾弘文此时用着复杂的眼神凝视林盛夏,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林盛夏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想的没错,我不是诚心诚意的帮助顾氏,我也有我的打算,不过目前看来您并不吃亏!”林盛夏缓缓站起身来,窈窕的身形曼妙,她并不准备将允儿怀孕的事情告诉顾弘文,也不准备将董佳南醒来的事情告诉他,只因为她早已经看透了面前这位老者的本质,他永远都将身家利益放在其他事情之前,人世间任何一种宝贵的感情都可以被他新手拿来利用。   元霑是可恨,可他可恨的光明正大,顾弘文却不同,道貌岸然四个字在他的身上充分的得到了体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沙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疲惫,顾弘文眸光暗淡的看向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的林盛夏,她说她并不是诚心诚意的帮着顾氏,那么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盛夏闻言停下了向外面走去的脚步,她到底想要干什么?顾弘文的这个问题让她笑了,清瘦的小脸上笑容浅淡却不失雍容。   “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想要的……不过就是让真相不要被埋葬的太久!”她的嗓音很清冷,尽管天气温暖无比,甚至带了些热意,可林盛夏却像是结了冰似的令人感到寒意十足!   “顾爷爷,你觉得呢?”林盛夏转过头来看着依旧坐在原处的顾弘文,淡定从容的启口。   一时之间,令顾弘文如鲠在喉,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   ************* *********   *******   ********   听到门铃声,唐淮南自己走过去开了门,却在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时,表情微怔。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林盛夏礼貌客气的说着,她刚刚从顾氏离开,便直接开车来到了唐淮南这里,她有东西还给他,顺便来看看橘生。   过了半响,唐淮南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最终还是同意让林盛夏进门。   “你来做什么?”唐淮南示意佣人端两杯热茶过来,上次在医院的见面多少消融了两个人关系的寒冰,不过也还没到能够串门的地步,所以林盛夏今天的来意,令唐淮南很好奇,很快,林盛夏已经给出了他答案。   她从随身的皮包当中将上次在医院里唐淮南交给自己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重新推到了他的面前。1d5bt。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这照片是你珍藏的,我理应完璧归赵。”林盛夏纤细葱白的手指落在那上面,表情淡淡的,而这举动很显然超出唐淮南的预计范围,他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林盛夏,最近这些日子自己虽然照顾生病的橘生,但也不是没有看到那些新闻,顾泽恺离世后林盛夏竟然还能淡定冷静,着实令唐淮南有些看不懂她。   “另外,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现如今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知道!而我已经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你了解的情况一样,可我现在多少能够理解你当初的所作所为!”   林盛夏松开扣住照片的时候,跟照片内笑得很自然的两个人相比,外面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春秋!   唐淮南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林盛夏,随后将边沿泛黄的照片重新放在口袋里,心里却掀起了波涛骇浪,她说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是为何林盛夏还能够这么的平静?   “多少能够理解我当初的所作所为?做了就是做了,我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唐淮南讥讽的笑了笑,更多的却是自嘲,上或许从别人的眼里他是最不劳而获的一个,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硬要离开部队做什么集团的总裁,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被他给占了,反倒是孑然一身离开顾氏的顾泽恺,赢得了更多的同情分!   可是谁又能够明白他心里面的压抑与痛苦?他从出生时‘私生子’三个大字就已经落在自己头上,身世是他没有办法选择的!   明明同样是顾家的孩子,他却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他不甘心,他想要取回理应属于他的一切,难道这有什么错吗?   “把你现在的电话留给我吧,过两天我想请你去看一出戏。”林盛夏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唐淮南,而后者在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忍不住的挑起了自己的眉头,片刻后却还是将自己现如今的手机号码输入到了林盛夏的通讯录里面,虽然不知道她说要让自己看什么戏,可他总觉得林盛夏这次前来意义很不同。   “你想让我看什么戏?”将手机还给她的时候,唐淮南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了。   弘抬霑表门。“一出由顾家与元家联袂演出的大戏,到时候该来的都要来的,那些被隐瞒许多年的真相,也该浮出水面了。”林盛夏丝毫没有什么避讳,她轻声的开口,用着很平淡的语调,好似事不关己,却又带给唐淮南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唐淮南的手在口袋内握着照片的边沿,突然叹了一口气。   “顾泽恺的事情,你节哀顺变……”他突然这样的说道,林盛夏表情一顿,依旧是那般凉然高雅的模样,带给人无限的压迫力。   “顾泽恺没有死,我又有什么好节哀顺变的?”她的声音突然带了些强势,整个人像是受了伤的刺猬,毫不犹豫的竖起自己的尖刺……   ————————————————   今日更新完毕,晚上大央继续输液去。   看到亲们的猜测和留言,其实大央想说,有的时候不要想的那么复杂咩!   正文 结局倒计时·心里有了选择的答案   姜橘生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摆在床上的两份礼物,脑海当中不由的浮现出唐淮南那张俊朗温润的脸庞,他掌心的热度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手背上,他抓的那么用力,就连她的骨头都感受到了疼痛。   细细的手指尖轻抚过冰凉的弹壳,眼神却落在那张已经签好唐淮南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上,略带病倦的小脸有些苍白,在和煦的阳光下近乎透明。脑海当中不由的浮现出与唐淮南过往的一幕幕。不论是将她从毙命的歹徒身边抱起的他,还是知道唐淮南名字的瞬间,那支撑过自己所有留学生涯的回忆此时看来竟是这样的珍贵,那时的姜橘生不曾有现如今的敏感多心,也不曾有现在的尖锐彷徨。   她用着自己最美好的时光暗恋着那个男人,深信不疑着橘生淮南的童话,所以她才能够在时隔多年后再次遇到唐淮南时,瞬间叫出他的名字。唐淮南这三个字,横跨了姜橘生人生当中最美好最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是她心里的一个梦!   姜橘生知道自己性格里有很多的缺点,她也知道自己当初答应唐淮南玩笑似的求婚有多么儿戏,她甚至知道在唐淮南酒醉的状态下失身于他对自己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可她没有退路了,就算是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满身是血,她也期盼着能够同他有个结果。   而姜橘生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的将自己弄成了现在的模样,在她已经彻底爱无能了之后,唐淮南却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她期盼了多年的愿望终于成真了,可为什么……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稳稳的敲门声,姜橘生将眼角的湿润拂去,走过去开门的瞬间,有些错愕的看着站在门外的林盛夏。   似乎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姜橘生眨了眨眼睛,反倒是林盛夏率先盈盈的笑了笑,与同唐淮南见面时截然不同,下一刻姜橘生猛地向前迈了一步,双手张开环绕住林盛夏腰肢,眼泪莫名的再度泛滥开来。   站在楼梯口将这一幕全然收入眼底的唐淮南眸光暗淡不已,他知道姜橘生不开心,留在这栋别墅里也不过是为了曦曦,他突然有些彷徨,如果……连橘生都不要自己了,那在这个世界上,他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倚靠着走廊内冰凉的墙壁,唐淮南温润的脸庞被室内的光线分割成明暗两面,影子在楼梯上被拉的很长,很长……   ************* *********   *******   ********   落地窗前轻舞的纱帘慢慢摇曳着,林盛夏与姜橘生面对面的坐在床边,两人的中间还放着令姜橘生犹豫的两份礼物。   “今天来我是想要向你道歉的。”林盛夏率先将来意挑明,反倒是姜橘生听到这话微怔下,似乎不明白林盛夏有什么好向自己道歉的地方!   “那药是我故意让你发现的,在洗手间里的那通电话也是我故意让你听到的,当时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将你扯进我的计划里,橘生,我枉费你对我的信任!”那件事不仅仅是姜橘生的心结,更是林盛夏的心结,当初她万念俱灰只想要不择手段的报复苏暖,那时的她就像是被仇恨所蒙住了双眼,在后来明知道苏暖失去子宫后她却还是没有阻止橘生,她愧对她!愧对她对自己的信任!1d6sa。   这也是林盛夏人生当中最不可原谅的污点,她破坏了自己的原则,令自己在那个瞬间变成了同苏暖一样的女人!   姜橘生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其实在后来她也曾经认真的想过,那些巧合真的都是巧合吗?   现如今真的从林盛夏的口中得到了答案,姜橘生的脸上有好半天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她只是平静的与林盛夏对视着,随后轻柔的笑了笑。   “盛夏姐,我心里早就有所猜测,其实……我也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单纯无知。若说心里一点失落难过没有是不可能的,可在我看来,盛夏姐比我更痛苦,否则你也不会让我好好的考虑清楚。我不怪你,真的……那个时候我也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在盛夏姐这里找不到别的办法,或许我会用更过激的手段去伤害苏暖同那个孩子也说不定!爸爸的事情、曦曦的利益一直都在煎熬着我,有瞬间我甚至想要去杀了苏暖……”   这是姜橘生从来不曾启口说的话,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被爸爸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连句骂人的话都难以启齿,像是她这样性格的人偏激起来,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   姜橘生伸出手盖在林盛夏的手背上,随后又缓缓的握住了她。   “盛夏姐,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她不想要再提了。   林盛夏眼神复杂的望着姜橘生,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地方是不如橘生的。   “好,都过去了!”她微笑浅淡的话音很柔软,无意间碰触到盛有弹壳的盒子,林盛夏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回归到了平静。   “唐淮南让我选到底是留下来还是离开,我一直都犹豫不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盛夏姐之后,我的心里平静了很多,就连应该选择什么,也清楚了!”姜橘生悠悠的叹了口气,她原本以为自己还会考虑很久的,没想到刚才那个瞬间她竟然想通了。   “盛夏姐你知道吗?曾经唐淮南说过,只要我陪他过一礼拜正常的夫妻生活,他就愿意放我和曦曦离开,当时间到了他真的将离婚协议书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原本以为自己是可以不在乎的!可是很疼……这里很疼……”姜橘生轻抚着自己的左胸口,她的声音幽幽,而林盛夏的眼神里带着聆听的认真。   “直到现在我都没办法弄清楚,当初的我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说出我对他下药的真相,到底是想要彻底的决裂,还是……”   姜橘生的话戛然而止于此,她的眼瞳里带着迷雾,可嘴角却浅浅的扬起。   她似乎是真正从心里平静了下来……   ************* *********   *******   ********   夜幕降临,林盛夏赶在晚饭前回到了别墅。   尽管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回来,但佣人依旧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顾允儿表情有些深沉的坐在电视前面,而财经频道的新闻正在播放着元氏大量收购顾氏的消息,液晶电视上顾弘文苍老的脸被放大的清晰无比。糖糖悄无声息的跑到林盛夏面前,用小手指了指顾允儿,又揉了揉眼睛,林盛夏知道她是说顾允儿刚刚哭过的意思。   “盛夏姐,顾氏……真的没救了吗?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元氏打垮,让站在幕后的那些人看我们顾家的笑话吗?”顾允儿鼻音很重,今天从医院安顿好母亲之后她回来就看到了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新闻,他们说顾氏不行了,顾氏要完了,大量抛售的股票被元氏所吸纳,很快元氏就要吞并掉顾氏,顾家几十年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   林盛夏虽然疲惫,但却很有耐心的站在顾允儿的身后,轻抚着她的头顶。   “允儿,相信我吗?如果相信我的话,就不要为了这些事情在难过了,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商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兴许今日跌入谷底,明日就会东山再起,对于这些事情林盛夏并不准备细细的说给她听,只希望她可以安下心来好好养胎。   橘的边用脸。顾允儿转过头来看着她,过了半响才微微点头,眼神里带着对林盛夏完全的信任!   林盛夏笑了笑转身向着楼上的卧室走去,刚从外面回来她想要洗个澡在去看看小黄豆,推开卧室门的瞬间,熟悉的男人味道迎面袭来。   她进门的脚步一顿,原本抓住门框的手不由的收紧了下,那是顾泽恺经常会用到的男士香水,在临走之前,她特意喷了些出来。房间里的一切都维持着顾泽恺离开之前的模样,就连随意仍在单人沙发上的衬衫都还留着。林盛夏缓慢的走进房间里,下意识的坐在单人沙发内,将脸靠在顾泽恺深色的衬衫上。   “顾先生,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好累……”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林盛夏才会露出自己的脆弱,他们都相信顾泽恺已经死了,唯有自己还傻傻的坚持等待着,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还要持续多久,可人生在世,不就是在等待么?等待着长大、等待着结婚生子、等待着白头偕老、等待着与子成说……   满室的寂静,将她疲惫的身影映衬的更为凄惶,林盛夏纤长的睫毛轻刷在衬衫上,最终叹了口气起身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接下来这几天还有场硬仗要打,她必须要打起精神来,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简单的冲洗过后,林盛夏随意的套了件顾泽恺宽大的衬衫走了出来,头发滴滴答答淌着水,却很快被她手里的大毛巾吸纳。   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处于待机的状态,被她随意的碰到鼠标,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林盛夏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坐在梳妆台前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很快,她走回到床头柜从抽屉里将之前元牧阳塞进自己手里的u盘取出来。   她不知道在那样特定的时刻里元牧阳为何要独独将这样东西交给自己,至少在他看来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么这个u盘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能够令元牧阳如此另眼相看?   