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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汪旖沫,估计上至80岁老太太,下到5岁稚子,没有谁会不知道,说她红到发紫亦不为过。15岁那年被偶像剧教父章龄看中出演《摘星》女主角,电视剧播出后,16岁的汪旖沫一炮而红,更是凭借靓丽的外形与当时的男主角程彦之被誉为新世纪的金童玉女,21岁时凭借《谷雨》获得金鸡奖和华表奖最佳女主角,上个月的香港电影金像奖,更是凭借《不眠夜》再次封后,汪旖沫甚至凭借1米76的身高进军模特圈,被誉为最美的模特。业内重量级娱乐周刊《扒大娘》曾经对她有过如此评价:“有如此身材何须如此美貌,有如此美貌何须如此演技。”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分量不可谓不重。如今汪旖沫出道八年,合作过的大牌数不胜数,拿奖拿到手软,成为如今最当红影星。   如此,说汪旖沫是上帝的宠儿亦不为过,可惜,上帝对着这个精雕细琢的女儿太过欢喜,乃至喜极而泣,在汪旖沫的眼里留下了一滴泪,淌到心脏,便成了一道血痕,滴滴成殇。汪旖沫事业春风得意,无奈情场失意。汪旖沫与欧氏集团总裁欧廷延自5年前传出绯闻,之后两人大方承认恋情,被誉为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又一段佳话。   可惜,童话终究是童话,就算汪旖沫有了上帝的水晶鞋,也没能抵过现实的磨砺。据传两人在一起之后,男方不时有其他绯闻传出,而女方却只能一退再退,又有传言称男方一直对前女友许卿言旧情难忘,一年前许卿言回国发展之后,二人更是有旧情复燃的迹象,最终汪旖沫退无可退,汪、欧二人于今年3月14日宣布分手,自此5年情断。   欧廷延与许卿言更是于不日前宣布订婚,汪旖沫只给世人留下了一道黯然神伤的背影,便是影后的桂冠也未能抚平她心底的伤口。据知情人士爆料,汪旖沫自欧、许订婚消息曝出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暗自泣血,更是把一切工作暂停专注疗伤,更有消息曝出欧、许急于订婚是因为许卿言已经怀孕,使得汪旖沫的大批粉丝对欧、许大肆口诛笔伐,甚至有激烈的粉丝为自家偶像采取了报复行为,自发组织抵制欧氏的产品,许卿言曾在出行时被泼鸡血,欧氏大楼前甚至有闹事者出现。   汪旖沫这一段情殇喧嚣尘上,愈演愈烈,当然与之增长的是报刊的销量和网络的热搜量,各家媒体周刊记者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不断爆料,甚至把汪旖沫和程彦之那段短暂的初恋也翻了出来,更有好事者包括汪旖沫和程彦之的部分粉丝叫嚣二人复合。可以说,汪旖沫一个人撑起了5月的娱乐圈。   天盛娱乐执行总裁长办公室,上午9点40分。   “来,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说话的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保养得宜,稍微有些富态,啤酒肚倒是没有的,一脸的和蔼可亲,正是汪旖沫经纪公司执行总裁刘胜天。   “谢谢老板。”浅浅抿上一口便放下,并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   刘胜天望着眼前的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甚至因为主人的漫不经心而有些杂乱,一副巨大的超黑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从那露出的精致下巴看出主人脸色有些许苍白,一身简单的白衣牛仔,整个人靠在椅背里,无端端让人生出一种颓废的美感,周身的气质却愈显冷清,似乎外面那热火朝天的新闻与她毫无瓜葛,遗世独立。刘胜天看着这样的汪旖沫心中有些没底,斟酌着措词:“最近还好吧。”   汪旖沫未动,连眼皮都没抬,“嗯。”冷清的声音传来,似乎没什么人气,看得刘胜天有些不忍,不过到底没再多少什么。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汪旖沫,是一份续约合同。汪旖沫原本的合同还有1个多月就要到期了,原先是商量好等汪旖沫从美国回来之后再谈的,可偏偏遇上汪旖沫失恋一直心绪不佳,也就一直拖着。今天汪旖沫回公司,这才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提及。汪旖沫原本就是天盛一姐,上个月再次封后,而这个月更是因为那段情殇整整20天居于热搜榜榜首,汪旖沫有实力有人气又有话题,风头鼎盛,更何况她才24岁,前途不可限量,天盛娱乐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放手的。   汪旖沫拿过新合约,墨镜仍旧没有摘下,手轻轻拂过封面,却没有翻页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盯着看。对面的人也是不急的样子,坐在舒适的转椅中。端着咖啡慢慢品。   良久,或许也就1、2分钟的时间,汪旖沫放下手中的新合约,端起微凉的咖啡,又抿了一口,指腹摩搓杯底,低着头,轻声道:“让我考虑考虑”。   “怎么?”看都不看一下?   汪旖沫一派敷衍的语气:“没什么,我会拿回去好好看的。”   刘胜天倒没怎么在意汪旖沫的态度:“这新拟的合约你慢慢看,我也不急在这一两天,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们都可以谈。”说完,看向对面仍旧没什么反应的人,语重心长:“旖沫,你的私事公司是不想去干涉的,你也别嫌我多嘴,这凡事都要向前看,一段已经过去的恋情而已,只有失败者才会一味沉溺在过去。”一番话,情深意重,足以显得对汪旖沫的重视。   闻言,汪旖沫颔首:“谢谢老板,您还有什么事吗?”   刘胜天踌躇许久,汪旖沫也不急,就这么坐着不动,办公室内一片寂静无声。   “欧廷延订婚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这后续事件闹得有点大,欧氏的意思,”一顿,看着对面依旧毫无动静的人,继续道:“欧氏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出面澄清一下,至于条件嘛,由你提。”   汪旖沫沉默良久,低吟:“好。您看着安排吧,安排好之后通知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你的要求呢?”   “不用了,就当好聚好散吧。”起身、离开。唯留刘胜天在办公室中叹气。   天盛娱乐的效率还是蛮高的,很快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汪旖沫要以个人名义举行记者招待会和粉丝见面会,这是汪旖沫出道八年以来第一次以个人名义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与粉丝见面会,不过并没有大办,只邀请了与之关系较好的十几家媒体,并且额定了人数,50人左右,粉丝也是由汪旖沫的粉丝后援团发出邀请,邀请在同城的一小部分人,最先到达酒店的50人便可,计划是安排在酒店的百人会堂。   然后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汪旖沫这个名字,如今已是路人皆知,尤其是这个月,汪旖沫虽未在公众面前现身,然而却因为她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尤其是她那些疯狂而护短的粉丝。因此,发布会原本定在9点,结果酒店会场一大清早就已被挤得水泄不通,饶是经纪公司和酒店事先有准备都有些招架不住,无奈把百人会场改为五百人的大厅。酒店外的媒体与粉丝数量仍有不断增加的趋势,酒店已经出动了大批保安,里三层外三层,仍是有些架不住媒体和粉丝的热情,现场那叫一个人山人海,沸反盈天,也看得在顶层的汪旖沫异常心酸。   酒店会场大厅,记者或粉丝亦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交流信息,好不热闹,直到大门推开的那一刻,会场骤然安静——汪旖沫到了。汪旖沫是在刘胜天、天盛娱乐艺术总监Amy以及经纪人陆许的陪同下现身的,不同于三天前在刘胜天办公室的淡漠,此时的汪旖沫已将长发束起,一身清爽舒适的休闲装,面容有些清减,却是面带微笑,并也不见多少难过之色。几人落座,媒体的各种问题已经争先恐后的抛出,粉丝们则是一片支持与声讨之势,一时间会场一篇吵杂混乱,但这是一场现场直播。   “汪小姐,你最近停工是因为情伤难愈吗?”   “汪小姐,欧廷延和你分手之后就火速和许卿言订婚,他们两人是不是早已暗通款曲?”   “小沫,别难过,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这是粉丝的声音。   “汪小姐,是许卿言插足才导致你们分手的吗?”   “汪小姐,最近关于欧、许二人遭遇的一系列事件你知道吗,有何感想?”   “小沫,你不要难过,我们泡沫会一直在你身后的。”   “汪小姐,能谈谈你现在的感受吗?”   ……………………   “各位媒体朋友,还有我所有亲爱的粉丝以及关心我的朋友。”汪旖沫拿起话筒,示意大家安静,望着镜头,目光却又有些飘渺,不知到底在看向何处。等所有人安静下来,她才开始缓缓道来,却并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或是回应她的粉丝。   声音有些清冽:“我很幸运,在15岁那年的冬天,被章龄导演看中,参演了《摘星》。《摘星》播出的时候,我正好高中毕业,在同龄人还在学海作舟的时候,我成了新一代的偶像,那个时候,我才16岁,家里是不同意我进入娱乐圈的,是我的姥爷支持我,帮我抵住了家中的压力,才有了现在的汪旖沫。我记得当时姥爷曾经跟我说过。”   ☆、不悔   会场的聚光灯闪个不停,看得人有些晃眼,万众瞩目,8年了,不是一直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吗?原来活在别人的世界里的人是不能有自己的,灯光太亮,是不适合流泪的,流水只能留在黑暗的地方,只是自己还有眼泪吗?   汪旖沫有些停顿,眨眨眼,眼中也有些干涩,看着所有望向自己的面孔,压住心底的涩然,继续微笑:“人生的路,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人生的风景,可以绚丽也可以清淡。路是自己走的,风景是自己选的,无论我要走什么样的路,只有一点,不要去后悔。人生太短,若是悔恨,太过狭隘;人生太长,若是悔恨,太过煎熬。我的祖母也曾经说过,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家中的四位老人俱在,我想此刻,他们应该都在镜头前看着我,看着我告诉他们,告诉你们,也告诉所有的人,缘起缘灭,我不后悔曾经爱过一场,如今,也应当好聚好散。   至于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把所有的工作都停下了,我已经好几年不曾好好休息过了,也许还会休息一段时间。我曾经听人说过,人生,应该谈一场不顾一切的恋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接下来正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   谢谢所有关心我的粉丝、媒体朋友,我不能说我现在已经很好了,但是我相信时间会抚平一切,往事如风,会烟消云散,而我,也会慢慢放下,放下才是一段恋情最好的终结,也希望你们都放下。”   说完,起身,深深一鞠躬。   随后,现场响起了掌声,粉丝纷纷表达关怀之情,媒体抛出的问题但凡是汪旖沫不想回答的也在主持人、刘胜天和Amy等人的帮助下顺利过关,直到最后一个问题,由新风尚周刊的记者提问:“那么汪小姐,如果欧廷延和许卿言结婚邀请你,你会去参加婚礼吗?”   这样的问题,让汪旖沫心里一阵钝痛,面上不显,连嘴角上扬的幅度也未曾改变:“看我到时候的安排吧,如果我有空的话,也许会去的。”   就这么一个“也许”,就让现场许多好事者跟着起哄,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心态,就看汪旖沫到时候有没有像她今天说的那么潇洒了。至于明天的新闻头条被写成什么样,是好是坏,汪旖沫也全然不在意,真的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发布会一结束就消失不见,拎着行李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两个月后,欧廷延和许卿言举行婚礼。   至于请柬,托那个倒霉悲催的新风尚周刊的记者的福,欧廷延与许卿言真的给汪旖沫寄了过去,汪旖沫方面至今未回应。不过若是汪旖沫今天能来,说不定就有一场好戏了。   欧廷延的婚礼现场,S市泰半的豪门权贵来此祝贺,浮光掠影,香客云集。与宾客人数有得一拼的是广大的媒体朋友们,早已摩拳擦掌守候在婚礼教堂内外,占取最有利的位置,争取扑捉所有画面,决不能错过一丝一毫。今天这个的日子,等汪旖沫到场——几乎所有人都把汪旖沫说的“也许”自动忽略掉了,自发自动得认为汪旖沫会到场,那绝对是一场大戏,大家伙都是等着看好戏的心理啊!   新娘专用休息室内   “芯儿,你说,她会来吗?”一身洁白婚纱的新娘陷在柔软的沙发中,望着身边的人,许卿言眉头微皱,似有千般愁绪漾在心间,低低地说道。   “卿言姐,你就别担心了,我哥爱的是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缠着我哥,而且我和妈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就算她来了,也是自取屈辱。”欧芯儿愤愤又带着两分不甘道。原本她对汪旖沫借着自己缠上哥哥就一直多有愤懑,本想多骂两句,但到底还是有所顾忌。暗骂一声狐狸精,就不再说什么了。   汪旖沫虽说艺人,却没有上戏剧学院,两人是同校,更同一届的同学,但是欧芯儿喜欢的那位学长一直对汪旖沫照顾有加,虽说最终成功和学长一起去维也纳深造,到底意难平。但是今天那人也在,就怕为了这个两人又要起争执,又是哥哥的大喜日子,还是算了吧。   “嗯,是我多心了,我应该相信廷延的。”许卿言自然看得出欧芯儿的顾忌,说到底不过是情字惑人,这么些年在国外怕是也不见得过得有多好,否则依着她原来骄纵任性的性子哪知道收敛。只是许卿言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踏实。   许卿言和汪旖沫当年同属一家经济公司,她比汪旖沫早出道2年,算得上是她的师姐,只是许卿言一直处于半温不火的状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抓住了欧廷延这个富二代,那个时候,许卿言才18岁,欧廷延也才20岁,正是最为情热的时候,两人的恋情也使得她的事业快速上升。在一起才一年多,欧廷延便求婚了,可那时她不到20岁,根本不想这么早被婚姻束缚住,何况欧廷延的父母一直对自己颇为微词。   当时,公司正好有去日本培训的机会,若是表现优异的话说不定可以去好莱坞发展,这样的机会,许卿言自然不想错过。最终,许卿言拒绝了男友而选择出国深造,她以为廷延会一直等着自己,没想到她离开还不满一年,欧廷延就和汪旖沫在一起了,许卿言憋着一口气,从日本到美国,都争取做到最优秀。   外界传言许卿言是富二代,不过是个噱头,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她不过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家中还有老父和幼妹要靠她养活,因此她更是要拼命往上爬。可惜年少气盛,自恃太高,总以为可以凭着一番努力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却忘了在那样的地方,黄种人想要出头哪儿有这么容易?好莱坞多的是各色各样的美人、金发碧眼的尤物,她又没有半点身家背景,许卿言独自一人在美国打拼,辛辛苦苦四、五年最多只能影视剧中打个酱油,功成名就不过是最幼稚时的一厢情愿,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可汪旖沫呢?那个曾经对着自己腼腆恭敬的小师妹,却功成名就,成了如日中天的小天后,就连她曾经的男人也成了她的。许卿言不甘心,是的,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终于,许卿言回来了,她要重新找回曾经的风华,重新赢得属于自己的一切。   娱乐圈是人才辈出的地方,新人多如过江之鲫,五、六年的空窗期,大陆娱乐圈早已不是她许卿言的天下,最初的噱头不过是让她昙花一现而已,回归大半年,甚至要给新人让路,难道还要让她像10年前那样一点点的熬,卑躬屈膝,对人哈腰点头,这怎么让她受得了?   经纪人建议许卿言可以利用曾经与欧廷延的恋情甚至借汪旖沫炒作,她自傲,怎么能甘心在曾经不如自己的人面前低头。甚至在与欧廷延重逢时,也是不假辞色的,可是她却敏感的发现,欧廷延对她还有情的!那时有窃喜,也有自得,但更多的是骄傲。许卿言不屑去做一个小三,可最终还是做了。回来一年,她与欧廷延的距离一直保持得很好,有暧昧,也有距离,他还是汪旖沫的男友,而自己,也还是单身。   真正与欧廷延走到一起,是今年年初汪旖沫受邀去美国参加奥斯卡期间,呵,真是讽刺啊,自己在美国混不去了,而她,却收到了好莱坞的橄榄枝。那个晚上,旧情重燃的那个晚上,没想到居然正好被汪旖沫撞见,原本以为还要半个多月才回来的人提前回来了,甚至撞了个正着,看着汪旖沫震惊而痛苦的表情,许卿言的嘴角扬起,眼里满是得意和挑衅。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汪、欧分手,欧廷延和许卿言复合。原本欧夫人还是不能同意许卿言进门的,只是许卿言怀孕了婚事自然迫在眉睫。欧廷延已经28岁了,欧廷延的父亲已逝,母亲早就催着他结婚生子,当然不是汪旖沫,欧夫人挑剔又好面子根本看不上戏子,她看重的是欧廷延好兄弟南宫晔的堂妹,南宫家的千金南宫晴。   那位刁蛮的千金小姐,廷延自然不喜欢,更何况南宫家内部争权斗的厉害,南宫晔属于长房,而他的南宫晴属于二房,欧欧廷延自然是站在好兄弟这一边的,更不可能去娶南宫晴。没多久,许卿言便和欧廷延公布了订婚的消息,许卿言也借此退出娱乐圈从此安心相夫教子。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谁能想到汪旖沫的粉丝太护短,甚至还有一部分粉丝疯狂而极端,媒体火上浇油曝出许卿言插足的小三言论,更是曝出许卿言早已有孕在身,抓着汪旖沫罢工疗伤的事把所有的一切推到风口浪尖,这才有了汪旖沫的发布会,甚至为了证明彼此关系良好,许卿言不得不给汪旖沫递上请柬。   今天,最关键的一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汪旖沫会来的。心中想到一个月前出现的那个少年,欧廷延说是汪旖沫弟弟的那个少年,虽然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但那冷冰冰的眼神,燃烧着的是一种名为毁灭的火焰,那样的眼神,看得让人胆寒,太可怕了。许卿言身体有些不可遏制的颤抖,要是汪旖沫真的来了,她想要做什么?   ☆、结束or开始   这是一对新人一生最为重要的一天,在这一天之后,一对男女从此开启人生的新一篇章。在婚礼即将开始的新娘的休息室中,并没有一般新娘成婚时的那种热闹喜悦的氛围,反而有些安静,偶有几声窃窃笑语,反而显得有些突兀。显而易见的,大家都在想着同一件事。   “你的妆有些花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引得室内所有人的注意,说话的是南宫晔的妻子方洳樱,看着许卿言有些颤抖的身体和发白的脸色,柔声道:“卿言姐姐,你没事吧?”   “是啊,大嫂,你怎么出汗了这里又不热。”欧芯儿低头一看,许卿言的妆果然有些化开了,埋怨道:“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赶紧擦擦,重新上妆。”说着,赶紧招呼化妆师过来。   一旁的南宫晴嘲讽道:“我看,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吧。”她虽说对欧廷延有些好感,但是她不喜欢欧夫人,欧廷对她也是冷淡,因此两人根本就没什么发展。南宫晴对汪旖沫无所谓,不过她不喜欢许卿言,装腔作势!   “小晴,别胡说。”方洳樱轻斥道,她整个人都是娇小柔弱型的,像是风一吹便会倒的样子,便是斥责的话,也什么力道,南宫晴根本不放在心上:“我说大嫂,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说我胡说,进门才一年,就想在我面前摆你长嫂的架子,是不是太心急了啊。”南宫晴语带嘲讽,抬起下巴,整个儿一个嚣张跋扈的模样。   “南宫小姐,是我的不是,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提出来,没必要因为我伤了洳樱的好意。”许卿言已经恢复过来,矜持反击。   “因为你,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南宫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南宫晴可没有把许卿言放在眼里,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客气。   “南宫晴,你说什么呢你。”欧芯儿闻言,立即出声维护嫂子。   “南宫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姐姐。”许卿言的妹妹许筱筱气愤不满地叫道。   方洳樱不动声色,像是被小姑子吓到了一般,默默低头,房内其他人俱是不敢出声,刹时一阵诡异的安静。   “我是人,自然不是什么东西,”方卿言按住恼怒的欧芯儿,有用眼神安慰妹妹,抚慰众人,抿唇一笑:“我不过是南宫小姐堂兄的好兄弟即将过门的妻子,自然不敢也不会插手南宫家的家务事。”   南宫晴本欲回击,却在看到开门进来的两人时愤愤的闭嘴,头一甩,拿着包,冲出去了。   “小晴被家里惯坏了,但是她没什么恶意的,卿言姐姐,你不要放在心上。”小姑子就这么走了,方洳樱不得不出声解围,总不能让南宫晔一个大男人搅和进女人家的事体中来吧。 “我在这边也有些久了,安安怕是要找我了,我先去看看孩子。”   南宫晔与方洳樱的宝贝儿子,上个月刚过2周岁生日,大名南宫承宗,小名安安,南宫家的长房长孙,也是欧廷延和汪旖沫的干儿子,安安这个小名就是汪旖沫取的,汪旖沫更是对孩子视如己出,即便现在欧廷延和汪旖沫分手了,安安的干妈也不没有变为许卿言,更是加深了许卿言对汪旖沫的忌惮。   方洳樱走到门口,南宫晔微微颔首之后便带着妻子出门,欧芯儿喊了一声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欧廷延挥手打发出去了,房间中其他人见此,纷纷识趣离开。   看着所有人都出去了,欧廷延才慢慢走向即将过门的妻子,笑道:“筱筱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芯儿跟她一比真是差远了,都不知道这些年在维也纳学了些什么。”   许卿言微微皱眉,看着越来越近的俊秀男子,道:“廷延,我……”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孩子闹你了。”   “不,孩子很乖,我,我只是担心小师妹,你说小师妹她今天会来吗?她的那些粉丝那么疯狂,还有她的那个弟弟,她会不会带着她那个弟弟一起来?她那个弟弟,那眼神冷冰冰的,我一想起来就害怕,万一……”说着便红了眼眶,千般哀思涌上心头,眉头轻皱,有些说不下去,最终心一横,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我,我们还是,取消婚礼吧。”抽噎着说完,终于把头转过去,再也不看眼前的人。   欧廷延把人扳过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叹了一口气安抚:“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我和她缘分已尽,是和平分手的,分手之后也都是好好的,她就是找地方游玩去了,今日就算来参加婚礼,也是和普通的宾客一样的,你别想太多。   至于她弟弟,他们姐弟俩关系好,我也是跟你说过的,这些年她弟弟在美国读书,学费生活费什么的全都是她管的,怕是没找到姐姐,一时情急,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别担心了,啊。”欧廷延在心底微微叹气,虽说不爱汪旖沫,可这些年她的付出还是看在眼里的,只希望她真的能好聚好散,别闹到大家都撕破脸。   便是分手,事情又闹得那么大,甚至于欧氏都被汪旖沫的粉丝抵制讨伐,你还是不肯说汪旖沫的坏话吗?你们5年的感情,你真的放下了吗廷延?许卿言敏感的发现,有什么东西和当年真的不一样了:“可是,我总是有些担心,闹成这样对你和欧氏真的没有影响吗?舆论一直都不怎么好听,如果小师妹真的爱你,廷延,小师妹是不是对你一直有所保留,我不是要诋毁小师妹对你的感情,只是我觉得。”   “我明白。”话没说完,就欧廷延被打断了:“你就别担心这个了,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好了,放心,这些你就不要操心,安心照顾好自己,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乖儿子。”曾经的怜惜,多年的等待,当年不得已跟汪旖沫在一起时的愤懑,如今心爱的人终于的失复得,必定要好好守护她,让她每天都笑,一如最初的那个承诺。   许卿言自然知道看得懂眼色的,嗔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也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这么说着,脑海中却忽然想起,曾经有人也在他耳边说过,将来,想要生一儿一女,哥哥可以保护妹妹,妹妹可以照顾哥哥,而且谁也不会孤单了。   欧廷延默默把眼前的人拥入怀中,心底轻叹,那一切,那个人,早已毫无瓜葛,不该再想,也不能再想,何况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怀里抱着的是他心爱的女人,今后,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幸福的。汪旖沫,已是前尘往事了。   教堂肃穆的钟声响起,婚礼开始了,然而直到此刻,汪旖沫还未现身。   欧夫人爱面子是出了名的,虽然对这个儿媳妇不甚满意,但是儿子坚持,又想到即将出生的孙子,便把对儿媳的不满忍了下来,何况就是为了他们欧家的面子,也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婚礼的排场很大,宾客也多,甚至还有不少娱乐明星,媒体记者就更多了,欧家没有限制媒体,记者们几乎把整个教堂围了个水泄不通。其实不仅仅是这场豪门婚礼,便是单单冲着来看汪旖沫来一场“新欢旧爱”PK,也就不枉此行了。要知道汪旖沫这一段情殇,可把这几个月,尤其是这一个星期的报纸销量、新闻点击量翻了好几番。汪旖沫不是说得那么潇洒吗?那就看看她是不是说得出做得到了?   欧家没有封琐记者,因此各家媒体的闪光灯简直晃得人眼花,新娘就在这样的聚光灯下来缓缓走来。漫天的花瓣开道,许卿言穿由著名婚纱设计师VeraWang为她量身定做的洁白的婚纱,镶嵌着的大量天然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她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明艳动人。   婚纱的长裙摆缓慢的划过红地毯,许卿言嘴角上扬,面若桃花,满眼的幸福像是要溢出来了。今天,她终于偿所愿,在红毯的尽头,有着深爱的人,在她的腹中,还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丈夫、孩子,她的家,她一定会倾尽一切去守护,谁也别想抢走。   此刻,望着红毯尽头的人,眼角的余光收获的那些羡慕的眼神,在这样万种瞩目的时候,这种众星捧月的光辉,她更是要一步一步慢慢的走,慢慢品尝这幸福的味道,铭记一生。终于走到良人面前,两人相视一笑,眼中俱是幸福的情愫。欧廷延从许父手中接过她的新娘,一步一步地走到神父面前,一步一步,像是踏上了云端上的幸福。   不过这样的一幅画面,在某些人眼中就是十分刺眼的了,莫成勋躲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整个人面无表情,眼神更是冷的像是在看死人。   神父面色肃穆,看着眼前幸福的新人心中微叹,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开始主持仪式。   “今天将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一对新人将在上帝和所有亲友的见证下结为夫妇。我以上帝的名义,请问许卿言小姐,是否愿意嫁给欧廷延先生为妻,从此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与他不离不弃直到永远吗?”   许卿言按下心中的不安与激动,告诫自己不会有事的,柔情蜜意朱唇轻吐:“我愿意。”然而还没等神父继续询问新郎,教堂外就一阵骚动,欧廷延也是被这阵骚动弄得一愣,而后不由自主的往门口望去,好事者们更是各自激动起来,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幸灾乐祸:“来了!”   ☆、再见   教堂内掀起了小幅度的骚动,更不乏低下窃窃私语者:“真没想到,居然是欧廷延和许卿言复合,再是闪电结婚。”看着这样的景象,已经有嘉宾开始感慨,“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啊,汪旖沫这样的名气地位,居然输给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汪旖沫今天来能不能那么简单的了事了。”另一嘉宾道。“那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教堂靠后的座位,已经有不少宾客转头看外面的动静了。而教堂外,来人正是汪旖沫。教堂内碍于新郎新娘只是私下骚动,讨论声也不大,但是教堂外却已经沸腾起来了。7月的阳光,明明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偏偏灼热得要把血管的里鲜血都煮沸了。所有的记者在看到汪旖沫出现的那一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蜂拥而至把人包围得水泄不通,记者们那叫一个兴奋,甚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看吧,果然让我猜中了。   “汪小姐,请问你是来祝福新人的吗?”   “汪小姐,真的是单纯来参加婚礼的吗?”   “旖沫姐,说两句吧,能谈谈你现在的想法吗?”   “旖沫姐,今天来是已经放下了还是想要挽回?”   ……   “能让我进去吗?”一股清冽冽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完全没有要加重的意思,换做是其他任何人早已被淹没。可奇迹般的所有的记者都听到了,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是更猛烈的炮轰,然而汪旖沫不动如山。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梨花带雨地博同情,亦没有恶意重伤诋毁,更没有说些什么祝福新人的场面话。   汪旖沫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多说,而她的眼神却是坚定的透过层层叠影望向前方。众人知道再问下去问不出什么来了,不知是谁,先后退了一步,随后其他人各自逐渐散开甚至自发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正连接着那蔓延而出的红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汪旖沫捡起被挤落在地的双肩包,拍去灰尘后重新背上,并不多看一眼任何媒体记者,望向那红毯的尽头,按着来时的脚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当汪旖沫出现在教堂门口的那一刻,所有人霍然回头,只见门口那人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一个马尾辫,一只双肩包,白衬衫甚至有些皱,像是洗多了的样子。汪旖沫整个人有些清减,也黑了,不变的是那1米76的高人一等的身高,笔直纤细的长腿,纤浓有度的曼妙身材和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此时阳光照在汪旖沫身上,明明是那么简单的装束,她却像是踏着阳光而来浑身散发着光晕,美得不真实,风华绝代,丝毫不逊于此时的新娘。汪旖沫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或许有些人的存在天生就是焦点,众人看着她踏着新娘方才走过的路,踏着那散落在侧的花瓣,信步走来。不同于许卿言的的幸福感,汪旖沫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神色莫辨。   教堂内一阵寂静,汪旖沫什么话都没说,甚至这样一身简单的装束,便已轻轻松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到底是谁的婚礼?许卿言有些难堪,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捧着花束的手逐渐收拢,在看到身边的丈夫目光也被汪旖沫吸引的时候,眼中闪过狠厉,这是她的婚礼,是她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深刻,她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汪旖沫走到教堂中央,有好事者已经开始“一二一、一二一”地给她合起了伴奏。这个好事者嘛,非欧廷延同父异母的弟弟欧廷旭莫属,弄得欧母再次一阵火大。许卿言眼睁睁看着她迎面走来,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欧廷延回过神来,一边揽住妻子的肩膀,一边闭了闭眼,再睁眼,已是恍如隔世。   “哟,这是来砸场子呢?”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出声的居然是南宫晴。南宫晔一道利眸斜过,警告堂妹闭嘴,而后率先出列,走过几步拦住了汪旖沫的脚步:“今天是廷延的婚礼,你有什么事等今天过了再说,别撕破脸,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很明显,无论是南宫晴、南宫晔甚至大部分人,都认为汪旖沫没这么容易放下,两个月前的那一番发言究竟因何而来大家心知肚明。   女子颔首,而后向右弯了弯头,盯着南宫晔停顿三秒,笑得诡异:“好啊。”就这样?说得别说是南宫晔,就连欧廷延都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就怕她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汪旖沫却是不再看南宫晔,反而转头向整个教堂都巡视了一遍,就在众人被她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时,汪旖沫定定地看向了欧廷延。   “哟,你是打算来一出苦情大戏呢还是准备大打出手啊!”欧廷旭整个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什么时候都要插上一脚,显然是一幅看好戏的心态。欧芯儿刚想出声,就被制止了,欧廷延握了握妻子的手以示安抚,然后缓慢而坚定地走到汪旖沫面前,南宫晔看着他们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退到了妻子身边,方洳樱握住了他的手,安慰一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记者已经摆好了最专业的姿态,时刻准备着记录下最激动人心的一刻。   望着那相对而立的两人,仿佛此刻唯余他们二人,仿佛今天根本不是她的婚礼,许卿言手狠狠地握成拳头,死死咬住嘴唇,决不让眼泪流出来,绝不。   欧廷延再次闭了闭眼,再睁开,望着面前比记忆中黑了、瘦了的人儿,心中不知该说些什么,却也明白,此时、此刻,他必须说些什么,终是道:“今天,是我的婚礼。”所以,请你不要闹事。   汪旖沫也在看着他,眼中有些干涩,再也不会流泪了。明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明知道若是来了会有多么难堪,明知道这一出之后不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子,还是来了,只为亲眼再看一眼,便是最后的决断,从此,天涯陌路,再无瓜葛。   眼中有些涩涩的,却不想眨眼,一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心绪翻滚,面上却没有多少情绪变化,此刻,汪旖沫由衷的庆幸自己是个演员,可以有效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我来,只想跟你说一句——”一顿,眼神放空,终是道:“再见。”   再见,我曾经为你付出的所有的感情;再见,曾经那个因为视爱情如生命飞蛾扑火的自己;再见,那个明知你心有所属却固执的妄想打动你,最终撞到头破血流的自己。多年情思一朝断,原来这句再见可以说得这么干脆。再见了,欧廷延,曾经的暗恋,5年的单恋,原来始终都只是我一个人。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我们再无瓜葛,哪怕一时难以忘怀,一年两年,终有一日,我会忘了你的。   “干爹,干妈,安安,抱抱。”一道稚嫩的嗓音传来,欧廷延回神,两人同时转过头去,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冲着汪旖沫招手。小安安并不像许多胖胖乎的小娃娃一般是个肉团子,倒是有些清瘦,不过比一般的孩子长的高些,是随了父亲南宫晔。小安安大半年没见到干妈了,思念的紧,小孩子的记忆力倒是不错,不过也是拖了电视媒体的福气,打开电视,走上大街都能看见干妈,这么长时间没见,一眼就认出来了,在方洳樱的怀里扭来扭去,朝汪旖沫伸开双手,闹着要抱抱:“干妈,安安抱抱。”   就是这么一幕,看得不少人唏嘘不已,也让许卿言愈加难堪,方洳樱柔声哄着儿子:“安安乖,妈咪抱抱,乖啊。”小孩子很是乖巧,虽然不懂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敏感的发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顿时眼里就出现了泪光,却倔强得不肯让它留下来,噘着嘴,有些伤心:“干妈——”声音拉得老长,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惹人心疼。   物是人非!   欧廷延别过头,汪旖沫跨过几步来到方洳樱面前,道:“来,让干妈抱抱。”   小安安喜极,扑过去:“抱抱,安安,想想。”干妈抱抱安安,安安想干妈了。   多么尴尬难堪的一幕啊!对许卿言是,对欧廷延是,对汪旖沫有何尝不是。5年,到底是5年了。宾客们看了一场大戏,却又滋生出了些许不忍,记者媒体们满意归满意,只是有些为难,明天的头版头条都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了!   婚礼还是要继续的,欧廷延终是回到了妻子的身边,望着许卿言苍白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握住妻子冰凉的双手,示意神父继续。   “嘭——”然而还没等神父重新开始发问,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教堂的一扇玻璃窗被打碎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新郎新娘面前,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少年20岁左右的样子,生的十分俊秀,唇红齿白,甚至有俊秀到妖娆之感,却没有人会觉得那是一个小白脸,只因那周身的冷气,那足以冰冷地冻结一切的眼神,尤其是望着新郎的眼神,太过摄人。   这,难道是来抢亲的?不会是许卿言的前男友?虽说年纪小了点,但长得还真是不错,顿时有些人看向许卿言甚至欧廷延的眼神就有些玩味了。   这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婚礼一波三折的,真是太精彩了,接下来一年的谈资都有了。   ☆、竹马闹场   许卿言身体有些颤抖,脸色有些发白,就是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这样的眼神,终于还是来了!一不小心绊了一下,幸亏伴娘眼疾手快,才不至于摔倒。只是未等欧廷延去关怀妻子,欧廷旭就添乱了:“哟,大嫂怎么了,这小弟弟是谁,长得真漂亮,大嫂不介绍介绍吗?”   许卿言的手指着莫成勋,又指向欧廷旭,最后胡乱指着,也不知道在指着谁,喉咙有些发干,甚至肚子都有些不舒服,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欧廷延出声制止:“欧廷旭!”声音有些凌厉,带着警告的意味,生气了?   欧廷旭撇撇嘴,浑不在意:“怎么了大哥,这说不定是大嫂的好朋友特意来向大哥讨杯酒水喝的,来者是客,大哥何必生气?”复而转向莫成勋:“小弟弟,看来我大哥不欢迎你,要不一会儿你单独去和大嫂叙叙旧。”说的可真是不安好心。   “够了!”欧廷延是真的怒了,呵斥着欧廷旭。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走到少年面前只是没有看向他,对着汪旖沫道:“小沫,你把你弟弟也带来了,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欧廷延看看面前比自己还高的少年,温和道:“我们见过一次的,还记得吗?听你姐姐说,你在美国读书,明年就大学毕业了,今天如果来参加婚礼,来者是客,欧某自是欢迎的,请到一旁坐下,等宣誓完毕,也留下喝杯酒水;如果不是,还是请回吧,就像你姐姐说的,好聚好散,你还是别让你姐姐出尔反尔的好。”   这少年竟是汪旖沫的弟弟!欧廷延一番话说的刚柔并济,既有安抚又有威胁,若是一般的大学生,又有一个当明星的姐姐,闹出事情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怕是就被吓住了。可莫成勋从来就不是个怕的,也根本不在乎。以前有人说汪旖沫的不好,不管那人是谁他认不认识,被他听到了他都能上去把人一顿胖揍,何况现在他姐姐被人这么欺负,他不把人宰了就算是客气的!   莫成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笑一声,转而看了许卿言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样,许卿言心里有些发颤,下意识的伴娘身后靠去。欧廷旭有些意外,这个少年竟然是汪旖沫的弟弟,不过这少年明显是不想善了的意思。欧廷旭笑得很欠揍:“这位是弟弟?小沫,你还有个弟弟,怎么没听你说过,可真不够意思,弟弟想做什么呀?”真是明知故问,一看就知道是来砸场子的。   汪旖沫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哄好了安安,把孩子交给方洳樱之后疾步走到莫成勋身边,昨天明明和他说得好好的,算是把人安抚住了没想到今天一早就找不到人了。汪旖沫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拉着弟弟的手说:“昨天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么快就忘了,听话,跟姐姐回家去。”莫成勋不说话,看汪旖沫的眼神温和起来,忽而眼神有些冰冷,甩开姐姐的手,直直看向新郎新娘,场面一时有些僵硬。   汪旖沫无法只得重新拉住莫成勋,想把他拖走:“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听话,我们回去,啊,跟姐姐回家,咱们回去。”可汪旖沫拉不动他,急得大喊:“勋勋,听话。”莫成勋不为所动,汪旖沫只能死死拽住他,生怕他在做出什么事来,可她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个时候现身,莫成勋怕是真的想要做什么了。   “勋勋?原来弟弟叫”勋勋二字还未说完,就有不明物体袭来,欧廷旭刚刚闪身避过,就迎面挨了莫成勋一拳,欧廷旭回头,只听那少年冷冰冰道:“那不是你能叫的。”欧廷旭刚想挑衅,就看看汪旖沫恳求的眼神,眼中已有泪光,一愣,没再说什么。   众人真正意识到,这少年确实是来砸场子的,媒体记者甚至在场的好事者,已经开始再次兴奋起来了,汪旖沫的弟弟做的,和汪旖沫做的有什么区别?   教堂里有些吵闹,微风拂过,不知吹起了多少人心中的涟漪。众生百态,汪旖沫的焦虑,许卿言的紧张,欧夫人的愤怒,欧廷旭的饶有兴味,许父和许筱筱的不安,以及一杆好事者的兴奋。   欧夫人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恼怒至极,然而看着这个冷冰冰的少年不知为何有些胆寒,疾步走出站在新人之前,对着旖沫发飙:“你,你这个女人,说得那么好听,现在带着弟弟来闹场,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儿子要你吗?说一套做一套真是够下贱,没脸没皮的黏上来,我告诉你,别以为带着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就想破坏婚礼,你一个戏子早就是我儿子玩腻了的,想倒贴都没人要。”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钢刀,凌迟着汪旖沫的血肉。   “妈。”不赞同的声音响起,欧廷延皱眉,汪旖沫这些年一直对他母亲很恭敬,他父亲生病住院那段时间,一直任劳任怨忙前忙后。虽说他清楚母亲的脾气但是这样的话还是让他听着很不舒服,所以即便这人是他的母亲,他也无法苟同。   “欧伯母。”另一道不赞同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很是温润,公子如玉,气质出尘,远远望去,似是画中走来,是文景,汪旖沫大学时期的学长。   “学妹和令郎是正当交往,亦是缘尽分手,您作为一个长辈,如此说道,怕是不妥。”一句话,亲疏立见。   欧夫人今天是战斗力十足,积压了几个月的怒火终于找到突破口,哪儿有那么容易熄灭的。便是汪旖沫曾经对她十分恭敬,在她眼里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她看不上汪旖沫,根本不曾放在心上过:“不妥,有什么不妥的,她一个戏子,靠我儿子上位,没有我儿子能有她的今天,还想反咬一口,做她的春秋大梦。还有你,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竟然敢帮着这个狐狸精?”   欧夫人说完略一停顿,像是是想到什么指着汪旖沫,愤怒道:“好你个狐狸精,知道我儿子不要你了,居然打我女儿的注意去勾引她的男朋友,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儿子脚踏两条船了,你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真是越说越不像样了,文景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直到半月前,才和欧芯儿一起回来参加欧廷延的婚礼。看着与出国前截然不同的欧母,文景一阵错愕,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欧母这个样子,哪还有一点豪门贵妇的矜持。   周身的冷气不断上涌,汪旖沫闭着眼睛别过头,拉着莫成勋的手稍稍松懈,莫成勋趁此机会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踢了欧夫人一脚,正中胸口踢得欧夫人当场倒地,一道杀猪似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堂,连欧廷旭都看得呆了呆,这,这就上脚了!   事情大条了!   众人反应过来这少年做了什么的时候就觉得刚才是不是看错了,这么一个美貌的少年真的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动手了吗,啊不,是动脚了?   莫成勋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他当场就报了,他可不管眼前的那个是不是女人,是不是老人,他没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姐姐,当他是死人吗?这老太婆既然要找死,那他也不介意多对付一个。莫成勋终于说话,跟他的人一样,声音很好听却是冷的彻骨:“你,你们就是这样对我姐姐的?”冰冷的眼神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在欧廷延身上定格:“该死!”   欧廷延他们手忙脚乱把欧夫人扶起来,莫成勋只出了两分力但是对着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来说也是够呛。欧芯儿冲上前要为母亲讨回公道可是对上莫成勋冷冰冰的眼神,想到他刚才凌厉的出手,欧芯儿乱叫,手指指着莫成勋:“你——”想阻止却有些怯怯,转向汪旖沫:“汪旖沫,你想让你弟弟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吗,还不管管他。”   南宫晴刚刚差点没有拍手叫好,闻言立马反唇相讥:“欧芯儿你懂不懂什么叫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谁让你妈嘴上没德,她自己不留口德还不让人反击!”刚才那叫一个爽快,看得她双眼冒星星。   欧廷旭帮腔:“是啊,大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沫,路人都听不下去了何况是她的弟弟,所以您不能怪弟弟动手啊不,是动脚。您平常说我也就是了,反正我也习惯了,但是你怎么能……”巴拉巴拉一大串,反正是没安好心。欧夫人能受得了欧廷旭这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当即破口大骂,欧廷延听得脑袋发晕甚至无暇去追究莫成勋对他母亲动手的事。   欧廷延好不容易制止了场面,但是婚礼已经毁了!   明明是7月天,为什么像是在寒冬腊月,这是许卿言在她婚礼上最深的感悟,许卿言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有一种预感,这少年下一个下手的就会是她了。   欧廷延终于正视起莫成勋,给助理睇了个眼神,助理会意;欧廷旭则想的是等莫成勋再动手的时候给他帮个忙;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所有的记者和宾客都觉得不枉此行,还没见过如此被忽视的新娘,不过这剧情真他妈狗血,说不定还会很暴力!想着要不要先撤,就算现在离开也能回去交差了。毕竟保安已经围过来了,要是一会儿动起手来伤及他们就不好了。   汪旖沫低着头,咬着嘴唇,欧母这一番说出来,若是莫成勋不在场,就当被狗咬上一口,不去计较,可是莫成勋在场,今天怕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善了了。他看到欧廷延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眼睛干涩,声音有些飘渺和虚无:“勋勋,你想打架吗?你一个人怕是对付不了那么多保安的,不过还好,姐姐的包里带了跌打药酒。你哥也在,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他叫进来,你哥的身手比你好,应该能够护住你的。哥哥姐姐都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无论后果如何,姐姐都会一力承担到底。”   莫成勋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地被止住了,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良久,他终于转过身来,走回汪旖沫身边,汪旖沫觉得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可以稍微放下一些了。可还没等汪旖沫说些什么,莫成勋就趁着所有人不备冲着欧廷延出拳,原本他们的位置就相近,莫成勋原就冰冷的眸子此刻变得凌厉,一记狠绝的右勾拳使出,这么一下下去,欧廷延怕是要修养个小半年了,看得汪旖沫失声尖叫:“勋勋——”可是没用,莫成勋真正发狠要致人于死地的时候,那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也是拦不住的,勋勋他怕是带了家伙来的。   “廷延”是南宫晔尖叫。   “廷延”许卿言肝胆俱裂。   “哥”   “儿子”   ……   说时迟那时快,欧廷延只感觉有一阵风在面前扫过,然后眼前出现了一个骨节分明的拳头,然后到了下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梁泽熙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而生活最精彩的地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哥——”一阵咆哮响彻天际,汪旖沫看着眼前的景象,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身的虚汗,腿一软终于忍不住倒了下去。   这时众人才看清发生了什么事,莫成勋那凌厉的一拳居然被人堪堪拦住了,欧廷旭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哥?   南宫晔扶起了欧廷延,欧廷延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拳并没有落到他身上,众人也是一阵错愕,这人是谁,哥?汪旖沫不仅有个弟弟,还有个哥哥?   这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星目剑眉,鼻梁英挺,目光深邃,脸部线条十分刚毅有型,长得很是英俊。哥?仔细一看,两人还真有3、4分相似,不过莫成勋偏俏,这男子偏俊。看着年纪也不大,肤色略黑,比莫成勋还高出了半个头,没有1米9也有一八好几了,板寸头,也是一身的白衬衫加牛仔裤,看着像是有些瘦,但是并不显单薄,反而像是包裹着一身蓬勃的爆发力,否则是怎么接住这一拳的?   记者们不知道这场婚礼到底还蕴藏着多少好戏,许卿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婚礼她自己会从主角沦为可有可无的配角,莫成勋则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揍个人会这么困难,甚是不满:“哥。”叫得那叫一个怨气冲天。   见此情景,梁泽熙并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弟弟,看得莫成勋终于败下阵来,愤愤地收回了手一脸的不甘愿,怨气颇重,但好歹是被镇住了,汪旖沫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去把你姐扶起来,坐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   闻言,莫成勋睇了哥哥一眼,嘟着嘴,倒是乖乖照做,走过去扶着汪旖沫起来,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汪旖沫顺势倒在了弟弟身上。   欧廷延随着莫成勋的身影望去,看到汪旖沫脸色苍白,额上俱是豆大的汗水,微微有些心疼,想走过去看看或是说些什么,不过这一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自己压住了,自嘲笑笑,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该关心的是自己的妻子。   眼前这个男子是谁,哥?欧廷延皱眉,这个男人是她哥,为什么从来没有听汪旖沫提起过她还有一个哥哥?看着年纪不大,也就25、26岁的样子,可身上的气势却很足,甚至慎人,莫成勋的狠是逞凶斗狠,再凌厉也是一目了然,而这个男人?就这样轻轻松松的镇住了场子,绝对不简单,汪旖沫还有这样一个哥哥?   欧廷延在打量他,欧廷旭和南宫晔也在打量他,梁泽熙自然也把他们打量了一遍,而后收回目光,淡定道:“舍弟年幼,请欧先生不要放在心上。”这算是赔礼道歉吗?   欧芯儿扶着欧夫人走过来,听到这样的话立马跳起来:“年幼,他踢伤了我妈还想对我哥动手,想把整个婚礼毁了,一句年幼……”话未说完,一道冷厉的目光扫过来,吓得欧芯儿心中一颤怏怏地闭了嘴!   “哦?”梁泽熙挑眉,看向欧芯儿,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不知欧小姐预备如何?”   “哥,跟他们那么多废话干嘛。”莫成勋是不耐烦了,都不让动手了,还留下干嘛?   “你小子给我闭嘴。”一道女声传来,汪旖沫循声望去,虚弱道:“姐!”   “行了,先顾好你自个吧,回头再跟你们俩算账。”女子撂下这么一句话,看都不看汪旖沫一眼,径直走到梁泽熙边上,站定,看着他们轻蔑道:“说吧,我倒是想听听你们想怎么样,欺负了我妹子打你们一顿都是轻的,毁了婚礼又怎么样!何况还没做什么呢,乱叫什么?”看到脸色苍白的许卿言也毫无怜惜之感,下巴微微挑起:“你怀孕了,奉子成婚?”   这个女子的下巴很是精致,与汪旖沫的下巴很像,许卿言一阵恍惚,感觉质问她的不是这个陌生的美丽女子而是是汪旖沫。   许卿言的身体在发抖,脸色有些发白,嘴唇甚至已经被咬的有了些许血迹,惹得在她身边做伴娘的许筱筱一阵惊呼:“姐,你没事吧。”众人这才重新注视起新娘,倒是有些同情,这新娘也是够倒霉的了,自己的婚礼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抢尽了风头。   乔洛见此,心中暗暗唾弃,嘲笑:“活该。”   欧廷延挺身护住妻子,话中再无客套:“不知这位小姐意欲为何?”汪旖沫到底有多少兄弟姐妹,为什么她只说过她的弟弟,那眼前这两人呢?待会儿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出来,汪旖沫的父母,七大姑八大姨?她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   7月的天气已经很热的了,可汪旖沫还是觉得冷,尤其是现在,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理由再躲在身后,是时候该站出来,做一次彻底的了结,明明想好聚好散的不是吗?   “哼!”乔洛冷哼,刚想说话,就被那个傻啦吧唧的妹子打断了。“姐。”汪旖沫疾步走过来拉住人,坚定道:“这件事情你别操心了,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我来解决。”   看着妹子一脸的坚决,乔洛撇撇嘴,想着有梁泽熙在估计这丫头也不会吃亏,懒得待在这里,走过去坐到了莫成勋边上。   汪旖沫看向欧廷延,曲终人散,确实到了该落幕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虚弱:“我弟弟打人是不对,医药费我会赔偿的,你报个数字,只要合理,我立马把钱汇给你。”   