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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耳机里传来的“嘟”一声,电话被挂断了,苏合把耳机摘下来揉了揉耳朵,这才发现汗水已经湿透脖子了,于是瞄了一家冰淇淋店就进去了。   刚才和她通话的是她的闺蜜文箪箪,出身音乐世家弹的一手好钢琴,名字起的文艺,长相也算是在“我见尤怜”的范围内,只要她别开口说话……   点了小份的香草冰淇淋苏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她当然不担心文箪箪方才在电话里说要友尽,因为从小到大她们说友尽的次数已可绕地球一圈,然而现在依旧是最好的闺蜜。   舔了两口冰淇淋,苏合掏出包里的头绳灵巧地将一头乌黑的披肩直发扎成了一个丸子头,虽然仍有沁了汗水的碎发贴在脸上但并不影响苏合的颜值,偶有店里的顾客经过都忍不住看上两眼。   苏合长的并不是特别漂亮的类型,但是五官结合到一起却格外耐看,眼睛大大的又充满灵气,给整个人的气质都加分不少,不过如果硬要分类的话,应该是在清秀的类别里。   此刻她已经停下了舔着冰淇淋的动作掏出了手机又看了起来。   她看的是微博,本来她从剧组准备回学校的,路上接了文箪箪的电话让她赶紧去看看,新晋影帝江澈被女友掌掴的话题已经被顶到了热搜第五,与下面隔了两条的#最年轻的影帝得主江澈#话题形成鲜明对比,近一半的网友都在讽批他傲慢,有了点成就就抛弃相恋了三年的女友。   话题里有几张不是特别清楚的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但仍可以看出江澈脸上红红的手指印和对面女生满脸的泪水。   苏合皱着眉头翻了翻就点进了江澈的微博,最新一条转发公司官微恭喜他获得影帝的微博还是两天前的事,现在下面却充满了谩骂。   “老公居然劈腿,感觉不会再爱了#江澈遭掌掴,疑似劈腿#”   “作为橙子的粉丝就应该相信他,橙子不是那样的人,坐等解释!”   “分手撒花,请叫我橙子的女票撒!”   “要我说肯定是劈腿了,他女友又不是圈里人分手很正常,志不同道不合嘛,啧啧,又一个渣男诞生。”   “#江澈遭掌掴,疑似劈腿#怪不得叫江澈呢,别说脚踏两条船了,说不准整条江都被他承包了呢,哪里还用的着船呢?”   橙子是江澈粉丝对他的爱称,因为他爱吃橙子而起。苏合看着舆论的指向从掌掴事件变成猜测他劈腿,皆偏向对江澈不好的方向,虽然也有橙粉说好话,但很快就被批判声淹没了。   看着不断刷新出来的评论,苏合跟了一条“不骂打人的反骂被打的,没弄清楚真相就出来乱咬人,这世界究竟怎么了[拜拜]”就关了微博。   翻了翻通讯录,看着屏幕里显示的“受气包”,苏合手指一点就拨了过去,意料之中地听到电话不通的女声。   抹抹鼻尖的汗珠,苏合又调出了江澈经纪人的电话号码,刚想打过去就看到来电,“受气包”两个字在屏幕正中间闪烁,苏合食指一划接下了。   “还活着呢吗?”   听到苏合刻意调笑的语气电话那端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单单甩了三个字:“看企鹅。”就挂了。   苏合挑着眉看着再次被挂的电话心里在咆哮,尼玛,一刻钟内她已经接连被两个好友不客气地挂电话了!   想是这么想的,苏合的手指还是老老实实的打开了企鹅,看到上面突然蹦出的新消息,里面是一串地址。   “虹光小区正门进第三排右拐305,带上吃的来。”   十分不客气的语气,只有十分熟稔的人才能如此自然地说出来。苏合瞄了一眼地址,记得那里好像是别墅区吧,江澈买的新房子?   刚想完下面就又冒出一句:“要是找不到就让门卫领着。”   “……”他都把地址说的那么简洁易找了,她再路痴也不会找不到的,罢了罢了,看在他今天比较衰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半个小时后,苏合提着两大袋的战利品乘着公交到了虹光小区的大门口,幸好这里还有公交,不然这么远打出租来的话她实在是心疼自己的钱包,还有这两袋的东西,待会一定要让他给报销!   门卫处有两位门卫,一位正准备巡逻,看到苏合提着两大袋的东西十分好心地用要用巡逻车载了她过去,只是听到她报的别墅号后就开启了八卦模式。   “你认识住那个房子的大明星?”   “他真的被打了么?”   “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不会真的是他劈腿对象吧。”   苏合:“……”她是不是该感谢门卫大哥把第三者这个词给美化了一点说出来呢?   门卫许是觉察到自己说的不太礼貌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哈,我就是好奇,但还是有职业操守的绝对不会说出去!”   信他就有鬼了。   看他还准备喋喋不休地发言苏合用两个字堵了回去:“发小。”   门卫安静了一会,但很快又啰嗦了起来:“你跟明星是发小啊,这可真令人羡慕。”   苏合扯了扯嘴角没吭声,她有些后悔搭这个顺风车了。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苏合向载她一程的门卫道谢后,转身将门牌号和江澈发过来的核对了一下才按响了门铃。   没过一会就听到叮的一声,大门打开了,苏合进去后没忘随手关门,又提了两大袋东西到了房门口,房门没关她就直接用膝盖顶了一下进去了。   “受气包,饿坏了没,我来投喂你了。”   拐角出现一个穿着小熊维尼睡衣的身影,虽然颊上带了浅浅的手指印但仍旧挡不住脸蛋的帅气,只是此刻这张俊脸上表达的满满都是对她这个称呼的拒绝:“我跟她分手了。”   苏合瞪着大大的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你们分手了?真的假的!”   江澈自顾接过她手里的两个大袋子,汲着拖鞋往厨房走,还不忘再肯定一遍:“真的,我提的。”   “这真是天大的喜讯,我得赶紧跟箪箪分享。”苏合惊得拿手机都差点脱手,急吼吼地拨给了文箪箪。   “干嘛。”文箪箪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嫌弃,却在听到苏合的报告后瞬间把之前的那点小矛盾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是真的嘛这是真的嘛,小江同志终于鼓起勇气要摆脱掉那个魔女的折磨了?”   苏合边打电话边跟了江澈进到厨房,看到他将东西分类放进空空的冰箱又道:“是的,他刚刚亲口跟我说的,我现在看他的背影都觉得帅到无敌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江澈摆着布丁的手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才继续放着食物,等到苏合打完电话时江澈已经靠着墙壁解决掉了一块小蛋糕。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江澈收起手里的蛋糕纸搓成一个球:“我帅还是你男神帅?”   “当然是男神咯!”苏合毫不犹豫地回答,男神自然谁都比不过,但为了照顾刚分手的江澈的情绪她还是补充了一句,“你也不逊色。”   团状的蛋糕纸于她眼前飞过,在敞开口的垃圾桶边转了两圈就滚落了进去,与此同时江澈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多谢夸奖。”   苏合本想再说些什么,鼻间却嗅到了一股焦味,于是转话问道:“你闻到什么味道了没有?”   江澈抻了抻眉头:“恩,焦味。”   相比于江澈的淡然,苏合的反应就大了些:“还愣着干嘛啊,快去看看啊!”   江澈率先离开了厨房往阳台走去,只是脚步依旧不紧不慢的,到达阳台后只见正中放着一个小陶盆,里面正烧着什么。   “你烧的?”陶盆里的东西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看不清楚原物是什么,但根据放在旁边透明盒的形状也不难猜测,“你该不会在烧自己的唱片吧。”   苏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江澈出的歌里有不少都是他自己的独立创作,要是有那么几首是写给他的那个渣女友的,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为前女友的韦诗晴,也是在情理之中。   江澈听到疑问并没有回答,而是蹲在陶盆前不动了,在苏合以为他陷入感伤的时候江澈突然转过头来:“不是,我只是觉得开心,就烧了点东西而已。”   苏合觉得,他可能忧伤过度导致表达出现了障碍,便没有管他的叙述自行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分手了就好。”   知道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江澈正正地盯着她回了一句:“我是真的开心,就是你字面上听起来的意思。”   苏合有些发愣,她当然知道“开心”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只是配合他看起来毫无开心可言的表情,很难理解罢了。   江澈看着她的表情半晌又回头开口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不是吧,苏合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江澈居然说不喜欢她?尼玛不喜欢还交往了三年,期间对她还百依百顺!   她想她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了。   友情形成(捉虫)   江澈与苏合之间的友情是从小时候帮他打跑成天欺负他的小胖墩的时候开始的。   这也怪江澈从小就是个长相喜人的小奶娃,同幼儿园的小女孩都喜欢与他一道玩耍,这便引起了幼儿园头头“小胖”熊熊燃烧的嫉妒之火,苏合便在这时勇敢地挺身而出做了护花使者。   自此以后上大班的江澈对她十分崇拜,直到某天看到苏合在巷口拿着一块巧克力贿赂小胖,让他一会继续装作被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落荒而逃,这引起了江澈极大的震惊,原来还可以这样?当即气鼓鼓地上前理论,结果被苏合又掏出来的一块巧克力给堵了回去……   小孩子之间的感情是纯真无杂质的,一块巧克力就能缔结坚固的友谊,何况那时候的巧克力多珍贵,不是一般人家能吃的起的。于是小胖坚定地认为他们一道吃了巧克力就是好朋友了,天天找江澈玩耍,这又引起了苏合的不满。   要知道小孩子的嫉妒心也是不容小觑的,看到江澈与小胖的感情愈渐好了起来,苏合有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抢去了的感觉,这便引发了放学后的一场血案。最后苏合是被江澈拖走的,小胖个人认为的好朋友关系就此宣布破裂成了宿敌,再多的巧克力也挽不回他们之间的和谐了。   苏合倒是无所谓,看着整天萌呆呆的小奶娃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的身后,她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江澈倒是也想过要摆脱,毕竟小孩子更喜欢和同性一起玩耍,要是整天和一个小女娃腻在一起肯定会被人笑话的,但他最后还是曲屈服在了美味的巧克力裙下。   两个孩子就跟连体婴儿一样,虽然江澈比他高了一个年级但毫不影响他们之间根深蒂固的友谊,苏合也将江澈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护短护的紧,别的女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他们的友谊惊动两家家长是在江澈升小学的时候,由于苏合升的只是大班依旧还得呆在幼儿园,于是就紧抱着江澈哭的歇斯底里不肯让他走,两家的家长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合跟个八爪鱼似的黏在江澈身上不肯下来,然后意外的发现他们居然是同窗!   是的,苏合的父亲与江澈的父亲曾经是共用一块橡皮的铁党关系,虽然现在他们一个是公司老总一个只是在经营一家小食店,二人的经济地位在本质上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并无碍他们感慨那段纯真的青春岁月。   至此,以可以常常请江澈来自家玩耍为由,苏合终于勉强松开了爪子,只是俩家依旧是保持着平淡如水的关系。   关系的转折是在苏合升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苏合的父亲在事业上遇到了坎坷,资产被封无家可归,也看清了周围平时那些朋友真正的嘴脸,只有江澈的父亲二话没说将苏合一家接到了自己家来,至此两家的关系便好的一发不可收拾。   苏合与江澈也好到了可以同穿一条裤子。   好在苏合父亲结交的并不全部都是狐朋狗友,到底还是有真心的存在,那人在回国的时候听说了他的事后便立刻伸出了援手,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苏合便是在那之后不久认识了她的男神。   王子一样闪闪夺目的存在。   好在苏合并不是喜新厌旧之人,对于男神她只是远远地把他当做一件艺术品来欣赏,平日依旧带着江澈到处疯闹。   然而,生活总是带有戏剧性的波折,由于老街的改建,江澈父亲失去了便宜的店铺位,一时家中没了收入来源捉襟见肘。苏合父亲知道后自然也要回报他前阵子的滴水之恩,加之自己开的是影视公司,江澈长的又喜人,便直接让他当了新剧的小主角,一个家庭剧里的小儿子。   江澈不负众望地一剧而红,成为了一颗闪闪发亮的小童星,从此过上了拍戏与学习兼顾的日子!   然而这一位被自己呵护的根正苗直的好少年,最后折在了韦诗晴那个渣女的身上!高中的时候韦诗晴用她死不要脸的疯狂追求终于抱得了美人归,这对于苏合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萝卜被人撅了,还得喜颠颠地贴着笑脸再送上一把韭菜一样令人伤心。   不过这并不足以引起苏合对韦诗晴的不喜,毕竟恋爱自由嘛,何况人也不算早恋,大学才宣布的在一起,虽然人人都知道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好吧,对于江澈隐瞒自己的这一段伤心事暂且就避过不谈了,满满都是苏合的泪点。   按理说美人到手了就要好好呵护嘛,然而韦诗晴偏不,到处大肆宣扬自己追到了江澈,引起了众女生一共的仇视。这还不算完,她居然还当自己是公主了,对江澈一贯的颐指气使,最可恨的是江澈居然还毫不在意,每次说到这里笑笑就过了,这让苏合不得不联合众女生集体对韦诗晴进行压制,一开始只是些不足道说的小动作,可后来苏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苏合记得那几天一直阴雨连绵,江澈那会虽然没有什么戏要拍但高三紧张的复习已足够让人神经都绷直了,但身在高二的苏合依旧是大大咧咧无忧无虑完全没什么压力的感觉,四处逛悠逛悠,不是在操场蹦跶就是在小卖部扎堆,很方便就看到了每天中午江澈去给韦诗晴送饭的场景。   那真是每天啊,刮风下雨也不间断!   有一回江澈没带伞,一路小跑地买了饭给她送去,当天便发起了高烧,直到第二天还尚留余温,可他仍没忘记去送饭,这就让苏合有些火了,直接将他拖回家休息去了。然后便是韦诗晴不间断的埋怨,宿舍底下、车库中、甚至是跑操完她都会过来问自己江澈怎么不来给她送饭了的事。   这让苏合大为光火,一把揪了她的辫子就把她推倒了,厉声呵斥她对江澈的不关心。   然而回答则是淡淡的一句“他乐意,你管得着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其实她跟韦诗晴之间什么愁什么怨呢?她与江澈之间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她就是替江澈觉得不值,自己从小呵护到大的好少年凭什么这么容易就让人欺负了去!所以开始知道他们事情的时候,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示,暗中却悄悄留意她的为人,听到周围有人讨论她的时候也会留心听一下。不了解不知道,韦诗晴的口碑着实不怎么样,人缘也不好,主要就是她的性格太高傲了,还不是清高,总是进行物阶比较以造成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那么苏合就难免起疑,韦诗晴到底是喜欢江澈的人呢还是喜欢江澈童星的身份?   然而现在韦诗晴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便直接导致苏合的理智有些不受控制,什么叫他乐意?这嚣张的态度语气让苏合十分不爽,好像生下来别人就得惯着她似的,所以许久积攒的不满终于如洪水一样爆发了!   最后还是班里的男生给她强行制住了,这才没导致校园血案的发生。   江澈好了以后并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只是送饭依旧雷打不动,这让苏合觉得,她种的这颗水灵灵的的好白菜让猪给拱了,但她几番对江澈的劝说无用,又能怎么样呢?一下子苏合连打压韦诗晴的兴致都没了,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把江澈的标签由“小可爱”改成了“受气包”。   高中的生活就这么过去了,苏合收获了一枚好闺蜜文箪箪,江澈则收获了一个最佳男友人选的好名声,哦,还有一枚渣女。   上了大学他们就公布恋情了,这让还在上高三的苏合一阵崩溃,但又无可奈何,厌的连江澈上的哪所大学都没有问,只是偶尔从文箪箪口中听说,韦诗晴对江澈又怎么怎么变本加厉了,还见她私下与多人暧昧,后面的她没对江澈说,毕竟讨厌归讨厌,没证据的事她还是不会乱嚼舌根的。   一阵电话铃响将苏合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看着接电话的江澈,苏合怎么都无法明白,他对韦诗晴都好到近乎无所不应了,到头来居然落出一句从来都没喜欢过!   看着他放下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的名字“经纪人”,苏合猜测可能是公司要让他对掌掴事件回应些什么了。   哦,忘了说,江澈从那个成名的家庭剧开始就一直是苏合父亲旗下的艺人了。   一般来说公司的好坏直接的会影响旗下艺人的发展,而苏合父亲开的林娱公司现在已经发展到了集团规模,全面进入传媒产业,在电影电视剧、艺人、唱片、娱乐营销等领域,均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渐渐体制也成熟起来,形成了一套基本完整的传媒体系,成为了娱乐界的领头军。   自然而然地,作为林娱旗下的艺人,江澈的发展前景一片大好,何况现在他才大四,正是充满勃勃生机的时候。别看他年纪小,但已经是老戏骨了,前两天才凭借着上一部电影拿到了影帝,刷新了最年轻的影帝记录,这个时候出来这么大的新闻,公司的危机公关肯定也要处理稳妥的。   “怎么样,说什么了?”苏合看着江澈用湿毛巾把陶盆收拾了,回来就开始编辑微博便凑上去问。   江澈手里不停,迅速在微博上打了几句话发出去了:“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让我捡着维护形象的好话说。”   虽然他发的很快,但苏合还是瞧清楚了。   “我想我开始懂得,让现实回归现实,故事的回归故事。一些人的遗憾应该演变成另一些人的幸福,所以,我选择放手。”   他的微博一般都是直接发的,因为他在演艺圈多年的沉浸早已熟练地掌握了外交这一项技能,很多话也许别人需要琢磨很久,然而他只需一眨眼就打出来了,所以他的经纪人一向对他很放心,因为他从不会在微博里乱说话秀情商下限。   苏合看着他发完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平静无波的侧脸,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是用什么心情打下的这一段。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似乎想都没想甚至快的都没检查错别字,但不排除他在脑子里思考了很久,就等着经纪人让他发博的这一句话。   手机里传出一阵阵的提示音皆在提醒着微博里不停的消息,苏合看他丝毫没有想看的样子掩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取过点开了。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他手机的密码,因为是她设的……   微博里因为他的这段微博早已经炸开了,短短的两分钟转发已经达到了两千多条,橙粉、路人、黑子纷纷冒出水面开始了口水战。   “没看懂的路人经过,这是,被甩了?”   “可怜我家橙子,这是赤果果的被劈腿啊,还挨了一巴掌!”   “一些人的遗憾应该演变成另一些人的幸福,所以,我选择放手。麻麻呀,我男神被人甩了,机会来了我要上了,请祝福我!”   “劈腿就劈腿呗,还把污水泼到女方身上,中指不解释。”   “楼上说话小心闪了舌头,脑残不解释。”   “别把你恶劣的思想强加在橙子身上,这是污蔑,橙粉表示抖一抖灰尘都能把你淹死!#江澈原来被劈腿,大写的心疼#”   ……   局势立刻出现一面倒的局势,苏合不得不佩服,这种含蓄又略带忧伤的小段子,既没有直接抹黑女方的嫌疑又给自己拉了一票的同情分,的确是她比不得的。   如果是她?苏合默默想了一下,大概早就艾特出那个渣女并对她进行狂轰滥炸似的谴责了!   小黑上线   在苏合于自己心中用意念将韦诗晴戳上了一百零八个窟窿之后才想起来参观江澈的房子。   话说,这里真够空的,除了必备家具什么摆设都没有。   江澈躺在沙发上玩水果忍者,声效开的很大,不间断地砍削声拼命地挤到苏合的脑袋中形成一片惨不忍睹的背景墙,苏合觉得,她内心冲动的小魔鬼都要被这些洗脑声给激发出来了。   要知道,她和江澈拼这个游戏从来没赢过,这就直接地导致了她对这个游戏产生了严重的抵触心理,尤其是在看到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屏幕间灵巧翻飞的时候,但苏合聪明地不将他与自己比较而是拖出了炮灰闺蜜文箪箪。   眯着眼神审视了一会苏合觉得自己平衡了,因为文箪箪那双长年飞舞在键盘上的手指跟他一比简直就是猪蹄子。   心中恢复平静的苏合继续参观江澈新房子的二楼,也没什么看头,许多房间现在还是空的,但起码各种必备电器和用品都齐全了。   “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套别墅的?”参观完毕苏合从厨房里拿了两个橙子出来递给江澈,看他十分娴熟地在手心里滚一滚用水果刀在中间划过一个圈,然后两手在橙子两头一扯,一个团肉多汁的完整橙子就诞生了!   别看这动作做起来简单,可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滚橙子的力道,用刀子划圈时的厚度和扯橙子皮时四指的着力点都是有技巧的!   “不久之前。”江澈将剥好的橙子搁到一半的空橙皮中给苏合递过去,“现在看来我买对了,公司和公寓那里全是记者,看来我得有两天不得安宁了。”   看江澈递过来苏合毫不客气地接下,一手啃着另一只手还伸到他面前勾了勾手指。   江澈想剥另一个橙子的动作停下,两人十多年的友谊而磨合出的默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眉梢抬了抬就指着电视柜的抽屉道:“自己拿吧。”   苏合乐颠颠地啃着橙子去了,然而只看到了卡,没有现金……   “只有这个。”   江澈头也没抬就知道苏合肯定拿着卡在询问他了:“拿着吧,密码你知道的。”   “你最近都没有通告么?”苏合看着手里轻飘飘的卡仿佛已经透过它看到了亮闪闪的钞票,在嘴边虚虚地一个轻吻就咬着橙子把它塞到包包里去了,“等我取了还给你。”   江澈已经又剥好了一个橙子跟着啃起来:“没,最近休息,想着有些事也该有个了结了,后面的你就知道了。”   苏合塞卡的时候看到了手机,心里一动把通讯录调出来把“受气包”改成了“江小黑”,还得意洋洋地放在他的面前昭告。   江澈依旧是满满的嫌弃:“你为什么要给我改一个狗的名字。”   苏合笑:“恭喜你光荣加入到单身狗的行列当中!”   江澈:“我觉得你是在嫉妒我比你白。”   “我这是晒黑的!”多年革命友情的结果就是有一个人比你自个儿还了解自个儿,但对于他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跟韦诗晴分手,苏合觉得她还是不要揭他的伤口好了,只是看着他脸颊上浅浅的红痕感觉特别碍眼。   “新剧组怎么样,我还没恭喜你终于摆脱了群演身份戴上了女主角的光环。”   提到这个苏合就蔫了,这戏拍的简直比跑龙套还辛苦。   苏合自从上了大学后就一直在跑龙套,但并没有利用父亲的关系。用她的话来说她只是在勤工俭学罢了,但她每每都凑到男神的剧组里就不难想象她为了接近男神多么的用心良苦,掰掰手指头算算,她已经有一个周没有见到男神了,就因为这部该死的新戏《秋起风笙》,她当了女主角!   这部戏的导演是她学校的一位学长,和她是一个社团的,平时关系也不错。这不今年刚毕业就找到了她,说希望自己能出演他戏里的女主角。   苏合知道他的情况,一个富二代,但却是一个有梦想的富二代,只不过他家里都不支持他从事这个职业,希望他能早早地子承父业。学长自然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但最后谈判破裂,在他幼稚的绝食抗议下他父亲终于妥协了,毕竟家里只有他一根独苗苗。   “给你一年的时间,不成功就回家。”这是学长转述的原话。   他在请自己出演的时候表情可怜的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苏合觉得他定错了梦想,不去当演员简直太可惜。   然而当剧本摆在眼前的时候,苏合没有抵制住诱惑,因为这个本子简直不要太合她心意。演一个哑巴,没有台词的女主角可以省去多少背台词的时间,另外学长开出的价格也令她十分动心。   后来拍戏的时候苏合私下问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让自己演主角。   学长回答说:“因为在高颜值的群演里,你最便宜。”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夸我。”   “不客气。”   “……”苏合觉得她演群演太久了,所以薪水突然翻成了四位数她就很满足了,这简直是一个要命的错误。   事实证明,确实要命,她付出的时间与报酬明显不成正比,最关键的是她见不到男神了,这真是太令人伤心。   学长没有说的是,他看中了苏合那双灵动的眼睛,一双有故事又会说话的眼睛。   “这是钥匙。”   熟悉的声音再次打断苏合的思绪,看着眼前挂着钥匙还不停晃动的漂亮手指,苏合忍住一口咬上去的冲动取下来道:“什么?”   江澈蹙着眉头站在她面前微微压低身子:“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哪里去了,我说给你我家钥匙,这是大门的,里面密码门还是老数字,你那剧组离学校太远了,来回不方便,而且当主角不比跑龙套,经常要熬到下半夜,跑这里的有夜班公车,到时候你就直接来这里休息吧。”   江澈眸中的关心味满满,苏合一瞬间居然升起了他是为了自己才买下这套房子的错觉,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种猜测。   但怀疑一直盘桓在心中让苏合忍不住还是问了句:“让我免费住?”   回应他的是江澈的一记白眼:“怎么可能呢,你要负责照顾我。”   “……”果然,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餐费什么的都在卡里了,收工的时候记得买菜回来,现在你可以去做饭了。”   “你可以去招个助理。”苏合善意提醒他。   “就是你啊。”江澈十分自然地点点她的包,“工资你不是都收了吗,乖,快去做饭,小蛋糕太腻。”   本来苏合还想反抗一下的,奈何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反正她也不亏,在钱财上江澈一向对自己很大方。若说她究竟白花了他多少钱她也记不清了,反正最后他都变着法的让自己还回来了……   什么,你说苏合的父亲那么有钱她的女儿还会缺钱花?   回答是肯定的,苏合表示自己是个很自立的好孩子,不能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坏习惯,那样不好。所以上大学中的所有支出都是她自己赚出来的,当然不排除在江澈那里“借”来的一部分,因为她一直觉得花江澈的比花父亲的还要让她安心。   由于平时回家和回学校的时间不稳定,一直不在饭点上的苏合一般都自己做饭吃,所以她的厨艺也算的上在半娴熟的行列里了。   晚餐做的很快,买的小排骨和藕一起炖了,端上来香喷喷的,还炒了两个小菜,蒸了一锅米饭。   江澈许是真的饿了,竟然吃了两大碗的米饭,菜也都吃光了,盘子看上去就像是被舔过了一样,干干净净。   看着他抱着汤碗喝排骨汤,苏合忍不住制止了他:“你要撑死啊,你经济人都不管你么?”   江澈呼噜呼噜又喝了两口才满意地放下了碗舔舔嘴唇:“我放假他自然也跟着休息了,不过现在他应该要加班了,帮我应付记者。”   吃饱了的江澈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偷吃到小鱼干的猫一样满足,睡衣歪歪地穿在身上,头顶还有两撮翘起的毛,就这样微微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满脸都是幸福。   苏合也没管他,自顾地收拾碗筷去洗了。   “不过说到新戏,我今天才知道,这个剧本是这部戏的男主角写的。”   餐桌背对着厨房,中间有隔门被拉开倒是无碍交流,只是因为有水流声影响,江澈还是微微侧过了脑袋才听清楚了她说的话。   “我说他拍的怎么那么好呢,几乎就没怎么NG过,原来都是真情流露。”这时苏合关上了水龙头开始挤洗洁剂,说的话听起来也就清楚多了,“只是天气实在太热,我还得披着头发装作享受秋风,料他演技再好,我也是分分钟出戏,今天有一个工作人员还中暑了,就提前收工了。”   “这可比你之前跑龙套,在夏季穿着冬天的衣服追着马车跑一路还要装作很冷的时候好多了。”   “那的确。”想想那场龙套自己是怎么跑下来的已经不知道了,就知道那场戏给的酬劳倒是挺高的,但如果再让自己来一次,她一定会发疯,然后硬着头皮继续,毕竟追着的马车里坐着的可是男神啊!   苏合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自然,没有什么汇报的意味就是普通聊家常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经是结婚几年了的小夫妻一般,挤在一间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起什么说什么,完全不会觉得突兀。   “你说过导演是个新人吧,就是和你一个社团的学长。”   “恩。”水流声又起,苏合把盘子冲洗的干干净净后放好走出来,路过江澈的时候还调皮地甩了他一脸水,“他说拍好后会以网剧的形式播出,毕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审核,时间太长他等不起。”   水洒在脸上凉凉的,因为没开空调室内还有些热但很快就被蒸干了,江澈也不介意,继续歪着脑袋侧靠在椅子上,任点点凉爽的湿意在脸上蔓延。   苏合坐到他对面倒了一杯水喝着,又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剧组里有趣的事情,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现在二楼的楼梯口,江澈让她挑一个房间,她停在楼梯口纠结,到底选尽头窗景最好的那间,还是选江澈对面房间天蓝色装修的那间呢?   江澈洗漱好后开门见她还在纠结,用白色的毛巾抹了抹还在滴答水的脸:“选择困难症还没结束?”   “恩。”   “老规矩,包袱剪子锤,我代表我对面的这间,你代表尽头的那间。”   “好。”苏合一口应下,“包袱剪子锤!”   看着手里的剪刀,她赢了!正准备愉快地转弯迈步时,江澈的声音又从后面传了过来。   “那边都是空房间,也不知道闹不闹鬼,正好让你帮我试试,先睡了,安。”   说完就转身进了屋,留下苏合提着步子僵在原地,三秒后,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果然还是选他对面这间吧……   渣女故人   被子里带着阳光的味道,床垫也是苏合一贯熟悉的硬度,所以她睡得很是舒服,一夜沉眠。   由于第二天一早还有拍摄,所以苏合定好了闹钟赶了个大早就起来了,昨天买的食物里还有吐司面包,她便切了点蔬菜火腿夹着,简单地做了几个三明治,然后写了个便条提醒江澈起来和牛奶一起在微波炉里叮一下就贴到了冰箱上。   到达拍摄地点的时候她有些楞,看着眼前恢宏的别墅再三确认了学长发来的地址。确实是这里,只是整部戏都是学长自费,这又得花多少票票哟,富二代果然大手笔!   然而她忘了自己也是富二代了,活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合!”   学长,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导演了,正在检查灯光装置,看到她来了在二楼的窗口对她招招手,然后收回身子对其他人道:“人到齐了准备开工!”   等苏合上了二楼所有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说是工作人员其实就是几个人,一名导演,两名演员,一名灯光师,一名化妆师。   这些就是全部了,除了化妆师还全是一个学校社团的!   据导演本人的说法,他们人人身兼数职,就连苏合他也不放过,一早就说好要她帮忙后期录首歌,后来得知苏合的闺蜜文箪箪钢琴十级,不知又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她帮忙配两首背景乐。   然而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小剧组,人人怀揣着梦想,都极是认真积极的态度。   苏合以为自己来迟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是不是来晚了?”   “没事,我们到早了,快过来我帮你上妆。”   说这话的是唯一不和他们同个学校的化妆师,让她坐在了一个小板凳上。   “就这么化?”   导演听到她的声音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道:“苏合,这几天得委屈你了,这个别墅里的所有的原有物品统统都不能碰,就连用电还是我极力争取来的,每天收工以后还要把地板擦干净才可以离开。”   说这话的时候导演将下巴往拐角扬了一扬,苏合方才看见站在墙角的一个大婶。   “那是保姆,全程监督,碰一样东西得根据价值赔钱,但是剧本的背景就是富家条件,我为了尽善尽美还是想办法租了这么个地方,资金有限,理解理解。”   苏合有些无语,不能碰所有的东西,让她这个演哑巴的怎么表达情绪,不过她也能理解,服装什么的都是他亲自挑选采买的,全是牌子,很贵很贵,要是没个搭配的房子未免显得掉价许多。   所以说,他为什么要挑这么个剧本啊,不作不会死……   化妆的时候很无聊,苏合就和化妆师聊了起来。   “你知道导演为什么选了这样一个剧本吗,多费钱呐,全是他自己掏腰包。”   化妆师一边给她描眉一边回道:“因为他亲眼见证了萧旌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啊。”   “萧旌?”   看着苏合疑问的样子化妆师一脸黑线:“都拍了一个周了,你还不知道演男主角的人叫什么名字?”   “……”苏合尴尬地笑笑,她真的不知道啊喂,为了解决掉这个尴尬,她立刻转移了话题,“看不出来萧旌居然这么痴情。”   化妆师抿抿唇,显得很可惜的样子:“可不是,我与优质男总在错过。”   苏合就此罢了口,因为她看到萧旌进来,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有点沉重了。   因为剧组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剧本是萧旌根据自己的爱情编写的,只不过,是个悲剧,他的爱人死了。   现实里他的爱人是个富家千金,而他只是个穷小子,所以导演不得不自己租个房子来拍摄。   为了缓解气氛,苏合便问了问化妆师的工资,在听到答案后心中顿时有一百只神兽在奔腾,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永远不知道为好,例如她比一个化妆师还便宜了一半的事实。   妆画好后就可以开拍了,今天拍摄的是《秋起风笙》里男女主角在画室里的戏,先从最容易的拍起。   因为自备了道具和背景,拍摄就容易的多了,只不过垫在脚底怕弄脏了地板的白布总是时不时就绊到苏合,让她NG了好几次,加上这家派来监督的保姆时刻紧盯的视线,让她分散了注意力又NG了好几次。   别墅里的拍摄一共也只有两名演员,就是苏合在不停的NG了,幽闭的房间里不比在外面,好在进入状态以后她慢慢的找到了感觉。也许是萧旌看着自己的眼神太真挚太入戏,有许多瞬间她都真的以为自己是他的爱人了,不自觉地把棱角都收敛了起来,成为了剧本里那个温柔细腻的女子,再也没几次NG了。   盯着镜头的导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果然是没有选错人啊。   拍摄顺利,提早收工,还多拍了一点第二天预备的戏份。不过说是提早也已经快八点了,夏天的白天比较长,这个时候外头天才刚刚变暗,毕竟这幢别墅里全是两人的对手戏,在连续拍摄了十三个小时后还是得放他们回去休息的。   苏合在公车站等着的时候感叹,果真是方便啊,上车站和下车站几乎都不用走几步路的,江澈买房子买的真是时候。   由于是较为偏僻的地方,公车半小时才来一辆,过十一点后要两小时才有一辆,不过旁边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等车倒也不用担心。   打开当地的公车软件,苏合来的时候上一辆车才刚刚走,下一辆车还没发车呢,便又看起了微博,然后她瞄到了男神粉丝发的男神刚刚的剧照,位置显示就在这附近。   就在这附近?   看到这一条苏合想都没想就私信那个粉丝问位置了,她可是有整整一周没亲眼见到男神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了,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不过那个粉丝并没有很快回复,苏合索性就顺着她微博里显示的位置过去了。   苏合的男神也是林娱旗下的艺人,他现在在拍的这部电视剧可是大制作,剧组的工作人员自然多,人多的地儿还不好找么。   然而苏合还是高估了自己,等到那个粉丝回复的时候她已经走到离剧组远一些的商业街里去了。   闻到周围飘出来的香味,苏合才发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而且据那名粉丝的回复,男神的剧组已经收工了,既然错过那就去垫饱肚子好了!   苏合不挑食,便随便挑了一家店进去了,然后找了一个小角落坐着点了一碗招牌牛肉面。   然后,隔着玻璃窗,她和一个人对上眼了。   韦诗晴!打了江澈一巴掌的那个渣女!   韦诗晴显然也看到了她,只跟她对视了两秒就从正门进来坐到了苏合对面。   “把江澈经纪人的电话号码给我。”   这种自以为是的命令口吻听的苏合很是不舒服,所以苏合扫了她一眼没搭理。   “他的号码注销了,你一定知道他经纪人的电话。”   咦?江澈的电话号码注销了吗?昨天她还跟他通话呢,不过他们分手本来就是苏合希望的结果,当然不希望韦诗晴继续对他死缠烂打了。   “我就不告诉你。”得意地挑了挑眉,苏合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一定显得十分嚣张,但她就是想看韦诗晴吃瘪的表情。   果然,韦诗晴看着她,表情开始扭曲:“苏合,你别太嚣张了,不就仗着自己认识他比我早么。”   苏合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摆了摆:“是早很多。”   看着韦诗晴的手并成拳头握紧,苏合依旧表现的一派风轻云淡,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把她打江澈的那一巴掌还回去呢。   这时韦诗晴的电话响了,因为小餐馆桌子比较小,两人隔的就很近,苏合能听清楚她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口就亲昵地喊着哈尼。   苏合眉头皱了一皱,难不成江澈昨天发的微博不是随手而是确有其事?他真的被带绿帽了!   韦诗晴只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等等打给你”就挂了,语句较她对江澈说话时温柔许多,听的苏合一阵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特么还真是两不耽误啊。”   听到苏合的嘲讽韦诗晴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冷的,苏合觉得要是眼神里能飞出刀子,她浑身早已没有一处完整的了。   然而现实是现实,韦诗晴的眼神再锐利终究也只停留在视觉阶段:“我对江澈一心一意,这人总缠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哦。”苏合懒懒地撑着下巴斜睨着她道,“就跟你当初死皮赖脸地缠着江澈一样?那你和这个追求者可真是登对。”   韦诗晴一时找不到话来接,因为苏合说的是事实。只不过电视剧里袁湘琴追到了江直树后能幸福美满地修成正果,而她则没有那个好运气了。   看到她沉默苏合嫌恶地撇开视线,嘴里说着没有,可她接电话时那温柔的声音早已泄露了她的内心,移情别恋鉴定完毕。   一时的沉默,气氛尴尬,然而韦诗晴依旧钉子一般稳坐在凳子上,半晌开口道:“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像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你。”   她这句话说的前后矛盾,苏合很不理解,韦诗晴想被当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里和讨厌自己之间有什么联系,不过她知道的是江澈对韦诗晴已经是快好到了放在手里怕掉了的程度,几乎可以说无所不应,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啧啧,真是贪心啊贪心。   最后苏合撑着脸皮回了她一个笑脸:“真是谢谢你啊。”因为我也一样讨厌你。   “苏合,你这副表情真让我恶心,赶紧把号码给我。”   恶心你还不走?苏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牛肉面的钱都付了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过看过这么一张脸以后她也没了什么胃口。   “韦诗晴,你这是在跟我秀你智商的下限么,从来没听说过求人是这个态度的,我严重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进过水游过鱼跳过蛤`蟆蹦过驴。”   韦诗晴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可是气在心头难消不自觉地就抬起了右手要扇过去。   苏合迅速反应要抬右手去挡,因为二人是面向的位置,所以自己出这只手来挡的这个逻辑再正确不过了,然而谁能告诉她韦诗晴什么时候用左手压住了她的右手啊!   这不科学,苏合决定收回对她智商低的定义,只是她的巴掌已经在空中飞过来一半了,再想换手去挡已是太迟,就在苏合开始思索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配合挨了一巴掌后的脸才不会显得狼狈时,她的左后方出现了一双手,一双漂亮又带着英雄色彩的手。   苏合亲眼看着那双手握住了韦诗晴的右手腕,这才在心里缓下一口气,她的脸算是保住了。   同时她也在心惊,自己刚刚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居然还想着面子的问题,而不是明天如何顶着一张印了五指红印的脸去面对剧组的众人,作为一个跑了两年龙套的群演来说她真是太不专业了。   反应完毕,苏合感谢地看了一眼还在阻止着韦诗晴动作的那一双手,迅速抽出自己被压着的右手甩了过去。   一个响亮到足以引起店里所有人注意的巴掌,然后配上苏合恶狠狠的声音:“这是我替他还你的,既然有了别人就别没事吃饱了撑的再去缠着他了,你明知道他是我的人!”   “苏合,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说完这一句狠话韦诗晴就顶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跑出去了,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然而还了一巴掌正值得意,苏合忽略了帮了自己忙的那双手的主人。   低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隐隐带了一丝笑意:“林苏,我都快忘了你还有这样凌厉的一面,跟小时候一样依旧对他护短的紧。”   苏合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瞬间就石化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心想完了完了,她在男神心目中的乖巧形象,崩塌了……   男神上线   他叫她林苏,连江澈都不再叫的名字苏合只允许他一人叫,也只这一人,她的男神——容恪。   苏合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容恪的父亲和苏合的父亲不仅是生意场上的好伙伴,私下交情也是非常不错,当苏合父亲的公司在容恪父亲的帮助下度过难关后,整天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一扫之前的愁眉苦脸,连带着苏合也被传染。   苏合又能买自己最喜欢的跳跳糖了,打算拿去与江澈分享,一路脚步飞快蹦的欢,没看脚下的她不出意料地摔了一个大马趴,还很恶俗地摔在了一个男孩子的面前,那人便是容恪。   只是那时候的苏合成天在泥巴堆里滚习惯了,平时就难免会有不少的磕磕绊绊,所以当她摔倒在别人面前时并没有觉得丢人,而是不以为然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拾起掉在地上的跳跳糖离开。   一双手比他行动的更快,在她之前将跳跳糖捡了起来,苏合就着自己半弯腰的动作抬头,只觉阳光绚烂,在男孩子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耀的晃眼。他比苏合高许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卡通图案的创可贴,半蹲在她面前并着跳跳糖一起递还给了她。   “女孩子还是小心一些。”   他已离开,苏合的脑袋中还依旧回响着这句话,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那对她有着一种恨不得立刻就飞扑上去的吸引力。   苏合霍然回头看到了他渐远的身影,清爽、干净。她还能清楚的记得他对自己说话时的表情,一张过分精致的脸上带着小大人似满满的关心。   只这两眼,苏合记了很久,在梦中也反反复复出现。   第二次见到他时,刚升上四年级的苏合正护着背后的小小身影和高年级的同学厮杀的厉害,江澈因为上了电视而受到一众同学的排挤,苏合看到他挂彩的脸蛋疯了一般和他们扭打了起来,课本文具被扔的满天飞,那拼命的气势愣是把高年级的同学吓跑了。   “原来还是一只护崽的小狼。”   轻浅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苏合回头看去,只见之前念念不忘的那个少年穿着宽松的高中校服悠闲懒散地倚在墙角边。   原来那些人不是被自己吓跑的,而是看到了更高年级的这个少年。   就在苏合还想着这些呆呆地看着他的时候,少年已经将满地的书纸文具收了起来装进苏合已经坏了拉链的书包里,然后一甩那鼓鼓的书包挂在了胳膊上蹲到她的面前。   “上来,我送你回家。”   明明是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连名字都不知道,苏合却像是被他蛊惑了一样乖乖地趴到了他的背上,不同于学校里的男生,他的肩膀宽阔,略微硌得慌,但又带了一种莫名的安全和清爽。   那是苏合第一次忘了跟江澈说再见。   少年将她送到了家门口,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来,落地的时候苏合觉得腿钝钝地痛,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膝盖上已经青紫一片。   少年笑笑地把书包放在她面前,然后冲她挥手道:“再见!”   看见少年转过拐角就要消失不见,苏合不知道从哪里鼓上来的勇气猛冲出去扯住他的衣角红着脸道:“我叫林苏。”   少年回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我叫容恪。”   后来苏合才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他就是帮了父亲的那个人的儿子。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林苏这个名字就渐渐地被苏合刻意消却,只有容恪这么叫自己的时候她才不会拒绝,因为这个名字是她与他之间唯一的牵系,由父辈而起的因缘。   惊醒这一刻安静的是店员上饭的声音:“客人,您的面。”   苏合慌慌地惊醒过来红着脸小声嗫喏道:“真丢脸。”   这一声虽然轻,还是被容恪听见,他悠悠地坐到了韦诗晴刚刚坐的位置给她布好了碗筷,动作自然又熟练。若不是苏合清楚的记得他的声音,谁又能猜到眼前这个扣着低帽带着口罩得过两次影帝的明星居然会出现在这样简陋的小店。   苏合看到他又给自己布了一双碗筷并从她的碗里挑出了一小半的面,于是默默地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还要抢她八块钱一碗的牛肉面!   然而容恪并没有吃,而是用筷子来回晾拌待凉了以后推到她的面前:“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苏合原本吹着面的嘴巴就鼓鼓地停在了那里,一双眼睛愣愣地眨了两眨,呆萌到容恪忍不住上手去戳了戳她鼓鼓的脸颊,苏合默默地红了脸。   容恪轻轻地笑起来,也许是怕她觉得被人看着吃饭会尴尬,所以便掏出了剧本来看。   苏合嚼着嘴里的面将头垂的低低地,把他晾凉的那碗面又推了回去:“你也吃。”   语气轻柔温捻,不似她平常说话的声音。   “好。”   苏合本来只是客气一下,想着他这样的大明星应该不会吃这样的面,而且吃东西时要摘口罩露脸,他也不方便,没想到居然答应了。   苏合依旧没敢抬头,微垂着脸又咬了一口面,然后看到那双漂亮的手出现在视线中,伴着碗底摩擦木质桌面的声音又消失不见。   苏合心里很激动,毕竟心中多年的男神就坐在自己面前,于是一改作风小口小口地吃着面,不时偷瞄他依旧精致的俊脸。他吃的很是温雅,没有一滴汤水的飞溅,大大的口罩挂在耳边挡住了窗外人的视线,和她一起品尝着同一碗普通小店卖的便宜的牛肉面。   苏合觉得这一瞬间自己快幸福爆了!   她不知道平时那么漫长的回家之路今天怎么过去的这么快,就在她通过车窗映射偷看容恪的间隙中车子就到门口了,林家的门口。   “太晚了我就不上去拜会了。”   容恪把她送到大门口微弯着腰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再见。”   回应苏合声音的是容恪飞扬的笑脸。   他说:“林苏,晚安。”   苏合觉得现在如果不是晚上的话她的脸一定能烧红一片天。   看着他的车离去,苏合转身,眼前是陌生又熟悉的林家大院,她有多久没回家了?罢了,既然都站在家门口了今天就进去吧。   “咔”的一声大门自动打开,苏合出乎意料地在门口看到了江澈的身影,哦,她忘了,江澈的新闻现在闹得满天飞,作为林娱的董事长,父亲又怎会不把他叫来耳提面命一番呢。   只是江澈悄无声息地站在大门旁边的阴影里,又默不作声地突然开了大门,着实把准备按门铃的苏合吓坏了。   拍着胸口缓了缓,苏合好心情地对江澈小声道:“你在正好,顺道带我回去吧。”   江澈从阴影里走出,昏暗的灯光侧打了一半在他的脸上,苏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夜晚的凉意。   “都到门口了,你不进去吗?”   苏合瘪瘪嘴不置可否,然后听到江澈一声叹气,领着她往外头去了。   “你没开车?”   “没,我坐公交来的,别墅门口的公交直达这里的站点。”   苏合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胆儿肥了啊,现在狗仔满城在找你,你居然还敢去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是不是打算明天再上一个头条,新晋影帝失恋独身压马路牙子!”   江澈在前头走着,还不忘指出她的错误:“首先,你这句话不押韵,其次,记者不会用马路牙子这种词,总结,你的猜测不成立。”   “你这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偏见,我就觉得马路牙子念起来时尚时尚特时尚。”   江澈背身倒走指指她的脑门道:“不不不,我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同有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我偏见的是你这里。”   苏合:“……”她现在就想飞起一脚直踹过去,最好能一脚把他踩在脚底,然后叉着腰洋洋得意,看他还怎么笑话自己。   然而,默默比了一下二人现在的身高差,苏合只能愤愤地踩着他的影子泄气,江澈还连连躲开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   苏合怒:“有本事你站着别动!”   江澈:“腿短不能怪别人。”   苏合:“……”   脚步不停,被灯光打出来影子也在不停变化,时而拉长时而缩短,时而模糊时而明晰,不变的是两人明亮的笑脸。   等到了公车站的时候刚刚好是十点五十,赶上了凌晨前的最后一班。   车上只有两人,却是两位年轻的女子,为了保险起见江澈压低帽檐又带上了连衣帽,苏合看到在后面吃吃的笑。   二人于后数第二排右边的位置落座,苏合一把扯下了江澈的连衣帽,将脑袋搁在前排的靠背上促狭地瞧着他声音低低道:“你有本事坐公车还怕被人认出来吗。”   江澈瞥开脸看着窗外依旧川流不息的街道:“我这是为低碳环保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苏合哼哼两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但依旧保持靠着椅背歪脑袋的动作瞧着江澈。她不得不承认江澈真的长了一副好皮囊,街上的霓虹灯随着车辆的行进影影绰绰地晕在他的脸上,睫毛纤长随着夜风抖动,眼睛如琉璃般灼灼发亮,七彩的光星星点点地在他的瞳孔中不停飞划。他就这样专注地注视着窗外,仿佛一个映着月光的湖面,将安静与耀眼毫不冲突地柔和到了一起,然后随着泛起的涟漪游走破碎了一地的星光。   他已经不是那个明明比自己大一岁还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头的懵懂少年了。   苏合不久前还在窗玻璃上偷看容恪,殊不知此时江澈同她一样,专注盯着的只是玻璃上她凝视着自己的脸颊,然后看她随着车辆的晃动慢慢闭上了眼睛,睡着后眉眼都温柔起来的面庞。   醒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因为江澈怕她着凉所以将窗户关上,车厢内长久的沉闷让苏合热醒了。   睁开眼睛苏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到入目的蓝色椅背才发现自己躺在江澈的膝上还跟个树袋熊似的揽住了他一条腿。   “你为什么不让我靠在你的肩膀上,那才是淑女在公车上睡觉的正确姿势!”   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苏合的声音里还带着一股糯糯的软腔,所以一番指责说出来也没什么气势。江澈将放在窗沿撑着下巴的手收回,挑着眉以一种睥睨的姿势瞧着她:“难得你主动抱大腿,我为什么要拒绝?睡着的你可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说着还摸了摸苏合在自己腿上滚的头发有些凌乱的脑袋,结果被她一手挥开,声音里带了微恼:“我的脑袋也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摸的吗!”   江澈对于她的用词并没有不满,而是直接两手齐上将她的头发揉成了一个茅草窝,然后得意洋洋地抻着眉头道:“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我现在可是高逼格的单身汪!”   “看来你很满意江小黑这个名字啊。”看他那样儿,活脱脱一只逗比傻狗的傲娇模样。   江澈:“……”   公车还在前行,某人的脑袋因为一句话惨遭破坏性的蹂`躏!   儿趣一朵   第二天苏合还是依旧起了个大早,只是昨天收拾好了进屋睡觉已经十二点多了,剧本也没来得及看,所以早上就直接土司面包抹着果酱叼了两片就走了,趁着坐车的功夫再看上两眼剧本。   江澈起床的时候反射性地先去瞄冰箱,发现没有贴提示纸条,懒沓沓地靠着墙壁,江澈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后退两步后仰看向餐桌。   又是土司面包!   江澈那对好看的眉毛皱了皱,走过去把还开着口的土司袋子扎好,这才又回到了冰箱前,翻了翻发现一袋速食方片面,江澈拿了一个番茄和鸡蛋准备做卤子。   西红柿用热水烫后去皮切丁,鸡蛋打好搅拌均匀,再切上一些细细的葱花备用,动作间十分流畅,完全不像需要被照顾的样子。   片汤稀饭煮好后,江澈盖上盖子放它在那里焖一会,然后点开了微博,界面底下依旧是一片红的数字,江澈翻到自己发的微博下面翻看评论。昨天林叔叔说舆论自己不用太担心,局面已大致稳住,加上最近没接什么戏,只是偶尔有合适的节目会让他出出境,其他时间就好好学习吧,毕竟他现在还是大三,抽空准备一下新专辑里的新歌就可以了。   昨天回来的太晚他没看,现在才知道林叔叔说的不用担心是为什么了,因为韦诗晴打了自己的照片,她被人肉了,之后有人揭发她同自己交往的同时还与别人暧昧。不止今年,去年的也被扒出来了,劈腿对象还不止一人,那证据罗列的详细程度简直让他咂舌。   他本来只是随手一发,没想到韦诗晴还真是劈腿啊,想到摊牌那天还因为歉疚挨了一巴掌,现在可是悔的肠子里的都青了,早知道就该挡下来的。好在光盘底片什么的都已经到手销毁了,也不枉他假情假意地跟她交往了三年,而且是她先威胁他的,自己除了目的不纯之外自认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就算两清。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江澈翻出了一个家居店的号码拨了过去。他差点忘了,原来与韦诗晴联系时特地办了一张电话卡,定家居的时候顺手就用那个号定的,后来分手当天他就去把卡注销了,怕是家居店的人货到了要打不通电话了。   确认了信息以后江澈放下手机起身走到厨房,看着垃圾箱里的方片面包装时眉头皱了皱,思索了一会儿就把半满的垃圾袋提溜出去扔了。   没多久的功夫送家居的就到了。   既然苏合已经选好了自己给她准备的房间,那么那些空房也该是时候装整一下了。   看着店员忙里忙外地搬运着,江澈取出自己早已备好的设计图纸开始了浩大的工程!   这边江澈有条不紊地忙碌,另一边的苏合却并不好过。   拍摄随着难度的加大进入了不得碰触实物的表演阶段,要想将剧本里要表达的东西表现出来只能靠表情和动作,这对专业的演员来说都具有一定的难度了何况是这两位非专业的男女主角。   一天的不顺利导致苏合的情绪也跟着波动起来,今天拍摄的进度才是昨天的三分之一,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打碎了一个花瓶!碰一下就要贴钱的东西她居然在拍摄激动的时候胳膊一抡动作大了点就把它给打破了!   那一瞬间苏合觉得监督的那个保姆眼睛里锐利的都要喷出火来了,要是她有超能力,估计那满地的碎片就统统要朝自己扎来,左一道,右一划。哎呀不对,她要是有超能力就让花瓶自动复原好了。   然而这些都是想想,事实是导演替自己赔了钱,赔了多少她没敢问,只是在收工离开的时候听到他小声的嘀咕,说在自己身上省下的钱一下子又都出去了。   按她了解的自己跟化妆师的差价来看,好吧,中游圈的四位数,不过她的化妆技术真心不错!   她发誓,下次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辛苦这么久的工钱估计都得赔进去!   苏合站在公交站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其他几个人都在附近订的酒店住,只有导演回家,还不同方向。在她申明了好几遍公车直到家门口后导演才不大放心地离开,对了,总是导演导演地叫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在学校的时候也只是喊他学长,然而她好像已经错过了最佳询问的时机……   提到学校,好像从开学以来她就只回去过两次,宿舍的门禁是十点,看来她又得有好久都不能回去了。幸好她学的是心理学,虽然这个专业有很大的发展前景,但在现在的社会下毕竟就业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依然属于冷门专业,整个班才寥寥十个人。教学的都是几个反聘的老教师,每天上课都是走走过场就完了,点名什么的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只是最后重点划的比较多,毕竟专业知识得记着总不能白学了,然后再在最后的黑色考试月前熬一熬就完毕。   苏合甩甩脑袋抛开考试月的阴影,现在才刚开学呢,最宽松的时候她怎么能想这么沉重的话题!   想着公交车要两点才来,她要不要去旁边那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设个闹钟眯一觉时,一辆途锐就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   车玻璃降下来露出了江澈那张帅脸,这是真心的夸奖。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夜灯幽沉显得空荡的街道都幽森了几分,时不时有风刮过树叶的声音都能来来回回地反复回响几遍才肯停歇,江澈的出现简直不要太及时,一下他在苏合眼里的形象就大大提升了。   苏合说不害怕是假的,拒绝导演的好意也只是逞强,所以一路走过来她只能用胡思乱想来化解内心的恐慌。   “苏小白,上车!”看到苏合看着自己愣在那里江澈又大声地喊了她一遍,苏合这才反应过来打开了车门。   “谁是苏小白?”苏合上车首先打好安全带。   “你。”   说这个字的时候江澈发动了车子,并将透着夜风的车窗玻璃升了上去,空间立刻变得幽闭。   “你这是在记恨我给你起名叫小黑!”苏合皱皱鼻子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拒绝这个名字,一听小白我就反射性地想到蜡笔小新的声音,我的童年啊,被它荼毒的有多惨呐!”   “……”江澈在心里默默收回了苏小白这个昵称,苏合没提他还不觉得,她提之后蜡笔小新喊狗狗小白的那噩梦一般的声音就不停地围绕在自己耳边了,跟洗脑似的,让他的鸡皮疙瘩扑棱棱地竖了起来。   苏合说童年被这部动画片荼毒的很惨,而更惨的是间接被荼毒的他啊!   苏合瞧着他绷紧了的身体线条抿唇偷笑,看来他也想起了那一段的悲惨岁月。   如果说《蜡笔小新》是颠覆了她的三观,那么对于江澈来说,就是在颠覆了三观的基础上还折磨了他的身心……   他们小时候,健康教育还没有普及,所以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坚定地认为自己不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就是从地里刨出来的,好一点的情况是被仙鹤用竹篓篓叼来的。   所以当苏合和江澈肩并肩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二人同时被蜡笔小新迎风飘扬的大裤衩和闪闪发亮的屁股蛋给震慑到了。苏合是诧异,男娃娃的身体长的怎么和自己不一样,江澈则是被他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的行为震惊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苏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身边这个现成的研究对象伸出了魔爪。   苏合父母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江澈被苏合扒的只剩一条小裤衩在四处逃亡。   不看动画片的他们当然不知道苏合是被蜡笔小新给刺激了,还天真的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对男女之间的区别产生了好奇,其实也确实算得上是单纯的好奇,只不过配合上苏合坚定的探求欲就未免有些让江澈崩溃了。   举几个例子吧。   苏合会央着家长让江澈住在自己家里,然后半夜偷摸地溜到他的床上去,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扒光!然而,忘记开灯了,再想重来江澈已有了警惕打死不再去住了。   而后苏合又用动画片引诱,那时候有葫芦娃的卡碟,但是江澈家没有播放机,要知道男孩子对葫芦娃的沉迷程度简直不亚于女孩子对洋娃娃的疯狂热衷,所以苏合又有了机会。因为女孩子发育的比男孩子早,苏合便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强行再次要亲眼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不幸再次被他逃脱,就此江澈错过了葫芦娃的最佳观看期。   可苏合还是不死心,居然偷偷地跑去江澈家把他们家洗澡的水管给弄坏了,还装作十分乖巧的样子邀请江叔叔他们到自己家去洗。彼时离苏合的上一次动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江澈便放松了警惕,然后苏合就趁着家长们不注意,甩着钥匙打开了反锁的卧室,正大光明地推开了浴室的门。   江澈哭了,但是哭声被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了所以大人们都没有注意。   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到一抽一抽的,江澈怨恼的声音伴着流水声传出来:“你为什么不去看别人的啊!”   苏合已经瞪大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十分无辜地摊手道:“可是妈妈说看了谁的以后就要嫁给谁,爸爸又说嫁给谁了就要一辈子和那个人在一起,我想了想,要是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也是愿意的,所以我看看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就不要这么小气了。”   紧接着苏合邪恶的小爪子就伸了过去,江澈捂着通红的脸哭到歇斯底里。   等江澈把车开进车库的时候,就看到苏合脸带红晕却总装作漫不经心地瞟向她不该看的地方,知道她定是根据“小白”联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了,于是一个抱枕飞过去:“苏合,你个色女!”   苏合挨了一下软绵绵的枕头攻击方才发现已经到达目的地,却没有下车而是故意开着车门笑到停不下来。   江澈听到身后毫不掩饰的张狂笑声,黑着脸走的更快了。   闪闪星灯   苏合进门的时候将大门开开合合好几遍也没进去,瞪着眼睛扫着大厅像是看到了新新世界,而此刻在她眼中的江澈则是勾着嘴角展开双臂以一种炫耀的姿态大呼一声:“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看到他那个得瑟样儿苏合才确认自己没有进错门,只是满屋子一闪一闪的夜光灯,也不怕闪瞎他那钛合金似的双眼?   天知道他只是学了自己得了影帝荣誉那部影片中的一句台词而已,多少人迷他这个样子迷的要死,到苏合眼中就成炫耀了,只能怪她没看这部电影。   “你确定你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而不是刚离开妈妈怀抱的小崽崽?”   看着苏合凉凉抻眉不为所动的样子,江澈撇撇嘴角松了衬衫上的两颗纽扣去把那些小夜灯都关上了。   苏合顺手把大灯打开拿了一个摆在鞋柜上头的小夜灯打量,居然不是感应的,差评!   不过开了灯以后她才发现大厅里多了一些物件,像是放花瓶的小柜子,小阳台上的茶几等,将原来空荡荡的厅室装点一新,哦,还有小阳台旁边的串串星月窗帘灯,这个灯色近柔和,晚上伴着夜幕来看倒是挺不错。   不自觉多打量了几眼,好像有些勾起她的少女心了,讲真话她蛮喜欢的。   “这些灯都是你买的?”苏合站在小阳台边就近观赏那些窗帘灯,眼睛一闪一闪的晶晶亮。   “卖家居的老板娘送的。”   苏合甩了甩自己手里从鞋柜上拐来的小夜灯眯眯眼睛道:“啧啧,五块钱一个的小夜灯,江大影帝可真廉价。”   江澈不在意地耸耸肩头:“窗帘灯也是送的,你的眼光可真廉价。”   苏合:“……”   早知道就不要多打量这几眼了!   看着江澈把夜灯开关都关掉放进了一个纸箱中,苏合问道:“你要怎么处理它们?”   “放到仓库里好了,估计也没什么用,这个价格的也不敢用几次,万一出现故障引起火灾怎么办?”   苏合眼中眸光一转,十分积极地上去帮他封箱:“那就借我用吧。”   “恩?”江澈只是挑了挑眉尾声一扬,苏合又补充道,“我拿去剧组用,正好导演今天还在说后面的一场戏得去买几个挂饰灯呢,我今天打碎了一个花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江澈将两手‘啪嗒’一下拍在了纸箱的顶上:“所以你是准备用我廉价的附赠品来给自己做人情吗?”   苏合听到他将“廉价”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眼角抽了抽奉上一个大大的笑脸:“这叫资源的合理利用!”   江澈也笑:“用别人的资源给自己合理利用?”   苏合再笑,言语中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的就是我的,而我,是自由的!”   江澈起身摇摇头:“高呼自由的水瓶座一般很快就会变成中二病的疯子,跟疯子理论是一件很掉价的事情,但是既然你这么想要,朕就勉为其难地赏给你吧。”   苏合嘴角再抽。   “哦,对了。”江澈上楼前突然回身又道,“那些小夜灯不是五块钱的便宜货,包装盒上明码标价是五块九毛九!”   苏合表示想呵呵,你以为加个九毛九的尾数就能改变它依旧是个便宜货的事实了吗?回答是——能的!   然后等江澈的身影消失在了旋转楼梯的尽头,苏合看着封好的大箱子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五块九毛九可以吃一份没有牛肉的清汤牛肉面了,所以对他而言的便宜货在她这里可是高规格!   满满一箱子的牛肉面哟!   江澈站在楼梯最上面的一个台阶时听到楼下小小的欢呼声嘴角的笑容慢慢蔓延。   苏合上楼以后发现走廊也有变化,挂上了许多文艺的艺术画,还摆了几盆盛开的,呃,狗尾巴花?啊呸,哪有这种花!   由于灯光阴暗,苏合没看清那些盆栽,就凑近了瞧一瞧,咦,这是白鹭花!伸手摸了摸,意料之中的是假花。   瞄了瞄江澈的房门,她以前偶然在社团发的拍摄杂志上看到了这种花就拉着江澈说怎么怎么轻盈漂亮,原来他还记得啊,   想着苏合就打开了旁边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般将二楼其他的房间全都打开了一遍!   “江小黑!”   江澈正在换衣服,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的睡衣刚套了个胳膊,正背对着门站着。所以苏合开门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他几乎全`裸的光洁背部,肌理流畅明晰,被投过纱帘笼下的月光一照反射出莹润的光泽。   江澈从容淡定地将衣服继续套进去,穿衣动作优雅地让苏合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回味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开口道:“先别拉下来嘛,转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八块腹肌。”   回答她的是江澈衣服前面笑的十分憨厚的小熊维尼。   苏合意犹未尽地眨巴眨巴眼睛,果真是衣服能改变一个人吶,脱了衣服那么性感,一穿上这件睡衣就变蠢了。   江澈环着胳膊瞧着她:“什么事?”   苏合反应过来默默地退出去把门关上了然后敲门再进来,同时做出弓步伸手的模样,仿佛自己会魔法一般:“再来一遍!”   江澈保持双手环胸的姿势挑了挑眉:“我刚刚说什么来着,你很快就会变成中二病的疯子。”   苏合呆呆地停在了那个动作上:“啊,真不好意思,被你言中了。”   门默默地关上,可是很快又被拉开了,江澈的手卡在了裤腰的位置上……   苏合无辜地眨眼睛:“嘿嘿嘿。”   江澈有气无力道:“哈哈哈。”   “我就想起来本来是要问你房间怎么全部都添置了家具的问题。”然后没等他回答苏合又自顾自地接下话,“现在突然想到这是你家自然是你爱咋地咋地,我这简直是个愚蠢的废问题,请你继续吧。”   江澈收回还卡在裤腰上的手:“你还有什么话一起说了吧。”   苏合的眼睛滴溜溜地在他身上转了转才道:“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为何把窗景最好的那个房间和旁边的打通了弄成了一个空厅的话。”   江澈勾着嘴角笑的神秘:“好奇?就不告诉你!”   苏合表示对不能立刻满足她好奇心的卖关子的回答十分不满意,然后脱口而出:“哦,那你就放心大胆地继续脱吧,反正我早就看过了,对你的小黄鸡也不好奇!”   “哐。”门被关上的声音。   江澈又想起了那个噩梦一样崩溃的童年时期,但是又觉得她那句话莫名地带着歧义,好像是在说——她好奇?   江澈倒在床上翻滚了一下,可是他要怎么先解决掉容恪这个坚固的情敌!   这一夜,某人抱着脑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他对面的那个房间里,苏合看着头顶上新换上的星月图案的LED吸顶灯,打开了月光模式睡的十分香甜。   第二天苏合难得在起床的时候看到了江澈,他一副恹恹的样子趴在沙发上好没精神。   “你的新手机号码多少?”   听到她的疑问江澈诧异地抬眼:“我没换号啊。”   “欸?那为什么韦渣女说你的号码注销了。”苏合拨出手机里的那个号码,一会儿就在听到了桌上传来熟悉的手机铃音。   “那是别的号,你跟她见面了?”   江澈倒是挺好奇,苏合一向对她百看百厌,难道还特意找她给自己报那一巴掌的仇去了,倒也像是她的作风。   “是见面了,不过巧合而已,我还差点被她给打了一巴掌呢。”说到这里苏合眉眼里透出浓浓的得意,“多亏容恪出现英雄救美,帮我挡下了那一只邪恶丑陋的魔女恶爪,然后我就三百六十度一个大旋转,胳膊抡起八级大风就朝她自诩貌美实则平凡到尘埃里的脸上呼过去了,那个在巴掌上余留的酥麻感我到现在还记得,真是痛快!”   江澈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喂,妖妖零吗,我这里有一位大清早就犯中二病的大龄少女,请速速来带她离开。”   苏合:“……”她好像是有些激动过头了哈,还是老老实实做早饭去,白吃白住她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打开冰箱,找了一圈,她记得有一包速冻方片汤的啊,本来想早饭做这个的来着,怎么没了。   “你看到冰箱里的方片面了没?”   听到苏合的询问江澈抿着唇摇头。   “奇了怪了,我记得看到你放进冰箱了的。”苏合挠挠后脑勺又回去在原来的购物袋里翻腾,发现昨天吃的土司面包在她拿走两片后一片没少,然后又发现番茄少了一个!   “江小黑!你昨天吃的什么?”   “你叫我什么?”   “江大汪!”   江澈默:“还是江小黑吧……”   苏合:“回答我的问题。”   装作沉思的样子江澈开口道:“土司前天早上吃了,昨天就不想吃了,所以就吃了一个番茄,中午有家居店的工作人员来就叫了外卖,晚上去接你的时候在外头吃的。”   “所以,你真的真的没有动过一包方片面吗?”苏合眯着眸子,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会做饭的!   江澈无辜地眨眼,水气在眼眶里氤氲着格外增加了信服力:“苏合,你先告诉我什么是方片面,它长什么样的?”   “……”好吧,她想她的怀疑有问题,就这样从童星顺利跃至大明星从不下厨房被伺候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看着歪着脑袋回到厨房的身影,江澈将自己重新窝回沙发里在心中默默比了个剪刀手,继续悠闲地享受着被伺候的感觉!   水瓶双子   苏合坐公交坐到一半接到导演的电话说今天租的别墅那边主人家有事,让他们下周再去拍摄,以后租金打个九折,所以今天继续外景。   通过电话那头的声音苏合就可以猜测他现在该是如何开心又能省钱了,可惜别墅里的拍摄才进行了两天而已,那些打过折后省下来的票票最后肯定要化作碰到不让碰的东西后再次贴出去的流水,阿门。   搜了搜公交路线,苏合心痛地决定打车转战导演所说的公园。   由于其他演员都是临时通知的,所以有关于她们的拍摄要下午才能进行,上午依旧是拍苏合和萧旌的对手戏,好在今天不是周末,这个较偏僻的公园没有很多人过来游玩,没租场可能导致的问题也不大会阻碍拍摄进程,在空地布场的间隙苏合和萧旌临时补着今天的剧本。   苏合倒是轻松,因为她还是只有和萧旌的对手戏,萧旌就比较辛苦了,下午和几位配角都有其他的戏份,还得拍一整天。   看完剧本其他人还没准备好,苏合打算和萧旌交流交流感情。因为苏合没有台词只要按照情景融入剧情根据对方的台词表演就可以了,而萧旌则是因为这个剧本就是他写的,全部都是他的真实经历,所以台词方面不用看他都能记在心里,倒也不用担心会打扰到他的预习。   “学长,你这么辛苦拍摄这部剧是为了什么呀?”因为他也比苏合大两级,和导演是同班同学,所以苏合觉得还是叫学长比较舒服便就一直这样叫了。   只是她着实不知道,他把他的这段经历拍下来让更多的人看到是为什么,现在是会显得他很痴情,可是他还那么年轻呢,以后怎么可能不再找其他人结婚生子呢,到时候这个故事不仅可能成为他家庭内部的隐患矛盾,还可能显得他现在的真情假惺惺。   也不怪苏合会这么想,小说和电视剧看多了总会有种错觉,像是此刻非她不爱而后又拥别人入怀的人多少带了点作假的属性,但现实毕竟不是童话。   萧旌放下剧本只是笑笑,伸手掏出他脖子上挂着的戒指:“我跟她已经结婚了。”   看到苏合因惊讶而瞪大的眼睛之后萧旌又补充道:“她比我大,结婚年龄合法哦,剧本里多多少少有些改动的。”   他说这些话时脸上带着的笑容让苏合不知道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就像即将烧开的柠檬水,正咕嘟咕嘟地往上冒着小泡,可当那种将烫未烫的热气扑到脸上时却弥漫了一种带酸又苦涩的味道。   “我答应李易的拍摄因为她是个喜欢舞台的女孩,可是天生的缺陷让她无法站在上面,剧本里说她喜欢画画,但事实上她是喜欢跳舞的。”萧旌半是回忆地想了想又说道,“可惜很少有舞团愿意要一个哑巴,可她天生的高傲又总让她不肯屈服,剧本我给改了,最后她的画作得到世人的认可,也算是为她圆梦了吧。”   萧旌言语说的很平缓,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但处处透着的暖意让苏合忍不住酸了鼻子,与此同时,苏合正好记下了导演的名字,原来他叫李易,以后不怕因为不知道导演名字而闹笑话了。   抽了抽鼻子,苏合看着天上漫漫飘过的云朵。   “她在天上会看到的,你为她所描绘的梦境。”   萧旌注意到了她用的梦境一词,知道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心中却如明镜一般通透清晰,握着剧本的手稍微松了松:“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苏合垂着脑袋没有言语。   “我猜你对他一定是一见钟情。”   苏合垂着的脑袋突地抬起:“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啊。”一阵风起,萧旌甩了甩被吹乱了的发型,“我只是在演戏,你却被我带进了你自己的梦境里。”   苏合心中一哽,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确是被带入了自己的梦境里,那个有着容恪的梦境。   隐隐又有纸张翻动声起,萧旌将视线重新放回到剧本上:“你进入情绪非常快,而且能将自己融入饰演的角色中去,但你知道为什么拍摄还总是NG么?”   苏合侧着脸等待他的答案。   “因为我与她并非一见钟情,而你却用一见钟情的情绪在与我搭戏。”   然后苏合眼前出现一个剧本目录,许多标题都用黑色中性笔描了出来。   “你有空多看看这几幕,反复读几次应该就能慢慢体会到这个剧本里所展现出来的心情了,轰烈的爱情能保持多久?最终大多不过化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细水流长而已。”   然后萧旌就拿走了她的剧本又默默地看起今天要拍摄的戏。   苏合则看着那几章标题若有所思起来。   上午拍的东西不多,苏合要离开的时候李易喊住了她。   “你下午有事么?”   苏合想了想答:“没事。”   李易便拿了一个新的剧本给苏合:“我请文箪箪帮忙录个钢琴曲还没给她送剧本呢,我知道你们关系好,麻烦你帮我送给她吧,下次别墅里的拍摄你再打碎什么我就帮你再付一次!”   苏合应下,但总觉得怪怪的,明明是他把自己坑来的,为什么总要担心倒贴钱的事,还因此感觉欠下李易的人情?   不过她倒是没想多,拨了个电话给文箪箪就直奔她家里去了。   开门的时候文箪箪正穿了个粉色小吊带背心,一手舔着冰淇淋一手拿着榴莲酥,看起来好生惬意。   “大周末的有人快活似神仙而我却奔波到累成狗。”   文箪箪又舔了一大口冰淇淋招惹仇恨:“谁让你那么疯狂地追星呢,容恪可是巨星,你再追个十万八千里不一定能追的上。”   苏合保持冷淡脸:“把我给你的容恪签名海报还给我。”   文箪箪打哈哈道:“啊,要吃冰淇淋吗?”   苏合微笑:“请给我香草味的。”   之后二人就不知不觉进入了话唠模式,从冰淇淋的口味聊到历史中食物的发展,然后又从历史里的伶人聊到了现代的明星,再就围绕着容恪究竟是表演还是五官更完美这一话题展开一场滔滔不绝的辩论赛。   要知道谁要是打扰水瓶座和双子座俩病友的交流也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但真就有不怕死的。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江小黑”三个字苏合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了,加上她正沉浸在对容恪五官的憧憬当中却突然被打扰到遂十分不满,开口就没好气。