林盛夏没再有丝毫迟疑的将u盘插入到usb接口处,很快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可移动磁盘,她滑动触摸板点击进入,一个个黄色的文件夹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在林盛夏清楚的看到文件夹里面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错愕,这里面全都是……   正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份的文件夹内容,她随后放在旁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乔胤二字赫然的在屏幕上悦动着!   单手接起电话林盛夏全部的心思却放在笔记本屏幕上面,简单回应了乔胤几句,在听到他已经到她家楼下时眉心微蹙了下,迟疑了下将u盘拔出,林盛夏简单的换了身衣服向着楼下走去,她知道乔胤的人一直都在她身边暗中保护着,所以自己刚一回来他就得到消息并不是什么很令她惊讶的事情,更何况她也有事情要找他商量。   ……   乔胤倚靠着车门,看着林盛夏削瘦单薄的身形在雕花大门后出现,或许是刚刚洗过澡的关系,头发还湿哒哒的。   林盛夏在见到乔胤的瞬间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奇怪,就连往常开的那辆车也换了,他身后倚靠着的车体很长,类似于房车却又没有房车大,车窗密闭,一点光都透不出来,黑漆漆的一片光凭肉眼也看不到车窗内的景物,有些神神秘秘的。   “顾太太一回来就忙着去顾氏,这是想要帮顾氏集团力挽狂澜吗?”乔胤幽深的眼睛落在林盛夏脸上,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林盛夏的意外倒戈多少令乔胤有些意外,不过他更相信林盛夏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直接影响到他后续的一系列动作。   “乔胤,我有我这么做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够看在顾泽恺的面子上,帮我这一次!”林盛夏平静的说着,顺势将手中银色的u盘递给乔胤,后者一挑眉,意味深长的把玩着手里的小东西,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无比漆黑深沉。   林盛夏刚想要说话,却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她的感觉一向都很敏锐,所以自然不会有错。   “你在看什么?”乔胤似乎对她的动作有些不解。   “我好像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林盛夏不自觉的呢喃令乔胤的五官有丝不自在的绷紧……   正文 结局倒计时·透过车窗看着她   乔胤不得不佩服林盛夏敏锐的神经,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暗黑的车窗内,随后若无其事的将视线收回。   “你可能是太累了,对了,这是什么?”乔胤摆弄着手里的u盘,一米八几的个头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压迫感十足,他的动作更显的手里银色u盘发亮,林盛夏的注意力被拉回到他手上,厚实稳重的大掌内,这个小小的东西却带着能够决定局面逆转的内容。回想起元牧阳将它交给自己时的模样,她的心里也说不上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暗黑的车厢内经过改装后座完全撤空,此时有个虚弱的男人躺在后方的位置,脸色纸样的苍白,憔悴容颜上骨感削瘦,就连颊边的颧骨都明显突出。整张脸唯有那双眼睛是如此清晰明亮,在全黑的车厢里,安静的看向那个连头发都没有擦干就出来的女人,活动困难的修长手指指尖微微颤动着,像是在描绘着她的轮廓,缓慢而又仔细。   他知道外面那个女人看不到自己,所以才肆无忌惮的让自己所有相思倾泻而出,目不转睛的望着林盛夏,明明打开车门就可以碰触到的距离,却因着顾泽恺心底里的害怕而遥不可及。他宁愿让自己最美好的模样停留在顾太太的回忆里,也不要让她看到此时自己的狼狈与不堪。顾泽恺明知道自己的坚持有多么的愚蠢,明知道林盛夏一定不会在意这些,可是……他在意!   “这是元牧阳在放开我之前交到我手心里的,刚才我打开看了,里面是这么多年来元氏商业犯罪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无比的记录在里面,就连时间都清清楚楚的罗列在这里面,凭着这u盘里面的东西,元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能是泡影。元霑自以为控制元牧阳这么多年,最终却也败在他的手上……”在这样的夜晚里,林盛夏清冷的声音透着莫名的疲惫。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可又有谁能够说得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被算计的那个?   乔胤面色一凛,他没想到元牧阳在临出事之前竟然还会留了这样一手。   而此时林盛夏的眼神依旧在茫茫的夜色里寻找着什么,难道真的是她太累了,所以产生的错觉吗?   “有了这个,顾弘文乃至整个顾氏集团就能够轻松的喘口气了!”乔胤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他原本的计划因着林盛夏的突然回来而被迫暂停,她是对顾来说最重要的女人,他自然会无条件的支持她所做的决定。   “谁说我要让他们松口气?恺夏集团会趁着局面混乱的时候同时收购两家的股票,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让恺夏集团成为两家的绝对控股方!”林盛夏面无表情的开口,仿若是置身事外般,不管是顾弘文还是元霑,都是伤害过顾先生的人,她为何要让他们好过?   乔胤的表情很微妙,他原本以为林盛夏在回来之后立马赶到顾氏是看在旧情想要在危难时扶他们一把,却不曾想到原来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抱着与自己一样的想法。直到此时乔胤的视线落在林盛夏的脸上,跟上次见面相比,她似乎并未有怎样的改变,乔胤真的很好奇,在林盛夏的身体里,到底有怎样的坚强支撑着她度过这些难捱的日子。   “顾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乔胤突然开口,林盛夏的动作蓦然一顿,长睫微敛,像是要将眼底的真实情绪所遮住。   车内的顾泽恺深深凝视着林盛夏的脸,或许在别人的眼里她如同往日的坚强,可唯有他才能够一眼看穿她的伪装,倏然的闭上眼睛,密实的睫毛在黑暗的车厢里紧阖着,喉头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就连苍白干裂的唇都不着痕迹的颤抖。   “你上车吧,长安应该还在等着你,乔胤,别让你爱的人一直等着你。”等待的滋味,她是最清楚的,所以不想要让长安尝到相同味道。   这句话说完,林盛夏慢慢转过身向着雕花大门内走去,而刚刚坐进驾驶座的乔胤却向着黑暗的车厢内看去。   “顾太太……”突然,乔胤叫住林盛夏,声音低沉舒缓。   被叫住的女人没有回头,却停下了脚步,还湿润着的乌发沉沉垂落于脸颊两侧。   “擦擦头发吧!”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林盛夏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而乔胤此时已经启动引擎,那辆深色车体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1d8on。   而她原本一直能够感受到的视线,也消散于空气当中,再也遍寻不到任何的痕迹。   林盛夏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那车体,视线……深沉……   ************* *********   *******   ********   姜橘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在林盛夏离开之后她沉默的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她走到了衣柜前给自己精心挑选了套衣服,甚至还坐在梳妆台前帮自己画了一个淡妆,将之前苍白的脸色给盖住,弧度优美的脖颈上带着细细的链子,珍珠坠饰落在锁骨处。   她缓慢的走下了楼梯,原本沉默坐在楼下沙发内的唐淮南听到声音蓦然转身,待到看清楚姜橘生的脸时,心脏漏跳了一拍,那时他从来没有好好注视过的她,原本底子就很好的姜橘生此时打扮起来更是美丽动人,除了有些大病初愈的虚弱之外,再无其他异样。   “你……”唐淮南刚想要说话,声音却在看清楚姜橘生手里的两样东西时戛然而止,他的大掌蓦然收紧,就像是等待着宣判的囚徒,安静的凝视着朝自己走来的姜橘生,恬淡凝白的脸庞稍稍被化妆品点缀着。   “我是来告诉你我的选择。”姜橘生忽然笑了笑,轻淡的笑容却很干净甜美,她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唐淮南记忆里的模样。   原本曾经他最讨厌的天真与柔软的笑意,此时此刻对于唐淮南来说竟然是如此的珍贵,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轻抚着姜橘生的脸,那张让他心里有种莫名感觉的脸,不似与苏暖在一起时的压抑与愧疚,就像是有人拿着根羽毛轻拂他心间最柔软的部分。   相较于唐淮南的小心翼翼,反倒是姜橘生落落大方的牵起了他的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两人分座沙发的两端。   “唐淮南,看着我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告诉我我的眼睛里有什么?”姜橘生澄清静然的双眸很美,美的令抬头望向她的唐淮南甚至有些移不开眼睛,她说让自己看清楚她眼睛里有什么,可他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你的眼睛里,有我……”半响,唐淮南如是的开口,而他的话音刚一落下,那双眼睛里却渐渐的渗下了清澈的泪水,姜橘生哭的无声无息,就这样扯痛了唐淮南的心,他不懂她为什么要哭,只因为自己看清楚了她眼里有自己么?   唐淮南是真的不懂,他不懂在他看向姜橘生的时候,姜橘生也在同样的看着他,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独独看到自己的身影,不掺杂任何其他的算计与目的,只有她,最真实的她。   “唐淮南,我爱你……”姜橘生鼓足了勇气将这句话终于说了出来,明明脸上还带着泪,可这声音却令唐淮南疯了似的喜悦起来,他不懂这喜悦到底来自于何处,他甚至不懂现在的自己要做些什么!   “所以,我们离婚吧!”如果说姜橘生的上一句话将唐淮南带上了天堂,那么接下来的这句话却彻底的将他推入到地狱当中,他霍然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张流泪的脸,自然也看到了她将那张离婚协议书递了出来,而上面原本只有他签字的地反,也端端正正的签好了‘姜橘生’三个大字!   “为什么?你明明说爱我的……”唐淮南急促的开口,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我父亲的案子宣判之后,我就会带着曦曦离开t市,重新开始。你想要什么时候来看曦曦都可以,我随时欢迎!我们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的!”姜橘生轻声的说着,都过去了,一切真的要过去了,她以后的路还长着,她不能让自己在沉溺在对他的负面情绪里。   这个男人就算对她有诸多的辜负,可他至少也是她爱入骨髓的男人,她为他伤过,为他痛过,这场由她单方面开始的爱情,最终也理应由自己来结束……至少,在最后结束的时候,自己终于能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这场橘生淮南的梦,也算是圆满了。   胤经夏窗手。姜橘生说完站起身来,她将那枚弹壳紧握在手里,她可以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只要曦曦和这个弹壳。   “橘生!姜橘生!”唐淮南失神片刻,已经错过握住她手腕的最好机会,他站起身来看着姜橘生缓慢上楼的背影。   梦,该醒了。   正文 结局倒计时·兵败如山倒   不论前一天发生过怎样刻骨铭心的事,不论前一天是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第二日的朝阳都会准时升起,而当朝阳升起的瞬间,便预示着新一日的开始。昨日已成为过去,而今日会发生怎样的变数却是谁也不能够猜测到的。   瞬息万变的商场在有心人士的操控下开始新一轮的洗牌,原本胜券在握的元氏几名高层却在今早先后被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带走,而这样的消息一经发布出去,一直都忙碌于收购顾氏股票的元氏立刻启动媒体干预想要将这新闻给压下,可这不利于他们的消息却如同野草般疯长于t市的坊间。有的时候,流言蜚语的作用甚至要比大众媒体更令人信服,只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自认为的真相,而当流言符合了心里的猜测,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已经不再重要!   元氏清晨高开的股票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开始大跌,并且跌幅的程度令人咂舌吃惊,元氏以一种溜滑梯的方式迅速衰败,速度之快甚至比之前的顾氏集团更为猛烈。这两个礼拜为了收购顾氏股票而投入的人力财力此时竟成为了困住自己的绊脚石,饶是元霑在怎么焦头烂额在这时也只能眼睁睁的感受到美梦逐渐破灭的焦虑。   顾氏之前被元氏困住,而此时元氏却被林盛夏所带领的恺夏集团围困起来,商业罪案调查科同时介入,元霑终于品尝到了四面楚歌的滋味。   这一切,也不过是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完成的,比起对于顾氏集团为期两个礼拜的慢性折磨,元氏的颓败来的又快又狠,却又让人束手无策,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明明前一天在t市三大集团里元氏还以着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呈现在众人眼中,可现在败局已定,再也无人称叹它曾经的辉煌!   而此时被外界议论纷纷的林盛夏却只是安静的坐在恺夏集团的总裁室内,白希娇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手指摁在遥控器上,笔挺的职业装完美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形。液晶电视内的财经节目正在热烈讨论着股市的动荡,她的眼神很冷,冷的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从早晨回归恺夏集团坐镇开始,除了必要的高层董事会议她出席了之外,其余时间就只是待在平日里顾泽恺所在的位置,沉默观察着局势的变化。   她腕间朴素的手表秒针稳步的向前移动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是最寻常的事情,可在商海浮沉里,每分每秒都足以决定生死。   顾泽恺之前随意搭在椅背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还撑在那里,整个办公环境还维持着他离开之前的模样,带着硬朗风格,清晰无比的呈现在林盛夏的眼底。她不经意的将视线转移到休息室的门口,她同顾泽恺两个人曾经在里面荒唐的欢爱过,那时的自己敏感尖锐,想要将靠近自己的顾泽恺刺得血肉模糊,岂料,他痛一分,夜深人静时她心里就苦几分。   林盛夏用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明白,原来爱就是恨的来处,彼时有多恨,曾经就有多刻骨铭心的爱过。   ——我说过你要是有需要我不介意你去找别的女人!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就算是你那么大方的让我去找别的女人,我也不可能去的!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都是你的!就算你让我死,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这样说,我很难过!   林盛夏指尖无意义的轻点着遥控器,回忆里顾泽恺黑眸微沉,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来面对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要让自己辨认清楚真伪。   明明回忆还那么鲜活的存在于自己脑海当中,生动的好似昨日里发生过的事,生动的好似破木屋里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身后的落地窗外倾洒进细碎金灿的阳光,将她整个削瘦的身形团团笼罩住,原本棱角分明的姣美脸庞被阳光晕染出明暗两面,她表情平静的倚靠着黑色总裁椅,电视里财经专家的声音聒噪着,空间仿佛因为她的清冷分割成前后两个不同的环境。   乔胤的办事效率出奇的快,林盛夏却明白他或许这是早有准备,这样的想着,原本闭合的总裁室大门却在瞬间从外面被猛烈的推开,顾弘文撑着拐杖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表情愠怒着,铁青的脸色与略微摇晃的身形,足以说明他到底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够强忍濒临爆发的怒气!   林盛夏手里的动作顿了片刻,眼神不着痕迹的扫了下腕间的手表,挥手示意着小可关上门离开,旋即站起身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咔咔作响,伴随着她的动作乌黑如云的发丝逐渐滑落至脸颊两侧,在距离顾弘文不到一手臂的位置站定。