欧夫人心有余悸,但是对着汪旖沫可不会客气:“你想这样就算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却被自己的儿子拆了台:“算了吧,我和我妈也没什么事,就此了结吧。”   欧廷延看着面容虚弱的汪旖沫,原本想质问的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此刻的汪旖沫,原本灿若桃花的面容脸色苍白,白衬衫被汗水渗透甚至沾染了些许泥渍,原本的高挑身材此刻看着却是觉得她瘦如竹竿。心底叹气,她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终究是自己负了她,所幸今天也没有出现什么不能收场的事,何必再去追究,就当是对她的补偿吧!   欧廷延这样想着,可看着她与另一个男子并肩而站,甚至身体因为身体不适而抓住了旁边男子的手臂,哪怕这个人是她哥哥;看着她如此维护另一个人,甚至为了维护那个人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弟弟,欧廷延的心底到底是不舒服的。自嘲笑笑,他发现他今天自嘲的次数特别多,罢了,算了吧,许是一时之间还没完全适应,时间久了,忘记了这个人,自然也就好了。   许卿言觉得不可置信,这是她的婚礼,这是他和她的婚礼啊!就这样被人破坏了,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这样算了?哪怕你的母亲被人踢到在地,颜面尽失,哪怕你自己差点被人打伤,就这样算了?哪怕汪旖沫自己都说要赔偿,你也不要,就这样算了?欧廷延,你这到底算什么!欧夫人不可置信,她这个母亲被人欺负也就这样算了,但是被欧廷延强行制止了。   已经有人开始品出些不同的味道了,汪旖沫和欧廷延,还真是好聚好散!   只是汪旖沫已经没有精力去管欧廷延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深意,只觉得这件事情了结,终于一切都结束了。身体有些无力,眼神也有些涣散,却不能在此刻倒下去,挺直了脊背,想扯出一抹笑,却发现自己并不具备这个能力:“好!再见!”挺直了脊背,咬紧牙关,率先走了出去。   再见,再也不见,便是再见,也是陌路。   乔洛懒得多留,冷哼一声离去。   莫成勋拎着背包起身:“哥,走了。”   这几个没礼貌的家伙,梁泽熙倒是微微一笑,深深地看了欧廷延一眼,有些戏谑,复而快速收回目光,平静无波,像是刚刚的戏虐的眼神从来没有出现过。颔首,示意告辞,大步流星的离开。   欧廷延一直看着汪旖沫的背影,他有些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流逝,从此再也抓不住。直到那个身影完全看不见,欧廷延才收回目光,垂下的手握拳,继而松开。   许卿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啊,这是他的婚礼。   许卿言努力挤出最温柔深情的呼唤,忍住身体的不适,面带微笑,重新摆出那副落落大方的姿态,这是她的婚礼,无论如何,她都要圆满完成。哪怕汪旖沫带着一家子人来闹场,也绝对不会改变结果,她许卿言绝不是一个笑话,她是最后的赢家,汪旖沫已经是过去时,就算廷延心中还有愧疚,可是,她才是欧太太不是吗?她有足够的时间,会把汪旖沫剔除的一干二净,从此,只有他们一家人,从此幸福快乐。   婚礼继续。   一切都回归至原来的模样,似乎并不曾改变过什么,然后,它其实有确实改变了什么。   欧廷延这一场婚礼确实足够所有人铭记了,除了当事人,所有人都看了一场好戏,不枉此行,心满意足。至于婚礼中最为重要的宣誓,交换戒指等一些列环节甚至在许多宾客乃至记者眼中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仪式一结束,有些甚至还没结束,有些记者就已经准备离开,回去奋笔疾书准备第二天的头条了。   只是今天的事确实不怎么好看,欧廷延和南宫晔联手压下了许多不妥的内容。   ☆、后续   窗外的景色和窗内的景色有何不同?窗外的景色真的就比窗内更吸引人吗?   如果拿这个问题问莫成勋,他会说:“是的。”因为车里太吵了,至少外面比较安静。他正郁闷呢!先是没揍到要揍的人,然后,刚一上车身上的枪就被他哥给缴获了,那是他好不容易弄到的!偏偏他姐还一脸虚弱的靠在他身上,看得他又想去揍人,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偏偏还有一个不是他姐的女人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烦死了!   不过这可不在乔洛的考虑范围之内,能镇住莫小幺的两个人都在,她可一点都不担心莫小幺会打她,再说他姐她妹子还靠在他身上呢,他可没法出手。所以这姑娘此刻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絮絮叨叨个不停,先是狠狠地骂了一番那对男女,说是重新给汪旖沫介绍一好的,气死那男的,倒是就让他后悔去吧。又是抱怨妹子没良心,扔下一大家子人就玩消失,闹得她一阵心伤淌血。   在看到莫成勋一脸的憋屈样后,转而攻击莫成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汪旖沫和梁泽熙身上,在乔洛看来,莫成勋养成这样的性子,绝对是被这两人给惯出来的。   汪旖沫是一个艺名,她的本名叫汪冰妍,乔洛和汪旖沫是表姐妹,莫成勋和梁泽熙是表兄弟,至于莫成勋和汪旖沫嘛,说亲戚关系也有一点,汪旖沫的母亲和莫成勋的父亲是表兄妹,而汪旖沫和莫成勋是表表姐弟,不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   莫成勋是莫家老幺,从小就是个小疯子,虽然乔洛她住京城,莫小幺和汪旖沫在N市,一南一北的,可耐不住莫小幺名气大啊。见天的打架闹事,连他家莫老头都敢硬抗,倔劲上来了,除了他表哥的话还能听一听,有时候连汪旖沫都压不住,可小时候,梁泽熙也住京城,能管多少?再说也不见得就真的会去管。   就像今天这样的场合,要不是她机智,知道依着莫小幺的性子绝对要去闹一场,而且是大闹一场,提前给梁泽熙去了电话,让他来镇场子,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乱子,刚刚在车上,可是从莫小幺身上搜出了枪的。乔洛在心里暗暗撇撇嘴,要说莫小幺这反骨长成现在这样,绝对跟他这哥哥姐姐的纵容有关,看看,今天这小子打人,这两人说了些什么?别提什么斥责管教了,这两人到现在愣是一个字都没说过他。   莫小幺跟人打架闹事,偏偏唯二两个能拦得住的人一个帮着掐架甚至出谋献策,一个在背后帮着包扎疗伤甚至瞒着家里,要不然也养不成那么无法无天的性子。才15岁呢,就敢跟着一群混混混黑社会了,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甚至闹到他爸扬言没这个儿子要断绝父子关系,6年前那事闹得多大啊!把他们莫家90多岁的老太爷都惊动了,莫小幺倒是什么都不怕,反正有梁泽熙和旖沫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拍拍屁股跑美帝去了!这么些年在美国所有的费用都是旖沫给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乔洛吐槽,这都快当儿子在养了,简直把他家莫老头气了个半死。   梁泽熙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莫成勋是除了他这哥哥姐姐其他人基本上是懒得多说一句废话的,至于汪旖沫,原本能和表姐搭几句话的,不过今天实在没心情,不想说话,居然就让乔洛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一路,这姑娘实在堪称话唠界的翘楚。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闹了一场,乔洛嚷嚷着要去吃饭,一行四人就找了个看着不错的餐馆吃饭,要了间包厢,至于点餐自然还是乔洛,其他几人也不甚在意,估计也没多少想吃饭的心思,也就乔洛这姑娘心宽。   等着上菜那点时间,乔洛对着汪旖沫道:“我请了2天的假,一会儿吃完饭就得赶回去,提醒你一句,舅妈的脸色可不太好,你一会儿回去可悠着点儿。”汪旖沫是前天到的,不过没回她爸妈那儿,而是直接去找了莫成勋。   乔洛看了一眼莫成勋,继续道:“等会回家就别带莫小幺一起回去了,要不然舅妈的火气说不定得成倍上涨,我吃完饭就直接去机场了,我那儿还有一大推事情呢,得赶紧赶回去。”说着便调笑道:“知道姐姐我对你多好吧,愣是请假出来看你,回去之后记得给家里老头老太太们打个电话报平安,别让老人家担心,哎,对了,你之前到底去哪儿了,下次姐姐我也和你一起去走走?”   没等汪旖沫说话,梁泽熙就率先开口道:“吃完饭我也直接去机场,一起吧,成勋呢?”   莫成勋看了汪旖沫一眼,道:“哥,我留下来再陪我姐几天。”   梁泽熙目光微闪:“那也好。”   机场候机室   汪旖沫和莫成勋打算陪着等他们上了飞机之后再离开,何况几人也许久不见了,汪旖沫和乔洛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莫成勋和梁泽熙也没闲着。姐姐不在边上,莫成勋就对着他哥抱怨:“哥,你跟我姐干嘛都拦着我,我不一枪毙了他们已经不错了,揍一顿怎么了,我要不废他们一只手这事没完!”想就这么算了,绝对不可能。   梁泽熙当然知道弟弟是什么脾性,笑着解释:“在场那么多人,你要是真动手吃亏的是我们。”竟是一点都不说弟弟的行为不当,果真是被乔洛说得那样,莫成勋就是被惯出来的!   莫成勋满不在乎:“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欺负我姐就想这么算了,门儿都没有。”   “你打算暗地里动手?”梁泽熙并无多少意外。   “你不是说人多我们吃亏吗?反正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我答应不崩了他们了就算是他们祖上烧高香了,但是我可没说就这么放过他们。”   闻言,梁泽熙一副淡定表情,悠悠道:“成勋,现在还不是时候,何况,废他们一只手对你没好处,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莫成勋是能把他哥的话听进去的,立马跳起来:“哥,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再说,不废他们一只手,难道就算了?”他是个急性子可没那么多的耐心,低吼:“哥。”   梁泽熙定定的看着弟弟,等他稍稍平静,才道:“想报复一个人有千百种方法,何必把警察牵涉进来,你明年就大学毕业了,要是现在牵涉进刑事案件对你没好处。何况——”   梁泽熙的目光变得深邃:“你现在动手了,你想你姐怎么做?就算要动手,也得等你姐把那个男人彻底放下。等那个人对你姐来说变成一个路人一样的时候,你想做什么,还不是全由着你。”继而笑道:“你要是闲着无聊,就想办法把今天那些记者包括其他人拍下来的录影全部销毁,有你姐一个做明星的就够了,我们还不需要出名。”   “行,哥你放心吧。”莫成勋保证,这点难不倒他,继而想到了什么,对着哥哥吐槽:“哥,你说那男的是不是太弱了,我都没动手呢,他居然就吓趴下了,真是没用。”说完不屑地撇撇嘴。   梁泽熙拍拍弟弟的肩膀,笑笑,没说话。不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只是莫成勋没发现而已,发现了也不会在意。怎么会无缘无故倒下呢?当然是他动了手脚,不过这个就不需要告诉弟弟知道了。至于梁泽熙为何要这么做,纯粹恶俗趣味而已,欧氏总裁弱不禁风居然被一阵拳凤吓地瘫软在地不是很好看吗?   送走了乔洛,汪旖沫有些脱力居然靠在座椅上居然睡着了,趁着莫成勋去洗手间的时候,梁泽熙盯着汪旖沫看了良久,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终又嘱咐了弟弟一番,梁泽熙一脸平静地离开。   第二天的新闻不和谐的画面都没存在,其他的梁泽熙不也在意,只要他和莫成勋没有上报就好。至于欧廷延?梁泽熙嗤笑,他那个傻弟弟就算什么都不做,欧廷延恐怕也没有多少快活日子,连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都不知道,这不是自虐吗?无论好坏,反正与他无关,梁泽熙自己事情正多着呢,懒得理会汪旖沫那堆破事儿。   汪旖沫是在三天后去经济公司的,此时,欧廷延已经陪着许卿言度蜜月去了。   “看看这个怎么样,我闺女特地给我寄回来的。”刘胜天拿着一个水晶吊坠,满是无奈。   汪旖沫一眼看去,紫色的水晶很是魅力,浅笑:“yoyo真是孝顺,到哪都想着您。”   “那丫头,高考一结束就急吼吼的要去毕业环球旅行,整天皮得跟个假小子似的,我是管不住喽。”无奈而有宠溺的语气,一听就是极为宠爱女儿的。汪旖沫微微低头,如扇的睫毛微颤,掩住眼中一闪而逝的羡慕之情:“yoyo这个年纪,正是最活泼的时候。”   刘胜天言归正传:“看样子你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我就看门见山了,合约你看得怎么样,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   两个月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却早已不能同日而语了,刘胜天也在欧廷延的婚礼现场,天盛娱乐又帮着压下了那场闹剧,汪旖沫就算想提什么要求也得掂量掂量:“应该多谢老板帮忙才是,以后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我有能力做到的,你尽管提出来。”   “你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刘胜天试探性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汪旖沫也不卖关子:“我我想再休息一阵,或者换个环境。”   “你这是已经决定了?”   汪旖沫颔首,见状,刘胜天笑道:“这样也好,娱乐圈终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这话听着有些怪?汪旖沫满是疑惑,不过面上并未显示多少,只是稍稍皱眉,抬眼去看刘胜天,刘胜天浑不在意,只说了一句:“签你之前,我曾经和王云生先生喝过茶。”   ☆、家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汪旖沫看向刘胜天的眼神完全变了,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汪旖沫心绪翻涌,面上不显,沉默良久,正色道:“我能问问,你知道多少?又有多少人知道了?”王云生,是汪旖沫舅舅穆封的二等秘书。   “程彦之当年就是在裴峥的办公室里收到了一张50万的支票,才主动和你分手的。”   汪旖沫蹙眉,裴峥是她前经纪公司的老板,至于程彦之,是她的初恋。当年她虽说年纪小,但是架不住长得高,才15岁就已经1米66了,15岁那年和19岁的程彦之拍摄人生中的第一部偶像剧,站在一起很是登对儿。从此两人被誉为新世纪的金童玉女,程彦之追了她一年,更是在媒体面前大方承认对她的爱慕之意,汪旖沫无奈最后约定在一起一年,若是一年之后汪旖沫要分手程彦之绝不纠缠,可惜半年就被分手了,汪旖沫原来一直想不通,现在想来,应该是她母亲的手笔。   “至于这个圈子其他还有多少人知道,那我就不清楚了。”说到这里,刘胜天倒像是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把以前从未提及的话题全说了出来:“其实这么些年你心里应该有数,虽说刚开始那几年你受过欺负,被人冷嘲热讽、被抢过化妆师、泼过茶水,甚至被诬陷戏弄过,但到底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你家里想让你明白这个社会的现实,一个毫无根基的人,生活乃至生存有多么不容易!”   随后话锋一转,严肃道:“可是你陪过酒吗?没有,8年一次都没有过!有谁敢真正地找过你的麻烦吗?也没有。可是想想你这8年又得到了什么?是最好的资源、最优先的选择权。你认为你能年纪轻轻就得到今日所拥有的一切,是靠什么得来的?勤奋、天赋、演技、粉丝、人气、运气还是欧廷延?   欧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或许对许多人包括娱乐圈大部分人来说,欧家是豪门,可这样的豪门全国没有上万也有九千了,想想你大姐的夫家,你认为欧家够看吗?你的母亲能看得上?说句我不该说的话,难道你真的要为了欧廷延闹到跟家族决裂?如今欧廷延自己选择和你分手,你也不用再为他和家里闹僵,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刘胜天正色道:“是你的家族成就了今天的你。旖沫,我不否认,你有天赋,有演技,肯吃苦上进,人气高,可你太年轻,资历也不够,凭什么从一开始就让所有人给你让路?没有你身后的家族,再过10年,等你34岁的时候,或许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但是你得把你那清高的姿态放一放,圆滑世故一些,你才能确定那个时候你还在这个圈子里。   你母亲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从你出生的那刻起,你的人生其实就已经注定好了,或许你的人生中会有几段小插曲,会看见一些不一样的风景,可你人生的方向是不会变的。你可以进娱乐圈,但你的名声不能坏,不拍激情戏,就算剧情需要不是借位就是替身,可以让你看见这个圈子里最阴暗的一面但是你的身上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沾。”   汪旖沫低头,沉默不语。刘胜天心下叹气,这番话原本是不该说的,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小姑娘正是失落的时候,这些现实无异于在她心头再刺上一剑,可是那位想让汪旖沫知道了,他也不得不说,想想,那位还真是够狠。   良久,汪旖沫鼓掌:“哈哈,说的好。”笑语盈盈:“不过老板应该不只是和王叔叔吃过饭那么简单吧?这番话,恐怕也不是你能随便说的。”   刘胜天笑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善心人一路资助,考不上大学,更不可能出人头地。”到此,汪旖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多说无益。至于刘胜天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汪旖沫想十有八九就是她的姥爷。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开除她的现任经纪人,引得刘胜天微微诧异而后了然,从一推文件的夹层中抽出一封信封,是一封辞职信。   “他辞职了。”汪旖沫有些讶异。   “是啊,原本我还在诧异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不过现在看来,倒像是他背着你做了什么?他是在背后给你捅刀子了吧。”刘胜天肯定道。   汪旖沫挑挑眉,“何以见得”   “陆许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他是我三年前给你安排的经济人,那个时候你刚刚拿到第一座影后的奖杯,已经没有人敢给你脸色看了,他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很清楚他要是得罪了你,在天盛已经没有出路了。你一开始没动手是你当时估计根本就没那个心情,不过现在,与其等你出手处处被动,倒不如他先给自己找条活路。”   汪旖沫轻哼:“他跳到了巨风影视!”   巨风影视、天盛娱乐、新星文化是娱乐圈的三大巨头,三家公司包揽了大陆娱乐圈90%的艺人资源,不过巨风影视更胜一筹,旗下近百名艺人,占了40%左右,天盛和新星则是不相上下,各占25%左右,天盛艺人总数只有巨风的1/3,胜在制作精良,注重艺人实力,跟各家媒体关系良好,口碑也好。而新星,艺人起码比胜天多一倍,其中一半以上是新人,注重包装,追求小成本而收益最大化,擅长绯闻和炒作甚至出阴招。   按说越是人多的地方斗得越厉害,可偏偏圈里斗争最激烈的不是在巨风而是在新星,他们内部的竞争不亚于一部宫斗剧,而且新星留不住人,它捧红一个新人不难,难的是很难让新人更近一步,因此新人一旦出名选择跳槽的居多。巨风有20%的艺人就是新星过去的,天盛也有6、7个,偏偏新星不在意,反正他们不缺新人,时间一久,倒成了为娱乐圈输送新血液的一条渠道。   陆许若是想为自己找活路,只能去巨风。汪旖沫到天盛之后差不多隔两年就会换一个经纪人,陆许是她在天盛的第三任经纪人,可惜汪旖沫不是陆许捧红的,巨风能人辈出,又有一整套完整的机制,陆许在巨风就算能有一席之地,但是想出头,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是啊。”刘胜天不在意的笑笑:“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说着拿出一个资料袋递给汪旖沫,道:“等过段时间再看吧。”   有的神秘,汪旖沫也不在意,顺手接过:“好啊,那就谢过刘总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着便拿着包包起身,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听到背后有声音响起:“你知道你家里和你外祖家为什么没有对付过欧氏吗?”汪旖沫按住门把,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开门,静默一阵后离去,无论是因为什么,她既已决定放下,就不该再问。   刘胜天则在确定汪旖沫走远之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巨风娱乐对面的咖啡餐厅,舒缓的音乐令人沉醉,可惜有这个功夫来喝下午茶的人不多,自是无人欣赏。靠窗的座位上,一男一女对面而坐,男子一直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木然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而女子,一直拿着银匙搅拌着咖啡,不时发出清脆的碰击声,一声一声,像是敲击着男子的心房。   汪旖沫离开天盛之后,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刘胜天的那句——陆许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沉思良久终于决定找陆许见上一面。望着被不停搅动的咖啡,汪旖沫不由自主的冷哼一声,若说之前还有什么不确定或是自欺欺人,在截住陆许的那一刻,他眼中那复杂晦涩的神色已是说明了一切,现下更是一目了然。   汪旖沫放下汤匙,陆许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已是无话可说,往日的欢声笑语还在耳边响起,却又像是已经恍如隔世。汪旖沫直愣愣的看过来,眼神中不自觉的带了些凌厉,陆许对视几秒,败下仗来,像是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别开了头。   陆许生的斯文清秀,为人沉稳,不像她第二任经纪人Amy那么严肃。与其说是经纪人不如说是一个爱操心又事无巨细的大哥,至少在汪旖沫眼中,四任经纪人和他处的是最好的,却没想到,最后却是陆许在背后捅了她一刀,不致命,但已见血。   或是心有不甘,汪旖沫的执拗劲儿犯了,就像她一定要亲眼去看一眼欧廷延的婚礼才能彻底死心,此刻亦然,非得亲耳听见那一个答案:“为什么,呵,这个时候问这些似乎是没什么意思了,可我还是想问你,那件事,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男子低头,沉默无言,算是默认。   “为什么?”汪旖沫执着。仍是毫无回应,男子显然没有开口的打算。   “陆许,你做了我3年的经纪人,这3年来,于公,我一直认为我们合作的很愉快,于私,我也自认为我们的私交不错。如今看来,真的只是我的自认为啊,原来,一直是我在一厢情愿啊。呵,哈哈。”汪旖沫自嘲,大笑。   陆许终于开口:“这个圈子里,朋友是一时的,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决心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这首《朋友》还是她当年给陆许选的,如今听来,汪旖沫只觉得刺耳,“那些日子不在有”——真是应景,确实不会再有了。   看着陆许挂断电话,汪旖沫语带嘲讽:“哦,是吗?那我倒是想问问,她给你许了多少好处,她又能给你多少好处,在她还需要你为她去铺路甚至是借着我上位的时候。”   陆许闻言,盯着汪旖沫看了一眼,而后低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汪旖沫却不打算放过他:“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陆许终于出声,起身告辞,汪旖沫也未有任何阻拦的意思,直到陆许走出两步远,才幽幽说到:“我知道你小时候就有一个暗恋的对象,就是她吧,你们是一个村的。陆许,我可以理解你为心上人做的一切,但是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陆许脸上尽是一派挣扎的表情,眼中一片晦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眼睛也随之睁开,眼中已恢复一片平静,稳住了心神:“以后,别再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也别傻傻的就付出了真心,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记得多戴几张面具,才能保护好自己。”   “谢谢你的忠告,我投桃报李,也给你一个忠告。”闻言,陆许转身,看向汪旖沫,汪旖沫笑了,灿若桃花,看得陆许有些晃神。   “欧夫人,自前年欧伯父病重住院之后脾气就不怎么好了,欧伯父去世之后也就是从去年开始,再也不是那个矜贵骄傲的豪门贵妇了,就前几天在欧廷延婚礼上所见,脾气是比以前更不好了,恐怕她就算生下了儿子,日子也不好过啊!我还好,只在去年体会了一年,她嘛,要是不离婚恐怕少说得相持个十几年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许没有参加婚礼,虽然知道那场婚礼闹得不愉快,但具体的细节是不知道的,他最近都很忙,也没和许卿言联系过。至于欧夫人,在陆许的印象里是一个很骄傲的女人,根本看不上汪旖沫的戏子出身,若说不好相处,那是肯定,毕竟那个当婆婆的能和儿媳妇亲亲蜜蜜的,可汪旖沫这话,总像是另有深意。   “她要是体验到了,你不就知道了。要是你性急,可以去问问南宫晴,也好事先给她提个醒。”汪旖沫笑着指了一条明路。可陆许和许卿言明面上毫无瓜葛,怎么能问?就算是朋友,许卿言的婆婆如何,也不是他一个男性普通朋友应该过问的。   汪旖沫完全在说风凉话!   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繁华的闹市街头,两人不期而遇的几率是多少?汪旖沫走出咖啡厅后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独自一人待会儿都能碰上方洳樱,还真是巧啊。   一家意式餐厅中,两人相对而坐,汪旖沫看向方洳樱,这个女人好像永远是这幅模样,小鸟依人,惹人怜惜。尤其汪旖沫比她高出了一大截,二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她低头不语,汪旖沫总有一种自己欺负了她的感觉,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汪旖沫率先发问:“找我什么事?”   “小沫,你怎么这么说,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汪旖沫似笑非笑:“那么说,你找我确实是没事了,那一会儿,可千万不要临时想起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两个人认识也好几年了,方洳樱什么心性,汪旖沫不说全部,6、7分还是了解的。   方洳樱咬了咬嘴唇,低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用猜,想必眼眶也是红的,不知情的看见了还以为是被欺负了。汪旖沫不以为意,她不说话,她就不接话。   见对方没有搭话的意思,方洳樱终于说道:“我听说,你和<如梦细语>没有续约。”<如梦细语>是汪旖沫代言的一些列床上用品,包括床、枕头、棉被等,是南宫晔前年推出的品牌。南宫老爷子是木材生意起家的,发展到现在,已经涉足到家具、家居等多方面领域。   汪旖沫没有否认。   方洳樱看向汪旖沫,知道她心中还有不忿,有些不忍,但想到婆婆严肃的面孔,终究还是劝慰道:“小沫,我知道廷延哥哥结婚了你心里难受,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可是你和他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难道你就要因为和廷延哥哥分手而和我们断交吗?”而后看了一眼汪旖沫的脸色,没看出什么变化,终是道:“更何况,你还是安安的干妈呀。”   汪旖沫觉得有些好笑,不就是没有续约,都已经被方洳樱说到断交的层面上来了,有这么严重?当年给南宫晔的是最低价,而且还是两年前的价,现在还想用当年的价来谈,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自己就这么好宰割?再听听这女人说的,句句不离欧廷延生怕别人不知道,还要拿一个孩子还说事,汪旖沫当真是不想和她多费口舌。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总是要养活自己的,总不能人财两失。”   “这个是当然的,所以我才想和你谈续约的事,这也是互利互惠的事。”见事情有转机,方洳樱立马附和道。   汪旖沫看着那一脸真挚的笑脸,笑了:“互利互惠?是亏我利你,损我惠你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当年给的代言费是多少,现在再用这个价来跟我谈,这是让我白白给你打工。就算当年是给我干儿子付的奶粉钱,如今安安都2岁多了,应该不用再吃奶粉了吧。”   方洳樱一脸的不认同:“小沫,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你还要用钱来衡量?”   不想谈钱,还真好!汪旖沫顺口就接道:“既然你这么重情谊,干嘛非要和我计较这点钱,顺着我的价来谈不行吗?”   “我,”方洳樱语塞,随后难过道:“小沫,不是我要和计较,是我婆婆她,她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丈夫疼她,可是婆婆对她一直是不假辞色的。   知道她没说谎,应该是方洳樱的婆婆吩咐的。汪旖沫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方洳樱在南宫家的地位一直是很尴尬的,当初也是靠着安安才进的南宫家的大门。南宫老太爷一生娶有3个妻子,生有4子1女。南宫晔是长房长孙,他的父亲是原配夫人所出,而他的二叔、三叔是南宫老太爷第二任妻子所出,他的四叔和南宫老太爷唯一的女儿是现在的夫人所出。   南宫晔的父亲早逝,虽说是长房长孙,却是孤儿寡母。方洳樱是南宫晔三叔的现任妻子带来的“拖油瓶”,尤其在她母亲生了一个异父弟弟,在她和南宫晔相恋之后,处境就更尴尬了。南宫晔的母亲一贯强势,就连南宫晔对着从小护着他,抚养他长大的母亲都多有忍让,方洳樱就更不可能去违背她婆婆的意思了。   汪旖沫敷衍几句,不想多说,这事还是让南宫晔自己处理。方洳樱见汪旖沫神色有些恹恹,欲言又止,对方又没什么搭话的意思,也知道今天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稍坐一会儿,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安安的事便起身告辞了。   汪旖沫目送方洳樱出门,望着窗外车水马龙,若有所思,直到一声嗤笑声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   来人大咧咧的坐在了刚才方洳樱的位置上,一双狭长丹凤眼,微微上挑,眼角噙笑,眼波流转,年少不知事的小姑娘看见了,三魂就要被勾去7魄了,端的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欧廷延同父异母的弟弟,欧廷旭。   “你怎么会在这儿?”汪旖沫跟这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3年前欧伯父还在世,闹出了私生子的传闻后欧母天天在儿子面前诅咒这个,咒骂那个,汪旖沫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到1年欧伯父重病住院,为着遗产兄弟俩可谓是斗得不可开交,最终欧伯父名下股份两兄弟平分,完全没有欧夫人和欧芯儿的份,欧夫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差。   “我说我专门来找你的,你信吗?”闻言,汪旖沫笑笑是不可置否,又听对面的人说道,“真不知道南宫晔什么眼光,喜欢这么个装模作样又一无是处的女人。”   汪旖沫不说话,欧廷旭就继续道:“外界都说,汪旖沫和方洳樱是闺中密友,就连方洳樱怀孕的时候,南宫晔无暇□□,都是你帮忙照料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汪旖沫若有所思,那些人,那些往事,或许真的只有时间才能去平复?10年能织就多少执念?5年能弥留多少回忆?回首望去,原来是浮华一梦,为何觉得半生已过?不要后悔,不要去后悔?可是姥爷,我不后悔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说得真好,汪旖沫,你终于得到了始终,一个人的始,一个人的终,可是你的初心呢,还记得你的初心吗?   这座城市,记忆太多,哪怕如今是一片苦涩也是点滴在心头。也许自己终究是一个懦弱的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姥爷说,既然下定决心,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即使如此,去美国,也好!      ☆、告别   沉吟转复,低眉颔首间,心思已然百转千回。汪旖沫收回思绪,看着对面的人饶有兴味的打量自己,戏虐:“传言嘛,就看你怎么看了,想信就信,不信就当看个乐子。”   有猫腻!   欧廷旭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便想着试探几句,奈何汪旖沫油盐不进,什么都没打探到。欧廷旭不在意,说起另一件事,也是关于汪旖沫的代言,汪旖沫和南宫家的是合约到期没再续约,至于和欧氏嘛,还有小半年才到期,汪旖沫给提前终止了。   汪旖沫听到欧廷旭这么问,有些奇怪:“我要是记得没错,你在欧氏管得是财务,我提前终止合约,算我违约,我付钱,你收钱。”有钱拿还不高兴?   欧廷旭嗤笑道:“就为了个男人,就把银子往外撒,你至于吗?刚才不知道是谁说的不过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你做的可没你说的那么洒脱啊。”   “那又怎么样,姐姐我不差钱。”说得那叫一个财大气粗。   “妹妹。”欧廷旭纠正道,汪旖沫比他还小2岁呢。   这人重点就是异于常人,跟他就不能多说,否则都不知道被绕道哪儿去了。汪旖沫双手抱胸,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欧廷旭撇撇嘴,问道:“你那个弟弟,叫什么勋勋?一个男孩子叫得这么女孩子气,你爸妈怎么取的名字。”   “那是昵称。”   欧廷旭做恍然大悟状:“哦,对。你叫汪旖沫,那咱弟弟应该叫汪旖勋咯。”   这人扯这些跟他毫无瓜葛的事做什么,汪旖沫打量道:“汪旖沫是我的艺名。”   “艺名?”欧廷旭想一想也对,艺人嘛,多数是有艺名的,问道:“那你本名叫什么?”   汪旖沫挑眉:“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去讨论这么深入的话题。”   欧廷旭一脸的坏笑,凑过去:“深入?你觉得这个话题深入,要不要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深入。”   汪旖沫丝毫不为所动。欧廷旭感觉没劲,坐回去,接着道:“听说你跟你弟弟关系很好,他在美国读书,费用全部是你出的?那你那哥哥姐姐呢,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爸妈可真能生,连着生了四个。”   汪旖沫淡淡道:“那是我表姐。”但是她们家有三个亲姐妹倒是真的,汪旖沫行二。   “哦。”欧廷旭长长的应一声,抛了个媚眼给汪旖沫:“一口一个妹子,叫得可真亲,我还以为是你亲姐呢,那这么说那个哥哥,也是你表哥咯,怎么没听你提过?”汪旖沫的背景没那么简单,至少,他查不到那三个人的信息,后来更是连带着汪旖沫也一并查了,结果发现只能查到她明面上的东西,至于她家里,信息太简单,简单得有些不对劲,以前倒是没发现啊,可惜了!   他想深入调查,却像是在无形中有一股力量阻止着他往下查。既然查不到,那他就不查了,干脆直接试探汪旖沫。汪旖沫不语,欧廷旭也不在意,接着道:“最近怎么没看见你回碧海啊,我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   碧海豪庭,汪旖沫当年欧廷延同居,就住在碧海豪庭的公寓,那儿的房子一梯两户,对门就是南宫晔和方洳樱的家,正好方便照顾方洳樱。汪旖沫和欧廷延分手之后,欧廷延把那套公寓当做分手费送给了她。至于欧廷旭,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欧父去世之后,也搬到了碧海豪庭,就住在她家楼下。   “卖了。”那套公寓对汪旖沫而言不好的回忆太多,不想再留着,伤神,伤人,伤心。   “卖了?”欧廷旭叫到:“哎哎哎,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卖了,太不够意思了,我还一直想跟你当邻居来着。”随后话锋一转:“怪不得你不差钱啊,这两年房价涨了不少,你挣了不少吧。那你最近住哪儿来着,说一声,我立马也卖了那房子搬过去,咱俩这次做对门邻居,这上下楼的就是不方便,对吧。你看你卖了房子这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   欧廷旭以前不是专门盯着欧廷延吗?什么时候转变风格,瞄上她了,汪旖沫不动声色:“我住我爸妈那儿。”   爸妈?汪旖沫不是N市人吗,她爸妈这么会在上海?心里这么想,面上套近乎:“咱爸妈呀,说你不够意思吧还真是不够意思,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带我去拜访一下。咱爸妈喜欢什么,说说,我去买来孝敬孝敬咱爸妈。”   咱爸妈?什么时候她汪旖沫的爸妈也成了他欧廷旭爸妈了?这要是跟他再掰扯,都不知道要扯到什么地方去了?欧廷旭怎么会无缘无故扯到她的爸妈呢,他什么时候这么闲了?汪旖沫要是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欧廷旭打得什么主意,那这么多年的娱乐圈就算是白混了。不过,他是怎么怀疑到自己身上来的呢?   汪旖沫只是看着欧廷旭,心中有些发沉,这人说话看似不着边际胡天海地的侃,实则目标明确,拐着弯的套你的话,你要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什么时候把祖宗八辈都交代了估计自己还在沾沾自喜呢。欧廷旭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就知道了不是吗?廷延恐怕……汪旖沫自嘲笑笑,他和她已无瓜葛,无论将来欧氏谁主沉浮,都跟自己无关。   对于欧廷旭,汪旖沫曾经吃过他两次暗亏之后,就琢磨出了一套办法就是不跟他说话,只要是不想回答的问题就闭口不答。汪旖沫从小就是一个把什么事都往心里咽的性子,若是想对人说,倾诉对象90%的情况下就是莫成勋,莫成勋是懒得跟不相干的人多说一个字的,根本不用担心他会泄密。至于剩下的10%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姥爷,就是姥姥和从小关系就比较要好的表姐也不会多说,没办法,姥姥性子太火爆,表姐性子也直率,两人根本就守不住秘密啊。其实说到底,汪旖沫是个防备心理很重的人,看似很好相处,其实很疏远。   所以现在,任是欧廷旭巧舌如簧,汪旖沫打定主意不说话,欧廷旭也拿她没撤。其实碰到这个欧廷旭也很郁闷,每次说得正起劲的时候,汪旖沫就给你掉链子,整个儿就像一个锯了嘴的葫芦。都说是咱爸妈了,居然跟你玩沉默是金,连一个字都不反驳,真是搞得他都想骂娘了,真不明白这女的怎么这么憋的住,硬生生地卡壳了,她就不嫌憋屈吗?   两人只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接下来几天,汪旖沫在汪父汪母家中闭门不出当宅女,给远在京城的爷爷奶奶、N市的姥姥姥爷以及亲近的亲戚闺蜜朋友一大家子人去了个电话,不多说,老一辈的问候问候,同一辈的调侃调侃,就当做是告别。至于朋友或是同行约她出去玩的,就坚决拒绝了。汪旖沫心情有些忧伤和沉重,不过在汪母揪着她炮轰之后,那淡淡的忧伤也没了,更年期的老妈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像她这样历劫归来的。   夜凉如水。   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走了,汪旖沫心绪翻涌,终于决定晚上8点的时候,给姥爷去了一个电话。汪家三个孩子,汪旖沫行二,汪父汪母工作忙,带不了三个孩子,汪旖沫6岁就到了N市的姥姥姥爷家,直到16岁上大学,才回到S市。舅舅家只有两个表哥,又常年随父母在外省,只有自己承欢膝下,姥姥姥爷常说,自己就是他们的亲孙女。可以说,汪旖沫和父母的感情远没有和姥姥姥爷来得深。   当年汪旖沫要进娱乐圈,全家都反对,只有姥爷支持她,只要求她在外面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不靠家中长辈的庇荫,不能牵扯到家族一分一毫,若是做不到,就不能再自作主张。她和欧廷延谈恋爱,汪母强烈反对,汪旖沫甚至一度跟家里闹得很僵,还是姥爷,只说了一句,只要将来不后悔,想做什么便做吧。恐怕刘胜天背后的人也就是姥爷,姥爷,虽说不让她靠家里却一直在背后守护着她。想着想着,汪旖沫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电话接通了,那熟悉的苍老而慈爱的声音随着电波传来,汪旖沫哽咽:“姥爷。”   穆焱一听外孙女这个声音,心中有数,面上不显,逗着外孙女说是谁欺负她了,姥爷给出头,把汪旖沫给逗乐了。调笑一阵,汪旖沫终于正色道:“姥爷,我要去美国了。”   穆焱慈爱道:“姥爷知道。什么时候走啊。”   “凌晨2点的飞机。”   穆焱闻言,叹了一口气,离出发前6个小时才打这个电话,这个孩子哟!估计他还是这一大家子人当中第一个知道的,从小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穆焱心里清楚,当下也就不再多说,只好生嘱咐了外孙女一通,让她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穆焱放下电话,闭目沉思,封蔚看着丈夫的神色,有些不甘:“你说你,到底再打的什么主意,真让囡囡跟着莫小幺去美国啊。”   穆焱睁开眼,目光幽远:“不是我让,是小幺一定会带囡囡走,囡囡拗不过的。”   “你个死老头,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呢,万一囡囡带个金发碧眼的老公回来,看不愁死你。”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封蔚像机关枪似的:“当年你让囡囡进那劳什子娱乐圈倒也罢了,那姓欧的小子呢?也什么都由着囡囡去,现在好了,咱们孙女吃大亏了,你又什么都不让做?你个死老头成天的在想些什么呢?啊?”      ☆、离开   封蔚是享誉国际的大律师,国内律师界许多知名律师,不是她的学生,就是学生的学生,多少人排着队向她点头哈腰的攀关系呢,当年给汪旖沫18岁的成人礼物,就是一间律师事务所。何况这外孙女养在膝下10年,无异于就是亲孙女了,她又向来霸道护短,哪儿能容得别人欺负她的宝贝。   穆焱性子温和,慢慢向老妻解释:“咱们当年忙,3天2头甚至10天半个月的无暇顾及孩子也是有的,囡囡和小幺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囡囡护着小幺护得跟什么似的,她跟着小幺去美国,至少不用担心孩子受委屈。无论小幺对别人是个什么性子,可对囡囡,我们都得承认,那确实是好的。   让囡囡进娱乐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让孩子去磨砺一下也好,现实会一点点的让她看清楚很多东西,就算她一时不能接受,我也会让她慢慢明白过来,囡囡也就能慢慢成长起来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反思,穆纬当年就是我们做父母的护的太过了,囡囡养在我们膝下,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囡囡心里有心结,如果她不让她亲手把这个疙瘩抹去,她不会放下的。若是那姓欧的小子对囡囡好,让囡囡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否则,只能等囡囡自己撞了南墙回头,要知道,越是柔顺的人,一旦反弹,抗压性就越大。我宁愿相信,囡囡骨子里有些东西和小幺是一样的,否则他们玩不到一起。”   说到这个,穆焱的目光幽远,封蔚想反驳却又发现无可辩驳,穆焱抚慰一笑,继续道:“囡囡这么多年的感情付出,想忘个干净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的,可她既然已经决心放下,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再让她换个新环境,最多过个一两年,那个人对囡囡来说,也就是个陌路人了。退一步讲,有小幺在,囡囡就算不想忘记,小幺也会逼得囡囡忘记的。至于欧氏,用不着我们动手,小幺就不会那么轻易罢手。”莫成勋是什么性子,穆焱当然清楚,旁人说汪旖沫一句坏话他都不许,他能这么轻易算了?   穆焱娓娓道来,听得封蔚既是心疼又是无奈,外孙女这执拗劲儿,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不好说自己的宝贝,就对着丈夫炮轰:“你个死老头,真是要把什么都算计进去了。那我问你,囡囡那俩月到底去哪儿了,说什么旅行也就糊弄糊弄别人,没看莫小幺把天捅破了都没找到囡囡,急得都想要去杀人了。”   穆焱神秘一笑,高深莫测:“夫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当凌晨的钟声敲响时,整个汪家大宅一片寂静,除了汪旖沫,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汪旖沫睁开眼睛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整个房间只亮着一只昏暗的床头灯,橘黄色的光晕,房内也变得朦胧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幕,显得不真实,恍恍惚惚的。   其实这间房间,汪旖沫住的很少,如今躺在床上想到马上要离开,也没什么不舍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心底生出了些许惆怅,像是一团浆糊,搅得人胸闷气虚,无端端的难受。   手机“滴”的一声轻响,汪旖沫拿起一看——莫成勋到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起身,放下早已写好的辞别信,拿起收拾好的行李,行至卧室门前,最后再看一眼,转头,推开门,轻声离去。   莫成勋一身黑色皮衣,与夜色融为一体。靠在车窗边,目光冰冷,像是要把夜色冻结,月牙儿畏寒,悄悄躲进云层里不敢出来,整个夜幕下就剩下几束稀稀拉拉的星光,颇为黯淡。   今年年初时,汪旖沫到美国参加奥斯卡,顺道去看望莫成勋这个弟弟,结果两人大吵一架导致汪旖沫提前回国。汪旖沫3月失恋,莫成勋到了6月才知道,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可哪儿还有姐姐的踪迹?   莫成勋把能找的该找的全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人,最后把京城、N市、S市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把汪旖沫找到,这才彻底慌了。实在没办法,只好通过各种他能想到的渠道通知汪旖沫——要是她1个星期内再不出现,他就一枪去毙了那对狗男女。他把枪支、子弹全都准备好就差动手,结果汪旖沫继室,莫成勋开心归开心,也有些郁闷,真是可惜了那两颗子弹。虽说不能毙了那对狗男女,不过在婚礼现场,废掉他们一人一只手还是可以的,结果又被他哥给拦住了,莫成勋真是觉得憋屈,太他妈郁闷了!   至于要带汪旖沫去美国?呵呵,汪旖沫回来当天,穆纬就给了她一巴掌。穆纬是汪旖沫她妈,是莫成勋的长辈,不过他俩不对付,穆纬从来都没给过他好脸色,自然也就别指望莫成勋能给穆纬好脸色。其实要汪旖沫说:“这世上,能让你给好脸色的,估计连一只手都没有。”至于汪家其他人,用莫成勋的话说:“他们是死人吗,由着你挨打,既然护不住你,那还留下来干嘛?”   当时莫成勋眯眼看着汪旖沫脸上的巴掌印,眼里闪过杀气,坚定道:“跟我去美国。”毋庸置疑的语气,看得汪旖沫却是只想叹气:“如果我不去了,你打算怎么做?”   见莫成勋不说话,汪旖沫接着道:“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你打算怎么做?杀人吗?”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汪旖沫别过头不看他:“你的老师应该教过你,故意杀人,最高可判处死刑,你要是为我去杀人了,我能让你牵扯进来吗?自然是我去偿命,可我死了之后呢?你怎么办?你才21岁大学都还没毕业,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你以后还会有真正快乐的日子吗?我父母呢,就算不亲,到底是我的生身父母,他们从此要有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我姥姥姥爷呢?他们一世的清名,到了晚年却毁在了我这个外孙女的手上。”   莫成勋不在乎:“姐,我不会让你死,哪怕不得已也是我死,至于你说得那些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汪旖沫无奈道:“这么说我们要亡命天涯了,要不要让你哥帮我们逃命。”   莫成勋还是那句话:“跟我去美国。”   知道他是什么脾气,汪旖沫开始妥协:“那我的条件你能做到吗,如果我要你从此不玩赛车呢?”一阵沉默之后,莫成勋终于像是下了决心般:“好。”   汪旖沫继续道:“如果我要你跟那个人分开呢?”   莫成勋:“……”迟疑之后终是点头答应。   汪旖沫唏嘘,怎么也没想到弟弟的初恋会是这个的,可是她必须狠下心把它给断了:“你哥知道吗?”莫成勋低着头,摇头作答。   “那我来猜猜,我是从去年9月的时候开始不怎么能打通你电话的。到去年年底的时候,10个里面能接起5个就不错了。你们是9月的时候在一起的?不错,到现在快1年了。”   “6月”莫成勋答道。   “6月?”汪旖沫蹙眉,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急问道:“那你5月份那场赛车比赛出了意外,受伤住院,不会跟他有什么牵连吧?”莫成勋低头,一阵沉默,什么都不用说,汪旖沫已经完全都明白了。两人都不再说话,一阵沉默之后,莫成勋坚定道:“跟我去美国。”   汪旖沫不说话,莫成勋也不在乎,就那么耗着,誓有对方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态度。汪旖沫妥协:“好,不过也不能说走就走,我得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走。”   莫成勋点头应允:“姐,我也有个条件。”   “嗯?”汪旖沫疑惑。   莫成勋坚定道:“我不想叫你姐了。以后,我来当哥哥,你做妹妹,我照顾你,一辈子。”   闻言,汪旖沫笑了:“傻弟弟啊,你大学还没毕业呢,而且你答应我不玩赛车了,你拿什么养我呢。”可看着那坚定而明亮的眼神,心中一阵暖流涌过,拉过对面的人抱住,对方回抱,像是两个在冬日里相互拥抱取暖的人,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彼此,无声地抵抗着这个世界的寒冷。   没等多少时间,就有一个黑点出现在莫成勋的视线中,让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温和,急忙迎上去,接过行李放置好之后,看见汪旖沫还在回望汪家大宅,莫成勋淡淡道:“姐,走吧。”汪旖沫对着莫成勋温柔的笑笑,上了副驾驶座。很快,车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亦不曾惊醒在睡梦中的人。   翌日清晨,缕缕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落入室内,注定又是明媚的一天。可惜,汪家的餐厅一大清早就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出,生生破坏了这份安宁。   汪母呵斥:“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家要有那孩子的矜持,要坐有坐相,吃有吃相。”   盘腿而坐的汪雨柔闻言吃得更快了,一股脑儿的把食物往嘴里塞,三两下把眼前的薏米粥解决完了之后,又伸手抓了两个小笼包,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当心噎着。”汪父慈爱的笑着,可惜话还没说完,汪雨柔就一跃而下,跑到客厅拿了背包就要往外跑,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习以为常了。嘴里还塞了一个包子没吃完,一边跑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爸妈我和同学约好了,来不及了先走了。”   汪父满是无奈和宠溺:“哎,你这孩子,小心点,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啦。”话落,声音主人的马尾辫也随之消失在门口。   汪母看着心塞:“一天到晚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整个一个野小子。”   “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就少说两句。”   听到汪父这么说,汪母不忿:“就你是好人是吧,要不是一个个的不像话,我用得着操这么多心,你当我闲得慌!看看,楼上还有一个呢,现在是什么都不做了,天天窝在家里,说她两句还嫌我说她,还敢给我摆脸色,她是我生的,还不能让我说了。”   “穆纬”   汪母瞥了丈夫一眼,没好气道:“行,我不说,你跟她去说,她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干脆跟我去相亲,结婚嫁人,反正她也不小了,当年雪凝就是这个年纪结婚的,她要是再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我不抽她。”   ☆、四年   致我所有的家人和朋友:   离别总是太过哀伤,所以我选择了独自离开。我去美国了,不用为我担心,那里有我最好的朋友,他会照顾好我,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祝福你们每一个人平安、健康。   汪冰妍(旖沫)   汪旖沫本名汪冰妍,是汪父汪母的二女儿,上有长她2岁的长姐汪雪凝,1年多前已经出嫁,下有小她3岁的妹妹汪雨柔,明年大学毕业。没有姐姐的优雅端庄,也没有妹妹的活泼可爱,她在汪家三姐妹当中,似乎从小就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汪父临出门前特地到汪旖沫的卧室前嘱咐了两句,见屋内没什么反应也不甚在意,说完便出了门,不曾发现女儿已经不在的现实。   汪雨柔发现姐姐不在通知汪父和汪母,看过书信之后汪母率先发飙,猛地从沙发上跃起,拿着那封信的手不住发抖,胸口起伏不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伤到了:“好啊,她可真是好,还学会留书出走了,当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当年为了个男人就敢和家里闹得那么僵,吃到苦头了,这些日子在家里我还以为她终于能醒悟了呢,合着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跟她说了多少遍让离莫小幺远一点,她倒好,愣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还敢去找那小疯子,这是要气死我。小时候那么乖巧的一个人,越大越反叛,什么都跟家里唱反调,就是被莫小幺给带坏的。不行,我得把人找回来。”   说着就要去拿手机打电话,汪父制止了汪母,他也被女儿的做法伤到了,有什么事不能和家里商量再做决定?连句话都没有,就这么留下一封信出国了,换成谁都会生气。随即道:“当时成勋为了找冰妍,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恨不得把天都捅个窟窿,结果冰妍回来之后不了了之了,我还以为是冰妍安抚好他了,现在细想想,应该是——”   “应该是他们俩当时就说好了的。”汪母接过话茬,继续道:“这么大的事都瞒着家里,这么长时间,连个字都没漏出来,她可真能瞒。说走就走,这算什么,啊!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做父母的,还有没有家人了?行,她能,有能耐就别回来,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妈”   “穆纬”   丈夫和女儿的不赞同之声响起,汪母也不理会,愤愤的走出客厅,步子迈的极快却被客厅的电话铃声绊住了脚步,父亲、母亲的一通电话,让汪母不得不忍下了怒火。   深夜,更深露重,   汪母已沉沉睡去,汪父一人站在窗台边,回想着老丈人的话:“妍儿6岁就送到我们身边,是我们没教好她,才让她养成从小就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的性子。孩子有心事藏在心里不愿和父母家人说,是孩子孤僻,可是孩子为什么会变得孤僻?妍儿16岁回到你们身边,8年的时间,亲生的骨肉,做父母的难道就没有发现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是发现了,为什么没有及时解决。”斥责之意溢于言表。   汪父没来由的心里一惊,想起次女失踪那段时间,母亲曾经说过的话:“乔儿,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么多孙女当中我最喜欢晴濛,那是因为那孩子从小待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感情自然也就最深。可我最心疼的却是冰妍,她出生的时候你在法国,孩子到了3、4岁你才回来,才6岁又被送到了她姥姥姥爷那里。