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然后就真挂了。   江澈:“……”   看着回到拨号界面的屏幕,江澈抿抿唇,拨回去!   好在中间有一个空歇,文箪箪倒了两杯水一人一杯咕嘟咕嘟灌了进去,口不渴后人自然也跟着清爽多了,这时候再接江澈的电话就明显语气和善了许多。   “说,什么事!”好吧,也没和善到哪里去。   “你不是收工了么,回来的时候……”   还没等江澈说完苏合就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我收工了?”   “微博。”   啊,她刚刚吃冰淇淋前心情甚好地拍了个美照顺手发出去了。   电话那头又锲而不舍地继续把他上一句话说完:“你微博里显示位置附近的商业街上新开了一家饼干店,据说里面橙子味的小熊饼干很好吃,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一点,你要还想买其他的卡里有钱,自己随意,就当跑腿费了,地址我给你发过去。”   然后,不等她反应就挂了。   文箪箪单挑了一边的眉梢看着苏合那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脸乐道:“论挂电话他可是祖宗,那霸气劲儿帅到我都跟他学了。”   “不学好的学坏的,有本事你也让我刷刷卡再挂啊!”   文箪箪深吸一口气握上苏合的肩膀十分深情道:“老娘最大的财富就是你!”   苏合:“……”垃圾桶在哪里,肉麻的她都想把吃下去的冰淇淋吐出来了。   好在二人终于想起正事了,在文箪箪看着剧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时,坐在旁边的苏合已经在电脑里听完文箪箪录过的好几首钢琴曲了。   又拆了一包纸巾递给眼前的泪人儿,苏合把手里的鼠标点的咔嚓咔嚓响:“全都是这么燃的动漫曲?我真好奇你怎么有勇气答应李易学长的请求。”   文箪箪接过纸巾继续抹泪,半带着哽音回答道:“因为他夸我时比夸你的用词高级多了。”   苏合一脑的黑线,他记得学长夸自己时用词也比夸别人的高级多了,原来他是这样的学长啊。   突然想起什么苏合又探过脑袋问李易给她多少酬金。   在又用掉了一整包的纸巾后文箪箪终于止住了泪水:“他都快把我夸上天了,哪里还好意思要酬金呢。”   苏合平衡了。   “但是不收的话又不是我的作风,就给他打个折收了小五千的定金。”   苏合在心里泪流成河。   不过也不怪文箪箪的定金这么高,她经常录了原创或者翻弹视频传到网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大V的微博账号里起码也有个几十万的粉丝,当然,大多数都是被她柔弱的外表所欺骗了。   抹完泪文箪箪就趁着有灵感坐到录歌的设备前开始创作,还别说,弹得真不错,一改翻弹动漫里的燃度跟着剧本的情绪走的温柔凄缓,连苏合这个门外汉都能沉醉到时不时的跟着调子哼上两句了。   只不过文箪箪的情绪有点过于投入了,没一会就弹得眼泪稀里哗啦又掉下来。   “哭死我了,眼睛都肿了,导演有没有说截止时间啊。”   苏合想了想他好像在休息的时候提过:“我记得他说过主题曲什么的会拍完以后统一制作,所以应该不急吧,你还是问问他好了。”   “恩。”   苏合看着她哭肿的两个核桃眼作望天状:想当初她看完剧本虽说也被感动到但就是眼眶发酸不至于哭成这样啊,是箪箪的泪点太低还是她的泪点太高了?   想来这个问题等剧在网上开播以后就会得到答案,苏合最后踏着暮色朝闺蜜招招手离开了,当然没忘记去买江澈要的小熊饼干,毕竟他对橙子可是真爱啊。   让时间倒退回几个小时前:   江澈翻着微博突然发现苏合刚刚更了一条。   苏酥脆:闺蜜的香草冰淇淋?不,现在是我的!~\\(≧▽≦)/~下面还带了两人在冰箱前抢冰淇淋的照片。   江澈瞄到了底下的发博地点,他记得文箪箪好像就住在那附近。于是快速搜索了那附近的小吃,发现了一家颇受好评的饼干店。   江澈满意地点点头,就用这个正大光明地给她点甜头好了,用美食慢慢俘获她的心!   橙味饼干   等苏合回到家的时候,袋子里的橙子味小熊饼干已经被她在公交上消灭了一半,虽然在公车上吃东西不太礼貌,但她因为偶然尝过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还特意挑了最后一排没人的位置坐过去吃。   当她站在门口收拾包装里的残渣时,门突然开了。   苏合赶紧把袋子收起来心虚地打了个招呼:“嗨。”   江澈看着她藏到身后的袋子抿了抿唇,她还能表现的再明显一点吗?   见他没什么表示就进屋去了,苏合惴惴不安地跟在他后面。好在打开包装袋时江澈没说什么,只是吃饼干的时候没再分给她一块。   苏合眼巴巴地瞧着,她馋!   “你没买别的?”   苏合盯着所剩无几的饼干摇头,但是眼神却不自觉瞄了一眼她放在置物柜上的包包。   江澈当做没瞧见的样子咔嚓咔嚓地继续吃着,嘴里含糊道:“你不是好奇楼上打通了的那个房间么,装好了,你可以去瞧瞧。”   大厅敞亮没拉窗帘,橘黄的余晖通过落地窗投进屋里落到他身上,显得江澈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好人味。   什么是好人味?   就是等苏合下楼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十分自在地在吃原应该老老实实躺在她包里的点心。   “这是我的跑腿费!”   “跑腿费的前提是你没偷吃我的小熊饼干!”江澈故意当着她的面往嘴里带了一口芒果派,嚼的十分香甜。   苏合:“……”斤斤计较的江小黑,早知道她就让店员包两个袋子了!   不过美食可以再买,被满足了好奇心的苏合现在比较对楼上装的那个录音室有兴趣,里头还摆了一架钢琴,所以暂时就不跟他计较了!   “你会弹钢琴吗?”   江澈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我说会的话,需要给你提供大腿吗?”   “……”苏合表示不想跟他计较,好在某人识时务地没有再继续激她。   楼上的录音室装备并不是很齐全,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依旧看的苏合眼花缭乱,开始她还以为摆在钢琴边儿上的是一架电子琴的,没想到江澈用不同音色按按弹弹的居然就形成了伴奏,然后配上他随意哼的曲子居然还挺好听。   江澈让苏合对着收音器喊一声“啊”,然后用摆在琴上头的电脑打开了个软件调了些东西,接着电脑就发出了苏合刚刚喊的声音。   听着很突兀,苏合好一阵尴尬让他快删掉,江澈则挡着她捣乱的胳膊在键盘上飞快地按了几个键,那声干巴巴的“啊”声就发生了变化,有间歇性地重复中音色也变得轻巧缥缈了起来,听得苏合止住了动作啧啧称奇。   这会儿江澈已经把手放到了键盘上跟着节拍时不时地按几个音,然后配上已经修饰过的“啊”声伴奏唱起了小星星。   奇怪又好听的背景乐配上江澈故作搞怪的声音莫名的好笑,苏合笑到抱着肚子停不下来,这东西还挺好玩儿的。   “Ba ba ba ba ba na na……”   小黄人唱“香蕉之歌”的铃声突然响起来,苏合看到来电是文箪箪就保持着笑音接起来了,同时江澈将设备里的声音都关了。   “苏苏苏苏苏苏!我刚刚整理录音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喜!”   苏合摸摸笑疼的肚子:“什么惊喜?”   “等等啊。”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点击鼠标的声音,“好啦,我给你传过去了,你登企鹅接收了听一下就知道了!”   “啪。”电话又被挂了。   “啧啧。”苏合在江澈面前甩着屏幕对他道,“瞧瞧这个被你带坏的挂电话狂魔!”   江澈十分无辜地耸肩道:“我就只挂过你的电话而已,对人我都保持着应有的礼节。”   所以这句话的潜在信息是什么,暗讽她不是人?   “你还有理了。”苏合不准备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看到屏幕上方弹出的离线接收文件便直接点开了。   轻柔优凄的吟唱声从手机中传出来,带了一丝空灵的虚幻,随着钢琴的伴奏飘飘渺渺如丝如梦。   江澈意外地抬了抬眉梢:“这是你去文箪箪家录的?”   苏合也挺意外,没想到箪箪将这个也给录了进去,虽然有些调不成调曲不成曲,但是若是配上剧本的内容,竟是挺搭配的确实算的上惊喜。   企鹅里头又发来了消息。   文箪箪:怎么样,惊喜不?我发给导演听了,他说可以用去做插曲!我再修修又可以多进一笔账了[偷笑]   苏合:惊吓!我居然唱的这么好听?简直可以当歌星了。[口水]有我的分红吗?   文箪箪:[炸弹]P!要是没有老娘的修音你那几声哼哼只能算得上是蚊子声,还想要分红?   苏合:友尽[拜拜]   文箪箪:友尽加一[拜拜]   苏合没有关掉屏幕只是愤愤地把手机丢到了琴上。   江澈:“摔坏了我的设备你赔?”   苏合:“友尽加二!”   江澈看着她气鼓鼓地脸低低地笑起来:“刚刚那段是要做插曲?”   苏合瞪了他一眼:“你偷看我聊天!”   江澈:“不是偷看,是你让我光明正大地看的。”   苏合很郁闷:“我觉得我亏大发了,累死累活地演了主角,可是谁的酬劳都比我高。”   “你很在意?”江澈勾了勾唇,“我以为就你那点收入,大学以来一直是我在养你。”   苏合飞一个白眼过去:“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吶!”   江澈垂下眼帘:“其实你也可以。”   苏合听到这里表情一僵不说话了,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好半晌苏合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才恍恍开口:“《沙希》里说过,比起幸福,人们对痛苦的记忆更加深刻。比起伤害别人,被别人伤害的记忆更加清晰。我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江澈敛眸不语,只是长长叹息。   “不说这个了。”苏合忽而又扬起了笑脸,“你不是新晋影帝么,可介意给小女子指导指导新戏?”   江澈黑眸里的波光动了动,丝丝如墨一般沉下去了,然后勾了勾唇角:“指导你那个烂演技来拉低我的等级?”   苏合:“……”好想撕了他的嘴。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最后江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让苏合用三顿红烧排骨来换的。   看着江澈吃的十分嗨皮,苏合忍不住把筷子伸向放排骨的盘中,却被江澈眼疾手快地用筷子打开了。   “我记得你今天已经吃了一整个冰淇淋还有半袋小熊饼干,晚上还想吃排骨?作为一部戏的女主角,你是否应该算算这些等于多少卡路里。”   苏合不满:“那为什么你就可以吃!”   江澈:“我最近没戏,而且不像你吃完就不锻炼了。”   苏合想起了楼上有个房间都放的健身器,瞄着他睡衣上肚皮的位置道:“口说无凭,除非你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八块腹肌,我就不吃了!”   江澈一边啃着排骨一边用空着的手十分大方地撩了下衣服,但还不到半秒钟就放下去了,苏合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后看到的又是衣服上的小熊维尼。   “我没看清。”然后欢喜地又去叉排骨!   江澈用他那使的出神入化的筷子将苏合叉起的排骨又抢了回去:“怪你眼拙。”   眼睁睁看着应该到自己嘴里的排骨飞了,苏合含着口水可怜兮兮道:“一口,就一口!”   江澈吐出一块骨头瞄了她一眼,然后在盘子里翻出一小块带着脆骨的肉夹着给她递给去:“今天排骨做的不错,奖你的。”   看着他伸过来的筷子上一块那色泽鲜艳的诱惑,苏合眨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不要就算了。”   “我要!”苏合在他收筷子的千钧一发之际探身一口咬了下去,美味到口,心情美极。   只是江澈收回筷子后脸色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江澈有些纠结地瞧着她:“你吞了?”   “吞啦,难道还吐出来不成?”   江澈把筷子转了半圈让她看到筷子上那缺了一块的地方:“你果真是属狗的。”   苏合:“……”她决定明天就要把木头筷子换了!   饭后江澈大略地看了剧本后果真如约给她指点,先是让她演在楼上看到男主徘徊在门口的那一幕,然后开口道:“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苏合闪着一双眼睛虚心求教。   “我看到了一只快到饭点了的哈士奇。”江澈抽走她拿在手里充当画笔的中性笔,用盖着笔帽的那一端点着她的额头道,“你这眼神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肉!”   说罢江澈还学了一下,苏合看后发表感言:“挺神似的,就差把舌头耷下来了,看来演二哈你比我有天赋。”   江澈收回表情笑笑:“那你就继续用看肉的眼神去拍整个剧吧!”   “别……”苏合赶紧拉住他,“让我酝酿酝酿感情先。”   江澈看她凝了半天也没进入情绪,翻开剧本里苏合折了个角做标记的一页看了一会就拉过她道:“我跟你搭,就这个吵架的戏。”   苏合看了一眼脸就皱吧起来了,这条就是她不小心打破了花瓶的那一场,一直没过,然后就暂时搁置拍其他的部分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江澈就投入到了戏中。   ——   夜幕初起,微光照在慕风脸上,将他眸中悲凉又无奈的神色勾勒的更加浓重,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明明面前还站着一个人,他开口的一句话却说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于你来说,我算什么?”   白笙楞了一下,继而是无措的茫然,但在看到江澈眼中越来深的悲痛时又慌忙拉住了他的胳膊。   慕风笑了笑,神色中却是满满的凉意,似是自嘲,似是可惜:“原来是我会错了意。”   拉着他胳膊的手被他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白笙拼命地摇着头,张开的嘴里发出的却只是无声的呐喊,眼睁睁地看着男子大步离开,然后飞奔上去从后背拥住了他。   正经就到这里。   “咳咳咳……”身后这突然一下巨大的冲击让江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弯下腰咳嗽。   苏合赶紧帮他顺顺背:“你没事吧。”   江澈抬着咳的通红的脸回头道:“你在片场就是这么抱他的?”   “啊,怎么了?”   江澈抽了抽嘴角:“怪不得你总是NG,是个人被你这么撞两下都得出戏。”   “可是剧本里只说上前阻止他离开,这个角色又没台词不能喊住他,那么就这样直接干脆……”看着江澈有些不好的脸色苏合止住了原本的话又道,“我也试过再拉着他胳膊比划什么的,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表情了,这样抱着我就不用对上他的眼睛了。”   江澈一拍她的脑门:“你有好好理解这一段吗,慕风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是希望白笙留住他的,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这么激烈的动作,而且白笙这个女子看起来很高傲骨子里却很自卑,你表达的时候要从她的立场去考虑,而不是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   苏合略微一怔,高傲又自卑?她好像有代入感了。   “我知道了,再来一遍吧!”   场景继续。   白笙看着慕风离开的背影突然跑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衣摆,仅仅用食指和中指揪住一点点,胆怯又带了一种莫名的执拗。   慕风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那双拉着自己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缓缓覆上:“我可以理解为,你希望我陪在你身边吗?”   白笙垂着脑袋没动,只是揪住衣摆的手一点点翻转,与上面的那双温暖的手掌紧紧相扣,用力到指节发白。   头顶上有声音传来,凉凉的如清泉一般划过,猛然将苏合惊醒。   “你在想谁?”   伤痛过往   她在想谁?她当然在想记忆里那个耀眼的少年。   苏合和容恪相处最久的时间是在容恪上高三的时候。   由于高中有晚自习,所以苏合每晚都掐准他们放学的时间,以散步为由蹲点在容恪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守候。   路灯影影绰绰地照亮一排穿着校服并肩打闹着的少年们,容恪永远都是里面最亮眼的一个,开始的时候苏合一直是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只是她的跟踪毫无技巧可言,据她本人回忆,简直像是一个猥琐的不良少女。   不知从什么时候,容恪开始不和别人搭伴走了,一长一短的身影在路灯下安静的交汇、分离,如此循环,直到前面的少年停下了脚步。   苏合怔了一下准备逃离,却在刚转过身时听到少年的声音:“林苏,要来我家玩么?”   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他的家门口了。   小心翼翼地看向容恪,苏合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愠恼,而是一贯温暖的笑颜,那对苏合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好。”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低低的颤音,一双温暖的手就拉起了她,把她带入了容家大门。   苏合走在前面,所以她不知道的是容恪往外面的路边看了一眼,一个抱着篮球的小男孩正往这边看过来   ——江澈。   容恪知道那是苏合一直护着的人,以前还见过一次她在校门口为他不顾形象的“厮杀”场面。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锐利到容恪皱起了眉头,同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一起来时,他却一言不发转身走掉了。   摇了摇头,容恪没有去喊住他而是进了家,小孩子的嫉妒心有时候也是挺可怕的呢。   容父容母都很热情,容恪带她一路参观,她发现到处都有他们一家人的合影,或在家里或是出去旅行。   容恪将她领到自己的房间,那里很大,有着独立的小客厅。   拉着苏合到沙发上坐定,容恪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总跟着我了吗?”   苏合看着他的脸突然就红了眼圈,吓得容恪急忙找纸巾。   “不哭不哭,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苏合到底也只停在了红着眼圈的阶段并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我……”   容恪握着纸巾瞧着她,苏合不知道从哪里窜上来的勇气闭上眼睛就大声道:“我喜欢你!”   良久的沉默,她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容恪有些吃惊的面容,而后他眸中的惊色慢慢淡了下来,神情又恢复到柔和。   “你喜欢我什么?”   苏合毫不犹豫地开口喊:“脸!”   容恪笑喷,虽然学校里有许多追求他的人,而且追求的理由大家都心照不宣,但他还是第一次被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女孩告白说喜欢自己的脸,还表现的那么理直气壮。   想了想容恪又道:”长的比我好看的人比比皆是。”   苏合摇头:“可是他们都没有你脸上那种吸引我的自信和温暖,看起来就像油菜花田。”   容恪再一次笑开了,便打趣地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你爸爸?”   苏合在他的面容里怔愣了一下摇头纠正:“像妈妈。”   容恪听后哭笑不得,在送她回家的时候容恪说让她以后别跟着自己了,女孩子这么晚独自出门太危险,要是想见他可以周末到他家去玩。   苏合看着他点头道谢,直到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转身回家。深呼一口气苏合准备开门,却在门开了一条缝的时候听到了屋里一如既往的争吵,可是等她踏进家门,迎接她的又是一贯虚伪的微笑。   苏合觉得那种笑容,真假。   他们总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争吵,从小时候吵到大,无关财富的争吵,却在面对她的时候展开微笑,苏合也微笑:“我回来了。”   只身走进这个没有一张家人合照的“家”里面。   江澈安静地看着她沉思,到她抬头对自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在想男神啊,他真的太帅了。”   对于她这样的笑脸江澈再熟悉不过了,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都会这样笑,仿佛是伪装一样,防止有人看透她心底的伤。所以别人看到的苏合就是开心也笑不开心也笑,跟没心没肺的一样。   把剧本合起来,苏合将额头抵在大大的落地窗前:“今天萧旌学长也说我了,说我想着容恪而投入在戏里的感情不对,前头拍的都是一些表面的内容,到了有深度的地方我再这样就不行了。”   江澈在她旁边站定,背靠落地窗轻倚着,感受玻璃上冰冰的凉意在背上蔓延。   “你说什么是爱情?”半晌苏合悠悠开口问道。   江澈知道苏合家的事情,想了想回答说:“大概就是我爸跟我妈那样的吧。”   没有任何炫耀,只是平静的陈述,苏合却拧起眉头若有所思,突然站直身体一拍江澈的肩膀:“对,明天我就请假去你家一趟,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   “……”江澈僵着身子感受心脏因被吓到而急速跳动,她不要这么毫无预兆地突然拍他行不行!   苏合倒是雷厉风行地想到就做了,查看动车票以后就立刻拿出手机跟导演请假,好说歹说请到了一天。   挂下电话苏合准备买票了:“你回去么?”   江澈摇头:“你去吧,明天周一了我还要上课。”   苏合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都忘了你还是学生了。”   江澈:“我看是你忘了你自己也还是个学生吧。”   “那好吧,我会记得给你带妈妈牌鸡翅回来的,如果我能控制的住不在半路吃完的话。”   “恩。”江澈看着她乐颠颠地收拾背包准备行李,轻轻笑着摇摇头。   幸好她是水瓶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上一秒还在伤春悲秋下一秒就又精神满满的了,只不过存在的问题依旧在,到底还是一根刺,时不时都会痛上两痛。   第二天,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苏合到了江澈父母现居的小城,他们嫌大城市里拥挤,所以就来到了这里,地方虽小但什么都挺方便的,整个街道干干净净,环保做的比大城市里还要好,由于车辆少显得哪里都很宽敞,就是物价有点小贵。   苏合看着蓝天白云张开双臂深呼吸,搭乘公交去了江澈父母在这里经营的店铺,一家小吃店。   店内干净整洁,由于不在饭点,店里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江叔叔,江阿姨!”   听到门口的声音,两口子停下收拾卫生的动作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小苏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苏合乖巧地进了去,笑的甜甜的,听到这样的称呼就觉得亲切。   江母往苏合身后瞅了瞅:“那小子没和你一起来啊。”   “他说有课,让我把你店里的好吃的全都打包回去呢。”   苏父哈哈笑:“还打包,最香的得数刚出锅的时候,甭给他带,要吃让他自己回来吃!”   苏合也笑:“您也不怕他一来,您这小店就被年轻女孩子挤满了?”   江母给苏合倒了一杯酸梅汤递过去:“早上才熬的呢,喝点解解暑,就这地儿天天都来的大爷大妈,谁还认得他啊。”   言语闲聊中时间不知觉地流逝了,店里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以后,更多客人就陆陆续续地进来了,苏合便到厨房去帮忙,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两点。   苏合捶捶发酸的胳膊:“您们天天这样不累么,日复一日多没趣。”   两口子一人一杯茶汤喝着,江父两大口就把一碗给喝干了:“对于我们来说,平平淡淡的才叫生活,安安稳稳才叫日子,你个小娃崽现在还在做梦的年纪呢,以后就晓得叻。”   说完江父看了一眼时钟,一手勾起桌上的扇子就大步迈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对苏合说:“晚上留下吃饭啊。”然后人就没影儿了。   “江叔叔干嘛去了?”   江母把桌上的两个空碗收了,系上围裙去洗碗:“他每天都得跟东街的那几个老大爷去厮杀两盘象棋去呢。”   苏合:“怎么感觉你们这么快就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了呢……”   江母笑:“这也是享受生活,我们还时不时去别地儿走走旅旅游呢,上个月我还跟老江去了张家界,那水漂亮的哟,小苏你要不要看照片?”说着就把湿着的手往围裙上抹抹拿了两个相册出来。   苏合慢慢翻阅着,每张上面江父江母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没有现在年轻人发个照片就PS一下的习惯,直接照的什么样洗出来就是什么样,有的甚至拍花了也洗出来了,但看上去就觉得很养眼,十分幸福的感觉。   一会儿江母出来了:“我去市场买菜准备晚上的材料,你和我一起去么?”   苏合摇摇头:“不了,我这就回去了,明天还有事呢。”   “那你等等,我去把老江给叫回来。”   “不用不用,等江叔叔回来您代我说一声就好了。”   江母就便紧赶着去盛了一些自家做的小零食给她包起来,递给苏合的时候她拍了拍苏合的手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爱钻牛角尖,人活一辈子图个什么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别等想珍惜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江母自然知道她不会没什么事突然跑来的,想着大抵又跟家里闹了,就这般劝慰一下。   苏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突然就想回家看看了。   到林宅门口时已经八点了,苏合看到大门没关好便直接推开进去了,大厅的窗户没关,室内的灯光在窗外洒下一片光影,隐隐有欢笑声伴着电视传出来。   苏合站在那里听着,本来想去按门铃的可等她反应过来已经鬼使神差地站到了窗外,从这个角度是沙发的侧后方,苏合就看到那个叫郑芷柔的女人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把脑袋搁在沙发上笑的欢,父亲则揽着她的肩膀靠在沙发上时不时随着电视里节目也笑两声。   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美满。   苏合却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那个女人,以前父母吵架就全是因为她,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爱着别的女人却娶了母亲,就只是因为在一次意外下有了自己吗?   那么父亲的这种责任感不要也罢,不然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发生了。   苏合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母亲死的那一天。   那时她还在上初中,期中考的成绩刚刚出来,她考进了年级前二十,心情十分好就没有发现母亲的异常。   直到母亲将车子开的飞快苏合才有些怕地让她减速,可谁知她一味地踩着油门根本听不到苏合说话。   “都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我这一辈子不会活的这么窝囊,陪我一起结束这一切吧!”   这是苏合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天母亲说的唯一也是最后一句话,等她清醒以后就在医院里了。   入目的是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不停地冲进鼻中,苏合皱皱眉头想要起身却发现胳膊使不上力气来。   “你醒了?”   江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苏合转过头去:“妈妈呢?”   江澈垂着脑袋没说话,苏合又问了一遍。   “车祸的时候她将你整个人护在怀里,所以,所以……”   苏合明白了,躺回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打了石膏的右手臂,最后她还是没舍得让自己陪着她死啊。   一会父亲就进来了,那时候他的形象在自己心中还是很高大的,一如别人家孩子对父亲的崇拜一样,直到一个月后他就领了郑芷柔回家,他说:“林苏,她以后就是你的妈妈了。”   苏合觉得,父亲的形象在自己心中一瞬崩塌,没多久她就要求改成了母姓。林苏这个由父母姓氏组成的名字,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她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可再一看倒像是为了省事随口起的一般,以二人之姓作名,多省事?   视线回归眼前,室内笑声依旧,苏合默默地离开了,不忘帮他们把外栅栏门关好。   许是隐约听到了关门声响,林父披了件外衣出门,街道清静,早已没了苏合的身影。   风笙杀青   苏合回去的时候江澈还没休息,他正嘴里叼着块钙奶饼干把下巴搁在餐桌上发呆。看起来应该是刚洗过澡,眼神朦朦胧的头上还顶着湿意,那样子活脱脱一只饿坏了的小奶狗顿时将苏合母性的小树苗都给拔了出来。   “当当当当!”苏合双脚并用将鞋子脱掉,也没摆放整齐就汲着拖鞋过去了,并把手中里食物袋子打开,让里面的香气散发出来,“妈妈牌的鸡翅虽然没有,但是有奶芋丸子。”   江澈将脑袋挪了挪,虽然眼睛的焦距停在了食物上但依旧看起来没精打采。   “怎么了?”苏合摸摸他的脑袋,“没发烧啊。”   江澈就着原来的姿势将脑袋一歪伸手拈了一个放到嘴里,嚼嚼嚼,嚼了半天也没咽下去。他不是饿了,也不是病了,只是看到了满满的课程表而已,每年开学的时候他都觉得世界末日要到了。   就在苏合脑中已经脑补了是不是韦诗晴又怎般怎般纠缠他了的时候江澈慢才悠悠地开口道:“真羡慕你,那么宽松的课表还不用担心点名。”   原来是因为这个,但是影视专业什么的课会很多很辛苦吗?   苏合想也不想地回口道:“但是我们开学是B市最早的啊。”   对于吐槽这种事情,每个学校都有让学生不吐不快的槽点,苏合还是很乐意和别人比比谁更惨的。这是一种普遍又神奇的心理,和明明觉得食堂里大多数的饭吃着还行可总把注意点放在那几道黑暗料理上一样,也许是因为这对饭点前有课或者宅在寝室里懒癌犯了的人来说是一种酷刑吧,因为早已预见晚到的结局,所以不得不撒开丫子避免,同时还要尽量装作文雅的样子让你看上去不像饿死鬼投胎。   “对了,你班上有没有什么很帅有潜力的小鲜肉啊,提前帮我要两个签名呗。”   江澈的眉梢抬了抬:“要那个做什么?”或许他可以从解剖课上的试验草稿纸上撕几个过来。   “如果以后谁出名了我可以拿去卖钱啊,你这都大四了,再不要就都毕业了!”   “我大学读五年。”   “咦?”苏合听到后疑惑了一下,江澈学习一向很好的,就是拍戏也没耽误到他刻苦用功的精神,从来都是老师眼里的宝中宝,宣传栏里的小红帽,“你留级了?”   江澈回味了一下嘴里奶芋丸的香甜然后瞄了瞄被啃了一半的钙奶饼干,果断抛弃它投入奶芋的怀抱:“我学医。”   “哦,你学医啊。”苏合抢了一颗芋丸放到嘴里刚嚼了两下就猛地抬头看着他拔高了声音,“什么,你学医?!”   “恩,B大医学。”奶芋丸吃多太腻,江澈伸长胳膊取过保温水壶倒了一杯温水喝。   苏合愣愣地看着他:“你以后要当医生吗,打算退出演艺圈?”   “不啊。”   “那你为什么不考影视专业而是学医。”   江澈将水杯放下,十分理所当然地看着她道:“我只是不想浪费高考分数罢了。”   苏合:“……”天知道他如此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来是有多么欠揍,B大啊,分数高的要命,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跟他一比,自己那个不入流的二本简直没法看了。   “你学医怎么还能得影帝!”苏合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是嫉妒又带着怀疑的,仿佛是颁奖时喊错了人名一样。   江澈勾勾唇角:“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天赋么?”   如果之前他说为了不浪费分数而上的B大还算的上是正当理由的话,那么现在这句话就是赤条条的炫耀加打击人了,苏合表示受到了一百点伤害!   感受到对面灼热到快喷出火来的视线,江澈还十分优雅地靠着椅背翘了二郎腿不怕死地开口道:“人往往会对自己没有的优点产生妒忌的心理,从你现在的表现来看,很明显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苏合忍住心里节节攀高的小火苗按着桌子起身,十分嚣张地比了一个中指:“活该你被课程表埋掉!”   “做人不可以这样的,我明明都夸你有自知之明了,你不应该回夸过来吗。”   回应他的是随后传来阵阵故意用力踩踏楼梯的声音,江澈笑的更欢了。   躺在床上,苏合打开了剧组群确认了一下明天的拍摄内容和地点就看起了剧本,边看边想着江澈父母的感觉,可想着想着脑子就不自觉跑去今晚看到父亲和郑芷柔的琴瑟和谐了。   “咚咚咚。”某人强迫症的三声敲门声响起。   “门没锁,自己开。”   江澈应声打开了门,倒也没进去,就双手环胸,一脚侧向点地立靠在门边上:“今天去学习的怎么样了?”   苏合看着他摆的这个pose觉得他有故意耍帅的嫌疑:“不怎么样。”   “那你就拍之前把脑袋放空,看剧本努力把自己融入到故事里,从角色的角度来思考,就把她当做是你。”   苏合拧眉。   “闭上眼睛想眼前是天空、大海,周围只有萧渺的风声,清空大脑后再集中精力去看,虽然这个法子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效果,毕竟也有一个天分的问题。”   “滚!”随着这个字飞过来的是苏合丢出的枕头,江澈伸出手轻巧地接住了。   “好了不逗你了,可以试试,你融入角色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就只是方向有点问题。”江澈把枕头抛回去,“最近晚上比较乱,你要是十点还没有收工的话就打电话,我去接你,其他时候除了周末我就一直呆在学校了,偶尔也会去公司,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苏合本来想拒绝的,但一想到上回大半夜自己在空荡的街上等公交确实有点害怕就应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各自忙碌起来,苏合用了江澈的那个法子感觉还不错,后来越来越熟练便渐入佳境。虽然她和萧旌还是免不了时不时碰点什么不该碰的,但好歹也没再打破东西了,开始的时候拍的内容深入了还有些磕磕绊绊,为了每天计划的进度常常推迟到半夜,苏合就不客气地打电话叫了免费车夫,后来她常常和萧旌聊天,慢慢理解了角色的情绪、表达,二人配合的也越来越默契,收工也早了,苏合便不用再大晚上的叫江澈接她了。   不知不觉《秋起风笙》杀青了,苏合还陷在故事里带着恋恋不舍的感觉。剧组的人一起吃了顿饭就散了,苏合看着各自离开的背影唏嘘不已。   第二天苏合跟着萧旌一块去录音,李易说文箪箪发给他的那段轻吟会用在剧里后部分的一幕,白笙想象自己会说话的地方。   剩下的就是后期,那便没她的事了,萧旌兼任兼制所以还得跟着李易忙活一阵,他们就说在网上播放的时候会通知她一声。   苏合揣着鼓鼓的钱包好心情地去上了两天课,没想到拍完还有奖金,许是李易学长晓得自己知道了他压榨自己劳动力的事,过意不去的补偿吧,加上开始谈好的酬金,一年学费搞定!   文箪箪帮她辛苦修音做曲子的功劳,就此被某人单纯的以为是奖金而隐匿了……   然而揣了两天她就揣不住了,女人有了钱会想干嘛?自然是买买买啦!   拨通文箪箪电话的时候里面还能听到嘈杂的乐器声,但听到苏合去购物的提议立刻一蹦老高让她报上时间地点和钱包。挂了电话后苏合看着自己鼓鼓的钱包想像它很快会变的瘪瘪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把一大半都存到卡里去了。   回家以后苏合抱着期待又激动的心情在床上滚来滚去,看着房间感觉空空的,拍戏的时候忙乎乎,回来不是看剧本就是直接睡觉了,现在她才发现漏了些什么——男神的周边!   匆匆忙忙地回了寝室把镇柜的箱子搬了出来,苏合也不怕有损形象,呼哧呼哧地扛着它就回了小区。门口那个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门卫又准备去巡逻,见到苏合搬着个箱子这回也不好心地说要捎她一程了,苏合眼睁睁看着他在前头将小车悠哉悠哉地开离,心里嘀咕他的小肚鸡肠,还不如学校里帮他扛到校门口的陌生学弟呢,然而还得认命地继续顶着烈日扛着箱子往房子走去。   好在箱子里都是些轻东西,苏合扛了一路倒也不太累,只是手臂抬的有些发酸罢了。   回到房间布置一番,苏合擦擦额头的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表示十分满意,对着床头上的那张海报一个飞吻就捂着自己的脸害羞起来。   由于今天是周五,江澈会回来,苏合瞄着时间没有耽搁地准备去超市买食材,白吃白住总也是说不过去的,所以还是需要贡献劳动力。   小区对面那条商业街上开了一家合家悦超市,虽然不是全国连锁但也算的上是全城连锁了,里面卖的食材都比较新鲜,价格也合理,苏合本来在犹豫是走着去还是坐公交,突然想起江澈的车库里好像还放着一辆自行车,果断就骑自行车去吧,好久没骑过还蛮怀念那种感觉的。   所以当江澈因为最后一节课的教授病了,课程改为自习而提前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室冰凉凉的空气。   因为空调是开着的,江澈以为苏合在家,喊了几声没应答以为她在楼上,便上楼去了。   由于自己的房间在楼梯旁边,她的房间在对面,所以江澈踏上最后几阶楼梯时自然而然地看到她的房门,通过那半开的缝隙,瞄到了她床头新贴的海报。   容恪的泳装海报!!!   江澈将最后一级台阶踩得哐当一声响,然而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虽然最东边用做音乐的大房间里是隔音的,但苏合对那些只是三分钟热度,玩了一次就不感兴趣了,所以再没进去,其他的房间的话应该是能听到声音的。   江澈又喊了她两声,找了两个房间没应答,确认她不在就径直进了苏合的房间。   进去以后江澈才发现,原来海报只是冰山一角,咖啡杯、坐垫、抱枕、相框照片……上面印的全是容恪!   江澈觉得有些头痛了,他好想把这些都掀出去怎么办!   忽而他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扯抹开丝笑容,走到楼下掏出手机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喂,陆元,你去问问上周我参加医院慈善活动时,那个顽皮的小女孩还想要容恪的周边吗?”   炸毛海报   当苏合提着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收拾了一下午的房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十分好心情地在做饭的时候哼了两首小曲。   江澈听到厨房里传出来的声音,编辑信息的手指顿了顿才发出去,然后就翻起了微博。   对于掌掴事件之后他几乎没什么活动,但那件事的余温一直居高不下,虽然与他无关但到底是因他而起。   #八一八男神的那些渣女友#   这个话题最近一直呈现升温趋势,好几个当红小生的女友都被扒出来了,什么名模网红的,绿帽子扣得那叫一个精彩。有个人还特地做了一个排名,里面详细地比拼了谁更惨。江澈记得她,之前舆论说自己劈腿的时候她还在微博里力争自己是无辜的,把那几个说自己的人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即使人微言轻,冲着这份心他就留意了一下她的微博名字——橙子酥饼来一沓。   听上去就莫名地有食欲,只是这种排行榜,还能更无聊了么?   虽然这么想的,江澈还是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在第六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内容明显带了偏袒的情绪,渲染的那叫一个让人心疼,不过对比前头五个人,也算公正。   第六么,看在这个数字吉利的份上他就好心情地关注她一下好了,也算是粉丝福利?   随着江澈的动作,苏合的手机在她的包包里震了一下,只是因为离江澈的距离有些远,二人并没有听见,所以苏合暂时也不知道自己平时用来了解男神容恪行程的小号被江澈翻了牌子。   打开关注人名单,她关注的人并不多,没几个黄V,明星也才两个,虽然也有容恪的名字在,但看在她关注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份上就大度地原谅她好了。   关掉微博,江澈打开企鹅看到经纪人陆元已经回复过来一个ok的手势嘴角微微扬起,心情好地积极去摆碗筷。   苏合最后一道菜刚刚炒好正在盛出来,转头就看到江澈主动过来取碗筷盛米饭诧异道:“今天这么勤快,有什么好事么?”   江澈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的米饭,胃口很好的样子:“是有好事,不过不是我的,是你的。”   “咦?”苏合看着他盛的那一碗满满的米饭,“什么好事?”   “《秋起风笙》杀青了,你是不是又要准备打听容恪的行程看看有没有龙套可跑了?”   苏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容恪粉丝会最新发布的信息:“好像最近他的戏份都是要在摄影棚拍的,非亲属不得进入。”   “那你想不想去?”   已经把菜端到餐桌上的苏合准备坐下的动作顿了一顿,眼睛放光道:“你能让我进去?”   江澈抵了抵筷子握好:“那得看你争不争气了,最近他在招助理,只不过因为有许多疯狂粉丝,为了艺人的隐私安全问题,公司决定在员工的关系网里面选,我就帮你递了份简历。”   苏合恍然,她都忘了江澈和容恪是在一个公司了。   江澈看她没反应,用筷子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喂,你听到我说话没。”   自然是听见了,她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猛然一个探身,苏合隔着桌子双手握着江澈拿着筷子还停在空中的手:“江小黑同志,我代表党,代表中央感谢你的热心,你会有福报的!”   “你代表的了么?”江澈抽了抽被她紧握的手,新换的筷子有棱角,硌的他有点疼。   苏合收回手规正地落座:“我只是打个比喻,把你的好人好事上升到国家的高度!”   江澈的嘴角抽了一下,他可担待不起这么大的荣耀,何况他并没有帮人帮到底,而且目的不纯。   欢欢喜喜地吃了半碗饭,苏合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我的简历里你写的什么?”   苏合,大三宅女一枚,课程少时间充裕,关注容恪已多年,上到他演过的所有角色下到不吃的食物全部都倒背如流,和他的粉丝打的火热绝对能帮忙处理好明星与粉丝的关系,把他交给我,绝对细致入微地把他从头到脚都照顾的舒舒服服的,请组织放心!   组织放心才怪,这样的简历一看就是容恪粉丝,而且大致可以往狂热粉丝方面归类,不用等交到容恪手上,就会在初选里面淘汰。   江澈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笑了笑,只是因为他并未抬头所以苏合没有看到他心虚的表情。   “就是把你作为他粉丝素质良好的一面表现了一下,然后提了提你们勉强可以算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只要没有内定人选,简历能顺利交到容恪手上,这件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苏合满意地重新埋首于饭中,开始幻想自己当上容恪助理以后的美好生活。殊不知,这个可能性早已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饭后,江澈主动担起了洗碗一职,苏合则身体轻快地蹦跳着上了楼,然后一阵杀猪般的怒吼响彻这幢房子。   “江小黑!我要埋了你!!”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   江澈不紧不慢地将盘子放好才拿着手机悠哉悠哉地上楼进了苏合房间:“你刚刚说什么?”   苏合正揪着一个印着江澈的抱枕准备来个怒摔时,一条江澈和经纪人陆元对话的信息映入了眼帘。   江澈:托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陆元:boss放心,小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给你办的服服帖帖[奋斗]   江澈:别说这些没有的,给个准话。   陆元:您稍等……   时间显示是吃饭前几分钟,一张标有苏合简历字样的外封图片发了过来,后面跟了一个ok的手势加两个字“搞定”。   苏合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只要能时刻见到真人,周边算什么!   只是……   “我的周边了?怎么变成你的了!”   江澈收回手机又调出了一个微信的对话内容,上面的名字显示的是“心脏病儿童救助基金会”。   “非常感谢江先生的帮忙,落落小朋友收到礼物以后十分开心,吃饭打针也不闹了,病情比之前稳定了很多。”   下面是三张照片,里面都是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一张是一个她抱着印有容恪抱枕躺在床上的笑脸,一张是她对着墙上挂着的容恪海报做亲亲的模样,最后一张是她脸带倦意打着点滴却还笑着歪脑袋对摆在桌头大大小小的容恪相框比剪刀手的可爱表情。   “我前两天有慈善活动去医院探望了一些儿童,她特别喜欢容恪但是她的爸爸妈妈负担她的医药费就已经够沉重的了,哪里还会有那闲钱让她买这些周边呢,可是小孩子不懂事脾气一闹上来就不配合医生,耽误了病情就不好了。我上楼的时候你房间门没关,我看到里面的周边就想到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也是心切了就没跟你打招呼把东西收拾了让陆元给送过去了。”   江澈嘴里是这么说的事情可不是这样的,那个小女孩的爸爸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哪里会缺钱,只是那一整个病房的孩子都喜欢自己,唯独她开口就是容恪怎么好比他好怎么比他帅地泼冷水,可是一把刀戳进自己心窝子里的痛处了,旁边的人看他脸色不好忙打哈哈说童言无忌。也是,难道他一个大人还要跟孩子计较?江澈自然是大度地忍下来了还笑笑上去跟她合影,然后被她一脸嫌弃地推开了……   江澈在心里默念着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毕竟小孩子的审美还不成熟,只是左右看这个孩子都不顺眼。没想到有了看到苏合房间这件事,正好让他有理由将自己的周边光明正大地放进去,现在再看照片,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怎么瞧怎么喜人!   苏合并不知道内情:“她是怎么了?”   周边毕竟是身外之物,对于照片苏合更关心的还是里面的小女孩,应该才五六岁吧,看起来那么可爱却要一直呆在病房里。   江澈收回手机:“肺动脉瓣狭窄。”   苏合对这些没有研究也不知道严重程度:“能治好么?”   江澈:“能的,目前对这类病例比较倾向于球囊导管成形术,扩张术使粘连的肺动脉瓣撕开,解决狭窄问题,除了个别病例失败外基本成功,再狭窄率极低,她的瓣膜并没有过小或者发育不良所以不用手术治疗。只是她的父母疏忽了,掉进水缸里呛了一下,头撞到缸壁有点轻微脑震荡,所以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得在医院里观察一阵。”   “喔,能治好就好。”苏合听到后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他那些脱口即出的专业术语有些云里雾里,“看来你学校没白上啊,知道的挺多,那什么什么管的说的还挺溜。”   江澈默默来了一句:“你以为我是你啊,逃课王。”   作为回应,苏合立刻把手里的抱枕抬起,并用手掌对着抱枕上的那张俊脸啪啪就是两巴掌:“别岔开话题,这个你还没解释呢,容恪的周边没了就没了,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抱枕放进来,哦,还有那张海报!“   顺着苏合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张裱起的江澈的海报挂在了苏合的床头,海报中的他半身恶魔半身天使装扮,正是为他赢得了影帝荣誉的那部电影。   电影里的他将人们心里的善良和阴暗面毫无违和地表现了出来,明明是年轻青涩的面庞,眼神一转便变了一个人,展示了极大的表演天赋,含沙射影了抨击了社会当中的一些不良风气,纯真与矛盾并存,十分有深度引人深思。他还为这部电影量身打造了一首插曲,每当人物内心纠葛时就当作BGM,声线时而清扬时而魅惑,难度颇高融合度又好,更是为电影加分不少。这些使得他在同年龄的演员中脱颖而出,一举跳过俗套的青春校园偶像剧起步阶段成为当下演艺界炙手可热的影视鲜肉。   虽然许多人开始都为了他的脸去看的,后来却被他所呈现的这一人物深深吸引,只不过他还有学业,所以事业方面还是先放了放,并未过多地出现在大众的视界中,然而这并未抵消人们对他的热情,纷纷期待着他的下一部作品。   听到苏合的控诉江澈眼含深意地看着那张海报:“这部是我进入演艺圈以来第一次担任男主角的电影,对我来说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意义,这张海报是制作方送给我的珍藏纪念版,独此一份,我自己都没舍得挂,只是因为拿了你那么多容恪的周边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作为补偿给你挂上了,抱枕嘛,一直在我柜子里没开封,想着你的被我拿走了就顺道给你补过来了。”   听到他一脸认真地说完,苏合也不好意思把海报取下来了,反正看着也是很养眼的就留着好了。   只是他居然把所有的周边都拿去了,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一场却白忙活了的失落感,遂语气幽怨道:“那你也不能全给那个小女孩拿去了呀,起码给我留点什么吧。”   “我留了啊。”江澈打开她房间桌子的第二个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咖啡杯,“我看了包装盒的介绍,这个是荧光的,我担心它的质量,怕落落用她喝水可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就没拿。”   苏合:“……”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敢用吗?可是做摆设的话大晚上摆在桌上,一起床就看到幽莹莹的光,想来也是睡不好了,看来它只有安安静静躺在盒子里的命了。   看到从苏合炸毛的刺猬慢慢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羊羔,江澈在心底笑笑。   此局,完胜!   二哈拍照   江澈离开后,苏合把咖啡杯搁在包装盒里放起来,愣愣地看了一会床头上方贴着的海报。还别说,珍藏版的就是不一样,瞧瞧这细节,精致的跟真人站在眼前一样。   半边恶魔的脸褪去了纯真的瞳睫,明明和左侧天使一样的角度,可偏偏露出一种目空一切睥睨众生的孤傲,微微弯起的嘴角带着蛊惑世人的笑意,既美丽又危险;而另半边天使的面庞上满满的纯净无邪,那眼神清澈的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但同时又带着一种慈悲与良善,不自觉地让人想去相信,怪不得那么多粉丝为他疯狂呢。   苏合就近又打量了一番,明明是自己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浮在脑海里的脸,怎么这会儿就好看到陌生了呢?最终苏合将这个归结为是化妆的问题,或者明天她再面对面地仔细区别区别。   之后她便关灯睡觉了,闭上眼睛后还总觉得漏了什么,翻来覆去好半天才想起来。她还没看过江澈演的这部电影呢,可真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发小,现在这张海报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明天搜来看看好了。   浅浅的月光透过窗帘的边隙漏了进来,床上的人儿已然熟睡。   第二天难得江澈起的比苏合还早,等苏合做好早餐他刚刚晨跑回来用脖子上圈着的毛巾抹汗。   苏合将扣在锅里怕凉了的黄瓜鸡蛋早餐饼端上来,倒了两杯温牛奶:“吃饭吧。”   江澈本想先冲个澡的,但看她已经把饭都端上来了就直接去吃了,越吃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苏合一直在看他,可是每每抬眼看过去她明明有在好好吃饭。   鸡蛋卷都是一块一块切好了的,苏合一口一个很快就吃完了,留下江澈自己在那细嚼慢咽。   回到楼上后苏合将房门一关就靠在了门板上,然后捧着脸想自己刚刚偷偷打量他的结果,对比着墙上贴的海报,她觉得,她作为女性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为什么他的皮肤那么好啊,睫毛比她的还长,配上他看着食物时那认真虔诚的眼睛,腮帮子还吃的鼓鼓的,明明只是普通的早餐居然吃的那么有画面感,分分钟秒杀她的少女心啊,身边有这么一个大好的资源她居然总在无视?真是暴殄天物!   她决定了,要让她的宝贝相机重出江湖!   所以当苏合抱着一个机器猫的相机蹲在地上对着还在吃饭的江澈不停地咔嚓咔嚓时,江澈觉得,自己瞬间走上了红地毯。   瞧她那身体微微前探一脚还半步侧歪着毫无美感的滑稽模样,活脱脱一个拼命从记者群中挤出来正试图突破保安的重重长腿防线的N线小记者,为了能拍到让主编满意的照片简直使出了抢长颈鹿奶吃的智慧,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最终她在只找到了一个趴在地上从保安长腿□□以一百二十度的仰视才能拍到全脸的角度后放弃了挣扎。   苏合揉着脖子从冰冰凉的地板上站起来:“拍照真是门技术活,我的脖子都酸了。”   “谁让你趴在地上照了。”   苏合:“这叫标新立异!”   江澈:“所以你是打算用只能拍出鼻孔的照片来标新立异吗?”   苏合没说话,用标准的四十五度仰视角给自己拍了一张自拍照,然后和前头筛选出来江澈最丑的一张一对比,心理平衡了。   看,再帅的人也有死角的不是么!自己果然可以用随便一张照片的颜值碾杀他!   江澈默默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无视那个陷在自己臆想当中的水瓶疯子去洗盘子了,出来的时候苏合才刚刚神归。   “来来来,这张照片送你了,看你微博平时都不怎么发照片的,是时候给粉丝来点福利了吧。”说着就把相机屏幕递到了江澈眼前。   江澈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说:“好啊,你传到我手机上吧。”   他会这么好说话?   当然,处在兴奋状态的苏合并没有发觉任何的问题,顺便把自己的那张自拍也给传过去了,亮着手机在江澈眼前不停地切换这两张照片:“怎样怎样,是不是觉得我帅爆了美炸了,分分钟让你零落成泥碾做尘了?”   江澈没说话,接过手机真打开了微博,点上了苏合给自己拍的那张照片编辑了一段话发出去了。   苏合本来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他真开了微博,只是遮着不让自己看。不过没关系,手机人人有,她不会用自己的看嘛!   然而刷新微博的时候她愣了,敢情他遮着只是怕自己看到内容后捣乱阻止啊!   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江澈最新的一条微博消息。   “新的一天从黄瓜鸡蛋饼开始,附上我家二哈给拍的照片一张,大家今天也要开开心心的哦![微笑][照片]”   二哈?尼玛私下说也就罢了,江小黑居然在他的公共微博上说她是二哈!这简直不能忍。   苏合即刻提着手机去理论了:“你怎么能在微博上说我是二哈呢!”   江澈把手机屏关闭,懒懒地靠着沙发背:“在家里这种非人的角度大概也只有狗才能拍出来了,难道你要我说是人拍的?谁信!”   苏合:“……”好像,有点道理,但是这也不能成为歪曲事实的理由啊!   一把将江澈的手机捞过来,苏合想要在别人还没有看到的时候秒删,却悲催地发现,江小黑居然把密码改了!   看着他一派悠闲的样子苏合有些气不知打哪出的感觉,便扔了他的随手刷新了一下自己手机的微博,评论居然已经有一千多了,还在呈现不断上涨的趋势……   这些人是闲的没事干专门盯着刷新江澈的微博是不是?   但是苏合的好奇心还是忍不住让她继续翻看,想着江澈如此丑照定能刷新橙粉对他的印象,然而事实猛烈地冲击了苏合的三观,她觉得这些粉丝对江澈果然是真爱……   “哇,橙子终于舍得晒照了,果然不走寻常路,一上来就是狗狗拍的照片!”   “送上我的膝盖,男神家的狗成精了么,居然拍的如此清晰!”   “我也要养二哈,非一般的智商!”   “求看二哈照片!”   苏合默默地扁扁嘴,他们怎么都没get到照片的重点呢,不死心地继续往下翻,终于看到了评价照片的评论。   “妈呀,橙子这是要上天啊,后面的晨光晃的一打眼我还以为看到了佛祖呢!”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男神你如此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让我们这些凡人可怎么活!”   “这种角度还能拍的如此之美,请收我为徒!”   “只有我注意到了他说吃的黄瓜鸡蛋饼吗,这么接地气儿的早餐,好想变成老公手里的叉子,哦不,变成被他吃下的饼!”   苏合默默地在头顶拉黑线,这些人都瞎了么,还是粉丝眼里出西施,然而当她看到有几个人附上了同角度的照片时,真相了。   只怪自己用最佳拍照角度拍出的美照跟他比,所以才没有发现,原来这张照片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再用二哈拍的角度一思考,简直神技!   但是苏合依旧不肯接受现实自我催眠中,一定是她拍照的技术高超而不是模特的颜值巅峰,事实上,正好相反……   从催眠中醒过来红点强迫症的她点开了右下角的小红点,发现有人关注她了,戳开一看居然是江澈!苏合确认了一下自己登的是小号,什么时候暴露马甲了,她当然不会觉得江澈会无缘无故地去关注一个没有几条微博和人气的小号,虽然之前她编辑了一条整理男神渣女友的微博被好多人转发,多了一些关注。   “你怎么知道橙子酥饼来一沓是我的微博号?”   江澈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原来那个号是她的啊,不过他并不打算说出自己只是把她当做了粉丝才一时兴起关注的事。   “我只是被你小号曾经顶着腥风血雨冒着被扒的风险还要维护我的言词而感动到了而已,果然你的小号比你本人诚实。”   苏合:“……”   她记起自己的光荣事迹了,掌掴事件刚发生时看到评论里抨击抹黑他的那些言语她实在忍不了,毕竟江澈从小就是被她纳入翅膀下的小鸡崽,是只能被自己欺负,别人碰都碰不得的特殊存在,所以她一定要骂回去,不能在气势上输了!   由于大号里面加的都是朋友同学什么的,如此不顾形象地骂别人还是由小号出马比较妥当,没想到江澈居然看到了。只是他究竟什么时候从哪里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这号都是关注了几个容恪的忠实粉丝之类的被他知道了倒也无所谓。   既然江澈都这么说了苏合就准备顺着杆子往上爬:“这说明我这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品质十分值得嘉奖,不过你还是把这个号取关了为好,毕竟被你粉丝扒出来我的小命不保,这个号里的好友可一直以为我是容恪的忠实粉丝,会以为我叛变阵营了的。”   “我只看到了口水,没看到肋,至于刀嘛……”拖长尾音的时候江澈拿起水果刀切开了一半的苹果,那酥脆多汁的声音听得苏合一个寒噤,忙往后退开两步。   “我,我就是说说而已,不用真插的。”   江澈笑的很良善,递上了一半的苹果:“你想什么呢,不是要嘉奖么,分你一半苹果。”然后真就去取关了。   反正他看里头总是转发的容恪消息也十分碍眼。   苏合讪笑两声接过来,一口咬的嘎嘣脆。   然而微博还在持续升温中,热度居高不下的江澈偶然发的一张微博照片又引发了新的热点,许多网红开始晒起了一百二十度的丑照和正面照来鉴定谁是真正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有的网友开始晒起了自家宠物给他们拍的照片,有的甚至放出了训练宠物帮忙自拍的视频,简直都可以做成搞笑合集了。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关掉了微博的两人并不知道。   苏合本来是想看看江澈那部电影的,可是搜出来都要付费才能看,所以他就想问问江澈有没有会员号。   江澈本来正埋首在医学书堆中,听到她的话翻了一个投影仪出来,插上存有这部电影的U盘在他的工作室里给放了起来。   本来这两间打通了的屋子就比较大,摆设物件也不多,而且有隔音效果既不会打扰到别人又不会受外界干扰,颇有影院的气氛。原来苏合还奇怪为什么他要在这间房里装上那么厚的窗帘,现在一拉就明白了,活脱脱的一简易放映室啊。   不过江澈并没有跟她一起看,给她放好了就跟着看了一个开头就小声离开又回到房间里学习了,留下苏合盯着投影在墙壁上的影片看的入神。   生日邀请   也许是因为环境使然,苏合像在电影院一样很快就融入了电影的氛围中,看着江澈在屏幕上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感觉也忘了感慨,深深地沉在了跌宕起伏的剧情里。   影片的最后江澈扮演的陈沉站在桥头十分闲适地靠着栏杆冷眼旁观一个女子寻死觅活,旁边站着的一个男人虚情假意地拉了她两把,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那女子的婆婆,虽是看起来像在奋力地劝阻最终还是没能拉住。   眼睁睁看着儿媳掉进了河里,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立刻报警拨120,而是斥责在一旁冷眼的陈沉,说他不帮忙。   陈沉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容,逐渐放大的镜头进入到他深不见底的咖啡色眸中,慢慢浓成墨一般的黑色。   越来越多的小镜头开始切换式地堆叠了出来,快速播放了那个跳河女子的一生:在父母的关爱中长大、遇到了一位有钱的学长、被他浪漫的追求感动沉入爱河、因爱人与父母决裂、生孩子难产之时婆婆对医生说是男孩保孩子、捡回一条命来后发现丈夫出轨、婆婆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开始到后面,随着情绪的不同镜头色调由浅到深,直至她最后决绝地一跃,终化为无尽的黑色。   苏合看的入神,直到小镜头在女子跳下去之后全黑了才发现背景色调已经由墨色转为水一样的清澈的碧色,然后整个镜头拉远,从陈沉的眸中拉离出来,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为碧蓝的天使眼眸,脸部表情也恢复了天使的单纯。   他笑的清透对着镜头开口,声线却是恶魔般的迷离魅惑,轻轻的却一寸一寸刺入人心。   “你怎知我不是在救她,作为侩子手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屏幕彻底黑了下去,苏合还奇怪怎么这就结束了,突然间又响起了水滴的声音,画面中也渐渐泛起涟漪,一滴,两滴,一片黑色羽毛和白色羽毛同时降落,轻飘飘地在水面上打着旋儿,一圈,两圈。   镜头慢慢拉远,拉至一座城市上方的高空才对着一幢普通公寓楼快速切近了过去,速度快的苏合差点以为自己要撞上公寓的墙壁,然而镜头在接触到墙壁的一瞬间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像是水滴融进水里的慢动作一样缓缓成为墙壁的一部分,拍摄着家里包着饺子的两位老人。   电视在后面响着,上面播放着新闻联播,然后是房门开锁的声音,原来跳河的那个女子穿着简朴又大方的外套,左手牵着一个陌生男子右手牵着一个半大孩子,三口满脸喜气欢欢喜喜地进了门。一进家里小孙女就甜甜地跑上前去抱住了两位老人,老人笑的满脸幸福转身看到女婿手里提的大包小包埋怨他们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那个女子从丈夫手里接过大提小提拿进屋子说她涨工资了就是要用来孝敬的。   屋子中一派暖融,这时候镜头从墙壁中析出再拉离,只不过这次没拉的很远,堪堪停在能露出半面温馨画面的窗户前。   几片白色和黑色的羽毛相继落下,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陈沉扇着翅膀落在了窗户外,背对镜头看着窗里。右侧又有小镜头在公寓墙上浮出,里面播放了一幕这个女子在陈沉冬日落魄坐在街边时,分他了自己手中的一半红薯,那时候她自己的生活都捉襟见肘。   然后小镜头渐渐透明至看不见,张着巨大翅膀的陈沉慢慢转头,露出了下颌线精致的天使面半边侧脸,嘴角悠悠上扬的弧度刚刚好,配合了一种幸福与圆满。   “天界审判者陈沉,予你因缘。”   画面再次暗下去,播放器播放按钮自动弹起的声音宣告片子的结束。   苏合在一片黑暗中依旧陷在电影里陈沉最后那一句台词中无法自拔,那段台词清冽中又带了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从容又让人上瘾。   最后苏合拖着因为看影片过度专注而导致半麻的双腿把窗帘拉开,眯着眼睛感受着眼前不适应的刺眼光亮,脑子里却不禁沉思起中国各种传统文化继承下来还未除尽的精华中夹带的糟粕,虽然在大城市里感觉还不是深刻,但是小城市中还是比较明显的。而且还反映了现代社会新生的一些现实问题,女人还是得靠自己啊,撒娇小性子无可厚非,但一旦遇到的是一个渣男,或者成为男人的附庸人生就悲剧了。   整个影片的基调并非是沉重的,而是带着一种诙谐的幽默,陈沉在人世间各种奇葩遭遇有自身也有作为旁观者角度,奇妙地串联到了一起,乍看起来是引人发笑的,可过后想想每件都值得深思,最后镜头各种飘忽地转换,算的上是一种带人从轻快切入到沉重再融进幸福感的点睛之笔了。   打开窗户长长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苏合才把影片里的情绪从心头甩开,影片上映之后她曾看到过微博里被顶到头条的话题#陈沉,予你因缘#。那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想果然台词都得靠人演活啊。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了,苏合想着去问问江澈午饭想吃什么,走到门口发现他的房门并没有关紧,但还是轻轻敲了两下,没有得到回应才打开,发现江澈已经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苏合并没有打算叫醒他,只是因为他半伏在臂弯里露出的半张侧脸像极了影片里的最后一幕,好看到她的小心脏都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电影中最后一幕过去的太快,眼下却可以延长打量,苏合就轻手轻脚地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桌子的边缘也伏在桌上对向朝他看过去。   江澈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眉眼全部都舒开来,嘴角还带着一抹小小上扬的弧度,眉毛斜飞入鬓,睫毛服帖地垂下在眼底打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印象中还总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不知何时早已退去了稚嫩的可爱,修出了一条优美利落的下颌线,随着日头打在半边脸上而发出熠熠光彩,让苏合有一种错觉他背后下一秒就会张开一双巨大的翅膀,再就没有然后了,因为被苏合细细打量中的某人颤着睫毛睁开了双眼。   江澈方睁眼时,眸中带着一种不知身处何处的迷蒙,几秒后眼睛才慢慢地对焦到入目的那张熟悉的清丽脸蛋上,此时她偎在臂弯里的半边侧脸满满都是温柔,之后听见她悠悠开口。   “天界审判者陈沉,予你因缘。”   显然是在模仿他在影片里最后的一句声音,江澈抹开笑容回了一句正版的声音,只是因刚睡醒便带了些沙哑:“你能予我什么因缘。”   苏合听到后唰地一下蹦起就伏到了还趴着的江澈身上压了上去:“天呐,就是这个调调,我要酥了要酥了,以前怎么没觉得你声音这么好听啊,怪不得电影播出以后你的粉丝数跟崩了一样飞速上涨,陈沉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   苏合激动的声音就跟机关枪似的笃笃笃狂射进江澈的耳朵里,虽然语速很快但江澈还是听清了她最后一句话,身子几不可见地震了一下,即使知道她说的话是无心的,可耳朵还是止不住地红到了耳根,只是压在他背上的苏合毫无知觉,直到江澈的声音再度响起。   “咳咳,再压下去别说猴子了,人都要被你压死了。”   苏合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觉间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了,赶忙落地站好。   江澈又咳嗽了一会才缓过劲来,看着她的眼神戏谑道:“你还没吃午饭就这么沉了,要是吃过了还了得。”   经他这么一提醒苏合才反应过来,倒也不介意笑嘻嘻地问他:“你中午想吃什么?”   江澈揉揉睡觉时被压出红痕的另半边脸:“你老公想吃虾仁饭!”   苏合却突然收起笑意扳下脸来,伸出胳膊一爪子拍到了江澈的肩膀上:“容恪男神才是我老公呢,你还太嫩了!”   看着板直着身体离开的背影,江澈深深地认识到了“女人是个善变的物种,说翻脸来就翻脸”这句话,明明是她自己先学网友的语气开口的!   苏合出了房门后赶紧一溜小碎步地下了楼,然后“啪”一下拍了自己一声响亮的脑门,老公也是能随便喊的吗,她真是该给嘴安一个把门的了,那段话在网上看的多了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自己说出来倒是没觉得什么,怎么一从江澈嘴中蹦出来“老公”俩字就那么让人觉得怪不好意思呢?   一定是他的语气没有网友的萌,性别也不对,果然说话也要分人!   最后如此总结了苏合才觉得心里舒坦了,准备着手制作午餐,她记得冷冻柜里有虾子的,今天早上翻冰箱时才看到,应该是江澈昨天回来时买的。   “Ba ba ba ba ba na na……”   苏合刚把冻了层冰衣的虾子放进水盆里化着手机就响了起来,将手上的水甩了甩在围裙上随意一抹,她就提起了随手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准备接电话,却在看到来电显示那一秒犹豫了。   这时候江澈也下来了,看到她盯着电话不动遂问道:“怎么不接?”   苏合这才慢腾腾地在屏幕上划拉一下接起来:“爸。”   只听到这一字江澈的动作就慢了一拍,然后看着她略显僵硬的表情神色复杂。   “哦。”   “好。”   “再见。”   一通电话统共就说了五个字,江澈算了算今天是几号也就猜到了是什么事,再看苏合挂了电话后的纠结神色便更确定了。   ——10.25,容恪的生日。   因为容恪的父亲在商界很有威望,还只有容恪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每年都会为他举办一场生日宴,无关演艺界,只请亲朋好友,会提前几天发请帖。但毕竟人以群分,他父亲的好友都是上位圈的名流,苏合又算得上哪根葱,所以只能以她最不愿的林向辉女儿的身份跟着进去,那天,她的身份重归林苏,她为了这个靠近容恪的机会每次都会妥协。   所以才说这个名字是她与容恪之间唯一的牵系,因为除去这层关系以后,她的存在对容恪而言,什么都不是。   氢红气球   晚上的时候江澈半夜起来喝水,看到一楼阳台的光还亮着便轻脚走了过去。   夜空介于一种深蓝和深黑之间的颜色铺展在头顶,看不到月亮却能看到一颗莫名明亮的星,四周伴着蝉鸣隐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扑簌声,一切都显得静谧又安宁。   江澈站在阳台口,看着苏合笨拙地吹着一个红气球,手机放在她的旁边,上面还播放着一个视频,因为插了耳机的缘故而没有发出声音。   走到餐桌处倒了两杯温水,江澈将其中一杯放在苏合的旁边就近蹲下,看着眼前手机里的视频明晃晃的亮眼。   他在微博里看过这个视频《天堂里的妈妈》讲的是一个小男孩打电话给警察找妈妈的故事,很温馨,特别触动泪点。   “噗……”气球泄气的声音打断江澈的思绪。   苏合吹的有些缺氧,索性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江澈已经半杯水下肚,只把水杯捧在了手里边:“你这是要学小男孩杰瑞,在红气球上绑上信放飞给天上的妈妈吗?”   苏合把嘴里的水分好几次咽下,提起还捏在手里的气球往地上摔:“那我也得能遇到一个会特意去了解我社会科成绩来回寄卡片的李警官呐,何况这又不是氢气球,飞不上天。”   江澈浅声笑了笑,一股心血来潮的冲动涌上心头:“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说罢便拉着苏合起来,给她披了件自己搭在椅子上的薄外套就往车库走。   “去哪?”   江澈回头对她笑:“去买氢气球,我记得这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面可能有卖的。”   此时已快凌晨一点,这个点去买氢气球也是没谁了,尤其进了店以后得知里面卖的氢气球是免费现吹的,只给小朋友。   苏合捂着脸站的远远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大明星在一位将睡未睡的老大爷面前又是卖萌又是搞笑,然而老大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表示根本不吃这套。   “小伙子,你去年轻个二十岁再来吧。”又打了一个哈欠,老大爷准备把脑袋低下去了。   苏合偷偷地瞧着四周,幸好这个点没人,忍不住上去扯扯江澈的衣角,小声道:“行了,我们走吧。”   江澈背手把扯着他的那个爪子拨开然后对老大爷又道:“那我唱歌给你听吧,你喜欢听什么,《鬼子进村》?”   老大爷扇着手里的竹扇:“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不买东西我就睡觉了。”   江澈一听就来神了:“买的买的。”   “哎哎哎,行了行了,买那些个不需用的我还得费事结算,这样吧,你把这两麻袋土豆买了我就给你免费赠个氢气球。”说着老大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大布袋。   江澈跟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一愣然后点头:“行,记得给个红的!”   付了钱老大爷这才慢悠悠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去冲气球了。   苏合拧着眉毛小声道:“你买这些个土豆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啊。”   江澈豪爽地扛起一袋往外头走,也不顾泥土沾在了洁白的衬衫上:“你别忘了拿气球。”   当大爷拿着一个超迷你的儿童版气球出来的时候,江澈刚刚扛完一麻袋土豆回来。把气球递到苏合手中,大爷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蹲下去扛第二袋的江澈,而后转过头对着苏合语重心长道:“小姑娘啊,我瞅着这小伙子不错,你就别折腾他了,太任性了小心把他弄丢了哟。”   苏合:“……”   尴尬地奉上一个微笑,苏合火速离开现场,她记着这家店了,以后绝壁不来!大晚上跟着江澈抽的什么风,幸好人大爷不追星,不认识他,要不明天网上岂不又得炸了!   将苏合手里的气球接过来放在后背箱看着它飞到车顶,江澈满意地掏出手机对着它和两麻袋的土豆合了个影,然后潇洒地甩甩头上滴答的汗水:“走!”   苏合整个人跟提线木偶似的一路都听着他的指挥,本以为他说走是要回家,可没想到竟是回林宅!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苏合意识到他的目的蹙着眉头问:“你这是做什么?”   江澈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不老实的扯扯背后被汗水浸湿黏在衣服上的衬衫:“给你找个李警官。”   “别闹了,回去吧。”   听到这话江澈却把车子停在了路边,转过头极其认真地看着苏合道:“你不要总像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闷在壳里,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苏合移开视线,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手中不自觉将江澈给自己披在身上的外套握紧,半晌才回过头来垂下脑袋嗫喏道:“我怕。”   声音轻微带着颤抖,但江澈仍是清了里面饱含的畏惧与惶恐。   伸手覆上她紧握的拳头,江澈看着她微垂的侧脸开口:“昨晚你不是做炒饭了么,刚炒完饭的锅用铁丝球都无法刷干净,还会让锅壁伤痕累累,可是经水泡过一阵之后用绵软的刷碗布都能刷干净。很多事经过时间的浸泡就能化解,以前的矛盾可能不会一直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长久的静默,江澈透过路边照进来的灯光可以看到她的眼角闪亮,但是那抹晶莹转瞬又消失了踪影,江澈心中蓦然一紧,手下也不自觉更为用力。   “不是还有我么。”   苏合缓缓抬起头,看着江澈的神情中带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坚毅:“好。”   由于她的表情太过用力而反极,看起来竟略带了喜感,车内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江澈止不住嘴角的弧度笑道:“你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像是要携着炸药包随时赴死似的。”   苏合:“还去不去了,再笑就回了。”   江澈瞬间恢复严肃脸憋笑道:“好。”   车子再次发动,在空旷的街道上驰骋。   到林家大院的时候,江澈打开车内灯掏出一张白色卡片和一支中性笔来递给她:“你可以试着写点儿什么。”   苏合看着纸张凝思了一会想了许多想说的话,下笔了一横才发现江澈给的是一支红色的中性笔!   “有黑的吗,我又不是在写挑战书。”   江澈翻了一阵摇头:“要不我去买一支?”   苏合晃了晃手里的笔:“算了,这都两点多了,就这样吧。”   然后江澈眼睁睁地看着她红笔一挥在白色卡片上写下了一排字:林向辉你这个大傻逼!   “你这样真的好吗?”江澈开始后悔自己今天突然间的冲动,该不会是好心办了坏事,矛盾没解决还可能引发血案吧。   苏合倒是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欢欢喜喜地去后备箱把卡片绑在了气球上,塞进了林宅门口的信箱里,还别说这个迷你版的儿童气球就是好,小小的个头往信箱里一放刚刚好。   江澈拖了一麻袋土豆出来放到门口,看到苏合的行为提醒道:“你可以绑在外头让它迎风飘扬。”   苏合白了他一眼:“飘走了怎么办?”   江澈在心里头默叹:她写的那一段话,就是要飘走了才好……   苏合当然不知道,还小心翼翼地把信箱门关上,怕挤破了气球,然后踢踢脚边的那麻袋土豆:“你把这个拖出来干嘛。”   “你难得回次家空手好像不太好吧。”江澈正儿八经地胡说八道其实他只是不想之后顿顿吃土豆而已。   苏合眼睛在土豆上转了两转想想也是,反正车里还有一麻袋很久都吃不完,放到厨房里还占地方,索性就送给爸爸吧,然后两人就留下了门口这一袋没有标示的东西扬长而去。   回到小区后二人顿觉困意袭上,各自回了房间准备睡觉。   苏合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准备放下睡觉,突然想起来什么打开了微博更新。   晚上发微博的人本来就少,一刷新江澈不久前发的微博就显得异常现眼了。   “二哈晚上没精神,想吹气球吹不起来,立刻带去便利店买了一个,精神力MAX,只是被迫买下的两袋土豆怎么办……[图片][图片]”   苏合盯着手机一阵无语,他还二哈上瘾了是吧,还有他什么时候拍了张阳台上被她拍碎了的气球照片的!   看了看发送时间,十分钟前,敢情他一回来首先做的就是发博啊,评论数还不少,这个点居然这么多不好好睡觉的夜猫子!   什么“二哈还想吹气球,母猪都能飞上天”,“老公变身爱犬狂魔,大半夜的秀恩爱”还有“土豆给我,我帮你解决!”“放开那只二哈,让我抱回家!”之类的,苏合看的头晕眼花索性关了手机放空大脑来的清静,等明天起床看不用土豆淹死他!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林家大院时,林向辉十分规律地出门开信箱,却被脚下的一麻袋不明物体吸引了视线。   好奇地蹲下捏了捏,林向辉就大胆拆开了,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一麻袋的土豆,还是发芽了的那种……   开始林向辉以为是谁咒他呢,没打算理会,然而打开信箱却被“嘭”的一声爆炸声惊退一步却忘了那麻袋土豆还在身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土豆上,那酸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屋中的郑芷柔听到外头的声音停下还揉着面团的动作小跑了出来。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吧。”