1daj0。   “林盛夏,你狠,你真狠!你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我和元霑都算计不过你!你离开t市这两个礼拜,是不是就在等这时候?”顾弘文头顶的白发更显凄惶,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哪里还有以前半丝的风采,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颓丧的老人,眉心发黑。   林盛夏笑了,笑得很讽刺,她眼睁睁的看着站在自己背脊略显佝偻的顾弘文气喘吁吁的开口,过了半响才开口回应他。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并不是诚心诚意的帮助顾氏,我也有我的打算,当时您的确并不吃亏!”她漆黑的眼瞳很冷漠,就连声音也同样的冷,想必顾弘文在接到恺夏集团在收购顾氏股票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赶来了。   顾弘文被林盛夏这话气笑了,从早上得知元氏遇到危机开始,他就明白这是林盛夏动手了,情绪刚刚澎湃了没多久,却得知恺夏集团不仅仅趁机吸纳着元氏的股票,也同样的在对他的顾氏下手,顾弘文二话没说就驱车来找林盛夏,他倒是想要当面问清楚她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怎么都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林盛夏这样不温不火的答案!   “你的打算?你的打算就是要将我们两家吞并?林盛夏枉费我这么信任你!”顾弘文苍老的眼瞳当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就连两片松弛的唇瓣也跟着哆嗦起来,因着愤怒他眼前一片晕黑,慌忙扶住身旁的真皮沙发,缓了好半天才渐渐正常。   “你信任我?你不过是将我当成拯救顾氏集团的工具而已,说信任我就言重了吧!”林盛夏眉尾一挑,那模样看在顾弘文的眼里竟有了顾泽恺的影子!想到顾泽恺顾弘文呼吸陡然间变得低沉起来,就连质问的底气也越显不足,怒火攻心之下他连连干咳起来,模样狼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为泽恺出口恶气?顾氏是我花了一辈子心血维护至今,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从我手里抢走它,元霑不行,你也不行!”顾弘文浑浊的眼球晶体里遍布着通红的血丝,皮肤松弛的大掌紧扣着手里的拐杖,他近乎疯狂的声音听在林盛夏的耳中,却带不起她内心里丝毫的同情,到了最后顾先生的名字竟是以这种情况下出现在他的口中,不禁令她更觉得讽刺。   顾弘文见她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表情更显凶狠,撇开拐杖,双手更是作势要掐住林盛夏纤细的脖颈,最终他的手却被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盛夏挥开,甚至没有费什么力气,这令顾弘文更为的恼火,可她紧接着所说的话却令这个老者整个人僵在原地!   “顾爷爷不如留着力气,等着今天晚上的好戏上演,相信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等着看您的表演!”林盛夏轻笑着将衬衫下摆的褶皱抚平,就连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她丝毫不顾顾弘文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精彩,只是摁下内线电话通知着楼下的保安上来亲自送他一程。   而她,还要独自欣赏着,两个曾经辉煌的集团鹬蚌相争,被她渔翁得利的惨败局面!   ************* *********   *******   ********   夜幕降临的顾家老宅内,已经很久没有像是现在这般的灯火通明,数盏水晶灯纷纷按照主人的吩咐敞开,偌大客厅里平日里清冷极了,可今日却异常的人多,多到让人几乎要忘记这些本不应同时出现在一起的人物,竟齐聚一堂!   坐在轮椅上的谢青鸽被容妈推动着,雪白的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神情当中带着难掩的严肃,甚至还透着恍惚。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各方分占一边,随着约定时间分秒的靠近,门口时不时的传来门铃声,先是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唐淮南因着林盛夏的一通电话露了面,面容憔悴,骨子里却依旧透着卓然温雅,一身素衣的打扮与往日里的风格截然不同。   论心刻好不。紧接着是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的齐皓,在与林盛夏眼神交汇的瞬间,深谙的瞳孔里划过危险的寒芒,他出现的理由很简单,只为着林盛夏电话里所谓的真相,否则凭着他身份的敏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坐在沙发上的顾弘文紧抿着唇,他的眼神只盯着茶几一角,很长时间都没有动过,这就是林盛夏口中所谓今晚上演的好戏,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林盛夏还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反正……他所有不堪的一面早已经曝露在旁人面前,此时的顾弘文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林盛夏身上依旧穿着白天在公司的职业装,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出些许凝白如玉的肌理,在灯光的照耀下竟是如此的明亮动人。   “盛夏……”谢青鸽幽幽开口,似乎不明白林盛夏让他们齐聚一堂的用意,还不等林盛夏开口,门口再度走进来两个人,而当这两个人进门的时候,别墅内的气氛陡然间紧张起来,尤其是原本颓丧的顾弘文,此时看起来表情竟是如此的凶恶!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脚步虚浮的元霑同搀扶着她的苏云玉,尽管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可元霑依旧维持着他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黑色的龙头拐杖被握的油亮,而苏云玉在见到林盛夏扫过来的眼神时略显慌乱的低着头,故意的逃避着,锐利的视线却如影随形令她浑身不自在!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给我玩出什么把戏来!”在经过林盛夏身旁时,元霑冷笑一声,偏偏坐在了顾弘文的对面!   因着元霑的出现,别墅内落座的众人面色均是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影响,唯有将手握在轮椅把手上的容妈,将头微微抬起,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元霑与他身旁站着的苏云玉,表情里透着些许的冷森。   “把门关上吧!”林盛夏将外套脱下来随性的搭在沙发上,手随意的挽着袖管,低声吩咐着佣人,按照她的意思佣人们很快走出了别墅,从外面将门带上。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了这些被林盛夏邀请而来的特别嘉宾,复杂的眼神纷纷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她这到底是要搞什么鬼,将佣人都赶出去,大门窗户紧闭,这是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只见林盛夏径直的向着厨房走去,再度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小塑料桶,几个人用肉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有液体在涌动碰撞着,伴随着林盛夏拧开盖子的动作,一股淡淡的汽油味道传来。   苏云玉的瞳孔猛然间收缩成线,她表情紧张的看着林盛夏,口中不停的咽着唾液,就连其他人也被林盛夏的这个举动弄的心惊肉跳的!   “很明显,我手里拿着的是汽油!”林盛夏话音落下的瞬间,有湿滑的液体自她脚边淌了出来,很快将地板同地毯打湿,不过她手里的汽油桶丝毫未动,那些液体却是从厨房蔓延出来的。   “你这是疯了!你想要拿我们的命给顾泽恺陪葬是么!你做梦!”元霑霍然起身,惊得苏云玉急促尖叫……   正文 结局倒计时·她手里的汽油   所有人的神经因着苏云玉的尖叫声而紧绷起来,纷纷将视线落在林盛夏过于平静的脸上,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刚才元霑所说的若是放到林盛夏的身上,她不是做不出来的!一时间,别墅里除了死寂一般的沉默外,再也寻不到任何的声响,唯有唐淮南像是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似的,俊逸的脸庞上一片的麻木。   突然间,林盛夏却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很突兀,可她的笑声却是悦耳好听的,这种异常微妙的组合多少令刚才还神经紧绷的众人感到莫名其妙,谢青鸽原本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又渐渐的落了下去,就连紧抓着轮椅把手的五指也渐渐的松开。   “我刚才只是说很明显我手里拿着的是汽油,可是地上淌出来的不过就是水而已!你们先入为主的以为我手里拿着的是汽油,鼻息间闻到的是汽油的味道,自然而然会认为地上淌着的也是汽油!”林盛夏边说着边重新将汽油桶的盖子拧回去,在糖糖的问题上她曾经犯过相同的错误。   苏云玉在林盛夏的话音落下瞬间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后者也同样不动声色的在看向她,漆黑的瞳孔里泛着森森的笑意,就算是有柔和水晶灯的陪衬,苏云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手指哆嗦了起来。林盛夏的那双眼睛犀利的好似要望入到她的心里,窥视她隐藏多年的秘密,当这样的感觉一经在苏云玉的心底升起,她的脚尖不由自主的向着别墅门口的地方移去。   林盛夏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随后将汽油桶放在茶几正中央,砰的一声,像是要砸进众人的心底!   直到此时齐皓冷峻的五官慢慢绷紧了起来,林盛夏做事情从来都不是没有目的的,而刚才她很明显就是故意在表演刚才那一处戏先入为主的误导他们,可是她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齐皓只能够选择静观其变!   “众所周知现在这座老宅是之前大火烧毁后重新修缮的,那场大火起的莫名其妙,最后被定性为意外事故!可是橘生有一天却告诉我,在大火的那日,她意外的看到了疑似苏云玉女士的背影,随后又闻到了汽油的味道!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若是这把火真的是苏云玉女士放的,你的动机又是什么?”全场内唯一站着的林盛夏缓步的来到苏云玉的背后,纤细的双手随后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而这个动作带来的连锁反应是苏云玉惊恐不安的推开林盛夏靠过来的手,神色慌张害怕!   顾弘文同谢青鸽同时看向苏云玉的脸,那有一半被隐藏在头发下的脸还残留着被火烧过的痕迹,意识到别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苏云玉更是不安的将脸埋入到胸口的位置,畏畏缩缩的更令她显得可疑!   “林盛夏,你以为我元霑的女儿是你随便指责的吗?”元霑冷哼一声,表情里透着森冷的不屑,字里行间却是保护着苏云玉的。   顾弘文倏然看向刚才说话的元霑,随后又看向苏云玉,他说这是她的女儿?就连谢青鸽也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云玉,元霑什么时候又蹦出了个女儿来?只是……被元霑刚才那么一说,谢青鸽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的眉眼同苏紫……颇有几分相像!   “我们的故事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疑问,苏紫诞下双胞胎后的第二天消失不见,苏紫去了哪里?双胞胎现如今在什么地方?既然元老说苏云玉女士是你的女儿,那么我可不可以大胆的假设,她就是当年的双胞胎之一?可是问题紧跟着又来了,如果她是双胞胎之一的话,那么另外一个……又去了哪里呢?”她宛如是说书人一般,将众多的疑问一一的摊开在众人的眼前,林盛夏的唇角一直都在浅笑着,只是那笑意却未曾到达过她眼底一分!   苏云玉脸上大半的发落了下来,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给遮住,那单薄的肩膀依旧畏缩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却始终一言不发!   “要不让我大胆猜测一下吧!苏云玉女士对火这么的钟情,当年令顾父同我母亲殒命的大火,不知是不是也跟苏女士有关系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那场大火里面可还有一具无名尸体,因为烧焦的情况太严重,就连检验都无从下手!这个人到底是谁?同其他人又是什么关系?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呢?”林盛夏细细的手臂撑在苏云玉所座的沙发旁两侧,眼神玩味,声音低缓,她的这句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表情颓然的唐淮南倏然抿紧了下唇线!   “还是不说话?那不如……让我继续说下去!那具尸体的主人名叫苏云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你的双胞胎姐姐!”   林盛夏嘴角的笑正在慢慢收敛起,眼神里的清冷也逐渐被森然所替代,在她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苏云玉猛然间抬起头来,那双布满了鲜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眼眶逐渐泛红,一切转变不过是在瞬间完成。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无名尸体,什么大火?你有证据吗?”苏云玉磕磕巴巴的说着,尽管人到中年但是骨子里却依旧还残留着那种韵味,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盛夏的身上,唐淮南、齐皓、谢青鸽、顾弘文、就连元霑脸色都逐渐变得阴冷起来。   “我来当证据够不够?云玉?”伴随着这道虚弱的声音袭来,苏云玉的脸色刷的惨白了起来,伴随着推动轮椅的声音,顾允儿缓慢的从里间将董佳南推了出来,跟苏云玉脸上的疤痕相比,董佳南更为凄惨,森森烧伤从衣服下面露出来,虽然虚弱,眼神却死死的盯着苏云玉。   苏云玉倏然站起身来,手指筛糠似的指向坐在轮椅上的董佳南,而顾允儿目不斜视的只是将视线落在一旁,看也不看从她出来后就一直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齐皓,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对面坐着的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齐皓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给狠狠的揪紧,可最终他也只是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有声玉纷所。   “佳南……”时隔这么多年,谢青鸽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能够看到活生生的董佳南,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佳南能够醒过来将当年大火的真相说出来,可当这个愿望多年后成了真,谢青鸽却又害怕了起来,心里无比的害怕!   “云玉,你看看我,如果当初不是未央拼命护住我,我不可能还有命等到别人来救我!反倒是你,让未央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难道……你就不怕吗?”董佳南的声音带着命不久矣的虚弱,尽管现如今她苏醒了过来,可实际上她的器官早已经衰竭到一定的程度。   苏云玉的表情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惊慌,她微颤颤的重新跌坐回沙发内,用着掌心将自己的脸埋起来,而这个动作瞬间引来唐淮南的侧目,他的表情很深沉,甚至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他震惊于董佳南的意外苏醒,但却更为震惊的是那句……让未央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   “你告诉我说那场火是林盛夏的母亲同顾泽恺的妈一起放的!你是这么告诉我的!”唐淮南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齿缝间因着用力而发出摩擦的声响,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撕碎了苏云玉,五年前他从巴黎回来之后选择背叛林盛夏,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着苏云玉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站在那对夫妻的对立面,可现在……   苏云玉的肩膀不断的颤动着,像是很害怕惶恐,可是很快当她抬起头来的瞬间大家都明白是他们想错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在害怕,她不过是在笑而已,眼眶还依旧泛红着,肩膀因着强忍笑意不断颤动,眼角的鱼尾纹深壑着,最终还是没忍住有细碎的笑声从唇边溢出!   