每次你们回京城过年的时候,我看那孩子望着她爸妈的眼里满是孺慕之情,可你和穆纬却很少看得到,看着她满是羡慕的望着自己的姐姐妹妹,每到那个时候,我总想把孩子抱在怀里。   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那样的懂事乖巧,不吵不闹,问着我和她爷爷身体好不好,拉着我的手说她老师又夸奖她了,这学期又拿到三好学生了,我看着就觉得心疼。乔儿,孩子的心是最敏感也是最脆弱的,在不断的失望之后也会心寒,哪怕是对她的父母!你没看见,这孩子望着你们的时候,眼里的光一年比一年弱,可我看见了!等哪一天,冰妍她不再期待父母的关爱的时候,你和穆纬就是想挽回,怕是也来不及了。   你扪心自问,这么些年,你对冰妍的关心及的上对雨柔的一半吗?不是孩子乖巧就不需要父母的疼爱了。你也别反驳我的话,是,你这么些年从来没忘过给孩子的零用,甚至是三个女儿当中给的是最多的,可是钱能代替父爱吗?你养一个孩子给钱就可以了吗?养只小猫小狗尚且都会去抱抱摸摸,何况是自己的亲骨肉?孩子送到她姥姥姥爷那里养,难道把你做父亲的责任也送出去了吗?   星光黯淡,月色独好,月光下的中年男子望着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久久伫立。   四年后。   日薄西山,当夕阳的最后一丝光晕也消失在眼帘之中,夜幕随之降临,忙碌一天即将过去。然后对有些人而言,一切才刚刚开始。   月光洒下层层清韵,透过原始森林茂密的枝叶的缝隙中投射到一个靠坐在一块巨石之后的男子闭目小憩的脸上,山林间偶有凉风拂过,带来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一道锐利的视线自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男子虽是闭目感观依旧敏锐,感受到那锐利的视线之后即刻睁开眼,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男子有些沙哑道:“老大?”   闻言,被男子唤作老大的男子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没事。”随后转身,高度警觉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男子脸上涂满了油彩看不清面容,可那宛若刀锋般的面部轮廓和那一双冷厉的眼睛无不散发着强烈刚猛的气势,让人畏惧。   夜已深,清冷的月光下,一声自远方传来的嗷声打破寂静,那是孤狼的嘶吼,这是原始森林,有野兽最是正常不过。   一阵异样的气味传伴着微风传来,山林间传来细微的响声,梁泽熙双眼一眯,有人靠近!梁泽熙对着那名在巨石上休息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后快速闪身隐入灌木丛中,身上的迷彩作战服将他很好地与丛林融为一体,前方目测距离30米的树枝几不可察的动了一下,虽说很小的动静还是没有逃过梁泽熙的双眼,在对方扣动扳机之前抢先一步结果了那人的同时就地翻身,依靠地形的掩护跑入右侧的巨大的老树之后,快得让人以为眼前的一切只是错觉而已。   枪响声不绝于耳,这不是演习而是真正的真枪实弹!同伴的死忙让其他三人瞬间意识到危险,端着机枪猛一通扫射。子弹呼啸而过,梁泽熙一手拿着枪,一手摸上腰间的军刀,脑中高速运转,他还剩四发子弹,如果不能在四抢之内解决他们自己和受伤的姚晋明都会有生命危险。   弹雨暂时落幕,对方开始进行搜捕,那强烈的气息越来越近,梁泽熙甚至听见了子弹上膛的声音,握着枪的手一紧,精神高度集中,凭着传来的气味判断他们的方向。两秒之后闪身而出,在对方尚未瞄准之前迅速击毙离他最近的那名雇佣兵,腰间的军刀在同一时刻飞出直刺另一人手腕并在那人落枪的瞬间直接对着心脏一枪后又即刻隐入山林间,前后不过五秒的时间,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对方还剩下一人,在同伴相继倒下的瞬间对着梁泽熙的方向迅速扫射,似是要决一死战却被人在背后一枪穿过脑门,在转身想做最后的一丝抗衡时太阳穴上又是一枪,端着枪的手抖动一下,身体不可遏制地向后倒去,“嘭——”地一声倒在灌木间。   一切又重新归于寂静,唯有空气中传来的淡淡血腥味预示着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十分钟之后,梁泽熙从密林间现身,在确定对方已经全部死透的情况下缴获了他们的装备以作补充。   “老大,他们身上带了巧克力,吃一点吧。”姚晋明说着便递过去一块,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三天没有休息过,时刻保持着高度警觉,可是现在依旧不是放松的时候。   “嗯。”梁泽熙直接将一块巧克力塞入嘴中,咬了两口直接吞下,沉着道:“这里不能久留,撑得住吗?”就算没有敌人,这浓重的血腥味怕是会引来野兽,要是成为野兽的盘中餐未免死得太冤!   姚晋明排着胸脯说道:“没事。”   两人不再耽搁,收拾好装备准备离开。树枝轻微的响声传来,随后又是一声奇怪的鸟叫声,两人对视一眼,梁泽熙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随后又极快消失而姚晋明则是松了一口气,是友非敌,梁泽熙发出暗号,躲在暗处的四人涌上前来,分散的战友终于集合!   “行了,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即刻撤离。”梁泽熙厉声道。   “是。”所有战士严肃应道。   身经百战的特种兵行动有素地穿过丛林的种种障碍,行至一处相对隐蔽的山洞稍做修整。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梁泽熙闭着眼睛却没有睡意。这次任务是要捣毁中越边境的一伙由佣兵组成的犯罪团伙,他们已经在这座没有边际的丛林中待了半个月,情报失误,连他在内的6名战士2个受了轻伤,一个挨了一枪,补给中断,通讯系统还没有修复过来若是再找不到隐藏在这座山林中的病毒实验室,后果是什么?尤其他身为负责人更是责无旁贷。   ☆、任务   一层层的薄雾笼罩在丛林间,似是给整座山林披上了层层轻纱,大地一片安宁,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唯有那一声声强健的心脏跳动之声显示着时间的轨迹。月亮悄然隐入云层收藏起最后一丝清辉,留给世人一份安眠。   山洞里一片漆黑,梁泽熙睁开眼,眼中一派清明,这不是第一次直面生死,遗书也已经写好,没什么可推却的,身为一名特种战士,他更没有后退的资格!梁泽熙抚上心口的位置,微微叹息一声,闭上眼休息以补充体力。   笼罩着大地的夜色逐渐散去,旭日尚未东升,还在酣睡的人们做着香甜的美梦,梁泽熙等人却早已清醒,休息过一晚的战士们精力充沛,正紧密地讨论这下一步行动。庆幸的是,他们从那四名佣兵身上得到了他们的地图,梁泽熙根据他们这半月来的行军路线以及之前得到的信息,推测出病毒实验室应该是在西边一个名为“归日”的山谷中。   梁泽熙掷地有声:“我们兵分两路,我去那座山谷探测虚实,你们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如果我12小时之内没有回来,由32号领队。”32号是姚晋明的代号。   姚晋明反驳道:“不,老大,我去,我反正受伤了就由我去。”话未说完就被陆柏打断了:“不,让我去,要是真的碰上了就让老子好好会会这帮狗东西。”   梁泽熙一个巴掌拍在陆柏头上,锐利的视线扫过其他想要出头的队友,对着陆柏轻飘飘道:“在我面前充老大,嗯?”随即厉色道:“这是军令!”   军令如山,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一瞬间的沉默,梁泽熙不管这些,直接拉动枪栓将子弹塞进枪膛,又将军刀塞入腰间,整装完毕后,吼道:“立正,准备行动。”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随后各自准备起来,唯有周祁臻小声喊道:“报告。”   “说。”   “通讯系统,半小时之内有望修复。”   所有人全部看过去,通讯系统若是能够修复也就意味着再次与指挥部恢复联系,对于他们来说自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周祁臻稍微缩了一下脑袋,答道:“最快也许20分钟。”   陆柏叫道:“那你小子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呀。”周祁臻看向梁泽熙,在梁泽熙点头后快速投入修复工作中。   25分钟之后,与指挥中心的复联,梁泽熙沉着报告目前的情况。梁泽熙推测没错,一行人开始向“归日”出发,同一时间,丛林深处飞出几架直升机同时向同一地点涌去。   在距离山谷一公里处,四周围静悄悄的偶然从丛林深处传来一丝鸟叫声鼓舞着士气,有些诡异,梁泽熙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说不定他们已经进入了对方的伏击圈!梁泽熙打了一个手势,周身萦绕起一股杀气,锐利的眼眸快速扫射四周想看清楚这周边灌木究竟是真是假,一眼扫过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突然,陆柏率呲目欲裂,扣动扳机的同时喊道:“上面——”,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梁泽熙迅疾闪身,一秒之后两声枪响声响起,原来对方躲在树上,刚才有一名雇佣兵就直直地对着梁泽熙的头颅!   对方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至少是他们的5倍多,6人对视一眼后四散开来即刻投入战斗哪怕是身有负伤的战士亦是干脆利落地开枪、躲闪,行动间与平常无异,丛林中枪声震天,不多时便死伤一大片。   妈的,居然没子弹了,陆柏骂了声娘后直接抽出军刀打算来一场肉搏战。梁泽熙眼观八方,暗骂一声滚犊子之后闪身靠近陆柏,直接击毙两人之后扔了两把枪过去,低声吼道:“看准了再开枪!”   全数解决,可他们也有负伤,但是没有人会迟疑要扔下任何一个人,6个人,两两成三组,继续前行,3分钟后,通讯器传来消息,大队长一声令下早已待命的战士们或是从天而降或是从丛林深处涌来,加入战斗!众人双眼放光,梁泽熙的嘴角也浮上了笑意。   战士们奋勇出击,一片厮杀声之后终于尘埃落定。   G市军区总院的主楼门前,一切抢救设备齐全,整装待发,与之相呼应的是医生与护士们一脸凝重的脸色。   一阵刺耳的声响冲击耳膜,是车轮与地面的摩擦而产生的冲击声,但是无人会理会这些。救护车的车门打开后医护人员沉着冷静地将受重伤的战士门放入推车一路小跑推入急救室。一辆军用越野车紧随其后,下来四个战士目不斜视大踏步地往抢救室走去。   手术室外,陆柏骂骂咧咧地不断走动,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心底却在止不住的害怕,梁泽熙盯着“手术中”三个字,又看了一眼强做镇定的陆柏,低声喊道:“坐下,否则现在就回去关禁闭。”他们刚刚从战场上杀完人回来,下了飞机原本应该回去关个一两天的,结果率先抢了停在一旁的越野车跟着来了医院。陆柏杀得都眼红了,就怕一个激动做出什么事来。   大队政委戚光穿着军装一路小跑来到梁泽熙身边,身后跟着特种部队一营指导员俞安。戚光看了眼那红色的三个大字,顾不得满头大汗,向梁泽熙问道:“现在如何了?”   梁泽熙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政委是大校,而他是中校,当然得行礼,冷静应道:“鲁正刚两枪,在飞机上就已昏迷,还在抢救。周祁臻一枪,没中要害。”所以现在正在抢救的是鲁正刚。   戚光看了一眼梁泽熙他们,整张脸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身上的迷彩服混着血腥和灰土已经看不出它的本色,可以说是一脸的灰头土脑。姚晋明身上也裂了道口子但是包扎完又站到了这边,一脸的疲惫之色。严肃道:“这里有我们,你们先回部队。”   陆柏梗着脖子道:“不,政委,我们要在这边看到手术——”   “看什么看,全部给老子回去。”陆柏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这一声吼声不是旁人,正是特种大队的大队长朱建国,这可是位佛爷爷,陆柏闭上嘴但是没动,行了军礼之后悄悄拿眼看梁泽熙。   朱建国当然看到这个小动作了,但是现在他没工夫跟陆柏计较这个,直接冲着梁泽熙吼道:“你他妈给我带着这群兔崽子回去关禁闭。”   梁泽熙身姿笔挺,目光如炬,说出来的话也是寸步不让:“报告,不行。”   “你小子活腻了是吧!”这个刺头兵!意料之中的事,要是他们肯回去就不会偷偷跑来医院了,但是,梁泽熙这个态度……虽说不是一天两天,大队长也习以为常了,但是,这么多人面前这臭小子就不知道给他一点面子吗?回去就该狠狠地关上个三天三夜。   梁泽熙轻声道:“吵!”   大队长觉得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你小子说什么呢你?想反是不是?”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两个分贝。   梁泽熙严肃道:“报告,我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完整的休息过了。”说着走到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歪着头睡了过去。   “你!!!”大队长手指着那个坐得横七竖八的人,哪里还有刚才那一点威风凛凛的气势,其他人看得要笑不敢笑,戚光上前拍拍大队长的肩:“算啦,他们也确实累了。”而后对着其他人道:“你们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战士们看向大队长,大队长很是郁闷和憋屈地点了头,于是乎,纷纷倒在了梁泽熙身边,看得戚光和俞安摇头叹气,大半个月了,能不累嘛!大队长也知道,干脆转头,眼不见为净,直愣愣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似乎是想要看出一朵花了。   其实说是休息,谁有能真正睡得着呢!手术室的大门刚有一丝响动,原本在一旁熟睡的那些人立即用上去前七嘴八舌的询问,陆柏直接挽起袖子伸出手臂,“护士,是不是要抽血,抽我的抽我的,我是O型血。”   护士边把人推开边道:“不用不用,我们血库多着呢,你们让开些,别拦着路呀。”说完一路小跑离去。手术室的门不停开开合合,不停有护士进出,梁泽熙面上不显,心下也开始焦虑起来,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三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红字终于熄灭,章大夫推开门出来,所有人一蜂窝地涌了上去,在得知手术成功之后终于都松了一口气。鲁正刚被送往重症监护室,大队长开始算总账,刚才违抗军令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回去挨禁闭,其实到底也是心疼自个儿的兵,就怕他们身体支持不住还非要在医院里待着!   梁泽熙心里也明白,心头的大石落下也就乖乖听令带着一行人回大队,留下政委他们留下来继续陪护。大队长看着梁泽熙远去的背影犹自不爽,对着戚光道:“你看看这臭小子,就这么一副臭脾气,怪不得大年三十的都能和人小姑娘吵起来,要我说,就他这样的打一辈子光棍都是活该!”   戚光失笑:“你就别触他眉头了,这么多年终于处了个对象,要是这老婆跑了,说不定得跟人拼命!”今年大年三十的时候梁泽熙和来看望他的女友大吵了一架,瞬间传遍整个大队,戚光当时都觉得神奇了,这老梁怎么这么有本事!干脆对着大队长八卦道:“老朱,你说老梁和弟妹领证了没有?”毕竟梁泽熙的结婚报告去年就批下来了,但是看着也不像是已经结婚的样子,戚光不解。   大队长冷哼:“那小子祖上没烧高香,能娶到那么漂亮的老婆吗?”所以说结婚报告批了也没用!   一道女声响起:“请问,你们说得是梁泽熙吗?”      ☆、戛纳影后   灯火通明,喧嚣再也不是白日的专利,隐藏在黑幕下的邪火,点燃了夜的疯狂,让这个黑幕下的世界更加精彩夺目。   当5月13日凌晨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巴黎香榭大道的上空开出了最为绚丽的烟花,皇家酒店人声鼎沸,星光熠熠,丝毫不逊于十几个小时前揭晓戛纳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时那一刻的璀璨,这是一场庆功宴,这场盛宴的女主角正是新晋戛纳影后——汪旖沫,这也是一场生日宴,汪旖沫的28岁生辰,金棕榈的奖杯正是对她最好的生日贺礼。   “28岁的生日贺礼是戛纳影后,我在想你30岁生日,要是不拿一个小金人,恐怕对不起今天这场饕鬄盛宴。”   说话的是一名35岁左右的男子,一身做工精细的黑色燕尾服,黑色金丝框眼镜下藏着的是一双狭长而锐利的眼眸,嘴唇略厚,嘴角上扬,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算不上英俊的面庞但是很有味道,让人平添好感,像是一杯浓茶,愈久弥香。   汪旖沫看到镜中的身影,姿势未变,拿着睫毛刷的手在刷完最后一笔之后放下,笑道:“庆功宴连着生日宴一起办,你可真会为我省钱啊。”   站立、转身,倚靠着梳妆台,此刻的汪旖沫身着Dior最新款的红色丝质抹胸曳地长裙,将她的曼妙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酒红色的卷发已经盘起,颈间的珍珠项链颗颗饱满玉润,衬得她整个人优雅高贵,容光四射。汪旖沫的五官相较一般国人来说更为深刻些,鼻梁翘挺,被誉为娱乐圈侧脸最美的女星,鹅蛋脸而非现下流行的瓜子脸,眼眸和下巴生的尤为精致,盈盈翦瞳既清冽又妩媚,风姿绰约,更难得的是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将女性的娇柔婉约和刚强坚毅自然融合,风华无限。   汪旖沫很漂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很有气质,他一向知道,而他要做的就是把她所有的美丽挖掘出来,将这个水晶般的女人推向最高的那个顶点,成就她的好莱坞之梦也成就自己的好莱坞之梦。于飞笑了:“作为你的经纪人,我自然应该凡事为你考虑,并且力求最好。”当然不是为了省钱。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为什么于飞不是薄唇之人,却一直行功利之事,汪旖沫抿唇,思之不解,干脆不想。眼波流转,笑语宴宴:“我怎么觉得,是我要是不拿一个小金人,倒是对不起我到好莱坞之后你这些年对我的栽培啊。”   于飞淡定如初,并不因为汪旖沫这一眼而有何波动:“互利互惠的事,有何不妥。时间差不多,你该出场了,今晚,你一定会像昨天在领奖台上的那刻一样,再次惊艳世人。”   “那就承你吉言了。”   “应该说,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   言毕,两人对视一眼,各自一笑,至于那笑容究竟饱含着怎样的深意,也就只有他们自己各自知道了。汪旖沫挽着于飞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属于她的舞台。   整一场晚宴,汪旖沫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于飞望着那众星拱月的汪旖沫,那抹高挑的火红色身影,那是整个宴会最夺目的色彩,忽的想起一句古话:“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心下有些诧异,明明是那般明艳的色彩,为何偏偏生出了些许萧瑟之感。再看一眼汪旖沫,眉眼生俏,长袖善舞,暗想自己想多了,转而与前来搭讪的人交谈起来。   曲终人散,宴止人去,几小时前还热闹非凡的大厅此刻只剩下残羹冷炙。   繁华过后,无尽落寞,或许正是因为繁华太过耀眼,才会让落幕之后的冷清更加萧瑟。   天边尚未吐白,汪旖沫裹着浴袍靠坐在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白皙的脚边放着抿了一口的红酒,望着远方的星星点点,只觉无尽的疲惫之感涌上心头,却了无睡意,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窗上描绘着自己的样子。   铅华洗净,美丽如昔。   十二年,已是一个轮回了!十二年浮沉,荣华万丈,最美的容颜,最盛的地位,光鲜亮丽的娱乐圈,她站在世人景仰的顶端,一颦一笑俱是风华绝代。可在那张毫无瑕疵的完美面具之下,又是什么呢?没人知道,或许连自己也有些模糊了!   破晓,又是新的一天!   “快看快看,沫沫好漂亮啊!”报纸上出现的赫然是汪旖沫领奖台上的照片。   “是啊是啊,我就知道我们沫沫是最棒了!”另一个女孩欢快的声音响起。   “两年前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这次又拿了戛纳影后,果然离开那个渣男是对的。”   赞同的声音响起:“最好沫沫再找一个比那男的好一万倍的好男人,后悔死那男的。”   “嗯嗯,不过,为了沫沫最新一期的杂志,我这个月的零用又要超额了,你可要养我。”女孩苦着一张脸,对着身边的同伴扮可怜状。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对了,沫沫说不定要回国参加上海电影节呢,你去不去接机。”   同伴一脸我就知道你的模样,抛出一个大料。   女孩兴奋道:“去,当然去,我可是资深泡沫,消息肯定吗?”   “我有亲戚在那边工作,听说沫沫要作为压轴嘉宾出场呢!”   “哇,要是沫沫真的来,我一定要去电影节现场……”   …………   两个女生的嬉笑声已经远去,站在报刊亭边上的男子才买了最新一期的娱乐周刊,其中有一大半的篇幅是在描写汪旖沫的风光无限,简思儿看着男子手中的娱乐周刊,羡慕道:“许哥,旖沫姐好厉害啊,要是她真的回来参加电影节,你可以帮我要个签名吗?我也是她的粉丝呢。”男子正是陆许,汪旖沫的前经纪人。   简思儿三年前新出道的女星,今年22岁,长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娇俏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观众缘和人气都不错,短短三年时间,已经是准二线女星了。   陆许委婉拒绝:“要是她回来,说不定你能亲眼见到她,到时候,还是你自己向她要签名吧。”汪旖沫怕是不会愿意再见他的。   “真的吗,我能亲眼见到旖沫姐。”简思儿激动的问。   “应该吧。”陆许笑笑,对着这个女孩儿淡淡道。   “许哥,思儿,我们该走了。”简思儿还想说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许筱筱一脸温柔的对着二人说道。许筱筱是陆许带的另一个艺人,不同于简思儿的俏皮可爱,她则是小家碧玉,比简思儿还要早跟着陆许,人气却不如简思儿,地位也不如简思儿,还在三、四线游移不定。   陆许刚想说话手机就响了,快速接起挂断之后,安排简思儿和许筱筱先坐保姆车离开。   当陆许推开酒吧包厢门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烟味袭来。陆许皱皱眉,开灯,关上门之后快速走过去抢过女子手中的香烟,掐灭。看见沙发上一大推的的娱乐刊物——全是关于汪旖沫的,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女子眼圈下的青色后,叹了一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说。   有些嘲讽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后悔了,要是当年你没有背叛她,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就是你,前途大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巨风不尴不尬的只能带几个二、三线的艺人。”   陆许无奈:“事情都过去四年了,你再提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意思?呵呵,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我不如她?”   陆许看着许卿言:“你不是如愿以偿嫁给欧廷延了吗,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是啊,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我走进围城嫁入豪门,她振翅高飞跻身国际,我和她早已是天壤之别,再也没有什么可比性了,我再不甘心也没有用了。”许卿言自嘲。   “欧廷延对你还是不错的不是吗?”   闻言,许卿言别过头,拿起啤酒仰头就喝,刚喝一口就呛到了。陆许夺过易拉罐,拿着纸巾递给她,劝解道:“她何如,早已和你无关了,你要做的是过好自己的生活。你最近不是在备孕吗?你这样抽烟喝酒的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就算怀上了,对孩子又能好吗?”   许卿言接过纸巾,黯然神伤,孩子?多么敏感的字眼。当年她忍着不适坚持完成了婚礼,为了以防万一当夜就和欧廷延出国蜜月旅行,结果蜜月进行不到一半孩子就流掉了,甚至这些年也没能怀上孩子,欧母对她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差,言语粗鄙,甚至当众给她难堪。就像汪旖沫4年前对陆许说的那样,再也不是那个矜贵骄傲的豪门贵妇了,跟她最初和欧廷延交往时的欧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许卿言这些年体会不可谓不深,汪旖沫当真是一语中的。   欧廷延这些年对她确实还是不错的,可也就是不错而已!跟最初交往最为情热时甚至复合之后的那段日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何况他一个男人,夹在老妈和老婆之间,帮谁?欧氏又还有一个欧廷旭在一旁虎视眈眈,她4年还未怀孕,欧廷延怕是也早有怨言了。   这就是她许卿言千方百计算计来的豪门生活啊,从汪旖沫手中抢过来的!在外人面前依旧端庄得体的豪门少妇此刻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渗出了一滴泪,淌过那丝丝细纹,流入鬓发。      ☆、探病   周六一大早,军区总院涌进一批穿着常服的特种兵战士,雄赳赳气昂昂,看着特有精神,目不斜视地大踏步走进了鲁正刚的病房,一推开们就看见周祁臻和部队派来的两名照顾他们的通讯员四个人搁在一块玩牌呢!   谁让住院的生活无聊呢,鲁正刚还好,伤得重要多休养几天,周祁臻是住了三天就嚷嚷着要出院了,最后被主治大夫一顿狠批之后就天天来鲁正刚这里串门,住了一个礼拜,鲁正刚的伤口也基本愈合,然后两个人一起嚷着要出院,看得章大夫特别无奈,今天一大早给他们买了一副牌,让他们四个人一起凑合着玩吧。   众人一看,特别兴奋,好嘛,全搁一块就不用转地方了,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往里冲,边冲边嚷嚷。   “班长,排长,你们在玩什么呢?”   “你们俩小子日子过得还真滋润!”   “哎哎,水果水果,别把水果挤掉了……”   顿时整个病房涛声震天,惹得外头的护士频频皱眉,最后护士长实在忍不住了,放下手头的活计小跑着过来哐得一声推开门,20来个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眼神特亮的年轻小伙齐涮涮看过来,饶是护士长30多岁的人了还是有一点受不住,稳了稳心神后镇定道:“肃静肃静,肃静懂不懂,这是医院,你们这样吵到别的病人休息怎么办?”   周祁臻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护士长,我们一时有些激动,不过我们保证决不再喧哗,是不是同志们?”   “对!”战士扯着嗓子喊道,生怕护士长听不见。   “还喊?”护士长忍住想揉耳朵的冲动,黑着脸沉声道:“你们要是再大吼大叫的,我告诉你们我可不管你们是不是特种大队的,我照样跟你们部队投诉!”   周祁臻一眼扫过去,所有人都紧闭嘴巴表示以表决心,表示不再喧哗。然后对着护士长继续赔笑:“真是不好意思护士长,咱们都是粗人,在部队里都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计较,我们保证坚决不再犯,是不是?”这回所有人都学乖了,紧闭着嘴巴点头,像捣蒜似的。   护士长没好气地看了他们一眼,扭头离开。人一走又有些蠢蠢欲动还好忍住了,压着声音争先恐后的说话,像是少说一句会漏了什么一样。温馨穿着一身白大褂推门进来,又是所有人转头盯着她看,唯恐她又说一句“不准喧哗。”   没有看见那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片刻后又重新恢复过来,轻咳一身道:“查房。”众人送了一口气之际时周祁臻和鲁正刚对视一眼,周祁臻叫道:“温大夫?”   温馨抬眼:“回你自己的病房去。”   陆柏稍稍反驳:“别呀大夫,既然都在就别回去了,您一块查了得了。”   温馨白了一眼后对着鲁正刚依例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今天感觉如何?”然后量体温,测血压。   “好了,全好,医生你看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温馨不理,自顾自地在文件薄上记录鲁正刚的各项身体指标,这话她都听了多少遍了,完全没有可取性。   温馨轻笑:“安心养伤,等你痊愈自然就可以出院了。”说完便离开,留下鲁正刚在病床上哭嚎,温馨刚才那话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忽悠人的。最后喃喃自语:“要是梁中队来了,温大夫是不是就肯通融通融呢!”   陆柏一巴掌拍上那个板寸头,“你小子住院住傻了吧,中队长你肯定住得更久!”好吧,他完全没有领会刚才那话的要点。倒是边上另一个小战士说:“班长,为啥中队长来了温大夫就能通融?”   最后周祁臻爆了一个猛料:据说可能也许好像听说这位温馨问大夫是梁中队的前女友。惊地所有人张大了嘴巴,陆柏不怕死的说:“你们说,今年大年三十,嫂子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跟中队长吵架的吧?”   一名战士不怀好意道:“排长,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中队长!”只要你不怕被中队长训死或是冻死,不过这中队长的桃色绯闻?众人互看一眼,有志一同的低声讨论起来,谁说男人不八卦了,他们八卦起来比女人更猛啊!   梁泽熙穿着常服黑着脸站在病房门口,等有人注意到他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战士们互看一眼,心底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完了。”说人八卦还正好被逮了个正着,尤其是这位冰山中队长的八卦,可不就是死都不能再死了吗,真是自作孽!   梁泽熙厉声道:“稍息,立正。”除了鲁正刚还躺在病床上,就连周祁臻也站了起来站着最标准的军姿,梁泽熙一一扫过,“周祁臻回自己病房,其他人走廊站军姿30分钟。”   这就完了?一众的星星眼看过去,梁泽熙冷笑一声,给了一个你们说呢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啊!“中队长,你快回来,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相信这是在场所有战士们的心声。   梁泽熙原本是没想来医院的,但是朱建国对着他“冷嘲热讽”的,他都没弄清楚是这么回事,还是戚光好心提醒了一两句,于是来医院转一趟,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八卦!   “泽熙?”女子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有些不确定道。   梁泽熙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他的前女友,温馨。他军校毕业之后去了某团的侦察连交的女朋友,进了特种大队就分手了,他们应该有差不多6年没见过面了,怪不得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嗯。”梁泽熙面色平静无波,点点头,然后作势要离开,他们分手都六年了,早就已经没有交集,他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   “泽熙。”温馨喊住人,看着眼前的人比以前更加的俊朗,更加有气势,一时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小跑几步来到梁泽熙跟前,“真是好久不见,有空可以聊聊吗?”女孩子话都这么说了,一般来说再拒绝就不合适了,只是梁泽熙脑子缺那根弦或者说他压根不想聊,直言不讳也不管人家女孩子会不会尴尬:“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留下温馨一脸的幽怨和自嘲。   街头人潮涌动,梁泽熙出了医院在开过一家花店前迟疑一阵,终于决定进去买了束花。到达目的地后,坐在军用越野车里望着湛蓝的天空,一望无垠当真是广袤!沉默片刻后拿起百合下车,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看着一座座的墓碑,梁泽熙眼神有些许波动,说不定哪一天他一个运气不好也要长眠地下了!   那座墓碑前有祭祀过的痕迹,梁泽熙放下花束,盯着墓碑上那张早已不复存在的面容凝视良久。   “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这里。”常辛荣沙哑的嗓音低低传来:“8年了,别来无恙吧。”   梁泽熙神色不变,也不曾搭话。常辛荣沉吟许久,道:“找个地方坐一坐。”   梁泽熙终于看向对面的人,沧桑的痕迹已经爬上脸庞,点了点头。   一家高级餐厅里,两人面对面而坐,常辛荣看着对面的人,8年前的尚存的青涩稚气早已完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千锤百炼之后的自信强大,是风卷残云之后的沉稳淡定,胸中已见沟壑。   确实,他是老了!   常辛荣在心底默默比较之后自嘲一番,递上请柬,道:“下个月8号,我的婚礼,希望能请你赏个脸。”   梁泽熙接过请柬,面色平静道:“你要结婚?”   常辛荣常辛荣脸上带了些笑容:“是啊,累了,想找个人安定下来。”   “S市?蒋艺涵?”   常辛荣解释道:“我出狱之后去了S市,这几年也一直在那里发展,今天是特地回来的,至于蒋艺涵,虽说是个女明星,不过人不错,我跟她也合得来,而且也都想安定下来了。”   梁泽熙无谓得笑笑:“那倒是要恭喜了。”也没说会不会参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基本上是常辛荣说话,梁泽熙听。等上菜之后梁泽熙专注吃菜,门口一阵骚动响起,梁泽熙没抬头,常欣荣倒是回望了一眼,这一眼,到看得他一时有些怔愣。   “你是简思儿,真的是你。”一个可爱的小女生惊喜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简思儿。   “思儿,我好喜欢你的,能给我签个名吗?”另一个小女生提出自己的小要求。   简思儿圆圆的苹果脸十分讨喜,对着粉丝也是异常亲切:“嗯嗯,好的。”   应付完粉丝之后,简思儿才找位置坐下,她身边的女人笑道:“想不到我们思儿也成大明星了。”不同于简思儿,女人是瓜子脸,五官精致小巧,就是眼角眉梢有些许细纹,留下来几道岁月的痕迹,不过细看,和简思儿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常辛荣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目光有些深远,像是陷在了回忆之中,见到这样的常辛荣,梁泽熙转头一看,原来是看见了简念,常辛华的遗孀。梁泽熙收回眼神,常辛荣也恢复过来,对着梁泽熙笑道:“这些年,谢谢你了。”这话是替他弟弟说的,是真心实意。   梁泽熙平道地回到:“不用。”   ☆、道行   那厢边,简思儿已经和简念坐下,“姐,你说了这边的菜很好吃的,要是不好吃,我可不依的。”   “好好,要是不好吃啊,这顿姐姐请客。”   简思儿叹气,对着姐姐道:“姐,你就跟我去S市吧,姐夫去世那么多年了,你一个人守在这边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到了S市,我们在一起也好也个照应啊,而且我现在挣钱了,可以养得起你了。”   “傻丫头,你挣了钱就自己收着,姐姐哪用你养,对了,今天怎么来G市了?”   简思儿是来这边参加活动的,明天就要离开,简念心疼妹妹,简思儿倒是不以为然:“忙才好呢,要是每天闲的慌,我估计离回家吃自己也不远了。对了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个月的电影节,听说汪旖沫要回来做压轴嘉宾呢!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见到她本人,姐你说我跟她要签名,她会不会给。”   没等简念回答就响起一道嗤笑声,姐妹两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何曼婷!娱乐圈一线当红影星,绯闻女王,话题女王,大街小巷都能看见她的海报。何曼婷蹬着10厘米的高跟娉娉袅袅款款而来,简思儿起身,扬着一张甜甜的笑脸,恭敬道:“曼姐。”   何曼婷斜视着简思儿:“你很喜欢汪旖沫?”   简思儿有些遗憾:“是啊,可惜我出道的时候沫姐已经去美国发展了,一直没机会见到她本人。”   “是吗?”何曼婷似笑非笑:“就是不知道汪旖沫会不会特别关照你这个粉丝了。”   简思儿不认同道:“曼姐,我是真心喜欢沫姐的,我可是资深泡沫了。”并不是为了要汪旖沫提携。   何曼婷嘴角笑意加大:“你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两三年了,这副姿态就别再我面前摆了,至于汪旖沫,要说出国前,说不定她能信你,至于现在嘛,哼,要是她真的回来,你可以去试试,看看她能不能让你借着上位。”   简思儿正色道:“曼姐,我是沫姐的粉丝,仅此而已,至于你说的事,我从没想过。”   何曼婷挑挑眉,风情万种,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了还会看不清这样一个小丫头? “不错,有点道行了,怪不得许筱筱是欧廷延的小姨子都被你压下去了,说起来许筱筱那一脸的小家子气确实比许卿言差远了,想复制她姐姐的豪门之路恐怕是不可能了。至于汪旖沫,呵,你可要小心哪,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何曼婷尾音明显上翘,带着轻蔑和嘲讽,毫无顾忌,也确实没什么值得何曼婷顾忌的,新世纪后的整个娱乐圈,有资格和她一较高下的算上在好莱坞的汪旖沫也就5、6个人。像简思儿这样的后起之秀虽说是有些名气,不过至今还在电视圈混,一部电影都没拍过,连国门也没出过甚至四小花旦都没进,何曼婷根本就不需要放在眼里。   电视剧之于电影,终究是低了一个档次,国内与国际,也自是不一样的,简思儿想要赶上何曼婷,就算一夜爆红也需要时间的考验以及资本的累积,汪旖沫当年一夜爆红不也是3、4年之后才坐上天盛一姐的宝座的!何况,难道坐在顶端的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下面的人把她拉下去吗?   “哈哈哈,原来是何小姐啊,幸会。”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何曼婷回头,娇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常总啊。恭喜常总,要做新郎官了。”   “客气,到时候请何小姐赏个脸啊。”   “好说,常总和艺涵姐的喜酒,我当然是要讨一杯来喝的。”两个人说得倒是十分有默契,完全没看出了常欣荣根本没给过请柬。至于何曼婷这一声艺涵姐倒也称得上,当年蒋艺涵最为鼎盛的时候,是大陆娱乐圈当之无愧的大姐大,那时汪旖沫刚刚签约经纪公司,何曼婷青涩稚嫩,如今的天后级别的人物在当时不过是个新人而已,那时的蒋艺涵,是她们需要仰望的名字,只是十余年过去,早已今非昔比。   “大哥。”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简念叫道,让何曼婷和简思儿都一阵诧异。常辛荣看着不远处那个有些单薄的身影,温和道:“弟妹,原本打算一会儿过去看你,没成想在这遇见了。”   简念的眼角看到那坐着的那一抹身影,笑得愈发和煦:“是啊,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大哥是要结婚了吗?那倒是要恭喜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婚事,常辛荣眼里闪过笑意:“说起来,本来打算一会儿去给弟妹送请柬的,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弟妹要是不嫌弃,也请到时候一并来赏个脸吧。”   简思儿一脸的疑惑,何曼婷调笑道:“原来常总和思儿还是亲戚啊,真是没想到啊。”   常辛荣没搭话,算是默认。何曼婷勾勾卷发,眼睛一转倒是看到了坐着的梁泽熙,对着常辛荣笑得有些邪气:“原来常总还有朋友在啊,介绍一下?”   不等常辛荣说话,梁泽熙率先道:“你慢坐,我就先走了。”汪旖沫要去S市参加电影节?这倒是可以回头问问成勋,要是真的话,千万只是真的参加电影节才好啊!   “那我就不留你了,我的婚礼,老弟……”   “我尽量吧,现在不好说。”说完,梁泽熙颔首,离开。   “哟,常总,你这朋友可不怎么给面子啊,这位弟弟,我们还没打过招呼呢,怎么就要走了。”居然就这么□□裸地无视了她何曼婷,这几年倒是头一回,这小子想玩欲擒故纵,这两天没什么事倒是可以陪他玩玩,这个男人,以她的眼光来看,是个极品。   何曼婷说着便要迎上去,梁泽熙转头,平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复而离去。何曼婷看得一怔,硬生生止住了所有的动作,那包含的气势太强,或许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在玩欲擒故纵而是根本就没心思搭理她,而且她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她惹不起!不过,也说不定,她向来喜欢挑战。蒋艺涵的婚礼嘛,原本倒是可去可不去的,现在,倒是可以去看看。   “常总,这弟弟长得可真俊,就是放在娱乐圈,也是难得一见的。”   常辛荣敷衍笑笑,没搭话。何曼婷本也无意多留,打过招呼之后,带着她的保镖离开。   等两个人离开之后,常辛荣看着简念和简思儿,道:“没想到简小姐就是弟妹的妹妹,记得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简念笑道:“嗯,那个时候思儿才上初中,现在已经22岁了,是大姑娘了。”   简思儿反应迅速:“没想到常总就是姐夫的哥哥呢,怪不得上次见到常总的时候有些眼熟,现在才想起来,我小时候是见过常总的呢。”   常辛荣看着与记忆中早已不同的人,心下感慨良多,三人也无心吃饭,常辛荣便提议想去G市逛逛,找一找当年的痕迹,当年的包子铺,当年的砖瓦小巷,当年的老楼房,当年的码头,当年的废墟……当年的包子铺还在,买包子的人却没了,当年的老楼房还在,房子里的人却已各奔东西甚至已经阴阳相隔了,终究不过一句——时过境迁。   简念看着常辛荣复杂莫名的神色,也是有些唏嘘,过去的那些时光,终究是过去了,她再也不是被众星捧月的念姐,只是万千大众中最普通的一员,一个丧偶寡居的妇人而已。常辛荣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刹那的情绪流露,片刻就已恢复,重新变回了那个严肃稳重的常总。与简念姐妹分别之际,常辛荣再次邀请她们参加自己的婚礼,在简念提出帮忙看顾一下简思儿时也爽快应下,常辛荣甚至问了简念对将来的打算,毕竟他弟弟已经去世多年,而简念才30岁,总是要再嫁的。   闻言,简念笑得有些迷离:“大哥的好意我明白,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阿华就在我身边一样,我并不孤单。”   常辛荣摇摇头:“弟妹,这又是何必,便是阿华,他也是一定希望你能幸福。”   简念的眼底带着些许回忆:“是啊,阿华一向是对我最好的,大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弟弟的未亡人,作为兄长,常辛荣有一份责任,但该避讳的也是要避讳的,不再多说。给简思儿送了份小礼物便告辞。简思儿要去和经纪人会合,故送常辛荣离去之后,简念也陪着妹妹去了他们下榻的那个酒店。   副驾驶座上,简思儿问道:“姐,刚才那个就是梁大哥吗,好几年年没见,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虽然年纪小,但简思儿是记得的,当年姐夫去世之后,那些围着捧着她们的人都一哄而散,她们就像是从云端跌落了尘土,是这个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大哥哥,自称是姐夫的朋友,这些年对她们姐妹多有照料,虽然这个大哥哥出现的次数不多,也不怎么说话甚至有些冷漠,却是在她们姐妹最困难的时候送来了帮助,不至于让她们零落成泥碾作尘。   简念温柔道:“是啊,我也大半年没见过他了,看着倒是比以前更瘦了。”   简思儿转了转眼珠子,咬着嘴唇对简念道:“姐,既然刚才碰见了,我们要不要请梁大哥吃顿饭,毕竟姐夫去世之后,他帮了我们很多。”   简念皱眉,印象中梁泽熙一直是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刚才不就提前离开了吗?迟疑道:“这个,不知道他有没有空,刚才不是先走了吗?”   打电话去问的时候梁泽熙果然没空!   送妹妹到酒店之后,简念又好生嘱咐了一番才不舍离去,简思儿目送简念的车子,夕阳的余晖将车影拉得老长老长,直至消失不见。   ☆、关机   夕阳、残血,金黄的海面,被无限拉长的海岸线,一抹白色的倩影由远而近,晚风吹得那酒红色的卷发迎风飘扬,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盛满着的是对恋人无限的眷恋之情,嘴角挂着最幸福的笑容,白皙的双手提着裙摆,赤足奔向那个远方归来迎接她的人,画面定格在那幸福的背影上,留下无限的遐想。   汪旖沫接到莫成勋电话的时候正在为代言的Dior新一季的婚纱系列拍摄广告MV,刚趁着空当坐下休息的时候助理小孟就捧着电话过来了,汪旖沫也没看直接接起。   “喂,亲爱的?”亲爱的是汪旖沫对莫成勋的专有称呼,其实就是用来膈应某人的。莫成勋沉吟片刻只跟汪旖沫说了六个字:“姐,我要动手了。”汪旖沫愣了愣,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莫成勋说得是什么,沉默,无限蔓延的沉默笼罩在电话的两端。   一阵凉风吹来,汪旖沫有些晃神,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之后终于说道:“别把自己牵扯进去。”汪旖沫这么说无疑就是已经把一切都放下了,莫成勋的性子她了解,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莫成勋能忍这么久,如今时过境迁,她不可能去为了一个早已是陌路的人去伤了一心为她的弟弟,人都是自私的。   电话那头的莫成勋嘴角扬起,还真像他哥说的那样,等那个人对你姐来说变成一个路人一样的时候,你想做什么还不是全由着你。莫成勋虽然觉得等了这么多年完全不是他的作风,不过能等到他姐姐完全放下倒也是值得的。   拍摄完毕之后汪旖沫看回放,自己都觉得这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了,觉得,真是一个美好而无奈的词汇,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回到酒店之后忽然有些乏力,说不上来是因为今天莫成勋的一通电话还是即将预见的那个人的将来,汪旖沫忽然觉得她其实是一个很冷情冷心的人,她弟弟的报复和她自己做得又能有多少差别呢?汪旖沫自嘲一笑。   一个小时后,总统套房门前,汪旖沫看着门口拿着一叠资料的人,犹豫着是拒之门外呢还是拒之门外,不过在于飞推了2次眼镜之后——那是他不耐烦的意思,显然于飞是打算找汪旖沫恳谈一番的,作为经纪人,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好女不跟男斗,汪旖沫放行。   于飞把资料递给她,汪旖沫不接,道:“我记得我们打过一个赌,如果我这次戛纳之行能够获奖,我就给自己放个大假。”汪旖沫对着于飞笑得风情万种:“我赢了。”   于飞把资料放在汪旖沫身前的茶几上,转而坐到相邻的沙发上:“当然。不过你对大假的定义是多久,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汪旖沫挑眉,“所以呢?”   于飞平静道:“我以为三个月最多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休息个一年半载?先看看剧本吧,要不是我趁着你这股影后的东风,也拿不到这个。”   “德文?”汪旖沫讶异。   “我记得你会说德文。这可是德国知名导演科斯坦多夫的新剧,现在这个时代,还能十年如一日的用胶卷拍摄的不多了,他在德国影坛的地位相当于盛傲在中国影坛的地位。”   盛傲导演是中国大陆最早闯荡好莱坞的华人导演,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获得过戛纳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并美国的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华人导演。盛傲导演的一生可谓是个传奇,25岁出国,从欧洲到美洲,在外闯荡近30年之后荣归故国,回国之后又被誉为撑起了中国八、九十年代影坛的半壁江山,如今国内40至60岁左右的中、老年演员大半是被他捧红或是上过他的戏的,盛傲导演已是年过80,是一位国宝级的人物。   于飞依旧很平静,不过汪旖沫与他共事多年还是能感觉出来于飞眼中含着一丝兴奋:“你要知道,你要是能上他的戏,德国市场的那扇大门就等于被你推开了一半。”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能不能上也不一定,等你试过镜之后再说吧,提醒你一句,你有五分之一的希望。”   汪旖沫沉吟良久,道:“什么时候试镜?”   “放心,我认赌服输的,目前定的是8月中旬试镜,9月上旬开拍,你还有将近3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准备,也可以给自己放个大假。”   看着于飞那笃定的笑容,汪旖沫笑了:“哦,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试镜,我就不能休息个大半年吗?”   于飞淡定:“让你的经纪人猜出你的心思并不算什么难堪的事情?”   汪旖沫笑得很假:“那我就敬谢不敏,还有什么事你一并说吧。”   “下个月3号S市的电影节请你做压轴嘉宾,8号蒋艺涵的结婚和6月24日盛傲导演85岁大寿的寿宴都给你递了请柬。”于飞嘱咐道:“厉允痕厉总裁的秘书打电话过来提醒你,这月27号,厉老先生的70大寿的生日宴,别忘了。”   其实如果可以汪旖沫是真的不想回S市的,尤其在接到莫成勋的电话之后,欧家八成很快就要出事了,再加上蒋艺涵大婚。汪旖沫跟蒋艺涵的关系有些复杂,怎么说呢,那是一个热心的大姐姐,对汪旖沫也是颇多照顾,但尴尬的是蒋艺涵是程彦之的女友,汪旖沫和程彦之是初恋啊,媒体抓住这个又有好一通说了。   还有她的父母,去年大姐生了孩子汪旖沫都没有回去,这次呢,汪旖沫和父母这几年一直没联络,如今要是回S市的话,要不要学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呢?   于飞像是看出了汪旖沫的纠结,解释道:“和蒋艺涵结婚的并不是程彦之,他们爱情长跑7年之后就结束了,新郎是华荣实业的董事长,蒋艺涵1年前认识的。”   汪旖沫一怔随后释然的笑笑,爱情长跑7年那就是2年前结束的。蒋艺涵比程彦之大了7岁,程彦之30岁的时候,蒋艺涵已经37岁了,37岁的女人想要一个归宿,但男人30岁的时候正是人生中的黄金时期,尤其是在娱乐圈,愿意娶妻生子的恐怕就不多。瞥了于飞一眼:“说起来你爱情长跑也很多年了,就不想趁着我休假的时候把你的人生大事也办了。”   于飞敷衍:“我的私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考虑下去还是不去?尽早给我答复,我好安排。”踌躇几许后,于飞拿出了被压在最下面的那本剧本,递给汪旖沫,道:“盛傲的独子盛蕴的新戏,想请你加盟。”   汪旖沫凝思:“盛蕴?我跟他没有接触过,而且我和盛傲导演也没什么交情,怎么会找我呢?是什么题材的?你看过没有?”刚刚说盛傲大寿请她,汪旖沫还有一丝疑惑来着,现在又有盛蕴的剧本,汪旖沫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于飞沉默片刻:“拍的是他父亲一生的传奇,也可以说是盛傲一生的传记缩影,至于你的角色——盛傲的初恋女友,是女主角。”   汪旖沫有些不解,疑惑地望着于飞,于飞摊摊手表示也不太理解,陈述道:“我也确实不明白怎么会找你,不过我看过剧本,这个角色有60%左右的戏份是独角戏,或句话说,能把角色表现出几分张力就得看演员的功底了,演不好可以就当一个花瓶,演的好应该可以拿奖。还有,片酬问题,他们的总投资应该也就五千万左右,并且他们是6月10号开拍,我已经拒绝过两次了,但是他们坚持想请你本人看看剧本,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没兴趣过两天我再去回绝。”   汪旖沫点头应是。   “Fine,你早点休息吧。”于飞说着便要离开。汪旖沫叫做他:“我们在法国的行程都结束了吗?”   “你明天下午还有一个封面杂志的拍摄,如果你赶时间的话,晚上就可以走,不过你想在法国多留两天的话另当别论,只要别错过厉老先生的大寿便可。”   汪旖沫沉吟片刻便决定:“我记得厉允痕在巴黎有一架私人飞机,我明天拍摄完毕之后就走。”于飞皱眉:“可是厉总裁——”结果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我会自己跟他说的,你们看着安排就是了。”   于飞从善如流:“OK,Good night.”   纽约的夜景一如既往地迷人,五光十色多么像娱乐圈!只是汪旖沫无心欣赏,当她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美国的家——厉允痕的豪宅时,她只有一个念头,把厉允痕大卸八块。手按在那座宫殿式的豪宅的大门把上,听着客厅那激烈纠缠的动静,汪旖沫握着行李箱拉杆的那只手握紧握紧再握紧,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终究没有去掏钥匙,转身离去。   或许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悲哀!行李放在一边,汪旖沫坐在莫成勋专门为她在花园安置的那架秋千上晃啊晃,仰着头,看着夜空中点点星辰,一阵夜风吹来,忽然觉得有点凉,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这样一个寂静的夜,连虫鸣声都没有!恍惚之间一种寂寞苍凉之感油然而生,怎么会突然决定提前回来呢?   记得小时候,她在夏日的夜晚就喜欢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那时候的大气污染没有现在那么严重,满眼繁星,一闪一闪地像是一颗颗钻石镶嵌在那黑色的绸缎之上,只是如今,钻石唾手可得却再无当年的喜悦之感和曾经细细观赏的耐心。   或许真的是一个人太孤单了,汪旖沫想到被她压在卧室最底层最角落的信件,不由自主地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关机!果然如此,说上不什么感觉,只觉得她这日子过得真他妈没劲,汪旖沫睁着眼睛望着星空良久,终于决定拖着行李找最近的一家酒店应付一晚上。      ☆、罢手   高耸入云的参天大厦,汪旖沫每次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时候,都会生出一种众生渺渺的虚无之感,人是何其渺小?又是何其壮大?汪旖沫站在58楼的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看世间繁华,叹人世沧桑。   这是美国的华尔街。   莫成勋酷爱赛车,疯狂、刺激,与之成正比的是它的危险系数,汪旖沫答应随他到美国的要求之一就是要他不再玩赛车。三年前莫成勋大学毕业之后选择了自主创业,如今三年过去,公司不仅没有倒闭还从原来的3、4个人变成了十几个人了,汪旖沫非常欣慰。   汪旖沫却很少到他的公司里来,一来是因为她忙,二来那一串串的程序实在看得她眼晕。莫成勋做的是电脑软件相关的东西,具体嘛,汪旖沫不大清楚,只知道莫成勋跟黑客有得一拼,不过话说回来让他帮助查点资料什么的就不要太容易了,而且还是免费的。   其实莫成勋真的想当黑客来着要不是他姐压着的话,当黑客多自在啊,还不用管下面员工的吃喝拉撒,这也是为什么他公司成立三年多了还就只有十几个人,人多了麻烦!何况这可是华尔街啊,他一玩高科技的在华尔街落户,安得什么心!!!   “姐——”一声清冷之中夹带着欢快的男音传来,打断了汪旖沫的思绪,汪旖沫回头,还是那个俊俏到妖娆的少年,只是比起当年多了两分成熟和稳重。   汪旖沫向着弟弟展颜一笑,放下咖啡走过去,莫成勋关上办公室的大门,拉着姐姐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   莫成勋惊讶道:“姐,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还到这里来了?”   汪旖沫无奈道:“我想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啊,没想到你那么早去机场接我了,结果我们俩都扑了个空。”   “好吧,姐你饿不饿啊,我叫他们给你准备东西。”   汪旖沫赶忙阻止道:“别别别,你那助理对我殷勤了一上午了,刚刚才消停,我还是留着肚子去吃午饭吧。”   “哦。”莫成勋应道,而后汪旖沫挽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莫成勋也不动任由汪旖沫这么靠着。时间静静淌过,良久,莫成勋问道:“姐,你是不是不开心。”   汪旖沫维持着动作不变:“拿了奖怎么会不开心呢,只是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开心。”   那还不就是还开心吗?莫成勋暗自想,故而道:“既然不开心,那就别再待下去了,我说过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汪旖沫的笑容有些沧桑:“谁跟你说我受委屈了,我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到我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啊!我原来以为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想到也是转瞬即逝。人生何其匆忙,勋勋,你要是还想玩赛车,只要你能注意安全注意分寸,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莫成勋诧异,看着姐姐不说话。汪旖沫坐直了身子,一脸灿烂道:“姐姐脸上长出花儿来了,你这么看着我。”   