林向辉扶着信箱揉揉臀部,余光瞥见了信箱里的一张白色卡片,取出来发现刚刚爆炸的气球就是绑在这张卡片上的,上头是林向辉熟悉的字体,用红色笔写的张牙舞爪。   看到上面的内容林向辉并没有生气,意外地扬着嘴角看起来十分的好心情。   “媳妇,这两天我们就吃土豆大餐吧。”   郑芷柔好奇地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里面的字体她可是十分熟悉,自从进了林家的门,向辉的女儿从来都只用字条跟她交流,没说过一句话,眼下这是?   看着媳妇疑惑不解,林向辉已经拖着那个麻袋往家里走去并哈哈笑道:“这孩子会骂人了,就说明她快愿意回家了!这袋土豆芽刚发,大削一削吃了没事,你才揉的面团压面条吧,早上就吃炸酱面! ”   郑芷柔只这一语便被点明,笑着跟了上去:“那你也别老倔着了,孩子给个台阶你就顺着下来吧。”   她做饭的间隙林向辉刷了一下手机软件,看到江澈的最新微博眉头皱了皱,想了想调出了号码簿,给女儿拨了个电话。   土豆大餐   早上苏合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由于刚睡醒还迷糊着,也没有反应过来打电话来的是父亲,所以忘了端起往日通话时故作的冷漠与凌厉了,直至电话那头隐约的笑声传来苏合才稍微有些清醒,看着已经挂了的电话回忆着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好像是……   “苏苏。”   “嗯?”   “那麻袋土豆是你放在家门口的?”   “嗯。”   “都发芽了吃的时候你可得大削削皮啊,要是芽长了就别吃了。”   “啊?哦,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了,拜拜。”   “拜拜。”   她有多久没和父亲这么平心静气地对过话了?从郑芷柔进门后就开始了吧,虽然这段对话还是略显生疏,但是莫名地让人心情很好,看来江澈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   带着这份好心情看了眼时间,才六点,苏合想起今天是江澈的生日,他的生日比容恪早五天,赶了个天秤座的尾巴,既然有土豆就弄个土豆卤子的手擀面吧。   由于周五教授请假少了一堂课,所以江澈周末上午还要去补,从九点开始上课连上三小节,B大的管理可是很严格的。可是已经八点零五分了,江澈依旧闷在被窝里起不来,手机闹铃一遍一遍地响着,听得苏合都忍不住上楼叫他了。   “江小黑,起床了!”   随着苏合声音的落下,江澈身上的被子被掀起,然而并没有看到她想象中的“美景”,江澈身上依旧穿着一套小熊睡衣……   尼玛,这家伙究竟是有多喜欢小熊维尼!   由于是夏天,江澈也没有睡觉开空调的习惯,所以当被子被掀开后他只是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苏合便把她清理冰箱时带的冰冰凉的小爪子伸到了江澈的脖子上,虽然她是很想伸进衣服里,最后还是想想便罢,毕竟放脖子上清醒的效果比较好。   江澈被颈上这一阵的凉意惊到,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伸手勾过来还响着的手机,江澈把一堆时间紧挨着的闹铃关掉。   苏合看着他手机里那一排的定时眼睛睁的滚圆:“你这是急着上天还是怎么着,大周末的给自己闹铃轰炸。”   江澈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突然迅速起身把苏合推出去:“我要迟到了。”   隔着虚掩的门板苏合听到了里面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她倒是没有趁人之危了,看他那么着急,自己要是为了一饱眼福的私欲而捣乱的话那就太不懂事了:“周末还上课?”   江澈一边在屋里换着衣服一边回她:“恩,补前天的课。”还是学校出了名的魔鬼教授的课,所有替名的小手段在他那里都行不通,只要被逮翘课或者迟到一次这门课程就完了,至于早退,还没人敢尝试,所以在知道大四有他的课之后便把拍摄的工作都挪到了大三。   “啧啧,装什么好学生。”苏合嘴里语气鄙夷但脸上满满都是对好学生要好好学习的积极心的熊熊嫉妒。   快速洗漱之后江澈奔着餐桌就去了,苏合紧随其后,看着他明明是着急的动作举止间却偏偏透出一种谜一样的从容,苏合翻翻白眼,她真不想承认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江澈每天都要吃早饭的这个习惯还是非常好的,看到桌上摆着的已经微凉的手擀面,江澈呼呼两口就喝下了肚,速度快的苏合才吃了几口他就已经准备往外走了。   看着他对自己难得勤快地一大早做手擀面的举动毫无表示,苏合知道他肯定是被起晚了这事一闹给忘了,便开口提醒道:“生日快乐。”   江澈穿鞋的动作顿了一顿,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保持微微弯腰的动作含笑冲苏合挑眨了一下眼睛:“谢了。”   “不客气。”话说他最后那个电眼是几个意思?挑衅她不会吗!   然而江澈只是感谢地眨眼示意罢了,某人自己想的太多。   苏合的回答被挡在了“啪”一声关上了门的大厅内,瞄了一眼对面的空碗,苏合把面条吃完之后毅然决然地转身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开始练习起了电眼,但是怎么飞都像抽筋!   在感觉眼皮真的快要抽筋时苏合终于决定放弃了,对着镜子做了一个斗鸡眼,还颇为满意地在自己胸前比了一个赞。看吧,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然会给开一扇窗,江澈就不会斗鸡眼的嘛!   好吧,这真的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苏合自己都瞪着镜子里胸前的那个拇指,一直把它的气势瞪弱到掉了下去。   回到餐桌前,苏合将桌上的空碗收拾洗了,江澈上完课肯定要赶去参加粉丝的庆生会的,因为是中午举办的晚上应该会回来?她也不知道等一下发个短信问问好了。   余光瞥到眼前的土豆上,苏合走到那一麻袋发了芽的土豆面前发起呆来,土豆要做些什么好呢?   脑子里突然闪过爸爸在朋友圈里曾经发过郑芷柔做的美食照片,什么土豆派啦,焗土豆泥啦,好多西餐的菜她都能信手拈来,心里有种蠢蠢的冲动,苏合纠结了。   她其实对郑芷柔说不上讨厌甚至还是带了一点好感的,只是那个女人一直柔柔顺顺的,无论自己怎么挑拨她都不为所动,一直温温地对她笑,这跟继母定律不符啊!苏合认定她一定是个两面派背地里使坏,又特意翘课偷偷摸摸地藏起来观察她,但并没有电视机里那种狗血的桥段产生,倒是家里的保姆一直说自己坏话,她还帮自己反驳。   但那时的她坚定地认为承认了她就是对母亲的背叛,所以,死也要反抗到底!只是全都硬拳头打在了海绵上。   也许所有人都认为她离开家是因为她讨厌他们,事实上不是的,母亲去世后很长一阵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就是个累赘,父亲并不爱她,还突然多了一个继母,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慢慢也发现了生活上的变化,以往歇斯底里的吵架声消失不见,父亲每天回家都是和煦的笑脸,整个家也变得像家了,只有她固执如旧显得格格不入,可是已经习惯了横眉冷对突然让她软下来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软起来,这就更显得她多余了。   所以一上大学她就迅速逃离了出去,用一种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狼狈姿态。   站在林宅门口的时候苏合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上一回感觉坐很久的公交车今天怎么咻地一下就到了呢?   正在徘徊的时候被正在花园里采蔬菜的郑芷柔瞧见了,她一路小跑到了门口开门,苏合看到她的身影就反射性转身。   “苏苏!”   听到郑芷柔的呼喊,也许是心情改变了的缘故,苏合竟难得的听出了她语气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在心里不停地劝慰自己说她只是为了学习做土豆材料的西餐来配合家里那一只高逼格的单身汪而已,这么默念了许久苏合才有勇气转过身来,只是表情控制地太过倒显得十分僵硬了。   郑芷柔看到她转过身来脸上也没有带着以往一贯的冷漠了心下一喜就拉着她进门。   苏合被她一路拉到门口,郑芷柔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拉着她的手腕处,急忙抽回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只是太开心了。”   苏合慢慢将眸子抬起带着疑惑的味道审视了她一遍,只是没拒绝她拉着自己而已,这很值得开心吗?   郑芷柔紧接着的声音打断她心里漫上来的奇怪滋味:“快进来吧,你爸在家呢。”   然后便是郑芷柔穿着拖鞋一路小跑的声音,便跑边欢喜地喊:“老林,你快看谁来了。”   听到“老林”这个称呼的时候苏合喉间一哽,她想起了江阿姨唤江叔叔的场景。   看着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出来的父亲,苏合开口喊了一声爸,之后对上郑芷柔期待的目光,苏合只是喊了一声:“阿姨。”   谁料郑芷柔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林向辉似乎也有些惊奇,从郑芷柔到林家以后别说阿姨了,就连阿猫阿狗苏合都没唤过她,完全是无视她的存在,只有在必要的时候用字条写一下而已。   所以苏合昨晚和今天的举动对于这两口而言确实惊喜交加。   三个人就这么尴尬地站着,也就郑芷柔还有点抹眼泪的动作,她笑着把眼泪抹干净后用手肘顶了顶旁边楞站着的林向辉,林向辉这才如梦初醒地反应道:“进来吧。”   口气生硬中夹带着欣喜,反而显得这个语气很奇怪,哪里还有一点林娱集团董事长的架势呢,好在说完他便转身进去了,苏合也就跟了上去。   深深地看了一眼状做不在意地打量着家里的苏合,林向辉拿了一个橙子递给她:“江澈没跟你一起来?”   “没。”   苏合听到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是江澈难道又惹什么需要检讨的事了?但很快就被眼前递过来的这个橙子吸引了注意。桌上的水果很多,各种各样的摆了一桌子,可林向辉首先拿给她的就是橙子,可是记得这是她的最爱?还是,偶然而已。   最后苏合只是定义为了偶然,在一切不确定的事情面前,她还是习惯性地选择最能保护自己的答案,万一是自作多情了呢?   看着她拘谨地把橙子切了满手的汁水啃了起来,郑芷柔递上了一块纸巾,苏合一边啃着一边想果然还是应该在江澈有空的时候带他一起来啊,起码在吃橙子的问题上她会方便许多,至少不会弄的桌子一道黏糊糊的汁水。   在二人过度关切的眼神下苏合终于啃完了橙子,吃过喜欢的水果后她的心情就放松了许多,抿抿唇,她看着郑芷柔问道:“你能教我做土豆派吗?”   话出口的那一瞬郑芷柔怔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林向辉然后才喜笑回道:“当然可以,你想学什么我全都教你。”   苏合思索了一下想着光土豆派确实不够,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就不客气了:“那就请把涉及土豆材料的西餐多教我两样吧。”   看着郑芷柔轻快地连连点头,苏合脑袋里一阵光芒飞快闪过,她是秀逗了吗,在网上搜搜菜谱不就可以了,西餐栏里输入土豆,什么西餐学不来啊,还非要跑到这里学。   想着这里苏合又开口补充道:“我手机没电了没法上网搜。”   郑芷柔:“……”   林向辉:“……”   苏合好想抽自己一嘴巴,这是什么破理由,没电了不会充电吗,她又不是山顶洞人,这一句话出来更是欲盖弥彰了!   林向辉干咳时郑芷柔就把她拉到厨房去了,然后一副理解的温柔表情递给她一个小熊维尼的围裙:“我懂我懂。”   苏合觉得郑芷柔不懂,她只是在感叹自己的蠢智商而已,只是眼前这个小熊维尼的围裙是?   “你也喜欢小熊维尼吗?”   听到苏合的疑问郑芷柔摇摇头:“我哪儿看动画片啊,这是江澈来时带的,前一阵我和你爸同时重感冒,保姆又有事不在,他便特意跑来给我们做饭,做的可好了,好多菜我都不会做的,之后这围裙便一直留着了,他偶尔过来的时候也会帮帮厨,怎么了吗?”   “没什么。”没什么就有鬼了,江澈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她怎么不知道,再说他会倒也没什么了,关键居然还一直骗自己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害的自己天天任劳任怨地给他做饭!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惦记着他周末在家可怜兮兮地啃钙奶饼干,总点外卖又不方便,自己现下没事早就回学校住去了,哪里还用得着两头跑啊。   郑芷柔却隐隐闻到了一丝火药味,苏合目光如钉都快要把围裙给穿出一个窟窿了。   “你不喜欢这个图案?没事,我这还有很多别的。”   苏合咬压切齿地接过,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带上了明朗的笑容:“不用,就这个吧。”   至于后来苏合将面团当成江澈的脸死劲揉着的时候,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课的江澈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迎接他的可能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烛光浪漫   苏合中午留在林家吃了午饭,对于自己的完成品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等送苏合离开后,郑芷柔回到家里头同林向辉连连称赞江澈:“小江可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上回就随口那么一提,他就记在了心上这么快就劝得苏苏如此改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林向辉点头:“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确实不错,工作上也刻苦挺让人省心的。只是苏苏喜欢的不是老容家的那个孩子么,每回要不是他的生日宴,苏苏可能压根就不会回家。”   “你是说容恪啊,那孩子我不熟悉,还是更喜欢小江。”   林向辉沉吟了一下才道:“小江固然好,可我更在意苏苏的心意,她对容恪可是不同别人,况且今年还是老容亲自来送的请帖,言语间都有与林氏联姻的打算,这不就凑巧了么。”   郑芷柔拧着眉头不同意,依然认定小江才是苏苏的良人,二人意见产生分歧,居然难得地小吵了一架。   这些事情回到家中做准备的苏合当然不知道,只是看到江澈回的短信就揉了面团醒着出就门采购材料去了,因为今天回家的匆忙所以面团来不及醒好,阿姨便只是用半发的面团教她做,成品味道和卖相虽然还不错但口感和松软劲还是比不得发好的面团做出来的。   上回她骑着江澈的那辆小自行车感觉还不错,这回就又骑着去了,在超市里路过某品牌男性化妆品在促销,看到上面贴的明星头像稍稍疑惑了一下,她记得上次来还贴着别的明星,这么快就换成江澈代言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拍的。   需要买的材料不多,也就是拉丝芝士、牛排和一些配料而已,郑芷柔还在院子中自己种的园子采了一些蔬菜让她带回来,回家她就大葱蘸酱掰了个葱叶吃了,还别说味道就是好。   只是逛超市这种事情,通常并不是需要什么就只逛什么,逛着逛着就买多了,最后苏合又提了满满当当的一袋子回去,不过这回她没用江澈的卡结账,毕竟给人庆生还用人家的卡就太说不过去了。   等江澈回家的时候土豆千层酥在烤箱里已经快烤好了,苏合正在用平底锅煎着小牛排,旁边的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赫然煮的是土豆牛腩。   听到关门的声音苏合头也没回的道:“你可以先去冲个澡,我这还得一小会儿呢。”   江澈靠在厨房门边歪着头看苏合在里面忙碌着,顿时心中被满满的幸福感充盈,要是此时身份对了的话就太完美了!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万一着急把人吓跑了怎么办,还是温水煮青蛙来的稳妥。   等他冲完澡出来的时候苏合已经把晚餐端上了餐桌,还冒着热气的土豆千层酥旁边摆了两根米色的粗蜡烛,映的旁边两个高脚杯里的液体透着一股莹红的光泽,之后,苏合端了两盘牛排出来,土豆做的酱汁粘稠度和颜色都恰到好处,江澈看到却莫名觉得奇怪。   苏合将盘子放到江澈面前,听到他对着自己说谢谢,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客气。”   之后回身将烤箱里刚刚的焗土豆泥和晾着的土豆牛腩小汤碗端出来,一人一份:“可以开餐了!”   牛排煎的全熟,但意外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嫩,一口咬下去,浸在牛排中的汁水便在口腔内翻滚起来,咸中还夹带了土豆淡淡的甜味,回味无穷。而土豆牛腩显然小火炖到了时候,将汤汁的美味都融到了牛肉里,肥而不腻,韧而不烂,土豆入口即化。   江澈意外地挑了挑眉不吝夸奖:“虽然是中西餐混合,倒是这顿晚餐我给满分,牛肉处理的是真不错。”   “那是师傅教的好。”说完苏合笑了笑,用筷子将牛排戳起来咬了一大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烛光摆放的位置不对,江澈总觉得她这个笑容笑的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至于两人为什么用筷子吃西餐嘛,很简单,苏合做完饭后才发现家里没刀叉,但江澈并没有嫌弃,反正他筷子使得好,不用像某人只能不顾形象地用筷子戳。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澈咽下口中的牛肉开口问:“什么师傅?”   苏合啃着牛排含糊道:“你猜!”   猜?江澈眼睛眨了眨小心地查证:“你今天回家了?”   苏合点点头嚼的满嘴香甜:“对啊,不回不知道,一回吓一跳,原来我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多啊。”   江澈手下一颤一筷子牛排没夹住掉回了盘子中,苏合瞥了他一眼补充道:“你说的话确实对,有些东西用时间一泡就方便洗干净了。”   提着的心落了落,江澈便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呃,葡萄汁?   “味道怎么样?这个葡萄汁颜色最好看,好久没买了今天一去居然涨了五毛!”说着苏合从桌子底下提出了一瓶葡萄汁饮料。   江澈皱着眉咽下了口中甜到发齁的饮料,确定她一定是知道了某些自己刻意隐瞒的事情,不过既然这样但也落了个心里踏实,毕竟知道了她总是话里有话又皮笑肉不笑的缘由不是。   “你知道这些果汁都是用的色素添加剂掺兑出来的吗,别说葡萄了可能连个葡萄皮都没有,简直是浪费了你做的这顿好饭。”   说着江澈起身把两杯葡萄汁拿去倒了,再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珍藏的葡萄酒出来:“会喝酒么?”   苏合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看他突然间变得从容起来心里没了底不知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江澈浅浅笑了一下就打来了红酒在苏合身边倒了起来:“你觉得我信?”   红酒从杯壁上慢慢延下,颜色鲜艳伴着阵阵酒香大引食欲,苏合看到瓶子标签上的年份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我也不信。   管它呢,有免费的好酒不喝才是傻瓜,不过在她喝醉之前有些事还是得问清楚的!   “你会做饭对不对,还做的比我好吃,你居然敢骗我,别以为用一杯酒就能把我安抚好了!”   江澈停下倒酒的动作,晃了晃酒瓶:“不是一杯是一瓶。”   苏合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后扁扁嘴:“这只能抵你骗我说不会做饭这一件事,帮我选容恪助理的事也是骗我的吧,我看到他粉丝在微博上发的消息了,容恪选的明明是男助理!”   江澈装作疑惑的样子抬了抬眉毛:“是吗,那可能是后来的要求,我听说那会儿还没有这个条件,还想着好心帮帮你,那以后有类似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多此一举了,省得还要被你误会。”   苏合:“……”   怎么感觉她没理儿了呢,可是现在再收回原谅他骗自己不会做饭的事好像晚了,早知道她就不该那么轻易就被美酒贿赂了啊!   江澈看着她吃瘪的样子满意地坐回了桌前继续吃饭:“美食不可浪费,等下要凉了。”   苏合瞪了他一眼,算了,斤斤计较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了,今天还是他的生日,自己就更得展示宽阔的胸襟来压一压他的势头。   可惜,早已在用筷子吃牛排的吃相上她就没什么气势可言了。   酒过微醺,苏合到底没能用酒把自己的怨气喝回来,还是分了一半给江澈,一人半瓶倒也是喝的不少了。   苏合用手背凉着喝的有些发热的脸颊,一手从包包里掏出江澈的卡还给他:“看在你在我拍戏阶段给行了方便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因欺骗我而使我多跑了那么多趟的公车费了。”   江澈没接,而是到手抵着下巴问她:“你觉得很麻烦?”   苏合眨了眨眼,要是周末在学校的话她也没什么事干,来这里起码还有电视看和大床睡,倒还真不麻烦。   浅浅叹了口气江澈站到苏合旁边悠悠道:“我也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在繁重课业之余我还得准备零碎的拍摄和节目什么的,实在是没心思下厨,可是若是同你说了我会做饭你便必然不肯再来帮我做,那么我便只能接着啃面包饼干了。”   “你怎么知道我必然不肯再来帮你做饭了?”   苏合听得这段话很是理解,只是觉得他说的某句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便质疑地一问,谁知江澈蓦地眼睛一亮:“这么说你还是愿意继续给我做饭咯?”   看着他晶晶亮的眼神苏合觉得自己的心又陷进了棉花堆里,而且他表情里的期待也着实让她难以拒绝,便背着手端起架子扭过头别扭道:“看在我们快二十年了的友情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吧。”   “谢谢。”   听到近在耳畔的两个字时苏合方觉察到不对,怎么耳朵痒痒的,他靠的也太近了吧!   刚想转过来提醒他就察觉到脸颊上柔柔的一个触感,转瞬即逝。   “你……”霍然过头,看着苏合吃惊地瞪大双眼,江澈倒显得十分从容淡定。   “光是口头感谢一下好像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我记得你一直觊觎我的美色,今天便牺牲一下满足你了。”   苏合僵在原地,不对啊,明明被占便宜的应该是自己,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他吃亏了!   江澈别起嘴角偷偷露出的一抹笑容,她没扇自己一巴掌或者飞过来一拳就说明水温已经麻痹了她的神经,可以加大火力开始煮二哈了:“行了行了,别干站着了,你做晚餐辛苦了,收拾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你上楼休息吧。”   被推到楼梯口的苏合还有些云里雾里,酒精绕的她脑子转不利索,看到他回身开始忙碌收拾的身影甩了甩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摸摸自己方才被亲的那一处脸颊,苏合觉得红酒的余力一个劲地往脸上涌过来,她想,或许是该好好休息了,感觉不对的事明天醒了再说!   圈内水深   周三的上午,苏合正趴在课桌上接受台上用方言念经的老师催眠洗礼,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一瞬把苏合的瞌睡虫全吓飞了。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苏合奇怪地歪了歪脑袋,陶梓是一起拍《秋起风笙》时的女二,二人在片场没有多少对手戏,并不熟,虽然象征性地交换了电话号码,但是她们从来没有通过电话,不知怎么想的突然现在打给了她。   想了想苏合蹲到了课桌下用气声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抽泣声,隐隐还能听到男子的咒骂,苏合不知究竟屏气听了一阵直到听到男子摔门离开的声音才猫着腰离开了教室。   出了教师苏合飞快地往教学楼外面跑,到了空旷的地方才挂了电话重新拨了过去。   过了一阵电话才被接起,陶梓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没精神还带着些许疲惫:“喂,苏合,有事吗?”   “你,还好吧。”听到她这么接电话,苏合便知道刚才的那通电话必然是她不小心拨到的了。   电话那头许久都没有回答,可能是在翻通话记录?   半晌电话里头才传来陶梓缥缈的声音,许时因为猜到苏合听到了所有便直接说道:“你说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苏合一听愣了一下:“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陶梓癫癫地自嘲性质笑了两声:“怎么你要来当救世主么,别假好心了。”   苏合将手机拿离耳边思考了几秒才重新对着手机开口:“你还欠我十五块的盒饭钱,打算赖到地府去么。”   电话那头显然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迟疑了一下才报上了地址,苏合犹豫都没犹豫对她说了两个字“等我”后就快速往校门口跑,打车去了陶梓报上的那个酒店。   陶梓电话里说她会在酒店隔壁大楼的天台等她,苏合便直接搭电梯去了顶楼。   天台的视野很好,露天的平地能依稀看见旁边酒楼天台上的水池,不少男男女女穿着泳衣或在池中嬉戏或在伞下休息,丝毫不觉得已入秋天的风过于凉爽。   陶梓就保持着一种迷离的眼神将手摆出了一把枪的形状,伸出的食指正对了酒店顶楼的一个拥着一位女子的男人。   “如果我现在手里真的有枪,那么我一定会一枪崩了他,然后再在那些人诧异的目光里跳下去。”   陶梓说完就收回了手势蹲了下去,用围墙的边缘掩住了自己的身形,并递给苏合自己的钱包:“没有零钱,不过我马上就要死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就送给你好了。”   苏合倒是不客气地收下了,将她的钱包往自己的包里随意一揣,瞥了眼对面天台拥着美人笑的肚皮乱颤的那个略微发福的男子,跟着蹲到了陶梓旁边。   “还有事?”   苏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在路边面包店买的肉松面包给她:“我还没吃午饭,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不香。”   陶梓看着那个满满都是肉松的面包,轻轻一笑接了过来:“我记得一起拍戏的时候你曾经递给我一个,被我用在减肥的理由拒绝了。”   苏合咬了一口面包细细地嚼着:“但是那时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吃。”   跟着揭开了包装纸,陶梓咬了一大口,嚼了半天似在细细回味肉松与果酱的甜美滋味,咽下去以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你眼睛倒是尖,我最爱的就是肉松面包了,可惜当了演员以后再也没吃过。”   苏合没吭声继续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面包,突然听到陶梓一声自嘲的讽笑:“还演员,我这样的算哪门子演员呢?”   稍稍抬了抬眉,苏合咽下口中的面包:“既然你都那么大方地给了我你的钱包,不妨继续大方地把你的经历分享一下吧,好人做到底,让我能引以为戒。”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旁边这张青稚的年轻面孔,陶梓半是叹息地说了起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这样大口吃面包。”   苏合纠正了一下她的措辞:“你别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我记得你只比我大五岁吧,才二十六呢,年华正好。”   “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我不插嘴了你继续说。”   听到她的回答陶梓这才继续说了起来:“人人都说演艺圈难混我还不信,我长的也不比那些明星差,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出头的一日,可到底还是太天真了。”   为了配合她的情绪苏合停止了啃面包的动作,塑料纸的声音在这个安静到只有风声和阳光的天台上实在是显得太突兀了。   “你根本不知道要争取到一个好一点的角色到底有多难,而龙套的话大概只有那些凤毛麟角的人才能跑出点色彩来,开始我一直将自己高估到那些凤毛麟角的人里面,可事实证明我可不是一般的蠢。”   听到这里苏合还是忍不住插了句嘴:“那个,在《秋起风笙》的剧组里你算是最大牌了的,起码还演过前不久才播的那部大制作里面的贵妃。”   陶梓没有再嫌她插嘴,低低地笑了两声,无奈又悲哀:“那是我□□陪来的,诺,就我刚刚说的那个男人,开始时我是被强迫的,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虽然这部剧刚播,但已经是拍了很久了的,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抗拒过,但上错了船就再也下不来了,我努力装作迎合的样子去面对那个恶心的男人,可到底他还是厌倦了,开始对我怒骂踢打,因为这些伤,我又错失了好多的角色。”   “被拍照了还是被录像了?”   她问的很直接,陶梓愣了一下才回道:“没,我一直比较谨慎没给他抓到把柄,不然他也就不会没了耐心对我这么不客气了。”   “那你会游泳么?”   陶梓没想到她问题转折的这么快,便点了点头:“会,怎么?”   苏合眨眨眼表示不理解:“既然没被绳子系住,知道要死在船上,为什么不跳到水里呢,或许还能游到对岸,不就摆脱了那艘破船了么,再不济死在水里头也比死在破船上好吧,至少呼吸到的最后一口空气没有那么污浊。”   陶梓:“……”   不顾陶梓噎语的表情苏合又开始啃起了面包,一边啃一边含糊道:“你不是问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吗,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肉松面包就行了啊,死了你还能知道是什么味道么?”   陶梓看着手里的面包没说话,苏合便自顾自继续。   “其实人生有什么意义呢,对于浩瀚的宇宙而言我们的存在简直是太渺小了,就跟满满的滴漏里面的沙子一样,混合着一起流下最后哪里还能分清哪颗是哪颗呢,之后循环往复。可是在这么残酷的现实环境下,我们会哭会笑、能蹦能跳,你不觉得这简直牛逼地要命吗?”   感觉像是被洗脑了一样,陶梓看着苏合对着自己的那个爽朗的笑容,被传染到了那种她自己一直认为纯真到假惺惺的气息,跟着破开了微笑:“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牛逼的。”   许是吃的干了,苏合从包里掏出了一小袋酸奶咬开喝了起来。看的陶梓一阵觉得自己也口渴了,便问:“还有么?”   苏合一口气把酸奶喝干净:“没了,要喝的话得去买,哦,对街的超市比较近,我刚刚坐出租来的时候看到的。”   把吃完的面包塑料纸和喝光了的酸奶袋塞到了包里的一个保鲜袋里系好,苏合舔舔唇意犹未尽道:“我没解渴还想喝,你要一起吗?”   陶梓楞楞地眨了眨眼,唇边的微笑渐渐绽的更开:“好。”   看到她变的明朗的表情苏合将随手放在包里的那个陶梓的钱包打开,从里面抽了一张一百的出来后将钱包还给了她,然后亮着手里的那张毛爷爷笑:“十五块的饭钱再加上心理辅导费,我收你一百,这可算是我用刚学到的专业知识赚来的第一桶金,走,请你去喝酸奶!”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双透着温暖的纤长手指,陶梓笑着紧紧握上:“谢了。”   苏合歪头莞尔:“不客气。”   之后苏合真的带着她踩了一整条街的马路去了对街的那家超市,大摇大摆地带着她品尝了许多免费食物,一边吃还一边传授她吃这些食物的心得,比如觉得某样东西好吃就得蹙着眉头装作没尝出味道的样子再尝一块,如果还想再吃一口就得鸡蛋里挑骨头地自言自语一句才行,尝不过三,你要是再不买的话就等着被赶走吧。   苏合带着陶梓尝过了面包区的小蛋糕、酸菜区的小酸菜、厨房机械处的疙瘩汤、方便面区的新品面、吃到撑了才停在了酸奶区取过两杯样品递给陶梓品尝。   “左手是橙子味,右手是燕麦味,我喜欢橙子你呢?”   陶梓两个小纸杯都喝的光光才回答:“燕麦!”   “好嘞!”苏合左手一桶右手一桶地抱着两桶的酸奶兴冲冲地去结账,可是出了超市就发了愁,她好像喝不下去了。   陶梓抱着那桶燕麦味的酸奶笑的欢:“这样明目张胆地吃霸王餐真痛快,可惜现在吃撑了吧。”   “谁说的!”苏合眼睛在斜对面的蒸浴养生馆上扫了一眼,然后笑着飞扬起唇角对陶梓道,“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请我去蒸一蒸浴,我就能把这一桶都干掉,顺便也蒸飞你想抛却掉的过去,等出来的时候又是一条好汉!”   陶梓被苏合的情绪带动也跟着飞扬起唇角,二人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各自抱着一桶酸奶手拉手地过马路蒸澡去了!   生日宴会   眨眼就到了二十五号,容恪生日那天,江澈回家的时候以为苏合肯定不在的,没想到仍在厨房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穿了一身米色的雪纺小洋装,烫了一次性卷的头发漾出一圈一圈柔和的光泽,单单系了一个兜式围裙就背对着厨房拉门在菜板上切着什么。   听到身后的声音苏合转过头来对江澈笑笑,显然心情极好的样子:“晚餐,披萨!”   走到她旁边,江澈看着菜板上切得零零碎碎的披萨铺馅:“你不去参加晚宴吗?”   苏合将切好的青椒和烫过的杏鲍菇等水分多的蔬菜放到微波炉里叮一下去去水:“七点才开始呢,现在才五点,爸爸说他一会儿让人过来接我,我本想着冰箱里的芝士马上要过期了得赶快用掉,做披萨没有油烟也不怕弄脏衣服,所以你隐瞒我许久的厨艺可以先让让了,芝士这么贵不能浪费!”   苏合说着这话时眼睛是紧盯着微波炉时间的,所以江澈看到的就是她温柔而专注的侧脸,淡淡的妆容更衬得她面容清丽,窗外夕阳投入橙黄的光芒映照在她脸上,于卷翘的睫毛下洒了一抹晕影。   女为悦己者容,江澈看不清她眸中的表情,但却能想象她见到容恪时的害羞模样,心中顿时一阵嫉妒袭上,与看到她今日还来给自己做饭的感动交杂在一起,遂止不住前迈了一小步浅声喊她:“苏合。”   “恩?”苏合转过头望向他,四目相对之时突然觉得江澈的眸子在自己的视线中蓦然放大,昨日触过脸颊的那份柔软竟直直撞到了自己唇上!   时间瞬止,苏合瞪大眼睛看着咫尺的俊脸,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点了穴一样无法动弹,直到微波炉的时间到了发出“叮”的一声响,苏合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推开了江澈。   可还没等她开口江澈便略带愧疚地先行道歉:“对不起,我情不自禁了。”   唇上那种柔软又温暖的余韵仍在,分开后由于感官的过度集中仿佛在变得越来越烫。情不自禁?苏合在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初吻之前反而想的是江澈为什么亲自己,是因为今天她太漂亮了吗,看来没白打扮哦,要是容恪也能喜欢就好了。   目中直视的那双漂亮眸子中的愧疚之色愈渐浓了起来,苏合看到江澈眨眨眼睛颇为不自在地挠挠后脖颈:“那个,你眼睛里映着夕阳的我实在是太帅了,所以一时没忍住就……”   苏合怔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尼玛,原来是他们站的太近了,江小黑看到了自己眼睛里他的倒影才情不自禁亲过来的!   “滚滚滚,你丫个自恋狂!”一拳飞出去,苏合就气冲冲地扯了围裙夺门而出,这就是交友不慎的后果啊,她的初吻,初吻,就这么没了……   映着夕阳余晖的厨房中,江澈捂着刚挨了一拳的胸口勾了勾唇角,方才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亲上去的,只是她今晚太漂亮一时身体不受控制,意外的是收到的效果比自己预计的要好,拳头打开的并不是很疼,或许他可以加快进度了?   还有,橙子味的唇膏,他很喜欢!   那头离开了的苏合踩上细高跟气冲冲地出门,上了不知何时已经等候在门口的林向辉司机开来的车:“走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愠恼,一贯听到的都是苏合冷言漠语的司机不自觉地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坐在后车位上的苏合,在瞄见她花了的唇角时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那个,您是不是需要补补妆?”   听到提醒的苏合打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在看到花了的唇角时拳头紧的差点没把镜柄给捏碎了,牙齿咬的还嘎吱嘎吱响,看的司机猛地打了一个寒噤再也不敢瞄后视镜,老老实实地把车开到宴会地点好把这位身上仿佛着起了小火苗祖宗给请下去。   林向辉已经提前接到了司机电话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女儿面色不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但还是小心地询问道:“可是不喜欢这身衣服?”毕竟二人关系刚缓和,他还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再次僵回去。   苏合强牵着面部肌肉皮笑肉不笑道:“没有,很喜欢,我们现在进去吗?”   由于是背对着光,林向辉只看到她笑了并没发觉女儿的不对劲,把礼物和请帖一齐交给门口的专门人员就对苏合点头:“嗯,走吧。”   踩上宴会厅里软软的门垫,看着一厅的富丽堂皇,苏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了甩脑袋,将心里的那些不痛快全都甩掉,不就一个吻么,又不是失了身贞,反正她一直对自己童年时施与江澈的某些“摧残”事件一直心有愧梗,这就算扯平了吧。   今天可是见男神的重要日子,她要保持最佳的精神面貌,不能再被撞见狼狈样子了!   以往苏合随父亲一块来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端着一盘糕点在璀璨灯光中看着那个耀眼的主角游刃有余地盘桓于众人之中,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可是今天却不同了,仍然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苏合却觉得周围的人好像都在悄悄打量自己,遂拿出镜子再次检查一遍妆容,没问题啊?   难道她今天真的格外漂亮,以至可以艳压在场的一众名流千金?不过这个念头在她脑中只一晃便过,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许是错觉吧。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到这场宴会的主角穿着王子的衣服披荆斩棘地来到苏合面前才画下句号,当然,这又不是化装舞会,事实上容恪只是穿了一身的黑色西装,所有的背景都是某人臆想出来的。   几乎是立刻将盛了不少食物的盘子搁到身后的桌子上,苏合装作不经意地拂了拂裙上根本不在意的褶皱,这才拘谨地起身站到他的面前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谢谢,等下切完蛋糕先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如阳煦般温和的声音配上他的招牌微笑,苏合晃神一直晃到了切完蛋糕,哪里还记得别人什么眼光了呢,只觉得满眼都是油菜花田,满身都浸了油菜花香,连江小黑可恶地抢走了自己初吻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了。   礼貌地将客人都送走,容恪弯腰对着坐在车里的林向辉道:“一会我会送林苏回家的,您不用担心。”   林向辉笑着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苏合:“好,麻烦你了。”   看着容恪招手送走了父亲,苏合看着那个向自己走近的挺拔身影手心都出汗了,脑子也止不住地开始乱想。   幸福来得太突然,不得不让人质疑它的真实性,也不知道是不是辛格瑞拉丢了水晶鞋让王子意外错认成了自己,话说她最近因没什么接近他的机会一直在好好学习,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可万一真是认错公主了一会儿男神对她表白了要怎么办,是要狡猾地替人席位还是正直地说明真伪?或者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委婉地表达一下她对男神滔滔不绝的爱慕之情!   保持着一路的瞎想,苏合被领着去了宴会厅后面的小花园,容恪坐在了一处暖光下的长椅上,姿势好看的如同拍画报,苏合恨不得现在就拿出手机拍下来。   “过来坐。”看到苏合出神的呆愣,容恪冲她招了招手。   因为刚刚补脑太过,苏合此刻对于坐过去之后的事情形成了一系列想与不敢的矛盾综合体,最后居然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   容恪忍不住笑出声,停下时才放松了背部线条微微后倾半靠在椅背上,并将双手交扣搁在翘起了一条腿的膝盖上,歪头戏谑地看着她道,“每回见你都觉得你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苏合有些急切改变他的这一观点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早就成年了,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   “嗯?”拉长的声音中尾音略略翘起,带着一种苏合说不出的可以瞬间让人沉迷其中的滋味,之后便听他略带叹息地开口道,“你是可以谈恋爱了,我爸都已经在催我结婚了。”   一头冰水哐地一下砸在了苏合的脑袋上,让她有点思维迟钝地木木出口:“结,结婚?!”   他什么时候谈的对象?还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程度!她这个粉丝居然不知道,简直太失败了!   容恪看着她精彩变化着的面部表情缓缓凑近她道:“你还喜欢我这张脸么?”   “喜欢。”这不废话么!   “那,你有信心能喜欢到它长满皱纹之时么?”   “当然!”   容恪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她如此快速出口的答案中的真实性,最后退回身子重新靠到椅背上:“林容两家有联姻的意向,如果你也愿意,我会娶你。”   仿佛是刚刚的冰水浇出了即将回暖的春天,油菜花又开了,蜜蜂又飞舞了,苏合的脑子成功被蜂蜜糊住了:“抱歉,这信息量太大了,我想我需要思考一下!”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飞扬的嘴角和欣喜的语气根本掩藏不了她内心的雀跃,跳跃了恋爱阶段直接结婚?这不是在做梦吧,原来她和男神一直是两情相悦!联姻这种事在容家这种商界有威望的企业中是挺正常的,虽然自己也有想过容恪可能会走上这条路子但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幸运,但很快她就被泼了冷水。   “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我虽然挺喜欢你的,但那并不是爱情,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苏合:“……”   她收回两情相悦的那段话,如此频繁地让人在热带和北极蹦极的心跳频率实在是有点超出苏合的心脏负荷了,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得不让她联想到父亲和母亲。   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   “那你为什么说要娶我呢?”   带着微微的无奈,容恪再次开口:“老实说,我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感觉,对于你,我也一直是当做临家妹妹看待,只是奶奶最近病了,所以我和父亲都想能早早实现让她参加我婚礼的心愿。”   “容奶奶的病情很严重么?”听他的说法看来应该是病的不轻,不然不会这么着急。   “她很积极地配合治疗,医生说撑个两三年应该没问题。”   果然,苏合默默地瞥了一眼他俊美的侧脸:“所以,你是不是想在满足她参加你婚礼的基础上再早早地实现让她抱孙子的愿望呢?”   容恪一时有些噎语,如果可以他的确想这样。   看到容恪的表情,苏合的心渐渐沉到了底,最后她起身站到他面前正正地鞠了一躬:“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让你快些领悟到爱情的,我自己回去,不用送我了!”   努力保持着一种故做淡定的微笑,苏合原地转身走了出去,不过很快她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你还是送我吧,我没带钱……”   尚在发愣的容恪见到苏合去而复归在树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时就猜到了,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起身走到苏合的面前,如同以前做过的那样,将手掌放在她的脑袋上微微弯腰注视着她道:“我等着,走吧。”   说完他就率先迈步往外头走,苏合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等着是对自己信誓旦旦说要让他快些领悟到爱情的回答,于是心情再次飞扬起来,只是没有飞扬到顶端,仍保留了余地,一段以免让自己最后落得遍体鳞伤的余地,毕竟她对他虽然无条件憧憬但还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此时在家里啃书的江小黑猛地连打了三个喷嚏,摸摸鼻头觉得自己可能有感冒的嫌疑,于是到厨房去熬了一小锅姜糖水去去寒,余光瞥到自己今晚亲到了苏合时站的那块瓷砖,唇上的感觉忍不住再次袭上心头,手下惯性地取过旁边的一个瓶子就往碗里倒,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倒的是醋……   红糖姜醋水,味道杠杠的!   二哈火了   苏合回到家中,看着自己的房间一阵感慨,所有的物品都原封不动地放着,不过都被仔仔细细地打扫过了,看的出来并不是几天的功夫应是常常都有作清洁,桌上还有她迎战高考时的一摞练习册,翻看着里面犹如天书一般的各种公式,苏合恍然,原来她也曾这么厉害过!   然而现在已经忘干净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数学题都是自己曾经解出来的。   躺在床上苏合翻了个滚,抱着枕头看着天花板,摸摸自己的唇角,时间上虽然已经有宴会和男神“求婚”所阻隔,但对于江小黑的吻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她好像并不是很讨厌,毕竟江小黑在自己心里是可以媲美妈妈般同等地位的重要人物,所以就等同于被妈妈亲了一口嘛?如此一转换思维,苏合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头顶的灯光看久了眼睛难受,苏合便翻向左侧呈侧趴状将腿屈起一条把枕头压在自己的膝盖下面,微微闭上了眼以缓解刺眼灯光所带来的不适感。   已近十一点,其他人都已歇息了,四周静悄悄的连呼吸间衣服和床单摩擦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苏合的脑子不知觉就随着环境混沌起来。   对于容恪,她仰慕他,欢喜他,但更多的是嫉妒,嫉妒他脸上永远都挂着完美的微笑,无懈可击一般的骄傲,像极了油菜花挺直腰杆迎风飘展的姿态,明黄的颜色看起来就觉得很有吸引力,忍不住让人想要飞蛾扑火一般去靠近。   而苏合骨子里其实是自卑的,不同于外表的不在意与明朗,总有一份卑微深藏在她的骨子深处驱之不去。   幼儿园时,她不知道别的小女孩是因为嫉妒她总有漂亮的小洋裙和许多别人见都没见过的零食才不理睬她,孩子都是敏感的,可当时的林父林母自己的矛盾都解决不了,所以并没有发现与正确开导,这便导致她在自己的主观意识中越陷越深,认为她是不讨人喜欢的,所有没有人愿意与她玩耍。   直到看到那个被欺负的小男孩时,那种深有同感的共鸣深深地涌上苏合心头,驱使她四肢不受脑中害怕因素的控制而不计后果地上前与几名男孩子厮打,最后听到那个小男孩感谢的话语,她有一种终于被需要了的感觉,不同于别人隔离她时的不安与惶惑,那是一种充斥了心身的满足感,轻飘飘的,便不想让男孩离开自己了。   江澈?她觉得这个名字再好听不过了。   但打架实在是太疼了啊,苏合回家后撸起袖子裤管独自抹药水时咬着牙嘶嘶地吸着冷气,余光看到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零食时被吸引了注意,欺负江澈的“头头”小胖长的那么胖一定很爱吃,或许她可以用这些零食来贿赂他,事实证明这一事情对于小胖而言确实是直接有效的,可惜很快就被江澈发现了,好在,巧克力诱惑对他也依旧有效。   可是孩子间总隔着一种男女分开来玩的奇葩成规,也并没有说谁明文宣告了,只是因为大多是的女孩子都喜欢玩跳绳和洋娃娃,而男孩子则整天混迹于泥巴堆里和变形玩具之类的,渐渐不知觉间就分出了一条界限来,这就导致很多人嘲笑起江澈来。   那时候流行一种给美少女战士换装之类的贴纸画,苏合也喜欢,可是为了守住江澈,让他心甘情愿地跟在自己身边,不再被人嘲笑和女孩子玩耍羞羞脸,苏合毅然决然地抛弃了漂亮的衣裙和精致的贴画,玩起来男孩子喜欢的泥巴。开始的时候看到满手脏兮兮,苏合简直不能忍,但看到江澈在旁边玩的十分欢快的模样,她想为了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她也一定要忍下去,至少比起一个人呆着要好的多了,不知觉间她倒也寻到了许多乐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许就是在那时慢慢养成的吧。   可终归也只是外表而已,她内心深处的自卑感依旧在酝酿、发酵,时不时刺激着她敏感的内心,所以在看到那个叫做容恪的少年以后她心中的向往羡慕便不可抑制地喷涌了出来。   他是那么优秀那么亮眼,就像神一样高高在上披星戴月但又有着触手可及的温柔。为了能经常看到容恪,在他进入演艺圈后苏合也不惜辛辛苦苦地跑龙套做群演,只为在越过渺渺人海那一望的遇见,只是,越接近越发觉他跟自己的巨大落差。   混沌的意识被鼻尖的酸意驱散,躺在床上的苏合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眉头皱起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团,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可是容恪的话又莫名给了她一种安慰。   苏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容恪的感情并不是爱情,因为她心中总是能理性地分析出一段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的距离,不管她外表表现地对他有多狂热。   现在,容恪需要一个联姻对象,她对他也是并不单纯,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至于她为什么没有直接答应他,苏合依旧在害怕,怕最终婚姻变成父亲和母亲的样子,让自己变得可悲。   缓缓睁开眼睛,苏合翻出刚刚存进了手机里的容恪的私人电话号码,她最后信誓旦旦的那一番话与其说是想让他爱上自己,不若说是同时想让自己爱上他,只是总是觉得自己有点不配呢。   一个惠普众人的天之骄子和一个狭隘自私的无名路人?   甩甩脑袋,苏合将那些负面情绪甩开,她只是在追逐他身上能温暖自己的阳光,又不是要伤害他,况且现在不是还想努力创造爱情吗?想到这里苏合心中霍然开阔,迅速度娘追男神的方法。   正翻着呢,文箪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因为已至半夜,苏合没想到还会有人打电话来遂吓了一跳,但也正是因为半夜所以肯定是有急事才会打过来,便在惊悸过后片刻没耽误地接了起来。   “箪箪?”   “苏苏苏苏苏苏!你看没看微博,看没看看没看,你主演的那部剧火了!”   被文箪箪一连串的激动加重复强调的高分贝音量聒到耳朵,苏合将手机稍稍移开一点缓了缓才消化了闺蜜传达的消息。   “火了?《秋起风笙》么!”   “对啊对啊,我不说了你自己看吧,拜拜。”   苏合:“……”她觉得自己下回有必要要严正同她申明一下突然挂电话这种不礼貌的事情了。   屏幕自动回归原来翻阅的度娘页面,苏合退出打开了微博,只见热门话题的首页第二个就是#《秋起风笙》教你抢戏的最高境界#   抢戏的最高境界?这是什么鬼。   点开话题苏合看到很多网友也和自己有一样的疑问,有人专门发了一个详细的截图和分析,苏合从头看到了尾才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   原来《秋起风笙》网剧开播,李易虽然没有下很大功夫打广告,但最后还是忍痛重金买了一家视频的广告位,有网友从广告位里搜进去看了,第一集有在别墅里拍摄的剧情,超高的颜值、精致的妆容、漂亮的衣服以及不听话的背景……   比如莫名消失又突然蹦出来的花瓶,位置移来移去的各种摆件,要是频率低些还好,但通过网友的语气好像说背景已经接近在漂移了,漂移是什么概念,就是背景比主角还抢戏!   于是有人按照剧幕上的导演微博找去吐槽了,李易默默发出了半张罚款单据,细细罗列了那些漂移背景的被迫移动费用,并艾特了两位主演的微博。   “移动的不是背景而是我时时痛到滴血的心啊[心痛]@萧旌@苏酥脆[图片]”   每样虽然都不多毕竟不比打破花瓶嘛,但加起来零零碎碎的也不少了,最无语的是有一个在花房拍摄的扣费,什么行走的风带掉了几片花瓣扣五毛……   所以说现在的富人常有怪癖,有的斤斤计较好像真差这点钱一样,不过不排除人家的财富都是一点一点挤着省出来的习惯,有的像是故意找茬,毕竟价格都是自己定的,谁让李易非得就看中了它这一套房子呢,苏合有时候严重怀疑这家豪华别墅的主人是闲的没事了以此为乐……   当然,个别案例不能以偏概全,像江小黑这样乐于助人的土豪也是不在少数的!   从自己脑中世界醒出来的苏合继续往下翻,看评论。   有人在下面又细问了为什么还要罚款,李易关于他们租赁别墅的拍摄条件的回复被赞到了评论第一的位置,并截图到话题分析里,网友各种评论顿时飞起。   “握了个大草,原来还能这样抢戏?真是学到了。”   “我名叫花瓶,但我有一颗成为明星的心,可惜最后碎到了垃圾桶里,但我已成功引起了你们的注意,因为我会,隐身术!”   “我记得前不久有部网剧穷火了,真是穷的让人心酸呐,但是同一个套路很难再火一次,所以这位导演独辟蹊径想要富出名堂,结果半路发现资金不够了!只够租个超豪华别墅的拍摄权,装逼装到一半裤裆撕了的感觉,所以说数学学不好是硬伤啊,小朋友们一定要引以为戒!”   “刚刚看了今晚更的第二集,演员吃苹果都得围着桌子站着吃,那么大一个沙发,全都只能干看着,瞧瞧女主角这幽怨的眼神,啃着苹果盯着沙发,一脸的我想坐着却不能!配上她那一身的名牌,为嘛莫名觉得心疼呢[懵逼脸]”   “我也看了,女主角真的一直在看沙发耶——宝宝委屈,但我不说,哦,忘了女主哑巴,想说也说不了,更心疼了!”   “大家都看到了第二集,我能说我还在看第一集吗,看到第三遍了,第一遍全程看背景的移动路线和会隐身的花瓶,第二遍全程看男女主余光对于背景抢戏的嫉(xiao)妒(xin)怨(yi)愤(yi),第三遍才开始看剧情。”   “奉上女主的表情包,请叫我雷锋不谢[图片][图片]……”   苏合往下翻着,心想这样也行,看到李易艾特完,萧旌已经转发回复了,便切换了自己的大号“苏酥脆”,一看粉丝数已经崩了,从三位数直逼五位数,还在继续地涨啊涨。   点开李易的微博,苏合转发并回复了一个跪拜的表情。虽然开始李易说谁碰谁赔的,但碰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数不胜数,最后还是他自己全赔了,这才是一个富二代的正确打开方式嘛。只不过后来偶然扫了扫剧组群里的信息,好像李易因此被他的暴发户老爸训得不轻,预算超过太多了,所以说学好数学是真理啊。   说到群组,她设置了“接受消息但不提醒”,而且好久没登陆了,李易和萧旌学长之前说开播前会通知她一声,可能是把消息通过软件发送了,所以她才不知道了,打开一看果真是。   直接用李易发来的链接地址戳开看,苏合终于形象地理解了漂移的背景墙是什么意思了,试想同一个场景,男女主角按部就班地走剧情时,背景里的物品却突然以肉眼可以清楚看到的线路飞速移过来移回去,是个人都会跳戏的吧。   苏合默默在私人对话框里给李易发出了一串省略号,没一会儿李易就回了。   “怪我没经验技术也有限,要让剧播无缝衔接起来只能委屈背景了,我还做了一个安静的背景版你要看么?”   “要!”   链接发过来,苏合戳进去哭了,背景确实没动,人物自带漂移功能,也是神技。   “幸亏你发的是漂移的背景版,不然剧情没法看。”   “我可以把这版发到微博里,他们就知道正片多正常了。”   确实,想想既然剧火了李易也算是成功了吧,苏合打了一个笑脸写了一段恭喜他梦想成真的祝福语,没一会李易就回复了。   “谢谢[微笑],我爸已经同意任我自由发展了,刚刚我还接到别人微博私聊说想拍电影。”   苏合惊了一下,拍电影?不过按现在这部剧的火热程度拍电影的话的确有利润空间倒也合理。   “版权是萧旌的,我跟他商量了,决定让对方看完剧以后再说,毕竟网友现在只是对别墅背景感兴趣的成分比较大,讨论剧情的还不多,后面外景剧情开展起来以后再看看评价吧,毕竟悲剧的市场本来就不比喜剧,不过以我的感觉来说他好想不大想卖。”   零零碎碎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苏合觉得眼皮沉重了起来,一看时间都一点多了,便收拾收拾躺下准备睡觉。   不过刚刚还烦恼着和容恪的差距太大,现下就莫名搭乘了火箭飞速赶上一截,老天爷都在帮她呢!   好,明天一定好好琢磨琢磨追人计划!   酸奶共鸣(捉虫)   清晨,天刚透出半幕亮边儿的时候苏合就醒了,睁开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脑子拖着拍子才想起了昨晚住在了家里面。   伸了个懒腰起床,一看时间才五点,已经醒了索性不再睡回笼觉,下了楼才发现郑芷柔已经在厨房里忙乎了起来。   悄声进了房间苏合看着蒸锅里那一个个黄溜溜的豆菜团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因为旁边的高压锅里小米粥已经开始次次作声了,所以对于苏合何时站到她身后的郑芷柔毫无知觉,刚反应过来就又恍神到第一次听到苏合主动在早晨的厨房里和自己家常谈语的感动中去了。   苏合不确定她是不想回答还是怎么的,便打算离开,郑芷柔这才回神指着锅里的面团道:“这是豆苜,用豆子面和蒲公英做的,蒲公英是夏时我去摘了的,烫了一些冻在冰箱里,这两天老林工作比较忙,我就想着弄个这个给他吃好去去火气。”   “哦。”   语调平平郑芷柔猜不出她的喜怒:“你瞧我,不知道你今天要来竟弄了这些粗粮,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做点别的。”   “不用麻烦了,我没吃过想尝尝。”末了苏合想着她说的话语又问,“你不知道我昨晚在家里住的?”   苏合本来还想接着说,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五点跑来家里面,只是话到嘴边时,看着郑芷柔豁然欣喜的面部表情就把这句话又咽了回去,怕她多想涂添矛盾。   郑芷柔显然还沉浸在她说自己住在家里面的冲击中,一边对苏合说再做两个小菜让她去厅里坐着,一边叨叨叨地自己嘀咕老林怎么都不告诉她这件事。   看她慌里慌张地整个人都忙乱成一锅粥,像还不停地冒着粥开了时鼓在表面粘稠幸福的那种小香泡,苏合不知该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刚坐下就见郑芷柔又出来了,急晃晃地跑去房里面把林向辉叫醒了,因为他们住一楼,郑芷柔匆匆忙忙间门没关,苏合便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说孩子难得回家住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早早打扫她的房间啊。”   “你不是怕她不知道哪天突然就回来了每天都打扫呢,我看挺干净的啊。”   “那都是早上打扫的了,人晚上回来住的嘛,而且我不知道,今天早上还给你弄的豆苜和玉米碎煮,都是粗粮又没个咸甜的,你早说我好准备些别的了。”   ……   苏合在沙发上坐着,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手里无意识地拿着个橙子左揉右捏不知心中这一阵阵冒上来的是种什么滋味,只是觉得五味陈杂,种种齐齐涌上来顶的她一阵发懵。   总结一下可能是嫉妒郑芷柔可以和父亲老夫老妻模式和谐相处的酸;感觉到一份漱衣起床早作羹汤那种完整的家庭温暖的甜;以自己为中心撑起了一方屏障与这幸福格格不入的苦;因长年任性固执不肯友好相处而猛烈到呛鼻到久久不能平息的辣;以及,让味觉神经重新被调醒是人体必不可缺元素的咸,这种种融合揉捏,苏合感觉自己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真是有点可笑,她从小到大一直想要的,一直羡慕的,不就是这样的家么,却平白做了一只带刺的梗,亘在中间好多年。   郑芷柔出来的时候,苏合看着她脸上带着欣喜却又隐含小心翼翼的表情突然开口就问了一句:“你们不要孩子么?”   先是一怔,然后轻轻笑开,郑芷柔用一种理所当然到宠溺的语气回答说:“傻囡娃,你就是我们的孩子啊。”   好像是突然坏了的水龙头,打开了匣门以后怎么拧都停不下水流,苏合猛地起身走到窗边,在郑芷柔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地任脸上的泪水横流。   她发誓,这是郑芷柔进门后她第一回哭,连妈妈去世她都没流一滴眼泪,江澈还调笑说别的女孩子都是水做的而她却是馒头干做的,现在这一刻她却一反常态仿佛要将几年积攒下来的泪水流尽似的。   最酸涩的不过长途跋涉许久回头却发现,执着寻找的一直都在身边,这一刻往往更加地敏感与脆弱。   郑芷柔看她突然拿着个橙子起身到窗边,不知她又怎么了,怕自己说多了又问到了不该问的便默默进了厨房继续做饭了。   听到她将厨房拉门关上的声音,苏合飞一般往楼上逃窜,将自己关进洗手间打了满满一盆的水把脸埋了进去。   水的柔和渐渐平稳了她的身心,紧握着那颗橙子的手也慢慢地松了下来。   安静地擦干净脸,苏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出房间,正对上拿报纸回来的父亲。   “早。”   苏合露出浅浅的一个微笑,林向辉楞了一下才回复了一声:“你也早。”   郑芷柔没说苏合早就起来的事,林向辉也只以为她刚醒,一切很自然地不知道到刚刚好。   早餐的时候苏合吃了一口黄澄澄的豆苜,不同于小麦粉的细腻带着一种粗粝感还有着蒲公英的淡淡菜香味,倒是比郑芷柔跟自己形容的好吃多了。   看着苏合一整个下了肚,比起郑芷柔的惊异林向辉倒显得十分镇定:“她生的都吃过还怕吃不了这个?偶尔吃点粗粮对身体好。”   “生的也吃过?我都没敢那么吃。”   郑芷柔本来是对着林向辉问的,苏合却抢先回答了:“恩,在江澈家吃过好几次,蘸着豆瓣酱。”   说完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他们习惯统称苦菜,倒是忘了学名叫蒲公英了。”   正喝着碎玉米粥的林向辉微微挑了下眉,如果说早上一个早安的问候是偶然那么现在绝对不是了,要么就是女儿今天心情特别好要么就是她突然开窍了,后者他并不是很敢想,前者倒是有可能,毕竟昨晚容恪特意与她单独谈话的原因自己是知道的,果然这个决定是对的么。   正想着这个苏合就提到了。   “爸,联姻的事……”   林向辉放下粥碗,抬头看着她道:“老容是有这个意向,想必容恪已经和你谈过了,你觉得如何?爸爸尊重你的意见。”   苏合也放下粥碗和筷子回视父亲:“我们已经说好了,开始一阵慢慢来,毕竟还没熟到直接谈婚论嫁不是么。”   林向辉知道自己闺女是有多喜欢容恪的,而且老容透露的意思是容恪也是答应的,所以对于她的这段回答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不过这样也好,可是……   “我记得你不是特别喜欢他么。”   “我那只是粉丝对偶像的痴迷心理。”   林向辉不作声了。   “对了,”苏合重新提起筷子的时候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您上网了么,我之前偶然出演的网剧好像火了,因为是主演,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扒出我的身份,也不知对你公司有没有什么影响。”   《秋起风笙》事件是昨晚突然开始发酵的,半夜反响正热烈,但是那时候林向辉已经睡了,这会儿早上刚起更是没有时间了解,所以并不知道,听到她这么说微微蹙了下眉:“等下我去了解了解,先吃饭吧。”   等到林向辉打开手机的时候,《秋起风笙》这部剧已经登上了各大媒体软件的头条了,随处可见。当他看到自己女儿的头像被做成了各种表情包以后莫名地觉得很亲切,便随手也下载了一个,并在企鹅里发给了苏合,他知道自己女儿有偏爱用企鹅聊天的习惯。   苏合看到手机的闪烁灯亮点开新消息就看到了父亲发给自己的表情包,回复了一段省略号。   隔着两个沙发位子还要用手机发信息?无聊的聊天结束。   “如你所言确实是火了,我的女儿真厉害不靠老爸就争出了头。”   苏合:“请改一下你的措辞,是偶然不是争出来的,我一直都有一颗安静跑龙套的心。”   “那么现在你还想安静跑龙套么?”   苏合偏过头睨了他一眼:“我又不傻,自己赶出来的鸭子不抓等着它飞么。”   默默地回视了一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林向辉觉得她一直有种将比喻打的通俗易懂的才能,自己也得紧跟其上以免刚刚缓和的关系被代沟代坏了。   “那么,逮住了你想怎么吃?”   苏合:“……”她只是随口打个比喻而已,怎么还能深入讨论?   林向辉以拳抵口干咳了一下:“好的公司就等于不同的吃法,直接可导致鸭子口感的不同,装饰的盘子同时也能将同一口味的鸭子分成不同的档次,你就像是那鸭子,经济公司便决定了你的口感和价格,因此我极力向你推荐林娱,我们有最全面的资源和最优质的待遇。”   苏合继续无语,这就开始挖人了?   林向辉见她没吭声开始挑了个重点的利害分析:“娱乐圈的水有多深你应该多多少少都有了解吧,尤其是女明星更是不好混,多少公司私下都让自家艺人陪客拉赞助甚至……所以单就这一项还是自家的安全,我等下会跟总经理商量一下,尽快拟出一份合同给你参考,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再商量。”   一句话正中要害,苏合无力反驳。他说的倒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毕竟自家爹总不会坑女儿的吧,只是如果立刻答应便显得过于急切了,而且他突然转变的商业化口吻让她觉得自己太快答应的话合同里的条件肯定不会对自己太优渥。   想来想去苏合故作沉吟道:“我考虑一下,要是你们公司压榨艺人的剩余劳动力的话我会没时间回家吃饭的。”   郑芷柔端了几盒酸奶出来想要解解早餐余留嘴里的苦涩,听到了父女俩后头的对话,连连认同道:“就是,合同要是拟好了得先给我把把关,我这刚感受到了女儿的温暖不能平白让工作占了去。”   林向辉看着俩人笑:“好好,肯定能让你们满意。”   郑芷柔松了松心把酸奶递了一个给苏合,今天满满处下来才觉得她的改变太大了,一点也没有以前的锋芒了,吊起来小心翼翼的心也就慢慢地松了,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女人的第六个告诉她肯定是小江给做了思想工作的结果。   看着郑芷柔直接将吸管插`进盒子里喝完就要扔,苏合肉痛地拉住了她,并把自己手里的那份撕开露出膜盖上面那厚厚的一层凝固了的酸奶给她看:“你这是富人的喝法,广大群众都要哭了。”   说完还演示性地用舌头把附在膜上的厚酸奶给舔干净了,这才开始喝里面的,最后还要用吸管在盒子周围抵着刮一圈,尽量做到一滴不漏,就差没直接舔盒子了。   演示完她自己就愣住了,她居然毫不忌讳地在爸爸和阿姨面前演示这个,在两个大富人面前教他们酸奶的正确喝法?   没想到郑芷柔竟还毫无犹豫地跟着学了,把膜上的酸奶舔干净后她眼前一亮:“我怎么觉得这膜上的更好吃些呢?”说着又撕开了一盒酸奶,把盛的满满酸奶的盒子递给了林向辉,自己舔膜舔的开心。   苏合:“……”她好像无意中帮她点亮了一项新技能,这样的阿姨看着怎么呆萌呆萌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你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她的所有行为你都会一并厌恶,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总能在她各种行为中找到闪光点。   苏合觉得她亲身验证了这个道理,自己以前对她是百看百厌,现在却是越看越舒坦,尤其经过此次酸奶一事,好感度噌噌噌上涨,苏合有种预感,自己会越来越喜欢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之间奇妙的酸奶共鸣吗!   小黑生病(小修)   本来早饭过后苏合是想回学校的,可是刚出门没多久就接到了陶梓的电话约她出来见面,苏合听她在电话里欢欣雀跃的语气想着一准是因为《秋起风笙》事,她演的女二是女主角的闺蜜,各种神助攻也是个讨喜的角色,所以自己先前之举也算是无意间拯救了一颗未来的影星?   不知道圈里有没有助人为乐新人奖,她定能摘此殊荣!   陶梓约的是在一家咖啡厅见面,苏合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两杯柠檬水了。   “不好意思,出门错过了一辆公交,来的有些慢了。”   陶梓听到后颇为吃惊地看着她:“什么?你居然坐公交!”   苏合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一夜之间火了,只是她坐公交习惯了,而且好像也没人认出她啊,难道这就是化了妆和素颜的区别?虽然她一直觉得这很正常,但莫名地还是觉得有点小打击。   刚这么想着苏合就觉得旁边桌有几道视线一直往她们这边瞟,便往旁边看了一眼。   那边坐着的是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一看苏合看过来了就兴奋地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说起了悄悄话,之后就作伴走了过来,眼中满满兴奋却忘了没有纸,结果从包包里掏了半天掏了张面巾纸出来:“你好,是演白笙的演员么,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啊。”   苏合一时觉得自己耳朵嗡地响了一下有些愣神,还是陶梓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才反应过来,于是扬起自己的招牌式微笑给她们签了名字,还十分好心情地在名字后面缀了一个笑脸。   俩小姑娘兴奋地又同要了陶梓的签名这才坐了回去,好在店里没有几个人她们又坐在角落里,所以并没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为刚刚要签名的小姑娘就在旁边,苏合便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微微低垂着脸偷笑:“陶陶,我现在乐的好想拍桌哦,跑龙套这么久要了那么多人的签名还是第一回有人要我的耶!”   陶梓也单手撑着下巴笑:“瞧你那点出息吧。”   苏合手背向着桌子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得了吧,我瞅你比我还开心呢,对了你叫我出来是想说什么事?”   陶梓这才想起正事,一把抓住苏合的双手:“苏合,你简直是我的幸运星,本来‘星才’就有培养几个新人的打算,前阵子跑一部大制作古装戏时我就托人把简历给递上去了,本来同期选的就有好几个出彩的,我也就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昨夜《秋起风笙》突然火了,今天早上他们就通知我去谈条件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可算是熬出头了。”苏合回握了一下陶梓的手替她开心,“星才”是个不小的公司,口碑在行业内也算是不错的了。   “现在说熬出头还早呢,以后还得努力才行。”陶梓想想自己最近心境的大起大落就觉得感谢,“要是那天你没在我冲动的时候开导我……”   苏合听到她往这方面说便开口打断了她:“行了行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就是新的起点!”   “恩,我们一起加油!”   看到她现在精神奕奕苏合一阵恍然,自己与她在某些心境上还是颇为相似的,都曾迷失过,其实现在想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谁的人生还不得经历点风雨呢,经过洗刷后才能渐渐成长起来。   “你要坚决执行命运虐你一百遍你待命运如初恋的基本战略,党和人民都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   看着苏合笑容满满地握着拳头鼓励自己的模样,陶梓忍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合,你是高中政治课本内容在脑袋里留存的太久了呢还是新闻联播看多了。”   苏合收回拳头帅气地一甩刘海:“我只是知道跟党走,有肉吃!”   “打了瘦肉精的肉么,还是注了水的肉?这还都算好的了。”   苏合:“……”她忽然就不想吃肉了呢?   二人分开的时候苏合看到水果店,脑筋一动进去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袋用报纸包着的榴莲,乐颠颠地回了虹光小区江澈的小别墅里。   因为是周一,她以为江澈不在的,没想到开门就看到他躺在沙发上,于是苏合想要关门的手就生生顿住了,提着的塑料袋随之一个大晃,发生一声剧烈的塑料摩擦声,躺着的江澈就睁开了眼睛微微起身往门口看过来。   “你回来啦。”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后,江澈又躺了回去。   苏合见他不舒服的样子便也不顾昨天傍晚的尴尬了,上前探手摸摸他额头,不烫啊?   苏合一走近,江澈就皱起了眉头,用薄毯子把脸蒙起来,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把你的榴莲丢出去,再去把自己洗洗干净!”   看了看放在桌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榴莲,本来是想着在江澈家里可以吃独食,不用分给宿舍里面的那一群“狼”,可以快意地啃个够,没想到他居然在家,还要让她把榴莲丢出去!   “那我拿到楼上!”虽然是莫名其妙地熬出头了,也不算熬,毕竟她并不是为了出名才开始跑龙套的,但既然馅饼砸在自己头上了,她还是打算好好啃一顿以犒劳多年间辛苦奔波的身体。   江澈皱着眉头将薄毯子往下扯了扯,堪堪挡住了鼻子:“信不信我一会儿就往那上头吐?”   苏合立刻就将装着榴莲的袋子手提从桌上往后面一扯,仿佛真怕他吐上去似的:“要不你先吃一块,以毒攻毒也许你的不舒服立刻就好了。”这话她是认真的,以毒攻毒也是有科学依据的,虽然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但是榴莲的气味就是毒啊,安全保险没有副作用!   江澈没说话,直接沉着脸起身伸手要去勾,苏合立刻服服帖帖地转身将榴莲送出门了,怕味道传太远她还保险起见地还放到了外栏门口,将它好好地放在了内沿侧边,这才恋恋不舍地进屋了。   进门后苏合反射性地看向沙发,可沙发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呢?   不过还真别说榴莲的味道有多么浓,她一直拿着倒不觉得,就出去放榴莲这一会儿的时间再回来,屋子里的榴莲味道已经浓到让人三月不知肉味了。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主要是因为苏合对于之前陶梓的大实话耿耿于怀,她可是肉食性动物啊,如同许多吃饭的人不敢看做饭的过程一样,她这个做饭的人也完全不想知道食物的来源和具体加工过程,只能祈祷伟大的祖国母亲,多多散发恢弘的母性光辉,将那些奸商们都感化吧,这样她一定会更加流利地用语言来培养小朋友们的爱国情怀的!   或者可以强大深化龙的威慑力!可是要是威力太强把商人都吓出国了怎么办,祸害外国人抹黑中国形象?甩甩脑袋苏合把自己想要愈趋深入的杂念抛开,她只是个普通小百姓,这种民生大计还是留给领导人去关心吧!   最后苏合是闻声找到了洗手间,里面正惨烈地上演着一场不忍直视的硬仗,苏合拍了拍江澈的背帮他顺着,然后十分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水以做漱口之用,顺便脱下了自己的薄外套给他擦嘴。   等江澈反应过来手里拿着的是苏合的外套时,他已经用完了。   将外套收回,苏合卷巴卷巴将它揉成了一个团,并隔着江澈因扶着洗手台弯腰而降低的肩线丢向了垃圾桶,完美的一个中投,球中!   江澈皱着眉准备说点什么,苏合善解人意地堵住了他的嘴慰言开口道:“不用谢,举手之劳。”   “我是想说旁边就有卫生纸……”   苏合偏着头挑了一眼卫生纸盒的位置,然后一只脚似乎是不经意地往后一点点撤开,直到踩到了卫生间门口那个高低错开的一道门槛时才觉得有安全感了开口道:“待会你可以看看还想不想吐了,我只是试验一下衣服上沾染的榴莲‘毒气’到底能不能真的以毒攻毒!”   江澈:“……”   只是她就这样祸害了一件衣服真的好吗,要是让贫困灾区的人看到还不得心疼死。   已经两脚都退开到门口的位置了,半身已经感受到外厅光明的苏合仿佛感应到江澈心里的想法,对着垃圾桶丢去了一秒的默哀:“你不用替我心疼,这只是件淘宝上买来的二十九块九的便宜货,挑榴莲的时候我因为心里嗨到快飞起结果在行动上就夸张了一点,结局就是它不小心被刮破了,所以就算不用来帮你擦嘴它也逃脱不了会成为抹布的命运。”   江澈一手抬起微微捂住了胃部,一边看着她,皱着的眉头稍微动了动:“所以,你想表达的重点是什么呢?”   苏合又往后退了一步,立刻觉得洗手间里那种狭小空间内的压迫感瞬间全部消失,妥妥的都是自由的味道,于是双手略略一摊:“我只是想借势推翻你之前对于五块九毛九小台灯的言论,就算后面加了个九毛九的尾数可打头的数字才是重点,所以并不能因此就证明它的逼格高了。而且据我分析,商家应该宁可把原价不值十块的货品升到十块打头的档次上也不可能降价的,除非把里面的东西在质量或者重量上降了一档,只是在利用表象和心理作用让人白白多花了冤枉钱罢了。”   苏合接连两段话都语速很快的大长段,所以说完后她不得不觉得自己的脑袋略微有些缺氧而通过大喘气来补充一下,就这一拍的反应迟钝就让她之前特意早早退开的两步路白退了。   江澈在她刚刚喘好气,准备在说完“榴莲毒气”和“九毛九定论”之后就立刻逃开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脖子,把全身的重量都靠了上去,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字字逐言。   “你这会儿倒有闲情分析这个,之前用我廉价的赠送品来给自己做顺水人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且按你的算法,我可是零利润还倒贴,该让你如何补偿我呢?”说到这江澈顿了一顿,调整了一下自己别扭的姿势才又继续开口,“而且我觉得比起之前更不舒服了,都说病从口入,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外套在外面沾染了细菌导致的,它们攻破了我因为生病而本就薄弱的免疫系统,但我的体内的吞噬细胞一直交战于流感病毒,可现在不得不分心对抗这些外来入侵者,这便导致了病情的进一步恶化。”   苏合愣着脑袋看他这个大个子用一种搞笑的姿势跟个树袋熊一样堂而皇之地挂在自己身上:“这些跟我有关么,我刚刚只是递给你想让你帮我扔掉的。”   感受着手下人儿纤薄的架子骨,江澈并没有真的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现在改呈供不觉得太晚了么,我感受到了榴莲的毒气在我的四肢里流窜,我的免疫系统中毒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   照顾小黑   苏合沉默,为什么她的一点点小执着竟会被放大到这么严重,到底是她的错还是,好吧都是她的错。   她不该想通过江小黑虚弱的时候企图用自己清晰的思虑来逞口舌之快,结果智商被碾压成渣了吧,完全无法回击。   其实她虽然一直催眠在自己,江小黑的吻就像妈妈的吻,但这就跟讲着话说自己是哑巴一样无法令人置信,她是存了怨念的,毕竟是每个女生都会幻想的初吻呐,但十多年友谊的小船总不能因此说翻就翻了吧,只是想乘机混淆视听都不能得逞。   所以说上帝生人的时候就是偏心,为什么有的人颜好钱多智商高,连生病了思路都清晰到一套一套的,而自己这样,一旦生病脑子都是一团浆糊,别跟她说话,肯定什么都记不住,只想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虽然很想把他摔地上,但瞅瞅他那吐到惨白的脸色,苏合最终还是将他半拖回沙发上去了,至于拖回房间?她想都没想,那太远了,为防自己胳膊脱臼还是保险一点为好。   给他重新盖上小薄毯,苏合去拿了一个塑料盆来放在沙发旁的瓷砖上。   听到声响的江澈微微歪了下脑袋瞥了一眼:“做什么?”   苏合保持蹲着的姿势平视过去:“防止你吐不及啊。”   “不用了,只是肠胃性感冒而已,我已经打过止吐针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还吐了?”   江澈直接不再看她,转回脑袋闭上了眼睛:“打完针要一到两个小时后药效才会发作,刚刚只是我闻道榴莲味的后遗症罢了。”   苏合:“……”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原来他说再不把榴莲拿出去就要吐在上面了不是开玩笑。