原来隐藏最深的不过就是苏云玉而已,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是她最好的伪装,就连元霑都被她骗了!   “真好笑!你问我不怕吗?我怕什么?我怕他们从地底下爬出来找我吗?”苏云玉嘴角勾着嬉笑,原本外人看起来因着自卑而佝偻的腰板也随之挺直了起来,她好像是别墅大厅内的女王,眼神所到之处皆是遍布着深深的讽刺!直到视线与林盛夏的在空中碰撞着的瞬间,眼角的笑意更是明显!1daj0。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些什么?”谢青鸽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里面沁满了薄汗,湿湿滑滑的,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宿廷能看我一眼有多好?为什么……他连林未央都不要,偏偏挑了一无是处的你!”   ————————————————   补齐11.6号的更新。   正文 大结局(1)·被层层隐瞒的真相   苏云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布满了压抑的阴霾,这个问题似乎困扰了她很久,久到令这个女人的心也跟着生了病。她不在伪装成往日里唯唯诺诺的模样,甚至不在压抑自己,明知道所有人此时都在看着她,却依旧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   坐在轮椅上的董佳南眉心蹙的紧紧的,或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在苏云玉的心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深的怨念,她沉默的凝视着昔日的好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彼时她的家境并不如未央的家里,自卑感作祟饶是她对自己多好,董佳南的心里都会忍不住的设一道防线,越是这样的时候她就越是喜欢接近家境拮据的苏云玉,尽管上学时她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唐淮南就像是全身脱力了似的重新瘫坐回沙发上,他有一种太过于茫然的感觉,眼神丝毫没有对焦的落在苏云玉的脸上,林盛夏将这一切都收入到眼底,她知道接下来揭晓的真相或许会更加让他接受不了,就连她当时听到都只觉得荒唐可笑,更何况此时面对着的而是苏云玉略带肆无忌惮的讽笑,难道这么多条人命在苏云玉的眼里就如此的不值钱么?   齐皓双手缓缓攥紧于身体两侧,当年那场大火是他所有悲剧命运的开始,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大火烧死了他的父母,他和妹妹也不需要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最后被亲戚们赶出家门,随后妹妹殒命于异国他乡更是令他心底的恨意升到了顶点……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顾允儿的身形处,而顾允儿就像是有感应似的,原本推着董佳南轮椅的手慢慢的收紧,细白的手指骨节泛白,表情却竭力的保持和正常,就连回应都未曾回应过。   “云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霑呼吸粗重的看向面露讽刺的苏云玉,在他的记忆里,从将她找回苏云玉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却不曾想到原来她竟然才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他原本以为只要这次能够将顾氏纳入旗下,便能够报仇,若是苏紫同云言泉下有知,也一定能够开心。   “怎么回事?你竟然问我怎么回事?你们做的那些事,白玉佛的事情……我妈妈全部都知道了!我对你撒了谎,你以为我妈这么多年过的很幸福?我告诉你,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心里就扭曲了,我们从小到大非打即骂的生活早已经过惯了!我妈疯了,在临死之前早就已经成了个疯女人,不然你以为我和姐姐是是怎么知道这些龌龊事的!”苏云玉冷哼一声,浅声说道。   顾弘文原本就呈现病态的老脸上瞬间灰败起来,那夜他喝醉了酒,也不知怎的就将所有事情向着苏紫和盘托出,没想到竟然埋下祸根!   林盛夏的眼神清冷的令人心里发慌,除却在场的董佳南与顾允儿之外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排斥与她的眼神相互对视,他们似乎都害怕被这个敏锐的女人发觉出他们内心里龌龊的秘密,宁肯以回避的态度来躲闪。   元霑闻言侧头倏然看向顾弘文,苏紫怎么会知道的?苏紫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我妈死了之后,姐姐就一直打工赚钱照顾我,因着我身体不好的原因,她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我!可我觉得这是应该的!我们两个人生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是她身体不好?为什么是我?那有多痛苦你们知道吗?”苏云玉摊开手掌情绪激动的说,如果她能够早一点出生,或许自己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或许……当年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别墅大厅里静悄悄的,唯有林盛夏闻言忍不住的嗤笑了一声,她缓步的向着苏云玉的方向走去,脸上的表情透着冷,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孤冷声音令人心头发颤。林盛夏的气场如此强大,强大到令人完全没有办法忽视的地步,苏云玉节节败退,因着她的那张脸,每每见面都会引起她心底里最深刻的恐惧!   “所以你认为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林盛夏沉声开口,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只要自己受到了苦难便会认为这通通是旁人的错,固执的忽略掉本身的缺陷,很明显在林盛夏看来,苏云玉便是这样的女人!   “对!全世界都对不起我们苏家!对不起我苏云玉!”她这话回的很急很冲,董佳南忍不住摇起头来,苏云玉从来都不肯对她说她家里的事情,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竟然还有个姐姐叫做苏云言!   “苏紫,到底是怎么死的?”顾弘文微颤颤的开口,老态尽显的薄唇扁成一条线,谢青鸽闻言眉心疲态尽显,而元霑大拳紧握!   “怎么死的?你还有脸问我?我妈就是被你们两个人逼死的!”苏云玉抬起手来指向顾弘文同元霑,语调陡然间提高了几度!   “生命最后那几年,她疯的连我和姐姐都不认识了,到最后那天当着我们两姐妹的面脱光了衣服冲到马路中间,多少人在看我们一家人的笑话你们知道吗!最后我妈被车撞死,马路上全都是她的血,来来往往的车上来不及刹车全都碾过去!我们连救她的时间都没有!”   元霑眼神有些茫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苏云玉的脸,当初她跟自己说苏紫是病死的,自己直到现在也都深信不疑,却不曾想到这竟然只是苏云玉的一个谎言,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苏紫死的如此凄凉,记忆里曾经最完美的存在,最终的结果竟然是……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给我从头到尾的解释清楚!”谢青鸽不想要再看顾弘文脸上的哀痛,柔软的手心猛地拍在轮椅的扶手上,发出巨大声响,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容妈都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的凝视着屋子里的每个人,最终将视线落在元霑的脸上!   “奶奶,顾爷爷一直不愿意向你提及唐淮南的身份,并且当初那么坚定的要让唐淮南进门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早已知道泽恺不是顾家的血脉,第二个原因唐淮南根本就是当年苏云言同顾叔叔……”林盛夏的话戛然而止于这里,聪明的人很明显就能听出这话语里的含义。   顾允儿的眼睛猛然间睁大,她不敢置信的望向林盛夏,什么叫做大哥不是顾家的血脉?并且爷爷还知道?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不够用,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击晕!所以当初在医院里自己因为齐皓的意外说出那句话时,大哥才会露出那样痛心的表情?   谢青鸽的视线缓缓转移到董佳南的脸上,她同样是大脑一片混乱,宿廷怎么会和那个苏云言扯上关系?   “妈,这件事情应该由我来说!”董佳南先是用着复杂的眼神望着顾弘文,那里面的情绪说不清楚到底是怨还是无奈,随后又看向谢青鸽,短暂的沉默后缓慢开口。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未央身上的黑锅竟然一背就是这么多年,更何况现场的几人里是有两个人都知道真相的,如果说苏云玉是为着自己的私利而保持缄默这么多年,那么……他呢?   “当年……”董佳南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她刚刚从昏迷当中苏醒没多久,整个身体状态很差,森白鸡爪般的手指扣在轮椅上。   原来当年强势的林未央因为顾宿廷转而喜欢上董佳南的这件事情断绝同顾家的所有来往,令对这桩联姻很满意的谢青鸽心生不满,董佳南还没入门前就因为这件事谢青鸽同顾宿廷差点闹翻,若不是林未央转而在不久后先将自己嫁给一个林氏企业里的公司职员,相信谢青鸽依旧不会放弃这门对顾林两家都有好处的联姻。在顾宿廷的坚持下,董佳南终于进了门,同很多嫁入豪门的灰姑娘一样,虽然她的家境并不算太差,但却依旧令谢青鸽百般刁难,原本满心想要倚靠着丈夫来解决所有的事,夹在中间的男人努力寻找母亲与妻子之间的平衡点,却始终没有办法。   后来或许是感受到了儿子承受的压力,谢青鸽终于松口答应,只要董佳南第一胎生的是个男孩,以后他们所有的事情自己都不会在去管!   顾宿廷将所有的希望都加注在这上面,而董佳南所承受的压力自然可以想象到,可越是想要得到什么命运就偏偏要捉弄你,不论他们做过怎样的努力,尝试过各种办法却依旧没有怀上孩子,就算是拉下脸来去医院做身体检查,两个人的身体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医生也只能够劝她要尽量放松心情,董佳南越来越抑郁,甚至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只剩下了苏云玉!   董佳南清楚的记得那天在苏云玉家见到苏云言的所有情景,她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原来苏云玉还有一个姐姐,那个女人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求,那在当时是绝对疯狂的提议,而这个提议便是……代孕!   尽管觉得这个念头荒唐而又疯狂,可董佳南还是心动了,回到家跟顾宿廷说起后对方大发雷霆,让她直接断了这样的念头。一次次的软磨硬泡之下,一次次谢青鸽带来的压力之下,那个男人最终还是妥协,答应用科学的方式代孕。   此时的董佳南并不知道一场灭顶的灾难从此时已经埋下了祸根,利用手术的方式苏云言顺利怀孕,或许是对好友苏云玉心有愧疚的关系,董佳南特意准备了一大笔的‘营养费’,用来改善他们的生活。   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着,似乎并未脱离董佳南预期的那样,她或许真的没有想到,在苏云言怀孕后的两个月,她的身体竟然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经过妇科医院的仔细检查后,董佳南真的确定自己怀孕了,这个突如其来闯入到她生活里的孩子真的出乎她所有的计划之外,甚至就连当初苏云言提出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代孕计划此时也成为她手里最烫手的山芋!1dhma。   思量再三,董佳南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虑,最终还是决定给苏云言一笔补偿款,希望她可以将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当时苏云言答应的很爽快,拿了钱之后立马消失在她的面前,而董佳南也因为这层关系多少的感觉到愧对于苏云玉,毕竟那是她的姐姐!   “我当年真的以为,苏云言会拿了钱将那个孩子打掉,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董佳南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的望向谢青鸽,当年她给自己造成的心理压力太过于恐怖,令她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痛苦!   “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苏云言拿走了钱却还是偷偷找了个地方将孩子生了下来,更不知道,以后她会利用这个孩子来威胁宿廷!”   此时大厅里除了董佳南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林盛夏沉默的环顾着四周的所有人,娇美的五官透着冷。   云满阴似着。董佳南先后生下了顾泽恺同允儿两个人,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与谢青鸽的关系也不在像是以前那样的剑拔弩张,就连盛夏同她的关系也慢慢好转,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董佳南发现顾宿廷像是有了心事似的,什么事情也不再对她说,要是自己问起来他甚至还会烦躁不堪。这令董佳南很是不安,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夫妻关系一向都很好,而顾宿廷的表现,更像是在外面有了……第三者!   抱着这样的疑惑,直到有天董佳南无意当中路过书房门口听到顾宿廷同顾弘文的对话时,才恍然大悟……   “给那女人一笔钱,让她把孩子留下!让她进家门……绝对不可能!”   ——————————————————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酒店房间里不能上网,只能到大厅里来蹭无线~~   正文 大结局(2)·惊人的转折   直到现在董佳南都没有办法形容出当时自己心里的感受,她强迫着自己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在透着缝的门边,瑟瑟发抖的听着自己的公公与丈夫讨论着怎样将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领进家门。宿廷言辞激烈的不同意顾弘文将孩子带回顾家的提议,可在顾弘文的高压政策下他最终疲累的沉默了起来。   透过门缝她清楚的看到顾宿廷将一张照片似的东西扔到了公公面前,他说那就是那个孩子的照片,并且他安排了栋别墅照顾他们母子。   那日,董佳南忘记自己到底是怎样回到房间里的,她只是茫然的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身心疲惫!董佳南不知道这件事情婆婆知不知情,她也不敢想象。自己在顾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就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来和自己商量一下?此时的董佳南无比后悔,当年为何要同意苏云言的提议,从而惹来了这样大的麻烦。她以为只要给那女人一笔钱就可以将这件事情摆平,却不曾想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苏云言的孩子算起来比顾泽恺还要大,董佳南不敢想象如果让他进门的话,那……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生性有些软弱的董佳南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件事,而此时一条条陌生手机发来的短信更是将她推入到了绝境,苏云言以着胜利者的姿态逼迫她退位让贤,更令董佳南无法接受的是苏云言竟然说就算是现在她进不了顾家的门,只要等到孩子进了顾家,她的身份被接受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没日没夜,董佳南都承受着苏云言的骚扰,而这一切她都没有告诉顾宿廷,她知道他很累,唯有沉默的忍受着!   “我以为忍耐就可以换来平静的生活,尽管心里焦虑但在宿廷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之前,我鸵鸟似的不想要拆穿这一切!”董佳南望着唐淮南,一梦数年,竟然连当年那个孩子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然后呢?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未央又为何出现在那里?”谢青鸽目光如炬般的落在董佳南身上,现如今她连看都不想再看顾弘文一眼,她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唐淮南竟然会是这样来的!   顾弘文知道真相却隐瞒了自己这么多年,对这个男人谢青鸽已经完全不抱任何的希望!   高挑削瘦的林盛夏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表情略显疲惫,早已经从董佳南口中得知真相的她,此时表情里透着说不出的哀伤。