莫成勋皱着眉头,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姐,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罢手?”   “我希望你能放下你能听我的吗?”汪旖沫想了两天终于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勋勋,若你真想动手直接黑了欧氏的网络就可以,随时都可以做的根本不用等4年。”汪旖沫肯定道,既然不是莫成勋的风格,那就只能是另一个人了——莫成勋他哥。   莫成勋没有否认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对,这的确是我哥的意思,没必要图一时痛快。”梁泽熙说的很明确,黑了欧氏的电脑太过招摇而且损失的只是财物而已,就算把欧廷延搞到破产或是让欧氏集团消失又能如何,不过是一时的痛快而已,可是谁会跟欧廷延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并且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切的?   这件事情到头来算不到莫成勋头上而是要让汪旖沫甚至梁泽熙买单的,虽然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虱子多了嫌痒,尤其汪旖沫身处娱乐圈,梁泽熙又是军人,于他们二人而言有些黑料能不沾的还是不要沾的好。所以最好就是让他们所有人都置身事外,让他们自己狗咬狗窝里斗,掌控全局并在必要的时候推一把就可以了!   要不是因为这样,莫成勋能忍这么久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汪旖沫忽然之间有些无力,这事显然已经没有她干预的余地了,欧廷延与她而言已经是很遥远的人,但是哪怕是一个路人,彼此不相干就好,汪旖沫也一直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束,否则纠纠缠缠地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终结。   “那你哥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莫成勋嗤笑一声:“姐,不是我们打算做到什么程度,而是他们自己的屁股低下根本就不干净,我们只要冷眼旁观就好,我哥说了,别为这个脏了我们的手。”   汪旖沫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但是莫成勋显然不愿多谈的样子,“姐,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和莫成勋一起用过午餐后汪旖沫便去了经纪公司,于飞一行人早已抵达公司了。汪旖沫签约的是美国影视圈巨头之一的SAC影视集团,五年的合约,明年8月31日到期,还剩下15个月零几天,汪旖沫边和同事打招呼边想,或许她在娱乐圈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如今艺人有足够的资本之后纷纷成立工作室,自己投资做制片人,甚至做导演的也有,就连她的经纪人也提及过两次可以去试试水,不过在汪旖沫无心之后也就没有在提。汪旖沫没有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但是她在SAC有一个完整的团队为她服务。   总经纪人于飞总理汪旖沫的一切事务,影视剧、代言、慈善公益、商业活动、走秀、官方微博均有专人打理,再加上宣传、化妆师、服装师、摄影师等人员以及汪旖沫的两名助理、司机将近20个人,其实已经和工作室没差了。   与个人工作室不同的是这些人员全部是经纪公司配备的,他们的工资也不是汪旖沫发的,虽然汪旖沫自己仅仅作为一个演员的收入也完全撑的起一个工作室的所有用度。汪旖沫如今的片酬是100万美元——150万美元不等,除了刚到美国那一年多疯狂接戏以外,现在每年大概是2—4部,身上将近20个代言,一年的收入大约1500万美元上下浮动,换算成人民币就是过亿的年收入,所有汪旖沫对着为自己的工作人员还是挺大方的,每年都给他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回到办公室,汪旖沫在公司的办公室是嵌套式的,外面是她的团队,最里面才是她的个人办公加休息室,单单一个人就占了五、六十个平方,待遇真是好的没边了。究其原因,不过是汪旖沫不仅仅是公司的艺人还是股东,汪旖沫26岁生日那年,厉允痕把SAC5%的股份送给汪旖沫作为生辰贺礼,她在公司的待遇能不好嘛!   汪旖沫经常满世界的飞,就算在美国来公司的次数不多,因为无聊,无论是来参加股东大会还是作为艺人聆听公司的安排和对自己的规划,其实都很无聊。就像此刻,小孟给她泡了一杯咖啡就退出去了,她的团队在忙,忙着为她服务,而她抱枕无聊地对着休息室里自己的海报发呆。   刘胜天曾经对她说过:“你母亲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从你出生的那刻起,你的人生其实就已经注定好了,或许你的人生中会有几段小插曲,会看见一些不一样的风景,可你人生的方向是不会变的。”   汪旖沫失笑,说得还真对!母亲说这话的底气不是因为汪家,而是因为穆家,她是在穆焱和封蔚膝下养了十年的外孙女,更胜亲孙女。姥姥姥爷虽说都已退下来了但是威望仍在,姥姥霸道护短,姥爷看似温润儒雅其实比姥姥更为霸道护短。何况汪旖沫的亲舅舅穆封已官至副国级,穆焱的三个亲外甥撇开在京城接触不多的两位不谈,莫成勋的父亲,N市军区司令员,可是把汪旖沫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比汪旖沫的亲生父亲对她还要好,汪旖沫的路想走歪都难!   汪旖沫怎么也没想到,她才是天盛娱乐最大的老板,那是穆焱送给她的18岁的生辰礼物。想到姥爷,汪旖沫感动之余又不免感叹,为她操心不已的老人家,那番话与其说是母亲说的倒不如说是姥爷自她牙牙学语时就把她的人生路安排好了,汪旖沫即便进了娱乐圈也在穆焱的羽翼之下,姥爷希望她能一生平顺安乐,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汪旖沫生下的曾外孙哪怕姥爷并没有说出来,可汪旖沫能让姥爷失望吗?   其实汪旖沫根本不用拼命工作,甚至都可以不用工作,光想想她18岁成人礼收到的礼物就足以让她吃喝不愁了。汪旖沫扳着手指头算她名下所有的资产,S市的一间经纪公司、一间律师事务所、一间杂志社、出版社和一间咖啡厅,N市的一座养生会馆,一家酒店,N市的一套别墅,S市和北京各一套高级公寓,还有她的珠宝首饰、古董名画收藏,银行存款大概5千万美元,更重要的是还有她名下所有的股份加起来,这市值大约就有3亿美元,怎么算自己都一生无忧了!      ☆、往昔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汪旖沫的思绪,获得允准后于飞推门而入,给汪旖沫看下半年的工作安排。莫成勋盯得太紧,就怕汪旖沫没日没夜的工作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所以汪旖沫的工作都是半年一排的,每半年都有3—7天的休息时间。绝对不会在年初的时候整一年的档期就满了,汪旖沫本身就是股东,经纪公司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托汪旖沫自己的福,她自己想休息一阵子,依目前的这个最初的安排,6月至8月这3个月,基本就相当于汪旖沫最忙时候10—15天的工作量。汪旖沫看后冷笑一声,她就知道于飞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我以为我去S市参加完电影节就可以了。”结果又给她安排了不少通告。   “虽说你的重心在国际,但是国内该有的宣传和活动还是有必要的。”于飞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再说其实也没多少工作,我已经尽量压下来并尽可能安排在6月,你想要休息、想旅行完全没有妨碍。”   汪旖沫不置一词,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并不多做计较。于飞最后嘱咐道:“公司给你安排了庆功宴,准备一下吧。”   公司的庆功宴她当然知道,她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准备,就是做个头发,挑件礼服,汪旖沫要是愿意还可以去做个水疗,然后再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再收获一片恭维之声。其实汪旖沫不想去,她宁愿在家里睡大觉但是一个艺人的必修课告诉她不能不去,于是欣然应道:“好啊。”   毕竟,她是一个演员!   厉允痕的豪宅中文名为幻城,是汪旖沫取的名字,厉允痕强烈鄙视并反对但是反对无效,二比一汪旖沫完胜这名字也就被定下来了。幻城的幻不是幻想的幻,而是幻灭的幻,有幻灭,才能有新生,才会有希望,汪旖沫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是赋予了它很美好的寓意的。   幻城的占地面积极大,足有五、六个足球场,酒窖、家庭影院、游泳池、室内篮球馆、蒸汽房、家庭SPA什么都有,更重要的是只有他们三个人住,因为厉允痕注重隐私,佣人住在花园最西边的一座三层楼房之内,所以每次当厉允痕还有莫成勋都不在的时候,汪旖沫总觉得太过寂寥。   幻城光客房就有十几间,汪旖沫选了二楼视野极佳的一间大型卧室,毫不犹豫地占了边上的三四间,将其中一间改为她的衣帽间并且和她的主卧打通,真是奢侈!其实汪旖沫这些年在美国过得跟慈禧太后似的,莫成勋有时候对她好的她自己都觉得过分,汪旖沫就算作的越来越厉害他也是无底线的包容,厉允痕恨得牙痒痒的还是拿她无可奈何。   将最后一盏床头灯熄灭,整间卧室瞬间一片漆黑,汪旖沫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工作了一天但是了无睡意。莫成勋说要动手,果然开始了,欧氏易主,其实也不算易主,只不过总裁由原来的欧廷延变成欧廷旭,看到新闻的那一刻,汪旖沫是什么感觉?   有些怅然若失,甚至意料之中。欧廷延和欧廷旭的实力其实不相上下甚至欧廷旭略胜一筹,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欧廷旭不过是一个私生子,毫无根基。欧父去世之后欧廷旭除了欧父留给他的股份和公司的两三个心腹之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争?如今五、六年过去,形势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何况欧廷延还要一大摊子的麻烦,婆媳矛盾,娘舅家的负担。   欧夫人原本不是现在这样的,她有她自己的骄傲,可惜她有一个游手好闲的兄长,贪得无厌的娘家,父亲去世之后娘家的公司一直依靠着欧氏的扶持,娘家公司破产,兄长跳楼自杀,欧廷延自动接过了外婆舅妈一家子的生计,汪旖沫当时就劝过,可惜,欧廷延不听。   汪旖沫像是陷在了回忆当中,那段飞蛾扑火般的时光,是她拼尽全力的最后一搏,可还是黯然收场,如今早已是过往云烟,烟消云散。此刻她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观看着曾经那一幕幕剪影,只余下感慨。   那几年的事情似乎特别多,欧氏来一直关照着欧夫人的娘家公司,直到最后要伤到欧氏的根基欧父不得不狠下心,可是那么多年了欧夫人以及她的娘家人早已视为理所应当甚至越来越贪婪,欧父的行为被他们斥责、谩骂,甚至连欧廷延也有怨言,没多久又闹出了欧父有私生子的事,欧夫人很自然的联想到欧父这么做是为了把公司留给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欧家是多事之秋,南宫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母亲很是强硬,隔绝了他和方洳樱的联系,逼着南宫晔另娶一名富家女甚至要逼着方洳樱打胎,为了掩人耳目汪旖沫和欧廷延同居,实则是为了方便照顾方洳樱直到安安出生,方洳樱身体很差一直卧床不起,安安的身体也不好,孩子半岁前都是汪旖沫和保姆在带,所以孩子跟汪旖沫更亲一些。   方洳樱怀孕5个月的时候欧父病重住院,欧氏交由欧廷延和欧廷旭打理,他们兄弟的竞争也日益激励。安安出生两个月后,欧夫人的娘家公司破产,她的兄长跳楼自杀,欧夫人大受刺激由此性情开始大变,自那之后欧父也没能好好养病,汪旖沫经常下了通告就往医院跑。欧父终究没有撑住,只一年就撒手人寰。   欧父临终前把他名下欧氏的股份平分给了两个儿子,完全没有女儿和妻子的份,甚至让欧廷旭掌管整个公司的财务,欧夫人的脾气还能好吗?欧父名下的存款女儿和妻子平分,至于其他资产均分成五分,妻子、三名子女以及汪旖沫各一份。欧夫人当场就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闹了起来,事后,汪旖沫很识相地把得到的那一份遗产全部交给欧夫人。   其实汪旖沫明白为何欧父要将欧氏的财务交到欧廷旭手上,欧夫人的娘家人有好几个在欧氏工作,欧夫人在外的花销走的是公司财务的帐,甚至有时候连欧夫人的娘家的花销也要拿到欧氏去报销,欧父不想看到他一生的心血就这么被拖垮不得已才会那么做。欧夫人变了,不再是那个矜持的豪门贵妇,而是市侩、刻薄、吝啬,汪旖沫怎么也没想到她看上了南宫晴做儿媳,相约见面、逛街居然也能让南宫晴给她买单。   两次过后南宫晴就对着欧夫人敬而远之甚至还和汪旖沫抱怨,汪旖沫甚至连欧廷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欧夫人自丈夫去世之后就尤为喜欢金饰,那年过年居然买了两块金砖,欧廷延错愕之余就限制了他母亲每个月的开销。欧夫人从此就喜欢拉着汪旖沫去逛街,每次都是大包小包并且是汪旖沫买单,幸亏汪旖沫工作忙,而且经常各地跑,否则说不定欧夫人每个星期都得拉着汪旖沫出门。   欧父去世后不到两个月,许卿言就从国外回来,汪旖沫磕磕绊绊地过了一年直到去美国参加奥斯卡回来,两人分手,如今想来说不定还可以庆幸一下,毕竟她如今已是一身轻松。汪旖沫甚至敢打包票,欧夫人出门逛街的花销一定会让许卿言给她买单,许卿言不是省油的灯,婆媳大战,欧廷延能有好日子过!   中国S市,江边。   一阵凉风起来,欧廷延的脑子却愈发混沌,他不再是欧氏的总裁而是副总,还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欧家大宅沸反盈天,吵闹不休,他实在经受不住便夺门而去,那里都不想去便来到这里吹冷风,希望能换得一丝的平静。   电话响起,女人温柔中带着小心翼翼和喜悦,甜蜜地告诉他,她确实怀孕了。欧廷延平静地挂了电话,完全没有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激动。那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自己勤工俭学,打工时受欺负和排挤,他正好撞见便出面帮了这个女孩一把,她恬静、朴实、善解人意也从来不多话,欧廷延在被家庭和工作压得不堪重负时成了他暂时小憩的一道港湾。   女孩大学毕业就跟了欧廷延,时间也不短了,只是,孩子?他是想要一个孩子,但不是私生子,只是想到妻子欧廷延又犹豫了。许卿言至今未孕,以后怀孕的几率只会越来越小,要是许卿言不能有孕,不说他的母亲,就是他自己……欧廷延只觉得一团乱麻。   这几年,对外,他在公司对付欧廷旭越来越感到吃力,他总裁的位置其实并不稳,如今总裁换人他愤怒之余还是有些意料之中;在外谈生意,斤斤计较、胡搅蛮缠或是趾高气昂的不在少数;去政府部门要批文,原本一、两天就可以拿到的如今至少得一个星期,呵,这是正常程序;在内,他要夹在老妈和老婆之间不得安生;他还要照顾舅舅过世之后留下来的一大家子人,呵,这是他当年对着即将过世的舅舅和悲痛欲死的母亲的承诺,他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为何会狠下心长不再理会外婆一家,那不是亲人而是水蛭,要吸干你的血肉的吸血虫。   还有欧芯儿,他要夹在母亲和妹妹之间不能安宁,母亲看不上文景,要为欧芯儿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为他这个大舅子添一份助力,欧芯儿不是18岁的小姑娘而是28岁的老姑娘,要找一个怎么样的有权有势的丈夫呢?何况她的大小姐脾气摆在那里不曾收敛,又心有所属,她至今还以为她有个能呼风唤雨的大哥呢!欧芯儿不愿意,至今争执不休,他呢?他要如何做才是?   ☆、背后   汪旖沫!   欧廷延想不明白为何他会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糟?曾经有人冷笑着嘲讽他:“你以为没有汪旖沫你能在初入商场之时就顺畅无阻,你凭什么认为当年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把内忧外患的欧氏重振旗鼓,如今欧总也是30多岁的人了,难道还天真的以为这世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可你是怎么对汪旖沫的?如今汪小姐已经离开了,因为汪小姐而给欧总行的方便之门,以及无偿提供给你的好处,自然得停止了。   怎么样?当年欧总蜜月回来之后,是不是没多久就发现你和汪旖沫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过得很是舒坦,至少生意上没人给你使过绊子。不过这4年来,欧总也该认清现实了,现实其实是很残酷的,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美好。”   那些话直戳欧廷延的肺管子,但是,他无言以对。   与如今相比,当年与汪旖沫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当真是舒坦,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原来汪旖沫对他比他以为的还要好的多,他跟汪旖沫之间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汪旖沫喜欢他,跟他要了三年的时间。可是欧廷延讨厌那种被人要挟的感觉,自始自终都对她冷冰冰的,只有不小心喝醉的时候才碰了她。5年,他碰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没有,因为,他心中还爱着许卿言,怎么能甘心受汪旖沫的要挟和她在一起,哪怕她对他再好;他厌恶她的工于心计打压同行不折手段往上爬,更重要的是他嫌她脏!可是现在他才明白,那是为了他!   欧廷延的眼角渗出了泪水,三年之约到期,汪旖沫若想离开他,早就可以走了,可是她却陪着他一路走过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一路走来,汪旖沫对他有多好!现在想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尤其是母亲转变性情之后有多难伺候?他和许卿言婚后才两个月许卿言就隐晦跟他提过,不到半年就想跟他搬出去单过,可是汪旖沫那一年却从未跟他提过只言片语,一个人默默承受。   所以说,人真的是经不起比较的!   看到汪旖沫得奖的照片,看着那巨幅海报上的靓丽容颜欧廷延忽然觉得很陌生,他知道她再次获封影后,甚至汪旖沫这几年的消息他都有关注,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像看看那个曾经一直在围绕在他身边默默付出的小姑娘离开他之后过得好不好,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感情,所以他更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汪旖沫和厉允痕的关系欧廷延早已耳闻,甚至早就听过关于汪旖沫背着他勾搭上厉允痕的八卦,哪怕是他的母亲也这么说,可是他不信!欧夫人曾经不止一次在欧廷延面前咒骂过汪旖沫,可他越来越发现他根本受不了别人哪怕是他的母亲在他面前这样说汪旖沫的坏话,欧廷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想她,一直都想,一直不曾放下过!   背着人家说他的八卦又被逮了个正着之后有什么后果呢?尤其那位正主看着就不太好说话!正午2点,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梁泽熙架着一副超黑墨镜坐在树荫底下,看着训练场上被训得闭着眼睛就能睡着的他手底下的兵,纳凉。   最新训练计划前几天新鲜出炉,这几天所有人没日没夜的训练,累得跟孙子似的,其实陆柏他们真的很想问一句,中队长您真的不是公报私仇给他们穿小鞋吗?不过看着他们中队长那冰山面瘫面孔,愣是没人敢抱怨一句,至少就算被累成狗,也比冻死强。   “我说老梁,你要不要这么狠?”二中队队长向小北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梁泽熙身边好心提醒。   梁泽熙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吼道:“陆柏,你小子干嘛呢!”被梁泽熙一吼,陆柏在接收到周围的“关怀”目光时,有点脸红,有点郁闷,刚想稍微偷个懒就被发现了,他们中队长不是架着一副墨镜吗?眼力劲儿要不要这么好!这都几天了,没日没夜得训得骨头都散架了,尤其是今天还特地戴了一副墨镜,要不要这么可耻!   “我看,你小子是在想弟妹了吧。”一声调笑声响起。梁泽熙看来人一眼,是大队的政委戚光,撇撇嘴:“你自己想嫂子,可别扯上我。”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戚光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八卦。   “你小子别不好意思啊。”戚光40有余,叫梁泽熙小子也没什么,端着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你说说你,一个大老爷们都不知道让一让人家小姑娘,人那么一个小姑娘——”话未说完,就被梁泽熙打断了:“什么小姑娘,她就比我小一岁。”   戚光扶额,向小北做不忍直视状:“我说老梁,你到底是怎么把弟妹追到手的?”这情商堪忧啊,怪不得今年过年人姑娘特意来陪他过年,两口子都能吵起来,这两个人到现在还没分也是奇迹了。   梁泽熙摘了墨镜,斜他一眼:“老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八卦。”估计是被戚光传染的。   戚光语重心长道:“兄弟们是关心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弟妹长得又那么漂亮,你扳着手指头数数你们一年相处几天,这弟妹好不容易来看你你居然还跟人吵架?”   向小北走过去坐下揽着梁泽熙的肩顺便火上浇油:“就是,你小子可得悠着点,当心老婆被抢走了!”   梁泽熙冷笑:“谁要是不怕死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把人毙了!”打他老婆的主意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拍拍屁股站起来,坐久了还有点困干脆去活动活动筋骨,墨镜往军装口袋上一插,大步流星地走向训练场。   梁泽熙这架势,戚光终于可以放心了,估计那什么前女友的都是浮云,但是戚光放心了,训练场上那群被训得累成狗的兵蛋子们就提心吊胆了,这,中队长这架势,该不会是想找他们来练一练吧!   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是挺准的,陆柏首当其冲,三两下被梁泽熙撂倒,紧接着那天在鲁正刚病房里的那群战士们,很好,梁泽熙的记忆力很好,全部挨个被他操练了一遍,等那20来个小伙子全部倒下了再也起不来梁泽熙只是出了一层薄汗连心跳都没有加速,看得向小北直接无语,老梁你要不要这么可耻,把人训得找不着北了再把人打趴下,你可真好意思!   特种大队在山中,远离了城市的繁华与浮躁,让战士们的心也一点点的沉寂下,过着日复一复枯燥乏味又充实的训练生活,没有人会觉得厌烦,因为那是他们的骄傲,特种大队的每一位战士都以自己是一名特种兵而自豪!   山里的气温偏低,哪怕是5月份了,到了夜里还是很凉快的。特种大队的靶场上,梁泽熙专心致志的进行着射击。靶场是一座独立的院落,以山为屏障,因此他在这边训练完全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已经入睡的士兵们。   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枪手,百发百中的背后到底凝聚着多少汗水和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哪怕梁泽熙现在已经升职为中队长,29岁的年轻中校,他的训练强度也不曾减少过,这么多年的特种兵生涯,要是哪一天不再训练了他有时候都会觉得空虚和不自在,就像他平常休息时间有时即便没有握枪时,手也会时不时端成持枪的姿势甚至有时还会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好吧,这是职业病!   可是对于一名特种兵,尤其是一个狙击手而言,枪早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了,要是梁泽熙稍稍存一个侥幸,说不定早就死在战场上回不来了,枪无异于就是他的命!记得曾经有人跟他说过,开枪的最佳时机就是两次心跳之间的一秒钟,因为心跳影响射击精度,梁泽熙倒想试试,他相信,他也能做到这个程度,心眼合一!   靶场射击完毕,梁泽熙又去操场负重一小时,等人重新回到他在特种大队的家——大队的家属楼时已经凌晨了,宿舍里若是仔细寻找还能找出一丝女人留下的痕迹,梁泽熙看一眼浴室里留下的那把梳子以及两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很显然他用不着但他也没有去整理过,至少提醒自己他还是有女人的,呵!   梁泽熙冷笑一声,有跟没有其实差别不大,他们一年相处几天,一双手都没有!见到是能见到,不是隔着屏幕就是出现在封面杂志报纸报刊上,那有什么用,还不如不看,毕竟他没那么大方地让自己的女人给所有人观赏,可是让她息影她死活不愿意,想到这个梁泽熙又来气了,他就知道他不应该去想她免得给自己找罪受!   梁泽熙拿起前几天出门的时候买的杂志和报纸,照片上的女人光芒四射,美丽无双!她得奖了,戛纳影后,真是不错!照这个势头让她息影得等到什么时候去,梁泽熙看得一脸烦躁,直接把东西收起来回卧室睡觉。   莫成勋要动手了,对欧廷延动手,在这个档口汪旖沫给他打电话,谁知道她想干什么!未免他们两个一个不小心再吵起来,梁泽熙还是不要接电话的好,不过汪旖沫要来S市?要是真的,梁泽熙拿着他自己给汪旖沫拍的照片,抚上那恬静安然的睡颜,冷笑:“冰妍,你可别做什么不能收场的事,否则,就怪不得我了!”      ☆、现实   翌日一早,特种大队大队长办公室,梁泽熙眉头微皱地看着他的顶头上司,不语。大队长对着梁泽熙这样的态度就很不爽,吼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能不能吱个声!”   梁泽熙撇撇嘴,G军区内部对抗赛,让他们特种大队陪跑就算给他们普通部队长长见识,梁泽熙的兴趣也不大,再过几个月就是大军区的联合演习了,他觉得他还是对那个比较感兴趣一点,至少那时候也有别的军区的特种部队,他可以拿来练练手!   “你小子别横,要是到时候输了老子就把你的脖子拧了当球踢。”   梁泽熙对于这种威胁置若罔闻,白他一眼,没说话,看得大队长火冒三丈。戚光站出来当和事老:“老梁,这次对抗赛的对手还是有点看头的,咱们军区的49师138团那可是军区出了名的硬骨头,尤其是他们的王牌侦察营,你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吗?”戚光笑道:“趁此机会,你也可以和你过去的老战友们过过招。”对抗赛在好几天之后,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研究一下。   闻言,梁泽熙有些松动,拿着文件翻了几页之后,点点头,意味着他不会轻敌的。王牌侦察营,他确实是从那里选入特种部队的,不过硬骨头又如何,要是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特种兵的连普通部队都比不过,那他也可以卸甲归田了。   入夜,戚政委工作完毕准备回家属楼休息,路过梁泽熙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犹豫三秒之后推门而入,梁泽熙正在看138团的演习录像,看到戚光进来,给了戚光一个眼神之后继续看录像。   戚光走过去看了一眼,原本想劝梁泽熙早点休息的不过此刻他倒是来了兴趣,拿了把椅子也随即坐在梁泽熙身边,部队里的战士,哪怕他是政委,不说有好战因子但是骨子里的血肯定是沸腾的。   “看得出来,人家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硬骨头不是白叫的。”戚光便注释着录像便对着梁泽熙说道。梁泽熙淡淡道:“嗯。”   “那你现在有想法了?”戚光随口问道。   梁泽熙轻笑一声:“说不定人家这个时候也在看我们的演习录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军区搞这么一场对抗赛,肯定不会吝啬一盘演习录像带!   戚光想想也是,目前要说有什么定论还为时尚早,拍拍梁泽熙的肩,“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看梁泽熙不为所动,戚光有些疑惑:“你这一天到晚的一门心思全放在部队上,你到底是认识并且追到弟妹的,你一年多前打结婚报告的时候我真是被你吓了一跳,之前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梁泽熙轻描淡写:“一出生就认识了,从小一起长大的。”   戚光讶异:“青梅竹马?”   “算是吧。”真要是论起来莫成勋才是她真正的青梅竹马,不过他勉勉强强也可以算。   戚光了然,怪不得那姑娘能受得了这小子这副样子呢,估计早八百年就知道他什么德行了,戚光转念一想,不解道:“那你怎么还有前女友啊?”   梁泽熙不想回答,戚光说着有些不怀好意:“你们今年大年三十的时候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吵架的吧,弟妹还没跟你分手呢?”   “老戚,你要是再不回去,当心嫂子跟你家变。”   “她敢?”不过随后嘱咐梁泽熙早点休息之类的还是回去了,那什么,与其在这里对着一个面瘫,当然老婆更好看!   梁泽熙听着已经远去的脚步声,嘴角几不可察的有一丝失落,他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结果呢?有时候想想这有女人还不如没女人,至少之前在特种大队那四、五年,他天天泡在训练场累倒了回宿舍倒头就睡,就算过得像和尚一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不会去想!可是现在呢,说什么单身汉的日子比寡妇还惨,他现在不是单身汉了,更惨!   厉家是上世纪30年代从中国移民至美国的,以酒店发家;厉家第二代长子娶了美国一位石油大亨的女儿,厉家的商业领域和版图也越来越大;厉家第三代开始渗入美国政坛,出过参议员和外交官;至厉允痕这一代已是厉家的第四代,厉家在美国,已算得上是威震一方。不过汪旖沫有时候就叫厉允痕暴发户第四代,她一直觉得是厉家的老祖宗太明智了,让儿子娶了一个美国佬,这才破除了中国富不过三代的魔咒!   幻城一间温馨舒适的小花厅里,汪旖沫躺在软榻上敷面膜,带着个耳机闭目养神,惬意的不要不要的。可惜生活总是没办法太顺遂,汪旖沫睁开一只眼睛看一眼那个拿脚踢她的软榻的人,混血儿的帅气外形,优渥的物质条件堆砌出来的高人一等的气质,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和那深邃的灰蓝色眼眸,似乎多看一眼就能把人的精魂给吸进去,华尔街最年轻的金融大鳄、纽约最大黑帮的领袖、好莱坞的钻石王老五——厉允痕。   汪旖沫懒得看第二眼也不想搭理他,重新闭上眼睛。厉允痕也不在意,直接说出他的目的:“明天老头子70大寿,你记得好好表现,不用我提醒你该怎么做了吧。”   汪旖沫眼都没睁开,懒洋洋道:“不去。”   厉允痕嗤笑一声,在她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道:“看上什么了自己跟我秘书说。”反正他最后能用钱把这个女人搞定。汪旖沫懒得理他,继续闭目养神。   “你这女人别蹬鼻子上脸啊。”   汪旖沫睁开眼,望着那盏水晶吊灯,开始算账:“我那天晚上在花园喂了一晚上蚊子,怎么算?你明知道我提前回来,故意跟我来那么一出是不是?”   厉允痕一点都没有被控诉的自觉:“知道了还问,再说了,你让你提前回来的,我让你提前回来了吗?你自己要提前回来就该有提前回来的准备。”   “那你家老头的70大寿,你也提前准备吧。我明天身体不舒服,不打算出门。”   “听你那什么经纪人说,你接了一德国大片,不过竞争有些激烈,上不上还不一定。”   汪旖沫一副无奈的表情:“其实我本来打算下半年都休息的,不过于飞太勤奋了,上不了最好。”厉允痕想拿这个威胁她,脑子进水了吧。   厉允痕奸笑道:“那多可惜啊,我帮你投资,保证你能上,怎么样?”休息半年,简直是开玩笑,那他还不被这女的折磨死。   汪旖沫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道:“我觉得你不如把那钱直接打我卡上,说不定我们可以继续聊一聊。”   只要汪旖沫不当宅女,他管她拍不拍戏,当即就顺着汪旖沫的话说下去:“那你打算去那里玩了,我觉得新西兰不错,希腊也不错,要不然来个环游世界,好好给自己放松一下。”反正就是不要在美国待着了,厉允痕在心底吐槽,再接再厉:“放心,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给你报销。”只要能把这尊瘟神送走,其他都不是事啊!   “累,懒得动。”汪旖沫压根就不放在心上,想用钱打发她,她的血白喂蚊子啦!   厉允痕冷笑一声,这女的就会蹬鼻子上脸,真想拿刀砍上两刀,告诫自己冷静,深呼吸,深呼吸!直接摊牌:“说吧,你想怎么样。”   汪旖沫终于赏了一个正眼给厉允痕,稍稍抬抬精致的下颌,手指玩弄着自己柔顺的头发,妖娆道:“你上次煮的那什么汤不错,我缺血,需要补一补。”   缺血,这女的好意思说!天天在家过得真慈禧似的,天天压榨他,厉允痕深吸一口气,忍字头上一把刀,先把这瘟神送走再说,最好一年半载都不要回来。   “成交。”大晚上厉允痕懒得跟她浪费时间,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厉允痕住纽约,不过厉湛住华盛顿,汪旖沫一大早起来化妆,做头发,做SPA,把自己打扮的比洋娃娃还要精致之后被厉允痕催着上了他的私人飞机,汪旖沫在心底吐槽,万恶的资本家!   厉湛与亡妻育有两子两女,厉允痕作为厉湛最小的孩子,自幼备受宠爱,尤其厉允痕才20岁母亲就过世了,厉湛更是对他关爱备至。奈何厉允痕自幼狂放不羁,桀骜不驯,厉湛对着这个小儿子也是又爱又恨,不过对汪旖沫那就只有恨了。   厉允痕十几年来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身边的女伴待在他身边的最长记录从来没有超过过一年,但是自打汪旖沫来到美国发展之后,厉允痕但凡出现在公开场合或是出席舞会酒会,要么一个人,要是有女伴也是非汪旖沫莫属。哪怕前些年厉湛为厉允痕定了未婚妻,厉允痕也置若罔闻和汪旖沫出双入对,当然,汪旖沫也很和适宜的扮演了一个狐狸精的形象,把厉湛气得够呛。   厉允痕和汪旖沫的这种行为成功把厉允痕名义上的未婚妻给惹恼了。两年前,汪旖沫陪厉允痕去拉斯维加斯时遭遇绑架,得救之后厉允痕冲冠一怒为红颜,把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的家族给彻底整垮,更送了汪旖沫SAC5%的股份作为她26岁的生辰礼物,自此谁也不敢轻视汪旖沫,厉湛那阵子可是恨汪旖沫恨得特别彻底,扬言只有有他一口气,戏子就别想进厉家的大门。偏偏厉允痕和汪旖沫都不在意,也一直在媒体面前打太极,不承认不否认,向来只以朋友相称,厉湛一拳打在棉花上,直骂汪旖沫狐狸精。      ☆、寿宴   觥筹叠影,香客云集,厉氏掌门人厉湛的70大寿,自是不同凡响。   汪旖沫觉得她出席这次寿宴完全就等于是来给厉湛添堵的,不孝子!汪旖沫在心底暗骂一声,不过她自认为还是尊敬老人家的,选礼服的时候特地选了一套样式简单的白色曳地礼服,没有大V,没有露背,一头酒红色的卷发随意披散,除了手上戴的一只钻石手串,再无多余配饰,完全没有要抢风头的意思。   厉允痕也是穿着随意,一件手工制作的样式简单的黑西装,连领结都没有打。这样的一对黑白配,其实还是蛮吸引人的,至少当大厅的大门再次打开的那一刻,瞬间秒杀所有菲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厉允痕视若无睹,径直向厉湛走去,汪旖沫乖乖扮花瓶,小鸟依人的挽着厉允痕的手臂,亦步亦趋。汪旖沫在这次宴会上的作用也就两个,在厉允痕身边安安静静的当个花瓶,在其他女人以及厉家人面前当好一个狐狸精。   厉湛虽然年至七旬但是身子骨很是硬朗,今天他是主角,自然众星捧月地站在最中央。原本尚算和蔼的脸色在看到厉允痕带着汪旖沫出现的时候渐渐难看起开,周围的气压有点低!但是厉允痕像是完全没发现的样子,自顾自的说道:“爸,这是沫儿特地为你选的生辰礼物,希望你喜欢。”   鬼知道这是厉允痕花了几秒钟在他的助理提供的备选方案当中定下的,还非得把她扯上,汪旖沫在心底默默吐槽,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的,倚着厉允痕一脸娇羞道:“这是我和允痕的一份心意,希望厉伯伯能喜欢,也祝厉伯伯能长命百岁。”说得好像那是一个对她异常和蔼的老人家,至于长命百岁,希望能被厉允痕越气越健康。   汪旖沫一脸娇羞,厉湛满脸的褶皱都要挤在一起了,场面有些僵硬,厉允痕和汪旖沫也不在乎,旁若无人咬耳朵。   汪旖沫:“我们什么时候能撤!”   厉允痕:“你再加把劲儿,30分钟之内搞定。”   汪旖沫:“你爸今天有些不对劲啊,居然到现在还没骂我。”   厉允痕:“所以说让你加把劲儿,早完早走。”   汪旖沫:“不孝子。”   厉允痕:“请记住你现在是一个狐狸精。”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当然,这在其他人眼里尤其是厉湛眼中那就是眉目传情了。厉湛看得吹胡子瞪眼,还是梅丽打圆场:“真是让Evelyn破费了,你和Myles的心意你厉伯伯自然喜欢的,Myles你带Evelyn去用点点心吧。”   Evelyn是汪旖沫英文名,Myles是厉允痕的英文名,至于梅丽,是厉湛晚年的伴侣,美籍华裔,已经陪在厉湛身边10多年了,比厉允痕他大哥还小一岁,一个40多岁但是看着只有30多岁的美丽妖娆风情万种的成熟女人。   汪旖沫凭仅有的和梅丽的几次接触,觉得她应该是个挺懂事的女人,感觉还不错,奈何厉允痕基本上不甩她,汪旖沫也只好和梅丽保持距离,必要时甚至忽视,因此汪旖一脸欣喜地对着厉湛道:“厉伯伯喜欢就好,那我和允痕就先过去了。”厉允痕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带着汪旖沫离开。   其实花瓶当久了就知道花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至少笑得都要僵掉了,所以汪旖沫除非必要否则都不怎么愿意陪厉允痕出席宴会。刚到美国那一两年还好,来挑衅的人多,汪旖沫作为一个狐狸精,自然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她还是有许多台词的并且还是挺痛快的。   可是这一两年,厉允痕为了汪旖沫大杀四方之后,敢当面挑衅汪旖沫的越来越少,汪旖沫除了在厉允痕身边当花瓶,就只能躲在角落里吃蛋糕,然后三五不时的有几个贵妇过来搭讪。厉允痕也是越来越不耐烦这种无聊的宴会,所以她和厉允痕难得有志一同都想速战速决,最好来了就走。   30分钟后,汪旖沫和厉允痕成功逃脱,可惜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厉家老大给截胡了,带着他们去酒店最豪华的那间休息室。一屋子的人,这是要三堂会审的节奏啊!汪旖沫和厉允痕对视一眼,凭着以往的默契快速制定接下来的应对策略,往往一个眼神基本上就明白了,不过在厉湛眼里那就是又在眉目传情了,气得他冷哼一声。   “今天是湛哥的70岁生日,算得上是个大日子,我就想着等宴会散了之后我们一家人再一起吃顿饭,知道你们都忙一年难得能聚一次,我就自作主张了,Myles,Evelyn,希望你们别介意。”梅丽打破沉默率先开口,端的是那副温温柔柔的腔调,其实40多岁有保养得宜的女人还真是挺有味道的,汪旖沫默默的想。   其他人都不说话,厉允痕基本上就是对着梅丽视若无睹的,汪旖沫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汪旖沫自嘲,来美国之后脸皮越来越厚现在跟南京城墙都有得一拼了,明明当年每个学期都拿三好学生来着。   汪旖沫和梅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来了两三个来回之后,梅丽话锋一转说到厉允痕的婚姻大事:“说起来,Myles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也该成家了。”梅丽此言一出,汪旖沫特别顺口的接过话匣,一脸娇羞:“我和允痕都还年轻,现在还是以事业为重。”   很好,汪旖沫很自觉地把自己代入角色,完全当厉湛那句“只有有他一口气,戏子就别想进厉家的大门”不存在,只是没想到厉湛只是冷哼一声,完全没有要破口大骂的意思,汪旖沫在心底皱眉,难道厉老头要先礼后兵?他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客气了!其他人继续当背景板,梅丽笑着对汪旖沫道:“成家和立业并不冲突,何况还有先成家后立业的说法呢。”   话是可以这么说但是汪旖沫觉得为什么这话感觉怪怪的。厉湛终于开尊口,一副不屑的表情:“哼,都30岁的老女人了,还当自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呢!”   按照以往的经验,汪旖沫觉得厉湛这口气不对,和厉允痕对视一眼,不对劲!汪旖沫不动声色:“厉伯伯您怎么能这么说,允痕也40岁了,我还小允痕好多呢!”   “什么40岁,我儿子才37岁,37岁!你连自己男人几岁都不知道吗?”厉湛气愤难当,随后一脸鄙视道:“你能跟我儿子比吗?”   厉允痕憋着笑,他一直觉得他家老头这点还是不错的。汪旖沫觉得,厉家老大当真是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父亲和弟弟。汪旖沫一脸娇柔:“我当然知道允痕是37岁,可是厉伯伯,我也才28岁,我以为您喜欢四舍五入才这么说的,您别生气啊。”反正汪旖沫的心态是很好的,主要是被厉允痕说多了,真不愧是父子,这都能想到一起去。   “28跟30能差多少,你要到30岁就成豆腐渣了,还会有男人要你吗,可我儿子就是到了40岁也是一枝花,明白不。”厉湛一脸自豪,可惜小儿子不甩他,大儿子扶额,对着汪旖沫歉意地笑笑。   汪旖沫一脸赞同,点头应是,其实内心憋笑不止。她就不明白厉老头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女伴和长媳都已经超过35岁了啊,没看见在场的女士一脸的无奈和无语,难道是真是印证了那句话,老小孩?可她姥爷不是这样的!   汪旖沫这副柔顺听话的样子,厉湛勉勉强强还算可以接受,因此勉为其难地提出要求:“所以你们俩下半年就把婚事把我给办了,明年就给我生个孙子抱抱。”长孙和孙女已经是十几岁的小大人了,都不要他抱了,他老人家年纪越大,越想抱个软软糯糯的小婴儿。   其他人一脸淡定,显然是一早就知情的,然后?然后汪旖沫和厉允痕两个人就惊悚了!   这是什么节奏,这画风明显不对,说好的怒骂狐狸精,宁死不让进家门呢?厉湛还在那儿想畅想未来就被汪旖沫打断了,“可是厉伯伯,您不是说只有有您一口气,戏子就别想进厉家的大门吗?”这就是典型的不识好歹。   厉湛痛心疾首地看了小儿子一眼,奈何厉允痕压根儿就没有接收到老父的电波,仰望45°看天花板。厉湛只得愤愤道:“你都拿戛纳影后了,还想在娱乐圈混多久,难不成还想拿个奥斯卡,就你那小身板还是别想了,安安分分的在家相夫教子给我生个孙子才是真的。”   汪旖沫:“……”   汪旖沫也想无语望天,哦不,天花板!为什么厉老头这么不安常理出牌?居然想要叫她息影!为什么她要相夫教子,难道她长得很像贤妻良母,她不是狐狸精吗?为什么小身板就不能拿奥斯卡了,小身板和奥斯卡有什么关系?不对,她明明有1米76的身高,而且凹凸有致,哪儿小了?汪旖沫郁卒。   这女的战斗力不足啊,厉允痕只能亲自出马:“行了,老头,别在那儿出馊主意,谁说我要和沫儿结婚了,你今天过生日,大晚上的都不消停,这不是耽误事吗?”说完,趁着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拉着汪旖沫迅速离开,快得后面有瘟神一样,没办法,谁知道厉湛还有什么招等着他们,只能迅遁,还好厉湛和他们不住一个城市,一年也就见一两次而已。   厉湛咆哮:“你们给我回来,你个不孝子,狐狸精……”   ☆、错过   每次来见厉湛汪旖沫都觉得跟打仗似的,这次的感觉尤其是!   跑出大老远的还能听到厉湛的吼声还有一片安抚声。厉允痕飙车,用最快的速度上了私人飞机,启程回纽约。汪旖沫被颠簸地头晕眼花,差点没吐出来,上了飞机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对着厉允痕吐槽:“你家老头是怎么回事?这风向转变的也太快了吧,我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厉允痕也觉得他家老头不太正常,附和道:“估计是吃错药了吧!”   这么说自个儿老爹也不怕遭雷劈,汪旖沫撇撇嘴,道:“不孝子。”提及这个,厉允痕开始算账:“你这女的战斗力不足啊,最后还要我亲自出马。”   “我那不是被你爸吓到了吗?”不带这么玩的,一点前兆都没有。   厉允痕一脸鄙视:“那是你迟钝,没有随即应变的能力,别给自己找借口。”汪旖沫懒得和他废口舌之争,直接抛出正题:“你爸万一玩真的怎么办?”   厉允痕无所谓道:“什么怎么办,你是不是女人,实在不行你生一个给老头子不就行了。”   汪旖沫立马反驳:“你那叫什么话,凭什么我生的儿子要给你啊。”   “不给也行,你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我家老头肯定不会找你了。”   类似的话听得多了,汪旖沫都有自动屏蔽功能,懒得理他干脆直接看窗外的风景。不过厉允痕说着说着就来劲儿:“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马上就成豆腐渣了。我家老头有一点还是说的对的,等你成了豆腐渣估计也没男人肯要你了,就算有估计也是八百年没见过女的,见了母猪都塞貂蝉的那种,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趁着现在还有点行情赶紧找个男人要了你吧,哎,我跟你说啊……”   瞧这聒噪的完全破坏她的心情,她就知道她和厉允痕不能和平相处:“姓厉的,你他妈再多一句废话,我接下来天天当宅女,你就等着天天伺候我吧。”说起这个,汪旖沫就悲愤交加,自打自己过了26岁,厉允痕就开始念叨她了,天天破坏她的心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男不跟女斗,厉允痕识相的闭嘴,走到机舱的另一边装大爷。机舱内瞬间安静了,汪旖沫终于觉得这世界还是美好的。   一年前,莫成勋去特种大队找哥哥商量事情,不是别的,正是汪旖沫当年的事!那事莫成勋从来没放下过,用他自己的话说,想让他这么轻易地放过那对男女别说门了连窗也没有。莫成勋是急性子从来没有忍过这么长时间,这些年他既要顾虑他姐的情绪,又被哥哥告诫不许轻举妄动他容易吗他!   莫成勋若是真想对欧氏动手,按他自己来说,最快捷的方式就是直接黑了他们的电脑,只是梁泽熙担心这么做不排除有把莫成勋自己也牵扯进去的可能,而且治标不治本,因此没同意,另外给莫成勋提了建议。   梁泽熙原本是懒得管汪旖沫这些破事的,但是谁让汪旖沫和他在一起了呢!于是乎,对于莫成勋问得什么时候对欧氏动手,梁泽熙的标准就是汪旖沫什么时候嫁给他,但是为了他们俩结婚这一件事,两个人的分歧极大。别说结婚了,汪旖沫经常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至少在梁泽熙眼里是!让她息影她不愿意,让她结婚她不愿意,让她生孩子她还是不愿意,梁泽熙心里能好受吗?   梁泽熙在心里骂娘,想到这个他就来气,但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毕竟他可不想这到手的老婆还有一天会被撬墙角,要不然估计他也得学莫成勋拿着枪直接把人毙了,为了社会的和谐他还是息怒的好。   当年莫成勋按着性子听从哥哥的建议在欧氏和欧家都安排了眼线,就在一个月前,莫成勋收到的一个最新消息说是一个探子找到了欧廷延和许卿言当年的定情信物问莫成勋想不想看,莫成勋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心态看了一眼发过来的照片,当时就惊呆了那哪儿是那对男女的信物,明明是汪旖沫16岁时遗失的!   汪旖沫9岁那年遇见了一位小哥哥,正是少年时期的欧廷延。此后便悄悄地放在了心上,可没想到当年的那个人早已不记得她了,更惨的是汪旖沫把当年俩人的信物给弄丢了,没法去证明什么。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汪旖沫当年不慎遗失的信物怎么会在许卿言手中?   于是乎莫成勋急急忙忙地跑来找梁泽熙商量对策。梁泽熙听完之后一阵沉默,良久对着莫成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莫成勋惊呼:“哥,你说,欧廷延可能认错人,这不至于吧。”梁泽熙居然说欧廷延或许也没忘记,但是他认错了人,这让莫成勋接受无能。   梁泽熙眼中一道厉光一闪而逝,沉着地分析道:“如果你姐当年遇见的人当真那么好以至于那么多年一直让你姐记挂在心,怎么会对你姐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不是查过,那两个人在一起的很突然,还有,许卿言为什么敢在两人最情浓时离开,又为什么要离开?”   梁泽熙周身散发着冷意,他是真不想去管这些破事,但是想到汪旖沫又是非常不舒坦,那男的对她那么不好她都能上赶着,自己对她这么好居然还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至少梁泽熙自己觉得自己对她挺好的,汪旖沫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你不是说不用猜你都知道欧廷延对你姐一直冷冰冰的吗?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姐有一次在我这儿喝醉了曾经说过一些醉话,他们在一起5年同房才4次,这是什么概念?何况他们还同居了3年,你姐对那男的够好的了!”   莫成勋眯着眼睛:“哥,你是说——”   梁泽熙笑了,笑得很是薄凉:“除非,是由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在,你姐的名声又不差,那他这个概念是哪儿来的?”梁泽熙肯定道:“有人在故意欧廷延面前抹黑你姐,你说是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意义何在?而且这个人必须要在欧廷延心里眼里都有足够的分量才能让你姐5年的付出都变得毫无意义?”   莫成勋心里差不多有答案了。   梁泽熙这会儿倒是笑得愈发灿烂:“那块帕子,你姐不是不小心弄丢了吗?你说如果这时候正好被人捡了,并且她恰好知道这个故事又正好被故事的另一主角看见了,如此一来一个误会了,一个顺水推舟,一拍即合。虽然说这样的巧合未免太巧了一点,但说不定就是这样的狗血。究竟如何,派人去试试许卿言不就知道了。”   莫成勋应道:“嗯,回头我就去安排。”稍一停顿,对着梁泽熙有些迟疑道:“哥,万一事情真的想你预测的那样,那,那我姐知道了,那该怎么办?”说着莫成勋就有些担忧了:“我在欧家的线报,那对男女并没有向外界以为的那么和睦,他们甚至一度分房睡过。那男的,后知后觉,分了以后才感觉到我姐的好。   要是有一天,那男的他自己发现了真相,回过头来想找我姐重新开始,我姐要是知道了,万一心软了。”莫成勋想想还真有可能,毕竟汪旖沫对着梁泽熙,哎,莫成勋在边上都看出来了,真没怎么上心!他哥到现在还是个底下情人呢,跟当年对着那男的的死心塌地根本就不能比,还不想跟他哥结婚,想到这他就忍不住为梁泽熙叫屈,他哥多好、多优秀的人啊!莫成勋这个时候就特想揍那男的一顿。   “那就快刀斩乱麻。”梁泽熙幽幽道,目光深沉。其实梁泽熙一点都没有兴趣和汪旖沫玩什么爱情长跑,既然他们定下来了自然是奔着结婚去的,可是汪旖沫死活不愿意,他就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看不上他了,最后只能退到男女朋友的位置。   梁泽熙略一思索就道:“我和你姐先把婚结了,其他的事等我们结婚之后再说。你去探一探,你姐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们好对症下药。对了,你姐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跟我说一说,我也好做全面的应对。”   莫成勋表示赞同一切听从组织安排,对着哥哥说道:“哥,我姐还有写小说来着,她的笔名叫左岸,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一看!”很好,莫成勋很大方的就把汪旖沫给卖了。   梁泽熙的表情有些忧伤,无奈道:“个傻孩子,我哪来的时间看小说,你算算我跟你姐在一起之后到现在也有半年了可我跟她相处过几天?一天?两天?,何况我是军人我根本不能出国,你姐又满世界的飞,连抽个三五天来看看我的时间也没有。”所以说弟弟你要给力啊,要让你姐到我的部队来乖乖待着。   莫成勋还真想了一下,貌似,好像,确实如此。莫成勋吐槽,军人怎么这么多限制,这坑爹的部队,经常把我哥拉到不知道名字的什么破地方,连电话都不能打,害得我哥和我姐都没法相处。   莫成勋果然不负所望:“让我姐回国来不就行了!哥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这样你跟我姐就可以好好相处一段时间了。”   想到汪旖沫,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有些燥热,梁泽熙笑得深远:“这样啊,那倒确实可以好好相处一下。”这老婆还是盖了章的比较放心,要是结婚报告再不给批他就把特种大队大队长的办公室给掀了。   ☆、怕   加州。   汪旖沫在沙滩边拍写真,收工之后原本是约好和工作人员一起去吃饭的,结果出现了一位意外来客,汪旖沫顺着她的经纪人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沙滩边多了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和一个帅气的少年,正靠着车窗在吸烟,不是她家勋勋又是谁?   知道莫成勋的性子如何,于飞识相地带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离开。莫成勋见来人自动的靠在了他边上,主动掐了烟从车窗里掏出一罐啤酒,见对方巴巴望着她后掏了一罐给她。汪旖沫喝了一口之后不可置信:“怎么是牛奶?啤酒罐里装牛奶,亲爱的,你也太有创意了吧,你的给我看看。”结果莫成勋罐子的液体很正常,汪旖沫抱怨道:“亲爱的,你对我的禁酒令要实行的什么时候啊?”   莫成勋不说话,汪旖沫一脸的委屈样,莫成勋什么都顺着她除了不让她抽烟喝酒泡吧。莫成勋仰头望天,低头,深吸一口气再吐出,看向汪旖沫低沉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汪旖沫表示疑惑,这孩子没头没脑的装什么深沉。莫成勋深深看了汪旖沫一眼,看得汪旖沫心里一突,随后看到他的视线往下,直到在她的肚子上定住,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莫成勋肯定道:“你曾经流过产”   汪旖沫沉默许久才平静道:“已经过去了,勋勋。”知道这件事的包括她自己总共也就4个人,是谁把这件事告诉莫成勋的,显而易见。   莫成勋的眼里集聚着风暴:“你过去了,我可没过去,我发过誓,没有人可以让你受委屈,更不可能让人欺负你。”莫成勋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汪旖沫苦笑:“那是在你发誓之前的事,勋勋,那一切已经了结了。”   莫成勋冷哼:“了结?姐,那个男的到底有什么好,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呵,”汪旖沫自嘲一笑,“我到底看上他什么,勋勋,如果我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你信不信;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或者是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了我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你信不信。”   轻笑,带着些自嘲的意味,道:“陪我去那边的沙滩走走。”远处的海上略过一群海鸥,夕阳的余晖照射在海岸边并肩而坐的人,留下长长的身影。   汪旖沫缓缓道:“我忘不了,10年的执念,埋在心底,埋的那么深,怎么可能忘得掉?勋勋,我们两个,我是爹不疼,娘不爱,而你,娘亲早逝,父兄对你漠然以对,我们就像是冬日里在破败的茅屋中两个相互依偎取暖的人,更多的时候,我扮演的是亦母亦姐的角色,而那位小哥哥,就像是那茅屋中的那堆火堆,一直温暖着我。那段感情,哪怕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单恋,可既然9岁那年开了头,无论好坏,就该有个结果,说我不甘心也罢,飞蛾扑火也罢,如果我不去尝试一次,我永远不会死心的。”   “那现在呢,姐,你跟我哥在一起了,难道你还没忘记那男的,这对我哥不公平!”   汪旖沫释然一笑:“那是曾经,如今那些对我来说早已是前尘往事。哪怕当时一时难以忘怀,3年了怎么会还没有放下?真的,勋勋,至少,我不会带着对前任的怀恋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你相信我。”   莫成勋不信:“那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哥?”   汪旖沫叹了一口气:“你哥他,应该找一个更好的。”   “姐,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找一个更好的,爱一个人不是应该紧紧抓住吗?“姐,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哥?”   汪旖沫调侃道:“还真是谈恋爱谈久了,连我们勋勋都开始把爱挂在嘴边了。”   莫成勋有些不好意思:“姐,我在说你跟我哥呢,干嘛扯到我身上来。”正色道:“姐,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你还没回答我呢!”   汪旖沫调侃道:“你不是说过就算我一直一个人,你也会养我一辈子的吗,如果我为了应付家里要结婚的话,你就娶我吗?合着你之前一直是在应付我呢?”   “当然不是啊”急忙否定,莫成勋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这件事,而且,那个时候你也没有男朋友,姐,现在说的是你和我哥。”   “可是勋勋,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18岁的时候,我以为爱情就是一切;20岁的时候,爱情是信念,是坚持;24岁的时候,爱情是飞蛾扑火,浴火重生。可是一个人的人生中不仅仅只有爱情,我有你,有朋友,有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事业,还有生活。我胆怯了,我没有勇气把我下半辈子的人生交给他。   