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但很快就被苏合打破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药都吃了,你只需要做到闭嘴就好了。”   无辜地眨眨眼睛,苏合觉得自己并没有多聒噪,可惜病人的耳朵比较矫情,那就让他安静地休息好了,她去门外吃榴莲!   先去厨房泡了点小米粥苏合就拿了一个小板凳到外头去了,结果她看到什么?那个该死的门卫掏她的榴莲要干嘛!   听到一路的小跑声,正在伸手勾着榴莲袋子的门卫抬起了头。   “这个是我的!”苏合一把将榴莲扯过来,暗搓搓地感叹幸亏她出来的早。   门卫先是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我巡逻过去的时候就闻到这味儿了,回来的时候还闻到了就停下来看到了这边角装着榴莲的袋子,还以为是你们吃完了准备丢的壳呢,所以就想顺手给扔了,毕竟周围的住户很多怕有些人受不了这味过来投诉。”   她这么说苏合也不好意思凶他了,毕竟哪个正常人会把没吃过的榴莲放在大门口呢,只是投诉!因为这点事请还会有人去投诉?苏合想着便直接问了。   门卫听到她的疑问一副感叹的模样:“可不是么,这区里住的可都是有钱人,还有不少明星,一个个别的没有就事儿多,还直称这是他们在享用自己应有的权利。”   苏合眨眨眼没发表意见只是点点头表示听到了,物业费那么贵总不能是白交的吧,虽然她自己在内心也是和门卫同等认知,因为她穷!但毕竟也分人呐,而且不同群体的人想法也不同,人们对富人不知为何总带了一点苛刻的偏见,苏合总结其中不乏有嫉妒心在作祟,只是多多少少,人又各不自知罢了。   只是,他为什么还没走?   看着他不时飘向榴莲的眼神,苏合知道了,原来他这是想要看到分一半啊,于是便问了问:“你要吃吗?”   “欸?可以吗!”   苏合:“……”   所以说中国人总喜欢客气,客气来客气去的,就把自己客气进去了。罢了罢了,人一门卫也不容易,就想着两个人一起吃比一个人香好了,分分分!   苏合把原本就虚掩的大门打的更开,忍痛把榴莲掰下来一块递过去,然后一人坐个小板凳,一人坐在墙边儿坎牙儿上,就这么啃了起来,特意为能吃独食来的这里,结果还是没独食成……   吃的时候门卫也不闲着,开始跟苏合交流了起来:“今早上我才看了头条,你要火了啊,恭喜恭喜。”   “谢谢啊。”苏合一口一大块榴莲肉就咬了下去,满嘴香的直眯眯眼,丝毫不觉得作为一个一夜爆火的网红她此举有什么不妥。   门卫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小区里什么等级的明星没有啊,就拿这家户主江澈来说,刚买了房子就火的不得了,虽然也是童星出身,但因为学业曝光率不高,所以一直不温不火的,虽然铁杆粉丝也是有的,但经过他那最年轻影帝的分量一压,可不是立刻就不同以往了?许多人这才认识到原来当年演家庭剧小不点的小毛头已经这么大了,自己也算是看着他的戏长大的吧,结果这个苏合一来也火了,莫非这小区还是个风水宝地?   哦,对了,想到这个他八卦的心就停不下来,而且这位网红人好像还挺好相处的便问道:“你跟他真的只是发小?都住一块了。”   苏合看他也不大,也就二十掉尾的年纪吧,果然是八卦心正盛的年华啊。   咂咂嘴,苏合回味着口中的香甜,心情不错倒没像上回坐他便车时那样就好脾气地回答了:“你知道的,这种童星都是从小惯出的大少爷脾气,家里人不放心就让我特意来盯着,顺带照顾着他们也放心。”   门卫嘿嘿一笑:“感情酝酿着酝酿着就成一对儿了,我说句真心话他人其实还不错,挺好说话的,就是眼光着实不咋地,那前女友我都看不上叻,倒是觉得你挺有眼缘,和他站一块儿感觉蛮登对的。”   苏合本来还想就他的话发表些自己认为没有可能性的经验之谈,但想了想这种私人的话并不在客套的范围内,她跟门卫可还没熟道可以对这种话题进行深入交流的地步,便转移问题问道:“小哥,你结婚了没?”   她已经想好了,他要是说结婚了,自己就以怕她媳妇吃醋影响家庭和睦为由转移吃榴莲的战地,要是他说没结婚,自己就以这块摄像头直照着,被拍到他工作时间长久逗留在别人家门口别被上司逮到为由让他离开。   主要榴莲虽然看起来大但是肉也没几块啊,门卫大哥再盯着她还没吃完的榴莲肉看的话,自己会忍不住再客气地问问他还要不要了,万一人家又不跟她客气了怎么办?索性从根源解决!   谁知道门卫一听登时就皱起眉头蹲着小后退了半步:“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像你们这样人实在是高攀不起,你还是早早断了这个念头吧,我们不合适。”   苏合:“……”   她有说对他有意思了吗,只是普通的问问而已,这位小哥自作多情了好吧,就她这样的颜值控,这种平凡的长相她还看不上咧!   其实苏合个人觉得自己本身并非挑剔长相的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来嫌弃之由,只是从小到大一直对着江小黑的那张俊脸,实在是在不知觉间眼光就被拉高了,也难怪他会自恋!   苏合的沉默给了门卫一种被他言中了的感觉,于是颇为不好意思地告辞了,最后还投给了她一个十分歉疚的眼神。苏合默默地低下了头,这个小区好像跟她八字不合啊,以后要不要减少过来的频率?   低头看了袋子里还剩的一半榴莲,用口袋里提前拿的保鲜袋给装起来了,准备回去放到冰箱保鲜层里慢慢吃,至于剩下的壳儿嘛,还是去小区的垃圾桶那丢了吧,省的回去又带了味儿。   进屋的时候苏合刻意地放轻所有动作,力图不发出一点声音,但江澈不知道是没睡着呢,还是没睡着,翻了一个身,面朝上喊她:“苏合。”   苏合第一反应是把左手里提着的装了榴莲的保鲜袋放到身后,虽然这个角度他并不能看到:“榴莲我用保鲜袋装好了,五层呢,保证一点味也不会透出来!”   “我只是想提醒你,去洗个澡和刷了牙以后再来靠近我。”   苏合提着的心放下了:“好的,我这就去!”   等她出来的时候顺便拐去厨房把小米粥给坐锅上了,江澈胃不舒服就只能喝点流食了,现在还依旧在原位躺着呢。   小声走了过去,苏合看他眉头皱的紧紧轻声问他:“你觉得好点了么?”   江澈没开口,只是半哼出了一个“恩”字。   苏合看他脸色确实也比之前有所缓和,起码已经不是白的像鬼了,就放心大胆地问了一句她前头就想问的话:“你刚刚说打了针药效要一到两个小时才会发作,可见不是吊针了,莫非打的是屁股?”   江澈缓缓睁开眼睛,明明是一双漂亮的眸子却看的苏合一阵阵发寒,于是她自觉地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当我没问。”   看着她生动活泼的表情,江澈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想过许多种因为上回的情不自禁可能造成的后果,却唯独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今日一番相处对自己一如既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不起。”早晚都要说的,不如趁着病着她也不好意思怪罪。   低低的道歉,苏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故作沉吟状伏在沙发边上瞧着他:“对不起有用这世上还要警察干嘛?不过我这么大度还是愿意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的!”   “什么?”   听到他似是认可了的疑问语气,苏合笑笑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如何才能在短时间内让你这样的男性生物动心呢?”容恪和他的身份差不多,都是得过影帝炙手可热的艺人,所以用这样的形容询问既可隐藏自己真正想问的人,又能隐晦的达成目的,很好!   沙发上被江澈垫在脑袋下的靠背略微陷了一陷,他微微动了下脑袋才回答:“别说话。”   “别说话,吻你?”苏合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瞧着他,“原来你这么好勾搭!”但这个用在容恪身上好像,不太行吧,白问了……   “……”江澈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只有前面三个字,你不是说将功赎罪么,我哪里敢再罪上加罪啊。”   讪讪地笑了下,苏合怪自己在网上看到这句话的频率实在太高,所以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了。   听到厨房里传来阵阵高压锅出气的声音,江澈用毯子又把自己蒙了起来:“本来已经觉得好点了,可是你一来说话我就又不好了,所以你还是暂时远离我吧,将功赎罪的事等我好了再说。”   苏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用毯子蒙住只露出一半头发的那个脑袋,最后还是悻悻离开了,江澈不能吃别的,她还得给自己炒个小菜呢!   听到拖鞋声逐渐远离,江澈并没有立刻把薄毯子拉下来,他虽然最后一句话语不对心,但前面说的可是大实话。苏合刚刚洗过澡,头发只是稍微吹了一下湿湿的贴在脸上,衬得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格外吸引人,无处不在的沐浴露香气争先恐后地融入他的呼吸中麻痹了他的神经。   她不用说话,他已经在动心了。   招揽军师   中午的时候江澈只喝了几口米粥,苏合把一楼的小卧室被子晒得满满的阳光香味让他过去躺着,之后回学校上了下午的课,晚上再回来看他。   过去的时候江澈已经起来了,气色恢复的不错,还有心情开电视看采访自己的访谈节目。   果然自恋,在电视上看自己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你回来啦。”听到门口的换鞋声江澈头也没回,不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倏地转过来看着她道,“你以后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大门关好,别用脚别一下省事就完,经常根本没好,风一吹就吹开了,太不安全了。   “我知道了。”   苏合知道自己确实有这个习惯,不经意就那么关门了,因为这个还让门卫有了勾她榴莲的机会呢,以后要改改了。   “你看起来好多了,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想他早把胃吐得空空的,中午又只喝了几口米粥,这个点应该饿了吧。   江澈把电视频道调了调:“我自己做了吃了,等你回来我早饿死了,你平时翘课翘的那么积极,怎么没见我病的时候你翘课留下照顾我呢,要是换了容恪生病你大概巴不得片刻不离地守着吧。”   若是以往,苏合肯定就会说自己也想啊但就没那个机会,但现在不同了,男神容恪亲口说期待自己让他领悟爱情呢,便一个蹦高越过沙发后背翻到垫子上坐在了江澈旁边。   江澈一阵无语,寻常路不走非总要另辟蹊径,懒上天了。   “按理说我应该对你隐藏已久的厨艺感到好奇的,可谁让你提到容恪了呢,这我就不得不先提他的事了,也就是我提过的让你能将功赎罪的机会!”   某人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撇了一个不屑的小弧,莫名的听到后心情很不爽呢,于是心情的变化就立竿见影地反应在了言语里,烦躁地又换了几个台,江澈才从口中蹦出一个字:“说。”   可惜苏合只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小情绪。   “你知道昨天容恪生日宴后他跟我说什么了吗?”   “嗯哼?”   “他跟我求婚了!”   随之回应的是遥控器脱手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江澈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听错才慢慢地弯腰拾起来。   “你确定不是把晚上做的梦当真了?”   “才不是呢,这是真的!”苏合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胡话还掏出了手机调出了刚到手还热乎乎没打过一次的容恪私人电话号码,“你看,他还主动把手机号给我了呢,不是经济人的哟,是私人电话!”   江澈斜着眼瞄了一眼,还真是,他因为是和容恪一个公司的,平时多少也都有些交往,自然也是有他电话号码的,只不过他不想给苏合便把备注设置成了容恪的经纪人,看了现在可以改回去了。   “你答应了?”像苏合这种铁杆粉丝,在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下很容易就一口误终身了,现在暂且还坐在好友位子上的他有义务对她进行开导开导好拉回一只迷失的小羊羔。   问到重点了,苏合一改刚刚的兴奋劲恹恹地靠回椅背,脑袋低垂显得很是沮丧:“没有,他说他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不过因为他奶奶生病他需要个媳妇,找到了我也只是因为我刚好是爸爸的女儿而已。”   江澈不爽的心情蓦然回升,看来她还不算迷失的太严重,理智思考的能力起码还是有的,于是嘴角微微弯起正向看着她微垂的侧脸问:“现在这么沮丧可是后悔了?”   苏合慢慢把脑袋扬起来:“后悔倒是没有的,他现在需要的对象岂不是谁都可以么,我才不要当一个随便的谁。”   其实江澈挺讶异的,容恪平日就像一个谦谦君子对谁都很温和,几乎没人能发现他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面对镜头也永远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从容不迫,但他骨子里,却是冷淡的很,若说随便就娶一个谁,自己觉得是不信的。   一种危机感顿然升起,江澈觉得容恪该不会对苏合有好感了吧,他是指那种从妹妹开始偏趋于恋人的好感,结果苏合后面的话就验证了他的猜测。   “但是他说愿意给我让他感受到爱情的机会!”想了想苏合还是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应该说是拒绝他的求婚后我先提出来的,他答应啦!”   知道如果玩云霄飞车游戏出现BUG是什么心情吗,就是江澈现在这样。上升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去了,下来的时候心刷拉一下沉回去了很是痛快,可结果呢,BUG出现平滑一道,不知道下一次的上升和下落点在哪里,卡在了中间不上不下的位置里。   江澈收回之前在心里对苏合的评论,她不仅是理智,而且是理智过头了,正常的不应该在拒绝之后因为男方面子上的挂不住而赶紧离开吗,她倒是还有余地思考并且提出合理建议!   只不过这个建议的合理性不存在自己这里罢了。   “所以说,你说的那个机会不会就是让我帮你追他吧。”   苏合早已在说上头一段话的时候激昂起了小脑袋,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作为一个雄性高级动物而言,我想你应该最有心得与发言权了,毕竟你们生日那么接近,虽然已经分列两个星座了但至少还是会有许多共性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助我抱得美人归!”   江澈沉默了一会,倒不是因为失落,主要是为她对于人类这个物种的描述存在膈应感,怎么觉得被她这么一说把人类的档次都降低了呢。   苏合说这话的时候本身是忐忑的,她没有任何追求人的经验,长久以来对容恪的喜欢之心就是一种一厢情愿,本来她想过找文箪箪的,但就那个二货宅女而言,估计她的建议只存在二次元空间里学到的动漫情节吧,而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对江澈的信任那是绝对谁都比不上的,尤其他和容恪还是一个公司的自然还算比较了解他的,再加上诸多其他客观条件,绝对是一个军师的不二人选!   问出口的一瞬间她也有想过江澈的反应,如果是立刻同意说明他还是秉着乐于助人为好友终身考虑的好心思,那么成功的几率就有一半一半了,如果拒绝,友尽妥妥的,相信他必定不会舍得而立刻倒戈,自己这么勤快又无怨无悔的“生活助理”他还能再找到第二个吗?只不过她想到了两个极端性的回答却独独忘了还有中间那种模棱两可的反应,比如说江澈现在的长久沉默,但这对于苏合而言却是一个好兆头,说明他是有把握的,只不过已经开始权衡自己可以从中得到的个人收获了,毕竟自己对他那种绝不会让人白吃午饭的性格太了解了。   江澈不知道自己在盘算心里的小九九的时候苏合已经自顾把他的反应翻译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天边去了,等他思考好开口的时候苏合已经侧位端坐并迫不及待地用她那双亮到可以圈起整片星空的眼睛期待地望向自己,让人想拒绝都不忍心。   “如果你能让我感受到踩在食物链顶端的感觉,我就答应你的。”   待到江澈这话一出,苏合早已忘了原本是要让他将功折罪的,乐颠颠地把五成的把握在心里头提到了七成,还即刻打开淘宝网购了几套菜谱!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你可以先提前给我预支支招么!”说着苏合点开了容恪的通讯录打开了发送短信的选项,“我应该写点什么好呢?”   江澈装作沉吟思考的样子看着短信的编辑界面良久:“以容恪的性子来说应该不会太喜欢粘人的类型,所以你这么快就发短信过去可能会给她一种你以后会是粘人类型的错觉,再加上毕竟昨天你还是拂了他的面子的,男人对于面子这种东西虽然看的重但大多不会一直拘泥于计较在一件事上的,所以你先等个四五天的,让他先自我缓解一下再说。”   苏合有些为难:“可是他说他奶奶病的很重,时日可能不多了,万一耗着耗着他要换人了怎么办!”   “现在就发让这事泡汤和缓几天提高成功率你选哪个?”   苏合:“还是后者吧……”   说话间苏合的手机响了,是她父亲打来的,江澈见她接电话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略微有些吃惊,但内心是在欢喜的,一部分是为苏合欢喜,一部分是为自己,毕竟这里面也有他的功劳不是,先讨得未来丈人和丈母娘的欢心,他就从起点又拉开了容恪一大截,毕竟论认识的年份来说他并没有太大优势。   苏合挂了电话以后先是眨了眨眼睛,忽而向江澈伸出了手:“来,从新认识一下,我是即将要成为你师妹的苏合!”   “你要签约林娱?”这件事是在江澈的意料之中的,看到网上净是她的表情包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林娱董事长的千金不放在自家公司看着还要放在哪里呢,毕竟娱乐圈的水很`深,哪敢让她到别处涉险。   不过《秋起风笙》的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看了几眼苏合剧本的时候本来觉得这种带着搞笑的文艺风可能在网剧里并不会太显眼,没想到居然通过背景墙阴差阳错地独辟蹊径了。   象征性地捏了一下苏合的指尖,江澈就转过头继续看电视了,他可没忘这一下苏合就更加频繁地与容恪有交集的事情了,对自己不利的情况真是一波接一波,他不能因为自己占了起点的优势就志骄意满,还需好好掌握火候才行啊。   苏合见他不说话了倒也跟着看起了电视,只是眼睛盯在电视上脑子却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也许是飘到惊讶爸爸拟好合同的速度如此之快,也许是在为下一次见到容恪而打草稿。   遭遇大盗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江澈倒是好的利索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精神十足了,也没用苏合再操心,她便天天上课捧着一本食谱研究地津津有味,可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用食谱做遮挡打开了手机,最近随着《秋起风笙》网剧的热播,苏合每天看着自己的粉丝数不断上涨,强迫症地去点微博里的小红点儿点到手软。   文箪箪因为最近心情不好便自发地要来陪苏合上课,还称这是免费的心理辅导,苏合看着在讲台上把人类起源讲的人昏昏欲睡的秃顶老教头,心里表示理解,对于那些原始人的生活和习惯,现在的她们简直不要太幸福。   可惜这依然改变不了催眠的事实,文箪箪觉得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便再也听不下去了,便伏在桌子上同苏合说话,她只知道苏合的父亲是林娱的董事,倒不晓得她家庭内部的事情,所以苏合以前与父亲的不和她便是不知情的。   “苏苏,你签约的条件如何?”   苏合正看到酱肘子的做法,吸了一口哈喇子才小声回她:“不知道,条件都是我爸拟的,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看的我头疼,所以就直接签字了。”   “……”   看着文箪箪看自己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苏合安慰她道:“你放心啦,我爸签过的艺人比我认识的还多,长合同短合同大大小小无数,他要是想添点什么歪歪心思就我这修行还能防的住?再说了,这天下间哪有当爹的给自己填堵呢,必定坑不了我。”   因为说话而微微偏过来放低至桌面的食谱,文箪箪一眼就看到了上面色泽鲜艳的酱肘子图,于是砸吧砸吧嘴:“我真替你庆幸是生在了这样的一个家庭,但是你爸也不能罩你一辈子吧,你要是在演艺圈的上条路上走下去,别嫌麻烦多了解点总是好的,你爸居然也任你在这种事上犯懒?”   苏合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签的时候他也这么问我了,我回答说有计较那些个条款的时间,还不如等着继承他的财产来的划算,还让他除了自然灾害的情况之外一分钱都别往外捐,我等着接呢,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多懂点没有错,回去我再仔细翻翻留在我那儿的那份。”   “……”文箪箪觉得,苏苏也是够实诚的了,不过作为一名学习心理学的学生,她的观点有问题啊,心中怎么能不怀揣着一份理解与怜悯呢,“其实捐些出去也好啊,帮助那些需要的人们,多行善事嘛,钱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用。”   “你知道捐款也是要交税的吗,如果是个人捐款,那么捐款不超过应税所得30%的部分,可以税前扣除,也就是说,超过应税所得30%的部分,相当于是要征税的,而真正捐出去的款项究竟流向了何处,你知道?还有打着红十字会旗号招摇撞骗的呢,感觉还不如真心实意地买点别人需要的物资给送过去,不过这也是我个人的观点,毕竟每个人行善的出发点都不一样嘛。”   文箪箪听的一愣一愣的,毕竟她是个数学废,听到数字就脑壳疼,更别说加上什么应税之类的名词了:“你意外地知道的挺多嘛,我还以为你也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   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是说她自己好吧,只知道沉浸在二次元世界里不懂人情世故,幸好她还知道人心险恶提醒她多知擅防,哦,对了,这好像还是因为她曾经卖首歌得版权吃了亏。   “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中央把我养,它给我光明它给我希望,它告诉我世上还有坏人潜藏,我们得学会擦亮双眼把他们早早阻挡。”苏合只是贫语一笑,世事皆成巧,无不因果牵系地关联在一起,如果她真的是个深养闺阁的千金大小姐也许的确可能是不谙世事的,可惜她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不说罢了,她是习惯了用外表的天真来放松别人的戒备,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而已,不过她待文箪箪可是真心的。   有些事情无需说,如果可以做到只传递正能量,为什么不呢?   不知不觉一周过去了,江澈周末有宣传活动要去,他在一部大型历史剧里头演的邻国太子。因为制作浩大,杀青之后又压了一年,而江澈在里头是前面就出现的,戏份拍的早也不多,但因为他现在风头正盛剧组便请他去帮忙宣传,所以周末家里头就只剩了苏合一人,新学会的菜式也没了用武之地,不过苏合仍然觉得试试,先尝尝味道如何以作改善,尽量让江澈一次满意他才会为自己卖力,虽然离他说的先晾容恪个四五天的已经过了两三天,等他周末回来,一定被自己的美食收买乖乖出谋划策!   正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准备材料呢,随手放在餐桌上头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江小黑,苏合便放开免提接下了。   “什么事?”   “你在我家么?”电话那头可能是在准备现场,挺闹的,但并不能妨碍苏合听清。   “在呀,怎么,你周末不在就不让我来了?”   “不是,我就是想提醒你记得把大门锁好。”说这话的时候江澈可能特意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没了刚刚的喧哗声,听起来便方便多了。   苏合模糊地回想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关是没关好,感觉可能还是用脚就踢上去了,便放下了手里的胡萝卜准备去看了一下:“我知道了,现在就去检查,你就放心吧。”   说着已经走到了沙发前头,把手机往兜里一塞,余光却瞥门口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外头全黑了,路灯呢?   苏合并没有多想,因为小区路灯和住宅用电是并联的,所以可能是路灯线路出了问题但并不会影响到住户,于是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超豪华型手电筒,虽然手机也有照明功能,但哪有江澈的这个手电筒好用呢,上头足足有二十个灯泡,比俩车灯加一起还亮堂呢。   到了玄关的时候,她才看到自己回来时吃完放在门口准备丢的盛了榴莲壳的袋子,准备顺便出去丢了,这是她今天回来买的,刚刚吃了一块把剩的肉都存进冰箱了,壳还很新鲜呢,主要是为了庆祝自己即将拿到新剧本,这可是签约后的第一部剧啊,是有纪念价值的。   想是这么想的,要知道人贪嘴的时候可是有一百个理由来进行对自己的喂食的,新剧本还没到手呢,真要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理由。   出了玄关,苏合悠哉悠哉地甩着袋子往外头走,另一只有放在手电筒的打开键上准备往上推,结果按钮太硬怎么都推不上去,因为苏合也是有点小执着的,就跟着犯起了拗来,她还就不信自己打不开了!却不知道按钮上面有暗扣,得先拐到一边才能推上去……   所以一直捣鼓到大门口她也没捣鼓出光亮来,便打算回去再捣鼓,反正她还带了手机呢,光不够亮就不够亮吧,一会就用它好了,反正垃圾箱也不远,很快就走到了。   大门轻轻一拉就打开了,苏合还在感叹江澈提醒的真对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大门转角出现朝自己压来,苏合反射性地尖叫一声,将手里的榴莲壳和手电筒往黑影的方向呼过去,只听一声闷响,哦不是两声,还是三声?   苏合不记得了,只觉得自己脑门一痛就没了知觉。   她倒下去的同时,还没来得及被她拿出来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出来,屏幕一亮,上面的通话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地走着,大概走了有两三秒的时间,电话那头响起了江澈的声音。   “苏合?”   一声未答他又喊了一声,隐约听到有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声音明显变得慌乱起来。   警鸣声愈渐被放大,几声车门关闭声并混着接连响起的嘈杂脚步打破了不久前还一副平静的虹光小区。   苏合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江澈一张稍化淡妆的帅脸,正正地悬在她的脑袋上方,眼含焦切地看着她。   “咦,这么快就到周末啦?”刚刚清醒,还只记得周末江澈才回来的苏合迷迷糊糊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倒是逗乐了旁边的警察。   “哪是周末啊,现在是周五晚上十一点半。”   “周五?”苏合懵着眼睛看向江澈,这才慢慢想起来她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呢,警察就率先进行了解答。   “苏合同志你可真的英勇,只身一人就敢斗江洋大盗把给他打昏了,我们逮这小子已经逮了两个月了,感谢你帮我们捉到了他。”   “江洋大盗?”苏合更懵了,莫非出现在门口的那个黑影就是么,“他把我打昏了么。”   “因为夜灯和监控线路被他破坏了,所以并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现场来推测,你应该是被他盗走的画作相框给砸晕的,医生检查结果为轻微脑震荡。”   “那他呢?”苏合更莫名了,自己晕了那他是怎么晕的呢?   “他是被重物直接砸到脑部而被击晕的。”   一提重物苏合就都想起来了,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被我的榴莲壳砸中的?”她好怕是自己的榴莲砸中他的脑袋的,那鲜血淋漓的场面她简直不敢想,得戳上多少个窟窿啊,也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负责任。   “原来那些榴莲壳是你的,我们还奇怪他晕倒的时候手里拽着装榴莲壳的袋子做什么。”   苏合在心里直叹他命大:“看来他应该是在阻挡榴莲的时候遗漏了同时击过去的手电筒,我下意识地就一起砸过去了。”   江澈默默地站在旁边没说话,苏合压根就没发觉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警察做完笔录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江澈的肩膀余光又扫了一眼两人一直紧握就没分开过的双手道:“放心吧,艺人这块我多少也懂一点,不会乱嚼舌根子说出你们的恋情的,另外我女儿很喜欢江澈啊,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帮我签个名?”   最后一句话警察明显是对着苏合问的,那种诚惶诚恐的眼神好像她是一个多大的醋缸子似的,只是他开口问的时候苏合已经不加思考地点了点头,那反应就跟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似的,不管老师说什么先点头总没错,表现出良好的态度嘛,等反应过来她才发觉自己居然变相地承认了她和江澈的恋情?他从哪里猜测出来的,不能因为江澈赶过来了就这般误解啊!   直到警察递上一张纸给江澈的时候,他握着苏合的右手被迫松开,苏合这才发觉症结的来源,被江澈一直握着的那只左手,已经被握到麻了……   歪打正着 (二更)   警察离开以后苏合甩甩有些发麻的手:“你怎么在这,不是在参加发布会么。”   握的太久一时松开倒觉得手心空落落的,江澈便不自在地把手揣进了兜里:“听到你那边的尖叫你觉得我还能呆的住?”   苏合怔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在电话里听到我尖叫了?怎么可能那么怂,我记得我是十分英勇地上前把江洋大盗给拍晕了的,用你那个超豪华型大手电筒!”   “……”厚脸皮是什么样,听了别人的呈词以后就自主地把自己的歪打正着的事迹放大化,已经到了可以如此光明正大`麻痹自己的地步了么?   前后想了想,苏合记起自己是直接把手机揣兜里就出去了:“那么你一直没挂电话?”   这样说来就一直保持在免提状态,所以他才听到后来的声音,期间他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本以为就他那个跟自己打电话的习惯一定早早地就挂了,还是十分不客气地那种,所以她才没在意,一方面也是下意识地躲避那种被突然挂电话的不爽感。   “恩。”江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蹙着眉头坐到了苏合旁边,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看着病床旁边的柜子,医院明晃晃的白光打在他脸上,感觉他的脸色看起来比生病时还要白几分,脸部线条也有些僵硬,尤其是紧咬后牙的动作,使得下颌线条轻微鼓动,苏合知道这是他生气了隐忍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至于为什么生气?可想而知。   苏合蹭蹭蹭地从床中间移到江澈坐的边上,难得地服软温言想让他心情好一好:“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我发誓从今天开始就要改掉不好好关门的习惯,那么高的物业费呢,小区的物业又不是摆在那看的,我哪里知道这中彩票一样的事情就落到我头上了呢,你也不能全怨我。”   其实江澈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气自己,气他为什么关键的时候永远不在她身边。   叹了一口气,江澈僵直的背部松了松,脸部线条也缓和下来,只是开口一句话就让苏合沉默了下来。   他说:“苏合,你还记得血液发凉是什么感觉么?在无论如何呼唤都听不到你回答的时候,我就是那种感觉。”   过了一会,发觉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情后江澈歉疚地看着苏合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你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大盗,他是美国人,一个联合国通缉的要犯,曾经还杀过人,身上有枪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江澈的声音是颤抖的,一贯清润的声线也无法掩饰他语气中的后怕,怕那种谁都不敢想象的可能性。   苏合听到了,眼睛却看着放在白色被子上自己的左手腕没动,手掌麻麻的感觉早已退却,却在听到江澈的形容时那种血液发凉的感觉从手腕处慢慢涌起,钝钝地冲击着自己的心脏。   也许沉默了有五分钟吧,苏合才抬起头来,脸上扬着她惯有的招牌微笑:“天啦,我居然降服了国际级别的大盗,联合国是不是会派代表来感谢我,或者还能送我张锦旗什么的,我要把它悬挂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看哪个小偷还敢再找上来!”   江澈看着她看起来明媚的笑脸自己却没有跟着笑,而是别开眼睛道:“我已经通知了林叔叔,一会他会来看你,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只是因为突然受到冲击而惊吓过度所以才晕了过去,再观察一天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啧啧,我果真是怂透了啊,居然还惊吓过度。”   听到她的话后江澈微微垂着眸子起身后转,压住内心不断涌上来的酸涩感道:“叔叔应该快到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苏合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慢走哟。”   江澈揣在兜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本来想着一口气快步出去,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停下来回头看着她问:“苏合,对着我你也要装么,难道我不能够给你信任感?”   苏合目送他的笑脸就那么尴尬地僵在了那里,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她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半晌似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所以说,有个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你觉得,我可怕?”江澈看着她,睫毛轻颤,刚才还没怎么注意到的消毒液味儿现在却蜂拥围至,堵得他心慌。   苏合凝着的情绪禁不住被他一语打破,转回头来看着他苦笑道,“你这人啊,怎么这么会挑重点,我明明想表达的是在你面前我好像什么都藏不住,无所遁形,是夸你聪明,只不过你有点善解人意过头了,并没有怨怪的意思。”   苏合的语气中隐隐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还是被江澈敏锐地捕捉到了。   气氛一下舒缓了些许,江澈看着苏合伸出一只手对着他委屈道:“还不快过来,真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吗?”   “亏你还知道说害怕,早这么诚实不就好了?”虽然这么埋怨着,江澈嘴角还是微微浮起笑容,提步踏前,可是有一人却比他更快一步冲进房间握上了苏合伸出的手,那人哭的一脸狼狈样,紧紧握着本该被他握着的手对苏合道:“恩人啊,你没事吧,请先受我一拜!”   苏合呆呆地看着眼前伏在自己床上的脑袋,看看江澈又看回她,并把手往后抽了抽,没抽出来,这才不得不开口道:“我没事,那个你能先起来吗,脑门磕到我腿上了,好疼。”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人这才抬起头来,顶着一张妆都哭花了的脸,只是依旧没松开苏合的手,江澈站在一边眼睛都快把她的手给戳出窟窿了。   仿佛感受到旁边那人强烈的视线,来人回头仰看了过去。   “江澈?”   “傅烟?”   两声同时出口,苏合趁机一把抽回了被她捏疼的手:“你们认识?”   不过傅烟这个名字很耳熟啊,好像是……啊,是那个当红小花旦,只不过现在这张脸跟她的形象好不符啊,不知道她的粉丝如果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最后是江澈先开口的:“我们去年一起参加了一档节目。”   “哦。”苏合看着傅烟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等下再要签名好了,“请问,你为什么要叫我恩人呢?”   听到这个傅烟才转过头来双手齐上又紧紧地握住苏合正在轻柔着的手,这下她可是两只手都不得自由了。   “听说你逮住了那个大盗啊,多亏了你我被偷走的画才失而复得!”   苏合眉头抻了抻:“他偷了你的画?”   “是啊。”傅烟满眼都是感激,“那天我还在家呢,就上楼一趟下来后就发现画不见了,便立刻报了警,之后没过多久警察就把我的画送回来了,还说了你的光荣事迹,我这不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感谢你了。”   “啊……”苏合不好意思地笑笑,怪不得刚刚那警察说自己晕过去没多久他们就赶到了,原来是傅烟报了警啊,“那个,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欸?”傅烟没想到她转移话题转的这么快,即刻就应下来,“没问题,签一百张都行!”   “不用不用。”苏合翻来翻去才发现没有纸笔,便把自己一直放在兜里的一支浅色唇膏拿了出来,并指着江澈的衬衫衣摆,“帮我签这里吧。”   江澈默默退开了一步,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之意。   傅烟将视线从江澈的衣摆上移开,对着苏合不好意思道:“别看我年纪比你们大,但他出道早,说起来还算是我的前辈呢,哪儿能签他衬衫上呢,不如这样,等你出院了我请你来我家做客,到时候我的签名明信片和海报什么的随你挑。”   苏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澈才回答:“好啊,不知道能不能有幸看到那副被国际级大盗看上的画。”   “好啊。”傅烟一口应下,不过说到这个她还有些后怕,“以后我是不敢再买这么贵的画了,过两天就打算转手,要不是看中它画中的角度好我才不买呢!”   “有多贵?”   “三千万。”   苏合只是顺口一问,却被傅烟说出的数字惊傻了,江澈倒是很淡定,还问了她一句是人民币还是美金,傅烟的回答是后者,苏合当即感觉现在在她眼前的哪里还是一个人吶,活活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子,哦不钻石!怪不得画丢了她好好一个备受瞩目的新生代小花旦居然哭到毫无形象!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够多少人一辈子的开销却被拿去买了一副破画,还被贼给惦记上了,惹的自己跟着倒了霉,但是苏合倒也没有怪罪傅烟的意思,毕竟她是自己出门的,怪她点儿背。   江澈站在一边盯着傅烟的后脑勺思索了一下,本来该他握着的手被抢了,连原来是他坐的地方傅烟也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对此很不满,于是对着她道:“一会还有人来,要不你就先回去吧,让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太妥当。”   傅烟一时还有些没转过弯来,直到苏合抽回了手善意地在自己的眼圈上画了两圈,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画了妆的,现在也不知道哭花成什么样子了,她居然就顶着这么一脸的糗相过来了?于是当即跳起,不好意思地再次表达了谢意后就离开了。   江澈礼貌地送她到门口,回来刚准备坐下,林父就来了,于是他又幽怨了。   要是霸占那个座位的是林叔叔或者郑阿姨倒也罢了,偏偏是一袋子小饼干!   郑芷柔弯腰将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饼干,《小熊维尼》里的动画人物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刚刚来的时候路过医生值班室我就进去问了,大夫说你没什么事就是受到了刺激,等明天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你不是喜欢橙子么,我今天下午本来想着给你点做饼干吃,就和朋友一起去了DIY饼干店,也忘了带手机,晚上跟她们一块吃饭了,你爸又出去应酬了,闹哄哄的没听见手机声,等我们看到小江打来的那么多电话的时候已经都十点多了,所以来的有些晚你别往心里去。”   苏合本来也没在意,但听到郑芷柔这么详细的解释倒是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来的舒服感,自己的内心倒是比她脑子诚实多了,不过习惯了长期没有了家人的陪伴,她的确一时根本没想到他们:“没事,我也才刚醒。”说完就捏了一块小熊饼干到嘴里,随即眼睛一亮,抿着唇悄悄瞅着江澈笑。   嚼着饼干,居然是橙子味的,苏合立刻想到之前给江澈买过的小熊饼干,自己多吃了点罢了,他就小气吧啦地把答应给自己的“跑腿费”没收了,这次她要当着他的面全部吃光,馋死他!   新居落定   然而江澈并没有对苏合故意招惹仇恨的行为表示在意,虽然苏合已经私下多次与林向辉和郑芷柔好好相处了,但亲眼看到江澈还是第一次,心中满满的欣慰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成就感。   一种怎么说呢,就像是不自觉与某个情敌对比。   ——看吧,我对苏合的影响力比你大多了。   自我认可的催眠……   只是苏合特意地招仇恨并没能招惹多久,她才吃了不到十个饼干,面前的袋子就被江澈夺走了。   “她还没吃晚饭呢,吃太多饼干不好。”把饼干的袋子口系好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江澈对着林向辉和郑芷柔道,“叔叔阿姨,我回去给苏合做点吃的,你们在这先守一会么?”   林向辉哪里好意思让他特意再跑一趟:“不用不用,是我们没考虑周到,等下我们去做点吃的拿过来,反正这孩子也没多大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苏合笑笑地看着江澈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先回去吧,明天不是还有活动么,今天还特意跑过来果然够义气,您这份心呐小女子不客气地收下啦!”   欢乐的语气,很衬一家和乐的温馨气氛,可江澈的眸色却深了几分:“没事,我平时也多受苏合照顾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吧,林叔叔不是喝酒了么,想必开车也不方便这个点打车也不好打,你们就先回去吧,晚上我在这看着就行了。”   说着也不等他们再推拒就率先走了出去,郑芷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越发地欣赏他了:“小江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林向辉没什么表示,苏合倒是一脸得意:“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培养出来的!”   两人齐齐被她逗乐,欢笑顿时盈满了这个医院小小的单间,苏合也跟着笑,只是笑意却未像之前回家那两次一般到达到眼底。   聊了一会儿今晚发生的事以后,郑芷柔和林向辉对了一下眼神,林向辉便开口对苏合道:“现在治安都是没有个安全的准,要不你就还是回家住吧。”   郑芷柔在旁边轻柔回应:“是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多不安全呐。”   苏合保持笑容道:“爸,您忘了签合同的时候我和您说过什么吗,不能泄露我是您女儿的事情,不想被区别对待嘛,这我要是总回家去别人看到肯定会猜忌的。”   “这……”这事是签合同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妥了的,毕竟苏合当时什么要求都没提就只提了这一个,林向辉也能理解。   苏合眼睛转了两转又道:“要不这样,你公司不是有专门给艺人住的公寓吗,我搬去那里住好了。”   听他这么提议林向辉倒也是放心,自己公司公寓的安全可是他亲自把关的,里面住的大多数都是公司的签约艺人,不过多是新人罢了,苏合若是住进去的话倒也合乎情理。   “也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一个房间。”   苏合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爸,江澈不是不住公司公寓了嘛,那他以前住的那间屋子收拾了么?”   林向辉一听就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了:“没呢,敢情你还想住个现成的,搬个家还犯懒,我让人专门帮你搬成不?”   “不用了。”苏合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想搬家那么大动静的事肯定会惊动周围的人的,我现在可是在微博热搜上的网红呢,也不知道今晚我的光荣事迹会不会上电视,到时候周围的人都跑来同我寒暄,我也不知道谁是真心实意的,烦的很。”   这话在别人口中听来可能觉得她自大,可林向辉深知娱乐圈内情,倒也认同,毕竟同一个公司艺人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抢同一片公司的资源嘛,都是什么心理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样悄没声地也好,省的让女儿沾惹上什么是非。   “那成吧,等江澈回来我问问他,虽然他一直自己在外头住的,但到底还没说不回公司公寓了。”   “行行行,就算他哪天想回了,我还可以收留他的嘛!”   看苏合已经俨然一副还未住进的那间屋子的主人了,林向辉和郑芷柔两人又齐齐地乐开。   没过一会儿江澈就回来了,随着他进来一阵阵饭香掩盖了消毒水的味道,引得苏合本来没觉得饿的肚子突然跟着叫了两下。   江澈轻轻笑了笑,把小餐桌搭在了她的床上把饭盒打开了。   “医生说你这点伤,没什么忌口的,我就把家里你本来已经切好还没来得及做的食材下锅了。”   苏合看着荤素搭配合理的营养餐食欲大起,一大筷子就叉下去吃了起来,色香味俱全,她表示受到了极大打击,江小黑居然还说什么要让他感受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感觉,他自己明明已经站在顶端了好不好!   苏合吃饭的间隙林向辉已经把刚才苏合的提议跟江澈说了,江澈只是点头答应没有说其他的。   苏合在咽下一口沾了甜炒酱汁的花椰菜的间隙开口道:“那我明天出院就去你那收拾。”   江澈在旁边倒了一杯水放到小餐桌上:“你有什么好收拾的,两手空空而来,还想搬我的东西?”   苏合拧眉回击:“我还有衣服呢,还有我的海报!”   略略抬了抬一侧眉头,江澈促狭地瞧着她:“就你那一箱子淘宝淘来的一刮就破了的衣服?还有,你的海报?”   疑问的尾音深深拉长,苏合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而且还在记恨自己用破了的外套给他擦嘴呢,只是当着爸爸和郑阿姨的面她不好发作罢了,便用鼻子哼哼两声又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的“和谐”相处在林向辉看来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俩人从小就是打打闹闹的,但看在郑芷柔眼里却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便拉着林向辉离开,说他们明天早上再来。   苏合潇洒地一挥筷子做了个送别礼,等他们的身影离开以后才放下来,放的时候却没有了一点抬起来时的干脆利落,慢吞吞的。   因为苏合是盘着腿坐的,江澈就侧向坐到了她的对面:“这是怎么了?”   苏合又塞了口食物才含糊不清地开口:“在你面前装不是没用么,那我还那么累做什么。”   浅浅地叹了口气,江澈在喟叹的同时内心也涌起了一份被信任的欣喜。   “多给林叔叔一点时间,他只是不了解你罢了。”   苏合嗤笑一声抬起明亮的眸子看着江澈:“我知道你都是好心,我按你说的去尝试了,确实也获得了意外的收获,至少抛开身份不说,我还蛮喜欢郑阿姨的,可是这份喜欢却好像要被爸爸慢慢给磨灭了。”   江澈用纸巾帮她把不小心挑落出来的一根粉条捻起来丢进垃圾桶里,没吭声,苏合看着他的动作又继续开口。   “他刚刚说过一句什么来着,反正这孩子也没多大事?在他看来我就是没多大事的样子么,你都说了那个大盗是有枪的,他不觉得我会后怕么,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还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一阵子,尤其还是我最讨厌的医院里。”   江澈叹气,重新坐回床上:“你就是太敏感了,但你也不能全怪叔叔,你总是这么会伪装,他怎么能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可是你就能知道了啊,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同样地隐藏。”   “……”江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能知道,也许是因为太熟悉了吧,所以对她所有细微表情所想表达的情绪都很了解,不用思考就能感受到。   苏合看他说不出话来把筷子放下手肘垫在小餐桌上托腮看着他道:“其实我知道,这事我也有错,表达出来不就好了么,非要这么别扭着,可我就是忍不住,控制不了我自己。”   “你只是因为心底里依旧不相信他罢了,或者说,你这只是一种水瓶座的通病,把所有事都压在心底的习惯。”江澈帮她把已经吃光的饭盒收起来,“不过正常人这种情况下应该都没什么胃口吧,你倒是好,一粒粮食都没浪费。”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生理和心理的需求还是要分开的,我为什么要因为烦恼来苛待我的胃呢,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尝到你做的菜呢,当然舍不得浪费。”苏合说完想了想又回,“我觉得人的性格不能单用星座来揣测,虽然我有很多点确实符合水瓶座理论,可是再看看你,你作为一个天秤座跟星座上的特点哪条沾边了?一点也不像!”   “不像你还说我的星座和容恪的接近,以此来给你出谋划策?不过,我还是有反驳你的理由的,天秤座的男人有种与生俱来的风采,很多偶像级的男明星都是天秤座的,这不就说的我么。 ”   苏合:“……”人生无处不自恋,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说着话江澈的嘴角微微翘起,不着痕迹地继续收拾着桌子,至于林叔叔,看来一时半会这个结还是打不开,慢慢来吧,至少现在她的态度相比以前来说已经好的太多了不是么。   苏合有一点认可的她没说,天秤男总是阴晴不定,这一点从某人身上还是能看出来的,脸部表情经常就跟调色板似的,但看在他现在脸上的晴色,就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它转多云了吧。   苏合因为之前昏睡了一阵子所以现在精神的很,让江澈睡一会他也不肯,索性就继续聊天了。   “你不用赶回去参加活动了?”   “不用,今天已经参加过发布会了,反正这部戏我也不是主角,明天的活动缺我一个没事,已经都说好了。”   “哦。”苏合双手环膝给坐在一边给江澈让出了一个位子,江澈倒也不客气地坐过去了。   苏合把脑袋搁在膝盖上歪头瞧着他:“明天出院后你问问傅烟能去她家看画么,我太好奇那画长什么样了,要是去晚了被她卖掉了可就看不着了。”   江澈轻吹着手里拿的一次性纸杯里的水,轻抿了一口后缓眨了下眼睛表示没问题。   “我的衣服真的很磕碜么,还有我床头柜上面挂的海报一定要带走的,你都送给我了!”   江澈笑:“你的衣服啊,你要是就那么穿去林娱大厦跟别人说你是林董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人信,至于海报,这幅裱好了而且太大搬来搬去的多麻烦,你要是实在是想看我,我原来住的公寓里面有的是,管够。”   苏合瘪嘴,“谁想看你了,看了十几年了都看腻了。”   江澈听到忽而转头去打量苏合,表情严肃地打量起苏合,眼神专注到苏合的手心都出汗了,强迫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输掉,苏合也回打量过去,然而越看越觉得帅,心也慌慌地乱跳起来,于是赶紧两手齐上捏住他的腮帮子打破他帅脸的平衡感:“瞧,这样就不腻了。”   江澈:“……”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被她这一打岔全忘了。   见江澈居然没回嘴,苏合悻悻然地松开了手,看着他腮帮子上留下的两个红红的手印发笑:“你这样好像小学时主持儿童文艺晚会的样子啊,用筷子头蘸着红墨水在脸颊两边各点一个点,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老师都怎么想的,好好的一个萌孩子给祸害了。”   苏合说的是小时候的通俗,那时候当地的儿童节目里总是喜欢在小孩的脸颊两边点两个小红点,或者在额头点一个,说是这样吉利。   江澈浅笑着由此开说儿时的各种糗事。   因为是深夜,怕影响别的房间病人的休息二人都是放低音量说话的,说着说着就犯起了困,等苏合醒过来时江澈已经不在了。   怀孕乌龙 (捉虫)   拉开窗帘外头阳光明媚,虽然蓝色天幕的背景下时不时有云层迭起,但仍算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苏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情极好地做起了早操,一会儿郑芷柔就进来了。   “你醒啦。”郑芷柔说着把放在柜子里面的饭盒拿了出来,“我看你还在睡就没吵醒你。”   苏合整整衣角点点头:“嗯,谢谢阿姨,麻烦你了。”   客气不亲昵,心里有好感但苏合还不习惯和她太接近。   看苏合吃饭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往外头瞥,郑芷柔带着深意地笑道:“我让小江回去了,人家大老远地赶回来,还守了你一夜总得让他歇歇吧。”   “哦。”苏合眨眨眼没说昨晚其实她把床让给他睡了,某人居然还十分不客气,只是不知道怎么醒过来自己躺在上头了。   郑芷柔的笑意更深了,她是怎么看江澈怎么觉得喜欢,加上苏合对她的态度变化这么大也得多亏了江澈,那个容氏的公子虽然比较跟苏合门当户对但小江也不差呀,人还是靠自己的实力打拼出来的呢,对苏合的关心也是时刻表现出来让人看在眼里的。何况,她根本就没见过容恪,还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呢,总归是不放心的。   没想到想谁谁就来了,看到突然敲门出现的那个身影,苏合一口面条没咬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吐出来也不是,嗷两声也不好,只能含泪忍着,而这一举动在郑芷柔眼里却变了味道,以为是她的小女儿情绪上来了,莫非真如自己家那口子说的,她是十分喜欢这个容恪的?   容恪给了苏合的电话号却忘了自己没有她的,回家问父亲父亲也说不知道,想帮他问问林向辉他说算了,等苏合打电话来不就知道了?可谁知过去了这么多天别说电话了,一条短信都没有,期间倒是听到她和公司签约的消息,想着可能是忙着这事便没得空闲,可自己想要恭喜她居然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恭喜,除了长辈任何联系方式都没。   今天早上工作上有点空闲,他就想来看看奶奶的,没想到路过这里竟听到了苏合的声音,从半开着的门里看了看里面竟然真的是她,便敲门进来了。   “你怎么在这?”容恪问完就看到她床前转过来的郑芷柔,以前林董带着她出席过一些场合远远地看见过便也知道,便礼貌地欠了欠身,“阿姨好,我是容恪。”   郑芷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长的倒是真不错,人也懂礼貌,就是后面跟上一句自我介绍是什么意思,半带着表明他就是林家的联姻对象,想要干嘛?   要知道当人作为丈母娘眼光审视自己的未来女婿时,若是没有中意人选可以大撒网捕鱼,但若是早已有中意的了,再看谁都是吹毛求疵,连一个普通的自我介绍都能想多。   苏合依旧含着满口的面条努力压制口中的痛意,心中不停着骂着自己这条不争气的舌头。   容恪看她眼带泪意的模样不知真情,还以为哪里不舒服疼的便关心地凑近了放柔声音问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帮你去叫医生过来?”   因为他靠近苏合的姿势郑芷柔更加方便打量他了,五十分不及格,还什么帮她叫医生过来,瞎么,没看到自己还站在这里用得着他么,看来回去以后得跟老林好好说说了,两家的婚事意向果然还是有待商榷的!   然而在场的另外两位都不知道郑芷柔此刻的内心,没想到她早已被江澈收服,只不过碍着林容两家的交情面上还是友好笑着罢了。   看到他真转身准备去叫医生,苏合急急拉住他的胳膊,一口把嘴里还没嚼过的面条都吞下去了,感觉嗓子里都是拉丝儿一样的。   “我没事,就是发生了点小意外。”   容恪微皱的眉毛这才松了下来一如既往对苏合笑的温暖:“没事就好。”   苏合激动地要命,这可是继上次他生日宴之后第一次看到他耶,因为自己之前的豪言壮志现在看着他还有点小不好意思呢。   容恪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歉意地看了看苏合和郑芷柔,容恪接起了电话。   “喂?”   “好的,我马上回去。”   短短几句就挂了电话,苏合为了努力表达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立刻就端端坐好保持露八颗牙的微笑道:“你有事就快去吧。”   容恪点点头,突然想起没有联系方式在道别之前又问苏合要了电话号码,着实把苏合惊到了。   容恪走后苏合忘了旁边站的还是郑芷柔了,拽着她的胳膊就使劲摇晃:“江小黑你看到了没,他问我要电话号啦,主动问我要的啊,简直幸福到可以吞下一整个西瓜了!”   晃了两下之后才发现手感和力度感都和平时的不一样,脑子一个清醒才想起来站在旁边的是郑阿姨不是江澈。   “阿姨对不起啊。”苏合讪讪收回手不好意思地尴尬笑笑。   “没事没事。”郑芷柔一点都不介意,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到苏合有什么开心的事了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小江还给他起了个这么有爱的绰号的事上了,看来如果她想办法撮合撮合他们俩人也是有可能的哦,至于小江对苏合的态度,她这个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准没错的!   虽然郑芷柔这么说苏合仍是觉得不好意思,刚刚因为兴奋而忘了已经稍好一些的舌头,现在一舔倒又疼了起来,但是盒饭里的食物还有剩,本着不要浪费的原则她还是继续吃了,也能缓解现在这种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气氛。   郑芷柔倒是丝毫不觉得气氛有什么尴尬的,长久被苏合冷漠对待的后果就是,苏合除了冷脸以外其他所有的表情在她看来都是十分有爱的!   之后的一整天苏合都在郑芷柔的带领在医院里进行全面细致的检查,连妇科都去过了,因为她做的检查太多了完全没看门上的牌子晕乎乎的,直到拿着手里的一堆单子回了病房看到了妇科检查结果这才如梦初醒。   郑芷柔已经在期间发短信给江澈了,借口说自己没开车苏合又正好要去他那里搬东西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空过来一下,正好为表感谢请他吃顿饭。   江澈当然是十分乐意的,二话不说就赶来了,又十分不巧地看到了背对着门坐着看检查单子还嘀嘀咕咕的苏合。   “咦,我是眼花了还是眼花了还是眼花了?这是怀孕吧!”苏合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诊断结婚,脑中第一个反应是在找自己跟谁419过,好像没有吧,她虽然喝酒但从没喝醉过,更没有在除了江小黑和爸爸以外的男人家过夜,孩子到底哪来的!   江澈本来没在意的,可听到她最后嘀咕出来的那两个字却吓了一条,跨出一条长腿就半跪在苏合坐着的床上,就着在她身后的姿势探过头去看她手里拿的验血报告单。   看到的第一眼他的手不自觉颤了一下,可下一秒他就放心了。倒是苏合被肩头上突然探出来的脑袋给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报告给藏起来。   “嗨……”   江澈:“……”这么不自然的表现看来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某些不对劲。   苏合不自然地眨着眼睛看着他问出自己思考了许久以后得到的结果:“牵手或者抱抱也能怀孕吗,难道我的身体发生了可怕的变异?怎么办啊江小黑,我好像怀了你的孩子了!”   事实上苏合的身体并没有发生可怕的变异,可怕的是郑芷柔刚刚好在门外给林向辉打完电话说在外头吃饭,进来时就听到苏合慌张的声音,还只听到了后半截。   “什么?苏苏你怀了小江的孩子!”   回答她的是一位追过来的陌生大妈,急惶惶地跑过来推开杵在门口的郑芷柔就往屋里去,一把抢过苏合手里的那份报告就批头盖脸地喊起来:“你这个娃崽听不见我说话啊,我在后头喊了多少遍你错拿了我家孩子的报告单你就是听不见,腿还扑棱地飞快,害我跟着跑到住院楼的这一层挨个门找!”   苏合这才把单子重新打开看到了上头的那个陌生名字,还真是别人的:“对不起啊。”   道歉后把单子还给那个大妈后苏合看到下面一模一样的单子才发现自己多拿了一份,该怪他们把纸叠的太整齐让人看成一份了还是怪大妈动作慢没赶在自己的前头先拿走。   不过大妈拿到单子没直接走,而是多打量了两眼苏合:“你是白笙吧,我天天守在电脑前头追你演的那个剧呢,可好看了,开始特逗,就是昨天开始怎么感觉突然有点悲情的氛围了呢?哎呀你看我这人就是嗓门大你别往心里去,介不介意给我签个名字啊。”   说着就把报告单递给苏合,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自动铅笔:“就签这上头吧,今个儿还能遇到明星我真是好运气!”   苏合看着这急转的剧情愣愣地签了名字,接过来大妈才想起来看检查结果,看完就乐了,一拍大腿就道:“我要有大孙子了,我要当奶奶了,我儿媳妇要生个大胖小子了!”   听到开始的时候苏合还替她开心,可最后一句就不乐意了,这摆明了是重男轻女啊,便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还不知道男女呢,没准是个小棉袄呢。”   大妈突然一改刚刚的态度怒目瞪着苏合道:“你可是明星别乌鸦嘴了,小心我再也不看你的电视剧!”说完就自顾沉浸在自己的开心中潇洒甩袖而去了。   “……”众人集体沉默,包括一程都愣在门口的郑芷柔。   中国大妈不好惹啊!   苏合女神   听到走廊里的声音远了,苏合才忍不住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别想不开啊,生个男的还得搭套房,生个女的赚套房啊……”   江澈突然蹦出一句:“我有房,还有车。”   苏合并未了解到真正的意思只淡淡地白了他一眼:“小伙子这么年轻可别想不开,一大早就踏进婚姻的坟墓里以后可有的你受的。”说完就继续看起了一摞的报告单。   江澈:“……”   郑芷柔在门口看着二人互动已经开始脑补自己抱大胖外孙的情形了,虽然这事乌龙是乌龙了,可他们要是没那什么过苏合怎么会说孩子是江澈的呢?虽然二人感觉现在还是朋友关系,所以发生那样的事应该也是意外,但既然已经发生过了她看这俩人的事就绝对有谱!   *****   出院后在苏合用强烈的眼神注视着店外头的招牌下,三人最终去了肯德基吃了一顿汉堡包,原因是出院前隔壁的家属买了全家桶,吃的时候还不关门,香味远远地传到了苏合这里勾起了她的馋虫。   好在在肯德基里苏合和江澈是戴着帽子面墙坐在角落里的,而餐是郑芷柔去点的,倒也没人认出来。   饭后苏合让郑芷柔先回家了,毕竟她总在那自己也不是很自在,连骨头都没好意思舔干净。   因为江澈已有和傅烟联系过,所以开车回家时候特意绕去了傅烟家门口,正遇到傅烟在院子里修花园。   “她家有花园你家怎么没有。”   江澈把安全带解开毫不在意道:“感觉买小别墅的话在这一群大别墅的衬托下不会有贼光顾。”   “你不觉得这话打脸么,你忘了我是因为什么而进的医院了?”   江澈在开门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饱含无奈:“所以说你简直衰到家了。”说罢就下了车。   “……”   傅烟已经看到江澈了,冲他招了招手小跑过来把门打开了,还十分关切地拉过走在后面的苏合问:“你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没事。”苏合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的十分明媚,可等到踏进傅烟的家门时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   苏合和江澈两人震惊地站在玄关处,看着入眼的墙面上挂的满满一屋子画迟迟不敢再往前一步,谅谁看到一屋子的眼睛也会觉得瘆的慌吧,即使那些眼睛都是画,有写实的有动漫的,总之各种类型的都有,但他们除了都是眼睛之外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虽然角度不同但是全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让人一走进屋子里就感觉被万人注视着。   “你这是?”忍不住苏合先开口问了。   换上了鞋子的傅烟回头,十分自豪地给他们讲解起了画作的来源,按她的指向一张张看倒还好,尤其是那些动漫画眼睛真的画的挺符合苏合审美的,可是多了的话,恕他们无力招架。   好在傅烟只是介绍了几幅到被偷的那一副高价画就停下了,笑笑地对他们道:“被偷的就是这幅了,要不是一直缺了这个角度的找不到我才不要买呢,可惜了,我马上又要踏上重新寻找的路程了。虽然这些画的价格良莠不齐,有的还是我在网上打印下来的,但看你们一直站在玄关,想必也是像我一样十分享受这种一进门就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吧!”   “……”一点也不!   门口杵着的两只内心在奔腾但表示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国际大盗果然是国际大盗,在这么多眼花缭乱的画作里他还能飞快地找到自己的目标窃走也是一种本事。   苏合还默默地在心里添上一句,有钱人的有些癖好还真是不亲眼所见绝对想都想不到的,她算是长见识了。   正巧这时候林向辉的电话打了进来,苏合就跟得到了救星一样赶紧接起来,并推脱说公司有事让她回去就不进来了,而后颤着脚跟和傅烟道别后离开了。   傅烟一直送他们到门口并笑着对苏合道:“改天见!”   改天见?改天见!不不不,她暂时不太想再见到她了,只是她不知道,马上她们就真的改天见了。   电话并没有被挂断,由于苏合和江澈二人退离的太快,也仅仅过去了半分钟而已他们就坐上车子绝尘而去了,苏合这才继续同电话那端的父亲通话。   本来预定苏合是明天正式去公司报道的,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林向辉便想着让她多休息两天,被苏合否定了,公司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而且她只是以一个网红新人的身份进去,就不要给她任何特权了,省的遭人说闲话,林向辉最后答应了,只是莫名觉得苏合对于自己还是有些排斥的。   挂了电话苏合仍未逃离在傅烟家受到冲击的余韵,呆呆地问江澈:“我们见到的傅烟真的是电视上那个清新小花旦吗!你确定没走错?”   “恩。”江澈显然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便转移问她去公司报道的事,“你明天就去报道?已经签约了吗?”   苏合点点头,看着车子一点一点拐入自己熟悉的小路上:“我悄没声地就签了,不想弄那么大动静,反正别人早晚都会知道,听说现在新人里面的排挤很严重呢,我低调一点兴许还不会惹得她们太过反感。”   江澈意外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把车开进车库里,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有数。   苏合的东西确实挺少,也就收拾了一个小箱子,看时间还很早便琢磨着今天就搬过去吧,反正江澈原住的公司公寓房间里什么都齐全,也方便她明天报道不怕还得起个大早。江澈便也送她过去了,顺便把自己在公寓里东西收拾了一下,正好把苏合盛了东西带过去的箱子又塞的刚刚好。   领着她熟悉了一下环境,江澈便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你不回去?”苏合看到餐桌旁的储物柜上有几包干脆面,看了看保质期就拿过来递给他一包,“我可以吃?”   “以后你就住这了随你,也省了我收拾的麻烦。”江澈接过来把手机在苏合面前晃晃,“你最近大势啊,又上了头条。”   苏合接过他的手机本来想着可能是因为《秋起风笙》快要播完了吧,本来这个剧就不是很长的,没想到入目便是自己制伏国际大盗的事。   #苏合KO国际大盗#   点开后就是一张联合国发布的表彰公文截图,下面跟了一群奉上膝盖的评论,苏合翻了翻这个话题的相关微博,感觉公司给自己制定的包装方向可能要重新改改了。   “真棒,路人转粉,太给我们中国人长脸了!”   “女神汉纸的实力认证,通过戳!”   “本来不知道苏合是谁的还特意去搜了一下,不看网剧的我如今居然追起了《秋起风笙》,完全看不出来里面白笙小小的身体里居然还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佩服佩服。”   “苏合女神,以后家里就挂你的照片避贼了!”   苏合大略翻了翻,多是称赞,但也还是有几个黑子的,说是炒作,但被众人给堵了回去,毕竟联合国的网站上挂着呢,这还能有假?况且还有当地公安部门账号的大V评论了一句证实,被赞到了最顶上。   苏合感觉自己飘飘然要飞起,看着网友脑补的各种帅气过程,几乎要被洗脑忘了自己本来是阴差阳错砸晕了他的事实。   把手机还给江澈时他已经吃完了一整袋的干脆面,还意犹未尽地把爪子伸到自己旁边放的这包,但心情好的苏合表示她并不在意,打开自己的手机去看粉丝数,果真是噌噌又拔高了一个度!   强迫症地把所有的艾特评论和赞的小红点都点掉,准备关上手机之时突然又冒出了一个艾特,苏合顺手点开正好看到是林娱影视大V发布的苏合签约林娱的消息,还并带宣传了她即将参演的新电影《画风》。   因为跟着热度宣传新戏便艾特了几名主演,后面跟着被艾特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容恪!   这部电影是林向辉替苏合接下的,自家公司出品,本来就带着想捧两个新人的想法,提前征求过苏合的意见,但那时候男女主还没有定下来,所以苏合并不知道主演是谁。   看着微博苏合眼睛一瞪两大,容恪居然是主演,天呐,她在这部戏里可是女二呐,是和男主角有对手戏的!自己最近究竟走的什么狗屎运,一连串的好事几乎快把她给砸懵了!   江澈看到她张着嘴惊喜地说不出话楞在那里看手机,眼睛里都快放出光来了,便忍不住探头过去一看究竟,这一下便看到容恪和傅烟的名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傅烟跟你说改天见呢,原来她是女一号。”   “什么?”苏合惊喜的心情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现在她想起傅烟就觉得一阵寒气从身后飘过,刚刚光看到容恪的名字了,完全忽视了后面跟着的艾特。   不过管他呢,冷水很快被一腔欢喜蒸干,和男神一起拍戏啊,还不是龙套!感觉自己突然拔高了好几个度,一下子就跟乘飞机似的追上了他一大截,这样的好消息一定要跟箪箪分享的,想着便立即把电话拨了过去。   江澈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抵着下巴思索,他记得文箪箪好像也是容恪的铁杆粉丝来着。   等苏合和文箪箪两人兴奋地唠了许久之后江澈正靠在沙发背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灼灼发亮地看向苏合:“你不是要追容恪么,可以开始了。”   公司报道   苏合立刻往他那边挪了挪做洗耳恭听状。   “按你现在低调的行事来看大约还是不想树敌的,如此一来即便是在剧组你也不合适与他互动太多,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但文箪箪就不一样了,她是容恪的死忠粉,你可以让她常常来探班,代替你给他送些小礼物什么的,一方面方便了你们联络感情,一方面又让箪箪有机会与她的男神近距离接触加固了你们的友情,一行双利。”   苏合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想着有道理,剧组的话的确是不太方便的,容恪名气又那么高,自己可是演员的身份要是跟他接触多了未免有些招眼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箪箪就不一样了,以前没让她探班是没机会,何况自己才只是演小龙套的而已,她作为自己的朋友来难免可能受到别人的欺负,可现在自己是女二啊,主演之一呢,让箪箪来也不怕她遭人白眼了,作为粉丝与容恪互动也是情理之中!   “那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呢,打电话?”   江澈看到她脸上慢慢漾开的笑容知道她认可了自己的观点便继续徐徐诱之:“这个可以随你,先祝贺他现在手头拍的戏杀青,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写个卡片什么的,省的打电话的时候太激动了而慌不择言。”   苏合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打电话了,她的确激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吧,但光短信好像也不够诚意,如果亲笔写个小卡片再送上束花也是不错的选择。   “ok,那我发条短信再写个贺卡送束花!”苏合做了一个可以的手势就在江澈的旁边编辑起了短信,中规中矩的祝贺语,发之前还给江澈审度了一下,确保无虞后才点了发送键。   江澈记得自己的抽屉里好像还有之前用作签名装饰得当的彩色卡片,用来写贺卡刚刚好便起身拿了过来。   “这里有现成的卡片,比花店的好看,要不要用这个?”   “可以可以!”苏合对这种小碎花装饰卡片毫无抵抗力,一看到那一沓彩色就止不住的想收藏起来,“这个你要带走吗,不带走我以后可以用吗?”   江澈甩甩手里的卡片笑笑地走回来:“不是说了么,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了,反正都是些普通生活用品,我的私人物件差不多都搬去新家里了。”   苏合开心地拿过卡片一张张翻看起来,最后她选择了一张淡蓝色的碎花瓣卡片,拿起江澈一并递过来的中性笔开始思索起来写什么好了。   正想的时候听到江澈开口建议:“刚刚的短信太中规中矩了,你毕竟在追人不是,卡片就写的带点浪漫色彩吧。”   苏合:“浪漫色彩的怎么写,你帮我想一个啊。”   看着她颦眉愁思的样子江澈翘着嘴角优哉游哉地随口说道:“恩,就写我是你的小花蕊,你是我的大解语好了。”   苏合:“……”   江澈看她一脸的无语解释道:“要知道从小时候到现在的表现看来,你在他心中的形象你自己应该是清楚的,要是写些什么有诗情画意的反倒会让他怀疑你是从网上搜出来的,那样显的多没诚意,还不如这样直接、简单、干脆!”   苏合:“……”   继续的无语状态下她的眼神却是有些动摇了,回顾自己在容恪面前的种种表现看来,苏澈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你确定这样好么?”   江澈见她动摇,眼中笑意渐深:“杀青嘛肯定很多人会送卡片送花的,你若写的独树一帜兴许还能让他眼前一亮,根据我以往的经验,相信我,这么写准没错!”   于是苏合就在江澈的再三怂恿下,托着颤颤悠悠的右手在淡蓝的卡片上一笔一划写下了那段话。   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同时她忘记了落款,而眼尖的江澈也没有提醒她,反正落不落款没什么区别。   第二天苏合去公司报道的时候江澈因为销退了一场活动需要签字也过来了,不过他只需要签个名字就没事了,便在苏合出门前力荐自己替她承担送花的重任,苏合看看时间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什么时候才有空,要是送的误了时候倒不好了,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随他一起去花店订了束花,没想到的是花店老板居然也认得她,要了签名还给打了个折,然而居然不认得江澈,果然是同性相斥么。   江澈将车开回公司门口,目送她离开后打通了文箪箪的电话。   “有个给容恪献花的机会你要不要?”   所以有时候最靠谱的朋友也不能轻易相信的……   另一边苏合刚刚要踏进公司大门就被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记者们给围堵了起来,公司保安及时上前阻止,护送苏合进了电梯。   苏合心有余悸地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点点地往上蹦,原来被闪光灯集中是这样的感觉啊,滋味倒确实有些妙不可言,怪不得傅烟会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呢。   电梯停在了五楼,门打开的一瞬间苏合楞了一下:“陶陶?你怎么在这!”   陶梓在这里见到苏合倒是不意外,因为她看到网上的微博知道了她签约林娱迟早都会碰上,只是不知道居然见到的这么快,刚来第一天就撞见她了。   “我应聘了这里的艺人助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还请苏大女神多多指教!”陶梓笑笑地进了电梯看到十楼的按钮已经被点了便直接按了关门键。   苏合很是吃惊:“可是你前不久不是还说要……”   话说到一半苏合止住了,板上钉钉的事都能吹了想来其中必有内情,她还是不要揭她疼处好了。   陶梓明白她是好意自己倒也是无所谓的:“在这个圈子里没点运气和背景太难混下去了,正好他们新活动投资商想要包装自己女儿,可新人的数量已经定好了,资源也有限,便把我刷下来咯。”   苏合为表安慰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陶梓耸耸肩一副泰然:“没事啦,我已经想开了,与其继续蹉跎年华不如另寻出路,正好林娱也准备培养一批新人在招助理,我以自己多年的演艺经验力战众人挤了进来,看着别人在台上发光发亮感觉也是很不错的呢,希望能分到一个脾气好点的新人吧。”至于苏合,她现在正火的时候,公司肯定会给她分一个有经验的助理,必定轮不到自己的。   苏合看她脸上一派的轻松,想来心中确实早已放下:“陶陶,我真为你开心!”   陶梓笑回:“我也为你开心,以后一起努力吧!”   话音方落电梯门就开了,陶梓因为是往右边走和苏合不同路二人便在路口挥手暂时分开,苏合去到父亲短信里说的那个休息室敲门进去了。   只见里面坐着的是父亲和陆元,二人正在喝着茶气氛良好地说着些什么,见苏合进来林向辉招招手道:“来来,想来我不用介绍了,以后陆元就是你的经济人了。”   苏合和江澈的关系亲近,自然没少同陆元打交道,他也是鲜少知道苏合真实身份的人之一,倒的确是她经纪人的合适人选:“可是他不是江澈的经纪人么?”   “谁说经纪人就只能带一个艺人了?再说江澈上学期学业繁重也不会接很多通告,他平时就让人省心,倒显得我有些无所事事了。”   说实在的陆元在林娱签约了的经纪人里分量只能算中间流的,只是因为带出了江澈这么个影帝才身价倍涨的,带带新人倒也无可厚非,但难免招人眼红,倒也不是因为陆元,而是因为江澈,毕竟明摆着的一个接近影帝的大好机会谁不想要啊。   苏合有些纠结,想换人却被林向辉一口拒绝了:“你再怎么低调都行,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娱乐圈这么乱没个熟悉的人带着你我不放心。”   看到林向辉眼中深沉的关心意味苏合压了压反驳的话语:“好吧,不过我能跟你要一个人吗?”   “谁?”   “陶梓,就是新招的助理,她跟我一起演过《秋起风笙》,感情不错,再来一个熟悉的人想必你就更放心了吧。”   这件事林向辉并不清楚便看向了陆元,陆元解释道:“公司的确新招了几名助理,准备照顾新人的,毕竟她们初入娱乐圈很多规矩都不了解,还是得几个助理时刻关照着省的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样啊。”林向辉沉吟了一下,“可以。”   苏合深深一鞠躬:“谢谢林董,没事我就下去了,先来的你这还没去报到呢。”   “恩。”   陆元是和苏合一起出去的,顺便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剧本和一份广告案递给她:“你回去看看吧,下个月中旬开机,另有一份广告案你也准备一下,后天的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   “后天?”   