如果顾泽恺能够陪在她身旁该有多好,林盛夏心想,不过是在心里细细的临摹着这三个字,就已经扯痛了她所有敏感的神经。1dla6。   “未央,她是被我连累的!”董佳南艰涩的说出这句话,如果当时她没有跟她联系,或许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元霑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后续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眼神略显呆滞的环顾了一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唯有顾弘文闭着眼睛嘴角不由自己的抽搐了下,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能保持的这么平静?   “苏云言的短信从最开始的一天几条演变成一天几十条几百条,甚至天天打电话来谩骂我,最后她要求我同她见面。我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够抱着试试看的念头给未央打了电话,我知道她强势的性格一定有办法可以将苏云玉的问题处理好。却没想到,我让她陪我赴的约,最后竟然……咳咳咳咳……”因着情绪太激动,董佳南剧烈的咳嗽起来,顾允儿慌张的轻拍着她的背脊,可眸光里闪烁的不安再明显不过!   “我母亲在接到您的电话之后二话没说与您见了面,那个时候的她也正处于婚姻变故的时段,所以自然心有戚戚焉!”林盛夏轻淡的声音陡然间插了进来,她的鞋跟踩在地板上,面色肃沉。   夜色将四周妆点的尤为静逸,水晶灯的光线将每个人笼罩在里面,明明是那么的柔和,却丝毫不能够消弭掉在座每个人身上的戾气。   “按照我母亲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让朋友吃亏的,她说同您一起去见苏云言,可是到了地方您因为心头的顾虑让我母亲等在别墅外面,将接通了的手机放在口袋里,并且告诉我母亲,等到情势不对在进来解救您!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我在图书馆里找到那篇报道上写着,我母亲的车子被发现的事情,车钥匙都没有拔下来的原因。想必她听到了别墅内事情不对,慌忙下车,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林盛夏淡淡的口吻里蕴藏着冷意与凌厉,她的眼神从未在苏云玉的身上移开,从容而又淡定。   “或许我母亲怎么都没有想到,紧接而来的争吵谩骂尖叫与事态的发展都超乎了她的预料之外,等他发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屋里已经陷入了混乱。我想她一定在进门前先打电话给了顾叔叔,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紧接着我的母亲进了别墅里面,看到的便是的满地莹亮的水渍,汽油味道扑鼻而来。”林盛夏将之前董佳南告诉自己的真相揣摩着母亲林未央的角度来叙述,她相信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那是时隔多年以后我再次见到苏云言,她用着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房间里除了我们两人之外再也没有旁人,不知道那个孩子去了哪里!她挑衅的对我说她等能够与顾家牵扯上关系的那一天等了太久了,她还要谢谢我给了她这个机会能够完成她的计划!”顺好气的苏云言紧接着说道,回忆令她痛苦不堪,可尽管如此她也要强打起精神,帮未央洗脱掉莫须有的罪过。   “她威胁我如果我不同意让孩子进门的话就要与我在别墅里面同归于尽,苏云言将手边装着汽油的桶洒泼洒在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在汽油味弥漫出的瞬间,她的表情惊慌了下!我怕真的会出事,就上前抢夺她手里的东西,期间那些汽油在争夺中被洒在大厅里的各个角落,就连我身上也是!就在这个时候未央冲了进来,情势更加的混乱!我的脑袋里一片的空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忘记苏云言那日疯狂的表情!”   恐怕任是谁都不曾想到,苏云言这个从一开始就未曾出现在众人生活里的隐藏角色,竟然贯穿了每个人的生命轨迹,因着她一个人的关系,造成了太多家庭的悲剧,而这些悲剧又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开花结果,繁衍生息!这场因为白玉佛而引发争端,在三代人的身上不断发酵着!   “宿廷很快也赶到,苏云言见到他情绪更加的激动起来,此时我同未央的身上不同程度的都被泼洒了汽油,而打火机在苏云言的手里紧握着,宿廷同她争执抢夺时,意外就这样的发生了……”   那场大火起初先烧到的是苏云言,当火苗一经遇到汽油便一发不可收拾,熊熊的烈火燃烧起,焚身的痛苦瞬间袭来!林未央很快便脱掉了身上着了火的外套,因着她是后进来的,要比苏云言同董佳南好了太多。   “这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刻,未央和宿廷想要扑灭我身上的火,他们用力的扑打着火苗,四周的家具也开始被点燃,一切都糟糕透了!可就在此时,苏云玉却出现了,她冲到宿廷的前面想要将他拉走,不顾灼热的烈火……我清楚的见到她不顾苏云言痛苦的哀求声,扯着宿廷就要带他离开!宿廷哪里会肯……最后她竟然……”董佳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宿廷告诉我说要死他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所以我就将剩下的汽油全都泼向你那边,林未央那个笨女人竟然用身体去帮你挡下那些汽油,瞬间她就变成了个火人!在我面前燃烧起来!”苏云玉冷笑一声,可是在她的心里那一幕又何尝不是噩梦,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么多年后,见到与林未央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林盛夏时,那么的恐惧害怕!   “明明是我……明明是我先爱上他的,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跟我抢!我宁肯毁了也不要让你们得逞!不论是我姐姐、林未央还是……你!我都不能够接受!所以我将姐姐原本准备好用来吓唬你的水换成了汽油,她让我将淮南带到附近公园里躲避一下,当时她还跟我说只要今天过后我们就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还说只要孩子进了顾家的门,报仇的事情……就有眉目了!”苏云玉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姐姐怎么可能知道,没有过后了……再也没有今天过后了!   啪的一声,元霑猛地站起身来甩手给了苏云玉一巴掌,他的表情凶神恶煞的,浊黄的晶体内血丝遍布。   “那是你亲姐姐!你怎么下的去手!”凶恶的声音回荡在别墅大厅内,震耳欲聋,此时不论是唐淮南还是齐皓,纷纷用着凶戾的眼神凝视着她,那场大火令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甚至令他们以后的人生都被彻底改变,他们均恨错了人,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   苏云玉狼狈的被元霑那巴掌甩在地板上,额角撞到茶几边沿很快淌下殷红的鲜血,她抬起头来看着,鲜血滑入眼眶里,混杂着泪水滚落下来,宛如血泪般的颜色,与她脸上的恨意形成最强烈的呼应。而在不经意间与唐淮南眸光对视时,苏云玉的心里咯噔一下。   当年那场大火之后,在报纸上得知董佳南没有被烧死被紧急送到医院后她因着害怕带着唐淮南暂时离开了t市,她生怕董佳南醒过来会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苏云玉甚至来不及装什么钱,连夜逃到离t市很远的地方躲藏起来。每天夜里望着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淮南,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被那场大火烧死的姐姐同顾宿廷林未央!夜里做梦都是他们的惨状……   不敢回t市身上的钱很快又都花完了,生活窘迫的她在心里压力之下,索性将唐淮南卖给了人贩子,她宁肯将他卖掉,也不要让他回到顾家!   那个时候的苏云玉怎么都没有想到,董佳南就这样一直的沉睡了下去,而顾弘文竟也为了顾家的颜面并未将代孕的事情公布出来,外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难听,顾弘文顺势将所有的责任顺水推舟的落在了林未央的身上,让她索性背了个黑锅!   几年后她终于再次回来,或许是因着对唐淮南的愧疚,她去领养了苏暖!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谢青鸽瘫坐在轮椅上,表情茫然的望着坐在地上的苏云玉,这就是罪魁祸首,那个当年大火的罪魁祸首!   “果然是这样,从妈跟我说苏云言闻到汽油味慌张了下时我就在猜测是否有这种可能,苏云玉啊苏云玉,你真的狠!你狠的已经没有了人性,你甚至比他们两个人还狠!”林盛夏轻笑着开口,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抬起落在顾弘文同元霑的身上,她今日将跟大火有关系的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让他们听清楚,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的目的……达到了!   元霑面色灰白,手指颤抖的撑在黑色龙头拐杖上,事情的真相如此赤-裸的摊开在每个人的面前,彼此之间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恐怕任是谁也都没有注意到原本推着谢青鸽轮椅的容妈手指不知何时移到了身后,随后面无表情的向着苏云玉方向急速的走去!   到容的办南。待到林盛夏看清楚她手中握着把尖锐的水果刀时,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容妈来到苏云玉的面前,将手里的水果刀狠力的捅入她腹中,银白的刀面出来时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正文 大结局(3)·元霑,你才是最大输家   苏云玉瞪大眼睛,看着距离自己极近的容妈,腹部殷红的鲜血将毛线衫打透,剧烈的疼痛令她连着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容妈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那双粗糙的手紧握着水果刀,在将刀插进去的瞬间还不忘记来回搅动几下,而这样的动作对内脏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她表情麻木的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血腥的味道浓重的弥漫在空气里!   元霑率先反应过来,他冲上前去一把将容妈的手扣住,可即便如此容妈也没有松开水果刀的意思,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容妈脸上溅了几滴血,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元霑,嘴角深沉讽刺的笑让她脸上的血迹看起来很是瘆人。就连见过许多大场面的元霑,此时也维持着扣住她手腕的动作愣在原地。尽管来到顾家这么多次,可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个佣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突然做出的过激举动,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注意到她!   顾允儿原本落在轮椅把手上的手在血淌出来的瞬间捂住了嘴,浓重的血腥味道令她不自觉的干呕起来,齐皓倏然站起身,却在顾允儿冷冷沁水瞳眸的注视下,偃旗息鼓。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只要齐皓愿意上前再走两步,就可以将她搂入怀中。可他……最终却步了。   当年因着那一栋别墅起火祸连相邻居所,他的爸妈为了救他和妹妹也同样死在那场大火里,这么多年来齐皓以为只要报复顾家就能够令父母安息,令妹妹闭眼,却不曾想到原来从头到尾,他都被表面的一切给蒙蔽了!某种意义上来说,顾允儿也同样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他加注在她身上的那些伤害,他狠心让她知道的真相,无一不令他无颜面对那个女人!   苏云玉用双手捂住腹部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五指指缝间缓缓流淌出来,滴滴答答的溅落在地板上,疼的她连连倒吸凉气,最后整个人忍不住的坐倒在地板上,五官扭曲在一起,就连脸上的火燎伤痕都皱着。   林盛夏就算是在不喜她,可是在这样人命关天的时刻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只见她半蹲下来将外套脱下盖在苏云玉的伤口处,容妈刚才连捅几刀,几乎是每捅一下就拿刀子来回搅动下,浓重的血腥味涌入到林盛夏鼻息里面。苏云玉颤抖着的手就扣在她的手背上,林盛夏细白的手指上沾满了斑斑血迹。   “救我……救我……救救……我……不要……死!”苏云玉颤抖着唇用着很细微的声音说道,林盛夏的手顿了下,她不由的想起刚才苏云玉嚣张的模样,更何况她的母亲就是死在她的手里,只要在耽误些时间,苏云玉必死无疑!当这样的念头浮现在林盛夏的脑海里时,她的手指哆嗦了下,用力一咬唇,转过头去看向唐淮南,他的眼底同样残留着复杂的情绪!   “唐淮南,去洗手间那条毛巾来,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林盛夏就算是在怎么痛恨苏云玉,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是在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的现在!   “让她死!让她死在我面前!”容妈突然开口出声震惊了其他人,这个在顾家几十年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的女人,不是哑巴吗?   “我要她死!元霑,我也要你死!”还没有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的众人,又再度听到容妈说了第二句话,元霑有瞬间的怔愣,容妈趁此机会抽回手腕朝着他挥刀而去!   “容滢!住手!”谢青鸽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容妈抬手的动作瞬间停滞在半空,她唇瓣颤抖着,眼神森冷的望着元霑,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林盛夏趁着她动作停滞的空白,将手里压住苏云玉伤口的衣服交给唐淮南后起身向着她的方向走去。   “容妈,把刀子给我,不论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把刀放下!”林盛夏单手缓缓伸出,尽量的用着不刺激她的语调开口,原本就站在附近的齐皓刚才就已经接收到了林盛夏的眼神示意,动作小心谨慎的从后背靠近着容妈。   “容……滢?”元霑动作有些迟疑的开口,老者独有的沙哑语调还微微上扬着,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只是印象并不太深刻,眼神茫然的看向泄了气般的容妈。   “元霑啊元霑,你果然已经把我给忘记了!”容妈冷笑着,或许是因着长时间不曾说话的关系,声音嘶哑着。   “可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我怀着你的孩子,可你却将我狠心抛弃的每一寸画面!元霑,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老天爷给你的惩罚到底是有多么的残酷!报应,这就是报应啊!”容妈突然笑了,冷冷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大厅,与血腥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苏云玉脸色煞白煞白的倒在地上,唐淮南还在帮她摁着伤口,就连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带着恍惚,容妈的表情恨不得能够在上去补上两刀!   “你的女儿,谋杀了你的儿子!元霑你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吗?”林盛夏从容妈手中接过锋利水果刀的瞬间,因着这句话的刺激不经意的被刀芒划破了掌心。别说是林盛夏,在场所有人都因着这意外的插曲而瞠目结舌!1dlmu。   “容滢,你是容滢?”元霑的脑海里模糊的出现了个身影,可是脸之类的已经完全记不起来,来t市之前他曾经勾搭过一个比自己年龄小不少的姑娘,两个人一起私奔来到t市。那时候的自己很快就对那个女孩玩腻了,他本就不是真心,直到……遇上苏暖后才真正的体会到爱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对,我就是容滢!那个被你抛弃后差点活不下去的女人!如果不是遇到了太太恐怕我早就死了!”容妈回想起往事恨的咬牙切齿,当初她以为他对自己是真的,不顾一切私奔同他离开家里,气的父母甚至在报纸上刊登了与她断绝关系的新闻,元霑却转头遇到了‘真爱’,提出要与自己分手!她在t市无依无靠除了他也不认识别人,可他竟然要抛弃自己!   在提出分手之后元霑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容妈只要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就对元霑恨之入骨!