今年春天的时候我,我去山中看望一对老人家,没想到他也在,他出任务回来刚好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他带我去山里看风景,我脚崴了,他就背我回去,那条路好长好长,像是有一辈子那么长。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听着他的心跳声竟然趴在他背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车里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有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可我赌不起,我不想再深陷下去了,我怕一朝踏错,也许就是万劫不复。我怕我要是我陷下去了,他将来有一天转身而去,我怎么办,我输不起了,勋勋!趁着现在及时抽身,对我们都好。也许将来有一天,等繁华落幕,等我洗净铅华,我会找适合一个人,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现在的我,已经要不起爱情了,虽说有些遗憾,可这才是人生。”汪旖沫说得云淡风轻,心却有些疼,可是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吧。   “姐,我哥不是那样的人。”莫成勋无奈,真不知道姐姐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会认为哥哥会转身而去呢,他哥是这样的人嘛!   莫成勋沉吟了一会儿道:“姐,我哥说,想把你们俩的事儿办了。”   汪旖沫一口气被咽的不上不下,望着莫成勋的星星眼,好一会儿才道:“办事儿?我跟你哥能有什么事儿要办?”   “结婚啊!”莫成勋说得理所当然。   汪旖沫:“……”合着她刚才的话是说给海鸥听的?   G市特种大队办公室。   朱大队长望着办公桌前的人又看了眼眼前的文件,脸色有些难看:“你小子又要结婚?”   戚光一听,刚喝入口中还没咽下去的茶水当即就喷了出来,梁泽熙不为所动,淡定道:“老朱,做人要厚道。”这都是他第几份结婚报告了?之前的都被给打回来了。   戚光八卦道:“老梁,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弟妹带来给我们看看?”梁泽熙上次打结婚报告的时候他就吓了一跳,原本他还以为这位也要成为婚姻困难户,想着他这个政委是不是要去给他介绍一姑娘,好嘛,冷不丁的就把结婚报告交上来了。   八卦归八卦,戚光人还是不错的,帮腔道:“老朱,你差不多也得了,老梁年纪也不小了,赶紧定下来让弟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要不然那媳妇说不定就被人撬走了。”   朱大队长不爽道:“被撬走了也不错,正好可以搓搓这小子的锐气!我觉得那姑娘估计对你也不怎么上心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来看过你?你确定人家姑娘想嫁给你,你小子不会给我霸王硬上弓了吧?”主要是大队长看着这位不顺眼,经常拽的二万五万八的,还经常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再说了,他们还没见过那姑娘呢,好歹先把人带来见个面是不!   梁泽熙听得一阵无语,什么叫霸王硬上弓,那是他女人好不好。梁泽熙盯着大队长不动,戚光也在一旁帮腔。梁泽熙半年前就打过结婚报告,这样看来和他女朋友应该交往有也挺久的了。其实戚政委哪能想到梁中队把人姑娘睡了就打结婚报告了,真是,真是太有责任心了有木有!!!   当兵的娶个老婆不容易,尤其是特种兵,看梁泽熙今天这架势,要是不给他批了,估计能跟他杠上,朱大队长心里已经放行了,嘴上还要沾点便宜,端着架子慢悠悠地拖了半天才把梁泽熙的结婚报告给批了。   梁泽熙拿到以后,对着那两张纸吹了口气,轻蔑地扫了顶头上司一眼,撇撇嘴,摇摇头,大摇大摆得走了出去,典型的欠揍!朱大队长立刻跳脚,在后面一通扫射,戚光硬着头皮上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劝住了。   不过托戚光的福,梁泽熙回自己办公室没多久就有人来串门了,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梁泽熙的结婚报告终于批下来了。向小北贼兮兮道:“老梁,你可不够意思,结婚都不跟兄弟们说一声?”   梁泽熙白他一眼:“你结婚的时候跟我说了?”   陆柏拍着胸脯保证:“梁中队,我结婚的时候肯定告诉你。”   姚晋明鄙视道:“你小子还是先找到女朋友再说吧。”   向小北比较实际:“老梁,什么时候把弟妹带来瞧瞧?”   梁泽熙笑得有些深远:“嗯,快了。”   梁泽熙说快了还真不是说着玩的,两个月后,莫成勋就把他姐姐带到了特种部队,汪旖沫这次有四天的时间可以待在部队,四天!!!原本梁泽熙自信满满地可以把老婆娶到手的,结果呢?事实证明他完全想多了,于是乎,梁泽熙对着汪旖沫的怨念也越来越深。用汪旖沫自己的话说,她就算告诉她经纪人她在跟人交往于飞八成以为她在开玩笑,其实汪旖沫就不明白,梁泽熙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她就非他不可了!   ☆、青春   或许不是自信而是一种认定,一种深埋入骨髓之中的认定,深得连梁泽熙自己都不曾发现过!因此在汪旖沫和他发生关系之后,他自然而然地就做出了决定——结婚,自然地连他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完全没有把汪旖沫愿不愿意嫁给他放在心上过,就觉得他们的年纪到了,就该结婚了。   汪旖沫4岁以前是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京城的,汪旖沫的奶奶和梁泽熙的奶奶是自小的小姐妹,两位老太太经常见面,梁奶奶就跟梁泽熙说,将来等妹妹长大了,给你做老婆好不好。梁泽熙在人前端着一副好孩子的模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即便那时候还很小,即便梁泽熙没放在心上过,但是从小时不时地被人灌输着这样一种思想,梁泽熙相忘也难。若是汪旖沫随父母到了S市生活到还好,可偏偏她没过两年又去了N市的姥姥姥爷家,他们之间有了最深的一个交集——莫成勋。   一个是莫成勋视之如兄如父的表哥,一个是莫成勋视之如姐如母的表姐,在梁泽熙还不曾开始选择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就一个个的为他作出了决定,他不排斥也就接受了,哪怕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哪怕他对汪旖沫的感触不深也没有非她不可,但是他确实有想过的,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想过,将来娶汪旖沫做老婆。   然而世间之事哪有一帆风顺的,好事总是多磨!   汪旖沫的祖母和外祖母一个秀若芝兰,清丽脱俗,一个浓眉大眼,美艳照人,汪旖沫是汪家几个女孩子中生的最好的那一个,她十三四的时候已经是他们大院里最漂亮的女孩了,可惜莫成勋对他姐姐保护的紧,谁有一个不好的苗头就去揍谁,所以汪旖沫在遇到程彦之之前不是没人想要追她,而是有很多,但是都被莫成勋打退了。   汪旖沫的初吻是梁泽熙的,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可言说的过去。   梁泽熙15岁那年的夏天,他在汪旖沫她姥姥姥爷家里接到了京城一发小的电话,说是追到了他们学校的校花还亲了那个女孩子,小女孩娇嫩的嘴唇像软糖又像果冻,可好吃了。类似的话不是梁泽熙第一次听见,莫成勋的三哥梁泽熙的表哥从来都是追女孩子的一把好手,梁泽熙十来岁就听他表哥说过了,当时不曾在意过,现在听来倒是莫名的多了几分躁动。他想着他们学校的校花是什么样的,回想起来后觉得也就那样还及不上汪旖沫一半漂亮,不过汪旖沫的小嘴唇看着确实挺可口的。他当时也就想想没什么行动,只是在莫成勋再一次跟一个对汪旖沫不怀好意的男生大打一场之后,摸了摸弟弟的头并且表扬了他。   青春期的少年正是对着这个世界好奇心最为强烈的时候,亦是最冲动的时候。那年暑假结束回到京城之后,在一群兄弟的撺掇下,他跟着一起开始抽烟喝酒包括看片,后来过年的时候,汪旖沫他们回京城过年,他有意无意的问起现在还有没有人追汪旖沫,结果莫成勋一不小心就给他爆了一个大料,汪旖沫有喜欢的人,九岁那年遇到的一位小哥哥,甚至还有什么狗屁的九年之约,梁泽熙听得冷笑,最后嗤之以鼻。   梁泽熙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好孩子好哥哥的模样,甚至像一个小绅士,那就是那传说中的别人家的男孩子,可是在人后,那就是另一幅样子了,欺负女孩子的事情也没少做过。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女孩子就算他没什么感觉,但是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被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臭小子给抢走了,他怎么可能舒坦?就像是自己闲置着的玩具,就算是自己不再玩了,可还是一直放在那里是自己的,现在冷不丁地被告知那个玩具已经不是你的了,谁能舒坦,或许小男生的占有欲就是来得这样不可理喻。   那年夏天,梁泽熙16岁,汪旖沫15岁,梁泽熙亲了汪旖沫,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汪旖沫那样子像是天要塌了似的,最后弄得他极其不爽,干脆告诉她,明天就跟家里说将来娶她做老婆,到时候他想怎么对她都可以。汪旖沫吓傻了,死活拦住不让他说,这倒是新鲜,一般女孩子被欺负了不是要回家找大人做主,可他们不一样,跟家里说了就是他们将来要结婚的,家里的大人一定乐见其成。梁泽熙对汪旖沫不讨厌,这个年纪也没想过这么早就结婚,但是真要是让他将来娶了汪旖沫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汪旖沫这个样子算什么?不像是嫁给他倒像是要进地狱似的,尤其在梁泽熙最为青春热血,最为冲动,自尊心最强的年纪,他能受得了?   梁泽熙笑着跟她打商量说他现在没有女朋友,可他又想知道亲嘴是什么滋味,反正他们俩都亲过了,他谁都不说但是等他想亲嘴的时候她得让她亲一亲,否则他就告诉家里他们有一次喝多了酒就睡在了一起,她就等着给他做老婆吧!汪旖沫最后是哭着答应的,还非得让他保证回了京城就去找女朋友,梁泽熙笑得温柔,说好。   那一个多月的时间,梁泽熙拉着汪旖沫陪他看过黄片,好几次把她吻得嘴角都肿了,可这种事情哪里是亲亲小嘴之后就能止住的。汪旖沫是被他占尽了便宜,有一次在厕所里脱的一点不剩,甚至捅了进去,可在她泪流满面无声的控诉中,他没有捅破那层膜也没有继续,退了出来并且给她穿好了衣服;可他也没有就这样放过她,梁泽熙的第一次不是给了自己的五姑娘而是汪旖沫帮他解决的。快要回京城前的那几天,梁泽熙晚上就偷偷爬过汪旖沫的被窝抱着她睡觉,他想,那样他才不算亏。   梁泽熙回了京城,没多久就有了女朋友——他的初恋,汪旖沫拍了偶像剧,当了演员做了明星,他们偶尔碰见,点头、问好,礼貌客套,恢复了人前最淡漠有礼的样子,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过青葱岁月里最荒唐的那段时光,连莫成勋都不知道的他们那段过去,从此天高海阔,各自飞翔。   夜深人静,梁泽熙犹豫着要不要给汪旖沫回个电话,毕竟这个时候美国是白天,而后转念一想,算了,再过几天吧,等对抗赛结束,免得一不小心那个女人又说出什么让他不爽的话,影响他的心情!   梁泽熙负重10公里之后没有回营房,躺在操场上看星星,山里的污染没那么严重,还是能看见稀稀拉拉地几颗点缀在夜幕之上的。梁泽熙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情调的,但是小时候看多了,如今想起来,闲暇之余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习惯。   十几年前,夏日的夜晚汪旖沫就经常搬着躺椅在院子里看星星,拉着莫成勋陪她一起看,有时候也会拉上他。那个时候,经常是汪旖沫自己看完了星星接着看他和莫成勋一起打游戏。夏日的夜晚,蝉鸣声声,青涩的脸庞是那样的美好,他们还在最纯真的年代,有一颗最为纯粹的心,那个时候的他们,褪去了幼稚却还没有成熟,介于小孩与大人之间的懵懂与探索,他们一起走过青春与青涩,一起看过世间最美的风景,一起在星空下许下对未来的畅想。   梁泽熙有时候会想,或许汪旖沫是讨厌他的吧,毕竟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就有过那么一段,在梁泽熙眼里汪旖沫的第一次就是他的,有没有捅破那层膜关系不大反正都脱光了抱在一起,梁泽熙的第一次也是汪旖沫的,他们彼此之间总是不一样的。可那时候汪旖沫就死活不愿意嫁给他,梁泽熙就不明白她9岁那年认识的人就那么好,能抵得过他们十几年的时光,汪旖沫抱着一个什么约定也不愿意正视身边这个活生生的他!   当年汪旖沫失恋的消息传来,梁泽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冷笑,骂一声活该,道一句痛快,最后嗤之以鼻,他就知道汪旖沫的眼光是很差的甚至完全不可取要不然怎么会看不上他!以至于现在关于他们两个人是不是要结婚的事,梁泽熙单方面就决定了,他认识汪旖沫20多年了,能不知道汪旖沫什么样的,尤其汪旖沫的眼光还特别差,所以她的意见,直接无视就好!   汪旖沫出生没多久梁泽熙就抱过她了,在她还每天只能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他就摸过她软软蠕蠕的小手和小身体;在汪旖沫还没有长出牙齿的时候,他就经常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把自己的小手伸进汪旖沫正在吐着泡泡的小嘴巴里,汪旖沫乖乖巧巧地从来没有哭过,舔着他的手指头笑得开心,他也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梁泽熙还偷偷看过汪旖沫换尿布,所以梁泽熙在一两岁的时候就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别了!   时隔多年之后,梁泽熙再次能够抱着汪旖沫,那个陪着他一起走过青葱岁月,纠纠缠缠却怎么也没能斩断瓜葛,此生羁绊最深的女人。就算汪旖沫讨厌他,那有怎么样!谁他妈还能再找一个和他一起纠缠了将近30年的女人,就算有那个时候他都60岁了,梁泽熙也没兴趣!汪旖沫愿不愿意都得是他的女人,他死了她都得跟着他姓,谁让汪旖沫一年多以前又主动招惹他了,喝醉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他让她喝醉的,上了他的床还想下,做梦!      ☆、前女友   雨后的天空格外清爽,看着那蓝澄澄的天,闻着新鲜的空气,温馨的心情也是格外舒爽,军区总院的大卡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特种大队,今天是给特种大队体检的日子。   “中队长,今天有体检。”文书小陶提醒道。   “嗯。”梁泽熙头也没抬,专注地看着眼前这次对抗用的军用地图。此次对抗赛从两天后的早上6开始,为期24个小时,只要端了对方的指挥部就算赢。梁泽熙所在的特种部队被编委防守一方的蓝方,138团则为进攻的红军。   对抗赛被安排在距离G市五百里外的一个演习训练场,是G军区设置成的最大的演习场地之一而且是设置成实战背景的,梁泽熙不可置否,只是他对那个基地不甚清楚,而138团,已经在那里演习过至少不下三次,足够他们把那里摸个一清二楚了。   138团在人数和重型装备上有优势,特种大队在新型武器和单兵实战能力上领先,各有优劣,本来嘛,若是压倒性的一方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梁泽熙拿着这张军用地图反复研究,似是要把它刻进入脑海中,有多少高地,可以建立多少观察点和战略要塞,都要了若指掌。   向小北好心提醒:“就知道你还在办公室里,你再不去可就只能等下午了。”他刚刚从医疗室回来,之前体检的时候没看见梁泽熙就知道他还在办公室里了。   “嗯。”下午就下午吧,梁泽熙无所谓的答道。   向小北伸手抽出了那张军用地图,他比梁泽熙大了好几岁,虽然他们同为中队长,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脸上无光。他们是一起上过战场生死与共的铁血兄弟,是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生死之交,当年就是他把梁泽熙招进特种大队的,他一直觉得是他的眼光好。   梁泽熙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真刀真枪地从战场上换来的,向小北为有这么一个兄弟感到与有荣焉。哪怕梁泽熙年纪轻轻地就已经身处高位,可他的功勋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换来的,大队里所有人没有不服的,哪怕是大队长对着梁泽熙各种看不爽,更多的是感到自豪也怕这小子年纪轻一时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一不小心把命给丢了,所以才从未给过好脸色。   梁泽熙抬眼,向小北把军用地图一卷,“剩下的我来看,回头咱们交流交流,就这样吧,你去体检,完了差不多就可以去食堂吃午饭了。”说着就离开,生怕梁泽熙把他抓回去。老梁的胃不好,还不是忙得太投入有一顿没一顿的结果,其实他的胃也不好,向小北默默的想。   梁泽熙看得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就去了医疗室。很意外地碰见了温馨,梁泽熙也没在意,很自然地躺下来由着她检查身体,检查完毕,拿到体检表格后就要离开,还是温馨叫住了他,“我听说,你要和我哥他们进行一场对抗赛。”   梁泽熙略微一想,138团侦察营的营长顾长烽是温馨表哥,当年他就是和顾长烽混熟了才认识的温馨,想到顾长烽,梁泽熙的嘴角浮上点点笑意,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对着温馨也温和了一些:“是啊。”   温馨看着梁泽熙嘴角的笑意,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错,一鼓作气道:“泽熙,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当年的情分上,看在我哥的份上,帮我一个忙,你要是帮我这个忙,我这辈子都对你感激不尽。”说着温馨的眼里已经有了些许泪光,楚楚可怜,弱柳扶风,那一身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竟是被她穿出了一身娇弱无骨的风姿。   梁泽熙有些疑惑的看着温馨,什么事要他还帮忙,梁泽熙不说话示意温馨说下去,毕竟是有过一段的,温馨看得懂梁泽熙的意思,她只是有些失落,她都这样了梁泽熙都没什么表示。温馨在心里自嘲,从小到大,她从来是众星捧月的,从来都是男人追她,何曾她去追求过别人。   当年梁泽熙和顾长烽混成了哥们,她无意间认识了梁泽熙,可是梁泽熙的眼里居然像是没有她这个人一样,刚开始她也以为那是欲擒故纵毕竟这种事不是没有,后来发现不是,可梁泽熙既没有女朋友也不像是有情伤的样子,那为什么还能对她视而不见?温馨不甘心,然后她追了他,他们成了男女朋友,梁泽熙要进特种大队,她不同意,然后,他们就分手了,甚至梁泽熙一点犹豫都没有。   无论温馨这几年来交往过多少男友,梁泽熙这三个字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听到梁泽熙又有女朋友的消息她并不意外,因为梁泽熙的外貌和能力都很出众,听到梁泽熙和他女朋友吵架,温馨当时就失笑,正常,要是梁泽熙哪天把一个女人捧在手心里,她才觉得意外。或许这种男人天生就是冷心冷情,无论你做多少事,付出多少真心,他都可以视而不见,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没心的!   “我知道这件事或许对你有些有难,但是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我,我怀孕了,我的身体不适合流产,我马上就要移民但是手续一时之间办不下来,你能不能帮我应付一下我父母,就几个月的时间,等我去了美国就好。”   梁泽熙皱眉:“孩子的生父呢,你可以去找他。”   温馨别过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不想提他。”   “那你找我做什么。”梁泽熙看着温馨有些无语,“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泽熙,就当我求求你,你帮我这一次,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不尽的。”温馨的眼里带了哭腔,非常惹人怜惜,她何时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恕我爱莫能助。”应付她的父母,这种事情沾上了梁泽熙可不觉得一时半会儿的就能扯清楚,再说了,他想要孩子让他老婆生就好,干嘛要去给人冒充后爹。梁泽熙挑挑眉,给温馨指了一条明路:“你的前男友也不少,你要是真的一时觉得为难,可以去找一个愿意帮你的,告辞。”   梁泽熙说完就离开,温馨自嘲,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再试一试,好在她确实已经给自己找到了后路,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移民去加拿大了。梁泽熙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温馨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你留给我的始终都是一个背影,可是这次,我真的要走了,泽熙,再见!   温馨闭上了眼,一道清流自眼角流下。   夜色寂寥,乌云遮月,彼岸的微风带来的不是夜间的湿气,亦非青草的芳香,而是暗潮涌动之下的火药的气息,预示着一场战争即将到来。   伪装良好的野战营房里,大队长朱建国,政委戚光以及中队长梁泽熙、三位营长等人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梁泽熙身着作训服,他身为此次对抗赛的指挥官,更是面容严肃。   梁泽熙率先道:“138团擅长坚攻,火力和人数对于我们占优势,而他们的侦察营更有无孔不入之称,甚至单兵作战能力未必就显得比特种兵弱多少,对于地形的了解他们也比我们占优势,持久战于我们不利。”   向小北赞同道:“确实,和红军正面冲突对于我们并没有多大的优势,开战之初,我们就该率先寻找他们的指挥部,一举攻克。”特种部队得到的一切装备都优先于普通部队,特种部队的每一位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是他们的绝对优势!   朱建国提醒:“如果开战之前,红军就已经洞悉了我们的目的呢?”换言之,红军猜到蓝军的想法,来个瓮中捉鳖怎么办,那他们这老A的称号就要被他们笑掉大牙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这次红军的指挥官是顾长烽。”梁泽熙在心底暗笑,那家伙喜欢慕容复,喜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样才够带劲,才能把人鄙视到底!   “我跟他共事过一段时间,我们彼此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猜到我猜到他的想法,跟我玩猫捉老鼠也是有可能的,也可能,他猜到我猜到他的想法假意调整,实则是为了引我入局,一举扑灭。”   众人看向梁泽熙,戚光皱眉:“老梁,照你这么说,那一场该如何布阵,总不至于我们现在的部署要全部更改吧。”   二营长段一钦人高马大,说话也直:“哪就那么麻烦,难道我们之前的部署就会输?”梁泽熙说得绕得他头都晕了,他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何况在真正对战以前,说什么都是虚的,还是手底下见真招才是,就算按原计划不变他也不认为他们会输。   姚晋明附和:“我也觉得,没必要因为一种虚假的猜测而自乱阵脚,但是可以稍坐调整。”姚晋明的手指向沙盘中的某处山谷,“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打袭击战。”虽然不确定红军的指挥部是否在那里,但是突击小队灵活机动,可以随时变动撤回支援别处也是极为方便的。   梁泽熙看向姚晋明指的那处地方,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嘴角掠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不错,不过打封锁战更好。”   姚晋明错愕:“老大?”   向小北问道:“老梁,你能肯定红军的指挥部就在那里?”打封锁战,部队就要潜伏在山谷四周,若是判断失误,说不定对整个战局都有影响。   ☆、对抗赛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便是身在局中怕是也如雾中看花分不清真假。   战争,未尝一是一场赌博,而最终要看的不过是双方的筹码而已。   梁泽熙扫过众人,最后定在那处山谷,双眼一眯,闪过一丝笑意:“不能,而且我敢肯定顾长烽不会把指挥中心设在那里,但是,他喜欢玩虚的!所以我们也可以玩虚的,对战局影响不大。   明天信号弹升起,我军首先要做的就是搜查红军的指挥部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加以摧毁,红军自然也是如此,不过敌不动我不动,我们可以等红军动手之后再行动,时间很充裕没必要急在一时三刻。”   梁泽熙把一面代表指挥部的红旗插在沙盘的山谷上:“把担克连和补给基地设在这儿!”   那这算实的还是虚的?要是真的,红军一旦发现必定全力摧毁,补给基地都摧毁了还要这么打?朱建国皱眉,“你小子有话直说。”   “顾长烽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谨慎,但是有时候优点也会变成缺点,说得好听是谨慎,也可以是多疑。红军不一定会打,红军若是不打,那是最好不过;若是打,坦克连集中火力全力抵挡,我们的设备领先他们一代,抵抗住他们一个小时不成问题。”梁泽熙没说的是,若是蓝军全力抵抗,30分钟之内,红军一定会撤退拒绝做无谓的消耗,因为他们不会认为指挥部就在那里。   梁泽熙指着沙盘继续道:“晋明,开战之后,你以最快的机动速度枪战红军C-11高地,老段向这里推进,呈包抄趋势围攻红军后方……”   梁泽熙调整部署之后戚光问道:“若是火力集中在C-03山谷,指挥部遇袭这么办?”要是指挥部被掀了,那也不用再打了!   梁泽熙淡笑道:“红军虽说是重甲部队,火力上占优势,但是正要是正面冲突,蓝军未必就会输。”略顿,收起嘴角的笑意,坚定道:“蓝军指挥部扛得住!”这是自信,对己方,对士兵们的自信,一旦开战,也就没有必要畏首畏尾的,若是要把一切都护得严严实实的,那就不是战争!   蓝军一方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红军自然也没有闲着,部署完毕,顾长烽锐利的眼眸一一扫过在场的军官,问得铿锵有力:“全都听明白没有。”   “是!”   “明天,绝对不容有失!”   “是!”   “散会。”等所有人逐渐离去,顾长烽才收起一副肃容,想到明天跟梁泽熙的一仗,嘴角掠起笑意,“老梁,几年没见,希望你会喜欢我们明天的见面仪式!”   拭目以待吧!   东方泛白伊始,特种大队的士兵们便训练有素的行动起来,蓝军简易的隐蔽指挥所,数十名军官有条不紊地操纵着电子仪器,特种大队有一批擅长高级计算机的军官,亦是精英中的精英,丝毫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所威慑,没有丝毫的慌张,一切井然有序。   梁泽熙身着组训服,脸色涂着油彩,他是指挥官,轻易不会下场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此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高清电子屏幕,向小北与梁泽熙并肩而战,大队长和政委亦屏住了呼吸,全军进入备战状态。   “各就各位,按原定计划,看信号弹行事。”梁泽熙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波传入各个方位的领队耳中,30秒后,北京时间六点整,象征着开战的信号弹滑向天际,战争开始。   三十秒过去,一分钟过去,二分钟过去,基地除了信号弹发出的吱吱声再无其他,红军、蓝军双方各自静悄悄的,安静的诡异。五分钟之后,导演部的一位大校有点沉不住气了,骂骂咧咧:“这两个小兔崽子在搞什么!”   是啊,在搞什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双方一起,难不成梁泽熙和顾长烽两个人事先商量好了,七分钟后,向小北忍不住问了出来,梁泽熙紧盯着电子屏幕,但还是给了回答:“不急。”然后对着那十名操作电子仪器的军官命令道:“最快速度寻找红军指挥部。”   十五分钟后,梁泽熙的嘴角浮起微笑,老顾,看来这一仗,你注定是要等我开局了。二十分钟后,梁泽熙下令:“原定计划不变,突击小组立即扑向红军后方,坦克连注意,原地待命。”   霎时,原本静悄悄的山林杀声震天,二十辆步战车自山林间冲出,车上的高射枪疯狂向前向扫射为行军清除一切障碍。红军终于有所行动,随之迎战,但是这攻守双方似乎颠倒了,说好的红军主攻,蓝军防守呢?   炮火轰鸣,硝烟弥漫在山林间,红军并不恋战,损失几架战机之后迅速撤离,杀声震天的山林再一次归于寂静。   戚光皱眉:“红军到底想干什么?”这未免太过诡异。   “应该是要以最快速度寻找我军的指挥部,然后一举攻克。”梁泽熙紧紧注视着电子高清屏幕,似乎是不想放过战场的任何风吹草动,沉着道:“空袭小组准备,目标红军补给基地,高射炮,火力连准备……”随着梁泽熙一条条的指令发出,蓝军呈全面进攻之势,但是最大的弊端是,有可能会暴露蓝军的核心战斗力,那就得不偿失了。红军看似被迫应战,实则一直在打游击战,实力保存的充分。   这是一场诡异到令人发指的对抗,蓝军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发挥过他的优势,有敌人不可怕,强大的敌人只会刺激对方甚至会启发内在的潜能,所以梁泽熙从来没有惧怕过对手,顾长烽亦然,但若是始终寻不见敌人的踪迹呢?   梁泽熙从小就喜欢在暗地里阴人,一般来说不会正面冲突,老话说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那梁泽熙一定是把人卖掉的那一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梁泽熙盯着电子屏幕,嘴角的笑意加深,老顾,你学得还真是很彻底啊!不过,梁泽熙的双眼一眯,一道厉光一闪而逝,你可是向我学的,我才是你的祖爷爷!   所以说,梁泽熙一直没看上过慕容复,没事老是学别人的做什么!   顾长烽亦是紧盯着电子屏幕,同样嘴角的笑意加深,老梁,喜欢我送你的见面礼吗?三分钟之后,顾长烽听到一声高分贝的爆炸声,那是领先他们一代的杀伤武器才具有的攻击力。随之而来的是蓝军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势,顾长烽双眼一眯,冷静地听着通讯器中传来的报告声:“四号伏击点遭遇袭击,全员阵亡……”   “又有六架直升机向我方飞来,请求火力支援……”   梁泽熙,看来你开始坐不住了!只是在听到基地补给遇袭的时候,顾长烽的眼中才闪过冷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开战的信息!   对抗进入白热化阶段,所有战士们的鲜血都真正开始沸腾起来了,轰隆的炮声响彻大地,这就是一场战争。   正午十二点,梁泽熙下令:“停止进攻,原地备战。”   “老梁?”向小北疑惑的看向梁泽熙,梁泽熙笑道:“吃饭,一个上午了,你不饿,战士们也饿,放心,这点默契,我和顾长烽还是有的。”   果然,蓝军停止进攻之后,红军也没有在发动攻势。   一个小时之后,红军率先发动进攻,目标为蓝军的补给基地,换言之,蓝军指挥部被红军锁定成主战场。红军直升机呈扇形之势扑面而来,蓝军隐蔽在暗处的坦克连倾巢而出,两军对垒,红、蓝两军第一次正面交锋正式开始!   梁泽熙沉声道:“火力连进攻。”对于反坦克导弹这玩意儿,梁泽熙不可能没有准备,话落,伪装良好的火力连瞬间跃出对着头顶开火。   顾长烽的眼底闪过冷意:“火箭弹准备!发射!”   炮火声哄鸣,地动山摇,几辆坦克被击中,倒得横七竖八,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并没有因此而乱掉阵脚,很快重新调整队型开始战斗,而此处蓝军的优势在于,领先红军一代的杀伤力武器。   30分钟后,顾长烽准备下令,然而他只说了一个字,指挥部的电子屏幕全黑,电台彻底罢工,顾长烽暗骂一声,该死!   梁泽熙盯着高清电子屏幕,红军有意返航,已经呈撤退之势,梁泽熙的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抬手指着机群右侧的一架武装直升飞机:“用防空武器锁定它。”   移动指挥中心!   向小北先是一愣,随后快速领悟过来,兴奋地拍向梁泽熙的肩头,即刻抓起通信器下令。   正午一点四十五分,红军指挥中心被蓝军击落,胜负已然见分晓。   蓝军简易的指挥部中,笑意浮上每个人的面容,大队长心里虽是乐开了花但是面上不显,对梁泽熙打击道:“打败一个普通部队还要花大半天,你小子有什么可得意的,回去负重十公里!”   梁泽熙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是。”负重十公里什么的,他没看在眼里,反正他也是每天都训练的,只是训练强度的多少而已。   大队长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懒得再理梁泽熙,大跨步的走了出去,梁泽熙摸摸鼻子,跟了上去,大队长去会会138团的团长,他嘛,去见见老朋友!   顾长烽此时还灰头土脸的坐在土坡上,看到威风凛凛的梁泽熙迎面走来,冷哼一声,转过了头。梁泽熙嘲笑一声,瞧这别扭劲,难道他敢说他坐在这里不是为了等他,看见他又不理他了,真是的!   梁泽熙走过去,就坐在顾长烽的身边,顾长烽嫌弃地看他一眼,“一边去,不想跟你坐一起。”他现在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还不是拜他所赐,现在想来跟他套近乎,门都没有!   梁泽熙嫌弃道:“早跟你说过了不要学慕容复,现在长教训了吧,你看看他,不照样打不过萧峰。”   顾长烽嗤之以鼻:“你小子又不是萧峰,丫天天背地里阴人的人好意思说萧峰吗?”   梁泽熙嘲笑道:“知道了还想阴我,你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然后鄙视一眼:“活该!”   “你!!!”   ☆、偷拍   战争结束,原本炮火轰鸣硝烟弥漫的战场也归于平静,泛起的尘土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分外醒目,梁泽熙甚至可以看见它行动的轨迹,眼睁睁地看着它向自己漂移而来。顾长烽灰头土脸的,其实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上了战场那里还有干净的说法。   顾长烽已经自暴自弃倒在土堆上了,摘了一片叶子挡阳光,看见梁泽熙还端坐在那里,鄙视地看他一眼。不过想到他听到的小道消息,坐起来勾住梁泽熙的脖子,梁泽熙有些嫌恶地看他一眼,顾长烽八卦道:“我听说你小子能耐啊,大年三十的和女朋友吵起来了,不过,你啥时候交的女朋友,现在分了吧。”   “没有。”   顾长烽叹了一口气:“那姑娘真是太没眼力劲了,也不知道看上了你什么?”梁泽熙不说话,顾长烽继续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可能在最近这段时间分手?”   梁泽熙冷笑一声:“没有。”   “可惜了,我一直想让你做我妹夫来着,这次保证给你介绍一个好的。”   “你还是留着自产自销吧。”   顾长烽高声道:“你小子说什么呢你!”自产自销,那不是……   “玩笑话你也当真。”梁泽熙撇撇嘴,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   “你!!!”   顾长烽再次跳脚,手指着梁泽熙远去的方向颤抖不已,实在想不明白他一个年轻有为的五好青年怎么跟这么一个货色成了八拜之交!   汪旖沫是在电影节前一天回到S市的,直接坐厉允痕的私人飞机。小孟第一次坐这种名为私人飞机的生物,一直咋咋呼呼的,最后感慨一句:“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出行的代步工具已经改为在天上飞的了。   汪旖沫打击她:“厉允痕有三架私人飞机。”所以她不坐白不坐。   汪旖沫这次来S市算得上轻装简行了,包括司机也就7个人。她的司机Jack,是厉允痕两年前在汪旖沫遭绑架获救之后配给她的,是一个黑人,司机兼保镖,所以带着是很有必要的。   汪旖沫这次回国的时间是保密的,而且坐的是私人飞机,不用担心要应付记者媒体什么的。汪旖沫一行人走出机舱时,就看到主办方的负责人已经在等候了,于飞很自然的寒暄,汪旖沫配合笑笑,架着副巨大的超黑墨镜,不发一言地上了车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汪旖沫在S市有房子,自然不住酒店,主办方那边是打过招呼的。车子一路行驶至名苑,位于S市市中心中山路的一处高档楼盘,以价格昂贵和保安严密著称,深受注重隐私的名流富商青睐,而且整幢楼盘都是一层一户型,电梯直接入户,即使同住一个小区的人也鲜少碰的到面。   接受完检查后,汪旖沫吩咐司机行驶至指定的楼盘前,然后让负责人稍等片刻,让于飞他们帮她把行李拿上去,汪旖沫带了4个行李箱,她一个人可拿不了。到达汪旖沫的公寓之后,于飞环视一圈,很干净,明显是已经清洁过的。   “你什么时候在S市买的房子?”   汪旖沫挑挑眉:“经纪人事无巨细是好,不过这属于我的私人范畴,就不劳您操心了。”名苑的开发商是一朋友,半买半送,汪旖沫本着赚便宜的原则就把房子买了。   等行李全部搬上来之后,汪旖沫开始交代:“今晚主办方的接风宴我不去了,Philip你们要是想去的话就去,不想去就推了,晚上让小孟给我送一份外卖过来。   明天上午去一个大型的超市给我买点油盐酱醋还有水果牛奶什么的,你们在超市看到什么想买的话也一并买好了,刷我的卡,十点半之前给我送到公寓。”说着把列好的单子和一张□□交给小孟,并且嘱咐道,小孟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东西,匀出两三个人和小孟一起。   “车子明天上午到,Philip你和Jack明天上午一起去码头拿一下,保姆车开到酒店,跑车开到我这边来。”说着把跑车的钥匙交个于飞,至于保姆车,是公司的,于飞当然有钥匙。其实那辆跑车也不是汪旖沫的,幻城的车库里少说十几辆车子,汪旖沫压根就不用买车,看上哪辆随便开,回国前,她犹豫了半天最终选了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正说着汪旖沫的私人手机响了,她平常用两部手机,一部是工作上的,一部是私下的。汪旖沫看一眼后直接接起来:“勋勋啊,我到S市了,嗯,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等我一下。”然后按住手机问于飞:“你们住的那个酒店到我这里大概多少时间你查过了吗?”   “若是畅通10分钟即可,慢则15—30分钟不等;如果步行的话,1个小时以内。”   汪旖沫点点头:“可以,明天我去你们酒店坐车,你下去的时候记得交代一声,我不想我住在名苑的消息泄露出去。暂时就这样吧,行李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你们回酒店吧。”   “OK,你自己注意休息。”说完,于飞带着众人离开。   3分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好听的男低音:“你的事忙完了。”于飞若在,就能听出来这可不是莫成勋的声音。   汪旖沫开门见山:“找我什么事?”   梁泽熙反问:“你之前不是打电话给我,有事?”接他的电话都是用莫成勋的幌子,梁泽熙能没有怨气,本来想多聊两句的,现在,算了!!   这么一说,汪旖沫想起来了,是她从巴黎回纽约在花园喂蚊子的那个晚上,可是都已经是十多天以前的事了,就算真有什么事现在打电话过来就有用?还不如不打这个电话呢。   “没事。”   “嗯,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好。”说完汪旖沫直接挂了电话,瘫软在沙发上,一阵无力。   S市电影节当天,晴空万里,星光璀璨,众星云集。汪旖沫作为压轴嘉宾出席的那一刻,场面再一次沸腾起来,汪旖沫一席抹胸黑色丝质曳地礼服,优雅高贵,亲切和粉丝打招呼,互动甚至签名,汪旖沫在心底感慨,她的泡沫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热情,一直站在她身后。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走了几十分钟,得体的回答的红毯主持人的问题之后,汪旖沫在经纪人和助理以及保镖的陪同下去了后台的贵宾休息室。   休息室,汪旖沫翻看着这几天的行程,看完对着沙发上的于飞道:“我发现你对盛蕴挺上心的嘛,明天就和他见面了。”   于飞淡笑:“是他们急,毕竟还有1个星期就开机了。”   “急人之所急?Philip,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什么时候你这么好心了。”   “那你就当我善心大发好了,去前面露个脸吧,你要没兴趣他们交流,也可以去一下就回来;还有,记得待会儿你颁最佳女主角奖项,我真不明白,你接这个做什么,平白无故要在这里多待几小时。”毕竟按于飞的打算,是汪旖沫走完红毯,再在电影节开幕时露个脸就离开的。   其实这个汪旖沫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到这里了,坐到最后也没什么,她和主办方之前的交情还不错。至于说做颁奖嘉宾,本来主办方就有这个意向,昨天刘胜天知道她到S市后就给她来了电话,并且提了那么一句,现任的天盛娱乐一姐颜蕾也在提名当中,而且是夺魁的热门人选,汪旖沫想了想,也就应下了。   贵宾休息室很是宽敞舒适,汪旖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门外偶有些声响传来,似乎是和保镖起了冲突。汪旖沫不为所动,于飞对着助理小孟使了个眼色,小孟会意,到门外询问一番才知道是有记者想来采访。小孟不在意便想轻易打发了,没成想这个记者和跟着的小摄影师居然玩阴的,那个摄影师趁着所有人不备的时候居然窜溜进了休息室,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汪旖沫一通猛拍,等于飞反应过来制止的时候已经被她拍了好几张照片了,偏偏她抱着摄像机死不放手,小孟一张苦瓜脸站在于飞边上等着挨训,好在于飞虽然有些生气,倒也没把这个放在眼里,迅速控制了场面。   拿着那位记者递上来的面片——新媒体娱乐版A咖时尚组长,于飞扫了一眼后笑了笑,道:“甄组长,汪旖沫现在不接受采访,等汪小姐安排好时间,若是需要,我会通知你的,还望谅解,也希望你能配合,刚才那位摄影师的做法已经对汪小姐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困扰,不过汪小姐刚刚回国,不想大动干戈,还是息事宁人的好。”说完,用手抬了抬镜架。   “是是是,于先生说的是,都是小汪见到偶像太激动了,打扰到汪小姐实非我们的本意,我这就叫她把照片和底片交出来。”   说着也在心里默默吐槽,都是那死丫头,事先不打招呼就来了这么一出,害得他得给她收拾烂摊子。不过在看到那丫头死死抱着照片缩在角落的时候,他都无力吐槽了,真不明白这样的场合为什么要带她来,只得好生说道:“小汪,你这样偷拍汪小姐和狗仔有什么差别,快把东西交出来。”   ☆、同行   休息室里很安静,甄组长双眼发光的看着汪旖沫,他也是资深泡沫!女神就在眼前,光是这么看一眼就有一种天上下红雨的感觉。于飞不屑的撇嘴,暗道一声幼稚。   那小摄影师是一个挺漂亮的小女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一屋子的人也不见害怕。只是看向汪旖沫,怯怯道:“那个,额,汪小姐,我,我和我爸妈都特别喜欢你,我保证不把照片登出去,你让我留着好不好。”   汪旖沫眼眸一动,倒是睁眼瞥了那小摄影师一眼,而后笑靥如花地走到那小摄影师面前,道:“有名片吗?”   于飞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汪旖沫,这是要投诉?看样子这小丫头要惨了,真是可惜了。小摄影师摸索着从裤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汪旖沫接过后,盯着名片停顿了几秒,一瞬间的怔愣之后有迅速恢复,快得让人无法探究。汪旖沫拿着名片翻转摩搓,笑得愈发温和:“刚才的照片我还闭着眼了,既然是做留念的也太不好意思了,你把底片给我,我们约个时间,你重新给我拍吧。”   “真的吗?”小摄影师咽了口口水,专注地看着汪旖沫。   汪旖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那小摄影师也就十分配合,于飞检查完毕之后便让他们他们离开,给小孟记过之后便让她去面壁思过了。于飞对着汪旖沫有些不认同道:“新媒体在S市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虽然刚才那两个是小虾米,但是如果因为这个给你的形象带来不必要的瑕疵,未免太不值了些。”   汪旖沫嘴角的笑容加大,“你以为我刚才再给那个小丫头开空头支票。”   “那不成你还真打算给她拍照?”于飞反问,他怎么不知道汪旖沫有这样的闲情。   汪旖沫哼笑一声,给了于飞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走到梳妆台前,拿着眉笔把玩,良久才道:“知道刚才那小丫头是谁吗?”   于飞挑眉,眼中眸光一闪,立马明白过来那小丫头的历来怕是不简单,汪旖沫有恰巧知道,笑了:“怎么,难不成又是富家女微服出巡?”   汪旖沫也笑了,笑得有些莫名:“被你说中了,还真是微服,她老爸就是麒诚集团的董事长。”麒诚集团下属有自己的电视台,网站,新闻报纸,娱乐财经周刊,出版社等等。新媒体就是麒诚集团的一个子公司,如此说来,那小摄影师可不就是太子女微服私访吗?   那倒可以好好交流一番,于飞道:“这样啊,要不要我帮你约时间?”   汪旖沫拒绝:“不必,是她自己想找我拍照,自然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汪旖沫走到前面会场的时候,那里已是星光熠熠了,毫无痕迹地扫了一眼,新面孔占了半壁江山,娱乐圈果然是更新换代最快的地方,不过短短4年而已。汪旖沫的出现倒是引起了一部分小骚动,只是她全然不在意,摇曳生姿地走向她的座位。   看到来人,何曼婷笑意中带着些许嘲讽:“你这是走台步?”何曼婷的脸蛋长得漂亮,但是身材是活在PS里的,尤其是汪旖沫那1米76的高挑身材,她就是瞪着10厘米的恨天高也没有1米76,可不就是看汪旖沫特别不爽。   汪旖沫在前方三步处站定,这一排都是熟人,闻言,得意的看了何曼婷一眼,无奈道:“身材好,没办法。”说得真是招人恨。   安成雅旋即说道:“还没恭喜你再次封后,以为你不会来了。”安成雅,33岁,十几年前也是一部戏红遍了大江南北,不过比起汪旖沫的星途坦荡,她却几度波折。安成雅向来特立独行,心气甚高,不慎在意,小火慢炖,用一部部作品堆砌出了她如今的地位。   汪旖沫眼波一转,媚眼生俏。她拿的是戛纳影后,可不是从韩国或是东京捧来的奖杯,就被安成雅这么轻描淡写地给翻过去了,这话从何曼婷嘴里说出来汪旖沫不会多想,可是安成雅,汪旖沫双眼微眯,看来安成雅对她有意见,就是不知道她哪里招惹她了,有意思!   这样的汪旖沫比出国前高了一两个段位不止,看来好莱坞还真是挺锻炼人的。萧静淡淡一笑:“看来你这几年在好莱坞过得不错,小沫,恭喜。”   萧静,41岁,巨风影视前任一姐,现在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与在鼎盛时期的蒋艺涵向来是王不见王,后不见后,蒋艺涵逐渐引退直至现在息影即将嫁人,而她,依旧活跃在娱乐圈的最前端。   汪旖沫对着这位大姐大点点头,总算听到一句恭喜了!   女人说话,男人不要插嘴,天后大咖之间的交锋,资历不够的,还是不要往上凑的好,否则哪怕你已经是准一线甚至是一线,你的咖位差了点或者是后辈,注定只能就是炮灰了。   没看见其他人都纷纷在那里玩自己的,谁敢多说一句了。可显然颜蕾并不这样想,笑靥生花只是笑意并未达到眼底:“是啊,小沫,真是好久不见了。”   小沫?汪旖沫想想还真是觉得有些想笑,当年在天盛娱乐的时候,颜蕾和她一年都没怎么见过几次,主要是颜蕾有意避开她,就算见面也是点个头算是打招呼。汪旖沫甚至算过,颜蕾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曾经叫过她沫姐,总共叫过7次。至于小沫,呵呵,没听见只有萧静一个人这么叫她了,连何曼婷和安成雅都没这么叫她。萧静能叫是因为她有这个资历,可是颜蕾有吗?   颜蕾和汪旖沫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至少颜蕾是这么觉得的。汪旖沫当年一夜成名,后来签约天盛娱乐,原本力捧她的天盛立马转变风向开始捧汪旖沫,汪旖沫抢了她多少机会?最后汪旖沫坐稳天盛一姐的位置,处处压她一头,让她在天盛的位置也变得不尴不尬,汪旖沫离开之后,颜蕾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可到底意难平。   何曼婷媚眼一勾,对着汪旖沫娇笑得花枝乱颤:“Evelyn,你离开天盛之后,颜蕾总算顶替了你的位置,你这个前任天盛一姐要不要给她开开小灶,让她取取经!”颜蕾这几年风头不错,跻身一线,影后加身,广告、代言也开始多起来了,虽说比起她们还是差了一等但是不得不防,让汪旖沫打压打压再合适不过了。   何曼婷的意思汪旖沫当然懂不过也得看她愿不愿意配合。汪旖沫的重心不在国内而在在国际,便是颜蕾有些“不懂事”,也还没有到让何曼婷看戏的地步。   汪旖沫凝视颜蕾几秒,笑得诡异,而后转头,定住,异常平淡的瞥了何曼婷一眼,云谈风轻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很平常的一眼,却让何曼婷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汪旖沫这些年磨砺生长来的凌厉尽在这一眼中,确实是和四年前不一样了,呵,这好莱坞倒是没白去!   祁昇调侃:“刚才那眼神不错。”祁昇和汪旖沫是老搭档了,汪旖沫去好莱坞发展之前的8年间一共拍了17部电视剧,12部电影,和祁昇就合作了5部电视剧,一部电影,他是汪旖沫合作次数最多的演员。   夫妻、情侣、仇敌、叔嫂,欢喜冤家,相濡以沫,相爱相相杀,虐恋情深等等什么戏码都演过,从武侠到宫廷,从古代到民国,只差一个现代戏就实现大满贯,汪旖沫和祁昇甚至连着3年被评为年度荧屏最佳CP前三名,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灯光、音乐、鲜花、掌声,随着主持人的现身,电影节开幕。   汪旖沫远道而来,不出意外被主持人说道几句,从容应对之后,会场便也开始进入它预定的流程,安成雅已经回后台了,汪旖沫打算再过10分钟也回后台。只是背后貌似出现了两道很是直接的探究的眼神,汪旖沫看向祁昇,祁昇不负所望,立马给出了答案——盛蕴。   汪旖沫微微皱眉,这样的眼神让她不舒服,向祁昇问道:“你和他接触过吗?”   祁昇点头,对着汪旖沫没什么顾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拍过他导的一部戏,这位小盛导确实有些才华,不过心气也高,也有些恃才傲物。”让祁昇不怎么舒服,只合作一次就没有下文了。   恃才傲物?祁昇和这位盛导怕是有些不大愉快吧。汪旖沫转念一想,浑不在意地问道:“听说盛蕴要为他父亲拍一部电影,记录下他父亲的传奇一生。”   汪旖沫这才刚回国呢,祁昇感慨:“你都听说了,这圈里还真是没什么秘密。”   “男主角不会是盛蕴本人吧?”   祁昇知道的也是一些零星的传闻:“听说一切保密,不过我听说是他们父子客串少年和老年那一部分,其他部分由黄怀明老师来演。”   黄怀明是圈里公认的戏骨,称得上德艺双馨四个字,演技、人品和才华都没得说,再加上盛蕴和盛傲,女主角于这部戏怕是要变成红花称绿叶了。   “女主角呢?”   “没听说,不过小盛导他母亲可是盛导50岁才娶的,之后盛夫人就在家相夫教子了,盛导之前的那位夫人是美国人,你觉得谁做女主合适?”   汪旖沫笑得一脸灿烂:“小盛导小盛导,你和盛蕴的关系是有多好,叫得这么亲密,人家知道吗?”盛蕴要是真的心高气傲恃才傲物,恐怕绝对不想听到这三个字。   “我这是尊老爱幼的典范,有他父亲在,他当然是小盛导,难不成还能变成老盛导。”祁昇凑到汪旖沫耳边小声道:“不过说起亲密,给你透露一消息,程彦之跟他关系不错。”   程彦之,听到这个名字汪旖沫微微一愣,看了祁昇一眼后对方肯定地点点头并且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汪旖沫白他一眼,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后台了。      ☆、《庐韵》   舞台上的表演十分卖力,灯光、音乐,还有这一片的星光熠熠,这是一场盛典!可是真正关注舞台上动静的人并不是很多。   右手边前排的末座位置,目送汪旖沫离开后,程彦之看着身边的人淡淡道:“你刚才看得那么直接,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圈子里就要有传闻了。”   一道隐含着嘲讽的调侃声响起:“怎么,怕我看上你的初恋?”   “你都说是初恋了,她现在跟谁在一起和我有什么关系?”程彦之清楚盛蕴完全是在说笑,别说汪旖沫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的,就算是,盛蕴也已经有自己喜欢并在追求的人,哪还能去顾及其他的女人。   盛蕴抛出一记猛料:“我和汪旖沫明天约了见面,你要不要也去会个面。”   谈《庐韵》?就连他也不甚明白盛蕴在搞什么名堂,不过他猜汪旖沫怕是没什么兴趣,还是不要去做炮灰的好。程彦之的眼底含着笑意,目光坚定:“不用明天,等下就可以了。”   汪旖沫作为颁奖嘉宾,自然不是一个人,和她搭档的就是程彦之。   10年苍茫云海间,小沫,别来无恙!   程彦之已在后台等候,看到汪旖沫缓缓走来的那一刻,微微一笑。   还是记忆中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像又不像,汪旖沫有些自嘲,又有谁还是原来最初的样子呢?也是微微一笑,扯着嘴角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有请嘉宾汪旖沫、程彦之来为我们揭晓……”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两个人都带上最完美的笑容,汪旖沫搭着程彦之的手,款款走向舞台。开场白过后,两人各自都默契的不说话了。   主持人(女):“彦之和旖沫应该许久没有见面了吧?”   汪旖沫 笑:“嗯,我和李姐,还有许多朋友都很久没有见面了。”   主持人(男):“我说句话,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应该恭喜旖沫,戛纳封后,那张照片真漂亮,彦之你觉得呢?”   汪旖沫 笑:“谢谢傅老师。”   程彦之点头 :“嗯,我在后台的时候已经恭喜过了。”   主持人(女):“可是我们都没有看见哦,你们说,我们要不要让他们说点什么。”   “要……”粉丝很沸腾,好吧,鲜花与掌声齐鸣,汪旖沫很无奈。   主持人(女):“这样,你们都说一件难忘的事怎么样。”   程彦之淡笑 :“是自己各自还是对对方?”真是不嫌事大,台下一片欢呼声。   主持人(男):“这就要看你们自己理解了,彦之,怎么样,你先说吗?”   程彦之为难 :“呃,其实我觉得,还是应该女士优先。”又是一片哄笑声,程彦之你确定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汪旖沫笑得无奈,狠狠瞪着他。   主持人(女):“我觉得彦之要小心了,旖沫,要报复趁现在哦。”汪旖沫也配合,对着程彦之笑得不怀好意,这下轮到程彦之深深无奈了。   汪旖沫:“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接触久了才发现他很龟毛,而且不是重要的事也要说三遍,凡事说三遍。”   程彦之:“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一位温婉漂亮的大家闺秀,接触久了才发现她很护短,而且是非不分,三观不正,对她弟弟溺爱的不要不要的。”说着便问汪旖沫:“弟弟还好吧?”   在程彦之说到弟弟的时候,汪旖沫脸上的笑容有些淡了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听到程彦之这么问,配合道:“不错,毕业后开了一家公司,到现在公司也还没倒闭,我觉得我挺欣慰的。”随后话锋一转:“真没看出来,你居然对他那么挂心!”   程彦之叹气:“没办法,你弟弟不让人印象深刻都不行。”   汪旖沫娇嗔:“不就是拍《摘星》的时候他来看我没搭理你嘛,你都蹭了我半个月午饭,还想让我弟给你好脸色。”   程彦之:“哎哎,是你先蹭我早饭的好不好,你还蹭了一个月呢!”   汪旖沫:“不就俩包子,好了好了,我觉得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汪旖沫及时收住,所谓言归正传,就是颁发最佳女主角。   一段精简的视频短片,介绍了五位候选人资料,最后获奖者是由程彦之宣布的,既不是颜蕾也不是安成雅,倒有点爆冷门。不过这位获奖者虽说没有大红大紫也没有跻身一线,但也在娱乐圈默默耕耘了十几年了,演技老练,算实至名归吧。   汪旖沫和程彦之相携走下舞台,汪旖沫直接回了贵宾室,在整个人隐入昏暗时,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早已没了笑容。程彦之望着汪旖沫消失不见的背影,想着刚刚在台上说起的“包子”。   有些晦涩,有些自嘲,其实程彦之对谁都没说过的是,当年对汪旖沫是一见钟情。不是汪旖沫蹭他的早饭,是他用强硬掩饰害羞,每天买了硬塞给汪旖沫的,后来汪旖沫觉得不好意思,便多带了一份午饭给他。汪旖沫烧得一手好菜,他也就越吃越入迷。   可惜当年那份真挚而朴实的甜蜜早已成殇。   当年,现在,早已分道扬镳。   程彦之的嘴角泛起冷意,小沫,我是故意说到你弟弟的,你现在应该不舒服吧!   昨晚的电影颁奖仪式虽说不是直播,但是走红毯是开放式的,红毯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女星争奇斗艳,汪旖沫压轴出场,不出意外是今早的头版头条,这股戛纳影后的热潮都快烧20天依旧没有褪色,多亏了她有一个好经纪人。   汪旖沫放下报纸,端起牛奶慢慢啜饮,顺便欣赏一下这座东方魔都朝升的魅力。31楼的露天阳台,初夏的早晨还是挺悦人的。可惜于飞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搅了汪旖沫的雅兴。   “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明天的访谈就这样定了。”于飞看着汪旖沫面无表情的脸,说道。   汪旖沫看着文案,沉吟片刻便道:“把勋勋加上去吧。”   “你不是很避讳谈及你私生活的吗?”   汪旖沫看了于飞一眼,道:“不是我不想避讳,而是已经有人提及了。”   “你认为程彦之是故意的。”虽然于飞确实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想到莫成勋,在心里撇撇嘴:“或许程彦之真的只是难忘而已。”