陆元看她拧着眉头不知在算些什么:“你现在可是火了,想后悔晚了,我知道你学校那里很宽松,带了江澈这么久我有数的,考试月之前肯定给你空出来不接通告。”   她学校并不宽松吧,只是她这个冷门的专业宽松而已,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每回去学校都得包的死紧,幸好宿舍里的那几位除了要签名外并没有表达出过大的热情,这下她又火了一把,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小小心思   江澈问了文箪箪所在的地址就开着车去了。   文箪箪早已候在了路边,车一停就打开门要坐上去:“你说有让我给男神献花的机会?”   江澈眼神凉凉地扫了下她后又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座位,文箪箪立刻会意麻溜地坐到后面去了。   江澈发动车子,一边同她说话:“吞了我的礼物半年没动静,你就是这么帮我追苏合的?”   文箪箪听到这个有点汗颜,当初信誓旦旦的是她,可是什么都没做成的也是她,诺诺半天才开口。   “江大影帝,你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太熟了更不好办呐,每次我一提你她的话都多到停不下来,哪还有我插嘴的份,你说好不容易她停下来了吧,又立刻转移到容男神身上,我就我就,我就给忘了……”   越说文箪箪的底气越不足,一贯的大嗓门都变绵羊音了:“你还给我亲眼见男神的机会么?”   江澈笑的温和:“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么。”   “从苏合的口中分析的话,是的。”说完文箪箪就捂紧了嘴巴。   江澈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半黑着脸将车子一打晃停了下来:“你这是要以怨报德?下车。”   文箪箪立刻狗腿地扒住了座椅:“我错了我错了,江大影帝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江澈不理会她的哀嚎,自顾自地解开安全带:“我们到了。”   文箪箪这才注意到外面,是一家私人会所,院子里停着好些高级轿车,她刚刚光顾着捂脑袋哀嚎了,根本没注意到。   江澈领着捧了花的文箪箪通过了门卫的检查进了去:“容恪新戏的杀青活动,等一下你看到他就上去送花,说明花是苏合送的你只是代转。”   文箪箪恍然,原来是来帮苏合送花啊。   而后在走廊拐角处江澈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和苏合昨晚写卡片一模一样的花瓣卡片递给文箪箪:“对了,把里面的卡片拿出来给我,你再另写一段。”   “为什么?”文箪箪这才看到了卡片上的那段话,一阵眼冒星星,“我是你的小花蕊,你是我的大解语?多么美丽帅气的句子,苏合可真会想!”   “……”   苏合只是看起来没脑子而已,但文箪箪不同,她是真没脑子,天知道他昨晚说出这个句子来的时候有多随意,但据自己对容恪这个情敌多年的侦查了解来看,他大概也许可能会喜欢这种单纯无公害一眼就能看透的姑娘,所以就不妨碰碰运气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造福一个是一个。   “就这样吧,我觉得挺好的。”文箪箪不解为什么要重写,以她多年沉浸在二次元世界里的眼光来看,这小花蕊大解语的真是十分切合人意,而且苏苏的字写得也很好看啊。   江澈直接把笔塞进她手里,把那张卡片毁尸灭迹,之后帮她先拿着花,面无表情道:“不写就出去!”   文箪箪被他的气场压到,再不敢多话赶紧接过写了起来,所以说江澈这个大好的资源并没有成为她的男神,帅归帅,脾气着实不大好,说翻脸来就翻脸,也只有苏合能治住他了,如此一看他们倒也合适,免得他再祸害别人。   江澈看着她一字一字在卡片上写下了祝福语,这才带着她往里去,直到看到容恪接花那刻看向文箪箪时那眸中一亮的神情,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好像有点戏呢,看看他这个瞄人的眼神呐,一瞄一个准,真是没谁了,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来着,还真给碰上了。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真的火眼金睛,就纯粹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容恪一直不知道苏合就是林苏,没有把最近网上火的那个苏合和她联系到一起,一直都是看到热搜题目没有点进去了解所以没有看到照片,还是从新电影宣传的那条微博上得知,问了父亲才得到证实原来林苏是早已改了名字。   听到文箪箪说出苏合的名字,容恪不禁抬头看向她,他认识这个姑娘,曾经在旧区医院旁的敬老院做过义工,每次去看望奶奶的时候,他几乎都能在走廊的窗玻璃往下看时找到她在隔壁院子里逗那些老人开心的身影,不过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大嗓门,尤其是在她五音不全地吼歌的时候,那破坏性真是大到没话说,只是不知道平时说话是这个样子的,她居然是苏合的朋友,只是她可能好久不去了,自己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到她了。   “谢谢。”礼貌地道谢之后就见面前的她脸上慎重又紧张的表情蓦然松开,露出一个极亮眼的大大笑容,顺带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就小跳步跑开了。   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容恪翻看了下花里面夹带的卡片,不是苏合的字,因为小时候苏合常在周末来自己家写作业,所以他知道苏合的字迹。   那么这个卡片就是刚刚那位姑娘写的咯?原来还是自己的粉丝。   阳光从侧窗打下照亮上面一排幼圆字体的祝福——恭喜杀青,男神加油!   再普通不过的一段话了,莫名觉得很温暖呢,也许他只是先入为主地被那份单纯明朗的笑容打动,从来都是远远地看,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这笑容的温度。   容恪垂下眸子眉眼温和地把卡片收进了口袋,而花,早已被放进花束堆里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晚上回公寓的时候,苏合收到了容恪回的短信。   ——谢谢。   只有两个字苏合却开心地打起滚来,美滋滋收拾好自己爬上床做起了美梦,殊不知自己的花其实并没有被他很在意。   *****   到了广告拍摄的那天,苏合站在摄影棚里紧张到手心直出汗,虽然她昨天已经把广告案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但真正到了见真招的时候她还是杵了。   好在她的经纪人是陆元,也算是熟人能给她点心里安慰,此刻苏合突然觉得父亲让陆元当她经纪人的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   因为代言的是一个网购APP,创意广告的主题是活力青春,所以她需要不停地换服装以配合不同的场景!   本来苏合在刚刚拍摄的时候还特别紧张,自己独身站在台子上所有人和镜头都对准了自己,让她升起一阵无措的慌张,连肢体都僵硬许多,拍出来的效果也不尽人意,好在摄影师是个好脾气的,念在她是新人的份上十分细心地提点她,苏合也十分给力,面对镜头表现的愈加游刃有余。   中午休息前拍出来的已经让摄影师比较满意了,下午除了把剩下的一点拍完还要重拍一下最开始发挥不好的那部分,午饭总结时苏合把功劳定在那些靓丽的衣服上,哪个女生一直换新衣心情会不美丽的?心情一好表演跟着就自然起来了。   “我本来还担心你因为要换太多衣服而体力不支呢。”   苏合奇异地看向陆元:“有美丽的新衣换我都忘了喊累了,现在喊还迟吗!”   “……”陆元觉得自己接的这个广告再好不过了。   当然苏合也没忘记问他关键的问题:“那个,接通告的时候你都不用和我商量么,我看有很多明星代言出问题的……”   苏合的言外之意陆元当然知道:“放心,以后的通告我会跟你商量着来的,因为是你以林娱艺人的身份的首次亮相,所以通告是董事长亲自帮你选的,商家信誉有保障你可以放心的。”   听他这么说苏合就放心了,便又问他手机里刚刚收到的通知:“那你知道他让我明天去公司是为了什么事吗?”   陆元把吃完的盒饭收起来,看了一眼自己收到的同样的通知:“应该是商量新的包装方案的事,因为你帮忙拿住了国际大盗的事和原本公司方案里给你定的形象差异太大了,所以重新拟了一套,我私下询问过方案师,单我个人认为新方案应该会更适合你,比较接近你个人的真性情。”   苏合觉得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原本她还为包装方案里让她在群众面前表现的乖乖女形象而发愁,现在看来以后都不用担忧了。   看到她松动的眉睫陆元也给她事先打了下预防针:“包装方向的不同会直接影响你以后的戏路,按长远发展来看可能会有不少古装戏的邀约,毕竟吊钢丝还有武打动作之类的比较多,对于请那些娇滴滴的女明星时刻耽误拍摄进度,他们还是更偏向于先请你这种类型,这样那些比较轻松的适合你这个年龄段的青春偶像剧可能邀约会少许多。”   “没关系,我能吃苦又耐劳,正好对青春偶像剧又不感冒,合适了!”   陆元说的那些对于跑过不少龙套的苏合而言还是深有同感的,毕竟镜头前和镜头后明星几乎就是两个人,褪去了明星的光环,很多人的真性情就让人大跌眼镜了,偶像剧的确相比之下会轻松许多,对于演技的要求也相对较低,但她跟着容恪的行程跑龙套多了眼界自然也高了,所以那些剧对她而言实在难以投入感情,并不比其他剧好消化多少。   不过她认为以上言论皆对男神容恪不奏效,无论是台上台下他永远都是那么淡定温和地笑着,但那笑容中又同时带了种名叫自信的东西,以及举手投足之中的那种不自觉散发出来的魄力,让人不禁沦陷其中为之倾倒。   陆元看着她飞走的思绪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一直在唠叨的事项都白说了,还是等她清醒了吧。   渐入佳境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的苏合就彷若脱胎换骨,一阵得到代言公司监察经理的不住赞赏。   陆元也放下心来,苏合本来底子就好,这个广告的要求和她本人的气质也相符,难度也不是很高,所以只要她放松下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在一边用平板自顾调整着江澈的通告,等到半天黑,苏合结束收尾拍摄的几张宣传照的时候,陆元已经把苏合和江澈两人的行程排在了同份行程表上,用两种颜色的字迹区分开,一目了然。   “江澈的行程少到吓人呐,这跟他的名气完全不成正比嘛!”   苏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默不作声地站在陆元背后,眼睛跳过他的肩膀在一排密密麻麻的紫红色字体上掠过,江澈的行程是用蓝色字体标注的,少的几乎要被她的行程淹没了。   陆元余光早已扫到了她的行踪,所以并没有被她的突然出声所吓到,只是不紧不慢地把平板退回主界面关上后才回头道:“别看他的行程少,分量可比你全部加起来的都多,努力奋斗吧!”   苏合在他退出之前眼尖地瞄到了一排专辑宣传的淡蓝小字:“他的专辑要出了?”   “恩,因为都是以前录好的,只有一首主打歌是他自己作曲刚刚出炉,本来前面的歌想当做单曲发行的结果因为他拍戏和课程的时间太紧就推迟了,到现在便索性合成一首专辑好了,主题内容重新制作一下就可以了。”陆元回答之后带着她去看照片。   苏合站在一边看拍出来的哪一张都美美的,然而监察经理和陆元依旧品评讨论的十分精细,她倒觉得自己身为被品评中的女主人公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站在一边同几个收工过来打招呼要下班的员工一一礼貌道别,脑子里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江澈虽然是演戏的童星出身,但正因为这样的身份人们对他的关注和要求便比别人更高,所以为了加大竞争优势公司便对他全方面培养,意外发现他音乐细胞也不错,只是因为学习和训练都是在公司进行的,详细的苏合便不得而知了,单看成品而言确实不错,她的手机里还有他好几首歌呢,并没有沾友情票的缘故,纯粹的欣赏而已。只不过他现在还好在上大四,若是毕了业,演员和歌手的身份双重展开岂不是要累死?啧啧,对于他那么爱睡懒觉的一个人来说可着实是一种痛苦啊!   就这么慢悠地想着,苏合再次见到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把行程发给了苏合一份,陆元将她送回公司再三叮嘱她空闲多看看剧本就离开了,留苏合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犯愁。   “一、二、三……”把行程从头数到尾后苏合已经摊在沙发上了,巨大的透明落地玻璃并没有被窗帘遮挡,外面斑斓的夜景被灯光衬托地异常耀眼。   苏合躺的久了觉得身子与沙发接触的地方木木麻麻的没有实感,总觉得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轻飘飘的,但同时又委了一份欣喜。   这是容恪曾经也走过的路程,奔波忙碌,息息不怠,如今她可以在这一条光明锦路上毫无顾忌地大步追逐了,可突然却又有了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不敢迈步了,或者说是总觉得脚底下踩的是棉花,即便眼前的诱惑再大也没办法安心地起跑。   又翻开了短信中容恪发来的那条谢谢反复看,苏合甩了甩脑袋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起身拍拍躺麻的后背站到了窗玻璃旁俯瞰着这个城市夜间华丽的街景,将手握成了一个小拳头,默默地给自己加起了油。   *****   陶梓知道自己被分给了苏合的时候当即就跟她通了电话,苏合邀请她来公寓里两人小小嗨皮了一把,毕竟有志趣相投的熟人一起工作起来也更舒坦不是,而且因为行程表里标出了新剧海报拍摄,所以苏合还开心期待着能在那时候就再见到容恪,可谁知,居然是分开来拍的!只有男女主角才有需要一起合拍。   知道这件事后的苏合的情绪急转而下一阵怏怏不乐,鼓起勇气发了一条邀请短信邀请容恪一起出来吃饭,帮她看一下剧本什么的,然而收到的回信让她十分受打击,男神行程满满,要去巴黎拍摄时尚杂志回来就是新剧《画风》的开机仪式,苏合一腔的热血沉静下来,也不好意思再多打扰他,之后偶尔忍不住在江澈的指点下发的几条不痛不痒的公式化问候都得到了回复,虽然每次都只有短短几个字,但足以让苏合有盼头了。   工作满满的时间总是过去的飞快,充实到让人还来不及思索回味就到了新剧的开机仪式了。   苏合一早就赶来了场地,看着墙幕上挂着的《画风》宣传海报一阵小开心,官网上放出的那些都是男女主角或者是剧中角色的单人照,她还是第一回在海报上看到自己和男神站在一起呢,虽然图片是合成的还站在配角的位置上,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于是点开了手机就照着背景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没过一会儿制作人和赞助商就来了,苏合看到同他们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那个挺着啤酒肚的赞助商就腆着一张笑成菊花的脸过来了:“苏合是吧,好好演,我看好你哦。”   “我会尽力的。”苏合回复完就不着痕迹地往陆元的方向看,陆元见到他们朝苏合的方向围过去便立即赶来率先与他们寒暄,苏合就瞄着边角的一个工作人员帮他们一起搬椅子去了。   “苏合!”   远远地听到耳熟的声音,苏合立刻反射性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笑脸回看向声源处凉着手打了个招呼:“傅烟。”   傅烟看到苏合在帮工作人员搬椅子把她拉到了一边:“有工作人员搬就行了,你别把妆弄花了。”   “没事。”苏合不在意地笑笑,“都是给记者们坐的轻便的塑料椅,不费力气,而且我踩着这么高的高跟实在是不习惯,想坐一下又不好意思,帮忙摆完再坐心里还能舒坦些。”   傅烟笑笑,帮忙把她鬓角的一绺碎发给别到耳后,倒是小惊了一下苏合,她更不习惯不熟悉的人碰到自己呢,但没好意思开口。   感觉到她的不自然,傅烟拉着她离开场地往自己的保姆车上去:“你现在可火呢,虽然是新人但该端的架子还是要端的,可以提前进场但不要提前太早,卡着点早个五六分钟的就可以了。”   说着就把她拉上了车,一把将车门哐当一下合上了。   傅烟因为苏合帮她捉到偷画大盗的事对她一直心生好感,刚刚在保姆车上透过窗户看到苏合在不停忙着,而那位赞助商却不时偷偷打量她,就赶紧下车作闲聊状把她拉过来了,好给她传授一番心经。   “看到那个啤酒肚的赞助商了没,他可是有名的钱多人花,看到新人就想勾搭,但新人往往又因为天真和急于成名而巴巴地以为是块好啃的馅饼呢,就容易栽了跟头,比起口碑,你需要做的还是更好地保护自己。”   傅烟这话可谓是一下触动到苏合了,她开始觉察到不对就看向陆元让他来帮自己周旋,那时候就后悔来早了的,可是已经来了再走也不合适干站着更是给人来搭话的机会,便找了搬椅子这么个事来让自己忙碌起来不招眼,还能给人留一个好印象。只是她跑龙套这么久自然是对圈里的这种事情有所了解,也没少亲眼见过,一般的女艺人只会管着自己,对于这么不知究竟急于求成的新人被拖去泥潭当中的事也只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算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不是么,即便成功上位也没什么可羡慕的,被人牵制住走可不是随时身背一个不定时炸`弹嘛。   所以当傅烟一番好意的提点出口便让苏合对她好感倍增,相较于她怪癖好的事情,也便不算什么了,谁没有个奇怪的习惯呢。   所以说人的心理往往都是一切目光审度的风向标。   傅烟可是久经圈场的女演员了,能跻身到一线女艺人的名列里来,见过的自然要比苏合多的多了,所以对于苏合对自己而起的一系列反应,从礼貌问候到碰到她时不自然的身体僵硬直至拉上车来同她说完话后放松下来略带暖意的表情都是看在眼里的。   苏合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直对进她明亮的眸中,那种如虹般澄明的气势顿时将自己包围,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心虚感,但同时也对她有感谢之意。有的事情用不着明说,换一种别的途径和语言就能改变的印象何乐而不为呢,都是沾了自己好运气的福啊。   这时候的苏合只是在唏嘘,还没有料到她着实是沾了很好的运气能在开拍之前就让傅烟对她印象极好,没有落得另一个新人一般凄惨的处境。   改变印象以后的苏合不好意思地跟傅烟道了声歉,傅烟也不多言,莞尔一笑就过去了,还主动给她传授拍摄的经验和技巧,苏合从中受益匪浅,以前一直是龙套,唯一一次主演还是在不成熟的小剧组里,所以当傅烟给她讲那些注意事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拍戏这件事。   等到傅烟讲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容恪也到了,因为坐在车里他看不到坐在傅烟车中的苏合,苏合却能透过车玻璃清楚地看到他略显疲倦的面容,显然是没有睡饱,可能不久前才完成了上一个通告而匆匆赶来。   想到这里苏合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容恪,而是因为自己居然不自觉地透过容恪想到江澈去了,他如今也有影帝称号冠名,还副兼歌手之职,仿佛透过容恪的身影就能看到江澈的将来一样,累死累活还睡不饱,苏合觉得自己还真就如某渣女曾经说过的像个老妈子一样,对于自己护在羽翼下的崽崽有着操不完的心。   画风开机   身份如容恪这样的男主都到了,两位早到的女演员自然也随其后进了场,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容恪被拐去了一旁的休息室,上面立即被他的经纪人挂上了勿扰的牌子。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躲进休息室里去呢?”   “你以为人人都能有自己的休息室啊,哪有那么好的事。”   傅烟敏锐地捉住了苏合口中的那个“躲”字,看来她也不迟钝,知道赞助商什么的不是个善茬呢,敢情并不一味地只是为了好印象才帮工作人员搬椅子啊,于是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个度,维护之心更甚。   不仅自己看中眼还聪惠的女演员,她最喜欢,至少不容易招惹麻烦,毕竟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可是很容易被无辜牵连的,有的甚至可以因为一条微博而一朝从顶端崩落所以需步步谨慎,苏合和江澈是同一个经纪人她应该没少听唠叨吧,毕竟江澈今年还差点背上渣男的名声,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尤其风头正盛的时候往往会摔得更狠,被黑子抓住了把柄就得被喷一辈子,好在女方被扒错不在他,这才势头急转,倒也阴差阳错地又火了一火!   娱乐圈呐,就是个充满戏剧性的地方呢。   傅烟进了场后就被她的助理逮去临时补妆了,而陶梓发短信说她被堵在路上了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苏合便逮着这个空子悄悄地问工作人员要了一杯温水敲了敲容恪休息室的门。   容恪本来是合着眼靠在座位上补妆的,听到他的经纪人开门后便微微斜过脑袋看了一眼门口:“苏合?让她进来吧。”   后面一句话是跟他的经纪人说的,苏合便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跟在他经纪人后面走了进来,并没有错过容恪刚刚喊的她苏合而不是林苏。   本来敲门的那一刻她有些后悔的,因为有别人在,担心容恪喊他林苏会泄露她身份的事情,毕竟容恪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是父亲公司里的人,万一谁嘴碎了,那她特意隐瞒的事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好在容恪喊的她苏合,虽然自己从没告诉他自己改名字了,但因为微博被陆元要求换成真名并认证,所以他也有可能是看到电影宣传的微博知道的吧。   和他屋里的人礼貌地打过招呼后苏合才站到容恪的旁边。   “你还好么,我刚刚见你脸色好像不大好。”苏合凑近看到容恪的正脸时他脸上的倦色已被粉底掩去,只是眼底下有一小抹淡淡的细碎显示着还没有涂匀,苏合便让开站到后面方便化妆师继续给他补妆。   容恪缓缓地又闭上了眼睛让化妆师继续,一边对苏合道:“我没事,只是巴黎最近天气不好,晚上总没睡好觉,回来的行程又赶,加之时差也没倒过来便有些倦,不过之后就没行程了,可以回家好好补一觉。”   苏合紧紧盯着眼前化妆镜上的那个人影觉得有些陌生,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温暖沉稳或者聚光芒于一身以外的样子呢,以前去他家里他也都保持着一副好形象,突然间看到他这么凡人的模样就觉得好像并没有他突然和自己贴近了以后应该有的欣喜,反而有些失落。   怎么说,就像是一直仰望憧憬着高高在上的星星,最后亲眼证实他原身不过是一块不会发光的陨石一样。   苏合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她怎么能这么想呢,可是又抑制不住自己内心作恶的小恶魔,便说了声不打扰他休息的话就出去了。   靠在休息室外头的墙上,苏合拧着眉头锤了自己一脑袋,可是心中的那种失落还是挥散不去,她喜欢容恪的温暖与自信,因为这是他极其吸引自己的地方,可是他也是人呐,也会累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自己怎么就……   又锤了自己一脑门,苏合觉得自己在心里把他放在神的位置上太久了,所以才不能用平常心来对待,又或者说,她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爱上容恪却总用他想实现奶奶愿望的说辞来安慰自己,可事实是她安慰不了,所以忍不住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慌张,曾经的言辞灼灼实际上只是逞强。   人一做了亏心事便往往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苏合的表现在于整个开机发布会的过程,她都坐在容恪的旁边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回答记者提问时常有口误,幸好问题都提前背过了只是有些结巴的地方,容恪体贴地见不对就帮她圆场,但这就让苏合的内心越发地愧疚了。   所以发布会一结束她就扔下经纪人飞似地逃离了现场,因为正好是周末,便方便了她逃回到自己羽翼保护下某崽崽的怀抱里。   有时候她护着的人并不一定是因为弱或者真的需要保护,而是护人的女方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对他有需求的,一种急于被肯定的需求,但又怕没有接近的借口而故意呈现出的一种强势来,实际上却是脆弱到不堪一击。   看着埋首在沙发抱枕中的某个脑袋,江澈心中软软的某点又被触动了,自动披上需要被照顾的外衣来提高某人的自我认知。   给不知苏合去向而着急发来询问的经纪人回了一个信息让他安心,江澈蹲在沙发调整了一下语气刻意将自己突显地比较可怜:“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都瘦了,今天是特意回来给我做午餐的吗。”   听到这句话苏合一下子就恢复精神了,一种被需要着的存在感在她的四肢百骸里缓缓充盈起来,只是换做以往一定会精神百倍的她,可今日肢体上虽然有了动力但心中受到的打击让她行动的愿想并不受控制。   慢慢地把脑袋从抱枕堆里抬起来,苏合顶着一头起了静电的毛乱头型目光迷茫地看向江澈:“我好讨厌自己啊。”   江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按时间推测也知定然是与她电影《画风》的开机发布会脱不了干系:“是因为容恪?”   被江澈一语严中苏合更觉自己的恶劣,于是又顶着湿漉漉的眸子无力地侧倒回抱枕堆里,语气木木道:“我觉得可能是我把他想的太完美了。”   江澈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明明比他更完美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却从来都吝啬溢美之词。”   “……”苏合的情绪一下子被江澈打乱,但不得不说还稍微带了点治愈的效果,不过只是转移话题的治愈,原问题还是根深蒂固地呆在那里的。   “你是因为进一步靠近了觉得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了么?”江澈索性坐到了地上将双手搭在微弯着的双膝上背靠桌子,“人无完人,你若是真喜欢他不应该喜欢他的全部么,何况……”   江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蹦坐起来的苏合给打断了:“对哦,喜欢他就应该要喜欢他的全部的,那么我把他全部的样子都喜欢了不就好了吗?”   因为江澈虽然了解苏合,但因妒而盲,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苏合对于容恪的喜欢并不是他想象中情敌的那样,于是成功被苏合这一圈逆向逻辑的话给成功绕晕,唯一没晕的一点是,他好像不知觉中帮了自认为是情敌的那个人的忙。   现在收回之前的话还来得及吗?   答案是来不及了。   听了江澈一席话苏合犹如醍醐灌顶,被冲击到的内心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有动力来支配充盈了能量的四肢了。   伸出胳膊摸摸某位坐在地上无语人士的脑袋,苏合借着沙发弹力的反作用轻松站起来:“等着,我这就让你掉下去的肉涨回来!”   江澈坐在原地抽了抽嘴角,他这张该死的嘴啊,每每都得为它付出代价,看来今日的锻炼计划又要加时了,明明最近还有宣传专辑的活动啊!   幸运的是家里的食材有限,苏合最终只奉上了一顿丰盛的蔬菜大餐,这让绷着神经的江澈松了一口气。   而某人风风火火地来,颓废了一阵,在他无意中的点拨下清醒后又风风火火地离去了。   江澈独自坐在餐桌前守着一桌的菜不知从哪里下筷,说好的不浪费呢,说好的珍惜粮食呢,说好的争当三好共产主义接班人呢!看来他这个周末注定要吃剩菜剩饭了,这一桌能填满一整个冰箱的保鲜室!   苏合离开虹光小区之后就戴上了随身携带的口罩搭出租去了学校,本来是想去图书馆的,去看看那些心理学治疗术以便快速调节心态让自己真的爱上容恪,可没想到刚进校园就被“围攻”了,“围”她的是曾经可能作为路人路过无数次的同校同学,而“攻”她的则是众多眼花缭乱还有不少忘记关闪光灯的手机。   在这一片鼎沸嘈杂中,苏合发挥自己的钻地功从人群缝隙中杀出重围,而后看着自己还拉着的某始作俑者深深感叹原来明星被包围的真实感受是这样的啊,以前还觉得有些明星是耍大牌特意弄那么多个肌肉男保镖开路,这次之后完全理解了,原来是真的需要啊,不然什么形象都得给挤没了!   没有闲着,看了一眼背后的人群苏合戴起连衣帽就拉着舍友继续狂奔起来,大有生怕体育测验不合格就罚圈的气势,直到一口气跑回寝室把门从里面锁好才安下心来,大喘着气对罪魁祸首道:“托你的福,我这回真有自己火了的实感了。”   苏合的舍友嘿嘿地讪笑了两下就迅速从桌上拿了自己的纸笔过来:“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你喊了一声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女神英雄,这不会影响你给我签名吧。”   对于她的这个称呼苏合并不太受用:“行了行了,你就别揶揄我了,给你签十个,附赠一个鬼脸画行不行!”   “好嘞!”   苏合接过纸开始签起来,庆幸的是舍友并没有因此把她区别对待,谈吐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心态。   也许这就是学心理学生的好处?所以在对于艺人的看待问题上,如同她们宿舍的人之前难得没翘课去听了一节老教授的侃侃谈言一般:免费签名是要的,为(他or她)花钱就得理智思考了。   所以苏合觉得还是该庆幸心理学冷门的,同时也庆幸心理学的学生们都爱逃课,不然全被教的那么理智明星们该没饭吃了!   红线乱了   对于艺人在学校被围堵的这个问题,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没有实感的,而且旁观者和被围堵的主人公感受自然也不同,所以现在经历过一次的苏合便不得不好奇江小黑那个积极的好学生是如何顶着这般强大的“攻势”坚持去上课了,通过企鹅询问,原来他们班上居然没有人认得他!   当然这个“没有人认得”也是分层次的,有的是不追星也不关心明星,有的是无缘得见江澈的真面目所以压根不知道和明星是同学。   苏合听完江澈的语音后表示理解,毕竟是个正常的明星都应该不会去读医吧?这也难怪没人往这上头想了,就算知道也只是当做重名的人罢了。   至于具体情况可以从江小黑新的一周开始分析。   满满的课程表注定他一天都要在各个教室内穿梭,只不过因为B大的医学系很出名,所以早已改变传统的授课方式,近一半的课都是实验课,剩下一半的课中又有一半的课是上机学习的,因为图文讲解会更容易理解,剩下的那一半中的一半便仍是传统的阶梯教室授课了,由学院有威望的老教授亲自传授经验,不仅仅拘泥于课本上的知识,更多的是他大半辈子实践检验出的真理。   这样看课程似乎很正常嘛,可医学系毕竟学的东西不比其他学系,想要靠临阵磨枪是不可能的,而且能考进来的也都是每个学校,甚至说是每个市里数一数二的学生,所以气氛嘛,几乎跟高考没多大变化,每个人放在原来的学校里几乎都是年级第一,这么多年级第一聚集到一起难免不经意间就产生竞争,一种身为好学生标志性的标配学习行为,促使他们更加努力用功。   加之大量的实验课导致医学系的学生个个都口罩不离脸,虽然有极少数的学生会一直带着不摘下来,但在这个大环境下谁还关心别人的脸呢,而医学系又在学园靠边角的位置,为了一直给学校争光的这些未来医学才子佳人门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所以江澈无需刻意隐瞒,谁会有那个闲情去关心他是谁啊,只在乎他的成绩,会不会影响到最后一年实习时那有限的国医选拔实习生的限额。   很不幸的是,江澈在班上是排末尾的,因为没有具体排名所以并不知道到底末尾到什么程度,所以,谁在意他呢,一个没有威胁力的竞争对手通常都是被忽略的。   一整天的高压学习难免会导致学生有些疲惫,所以午休的时间会很长,其他时候也会有固定的课休时间安排他们自由锻炼身体,毕竟一个好的医生最基本的就是要有一个好的体力为基础,而这段时间江澈会离开学校到提前预约好的影课教室学习,毕竟他还是要在演艺圈里混的,该学的也不能落下。   好在在如此高压的课程安排内学校对于学生的待遇也十分好,由于医学系在B大的份量,都是独幢的楼给医学系的学生住,每人都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江澈一般中午不在那里住,直接去学影课后就奔回课室了。   幸好江澈睡眠质量不是一般的好,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倒也无大影响他第二天的精神。   以上的详细情况都是苏合从经纪人口中得知。   苏合听完陆元的话不禁有些心疼,就这样江澈唯一可以好好休息的周末时间还总钻进书堆里,再还要挤出空子来跑通告:“他这么拼命干嘛,我本来还脑补过他毕业之后累死累活跑通告的样子,现在看来他现在已经在提前感受这种忙碌了。”   陆元在说话的间隙已经又给她在邮件里挑了两份通告接下来排进拍戏空闲的行程里,合上电脑的同时又回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苏合有点淡淡的忧伤,原来之前江澈说的都是大实话,并没有完全是在故意找茬驱遣她照顾自己,而是真心累的不想动弹啊,可是她居然完全没看出来,明明自己的难过他都可以一眼明辨,如此,可真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发小。   想到这里苏合十分体贴地发了一个信息给他:江小黑,朕看在你为朕劳心劳力的份上就赦你自由了,军师的头衔我会安到度娘这个万能的搜索引擎上,你就安安心心等我抱得美人归请你吃饭吧!   正在上课的江澈描了一眼短信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急惶惶地发信息给文箪箪,谁料她居然一口回绝了自己的“威胁”,并言称:抱歉哦,我已经不可自拔地重新爱上了容恪男神,脑子里没空想除他之外的一切事情了[可怜][可怜][可怜]……   信息的后尾带上了一连串的可怜表情,最后缀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感觉看上去十分虔诚。   江澈想起了容恪之前看到文箪箪送花时莫名明亮的眼睛,给苏合出了作为军师的最后一条主意:你如今发达了,可别忘了带上多年来一直和你站在同一战线痴迷容男神的好友一把哦^_^   苏合觉得这个主意可以有,她可以让文箪箪常来探班嘛,毕竟她对容恪的演技可是崇拜到一塌涂地一点也不亚于自己,也不用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的龙套身份而被欺负。   所以坑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这么形成的,只是苏合实在是低估了文箪箪的积极程度,这位学音乐的孩子课程本来就比较宽松,楞声把练习钢琴的时间给配合到苏合拍戏的空闲里了,可以说是哪里有苏合哪里就有她……   *****   天蓝的像一副油彩画,云彩一圈一圈地打着旋儿将四角缓缓伸展开来,形成了一个虽无规律但很自然的形态。   苏合用一种不是很雅观的姿势躺在了休息椅上,余光看着那个以容恪铁杆粉丝身份在男神身边打转的灵活身影,又是端营养茶又是送维C水,加上递伞的热情让容恪的助理都可以舒舒服服悠悠闲闲地蹲在边角的小板凳上磕瓜子了。   这已经是《画风》的第二十天,戏都已经拍完了三分之一,文箪箪的热情却一点都没有褪减,更神奇的是容恪居然还没有拒绝,甚至在休息间隙还偶尔同她交谈几句,每次容恪和她说话时文箪箪那种瞪着圆滚滚眼睛受宠若惊的脸就浮现在自己的脑子里。   苏合没有嫉妒,因为她自诩不如文箪箪,她再怎么喜欢容恪也坚持不到日日记挂着时刻来给他递上均衡营养的饮品,还是提前一晚自己手工磨好的那种;做不到无论是何天气都能一把遮阳雨伞正正地打在容恪的头顶上,而依旧一脸笑颜毫不忌讳地把自己的肩膀暴露在伞外的空气里。   之前二人都是对着电脑照片什么的犯花痴,所以那时候区别还没有现在体现的这么明显,结果意料外地在苏合还没有真正开始喜欢上自己没见过的容恪各种不同面时,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最佳接近机会。   傅烟对此很不满,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一号跟容大影帝交流的休息时间都被霸占了,而容影帝本人对文箪箪的行为还表示了默许,只是傅烟看在了苏合的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另一个与苏合并列女二的新人就惨了,在傅烟的不满的强大气场压迫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然动不动就被对手戏时傅烟精湛的演技给压下,然后被导演训斥到抬不起头来。   毕竟对手戏这个东西是讲究配合的,就傅烟这个演戏的层次,若是自顾散发主角魅力那个小新人哪里是能跟的上的,自然画面就不好看了,气势弱的一点也不符合她戏里的身份,这些苏合在多次拍摄中早已感受到,因为傅烟一直在点拨并配合她,只不过休息时在她身后嚼舌头的时间就多了。   苏合也不能说自己朋友的不是,毕竟这有关一个她坚守的道德底线问题,毕竟容恪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脸上还时常带着笑意,所以只好回报以微笑微笑再微笑,久之傅烟看的也没了脾气。   “你呀,明明自己也是容影帝的粉丝。”休息时傅烟坐在她旁边咕噜咕噜地小口喝着饮料,对于文箪箪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容恪身边的行为表示已经习以为常,也懒得再去插一脚了,索性就跟苏合聊聊八卦在微博上晒晒照,继续持续网友们期待的热度。   “安啦,毕竟她从容恪出道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新人时就开始喜欢他了。”虽然如果没有自己的介绍的话文箪箪也不会那么早就知道他这个人,但是能一心一意喜欢一个艺人坚持到现在也是难得的不容易。   傅烟瞥了一眼苏合看不出阴晴的脸:“以我的经验看啊,他俩八成有戏,你瞧容恪看文箪箪那温柔的眼神,明显的带了别样的感情嘛,啧啧看来马上又要有一对偶像与粉丝的现实cp诞生啦。”   苏合抢过她的饮料装傻:“哪有啊,我怎么没看到,普通的偶像看粉丝的眼神嘛,容男神对谁都这么温柔,何况粉丝们是明星的金主嘛,自然要毫无怨言地好好对待咯,以防出现什么苛待粉丝之类的不好言论 。”说完就大口把傅烟的饮料给喝完了,惹得她一阵惊讶。   “苏合,你居然两大口就把大半杯的饮料喝完了,怎么没呛死你!”说着就把饮料回来意犹未尽地晃了晃。   陶梓在旁边也看到了苏合的行动,还没来得及开口拦住她呢,就被她两口喝完的动作惊到了,于是脸色很是不好地对着苏合提醒道:“一会儿你可有船戏的,助攻男主角转折他与女主角的关系,你要是拍摄半途想上厕所又不能终止湖中央撞船的戏份进展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啊!”苏合短呼了声,一个机灵蹦了起来,刚刚那些伤春悲秋早已没了踪影,“对哦对哦我差点忘了,我现在赶紧提前去解决一下!”   这时候的苏合还没有料到傅烟的猜测居然那么快就成真了,只是还在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   意外落水   苏合回来的时候剧组已经在绑船绳准备下一幕的拍摄了。   这个公园里的景点湖挺大的,水也不浅,因此坐船泛舟的人倒一直络绎不绝。   剧组今天把这个景点都承包了下来,打算一天内把剧本里所有这个场景的拍摄都拍完,好在戏份也不是很多,拍了大半天之后就只剩下湖心的一场了,只是虽然只剩一场,但因为有需要两船碰撞的场面倒也不是很容易。   苏合在电影里饰演的是女主的亲妹妹,经常作为一个神助攻出现,性格活泼古灵精怪,帮助姐姐去追暗恋已久的男主,因为另一个饰演女二的新人喜欢男主的缘故,让两位主演之间蒂固了很深的误会,这一幕就是苏合帮助他们解除误会的重要一节。   因为水很`深,导演亲自上阵试验了一下绑绳牵拉的安全性,之后便重复了一遍苏合、容恪还有另一个新人的走位。   “等一下苏合你拉着容恪从这里快速跳到这艘小船上,表现地急切一些,不过上了船要小心点,湖水还是很深的,要以安全为主,现在你先在这湖边熟悉一下踏板,等下还要划到湖中心去。”导演原来试过了顺应情景急速上船的感觉,船摇晃的有些大,可能会站不稳,最后决定还是分开来拍摄。   苏合乖巧地点头,因为容恪是被拉着的并非情愿,所以踩小船掌握方向的事得由她来。   容恪不放心她一个人,想要陪着一起被她拒绝了。   “没事,我以前划过呢,你再多休息一下吧。”说写就自顾把小船蹬离了,她虽然也想和他一起试船,可容恪明显因为昨天和傅烟熬夜拍摄夜戏导致今天有些精神不济,还是让他休息吧。   容恪在岸边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她划得挺好的这才回到原位继续小眯。   苏合之前有和文箪箪一起踩过小船,所以方向掌控起来倒也算熟悉,没一会就已经有空闲来欣赏另一个新人的拍摄了。   本来的正常顺序是她和容恪先跳上船划开,然后才是这个新人追赶他们的场面,只不过为了等下拍他们上船时的连贯性便转换了拍摄的顺序。   ……   “卡,再来。”   苏合不知道这已经是导演第几遍喊卡了,那个新人在越过矮树丛的时候就是拍不好,苏合猜测她可能是对即将拍摄的船戏比较恐惧,毕竟等下有借位撞船的场景,自己的船上至少还有容恪在呢,可她却是一个人,如果不会游泳的话的确是会存在畏惧心理的。   又NG了一次后导演可能也有此猜测,加上她跑了太多回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索性就决定先拍后面的,等船戏拍完了再补这一幕。   苏合把胳膊搭在安全防护栏上半倚着小船已经闲得百无聊赖,看到镜头移位这才准备起身,熟料左手一滑重心一歪就轻摔了下,船身跟着一个大晃,她左手的手指也堪堪沾到了湖水。   “没事吧。”容恪已经起来了,正往这边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忙小跑两步过来按住湖边的船头把船稳住,这才将她拉上来。   苏合本来准备摆手说没事的,但想到曾经度娘搜出来的那些信息便想着这时候应该稍微扮下弱的,于是拍拍胸口浅作松气状:“谢谢,幸好等一下船上还有你在,我可是不会游泳呢,你要负责保护我哦!”   容恪笑的柔和温煦,习惯性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苏合觉得很踏实,但在随同前往岸边拍摄往船上跑的场景时,苏合的左手微微颤了一下,心里同时也跟着慌了一秒,微顿了下步子,苏合没有在意,只是把指尖的水往掌心里抹了下,就跟到了容恪的身后。   他的肩膀从后面这个角度看起来很宽阔很有安全感,苏合舍掉心中的那抹不安,随着他转身的动作牵起了他的手,做出准备奔跑的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牵到容恪的手,也许因为正是秋末时分天气渐凉,所以他的手便也跟着凉凉的,可是手心相触的地方却一阵潮热,苏合不敢承认那是自己因紧张而出的手汗,容恪握的那么稳这样岂不是显得她很怂么?便转过头轻声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沾到的湖水我抹到手心上了。”   容恪笑着缓缓地合了下眼睛表示接收到后就听到场记打板声,立即进入到表演状态拧着眉不满苏合牵着他手的动作道:“你有话就……”   “嘘。”苏合也立即进入状态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把空着的手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你小点声,别让她跟过来了,我们去那边说话!”   说着又拖着他走了几步从口袋里取出钱递给管理员,之后便把容恪连拖带拽地往小船上拉,容恪被她的猛力拉得一个踉跄,眉头皱的更紧了,却因为看到她已经一脚踩上了船怕推拒间有危险便随她上了去,刚一坐稳苏合便不顾船还在晃就踩着踏板控制着方向划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往湖中心划了,一边划一边说台词解开两位主角之间的误会,这部分用的远镜头拉近,待完毕之后苏合和容恪只消停在那里等拍摄那个新人划船追赶过来就行了。   其实划船倒也不难,但这是租来的不能真撞上啊,所以两船需要停在特定的位置,待岸上有人用之前拴好的牵拉绳在一头拉,这样她的船便会按照预定轨迹擦着苏合他们的船过去,但苏合因为已经把主角间的误会解开了便得意地站起来冲着她做鬼脸,而容恪是坐着的,所以这一幕需要苏合表现出船被撞之后船身猛烈摇晃的模样,相撞的场面会借位不会真的拍上去,镜头直接切到苏合的身上通过她的表演来表现出摇晃感。   按照剧情来说,船被撞时苏合会有一个大晃,由坐着的容恪扶住她,然后苏合稳下来急得对那个新人怒言相向。   不过这个动作也有一些考验人之间的信任感了,船本身就在摇晃再在上面表演大晃很容易会失去平衡,这个就像一个人站着往后倒另一个人在后面接一样,因为放心自己一定会被接住才能倒的从容,所以苏合也十分坚定地认为容恪一定会把之前上船前答应保护自己的话做到。   只是最后的结果让她十分寒心。   容恪因为岸边文箪箪突然飞快跑开的原因分了一下神,而就这一眨眼的功夫,苏合沉浸在表演中没有得到意想之中的牵力,顺着船身拐沉的方向失去了平衡。   等容恪反应过来伸手时已经迟了,手指堪堪碰到了她掠起的衣角便分开来,容恪愣了一瞬,不止是他,岸上的人也都楞了,谁都没有预料到容恪会没有扯住她,让她掉了下去。   随着“噗通”的一声落水声响起,江澈急忙跨前两步喊了苏合两声,刚要往下跳就见从船底突然蹿出来一个身影,接着便冒出苏合湿漉漉的小脑袋。   一手伸出攀住船头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将贴在脸上的头发都拨开来,苏合笑笑地冲容恪伸出手:“被吓到了吧,其实我会游泳的。”   容恪紧紧吊住的心这才松了松,伸手把她拉了上来。   苏合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坐在位子上直打哆嗦,湖水很凉,浸透了水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不停地吸收着她身上的热量,容恪赶紧把自己的外套拖下来披到她身上,刚想开口就被苏合轻轻推开了。   带了些怯意地跪站在座位上,似乎是有些后怕,苏合紧紧扣着椅背冲着呆愣在另一条船上的新人破口大骂。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在继续往下演,只不过因为落水的变故她把词给改动了些,再配上瑟瑟发抖的模样,可怜中又带了些小奶狮子的张狂,岸边的人暗暗钦佩继续各归各位,不能让她白落了水。   在苏合的带动下,这场戏也算是顺利演完了,上了岸导演十分关心地亲自脱了衣服给苏合盖上,本来只是以为她不过是一好运气的新人罢了,没想到居然这么敬业,心中顿时对她的好感呈直线上涨。   陶梓也赶紧端了一杯热水过来给她握在手里:“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还继续演啊,真是的……”   手心里的温度一点点在身体内传递开,咬着牙颤着身子演完后面的戏苏合早就冻得发僵了,现在才觉得活了过来,遂笑笑地一脸不在意道:“我瞧见远镜头的红灯还亮的啊,便想着索性接上去演完吧,不然再回岸上换衣服上妆重新来一遍的话今天铁定是拍不完了,不能因为我的小失误而影响剧组的进度啦。”说完就对着导演和工作人员鞠躬道歉,而后甩给容恪一个眼神让他别多话,便在陶梓的搀扶下进了换衣间。   容恪听到她说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这句话时微垂的睫毛颤了一下,刚想辩驳说是自己的错就见她冲其他人道歉还一直给自己使眼色。   可这明明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那一瞬间的失神,苏合就不会掉下去了,尤其看到她浮出水面后的那张不在意的笑脸,更觉得愧疚了,便在她离开之后对其他人员再行道歉。   因为离得远,众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多以为是苏合不小心掉下去的,所以对容恪紧接而来的道歉倒有些模糊了,但导演看到容恪的样子也就有了数。   ……   换衣室里,苏合扬着笑脸安慰着陶梓把门关上了,就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脸上所有的笑意顿失,凉怆的表情透得脸色愈发惨白。缓缓地蹲在了地上,苏合感受着身体微微的颤抖。   她并不是全因为冷才发颤,而是怕的,她本确实不会游泳,只是后来被江澈强迫性地押着学了几天,好歹能自己浮上水面了。   她还记得失去平衡时脑子那一瞬的空白,因为倒下去的那刻她的脚被船踏板别了一下而导致侧翻了下身,就这一秒里她看到了容恪瞥向了岸边文箪箪跑离的身影,只这一眼,让她摔进了水里。   当冰冷的湖水蜂拥冲挤着她时,那种恐慌与惧怕,和历史里的某一幕惊人的相似。   说是历史,是因为她再也不愿回忆起罢了。   不愿再提   人人都知道有一个十分讨嫌但又经常被问及的问题:当你妈和媳妇同时落水你会先救谁?   在苏合这里这个问题可以把人称转换一下:当郑芷柔和她同时掉进水里林向辉会先救谁?   ……   苏合高一时的某天,晴光潋滟,天气好到林宅的室内游泳池在微风的拂动下波光粼粼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池水很`深,足以淹没一个成年人了,但很清澈,明朗朗地透着一股子清爽劲,可惜站在池子边上的苏合却在和父亲上演着争吵的戏码,十分不趁这样的好风景。   那个时候苏合已经喜欢逃课了,成绩比起初中在年级前几时一落千丈,倒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纯粹的不用功而已,而林向辉当着她的面把她在书房一整排的漫画书给丢了下来,书房窗外正对着游泳池,有几张松散的纸张慢悠悠地飘落覆到了水池面上,一点点的浸透,晃曳着沉了下去。   那么争吵的发生就很自然了,尽管苏合知道父亲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好好学习而责骂,而是因为她总是翘课,可谁都不知道她的去向,所以生怕她学坏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可苏合那时候就是叛逆啊,看到林向辉不爽她就高兴的很,以至于一直扯着嗓子反驳到林向辉忍不住要动手打她,只不过巴掌并没有真的打下来,林向辉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可站在一边的郑芷柔却以为他真要打,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要帮着苏合挡,而她冲的又太猛了,苏合为了躲开她被迫往后退了一步,于是一脚踏空。   人在危难之际往往手脚都是不受大脑的支配的,自己无意识活动,而苏合便在那样的状态下拉了郑芷柔一把,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第一反应就是抓住点什么,像是看到救命稻草那样。   于是两人就一起掉了下去,巧合的是她们都不会游泳。   苏合倒下去的时候很慌张,但就在后背触到了水面的那一刻脑袋却无比清醒,她看到了林向辉惊惶的面庞和毫不犹豫迈步要跟着跳过来救人的动作,那时候她想,如果父亲先救她,那么她就无条件地原谅他好了,如果他先救的是郑芷柔,后面如何她没想,因为她已经坠入水中了,池水不断地从耳朵鼻子里灌进来,呛到她没法呼吸,已经想不了了。   所以当她在医院里醒过来时,缓过脑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忆林向辉到底先救的谁。   郑芷柔穿的浅紫色的纱裙,摔下去以后自己都一直无意识地拉着没松手来着,可是后来那抹纱裙被一股力气扯开了,顺着手脱离往上方漾了一圈流边儿,柔柔的,美丽而缓慢,呈现出一种飘逸的弧度,带上了一种生命的活泼劲儿离开了她的视线,而她的后背已经触到了冰凉的池底。   哦,他先救的郑芷柔,这一刻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苏合多么感叹自己最后没能够去想如果林向辉先救的是郑芷柔自己要做什么,万一她一时想不开觉得应该要杀了她呢?   病房的门被打开,入耳是熟悉又温暖的关心声,但那不是来自于林向辉的,而是江澈的母亲。   苏合把脑袋窝在江母的怀里,微红着眼圈好不惹人心疼,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合心里却是泛开一圈一圈的罪恶感,因为她想抢走江澈的妈妈,不止现在,以前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江澈和她能够身份互换,她是江家的女儿该有多好,她不要好吃的零食,不要花不完的零用钱,不要一室冰冷冷假惺惺的空气,她只要这样一份简单亲情的关怀。   可是江澈对她是多么好啊,比起那些同年龄里的男生而言他的暖男属性简直就像英雄一样,从来不伤人地笑话她,虽然嘴巴毒一点;从来不会扔下她不管,虽然总是一个不肯吃亏的性格;从来,都比任何人知道她更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她才会一直对他存在着一种依赖心理,可是又与性格中不想表现出软弱姿态的想法互相矛盾,便刻意显现出一种护着他照顾他的强势感,以此筑起防护的外壳。   如此一来,苏合便觉得总是萌生出想抢最好朋友妈妈的想法太罪恶了,简直是恩将仇报一样,即使根本无法实现。   半晌苏合才悠悠开口,毕竟想法是想法现实是现实,她还是得要认清楚的:“他呢?”   江母当然知道她问谁:“他怕你看到他情绪激动便在外头等着呢,我去帮你叫他过来。”   苏合忍不住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怕她情绪激动在外头等着?这话抚慰的怎么可能让人相信呢,必定是守在郑芷柔的床头温语眷言吧,虽然她对被无辜拖下水的郑芷柔心存歉意,但这点歉疚仍抵不过自己因她而起的阴影。   可能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了吧,林向辉从隔壁病房过了来,苏合隔着半拉着窗帘的透明玻璃看到他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故意蔑垂着眼角去看手背上的点滴:“江阿姨,你别安慰我了,他肯定是在那女人的边上候着呢,啊,或许马上可能会上演电视剧里的狗血戏码,他们有了孩子,还因此没了?那我也算是没有白掉进去。”   讥诮的语气硬生生将林向辉准备踏入病房的脚步止住了,苏合看到他的拳头紧紧握起,直直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因为不想争吵。但是孩子的问题,郑芷柔这辈子都不会有了,所以当年才会在长辈的怂恿下阴差阳错地导致悲剧的开始。   苏合目送着他的身影在玻璃窗前离开。   呵,果然,自己在他这着实没什么分量,充其量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女儿罢了,虽然平日里就总是如此作想,但当今天真的验证过了以后再想可就不是以往一般的滋味了,连自我安慰的理由都没了。   江母回头时也看到了,只能摇头无奈地叹息:“你这傻孩子啊。”   “咚咚咚……”   清脆的几声敲门声将苏合从那份不愿回想的记忆中给牵了回来。   “你换好了么,怎么还不出来?”陶梓的声音从木板门外传来,苏合连声应着,这才把披着的大毛巾扯下换上干爽的衣服。   正换着就听到了脚步声,因为这里本来是休息室只不过是临时用作更衣间罢了,所以一般有人换衣服的时候都有人在外头看着的,于是苏合便听到了陶梓拦住来人的声音。   “等一下,她还没换好呢。”   脚步声顿止。   因为来人没有开口说话,所以苏合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猜也能猜到容恪了,可是之前都是特别希望见到他,甚至为了看到他她可以做到从高中开始就逃课,每次都端着一腔热情,可是现在却有些杵了不想面对他,主要失望的心占比重更大。   可是磨磨蹭蹭半晌还是要出去的,苏合开门的时候陶梓已经不在了,可能看气氛避过或者是被容恪支出去了吧。   “苏合……”   看着容恪充满歉意的那张俊脸,苏合自然地牵起面部表情,率先一拍他肩膀装作很洒脱的样子:“没事儿,跟我就别说对不起那些虚的了,虽然不算很熟但我们也是认识了十多年啊,你居然重色轻友害我跌入水里,有空一定得请客补偿我哦,可得好好地痛宰你一顿!”   因为苏合对她那些谨慎微小的心思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倒是一直掩饰成大大咧咧的样子,还总巧合地被他撞见窘态,所以容恪虽然直觉有什么不一样了,但也说不大出来,便没多注意,笑回道:“好。”   苏合听到后笑容更甚,湿透的刘海落下来挡住她的眼睛,顺带也挡去了里面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刚刚是故意说他重色轻友的,虽然早有预感,但容恪却这般回态倒也是坦然认同了?那么他生日宴上的“求婚”算什么,果然只是天上掉的馅饼么,幸好她没接,不然可得被砸惨了。   抹开刘海的时候苏合微微舒了口气,突然就隐约觉得她向往憧憬的那个人并不是真实的这个容恪,只能算是他的一部分,所以接近以后才觉得偏差越来越大了,又或者说,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容恪看她换的衣服挺单薄的便拿起了自己休息椅上的毛毯给她盖上:“开拍前你说的不会游泳的话着实吓到我了,道歉还是要的,毕竟错在我拍戏的时候失神了,对不起。”   苏合把毯子裹紧,感受着越来越暖的温度,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温暖已经不一样了。   侧着脸庞俏皮地笑着,苏合折身往屋里走:“我说我不会游泳可没有说我不会水呀!”   容恪露出一种拿你没法的无奈表情:“这不一样么,以后可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苏合的脚步顿在休息桌前,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着,没有接话。   这不是玩笑,游泳和会水对于她而言是不一样的,她也真的是只会水而已。   成人之美   苏合往往把情绪隐藏的很深,一般的人只能看到她表面上的不在意和乐天,便对苏合情绪的波动毫无所知:“导演说湖上的那段可以过了,摄影机没关把那段全都录下来了,也亏了你敬业地继续把后面的部分演完了,现在可以提前收工,单留那个新人把前面没过的地方重拍一下。”   “这就收工了?”苏合眨眨眼回头看他,“那么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请我可好?”   “可以啊。”容恪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还在苏合犹豫去哪个餐厅宰他好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苏合随着容恪往外走,一手给文箪箪发着信息,一边咂舌他十分大方地推荐了个超级贵的,苏合曾经路过那家店无数次,被里面散发出来的香味深深吸引,但摸摸扁扁的口袋,只得一步三回头地悻悻离开,如今居然也有机会进去长长见识了,也算不亏哦?   此时的她暗暗决心,她以后也要赚很多的钱,可以去吃很贵的餐厅,眼睛都不带眨的那种,就像容恪十分淡定地说出那家餐厅的名字时一样!   上了车她才觉得自己果真是和容恪不是一路人,还是保持在偶像和粉丝的位置上最舒服,即使没有今天的事她可能也做不到真的喜欢上容恪,爱情的那种喜欢。   这一点是她从自己这一路走来,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后居然还可以这么通透地分析而得出来的结论,心情也意外地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反之是一种坦然,甚至马上就能把这一切转换为自己赚钱的动力,太过冷静了,而能够保持冷静用理智去衡量的感情,那一定不是爱情。   微微侧头看着他认真开车时的侧脸,苏合抿了抿唇回正脑袋。换做任何人都会关注自己更喜欢的人或事物多一点,所以也是怪不得他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憧憬错了人,他不是她的神。   等到了地方服务员问他们几个人时苏合提前回答道:“三个!”   容恪略略惊讶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就顺着服务员领着的方向过去了,在四人沙发位落座之后苏合才扬着笑容道:“我想了想,自己吃不了多少,太亏了,所以再带一个人过来,把你心里的愧疚一次性全给吃光,你要做好刷卡的准备哦!”   “行,你就放心大胆地豁开肚皮吧。”容恪自然没有意见,甚至可以说苏合这样做反而更合他的意,愧疚的心情的确也因此有所减少。   只是他其实以为苏合喊来的是江澈,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苏合和他最为亲近,可出乎意料的是来的人是文箪箪,他还是第一次在拍摄场地之外的地方看到她。   这时的文箪箪一改今日在剧组时的着装穿了一身可爱的cosplay猫咪装,手里提了个大大的衣服纸袋,在这样的高端餐厅中显得格格不入,可某人神经大条地自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看到他们后一溜小跑地跑过来,超短的裙摆飞扬起的弧度看的容恪眉头皱的紧紧的,忍不住出声让她慢一点,并在她入座的时候起立帮她遮挡落座时可能发生的走光。   因为这里是高级餐厅,所以时常有明星出没倒也不足为奇,加上会员制保护客人的隐私,也没人有那个八卦的机会。   “原来你刚刚那么着急跑开是因为这个啊。”苏合看到了容恪对她贴心的动作自觉地往里面挪了挪,让文箪箪坐在了旁边。   文箪箪点头:“是啊,学校的动漫社团就在附近有一场小型的展示,扮猫女的同学今天来不了了,他们就在群里喊附近有没有人可以帮忙走一场的,我瞧着你们往湖里去了,想着就快点去快点回,没想到刚刚走完秀就看到你的信息了。   苏合算了下时间,对文箪箪赶来的速度有些咂舌,她这简直是神速啊,于是啧啧称奇:“我们才等了半个小时,你这简直是飞毛腿!”   文箪箪笑的得意:“那可不是,我那八百米的记录可不是吹的!”   “等了吧你,给个梯子就往上蹬。”苏合十分不给面子地撇撇嘴,“就你用腿跑来的速度,等你到了都该洗洗睡了。”   文箪箪嘿嘿一笑:“人缘好,没办法,换衣间人满为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上我呢,怕你们等太久,我就跟社长商量了一下能不能把这身衣服穿走等回学校再还回去,他一口就应啦,问了我去哪还说顺路便捎我一程呢!”   苏合曾经跟着文箪箪去过漫展所以知道他们动漫社的学长,倒是容恪听到她的这个称呼挑了挑眉扬了一个疑问语气:“哦?学长?”   苏合微微垂下眸子,忽然又抬起扬了笑脸道:“是啊,她那个学长人可好了,特别热情,我记得上一回漫展的时候他也主动捎箪箪了呢。”   事实上,那个文箪箪的学长捎的不止箪箪一人,性格热情倒是事实,只是苏合故意往歪里说,果然下一刻就在容恪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满,但很快就被他的笑容掩盖掉了。   于是一顿饭吃的兴致盎然,因为苏合在心里把容恪从神的高度降到凡人的位置上后难得地发现了新的乐趣,逗他逗他再逗他,逗的他醋意满满而文箪箪那个单细胞生物却丝毫没有察觉。   话说,她这是在给容恪和文箪箪牵红线么?看来容恪生日宴那天自己信誓旦旦说要让他爱上自己的话注定要成空语了。   刚刚想到这里,苏合的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在文箪箪喝了太多饮料后往洗手间跑的空档中,容恪用他那一贯的温煦笑容对着苏合道:“苏合,谢谢你,还真让我领悟到了什么是爱情。”   苏合吃着巧克力冰淇淋的嘴巴停了一下,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啊,谢谢自己让他领悟到了什么是爱情?   努力回忆了一下生日宴时他们当时的对话 。   ——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让你快些领悟到爱情的。”   “我等着。”   想起这段对话之后苏合终于发现问题在哪里了,她压根没明明白白说过要让他爱上自己的话啊,拒绝他之后就说一定让他领悟到爱情,结果她新戏开拍又一直把文箪箪带在身边,文箪箪还用她的崇拜心不停地对男神献殷勤,这不是……   敢情容恪是误会她主动在给他和文箪箪牵线呐!   苏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又是替自己无意间做的好人好事感到光荣又是觉得心塞塞的,最后只得摆摆手无谓地笑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叫我活雷锋就好,哈哈哈。”   容恪也跟着轻轻笑开,看着正往这边走的文箪箪眼中盛了一汪温柔的清泉,有了比较之后苏合才发现,之前自己那么迷恋的笑脸原来笑意根本没到达眼底,只不过是一种惯性礼节的面部表情罢了,那么这么多年她到底痴迷的是什么呢?   也许只是他身上的那种从容与自信吧,怪他出现在了自己开始不坚定又迷失的时候,主动当了一回自己那时候最憧憬的英雄,可偏巧的是他又长了一张容易迷惑人的俊脸,她的少女心就不受控制地爆棚了,可现在明亮的油菜花消失了,苏合的梦也醒了,一瞬怅然。   听着容恪将他曾经在医院就看到过文箪箪的事情讲出来,文箪箪表示十分吃惊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缘分,苏合却渐渐地有些如坐针毡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江小黑的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苏合看到这三个字简直就像看到了救星急忙接下了电话。   “喂?”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压根没管江澈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苏合就自顾地说开来,并在江澈反应前把电话给挂了。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要不你们先吃?”说着还调皮地对着容恪眨眨眼睛,而坐在她左手边的文箪箪根本没看见。   容恪看到她眨眼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于是报以感谢的一笑,苏合亦回了一笑。   飞似地逃离了这个地方,苏合尽量让自己的背影看上去从容一些,但脸上的笑容却在踏出餐厅门的那一刻终于撑不住了。   她很感谢自己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的本事,那些个想法差点都真把自己给骗过去了,好像她其实真的完全不在意一样,可惜,也是差点。   独身一人的时候那种空洞的失落感就无法抑制地涌上了心头,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可费了千辛万苦的劲到了跟前却发现原来只是海市蜃楼的虚影,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气的一件事情啊。   她现在火了,也签约正式进军娱乐圈了,却在准备开跑的时候把追逐的方向给弄丢了,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隔着店外头的玻璃板,苏合虚虚地往里面忘了一眼,只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吧,也不枉她阴差阳错最后不得不成全他们的失落。   凫水因缘   打了出租回到公寓,苏合看着清清冷冷的房间觉得有点不知所措,急于寻找些什么填满自己的怀抱以驱赶这种不喜欢的孤独感,在各个房间逛了一圈后她把目标锁定在了江澈曾经因替换掉容恪周边后补偿给她的那个抱枕上。   离开江澈别墅的时候因为床头上裱好的海报不好拿便只拿了这个抱枕,塞进行李箱就占掉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苏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拿过来,也许是因为枕头上带了江澈的脸,可以辟邪?   其实并没有必要,这个公寓是江澈住过的地方,四下都常有摆他照片的小相框,不过都被苏合收起来放进柜子里了,此时她却仿佛特意要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似的,一手抱着抱枕一手把江澈的照片都又重新摆了出来,看着满屋子无处不可见的那张熟悉的俊脸,苏合才觉得不那么慌张了。   好像她没有被遗弃过一样,从来不是一个人。   站在落地窗前,苏合把窗帘全都拉开,让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正一点一点地努力往楼宇之下藏匿着自己的身影,苏合就那么一直盯着那圈橘红同它一道把自己蜷缩起来,直到天色变得暗沉。   “啪嗒。”有人解开了公寓的密码锁,门发出清脆一响就被打开了,而坐在窗前的苏合却毫无所知。   来人的脚步顿在玄关,灯光被打开驱散了一室的昏暗。   “苏合?”江澈看到大厅里无处不摆着的那些他的照片顿时就慌乱了,急切地寻找起来,直到看到瑟缩在落地窗前沙发躺床后面的那个身影才安下心。   苏合本来已经随着夕阳沉落放空了脑袋,却突然被人揽进了怀里,她能感受到后背上的那双手带着室外的凉气,却在环抱之间一点一点变得温暖。   他抱的很小心,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艺术品,想用力却又不舍得用力,倒是怪别扭的。   “你要么就抱紧点,要么就撒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澈的心落了落,很自然地抱紧了她,可却在下一秒突然松开。   因为随着他抱紧的动作苏合不得不倾身向前,这便让她坐的那个抱枕展露在了江澈的眼中。   一把将抱枕从苏合的屁股下解救出来,江澈有些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心疼地把它放到了手边的沙发躺床上:“你怎么可以坐着我的脸呢,明明沙发上那么多抱枕就偏挑了这一个。”   苏合虽然有些舍不得那个温暖的怀抱,但还是蹲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你既然都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所以我要如何使用它那也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江澈听到这话反倒舒了一口气,还有心情跟他抬杠,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苏合歪了歪脑袋:“电话?我没听见啊,糟了糟了该不是被我给扔出租车上了吧,快快快,你的电话借给我使使!”说着便伸手往江澈的口袋里掏,急惶惶地拨号打出去。   江澈却在余光扫到桌面的时候目光沉了沉:“不用了。   话音刚落,欢快的手机铃声就在桌面上响了起来,苏合尴尬地对着江澈讪讪一笑:“那个啊,我是真没听见,可能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吧。”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当她沉浸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所有外物的声音就全都听不到了,所以他打不通苏合电话后就立刻打给了陆元,在听说苏合落水的事后才那么害怕,怕她再一次沉进自己为自己编织的地狱里。   当年知道苏合和郑芷柔同时落水之后江澈就急忙赶到了医院,江母已经守在她的病床前了,没有林向辉的身影。   “苏合,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江澈晃晃手里的果冻布丁,那时候她特别喜欢吃这个。   苏合没反应,江澈有些慌,他一瞬又想起了苏合初三时候的状态,害怕她又……   “呀,布丁!”还没等他想完,苏合就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把他手里的布丁抢过去了。   呼,还好,江澈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他害怕的那样。   看到江澈过来,江母就放心让她守着,自己回家做饭去给她带过来,因为怕林向辉带的饭她不肯吃。   苏合乖巧地点头目送江母离开,看起来特别好孩子,之后也反常地把布丁留了一半给江澈,并小声道歉说:“对不起,我刚刚又起了抢你妈妈的念头。”   “没事。”这算什么事,哪里用得着道歉,可看着她那虔诚的表情,江澈也有些不忍,“等你出院了我教你游泳。”   苏合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说话也有些结巴:“不,不要!”   抗议无效,江澈用他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他坚定的决心,从苏合出院以后天天晚上在游泳馆里上演一幕某人不情不愿的教习课,可惜苏合好像真的没有游泳天分,学了一个多月也没学会,一直在原地乱扑腾,好在她已经可以自己沉在水里浮上来了,这倒让江澈有了些安慰。   他是真的有些后怕的,怕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是侥幸,林叔叔救完郑阿姨就立马下去把她救上来了,可如果有下次呢?苏合恐怕对他们更添怨念了吧,怎么知道那种情况下哪还来得及思考先救谁,自然是哪个近就救哪个,刻不容缓地全救上来再说。   同时江澈也是十分怨怪自己的,他为什么每次在苏合有危险的时候都不能在她身边。她妈妈出车祸的时候是,初三那年的时候是,现在她落水了还是,就只能事后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惶恐忐忑之心来补救安慰,从那时起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能保护好她的人!   可是他又一次没有做到。   苏合拍戏的时候落了水,明明和容恪在一条船上,容恪居然没有拉住她,这一刻江澈更加觉得自己不让苏合追上容恪的想法是多么明智的了,他果然不是她的良人。   苏合不知江澈在短短的几秒内已经想了那么多,不满地瘪瘪嘴:“知道个P啊,你就又知道了,你知道我失恋了吗?”   “啊?”江澈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可能有些混乱,因为他真的好想笑,这就是他希望的结果啊,自己有机会了不是,可是又不能在苏合面前表现出来,所以一瞬表情就有些扭曲了。   看着江澈皮笑肉不笑的奇怪表情,苏合嫌弃地推开他的脸:“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赤果果地嘲笑我吗?”   “我哪儿敢呐。”江澈顺势拉着她呼到自己脸上的手握住,“那是他没眼光。”   “就是,我也觉得!”苏合附和地使劲点了一下头忽然情绪又低落下来,从手上传递出来的温度莫名暖到她想哭,便还真哭了。   江澈哪里知道她上一秒还好好的同他抬杠下一秒怎么说哭就哭了,有些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说实话他这还算是第一次正面看到苏合哭呢,他虽然知道苏合也是会哭的,但都是自己偷偷躲起来掉眼泪,他有时会隔着门板陪着她,揪心地听着她细细啜泣的声音,转过头她在人前又是一副勇敢又坚强的模样。   可自从她妈妈去世那天起他就再没见她哭过了,偷偷地也没有,最多就是红了眼圈的样子,他还因此特意调笑她说别的女人都是水做的而她却是馒头干做的,结果讨来一顿笑闹的追打。   此时苏合却一下子哭到停不下来了,眼泪跟泉水一样,滴滴答答不停地从眼睛里冒出来往下淌着,逐渐由无声的啜泣演变成了嚎啕大哭,哭的嗓子都一抽一抽的。   江澈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意料之外的嚎啕简直把他想温柔抚慰她的心都给嚎傻了,楞在一边干瞪眼,最后忍不住冒出了一句:“我收回之前过的话,你不是馒头干做的,简直就是坏了的水龙头啊。”   苏合闻言睁开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怒视他,可惜这种情况下毫无威慑力,意识到这点的苏合索性放弃,抽噎着道:“还,还不去把,把纸给我拿,拿过来!”   江澈如言拿回了一卷卫生纸,惹的苏合一阵不满:“我要纸巾,用纸巾擦眼泪才有气质!”   都哭成这样了还气质呢……   江澈想了想那四四方方的纸巾大小,果断把卫生卷纸抽开了递到了她手里:“我怕那小纸巾的大小承载不了你的鼻涕量。”   回答她的是苏合怨愤地捧着卫生纸使劲擤鼻涕的声音。   江澈听着倒觉得挺好的,至少看上去算有活力。   苏合从沙发后面一直擤到了沙发前,几乎用掉了一卷卫生纸的三分之一,把大厅里的垃圾桶都塞的满满的,这才觉得缺氧软软地靠在了沙发上。   顶着一个红红的鼻头和大肿眼睛,苏合有气无力道:“其实也说不上是失恋,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迷恋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江澈用浸了凉水的毛巾按在她的眼睛上以消除她的肿痛感,嘴里还漫不经心地笑回:“什么玩意儿?你可是痴痴迷恋了十多年呢,现在居然这么形容,可见受到的打击真不小,意识到他不是你的英雄所以心灰意冷了?”   “不是。”苏合感受着眼睛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主动抬手按住了,“我到今天才发现,我喜欢的不是容恪,而是我在他身上幻想出来的影子。”   “哦?”   “想想我都觉得自己好可笑,居然迷恋憧憬一个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影子长达十余年!”   江澈看着她被毛巾遮住了一半的脸无奈地笑,苏合这样说的话,那么他就是把一个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子当做假想敌敌对了十余年咯?那么他也是可笑。   感受了一阵安宁的静谧,江澈重新开口道:“那么恭喜你重获新生,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苏合把搭在眼睛上的毛巾拿下来:“去哪庆祝?”   江澈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睛:“跟我走就是了。”   逛游乐园   苏合还以为江澈那个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会带她去怎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呢,没想到居然只是游乐园……   “我说,你能有点创意不?”明知道她对游乐园这样的地方一直敬谢不敏。   江澈当然知道她只是表面上的嫌弃而已,因为她从来没有进过游乐园,总是固执地认为游乐园就该是一家人或者情侣来的地方,而她,没有满足适合进来的条件。   但是越排斥就越好奇,每次路过这里时苏合就会僵着脖子执拗地不往里面看,特别不自然,也许她自己不知道,但身为旁观者的他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行啦,走吧。”江澈把蓝色的医用口罩一拉,给她也递过去一个,“我想来很久了但自己来又特别尴尬,就当是陪我行不。”   “哈?”苏合嫌弃地看着他递过来的粉色`医用口罩,“你在网上发一条微博,估计想陪你来游乐园的人都能排到火星去!”   直接把口罩给她挂上去堵住她的话,江澈就拉着她去买票了。   售票员看到他们戴着情侣口罩手拉手的样子便道:“情侣票在右边的窗口买。”   苏合刚想说他们不是情侣就看到了玻璃窗上贴着的情侣六折的公告,于是赶紧拉住同样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江澈往右边走,这时候傻乎乎地买全票才是笑话,游览的质量相同,能买到便宜的票为什么还去要买全的呢?   江澈看着她兴冲冲去右边买票的身影心情飘飘然,虽然知道她只是为了折扣但就是开心,于是他忘了抢在苏合前头付款。   苏合因为接了许多通告一下子被收入给砸懵了,这得是她跑龙套的多少倍啊,都数不过来了,所以就用红闪闪的钞钞把钱包塞的鼓鼓的,鼓到都合不起来了,以让自己每次打开钱包都能保持一种要飞到天上的开心劲。   所以当她付款的时候售票员很自然地就看到了她的那些钞钞们,在心里也就给江澈定义成了一个小白脸,而在他们转身往游乐园里走时那个售票员又禁不住和旁边的人吐槽,可惜音量没掌握好,被苏合和江澈听到了。   苏合开心地捏着钱包甩来甩去的:“啧啧,听到了没,伺候好了本小姐,这些都是你的!”   话音刚落,一阵风从她面前闪过,她的钱包随之消失。   苏合:“……”所以说炫富就是招贼啊。   拉住立即要折身帮她去追钱包的江澈,苏合十分不在意地耸耸肩:“算了,不用追了,费那个力气干嘛。”   江澈被她拉住而错过了最佳追赶时机,回头对她道:“忘了以前在小吃街被小偷顺走了五块钱你就追着他跑了两条街的事了吗?”   “啊。”苏合经他一说想起来了,“可是那时候我穷啊,现在少个二十块的钱包没什么的。”   “二十块的钱包?”江澈默默重复了一遍,直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便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钱包里放的该不会都是假`钞吧。”   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苏合十分鄙夷地看着他道:“我看起来像是蠢到拿假`钞炫富的人吗,违法的事我不干的,明明用的是点钞专用纸好么,里面就只有一张真钞在拉链层里放的,被我刚刚付给售票员啦!”   “点钞专用纸?”   “就是银行里练习点钞用的纸啊,一大眼看上去也红彤彤的,我去存钱的时候看到他们的新员工都用这个在边上练习,便问他们要了点,只要不拿出来,塞在钱包里谁也看不出的。”   江澈嘴角抽了一下,用点钞专用纸装逼,她也是第一人了吧。   “他们居然这么就给你了?”   苏合理所当然地点头道:“为什么不呢,我给他们每个人都签了一个名字!”   