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宿廷他……”董佳南侧过头去看向谢青鸽的脸,后者轻阖着眼睛,手指上海转动着佛珠,很快她就给出了回答!   “当年谢家接连几笔生意都赔的凄惨,而我在顾家也越来越说不上话,这个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等到我激动告诉顾弘文后没几天,因为意外我流产了,这件事情我根本不敢告诉他,只能咬牙硬装下去了!直到我遇到了容滢,我的心里陡然间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就是把她的孩子抱来!这个孩子就是宿廷!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容滢你的孩子竟然会是元霑的!”   “不,我不相信……你们骗我!”苏云玉的声音很虚弱,她在唐淮南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向谢青鸽,每说一句话就痛苦一分,那是种难熬的折磨,折磨的她筋疲力竭。她完全不能够相信顾宿廷竟然会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她不信!   元霑表情灰白,血色瞬间褪去,这次就算是有拐杖也没法支撑他的身体,狼狈的用手撑在旁边的茶几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报应啊!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真相,我隐约偷听到了佳南打电话给林未央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可我知道他们出去是要见某人的!太太原谅我这么多年都不曾告诉过你这件事情!元霑,你才是最大的输家!你输了一切!”或许是说到伤心处,容妈竟然簌簌的落下了眼泪,她难过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子丧命于元霑的女儿手里,更难过的是他竟然连自己的模样都已经记不起来。她在心里描摹了元霑的模样这么多年,可到再次见面后她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她真的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父母的,后悔自己当初冲动的与元霑私奔,以至于弄成现如今的局面!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苏云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只剩下了气音,救护车却还没到。云极红就剧。   容妈的袖口处还沾染着苏云玉的血迹,她环顾着在场的所有人,不禁想起这些年来自己装成是哑巴的样子,从当初答应谢青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能够以佣人的身份待在儿子的身边,可容妈至少知道他是过得很好的,她看着他结婚生子,而这一切却戛然而止于苏云玉手中,这个元霑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手里!   事情峰回路转,就连林盛夏都没办法想象原来就连谢青鸽都隐藏着这样深的秘密,顾弘文最为看中的血缘关系,演变成了可笑的笑话!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着顾弘文那边看去,却发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仔细回忆起来好像他也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心头陡然一颤,林盛夏快速的走到顾弘文身旁,手刚刚落在他肩膀上,那绷直的身形……   倏然倒塌……   正文 大结局(4)·善恶到头终有报   顾家老宅别墅前,两辆救护车的警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不断闪烁的蓝色灯光照亮黑暗,与救护车相伴而来的是警车。   顾弘文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身体不断抽搐着,嘴巴歪斜着眼神落在谢青鸽脸上,呆滞的眼神落在谢青鸽的脸上,里面不知是复杂还是渴求。口涎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或许这辈子注重仪表与面子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最终自己竟然会以这样一种狼狈的形式落幕。他同样想不到的是,原来他最为看重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容妈粗糙的双手上沾满了殷红的鲜血,面无表情的看着身着制服的警察走到自己面前,突然之间她转过身来跪在了谢青鸽的轮椅前,松弛的眼皮处泪水早已尽干涸,她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只是将额头抵在谢青鸽的膝盖上,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哀悸痛。   刚刚将隐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真相说出口的谢青鸽仿佛瞬间老了,她无力的手落在容妈的头顶,两名警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的每个动作。   “你要,好好活下去。”许久,谢青鸽褪下腕间佛珠挂在容妈沾着血的手上,这个陪了她几十年的姐妹,经此一别,恐怕再难相见。11945449   容妈哽咽了下,只是很快决绝的起身,唯有在路过林盛夏时脚步微顿了下,却并未做过多的停留,双手伸出于警察面前,只听到咔嚓一声,泛着冷芒的手铐已经落在了她的手腕处。   蹲在不远处给苏云玉做着简单急救的医生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地板上的鲜血渐渐渗透进旁边的地毯边沿内,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尤其是顾允儿,她茫然的坐在沙发边沿上无声干呕着,眼眶涨的通红。尽管刚刚自己亲耳听到了一切,可顾允儿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有道巨大暗影立于她的身前,将她整个娇小身体全然罩住,齐皓似乎想要伸出手,却紧接着被顾允儿狠狠的拍开。   唐淮南从刚才救护车到了之后就已经不知去向,唯有林盛夏高挑的身形站在血腥味弥漫的大厅里,用着那双清透的眼神回望着四周的一切,清冷淡雅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一代豪门竟然以着这样荒诞的面貌落幕,令人不限唏嘘。每个人都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归属,唯有她的顾先生,唯有她的顾先生仿佛置身于这些人之外!   警察刚刚将容妈带走,从外面又走进来一批,在看清楚室内的血迹时来者似乎有些微怔,不过很快走到元霑的面前。   “元霑先生你好,商业罪案调查科希望可以请您回去协助调查几宗关于元氏的案子。”对方将证件拿出,而元霑机械的抬起头来,像是要将对方的脸看清楚,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头彻尾连翻身都没有机会了。或许他这辈子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带在身边从小开始虐待起的孩子竟然和他会有血缘关系,他报了一辈子的仇,算计了一辈子,到最后……竟然都成了笑话!   或许他这一去,等待他的将会是一辈子铁窗之苦与内心的煎熬折磨。   “等一下。”林盛夏突然疾步走来,双手拦住元霑的去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脸。   “他,是你从哪里抱来的?”此句话里的他到底是谁,不言而喻。   “你猜我是从哪里抱来的?”元霑冷笑了声,表情疲惫的说完这句话,转身没有片刻停留的跟着罪案调查科的人离开了这里。   林盛夏微怔,最终却释怀的笑了。   不论顾泽恺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她和他之间的关系都不曾会改变,他依旧是自己的丈夫,也依旧是糖糖同小黄豆爸爸!   “允儿,送我回房间,我累了。”谢青鸽整个人就像是瘪下去的气球,坐在轮椅上双眼无法对焦,她看也不看旁人,更像是看不到地上的血迹,说完那句话之后恢复了死寂般的沉默。   顾允儿苍白着小脸看着齐皓,那张俊美的冷峻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划过暗痛,齐皓心里再明白不过,只要今日自己离开这道门,他们两人就要真正的成为陌生人了,不过是一眼,他就能够明白她根本不打算也不可能原谅他之前的行为。   这样也好,当做是陌生人也好,至少,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关系而遇到危险,就像是她说的……就当,自己死了!   原本喧闹的大厅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林盛夏同董佳南两个人。   林盛夏缓步的走到了董佳南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之前苏云玉已经被拉走,地上仅残留着一大滩的血迹,偌大的别墅里静悄悄的,好似就连呼吸都可以听得清楚。   “妈,唐淮南到底是你同爸的孩子,还是……”林盛夏淡淡的开口,或许在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唐淮南背上那样沉重的枷锁。   董佳南闻言轻声的笑了笑,干瘦的手指将披在身上的披肩更用力的裹紧了下。   “当时我试了很多次,可是最后的结果均是失败的,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况很差,情绪也不稳定,家里和心里的双重压力让我濒临崩溃,就连医生都说我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进行下去,苏云言主动提出利用她的卵子来做试管,结果自然很明显。那个孩子,其实是宿廷同苏云言的!”董佳南幽暗的眼眸落在角落里的某处,不然在自己怀孕后她也不会用钱去打发苏云言,不会那么紧张后来她想要让孩子进门的事情。   林盛夏低着头没有说话,手心里还有从容妈手里将刀移开时的划伤,浅浅的一道,心里却是五味陈杂的。   不论顾家元家有着怎样的矛盾,她的妈妈都是最无辜的,还没好好的享受过丈夫的疼爱,没好好的体会过朋友的温暖,就在那场意外里凄凉的殒命,还白白的当了这么多年的替罪羊,只为了维持顾家的声誉。她的妈妈,何其无辜?   “盛夏,以前的一切,这是都过去了吗?”董佳南轻声的开口,有气无力的,偌大落地窗外的天空很干净,星子点点的亮着。   林盛夏沉默了下,她不知道现如今到底算不算是都过去了,顾弘文同元霑一个失去了健康,一个即将失去自由,真相让他们心底的防线全然溃败,林盛夏不知道这样的惩罚对于他们来说够不够,而自己是真的累了,她不想要在纠缠这些过去的事情,她只想要以后同顾泽恺能够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是的,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至少对于她来说,都过去了。   ******* ****** ********* ******* ********   林盛夏离开老宅时,雕花大门外停靠着一辆跑车,乔胤抽着烟,倚着外墙见她走了出来,将烟头扔到了地上,硬实的皮鞋鞋底碾过。   “他在哪里?”林盛夏冷冷开口,夜里的风有些凉,将她脸颊两侧的乌发吹乱,这句话音落下的瞬间,乔胤的瞳孔倏然猛缩了下。   搐两与暗。“那日我觉得有人在看我不是错觉对不对?是他……”只有她的顾先生才会在她头发没干的时候提醒自己,也唯有他是最心疼自己的那个人,当时她没有反应过来,可后来林盛夏却恍然大悟,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见自己?   乔胤依旧保持着沉默,他遵守着对兄弟的约定,不会轻易地泄露他的行踪给顾太太,而他这样的反应却更加印证了林盛夏的猜测,她眼眶已经很烫,似乎今晚所承受的一切都即将找到发泄的出口,却又不想要在乔胤的面前失态,抿紧着唇瓣将心口汹涌的情绪隐藏起来。   “那尸体呢?尸体是怎么回事?元牧阳呢?”既然乔胤不说关于顾泽恺的事情,那么这两件总可以告诉自己了吧?   “尸体是我找影处理的,元牧阳受到爆炸的影响到现在还没醒来!”乔胤斟酌了下,最终开了口,林盛夏轻笑着将头别开,眼泪终于脱眶而出,警局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那尸体不是他的,她知道的!   “顾泽恺为什么要躲起来?他不想见我?”在确定他没事之后,林盛夏的胸口陡然升腾起一股怒气,那张娇美的脸庞在月光的笼罩下更新肃戾,乔胤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林盛夏,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是他面目全非我都不在乎,我要的是他能够活着!难道他不明白么?”   压抑一晚上的情绪就这样的释放出来,有怒有怨!   “他不想要让你见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他想要让他最好的模样留在你心里!!”   乔胤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好,如他所愿,我明天会带着两个孩子坐飞机离开T市,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你告诉顾泽恺,我林盛夏说到做到,他既然不想要见我,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见好了!”扔下这句话,林盛夏转身离开,看也不再看乔胤一眼。   而她就连背脊都是那样倔强挺直着,乔胤拧紧了眉心,最终只是沉默的上了车……   ******* ****** ********* ******* ********   橘黄色的壁灯敞开着,姜橘生将收拾好东西的箱子扣上,离婚的事情她已经委托好律师帮忙处理好,坐在床边,她细细的手指不自觉的轻抚起脖颈上被银链串起的弹壳,眼神里充满了回忆,这段爱情虽然令她伤痕累累的,可毕竟她也努力过。   楼下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姜橘生表情里带着疑惑,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还没等下楼梯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唐淮南倒在巨大的沙发上,大掌罩在脸上,薄唇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个空了的威士忌酒瓶,平日里不常喝酒的他此时很明显已经处于醉酒的状态。姜橘生没有任何迟疑的下了楼先是去了趟洗手间取了条拧干的毛巾,随后走到他的身旁蹲下来。   酒瓶从唐淮南的手里脱落,咕噜咕噜的滚在地板上,直到被姜橘生的脚面给挡住。   “橘生……橘生我好难受!橘生……”唐淮南迷蒙的睁着眼,他只觉得全身无力,嘴里迷迷糊糊的叫着姜橘生的名字,此时大厅里的佣人早已经回去休息,他的声音更显空洞孤独。   “我在这里,你别乱动,我帮你擦把脸。”或许是因为释怀了的关系,姜橘生的语调显得柔和起来,用着拧干的毛巾仔细的帮他擦着涨红的脸,嘴里吞吐的酒气迎面而来,姜橘生却没半分的嫌恶。   略显凉意的毛巾划过脸颊的感觉令唐淮南稍微的清醒了些,他安静的看着姜橘生精致的五官,当然也注意到她脖颈上那条细细的链子上挂着的吊坠,赫然就是自己的那枚弹壳。他的心里特别的难受,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太残酷了,他竟然会是……   “橘生,我难受!”他突然握住姜橘生的手腕,动作太过于迅猛身体失去平衡滑落下沙发,高大的身形狼狈的跌坐在姜橘生的身旁。   还不等姜橘生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已经将她拥抱住,紧紧的像是要把她揉入到自己的骨血内似的,这样亲密的动作对于姜橘生来说太过于陌生,他身体的温度很高,高到令姜橘生直接感觉到了烫意。   “唐淮南你怎么了?不是盛夏姐打电话叫你出去了么?”姜橘生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脖颈处的皮肤很块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湿意,随后唐淮南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两个人在沙发与茶几旁的空隙相拥着,唐淮南一遍遍的说着自己难受,一遍遍的将她压入到自己的怀中。   “我太脏了,橘生,洗也洗不干净!你离开我……是正确的决定……”唐淮南像是陡然间清醒了过来,猛地分开自己与姜橘生的距离,踉跄着站起身向着二楼的方向走去,跌跌撞撞,看的姜橘生心惊肉跳的。   “唐淮南你站住!”姜橘生根本听不明白他嘴里说的到底是什么脏,可她不能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回房,快速的走到他身边,姜橘生撑着他结实的手臂令他看起来不会太过于失去平衡。   别墅内静悄悄的,只能够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时不时的传来,唐淮南屏着呼吸眼神深沉的凝视着姜橘生的侧脸,因着支撑着自己的关系,不一会儿那小巧饱满的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好在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房间里,只听到沉闷一声,唐淮南仰面朝上的躺进柔软大床内,身体还随之来回的晃动了两下,只是那手丝毫没有要放开姜橘生的意思,连带着她也重心不稳的跌在了他身上。   姜橘生全身僵硬的趴在唐淮南胸口处,她已经忘记有多长时间两人没有这样的靠近过了,而唐淮南也睁着眼睛看着她,手臂逐渐收紧将她的脸更靠近自己,有种淡淡的馨香味道在鼻息间萦绕着,竟奇异的化解了酒气。   “我……我要回房间了,你好好休……”姜橘生的话还没说完,涔薄的唇已经将她吻住,浓浓的缠绵与温柔叫人无法自拔的沉溺进去,一时之间姜橘生只感到自己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甚至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是要推开他还是……干脆就放纵一次。   就在她犹豫的空挡,唐淮南已经翻身将她压到身下,那沉重的力道压得她有些缺氧,闷哼一声,却激起这个醉酒男人的更大欲望。   他的手滑了下去,几乎是强势用力的将姜橘生的腿分开,细碎的吻缠绵于唇瓣,唐淮南就像是要将自己心底里全部的渴望释放出来,他知道姜橘生今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而她的离开在他现在看来是最好的,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却并不想要让她走。   姜橘生被动的承受着他的靠近,这令她不自禁的回想起自己将第一次交给他的情景,回忆刚刚停留在这里,唐淮南已经握住他的,从前面狠狠的撞入到她的身体里面,动作很快,也很深。   她只觉得自己犹如是一艘在风浪里颠簸的小船,找不到任何的方向感,他眼底淌下的泪落在自己的脸上,姜橘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帮他擦干净,可很快她自己也像是忍受不住似的啜泣了起来,这是本不应该的放纵,明明在已经决定离开了之后,她不应该在同唐淮南发生关系的。   夜,越来越深了……   ******* ****** ********* ******* ********   翌日·机场大厅内   T市的天是真的变了。不过是转瞬之间,顾弘文因为中风住进了医院,模样凄凉。而元霑因为商业罪案接受调查,事实基本上已经成立,恐怕要面临严重的法律制裁。毕竟作为T市支柱集团的两家变成了这副模样,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对于此时外面的新闻报道林盛夏却并不在意,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候机室内,小糖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时不时的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妈妈,躺在婴儿车内的小黄豆睡得正香甜。明媚的阳光倾洒在她与孩子的身上,就连微小的灰尘都无所遁形的。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糖糖的脚在椅子外面晃荡晃荡的,莹亮的眼神里带着疑惑,爸爸还没回来,他们不一起走吗?   “我们要去找爸爸。”   林盛夏的语调很是柔软,昨晚一夜没睡的脸上多少带点疲倦,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偌大的滚动显示屏幕上翻动着航班信息,候机厅也回荡着准备登机的声音,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唯有坐在林盛夏身旁的糖糖兴高采烈的欢呼着,没有了丝毫刚刚到这里时的郁郁寡欢。   相对于孩子们的简单纯真,林盛夏笑了笑,轻抚着女儿的头顶,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无奈。   其实她是可以理解顾泽恺的选择,若是换成她也不想要让自己难堪的一面呈现在对方的面前,可是理解归理解,接受不接受却又是另外的事情。顾泽恺让自己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他又如何知道她是怎样撑下来这段没有他的日子的吗?   顾泽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盛夏姐?”柔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进她的耳中,林盛夏从自己的世界里被拉回到现实,她侧过头看着怀中搂抱着曦曦的姜橘生,似乎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那行头打扮,似乎要离开t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的样子。   “橘生,你要走的事唐淮南知道吗?”她的行迹似乎有些匆匆,脖颈处的衬衫纽扣系的高高的,不难看出异样。   姜橘生沉默了半响,她早晨醒来时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唐淮南的房间,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带着曦曦离开别墅赶到机场,她无法面对他,而昨晚的意外小插曲也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她不应该同唐淮南再发生关系的!   “盛夏姐,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姜橘生终于还是开了口,她虽然性子懦弱,可一旦下了决定的事情便再也不会更改。说这话时姜橘生微微的低下了头,不经意的露出她脖颈处红色的印记,林盛夏不动声色的收入到眼底,幽幽的叹了口气。   刚想要说话,却听到阵意外的哗然声,此起彼伏的,像是见到了怎样震惊的事情,林盛夏与姜橘生有些莫名其妙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待到清楚的看到前方景物,林盛夏的心陡然间漏跳了一拍。   “妈妈,妈妈……那些都是你!”糖糖眨眨着灵动的大眼看向候机室内的数面电视上,此时全部被同一个视频所占据着。   似乎是听到了小女孩的叫嚷声,很多人的视线纷纷的转了过来,看看林盛夏在看看电视屏幕上,果然是同一个人!   林盛夏屏着呼吸,径直的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电视墙前面,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电视上的画面,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机场内除了滚动播放登机时间的屏幕翻动着不同信息,其他的电视均是在播放着自己的画面。   那画面是由她的一组组照片剪切出来的,每组照片里都会配上一句话,连起来是……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可我……只会令她伤心……”突然之间,机场的话筒内传来了略显虚弱的男声,林盛夏不敢置信的用手指捂住了唇,她的顾先生,终于舍得出来了吗?   姜橘生环顾着四周,精致的五官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将怀中的曦曦抱紧,独自向着登机检票口处缓慢走去,眼神凝视着林盛夏的背影,充满了祝福。她不知道自己当初回到t市寻找那场虚无爱情的举动是对是错,可至少到现在,她不会在后悔了。   人生当中,总要冲动一次,才不枉费这美好的青春!   “她美好的令我……自惭形秽,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人……她爱我……胜过爱她自己!”顾泽恺嘶哑的声音透过机场内的播音设备传遍了每个角落。   伴随着顾泽恺的声音,电视墙上的照片也在不断切换着,有她工作时的,有她在家里时的,甚至有她睡觉时的样子,这些照片就连林盛夏都不知道那男人是何时拍摄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拿到机场来!   虽然这样的想着,林盛夏却一直用手捂着唇,从听到顾泽恺声音的那刻开始,她就哭的不能自己。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想要问……一句……你还要我吗?”最后五个字,广播那头的顾泽恺说的无比酸涩,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候机室内出现上百名身着黑衣的保镖,他们齐刷刷的将旅客分开,形成一条五人行走的通道,连接着某间贵宾休息室的门口。   你还要我吗?林盛夏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这句话,骄傲的顾泽恺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林盛夏不由自主的向着那间贵宾休息室门口走去,高跟鞋踩在机场干净光洁地板上发出清晰悦耳的声响,每往前走一步都代表着与顾泽恺更近一些,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直到来到休息室的门口,她竟像是胆怯了似的,将手落在把手上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咔哒一声,她终是将门从外面推开,像是想到了两个孩子,转过头的瞬间却见到乔胤同长安一人牵着糖糖,一人推着婴儿车在她的身后。   林盛夏含着泪笑了笑,随后终是将门推开走了进去。O7yx。   其实从门口就可以将贵宾休息室内的摆设一览无遗,林盛夏不过一眼就已经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她努力的想要再嘴角撑起完美的笑容,可最终,她却还是哭了,像是个迷途孩子似的蹲在门口呜咽悲悸的大哭。   顾泽恺终究还是没决定要躲避她一辈子,在听到林盛夏要带着孩子离开t市的消息后……   正文 大结局·(5)他们终将属于彼此   所有的压力与惶恐不安都像是找到了出口,林盛夏蹲在原地将脸埋入到臂怀当中,她想要告诉他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她也想要告诉他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可最后的最后,林盛夏却只是泪流满面的走到了顾泽恺身边,莹白的肌肤上湿润润的。   此时的顾泽恺虚弱的躺在特制的座椅内,脸色纸一样的苍白,颊边的颧骨明显削瘦突出,尽管林盛夏在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心疼不已。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伸出,却在即将要靠近他脸颊的瞬间僵在半空当中,贝齿紧咬着下唇,死死的,想要利用这疼痛来转移掉自己全部的注意力。   “我……是不是……变丑了?”顾泽恺说话的声音很慢,涔薄干裂的唇不经意的勾起,刚刚苏醒没多久的他体力并不好,更何况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后清醒过来,已经算是极为幸运的事情了。   林盛夏无声的摇着头,脸上的泪珠儿随着她的动作溅落在顾泽恺的手背处,那修长的手指不禁颤动了下。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独一无二的。”她的声音隐隐微颤,见到他极为不自信的眼神,那种疼痛渗入到她的骨髓里无法自拔,原本停在半空里的手终于轻抚在了他的脸颊上,掌心内触手可及的冰凉令她痛苦不堪。或许她不应该逼迫他来见自己的,就算是稍稍一动,他都要花好半天的时间,可就算是如此,顾泽恺还是在她的掌心里面微蹭着。   尽管那动作几乎要花去他大半的体力,顾泽恺却依旧不放弃任何能够与林盛夏靠近的机会。   直到见到她的那个瞬间,顾泽恺才终于明白自己藏匿起来的决定是多么的自私,这才短短几日的时光,顾太太也憔悴了不少,明明说要好好照顾她,保护她的,自己又食言了,弄得自己伤痕累累的,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我可以抱抱你吗?我怕……会弄痛你!”林盛夏轻声的开口,她心里的委屈与嗔怨在见到顾泽恺的瞬间烟消云散,张开双手将他的身体搂住,心里明明很激动,可却又不敢用力,只能简单的环绕着。   就算是如此,却也还是令两个人的心里感觉到满足,尤其是只能远远偷偷看着她的顾泽恺。   轻柔的吻轻擦过林盛夏光洁的额头上,偌大的贵宾休息室里,顾泽恺闭着眼睛,密实的长睫随着他轻吻的动作而微微颤动着,重新睁开的瞬间,瞳孔如暗夜般幽深,像是要将她的容貌细细临摹进自己的心底。这个吻瞬间点燃了林盛夏心底里的酸涩,她沉默无声的将手撑在座椅前,柔软的唇瓣贴合在他涔薄的唇上,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一边吻着眼睛里还落下泪来,混杂进唇齿相接的缝隙里面,甜蜜却又咸涩。   顾泽恺的唇张合着回应她甜美的柔软,他并不似往日里的闭着眼睛,像是要将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眼底里的温柔清晰无比。   “不会痛……我欠你的!”唇瓣分开的瞬间,顾泽恺轻声开口,他欠她的好像越来越多了,这辈子恐怕都还不完。   “你说过,不会再松开我的手,谁威胁你也不会松开我的手的!顾泽恺,我们回家……”   林盛夏将脸埋入到他张开的掌心内,轻声的说着,他们一家人的苦难这次是真的要过去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的了!   这次,真的没有什么能够在将他们分开了。   ********   ******* **********************   *******   唐淮南从睡梦中醒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抚摸着身边的床位,因着宿醉脑袋疼的厉害,他隐约记得自己昨天回家的时候有人跟他说话,后来……他好像听到橘生的声音了。这样的想着,唐淮南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却又因为动作太大令原本就胀痛的脑袋更是嗡嗡作响。1doym。   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忘掀开被子,果真床单上欢爱过的痕迹再清晰不过的映入到他的眼底,昨天晚上自己同橘生……做了?   唐淮南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他似乎还能够隐隐感觉到早晨姜橘生倚靠着自己颈窝处的温度,赤着脚下了床,径直走到柜子旁边,端起凉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想要送入口中,却意外的看到一张纸压在凉杯的下面,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的坠落在地板上。   他的心里陡然间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单手握着水杯向着卧室的门外冲去,先是来到姜橘生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里面干干净净的就像是从未有任何人住过。光着脚踩在冰凉地板上,或许是听到声音,苏浩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唐淮南这样吓了一跳。   “橘生阿姨早上的时候带着曦曦走了。”见唐淮南呆滞的站在敞开的衣柜前,苏浩轩小声的开口,倚靠在门边,爸爸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   唐淮南僵硬着脖颈看向说话的苏浩轩,半响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地板上,大掌握住姜橘生留下来的那张薄纸。   “淮南,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唐淮南不过刚刚看到第一行,心脏就骤然漏跳一拍。   “其实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我在与你的这段婚姻里,从来未曾心平气和仔仔细细的看着你早晨熟睡的模样,今天竟能如愿以偿,也算是为你我二人画下最后的句点。我会忘掉昨晚,我会忘掉这场婚姻,我也会忘掉与你的一切,那些本不属于我姜橘生的,我都不要了。淮南,嫁给你时我原以为我与你能够有一辈子的,可谁知,一辈子……这么快就走到了头!若有缘再见,希望你我二人均好,若无缘相逢,也祝你此生珍重!”   唐淮南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他缓缓抬起头来似乎能够看到清晨沐浴在阳光内的姜橘生边回头凝视着自己,边写下这番话的样子。   湛蓝色的天空传来并不清晰的飞机划过声,修长的手骨压在眼睑上,赤-裸的上半身倚靠在床边,许久没再有任何的动作……   半响后,躲在门边的苏浩轩,看到有湿润的水渍从他的指缝间滑落……   ********   ******* **********************   一年后·t市墓园有找地想那。   林盛夏将手中包装好的白桔花放在林未央的墓碑前面,黑色长裙及膝,乌发披肩,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那张优雅从容的脸庞淡淡的轻笑着,这是林未央离世后特别挑选的一张照片,此时在白桔花的映衬下,竟如此的美丽。   “妈,我现在很幸福,泽恺的身体恢复的也很好。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顾氏与元氏已经正式成为了恺夏集团旗下的一部分,顾老如今中风被接回家里,身边完全离不开人照顾,连话也说不出来,而元老此后的余生都要从监狱里度过,他们斗了一辈子,牺牲了那么多人,到最后的结果谁也比谁好不到哪里去。妈,这就是报应吧!”林盛夏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为人母的柔情,与以前强势尖锐的模样大相径庭。   “延续了三代人的仇恨,到我们这里也该彻底结束了,我很庆幸在受过那么多伤之后,还能够与他相伴在一起。妈,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能够爱你懂你将你放在心上最重要位置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我爱的这个男人,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我最珍惜的人。所以你一定保佑他能够平平安安的,我还想要……同他走一辈子。”   