作为汪旖沫的经纪人,于飞和莫成勋自是经常接触,莫成勋的性子,想让人印象不深刻都不行!认识4年,还是于飞有意交好的情况下,他和莫成勋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于飞怎么可能会对莫成勋有好感。   恶俗趣味,汪旖沫不想和他争辩。于飞一个人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再废话,按照汪旖沫的意思去去办。   和盛蕴约的是9点30分,汪旖沫提前10分钟就到了,下了保姆车直接带着于飞进门。这次他们约的地方是画廊,于飞带着汪旖沫的包包和手提到了会客区的玻璃长桌上接着工作,汪旖沫则在画廊里四下走动。   闹市中的一角,静谧而安详。巨大的水墨画中,小桥、古镇、油纸伞,枕水人家,还有一个温婉清秀的背影,一股岁月安好之感油然而生,令旁观者驻足,更是不忍打扰,生怕破坏了这份安然美好。   盛蕴按时前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汪旖沫。   盛蕴以为汪旖沫至少会迟到个十几二十分钟,没想到竟然比他要早到,这倒是让他对汪旖沫在心里加了一分。他在汪旖沫身后站定,10秒之后开口:“汪小姐也喜欢兰韵先生的画。”   闻言,汪旖沫转头,颔首示意,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汪旖沫今天画的是裸妆,打扮得也十分清爽,还真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汪旖沫这种天天生活在镜头下的女星,保养的真不错,盛蕴暗想道,说她20出头也不为过。   汪旖沫抿唇不语,乍一眼看过去气质有些偏冷,长得是真漂亮,金庸先生曾经说小龙女“她一生爱穿白衣,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10年前经典重拍,汪旖沫也就18岁,也是一袭白衣,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仿若那就是从书中走来的小龙女。   汪旖沫也在打量盛蕴,青年才俊?或许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祁昇所说的恃才傲物了。寒暄过后,两人到会客区坐下,汪旖沫和于飞坐一边,盛蕴坐在了汪旖沫的对面。   汪旖沫指着于飞介绍道:“这是我经纪人,Philip,于飞。”   闻言,盛蕴一个眼神都没给:“我以为,这是我和汪小姐的单独会面,不相关的人还是不要在场的好。”   不相关,经纪人是不相关的人?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的面说的,这就是祁昇说的恃才傲物,盛蕴是不是傲过头了!汪旖沫感觉心里有一片草泥马奔腾而过,盛蕴到底是怎么在圈子里混到现在的,就因为有一个了不起的老子?无论心底怎么想,汪旖沫的面上倒是一点都没显示出来,甚至一派闲适:“盛导要是介意这个,直接把Philip当成背景就好,Philip一向大度,不会在意的。”   于飞配合的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当人肉背景。汪旖沫的态度不错,盛蕴也就不再计较,甚至扯扯嘴角给了汪旖沫一个笑容:“那我就开门见山,不知汪小姐考虑的如何”      ☆、小妹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间画廊的名字为堂前小筠,不知这“堂前”二字是否就取自这首著名的古诗,汪旖沫幼时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可惜那人只是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头发,没有作答。   汪旖沫嘴角一弯,眉眼温柔,拿起刚刚上来的柠檬茶,捧着,没喝。没回答盛蕴的问题,转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盛导作为盛夫人的亲子,却要拍一部以您父亲的初恋为女主角的电影,甚至把你母亲置于可有可无的存在,这恐怕会让盛夫人很难堪吧。”   盛蕴蹙眉,有些不悦,但还是给了汪旖沫答案:“爱情可以刻骨铭心,可以细水长流,可以相忘于天涯,也可以执手一生。我以为,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他刻骨难忘的人和事,这与他现实的生活并不相悖。   我父亲与我母亲结合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年近30,我父亲更是到了快知天命的年纪,他们有足够的阅历和人生经验,能够相互理解对方,包容对方,携手共度一生。我父亲60多年前的爱恋,对我母亲来说,只有尊重和理解,绝无难堪。”   盛蕴说得很文艺,也很动听,还真是青年才俊。汪旖沫未可置否,捧起茶杯轻啜一口,抿唇不语,和于飞对视一眼,于飞推了推镜架,微笑道:“冒昧问一句,这部戏的投资是多少?我们并无意冒犯,只是盛先生的这部剧应该是文艺片,甚至属于传记类电影,怕是有些不太迎合大众的口味。”如此一来,请汪旖沫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盛蕴冷笑一声,仍旧没看于飞,对着汪旖沫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不屑,道:“汪小姐有一个金钱至上的经纪人,将来的路怕是走不宽。放心,汪小姐的片酬,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这叫什么话?什么叫金钱至上,片酬不是最基本的条件吗?难道第一次和你见面要跟你谈交情,就算是要谈交情,难道要用交情来抵片酬,什么交情这么金贵?就算汪旖沫愿意也得看盛蕴你有没有这个脸。   那一丝不屑,盛蕴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不过汪旖沫足够敏感,敏感到捕捉到,甚至连于飞也察觉到了。听听盛蕴说的话和他的态度,汪旖沫心下一阵无语,她竟然发现他们无法正常交流,她终于明白祁昇的难言之隐了。   今天还是不要再谈下去了,免得待会儿中午要一起吃午饭,汪旖沫怕影响胃口,当下便道:“盛导,可否容我再考虑一下。”   盛蕴对汪旖沫这话可不满意,不过汪旖沫始终挂着笑,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盛蕴也不好说不,只好压下不满道:“那汪小姐可要快些考虑,《庐韵》10号就要开拍了。”   这话说的,究竟是谁求谁,难不成还是汪旖沫上赶着要上他的戏?汪旖沫忽然间心下生出一丝对厉允痕的愧疚,姓厉的还是不错的,至少他们能够正常交流。汪旖沫决定了,等盛蕴离开就好好对着莫成勋和厉允痕抱怨一番,让他们张张见识。   话不投机半句多,汪旖沫无论心中如何想,面上淡然如初,含笑应是,盛蕴告辞离去。于飞收拾完毕后也准备离开却见汪旖沫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被看得有些发毛,不动声色道:“有事?”   “你和盛蕴,认识的吧!”两个人表现得都太明显,汪旖沫眼睛没瞎,自然看出来了。   被汪旖沫看出来了,于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他是大学同学。”   于飞的大学同学,盛蕴又是前几年从好莱坞回国的,两个人的关系恐怕不仅仅是大学同学那么简单。汪旖沫对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没兴趣,就算无聊想八卦一下恐怕于飞也不会满足她的,想知道还不如让莫成勋去查来得更快捷些,不过盛蕴这个人还真是,不可说!   汪旖沫对于飞戏虐道:“这位小盛导能完好无缺地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不说别的,就说盛蕴刚才那态度,简直让汪旖沫有一种错觉,是她在求着盛蕴要上他的戏。   于飞笑道:“那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大才子,何况他还有一个功成名就的父亲。”   汪旖沫意味深长地笑笑,也不多留,带着于飞离开堂前小筠。   完美的妆容,清魅的眼神,舞动的灵魂,顺利的拍摄。   拍摄比预想中提前了40多分钟,主编拉着于飞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直言要请客吃饭,汪旖沫还有约,婉言推拒。等汪旖沫架着一副巨大的超黑墨镜赶到的时候,那人倒是已到了,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上的小摄影师。   原本无聊地在包厢里喝橙汁,在见到包厢门推开看见来人的那一刻,小摄影师立马殷勤地迎上去。汪旖沫挑挑眉,包包随手一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由着对方对她大献殷勤,过了好一会儿才故作嘲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汪雨柔同学。”   这小摄影师不是别人,正是汪旖沫的小妹汪雨柔,昨晚汪旖沫睁开眼看到是这丫头的时候,当真是一阵凌乱,这妹子真是会考验她姐姐的演技。   汪雨柔有些心虚:“二姐。”   汪旖沫瞥了一眼站在边上的人,道:“你什么时候走小白花路线了,有事就说。”这才过了一天呢,就急赤白脸地把她叫出来了,估计是摊上大事了!   “姐,你回S市怎么不回家住,赶紧搬回来吧,我和老爸老妈可想你了。”   “你想我我信,至于他们,你确定你没说反话。”三年前汪旖沫祖母80大寿,宴会正酣,莫成勋急匆匆冲进来要拉她走,她看莫成勋神色不对,匆忙道别过后就要和莫成勋一起离开,可是汪母又怎么能答应?   原本汪母就和莫成勋不对付,直言是莫成勋把她的女儿带坏了,之前汪旖沫私自跟莫成勋去了美国汪母可是一直压着火,现下有来了这么一出,多少人看着呢?汪母言辞激烈,最后甚至要汪旖沫和莫成勋断绝关系,汪旖沫不答应,汪母气急,当即就放言“你今天要是敢跟着这个小疯子走,就别认我这个妈。”   谁劝都没用,汪旖沫迟疑片刻,决定要走。汪父出面制止,问汪旖沫,是不是父母家人加起来在她心里都抵不过一个莫成勋,汪旖沫咬着嘴唇,红了眼眶含着泪,终于答道,是。   话落,汪母一个巴掌落下,世界瞬间寂静无声。汪旖沫时隔一年之后,挨了人生中的第二个巴掌,却是被同一个人——她的母亲,打的!眼角的泪始终都没有落下,汪旖沫倔强地扬着精致的下巴,死死地拉住暴怒的莫成勋,左脸颊红肿一片,停顿片刻,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拉着莫成勋跑了出去。   汪雨柔讨好道:“姐,老爸老妈那是一时情急,咱老妈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再说老妈这几年更年期,我和老爸在家也是经常挨打挨骂,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呗。”   汪旖沫斜睨了汪雨柔一眼,不说话,端起杯子喝橙汁。汪雨柔被姐姐看得有些发毛,她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大条了,全家的亲戚朋友都在呢,比之前二姐失恋的事情闹得还要大。尤其是在知道了莫成勋为什么要带二姐离开之后。   汪雨柔硬着头皮继续说:“姐,四哥打电话来跟我们解释过了,是他受了重伤勋子哥才急着带你去看他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惩罚过老爸老妈了,爸妈知道后也是挺后悔的,一直想跟你道歉来着,就是一直拉不下脸。你也知道,老妈最好面子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即便过了3年,汪旖沫现在想来还是一阵唏嘘和感伤,当时莫成勋送她来参加祖母的大寿,自己宁可在外面吹冷风也不愿意进门,汪旖沫明白何故因此并不勉强。莫成勋闲着无聊想试试手气,看看他哥出任务回来了没有,结果没想到电话通了却被告知梁泽熙重伤正在被抢救,也是莫成勋的性子使然,根本就不愿多说,当下就要拉着汪旖沫离开。   汪旖沫和莫成勋连夜坐飞机赶到的时候,梁泽熙还在抢救,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后来汪旖沫才知道,梁泽熙他们那次任务失败,有4名战士当场就毙命了,还有2个是没能抢救回来,梁泽熙算是幸运的。   那一次,汪旖沫陪着梁泽熙参加了告别仪式,哭了!即使是一个旁观者,也是沉重压抑的厉害,久久不能释怀。   汪雨柔看着汪旖沫的神色有些动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接再厉:“二姐,大姐去年底的时候生了个女儿,长得可漂亮可可爱了,二姐,你还没见过吧,过两天我带你去看。”   汪旖沫已经恢复过来了,淡定道:“我给过红包和礼物了,雪凝也给我看过照片了,我手机里还存在呢,要不要给你看看。”   汪雨柔没辙了,哭丧着脸:“姐——”   汪旖沫铁石心肠:“行了,叫我来想一杯橙汁就打发我了,你姐姐我忙了一个下午,等着来吃大餐的。”   汪雨柔乖乖递上菜单,汪旖沫特意捡贵的点,看得汪雨柔一阵肉疼,汪旖沫打趣妹妹两句,结果那小妮子说现在自力更生,不靠家里,这么一顿,得吃掉她半个月工资,拉着汪旖沫哭穷。看得汪旖沫很是无语,怎么这么不经逗呢?还好原本就没打算让她请客:“我请,行了吧。”      ☆、6月   汪旖沫是真没想到,回到S市见的第一个家人居然是她的小妹,只是真的太久没见以至于让她有些恍惚,这眼前的妹妹究竟还是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汪雨柔那大大咧咧的跳脱性子呢?   看着汪雨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汪旖沫略一思索,便笑着说道:“是不是还有话想对姐姐说,咱家小妹也长大了,交男朋友咯。”   汪雨柔诧异:“姐,我还没跟家里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汪旖沫拨了一下那酒红色的卷发,笑得风情万种:“猜的,只是没想到居然猜中了。”   汪雨柔无奈悲戚,原本她找汪旖沫除了让二姐回家之外,就想让汪旖沫帮着出出主意。大姐在家就是名门闺秀,出嫁之后是豪门少奶奶,汪雨柔走的是假小子的风格,找大姐基本没用。汪雨柔的男朋友是她大学大她一届的学长,两个人跟哥们似的混了2年之后那人居然说喜欢她,汪雨柔被吓到了,一时间接受无能,甚至躲过他一阵子,后来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到现在为止已经交往3年多了。   “你男朋友家里什么情况?”   汪雨柔犹豫道:“他爸是高中老师,他妈在一家国企上班。”说完便低下了头,这正是她最为难的地方,尤其是有二姐前车之鉴在,欧家好歹也算得上是豪门了,父母都不同意,老妈更是死活反对,再想想大姐夫家,汪雨柔觉得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被老妈扫地出门了。   汪雨柔觉得又有些难过还有委屈,可有些话也只能对二姐说了:“他家里一直想让我们尽早结婚的,我见过他爸妈,他爸妈有些不喜欢我,嫌我性子跳脱,不过我和他感情好,他爸妈也就不多说了。   后来提议说是两家人家见个面,趁早把婚事定下来让我早点生个孩子,他妈也可以帮我们带孩子。可是我一直没应下,就连他说要跟我回家见见我爸妈我也没答应,为了这个,我们还吵过两次,他说我不爱他,根本不想和他结婚。”说着便带了些哭腔:“可是二姐,妈,我……当初你和那个男的在一起的时候,妈都那么反对,他们家,我,我——”   情之一字到底是有多折磨人,连汪雨柔都被绕得多愁善感了。汪旖沫听完也是叹气,抽了张纸巾给汪雨柔,道:“既然你心里明白,干嘛还和他交往。”   汪雨柔抽抽噎噎道:“可是二姐,我喜欢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李莫愁问了一生都没问出一个结果。汪旖沫心下有些苦涩,不知是因为妹妹,还是因为自己:“父亲呢,父亲从小就那么疼你,说不定爱屋及乌,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没敢说,爸就算知道了,只怕也拗不过老妈,再说二姐你当年爸不也是反对的吗?”   汪雨柔神经大条不知是好还是坏,汪旖沫听到妹妹这样说不知道该哭该笑,我们怎么能一样,那位父亲,对我们怎么会一样?对你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对我,除了未成年时每个月定时打到卡上的生活费,汪旖沫甚至不记得小时候父亲有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多想无益,何况汪旖沫这个年纪早已不是伸手要找爸妈的三岁小孩了,早就不在意了不是吗?只是妹妹这个样子不能不管,看着汪雨柔问:“那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你来找我,你总是想过的吧。”   汪雨柔怯怯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汪旖沫皱眉:“那大姐,你不打算告诉她?”   “二姐,大姐本来就老说我不像女孩子的样子,应该也是看不上他们家的。再说了,大姐要是知道了,爸妈估计也就知道了。”   “可是小柔,你想过没有,我去跟你男朋友还有你男朋友的家人见面,同样是亲姐姐,尤其雪凝她是长姐,却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让她怎么想?”这妹子可真能想,汪旖沫就算去见了面也于事无补,难道她还能插手妹妹的婚事不成。   汪雨柔垮了脸:“可,那要怎么办,和大姐说,我觉得大姐八成都不会同意的。”   汪旖沫在心底摇头,她和大姐同不同意其实影响不大,“这样吧,我找个时间去看看大姐,也看看小侄女,顺道把这件事情和她谈一谈,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瞒着她的道理。”看着汪雨柔略显担忧的眼神,只能安抚道:“放心吧,我会劝住大姐让她帮忙保密的,你也和你男朋友说一下,约个时间,见个面吧。”   汪雨柔跟男朋友约了去看电影,汪旖沫嘱咐她路上小心,和汪雨柔告别之后就直接回了公寓,汪旖沫突然感觉一阵心累,躺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G市特种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大队长看着眼前一脸面瘫的梁泽熙,又低头看了一眼梁泽熙的报告,梁泽熙要休假?低头沉思片刻,梁泽熙好像确实好几年没有休息过了,虽说他平时看梁泽熙不爽,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对他刻薄,大手一挥,同意了。   梁泽熙挑挑眉,没想到这回这么好说话,不过大队长好说话,获益的是他,他当然不反对,拿到那两张纸之后毕恭毕敬地对着顶头上司鞠了个躬。   “滚,别以为用糖衣炮弹能迷惑我。”别指望鞠个躬就让我对你有好脸色。   梁泽熙也不在意,真的滚了,只是在那之前,直接顺了大队长的一包软中华,气得朱建国拿扫把扔他。他就知道,这臭小子没这么好心,一个鞠躬换一包烟,他亏大发了!   梁泽熙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抽了两支烟,烟雾缭绕,他的眼神也有些迷离,烟雾散去,梁泽熙瞬间恢复清明。他这次批的是长假要离开部队20多天,走之前可不得把工作都安排好。   “哥,”莫成勋欢快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哪里还有平常那冰山美少年的样子:“你那什么对抗赛结束了吧。”   梁泽熙的嘴角浮起笑意:“嗯,结束了。”   莫成勋很自然的报告行踪:“嗯,哥我跟你说,我姐前两天已经到S市了。”怨不得汪旖沫老说莫成勋胳膊肘往外拐,就这样的,梁泽熙天天在部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早就打入敌人内部了不是。   这个梁泽熙知道,毕竟电影节已经过了,想到汪旖沫梁泽熙的笑意有些转淡:“嗯,你就不问问我对抗赛赢了还是输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我哥赢了!”莫成勋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哥哥在他眼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信任,亦或者说,信赖!   “你就这么肯定,说不定是我输了呢?”   “怎么肯能?”莫成勋在大洋彼岸的办公室里跳脚:“那肯定是他们玩阴的,哥,那是些什么人啊,我去给你出气!”   这就是被人全心信赖与维护的感觉,梁泽熙或许从一开始对着表弟的那颗心并没有那么纯粹,可是偏偏收获了一颗真挚纯粹无比的真心,那是还在少年时期的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自从之后,他把这个弟弟护在了身后,哪怕莫成勋当年和父亲闹翻,他也顶住了所有的压力送他去美国读书。   梁泽熙在19岁那年成为了一个监护人,和汪旖沫一起,成为莫成勋的监护人,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肩头的重担,责任二字,何言其轻,又何言其重!   汪旖沫曾经说过,勋勋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能毫不犹豫地为我去杀人为我去死的人!   是的,唯一,毫不犹豫,梁泽熙做不到,汪旖沫的姥姥姥爷也做不到,唯有莫成勋,做得到!莫成勋能这么对姐姐,自然也能那么对哥哥,所以无论是汪旖沫还是梁泽熙,从未后悔过,始终把弟弟护在了身后。   梁泽熙轻笑:“我逗你的!”   莫成勋话里带了些许抱怨的意味:“哥——”只是听着更像是撒娇的语气,他不允许旁人说他哥哥姐姐的坏话,自己又怎么会觉得哥哥做错了呢,哪怕被逗得那个人是他。   此刻的莫成勋就像是一个青春洋溢的热血大男孩,全心信赖仰望着自己的哥哥。莫成勋的叛逆劲儿从小就长在了骨子里,可在他的孩童时代,他同样也只是一个孩子,一样渴望能获得关注,渴求有一双坚毅的臂膀为他挡去一切艰险,无论他做什么都能对他不离不弃。但是他把那些东西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只能等着别人去发现,去付出,他才会给予回报,所以莫成勋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在乎,炙热浓烈;不在乎,冰冷陌然。   汪旖沫经常说莫成勋没良心,每次梁泽熙一出现就跟他跑了——出去找人打架,决斗。汪旖沫到底是一个女孩子,不会明白男孩子的世界,哪怕是小男孩的世界也是要气吞山河,金戈铁马,醉卧沙场的;但是汪旖沫明白,一个在骨子里就打架斗狠的男孩子,他得有多么在乎你才会愿意乖乖的跟着坐在书桌前读书写字做作业。   还是一点他的不是都没说,这个三观不正的坏小孩,不过他喜欢!梁泽熙轻笑道:“我这次批了一个长假,过几天就到S市。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不会让人查到有你的影子在里面吧!”   莫成勋嗤笑一声:“他们自己都一大推烂账,哪还用我多做什么。”他可是个乖乖听哥哥话的好孩子。   “嗯,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斗吧,对了,把完整的资料发我一份,我接下来几天有空,可以看看。”好好看看汪旖沫的眼光到底有多差,看上那么一个男的。   莫成勋自然爽快的答应了,兄弟俩闲聊两句就挂了电话各忙各的,梁泽熙走到窗户边,晴空万里,真是一个好天气。   6月了,夏天来了,确实也该热闹一番了!      ☆、《声声入耳》   汪旖沫做客傅振声的《声声入耳》访谈节目。   这是汪旖沫第4次参加《声声入耳》,第一次是她18岁出演小龙女之后,上一次是在5年前。其实汪旖沫访谈节目上得不多,综艺娱乐就更少了,相对来说和傅振声算是老朋友了。   傅振声年近50,胖,但是和蔼可亲,笑容可掬,汪旖沫称呼对方一声傅老师,傅振声对汪旖沫也颇多照顾,两人私交不错。汪旖沫在S市的时候一年当中总有一两次要去傅老师师母家里串门做客的。   《声声入耳》相较于其他访谈节目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底下没有观众,甚至访谈的地点并不一定要在特定的演播厅。   这一次,就是在一个露天茶馆中进行的。   天上白云朵朵,耳边微风拂过,四周竹林深深,青翠欲滴。古色古香的茶具,浓郁扑鼻的茶香,再约上两三个知己好友,畅所欲言,真乃人生一大快事。访谈便是在这样轻快的氛围中开始的,汪旖沫和傅老师面对面而坐,坐姿随意而懒散,桌上还煮着茶,当真是好不惬意。   傅老师:“真是许久不见了,小沫。”   汪旖沫:“傅老师这话可不对,咱们前天在电影节上才刚刚见过面的。”   稍微寒暄过后,便进入正题,从汪旖沫出道伊始,谈汪旖沫这些年来的成长,谈及这4年在好莱坞的拼搏以及这次戛纳封后的所思所悟,中间穿插一些汪旖沫生活中的点滴趣事,活跃气氛,时间过得很快,便要进入这次访谈的最后一个主题。原本主办方的意思是想要谈谈汪旖沫的情感生活以及对婚姻对未来的看法,被汪旖沫改成了谈及她的弟弟。   傅老师:“我听章龄导演,包括艺涵和彦之都谈及过你的弟弟,说你弟弟比较桀骜不逊,但你对他非常包容甚至是溺爱,彦之说你在你弟弟这个层面上是是非不分三观不正的,你要反驳吗?”   汪旖沫(笑):“他说的挺对的,没什么好反驳的。”   傅老师(笑):“这么说还确有其事,为什么呢?因为你们是相依为命长大的吗?”   汪旖沫 :“因为他是我的青梅竹马。”   傅老师(惊):“?”   傅老师(笑):“你是说他不是你弟弟,是你的青梅竹马?这可得好好撸撸,小沫。”   汪旖沫(笑):“应该说他不是我的亲弟弟,是我表舅舅的小儿子,是我表弟。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对我来说跟亲弟弟没什么差别。”   傅老师:“你表舅舅家的小儿子?”   汪旖沫:“就是我母亲的表哥的儿子,我的外祖父和他的祖母是亲姐弟,我表舅舅是我外祖父的亲外甥。”   傅老师:“就是说你的母亲和他的父亲是表兄妹,那你们比一般的表姐弟还隔了一辈,关系有点远了,你们怎么会一起长大的呢?”   汪旖沫(笑):“这个话说来就有点长了。”   傅老师(笑):“没关系,你慢慢说,我也慢慢听,来,喝杯茶。”   汪旖沫:“其实我是在北京城出生的,我4岁的时候我们举家迁到S市。我们家有三个孩子,而且都是女孩子,我正好行二,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一个。”   汪旖沫(笑):“我6岁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太忙就去了我姥姥姥爷家,和我姥姥姥爷一起生活,我表舅舅家正好就在我姥姥姥爷家隔壁,两家人家既是亲戚又是邻居。”   傅老师(笑):“所以你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对这个表弟就像亲弟弟一样?”   汪旖沫(笑):“我们家呢,是三个闺女,女孩儿不得宠。他们家呢,正好相反,儿子不得宠。我表舅舅有四个儿子,大表哥比他大了16岁,三表哥比他都大了8岁。其实当年我表舅妈怀他的时候,就是想要一个女儿的,结果没想到又是一个儿子,所以他就更不得宠了。”   傅老师(笑):“你觉得你们俩都不得宠,所以同病相怜?”   汪旖沫(笑):“我觉得有很多原因,当然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在,但是我对他那么无底线的包容绝不仅仅就是因为这个。”   傅老师(笑):“嗯?”   汪旖沫(笑):“其实我跟我父母不亲,我幼时在京城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带我更多一些,后来我6岁去了我姥姥姥爷家,一直到16岁回S市读大学,还一边忙着拍戏,我跟他们其实没多少时间相处的。   但是我表舅舅对我很好,拿我当亲闺女似的,我甚至觉得我表舅舅比我父母对我还要好,表舅舅家的三位表哥对我也很好,跟亲妹子似的。”   汪旖沫:“我表舅妈在我6岁那年就过世了,正好就是我去姥姥姥爷家那一年,表舅舅他一直没有续弦,所以他们家就全是男的了。   我表舅舅工作很忙,几个月见不到人都是正常的;我姥姥姥爷也很忙,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见不到他们也是正常的;我自己亲舅舅他们一家都在外省,所以我姥姥姥爷家就我一个小孩。   我上小学一年级那一年,表舅舅家的大表哥在读大学,二表哥在读高中,三表哥正好读初中,所以我跟他们也不可能玩到一起嘛。”   汪旖沫:“表舅妈去世的时候,他才三岁,父亲工作忙,亲哥哥和他又不亲,再加上他自己的性格使然,从小就跟头小野兽似的,不爱说话但是喜欢打架闹事。   我表舅舅呢有是个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前头三位表哥都被打过,打着打着就听话了,但是他偏偏不是这个样子的,越打他他闹得越严重,而且他十岁之后就不会乖乖挨揍了,不仅会跑而且会反抗。”   汪旖沫:“其实,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对他好,他会加倍对你好,而且他不会去在乎不相干的人。就像我们小的时候,我给他下碗面,或者煎一个荷包蛋,他各种挑剔,但是他会全部吃下去。   我记得有一次,他也就7、8岁的时候,他和我还有我姥姥姥爷一起吃早饭,那个阿姨不小心把我姥姥喝的那个牌子的牛奶也倒到他的杯子里了,我是只有喝的时候才能分出这两种牛奶的区别,但是他拿起来闻了闻就放下了,然后看了那个阿姨一眼,一句话都没说,那杯牛奶也没再碰过。”   傅老师:“所以说你们有一种相互依偎着长大的感觉,但是你自己也说了他从小就跟头小野兽似的,不爱说话但是喜欢打架闹事,你就没想过改变或是引导他这种性格吗?”   汪旖沫:“想过,肯定是想过的,但是他很执拗,那话怎么说来着,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那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慢慢来。而且我们相处久了之后,我说的话他大部分能听进去,所以一般来说我还是能压得住他的。”   傅老师(笑):“那不一般的时候呢?”   汪旖沫(笑):“那就找一个能镇得住他的。”   傅老师(笑):“我能问一句弟弟现在怎么样了吗?”   汪旖沫(笑):“我前天就说了,毕业后开了一家公司。他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在玩赛车,后来有一次他赛车出了意外,我就强制性的把他的赛车给断了。他那个脾气是不太爱搭理人,让他去打工估计和上司、同事都不会太好相处,所以干脆让他自己做老板好了。三年前成立的时候有三、四个人,现在有十三、四个人了,也没有要倒闭的迹象,所以我说我觉得我挺欣慰的。”   傅老师(笑):“你这个当姐姐的难不成还盼着弟弟公司倒闭?”   汪旖沫(笑):“不盼着呀,所以说挺欣慰的。”   傅老师(笑):“有没有什么想对现在的自己或是将来的自己说的?”   汪旖沫(笑):“我祖母在我刚刚踏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就曾经跟我说过的,我记得我四年前也曾经提到过,‘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希望我自己无论将来的道路如何,都不会迷失自己。”   傅老师(笑):“嗯,说的好,其实每个人都应该记得这一句话,才能把握住自己的方向。‘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相信旖沫一定可以。   谢谢旖沫这次来到《声声入耳》做客,和大家分享了她这段心理历程,希望旖沫越来越好,事业更上一层楼,也祝福旖沫的弟弟也会越来越好。”   汪旖沫(笑):“谢谢傅老师。”   节目最后,握手,拍照留念,签字留名,录制完毕。这期《声声入耳》估计最快也要半个月以后才会播出,跟电影节的颁奖典礼的时间差不多,汪旖沫心念一想,觉得还可以。于飞上前来接她,笑逐颜开的和傅老师以及一杆工作人员道别。   “真没想到,莫成勋居然只是你隔了辈的表弟,瞒的不错呀。”于飞似笑非笑地说。连他都一直以为他们俩是亲姐弟,从来没有怀疑过。其实于飞对于莫成勋是不是汪旖沫的亲弟弟不在乎,但是他带了快4年的艺人,居然这样的事情都瞒着他,这让于飞觉得自己这个经纪人很不受尊重。   汪旖沫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勋勋是我亲弟弟了,再说我姓汪,他姓莫,你怎么想的?”   姐弟俩两个姓怎么了,老妈改嫁,同母异父不就行了。再说汪旖沫身边就出现过一个莫成勋这么一个算得上亲人的,汪旖沫自己又从来都没有提过他的父母,即便汪旖沫和莫成勋长得不太像,可莫成勋天天姐姐姐姐的叫,汪旖沫对他又好得跟什么似的,谁会怀疑!      ☆、大姐   所以说,“自以为”这三个字当真是要不得啊要不得!   于飞面无表情地在心底默默吐糟,谁能想到那不是你亲弟弟,不是你亲弟弟你给他织毛衣洗衣服做饭,汪旖沫和莫成勋两个妥妥的就是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同母异父的姐弟俩,感情特好那种。不单单于飞会这么想,程彦之和欧廷延也是这么想的。   想到刚才的访谈,于飞探究道:“20年前早餐就喝牛奶了,还保姆阿姨,Evelyn,看来你的家境很不错。”   于飞一直以为汪旖沫是贫家女出身,毕竟汪旖沫什么家务活都会做而且她烧菜的手艺很是不错,甚至到现在莫成勋每年过生日汪旖沫都只是给他织一件毛衣手套帽子的。于飞就亲眼见过汪旖沫每天挤时间出来织毛衣,织了大半年终于完成的毛衣最后穿在了莫成勋的身上,所以于飞一直以为他们姐弟俩是苦过来的。可汪旖沫今天的一番话又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这女的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他这个经纪人是不是做的太失败了。   汪旖沫点头:“我家里确实还不错。”   于飞直视汪旖沫:“具体,我要确切的情况,什么叫不错,什么样程度的不错。”于飞是一个很负责的经纪人,功利性、目的性也很强,这样的人,掌控欲也不会弱,他需要对一切了若指掌从而做出最优的选择,进可攻退可守。   汪旖沫看了于飞一眼,显然知道于飞在想什么,没准备隐瞒。汪旖沫本来就想一点点地透给于飞知道的,再找个恰当时机告诉他自己的打算。淡淡道:“前天晚上我们碰到的那个小摄影师,就是我三妹,我是她二姐。”说完,就径直往前走。   那个小摄影师?于飞眉头微皱,略一思索就想起来了,那小摄影师汪旖沫说她是麒诚集团的太子女,汪旖沫是她二姐,那岂不也是?于飞忍住爆粗口的冲动,搞了半天汪旖沫还是一货真价实的富家女,这女的可真能瞒!   汪雪凝和汪旖沫姐妹俩有6、7分相像,都是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的那种,不过汪雪凝偏向于温婉端庄,名门闺秀国色天香,汪旖沫偏向于惊艳绝伦,绝色佳人倾城倾国。   汪旖沫觉得自己真是神速,神一样的办事效率,昨晚刚答应小妹的事第二天就给办了,直接拉着大姐出来面谈,她可以去竞选最佳中国十佳好姐姐奖了。好吧,汪旖沫承认,是大姐先打电话给她,说想见面,她就约大姐在外面吃饭了,若非必要,汪旖沫实在不想去大姐家,因为,汪雪凝是和公婆一起住的。   汪雪凝是直接等在“摄影棚”之外的,因此汪旖沫和工作人员一起走到茶馆外面就见到她了。于飞一眼看去,就猜到那是汪旖沫的姐姐,并且再一次肯定了是汪旖沫富家女的事实。   汪旖沫姐姐很端庄,对着他们也很亲切,但是她的身上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是存在的,不是盛蕴的恃才傲物而是一个出生名门的世家女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已经渗入骨子里了。   于飞恍然一惊,看着汪旖沫的姐姐他才忆起过往,细细品味,那种东西,其实汪旖沫身上也有。汪旖沫可以和他们打成一片甚至成为好朋友,但是他们永远走不到汪旖沫的心里去,那种淡淡的疏离之感,早已将他们分隔成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他和汪旖沫共事四年,汪旖沫对他是满意并非信任,他这个经纪人对于汪旖沫而言就算不是可有可无但绝不是不可替代。   想到莫成勋和厉允痕,于飞失笑,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不是很明显!于飞啊于飞,枉你自诩精明周全,居然四年了都没看明白,汪旖沫敢和厉允痕争执不休,汪旖沫也好,莫成勋也罢,从来不曾担心过若是惹恼厉允痕从而不再罩着他们该怎么办?那是因为他们有底气!若非他们自幼的家庭、出身相当,在厉允痕那样的人面前能坦然自若,没有半点自卑?   汪旖沫身上的疏离没有表现在言语、行为上,而是表现在心里,相处的越久就容易发现,汪旖沫就算对着厉允痕说心事也绝不会对着她的经纪人讲,因为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亲爱的’只是莫成勋一个人的专有称呼,汪旖沫的厨艺再好,也只给莫成勋做过,于飞有幸,才蹭到那么一两次。   “于哥,”小孟出声,打断于飞的思绪:“沫姐已经和她姐姐走了,你怎么还站着,赶紧上车啊,我们在商量去哪里吃午饭呢。”   不过是转念之间,于飞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回首过往,再也不是来时路。于飞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虚掷一眼,上了汪旖沫的保姆车!   汪雪凝带着妹妹去瑞雪阁吃饭,瑞雪阁的品味和情调都很不错,但是真的不是吃饭的地方。汪旖沫瞄了姐姐一眼,还好她不怎么饿!   姐妹寒暄一番之后,汪旖沫就把汪雨柔的事和姐姐说了一遍。汪雪凝看着妹妹,叹了口气,道:“这丫头倒是会耍小聪明,居然找到你这了。”   汪雪凝这架势,显然是知道什么的,汪旖沫不确定道:“姐,你知道?”   汪雪凝笑笑,不可置否:“她跟那个男生都好几年了,能不知道吗?”也就汪雨柔自己以为什么都没说家里就不知道了,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儿事。   大姐都知道了,那么汪母必定也是知道的,可为什么全家都知道了但是什么行动都没有!母亲的性子汪旖沫还是知道的,绝对看不上汪雨柔的男朋友的家庭的,竟然还能这么风平浪静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被父亲劝住了甚至压制住了,汪旖沫在心里自嘲,真是差别待遇!好在,她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那和她男朋友一家吃饭呢,见吗?”   汪雪凝无所谓的笑笑:“既然他们有这个要求,那就吃一顿饭吧,定在逸溪苑吧。”   汪旖沫别过头撇撇嘴,大姐这是诚心的故意刁难人了,逸溪苑,那可是全市出了名的贵,看谁不爽或是想坑谁,让那人在逸溪苑摆一大桌,能吃哭他。兜里每个万把块钱的连门都不要想进,汪雨柔估计都跟她男朋友开不了口。   果然!   汪雪凝对着电话呵斥道:“他要不要娶老婆,想娶老婆连顿饭都不愿意请,你将来跟他能过得下去吗?行了,就这地,不想吃就算了!”   看着汪雪凝这疾言厉色,汪旖沫默默为汪雨柔的男朋友默哀了三秒钟。说过了小妹,就该轮到她了,就听大姐打完电话对她直言道:“爸妈当年是有些过了,可你就没有错的地方,我也不偏帮谁,你们各打50大板。这些年爸妈也后悔了,就是拉不下脸来跟你说,你也知道咱妈好面子,可她心里一直想着你呢,这些年你拍的电影也都有去看,你做封面的杂志她都买了都在家里放着呢。”   “是你和小柔买的吧!”   “二妹!”汪雪凝无奈:“爸妈有错,可难道不该生气吗?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全家人加起来都抵不上一个莫小幺,这样的话哪怕是气话我们谁听了能好受!这气头上的话说过也就过去了,你总不能一直跟家里僵着,难不成你还想着让妈跟你低头?你这架子端的也差不多了,听姐的话,回头回家赔个不是,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汪旖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想敷衍过去。汪雪凝要拉着妹妹去她婆家,汪旖沫死活不愿意:“姐,你就不能把绒绒抱出来让我瞧瞧吗?”汪雪凝不满一岁的小女儿,小名叫绒绒。   汪雪凝冷哼:“你想得倒是好!”   “可是我最近都挺忙的,没空呀。”   “所以让你今天跟我回去。”   汪旖沫装可怜,撒娇道:“姐——”但是汪雪凝不吃这一套,汪旖沫只能约了时间正式去拜访。   吃完饭,汪雪凝拉着妹妹去逛街,汪旖沫心说我真的不缺衣服穿,我是有品牌赞助的,当明星就是好,汪旖沫身上十几二十个代言,她都不怎么去买东西了。   汪雪凝点点妹妹的头,道:“这次的不一样,再大牌都比不上。”   姐姐威武,当妹子的只能装鸵鸟。   汪雪凝带着妹妹七拐八弯最后来到老城区一条老街的巷子口。车子开不进去,两人只能选择步行。汪旖沫蹬着一双三厘米的高跟,穿着打扮显然与这里格格不入。汪旖沫瞥了姐姐一眼,汪雪凝1米71,今天居然穿了一双平底鞋,原来是早有预谋!   那地方不远,走个几分钟就到了,汪旖沫稍稍把墨镜往下,用余光瞥见了那檀香木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玲珑坊,终于想起来她是来过这里的,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当年她拍《雨打芭蕉》,是一部民国戏,剧组有钱,导演制片人为了追求质感,特别为汪旖沫到玲珑坊定制了旗袍,这里的杨师傅几十年的老手艺了,那制旗袍的手艺堪称一绝,当年的旗袍汪旖沫到现在还保存着,就在美国的幻城里。   合着汪雪凝是想拉她来做旗袍,可是无缘无故的,给她做旗袍干什么吗?   看着汪旖沫发呆,汪雪凝没好气道:“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进来。”   汪雪凝不是要给汪旖沫定制旗袍,而是要把原来的旗袍改成汪旖沫的尺寸,看到汪雪凝把那两件旗袍拿出来,不仅杨师傅的眼睛直了,汪旖沫的眼睛也直了,那玩意儿可是她们奶奶的压箱底!   ☆、郁闷   汪旖沫的祖母可是他们汪家的女神,第一个拥护者就是汪旖沫的祖父!   所以说,她这大姐是疯魔了吗?居然偷奶奶的压箱底!汪旖沫呆呆地看着姐姐,汪雪凝都不想看妹子,那是什么眼神?怪不得乔洛说这妹子傻啦吧唧的,还真是!奶奶的压箱底,要是老太太不给,她能拿得到吗?   杨师傅爱不释手地摸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旗袍要是改了,改得再完美对于行家来说都是有了瑕疵的,这价值可就不大了。”行云流水的青花瓷,夕阳深处有人家,这还是双绣,一种眼色单看是一种风景,所有的图案组合在一起又是另一种风景,已经可以称为艺术品了。   汪旖沫赞同的点头,这样的旗袍要是穿在她身上,说不定她会折寿的。汪雪凝却不管妹妹:“老师傅,这我们知道的,您尽管改,让我妹妹穿着合身就好。”说着,便推着汪旖沫去量尺寸。   从玲珑坊出来,汪旖沫还是不解,汪雪凝叹了一口气:“怎么着,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了。”   汪旖沫无奈:“无缘无故的,我这不是太受宠若惊以至于惊慌失措吗?”连她们奶奶的压箱底都拿出来了,不是天上下红雨就是要有大事发生,汪旖沫抬头望天,晴空万里,那就是有事要发生!   汪雪凝嗔道:“什么无缘无故,你不是拿了影后的大奖,这是奶奶给的奖品。”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木盒,“这是姥姥给的,沉香木手串,特地找了高僧做了法,在佛前开过光的。”   汪旖沫接过,打开一看就觉得心头一沉,她可不信因为她拿了影后一个个地就要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可到底是有什么事呢?正想着就听到姐姐说:“姐姐我也给你送样东西,想好要什么,可以让你自己挑的。”   汪旖沫摸摸姐姐的额头,“姐,你就直接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是汪雪凝不甩她,发动车子离去,汪旖沫只好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己苦头冥思。   关于两家人一起吃饭这件事,汪雨柔不敢打电话给大姐,所以只好打到汪旖沫这里了。汪雨柔和她男朋友说了之后,他男朋友的家人尤其他的表哥反响很大,认为是汪家在拿乔故意刁难人,所以他们最后决定,在小南国吃饭,让汪雨柔看着办吧。   小南国,菜色不错也有自己的特色,环境也不错,不过汪雪凝怕是从来没去过那里,就为了一个吃饭的地方,恐怕就有的磨了。汪旖沫只得劝道:“好了,我明天去看大姐和小侄女,会跟大姐提一提的。”想想又觉得不大对劲,家里不是都知道了而且也没反对吗?那汪雪凝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何况她还是一出嫁了的姑奶奶!   G市市中心一幢寸土寸金的高级公寓内,一名男子在月光下孤身而立,那背影看着有些孤寂萧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梁泽熙从27楼的阳台向下望,霓虹闪烁光影迷离,似乎在看整个城市那漂浮的浮华。他是晚上回到这里的,回来收拾行李也方便明天去赶飞机,主卧的衣橱里有汪旖沫这一年多来给他买的衣服,不是特意只是顺手,拉着莫成勋陪她逛街给莫成勋买的时候顺手也就给他买了一两件。   汪旖沫自己倒是从不缺衣服穿也不怎么逛街买衣服,赞助商、品牌服饰提供的够多的了,衣橱里不仅有他的衣服,还有她的,甚至他在部队的宿舍还有2件汪旖沫留下的衣物。铃声忽然响起,梁泽熙掏出手机一看,平静无波道:“嫂子。”   简念语带歉意:“这么晚了,没打扰梁兄弟吧。”   “没什么,嫂子有事吗?”   简念稍一犹豫就说出了这通电话的来意,后天就是常辛荣的婚礼,想问梁泽熙要不要去参加婚宴,梁泽熙略一思索便给了肯定的答案,不过他要先去一趟京城,简念说他们可以一起去机场,梁泽熙对此没什么意见也就同意了。   挂上简念的电话,梁泽熙犹豫片刻,拨通了他一起长大的堂哥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一道爽朗的男声传来:“难得呀,你这个大忙人居然能给我打电话,今天太阳也没有从东边落山!哦,我知道了,你小子不会是来炫耀功绩的吧,连我都听说了,你前几天……”   梁泽熙不耐烦地打断电话那头没营养的话题,直言:“我明天回去,带个人回来,你帮我跟家里说一声!”   “知道了,兄弟你难得有事——”随后漫不经心的语调一变,兴奋道:“你他妈说什么,你要带个人回来,男的女的?”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平常连让他去相个亲都不愿意的人居然说要带个人回家,大事件,绝对大事件,难道这铁树也有开花的一天?他们家老四难道也终于有人要了,哪个姑娘这么没眼光看上一座毒舌面瘫冰山!   梁泽熙镇定道:“女的,就这样,挂了!”说完立刻挂断电话,阻绝了那边的八卦之声。   梁泽熙盯着主卧的梳妆台看了许久,那里还有汪旖沫留下的瓶瓶罐罐,最后拿起其中一个小瓶子凝视许久,冷笑一声,他实在是不想再当什么地下情人了!   第二天一早,梁泽熙去接简念的时候,简念一身白衣长裙,一头乌发随风飘扬,远远望去像极了青涩的小女生,梁泽熙还在出租车里的时候就被司机调侃过这是要接小女朋友,只得无奈解释那是一个朋友的老婆,是他嫂子。   把人接上了车后简念客气道:“真是给梁兄弟添麻烦了。”   梁泽熙示意没关系,随后不再多说,梁泽熙不爱说话,简念也是知道的,车厢内有些寂静。司机是个自来熟的,很快就和简念有说有笑,梁泽熙干脆闭目养神,昨晚想到那个女人心情就变得不大好,尤其大半夜的还起来冲了两次冷水澡,今天一大早又看见她了,满大街都是,真是想眼不见为净都难!有一个当女明星的老婆,尤其是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的女星的老婆,也是挺让人郁闷的!   到了机场又看见汪旖沫的海报了,梁泽熙面上丝毫不显,心底却在默默吐槽,这泱泱大国就没有其他的女明星了吗?倒是简念笑着说梁泽熙说简思儿一直都喜欢汪旖沫,没想到汪旖沫这次真的回来参加电影节了也不知道拿到签名没有云云。梁泽熙冷峻的脸上丝毫不显,淡淡嗯了一声:“嫂子,我先去买机票。”   “哎,等等,我先把钱给你。”   “不用,嫂子。”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简念一个人看着行李。   简念望着梁泽熙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蒙,当年常辛华去世,常辛荣入狱,她17岁跟着常辛华,那时不过才22岁,带着一个比她小八岁的妹妹,不仅从云端跌下还不得不应付常家兄弟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世道何其艰难!如果没有梁泽熙在最初那几年的仗义相助,虽说三五个月也不一定能找到人,可到底庇护了她和她妹妹,否则,她真怕自己熬不过去。   “嫂子,我们去候机室吧。”梁泽熙已经买好了机票,看到简念若有所思,不得不出声提醒。简念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许多的俊朗坚毅的男人,柔声应道:“好。”   汪旖沫真的不想去大姐家,她更愿意在外面见面。不过汪雪凝派来的司机就在外面等着,汪旖沫只能硬着头皮上。想到她大姐的婆婆应该也是在家的,汪旖沫迟疑片刻就让司机转了个弯去给伯母又买了份礼物。   汪雪凝抱着孩子和婆婆一起等着妹妹,汪旖沫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是亚历山大啊!汪旖沫笑着寒暄,递上礼物,终于见到了小侄女的庐山真面目。绒绒,长得玉雪可爱,粉嫩嫩肉嘟嘟的,比当年的安安长得好多了,想到安安,心下便想着过两天也去看看孩子吧。   汪旖沫看着这个孩子,她倒是不认生,居然还会对她笑,咿咿呀呀伸手要她抱,真是个好孩子,当下结果孩子开心的亲了她好几口。结果汪雪凝一句话就打碎了她的美梦:“什么不认生,是你的照片到处都是,她经常看见自然就认识你了。”   汪雪凝的婆婆当即表示她也有份拿汪旖沫的照片给孙女看,一副求表扬的神情,汪旖沫说,伯母真的有心了。小孩子容易犯困,也多久就睡过去了,大姐抱着孩子去睡觉,她负责陪姐姐的婆婆聊天。   “看看咱们冰妍都瘦了,肯定是美国的垃圾食品吃的太多了,我早上就跟厨房说了多烧几个菜给你好好补补,结果你都没来,害我白白等了一个上午,今晚就留下过夜吧,我去叫人给你收拾客房。”说着便要起身,汪旖沫赶忙拉住她,忙说不用。   “伯母?哎呀,阿姨有这么老吗?冰妍,阿姨是不是很难看……”汪旖沫连忙安抚,内心在呼喊:“大姐,你快来啊!我要hold不住了!”但其实汪雪凝来了功效也不大,只能一起陪着侃大山。   汪雪凝也无奈,这么一个婆婆,都不知道是婆婆还是女儿,这婆婆有时候不着调,有时候又像是个小孩儿似的得哄着。她还是汪旖沫的粉丝呢,据她自己所说,她也是一名“泡沫”,汪雪凝无语凝噎啊!   最后是绒绒拯救了汪旖沫姐妹俩,汪旖沫给小侄女记了一功。婆婆去抱女儿了,汪雪凝带着妹妹花园的草坪上晒太阳。      ☆、两房   S市的国际机场,一个甜美的女孩静候在一旁,时不时伸头眺望,引得行人纷纷回头多看一眼,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简思儿知道姐姐要来,早早的就乔装打扮好等候在一旁了,刚看到姐姐的身影就兴奋地大喊。简思儿和简念一番拥抱问候之后便带着简念上了计程车,简思儿和简念姐妹俩感情好,简思儿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个劲儿地跟姐姐说,一件小事就能侃半天。   “姐,常大哥说让我给艺涵姐当伴娘,我还没做过伴娘呢,怕做不好。”简思儿既兴奋又不安的说道。   简念安抚:“不会的,那天应该不止你一个伴娘,你跟着其他的伴娘照做就好。”   简思儿点点头:“姐,我搬了新家,我带你去看我的新房子,我还给你买了好多件衣服,你一定会喜欢的。”   简念眉目柔和,眉宇间满是宠溺:“好。”   风和日丽,阳光洒在身上,当真是舒服。就这么赖洋洋无所事事的虚度一个午后,何尝不是人生的一件幸事。   汪旖沫坐在草坪的地毯上,沐浴着阳光心情也格外舒畅,直接就和姐姐说了小妹的事。汪雪凝似乎早有所料,汪旖沫正想劝劝,就被打断了,汪雪凝看着妹妹,轻轻一笑,说起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二婶想让晴濛嫁入梁家,这事你知道吧。”   这事她当然知道,当时表姐乔洛跟她说得绘声绘色的,嫁入梁家,不就是嫁给梁泽熙吗?梁家四个孙子,梁泽熙上头三个堂兄都结婚了。汪旖沫敛敛眸,微微摇头:“晴濛自个儿不愿意。”汪晴濛是才女,清高自傲,向往自由恋爱,婚姻自主,丈夫必须是心意相通的,显然梁泽熙不符合这个要求。   汪雪凝面带嘲讽,嗤笑一声:“前些日子,听说二婶又在奶奶跟前说了。”   汪旖沫扯了扯嘴角,道“应该的。”   汪旖沫的祖父原本只是梁老爷子身边的一个大头兵而已,有一次在战场上替梁老爷子挡了两枪还差点一命呜呼,这才被梁老爷子一点点带在身边,一步步重用甚至称兄道弟。汪家是梁家一手提拔起来的,哪怕汪爷爷退休前已经官至中将,说得难听一点,还是梁家的家将而已,哪怕是第一家将。   汪爷爷入伍之前是个黄土地朝天的庄稼汉,他是家中独子没什么兄弟姐妹甚至刚开始的时候大字都不识一个,因此腾达之后不妨有那些羡慕的在背后说酸话,说汪爷爷是走了狗屎运才有今天的造化。   汪家在汪旖沫这一代只有一个男孩子,汪家二房汪宝国,也是汪家最小的孩子,比汪雨柔还小两个月。梁家这一代四个兄弟个个有出息,可汪宝国呢?汪家的独苗苗啊,汪二婶有多溺爱自不必说,没有长歪就不错了。等老一辈们故去,汪梁两家的关系还会这么亲密吗?汪家要是想继续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更近一步,姻亲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汪雪凝冷笑一声:“我以前只觉得二婶小家子气,现在看来更是没眼色,上蹿下跳那么多年奶奶都没搭理过她,还不明白。”   汪旖沫皱眉,疑惑道:“姐,你是说奶奶不同意?这不可能吧。”不是应该乐见其成吗?   “晴濛她自己不同意,所以爷爷奶奶的态度才没有被带出来而已,不过和梁爷爷梁奶奶那边是通过气的。”说到这个,汪雪凝有些不屑:“咱们这位堂妹,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咱们汪家,凭着爷爷奶奶那老一辈的交情,这姻亲才有五成的几率,可让她去相个亲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呵,她以为她是谁?就她那外祖家,能跟咱们的外祖家比?   你是不知道,三年前奶奶寿宴上你带着莫小幺离开之后,她就在那儿大放厥词,咱们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还没说话呢,轮得到她在那儿指手画脚的吗?还有二婶那副嘴脸,姥姥的脸都沉下来了。”其实有些话汪雪凝埋在心里也挺久了,可除了自己妹妹谁都不合适说。毕竟是家丑,好友和老公都不能说,汪母比她还生气呢更不适合,至于小妹汪雨柔,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个,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汪旖沫了。   对此,汪旖沫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晴濛一直觉得我自甘堕落,本来就瞧不上我。”   汪雪凝愠色道:“何止是瞧不上你,她也瞧不上我,认为我势力,高攀了你姐夫,甚至还瞧不上咱妈。”汪旖沫自甘堕落去和莫成勋混在一起,还去做娱乐明星,甚至一度为了个男人和家里闹僵,汪晴濛都有些鄙夷了;至于汪雪凝,汪晴濛认为她势利、世故,她看不上。   汪母和汪二婶,那是积怨已久,并且妯娌俩出身相差有点大。   汪母出身N市第一大家族穆家,穆家往上数5代不是当官的就是读书人,底蕴深厚,如今也是世家权贵,汪父汪母的结合,自是汪家高攀,若非有汪旖沫姥姥和奶奶的交情在,汪母自己也愿意,想都别想。   汪二婶出身书香世家,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清贵,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既没钱又没权。妯娌两个原本就不怎么对付,汪母一直压着汪二婶一头,后来情势逆转,汪二婶生了汪家唯一的孙子,妯娌俩的关系更加不好了。   汪旖沫有些惋惜:“我一直觉得晴濛有些可惜了,养在奶奶身边,只学会了奶奶的清贵,却没能学到奶奶作为当家主母的气度。”   汪晴濛是才女,清高是正常的。若是弟弟有大出息能挑起汪家的大梁她再清高都没关系,若是不能,甚至要她这个姐姐为他去铺路的时候,她想要清高就得掂量掂量了。汪二婶就是这么想的,可惜汪晴濛没能领悟过来。   “雪凝,你说爷爷奶奶不同意,还和梁爷爷梁奶奶通过气是怎么回事?”汪旖沫觉得不可思议。   汪雪凝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是姥姥姥爷不同意!”   汪旖沫惊诧,姥姥姥爷?这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些,这毕竟是汪家的家事,能就这么让穆家直接插手,爷爷怎么会答应?   汪雪凝直视妹妹:“冰妍,你想过没有,若是晴濛嫁入了梁家,会怎么样?”   虽然不可能,但汪旖沫表示不明白!   “那汪家,甚至爷爷手上的一切,都要交给二房了。”   是为了这个,汪旖沫想想觉得有些想笑:“咱们这一代,本来就大宝一个男孩子,交给二房也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父亲是商人,怕是不会和二叔争的。”   汪雪凝笑了,笑得有些冷:“就是因为父亲不争,姥姥姥爷才要为我们争!”不等妹妹插话,便继续道:“咱们小时候,每年回京城过年,你看看二婶那副嘴脸,活像汪家就已经是二房了似的,那是在咱爷爷奶奶家,拿我们大房当客人?   依我看,晴濛那一副目下无尘又喜欢说三道四的样子,就是遗传了二婶。不过还好,她没二婶那么小气,只是看那德行,估计也是那么想的。”   汪旖沫无所谓,本来就是从小就知道的,汪雪凝老生常谈她也就听着,只是“我们”,汪旖沫表示疑惑,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们姐妹又没人从政从军的。   “可妈是从政的!”汪雪凝如是说,虽说爷爷是军人,但是军政不分家。可是这么多年来,汪母在政坛上所有的帮助全是来自穆家,汪家从来没搭过手。   “那是因为姥姥姥爷——”汪旖沫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究竟那是汪家娶了儿媳妇,还是穆家招了个入赘女婿?这可是姥姥的原话!你也别跟我说那是因为汪家底子薄,隔得太远的缘故,但凡有那份心,就能出这个力,妈嫁到汪家30年了,难道这个儿媳妇还要娘家来养?”   汪旖沫自幼养在姥姥姥爷膝下,除了这个姓是汪姓,内里自然是更向着穆家,所以就算她觉得姥爷的手伸的长了点,也只是笑笑而已。毕竟汪旖沫是知道一点的,是姥爷主动把女儿护得滴水不漏的,根本不用爷爷插手,现在用这个来说道?但是汪雪凝呢?汪旖沫有些疑惑道:“姐?”   汪雪凝嗤笑一声:“天道轮回,本来就是父传子子传孙,爷爷两个儿子都在,哪有越过儿子直接传给孙子的道理。就算我们大房没有儿子又如何,大房该得的东西要怎么处理也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女孩儿又怎么了,女人手上就不能有些资源人脉的,我就不信汪家的一切全部给了二房,所有的资源都用在大宝身上,晴濛就不会占用!”   