江澈:“……”   苏合倒是因此一下子就放松了心情,进游乐园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我本来还一直在因为那个钱包矛盾呢,买了没多久就成了签约艺人,说换吧,可是那个又很新舍不得,这下被偷了我可以不用再纠结了,果断买买买!”   “那个小偷真倒霉。”   苏合笑回:“不会啊,他还赚了个钱包呢。”   “我是说,他还以为自己今日战果颇丰,结果拿出来一看全是点钞纸,这种反差的心情估计他连撞死的心都有了吧。”   回应他的是苏合撒开丫子往旋转木马前奔跑的身影。   悠闲地在后面跟上去,江澈调侃道:“你不是说不喜欢游乐园吗,我看你兴致挺高的嘛。”   “我只是因为终于有理由换钱包而心情好罢了。”   “我去买饮料,你先坐吧。”看着她满眼的新奇往旋转木马的入口处去,江澈没有戳破她,只念叨了一下让她别乱跑就折身往旁边的小商店去了。   等到他拿着一杯热橙汁和一球棉花糖回来的时候,苏合正兴奋地在木马上自嗨着。   因为是B市最大的游乐场,所以晚上来的人很多,整个场地也灯火通明,可苏合却一眼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江澈,并同他招招手,虽然大半的脸都被口罩和刘海遮住了,但江澈依旧可以从她弯弯的眉眼中猜测到她此刻脸上挂着的笑颜。   苏合很容易受外界影响,所以当真真正正感受到身处游乐场的热闹之时才知道和电视中看到的有多么不同。   眼乱缭乱的娱乐设施,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远远地还能听到坐海盗船的游客此起彼伏的尖叫,无论哪个角落里似乎都是幸福美好的味道,尤其是那个站在旋转木马外安静地拿着食物等着自己的身影,苏合觉得特别踏实,那是一种不用下赌注的信任,因为确定他肯定会等着自己的,无论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旋转木马转过去背向江澈的同时,苏合的笑脸才微微地落了落,就是因为这样的落差,才会更加突出她的自私,其实不光对容恪是,对江澈亦然,她明明一直都知道,却贪恋着紧紧依赖不放开。   之后苏合拉着江澈坐了海盗船、蹦蹦床和旋转杯就去了摩天轮,相较与其他的娱乐设施,这个摩天轮前排队的人就显地多了些,两个人因为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摘口罩就没有再买吃的,只是扶着等候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聊着,聊江澈的专辑,聊苏合的新戏,不知不觉就轮到他们了。   苏合一直认为摩天轮是游乐园里面最低调的娱乐设施,因为它虽有高大的身躯却从不与其他的设施争喧嚣,只是用自己既定的弧度原地旋转着,将一个个的轮厢用一种平稳安定的速度挨个送到最高点,没有刺激、也没有不确定性,甚至它也不会因贪恋任何一个角度的美好而做多停留,对每一个游客都很公正,而最终无论它曾升到多高都会回到原点,心最初开始的地方。   看着厢轮缓缓下降,里面的人打开门跳下来,苏合率先钻了进去,江澈紧随其后,摩天轮转的很慢,足够让人平稳地上去和下来了。   工作人员帮他们关好了门,苏合就坐到了江澈的对面,两人齐齐摘下了口罩。   因为地势偏高的缘故,这个摩天轮的最高点能和B市最高的建筑平齐,转完一圈总时间为三十三分钟,足够她将很多事情说清楚了。   在一点一点升到最高点的过程中苏合也由坐着慢慢变为面朝玻璃窗站着,看着窗外景色一点一点地变化直到可以俯瞰到这个城区的夜景,而那万家灯火似乎也跟着变为了一颗颗明亮的星星。   “江澈。”   “恩?”江澈小时候和父母来过,只是和亲人来与和苏合来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而到达最高点时苏合的突然开口让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喊完他之后苏合没有回过身,依旧看着窗外,视线却移到了天上,月朗星稀,天幕呈现一种纯粹的深蓝色,难得的好天气。   “我觉得很迷茫啊,为了容恪进的这个圈子,可今天突然失去了目标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此时江澈还没有意识到她即将要说出的话,单纯地以为她只是迷途的小羊需要他指点方向,还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那你干脆就以我为目标啊,好歹也是有影帝头衔的人呢。”   微微垂下脑袋,苏合看着玻璃窗上倒影出自己有些落寞的脸庞,而后轻轻开口道:“不要在我身上过多地浪费时间,只要投入可以作为一辈子朋友的感情就好。”   江澈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脸上,半晌摇了摇头用一种微讽的语气开口道:“苏合,你可真贪心,一边不要我对你太好一边又要用朋友的身份把我锁在你身边,你可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呢?”   这还是第一次江澈用这种单刀直入的语气同她讲话,苏合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了,尤其是他对着自己吐出这种略带讽刺与冷漠感的大实话时,好像有冷气不停地往她心里头灌。   “我……”苏合偏了偏脑袋,不敢看玻璃上反射出的江澈脸上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你该知道,我从来就这么自私,对于容恪是这样,对你,更甚。”   “是,我知道。”江澈缓缓起身,站到她身后。   苏合的眼皮蓦然抬起,视线也随之上移,直至看到了江澈映在玻璃窗上深深凝视着自己的表情。   而后她看到他的嘴唇慢慢张开,响起的一字字都在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我早就知道了,但因为喜欢你,便能够迁就所有。”   回应表白   江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苏合的,超越友情的那种喜欢,只知道他对她心态的转变是从苏合在他洗澡时闯进浴室的时候开始的。   他并非是因为被苏合看光光了,那时才多大点,只是因为她看完之后说的那番话。   ——“可是妈妈说看了谁的以后就要嫁给谁,爸爸又说嫁给谁了就要一辈子和那个人在一起,我想了想,要是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也是愿意的。”   这段话江澈并没有刻意去记,但却直至今日都能倒背如流。那会儿苏合的母亲还在世,周围也并没有什么不幸的家庭,所以在江澈的认知里,苏合若是嫁给他就是像自己或苏合的爸爸妈妈一样,俩人就要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   所以当苏合说了和自己一辈子在一起也是愿意的时候,江澈心中的某一点莫名被触动到了,改变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发现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心态的转换足以让他发现很多曾经被他忽略的小细节,苏合对他的好简直是近乎宠溺,好吃的好玩的所有他喜欢的东西她都第一时间与他分享,从来不私藏,就算是被很多高年级的男孩子围堵的时候她都不顾一切地挡在自己的身前倔强地努力不让他受到伤,这让他又是欣喜又是哀伤,欣喜的是苏合对他的好,哀伤的是自己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于是暗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成为可以守护她的人。   那之前他对于苏合和谁一起玩从来都不大在意,眼里只有苏合总会给他的甜甜巧克力,可是当那之后他偶然间发现苏合日记里频繁出现的那个叫做容恪的人,总有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抢走了的感觉,明明苏合说过愿意和自己一辈子在一起的,怎么可以和别人那么亲近!   嫉妒便是在苏合一遍一遍同他描绘对容恪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时开始生根发芽,在她总是跟在高中放学的容恪后面走的时候达到繁盛,那时候苏合已经快初三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对于苏合可能存在了超越友谊的某种东西。   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就在江澈百思该如何让苏合对自己能再亲近和依赖一些的时候机会就来了,她在一次与林向辉大争吵中情绪过于激动而晕倒,送去医院检查出患了抑郁症。   抑郁症是什么概念,江澈并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很多人得了这个病自杀而死,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把这个病和死亡挂上了勾,查过资料后才知道分为不同程度与不同情况,好在苏合的病情还是比较轻的。   直到初三下学期开开始前苏合都一直住在了医院里,为了配合她的治疗,林向辉整整一年多都没敢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怕让她再起波动影响了病情。那段时间江澈一放学就往医院跑,还给她帮带作业连带讲课,楞是让苏合学会了初三的课程没用得着休学。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宁愿苏合永远没有得过抑郁症,但是这只能是如果,所有发生过的都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来看的话江澈倒也算感谢那段时光,因为在那段时光里,他成功地让苏合依赖上了自己,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出院以后苏合对于容恪的憧憬却更加疯狂了,甚至不惜逃课只为去他大学门口期待偶遇,再甚是在她高中时,她搜索着已成为艺人的容恪的剧组跟着去当群演,这让他十分颓丧。   高二下学期时韦诗晴追他追的很紧,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苏合初三时在医院里发病时乱摔东西的录像还有照片,以此威胁自己跟她在一起,不然就让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江澈本来对此是不欲理睬的,这可是侵害他人隐私的行为,受法律约束,但那时他也不知是怎的,也许是被苏合疯狂迷恋容恪的行为刺激到了就想也刺激一下她,便答应了韦诗晴的要求说可以先试试。因为韦诗晴是住校生,之后他便每日风雨无阻地去她的宿舍楼底下给她送饭,只因为苏合不逃课的课间时总会出现在小卖部,而那里是去往女生宿舍楼的必经之路,江澈只是想让她看看,想看她生气。   结果苏合的确是生气了,但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她只是觉得韦诗晴对自己不好,在替他打抱不平罢了,所以他便有些恼怒,刻意逆着她继续给韦诗晴送饭,整整送了一年,然而苏合竟再没有劝过他一次,他和韦诗晴怎么样她都不再过问,天天和跟她同班的文箪箪无孔不入地讨论关于容恪的话题,甚至都不关心他高考成绩怎么样,去了哪所大学,这让他一气之下答应了韦诗晴做她男朋友的请求。   然而他到底高估了韦诗晴,她再次拿着录像和照片要挟他,说至少跟他交往满三年,还要在她朋友和同学面前给足她面子。   江澈在心里讽笑了下,他怎么忘了,自己身上还扣着一个艺人的光环呢,而韦诗晴喜欢的并不是他这个人。   不过他并没有跟她撕破脸皮,毕竟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对她一直都是虚情假意,互相利用罢了,便想着三年就三年吧,也许他可以用这三年来慢慢磨掉自己对苏合过度投入的感情,与其祸害别人不如和韦诗晴继续相互利用好了,可惜他最后没有做到。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的话,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为爱所困的人了。   江澈深深地知道自己没救了,这辈子非苏合不可了,于是三年一到就立刻跟韦诗晴提出分手,反正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挂名而已,并将自己早已从她那里拿到的所有关于苏合在医院的资料销毁殆尽。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弃了。   摩天轮还在匀速转动着,没有因为苏合急速跳动的心脏而乱了轨迹。苏合不想承认,江澈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她心动了,甚至有立刻转身拥住他的冲动,可是,她不敢。   避开他,苏合坐回座位上,指尖不自在地在衣摆上画圈圈:“爱情这个东西没有定数,说分就分了,一眨眼就可以让积累了十几年的友谊荡然无存,而你,是这世界上我最不想失去的人。”   江澈知道她这是委婉地拒绝了自己,可是就用这样的理由?太拙劣了吧。   “世界上那么多白头偕老的夫妻,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呢?”   苏合抿了抿唇,觉得喉咙有些干,连带说出的话都有些发哑:“江澈,你知道我所有的过去,那些不忍直视的黑历史,所以你该知道我从来都,都……”   一瞬有些混乱,江澈并没有打断她,空气凝结静止,许久之后苏合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那么优秀,应该得到足以和你匹配的幸福,我自认没有那样的信心,对不起。”   江澈却从这句拒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所以说她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只是不敢喜欢,因为太在乎所以怕转变成爱情后会失去?   这种情况可比他想象中的好多了,看来自己的温水煮青蛙战略还是有用的,青蛙这不已经被温暖笼罩住不舍得离开了么?   所以,还需要点什么推力来打破她那一贯缩在心里的怯懦!   摩天轮已经降至地面,工作人员把门打开后苏合率先跳了下去,却被江澈立即抓住了手腕:“口罩。”   “啊。”苏合差点忘了,这是在公共场合,赶紧放进了口袋里的口罩挂到了耳朵上,期间脚下无意识地被江澈带着走,一直被他领到了旁边的鬼屋门口。   苏合不清楚他要做什么,难不成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他还要玩吗?   感受到她试图拽回自己的手,江澈更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腕,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来:“情侣的话可以挑根红绳系在手腕上,一根五块钱。”   “五块?”虽然气氛很尴尬,但苏合还是对于这种宰人的行为感到惊讶不禁脱口而问,傻子才会买吧。   但这样的傻子还真不缺,江澈从口袋里随意掏出了一张钞票,五十的面值,他也没有换直接递给了工作人员:“请给我十根。”   十根?苏合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就这么普通的红绳五毛都不值好不好,江澈居然要十根!   在她惊讶没有反应过来要阻止的这个空档间江澈已经把钱塞到了工作人员的手里,并小声对她道:“请帮我打成死结,谢谢。”   工作人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听到江澈的话心领神会,小声回道:“没问题。”   于是苏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江澈交扣着胳膊拖着一手腕打了死结的红绳进了鬼屋……   可能是因为时间已经晚了,那些带着孩子来玩的家庭早已离开,鬼屋里面的人并不多,对于其他的娱乐设施可以说算是里面最冷清的了,所以苏合和江澈进去后并没有遇到一个游客。   苏合对于这种东西还是很怕的,但是性格使然又让她不觉想要装作强势的样子,虽然已经被各种恐怖道具和声音吓到寒毛耸立了,但表面上依旧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因为手腕上紧紧绑了红绳的缘故不得不和江澈掌心对掌心,因为没有握手,微蜷的十指不时地会互相碰到,而这种绑法也让苏合的手背对向江澈的腿,苏合为了避免碰到一直把胳膊往自己这边拽,但红绳系的很紧十分勒手腕,让她颇觉不舒服。   要不是进了那位工作人员兜里的钱再要不出来了,她才不会脑抽,因为怕浪费的惯性思维而系上这么些个破东西,她后悔了!   这样看似平静的状态持续到了一双手忽然蒙住了她的眼睛。   “啊!”苏合没有任何防备被吓的喊出一声短促的轻呼,手也不自觉紧紧地扣住了江澈的手。   轻笑声在耳边响起,苏合这才反应过来是江澈的恶作剧,想要松开手时已然被他再次紧紧握住,耳边也同时响起他的声音,因为带着口罩他又凑近的缘故竟带了一点3D的立体环绕感。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自卑些什么,你说不想失去我,那么你以为我以后和别人交往,结婚生子,到时候我的妻子还会允许我和你这样关系亲近吗?那时候你再后悔就迟了。”   苏合心里一紧,她从来没有真的想过他娶妻生子的那一天,被他这么一提居然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可是,可是她又害怕自己真的和她在一起后,万一哪天不爱了就会老死不相往来,而做朋友的话至少不会真到了那个地步。   江澈缓缓摘下了口罩,身影将背后幽森的暗灯挡住,苏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不过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你骗我爱上了你,就必须对我负责到底。”   说完把苏合的口罩也给摘了下来,脑袋一低就亲了上去。   可惜,鬼屋太黑,苏合对着他的脸位也不是特别正,所以,他没亲准……   同入同出   江澈觉得自己特别怂,他本来是想以一种电视剧的浪漫情节一举亲中目标,让她融化在自己的热情之下,前面霸气的台词都说了,结果居然亲歪亲到脸上了,而环境依旧昏暗,不时还有惨暗的光扫来扫去,显得气氛十分诡异。   虽然江澈觉得亲脸也挺好的,但是这跟预备的剧情不符啊,可是想重新来一遍又不敢,怕再次亲歪,那他可就真是怂到家了。   “咳。”江澈退开身干咳了一下,这才发现苏合握着自己的手有些过度用力了,还凉涔涔的。   “江,江小黑,好像有毛毛虫爬到我脸上了,可能咬了我一下,现在火辣辣地疼,怎么办啊。”   鬼屋是个很容易打破尴尬的场地,因为随便被吓吓,之前发生的事情就会被暂时搁置在脑后。   苏合没有得到江澈的回答有些慌了,声音开始发颤:“你快帮我看看啊,我动不了,四肢不听控制了。”   江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的吻像毛毛虫吗?还什么火辣辣的疼,分明是某人自己想太多而产生的幻觉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江澈回答她:“没有虫子,我刚刚亲了你一口。”   “……”   并没有江澈想象中可能会发生的良久沉默,腿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毫无防备的他不禁膝盖一软,差点没给跪下。   “你吖的,这时候亲我做什么,想吓死我吗?!”   虽然语气不善,但较之前的那些沉闷,苏合此时的声音在江澈听来却分外有活力,便也不欲跟她计较踢了自己的事:“吓死你更好,我就直接把你扛回我的窝里去,让你为骗了我的行为负责!”   “我怎么骗你了!”苏合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的台词,不解询问。   “小时候你把我看光了,还骗我说这样你就只能嫁给我了,所以我会喜欢上你都是你误导的,你得负责!”   苏合欲哭无泪,他这是在干嘛,耍赖吗,童言无忌他却当真能怪她吗!   “这样我就算是骗了你,就要负责了?那韦诗晴怎么算!”虽然这么问的,但她听到江澈这么理直气壮地要她负责的话,心中怎么止不住地雀跃呢,可是一想到韦诗晴,心就又堵住了。   “那是个意外,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不要,是不是心虚了,所以别人才都说男人说的话不能信,分明是拿我做借口。”   江澈闭了下眼睛叹出一口气:“我只是觉得,一直试图用她来让你吃醋,简直是我最大的败笔。”   苏合微讶,心中却不自觉松落了些:“所以说,你早就对我有觊觎之心了?!”   “嗯哼?按你对我的了解,付出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觉得我会什么回报都不要吗?”江澈十分理所当然地哼了一声,此时眼睛已经慢慢地适应了黑暗,视线倒比之前清楚了些,想着能看清她的脸了,要不要按原计划重新再亲一次的时候,苏合身后突然发出一阵憋笑声。   苏合觉得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她怎么忘了鬼屋里有专门吓唬人的工作人员了,那他们的对话岂不是全给他听了去!于是捂着脸二话没说拉着江澈原路跑出去了,看的门口给他们系红绳的工作人员一愣一愣的,这对儿才进去多久就原路退出来了,看着跑在前头的那个姑娘矫健的身影,工作人员恍然明了。   啊,怪不得那个小伙子要用十条绳子系住她啊,原来姑娘胆子竟是小成这样,看来五十块是白花了。   对于五十块的问题,江澈倒觉得自己花的值,苏合拉着他一口气出了游乐园,却在上车的时候犯了难,这破绳子居然解不下来,将江澈的右手和她的左手紧紧地绑在一起,死结扣的结结实实,质量好到令人发指,让人不禁感叹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终于江澈看着两人被勒的通红的手腕忍不住道:“别扯了,你的手腕都肿了。”   苏合停下手来一看,还真是,这下俩人本来就紧贴的手腕贴的更紧了,连红绳都没有之前那么松了。   “去买把剪刀剪了就行了,你费这个劲干嘛。”   “去买剪子?还嫌不够丢人吗!”说些苏合就打开了驾驶室的门,抬脚退着身子钻了进去,“送我回公寓啦,啊不行,公司公寓里人多口杂被看到我们这样不好,还是回你家吧。”   江澈被她上车的动作拉扯地不得不跟上去,看着费劲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还不得不搭着胳膊搁在方向盘上的苏合,江澈顿时忍俊不禁,这红绳还真是没买错,不然她现在必然早就逃开了吧,这下好了,逃不掉了!   ……   因为这样,苏合被迫一路抬着左胳膊跟着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动,最后累的抬不动直往下坠。   “绑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手伸到前头握着我,如果是我伸到前头的话现在就可以搭着你的胳膊不用费力气了!”   江澈瞥了一眼后视镜开始打转向:“你可以握着方向盘的。”   随着他说话,江澈的右手随着方向盘往云转,苏合不得不歪身抻着胳膊以配合他的动作:“你以为我不想?我这不是怕自己力气太大害你该转向的时候没转动酿成交通事故嘛。”   “嗯,我赞同,你力气是挺大的,竟然一直把我拖出了游乐园。”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车库门口,苏合再一次上演大力士历险记,艰难地越过驾驶位就拖着江澈火急火燎地进了屋子找剪刀。   打开江澈一直放杂物的抽屉,原本应该被放在那里的剪子却没了踪影。   “剪刀呢?”苏合知道江澈一直有规整物品的习惯,所以一般东西都会固定放在一直放的位置,用完了也会放到原位。   “在卧室?”江澈想了想,说实话他也不太记得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一直在卧室看书,所以……”   没等江澈说完,苏合就心急地继续拖着他往楼上去,江澈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些微有些不舍,握了这么一路想想马上就要松开了还有些不习惯呢,况且他很享受和她手掌紧握的感觉,虽然这个姿势更适合十指交扣。   不过江澈也就这么想想,红绳勒的他手腕也很疼,尤其在车上的时候苏合的胳膊几乎是坠了一路,不用想也知道她本来就已经有些肿了的手腕肯定更肿了。   江澈的房间依旧和苏合离开前没什么两样,就连高高摞起的书籍也还是在那摞着,只不过被套换了,简约风的大格子黑白被套第一眼就映入她的眼中,一柄小刀放在上面被打开的灯光反射出慎人的光泽。   “你把刀放在被子上做什么?”苏合为了安全起见赶紧先过去把它拿开,“你也不怕躺上去戳着你了?”   江澈接过,用刀尖指着床头柜上的那个被划开一半的橙子道:“看书累了准备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接到了你电话,可是我再打给你你又不接,从陆元口中得知你落水的事,着急地哪里还顾得上这个,随手一扔就扔床上了。”   把刀子放到床头柜上,江澈的手指刚刚松开就感觉到右手一阵牵扯力,脚下一个不稳就往右踉跄了两步。   其实他是可以站稳的,但是余光瞥到苏合在弯腰摩挲床单便有意识地把握着她手的右胳膊往外一扬,苏合便轻松地被他转了个方向,之后他再就势把她往床上一压,一腿微曲膝盖跪抵在苏合腰旁,经典的床咚姿势完成!   “你做什么?!”苏合的声音略微惊惶,她还没忘记自己可是在今晚拒绝过江澈的人呐,只不过被十根不合时宜的红绳束缚住罢了,不然她早逃了。   江澈微微挑了挑眉:“我做什么?明明是你突然把我拉倒的,现在居然问起我来了?”   苏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样看他,有些帅到她的小心脏了:“我只是想把床单上粘的橙皮碎拿掉而已。”   江澈:“哦,橙皮碎在哪儿呢?”   苏合眼神继续飘忽闪躲:“可能是橙汁渍上去了,我看错了。”   不得不说男女间力气的差距在这个姿势中显露无疑,说话间苏合已经在拼命地用力把他往外推了,可是江澈似乎根本没怎么用劲儿,只是他压上来的身体重量就让苏合觉得自己仿佛在推一块磐石。   看着她奋力挣扎想要推开他起身的样子,江澈觉得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自己身体自然反应而形成的这个完美姿势。   “其实都是借口吧,我看你一定是后悔提前说出拒绝我的话了,但是碍于面子又不方便明说,只好以这种方式来暗示我。”   苏合:“……”   她不是不想反驳,而是反驳不了了,某人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吻上来了,这让她不得不联想到曾在厨房里她被夺走的初吻,如羽毛般轻盈拂过的触感。   但是现在的这个吻不同,江澈并没有安分地触碰一下就完,而是贴着她的唇瓣柔柔捻压,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嘴唇的温度和柔软。   “等……”才开口一个字,一条滑软的舌头就趁机探了进来,苏合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微垂着眸子吻着她的江澈。   他的眼睛并没有完全的闭上,半合着更觉得那双眼睛十分魅惑,一阵阵陌生的悸动涌上心头,苏合眼睛的焦点渐渐开始变得模糊。   “苏合,苏合!”焦点再次寻回时对上的是江澈不知何时变得焦急的眼神。   看到她回过神来江澈一副败给她了的表情:“你真行,差点把自己给憋死。”   “……”   这次真的糗大了。   解开红绳   然而压着自己的人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苏合手上用力推了推他示意,江澈知道却未动,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的苏合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动作在她眼中看起来,居然那么性感?!   因为隔得很近的原因,苏合咽口水的声音被江澈听到,他的瞳色深了深,继而又重新俯身,距离一直拉近到碰到了苏合的鼻尖为止,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鉴于突发状况,你可能没记住刚刚的感觉,那么我就大度地再带你体会一遍吧。”   “……”   重新被堵住了嘴,苏合再次失去了拒绝的机会,只能被迫感受他喷薄在脸颊上的鼻息,一直热到了她的耳根,全身还软绵绵地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当然罪魁祸首就是伸到她嘴里的那条不安分的舌头,苏合怎么躲都躲不掉它,最后只能被它勾住舔了一遍又一遍。   果真是属狗的,江小黑这个名字真是名副其实!   等到江澈终于舍得移开的时候,苏合已经被亲的眼含秋水好不可怜,江澈顿时觉得,果然亲亲是会上瘾的,他还想再来一遍怎么办。   凉拌……苏合怎么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一个翻身从他的身下逃开,苏合卧趴着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但红透的耳朵和脖子无不透露出她心中翻涌的羞涩,江澈觉得书上总算是说了一个有用的:不管水瓶座又犯了什么脾气,拉过来猛亲一顿,保证立刻服服帖帖的了。   早知道这么管用他就该早点下口,白泡这么久的醋了。   因为手腕依旧绑在一起的缘故,江澈没动,苏合也不能再往外翻了,只好保持趴在床上的姿势来清理迟钝的脑袋。   她明明是先入为主地表达了拒绝之意,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而且她才刚刚从失去男神的打击里走出来,怎么会……   想了许久,苏合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   “……”江澈一阵无语,“所以你之前伤感思索了那么久的结论是被你吃了么,一直以来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容恪,只是被他吸引而已,不过你用的这个词语也有歧义,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变相地在同我表达你也是喜欢我的事情吗?”   要不是一半的脸还埋在被子里,苏合真的好想抽自己一巴掌,然而一瞬间她的脑袋却霍然清明,手下一撑就直起了上身,瞪起眼睛瞧着他道:“怪不得我说哪里不对劲呢,你统共亲了我四次,但是每次都好像是我占你便宜似的!”   “怎么说?”某人一脸无辜状,眼睛里却慢慢汇出笑意。   苏合毫无所查,还在一次一次分析:“第一回是你生日时亲了我的脸,说什么是满足我一直觊觎你的美色所以你才牺牲一下来满足我;第二回是容恪生日那天在厨房的时候,你又装作自恋地骗我说是被我眼睛里你自己的倒影迷到了;第三回是今晚在鬼屋里,你又用我骗了你要对此负责为借口;第四回是刚刚,你说是我后悔提前拒绝你才那么暗示你的。我现在才想明白了,明明是你自己想占我便宜,却又用这些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混淆我!”   江澈弯着眉眼笑得好不得意:“原来你真的也是喜欢的,居然把我亲你的时间地点,甚至连我说过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苏合顿觉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羞地又趴回床上去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算漏了一个,刚刚的吻可以分两次,后面那次我用了让你重温一下的借口。”   苏合也不动,和江澈绑在一起的手扑腾了一下:“行了行了你快别说了,真是太奸诈了!”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江澈将两人交握的双手十指相扣,躺到了苏合耳边侧着身子在她耳边道:“那是因为你从来对我都不公平,所以我才怕你知道了我喜欢你以后就远远地逃开,让我再寻不得。”   低低的声音没有方才玩笑间的戏谑,苏合皱着眉,转出来一半的脸问:“我对你多么好,怎么就不公平了?”   江澈凉凉地笑了一笑:“苏合,你不是说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么,所以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对我那么好只是因为你想证明自己是被人需要着的吗?”   “……”苏合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真的没有秘密了,“我真是谢谢你,这么了解我!”   江澈回正脑袋看向天花板,垂下的眼睛盖住了头顶上灯光刺眼的光芒:“可惜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只以为你是纯粹地对我好,可等我发觉了的时候,已经爱上你了。”   苏合的心因为最后一句话“嘭”地一下就融化了,只是强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哈拉:“怎么感觉我像个坏孩子荼毒了一个好青年呢?”   江澈笑开再次转头,细碎的刘海顺着呈现往下垂的弧度,微微盖住了他的眼睛,可依旧盖不住他眼里的明亮:“所以既然已经荼毒了,你就得对我负责到底,恭喜你成为我的女朋友,好了,现在你可以发表感言了!”   所以前头让她心脏化开的表达就是表白了吗,不用她答应就成了女朋友?这是什么神思路,感觉自己亏大发了。   “你还是先把剪刀找出来再说吧。”最后苏合还是没有反驳,别扭地认可了这个称呼,江澈对此很开心,具体表现从他无法抑制笑意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欢喜之下,脑子也好用了许多,江澈想起自己好像用它剪过护肤品的外贴膜了,可能放在了洗手间里就拉着苏合去找,果真在。   可是就在他取过来的过程中,一直好奇江澈肚皮的某人忍不住伸出了爪子,隔着衣服放在了江澈的腹部摸了一把,于是剪刀就在愣神的江澈那脱手而出,画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坠进了没有盖盖子的马桶里。   苏合:“……”她还没感受到,江澈的衣服太厚了。   江澈:“……”身份刚变某人就胆肥了,居然敢公然调戏他了。   二人面面相觑,苏合抿了抿唇:“要不,把剪子掏出来洗洗?”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江澈以直接把她拉出去的姿态拒绝了,某人不愿意。   可是剪刀只备了一把,再就只有刀了,拉着苏合走到床头,江澈拿起那个水果刀递给了苏合:“就用这个吧。”   苏合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别的了,便就用这个凑合吧,只是这刀有点锋利啊,头还有有点尖,于是苏合不负众望地成功让它开了光,见了血……   幸好只是小小的一道口子,但却划在了江澈的手腕上,看着只割断了的三条绳子,江澈果断决定再去买一把剪刀,于是苏合不得不再次翻越驾驶位去了她不想再去的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因为那家最近。   还是那个大爷,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你们又来了啊,还要气球么?”   也怪不得他这么问,虽然不像上次是半夜,但现在也有十一点多了。   “不要了不要了。”苏合答完仓皇拖着江澈去了货架处,拿了剪刀还拿了一包维尼小熊的创可贴。   让江澈拿着去付款,苏合躲在他的后头不愿和那个大爷有任何可能发生的交流,可还就怕什么来什么,俩人都已经拿着东西走到门口了,大爷突然在后头来了一句:“小姑娘可得悠着点啊,开窍了知道珍惜小伙子是好事,可拴人也不能是这么个栓法啊,拴太紧也容易丢。”   苏合默默地加快了步子,她发誓,再也不来了!   江澈却看着她一脸的郁闷吃吃地笑:“没事,我巴不得你拴紧我的,省得你跑了。”   苏合白了他一眼:“明明都是因你而起,这锅怎么都要我来背!”   “大概是因为我太帅吧。”   苏合:“……”她不想对此发表任何言论,因为怕开口会对此表示承认。   完了,她好像被自恋病人传染了。   二人就着车灯把红线剪了,江澈没有把它们扔了而是揣进了自己的兜里:“这些可是月老给我们牵的红线,我要把它们和家里那三根一起留下来做纪念。”   苏合看了一眼被他揣到兜里的线率先开门上车,并在江澈上车之后突然说了一句:“可以有,如果哪天你抛弃我了,我定要拿着它们去掀了月老庙!”   一句看似玩笑的话却让江澈飞扬的心情平稳了一下,看来他高兴地还太早,刚确立了关系就想到了分手的事情,苏合显然对此还是不够有信心。   对此,在行车路中想了想,江澈决定给予更正:“你刚刚说的话,没有这种可能,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苏合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找不愉快,所以便附和他的话说:“是是是,你都能为了我去选择学医,我自然该是相信你的。”   然而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直接让江澈如坠冰窟,猛然将车停在路边,江澈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你学医的?”   苏合被他突然停车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便也实话实说:“陆元告诉我的。”   “所以,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只是感动?”   苏合沉默,她觉得她可能是今天脑子被水给洗干净了,所以才开窍地这么快,一下子就把模糊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区分地清清楚楚。其实她也是喜欢江澈的,从不讨厌他的吻的时候就开始有感觉了,只是下意识地不敢承认罢了,所以才更加用力地用容恪的男神论来洗脑自己,就是因为她对江澈看的最重,所以不敢轻易打破他们之间稳固了快二十年的关系,就怕的是哪一天会永远地失去他。   这个理由她在摩天轮上也说了,可是江澈后来重重的表现突然让她觉得其实这些都不是事,就大胆地承认了又如何,不然她实在没法想象江澈所描述的将来有一天他要和别人结婚生孩子,然而对于把感情表达出来还是她觉得难以启齿的,只是出于一种小女儿的羞涩。   但江澈却曲解了她的这份羞涩,把她的沉默当作了是默认。   “苏合,我不用你施舍我。”   遭遇冷战   他的语气凉凉的,苏合愣了一瞬就冷着脸开门下车,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她搭上去就离开了,什么话都没说,只余下猛关车门的尾音在江澈心中震颤。   江澈欲哭无泪,他都干了些什么?!就在他急欲打电话请求原谅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   苏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吗?两个月内,请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内!   如果一个水瓶座发出这样的距离禁止令,那么就不是一个吻可以解决的事情了,苏合是真的受到刺激了。她在痴迷容恪的情况下都能冷静地拒绝他的“求婚”,难道江澈真的以为她会仅仅因为感动就答应了他?   江澈自然也反应了过来,只是有些太后知后觉了,苏合是对感情多么敏感的人,他居然会这么怀疑,果然是恋爱降低人的智商,而他庆幸的是俩人只是在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的第一天吵架,而不是分手……   只是他庆幸完却没想到的是,苏合真的让他滚出她的视线范围内两个多月,硬生生将落地的树叶熬成了冬雪。   《画风》的最后一幕拍摄是顶着初雪进行的,每个人脸上都带了喜色,收工以后和工作人员一起拍起了各种搞怪照片,连同正在拍摄结尾花絮的摄影师都一起拉了过来,好不热闹。   经过了这两个月,苏合越发觉得真是心境影响一个人,以前对于容恪是各种羞赧不自在,可是想通之后便觉得真是没什么的,看着文箪箪和容恪站在一起的画面也越发觉得赏心悦目,一种骄傲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可以说是他们的红娘呢!   至于她和江澈之间已经改变了的关系,她谁也没告诉,只是在林向辉问及她的时候只是说当容恪为偶像,联姻什么的就算了。   “叮……”手机里发出的声音提示她来短信了,苏合不用看就知道是江澈发来的,自从她发出两个月的禁见令以后他就每天准时按点地给自己发短信,内容却十分招恨,毒气满满!   为什么说准时准点呢,就是早饭午饭晚饭的正点时间,而短信内容没有任何文字的描述,只有各种美食的照片,再配上江澈那双修长的手指在盘子边上比出的剪刀手,让苏合恨得牙痒痒好想捏死他!   好在今天杀青再也不用啃剧组的盒饭了,晚上大家一起聚餐,所以此时江澈发来的美食挑衅杀伤力并没有之前那么大,只是中午饭还是要解决的,下午还得拍摄一个电影片尾的花絮。   “苏苏苏苏苏!”文箪箪的大嗓门一吼开周围的人都齐刷刷地向她看过来,苏合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对众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将她扯到角落里,苏合松开手:“真不知道容恪是怎么爱上你的,这嗓子杠杠的。”   “啊?”文箪箪倒是一愣,顿时双颊就控制不住地羞红了,“你说,你说容男神他,怪不得他对我这么好,我还以为是粉丝福利呢!”   苏合微楞,容恪居然出手这么慢,他不是着急让他奶奶参加他的婚礼么?   文箪箪又想到了什么一下了不知所措地紧紧抱住了苏合在她耳边嚷嚷:“怎么办怎么办,苏苏,他还约了我下个周一起吃饭,该不会是想借机表白吧,我该穿什么衣服,是不是应该今晚去一趟美容院,啊,天啦,他万一向我单膝下跪……”   苏合打断她即将突破天际的脑戏:“你喊我做什么?”   文箪箪这才反应过来:“哦,容恪请工作人员吃饭,订了一整车的披萨呢,让我来通知你一下。”   她说这话时是刻意压低音量的,最后一句还特意附到了苏合耳边:“刚刚送过来还热腾腾的呢,让咱们赶紧先去挑自己喜欢的口味,一会儿他好给其他人发下去。”   “咦?”苏合眼睛一亮,吃惯了盒饭的结果就是想到披萨就觉得简直是人间美食,赶紧拉着文箪箪一溜小跑过去了。   此刻的江澈却正可怜巴巴地在撕日历,等了半天苏合也没回短信,以往她起码会回复一个鄙夷的表情的,或者跟陆元打小报告说他没在好好休息,让他挨训。这两个月他是有点忙的,复习考试加上专辑宣传,让他不得不四处奔波,连睡觉时间都不大够,所以一有空闲就被陆元盯着休息。   大四的下学期就几乎没什么课了,其他人也已经开始排实习医院了,但是江澈只是为学习医学知识而上的这所学校,以后还是要在娱乐圈里发展的,所以他可以说从过完年开始就要正式全身踏进演艺圈,再也不能向以前那么闲散了,苏合倒没什么差,她的课本来就少,情况跟他也是差不多的。   于是,江澈幽怨了,按照苏合这个缺乏安全感的性格,他不会在各种通告间飞着飞着就把她给弄丢了吧,可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想过离开娱乐圈真的去当医生,不仅仅是合同的问题,而是现在的医生比艺人还辛苦啊,还得各种加班夜班,而他本身是比较懒散的,介于自己可以走哪睡哪的属性,他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犯困而出现医疗事故,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好了。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在酒店的床上昏昏入睡之时,江澈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是林叔叔。   “林董。”工作时间林向辉是他的上司,所以还是要规范称呼的。   “小江啊,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解谜类真人秀啊?”   “解谜?”最近真人秀很火,但一般解密的倒是真不多见。   林向辉继续介绍:“是星星卫视里的当红综艺制作人联合侦探小说大师一起推出的一档以探案解密为主要流程的真人秀,但是没有既定剧本,全程大多是靠个人发挥,所以对于常驻嘉宾硬性条件要求很高。”   “我都可以。”说实话他对这个兴趣还是蛮大的,没有既定剧本的解密类真人秀?好像有点意思,“其他常驻嘉宾定了么?”   “一共八个人,我们公司有容恪和苏苏,其他公司我这边还没收到消息,正好合上他们电影播出前的宣传期,你继大热的电影之后也没太有什么比较大的活动,也时候该在荧幕上露露脸了。”   “行吧,听您安排。”江澈乐了,刚还想着呢,现成的一起工作的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林向辉说完工作的事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苏苏最近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她对我的态度总觉得又有些疏离,是不是我哪里又做错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江澈轻轻叹了口气,对他进行苏合的心理分析普及。   晚上的时候,主演和导演、制作人、投资商等人一起吃饭,苏合终于可以见到她期待已久所谓的“大宴”,全都是有分量的人坐在一起,她还有些小兴奋呢。   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聊八卦,聊新闻,再聊聊电影后期制作和宣传,把酒一摆就左一圈右一圈,尼玛倒是吃菜啊吃菜啊,苏合的筷子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可他们就是能沉得住气。   坐在旁边的容恪看出了她不住捏筷子的小动作,把话题引导到吃饭上来,苏合终于得偿所愿,装作文雅的样子满足地开吃,形象她还是要保持的,所有的内心戏停在舌尖上就行了!   只是对面那个投资商的眼睛一直往她这边瞄过来让她颇觉不舒服,连带着胃口也不大好了。   因为散的晚,一行人便住了旁边的酒店,那个投资商说他已经提前预定好了,别人都去就她不去苏合觉的有点不好,便就应了,谁知道,那个投资商居然是没怀好意,真如开机时傅烟对她提示的那样,当新人是好欺负怎么滴!   投资商刷卡进她房间的时候苏合正拿着刀在奋力削橙子,看着他哈着笑往她这边走过来苏合醒过了神,她这是被选中潜规则了?   这个酒店的安全措施居然这么烂,绝壁要投诉它,当然现在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眼前的这一尊大佛。   投资商本猜想可能会看到一副美人出浴图什么的,毕竟这一招他也不是第一次玩了,然后苏合再惊叫两声他就可以开始威逼利诱拐她上床了,新人嘛,之后再给点好处就晕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是事实上苏合有些过于淡定了,拿着刀子的手同他招了招让他先坐,然后就把手往旁边的纸巾上抹了抹拿起手机解开锁屏就开始语音。   “陶陶你刚刚从我这出去怎么不关好门啊,先不和你说了啊,投资商来了,我得好好招待人家。”说完就又继续开始削那已经削了一半的橙子,汁汁水水滴滴答答地往垃圾桶里淌,好好的橙子在手里愣是给削小了一圈,还坑坑洼洼的让人看了就不大有食欲。   “来来来,给你,饭后水果。”收起手机放进兜里,苏合客气地把削好的橙子递给投资商,还贴心地递给他一张纸巾接着往下滴的汁水,完了自己又开始削第二个,“您先吃着,我凑手再削一个。”一点没把他当外人的意思。   投资商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她把第二个橙子削完看着他手里依旧完好的橙子道:“您不喜欢吃橙子吗?那这个就不给你了我自己吃了啊。”   余下投资商一脸尴尬地看着橙子,最终还是开始咬了,等他吃完再吃美人也不迟,她手里的刀还没放下来呢!   二哈有难   而这功夫苏合已经两三口把一整个橙子解决掉了,鼓着腮帮子去洗手洗刀,并趁他注意着橙子汁水别滴到身上时把房门开了一个小缝,而后扬着笑脸朝他走了过去。   因为电视响着,投资商并没有听到这一声微小的开门声。   陶梓本来是在家里看电视的,苏合跟她吐槽了一会就说她喝了一点红酒有点渴,要去削橙子吃,没想到才喝了一杯水的功夫又看到她发来语音,点开听到她说投资商进她房间时便立刻明白了什么情况,赶紧打电话给陆元,可是陆元跟着江澈出去宣传新专辑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嘛一直不接电话,便发了一个短信过去后就立刻打电话给了容恪。   陶梓记得之前苏合吐槽时提过主演都跟着过去了,那么他们应该是在一家酒店住的,赶紧让容大影帝过去解救她,潜规则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但毕竟这是投资商啊,涉及到这部电影的命运,又不能冲动行事,但为保险起见她还是按苏合之前说的地址奔过去了。   江澈和经纪人住的一间房,本来为了他能好好休息一下决定明天飞机回去的,反正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陆元出去逛悠散步了,手机也没带一直响,上面来电没显示名字,江澈便不知道要不要帮他接,要不还是等他回来好了反正他不会走远。   刚准备放下手机就看到了一条短信,因为刚发过来会显示内容,江澈便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话:“苏合有难,急!”   苏合,有难?!   容不得他多想,江澈便把电话拨过去了,一边装上钱包和房卡就赶紧出了门。   ……   来电声明显惊到了投资商,必竟他一直在琢磨他那点坏心思呢,苏合倒是不急不缓地指指手机先接了,手里的水果刀还一直拿着。   “你没事吧,现在在哪!”   “找我经纪人或助理吧,通告的事我说了不算。”陆元是跟在江澈身边的,所以明白该问谁,陶梓的电话他是知道的。   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投资商顺手把手机音量按到底调成了静音,而苏合拿着刀子的左手也被他扣住了。   “通告的事就让你的经纪人去管理吧,你现在可是火的很,可以说是会影响你以后在娱乐圈里命运的关键时期,这样的电话就不必亲自接了。”   苏合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被他扣住的手把刀子攥的紧紧的,附和他道:“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么你知道,在这么关键的上升期……”投资商后面想要展现她如果跟了自己会有多少优势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就感觉胳膊一麻,苏合被扣住的手指灵活地将刀子转出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就停在了他的眼前,那种冰冷的刀气震住了他,让他不得不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刀尖,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两厘米……   苏合一瞬间后背就有冷汗冒出来了,本来是想装一下B的,她对自己的转笔技术非常有信心,但是刀子比笔可重多了,转的力度没掌握好一下滑了出去,幸好她反应及时捏住了,不然要是把人家的眼睛给戳瞎了,她简直不敢想。   不过效果倒是不错,直接把他唬傻了!   漫不经心地把刀子收了回去,苏合用一种吊儿郎当的姿势靠在电视柜旁,并不停用刀子尾在柜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想必您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吧,我理解您的,这的确是一件让国人都能为之振奋的一件骄傲事,已经有好几个人特意来问我详细了。”   瞄了一眼投资商有些错愕的眼神,苏合开始将她帮忙缉拿到那个国际大盗的事添油加醋地娓娓道来,途中难免有讲到情绪激动的时候,手里的刀子也跟着她的胳膊在空中肆意跳跃,让投资商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结尾的时候苏合把刀柄往柜子上猛地一拍,发出特别响的一声,力道大的甚至震得她虎口都有些发麻,但苏合咬着牙没有表现出来,充分发挥了作为一个演员的良好素养并顺着铺垫好的气氛把腿利落地往桌上一踩,又是“磅”地一响,气势十足。   把胳膊肘拄在膝盖上,苏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还略带可惜道:“那大盗长的还挺帅来着,你说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当贼,还偏巧撞上老娘我了,想我从高中开始就在各个小巷中摸爬滚打,就连那些混子头头们见到我还得绕道走呢,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了。”   苏合对于自己的结束pose很满意,从投资商由错愕转为惊惶的眼神中她可以感觉到他现在看着自己大概就像看着一个女流氓,随便拿一板砖就能拍死人的那种。   效果达到了,苏合装作突然恍过神来的样子赶紧把胳膊腿收了起来,还整整发型有些慌张道:“对不起啊刘总,我一想到这些就像回家了一样放松,这一放松手脚就不受控制了,您不怪我吧?”   她微微探头过去的样子显得特别虔诚,可是投资商却觉得一阵凉风袭来,楞生让他打了一个寒噤:“那个……”   苏合看他有了怯意便打断他又往上凑了一步:“要不,我跟你一起演练一遍我当时把那大盗打地屁滚尿流的场景如何?虽然我当时是用刀子打败他的,但这个武器说实话我并不是特别擅长,所以一会您可得自己注意着点儿,省的我脱手了伤着您!”   “不,不用了。”投资商急急往后又退了两步碰到了床尾,他一下子想起来前阵子关于这件事的报道了,所以一点也不怀疑她描述的真实性,看来是碰上硬茬了,这种带刺的玫瑰他可是不敢惹的,赶紧趁着她真想要拉自己练手前准备开溜:“我就是来听你讲这段光荣事迹的,现在听也听了,我就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说着脚底抹油一溜儿地就奔到了门口,拉门、冲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却差点撞上了站在门口的容恪。   苏合一看这有点尴尬啊,赶紧笑着上去拉容恪进来:“容影帝你来啦,陶陶呢?”   容恪在门口听到了一部分,所以就没进来,但为防生变便候在了门口,便也顺着她玩笑道:“她刚刚打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你也真是,好歹我们也一起拍了三个多月的戏呢,居然给刘总开小灶先给他讲了。”   苏合哈哈哈地爽朗一笑,安慰性地拍了拍容恪的胳膊:“我这不是兴致上来了么,就没忍住。”说完她又看向楞在一边的投资商,“要不您再一起听一遍?网上的表彰相册您还没看呢!”   “不用了不用了。 ”投资商赶紧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讲。”   苏合还笑着招手回他:“好的,刘总您慢走哈。”   等到陶梓赶到酒店敲门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合同容恪滔滔不绝地讲述她解决掉那个投资商的经过,从此她的吹牛册上又可以光荣地添上一笔了……   *****   后来苏合被容恪送回了公寓,一直将她送到了电梯口。   等电梯的空闲里容恪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点开短信一看他就乐了,把屏幕对着苏合让她看到,容恪忍不住笑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苏合听他说的时候怔了怔,看清楚屏幕上面的字以后不禁翻了翻白眼,短信是文箪箪发的,她在里面是这么说的:男神,你喜欢白色裙子还是粉色裙子,网上说穿白色裙子适合被表白,粉色的适合接受表白,那么你约我吃饭表白的话我又不可能拒绝,到底该穿哪套好呢?[图片]。   苏合看着下面那张图片里两条裙子的对比图一阵无语,文箪箪大概经自己提示就太兴奋了,脑补太过内心戏太足,愣是把想象中的当真了吧,智商堪忧啊。   容恪收回手机回复了一下:“是你的功劳吧,我这还没表白就已经得到答案了,排除了可能被拒绝的风险,倒是踏实了不少。”   苏合也笑:“开玩笑吧,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你呢!”   “你不就是么,拒绝了我的人。”   苏合搅着手指头没作声,这个问题风向不对啊。   看着电梯的数字已经降至了2楼,容恪突然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如他曾经做过很多次的那样,温儒的声音也再次响起:“江澈挺不错的,你也要幸福。”   “叮。”电梯到达一楼,门打开,容恪转身往外走。   苏合进入电梯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按住了电梯内的开门键向他喊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容恪对于她的真实心思其实全都知晓,只是不点破,随应着,就连后来他表述误会自己介绍文箪箪给他的事可能都是他故意的,只不过装作将错就错,其实明明知道她本来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容恪回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知道为什么你小时候周末去我家就算呆的晚了我也没有送你么?因为有个人早已守在了巷子口,等着跟在你后头送你回家,每次都如此,从未间断过。”   苏合的嗓子一瞬间有些发干说不出话,她居然从来没有注意到,走过那么多次的路她总是沉浸在与容恪共度了一段周末时光的欣喜中从未回过头,丝毫不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江小黑总是能出其不意地感动到她呢。   电梯门慢慢合上,苏合的心也随着电梯的启动而轻微晃漾起来。   容恪番外   我有个秘密,除了父亲和我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的秘密,但它大抵会被永远地掩藏起来,不会见到天日。   说来也是可笑,谁能想到拿过两届影帝的人会是一个私生子呢,只不过比起同等情况的人来说我算的上是好运气了。   我生母和母亲是同一天进的产房,倒也不是日子上赶巧,我生母本来离预产期还有十天,只是她听说我母亲进了医院,一急,我就出来了,而母亲的儿子早夭,她生完孩子的身体状况又不太好,父亲为防意外就把我抱了来,从此我顶替了那个已经去了天堂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的哥哥的位置,成了容家的独子,顶着表面的万丈光芒。   用生母、母亲的词语来区别她们二人着实有点讽刺,但说实在的,我从生下来就是被父亲和母亲抚养,他们对我也很好,所以我对于后来突然冒出来说是我生母的女人并没有任何感情。   而我知道真相的事情父亲并不知情,都是生母告诉我的,当时我多大了呢,好像是初二吧,我记不大清了也不想记清,毕竟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那天放学后,那个女人突然出现说她才是我妈,还硬拉着我去做了DNA检测,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她在瞎说但最后还是败在了一张纸下,检测结果是我自己忍不住好奇去拿的,不得不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没有再来找过我,我按捺不住去询问了检测中心的医生她有没有来过,医生说前几天医院门口发生了大型事故,她被撞死了,当场就没了心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情况异常搞笑,突然出现,把我一直平静的生活打破这就算完了?可真是我的亲妈啊!   后来的日子我有些兢兢战战,私生子……以前我根本不敢想会撞上这样的狗血剧情,可还真就发生在了我自己身上。母亲应该是不知情的,父亲大概也没想把这件事再翻出来,那么就这样将错就错好了,我也继续装作不知道,什么都别点开,同以往一样。   但我还是忍不住地,在心理上发生变化了。   我开始害怕,开始在乎别人看我的眼神,听说微笑是最好的武器,从此我便带上了一副笑容的假面具,直到笑成了习惯,然而内心却开始愈渐凉淡起来,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无论是班上女生的讨好还是老师们的称赞,感觉都,好无聊。   遇见苏合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才那么小的一只,一下子就毫无预兆地狠狠摔倒在我面前,我以为下一秒她就会嚎啕大哭,正想着该怎么装作没看见走过去才自然,没想到她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首先做的竟是要去拾落在我脚边的跳跳糖!   这一刻我挺佩服她的,便鬼使神差地好心帮她捡了起来,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卡通创可贴半蹲着连并跳跳糖一起递了过去,后来我做什么了?哦,说了一句安慰她的话,虽然我觉得其实也就是一句废话而已,但是她脸上突然绽开的光芒告诉我,她被治愈了。   呵,治愈?我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形容,也是莫名其妙,于是赶紧起身大步离开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而已,那时候的我是这样想的。   许是难得遇到了不哭哭啼啼惹人烦的小女孩,我竟在第二次看到她时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居然在打架?还是一对五!就为了保护后面那个已经挂了彩的小男孩么,看不出来她不止坚强还挺勇敢的嘛。   一贯秉着绝不多管闲事的我难得又破了例,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几根粗棍子我挑了两个在苏合后面对那五个小孩威胁性地比划了一下,他们就一哄而散各自逃窜了。   本来我是想就这么离开的,但看到她以为是自己打跑了那些人张牙舞爪的得意模样,便忍不住把棍子放到了旁边,并站靠在了她身后的墙角里来了句:原来还是一只护崽的小狼。   她转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腿上的伤,啧啧,不轻啊,得疼上个好几天吧,可她却毫无知觉的模样。于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再一次鬼使神差地过去帮她捡了东西——狼藉满地的课本纸张,之后把她的书包往胳膊上一挂就蹲在了她面前。   “上来,我送你回家。”   她特别老实地就趴到了我背上,余光里,我却看到了那个小男孩有些敌视的眼神,但我并没有在意他,反正又不认识,管他呢!   后来把她送回了家,她却又突然追上来憋红了脸扯住我衣角说了自我介绍,我笑着回了她自己的名字,这小孩,挺可爱的还。   我发誓,这时我只是纯粹的欣赏她罢了,所以才难得地好心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有后来的麻烦。   之所以用麻烦来形容,是因为我挺讨厌缠人的女孩子的,所以当她在我高中时一直在身后跟着我回家,我就有些不开心了,躲避她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有个少年一直跟在跟着我的她身后,挺面熟的。啊,是那个她曾经以一对五护着的小男孩吧,那时候他们还是小学,现在应该都已经初中了,长的可真快。   突然就一阵兴头上来了,我辞了几个同学的伴行,开始了一个人的回家之路,她依旧跟着我,少年依旧跟着她,直到有一天她走神跟过了头,我转身问她要来我家玩么,她神色十分惊喜,之后欣然答应,而我则在她后面往那个少年的方向看去了一眼,他抱着球站在那里,眼里是赤`裸裸的嫉妒,但和上一次他还小的时候那个嫉妒的意味有些不一样。   突然就有趣了起来呢,我知道自己的恶劣心又在作祟了。   听到她理直气壮地说喜欢我时我并没有很意外,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出口地这么干脆,而后问她喜欢我什么,她大声回答说脸。我笑了,外表是习惯伪装的笑容,心里却难得没讽笑,而是有些失落。   本来对她还期望蛮高的,没想到也只是喜欢我的皮囊啊,这个我最痛恨的不像母亲的皮囊。   我说让她以后可以周末来我家玩,但说白了就是觉得高中的日子枯燥无聊罢了,有俩小人儿逗逗倒也能打发时间。   然而她来的第一个周末,我就发现了些不同于我之前看到的东西,她神往地看着桌上家庭照的眼神,以及,她面具下的伪装。   原来,她跟我一样,同类啊。不过不同的是我伪装的是自己心中的恶劣因子,而她伪装的是心中的卑微与羡慕,前者祸害别人,后者祸害自己。突然间我心中的某一处就软了下来,透过窗户上看到一直执着等在转角的小男孩觉得挺可怜的,就把送林苏回家的任务交给了他,当然他并不知道。   后来的那一年多的周末好像成了固定习惯,她周末过来写作业,特别乖地从不出声吵到我,我们的交流也近乎全无,而窗外头等在老地方的那个少年也依旧静守着,一次都没有缺到过。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是童星了,偶然在电视上看到过,不禁连带着有些佩服他起来,宁愿请课假去拍戏也不能错过周末保护她安全回家么?不大点儿人倒挺执着,以后定是一个痴情种子,和林苏倒也的确般配。   就这么一直到了毕业考上了本地的大学,我一直没有告诉林苏,她对我的喜欢从来都是错觉,或许她自己并没有察觉,但我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她喜欢的憧憬的只是最开始两次见到的那个温柔少年,可那其实并不是真的我。   至于没说的原因嘛,只是好奇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真正的内心罢了,顺带考验一下那小子,太容易到手的总是容易不被珍惜,我不希望看到他有一天会负了林苏。   大学我读的商学院,可是父亲却突然让我进演艺圈,说是有个很好的机会,在他的至交好友林苏父亲的公司。   说真的,那一刻我有些慌,毕竟我占的是别人的位子,所以潜意识里总是极力想要向父亲的朋友和亲戚们证明,我,是配得上作为父亲的儿子的,而最直接的方式便是继承他的公司,所以我才选择了学商,可是他却突然让我进演艺圈?这是为什么。   我不敢问,只是说考虑考虑,考虑了很久之后我用了抓阄的方式来决定,两个纸团其实都写的拒绝,不过自己骗自己罢了,可是当我真的打开的时候却突然通悟了,我到底在干什么,要把自己活成那个早已夭折的哥哥的影子么,我明明只是我而已。   于是我答应了父亲,就此进了演艺界,开始做我自己,罩上了个人的光环,听着别人指着我父亲说:看,那不是容恪的爸爸么?   啧啧,这种感觉简直爽爆了,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是我的爸爸!我再一次感叹自己当初抉择时的明智。   我不知道林苏改了名字叫苏合,所以她经常翘课来跟着我跑龙套当群演的事我也不知道,一般谁会去注意呢,都一窝蜂地围在那能认出哪个是哪个。直到后来去探望生病的奶奶前我看到了新电影的宣传微博,这才晓得,她居然改了母姓?   说到奶奶,有一段时间奶奶突然病了。她对我特别好,真的是特别好,比对任何人都要好,我最喜欢的是她每次见到我第一眼的那句口头禅:哎哟我的大胖孙子怎么又瘦了,快过来让奶奶抱抱。   我就顺着过去抱抱她,感觉特别安心。   那段期间我认识了文箪箪,也说不上是认识,只是单方面地认识她这个人,但不知道名字。   我看奶奶看的很频繁,几乎是一有空闲了就要去看看她,所以看到文箪箪的频率也很高。   她就活跃在直对着奶奶窗户外的那片医院隔临的敬老院的园子里,嚎着大嗓门用自己的幽默把周围的老人逗得哈哈大笑,偶尔我也会在旁边听着,开着窗时她讲的笑话能清清楚楚地传入我的耳朵,而她的笑容干净透明,不同于苏合的招牌笑容伪装,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到底。但我也并没有想要去认识她,祸害这样一个单纯姑娘我还是会良心不安的。   但可能我和她真有缘吧,后来有幸感受到了被她看着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那一刻像是心灵被洗涤了一般。   在一场活动里她拿着花来给我,用苏合的名义,原来她和苏合认识?低头看着卡片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幼圆字形,不是苏合的字迹,这么丑也肯定不是花店写的,那么就只能是她自己写的咯?   ——恭喜杀青,男神加油!   原来还是我的粉丝,无意识地把花放进了一旁的花堆里,我拿着卡片看了足足三遍,这才放进兜里揣着。本来不想去祸害她的,但既然是她自己找上门的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等我想起花回头要去拿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注意她送的花是什么样的,花堆里的花又那么多,早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算了,有卡片就足够了。   啊,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二十七岁生日前一天父亲说有和林家联姻的意向,因为苏合常来我家的缘故他和她也算熟,父亲对她的印象也很好,所以联姻第一个就考虑她我也没什么意外的,就说等我明天问问她的意见。但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都是拿她当妹妹看的,不可能真的和她联姻,但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一路看着她和江澈的进展都不禁替他们着急,就想着顺便推波助澜一把好了,现成的好机会嘛,毕竟这样的大事林苏肯定是会第一时间和江澈分享的,他也就肯定忍不住要开始行动了,想来也是够能忍的,换我我就做不到。   关于奶奶的事情我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没几年了,癌症一直是个医学瓶颈,我只希望能陪她再久一点。她的愿望也的确是希望能参加我的婚礼,于是在文箪箪送了花之后我就打算出手了,虽然我这人其实根性蛮劣的吧,但至少不花心,只对她一个人好也是不难做到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还仅仅是对她有兴趣,有好感而已,却没想到在《画风》拍摄开始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攻克了我的心,真的是,不到一个月我就爱上了她,很明确的,是爱,不仅仅是兴趣、好感。   怎么说呢,她是第一个看破我伪装笑容的人,在我早已把这种笑练就地炉火纯青的时候。明明我是如往常一样的,甚至可以是差不多用的走红地毯的表情,她依旧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疲惫,贴心地给我揉肩捶腿,还说什么这是男神福利,我笑着回她说也会回赠一份粉丝福利的,是什么我没说出来,怕吓跑她。   对于沉入爱河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好纠结的,爱了就是爱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一贯是对别人说谎但对自己很诚实,何况是互相喜欢这种情况,我有点期待下半辈子的生活了,终于不怕会无聊,有些盼头了。   只是看着苏合不时往我们这里瞄着的小委屈眼神,我终归是有些不忍的,但是也没去戳破,这是江澈该干的事而不是我。   让她落水是个意外,幸好没事,不然我肯定得内疚上一辈子,但我还是看到了她浮上水面后那一瞬间眼里的失落。只是没想到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善解人意,刻意在我补偿她请她吃饭时安排了文箪箪过来,我看着她强装的笑容和坚强,却刻意把她曾经努力出口的信誓旦旦往文箪箪身上套,她离开的背影有些逃跑的意思,但是我并不担心,因为她离开前是和江澈通的电话,那个细心的少年,会安慰她的。   那之后再拍戏她就有了明显的改变,对和我的相处放松了倒是小事,只是一到饭点就手机不离身,独自一人的时候还傻傻笑,很明显就是也沉入了爱河的表现嘛。我有在她看短信的时候偷偷瞄一眼,看到发信人我就放心了,也许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吧,在她看到期待之中的信息时嘴角总是挂着丝笑容,没有任何伪装,由心而生的。   他们可算是有进展了。   再就是《画风》杀青宴了,听到她助理的电话时我吓了一跳,没想到投资商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她潜规则,赶紧过去帮她解围,可等我到了门口却发现她根本不需要帮忙,我怎么忘了,她可一直都是个坚强又勇敢的姑娘。   我送她回了公司的公寓,对于她的神助攻我是有点头疼的,因为她一下子把我的表白计划都给打乱了,箪箪也是个沉浸在二次元里没脑子的,居然傻乎乎地问我那样的问题,不过也好,我就省事了,一下子就排除了她会拒绝我的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安心拐她到我的怀抱。   于是我好心情地对苏合说了句江澈不错,让她也要幸福的话,没想到苏合特别大反应地问我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噗,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可她这一反应我就知道了,江澈这小子也算是没有浪费时机,我便好心把他默默做的某件事透露给她了。   至于这之后?那就是他们的故事了……   小别腻歪   回到公寓里,苏合把自己扔在软软的沙发中打开手机,看着那一溜儿的美味图片和欠抽的信息感叹,有些想他了呢,尤其是今天,解决掉一个投资商的光荣事迹在容恪和陶陶面前炫耀一点都没有和江小黑炫耀的那种成就感!   想着想着,苏合默默自己的心口,小声对自己嘀咕道:“苏合,你就大声对他坦诚说自己喜欢他怎么了?有什么不敢的!省的都在一起了还要害得他有所猜忌,现在的关系可不比朋友的时候,弄丢了,那可真的就再难捡回了!”   然而说完她就把自己的脑袋埋到了抱枕的下面,弱弱的声音从缝隙里面传出来:“啊,可是好害羞啊……”   江澈坐飞机回到B市马不停蹄地赶到苏合的公寓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时候苏合正在翻和经纪人的聊天记录,她问陆元江澈怎么去学医的事,陆元回答说他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   晃晃自己的左手腕,纤细白皙,没有一点瑕疵,然而曾经的一念之差可能就会在这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她抑郁症发作的时候差点自杀过,江澈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动了学医的念头吧,那时候他也才初中呢。啊,初中哦,出院以后没多久她就开始了周末去容恪家写作业的规律,所以刚刚容恪说江澈每个周末都在身后跟着自己也是出于担心吧。   这么想想,自己着实不够省心的。   密码锁解开的声音告诉她有人来了,但她没动,知道那是江澈,不久前他问她在哪里的时候自己发消息让他来公寓的。   屋里没开灯,江澈摸黑准备开的时候被苏合的声音制止了:“不用开,你过来。”   “……”这种颐指气使的女王调调是怎么回事,她现在不应该因为差点遭受到潜规则而惊惶害怕么?   但他还是按她说的做了,月光透过薄纱帘投进屋里,他能看到窝在沙发上的那个小脑袋,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坐下就被某人扑倒了。   真的是扑倒,全身重量都压上来的那种……   “我竟不知道两个月的禁近令后居然有这么好的福利。”   苏合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说话时从身体里发出来的鸣震,然后开始了指控:“江小黑你太坏了,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把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后,居然冷淡了我两个月!”   江澈:“……”前者他承认,但是因为做过的太多自己也记不清了不知道她具体指的是哪些,只是说学医的事么?后者嘛,明明是某人自己的要求好吧,他因为关系刚确定还不稳固哪里敢去触碰她的爆发点!不过看在福利很好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某人的指控还在继续:“而且你明明是一直想染指我的,可是每次吃我豆腐的时候却都能归结成是我的原因,还总在我惨兮兮吃盒饭的时候一直用美食来刺激我,太无耻了!”   江澈莞尔,伸着胳膊把旁边的台灯打开了:“如果无耻一点能享受到这么好的待遇的话,我愿意一直无耻下去。”   暖黄的灯色瞬间蔓延,充满了这一方沙发的空间,江澈看到了苏合微微眯着眼瞧着自己的眼神,带了一点点的狡黠却被迫被突然来临的灯光给逼了回去。   苏合转了转姿势跨坐到他身上,一手扶着沙发一手按着他的胸膛像是在思索些什么,半晌突然回正脑袋直直地开口道:“我不擅长用说的,还是用做的好了。”   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亲的江澈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转变这么快,自己好像除了表白和强迫拐带性地和她确认了关系后没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能跟我解释一下,你突然由瑟缩的小刺猬转换为土匪山霸王状态是因为什么吗?”   苏合感受到手底下某人意欲起身的力道又压了压,上回他压的自己这回她要压回来的!   “为了给你安全感呐,以前我是怯懦了一些,不诚实了一些,还自我欺骗了一些,但是那是确认关系之前的事了,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不能让你跑了,不是要负责么,好,我负责啊!”   江澈顺着她的力道索性也不起来了,舒服地拿了一个抱枕垫了垫自己的脑袋方便看着她:“所以,你这是回应我的表白?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关键性的话么?”   苏合装傻:“少什么了,没少什么啊,就这样冷战结束,我们该进入关系缓和期,然后递进到热恋期。”   “……”这还得按具体流程走么?   罢了罢了,温香软玉在怀,不吃他才是傻,于是借着姿势把胳膊往她脖子上一搭,稍微一用力她就被迫不得不倒向了自己。   在双唇交碰之前,苏合软软地又冒出了一句话让他维持在那个暧昧的距离上顿住了。   她说:“我对你负责,你也一定要对我负责,真的真的不准抛弃我知道么。”   呼出的气息一沉,江澈在心里叹道:果然,还是在逞强的啊。   “放心吧,就是你后悔了想跑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接下来就十分自然了,轻吻,浅吻,再深吻,苏合觉得揽着自己的那双臂膀异常有力,一阵阵的酥麻感从脊背间升上,在体内到处流窜着,让她呼吸完全乱了套,怎么都调整不回来。想要推开他,手臂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口中他的舌尖还勾着自己的,灵活到无论怎样都逃不开,只能被迫与之缠绵。   许久之后,江澈的呼吸也乱了,苏合觉得有了些安慰,不能光自己一个人乱不是,至于在肺活量上太过明显的劣势,等她明天就要做做训练加强一下,不能因为这个被他笑话!   “你的手往哪儿放呢?”   说这话的不是苏合,声音低低磁磁的十分诱惑人,不似江澈平日说话的音色。   苏合趁机支起了胳膊,途中一软差点没又跌回去,另一只探进了某人衣服里的手却不消停地使劲在他的腹部摸了一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怎么了?这是我作为你女朋友应有的权利!”   江澈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眸色瞬深,原本轻轻扶着她的胳膊也因此而改为握状,紧紧揪住了她的衣服:“那么现在满意了么?”   苏合晃了晃脑袋:“还行吧,但腹肌感觉不明显啊,可以归结为没有。”   “……”江澈咬了咬牙,瞥了一眼她的胸前凉凉道,“是么,我看你的也不明显,是不是也可以归结为没有呢?”   苏合看到他眼睛的方向顿时怒目圆瞪,炸毛地想要起来却被扣在她背后的那双手所阻拦了。   “尼玛,你居然敢嫌我小,有本事你找大的去啊!”   江澈勾了勾唇角:“不用,我就喜欢你这大小的,省布料好养活,我们继续吧。”   苏合有意见,有很大的意见,他这是断章取义,自己也是可以有沟沟的!只不过要挤出来罢了……   然而她没办法发表自己的意见,唇又被堵住了。   ……   江澈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本来亲的好好的,为了顺应气氛他一个用力把压着自己的某人翻转过来压到自己身下的时候,某人却不合时宜地来了句:“等等,我想再来一遍。”   开始他还没明白这话时什么意思,之后才晓得,她居然让自己躺着她又趴上了他的身上,并双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得意道:“你翻啊,还翻啊,再翻一个试试啊!”   他翻了,某人十分幽怨:“不行不行,刚刚不算,再来一遍吧!”   于是,反反复复,苏合执着在这个动作上足足有十几分钟,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而江澈已经有些无奈了。   “请问,苏合小姐,你够了没有?”   苏合恹恹地坐到一边,十分不满:“为什么,上次你亲我的时候压着我时,我却使出吃奶的劲都翻不过你,而你感觉没用什么力就把我翻过来了,这太打击人了!“   江澈不仅扶额有些无话可说,这种问题也要比较吗?天生的差别好不好!   苏合听他叹了一口气后就往玄关走去:“你要走了?”   江澈用一种很忧愁很无奈的表情回头看着她道:“你看看这都几点了,难道还想我留下过夜?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又一直跟我讨论这种问题,那么接下来就不是我配不配合你的事情,而是把持不把持地住了。”   苏合一把将抱枕拿过挡住脸:“抱歉,怪你和我太熟了,不知不觉就忘了你还是个男人。”   “……”江澈不打算做任何回复,太熟了也不太好啊,角色突然转换后很容易被亲情友情感乱入,不过以后他会让她深刻地记住自己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的。   门关闭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了一下,苏合一阵瑟缩,突然跑到门口把门打开了,江澈应声回头。   “怎么,还想告别一下么?”   因为是在走廊里,苏合便放低了音量轻声道:“要不你留下来吧。”   江澈一阵深吸气,侧过脸闪躲了一下她直勾勾看过来的无辜眼神,这才上前附到她耳边用气声浅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苏合觉得耳边被他说话的热气喷的特别痒,禁不住打了一个小颤,但不忘揪住了他的衣裳先把他拖进屋:“那什么不行,但是留我一个人呆着也不行。”   江澈突然恍然,将门关好侧靠在门框边儿歪着脑袋笑道:“苏合,说句你害怕就这么难么,比承认你喜欢我还难?”   苏合别扭着把他又往里拖了一下,眼睛里含着的是他熟悉的固执,他拿她毫无办法。   “好吧好吧,我在这过夜,但你必须和我保持安全距离,不然后果自负哦。”   “好。”苏合立刻灿烂着笑脸去给他搬被子了。   在她小跑进房间里后江澈不禁仰头长叹,躲得了这次难躲下次,娱乐圈的潜规则确实让人头疼,自己又不能时刻护在她身边,若是她能承认自己是林氏的千金就好了,起码有这个身份护着,可惜,难。   苏合倒是开心地把被子从大壁橱里面抱出来,她虽然是有些后怕的,但只要江澈在就什么都不怕了,于是一边在沙发上铺被子一边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现在有个缉拿了国际大盗的头衔可是很容易糊弄人的,况且我也没多弱,你不用时时刻刻为我担心,只需要在那之后安慰安慰我就行啦!”   江澈重新走过去:“要我如何安慰你呢?”   苏合莫名:“你不是都安慰过了么?”   “……”那可真是好哄,安慰她的同时自己还能占着便宜。   “安啦,我还不至于那么弱,别忘了我以前还一直保护你来着呢,所以像这种小case我自己可以解决滴,只要事后你不放我一个人呆着瞎想就行!”   看着苏合给自己翻柜橱找新的牙刷牙膏的背影,江澈把脑袋歪在沙发上默默看着,心中被幸福充满。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坚强,不是一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哭的姑娘。   芥蒂又起   因为马上就到考试月了,苏合和江澈二人的行程也差不多都空出来了,只余下几个小通告,陆元也便悠哉悠哉地享受自己难得的小假期,以后大概就没这个机会了。   因为《画风》只是刚刚拍完所以也没有相关的宣传,只是为了保持在微博上的热度还是开了个小型的活动,苏合去参加了,接机的人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啊,苏合这才真正认识到他们人气有多旺,本来还以为都是接容恪和傅烟的呢,没想到还有一片专门举的自己名字的牌子,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在保安的指引下她也来不及和她的粉丝们多热情地打招呼就被护去了艺人各自的保姆车上,居然是陆元亲自来接她的。   “您老今儿个居然有空了,不是还说要出去旅游么?”   陆元显然心情十分好,满面笑容,就跟给小孩的那笑面虎吉祥物似的,特喜庆,他发动车子离开,指指自己车后头的行装:“那可不,我老婆就整天念叨我没个休息的时候,不能回家多陪陪孩子,这一下我可是跟着你们提前休了一个小长假啊,明天我就载着一家老小自驾游去,省得孩子升小学后想去也去不了,所以到你考试结束前不要联系我,你俩别给我闹出幺蛾子就行!”   苏合的眼睛转转:“那我们乖乖的你可不可以让我们顺便过一个轻松的年呢?”   陆元一改刚刚的和善,看向后视镜瞪了她一眼:“美死你了,过年的通告早就接好了,你得去录星星卫视的元宵节目。”   “好吧。”苏合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阳历跨年的时候就已经放她一次了,也没指望这回能再放,倒是江澈,阳历的跨年晚会连带唱新歌就直接是宣传了,唱片销量直线上升,可喜可贺。   至于中国的新年么,呼,苏合叹口气,成了公众人物以后就不能偷偷放鞭炮了,想想都伤心,不过这都是后话,在这之前她还得先迈过结课考,不然在之后匆忙的通告行程中她还得惦记着补考的事,那就悲剧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就是自由时间了,为了更好的学习,苏合准备去蹭蹭某学霸男票的运气,于是拖着书就急吼吼地过去了。   “学霸好,学霸跟我先握握手传递好运吧。”   江澈正在喝水,听到她狗腿的声音不屑地把空着的手揣进了兜里:“握完你是能获得拿起笔就自动写出答案的神奇力量呢,还是纯粹想用这个借口来吃我豆腐。”   苏合见目标被藏到了口袋里,果断盯住了他还拿着水杯准备接着喝水的白嫩嫩爪子,迅速出手,正中目标!然而结果是,江澈被水泼了一脸,等他把脸上的水迹抹掉时某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江澈学习的时候喜欢清静,于是他就把书房让给了苏合,自己去了卧室的书桌里学习,偶尔能听到窗外寒风呼啸过的声音,但一想到同一个房子里有一个人正做着和自己一样的事情,心里就觉得满满的,很充实。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去的飞慢,当然这种情况只限于苏合,江澈平日学习的密度就不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于是某人就开始不老实了,摸摸这碰碰那,还特意去自己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溜达了一圈。   屋子里的所有摆设一如固往,江澈的电影海报也依旧是那么的显眼,苏合就坐在床上看着海报发起呆来。   “你在做什么?”学了一会儿准备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的江澈开门看到对面房间的情况不禁有些好笑,“真人在眼前你却要去看海报?”   苏合发呆的眼神开始变的幽怨起来:“真人不敢打扰,怕影响学习又赖到我身上。”   江澈轻笑:“行了,中午想吃什么,我下厨。”   “真的吗,我要吃麻婆豆腐,小绿豆粥!”   “就这样?真好伺候。”江澈记得豆腐冰箱里有,也就省事不用出门了,“你继续看着海报发呆吧。”   苏合一蹦而起,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还从来没看过你下厨是什么样的呢,当然还是看真人咯!”   这她是真的好奇,虽然是吃过一回他做的饭,但是下厨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她还真不知道,补脑的一切都是想象不足为凭。   江澈彷若无人地去取了围裙系上,一点也不在意苏合直勾勾的眼神,先是把米饭放在电饭煲里煮着,再其他需要的食材拿出来,洗净、切好,放在盘子里,一切都处理的井然有序,苏合倒也没闲着,去把绿豆淘洗了炖上,这个省事就不劳他动手了,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切葱花,动作间行云流水,并没有切很快但就是有一种自己固定的速度,特别有韵味,再加上他低着头认真专注的侧脸,苏合被他帅到了。   “怪不得别人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还真不是吹的。”   江澈把切好的葱花放到新的空盘中,歪头看着她笑的好不得意:“你才知道?其实主要是我颜好。”   “切。”苏合把手里拿着的淀粉倒了一点出来抹在手心里呼到了他的脸上,“让你再得意!”   “你这是嫉妒我,不过没关系,我都是你的了,脸就也是你的,随便糊吧。”江澈笑的眉眼弯弯,顺手拿过她手里的淀粉倒了点水进去调芡汁。   苏合被他一句突如其来的“我是你的了”给刺激到了,感觉成了他女朋友之后他越发地没皮没脸了,顿时有些羞赧,索性就离开了厨房坐到餐桌那,托着下巴隔着玻璃门光明正大地偷看他做饭了。   菜上桌的时候芳香四溢,苏合把麻婆豆腐冒出来的香气一个劲地往自己这里扇,毫不吝啬地比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我来尝尝。”说着就舀了一勺子吹凉了开始品尝,豆腐软嫩细滑,牛肉火候适到好处,蒜的清香也都被激发了出来,就是,怎么不麻也不辣?   “你没放辣椒么?”明明有红辣椒啊。   江澈也舀了一口尝了尝:“用的红青椒,味道还行吧,我最近胃不好不能吃辣。”   苏合有些疑惑:“胃不好?你什么时候胃不好的,高中时还一天一个小碗冰淇淋都没事的。”   江澈只淡淡道:“哦,没什么,就是没好好吃饭罢了。”说完就开始塞米饭,把嘴巴塞得鼓鼓的。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他平时最注意的两件事就是吃饭和睡觉了,就算在片场也一点都不含糊,得了空子就能睡着,至于饭,为了他的伙食跑腿陆元也没少抱怨,但因为也有自己的一份便也认命了,怎么可能会没好好吃饭呢?   苏合一脸严肃地把勺子放下,端端正正地看着他审讯:“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江澈鼓着腮帮子含糊道:“老实交代什么啊,我吃两天药就好了。”   苏合立刻起身准备去拿手机:“那我问陆哥,他一定知道!”   江澈把嘴里的饭又嚼了嚼咽下去,思索了两秒才道:“真的没什么,你别想太多啦。”   如果他好好说的话也就算了,苏合可能不会想太多,可偏偏他没看自己的眼睛回答声音还透着一股不自然,那么就不得不让她多想了。   江澈没回答,指指饭菜:“先吃吧,不吃都凉了。”   苏合也没说话,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坐着吃了,一程无言,只有碗勺交碰声时不时响起,气氛安静地诡异。   因为陆元拖家带口地在旅游,苏合也没准备打扰他,饭后就说有事先回去了,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父亲。   “苏苏啊,我刚还和你阿姨说起你呢,这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里林向辉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苏合却很不开心,直接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不是让江澈饭局陪酒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回:“吃饭是有过几回,几个大的合作商点名要请他,我询问过江澈的意见他说可以,自己有数的。”   投资商广告商什么的,饭局上点名让艺人作陪的事情很常见,但一旦遇到一个能劝酒的这顿就坑了,能把江澈那么规律饮食的人的胃喝到不好了,那得是被劝了多少酒呢,苏合知道这个圈子里免不了时不时有饭局,所以气的并不是这个,但公司有责任帮他筛选一下吧?又不是普通的一般艺人关系。   “有数?他能说了算吗!”苏合的气一下就上来了,“江叔叔和江阿姨把他们的儿子交给你,你就这样来对待他的?压榨他作为你揽钱和揽人情的利器,难道他给你赚的还不够多吗!”   感受到她的情绪上来,林向辉不乐意了:“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这样,他自己也是很清楚的,公司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旗下艺人那么多,我不可能处处都顾及到他的,何况他早已成年了,有些事情他既然应了就自然是觉得可以处理好的。”   听到他的话,苏合空着的手把拳头攥的死紧,声音却蓦然降低至一种淡凉的薄度:“所以,如果同样的情况换做我你也会这么说是么,那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只是让他去陪酒而不是去□□?!”   “你先冷静一点……”   潜藏的引线到底还是存在的,因为一点点火星就能引发燎原之火,苏合一听到他下一句的开头便把通话挂断、关机,对于林向辉各种不满再次堆积起来。   他为什么不直接否决呢,只要他说一个不字,或者说有些推脱不掉的会尽量帮衬些的话自己就能听下去的,可他却只是说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做什么呢,听他后面要说的借口?不,她一点也不想听!   他果然还是那个他,重利薄情,啊,也不完全是薄情,他唯一长情的人是郑芷柔,而自己也只不过是他不爱的女人的孩子而已。   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啊。   借酒消愁   苏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回了公寓看了一下午的喜剧也挥不开心中的阴郁,便想尝试一下举杯消愁的滋味,果真是愁更愁啊。   所以当江澈听到门铃声响,走到玄关看到显示屏里放大的那张苏合的脸时被吓了一跳,急忙开门去把她接了进来。   小心翼翼把她挥舞着的塑料刀给拿开,江澈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你怎么喝这么多?”   “我就是想,嗝,想尝试一下醉酒是什么感觉嘛。”苏合笑的傻兮兮的,突然一把把手里的塑料刀挥起,并大声背诵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与我再干一杯酒!”   “……”一把握住她乱挥的手并掰开她的手指头把刀取下来丢到一旁,江澈往外头看了看,不知道她这样子有没有被人拍到,“你在哪里喝的酒?”   苏合迷蒙着双眼晕乎乎地支着胳膊转了一周,最后手停在了他的屋门口,江澈这才看到台阶右侧阴暗处躺着一圈的酒瓶。   江澈松了一口气,把她往屋里带:“既然都进来了怎么又跑到大门那按门铃了,还有这塑料刀是哪来的?”   苏合被他拖着踉跄着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哦,刀是一个小男孩的,我来的路上他说在电视里看到过我,非要送给我!至于……”   像是想起了什么,苏合一把甩开了江澈的胳膊,在原地晃悠晃悠地看看酒瓶堆又看看大门口:“我有钥匙的,咦?那我按个什么门铃啊!”   江澈有些头疼地扶额,他还是第一回看到苏合喝醉酒是什么样子的,这个动作让他的余光恰好扫过台阶,便看到了旁边一串亮晶晶的东西,过去捡了起来。   苏合看到他的动作猛一蹬地站稳了,指着钥匙道:“我想起来了,我,我酒喝没了想去买,刚出门就发现钥匙没了,所以就按门铃进来找钥匙呀,我现在随手关门的习惯可好可好了,你快夸我快夸我嘛!”   江澈看她一脸等表扬的样子叹了口气,走到她前面一下子把她扛了起来,她这个状态,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苏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看到两条大长腿在自己眼前摆啊摆的,便伸着手要去够,江澈死死地圈住了她才没让她滑下去。   进屋后用温毛巾给她擦了脸,苏合还非嚷嚷着洗了脸还要刷牙,无奈之下江澈又帮着她刷了牙,幸好她还算老实配合没给吞下去。继续扛着她到二楼送进了被子里,刚起身,苏合就把被子掀开了,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转过头的江澈,无奈低身给她再盖起,又被掀开,还是那个无辜表情。   江澈看她拗劲上来了,也跟着有点犯拗,他就不信不能让她好好盖被子了?重新盖给盖回去,江澈俯身将两手压在她的身体两侧:“你再掀啊?”   苏合没再掀,突然一下缩进了被子里头从旁边钻了出来,还一脸得意地笑:“没想到吧,猜猜我再会从哪里钻出来呀!”说完又钻了进去,鼓着被子在里头翻啊爬的又从床尾探出头来了,“哟,我从这里出来了,你再猜啊!”   江澈无语,看着她自己跟自己玩的很开心,不知苏合喝醉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没个消停!   ……   经过好一番折腾,终于把苏合哄睡了,江澈也有点精疲力尽,像是提前体验了一回做爸爸的感觉,觉得父母把自己拉扯大可真是不容易,之后回了房间继续学习了一个小时后也准备休息了,睡前他又不放心地到苏合这里看了看,觉得她睡得很安稳才收拾收拾洗洗也睡了。   等他呼吸均匀之时,苏合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从最左边滚到最右边,又滚回了中间。   她被冻醒了,被窝里凉凉的!   但苏合显然还是没有醒酒的状态,迷迷糊糊只觉得躺的跟冰床一样,衣服束缚的她也很难受,于是爽快一脱!更冷了……   安静的室内,苏合和江澈的房门都开着,本来这只是江澈为了以防苏合半夜有个什么事他好关照着,但现在却方便了苏合听到他翻身的动静赤着脚走了过去,而某个人,低估了自己的睡眠质量,睡的雷估计都打不醒。   黑夜赋予了她黑色的眼睛,她却用来寻找别人暖好的被窝,当苏合挤到江澈的被子里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了!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里的时候,床上没动静,当第二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苏合把爪子拍到了某人的脸上,某人无意识地把她抓住塞回被窝里继续没反应,第三缕、第四缕……一直到日上三竿,江澈被人上楼的脚步声吵醒了。   他房子的大门钥匙只有两把,电动的,而苏合的那把是他后来配的,只能手动打开,那么除去自己手里的那把还有一把就在母上大人手里了,所以来的人是——江母。   她直愣愣地看着慌作一团的儿子把苏合拉起来又把她给塞回被子里,速度虽快,但并不妨碍她看到苏合只穿了一件吊带小背心,等等,重点不是这个,他们两个居然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江母赶紧背过身准备反应一下,又看到了对面房间被丢在地上的衣裳和凌乱的床铺,她想,她可以确认了,对于苏合以后会成为她儿媳妇的事情她还是很欣然接受的,只是对于自己儿子的这种行为她必须得严厉指正。   苏合被江澈一拖一塞地也醒了,有些迷蒙地睁着眼睛还没醒过神,就觉得旁边的位置一轻,转头就看到了江澈穿着一身黄色的维尼小熊睡衣背立在床前。   打了一个哈欠,苏合悠悠地起身:“早啊。”   回答她的不是江澈,而是门口映入她视线中的江母,她严肃的脸从江澈的身上移至苏合身上,立刻急转为慈善的笑容:“早。”   苏合懵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莫非江澈趁自己睡着时偷亲了自己被江母逮个正着?不然他怎么杵在自己的床前不动了,站姿标准的简直可以仰视国旗!   江母笑笑地将眼神从苏合身上又移了回去,变脸似的表情一下子又冷了回去:“你们俩这也算是水到渠成情理之中,本来我不该说什么的,妈妈知道你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只是有的事情我还是要提醒一下的,戴套了么。”   “戴套?”苏合晨起犯懵中,没反应过来便顺口疑问了一句,然而这听在江母的耳朵里就是不一样的意味了   江澈:“……”他这下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然而苏合的疑问真的就只是没经过大脑随口一说,压根儿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但是足以改变某人之后的命运了!   当江澈被江母提拎去了书房耳提面命进行思想教育的时候苏合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床上的被套,不是江澈房间的吗,再一抬头看周围的摆设,真的是他房间!   昨晚的记忆顿时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将苏合击傻了,她都做了些什么啊,别人酒醉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怎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等到她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外加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江澈和江母也刚结束教育工作。与苏合满脸的清爽比较起来,江澈便显得跟蔫了得黄瓜花似的,没精打采的。   江母倒也没准备留下:“这不快结课考了吗,知道他没什么通告我就腌了点小菜过来看看他,留着你们吃吧,我就先回去了。”   “刚来就走啊?”江澈随口问了一句。   江母一巴掌就拍到他后脑勺上去了:“你个熊孩子,我在这的话人小苏不害羞么,没脑子!”   声音不大,但苏合还是听到了,忍着笑,毕竟也只有江母会这么说他,他才会老实的跟个小绵羊似的。   江母说完就走了,江澈想去送她被拒绝了,就这么个儿子领出去,她还不得像个大熊猫一样被人围观吗?   关上门之前她还把大门钥匙交了出来:“你说你给我钥匙之后我也没来过,都是你去看我们的,这好不容易我想着过来一次,还赶上巧儿了,所以还是你自个儿拿着吧,里门密码也最好改改,省得我又自讨没趣了,还有那什么,我知道你们年轻气盛的,但还没结婚,多注意点吧!”   “……”苏合听到后面羞涩地挪开,江澈也只能无奈地继续认下这个栽。   门关上后苏合忍不住笑起来,看他平时那么嘚瑟,在母上大人面前还不一样没了脾气?   江澈白了她一眼:“笑笑笑,没羞没躁的。”说完直接走过去用胳膊肘轻勒着她退至沙发旁让她坐下,之后大改江母还在时的乖软,双手环胸一副准备陈堂审讯的严肃架势。   “说吧,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啊……”苏合眨眨眼,“我就是睡着睡着冷醒了,便本能地找了一个暖和的被窝罢了。”   江澈拧着眉毛深闭了下眼睛:“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苏合托着下巴开始装傻:“欸?怎么回事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行了行了,别跟我打太极,今天你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苏合不着调地跟了一句:“说了也白说,还不如不说。”   逃避话题的态度明显,而能让她如此逃避的也没几个人,加上她昨天离开的那个时机,这么估摸一下,江澈心里就有了底。   心梗难消   “是因为昨天中午的事吧,我的胃病不是因为出去应酬,真的只是有一阵没好好吃饭而已,你也知道我吃饭都是比较有规律的,但演陈沉时大多都是夜间拍摄,生活不规律加上第一次当主角的压力,所以便稍微有些不舒服,当时没多注意便落下了病根,养养就好了,不关林叔叔的事,你不能因此迁怒于他。”   苏合静静听着,表情明显不快起来:“你就别为他开脱了,你跟别人能一样吗?”   这话有转移话题的嫌疑,江澈便也顺着,蹲身凑近用指头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是是是,我在你眼里自然得是与众不同的咯,那么作为对你的安慰,就奖励你一个吻好了!”   又来了,怎么每次这种事情他都打着自己才是吃亏那一方的借口呢,明明被占便宜比较多的是她好吧!   立刻用手心捂住他的嘴,苏合合目摒弃心中的郁结,深呼吸结束的同时睁开眼睛,眸色已经恢复清明:“可以倒是可以,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啊?”   “什么,你说?”   “你能不能吻地让人觉得梦幻点,就是能让我少女心爆棚那种?别,那么直接。”   “……”江澈沉默并回忆了一下,“是类似我第一次吻你时候那样么?”   苏合想了想,那个吻其实来说感觉还不错的,温柔地让人轻飘飘起来,关键是,她不会被亲完后好像打了一场大仗一样,浑身无力头还晕晕的,便点了点头。   江澈脸色却突然暗淡下来:“怎么说,那个吻对我而言是特别不成功的,亲完之后你毫无反应还乐颠颠地跑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宴,所以我觉得这种风格不适合我。”   就是说他拒绝咯?   “不过。”看着苏合因不满而鼓起来的脸,江澈保持蹲姿往前挪了挪,主动凑上去扬起脑袋,“要是你主动的话,我不介意。”   其实江澈也就是这么逗一逗苏合,没想到苏合二话不说就亲了,唇上的触感,温和、柔软,就那么轻轻地压上来,一瞬而离,却拂开了江澈心底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延散开去说不出的舒心。   睁开眼睛,江澈看着苏合温柔的笑颜忍不住道:“再来一次!”   苏合又亲,完了还跟个偷到了腥的猫似的,笑到眼都眯起了。   “再再一次!”   ……   江澈不知道苏合为什么对于他的腹肌那么执着,都摸过了居然还心心念念着想要看,但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会随便就给她看的人么?   “你就给我看吧,一眼,绝对一眼就好!”   “不要!”江澈毫不犹豫地一秒拒绝,干巴巴地给她看很尴尬的好吗,想想自己都会手足无措,尤其在这种刚刚经过母亲警告的情况!   苏合见撒娇居然都不管用了便直接上手了,而江澈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起身准备躲避的时候因为腿麻而劣势地侧倒在沙发上,只能死死扯住衣服下摆不让她掀起来。   这是一场毫无旖旎而言的拉锯战,最终以江澈睡衣被撕开作为终结。   “……”   江澈藏起来已久的腹肌终于被暴露于光明,某人索性一把将整个衣服都撕开,于是江澈就变成了一只任宰的小羔羊!   好吧,他是男人,被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苏合的好奇心强嘛,让着她了,只是虽然有暖气,大冬天的这么赤膊坦背的着实还是有些冷的,而温度则会大大降低他想要看上去显得更加爷们儿一点的气质。   但江澈的所有心理活动在苏合这里都是无用功。   细腻光滑又温润的皮肤,以及并不特别明显却突出地恰到好处的腹肌,在她的眼里完全抵不过他肩头上的一个咬痕来的更有震慑力。   “行了,你看也看过了,想冻死我么?”感受到滑到他腹部的那双手轻柔地抚上,江澈顿时一个激灵抱着残破的维尼睡衣就瞬间蹦起,以掩饰自己看到她目光时的不自在。   那双眼睛里有内疚,有湿润,慢慢地汇集到一起就滚落了下来,滴在她的裤子上浸开一朵朵暗色的花。虽然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她还是看清楚了,江澈腹部上那一道浅浅的疤痕,虽然一打眼近乎是看不见的。   “你为什么从来不拍露上身的海报?”   裤腰被苏合伸出的手勾住,江澈被迫停住往后退的脚步:“我又不是熟男的年纪为什么要自毁小鲜肉的形象,你先把手松开,撕了我上衣还想撕裤子不成?”   由于睡裤是松紧带的,随着苏合的用力牵拉,江澈低头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内裤了,这事他是真捉急,苏合却毫无所动,不得已他只得先把衣服放到一旁去松她的手指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因为江澈的动作,苏合的手改勾为攥,用劲一扯,江澈便无奈赶紧往前一步,以避免走露的更多。   “告诉你什么,苏合你再不松手的话我的裤子也要毁在你手里了!”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哭笑不得,苏合一身穿的整整齐齐,而他现在却这般形象,是不是男女的位置有些颠倒了?也不知道这会儿若是母亲突然又回来了会作何感想,是不是自己就能洗白了,明明是被霸王硬上弓!   同样的环境,二人心中却是两个极端的气氛,不同与江澈的困窘,苏合突然松力一把抱住了江澈,双臂紧紧扣住他光`裸的后背却毫无羞赧之意。   “得,感情你就是想变着法儿的吃我豆腐啊。”   “你为什么不说,我曾经差点杀了你!”   ……   两声同时起,江澈的身体顿时一绷,玩笑时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你,记得了?”   肩窝里隐约能感受到液体的滑落,温温的,带着颤栗,之后肩头轻微一痛,原来上头带着的印痕被苏合的牙齿重温,弧度近乎一致。   江澈这时也顾不得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了,慌忙紧紧回抱住她,一手在她的脑后轻抚:“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是好好的么。”   苏合将嘴松开,额头又埋进他的肩窝里,原来她经常做的那个梦,都是真的!   ——   梦里自己拿着刀,窗台的阳光绚烂在窗台边撒下一片金色,她就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坐到了沿儿边,病房内的白色压的她喘不过气,便扭头看向外头。明晃晃的太阳,那么温暖,那么耀眼,是不是人死了,就能飞上天去拥抱它了?   就这么想着,苏合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了窗外感受着那丝丝温暖,并把拿着刀子的右手对准了左手腕,只要划下去,她就不用再害怕,再揪心了。   远远的传来有人呼唤她的声音,熟悉又亲切,像是来自遥远的时空,一声声呼喊着、传递着,不停往她耳朵里挤着,她突然就有些手软了,一刀划下去容易,但她是不是就听不到这个呼唤她的声音了?有些舍不得。   有医生护士蜂拥而入,苏合感觉有些慌,又是一股子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那一片片的惨白色在她眼前飘来晃去,她压抑地有些头疼,可她们偏又齐凑凑地往自己这边靠近,苏合不想让她们靠近,都远点,再远点!   “苏合,苏合……”又是那个声音,舍不得再也听不到的呼唤声,时空的大门突然被划开了,那声音一瞬移动到了自己的跟前,在她耳边柔柔地唤着。   等她回过神来,入目就是江澈沾了血的白色校服衫,嘴里的味道猩猩甜甜的,而且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血液里开始流动,她便没了知觉。   “苏合,苏合……”   同样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不断响起,褪去了青稚的音色,余下的是玉润的温柔,苏合的手臂一紧再紧,哭泣也渐渐转变为抽噎。   “我……对不起……”   后脑上传来的轻抚感依旧在持续,耳边有热气涌起,传进耳朵里的声音一点点温暖了她的胸腔,熨帖过她心中的每一处伤。   事后江澈把被撕掉的睡衣摆在地上拍了张照,传到微博上去了。   “二哈撕掉的睡衣,虽然还没认识到错误但看起来很歉疚的样子,我还是大度地给予原谅加安慰好了[图片]”   评论区里一串大写的同情,变成了网友吐槽自己家狗狗各种调皮劣迹的地方……   *****   苏合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想想她先前之举,徒手撕了江澈的衣服啊,尼玛,这睡衣的质量得有多差!不过某人皮肤的手感吧,真真是极好的,赚大发了。   手机的铃声将她从乱想中拽了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苏合一脑门磕到了桌子上,发出重重一响,而这时电话已经被接通了,这一声响便惊到了手机对头的那个人。   “苏合?!”   苏合把手机放到耳边:“没事没事,我碰到了桌角而已。”   低低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是因为迫不及待而太过激动了吗?收拾收拾下楼等我吧,五分钟后就到。”   电话被挂断,苏合的手一松力,手机就啪嗒一下倒在了桌子上,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明确地告诉苏合距离把江澈衣服给撕了的事早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可她还是依旧时不时想起那天,尤其是他最后头的那句话。   ——“真觉得对不起的话就用一辈子来补偿我吧。”   苏合觉得,自己可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匆匆忙忙地提了行李出门,苏合带着笑容进了电梯,去等那个让她愿意陪伴一生的人。   两家意向(二更)   等到苏合磨磨蹭蹭下了楼的时候,江澈已经等在车库里了,把行李往后备箱一放,苏合就哼着小曲儿坐上了副驾驶,显然心情极好的样子。   今年的守岁和他一起去江家过,不用回家坐守尴尬,心情自然是很好了,只是江澈先前没有告诉她,这就算正式见家长了!   苏合看看自己一身休闲的装扮,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要穿这身去正式见家长吗?身份不同了,哪里能像以前那么随意呀!   “你等等我,我上去再换一套衣服!”   因为要走高速,江澈在开导航,头连抬都没抬就回她:“不用了,挺好看的。”   “你看了么?就评价!”   江澈这才抬起头来微笑道:“不用看,你穿什么都很美。”   如果换了别人,苏合可能还会害羞一下,但这是江澈啊,她自然知道,他只是懒得等着自己再回去换。   “多谢夸奖,你也穿什么都很帅!”   一丝愉悦的笑意从他的眼中溢出来:“那你上去换吧,我等着。”   “……”她说什么来着?果然吧!   那他们正式上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苏合睡了一路,觉察到车停了的时候,已经到了江父江母所在的小城了。   为了岔开行车高峰期,他们出发的比较晚,到达的时候小城街边的路灯已经都亮了起来。   路边的大屏幕上,正滚动着欢迎词,常青树被风吹得摆着叶子在路边瑟瑟招手,似乎觉察到天气的凉意,小雪纷纷覆下,为它们盖上了一层薄毯,让苏合有一种快回家了的温暖。   这种轻快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苏合看到江澈父母家门口的那辆车,林向辉的座驾……   “所以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江澈有些心虚:“过年嘛,自然是人多比较热闹!”   “不是说要正式介绍一下我么,可我爸妈还不知道我们交往的事。”   江澈笑笑把车停好:“我可不想在林叔叔的眼皮子底下和你走地下恋情,虽然公司并没有明文规定艺人不可以谈恋爱,但你的身份不同啊,不早点坦白交代我怕以后会被通告给埋了的。”   苏合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哼唧了两声:“他才不会在意呢,眼里只有他的江山和美人。”   车门被关上,江澈眉头微抬,可能他们未来岳父和苏合的关系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难缓和,苏合的表现好像更偏向于一种被忽视了的吃醋与不满。   吃醋么?莫名有些羡慕呢,自己还从没见过苏合因自己而吃醋的样子,和韦诗晴一起的时候她只一门心思地挂在容恪身上,脑子还没开窍呢。   因为江澈打过电话说回来的会晚一点,所以江母特意晚了些做饭,苏合是踩着八点的钟表报时进的门,老式上弦的钟表是江父从一位老大爷手里买下来的,放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远远地就能感受到一种文化和传统的气韵。   进门苏合就闻到了一股鲜香的鱼味,只是坐在餐桌前正和江父谈笑风生的某个人有些煞风景了。   “爸。”敷衍地打了声招呼,苏合就准备往厨房开溜,一只手适时地搭上了她的肩膀阻住了她的去路。   “林叔叔好。”   林向辉回过身对着他点了点头,眼睛却看向苏合,开口像是想说什么,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母和郑芷柔听到声音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个孩子江母十分眼力见儿地推着苏合坐到了林向辉的旁边:“小苏来啦,快坐快坐,马上开饭。”   “谢谢阿姨。”苏合刚坐下就起了来,“我先去洗洗手。”   江母提前听江澈说过了,所以才主动提议邀请林向辉和郑芷柔一起来过年,就是想帮忙缓和一下他们父女间的矛盾,一看这反应不对立刻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江澈立刻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见苏合正靠在洗手间的门边上一脸的不开心。   “行啦,既来之则安之。”江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今天腊月三十,别触了新年的霉头。”   苏合白了他一眼:“都是你!”   “好好好,赖我赖我,但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作为你将来老公想讨好未来岳父岳母的心情吧。”   苏合的眉头稍缓,故意略带嫌弃道:“不要脸,我可没答应将来要嫁给你,而且你都不提前通知我!”   江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脸边轻轻亲了一下,然后闪着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她道:“开心了吗?”   苏合忍笑:“凑合吧,看你表现了。”   开餐前江澈拉着苏合的手对着两家的家长们正式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新关系,为迎接新年又增添了一件喜事。   林向辉因为和苏合的关系最近有点僵,也就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郑芷柔倒是有些意外,看看苏合又看看江澈,那眼神里含着的满意再明显不过了。   江母因为早就知道了所以没什么表示,只是唠叨着让他好好待人家,倒是江父哈哈地笑着:“老林啊,你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看这俩孩子从小就好的那个劲,没准我们有一天得做亲家啊,还真让我给说中了!”   “爸,现在说这话还早呢。”   回应江澈的是江父的一记板栗:“你小子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把我的准儿媳给弄丢了?要是哪天弄丢了你就别回家了!”   江澈急忙表面态度:“不不不,我是说结婚还早,你儿媳是肯定丢不了的。”   江母有些没底:“结婚还早?难不成你们还得像其他明星那样拖到30多才结婚啊!”   江澈看着林向辉默默来了句:“那还得看林董的意思了。”   被点到名字的林向辉感受到周围齐刷刷注视过来的目光,干咳了一下:“那还得看你的表现了。”   如果他没记错,不久前苏合就跟他说了这么一句,果然是父女么?不过苏合的话代表她需要被哄,而林向辉这话就代表认可了,只不过实现起来肯定还有待商榷,毕竟她们的身份不同嘛,就连恋情曝光的时机都得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   苏合微微瞥了林向辉一眼:“他表现的挺好的。”   林向辉:“……”厚着脸皮来拆自己的台么?果然是小棉袄一样贴心的女儿,可惜贴的确是别人。   江父倒是哈哈哈又笑了起来:“苏苏可以说是我半只手给带大的,到底还是向着……”   江母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这话接上去可是有戳到林向辉痛处的嫌疑,于是江父急忙改口:“向着两边一家一半,刚刚好哈,来来来吃菜吃菜,再不吃都要凉了!”   晚餐开始,春晚直播,各方游子归乡,千家万户生香。   半夜广场的鞭炮声响彻天际,也有几户偷偷放烟花的,苏合就和林向辉并排站在院子里,看着不时划过夜空的绚烂,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后林向辉先妥协:“以后那种场合我尽量帮小江推掉。”   “不用了。”苏合垂下仰的有些发酸的脖子看着地上,并用脚尖搓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有些东西注定是要自己去面对的,就不必林董特殊待遇了,省得别人不平衡。”   这番话说合理也合理说不合理吧,也还真有点要把林向辉摒弃在外只作为艺人和上司的意思,桥归桥路归路划清界限么?   林向辉是真拿自己这个女儿没办法,软硬不接,也是怪了自己小时候对她就不够关心,江澈不是没私下“提醒”过自己,可是面对苏合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现,实现起来,难啊。   江澈的父母家住的是个小平房,价格便宜是其次,主要图个清静和自带的园子,可以自己种点果蔬,房间就不是很够了,只有两间,所以林向辉和郑芷柔还是要去提前订好的酒店休息,而苏合是不可能跟他们走的,便留下在江家夜宿。   本来江澈预料到了便提前和妈妈提过,他和父亲睡一间,苏合和母亲一起睡,当然,不外乎借机让母亲给她做一些思想上的开导工作,可惜效果甚微。   大年初一,每人都各回各家长辈处拜年,林向辉开车来接苏合,然而她却早已离开,搭了最早的一辆高铁去了奶奶家,摆明想和他错开拜年的时机,一家人关系才缓和了一阵又徒然回落,这让林向辉略有些失落。   “她竟然没告诉你她已经先出发了么?”江澈看到林向辉过来微讶,“离开前她明明说会跟你打招呼的。”   林向辉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她就是故意想让我白跑一趟啊。”   江澈看着那微呛人的白袅袅烟雾随着清晨的薄雾晕开、混合,再寻不得踪迹,觉得有些歉疚:“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对您再发这么的大脾气。”   “行了小江,若不是你,苏苏和我们的关系肯定还停留在最糟的时候,现在已经算是好太多了,你帮我们做的叔叔都看在眼里,就算没有你的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她现在摆明了就是故意找不自在。”末了,林向辉到底还是如同一般家长一般语重心长地嘱托,“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们在一起了我挺欣慰的,有些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多多照顾她了,谢谢了。”   “那是我该做的,您太客气了。”   林向辉看了江澈一眼,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有了你,不然我不知道得失去这个女儿多少回,你当的起叔叔这声谢谢。”   江澈知道他眼中深长的意味是什么,当年苏合意外划伤和咬伤了自己的事他没有对家里人说,还好都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护士带他处理了他也闷不吭声地谁也没告诉。   那天晚上林向辉如往常一样悄悄去探望苏合的时候护士才告诉了他,那时候他根本不敢正面探望苏合,每次见到自己她的情绪波动都很大,也幸亏了江澈,不然他根本不敢想后果。   虽然一直想着尊重苏合的意见,他若真喜欢容恪自己当然会帮助她的,可内心里果然还是觉得江澈更靠谱,所以在听到他们说正在交往的那一瞬间,比起欣悦,更多的是一种安慰,知道女儿将来必然会有一个美满家庭的安慰。   毕竟江澈对苏合,是真用心的。   拍真人秀   艺人这个职业总是要和平常人的休息时间有所出入,就在别人还在走街串巷继续拜年的时候,苏合和江澈已经投入到新一轮的工作当中了。   解密推理类真人秀《飞跃的真相》由一份新品酸牛奶和饼干棒联合投资,所以苏合到场就被酸奶和饼干盒的背景墙给吸引了注意,八位常驻嘉宾都到了大家就开始寒暄。   这个节目八个艺人里有五位是男的,女艺人里也只有苏合和另一位女艺人属于一夜爆红的新人,其余六人皆在圈子里小有所成,实力派和偶像派算是一半一半。大家都知道真人秀拍摄的不容易,又是第一次开拍,所以大多都带来了礼物分给在场的工作人员,开场气氛就很融洽,只是嘉宾之间大多都不太熟,还是有些小尴尬。   在八位艺人换好衣服之后,节目组了给了他们一人一张纸后说是剧本就把他们领去了一个小屋,之后一声令下,五分钟后开始录制!   五分钟后?!   苏合由于从来没参加过,对此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有熟知真人秀流程的艺人就有些吃惊了,连江澈也小小地吃了一惊,没有任何防备的五分钟准备时间,这真人秀果真是按林叔叔所说的是真实录制,考验智商啊。   但这时候他们并来不及想多,都十分整齐地看上手里那个所谓剧本的轻飘飘的纸:《飞跃的真相》,请各位开动脑筋随意发挥,录制后的第一个线索提醒——成语、诗词→人物,现在你们有五分钟的放松时间,把脑海里深藏的学生时代记忆都挖掘出来吧!   苏合有些楞,不自觉看了看站在自己右边的江澈:“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耶,这也算是提前提醒了不是?”   众人沉默,这么大略的提示,新人果然是乐观,于是那四位前辈艺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开,并十分积极地传授两位新人经验,苏合和另一位新人微笑着接受他们的热情,只是透过缝隙看到江澈和容恪正在一边言笑着不知说些什么,气氛融洽的很。   五分钟的时间就在众人你一语我一言中飞快地度过了,屋门打开有工作人员拿着四根相同的绳线进了来,发配任务的声音同时响起,苏合往声源处看了一眼,是配音界的大神耶,文箪箪很哈的那位!   可见这个真人秀经费应该挺充裕的,发布任务的人都是配音大神,看来获胜的奖励也不会太差,苏合顿时一股干劲窜上来,让她尽情地发挥智慧的光和热吧!   其他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要用来分组的,好在分组的流程和他们熟知的大致无差,在他们各自拿到绳线之后,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将绳线位置调换,分到原计划的分组配置,这才让他们松手开始正式录制。说是真实真人秀但有些东西太真实也不行,而且是第一期,所以还是每个队都得安排好,以确保推理进行能顺利,再者也不能全部都是认真严肃的任务毕竟是娱乐节目,所以每队还得至少有一个是有娱乐精神的,而新人生疏的表现就是自然而然的笑点!   苏合将绳一扯,同根绳子的另一边绳头就次溜溜从江澈的手中滑落,对于其他人有条不紊地跟据绳位确认分组来看,她的举动着实野蛮了些……   江澈看着苏合一脸的尴尬走过来戏谑道:“苏女神果然是苏女神,一上手就是吃了菠菜的力道,今天还请对我多多手下留情哦。”   众人齐齐笑开,气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苏合已经料想到后期这里的字幕,肯定又要和自己意外KO了国际大盗的事件牵扯上去了。   罢了罢了,她认了!   录制继续,节目组将屋门及灯光关闭,一分钟后打开,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根金色的针,还有十个铜板!   房门打开,游戏计时开始!   众人面面相觑,各发所长调侃节目组给的什么烂线索,之后有人似乎漏嘴一般说了“暗度金针”这个成语,众人便齐刷刷争抢着往房间外蹿出去了,房门口就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拉锯战。   苏合仗着自己身材的优势从人墙中穿出,看看空荡荡的走廊有些傻眼,自己好像是第一个出来的?于是乎,她在这个节目里女汉子的定位也就差不多这么定下了,毫无翻转的余地……   终于踏上了正轨,几组人员开始分开行动,寻找街道上的线索,因为是在古装摄影城的拍摄,所以街道都是古香古色的,群演穿着各种古风衣服在街上走来走去,苏合有些茫然。   “暗度金针,这个线索也太抽象了吧,难道是要我们找绣娘,还是卖针的人之类的?”   江澈颦眉思索了下:“感觉应该会有其他任务提醒的吧,我们在这附近的摊子先转转?”   “也只能这样了。”江澈起码还当过嘉宾参加过一期别的真人秀,只能相信他咯,不然自己真的是一头雾水。   大冷的天,两名VJ带着厚厚的手套跟在他们的后面持续摄像,苏合看着就有些不忍,便看着旁边那个卖烤红薯的摊子过去想要买红薯:“这个多少钱?”   “五个铜板。”   “我要了!”   江澈:“……”每人一个十个铜板,这才开始几分钟她居然就花出去一半?猪队友不解释。   老板娘是一个涂着厚厚脂粉的大娘,看到苏合毫不犹豫地就买下了掰开后给了跟着她和江澈的两名VJ一人一半,于是在她离开前又招手让她回来,还了她三个铜板:“姑娘如此古道心肠让人在寒冬之中如沐春风,我便给你打个折扣吧。”   苏合和江澈的脚步同时顿住,前者一脸欢欣地去拿回了三个铜板,后者则是眉头一挑,原来是个好运气的猪队友,线索这就来了!   大娘还完铜板之后突然变得愁眉不展,对着苏合和江澈道:“两位客人看起来眼生的很,可是外乡人?不知是否知晓镇上命案之事,最近因为这个,小镇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你们也要当心些啊。”   江澈上前道:“我们的确是外乡人,不知是何命案?还请大娘为我们解惑一二。”   苏合白了他一眼,还跟着搭上古腔了?明明这是她找到的线索好不好!殊不知跟拍的VJ已记录下了她这个经典的白眼,满满都是对队友抢功的吐槽,好不生动。   大娘似乎是有些怕的,小声对着二人道:“这事我可不好说,你们去问问书店的老板吧。”   这样线索就明朗了些,去找书店老板,可是他们在前往书店的过程中又遇到了任务,经验证过后发现,每个群演都有自己的台词,而且引导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这么多提示,我们难道要一个个去尝试么,这得跑到什么时候啊!”   江澈回顾了一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有第一位大娘收了钱,而且暗度金针是个成语,和书店也算是沾点关系,可是……”   苏合看着江澈又有些纠结的表情,知道他的纠正症犯了,便当机立断地帮他做了选择:“走走走,先去书店看看再说!”   另一边,容恪和四十五岁的相声前辈一组,一路上前辈的话就没停过,也是从街道上的人口中得到了不一样的线索,但是和苏合江澈组截然不同的情况是,前辈居然坐在路边摊跟一位唱京剧的大爷聊了起来,一聊就聊了半天,怎么都拉不走,其实只要听完京剧后给他一点打赏钱就能获得去书店的线索,然而他还抠,死活不给打赏,于是正确线索精准错过!   江澈和苏合二人有了目标后便直奔书店去,中途又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一张地图,又说命案之地,让他们小心些,最好省钱去防护店买些防身工具。   记下这条信息苏合和江澈还是准备先去书店探探,路遇一组有另一位新人的那队,二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开启了忽悠模式,一唱一和直接把他们忽悠晕了,然后对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做鬼脸,苏合突然寻到了真人秀的乐趣!   到达书店后,苏合一眼就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字典词典,拉着江澈问:“你说冤魂线索是不是说‘暗度金针’的释意啊?”   书店老板一听急忙召唤她过来:“客官可是指的镇上最近接连发生的人命一案?实不相瞒我这里有一本书,里面确有相关记载,还有不少诗词,绝不会让你白买!”   苏合忙道:“快拿给我看看!”   书店老板一模长胡子,伸出手指道:“四个铜板!”   如果没有前面买地图时小贩的话的话,苏合可能就毫不犹豫要买了,可是既然他说要省钱买护具,感觉还是保护自己要安全一点,倒是江澈没有迟疑地就拉她出了店。   “不买么,先去护具店看看啊?”   “暗度金针的释义是传说中织女送给采娘的神针,比喻暗中行事,你还记得我们在街坊巷里打探到的信息么。”   苏合想起来:“采娘近日精神不好,上门的人都少了许多?”   江澈笑:“对!我们先去护具店,之后再去找采娘,诗词可能有用,如果我们想不起来再说吧。”   苏合一听眼睛晶晶亮,毫不掩饰夸奖:“妈呀,你真是行,成语的释义都能记下来!”   江澈突然被夸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当着摄像头哪里能像私下里那样大言不惭呢:“巧合巧合,我就是以前偶然看到过这个典故,便记得牢了些。”   镜头里,两个年轻的艺人不知道,他们互相的眼神以及行动间带着多少的自然与默契,只有长年累月才能练就出来,不是在一个经纪人手下关系好就可以达到的。   小镇命案   到达护具店后苏合和江澈一人挑选了一把驱邪匕首,单价为五铜板,如此加上买红薯和地图的,二人身上各自剩下三铜板。   离开前店里的伙计又提供了条线索,一句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暗香疏影是指梅花,二人想起来时的路上经过一个种有梅花的院落,便往巷中走着,突然苏合看到一位街邻大喊着“她们来了,她们来了。”众人便一哄而散,剩下了两组艺人干瞪眼。   “怎么回事?”对面组的人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四人就被突然涌出来的白衣女子给围了起来,同时节目组的大喇叭响起:“水妖作祟,唯有买到防身物品,方可躲避。”   紧接着一位穿红戴绿的女子从众白衣女子身后走了出来,看了看江澈和苏合手里拿着的驱邪匕首,有些怕地走到另一组的面前:“把金针交出来,我便可饶你们不死!”   二人奋力抵抗无果“被杀”,节目组喇叭广播他们二人重伤需要被送往医馆救治一小时,此间衙门听到伤人事件出动查寻,小镇命案有了新的进展,现已贴榜,得有效消息者需揭榜至堂前,重重有赏!   于是江澈和苏合就眼见着被泼了一身红墨水的别组两人被突然窜出来的医者装扮的人抬走了,众人速散,街上瞬息清冷。   二人幸灾乐祸地与那组人拜别之后,苏合悻悻道:“幸好买了刀具,不然我们差点也被‘杀’哦,还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继续。”   江澈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能不止,也许他们会走上另一条支线,不知鸳鸯妖要金针做什么?”   苏合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鸳鸯?啊,我想起了,那个什么什么的来着,莫把金针度与人?!”   “对。”江澈笑的很是明朗,稍带赞许地看着她补充,“鸳鸯绣了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看来采娘应该会是关键人物。”   苏合笑:“广播里不是说水妖作祟么,那么刚刚出来的那个穿红戴绿的头头就是那个的鸳鸯妖咯,我是长见识了……”   突然间江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拉着苏合往后一个撤步:“快跑!”   语音刚落,苏合就一阵风似的转身窜跑开,跑了十几步了才觉察不对,回头看江澈站在原地笑的直不起腰来,方知上当了!   拍苏合的VJ也带了些怨气地看着江影帝,要不要这么玩啊,苏合跑他也得跟着跑,一耍耍了俩……   笑闹中二人安全抵达有梅花的院落,梅花树旁就有一个小池塘,此时正值寒冬,梅花开的正盛,池塘的水面结了冰,有零落几片粉红在薄薄的冰面上铺散开来,一派盛美。   二人在厢房门口找到了一位自称是管家,打扮却像书生一样的男子,希望他能给出点什么线索,可是他偏就弯弯绕绕一直在吟诗作赋,绝口不提任何有关人命案的事。   苏合听得有些不耐烦,抢过他手里的书,拿着驱邪小刀威胁他道:“别念了,你都知道什么快说,不然小心我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刀是假刀,塑料的,但书生仍做出一副惧怕的样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说完就跑了。   苏合愣愣的收回匕首:“他是不是疯了啊。”   江澈看着正对准她的摄像机忍俊不禁:“土匪头子好,土匪头子再见。”   苏合:“……”她好像在汉纸的形象上越奔越远了。   然后江澈被她脚下的痕迹所吸引,蹲下去查看了下指着地上的红痕抬起头对苏合道:“你说,这里会不会是命案发生的现场呢。”   苏合跟着蹲下查看,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江澈随手取过她从书生手里抢过来的书,正好看到了上面辛弃疾的诗,因为录制前剧组的提醒,所以对于诗句他很是敏感。   “月淡黄昏欲雪时,小窗犹欠岁寒枝。暗香疏影无人处,唯有西湖处士知。”   地上是有一点类似血迹的红色,听到江澈念的诗,苏合抬起头指着他身后:“虽然意思上不太对头,但从句子看来的话,小窗是不是指你后头的那个,特意挂了一枝梅花的那扇窗户?”   江澈顺着她指的方向打开窗户来看,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里面有一个富商打扮的人,上吊了!   “快快快,救人啊!”由于江澈站的近,所以可以看到那人脚底下踩着的凳子,但是苏合站的远,只能看到他吊着脖子的上半身,给吓了一跳,还真以为是有人上吊,惊呼一声往前去才看到他脚底下踩的是实的,做做样子而已……   结果可想而知,苏合可是在这个大冷天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因此特意去吓唬了一下那个群演要把凳子给他移开,没想到白绫是虚挂的,轻轻一扯就飘了下来,苏合对着凑过来的摄影师讪讪一笑:“这不叫破坏现场,我这就给它挂回去!”   还没等她挂回去,一群捕快就进来了,不由分说地指着两人说是作案嫌疑人给带走了。   节目组友情提示:衙门里呆一个小时,之后会以书生自首为由把他们给放了。   苏合头顶上顿时有乌鸦飞过,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没想到还是中枪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蹲医馆呢,浪费了他们足足十块铜板!   苏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已经被押着往外走的江澈道:“早知道我就不提小窗了,这是陷阱啊陷阱!”   江澈倒是一脸的淡然:“走吧,猪队友。”   苏合:“……”   牢房比他们想象的好多了,就是空地上临时搭的小棚子,一排的棚子在那里摆的,只不过上头挂着的牌子名称不一样,大概的布置也有出入,牢房旁边的就是医馆,前一组刚刚熬到时间准备出来就看到苏合和江澈被押着进了牢房,于是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之前的幸灾乐祸又给回送了回去。   是自己先笑人家的能怎么办,挨着呗,于是苏合化悲愤为动力,积极地在牢房里宣传起了酸奶和饼干棒的广告,就是吃吃吃,躺着吃、坐着吃、转圈吃、各种吃,按快进键看的话她都可以绕牢房好几周了。   江澈也跟着吃,只不过是老老实实坐着吃,而后看着扒着栏杆往街道上瞅的苏合道:“我们逃狱吧。”   “啥?”   “逃狱!”江澈十分肯定地迈出了一只脚跨过高至半腰的栏杆出了去,但很快被后面的看守发现,未等再次被押着进来,江澈老老实实地自己又跨了回来。   “我是不是有点怂,起码应该帅气地跃出去才对吧?”   苏合咽下一口酸奶,完全不给他留情面打击道:“是,怂爆了!”谁让他说自己是猪队友的!   佯做叹息,江澈一副空有抱负却苦于无处施展的愁苦样子,开始念手里的诗词伤春悲秋,而苏合依旧还在吃吃吃,边吃边偷乐,赞助真人秀的广告商食品,自己去买还不得贵上天了么,现在吃个够不亏!   期间有其他组的成员路过,江澈发挥了他的交际本领与他们交换信息,发现所得线索都不一致,但有一个共同的指向:西湖处士!   苏合觉得有点撑,也跟着他一起坐到板凳上开始分析:“西湖处士?刚刚书生的书里也提到过,难道是要去找他么,可是这里好像没有西湖吧。”   江澈把诗词书合起来:“所以这时候书店老板那本来想卖的那本书就该派上用场了,西湖处士是指林逋,他隐居西湖孤山二十年,酷爱梅与鹤,书中记载他终身不娶不仕。”   “啊,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江澈拉着苏合转过身,让她面朝着牢房对面摄制组的“小分队”,只见他们中间一人手上拿着题板,上头就写了这段话,后面还跟了一句请自作联想……   苏合:“……”   江澈看到了拿着题板的那个人:“拿题板的那位就是这个节目的制作人。”   苏合长大嘴巴,原来这就是那个当红的制作人啊,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然而可以见到人了却被一张题板挡住了脸,然后他转身,离开,留给二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们先前不是得到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提示么,这诗就是林逋写的,所以线索是不是并不是让我们追字逐句,而是指里面的共同点呢?”   “梅花?或者是月黄昏!”苏合突然一拍脑门,“对对,肯定是月黄昏,两首诗里面都提到了这句,只不过后一句是月淡黄昏罢了,你注意到这里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店铺或者其他相关的什么?是不是采娘会在里面!”   苏合的猜测方向是对的,只不过被别人通过其他线索抢先了一步,喇叭里公放了进程的最新消息:“有人寻到采娘,揭榜呈于堂上,获得奖励二十铜板!”   喇叭接着又播放了一句:“半个时辰后酒楼开饭,期间各组可相互争抢铜板,酒楼内为安全带不可争抢,现在倒计时开始!”   苏合掂量掂量自己剩下的三个铜板:“够吃一碗清汤面么?”   江澈把自己的铜板也掏出来,连带苏合手里的一起,只留了两个在外头,其他四个用她的系发绳穿成串绑在了她的丸子头上并藏进了她的头发里:“大概吧,广播里没说这里是安全带,我们不能出去,可能刚刚交换信息的队伍马上就会回来抢我们的,还是先蹲下藏起来吧。”   苏合摸摸自己的丸子头,觉得江澈藏的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果然,在他们差不多要出去的时候,有一队的人就过来蹲点儿了,看起来可能被抢的不轻?或者就是花的不剩,看着牢房的眼神如狼似虎。   苏合没能逃开他们的围捕,决定石头剪刀布,最后很衰地输掉了,贡献了两个出去暂时安全离开。   进到酒楼里的时候容恪和另一组已经在享用满汉全席了,二十铜板独有的豪华餐!   苏合吃惊于怎么两队能享受豪华餐,容恪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运气衰到爆,一个需要花铜板的任务都没遇到。”   苏合:“……”   江澈:“……”   他们这么辛苦跑任务究竟是为了什么?想要去蹭饭却被节目组告知只能吃自己的钱买的!   不过看在吃完会获得上午任务成就的提示牌,最后的获胜者还会得到实物奖励的份上,苏合略微有些平衡了。   青橙情侣   看着餐牌的价格她和江澈一人点了一份肉夹馍和凉皮,后来的那队看到十分幽怨,没想到这里年纪最小的两个艺人居然这么会忽悠,骗他们没钱了,但碍于节目组的规定,他们只能俩人吃一人份的饭,当然为了最后丰厚的奖励还是值得拼一拼的,但四组里只有一组能胜出,相较而言,容恪那组虽然饭后得到了一块空白成就板,但一点也不亏啊,满汉全席啊!虽然录了一段后马上就有工作人员上去抢了……   下午的录制苏合和江澈就比较悲催了,俩人一个吃饱了脑子就转不动,一个吃饱了有些昏昏欲睡,和各种线索一直擦肩而过,简直在重复容恪组的上午模式,但笑料相比就比较多了。   神奇的是,容恪组最终居然获胜了!   原来一开始苏合和容恪买红薯的大娘是始作俑者,因为误会采娘勾引自己的夫君而到处散播谣言,误打误撞与县令利用水妖传言私吞民脂民膏的事对应上,于是便有了县令借传言杀害知情当事人的事。林逋知道真相,把证据交给了采娘,让她缝到了刺绣里,说只有在持有金针的人找到她时才能拿出来,他们会确保她的安全,县令知道后就让人扮作妖怪抢夺神针,想要浑水摸鱼毁灭证据。   在几组队员的努力下,终于获得了证据查明真凶,朝廷将县令绳之以法,所贪钱财兴修小镇的水渠,让百姓安居乐业。   录制完成的时候,因为好奇各组的线索都不一样众人便同导演要了策划大纲来看,发现支线还不止他们遇到的这几个,好多还没用的上,单看自己的线索时好像还没觉得什么,但集到一起后就不得不叹息联系的缜密了,无论艺人如何自由发挥,都能在不同线路中获得最后的真相,这点应该会在后期剪辑完的播出里看得比较明显。   导演收回大纲本:“这期还能让你们赢得胜利,下期就不一定了,找不到的话奖品就归我们工作人员!”   众人齐齐上去让导演提前透露点线索,苏合也跟着凑热闹,却混在人群的后面悄悄地把手塞进了江澈的口袋里,小声对他道:“好冷。”   江澈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给掏了出来从腰间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苏合被里面皮肤温暖的触感感动到:“你也太实诚了吧,我都要被感动地眼泪鼻涕横飞了!”   江澈打了个颤,默默地又把她的手给掏了出来:“不用客气,我只是犯困,急需冰镇一下来醒神。”   苏合:“……”   其实他本意真是想温暖她的,然而过度的耍帅后果就是承受不起苏合手的凉度,为了面子,只好又找借口把她的手给掏出来了,耍帅失败……   *****   通告一开始就仿佛停不下来了似的,二人也是聚少离多各飞东西,想打电话还怕对方还不方便得提前信息询问,晚了又怕对方已经休息了,就连苏合生日时都没办法见上一面,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寒假,幸好有个共同的真人秀录制,还能让他们偶尔小聚一下。   苏合对陆元的吐槽过,居然这么压榨他们的劳动力,陆元一句多少人想像他们一样接通告接到手软都不行。当然也是有正经理由的:苏合正在上升期,所以得抓紧机会多多出镜;江澈则是离开屏幕时间太久,急需唤起人们的记忆。   苏合正按要求转发一条官方微博,今晚是《飞跃的真相》第一期开播,所以要提前在网上互动,增加一下话题热度,加上前期宣传做的好,又有很多重量级的人,所以这个话题已经被顶到了热门话题的前面了,而且热度还在不断增加。   顺手翻了翻相册,有很多八人合照,他们已经录制完了五期了,感情也是越来越好,经常会有交流和互动,并没有别的真人秀里不和谐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这个真人秀吧,虽然制作精良,又没有那么多当今真人秀的套路,但好歹也得给艺人们留点面子啊,五期里,不分团体还是个人战,他们一共只赢了两回,还不包括第一期的无论哪条分支走向都能通往真相的那期,脑细胞都要死光光了,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他们输掉后,收工了还要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吃饭为惩罚,那时候谁都是奔波了一天肚子很饿的,最后人人都被迫喝酸奶充饥,花絮里齐刷刷的一排,毫无违和感的广告植入……   至于饼干棒?艺人哪里敢吃那么多高热量零食?还是乖乖喝酸奶就好,不知道酸奶有没有喝腻的一天。   正神游着,一双冰凉的手从后方探出蒙住了苏合的眼睛,由于她带的耳机听着歌所以并不知道来人说了什么,只是扑面而来的橙子味儿就告诉了她是谁。   一把将耳机扯下,苏合欣喜的回过头,绕过等着久别之吻的江澈往蹲在了门口那箱标有橙子图案的水果箱前。   咦?开封过了!排的整整齐齐的橙子还少了一个!   “送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提前偷吃呢!”苏合气鼓鼓地回头,正撞上江澈放大的脸。   一个带有橙子味的吻落在苏合的唇上,甜甜的滋味在她的唇齿间弥漫开来。   未多留恋,江澈就退开了,一把扯过水果箱拖到自己的身边:“谁说是送你的了?我只是拿来自己吃的!”   “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了!”苏合也不跟他犟,直接上去抢走要抱往厨房。   江澈保持着蹲姿,一手搁在膝盖上拄着下巴戏谑道:“是是是,我是你的,不用这么强调,又跑不了。”   苏合:“……”江小黑真是越发地厚颜无耻了。   洗了一盘的橙子出来,苏合理所当然地将它们递到了江澈的手上:“让你剥皮的小马达开动吧!”   “一个橙子五块钱。”   舒服窝在沙发上准备开电视的苏合手一僵,还要钱?!   江澈见之急忙又恬着脸补充道:“或者一个吻换一个橙子!”   “……”苏合决定自力更生,当然最后被削的坑坑洼洼汁水飞溅的橙肉还是落入了江澈手中,而苏合啃着那个被剥的很完整的橙肉吃的嗨皮。   电视里节目已经开播了,两人肩并肩地坐在沙发上看的认真,自己拍的时候没感觉,果然一个好的后期特别重要啊,四队的任务剧情衔接的又十分恰合,组队搭配合理笑料百出,兼具娱乐与剧情。   苏合觉得很新奇,自己明明没想那么多,字幕一打整个形象都变了,然而标签却是女汉子和倒霉蛋儿……   广告期间苏合默默来了句:“我都有种错觉自己真是像里面的字幕说的那样,神衰神衰的,先神后衰。”   “的确,这么多期录制下来我也是深有体会。”江澈看到字幕这个评语也是觉得十分精辟,“找宝箱时一下就找到了真箱子,结果钥匙死活都找不到一把;还有在农场,看图寻骡子你随便一指就蒙上了,奈何它是只有个性的骡子死活不跟你走……”   江澈一边列举一边乐,丝毫没察觉某人的脸已经黑了,打击她很好玩是不是?   这时候播放到苏合以为有任务,把从路边的水果摊和店主磨来一个橙子交给了江澈,因为手里有匕首,便很方便他施展剥橙子绝技,后期里还直接给他加了个闪闪发光的特效。   苏合砸吧砸吧嘴,看着屏幕里俩人一人一半把橙肉分了吃,又馋了,便又勾了个橙子给江澈:“手动给观众科普橙子的正确剥开方式,你简直要帅到天上去了!”   江澈听得自然是很受用,便乐颠乐颠又给她剥橙子了。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微博已经炸了,鉴于他们毫无违和感的互动和一般无二的吃橙子表情,网友纷纷对他们这对荧屏搭档开始圈粉,还赠称呼为青橙cp,众人也纷纷开始尝试江澈的剥橙神技,成功的不少,但能做到像他那样把橙子滚揉和小刀圈割的深度恰到好处又能拿捏好力度和用劲方位从两端完整扯开半圆橙皮的,还真不多。   由于很久没见了,江澈又是特意紧赶着通告间隙过来陪她一起看第一期《飞跃的真相》,明天一早还得飞回杂志拍摄地,所以节目一播完自然也是少不了腻歪的了。   趁着播花絮的时间,苏合躲在了洗手间先洗澡,刚刚江澈亲了下自己后那个晦涩不明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暗示?今晚他就想开装验货了?!   不行不行,苏合拍拍自己的脸,腿不要软,气势不能弱,这一天早晚都要来的就让它来的更猛烈些吧!   于是她在洗完澡后特意只围了个浴巾雄赳赳气昂昂地出来了,电视已经被关了,沙发上已经不见江澈的身影,只有她卧室的灯还亮着。   这么迫不及待么?苏合眨眨眼凹着造型挪着小步子过去了,要用一种最完美的姿势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当即恨不得倒地膜拜才好。   然而,扑了场空,卧室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苏合有些楞,难不成他先怯掉跑了?亏自己还独角戏地傻兮兮纠结了这么久!   放松下紧绷的神经走进去,苏合看到了一张卡片摆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有一个冒着些微热气的马克杯。   取过卡片苏合看着上面遒劲有力的字迹:橙子吃多了,睡前多喝水,你明天没有通告不用担心起床会脸肿,我先走了。   苏合有些感动,但惯性地翻看了一下卡片背面,当即把脸耷拉下来将卡片揉成一团摔进了垃圾桶!   ——如果你以为我会留下来做点什么的话请打开厨房杂物柜,里面有一袋去污粉,免费送你的不谢,请叫我善解人意的江先生^ω^   所以说手贱也是病……   波澜又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合闲着没事就懒得起床,躺在被窝里刷微博,《飞跃的真相》相关话题都挺热门的,但最热的还属#撩妹技巧之剥橙子#,点进去苏合就看到江澈剥橙子的那段gif,有颜值有味道的教学视频,虽然早已在现实中看过了无数遍,但这段gif还是被苏合翻来覆去又看了好久。   退出去翻看其他的话题,突然就看到了一个#青橙CP#,前面的图片是她和江澈在真人秀里面的合照,本着好奇苏合就点进去了,细细看下来才知道究竟,原来是吃橙子那段的衍生,那天他们都穿的青色古装,所以有网友给他们搭档的组合起了个青橙的名字。   青橙?还挺好听的,苏合喜欢。   不过这个的话题内容就没有那个剥橙子的专门话题里杂了,就是网友图文并茂地分析了他们之间的互动,照片截的都还挺好的,苏合捡着自己喜欢的两张保存下来给江澈发了过去,其实有些是很无意间的事情,自己都没有任何察觉,但被网友截出来后竟是另有一番感觉。   苏合眯着眼翻阅着,笑容不禁延散开来,在自己的微博里她还看到好多人高呼两人在一起,按照这个势头下去,他们大概用不了很久就可以公开恋情了?应该接受度还蛮高的吧。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苏合的开心劲还没过两天,不幸就发生了。   本来苏合正在休息室准备参加活动时的台词,忽然陶梓就冲进来,拉起她就急火火地往外冲,刚把保姆车的门关上就让司机出发了。   “怎么了,活动不用参加了?”苏合手里还拿着稿子呢,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陶梓眉头紧皱,把手机掏出来给苏合看:“不用了,公司下通知让我立刻带你回家,这两天你的通告都停了,暂时休息几天吧。”   苏合接过手机,上面是一个短视频,但是看到封页苏合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顿时唇都发白了。   陶梓还没注意到苏合的不对劲,自顾自地吐槽道:“都说人红是非多,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谁,拍了个长的像你的初中生发疯的视频就出来乱咬人。”   咬了咬发白的唇,苏合觉得自己的手都开始发凉了:“这是我。”   陶梓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真是你?”   视频已经被点开,医院的病房里,苏合正把手边的东西摔得满地都是,头发凌乱,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正常。视频应该是护士之类的人拍的,镜头还有些晃,但足够让人看清里面摔东西的女生的容貌了,青雉又熟悉的面孔,苏合怎么会不认识呢,这是她最大的黑历史。   陶梓看着苏合把手机还回来后就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动了,歉疚道:“对不起,我……”   苏合动也没动,只是开口淡淡说了句:“没事,公司不是说了让我休息么,那我就休息好了。”   陶梓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把小薄毯掏出来给她盖上了。   苏合从来没有对陶梓说过她的事情,所以陶梓不知道曾将自己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乐观开朗的姑娘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希望公司能好好处理,不要让她因此而在圈中折陨。   苏合的电话因为在工作中便调了静音,此刻更是没心情去看,尤其回公司前还遇上了堵在门口的狗仔,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苏合直接把自己埋进了被子中。   她不知道这视频是从谁那里发出来的,也许只是拍摄的人看到自己红了出于嫉妒的心理,也许……她不知道了,脑子钝钝的,说实话对那段记忆自己已经很模糊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每天江母都会做好香喷喷的饭菜来给她,江澈也放学就来医院里写作业教她功课,都是温暖的回忆,除了那段在梦中记起来的伤了江澈的事。   那时候她应该是刚进医院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吧,这视频里也应该是的,只是究竟是为什么,也许是看到了林向辉?她真的不记得了。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合被门铃声惊醒了,从闷闷的被子里把脑袋掏出来,苏合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口在猫眼里往外瞅,生怕是狗仔混了进来。   意外的是,门口站的林向辉,他脸上的焦急看的苏合都忍不住想跟着他急起来。   门打开,林向辉直接给了苏合一个拥抱:“没事的啊,天塌下来有爸给你顶着。”   苏合一下子就眼眶湿润了,眼泪掉的毫无预兆,甚至鼻头都没来得及发酸。   房间里开的空调,很温暖,可是苏合觉得现在得到的这个拥抱更温暖,仿佛将所有迷茫的云雾都被吹散开去,眼前亮起了一条笔直大路,宽阔,通畅,让人心头明亮。   苏合放纵自己沉溺在这个拥抱里,安静地,依赖着,感受着一双手在自己背后温柔地轻拍着,那么小心翼翼,和儿时的记忆重合。她有多久没和爸爸拥抱过了?从母亲过世前很久就是了吧。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半晌苏合情绪定下来,悄悄把泪痕抹在他的西服上,这才从林向辉的怀中退开让他进来。   林向辉没进,依旧站在门口:“舆论偏向对你不太好的地方,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了,你只需要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而后摸了摸她的头准备离开。   苏合看着他的背影,岁月已经让他的两鬓染上了沧桑,但依旧没压弯他的脊梁。握了握拳头,苏合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上来的勇气开口了他一句自己二十多年来从未敢问出口的问题:“你爱我吗?”   林向辉回身,满眼都是宠溺:“傻孩子,你是我女儿,我不爱你爱谁?”   “那郑芷柔呢?”   林向辉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和苏合这么多年来的症结究竟在哪里,只是因为从来没在适当的时候给她安全感,总是用一种自以为是对她好的角度为方向,可她要的也许不过是需要自己时他能给她一个拥抱,一份依靠。   “她是我的妻子,而你是我的根。”   坚定有力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一字一字地说出来,将苏合心中余存的阴翳都消散了,于是笑着对他道:“我知道了,爸。”   这一句,她信的毫无理由,也许亲情,本就是毫无理由的一件事,只是她自己在固执地犯拗。   大门关上,父女间三次元空间里的距离随着脚步的移动越拉越远,心的距离却在慢慢靠近。   有时候坏事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坏事呢。   再次回到房间里,苏合的心境已经豁然明朗了,不就个视频么,有什么的,谁还没有过生病的时候,于是挺着胆子准备看看网上都是如何评价的,打开屏幕却看到了一百多个未接电话,大部分都是父亲和江澈的。   为免江澈担心苏合赶紧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我手机静音,刚看见。”   “你别多想,我正在往回赶,你就老老实实睡一觉起来就能看到我了。”   苏合本来想着让他不用了,但最后组织好的语言还是化为了一个字:“好。”   虽然他没说,但是苏合知道江澈经常自责不能够在自己出事的第一时间呆在自己身边,可他却不知道,是他在事后教会自己勇敢,她才能镇定地面对遇到的困难,毕竟人生是自己的,不能总想着靠别人。   不过嘛,事后的安慰还是有必要的,不然岂不是显得他这个男朋友当的太没存在感?瞧,自己这个女朋友当的称职吧,多么为他着想!想来如果江澈知道她心里是这样想的,肯定得忍不住无奈地来句“我真谢谢你啊”,然而他并不能知道,还以为苏合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抵不住自己心理的阴影和网友的谩骂正伤心难过呢,便焦急地赶过来,生怕她有个不测。   然而事实上,苏合十分好心思地准备食材开始做晚饭了。   高速行进的车上,陆元坐在驾驶位,而江澈坐在后车位上翻看着微博,点进了发布这个视频的人的主页,翻了翻往期历史微博,看到了一张火车票,上面的终点站是……江澈记得韦诗晴的老家就在那个地方,最后微博还艾特了两个人,江澈戳进那两个被艾特的人的微博里就发现了体现这个微博主人就是韦诗晴的蛛丝马迹,有条微博的评论里的几句聊天中已经连名带姓地把她叫出来了。   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没处理好,想了想江澈打电话通知了林叔叔,方便让他追究法律责任。   他心软过一回,没有涉及到别人也就罢了,但这次触及到他的底线了就绝不会再顾及往日情面,他也不是没提醒过,韦诗晴现在可是在知法犯法!   不过她自去年被人肉后就换微博了,这个视频的发布时间又是真人秀播出后不久,出于不平衡的嫉妒心态不要太明显了。   *****   吃过晚饭后苏合闲的没事闷的慌,便守在窗台上往外边瞧,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后门的入口,是公寓进出车辆的必经之路。   看了看时间,苏合有些纳闷,她明明看到江澈的车子开进来了,怎么过去了十五分钟还没上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于是穿好衣服打算去看看,刚到地下车库就看到了车库门口随意停着的途锐,车门和车灯都大开,甚至都没有熄火。   “江澈……”苏合有些慌,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像绑架啊!   空空荡荡的地下车库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苏合因慌张而不规律的脚步声响起,一声,两声,伴着回音不停地刺激着人的心脏。   火上浇油   忽然苏合听到了车库门口好像有声音,不敢乱想地赶紧小跑过去希望能看到牵系中的那个人。   幸好,看到了。   “江小黑!”一个猛奔苏合就扑上去了,死死抱着他不放开。   江澈还以为她是因为视频事件在慌张害怕,急忙紧紧回拥了她一下,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在呢。”   没想到松开后苏合就主动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眸中却满含委屈与她出口的话完全不符:“江小黑,我爱你!”幸好他没事,不然她可能说这句话的机会都没了,所以趁现在赶紧先说出来!   然而此时的江澈愣了愣,却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煽情或欣喜出来。   “你先等等。”他说完拍了一下苏合的脑袋就去扶靠在库边墙上的一个守门大叔,“陆元去开进来的升降杆了,你帮我把他扶到我背上,先送他去医院。”   苏合这才注意到外头那位扶着墙壁面色潮红的守门大叔,看起来十分不舒服的样子,急忙帮忙:“他怎么了?”   