有暗影自林盛夏身后将她连同墓碑一起罩住,她唇角含笑的回头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顾泽恺,经过一年的调理复建他的身体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见林盛夏回过头来,顾泽恺冷峻的脸部线条温柔起来,宽厚的大掌缓缓的向坐在大理石平台上的她伸出,手部纹路内蕴藏着炽热的温度。   “晚上要和允儿一起吃饭,别忘了。”仔细的将她额头上的薄汗擦干净,顾泽恺深情的眸落在林盛夏脸上,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林盛夏将手伸出去递进他的大掌内,顺势被顾泽恺带起身来,弯弯的眉眼内含着笑,这件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允儿的孩子刚刚出生两个月,今晚她也可以帮忙照顾一下,毕竟允儿年轻经验尚浅。   尽管已经知道顾泽恺不是她亲生大哥,但顾允儿却依旧将他当成是自己最亲的亲人来看待,光凭这一点,顾泽恺就已经很满足。   还不等林盛夏回答,顾泽恺的手机铃声已然响起,待到接起电话没说两句,俊逸的脸上便露出很微妙的表情,林盛夏用眼神询问着他发生了什么事,而挂断电话的顾泽恺薄唇微张。   “元牧阳醒了……”   正文 大结局·(6)以你盛夏,换我余生   t市高级疗养院内。   四周的绿植郁郁葱葱的,环境极为清净优雅,疗养院内建筑均是白色复式别墅样式,从外看去很是高档。   雕花大门从里面敞开,顾泽恺驾驶的车辆缓缓驶入进来,车窗没入到车体内,有淡淡的花香味随风递来,阳光照在绿植上,风吹叶子刷刷作响,清幽而又美好。林盛夏将视线落在外面,喷泉池旁边零零星星有几个病患,或站或坐,能够住进这里来疗养的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下车后,林盛夏脚步顿了下,恬静眼神默默的看着疗养院的门口,虽然这一年来她也有来看过元牧阳,但毕竟那时他还在昏迷状态。医生曾经给元牧阳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如果说前期是因着爆炸冲击波造成的影响而令他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那么伤愈之后就是他自己的心理原因致使他不愿意醒来。而现在元牧阳突然醒过来,林盛夏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不进去了,就在这里等着你。”她淡淡开口,就站在门口的合欢树下,此时合欢已经开花,细绒型的花风一吹就落下来不少,疗养院内的香味便是来源于此。高大的顾泽恺走到她身旁,刻意的弯下腰来凑到林盛夏脸颊旁,有种细腻的温柔在他动作里流淌着,从来都不愿意让旁人看得清楚深浅的眼眸里含着温笑,在林盛夏面前,顾泽恺总像是个孩子,尽管在外面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恺夏集团掌舵人。   “好,那你从这里等我。”顾泽恺带着剥茧的指腹轻柔的将她颊边被风带起的发撩到耳后,明明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多了几许缠绵的味道。这一年来,没有人能够想象到,林盛夏独自要撑起公司还要照顾他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对于他的死而复生,媒体给予了超高关注,这也连带着让她更为劳累。所以顾泽恺身体好了之后,他便再也不让她跟辛苦劳累四字沾上丝毫关系。   所有人都知道顾泽恺有多么的宠爱他的夫人林盛夏,这件事情甚至已经到了全t市人尽皆知的程度,而他们两个人传奇般的爱情故事也均是令人啧啧称叹。   林盛夏闻言不由的笑了笑,手指落在他背上示意他快去快回,随后转身坐在合欢树下的木椅上。   顾泽恺进去之后,林盛夏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倾洒下来罩在她身上,树影婆娑里将她的影子也盖得七零八落的。黑色及膝的裙子更是将她肌肤的白希细腻映衬出来,林盛夏戴上耳机,她不知道顾泽恺要去多长的时间,恬淡沉静的脸上很放松。有合欢花时不时的落下,在她身上,在她脚边。   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正在慢慢的靠近,脚步放的极缓,修长的五指伸出来在她的身后温柔抚摸着林盛夏落在地上的影子,苍白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劲瘦的手臂张开做出拥抱的动作,薄唇忽然勾起了温柔的笑意。   林盛夏安静的伸出手接住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合欢花,凑到小巧鼻前闻了闻,合欢象征着永远恩爱,夫妻好合,曾经有个人这样的对她说过。   高内到的四。没过多长时间,林盛夏的脸已经被晒的有些泛红,从她后面倏然伸出一双手,将那直照她脸上的阳光给挡住。   林盛夏动作一僵,手指摘下耳机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意外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待到刚刚看清楚对方的脸,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或许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同他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再度见面。   来人正是刚刚苏醒过来的元牧阳,他身上还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苍白着脸色,依旧是林盛夏记忆里的模样,却与之前的疯狂大相径庭。   元牧阳不发一语的走到林盛夏面前蹲下,伸出手将那掉在地上的手机给捡起来,递到林盛夏的面前。   “谢谢。”林盛夏从他的手里接过手机,眼神却没有从元牧阳脸上移开,他的嘴角带着温润的笑容,给人以说不出的阳光感。   “不用谢,你是来这里看病人的吗?跟那边的护士说一声,她会带你去的。”元牧阳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果然有个护士站在那里,林盛夏下意识握紧了手机,渐渐平缓了自己的呼吸,沉静白净的面容表情复杂。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是陌生的,不复往日里那样的阴沉,林盛夏轻声的开口,时隔一年两人在清醒的状态下再度见面,却不曾想到,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顾泽恺或许是没有找到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待到看清楚站在林盛夏面前的男人时,锋锐的眉心处蹙了下,转瞬即逝。   他并没有上前,只是将空间留给两人,尽管已经从顾太太的口中得知了事情原本的真相,可他对元牧阳,总归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抱歉,我不认识你。”元牧阳笑了笑,随后与林盛夏擦肩而过,或许是因着刚刚醒过来没多久就消失在病房的关系,来给他做检查的医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多少冲散了合欢花的香味。   林盛夏缓缓转过身望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凝视着他,眼底是沉到极致的复杂,元牧阳忘记了她,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事情我都处理好了,只要他愿意就算在这里待一辈子也可以。”顾泽恺沉默了片刻走了过来,单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林盛夏顺势靠在他的怀里,看着被医生护士团团围住的元牧阳。以前的他心魔太重,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身边的其他人,现如今的他却少了几许的阴霾,林盛夏从未在元牧阳的脸上见到过那么简单的笑容,不掺杂丝毫算计与阴郁。   “我们回家吧。”林盛夏轻声的开口,释怀的笑了笑,转身就要向着车内走去。   “顾太太……”顾泽恺突然出声叫住她。   她眼神里带着疑惑的转过头来,能够清楚的看到顾泽恺那双异常坚定的深眸,阳光下,顾泽恺整齐梳在脑后的发令那张脸更为的立体起来。   “我爱你。”那清晰无比的声音传进林盛夏耳内,她有瞬间的怔愣,随后却温柔的笑了起来,站在她对面的顾泽恺同样也笑着,伸出手将她手心里握着的合欢花别于她的发鬓处,薄唇轻吻于乌发处。   林盛夏并未注意到,从头到尾,站在不远处的元牧阳都将这一幕收入到眼底,眸光……暗淡。   ********   ******* **********************   夜幕降临。   林盛夏站在厨房里同顾允儿一起收拾着饭后的碗筷,大厅里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顾允儿的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动作流利的洗着碗,就连林盛夏都有些怀疑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以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顾家小姐。   “孩子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林盛夏接过顾允儿洗好的碗筷用毛巾擦拭着水渍,随后放进橱柜内。   “子悠,顾子悠,好听吗?”顾允儿侧过头来看向她,而林盛夏却在听到姓氏是顾的时候,动作顿了下。这一年里齐皓同允儿完全的断了联系,现如今齐皓接替了江爷的位置,在黑市里声势如日中天,允儿依旧在那所学校任职,过着平静的生活。两个人就像是毫无交叉点的平行线,如果不是子悠的存在,又有什么能够证明他们两个人曾经爱过?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名字很好听。”林盛夏看着顾允儿将猫食倒到盘子里,那只名叫牛奶的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再见到顾允儿时喵呜一声,用着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主人的脚背,看起来可爱极了。16y97。   “允儿,不准备告诉那个男人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这句话问出,顾允儿蹲下逗猫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以前那般的撕心裂肺过,现在回头看来,竟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子悠是我的女儿,她的爸爸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顾允儿站起身来轻声的说着,而那只叫做牛奶的猫舔了下饭盆里的猫食,随后晃晃悠悠的向着外面跑去,越过客厅跳上敞着窗户的窗台,模样优雅速度很快的完成一系列动作。   公寓外很隐蔽的角落里,此时停靠着一辆通体暗黑的法拉利,牛奶喵呜喵呜的在车门外叫着,很快车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男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里面,深色的西装将那健硕的身躯包裹住,面无表情的任由牛奶跳上他的大腿,直到此时眉宇间才放松了不少,略显削瘦的脸型露出疲惫。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牛奶毛绒的背脊,任由它喵呜喵呜的在怀里翻滚叫着。   他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公寓里某间敞开灯的房间。   “牛奶,你说这辈子我和她还有可能吗?”齐皓淡淡的开口,冷峻的表情唯有在夜深人静时,才透出不为人知的倦怠。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   ******* **********************   林盛夏刚刚洗完澡吹干头发,转身向着卧室外面走去,糖糖与小黄豆这两姐弟玩的不亦乐乎,虽然之前曾经发生过那些事情,却丝毫不能够影响糖糖对小黄豆的喜欢。她不禁感叹着,有的时候,血缘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微妙的东西。   此时的顾泽恺还在书房里处理着公司的文件,林盛夏先是带着两个孩子回房哄他们睡觉后,这才泡了杯茶向着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顾泽恺见是她进来伸手将鼻梁上戴着的防辐射眼镜摘了下来,见她走过来将热茶放在手边,昂高头轻吻了下林盛夏唇边。   “我回去了,你忙完早点睡。”林盛夏单手撑在书桌上,原想离开,却被顾泽恺扯住下刻跌入他怀里,臀下贴合着他绷紧结实的大腿,腰肢被男人的手给轻易的禁锢着,她不由推搡了下他的胸口,不过瞬间却也享受着夫妻间这般贴近的距离。   处于工作状态的显示屏莹亮着,将两个人的脸蒙上层光,林盛夏将身体靠近着他的,蜷缩在顾泽恺怀里,安静的听着他呼吸与心跳声。   “读给我听。”顾泽恺无声无息的从抽屉里取出本精装硬皮的书递到林盛夏的手里,翻开到最后一页,指着被荧光笔标注出来的段落,指尖带着薄茧,轻刷过纸页的时候,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盛夏睡衣下光裸的两条腿垂在他大腿前,自他手中将书接过,夏日里摇曳的薄纱质窗帘与室内淡淡的灯光融合在一起,她声音温柔,而顾泽恺环绕着她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内。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不知何时开始,顾泽恺也跟着她读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富有磁性,两个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竟是说不出来的缠绵。   顾泽恺的额头抵住她的,轻吻着林盛夏的唇,书桌上放着的是之前拍好的婚纱照,相片内的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如同此时拥吻着的眼神。   “允儿……”顾泽恺的手指已经顺着她的衣领探入进去,她刚想要说话却被顾泽恺单根手指噤声。   “今晚不谈别人的事,今晚只谈爱你的事儿!”他特别加重了‘爱你’二字,薄唇勾起坏坏的笑,林盛夏脸颊瞬间绯红起来,推了下他的胸口,却再听到他闷哼一声时吓得连忙想要解开他衬衫看看,攥紧的秀拳瞬间被他温热的大掌包裹住。   “所以你只有在想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才爱我吗?”林盛夏细细的手指轻柔划过他的脸颊,蔓延过喉结,直至向下,她说的话自然是开玩笑的,顾泽恺略带惩罚似的捏了下她胸口的柔软,惹得林盛夏轻笑出声。   为了平息顾泽恺的怒气,林盛夏轻轻的凑了过去,将那张带着慑人气息的薄唇堵住,岂料男人反客为主直到双方都快要窒息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结束掉。   顾泽恺收起笑谑,俊逸的脸部线条满满的认真,宽厚的大掌摩挲在她柔软掌心里,随后十指紧扣。   这场婚姻曾经给他的顾太太带来无数的伤痛,好在,她还愿意等着自己,想着自己,念着自己,爱着自己。   林盛夏微怔,似乎没想到顾泽恺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来,望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她的眼眶突然酸涩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过往的片段,那些好的不好的,原来都已经刻骨铭心,别过头去不想要让顾泽恺看到自己发热的眼眶。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做了许多的好事才能够换来一个你!”顾泽恺全身放松的坐在真皮座椅内,手指轻刮过她的鼻尖,只是当手指碰触到她肌肤时,却再也舍不得将手放开。   “那我上辈子得多作恶多端才遇到你的?”林盛夏轻笑着开口,刚说完就被顾泽恺轻轻松松的拦腰抱起,动作迅速令她忍不住的低喘一声,下意识的双手环绕在他脖颈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脸。伴随着顾泽恺向外走去的步伐,一阵阵晕眩感袭来。   两人经过的走廊里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笑声,直到卧房的摔门声传来,原本在房间里贴着门板偷听的糖糖才咧着嘴转身看向眼神懵懂的弟弟。   “男生亲女生,羞羞羞……”   而卧室里已经倒在大床上的那对男女拥抱着彼此,用着最缠绵的动作演绎着世间最动人的节奏,顾泽恺深深的凝视着被他压在身下的林盛夏,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开口轻声说道。   “以你盛夏,换我余生,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人生当中的四季,唯留盛夏!”   【正文完】   《总裁,我要离婚》这本文的正文连载这几个月以来,得到了众多读者的喜欢与支持,这也是我连载之初不曾想到的事情。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但大都开心多过于不开心,很高兴认识你们,也很感谢我曾经的吧主与现在吧主的鼎力支持。完结章奉上,正文今日正式完结,番外待大央休息几日后会继续更新的。爱你们,暂时说再见。 ━━━━━━━━━━━━━━━━━━━━━━━━━━━━━━━━━ 本文内容由【妮拉拉】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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