汪雪凝越说越激动,不过汪旖沫的感触不大,对着姐姐淡淡道:“姐,这你要怎么算,这么些年二房一直在京中,汪家的资源几乎就没有用到过我们身上,两边的序齿也早就分开了,晴濛还是汪家的大小姐呢,这你也要算吗?”   汪雪凝冷笑:“是啊,算不清,怎么算都是我们大房吃亏,不过这好处总不能都让二房全占了,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以前的就不说了,但是今后,可得分清楚了,汪家现在的一切,大房和二房平分,还有一点,在亲事上,二房必须给大房让路!”   “姐——”汪旖沫惊呼,什么叫让路?   汪雪凝正色道:“姥爷说了,他就两个孙子,不在乎再有两个孙女。”      ☆、孩子   汪雪凝姐妹要是改姓穆,意味着什么?汪父汪母婚姻破裂都是轻的,汪旖沫的奶奶和姥姥70年的情分呢?汪家和穆家是要撕破脸的节奏!   穆焱就这么平静地扔下了一句话,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天气一样,可这其实饱含的深意是什么?汪家不答应,汪旖沫恐怕早就被通知改名为穆冰妍了。   封蔚护短,其实穆焱比夫人更护短,他不屑去占别人的便宜,但是他也不可能让别人来占他的便宜,该他女儿和外孙女的东西,谁也别想动。汪老头若是心太偏不答应,那他就可以试试看,看他穆焱敢不敢撕破脸把汪家二房彻底摁下去。   “所以说,汪家不是不想跟梁家结亲,而是若要嫁,就只有你能嫁。”汪雪凝看着妹妹柔声劝慰道:“其实无论是梁爷爷梁奶奶还是咱们爷爷奶奶,属意的也是你,撇开穆家不论,毕竟有莫小幺在,你跟泽熙这么些年的情分是晴濛能比的吗?只是二婶闹得太欢,不过没想到首先就是她自己女儿拆她的台,我一想到这个就觉得痛快!”   汪旖沫做沉思状,汪雪凝继续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收收心了。在娱乐圈十几年了,还没待够?这戛纳影后你也得了,放眼全国这几十年来,总共拿到过这个奖项的算上你也才只有一只手,你还想要走到哪里?   姥姥姥爷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殚精竭虑地是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我们吗?尤其是你,你可是他们最疼爱的外孙女,老人家年纪都大了,你也让他们安安心。   姥姥姥爷也不是要求你将来一定要嫁给谁,不过你跟泽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情分也摆在那儿,总比将来找一个陌生的来的踏实。何况还有莫小幺,除非你俩在一起,否则你确定你将来的丈夫真能和莫小幺和平共处!”   汪旖沫:“……”其实她早就有预感了,但是一直不敢去深思,只是梁泽熙?汪旖沫想起来就一阵头疼。   汪雪凝看着妹妹若有所思,知道她是听进去了,欣慰道:“你好好想想吧。”   汪旖沫想着汪雨柔的事,问道:“那小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吃个饭都这么矫情?”汪雪凝嗤笑。   汪旖沫无奈叹气:“雪凝,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们好吧,你到那地叫一桌最简单的,都能抵上小柔他男朋友3、4个月的工资了好吧。”   汪雪凝讥笑一声:“小南国我没去过,不是熟悉的地方我吃不惯,这样吧,去瑞雪阁。”汪旖沫瞥了姐姐一眼,在瑞雪阁吃饭,吃什么不重要,吃得是情调品味,更重要的是,那是汪雪凝她自己名下的产业好不好,当真是她熟悉的地方。   兀得脑海中灵光一闪,汪旖沫突然明白汪雪凝为什么会讥笑了,汪雨柔她男朋友没钱,但是汪雨柔有钱,他们姐妹名下的东西还是有不少的。汪雪凝是,汪旖沫是,汪父疼小女儿,汪雨柔名下产业更是不用说,这小丫头居然还说自己自力更生,说来也好笑。汪旖沫笑着就把汪雨柔之前跟她说的那一番话和姐姐讲了。   汪雪凝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小柔确实要自力更生。”   汪旖沫听得一愣,笑道:“看你说的,我之前也差点被这丫头唬过去了。”   汪雪凝不屑:“晴濛清高,那是假清高,奶奶送的画廊,爷爷送的车子,咱爸送的公寓甚至连咱妈送的那条珠宝项链不都收了,装个什么劲儿!”   虽说是堂姐妹但是她们都是相互看不上,汪雪凝在自己亲妹妹面前也不多加掩饰,随即话锋一转轻笑一声:“不过小柔就不一样了,那是实实在在的自己养活自己!”   汪旖沫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想多问两句,汪雪凝又不说了。   京城首都机场   五、六辆牛逼哄哄的跑车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停在正中央拦住了行人的去路,路人愤懑不已但是看到那跑车和那牌照,只能按下心头的怒火,乖乖选择绕路避开这些个二世祖,反正也就多走个几分钟而已,没必要给自己惹祸。   梁泽熙拿着行李一走出来就看见了那群家伙,没办法,高调成这样想忽视都难,心下特别无奈地走过去。刚走两步一大群大人就哗啦啦地全部涌了过来,当然,不是为了看他。一大群人四下张望许久甚至都已经喊出来了,成为当天首都机场最拉风的风景,梁泽熙深深的无奈了,他真的不想让人看猴戏!   等所有人确定梁泽熙是一个人并且确实没有再藏着一个人的时候,集体声讨——人呢,啊,你说带个人回来的,结果全都到齐了,人呢?合着你小子耍我们玩呢……   “行了,回你那山沟沟里面去吧,这地不欢迎你!”这是梁泽熙堂哥的嫌弃声,好嘛,昨晚上这小子一通电话搞得他热血沸腾啊,当下就挨个通知了个遍,今天早早地等在这里了,结果呢,结果呢!他目前为止是绝对不想看见这死小子了。   众人表示赞同,梁泽熙挑眉,对着他堂哥不屑道:“这地你家开,你说不欢迎我就得走?”又不是他让他们搞这么一大出的,他刚刚看见的时候也很无奈好不好!   “就是我家开的,滚蛋吧你。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烦!”   “呵,你家不是我家,咱俩不是一个爷爷!”说着自顾自地上了车,留下身后一大片斥责声讨声。   “你个臭小子……!!!”   汪旖沫对于要留在姐姐夫家吃晚饭这事很是怨念,抱着姐姐的手臂撒娇祈求能躲过一劫,汪雪凝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哼笑:“你说呢!”   其实也不怪妹妹这副表情,主要婆婆好客,不仅好客而且隆重,二妹每次来都热情的不得了,留下吃完饭是必须的甚至有时还要集中所有的家庭成员,无论是不是有应酬都要把丈夫和三个儿子都叫回来,谁让婆婆是二妹的粉丝。   汪旖沫表示有这么一位大人物粉丝她真的亚历山大,以至于她每次在姐姐夫家吃过饭都在想,不要有下一次了,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汪旖沫这一天的心情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回了自己的公寓感觉很累,但是又一点都不想休息。   月光下,汪旖沫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独自欣赏这冷冷的月色。   梁泽熙,汪旖沫想到他心头就莫名发沉,汪雪凝要是知道她早就和梁泽熙混在一起了会怎么样,是捶胸顿足夸她做得好还是气恼她什么都瞒着把她暴打一顿。   汪旖沫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他俩有几天没有联系过了,又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俩什么时候联系多过!梁泽熙隔个三五天、十天半个月、一两个月甚至三五个月、一年半载地给她打一通电话都是正常的,她呢,给梁泽熙打个电话十之有八他都是关机。之前那个电话到是知道回打,但是也是两三句话就挂断!   梁泽熙忙,忙着执行任务,忙着准备军事演习,忙着随时准备战斗在第一线;汪旖沫也忙,忙着拍戏,忙着她的演艺事业,忙着满世界的飞。   就她这样的,告诉她经纪人于飞她有男人估计于飞只会告诉她,今天不是愚人节。有时候汪旖沫自己都不明白,他们难得见一次都要吵起来,梁泽熙到底是多有毅力和耐心才坚持到现在,他们俩都都在一起一年半了,难道是因为他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在女人身上花心思,反正他们俩在一起吵得再凶最后还是在床上解决的。   可不就是如此,他们两个都忙,吵完之后过个小半年或是大半年再见面,之前的事情自然就散了。要是再说不到一起去,那么就是接着吵,吵完了梁泽熙再拖着汪旖沫到床上运动一番,汪旖沫差不多就该离开了,哪还有心思吵架?   想到这个,汪旖沫也是哭笑不得,她和梁泽熙有时候一个晚上就超过了她上一段恋情五年次数的总和,汪旖沫无语凝噎,前任对她毫无兴趣,现任对她只有性趣,她做女人到底是失败呢,还是失败?   汪旖沫看着外面的月色,抚上小腹,叹了一口气,今天看到她的小侄女,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当真是可爱。汪旖沫白天抱着那孩子的时候脸上笑得甜蜜,心下却有些苦涩,孩子,多么敏感的字眼啊!   他们在一起之后相处的时间扳着手指头就能数出来,今年过年的时候,汪旖沫愣是挤了2天时间出来去陪梁泽熙过大年三十,结果又吵架了,是因为——孩子!   小别胜新婚,距离两人上次在一起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梁泽熙晚上去接人,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些失控,等回了宿舍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身上和汪旖沫身上的障碍物给除去了,没一会儿就把汪旖沫弄得一滩水似的,看着汪旖沫迷茫的盈盈水眸,身下一用力,直接挺了进去。力道有些大,汪旖沫当下就有些受不住,终于清醒了些,看着身上的男人勇猛的进去,当下大叫:“梁泽熙,套子,快停下。”   “有了就生!”这个时候让他停下,不是开玩笑吗?   “生你个……唔”头还没说完,就被身上的男人以唇封住,把所有的话吞入腹中,就像像是要把身下的这个女人吞入腹中一样。   一整个晚上,汪旖沫不知道小死了几回,只记得自己昏过去又醒来身上的男人一直一停不停的在运动,那炙热的情潮,让月牙儿都羞红了脸,躲进云层不敢出来。      ☆、交易   汪旖沫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她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好沉!她睡得很不舒服,汪旖沫睁开眼,脑子有瞬间的空白,然后记忆逐渐回笼,微微一动,就发现整个人骨头跟散了架似的,浑身乏力。汪旖沫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么沉了,自己整个人被梁泽熙抱在怀里,但他也把大半个身子压在了自己身上,双腿交缠,甚至两人的那一部分还紧密相连,怪不得自己睡得不舒服了,谁夹着那么粗一铁棍能睡得好?   汪旖沫整个人有些恍惚,借着床头昏暗的光线稍稍转头去看身边的俊脸,睡得很安详,汪旖沫摸索着想退出来好让自己睡得舒服些,然而没多久就摸到了一条伤疤,记得上次好像那个位置是没有的呀!汪旖沫想着想着便有些心慌,忍着不适和乏力轻轻挪动身子,从男人的肩窝处探出一颗脑袋,然后将他身上的薄被拉下一些,看着那坑坑洼洼的背部,比上次还要难看,有些心疼,特种兵,从来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死都不由自己,又有些心酸,安安静静地趟回男人的怀里,一动不动,就怕把边上的男人吵醒了,甚至悄悄回抱住了男人,闭着眼睛再次睡去。   等怀里的人儿传来均匀悠长的呼吸声,梁泽熙抱人的手才紧了紧,两个人再次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弧度,显然此刻心情不错,眼睛不曾睁开,身下的巨大也没有撤出,就这么抱着怀里的人儿继续补眠。   汪旖沫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推了推身边的人,直到把人吵醒了,梁泽熙目光温柔,直直地盯着汪旖沫看,看得汪旖沫浑身发烫,身体不可遏制的泛红,一紧张下身一收缩,身体里原本疲软的硕大再次有了抬头的趋势,身下那种酸酸涨涨的感觉再次袭来,汪旖沫咽了口口水,此时小肚子还有些涨涨的,身下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带了点哭腔猫叫道:“别,不要了,我们该起来了。”   “好。”梁泽熙顺从的答道,然后一个翻身,再次把人压在身下,在汪旖沫的耳边道:“等我吃饱了就起来。”说完不等汪旖沫反应,直接吻住她,身下就着原本的湿润再次狠狠的律动起来,汪旖沫修长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再次缠上了男人的腰际,直到结束的那一刻,汪旖沫轻颤不已,嘟着有些肿的红唇,想哭,别开头不想去看这个男人。   梁泽熙自后背拥着汪旖沫,一只手由她枕着,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自她的腰腹而上抚摸着她的柔软,在她耳边轻笑:“饿不饿,要不要我去食堂给你打早饭。”今天是大年三十,要求自然也没那么严格,他连早操都没出,不过现在快9点了就是不知道食堂还有没有东西。   “哼,不饿。”汪旖沫有些郁闷,愤愤道,可惜一点力道和气势都没有,尤其是欢爱过后原本有些清冽的声音此刻只剩下慵懒和勾人,真想把人一口吃掉。可惜梁泽熙也就想想,再躺下去估计都不用起来了,何况不说汪旖沫饿了,他也饿了。当下不再犹豫抱着人去浴室清洗之后把怀里的人重新放回床上,穿好军装就出门了留下汪旖沫一个人在床上羞愤不已。   汪旖沫整个人浑身泛着潮红,方才在浴室的时候,梁泽熙直到帮她清洗时才退出来,然后汪旖沫的下身就涌出了一大滩黏液,而且多得像是一直都流不干净似的,羞得她恨不得找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肚子现在还是涨涨的,甚至那根巨大的银枪也还在她身体里,呜呜,真是不想活了!!   等梁泽熙回来,汪旖沫还在被子里装鸵鸟。一道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起来吃早饭。”这早饭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汪旖沫想着饿的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终于颤颤悠悠地起来。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一点都不冷,汪旖沫随手拿了件衣服套上,稳住心神,正打算风情万种的走出去,却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腿软了!看得门口那人满眼的得色,不过没多说什么,走过来把人抱起来,只不过嘴角越来越上翘而已。   汪旖沫吃得很少,大部分都是梁泽熙吃的,不过两人吃完的时间倒是差不多。梁泽熙出门办点事,汪旖沫就一个人躲回被窝。等梁泽熙回来,看到窝在床上上的小女人,身上穿着他的衬衫,体内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包裹着他的气息,无一不彰显着那是他的女人,想到此,梁泽熙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对了,下午别躺着了,我刚才遇见几位嫂子,你跟她们一起去包饺子吧。”梁泽熙温柔地说道,汪旖沫点点头,入乡随俗嘛。再说来探亲的家属们都去了,她要是不去梁泽熙的面子上就说不过了,当下就要起身。   “嗯,等一下。”说着便制止了汪旖沫的动作。   “嗯?”汪旖沫疑惑,然后就看见梁泽熙翻箱倒柜得找了什么东西出来,等他走进才看清楚那是一只药膏,汪旖沫似乎已经猜到那是用来干什么的,不由得有些脸红。果然,就听梁泽熙道:“你那里有些擦伤,还有些肿了,我给你上点药。”   汪旖沫窝着脑袋,闷闷道:“我自己来吧。”   梁泽熙笑得不怀好意:“你确定你自己能行?”   最终还是梁泽熙帮忙上了药,汪旖沫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人泛起粉红,粉嫩粉嫩的。低着头,思考着该怎么跟的男人说才能让他答应,良久,终于用自认为非常娇柔的声音道:“梁泽熙——”   “嗯?”梁泽熙转头去看她。汪旖沫鼓足勇气说道:“那个,你去买些安全套和,和避孕药好不好?”梁泽熙的脸色逐渐变了,看着汪旖沫不说话。   汪旖沫有些胆怯,但是想想后果,觉得还是应该防范于未然:“我这几天不是安全期,万一,万一怀上了怎么办?”   梁泽熙不以为意:“怀上了生了不就好了。”   汪旖沫斥道:“你开什么玩笑?”   “你不愿意?”说着脸色已经开始阴沉起来了。   汪旖沫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梁泽熙冷笑一声:“你打算在娱乐圈多久?一辈子。”   汪旖沫倔着头:“就算我有这样的想法,不可以吗?”   梁泽熙脸色阴沉,眼里聚集着风暴:“哦,你这是想跟我摊牌,要分开?”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息影了,就算我乖乖给你生孩子甚至随军,我们又能相处几天,你动不动就要出任务,参加军演什么的,我根本就找不到你的人,我有男人和没男人又有什么分别,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梁泽熙眼神凌厉,直盯着汪旖沫,最后冷笑一声,“是吗?你究竟是当不了一个军嫂还是不想做我的老婆,到底是不想生孩子还是不想给我生孩子?”   “你什么意思?”   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犹如一盆冷水从汪旖沫头顶浇下,梁泽熙原本悦耳的嗓音此刻变得尤为刺耳:“没什么,只是好奇,当初你跟欧廷延分手之后,是怎么有勇气去做一个单身母亲的?”虽说最终流产了,却不是汪旖沫自己不要孩子,而是意外失去的。   “你——”汪旖沫手指着他,红着眼眶,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回应她的是梁泽熙愤怒的摔门而去。   直到那声巨大的摔门声传来,汪旖沫才回过神,心头不可遏制的慌乱,下意识得便要去追,打开门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就穿了一件梁泽熙的衬衫,其他什么都没穿,甚至还赤着脚,意识逐渐回笼,傻愣愣地关上门,身体不由自主的滑下去,抱着膝盖埋着头无声的哭泣,不知到底是因为当年那段伤心的往事,还是因为这个愤怒的摔门而去的男人,亦或是两者都有。   没过多久,梁中队和来看望他的女友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大吵一架就传遍了整个特种大队,看得看客们都觉得特别神奇,今天可是大年三十阖家团圆啊,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吵!   从回忆里抽身,汪旖沫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摸着自己的小腹,想着到底要不要给梁泽熙打个电话,不过想到明天是蒋艺涵的婚宴,说不定又是一场硬仗,认命地回卧室休息。   心有灵犀,要不怎么说是恋人呢,同一片星空下,梁泽熙和汪旖沫想一起去了。不过不同于汪旖沫的伤感,梁泽熙是冷笑和自嘲,说什么孤单寂寞想找人陪,也不想想她和欧廷延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过的,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矫情了!   梁泽熙沉吟良久,最终拨通了一个电话,一道慵懒的男声响起,梁泽熙面无表情的自报家门。   “有事?”   “你想结婚吗?”   想,太想了!厉允痕八百年前就想了,梁泽熙这一问可不就是直戳他的要害!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是聪明人,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的,厉允痕直接问道。   梁泽熙嘴角浮起笑意,他自然很清楚厉允痕是个什么情况,汪旖沫和他在一起这一年多早就把厉允痕的祖宗八代都骂了好几遍。   厉允痕是不知道汪旖沫早就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和一个男人“暗通款曲”了,否则他早就把汪旖沫打包送给那个男的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从梁泽熙这通电话里听出别样的意味,尤其梁泽熙一语中的,于是乎,交易达成!      ☆、怂   凯越酒店前香车云集,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酒店外数十家媒体守候,汪旖沫快速地逃过了的媒体追问之后和于飞一起进入酒店大堂,看着大堂前那一幅巨大的新人照片,不由些恍惚。   服务员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汪旖沫站在电梯回忆华荣老总的资料,貌似是做过牢的?出了电梯大老远就看见了新娘新娘,穿着传统的中式礼服,一身的红。   蒋艺涵并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人,但是非常有自己的特色并且爽朗大气,时间久了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的魅力征服。汪旖沫走近才看清楚这位多年未见的大姐,岁月并没有优待她,眼角已经有了细纹,肌肤自然也无法同10年前相比;岁月还是优待了她,历经沉淀后的女人味愈发感性,不再拘泥于一副皮囊。   蒋艺涵抬头,烈焰红唇,汪旖沫一直觉得蒋艺涵是最适合红色的,尤其是那烈焰红唇,仿佛是为她而生。   汪旖沫眉眼弯弯,蒋艺涵舒爽一笑,云淡风轻。   “涵姐,”汪旖沫温柔叫道,蒋艺涵张开双臂,两个女人的世纪相拥瞬间秒杀无数菲林“恭喜你。”然后看向今天的男主角,蒋艺涵简单介绍了一番。汪旖沫看了眼新郎,寒暄问好,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转而介绍了她的男伴——经纪人于飞。   这时另有客人到,蒋艺涵对汪旖沫笑道:“先入座吧。”   汪旖沫笑着点头要离开,瞥见这位新来的客人时一愣随后立即恢复过来,然后挽着于飞的手臂款款而去,面上保持着优雅的笑意,直到被汪旖沫起被服务员领到那一桌时,顿时有一种骂娘的冲动,谁他妈把她的前任、前前任还有欧廷旭这么一大圈人安排到一桌上的,尤其她刚刚和她的现任擦肩而过!   为什么梁泽熙会来参加婚礼,为什么梁泽熙和蒋艺涵她老公好像很熟的样子,为什么他从来没和她提过?为什么程彦之也会来参加婚礼,难道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尴尬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分手之后还是朋友?为什么欧廷延也会来,他跟蒋艺涵很熟吗,还是他跟蒋艺涵她老公很熟,蒋艺涵她老公到底认识多少人啊……   在心底默默吐槽完之后,汪旖沫撩撩耳边的散发,笑得风情万种,仪态万千的坐下,她的位置在程彦之边上,这算不算还好呢?汪旖沫再一次确定带上于飞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只是程彦之边上做的就是盛蕴,希望于飞的战斗力不会下降才好!   “哎,妹妹,你身边这位哥哥是?”轻佻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全桌的注意。   汪旖沫在心里骂娘,欧廷旭你个犊子,哪儿都要插上一脚,面上笑得愈发娇媚明艳,道:“我经纪人Philip,于飞。”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汪旖沫日子过得舒坦自然是春风得意,焕发着勃勃生机,迎风盛开,显得越发娇美无比。尤其汪旖沫不缺钱还经常压榨厉允痕,厉允痕不得不专门弄了个医疗团队为汪旖沫一个人服务,待遇好的不要不要的!   欧廷延的心有些刺痛,似是有些受不住她过得这么好,在离开他之后过得更好了,干脆低头喝闷酒。   许卿言则是满眼的复杂,明明她和汪旖沫只相差两岁,可是为什么两个人像是相差10岁一般,汪旖沫比四年前更漂亮了,这四年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这个样子看着甚至比许筱筱还要显得光泽细腻,当真是春风得意!而她,30岁的年纪已经呈现出老态,肌肤有些松弛,为了备孕甚至经常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那厚厚的粉底之下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风采。   呵,这就是她一心向往的豪门生活!   于飞推了推他那副金丝框镜架,快速扫视全桌,会心一笑,对着欧廷旭颔首。欧廷旭心里默默浮现出四个大字——斯文败类,真不明白汪旖沫怎么老是喜欢用这一类的经纪人。“哦,是经纪人哥哥啊,这位哥哥,咱们能换个座吗?”这厮是故意的,同父的亲大哥就在边上坐着,还对着别人哥哥哥哥的叫。   于飞给出肯定答案:“不好。”汪旖沫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欧廷旭一愣,似是没想到于飞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哎,我说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我跟小沫好久都没见了,就想跟她说说话。”   于飞不为所动:“在下怎么好意思坐在两位欧总中间。”   汪旖沫适时插话:“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慢坐。”歉意笑笑,快速离桌后赶紧给梁泽熙打电话。   汪旖沫对着五星级酒店的金碧辉煌的洗手间的巨大的镜子慢悠悠地涂着唇彩,实则是在注意梁泽熙的动静。今天这种情况,还有比她更倒霉悲催的人了吗?   终于等到梁泽熙出现,可这个男人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自走进了男厕所。汪旖沫再次郁卒,偏偏还有人不肯放过他,欧廷旭你个犊子,上个厕所你也要跟!   “还以为你掉厕所里去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所以特地来看看你,还好,还活着。”   汪旖沫抿唇不语,欧廷旭再接再厉:“你不会是怕了所以不敢出去吧”而后凑近汪旖沫坏笑道:“放心,一会儿哥哥罩着你。”   何曼婷独有的声线响起:“哟,你们俩不会是在这里调情吧。”她今天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那位弟弟,可惜了,不过来看看汪旖沫的好戏感觉也不错。   汪旖沫看着在镜中出现的女人的身影,有些疑惑何曼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据她所知何曼婷和蒋艺涵应该并没有什么交集。   “怎么都在这里聚着?Evelyn,好久不见。”徐薇笑着打招呼。   徐薇,现巨风影视一姐,和蒋艺涵、萧静是同时期出道,不过前两位正当红时她还在蒋艺涵身后演丫鬟,摸爬滚打二十年之后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甚至取代萧静成为巨风新任一姐。蒋艺涵当年对她倒是多有提携,今日来参加婚宴也说得过去,只是不管当事人怎么想,媒体又可以大做文章了,蒋艺涵这场婚宴还真是好戏连台!   汪旖沫眼角含笑,弯唇:“今年奥斯卡的时候,我们刚刚见过面的,也不算好久。”虽然跟汪旖沫重心全在好莱坞不同,但徐薇确实也已经打入国际,比起以前国内女星在国际大片中一闪而逝的镜头,她已经有了足够的戏份。   洗手间真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暗骂一声好蠢,为什么要来洗手间呢?笑着打过招呼之后汪旖沫便摇曳生姿的离去,有女人在的地方,绝对不能输。   欧廷旭吹了一声口哨,走进男厕。   何曼婷和徐薇两个人对视,刀光剑影,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毕竟现在大陆娱乐圈站在顶端的女星中,这两个人争得是最激烈的,最后各自别有深意的错开眼,一个进,一个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落幕。   梁泽熙出来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廊前已经寂静无声,洗完手便离开,却在拐角处被汪旖沫拉倒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看着女人有些局促有些疑惑有些不安又有些纠结的复杂神色,对于她的质问平静道:“我们有什么关系吗?”随后又加了一句:“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撇清关系吗?还是放开我的好。”   话落,梁泽熙抽出了被汪旖沫拉着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汪旖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梁泽熙就走了,剩下她一个人风中乱凌,伸着白皙修长的食指指着男人的颀长背影,除了一个“你”字自外再也发不出第二个音节。   捶胸顿足啊!她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男的!   梁泽熙刚回到角落的位置上坐下简念就过来了。今天的简念画着淡妆,穿着时髦并且做过头发,看着倒是比以往年轻美丽了不少。   简念对着梁泽熙淡笑道:“梁兄弟这么坐在这儿,刚才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你还以为你没来呢。”说着便在梁泽熙身边坐下。   梁泽熙这一桌是整个大堂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原本就是备用桌。此时桌上也就5、6个客人,梁泽熙两边的位置都空着,倒是方便简念落座。   梁泽熙看了简念一眼,淡淡道:“不熟。”他是下了飞机就来这里的,原本打算打过招呼就走,不过谁让他正好和汪旖沫擦肩而过,干脆就稍坐一会儿再去汪旖沫的公寓,反正他钥匙、密码什么的都有,不愁进不了门。   是没有认识的人吧,想想梁泽熙冷漠的性子,确实不怎么会跟陌生人攀谈,坐在这里也无可厚非。简念回想着刚才那一桌上那些人或审视或鄙夷或轻佻的目光,也觉得不自在,遂道:“是梁兄弟性子淡薄,梁兄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嫂子,”简念话没说完就被梁泽熙打断了:“快开席了,你是辛华的遗孀,应该回到家属席上去。”   简念嘴角的笑容有些变淡:“还不知道梁兄弟你住哪家酒店,思儿非说要我留下来陪她住几天,不知道梁兄弟是怎么打算的?”   梁泽熙敛眸,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并没有开口的意思,简念有些自讨没趣,怏怏的离开了,倒是同一桌上的宾客有些看不过去了,劝说了两句。   汪旖沫徘徊着不愿意入席,站在走道的盆栽边看窗外的风景。于飞走到她身后鄙夷道:“不就是和前任、前前任共处一桌,你又不是有一个现任也在这儿,至于这么怂吗?”      ☆、婚宴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卧槽!于飞你要不要这么犀利!汪旖沫总算是知道那些吃了黄连的哑巴们心中的苦了。瞳孔放大,放在身前的双手渐渐握紧,汪旖沫真想吼一句老娘就是有一个现任也在这儿,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坐在哪里!   汪旖沫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面上已是一片波澜不惊,嘴角扬起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白了于飞一眼之后信步离去。   于飞推了推他那金丝框眼镜,哼笑一声后快步跟上。   汪旖沫和于飞落坐后喜宴正好开始开席,欧廷旭没话找话老是跟汪旖沫说话,连她跟方洳樱聊安安他都能跟着说上两句,汪旖沫算是服了他了。   宴会正酣,新郎新娘开始敬酒,整个会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许卿言看着汪旖沫和于飞,十分善意的打趣:“小师妹这位新经纪人真是年轻有为,看着就像是比前一位更有能耐的,怪不得小师妹这么器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凑上去和汪旖沫搭话就算她知道是自讨没趣,或许就是她自己说的,不甘心吧!看到这么一个容光焕发的活生生汪旖沫,她真的有些受不了!   在座的能不清楚汪旖沫和许卿言是什么关系?许卿言说话声不大不小,正好这一桌和隔壁桌的刚好可以听见,连欧廷旭也不说话了,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汪旖沫。   汪旖沫右手摇晃着红酒杯,像是被那红色的液体吸引,对着许卿言的话置若罔闻。   许卿言苦笑道:“小师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句话吗?”   欧廷延看着妻子有些凄哀的神色,心下有些不忍,可是对汪旖沫,来之前他有满腔的话,可是真见了面他又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这些年好吗,还是问一句,这些年你可曾想过我?欧廷延在心底苦笑,他究竟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样子?!   汪旖沫注视着红酒杯始终没有说话,而程彦之和欧廷延都直直地盯着汪旖沫,这节奏?两个前任,一个是前女友的结婚宴一个有老婆在身侧啊!酒桌上有些安静甚至有些诡异。   程彦之的目光太过炙热让汪旖沫不得不看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大腿正被人掐着,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自己。汪旖沫眼皮一跳,卧槽!掐错人了,她想掐的是于飞啊!   汪旖沫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然后放下红酒杯,狠狠地掐了于飞一下,示意他赶紧帮忙,奈何于飞不为所动,凑到她耳边说什么不干涉她的私事。好在此时她的电话适时响起,只是汪旖沫看一眼那个号码就头大,还不如没有这个电话,犹豫着要是按掉会不会死的很惨?   程彦之和于飞各看一眼后,程彦之出声提醒:“小沫,你弟弟的电话!”莫成勋三个大字正在那欢快的跳动着呢!   汪旖沫歉意笑笑后迅速离开座位,这电话要是真的是莫成勋打的就好了!连于飞都不知道,因为他既没有莫成勋的电话也不知道莫成勋有几个号码。汪旖沫把莫成勋的两个号码,称谓一个设成了亲爱的,一个设成了勋勋,而现在这个电话,是梁泽熙的打的!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就把梁泽熙号码的称谓改为莫成勋,汪旖沫那个时候一直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这样,厉允痕就永远别想发现她在谈恋爱了。   对于此项事件,莫成勋很是平静,梁泽熙不想发表意见。但是现在,汪旖沫只想庆幸于飞他们确实不会发现什么,但是她真的想哭啊!   汪旖沫刚刚接起,电话那头的人就不咸不淡地说道:“你那两位前任看你的眼神不错!”看得他心头冒火,尤其是欧廷延,那是什么眼神!   汪旖沫苦哈哈:“你到底坐在哪儿?”要不要藏得那么好。   梁泽熙冷笑:“知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能让我公之于众,还是我现在走到你面前你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我的身份。”   不能,所以汪旖沫只能割地赔款:“你想怎么样?”   梁泽熙面无表情,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些许冷意:“想怎么样都行?”   汪旖沫讨饶,看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撒娇道:“泽熙——”   梁泽熙抛出条件:“今天晚上,我想怎么样你都得答应。”这话说得,汪旖沫咬着嘴唇,不答应是现在就死,答应了是晚上会被折磨死,看来今天是要难逃一死了,汪旖沫还有什么办法,只能争取死缓,答应梁泽熙的要求!随他怎么样都成!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汪旖沫在心里为自己唱哀歌,面上笑得愈发灿烂,她发誓,一会儿要是还有谁再惹她,她就破罐子破摔,整一场大的,看谁玩的过谁,当她这四年是白混的是不是!   刚刚仪态万千的坐下不到十分钟,许卿言就撞到她枪口上了,汪旖沫是真不明白,难道这女的是被婆婆摩搓的太过,要到她这里来找存在感!   汪旖沫撩了撩她耳边的头发,眼波流转,看着欧廷延那个方向,媚声道:“旭,你大嫂跟我的前任经纪人好像很熟的样子哦。”   于飞的眼里闪过兴味,汪旖沫还真不嫌事大,有意思。   旭?他跟汪旖沫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欧廷旭原本是在看好戏的,没想到火一下子就烧到自己这边来了,害得他一口红酒不上不下的差点喷出来了,不过还好他反应灵敏,稍微一愣就搭腔道:“我大嫂的事你要是想知道应该问我大哥啊,沫,你要是不好意思,哥哥我可以帮你问问,毕竟以咱们俩的关系——”停顿的不怀好意,特别令人遐想!   汪旖沫看着他不接话,欧廷旭坏笑道:“咱们早就不分彼此了嘛。”想借他欧廷旭的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欧廷旭,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欧廷延怒斥道,甚至站了起来。   “大哥,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胡说?”   汪旖沫娇笑道:“旭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欧副总和欧总多年以前两人肢体纠缠好不亲密,你们确实早已不分彼此了,就是不知道你们现在还分不分彼此。”他们兄弟闹得最严重的时候是动了手的,可不是肢体纠缠嘛!   两个大男人不分彼此?于飞看了汪旖沫一眼,低头喝酒。桌上的氛围有些诡异,欧廷旭是错愕,欧廷延是不可置信汪旖沫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连南宫晔都刚入口的酒都喷出了些许。许卿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率先打破沉默:“听说小师妹在美国交了个新男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怎么没有带他一起来。”   汪旖沫终于正视许卿言:“我以为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许卿言凄然:“小师妹,我知道你恨我,可如今我们早已经扯平了,你也有新的生活,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关心一下你。”   扯平?汪旖沫当然知道许卿言这话指的是什么,心底在冷笑,面上也带出来了:“扯平?我怎么觉得是报应呢?”许筱筱坐在姐姐身边终于听不下去了,一副委屈又坚忍的模样:“汪姐姐,我姐姐真的是好心想跟你交好,你又何必这么欺负人呢?”   汪旖沫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对着于飞道:“我跟巨风的黄总监关系还不错,正想着什么时候跟她约个时间一起聚一聚,你帮我安排一下。”   于飞这回倒是没装聋作哑,配合道:“好。”   汪旖沫的意思很明显,甚至不费吹灰之力,这就是差距!   许筱筱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咬着嘴唇,完完全全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许卿言刚想说几句维护一下妹妹,不成想坐在程彦之另一边的盛蕴开口了:“汪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势。”   汪旖沫勾唇一笑:“好说。”   竟是一点否定的意思都没有,盛蕴开口嘲讽道:“看来汪小姐不仅架子大,脸皮更厚。”《庐韵》后天就要开机,汪旖沫端着架子迟迟不肯答应,盛蕴心头当然有火!   盛蕴绝对脑子有问题,汪旖沫再一次肯定!语带嘲讽:“我这可是顺着盛导的话在说,难道说小盛导只想荫蔽在盛傲导演的光辉之下,而不想别人认同你本身吗?”汪旖沫这些年在美国可不是白混的,至少嘴皮子功夫比四年前是高了好几个段数不止,她今天的心情原本就不怎么好了,盛蕴非要多管闲事,那就怪不得她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看汪旖沫的眼光已经不一样了,这绝对是在踩盛蕴的痛脚!隔壁桌的何曼婷看得饶有兴味,徐薇在打量审视,祁昇则是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真不愧是他的好搭档!汪旖沫尽收眼底,特意给祁昇抛了一个媚眼。   看到汪旖沫的动作,盛蕴再次火大,站了起来隔着程彦之怒斥:“汪旖沫——”   汪旖沫淡定得喝着喝酒,完全不管盛蕴,明摆着要于飞出面,于飞丢给汪旖沫一个“你好样的”眼神,然后给汪旖沫收拾烂摊子,程彦之也帮忙相劝,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一页翻过去了。   于飞和跟盛蕴之间绝对不是普通的大学同学关系,汪旖沫恶向胆边生,反正她今天注定没好日子过了,作为经纪人于飞也该帮她分担一些,何况她还记仇,谁让于飞刚才不帮她。   “Philip,说起来我怎么觉得你对盛导这个大学同学很特别呀,比对我还好,难道你跟你女朋友爱情长跑这么多年一直不肯结婚,其实是一直在等盛蕴!”      ☆、谈话   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样?那就是无论你想怎么作都可以!   汪旖沫面上的表情很严肃的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梁泽熙在暗处冷冷看一眼,都是莫成勋给惯的,瞧这样子哪还有当年三好学生的品德。梁泽熙突然间有点同情厉允痕,估计这些年的日子确实过的不容易,最后不再多看,转身离开酒宴。   “噗——”欧廷旭的红酒终于不负众望的喷了出来,心里郁卒,汪旖沫这女的这几年在美国到底是吃什么的,怎么什么都敢说!扔炸药之前也不事先说一声,待会儿得找这女的要精神损失费。   盛蕴脸色涨青,恼羞成怒,大喊道:“汪旖沫——”   这脸色绝对是被气的,不过气气更健康,没看见厉老头经常被厉允痕气得七窍生烟依然活得有滋有味!何况汪旖沫这么多年可不是被厉允痕白吓的,盛蕴这点程度她根本就不Care,对着于飞语重心长道:“看盛蕴和彦之的关系这么好,Philip,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和嫂子好好过日子吧,别做白日梦了。”说着还有模有样地拍了拍于飞的肩。   程彦之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在想什么,于飞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汪旖沫的手   欧廷旭这回是在喷笑了,许卿言和方洳樱看着汪旖沫的脸色带着错愕和不可置信,似乎有点不能接受汪旖沫变成了这个样子,隔壁一桌子的人一副拼命忍笑的表情,祁昇再次给汪旖沫竖起了大拇指,连自己地经纪人都拖下水了,丫的够狠!   好在新郎新娘过来敬酒了,化解了这汪旖沫一场“无理取闹”。没想到做伴娘的简思儿又重新跑了回来,说是特别喜欢汪旖沫,想跟汪旖沫要签名,汪旖沫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喝一场喜酒她容易嘛她!   许筱筱不解道:“思儿,你怎么会给艺涵姐姐做伴娘,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简思儿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常董事长是我姐夫的大哥,艺涵姐正好缺一个伴娘,常董就说让我帮个忙,我还是第一次做伴娘呢,做的不好。”说着挠挠头。   姐夫的大哥?还真是有意思,何曼婷好心对汪旖沫解释道:“Evelyn,说起来你跟这小妹妹挺有缘分的,思儿和筱筱现在共用的经纪人就是你的前任经纪人。”   还真是有缘!汪旖沫看着这个在她面前真挚恭敬的小姑娘,眉目温柔,温和道:“今天可是艺涵姐的大喜之日,她才是绝对的女主角,我可不敢抢她的风头,你想要签名,也应该找艺涵姐姐!”   于飞帮忙说项,对于飞来说哄这么一个小姑娘自然不在话下,简思儿最后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找汪旖沫要一张签名,汪旖沫眉眼弯弯:“若是有缘,自然有的。”   到宴席散了汪旖沫也没找到梁泽熙,心下撇撇嘴。跟盛蕴约了谈剧本的事,其实不用谈答案也已经明朗,结果盛蕴的脑回路跟一般人确实不一样,非要跟汪旖沫要一个原因,汪旖沫面上敷衍但是心里说,因为你脑子有病!   盛蕴最后冷嘲热讽拐着弯说汪旖沫有眼无珠,汪旖沫懒得跟他多费唇舌,盛蕴摔门而去。   于飞眸光一闪,不冷不热:“你现在满意了。”   “你指哪方面?”是刚刚在酒桌上拿你说道还是现在?   程彦之忽然出现,显然是有话跟汪旖沫说,于飞很有眼色:“我出去买包烟。”   梁泽熙是第一次来到名苑,免不了要被排查一番。不过这也牵扯不到汪旖沫的头上,毕竟名苑的开发商是汪旖沫姐夫的哥哥,他能不认识吗?进入名苑之后,梁泽熙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汪旖沫的公寓,完全看不出他是第一次来这里。   书房里,梁泽熙看着弟弟发来的那份完整的资料,一时间都有些无语,怪不得莫成勋说他们一大堆的烂账,这幸亏欧氏的总裁成了欧廷旭,要不然估计早完都得被蛀空;至于欧家,还真是永无宁日。莫成勋安排好在欧家的人手全部是厉允痕精心挑选出来的,梁泽熙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穆焱?   汪旖沫这位姥爷为了这个外孙女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无偿在给欧氏好处,等汪旖沫转身离去,在欧廷延甚至无知无觉的时候掐断一切。这种落差,欧廷延要么重新磨砺靠自己闯出一片天,要么只能一直往下掉,陷入生活的泥潭而不可自拔,目前看来,很明显是后者!   莫成勋确实都不用多做什么,因为已经有人把前路铺好了!   穆焱,够狠!   梁泽熙沉吟片刻,终是拨通了穆焱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梁泽熙恭敬道:“穆老。”   穆焱淡淡笑道:“跟着我外孙女的辈分,或许你应该叫我一声姥爷。”   梁泽熙靠在椅背里,也是淡淡一笑:“我以为,您打算考验一番。”   “你想问什么?”穆焱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梁泽熙是他为他的外孙女看上的丈夫,这一点,梁泽熙四年前心里就该有数。若是说得更长远一点,穆焱能放任汪旖沫和莫成勋自小玩在一起而不多加过问,未尝没有对梁泽熙的考量在里面,至少,这一点点岁月累积起来的感情是抹不去的,穆焱对汪旖沫这个外孙女,确实是筹谋颇深。   “您对欧廷延是什么心态,若是他们不曾分手,你就承认了这个外孙女婿?”   穆焱笑得意味深长:“如果他值得囡囡托付终身,我自然会承认!”   梁泽熙笑得有些嘲讽:“那他可挺冤的,毕竟他认错了人。”   穆焱反问:“泽熙啊,你认为两个人幼时的约定长大之后难不成是要靠信物来相认的。”然后肯定道:“我以为,用的是心!”   梁泽熙有些迟疑地问道:“难不成冰妍不慎丢失的那块帕子,不是意外?”   穆焱笑了:“一个没头没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难道就能随随便便娶我的外孙女?泽熙,那可是囡囡的终身大事,不仅要疼她爱她,同样也要能护得住她,让她一生无忧!”这话外音,自然是对梁泽熙说的。   梁泽熙略一思索,再问:“那他们那五年的恋情,难不成也是您在背后操纵!”   “囡囡的性子执拗,不让她自己去尝试一次,她不会死心,但是我外孙女的性子我也了解,等她死心就不会再回头了。”   “养在膝下十年的外孙女,穆老,你这么算计,会不会狠了一些?”汪旖沫那些年过得可不怎么好!   穆焱嗤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要进特种大队?”那可是玩命的地方,特种兵的脑袋是别在裤腰带上的,梁泽熙要是图享乐,乖乖在家当他的大少爷不就好了。   穆焱沉声道:“我不希望我的外孙女只会是温室里的花朵,虽然我不愿意让她经历这世间的险恶和尔虞我诈,但我也不想让囡囡变成一朵菟丝花,泽熙,你何不看成那是我在教我的外孙女如何成长!”   梁泽熙抿唇不语,他是真没想到穆焱会算计的这么深,让自己的外孙女经历这么一场情殇只为让她成长起来,穆焱,确实够狠,哪怕是对着捧在手心的外孙女他也狠得下心,姜确实老的辣,梁泽熙自愧不如!   只是不知道穆焱若是知道让汪旖沫成长的代价,是她曾经差点丧命,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只是现在,梁泽熙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他确实该叫一声姥爷,老人家年纪大了,他就不要去刺激他了,这么一想,梁泽熙真心觉得自己挺善良的。   电话那头的穆焱神思却有些飘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的外孙女哪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娶的,穆焱派人查到欧廷延的家庭的时候就有些皱眉,至少若是有那么一个婆婆,穆焱就不喜,更遑论其他。汪旖沫的信物掉了不是意外,但是之后的事情穆焱是放任不管的。欧、许相恋的新闻传出来的那一刻,欧廷延其实就已经被穆焱排除在外孙女婿的人选之外了。   但是,他要让汪旖沫死心,所以许卿言必须要离开。五年,足够汪旖沫成长起来,也确实到了该抽身而去的时候,欧家那么一大堆烂摊子,他怎么能忍心让外孙女一直置身其中。穆焱完全能猜得出来许卿言若是回国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在欧廷延父亲过世之后,许卿言就该回来了!   良久,穆焱终于开口:“泽熙,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梁泽熙沉默片刻,终是道:“您对我,就不打算考验些什么?”   “汪家近段时间若是发生什么事,你别插手。”穆焱缓缓道,汪父和梁父是发小,汪父可是认了梁泽熙做干儿子的,如今变成女婿,梁泽熙这个干儿子兼女婿,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至少,穆焱绝对不会希望看到因为汪父而影响他们小辈的感情!   梁泽熙默了默,道:“好,姥爷。”梁泽熙隐隐有一个猜测,很多年前就感觉出来了,如今想来,或许是真的,便是穆焱不说,其实他也不方便插手,他能说什么呢?   闻言,穆焱满脸褶皱的脸上笑得开怀:“好好对囡囡,我的外孙女,就托付给你了。”   梁泽熙淡笑道:“好。”      ☆、初恋   光影流年,10年弹指一挥间,汪旖沫和程彦之俱都有些沉默。   汪旖沫低着头,拨弄着她新做的指甲。程彦之目光有些深远,望着远处的窗口,良久,终于开口:“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吧,小沫。”   “喜欢过的,你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那是汪旖沫第一次被人追求,浓烈、持久,让她不知所措。何况当年偶像剧播出之后,无数粉丝追捧,从戏里延生到了戏外,程彦之在媒体面前的深情告白,公司炒作,追求组合效应带来的利益最大化,所有的一切让汪旖沫无所适从,最后随波逐流。   喜欢,小妹妹对大哥哥的喜欢,呵!当然不是女生对男生的喜欢,这就是他的初恋!程彦之晒然一笑:“你是不是一直看不起我。”   汪旖沫终于抬头,看着程彦之,目光带着疑惑。   “借着蒋艺涵有所成就之后就把她甩了,现在又攀上了盛蕴。”《摘星》之后,程彦之的发展势头并没有汪旖沫那么好,现代言情偶像剧小生的定位甚至一度把他框住,戏路一层不变,经历了不少波折。   汪旖沫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没有。”   “这算是安慰,我还没那么脆弱。”   汪旖沫的目光也有些深邃:“涵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30岁了,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不至于为了一个比她小7、8岁的小男生冲昏头脑,从你们在一起到分手,与其说是你利用完之后把她甩了,倒不如说是她在你身上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所以选择放手。不过是各自的选择不同罢了,曲终人散,自是分道扬镳。”所以程彦之和蒋艺涵分手,分得很平静。   程彦之在心里苦笑,为什么,小沫,你要这么一语中的!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最懂我的那个人,就连他现在的女朋友都有些鄙夷的事为什么你要看得这么通透!你如此待我,我又该这么办?   汪旖沫的语调自始至终都很缓慢,像大提琴上最低的那个音符,余音袅袅不绝。程彦之看向汪旖沫,汪旖沫并没有转头,就这么直视他,目光平和,“30岁的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事业又风头正劲,你可以找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所以不愿意结婚?”   程彦之别看脸,低声反问:“要是现在让你放下一切去结婚生子,你会愿意吗?”   汪旖沫叹了一口气,转过头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那种沉默又回来了。片刻之后,程彦之拿出剧本放到汪旖沫跟前,温和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客串一下。”   汪旖沫笑道:“你这是演而优则导了。”   “谈不上,最多就想挖掘一下自己有没有多余的才能。”   “我考虑下吧。”   程彦之眉目柔和:“一天,最多耽误你两天。我这个戏还有半个月左右就要杀青了,你一个星期之内给我个答复。”   “好。”   程彦之还要赶去片场,不能多留,和汪旖沫道别之后也就离开。汪旖沫刚想拿起剧本看看,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妹妹,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好巧。”欧廷旭大大咧咧地坐下,他原本就是跟着汪旖沫来的。   汪旖沫对着欧廷旭挑挑眉:“有事?”   “你这女的可不够意思,当初一声不响地去了美帝,害得我伤心了好久!”   汪旖沫专注门口的风景,不搭理他。欧廷旭看到汪旖沫手中的剧本,好心的抛了一个秘密给她,程彦之的现任女友居然是颜蕾,汪旖沫瞥了他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说你今天也真是够了,哎,你该不会是对我那大哥还余情未了吧!”说着,欧廷旭贱兮兮道:“告诉你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你可要好好谢谢我。”   汪旖沫撇撇嘴:“没兴趣。”   欧廷旭哇哇叫道:“我还没说呢你就没兴趣,是关于我那位大嫂的,你就不想知道?”   汪旖沫直接说出自己的观点:“是被她婆婆摩搓的厉害欧廷延夹在中间为难还是她跟陆许私下往来密切被抓住了?”   欧廷旭的一双挑花眼上挑:“啧啧,你还说没兴趣,挺关注的呵。”   汪旖沫嗤笑一声:“不是关注,是猜到了,欧夫人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不也知道吗?”   这倒是,他和汪旖沫对于这个倒是都感受颇深啊!其实欧廷旭刚开始还真不明白汪旖沫明明和他那位大妈是一个阵营的,她怎么也对汪旖沫这么丝毫不留情面,到他这位现任大嫂,欧廷旭终于明白了,他那位大妈就是这副德行,看谁都不顺眼!   “你说你今天看到我那位大嫂的时候是不是很痛快,脸上铺那么厚一层你说我大哥怎么就下的去嘴呢?我大哥今天看到你估计快后悔死了,你说他会不会重新回头来找你!”   汪旖沫不耐烦道:“你还有事?”欧廷旭看着汪旖沫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没事就请便吧。”   欧廷旭直呼汪旖沫没良心,汪旖沫沉默是金,最后欧廷旭一个人独角戏唱的没意思,把汪旖沫吐槽了八百遍之后愤愤离开。   汪旖沫看着终于施施然走进来的于飞,道:“你这包烟买的可真够久的呀。”   于飞扫了一眼汪旖沫,平静无波:“走吧。”   三个小时后   “沫姐,东西买来了。”小孟七手八脚地上了保姆车,气喘嘘嘘地说道。   于飞望着小孟买来的那两大袋东西皱眉,看着汪旖沫:“你不至于吧。”这是把自己当猪在养呢。   汪旖沫白了于飞一眼,笑道:“辛苦了,接下来就给你放两天假,让你在S市好好玩玩。”   转而对于飞暧昧道:“怎么样,我也给你放几天假,让你和那位小盛导把关系好好理理。”   于飞冷笑一声,给了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不想跟汪旖沫多说,干脆别过头,留下汪旖沫一个人撇嘴。   夜幕降临,副驾驶座上,于飞拿着那剧本对汪旖沫说:“你跟你初恋关系很好嘛。”   “你想说什么?”   “他和盛蕴的关系不错,在你拒绝盛蕴这个当口找你客串他想干什么?就那么一天你打算收多少钱,说白了就是利用你免费给他造势,何况我刚刚收到消息,他的现任女友就是你前经纪公司的现任一姐,据说这个角色原本是定给他女朋友的,他找你恐怕就不是为了造势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不安好心。   汪旖沫把车子开到公寓楼下,熄了火之后才淡淡道:“我心里有数,等我考虑好了之后再告诉你吧。”   汪旖沫拿好东西下车,于飞看着她大包小包的,好心道:“要不要帮你拿上去。”   汪旖沫当然是拒绝,开玩笑,谁知道梁泽熙回来了没有,要是让于飞知道她公寓里藏着一个男人,这种感觉不要太美妙哦。   汪旖沫回到公寓的时候,不出意外梁泽熙已经在了,大老爷们似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汪旖沫提着两大袋食物直接无视他。其实汪旖沫很庆幸,她从有一次在厉允痕房间的一个抽屉里看见了一打一打的套套,咽了一口口水后为了以防万一就顺手牵羊拿了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梁泽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去买的?”   汪旖沫好心解释道:“是我出钱让我的助理去给我买的。”一大推全是吃的:饼干、泡面、面包、水果、各色零食,速冻食品……当时汪旖沫写单子的时候于飞就坐在她边上,还有一大圈人围着,那一脸的不忍直视,于飞直接拿喂猪似的眼神看着她。