江澈已经在苏合的帮忙下把他背起来了放到车上:“我猜测可能是喝酒后吃了消炎药,现在已经意识模糊了,得赶紧送医诊治,你先乖乖回家。”   “好。”苏合知道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能耽搁,自己现在又不方便跟着去,只能乖一点让他安心。   他们都没注意到,这一切都被偷拍的狗仔给记录了下来。   ……   等到江澈回到苏合的公寓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苏合伏在沙发上睡的很浅,关门声一起她就醒了。   “人没事了吗?”   “没事了,陆元也已经通知到了他的家人。”   苏合看着江澈有些疲惫的面容起身主动给他按摩,一边按一边推着他往自己卧室走:“你先睡吧,这一天折腾的够呛,一点都没闲着。”   江澈被她推着进了卧室,回过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合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我没事的,起来再说吧,先睡先睡,我已经睡过了,去沙发眯着就好。”   然而刚转身她的腰就被江澈的胳膊给环住了:“一起睡。”   这三个字中不带任何的旖念,纯粹的是满满的担心,也许只有不分距离睁眼就能看到她江澈才会安心,所以苏合为了他能睡的踏实一点就答应了。   反正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能睁眼就看到他的话自己也觉得踏实,为什么不呢?   虽然是这样,江澈依旧没能睡好,一般都睡的很沉的他这晚上睡的很浅,几乎可以说是苏合有一点小小的翻动他就醒了,看到她无恙这才放心合上眼,后果就是,一觉起来江澈的精神更不好了些。   可糟糕的事并未因此停止,苏合在车库亲江澈的照片在网上被发布了出来,还打着她靠江澈上位的标题为噱头,一瞬间苏合的微博几乎成了战场,全都是江澈粉的谩骂指责,就连一些在视频事件之后保持中立的网友都松动了,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条支持的言论,那些曾经将苏合奉为女神捧上天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全都被片面的消息所蒙蔽,被舆论引导地让被骂的艺人更加可悲可怜。   苏合倒是不以为然,还哼着小曲去熬稀饭,一边询问趴在餐桌上的江澈昨天是怎么回事。   “我和陆元进来的时候按了好几声喇叭门卫才开门,可是门卫室并没有人,可能是用遥控开的,刚进了车库就听到车库外一声响动,往后一眼就能看到车库门口倒了个人,我和陆元就急忙停车过去了。”   苏合打了个鸡蛋往锅里熬好的稀饭上一撒:“那你怎么就猜他是酒后吃了消炎药过敏的呢?”   江澈保持原姿势没有动:“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自己起来了,问他哪里不舒服,就说是肚子疼还恶心,眼睛还有些花,想着到公寓一楼的公共卫生间吐一下的,突然就有些腿脚发软摔了,遥控还被这一下给摔坏了,陆元便只好去门卫室开升降杆好方便开车送他去医院。因为距离不远我就扶着他往车上去,可是刚走了两下他就意识模糊,陆元又喊说在门卫室看到了桌上的头孢药盒,再加上他的症状,我便如此猜测了 。”   “呼,幸好。”苏合长叹一口气,“喝酒吃什么消炎药啊,反应这么重,差点把命给丢了,幸好被你们撞见了。”   苏合已经把饭盛出来了,江澈接过端到桌上:“可惜他的工作肯定得丢了,公司对上班期间喝酒的惩罚从来都没有回旋的余地。”   “人没事就行了。”苏合耸耸肩,“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命要没了那可就真什么都没了。”   江澈有些诧异:“你真这么想?”早上打开手机就被苏合攀附自己的消息给埋了,可是苏合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些反应。   吹着勺子里的稀饭,苏合感叹:“昨天我爸来了,说天塌下来有他撑着呢,让我安心休息就行,所以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他去处理就好了,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听到她轻松的语气江澈不由地觉得有点好笑:“别扭了这么多年一句话就安抚了?”   苏合扁扁嘴咽下稀饭,自己心里也觉得挺神奇的,可能感情这种东西同属一家,亲情和爱情一样也是没理由的,不过她打死不会承认自己多年的别扭只是因为她嫉妒郑芷柔,只要爸爸对她上心她就平衡了……   “那得看他的后期表现咯。”   后期表现?真以为处理这样事情那么容易么,这年头舆论这种东西最难控制,尤其还是网上的舆论,不过狗仔既然偷拍不可能只拍到亲吻,故意压着后面救人的事也不过是等着林娱找上门去开个价码罢了,虽然从监控也可以调出来澄清,但得罪媒体可没什么好下场,该放点血的时候还是得放的。   “虽然已经把后面的事情告诉了你爸,但这并不足以改变众人误认你是借我上位的言论,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苏合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有办法了:“那,还能做什么?”   敲敲桌面,江澈示意她放在旁边的手机:“这时候,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不过可能得冒着苏合身份被扒出来的风险。   最后这句他没说,因为现在的情况也可能被扒出来,不过早晚的问题罢了,但最好是自己掌握主动权,尤其网络这种东西,先入为主的观念很关键。   “他们怎么就是狐朋狗友啦!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好不好!”苏合驳斥,因为她比较活跃的关系,所以和学校的活跃圈人物混的很熟,而且直升的城区很多人都是从小学一直同校到高中,到现在她也没落下这几个朋友,偶尔还在他们建的群里面互相交流,出名了也没影响他们的友情。   打开企鹅,苏合首先看到的是文箪箪的信息,再就是群里人的艾特,因为文箪箪现在去日本参加漫展了,所以对于国内的情况可能还不了解,所以发的都是些好吃的和好玩的,苏合也没打算告诉她,又不是什么好事,她回来知道了以后再说吧。而群艾特,就是江澈口中所谓的狐朋狗友群,苏合设置的接受消息但不提醒,而且都是些男生,平时大多在打游戏也没多少人说话,此刻居然有几百条的未读消息!   苏合点开前有些怯懦,不知道这么多的消息条数,是不是因为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事件真实性?等着笑话自己?   江澈看到她的犹豫帮她点开:“虽然我说他们是狐朋狗友,但从来都没说你不要和他们交往,因为也算和他们打过交道,看起来都不像是会落井下石的人。”   因为江澈的举动,苏合不得不看到了他们交谈的内容,此刻聊天界面还因为正在进行的实时聊天而滚动着,让她意外的是,群里并没有在对事件进行八卦,而是号召众人在初中和高中贴吧里发帖澄清,而艾特她的内容?苏合往上翻着记录。   在不在,吱一声,缩头乌龟可不像你的风格。@苏合   卧槽,你什么时候改的手机号居然都不告诉我们,打过去空号了,太不够意思。@苏合   真不在?那哥儿几个就不问你的意思主动出击了!@苏合   鉴于这可能牵扯到肖像权之类的问题,我还是先问一声吧,把你和江澈的合照发出去行吗?不回应就代表同意了啊@苏合   ……   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他们关于发帖内容的讨论,然后就是初中和高中两个贴吧帖子进程的截图,从头看到尾,苏合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连江澈都有些意外。   “没想到你这几个朋友还真没白交,我本来还想着让你叫他们帮帮忙,没想到啊,还没等开口他们就义愤填膺地上了。”   苏合吸了吸鼻子笑:“也不看看都是谁的朋友!”说着就在聊天框里打起了字。   苏合:说谁哭鼻子呢,姐长这么大,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偷拍的我和江澈的照片,拍了居然还不上交,竟敢私藏[生气]   傲娇的群主:哟,大小姐可是出来啦,再不出来我可得找上你公司去了。   群主算是个富二代,苏合猜照片都是他拍的,整个群里就只有他最有钱,初中就能拿着他爸给他买的照相机到处嘚瑟,林娱的艺人还给他爸的产品做代言,生意上有往来所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幸好他不是个大嘴巴,没把这事告诉别人,所以群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对她的交往便显得纯粹了很多,大小姐也只是戏称罢了。   苏合:别转移话题,说,这么多照片都是哪儿来的!   傲娇的群主:大人息怒,小的招还不行,就是以前我看你们俩在一起的画面养眼,就拿来试试相机罢了,反正拍风景也是拍,拍人也是拍,现在这不派上用场了么,你得感谢我的明智才是。   然而他发了这么一串出来好半天没动静。   傲娇的群主:人呢?又哭鼻子去了?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不时伴着新进展的截图发出来,而现实中,江澈由于不满她居然聊起来了不说重点,便要抢着发言,苏合不给手机,直接演变成一场追逐赛,当然最后以苏合的失败告终,气鼓鼓地虚踹了他一下就去开电脑看帖子去了。   苏合:我是江澈,苏合被你们感动哭了。   本来群里众人的信息没停,却在看到这条新消息时不约而同地停了几秒钟才炸开。   风波急转   炸开的言论也无非就是“卧槽,真哭了?”“终于像个姑娘家了”“你真是江澈么,别逗我!”之类的言论,紧接着便是止不住对二人的八卦了,江澈趁着这时候用苏合的号把自己拉了进来并改了群名片。   傲娇的群主:你们真在一起了?   江澈:嗯。   傲娇的群主:恭喜恭喜[掌声],你们可算是修成正果了,我就知道!   江澈:怎么说?   傲娇的群主:还怎么说,你以为苏合高中时那么高的逃课率都为了谁?   江澈:不是因为去看她男神了吗?   傲娇的群主:屁!这套说辞也只能让她用来骗骗自己,我跟她高一高二都在一个班,还能看不清楚?每次看到你和韦渣渣在一起她就跟吃了炸药似的,一声不响地就翘课跑了。   江澈看到这条的时候嘴角都乐的翘到天上去了,原来苏合也曾为自己吃过醋的啊,但也没忘正事,这种小消息以后他再跟这位群主打探。   苏合并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已经把她给出卖了,还喜滋滋地看着帖子里的科普和微博里因此而起的掐架,跟着又学到了不少骂人的新鲜词!   因为发帖子的楼主掌握有许多苏合和江澈的合照,从初中到高中,四季都有,初中因为是以前的照相机照出来的,所以照片会自动带上日期也无法传到网上,因此他只能对着实体照片进行二次拍摄再传上帖子,一下子几十张的照片砸下来,再到自己的微博里把帖子一转发,#上现在讨论最热的苏合攀江澈上位的话题,一下子就火了,引来众网友到贴吧里围观。   帖子里先是声明苏合和江澈本来就是从小认识,青梅竹马无可厚非,还把他们的感情都夸到天上去了,恨不得每章配图都带一个故事出来,然后一点也没客气地指出了某女,列举了一下她在高中时对江澈的斑斑劣迹,并指出严重怀疑这个视频是她因嫉妒而故意抹黑苏合的行为。   去年韦诗晴才因为掌掴江澈被人肉,这个帖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很明显说的某女就是她,一下子又被众网友扒拉出来了。   不过也有不少人质疑,楼主便又在下面艾特了许多同期学生,让他们继续号召人来证明,苏合和江澈可是当时学校的风云人物,典型的金童玉女,韦同学的死皮赖脸可是全校师生都有目共睹的。   因为他和苏合一级,所以他艾特的大多数都是比江澈低一级或两级的学生,这些人现在都是大三或大四,闲工夫都是有的,回复帖子的效率也很快,一人一份口水就够把韦诗晴淹死了,尤其是她高中时还总是一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样子,这让很多人都不顺眼,所以借机吐槽,还把苏合曾经因韦诗晴对江澈不好而讨公道的旧事给翻了出来,当时她被韦诗晴理所当然的冷言冷语给刺激到,因为心疼江澈而有些情绪激动,因此吃了闷亏被记过。   这段事情当时的很多人都知道,但经众口传递之后,苏合俨然成了正义的一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英雄光芒。   苏合看着微博和贴吧里的情况,完全是冰火两重天呐,原帖子简直是一面倒的趋势,可见韦渣女在高中到底有多么作,这么不受人待见。   不过想想也正常,她霸占着江澈还趾高气昂,可不是成为全校女生的通敌么,至于男生方面,当时的学校风云男们可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呢,正站在自己这边煽风点火,还用说?   没想到这个帖子又招来了韦诗晴大学毕业学校同学的围观,一位自称是她大学舍友的知情者透露,在江澈和她交往期间还曾亲眼见过江澈在宿舍楼地下给她送饭,和她的室友们说话也很和气,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脾气好到没话说,反倒是韦诗晴一直对他板着个脸,同时期还在和别的男生暧昧。   韦诗晴有旧劣迹,众人就很容易翻出旧事了,毕竟品行在那摆着,纷纷同情起苏合来,说她才是正牌,却被韦诗晴这个小三给挖了墙角。   苏合说不上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并不是很开心,反倒是有些堵堵的,便抱着笔记本出门给江澈看:“其实韦诗晴挺可怜的,去年她被人肉了肯定生活里也大受影响,这回再被扒一次,估计小三的名头就得背一辈子了,你让他们发帖的时候手下留情积点德吧,让我这样踩着她洗清自己会良心不安的。”   江澈翻了翻舆论的走向,林叔叔查的倒是挺快的,于是打开了几个网页给苏合看:“你想好心也晚了,况且人好像并不领你的情吧。”   苏合没明白,接过电脑看才知道,林向辉亲自发博称苏合是自己的女儿,根本不需要靠江澈上位,视频事件是因为苏合母亲去世后自己的疏忽没有照顾好她,那时候她才刚刚被查出患有轻度抑郁症,情绪很不稳定,现在苏合早已康复,每年都有复查,复查结果很乐观,医生说她心态调整的十分好,完全不用担心,请大家放心。对于医院相关人员泄露病人隐私的行为会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   公司官博也已经发布了声明会通过法律渠道追究责任,倒是视频中的那家医院院长转发了这条微博表示会配合工作让人觉得很奇怪。   苏合跟着网友的剖析才知道原来已经找到了拍这个视频的护士,此时她已经是护士长了,医院的网站公告也连名带姓地发出了开除通告,率先将这件事归结为她个人的行为与医院无关,有细心人士翻出了她的微博账号,通过过往微博发现她居然是韦诗晴的姑妈!这下韦诗晴可真是怎么也赖不掉了,还因此拖了她姑妈下水。   同时原发布苏合亲吻江澈照的媒体公开向苏合道歉,说明不知道苏合是林娱董事的千金,由于自己员工没有查明真相而导致了报道失误,同时发布苏合和江澈后续救人的见义勇为照片,众人纷纷想起苏合之前帮忙缉拿了国际大盗事件,舆论一时大改。   苏合可能不明白,但江澈可是清楚,能让媒体这个态度,肯定没少砸银子进去,但是,砸的值,媒体又赚了个态度良好的名声,跟着事件涨了不少粉!   青橙CP的话题再一次被顶了上去,不过这一回内容转换为讨论苏合和江澈初中和高中的照片,苏合的那个朋友也十分大方地在微博里公开放送,粉丝一时大涨。   不过短短半天的功夫,苏合就莫名被还了清白,这么容易?她感觉有点像做梦,自己的微博底下也再次被支持言论和青橙cp霸屏。   苏合如梦初醒般将电脑放到一边把脸往江澈那边凑过去:“你快来捏捏我,感觉有点不敢相信!”   江澈把手机还给她,轻轻地捏了她脸颊一下:“有什么不敢相信的,舆论这种东西越短就越快转向,时间长了倒不好改变了,快去感谢感谢你那群好哥们吧,一个个邀功邀的可欢实。”   苏合感受到脸上真实的触感,笑颠颠地取回手机去感谢他们了。   苏合:谢谢亲爱的们啦,真仗义。   傲娇的群主:小事儿,你别追究我用你俩照片涨粉的事儿就行。   L癫的管理员:这是我们该做的,你曾经不也不计回报的帮过我们呐,客气什么。   苏合:你是指我帮你讨回被人抢走的那一块钱的事吗?   L癫的管理员跟班:那是我……   苏合:行了行了,你们撸癫的成员们继续撸啊撸去吧,别提醒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傲娇的群主:_(:з」∠)_我也帮你们讨回零用钱了啊,怎么不见你们感谢我啊?   L癫的一众成员们:滚,一大老爷们你羞不羞。   ……   事件圆满解决,但后续还在发酵,一直到晚上的时候,有人终于受不了自己微博里狂轰滥炸似的谴责开始发难了。   苏合已经从江澈口中知道这个微博是韦诗晴的了,没想到她居然敢公开挑衅!   ——“当初说不喜欢江澈的人是谁?现在居然我成了小三?苏合你可真有脸!@苏合”   苏合:“……”她受不得激的,吃软不吃硬,好想骂回去怎么办?   正在她的手指蠢蠢欲动的时候苏合看到了底下的评论,众网友已经帮她骂回去了,言辞那叫一个犀利,让苏合都不好意思骂出口了。   “什么都别回。”坐在沙发上也同样在刷微博的江澈突然开口提醒了她一句。   苏合愣愣地看着自己已经发出去了的微博:“晚了,我现在删还来得及吗?”   江澈眉头微蹙,刷新了下微博,只见苏合最新的那条微博已经有了几十条评论了。   苏合:我有错?你又不是我的谁,这么私密的事情我凭什么要跟你交待,本姑娘喜欢江澈的时候你还不会加减乘除呢!   底下一长溜的支持。   “我女神就是霸气啊,支持青橙cp!”   “加减乘除?握草,早恋达到新高度!”   “终于发博表态了,没想到一出来就是这么野性,我喜欢!”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支持!”   “被之前的评论区引导地去看了一圈热门话题,发现一天多的时间我居然错过了那么多精彩内容!”   “我女神就是这么一个直率的girl@江澈”   当然,还有不少骂过苏合的在下面转向道歉表明态度。   ……   江澈默默赞了一下这条微博抬起头来对着苏合道:“所以说你现在是在公然向我表白么?”   “你可以这么认为。”   江澈眉尾一抬,这么诚实?那他若不回应岂不是让她很没面子么,于是转发了她的这条微博。   “你们不是想看二哈照片么,现在漫天都是我和二哈的合照了,你们可以看个够^_^”   苏合:“……”所以他这么一发就等于是公开恋情了吗,评论区又是一片沸腾。   “真相了……”   “二哈居然是苏合?我已在风中凌乱。”   “老公,你不要想不开,苏合可是打败过国际大盗的人呐,快放弃她投入到我的怀抱吧!暴风泪目中……”   “难道没有人注意到橙子以前的某条微博吗,被二哈撕掉的睡衣,楼上真相了,橙子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楼上说的什么大实话,我污了。”   “我居然长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被秀了一脸恩爱?撒了一嘴狗粮!”   “苏合死开,&*!¥%……”   看到骂自己的评论苏合就立刻退出去了,并同沙发上的那只告状:“江小黑,你的粉丝骂我,而且还毁了我的清白,现在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们,那,什么什么过了……”   江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看评论了:“那是你活该,谁让你独占了那么多人的梦中男神。”至于那什么什么嘛,不着急,得挑个好时机。   “你不自恋的话我们还能好好说话!”   叹了口气,江澈无奈地起身走到苏合面前:“你知道那不可能,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向我公开索吻。”   哦,接吻不用说话的。   苏合想改一下说法的,然而为时已晚,江小黑已经开启了吃豆腐模式,苏合立刻手软胳膊软腿也软……   每次他主动亲自己都要找借口,说的好像自己才是占便宜的一样,没一次例外!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好吗!   回归正轨(捉虫)   看着愈加热闹的评论区,苏合觉得大家把救人的功劳归结给自己一份,实在是有失真实,便又发博澄清,说明都是江澈和经纪人的功劳,得到了一众好评。   耿直的率真暴力girl,形象就此根深蒂固。   没多久,容恪转发了江澈的微博,称十多年来亲眼看着他们一路磕磕绊绊终成眷属,真替他们开心,后面还跟了一张图片。   图片是从屋内往外的角度拍摄的:天幕绚红的傍晚,苏合伏在桌前认真地写着些什么,窗户大开着,纱帘轻卷,露出房外靠在路灯边穿着连衣帽的男生,他直直地往镜头方向看过来,周身都被夕阳浸了一层光晕。镜头里虽然苏合只露了半张侧脸而江澈的脸也因为距离原因拍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了之前那一大波的学生时代合照所以也不难辨认。   这一条微博顿时又掀起了一层浪。十多年,原来林娱旗下的这三位艺人是出道前就认识了啊,关系看起来还非常好,顿时又把容恪的粉丝们给炸出来了。   苏合很单纯地认为他是想帮自己的,但只有江澈知道,容恪不过是看舆论的态度明朗了,所以才特意来添一把火的,其实就是本着越乱越好玩的原则罢了,还能给自己带带热度,但好歹他还是有分寸的,说的中规中矩没又牵出个三角恋来,无伤大雅也就算了。   这么一下苏合倒是想起来了:“你和容恪的关系好像不错啊,我见真人秀刚拍摄的时候你们还说悄悄话呢!”   江澈:“我忘了。”   他不是忘了,只是不想提罢了,况且他和容恪向来就没什么交情可言,甚至可以说自己对他一直是十分敌视的。至于为什么猜测容恪这条微博发出来就是故意添火,不过是因为第一场真人秀拍摄前他冷嘲热讽地吐槽了自己一番,说什么追人居然还追了这么久,他都看不下去之类的,让自己十分不爽,可偏偏他说这话的同时还能配上一副和煦的笑容,自己能怎么办,只得笑回了,不然难道还要板着脸让别人猜忌,林娱两大当家男艺人不和?肯定不可能。   好在苏合也没继续问,又开始关注网上弥漫的硝烟。   事态愈渐趋于稳定,江澈的心便放了下来,苏合也问她的那位朋友把库存的照片全都交出来,二人便齐齐凑在电脑前看的津津有味,穿校服时的青葱岁月,多么令人怀念呐。   “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你这位朋友,给我们留了这么多的珍贵照片,改天去都洗出来,可以放好几个相册了。”   苏合有节奏地间隙按着换下一张图的按钮,许多照片现在看起来还能隐约记得当时的情景,一直和他在一起倒没有察觉,这么一看变化真还挺大的。   江澈看着里面不少清晰的正面照又翻了一下网上公布出来的照片,很显然,某人是特意挑了都是偷拍角度的照片,即使很多都不清楚,如此便可以巧妙地避开是苏合方自己雇人澄清的嫌疑,毕竟那时候苏合没出道,自己也不温不火,谁有那份闲心拍这么多的他们。   突然苏合的手机响起来,看到来电是父亲,苏合突然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江澈道:“完了,肯定是为了微博的事找我的,我一个冲动下就让恋情曝了光,记者肯定又要没个消停了。”   江澈思考了一瞬把手机拿起来:“我接吧。”   苏合自然求之不得。   “喂,林叔叔。”   “哦,是小江啊,你和苏苏在一起?”   “嗯,今天一直都是。”   电话中有片刻的沉默,林向辉才开口再次:“你和她不同,居然也由着她闹,两条微博就轻易地把恋情公开了,可是想过后果?幸好粉丝们的态度大多是支持的,但因此你们也没少招骂。”   “对不起。”江澈自然是知道的,也是分析过苏合发博之后各种处理情况,然而他觉得此时公开是最好的时机,虽然可能因此而失去一些粉丝,但总比隐瞒后再被狗仔逮到证据报出来让粉丝觉得被欺骗了好,而且事实上公开后粉丝数涨粉还比掉的多。   苏合听他这么恭谦地道歉一把抢过手机:“这事都是我先引起的,跟江澈没关系,他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发出去了。”   “你不是自诩不需要特权么,那就得按公司的章程来,你们一公开恋情确实给公司带来了很多麻烦,尤其是真人秀还没播的后期全都得重新修改,幸好签合同的时候没有涉及个人感情,不然你就属于违约了。”   听林向辉一大堆的说着,苏合扁扁嘴有些不耐但自己又的确理亏:“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回公司按章程来的。”末了又补了一句,“爸,你帮我忙活这么久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突然被填了一口棉花糖,林向辉显然有些不适应,在电话中干咳了一下:“事态稳定下来通告很快就会恢复的,明天放心来公司就好,没造成什么大影响顶多就是扣些酬费写写检讨,你们也好好休息吧。”   电话挂断后苏合耸耸肩一派轻松:“看来古人说的话还真是有实在道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江澈:“你可比塞翁的情况好太多了,什么都没亏。”   她这倒是开心了,可韦诗晴那里必然更不好过了:“公司真的会追究韦诗晴的责任吗?她会受些什么处罚,其实她现在也就一刚毕业的女孩子,这么一闹她还要怎么继续过。”   江澈虽然曾也对她怀有愧疚,但早已还清了。她一直要的不过是利用他的光环罢了,还让他无辜顶着个绿帽的头衔,就连被打了一巴掌他也认了,可最后仅存的一点点不忍也被她这次的举动磨尽。   侧着身子斜斜地靠着身后的墙壁,江澈的语气有些淡凉:“她是个成年人了,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过她发出来的东西也是实情又没有加诱导性的不实描述,所以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惩罚,只是这件事还牵涉到了医院对病人的隐私保护问题,想往小了处理,恐怕很难吧,她那个亲戚比较倒霉了。”   说完看了看她还有些眉头不展的样子江澈继续宽慰:“她又不是混娱乐圈的人,网上虽然骂她的不少但照片不是很多,全国还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呢,她想改个名字还是照样能活的好好的,高中的时候我就提醒过她,这种手段不合法,可惜她因妒而盲。”   苏合却从他这番话里听出了猫腻:“高中?你高中时就知道她握有这样的证据了?”   江澈也没打算再继续隐瞒索性全盘交待,听的苏合直皱眉头。   “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一手抬起轻轻拨弄着苏合垂落鬓边的碎发,江澈笑的促狭:“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也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和我说实话啊。”   苏合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没说实话的:“胡说,我在你这底儿都透清透清的好不好!”   “是么?”江澈尾音轻挑起来,用胳膊勾上她的脖颈借力起身凑近她道,“你那个好朋友可是什么都跟我说了哦。”   “说什么?”   江澈的动作未变,笑容却愈渐变的得意起来:“说你每次一看到我和韦诗晴在一起就醋地翘课了,还总用容恪当借口。还有你下课总是拉着你那一票伙伴往小卖部跑,也只是不在一幢教学楼里却又想见我罢了。”   苏合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这个,急忙辩解:“他嘴上就没多少实话,骗你的你也信!”   淡淡一笑,江澈别开了下脑袋再次摆回的时候眼中已经含了满满的认真:“其实你早就喜欢我了,只是用在怕失去而找借口罢了,所以才会不自觉地自己骗自己。”   苏合对上他认真的眸色一瞬有些不自然,觉察到的江澈一手拉着她以防她逃开一边贴近她亲昵地把脑袋搁在她的肩头,说话的同时热气阵阵喷在苏合的颈上,把相同的温度也传染给了她。   “你不知道我多感谢上天,让我们能够两情相悦。”   “……”苏合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江小黑肉麻起来简直要命啊!   *****   这几天之后的新闻头条都被苏合给霸占了,她倒是因祸得福,莫名其妙又多出了许多拥护者,但也不乏事多的黑子和不满他们恋情的江澈的深度拥护者,对于这些人的言论,苏合的态度就是眼不见为净。   只不过事少的羡慕事多的,有不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龙套们,趁机翻出了和苏合一起跑龙套的照片,希望能借上她的热度火上一把,到底火没成就不知道了,又给苏合造成了一点麻烦倒是真。   苏合跑龙套的电视剧角色被众网友翻出来,引起了一片好感,说她是林娱董事的女儿却不靠父亲自己打拼很有骨气,但有人因此质疑他们不和,还因姓氏不一样,衍生了私生子传言,林向辉发博澄清,她改名字只是为了纪念过世的母亲。   之前林向辉发微博已经说明过了医院视频的起因就是苏合母亲的去世,给她造成了打击才导致轻度抑郁症,此次改名的缘由被论证,引起众人的一片唏嘘,只不过林向辉早已再娶,所以对于林家父女关系的说法,就众口不一了。   苏合没什么表示,但林向辉挺开心,因为女儿这一下不得不多回家表现一下家庭的“和睦”关系了,还得拍照往网上晒,以此打破不和言论。   苏合还借机询问了韦诗晴的后续处理打算,林向辉也许是心情好吧,所以没想深究,如果没有她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打破和苏合的僵局,何况她也已经受到舆论的处罚了,还有她姑妈的事,想来也能因此多长长脑子。   所有的事情都很圆满,除了两个人。   容恪对于私生子言论异常敏感,几天内情绪都不大好,结果在真人秀的拍摄中因走神而摔伤,经诊断需要住院至少一周,文箪箪火速赶回,等待她的却是这位大少爷的“摧残”,各种恶劣本质暴露出来让她大呼受骗,然而已入深坑再出已难。   还有一位就是江澈了,本来以为熬过了这批繁忙的通告就能跟自家女票卿卿我我了,却被横出的事端给搅黄了,不得不眼巴巴地看着手机聊天消息欲哭无泪。   “^_^通告结束,我们约会吧!”   “啊,我在拍全家福呢。”   “……”   “^_^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下了通告就去给你送温暖!”   “不用,我和郑阿姨在蒸桑拿。”   “……”   没关系,他还有绝招!   “^_^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甜点哟,给你送过去吧!”   “呜,我和郑阿姨在DIY蛋糕坊呢,你自己吃吧。”   “……”   江小黑不开心,孤独寂寞冷了,于是化悲愤为食欲一口一个小点心把嘴巴塞的满满的,结果不得不为多长出的肉而加大锻炼力度。   他突然不喜欢这个未来丈母娘了T^T……   钱包上缴   因为容恪需要住院一周,为了不影响拍摄的进度,节目组还特意安排了一次医院的解密游戏,将后面设计中的某些部分稍微修改了一下,但肯定不能妨碍医院的日常工作,所以大部分还是户外活动为主,容恪只是作为医院线索的维系人,传达下消息出出镜什么就好了。   这天差点没把苏合和江澈给累的半死,要知道,一说到医院总是会想到那些恐怖故事,还有恐怖电影里的那些惊悚情节,所以真人秀里面也是少不了的,对待胆小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苏合就属于胆小的人之列。   不过这可乐坏了江澈了,节目在B市拍摄,所以拍完回家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而苏合又因为那些恐怖情境而不敢独自一个人入睡,所以到他家里来蹭房间啦!   难得的二人独处时间,他可要好好把握!   苏合洗完澡后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江澈便主动拿了吹风机要帮她吹头发,这让苏合简直受宠若惊。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江澈好整以暇地甩了一下吹风机的线:“难得我殷勤一回,你确定不用?”   “好吧,你来。”免费的人工服务,不用白不用!   刚坐下,吹风机的声音就在苏合脑后响了起来,一阵阵温暖的风拂过她的头发,那双让她羡慕嫉妒的修长手指此时正灵巧地穿梭在她的长发中,动作十分温柔。   苏合的头发很软,带着点自然卷,在灯光下反射出莹润的光泽,洗发露的清香随着暖风的吹拂在室内慢慢萦散开来,气氛合适的不得了。   然而就是有人不解风情没有把握好时机,这时候说点缠缠绵绵的话表达一下多日未见的相思之意多好,非得煞风景。   江澈的手指从苏合的头顶顺到了发尾,攥着几根卷发伸到了苏合面前:“都是你掉的毛,自己捋捋去。”   “……”苏合当即转过身去扯他的头发,“你才毛呢,嫌弃就撒手啊!”   回应她的是一脖子的强大热气流,江澈一下子把风力开到最大,将她的头发都给吹翻了,乱糟糟的披散着,好不幽怨。   苏合:“……”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剧情的发展怎么能这样呢?   而某个作乱的人还一脸幸灾乐祸:“你这个造型也不错,可以直接去拍鬼片了。”   忍住拿脱鞋拍他的冲动,苏合掉头就走。   “你去哪?”   “找剪子给你剪毛。”   “……”反射性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江澈忙道,“我错了,你看你就算顶着这样的乱发也是美的跟天仙一样!”   鬼信!   苏合停在门口把额前的乱发一把捋回脑后顺带转头看着他笑嘻嘻道:“你不是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么,所以放心啦,剪光了也是一样帅的!”   “……”不需要!   最后苏合并没有拿剪刀回来,而是端了两杯酸奶,自从拍了这个真人秀以后她每天不喝点酸奶总觉得少点什么似的。   江澈接过没喝,反而拿着苏合的手机在她面前甩甩:“你一共赚了多少钱就一下子捐出去五万?”   苏合立即把手机夺回来:“你管我!”   “那么我能问问你,你的卡里现在还剩多少吗?”   “啊……”苏合拖长了音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好像,也许,可能,够我吃一个月的盒饭了吧,欠你的钱等我拿到下一回的通告费就还给你吧!”   江澈无语,欠的钱?他压根就不记得了这个没所谓,但她跑了那么多的通告现在只剩下一个月的盒饭钱?她都花哪儿了!   “别告诉我,你全都捐出去了。”   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苏合凑上去十分柔顺地把脑袋往他肩头上一搭:“经过上次的事情,我是真实感悟到了好人有好报的真理,多行善事当积德了嘛。”   “我记得你以前对于捐款这种事很不屑的。”看来是全捐出去了。   “是啊。”苏合把脑袋昂起来讨好道,“但是那是怕资金都没到达它正确到达的地方啊,我有同学在贫困山区助教,以前就跟我讲了那里的情况,可怜的很,所以赚了钱我就买了物资给邮过去啦!”   直接买好邮过去,倒像她的作风:“那这五万?”   “哦,给他们买电脑的钱,我怕快递把电脑给摔坏了,打给同学让她自己买去!”   “你不怕她私吞?”江澈惊讶地眉头都抬起来了,她对人的信任感何时这么足了?   苏合笑笑:“她就是从山区里出来的,我的舍友,为人特老实,即使每天要打工到凌晨才能攒够学费和生活费,也从来没有问我和舍友借过一分钱,这次学校的支教活动她就特意选择了她出来的那个山村。”   苏合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满满都是钦佩,江澈虽然了然,但还是伸出手去:“把卡上交,我帮你看着。”   苏合瞪大眼睛迅速后退捂住放在沙发上的包:“为什么要交给你!”   江澈叹气:“以后你在行动前多过过脑子,发微博也是,别光凭着一腔冲动,这件事也是,你都说她从不肯借人一分钱,那你这舍友就必然是个很有骨气的人,你这么轻易地就又是捐东西又是捐钱,不觉得会伤到她的自尊么?”   “这会伤到自尊么?钱都是我赚的,又不是我爸的,我只是想做点好事也不对?”   “没说你不对,但也得对人对事吧。”江澈起身径直站到她身侧把她的手机取过来打开给她看,“你觉得你这样大手笔地一下子就捐出他们村里几辈人生活的积蓄,她那样自尊心强的人该怎样感谢你才好,让她感叹这个世界原来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吗?”   只见短信的内容是把她的钱都退回来了,还请她不要再破费邮东西,自己给她说的那些山区故事并不是以此为目的。   苏合接过手机一直看到屏幕黑掉才垂下脑袋沮丧道:“你说的好像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江澈摸摸她的脑袋:“你也是好心,想来你这个同学也是明白你的好意的。”   “希望吧。”   接着江澈十分自然地把她的卡没收了,看的苏合的心一抽一抽的。   “为了你不败家,我帮你先收着。”当然好不容易的独处机会可不能被这件事情给耽误了,于是江澈又拉着苏合坐下,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开始酝酿早已想好的台词。   “江小黑,你真帅!”   欸,什么?江澈被苏合突然的话打乱,一下子就忘了那些熏染浪漫气氛的词语了:“这个我当然知道。”   苏合笑的眯眯眼也没有再吐槽他自恋:“既然你劫了我的财那么我就要从别的地方劫回来!”   “哦?劫什么,劫色?”   还没等苏合否认,江澈就吻了她一下:“劫财单数不吉利,还是由我来接着劫色凑个双数吧。”   苏合突然被偷袭了下,愣了愣才嚷道:“你怎么这么厚脸皮!”   江澈慢条斯理地把她沾在唇上的那根头发丝挪开,刚刚就是它妨碍了自己的口感:“脸皮不厚怎么追到你?”   嘴唇再次被堵上,什么反驳的话都被她给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因为坐在沙发上,苏合不用再担心腿软的情况,安安心心地享受某人的热情,暧昧的因子在二人的身周发散开来。   也许是因为许久未见,二人吻的很专心,苏合甚至能从他的呼吸中感受到思念、甜蜜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跳跃的火苗,一直烧到自己的心里去了,脑子也跟着昏沉沉的,随着他越来越紧的拥抱,苏合忍不住地把胳膊揽上了他的颈项,直到不自觉地破口出一句吟哼。   江澈的动作停下,眸光深幽,带着一种诱人的吸引力,还未平息的呼吸声不住地拂到苏合的脸上烧起了一片灿霞。   低低的沉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去楼上好吗?”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苏合完全思考不动,只是把脑袋往他肩头埋过去,接着就被打横抱起,等苏合再次感受到身底下的实物感时已经被放倒在江澈的床上了。   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只要看江澈的眼神就可以了,深黑深黑的,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人掉进去以后就出不来了,但苏合还是咬紧了嘴唇捕捉到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道:“等等……”   “等什么?”说完这话江澈的脸离她也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了。   苏合受不了他那让自己心口直跳的眼神,别开脸小声道,“那个,就是那个。”   江澈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就是想要逗着她。   苏合却不知,小声诺诺道:“就是,那个,保护措施……”最后一个词,简直都要低到无声了。   噗嗤一声笑开,江澈拉开了床头柜最下面那层:“有的,放心吧。”   苏合歪过头瞟了一眼,只见里头花花绿绿的顿时脸又是一红,想要伸手把脸遮起来江澈却快她一步。   将她的两只手紧扣,江澈再次压回她身上,声音中带了一丝醉人又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们继续。”   预热一下   继续是继续了,可惜继续的并不顺利,江澈居然忘了苏合那要命的好奇心了!   本来已经双双卧床了,然而有人就是不解风情,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把苏合的嘴死死堵住,坚决不给说她一句话的机会!   让我们来还原一下场景……   “继续?要脱衣服了吗,你先脱还是我先脱,或者钻被窝再脱?算了,还是先把空调开开吧,脱了以后感冒就不划算了。”   面对苏合的积极,江澈有点无语,但实际上他没打算真做到那一步,只是想吃吃甜头的。   不过开空调她提醒的倒是对的,现在天气还蛮冷,这刚洗完澡头发又没吹干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然而就在他去拿遥控器开了空调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苏合居然蹲在床头柜前仔细地翻那些花花绿绿的某床上用品!刚刚的闭月羞花含羞带怯呢?这种情况下她不该矜持一些吗,好让他展现一个作为男人的魅力来帮她科普这些知识!   咳咳,虽然展示这样东西的这件事情他今天还没打算,但以后会的。   苏合看了看上面的说明,居然有这么多注意事项,挑选了两个她觉得最顺眼的出来,苏合拆开的时候看到了包装盒里头的小纸片。   To 儿子:   按理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该管这么多,但是当妈的还是要提醒你,如果还是忍不住要进行婚前性行为,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苏合眨眨眼,又拆开了另一个。   To:儿子:   适当怡情,多了伤身,妈还不急着要孙子,儿子你悠着点……   原来这都是江母买的,苏合忍不住锤床大笑,引得江澈莫名,从她手里拿过纸片一看,脸彻底黑了。   怪他在接过妈妈买的装这些的袋子的时候没看,直接塞到柜子里了。想来妈妈也没有料到,第一个拆开它们的居然是苏合,他的妈妈啊,操心操的也太多了吧……   苏合笑的差点没岔气,歪着头瞧着江澈戏谑道:“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你觉得呢!”江澈保持着那张黑脸把纸条搓成团扔进了垃圾桶,这是怀疑他么,都说过了自己一直都是喜欢她的怎么可能去碰别人!   知道江澈误会了,苏合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你的清白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只是,噗……”   只是了半天,苏合突然又笑喷了,然而拿了一个指着包装上的注意事项给他看。   只见上面这样写着:没有经验的使用者应该在光线明亮的地方练习使用,以确保能正确安上。   江澈:“……”   拿起床上剩下的另一个,苏合忍笑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你会不好意思的,所以我先回避,你练习一下,听说这个可以装下4L的水哦,我去洗手间试试,你不用着急哈,慢慢来。”   江澈继续:“……”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拿着个杜蕾斯十分自然地进了卫生间。   一进去苏合就趴到墙壁上了,说不紧张是假的,第一次啊,女人宝贵的第一次!虽然上次在公司公寓她就做了一回心理准备,可是那次扑了个空,这会要真枪实弹地上了她还得从新做准备!   卧室里江澈纠结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就放到一边了,准备把她从洗手间里捞出来,却听到里面有规律的踮脚声,那是一种拖鞋与地面轻微冲撞的声音,苏合内心纠结的时候经常无意识做这个动作,就像扯着衣角画圈圈一样。   睫眸微垂,江澈脸上的表情沉了沉,侧靠在外墙安静地听着。   一声,两声……   直到那声音停下后有水流声响起,江澈才轻声离开回到了卧室,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头疼。   苏合拿着乘了水,鼓鼓的“气球”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澈一脸认真地在看包装上的使用说明,那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考试呢。   “瞧!”苏合扬着得意的笑容给他展示手里的“气球”,“真的可以装很多水,质量认证过关了!”   如果没有前面的事,江澈可能不会注意到她说话时一手背到身后的动作,在背过手的位置边缘衣服有了褶痕,说明她是轻扯着的,很不自然。   “浪费水资源可耻。”江澈配合着她表达出来的轻松,暂时没有打破。   “没关系。”苏合转身到他的书桌前在笔筒里取出一支笔,对着房内的一盆植物嘭一下戳爆了,“用来浇花刚刚好!”   和她想象中不同的是,江澈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有些出神地看着她,气氛明显不对了。   她这个行为触及到他的什么禁区了吗,表情那么严肃做什么,莫非她表现的这么轻松让他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   在她乱想的时候江澈已经起身了,把她手里还在滴答水的某用品扔到了垃圾桶里就从她身后一把环上了她的腰将她揽向了自己。   “苏合,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真真正正地相信我,十几年的熟识还不够么?”   江澈说完这段话时明显感觉到苏合的腰僵了一僵,半晌才听她道:“咦,我刚刚明明在浇花难道还把水浇到你脑子里去了?”   将她翻转过来面朝自己,江澈半低着头直视她的眼睛:“你害怕是不是,害怕真的过了这一步,以后哪天我对你就会向林叔叔一样,负责任却不如不负。”   苏合无言以对,她心里的坎儿都过去了,哪里有在想这些。而江澈的眼睛乌黑澄明的像是一眼就能望穿她,天罗地网一样把她笼罩其中,但是这一次,他好像看的过头了……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啊。”有些赌气地撂出这句话,居然不信任她!其实她内心中想接下去说的是,但她愿意相信他。   听到这句话,江澈不由地苦笑:“还记得在公司公寓车库的时候,你突然说了一句爱我,但因为那个时候人命关天我来不及有些什么表示,但那会我的心情简直都要飞上天了,可是现在你却又用这个一句话把我瞬间打入了地狱,那你到底为什么答应和我在一起呢?你该知道我对你绝对不会是玩玩而已。”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因为脑子突然开窍了,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内心了啊,她对他也不是玩玩的。   见苏合无言,江澈有点气馁:“对我而言你就像风一样,我能时时刻刻感受到你的存在却总也握不住,尤其是交往以后,发生的那么多事情是不是我主动询问,你可能连告诉都不会告诉我吧,我知道你很坚强,也知道自己不争气地总不能在你最需要我的第一时间里给你一个肩膀依靠,可是我们这样又算什么呢,除了可以亲亲你之外我们和交往之前到底有什么区别!”   江澈越说越言辞灼灼,听的苏合的心一颤一颤的,她不知道在江澈那里,他的感受居然是这样的,男生交往以后都会变敏感吗?   轻轻合上眼睛江澈把苏合拥入怀中,感受着两颗心脏在身体交贴中的跳动:“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自己哪天一睁开眼睛就失去你了。”   他说这些什么意思?苏合眉头蹙起:“所以你是想分手么?”   江澈的苦笑更甚,分手?她居然还想着分手?   却不知苏合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他居然还不回答了!不过安全感这个东西多么重要她再了解不过了,听他一件一件把自己内心的疑虑说出来,苏合反倒觉得踏实了,比起各自因为误会赌气,这样能够沟通交流而解决的事情倒也没什么,气便消了,拉下面子给他一颗定心丸又如何?   “我错了。”   江澈还沉浸在那句分手疑虑的余韵里,以为她是指这句话说错了。   “你是错了,分手?这辈子你都别想!”   “不是。”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苏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那些事情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觉得自己能够承受的来就不想让你担心罢了,还有你说交往前后没什么区别,我都肯让你用各种理由借口吃豆腐了,难道意思还不明显吗,至于你说怕我哪天就不见了,你现在胳膊搂的这么紧还没有实感?”   江澈一阵噎语,她居然在一条一条的回应,说的好像他多敏感似的。   反手也紧紧搂回他,苏合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发出的声音从骨头一直传递到他的耳朵。   “风不会走,但她也会害羞的。”   所以说,她纯粹只是因为羞涩才……一瞬间江澈真想拿脑袋撞墙,结论居然就是这么简单正常他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她这样的小羞涩真的很有爱,但同时又冲击着他心里的歉疚:“对不起。”   苏合依旧闷着声音道:“没关系,你拿色相来赔礼就好了。”   怎么又绕回来了……   “咳咳,这事,下次再说吧。”   苏合顿时炸了,一把推开江澈,力气大到让没有丝毫防备的他没站稳直接倒到了床上:“下次再说?姐姐在洗手间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准备工作你说不继续就不继续了?跟我商量过了吗!”   “……”男女角色是不是反了,江澈一阵无语,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有个用词的错误他必须要纠正她,“我比你大一岁,你该自称妹妹。”   苏合才不顾这些细枝末节呢,好不容易做好了思想准备他说算了就算了,那等到下次她又得再重新准备一下,哪来那么多磨磨唧唧,左右都得痛一次,不妨就今天了!   于是她掀开江澈的衣服就要脱:“别那么多废话了,我今天就要开箱验货!”   开箱验货(捉虫)   “开箱验货?你不知道货物出售概不退换吗。”江澈扯住衣服下摆不让她掀,他不确定宽衣解带之后他是否还能把持的住。   “不退换就不退换,我正当使用还不行么!”苏合扒拉开那双妨碍她的手,“你要是在不松手我怕你这套睡衣也要废了。”   某人立即松手,这是新的他还没穿多久呢。   于是乎,春光大泄,江澈在心里哀嚎,有几个男的会比女方脱的还早,谁调戏谁啊到底!   简言之,他觉得自己怂爆了,自然要从其他方面找回作为男人的尊严,然而就在他准备反攻之际……   “你手往哪儿放呢。”   苏合收回已经扯在他裤边儿的爪子,讪讪道:“开箱不得开完整了么。”   撑起身子来,江澈顺带把旁边的某物品丢进垃圾箱。   “你怎么扔了?”   “那个号不适合我。”   还分大小号?怪不得抽屉里那么大一包还各种的都有,敢情江母也不知道什么号,多买了给他挑,真是用心良苦啊:“那……”   阻止她重新开抽屉帮他选的动作,江澈顺势拉住她的一只手:“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不会后悔?”   苏合眨眨眼睛目光有些飘移:“那个,我想是想好了,后不后悔不一定,如果你器大活好,能让我分分钟上天入地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后悔的!”   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江澈用力把她拉倒,让两人的方位转换一下:“行了,接下来你只要做到闭眼闭嘴就好了。”   “为什么要闭眼?”这样他的好身材她不就看不到了么,瞧瞧这皙白的肤色,润泽的光度,看上去就觉得手感十足。   注意到她赤果果打量着自己的眼神,江澈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你就当我是害羞吧。”   “……”他还会害羞?   当然,江澈没有给她继续思考的时间就吻上去了,轻轻浅浅,十分有耐心的一个吻,之后才慢慢地加深,舔舐。   苏合觉得他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暖暖的,一直暖到心坎儿里去,带动了一阵阵的热流在身体里流窜。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感官,她能感觉到一双手像剥橙子一样流利地将自己剥开,在只剩下最后一层的时候她突然歪过头避开他的唇开口道:“等等!”   略带喑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炸开,直接酥到她的骨头里去了:“怎么?”   那个略带迷离尾音上扬的调调苏合超级喜欢:“这个尾音我喜欢,你再问一次。”   他还是继续吧。   “等等等等啦!”感觉到他继续的动作,苏合连忙喊停,“请容许我为自己即将失去的清白默哀五秒钟。”   “……”好吧,五秒钟后他再继续,衣服也顺利脱完了,开始下一个步骤,但是!   “再等等!”   江澈停下动作:“又怎么,现在我们已经坦诚相待了,你要后悔也晚了。”   “不是。”苏合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抿了抿唇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首诗。”   诗?这种情况下难道她还想念诗!   没错,苏合还真是想念诗:“这是对你现在的动作有感而发,谁写的我倒是忘了,就记得里面有这么一句,‘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所以?”   苏合微微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所以,你做了前面的,那我就接后面的唱首歌助助兴?”   “不用了。”江澈觉得还是以吻让她缄口比较好。   但是,这还不算完,在经历了身体和意识的迷迷糊糊和浮浮沉沉之后,苏合的嘴巴得到了解放又开始不老实了。   感受到他马上就要进来的动作,苏合连声再唤:“再再等等等等等……”   “……”   江澈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时候如果听到苏合说些什么类似后悔的话的话真得是要折磨死他了!别说不可能,他觉得苏合真有可能做的出来,那到时候他到底是要尊重她的意见还是不尊重呢?   “你带那个了吗?”   “带了。”江澈往里面挪了一点点,“在你被吻到七荤八素不知今昔是何夕的时候。”   感觉到他往里的动作苏合蹭蹭地往后退开来两分:“那个,我突然灵感上来了,给你讲个故事吧!”   江澈已经忍的临近崩溃的边缘了,于是先发制人地开口道:“你知道苏格拉底的‘三滤镜\'吗?”   “那是什么?”这么深奥的东西她怎么会知道,她平日只看言情小说和剧本的。   江澈直接一口气给她解释完:“这个就是指你在开口跟我说话时最好提前过滤一下你说的内容,如果你要告诉我的东西不一定真实,也不是好消息,甚至都没有用,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废话我现在不想听!”   说完没等苏合反应他就继续了,留下躺在他身下惊讶到无以复加的苏合,这种情况下的这种时刻,他说的这些才是废话好吧。   之所以这么形容其实与她想说的那个故事有关系,她觉得她想说的故事很形象,就是江澈亲的她让她不自觉联想到鱿鱼,吸盘紧紧贴上来以后怎么甩都甩不掉,由此延伸的一个脑洞。但苏合并不觉得这个可以用江澈说的那个所谓的“三滤镜”来过滤掉,反正她个人认为这是真实存在的,也是证明她思维活跃的好消息,但是有用没用她就不知道了,不过三条里满足了两条就足以证明这不是废话了吧。   但悲催的是江澈没有给她继续辩驳的机会,就,拿走了她的第一次。哦,不对,是拿了她的第一次,但仍留在里面还没走。   下身疼痛袭来的同时,苏合的灵感神奇地与之前的衔接上了,并且配合江澈接下来的动作没完没了地在她的脑海里翻滚。   依旧是鱿鱼,可是这会儿却是被放在了烧烤板上的新鲜鱿鱼。   随着江澈动作间的进出,苏合觉得疼痛迅速在全身蔓延开来,身下躺的也不再是舒服的大床而是一块灼热的炭烧板,烫疼烫疼的,灼得她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却喊不出来,只能大口地呼吸,被迫感受着四处蒸腾的热度。虽然她十分非常极其地不舒服,但是江澈就跟把锅铲一样,又是翻她又是压的,让她在锅铲和烧烤板之间一直保持着零距离亲密接触,毫无逃跑的可能空间和力气。   苏合在心里哭泣,她发誓,以后再吃烧烤的鱿鱼时一定要保持一颗虔诚的心,还什么最新鲜的最好吃,不如鱼呢,起码一刀子拍晕了能给个痛快呢!   神经都崩疼起来的同时,苏合发挥了自己强劲的意志力,做出了挣扎的态度,虽然这个态度体现在江澈的眼里就跟小奶猫的爪子挠的一样。但是苏合觉得她的这种精神还是可歌可泣的,起码展现了一个生命力该有的求生意志!   然而没有用,等到江澈停下来的时候,苏合觉得自己已经,被烤焦了……   厨师不合格,她要投诉!   江澈一脸满足地亲了她的嘴角一下才退开,苏合却有气无力地随后歪了歪脑袋不满:“我觉得我的要求里你只做到了一半。”   “嗯?”她的要求?   “虽然器大,但是技术却烂到让我分分钟升天。”   江澈嘴角顿时抽了一下:“你知道这么打击一个男人会有什么后果么?”   “后果?”苏合慢悠悠地把脑袋正回来,“我只知道,试用体验太差,我想退货!”   “嗯?”江澈突然眯了眯眼,眸中迸射出一丝危险的信号,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苏合急忙改口。   “不过起码证明了是新的,纯新纯新的,信誉还是有保障的!”   江澈这才恢复神情,从容闲散地把她抱了起来:“总之退货是不可能了,以后你会越来越满意的,现在我们先去洗澡吧。”   天呐,怎么有人会这么厚颜无耻,她要深深地反省是不是遗漏了他长大过程中的某个重要环节?   苏合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了……   似乎是看破了她的心理,江澈瞥了一眼被自己打横抱起的人儿:“别在心里念我哦,要记得主动的人是你,我只是满足你的愿望罢了。”   苏合两眼一黑,抬手挡住了眼睛,原来江澈不仅是亲她要找借口,连这样的事也要找借口,她真是上了贼船了,光明的未来你在哪里……   然而光明使者并没有听到她的召唤,江澈扶着她让二人冲洗了一下,还把自己的小熊睡衣分给了她一套又把她抱回了床上,不过是对面房间的床上,因为他自己房间的床单现在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   舒舒服服地躺下,苏合觉得虽然使用感受不大好,但是其他的服务质量都还不错,勉勉强强打个习惯性的五星好评吧,留待观察再后期追评。   把空调打开,江澈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了来,十分自然地钻进被子里把她揽进了怀里。   苏合想拒绝的,可是这个床实在有点凉,他身上又那么温暖,算了,还是安心使用这个现成的大热水袋吧,因为太累了,苏合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房内暖气温韵,江澈借着投进房里的薄稀月色看着苏合熟睡的容颜,而后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晚安。”   幸福尾音   苏合的小日子是过的越来越顺风顺水了,有句老话说的真对,家和万事兴,自从因为私生子传言开始不得不必须和家庭和睦相处后,苏合在日渐的交往中逐渐被消减掉了她那敏感留存的防备之心,突然就觉得眼前猛地被阔开了视线,绿树林绕,鸟语花香,好心情时时刻刻展现在脸上,不仅传递给家人,连工作人员也是,于是工作环境也越发地舒坦了。   但是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环境下,总是有个人不协调的。   江澈已经不知是第几回对着沙发前的桌子发愁了。   旁边把饼干咬的咔嚓咔嚓响的苏合终于忍不住询问:“怎么了,休假还心情不好?”   江澈觉得自己有点难以启齿,苏合本身对人就是一个开朗的个性,人际交往能力自然也不弱,人缘好了剧本简直接到手软,不过时间有限还是要好好筛选一下的,最后她自己筛剩了两本。   一本是长篇史实性的电视剧,主线围绕着一位名垂千史的清官展开,内容也无外乎就是查查案子翻翻冤什么的,而苏合的角色则是这位清官大人身边的一位侍卫,还是女扮男装的侍卫,武艺高强,救大人几次于水火当中,性子有些冷清但不乏有些腹黑小机灵的萌点。但是这个角色肯定得吊不少威亚,辛苦和危险是少不了的!   另一本则是青春偶像剧,演女主角,主要就是感情戏,可是感情戏都多了自然有吻戏,江澈内心的醋坛子想想就要翻,虽然知道作为正火的演员这种戏以后也肯定少不了,但是,他就是不乐意,就是霸占欲强烈,到手的青梅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去咬一口!可关键这个戏安全……   江澈好纠结。   “喂。”看着江澈脸上变幻的丰富表情,苏合凑过去往他嘴里塞了一口饼干,“说话啦,给个意见嘛。”   江澈在无意识地咀嚼中回过神来:“我觉得吧……”   他要怎么说,因为嫉妒和小心眼而让她选择危险系数高的古装戏?太自私了,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可是感情戏的话,他又不开心。   看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什么来苏合闷笑:“瞧把你纠结的,我选历史剧啦!”   “嗯?”江澈微愣,“你有选择了还问我?”不过他要不要劝她换一个呢?   苏合把两个预览剧本收好,端坐回去:“《爱情公寓》里不是有一个说法么,当你在选择为难时丢出一枚硬币,其实丢硬币的同时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了选择了,所以我在问你意见的时候,心中的称其实已经偏了。”   其实她本来就没看中偶像剧的,主要是里面有吻戏,她又不是科班出身,对于感情戏的素养着实低的可怜,让她去亲别人?抱歉,办不到,不过想故意刺激一下江澈让他吃吃醋的,他居然没什么反应还认真帮她考虑?没劲,太信任自己了,她也没有什么野心,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够花就行了,以后火不火的她也无所谓,有选择戏的余地自然得挑自己喜欢的嘛,没有的话小黑也不会让她挨饿的!   思考了一阵,江澈还是把顾虑说了出来:“可是古装这个角色很辛苦,也危险,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虽然爱逞强但会量力而行的,做不到的让替身去就好啦,如果因为受伤而影响拍摄进度反而得不偿失。”   看来她心中通通亮的,江澈的担忧也能少几分:“既然这样,我自然是会支持你的,而且这部戏的主角和一些重要配角已经定了,无论年轻还是年长的都是老戏骨,还有几位老艺术家,你的首次大型古装剧跟着他们一起肯定能学到很多终身受用的东西。”   苏合点点头,随意地翻看着剧本:“就是长了些,一拍得拍半年多,听说这个团队向来以质量著称,品质要求一向很严,你要不要再传授我点经验,省得我到时候被骂惨!”   饼干的余香在口中存留,江澈忍不住主动掏了一把小饼干放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吃:“你这角色就没什么表情,用指导什么啊,到组里你多看多听多学就行了,几天下来就会受益匪浅。”   “好吧。”苏合把袋子里剩下不多的饼干一股脑倒进嘴里,咔嚓咔嚓嚼了几口咽下就开始打电话跟陆元确认。   江澈在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难得的二人休息时间做些什么好呢?闷在家里太不划算,去外面吧,最近狗仔盯他们的新闻盯得紧,因为真人秀播出火热也是势头正盛,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就只有奔逃份了。   然而苏合早已计划好了,那边新剧的事情确定了就拉起江澈起身:“走走,陪我去看妈妈。”   “嗯?”江澈随着她起身,“看你妈妈还是我妈妈?”   苏合坚决贯彻他之前的话:“我们俩还分谁和谁的啊,你妈就是我妈咯!”   江澈指正:“结婚前我妈还是我妈,你霸占她霸占的还少么!”   苏合笑:“反正早晚都要是的,不在乎这时间差了。”   “所以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苏合大步甩开把他仍在后头,这超越性的理解力她不想发表意见!   江澈跟在后头也不着急,自主将她的反应归结为羞涩,不过对于她没追究自己前面的话倒是蛮意外的,这样是承认郑芷柔是她妈妈了吗?然而事实证明他到底太天真了,苏合带他去了她亲妈的墓地。   在山脚下上台阶之前,苏合看着江澈跟在后面有些磨蹭的脚步转回身去:“这才是我妈,郑芷柔是阿姨,你不要乱喊知不知道!”   “你和她关系不是挺好的了么?”   “欣赏归欣赏,我妈妈只有一个!”   江澈站的比她低几阶,不得不仰头看向她,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撒下,懒懒地打在她的身上,自成光效显的她整个人都朝气十足。然后他看到她被阳光打到颜色极淡的唇线牵起明朗的弧度,披散的头发被迎面的风轻轻吹开,几扬发丝在空气中轻飘飘地飞展,油菜花一样温暖的颜色。   “理论来说她是后妈,但这个词总会让人联想到那些故事里的恶毒妇人,跟她一点也不相符,等到她生日那天,我再认她做干妈,给她一个惊喜!”而后苏合转过身,头转得如同舞蹈演员般美丽又坚韧,长长的波浪卷瀑布般倾洒,在空中划过的弧度刚刚好,一如她话语间的洒脱。   “现在,我要去跟妈妈提前道歉,相信她会理解我的。”   江澈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笑回她道:“会的,知道你会过的很好她一定很开心。”   听到这句苏合脚下灵巧地半旋,微微侧开身把右手伸向他,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嗯,顺便重新给她介绍一下,我的男人,江小黑!”   江澈莞尔,踏上两级阶梯紧紧握上她的手,让两人的温度互相缠绕着再也不分开:“你还说你不是在求婚。”   苏合仗着位置的优势一指就弹上了他的脑门,江澈摸摸额头上踏两阶假势要讨回来。   风轻轻吹起了他们踩过的石砖,细沙在紧紧牵手的二人脚步下伴随着他们的欢笑声徐徐飞散。   ——   “苏合。”   “嗯?”   “现在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吗?”   “知道了!”   “是什么?”   “就是……你陪我长大,我跟你回家!”   全文完。   番外一:苏合捡狗记(捉虫)   苏合结束了一长串的通告,一身轻松,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一阵了就好心情地自己开车回去。   现在开的这辆是用自己攒的钱买的车子,她用乌龟爬的速度在下班高峰时段的B市大街上成功阻碍了一众车辆,不消停的喇叭声吵的她耳朵嗡嗡的,可是就她考了驾照后几乎就没摸过车子的技术,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道爬吧。   因为车子实在是多,苏合开的兢兢战战,在下一个路口就拐进了一条偏道,想着走远一点就远一点吧,这里车子少,比跟一群车辆挤着强。   然后,她就用她那龟爬的车速成功地清楚看到一只趴在路边的狗,丁丁点儿,毛乱乱的有点脏,一半身子埋在绿化丛下有气无力地侧躺着,眼睛也闭着,如果不是它缓慢地收了下爪子的话苏合还以为它是……   啊呸,明明还好好活着呢!   把车停在路边,苏合蹲到狗狗旁边。仿佛是觉察到有人,狗狗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努力想要起身,却失败了,才起来一点点又跌了回去。   B市是北方城市,虽然已经是四月天了,但是昼夜温差很大,晚上的气温还是蛮低的,苏合可以看到它在细微地颤抖,但尾巴仍在地上搓搓地想要摇晃,口中也发出细细的呜咽,孱弱又可怜的模样。   苏合看了一下周围,因为她戴的连衣帽和墨镜,所以周围也没有人能认出她,可是别人一看她蹲在狗狗身边往自己这边瞧都纷纷转开了视线,有的直接绕开走到对面的行人道去了,生怕招惹上麻烦,毕竟都觉得这狗没死也半死不活了。   可能是因为生病被别人扔了吧,可怜的小东西。   苏合有些不忍心,把外套脱下来包起它就抱上了车,真捧在手里了她才发觉狗狗抖的有多厉害,忍不住安慰它道:“乖乖的哦,姐姐带你去看医生。”   狗狗大概是感觉到她的好意,尾巴努力地又使劲摇了两下,也没有那么抖了。   苏合上车就把暖气打开了,用手机导航搜了搜附近的宠物医院,还不少,但看狗狗这么孱弱应该是病的很严重,怕是送去小医院会耽误病情便拍了狗狗的照片发到微博里,显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路边捡到狗狗一只,万能的网友帮帮忙,给推荐一家近一点好一点的宠物医院,请私信联络我,急急急急急!”   然后边放下手机,边按着往一干宠物医院总方向去的位置把车开出去了,虽然她很心急,但是仍是不敢开太快,不过好歹上了六十迈。   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苏合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看私信。   “苏合,苏合,我好喜欢你!”   “不要去宠物医院啦,我的狗就在医院给治死了!”   “xx牌狗粮,原装进口,吃出健康。”   ……   都是一些有的没有的,居然还有营销号给她推荐狗粮!就在她准备闭着眼睛蒙一家医院开过去的时候,傅烟来电话了。   因为看到了小狗虚弱的样子,上来她也不寒暄了,单刀直入地给苏合介绍了一家医院,说她妈妈以前买狗时买到星期狗了,就是在那里治好的,挺正规,兽医都很专业。   苏合定位查了一下,右拐过两条街就到了,于是摸摸狗狗的头安慰了它一下,继续踩着六十迈的速度上路了。   这个点医院的人不多,现在也只有一位年轻的值班兽医在,他给狗狗做了一下检查,卡片测试后拿着只有一张出现红条的卡片对苏合道:“这是细小症。”   “细小症?”   “简单来说就是一周见生死的病,死亡率很高,不过只要挨过一周一般就没事了。”   苏合瞪了瞪眼睛,急急把墨镜摘下来:“你是说它会死?!”   兽医可能不认得苏合,没什么表示,查看了一下狗的状况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这狗不是你的吧。”   苏合点头:“刚刚在路边捡的。”   兽医这种情况见的多了便先问她道:“要救么?”   “当然啊!”苏合回答的理所当然,“我带它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救它的。”   “它大概两个月大,病了有几天了,比较严重,诊治的话不一定能治好收费还高。”   “治!”苏合有点生气了,不治的话它不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么!   兽医点了点头:“你别误会,我这么问也是为狗负责,我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少了,许多人也是好心,但是却接受不了昂贵的医药费,而且你这是只哈士奇,先不说医药费多少,以后平日的开销就不少,与其现在治好以后再抛弃它,还不如让它在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离开的好,不然对它的伤害更大。”   苏合有些不忍心看兽医给它打针的场面,微微偏过头:“我不会的,麻烦您了。”   之后兽医让苏合去了旁边的休息室洗手消毒,顺便看看病情介绍和照顾方法的指南书,狗狗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需要人细心照料,医院的情况肯定不比个人,所以打完针还是带回家养着好些。   苏合过去,架子上的书分类很细,她把哈士奇的护理书拿下来,在目录里找到了细小症翻开细细看起来,越看越担忧,希望狗狗能坚强一点熬过去。   打葡萄糖的时候苏合拿着书候在了狗狗旁边,也不知道它是醒着还是没醒,眼睛睁开了那么一小条缝,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苏合。苏合有些担忧,因为书里说得了这种病的狗狗随时都有可能死亡,所以她有些慌,试着挪了一下位置,看到狗狗的脑袋稍微跟着动了一下这才放下心。   兽医也注意到,看了一眼苏合又看看狗:“瞧,它现在已经知道你对它好,开始出现依赖你的心理了,你可以多说说话鼓励它一下。”   苏合看着狗狗小小的那么一小只突然有些难过,她想起了以前看微博小视频时里面的一句话:你的世界里有很多人,可狗狗的世界里就只有你。   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苏合蹲在旁边轻声地抚慰它,狗狗的小尾巴就又在蠢蠢欲动了,可惜还是没什么力气。   等到可以离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它现在还在发烧,明天上午再带它来输液,期间一定要禁水禁食,呕吐腹泻都是正常的,这里有一张单子和药,你按上面写的定时喂它,注意它的保暖,不能让它的腹部长时间着地。”   苏合认真地听着又买了本刚刚看的书,挺厚的,里面不仅有照顾介绍还有饲养介绍,苏合有一种预感,这个小哈士奇能在街边挨到自己救它,一定是有坚强的意志力和求生心,所有她一定会马上就能用上这本书了!   当晚苏合没有回公寓,而是带着二哈回了家,郑芷柔和林向辉也从没养过狗,何况是照顾生了病的哈奇士了。   三个人看着那个虚弱的小可怜给它放在了一个舒适的软垫上盖了张小方被,夜间轮流照顾,每小时都有一个人起来看一下,按时给它喂药,虽然兽医说它见好之前不能洗澡,但是谁都没有嫌弃。   之后苏合打电话感谢了下傅烟又跟远在南方跑行程的江澈报备了一下,这才拍了张小二哈的照片传上了微博。   “感谢大家的意见,小二哈已经打针了,希望它能快快好起来[祈祷]”   没有看评论苏合就关上了手机,抓紧时间休息,好有精力照顾小二哈。   ……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家人细心的呵护下,小二哈逐渐地转好了,不再呕吐可以慢慢地恢复进食了,四肢也有力气能在家里四处溜达,萌哒哒的可招人喜欢。   苏合把它恢复健康后的图片发上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哈,引起众网友跑到江澈的微博下吐槽。   “你家苏二哈被真二哈给拐跑啦!”   “已预测到男神的未来了,俩二哈绝壁要上天啊!”   “男神不哭,男神节哀。”   ……   江澈觉得那个让自己不哭节哀的评论正中他的泪点,因为他和苏合最近的聊天发信息的主题早已经被那只小哈给完全占据了,所以以后他不仅要跟妈妈和干妈她们争宠,还要和一只狗争宠了吗?   好心酸……   虽然是这么想的,等到工作回去见到小哈时,江澈表现的比苏合还疯狂,自拍也不发了,天天就拍小哈了,各种神表情,还有各种犯蠢装傻,直接在他微博里霸屏了。   喜欢归喜欢,因为小哈还小又适应了林宅的环境,苏合和江澈能照顾它的时间也不多,便把它留下了,工作中一有空闲就往家里跑,郑芷柔和林向辉俩人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偷乐呢,一致觉得小哈就是只福星。   而这只福星呢,天天发挥着哈士奇的“优良品性”,给这个家持续带来着更多的欢声笑语。   ——嗷呜~嗷呜~   番外二:度假求婚记   苏合和江澈吵架了,文箪箪和容恪也吵架了,二人决定相携度假,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当容恪和江澈收到一条一模一样的短信时他们的内心是:-_-||   手机中苏合和文箪箪凑在一起的自拍脸占了满屏,显得那条短短的信息没什么分量:私奔中!勿扰~   当然不可能真的不管了,女朋友发小脾气嘛,哄哄就好了,于是身在两地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打开了情侣定位软件。   “……”   好家伙,私奔也不关定位,也只是去最近的海边而已,就怕他们找不到,去晚了吗……   当然,对于同时接到这条短信的事,江澈和容恪二人之间是毫不知情的,于是各自携了礼物奔去。   当他们开车顺着定位赶往她们所在的小城海边时,苏合和文箪箪正在海边的秋千上荡悠着。   小城的海边没什么人,只有几位大爷大娘在散步,于是车子及行人的动向便异常显眼了,首先来的人是容恪,他拿了一支红艳艳的鲜花,只是站在沙滩对面的水泥路边看着文箪箪,这个没志气的闺蜜就毫不犹豫地撒开蹄子奔过去了。   苏合当然有那个眼力价不去打扰他们,只是对文箪箪的不坚定没义气行为持否定态度。   之后,苏合看到文箪箪被蒙住眼睛前往车厢后面,车厢打开,容恪的手也松开,一车厢的彩色气球顿时争相飞涌天际,绚烂了一幕的蓝天。   “哇哦。”苏合忍不住感叹一声,虽然这种情节很老套,但也很浪漫啊,哪个女孩子会不心动呢?   文箪箪欢欢喜喜地抱着一大捧的玫瑰花过来给苏合:“这个送你,我就不陪你先回去啦!”   “重色轻友!”苏合虽然鄙视地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不耽误他们的大好时光招招手就她撤了。   突然就对江澈的到来存了着小期待呢?   五月初的海风依旧带着半咸的味道不歇地吹着,吹白了浪翻的海花,吹乱了苏合的头发。   日落的时候,江澈终于来了,已经褪去了青涩的他用着和容恪一样的姿势优雅地迈步前来,身上带着一层王子般耀眼的光芒。   他站在石板路边含笑喊她,声音醉人,苏合吹海风吹的有些冷了,便也没多纠结,顺应着走过来了,当然脸上小恼的表情还没消,心里却暗搓搓地等着接玫瑰花。   江澈背着的胳膊松了,一点一点从身后撤离露出他手里攥着的一大束——油菜花……   这个时间正是油菜花盛开的时候,就这个小镇,随便路过哪个村田就能看见一大片,随手采一把就行了,太没诚意了!   “不喜欢?”看着苏合的嘴快撅上天了,江澈悠悠闲闲地坐到了道坎儿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然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苏合不满,但听到他嚼的那个清脆响也有些忍不住,于是拽了一把花跟着坐下,“谁说我不要了?”   江澈笑,把手里剩下的油菜花一株一株地倒过来把茎皮扒开,露出里面水白水白的心儿,让苏合看的又是一阵不平衡,她就扒不好,总是扒两下就皮断了,最后就懒得扒直接当甘蔗那样嚼汁吃了。   “喏。”江澈得意地挑眉把二人手里的油菜花换了,“让你跟我赌气吧,没有我你该怎么愉快地吃吃吃呢?”   苏合不想承认,但他的确就是一活生生的大型移动剥皮器。   一口一根嚼的过瘾,苏合把剩下的花丢进了装满了茎皮和花头的塑料袋里:“都剥了,我就原谅你!”   江澈倒是没应声,把垃圾袋扎好就拉着她起身:“上车我再给你剥。”   苏合想起刚刚文箪箪的待遇眼睛一亮,乖乖地跟了上去。看着江澈带着她停在了后备箱,苏合已经准备好做出迎接玫瑰花和气球的表情了。   然而……   这些乱七八糟的鱼竿啊线啊的是什么鬼?   “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就在这住一晚吧,正好我还能去码头钓下鱼。”江澈把花和垃圾放进了后备箱就关上了,转头却看到苏合一脸的气鼓鼓,“怎么了?”   “没什么!”苏合甩头准备上车,算了算了,对他也没什么指望了,刚一开门,就被突然窜出来的活泼小哈给扑的一个踉跄,它现在已经是成年狗的体型了,苏合哪里还能承受的住他的重量,急急把它放下来。   江澈帮着她把小哈的爪子扒开:“我看到你短信的时候正在你家逗它,也不知它跟你有心电感应还是怎么的,我一走他就扒拉着不放,嗷呜嗷呜地喊到我头疼,没办法,只好带它一起来了。”   苏合摸摸小哈的脑袋,看着它围着小布巾活泼甩尾巴的欢快模样也是拿它没办法,谁让她对这只小可爱完全免疫不了呢?   可就一晃神的功夫这只小可爱就看到苏合后面的大海。   “嗷呜呜~!”   第一次看到大海的小哈很兴奋,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在沙滩上放肆狂奔起来,时不时还打个滚儿,眼见他就要奔往海里去了,苏合和江澈一下子就慌了。   哈士奇可是出了名的撒手没,这要是跳进海里被海浪给冲跑了,那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啊!   二人对视了一眼,急忙跟着它冲了过去。   “小哈,快回来!”   “回来,给你鸡腿吃!”   小哈正撒欢儿呢哪还管他们说什么,被白花花拍上来的海浪吸引了注意,随着浪花抽离的方向追了过去,完全没发现马上就要拍下来的新一波海浪!   就在这紧急关头,苏合和江澈齐齐上去抱住了他,海浪拍下,二人一狗顿时被淋了个透心凉。   小哈大概完全没预料到给拍蒙了,老老实实地被二人拖离了海浪区。   “让你不老实,你当这是游泳池啊,能让你左一圈右一圈地游泳,被冲跑了你就有的哭了!”   相较于苏合的心有余悸,江澈反而一脸紧张,伸手就去把小哈的小布巾摘下来,捏了捏里头项链圈上挂着的小锦囊,这才放心地吐出一口气。   “呼,幸好还在。”   苏合奇怪地看着那个小锦囊:“这是什么?”   江澈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虽然现在很狼狈,但不能错过拿出来的机会。   小心翼翼地解开锦囊,江澈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清了清嗓:“我最开心的事是能够遇上你,最幸福的事是能够陪伴你,最好运的事是能够喜欢你,最感谢的事是能够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对于你总是含着一点小小贪心的,现在还差一份圆满,你就当凑齐了可以召唤神龙,嫁给我好吗?”   苏合猛不丁地突然被求了婚,一脸由心而发的喜悦挂在脸上止也止不住,不想让他那么得意便转移注意去看锦囊里的是什么,嘴里还纠正道:“你这才五个,凑齐七个才能召唤神龙呢!”   江澈笑:“加上一个你一个我,不是正好么。”   锦囊里的东西已经被掏了出来,是一条红线同心结手链:“就你嘴贫。”   江澈拥住她在她耳边浅声耳语:“只对你贫。”   然后便深情地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而曾经将二人系在一起的那十条被剪断的红绳,此刻正化身为苏合手里的同心结手链,尾端随着海风轻轻地摆动着,两人的缘分被死死系紧,再也分不开。   倒霉的要数被俩人夹在中间的小哈了:“嗷呜嗷呜嗷呜呜~!”(你们刺激我这个黄金帅气单身汪不要紧,先把我放开,要被挤扁了啊!)   事后苏合后悔在没有戒指和玫瑰花的情况下就答应了他,江澈解释说戒指在家里,怕小哈给甩丢了或者给叼走,苏合想想也是,要是今天带出来了,他们估计真的要哭死了。   至于花?上车前苏合从树丛里把文箪箪送她的那捧玫瑰拿了出来:“这有花,容恪送了箪箪一车,她给了我一捧,我也不指望你能记得买了,就用这个重新再给我求一次婚吧!”   江澈还没反应呢,小哈就飞快跳起叼走了它,并甩头撕碎了包装,红艳艳的鲜花和花瓣顿时散了一地,可是海风又大,风儿把花瓣吹跑顿时又吸引了小哈的注意,于是一溜欢儿脱了缰再次跑了出去。   “……”   一年N度的追狗大戏,继续上演。   番外完。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