汪旖沫想想都郁闷,真不是她想买那么多,关键是梁泽熙饭量大呀,幸好家里前两天刚刚买了一袋米,还有很多,不用买米……   汪旖沫一个人整理东西,那人也不说帮个忙,就那么大摇大摆拿了遥控看新闻。汪旖沫在心里吐槽,真不愧是兄弟俩,莫成勋是酱油瓶子到了都不会扶一下的,这位倒是好一点,能分清楚味精和盐,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显然这么多年的兵是白当了,一点为人民服务的意识都没有。   汪旖沫不想理他,自顾自地回卧室洗漱,清清爽爽出来之后抢了遥控换台,她跟梁泽熙看电视的频率实在无法同步。这回梁泽熙终于有了点反应,盯着汪旖沫看了几秒,目光有些闪烁。   汪旖沫撩了撩那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大卷发,娇媚道:“我新做的头发,好看吧。”   “丑。”梁泽熙收回目光,一顿,继而道:“假洋鬼子,你就算染成绿颜色也成不了洋人。”   这人就会打击她,幸好这些年汪旖沫已经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对梁泽熙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本来打算给他喂一颗樱桃的,现在,算了!盯着无聊的泡沫剧发呆。   “你平常都这么晚回来。”梁泽源挑眉问道。   汪旖沫撇撇嘴:“我七点多回来的好吧,这时间人家酒吧才开始开张呢,我特地推了半夜场回来陪你,你能不能态度对我好一点。”   梁泽熙冷笑一声:“你是说,如果我今天不在,你就打算去玩个午夜场。”   汪旖沫不说话了,其实刚才那句也就是一玩笑话,梁泽熙在不在汪旖沫都不会去玩的,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包括于飞都很清楚,想不清楚也不行,实在是莫成勋给人的印象深刻。      ☆、签名   汪旖沫当年刚到美国的时候,只要下午6点还没收工,莫成勋7点之前绝对会出现,汪旖沫工作到大半夜莫成勋也在边上陪着,雷打不动,更不可能让汪旖沫去酒吧。最夸张的一次,汪旖沫在费城工作完之后和导演以及于飞等工作人员去了酒吧,莫成勋愣是连夜从纽约开私人飞机到费城,把她从酒吧里拎了出来,于飞当时看得都傻眼了。   梁泽熙当然知道莫成勋的丰功伟绩,转而问道:“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的是谁?”   这个小气的男人,至于嘛!汪旖沫撇撇嘴:“我经纪人。”忽而想到了什么,汪旖沫对着梁泽熙示好,在知道他还没吃晚饭之后给他下了碗面并且特地加了两个荷包蛋,看着男人大块朵颐,汪旖沫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也去参加婚宴的?你跟那个华荣的老总很熟,我听说他以前是混黑社会的还做过牢,你——”   梁泽熙吃完后自觉地拿着碗去洗了,汪旖沫很郁闷,这男人又是这样,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他不应该当特种兵,应该去国家保密局,绝对有前途。   “你怎么会去参加婚宴的,还有你这次休假几天?”梁泽熙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休假了。   “到月底。”这可是他攒了4年的假的来的。   汪旖沫:“……”月底?今天是6月8号,到6月30号?真是好长。“那你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这么冷不丁的休一个长假,我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梁泽熙要休息20来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去年在特种大队那四天的惨痛经历她还历历在目!   原来她还知道自己有男人,可她今天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小时候挺乖巧一孩子,为什么越大越歪呢,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梁泽熙对着汪旖沫要笑不笑:“你想要什么准备,就像今天的婚宴,就算你知道我要参加,你能和我一起出席?”   汪旖沫一噎,确实不可能,但去不去和说不说是两码子事,她这点知情权还是有点吧,反驳道:“我什么事你都知道,你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这公平吗?”   梁泽熙眉宇微皱,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目光有些涣散,像是陷入了回忆。汪旖沫觉得这样的梁泽熙周身笼罩着一种孤寂和忧伤,心下放软,走到他身边,低低叫到:“梁泽熙。”   梁泽熙把汪旖沫拉入怀中,抱着她,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他弟弟救过我的命。”看着汪旖沫疑惑不解的眼神,解释道:“常辛荣是他们帮会的二把手,一心想做老大,不过他弟弟常辛华不一样,我们策反了他,那个时候年轻,气盛,也冒进,原本的计划出了岔子,常辛华替我挡了一枪。”   “特种兵还管黑帮的事,那不是应该是警察做的事吗?再说,你们把那个人策反了,他就愿意为你去死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梁泽熙没说话,过了很久才道:“确实不关我的事。那个时候刚刚军校毕业,好胜心强,跃跃欲试就淌了这趟浑水。至于常辛华,他们窝里反了,常辛荣和他们老大动了手,常辛华中了枪,原本就活不成了,替我档上那一枪,是想让我尽量帮他大哥争取减刑,甚至帮着照顾一下他的女人。”常辛华死了,梁泽熙帮了忙,常辛华替他大哥承担了大部分罪责,所以常辛荣只被判刑5年,而他的老大是死刑。   汪旖沫靠在梁泽熙的怀里默然不语,拉着他的大手细细摩挲,整个客厅静谧而安详。汪旖沫抬起头对着梁泽熙问道:“他的女人?常辛华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简念。”   “那她是不是有一个妹妹叫简思儿。”   梁泽熙点头,只是比较疑惑汪旖沫怎么会关心这个,汪旖沫便把简思儿向她要签名的事情说了一遍。梁泽熙不解:“她要签名,你给她签一个就是了,又不废你多少时间。”   这哪里是废不废时间的事,这里的问题大了去了。先不说就凭简思儿是陆许带的艺人,汪旖沫就不想和她有牵扯,何况这哪里是一个签名就能了事的。签名之后呢,简思儿要不要再借着是汪旖沫粉丝的旗号跟汪旖沫来攀关系,这还是最浅的,往深了想这姑娘想做什么可真不好说,她自己也小有名气也有粉丝了,就当汪旖沫小人之心好了。   汪旖沫冷笑着对梁泽熙说:“你可别忘了她跟常辛荣也算是有关系了,今天又给蒋艺涵当了伴娘,这明摆着常辛荣是要罩着她了,还用得着对我卑躬屈膝?她和许筱筱同在陆许手下,凭许卿言和陆许的关系,她都能踩着许筱筱一头,她能简单?她真想跟我要签名,让蒋艺涵跟我开个口我能不给,何必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是要借着我露脸呢,甚至我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她踩上一脚。”   在场不少明星、导演、制作人和富商,汪旖沫什么名气,简思儿这么一露脸,可不就是让所有人都记住了,汪旖沫白白让人借势还只能笑脸相迎。至于说要不要签名,签了,这关系就有了;不签,呵呵,没个好听一点的理由汪旖沫的形象还要不要。何曼婷、徐薇包括其他一线乃至二线的女星要是想趁机抹黑汪旖沫一把,这就是明晃晃的素材,虽说这么一件小事对汪旖沫不会有多少影响,但虱子多了嫌痒,给汪旖沫添添堵还是可以的,说得严重一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算是一件小事也不可不防。   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到最后,汪旖沫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就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都能给自己争取这么大的利益,甚至毫无弊端,难不成我还能为了她跟我要签名就去给她使绊子那我还要不要混了,别忘了还有一个华荣董事长罩着她。怪不得凭着许卿言和陆许的关系,凭着许筱筱是欧廷延的小姨子都被她压下去了。   也不看看娱乐圈是什么地方,还真以为长了一张可爱乖巧的脸就是天真无邪了,她今天要是个大学生说不定我能信,她一个小明星在我面前扮乖巧,难不成我这么多年白混了。要不然你明天去网上看看娱乐新闻,我要是运气好就没人提这事,我要是运气不好,就得被人说道几句,甚至这位简姑娘也要跳出来说道几句。”   梁泽熙抱着她不说话,汪旖沫倒也不是生气,她还不至于和这么一个小丫头计较,她还嫌掉份儿!要不然她每天光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其他什么都不用做了,只是感叹后生可畏,不过这个小丫头这么会算计,就不怕有一天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既然这样,干嘛还要继续待下去?”   良久,梁泽熙终于说了这么一句,汪旖沫都无语了,这男人真是何时何地都不放过任何机会来攻克她。恰巧梁泽熙的电话响起,汪旖沫一看——简念。晚上八点多,一个寡居多年的少妇给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打电话,安得什么心?   梁泽熙倒是没有回避汪旖沫,就是这么抱着汪旖沫接的电话,简念其实没什么事,说是想请梁泽熙吃顿饭,谢谢他这么多年的照顾,还说简思儿要带她去S市玩玩,梁泽熙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也可以一起以及问问梁泽熙什么时候回G市。   梁泽熙淡漠地拒绝,汪旖沫搂着他,笑道:“该不会是我在这影响你了吧。”   梁泽熙给了她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汪旖沫追根究底,梁泽熙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没有隐瞒:最初那两三年如果有空会去看看她们,有事也会帮着处理,等她们能过上正常稳定的生活之后就不怎么管了。   其实梁泽熙和简念她们姐妹真没什么关系,甚至简念都不知道梁泽熙是做什么的。   汪旖沫挑眉:“她不会天天给你打电话吧?”虽说梁泽熙经常会接不到。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声音有点不耐烦。   梁泽熙和她们没有瓜葛,这一点汪旖沫信,但是:“自己的男朋友经常会在晚上8、9点的时候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你觉得你的女朋友会怎么想?是,我们从小认识,我了解你也相信你,但是如果是你新交的以前根本就不认识的女朋友呢?”   梁泽熙低头看向汪旖沫,汪旖沫此时已经改为横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直直的看着他,盈盈浅笑,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耳边几根碎发散落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想直让人一口吃掉。梁泽熙的喉结动了动,凑近她,低声笑道:“还记得今天中午应过我什么吗?”   汪旖沫本来不满梁泽熙岔开话题,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汪旖沫的眼睛睁大,显然是想起来了中午答应过他——随他怎么样都行。   完了!   汪旖沫跟着梁泽熙讨价还价,可惜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一手钳制着女人的细腰,一手托着她的臀就要抱着汪旖沫回卧室,顺便吻住她,把她所有的反抗声吞入腹中。      ☆、结婚   月上眉梢,枕上一席月色清凉,远方偶有笛声鸣叫,又瞬间归于平静。   名苑一套高级公寓内,男子不知疲倦永不餍足地索取。梁泽熙因为情潮,古铜色的肌肤竟然也有些泛红,原本清冷凌厉的眼眸此刻也有些迷离,身下的女人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一记深顶,破碎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从那晶莹水润的肿胀的红唇中溢出,女人红唇微启,诱人采撷,梁泽熙低下头去,身下的律动加快,一轮新的缠绵再次上演。   初夏的清晨来得很早,天未大亮,些许光线从云层的缝隙中散落到人间,引得枝头的鸟儿径向奔走鸣叫,相携去觅食。酒吧开始闭馆,通宵玩乐的人们开始回家补眠,小摊铺子开张开张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汪旖沫将醒未醒,迷迷糊糊之际,只能凭着本能下意识地呢喃,睡吧,倒是让梁泽熙睁开了眼,对着他怀中的人儿看了许久,最后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女人毫无反应可见已是沉沉睡去。   或许是因为汪旖沫本身的性格喜欢将一切隔绝,便是受伤也是独自舔舐伤口,也或许是出于艺人本身的自我保护意识,哪怕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沸反盈天,汪旖沫这座公寓还是一片昏暗和寂静。   梁泽熙醒过来看着这间昏暗的房间,有着片刻的愣神,低头看了一眼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嘴角上扬,眉目舒展。起初的时候他不适应,甚至有些诧异汪旖沫竟然会有这样的习惯,记得小时候也没听说,还是莫成勋告诉他汪旖沫在美国的家里,她的抱枕占着一半的床位,汪旖沫不认床,只要有一个抱枕坐着也能睡着,可这又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呢?想到此,梁泽熙的眼神黯了黯。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洗漱完毕之后梁泽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这一觉睡得真够沉的。去厨房煮了一大袋速冻水饺,要说汪旖沫倒是明白,他的厨艺也就是把水煮开了,把东西倒进去煮熟之后再捞起来这点能耐。   水饺是三鲜的,梁泽熙尝了一个觉得味道还不错,盛了一小碗去喂那个小女人,汪旖沫还是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靠在他身上,一个他一口就能吞下的水饺她愣是要吃上四五口,跟个小孩儿似得哄一句吃一口,吃完三个水饺之后再也吃不下了,嘟囔着困了要睡觉。   梁泽熙感慨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连他亲妈他都没这么耐心伺候过,就这样这女人还经常死活不乐意,活像他在逼迫她似的。想着想着就有些冷意袭来,最后看着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犹自睡得香甜的女人,冷笑,他这辈子还没吃过亏呢。   人生最幸福的其中一件事是什么?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前者汪旖沫能做到因为她很有钱,后者她很少做到因为她很忙,所以能睡一个大大的懒觉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幸好梁泽熙从不管她睡懒觉的事。   汪旖沫醒过来后的第一件是就是去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过,这算不算创纪录。她的经纪人要是知道她和男人鬼混成这样会不会想要拍死自己,不过她整个团队的人加起来应该都打不过梁泽熙的,自己的小命可以无虞了。   丝被下的自己一!丝!不!挂,但是身上很清爽,下身也清清凉凉的,除了浑身的酸软无力。汪旖沫甚至有一种感觉梁泽熙想是要把她掏空、榨干,往死里弄死,这应该不是纵欲过度就能形容的吧!幸亏她和梁泽熙不怎么在一起,要不然她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汪旖沫虽然眼睛睁开了,脑子却还属于半停机状态,睁着眼睛在那里发呆,最后想着她要是在床上待一整天会不会很过分。   公寓里静悄悄的,往常汪旖沫会觉得孤单,只是她是宁愿自己一个人舔舐孤独也不愿意融入到热闹中去,因为对自己来说,那除了让自己带着一张完美的面具更加冷静地意识到自己那愈加坚硬的心和日趋臻善的演技之外,什么都不能得到。热闹并不能冲散孤寂,人走茶凉,热闹之后的萧瑟只会让她觉得愈加凄凉,或许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孤僻的人吧!只是这一次汪旖沫倒是心头有些暖暖的,因为她知道,他在!   主卧里那橘黄色的床头灯亮起的时候汪旖沫犹豫着要不要起来,看着房间里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汪旖沫盯着男人眨眨眼,昨晚那些羞死人的记忆逐渐涌上心头,脸上一热就要钻进被子里去。   梁泽熙低笑道:“起得来吗?要不要抱你出去。”显然心情不错的样子。   汪旖沫:“……”最后磨磨蹭蹭地套了一件衬衣出去,身体仍是有些无力,不过休息了一天了倒是好多了。   走出卧室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汪旖沫看着这一桌的色香味俱全饭菜,惊呆了:“你做的?”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厨艺这么好了。   “外面买的。”说完顺带还给了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   汪旖沫嘟着嘴,不想搭理这个男人,不过自己确实是饿了,除了那三个水饺,这一天都没吃过东西,能不饿吗?当下也吃起来,边吃边想着吃完饭去看看新闻。   相对无言。   梁泽熙去扔垃圾了,汪旖沫坐在沙发拿着ipad浏览娱乐新闻。还真被汪旖沫说中了,简思儿真的在微博上就找汪旖沫签名一事留言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昨天在涵姐的婚礼上终于能见到偶像本人了,好开心!只是没能拿到签名,有点小小的遗憾,不过偶像对我说话鼓励我了,好激动,加油!”   汪旖沫此刻觉得简思儿应该非常遗憾不能在“偶像本人”之后@汪旖沫,因为汪旖沫根本没有微博,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整个娱乐圈到现在还没有微博的明星那是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的,汪旖沫年年榜上有名而且位列第一,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汪旖沫没有自己的微博,甚至每年都不乏有人对汪旖沫说你去开通一个吧!   汪旖沫有一个官方微博,是三年前开通的,只是官方宣布汪旖沫的大概动向,是她的工作人员在管,比如她接下来要参演什么电影,参加什么慈善活动。就像这次汪旖沫回来参加电影节,官微上就简简单单的一句:“6月,S市行。”并且汪旖沫的官微一个月更新才几次,只注文字不附图片。   汪旖沫还有一个粉丝后援协会,粉丝们会把汪旖沫的行踪贴上去,并且是图文并茂。可惜这两个都不是汪旖沫的私人领地,汪旖沫也从不发表自己的所思所感。汪旖沫曾经不止一次地被问过为什么不开微博,也不弄一个推特什么的,汪旖沫曾经说过:   ——作为一名公众人士,我能拥有的私人空间很小,我希望在聚光灯的背后,也能拥有一份最平凡简单的生活。   ——因为我是一个寡言的人,不善与人交流;因为我是一个很内向的人,不知与人分享。   ——若我真要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会选择让我自己一个人珍藏、怀念。   就因为这样,公司、粉丝和娱记、狗仔集体呜呼哀哉,公司伤心她不会利用资源,粉丝们伤心不能和偶像交流,娱记和狗仔伤心缺了一块能挖汪旖沫猛料的宝贵阵地,害得他们损失好多。   所以说,要论整个娱乐圈最注重隐私和低调的明星,汪旖沫能进前五。自上一段恋情结束之后,虽然她在美国跟厉允痕暧昧不清,但汪旖沫被问及新恋情,从来没有承认过,甚至在一年前的访问中表示,她不会再公开新恋情除非真的被拍到;如果她结婚,恐怕也是一纸声明甚至连丈夫的姓名都不会透露。   想着想着汪旖沫心下有些发虚,显然最后一句话是她为梁泽熙做的提前准备,难道她一年多前就准备好乖乖当一个军嫂!想到这里汪旖沫突然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没注意力道的后果就是脚软了,幸好推门进来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把人抱在怀里。   “你倒完垃圾之后没有洗手?”汪旖沫后知后觉,推着男人要让他去洗手。   梁泽熙冷笑一声,刚才就应该让她摔一跤,真是手贱,于是乎,洗完手回来的男人直接看新闻联播,连个眼角都没给身边的女人。   看看已经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看着那英俊的侧颜一动不动地盯着新闻联播,汪旖沫突然很郁闷,新闻都比她好看!是啊,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她,他见过她最不堪的样子,他们之间有温情但是更多的却是欲,一个常年在部队里过着差不多跟和尚一样生活的男人,碰到一个自己送上去的女人为什么要放手呢?他家里一直催着他结婚,以他们两家的关系,自然是可以结婚的!      ☆、兄弟姐弟   梁泽熙是汪旖沫认识的同龄人当中唯一一个喜欢看新闻联播的,宁愿看新闻联播也不愿意看身边的女人的,汪旖沫还能说什么!   哦,比起新闻联播,梁泽熙更喜欢看军事新闻,当他大半夜看军事新闻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汪旖沫是在他怀里睡得起劲,呜呼哀哉!   也不知道梁泽熙和他的前女友是怎么相处的,她们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跟他分手的吧!汪旖沫凝眉思索,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呢?初恋,大学时交的女友,当兵之后不知道有没有交过?听勋勋说他大学交的女朋友英姿飒爽,他的兄弟和发小、哥们都说很般配……   汪旖沫越想越郁闷,最后兀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不过汪旖沫显然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梁泽熙,十五分钟之后她自己就受不了了,只是不想示弱,干脆拿起茶几上的剧本来看,是昨天程彦之给她的,看着看着她自己就愣了,盯着那一页纸一动不动。   程彦之的导演处女作《纯色之恋》是根据左岸的小说《彼岸花开》改编的,讲的是一个承诺、等待与守候的故事,程彦之连人物的名字都没有改。   程彦之请汪旖沫客串的是女主在工作之后的上司,叫严惜,和男主的哥哥海执是大学时期的恋人,两人分手后,严惜和海执一直都各自单身,最后被男主女主撮合重新在一起。   汪旖沫客串,总共也就三场戏:一场是分手多年后在咖啡厅作为男女双方的家长见面的戏份,一场是四人相约出去游玩,最后一场是大学校园的钢琴木屋里,严惜和海执两人四手联弹,重新走到了一起。   汪旖沫客串严惜,程彦之客串海执。   梁泽熙终于有了反应:“你不是说要休息的吗,怎么又接了戏?”还接俩!   “你都看过了?”   梁泽熙点头,汪旖沫便把事情说了一遍,但是盛蕴那部女主角的戏已经推了,程彦之这个客串的戏份她是打算接下来的。   梁泽熙笑笑:“你跟你初恋的关系很好?”好到明知对方不安好心也不在乎!   汪旖沫无奈只得把当年的事情解释一遍,最后道:“那50万的支票对他来说毕竟算是侮辱了,他对我到底是很好的,就当是我还了那个人情吧。”   梁泽熙抿唇,看着汪旖沫的眼神有些闪烁:“你说,他是不是也猜出来你就是那部小说的作者才故意请你客串的?”不错,左岸正是汪旖沫的笔名,《彼岸花开》是汪旖沫写的第一部小说。   汪旖沫讶异:“不会吧?”   梁泽熙浑不在意:“你可以留个心眼,不过也无所谓,他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汪旖沫还是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跪立在沙发上攀着男人的脖子娇笑道:“程彦之当年还是挺温柔有风度的,我跟他最多就牵个手亲个脸颊,可是清澈见底的,不过你跟你初恋恐怕没这么清了吧。”   梁泽熙不想接她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拉过女人抱在怀里看新闻联播。汪旖沫看看新闻联播,又看看男人一脸严肃的脸,这是什么功力?她是真的不明白,梁泽熙是怎么一脸严肃的看着新闻联播,一只手又在她身上乱动的?汪旖沫低头看看已经伸进她衬衫里的大手,一阵凌乱,她可就只穿了一件衬衫啊!   不过想到《彼岸花开》,汪旖沫在心里微叹,当年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吵架就是因为《彼岸花开》,那是汪旖沫第一次去梁泽熙的部队,传说中的特种大队。   一道洪亮的嗓音打断了会议室中沉闷的氛围,“梁中队,有人找。”一名下士在会议室门口报告到。   戚光来了兴趣:“谁啊,男的女的?”戚光一说完,就挨了梁泽熙一记眼神。   下士缩缩头,道:“一男一女,是嫂子和中队长的弟弟。”中队长那眼神不怎么友善,和他弟弟一样,还真是兄弟,不过嫂子倒是很温柔啊,又漂亮!   “哎哎哎,看清楚了那真是嫂子吗,嫂子漂亮吗?”   “漂亮!”声音特洪亮,说得与有荣焉,感觉那就是他自个儿媳妇似的。   戚光笑呵呵道:“老梁,赶紧去吧,记得带弟妹出来给我们瞧瞧!”   朱大队长又是不甘又是怨念地看了梁泽熙一眼,梁泽熙淡定的起身,在收获了许多对他私事巨操心的八卦眼神后一路平静地回到宿舍。   莫成勋在见到梁泽熙的那一刻很激动,大老远的就冲过去喊哥哥了,汪旖沫在后面看得很郁闷,因为莫成勋没良心。汪旖沫自认为自己比梁泽熙对他要好,结果莫成勋动不动就胳膊肘外拐;也因为自己被排挤,看到那哥俩热情的抱在一起她总有一种自己才是电灯泡的感觉,小时候那种每次梁泽熙一出现,莫成勋就要撇下她跟他哥一起玩的怨念又来了;还因为梁泽熙无视她,看见弟弟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见到女朋友就是一副冰山脸。   汪旖沫在心里狠狠吐槽:合着你们哥俩才是好基友是吧!   更郁闷的是,汪旖沫第一次来特种大队,好吧,莫成勋不是第一次来了,熟门熟路地带她进门,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梁泽熙的营房。但是,这一路上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张口闭口地叫嫂子,她反驳一句他们就回她一句,莫成勋还在一边帮腔,到最后她都已经无力了!梁泽熙打了结婚报告,可是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他!为什么她要结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莫成勋献宝似得拿出准备的礼物:“哥,我姐给你准备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这是一件毛衣,那个时候汪旖沫和梁泽熙还没有在一起,汪旖沫窝在梁泽熙G市的公寓里闲着无聊就打毛衣,当然不是给梁泽熙而是给莫成勋的,梁泽熙看见了就像她要了一件,于是乎,她织了10个月才完工。   汪旖沫扶额,现在已经是8月了,这傻孩子!果然梁泽熙对着弟弟笑得温和:“你姐对我还真是挺好的,大夏天的给我准备一件毛衣,用来吸汗也不错!”只是那瞟向汪旖沫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阴森森的。   汪旖沫一脸的内伤,“我不是想着既然织好了就给你带过来吗?反正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穿了。”   梁泽熙戏虐道:“你织了将近一年的毛衣,我当然要好好珍藏的哪儿会随便穿?”什么毛衣织一年,可真是不容易,梁泽熙正色道:“不过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这次来看过我了,之后都不打算再过来了。”   “毕竟我们都忙,我这次也是抽空出来的。”就凭你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汪旖沫在心里诽谤,我来了不是自己受罪吗?还说什么要结婚,哪有人对着要结婚的老婆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还不如分了得了。   汪旖沫能不能再表现的真诚和自然些,还不愧是影后,梁泽熙扯了一个笑容出来:“那你息影不就不忙了吗?”   汪旖沫不说话,一时之间有点冷场。莫成勋看看哥哥,看看姐姐,他很是犹豫应该帮谁呢?私底下他是赞同哥哥的,姐姐是一个女孩子,娱乐圈太累了不适合她,但是姐姐喜欢,他也不会去勉强她。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他是不是该说一句话,于是乎,“姐,我觉得我哥说的,”莫成勋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汪旖沫冷笑一声:“我觉得你们俩应该一起过!”然后直接进了卧室,门摔得老响。莫成勋看向他哥,梁泽熙劝慰道:“没事,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情绪不稳的,估计你姐的好朋友快来了。”   两个大男人谈论这样的事真的好吗?没想到莫成勋还真的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貌似确实如此,她姐身上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折腾人有时候说话有些不在线,现在这个,应该是前兆。   “哥,那接下来几天你就多担待一点,让着我姐一点啊。”   梁泽熙笑得很温柔:“好啊。”   晚饭的时候,汪旖沫死活不愿意去食堂,开玩笑,这一路上是个兵哥哥就嫂子嫂子的叫她,她就想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现在去食堂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汪旖沫是不是该庆幸,他们都是在山沟沟里的,平常忙着训练不看娱乐新闻,而且她现在的重心不再国内,所以不用担心这群兵哥哥们会把她认出来。   最后梁泽熙带着弟弟去了食堂,留女朋友一个人在宿舍里啃面包。   莫成勋这次是来谈生意的,吃完晚饭之后就要离开,汪旖沫在心里狠狠冷笑一声,这借口找的还不如直接说就是把她送过来的得了!   梁泽熙送完弟弟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汪旖沫拿着手机玩游戏,看见男人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梁泽熙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进书房,这真的是要结婚的男女?!      ☆、男女   梁泽熙在部队的宿舍,虽说小了点,跟汪旖沫在美国幻城里的浴室差不多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卧室、书房、厨房、卫生间再加一个客厅把五六十平方的面积塞得满满当当,没有了那种空荡的寂寥之觉反而让人觉得踏实和窝心。   宿舍很干净,也是,梁泽熙那人是有轻微的洁癖的肯定打扫的干净。   汪旖沫坐在客厅里玩了半个小时的游戏终于坐不住了,跑到书房去质问,这结婚报告和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泽熙抬头,冷声道:“有事?”   这气势上就被压了一头,汪旖沫下意识地就打了一个哆嗦,反过来一想,不对,这不是他打了结婚报告要结婚,怎么这对她这种态度?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部队里一个个地叫我嫂子是怎么回事儿?你凭什么随便打结婚报告,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一道薄凉的声音响起,说得却是牛头不对马嘴:“那部小说是你写的吧,那个笔名为左岸的小说畅销作家是你。”   梁泽熙的目光很凌厉,像是要探到人的心底去,把所有掩盖在黑暗之下的腐肉挖出来。汪旖沫不自在地别开头,按住那颗有些颤抖的心,镇定道:“你,你胡说什么呢?”   梁泽熙讥笑道:“是你太会娶名字了。”   可不就是太会娶名字了!左岸的《彼岸花开》,讲的是一个承诺、等待与守候的故事,女主叫念婷,男主海鸥,少年的海鸥一次偶然的机会遇见了伤心落魄的念婷,照顾她鼓励她,让她重拾笑颜。后来海鸥出国,两人失去了消息,但是念婷一直在坚持和等待,最终两人认出了对方走到了一起。   还是看了汪旖沫的小说,结果越看心头火越大,梁泽熙觉得自己真是手贱,非得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左岸一共有7部小说,产量不算高,但是很受读者追捧。她的第一部小说是十年前写的,就是《彼岸花开》。最后一部是今年3月刚刚完结,梁泽熙看了以后冷笑,还是以他为原型的,真是应该谢谢作者给了男主扶摇直上的前途,俊美无双的外表和一个同为军人的完美妻子和一对活泼可爱的龙凤胎儿女。   “所以呢?”以梁泽熙和莫成勋的关系,梁泽熙知道也是正常的,汪旖沫想否认也否认不了,干脆直言道:“是,左岸是我,那部小说也是我写的,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我发现作者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会把她自己以及她身边的人、事、物或自觉或不自觉地带进去,哪怕不是主角配角,也总有一个影子在里面。”一顿,梁泽熙看向汪旖沫的目光出奇的平静,却让汪旖沫莫名觉得有些发寒,“你今年3月完结的那部军旅题材的小说叫什么来着,我怎么觉得我跟他挺像的,那部小说的结局真是完美,同为军人我真是羡慕,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好运。”   男人变得越来越温柔:“今年3月,让我想想,应该是我跟你说我会负责甚至是要求结婚才几个月之后的事,你那时来G市去看望那两位老人家,你见到我的时候可是笑得柔情似水,而且你还陪我上了床。”   梁泽熙从书椅里起身,站在汪旖沫身前,目光如炬,抚摸着汪旖沫的脸颊,异常温柔道:“不想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是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话还是你根本就从来没想过要嫁给我。那你想要什么,破镜重圆,再续前缘?   那你对我又算什么,感激我,可怜我,所以你陪我上床,但是你自始至终就拿我当一个备胎,所以一直死压着谁都不告诉,让我沦为一个地下情人,最后在用不着我的时候再一脚把我踹了。”   汪旖沫觉得身体有些发冷,身体有些发颤,不受控制地想要滑下去倒是梁泽熙揽住了她,对着梁泽熙拿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汪旖沫下意识地摇头,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泽熙笑了,愈发温柔,一只手揽着汪旖沫的细腰,一只手在她的红唇上摩挲,“摇头是什么意思?冰妍,虽说我们一出生就认识了,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我可猜不出你的心思,这女人心可是海底针,何况你是一个演员,还是影后?”   “我,我,我没有。”汪旖沫喉咙发干,说不出话,若是梁泽熙横眉冷对或是勃然大怒,她或许还能应对,但这样的梁泽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让她本能地觉得害怕。   “哦,没有啊,没有什么呢?是没有想要嫁给我还是没有拿我当备胎?”说着,拿手抬高汪旖沫那精巧的小下巴,逼迫汪旖沫和自己直视,靠近他甚至呼出了气息都喷在了汪旖沫脸上,鼻尖相对,那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诱惑道:“说啊,告诉我没有什么?”   汪旖沫直觉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然后一张俊美刚毅的脸庞就在眼前放大,那人的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自己的嘴角,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大脑的频率跟着男人摇摆,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没有,没有拿你当备胎。”   “所以你是想要嫁给我的,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   汪旖沫红唇微张,有瞬间的呆滞,而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梁泽熙说了什么,下意识摇头,喉咙里终于发出了一声比较有力度的响声:“不,不行。”   梁泽熙像是早就意识到了一般,嗤笑一声,揽着汪旖沫的手就此放开,汪旖沫滑到了地上他也不管,回身坐到了书桌前。   汪旖沫倒在地上之后突然觉得身体发冷,脑子也开始清晰起来,看看坐在那里的梁泽熙,按下心头的慌乱走过去,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梁泽熙有些想笑,不就是不想嫁给他?最后找不到借口说不下去了居然又给他装委屈。他到要看看她会不会把眼泪流下来,她要是敢假哭,他就让她尝尝真哭是什么滋味。   妈的,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麻烦!亏他以前还觉得谈个恋爱是很简单的事,实在想不通汪旖沫上一段恋情为什么能把自己弄得要死要活的,现在他明白了,这女的就是这么个样子,弄得那么狼狈纯属她自己活该!只是梁泽熙到底没有想,为什么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他还要紧抓着不放?   梁泽熙冷笑,尤其是想到朱建国之前在办公室说的话,可不就是不上心吗?连那么一个大老粗都看出来了,要是上心,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他?   其实一个女人以飞蛾扑火之势,全身心投入一段感情而不得之后,她很难再去投入另一段感情,她会习惯于自我否定,否定自己,否定男人甚至否定爱情。如果她再次展开一段感情,那么她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在恋情之初就设想好了这段感情无疾而终的结果,她不可能也不愿意再投入过多的感情以免自己越陷越深之后再一次被伤得鲜血淋漓。   汪旖沫当年到美国之后曾经情殇难愈,是莫成勋逼得汪旖沫用最快的速度抽离、遗忘,但是即便如此,汪旖沫当年也曾经想过再也不去谈感情了,她甚至不在意一辈子孑然一身。她的心可以很软,也可以很硬。   汪旖沫的外祖父穆焱看得很透,汪旖沫骨子里有些东西和莫成勋是一样的,她可以只去在意她在意的人,她的心房也可以比南京城的城墙还要坚固,她不去打开那个缺口,别人对她再好,她的第一个感觉不是感动而是怀疑,疑心对方动机不纯甚至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同样,她很难去相信一个人,尤其是在陆许的背叛之后。   汪旖沫能因为一夜情之后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其实在她内心最深处是愿意的,只是女人口是心非不愿意承认或者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最深层的想法,否则任何人逼她都没有。   汪旖沫和梁泽熙一出生就认识了,20多年的情份,她的潜意识里对着这位哥哥有敬有怕,但是两人一起对莫成勋这个弟弟的维护,那一份没来由的信任甚至是依赖是汪旖沫认识的同辈人、同龄人或是娱乐圈中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   尤其是汪旖沫当年流产是梁泽熙一直在医院陪着她,是梁泽熙在发布会之后带着她离开,是她亲眼见证梁泽熙在生死边缘徘徊,陪着他参加战友的告别仪式,是梁泽熙在拉斯维加斯对她有救命之恩。点点滴滴,在汪旖沫的心里汇聚成滔天巨浪,冲垮了那坚固的防守,从此城塌墙陷,梁泽熙这个名字在汪旖沫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可是女人的心思敏感纤细又脆弱,汪旖沫她怕,所以必须克制。   梁泽熙纵然刚开始不清楚汪旖沫上一段感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有莫成勋在,有汪旖沫自己的酒后吐真言,他不愁不能把事情弄清楚,正是因为知道甚至是了解,尤其汪旖沫流过产,连莫成勋都不知道,偏偏是梁泽熙他自己是知道的。   男人的心眼也可以很小,他会不由自主的去比较这个女人对自己和对前任的差距,男人粗枝大叶又直接,没办法了解女人那九曲回肠的心思,尤其梁泽熙是天天和机械打交道的。在他眼里婚姻就是最好的承诺,两个人一起经营一个家庭远胜一切山盟海誓,可是汪旖沫甚至都不愿意嫁给他,梁泽熙他怒,当那股嫉妒之火燃起来的时候甚至可以把人烧得面目全非,所以必须克制。   还好这俩人不是天天在一起,大半年的才见一面,不然恐怕早就分了。所以说,找男朋友千万不要找对你和你前任太熟悉的,尤其这位现任并不是那种宽容大度,默默守候的忠犬型的,否则一不小心就是另一场悲剧。      ☆、分歧   灯火摇曳,人影晃动,一室寂静。   汪旖沫到底没哭出来,她只是终于向那一脸冷峻的男人又走进了几步,汪旖沫颤了颤:“梁泽熙,我,我没有把你当备胎。”   梁泽熙没说话,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汪旖沫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虽然没有哭,但是十足的像一只小花猫。   梁泽熙怒极反笑:“哦,这样啊!”之前是心心念念地就是不想嫁给他,现在还变本加厉地要和他分手,好,真是很好!   梁泽觉得汪旖沫就是欠教训,连自己是谁的女人都分不清楚;汪旖沫则是心头一团乱麻,怎么就到了现在这样一副局面,她没有把梁泽熙当备胎,怎么可能呢?她只是害怕,怕自己会越陷越深而梁泽熙自始至终都不曾动情,甚至将来有一天会把心遗失在别的女人身上!   说到底汪旖沫就是从来都没有认为梁泽熙会爱上她,事实上梁泽熙表现出来的也是如此,他们之间和以前最大的差别就是有没有发生关系而已。   汪旖沫深呼吸一口气:“四哥,我知道你是有责任心,但是我不介意的你真的不用负责,我们真的不合适的。”心头开始泛起苦涩,但终究还是说出来了:“你将来会遇见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一个真正适合你配得上你的女人,我,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   闻言,梁泽熙问道:“不介意?”心底冷笑一声,不介意,她不介意他还介意呢?睡了他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他白让她睡了!之前可是她自己扑上来的,他又没有强迫她,现在想下去,那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   汪旖沫在心底苦笑,面上尽量维持一派平静,闻言,点点头。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说到这个份上了汪旖沫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鼓起勇气无视了梁泽熙的铁青的脸色直言道:“你别这么霸道好不好,你要结婚就结婚,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先别说我们俩会在一起就是一个意外,是你非要负责的,我们俩在一起了。然后呢,然后你就动不动销声匿迹,我一个人感到孤单想找个人陪一陪,或是生病感冒的时候,你在哪?我找得到你吗?   你动不动就消失不见,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甚至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我跟我经纪人说我有男人他都不信。之前你想结婚我不答应你就一个电话告诉勋勋,你现在要结婚,我就必须要答应?”   “我们能一样吗?”   这叫什么话,凭什么就不能一样,梁泽熙到底有没有尊重过她?汪旖沫也生气了:“为什么就不能一样,合着一定要我牺牲吗?”   梁泽熙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你不知道我干什么的?”   知道,所以我们原本就不合适,“所以呢?我就要乖乖配合你?”   梁泽熙眼神凌厉,直盯着汪旖沫道:“你想说什么?”   汪旖沫眼眶有些红,别过脸,正色道:“我做不了一个军嫂,尤其是当一个特种兵的老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必须要制止了,否则一定会越陷越深的。   梁泽熙压着这心头的怒火,忍住想要把眼前这个女人掐死的冲动,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深吸一口气道:“你刚才不是说不介意吗?”   汪旖沫不解,梁泽熙笑着解释,“将来的事就将来再说吧,谁知道我将来还没有命活着,咱们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说着,按着汪旖沫的肩膀向下直到汪旖沫跪坐在他身前,掏出那已经巨大的炙热,“跟它打声招呼吧,亲亲它。”   汪旖沫有些不可置信,缓缓的抬头看向梁泽熙,梁泽熙一派温和道:“你不是说你不介意的吗?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没必要把关系断了!”说着温柔地抚上汪旖沫的脸颊:“你们也算老朋友了,你都不愿意跟它打声招呼吗?”   其实无论如何汪旖沫都得承认,这个男人确实已经在她心里了,差别只在于深浅而已,所以她还有理智和冷静,也或许汪旖沫内心深处根本就是不愿意分开的,否则她能轻易地被动摇,甚至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陪着这个男人上床?   将来?真的要和梁泽熙维持这种关系然后在他遇到心爱的女子之后放手吗?汪旖沫心头一片混沌,完全不知该如何思考。抬头看见男人炙热的目光和坚定的眼神,心一横,汪旖沫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开小嘴含住那个搅得她欲生欲死的某物,它太大,汪旖沫只含住了一个头,然后青涩地开始动起来,可是这个东西生命力旺盛,最后呛得她很是不舒服,受不了了只得放开它。   汪旖沫不好受,梁泽熙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汪旖沫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活像是他在强丨奸丨良家妇女,可她明明是他老婆!虽说现在还不是但是在梁泽熙心里其实也没多少差别。   她现在这么一副样子,只想让他更加欺负她,再说他女人就在跟前,总不至于还要让他去冲冷水澡吧!就这么把汪旖沫拉到椅子里,衣服都没脱,更不说有前戏就那么冲了进去,横冲直撞地把椅子都快要撞得散架了,终于冲上云霄之后,看到女人眼角的晶莹剔透,梁泽熙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了,嫁给他就这么痛苦!   算了,哭就哭吧,别指望自己能去哄她,他今天是不想再去搭理这个女人了,想着便要退出汪旖沫的身体,却被女人拉住了手臂,汪旖沫沙哑道:“抱抱我,好不好。”   梁泽熙心下叹气,他觉得他快被汪旖沫搞得跟她似的了,不过到底没狠下心不搭理她,就这这个姿势把两人转了个位置。汪旖沫反手抱住他,一颗小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汪旖沫只觉得室内似乎只有梁泽熙的心跳声,咚——咚——咚——,那么沉稳有力,让人觉得踏实安心,真想在这个怀抱里靠一辈子呀!   最后,梁泽熙抱着汪旖沫回了卧室,大晚上的他和不想和女人浪费时间,毕竟他们有将近半年没见过面了,他一个精力充沛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能不想吗?   整个房间只留一个昏暗的床头灯影影绰绰的显示着自己微弱的存在,那张钢板似的床上,男人一身的腱子肉,古铜色的精壮肌肤上横跨交叉着大大小小狰狞的伤疤,此时却是平添了一份别样的魅力,精瘦的腰上缠绕着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随着男人的大开大合之势越缠越紧,像是巨浪上的一叶扁舟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死死的抱住再也不能松手。   汪旖沫一声声滴媚地呻丨吟丨,像是一根根细长的丝线缠绕在梁泽熙的心头,熔丝胶和,攥着他的心再也不能放下。   高丨潮丨来得很快,汪旖沫颤抖不止,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浑身无力,娇喘不停。   梁泽熙看着身下香汗淋漓的女人,无声的笑了笑,一遍遍吻着她娇艳水润的红唇,浅尝辄止,一只手被她枕着,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有些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娇嫩细腻的香肩、锁骨、脖颈,最后不自觉地开始吮吸起来。   汪旖沫终于缓过神来,意识到梁泽熙想干什么,轻声制止:“别,脖子里别留下痕迹。”   梁泽熙不满,自顾自的动起来,刚刚泄过一次的疲软再一次坚硬入注,狠狠地撞了进去,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深入。汪旖沫被撞得意识有些飘忽,感觉灵魂像是抽离了身体,“嗯,轻,轻点。”   梁泽熙居高临下地直视她,她不知道这样的声音会让他有一种发狠往死里弄她的感觉,等看到她那水眸里有了自己的倒影,才有些沙哑道:“轻点,怕你感受不深刻。”   汪旖沫张着小嘴,眼里有些水光,鼻头红红的,整个人浑身泛着粉红,好一副小可怜儿的模样。梁泽熙吻上那红唇,身下勇猛地动起来,像是要把女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般。   一室缱绻,春意盎然。   梁泽熙没能说服汪旖沫去结婚,两个人心里都不怎么好受,嘴上没说明白的事最后只能在床上解决,汪旖沫在特种大队待了四天的结果就是被折腾地脚不沾地,莫成勋来接她的时候汪旖沫都是手脚发软的,看着那群兵哥哥们暧昧的眼神,尤其是那位政委笑着跟她说招待不周的时候,汪旖沫真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梁泽熙对此一直怨念颇深,后来想着要不先要个孩子,汪旖沫怀孕了,难不成还能不嫁给他,结果没想到两人又是吵了一架,还传遍了整个特种大队。梁泽熙对于汪旖沫的怨念就更深了,连孩子都不愿意给他生的女人!!!   梁泽熙每次回想起来,对汪旖沫的态度就要差上一截,这两人没有分手真是奇迹!      ☆、疑似联姻   汪雪凝说汪雨柔的男朋友一家矫情,汪旖沫觉得还真是,不就是吃顿饭,到现在还没定下来,怎么这么麻烦!汪旖沫都有些怀疑以汪雨柔那么大大咧咧的性子是怎么受的了的,怪不得现在成了这样。   汪旖沫没好气道:“吃饭的时候不就见面了,什么叫现在先见一面。”   汪雨柔也很是郁闷,他男朋友家人觉得瑞雪阁压根儿就不是个吃饭的地方,去瑞雪阁还不如去茶馆,那儿还有唱戏的呢。他们就觉得是不是汪家在拿乔或是根本就没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他们打算约双方代表先见个面,等谈拢了两家人家再吃饭吧。   “那要是谈不拢呢,还有,你觉得我们家谁合适出面去谈,嗯?这事你自己跟大姐说吧,我是做不了主了。”   汪旖沫挂了电话很是无语,至少她觉得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人家辛辛苦苦养得那么大的女儿嫁给你,就算让你请吃一顿最贵的饭又怎么了,不值吗?这吃的不是饭不是钱,是诚意!   汪旖沫挂了电话还气呼呼的,梁泽熙低头看怀里的女人,“怎么回事?”   汪旖沫便把事情说了一遍,结果梁泽熙凉凉道:“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是汪父汪母的事,轮不到汪旖沫来管,管多了说不定最后还会吃力不讨好。   汪旖沫撇撇嘴她也不想多管好不好,但是妹子找到她了她能不闻不问吗?挣扎着要起身,不过这点力道嘛,就像小孩子挠痒痒似的。梁泽熙挑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和邪气,不顾她的反抗,托着她的臀抱起她,将人带回了卧室。   “我跟你说,我就这两天休息,接下来要工作的,你悠着点啊看看我身上的痕迹。”还好梁泽熙有点良心,没在她脖子里留下点什么,可是其他地方呢?汪旖沫抱怨道:“我现在腿还软呢,还有,套子要是用完了你得去买!”   男人含糊不清的应一声,汪旖沫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梁泽熙堵住了嘴巴,把所有的呜咽声吞进了肚子。   梁泽熙醒的很早,部队出早操是早上6点,他这个点也就醒了。汪旖沫还在睡,他们肌肤相亲,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这绝美的脸蛋,高挑曼妙的身材,汪旖沫不仅仅是演员还是个模特,除了脸蛋身材也是没得挑,多少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如今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似的躺在他身边。可同样的,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女人被人意淫而无动于衷,他要让汪旖沫息影无可厚非。   汪旖沫睡得很安详,一只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半趴在男人身上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梁泽熙醒了也没动,给她掖掖被角,抱着她继续闭目养神。结果没多久汪旖沫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除了于飞没有谁这么没眼色了。   于飞毕竟是老江湖了,汪旖沫怕被于飞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先发制人,运足中气对着电话那头喊:“Philip,我他妈好不容易能休个假休息一两天,你让老娘睡个懒觉不行啊!”   于飞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去网上看新闻。”弄得汪旖沫一阵莫名,最后拿了ipad窝在梁泽熙怀里看新闻。今天的晨间猛料是——麒诚和梁氏疑似联姻?说得有模有样的,甚至连双面家长会面的照片都附了上去。   梁泽熙一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一手抚摸着她的柔软,问道:“你经纪人知道你的身世?”   汪旖沫白了他一眼,她说她奶奶好好的怎么把压箱底地都给她了,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她!   “你说这事怎么办?”   “凉拌!”   汪旖沫自我检讨,就知道跟这人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是疑似联姻?她能说,他们两个早就睡在一起了嘛!   厮混了两三天,汪旖沫终于记得她是一个艺人,身上还有工作。   摄影棚里,汪旖沫很负责地工作,在休息的空挡,汪旖沫看着昨天《庐韵》记者招待会的新闻,没想到安成雅也出现了,怪不得看她不顺眼,不过这敌意未免有些莫名其妙,看来才子才女的世界确实非凡人能懂。   她的经纪人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汪旖沫也不在意地直接告诉于飞,她答应了去参演《纯色之恋》,让于飞好去安排。   “那个联姻是怎么回事?”   “这个好像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吧!”   于飞抬了抬他那副金丝框眼镜,面无表情道:“这么说,你不反对,甘心去做一个家族的傀儡?Evelyn,凭你今日的成就完全可以自己选择。”说到底于飞才是这四年陪在汪旖沫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汪旖沫有没有谈恋爱甚至有没有时间和兴趣去谈恋爱他能不清楚?   于飞会这么想汪旖沫不意外,但她觉得没必要和于飞多解释些什么,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解释的清楚!   “Philip,你以为谁能离开家族而独活,我16岁出道,到我24岁去好莱坞闯荡,那8年间我一次都不曾去陪过酒,可我却能在我出道之初就让所有人给我让路,你以为我凭什么呢?美国4年,厉允痕在外护着我,在内对我不断忍让,又是因为什么呢?”   于飞沉默片刻,扯了扯嘴角,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一辆很拉风的法拉利跑车在叶氏集团的大楼前停下,男子戴着墨镜倚靠在车门前抽烟,那身体线条看着比那跑车还有型,穿着的精致的手工白衬衫解开了两个纽扣露出那性感的锁骨,周身萦绕着一股青烟,抽烟都能抽得这么销魂的,真是引得无数宅女竞折腰。   叶倾国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走出来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对着身边的助理询问地看一眼,助理表示她也不知道。   叶倾国大步向前走,那男子正好迎上来,两人正好在大门中央,对峙,叶氏集团的员工和路边的行人纷纷顿悟,不过这叶家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就是不知道这么帅气的公子哥会不会炮灰了!   早知如此!叶倾国对着助理使了一个眼色,助理上前半步,面无表情道:“先生,请让开。”   梁泽熙对着眼前的人注视三秒之后,侧身让开,然后径直往叶氏集团大楼里走,助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是她遇见过得最爽快的追求者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叶总?”   叶倾国微微皱眉,面无表情地对着助理道:“去让司机开车过来。”   梁泽熙大步走到前台处,摘了墨镜看向美女前台,美女前台对着眼前的大帅哥吞了吞口水,冰山腹黑禁欲型,尤其还长得这么俊美高大,强健有力,这完全就是她的菜啊!难道说这问帅哥是来追求她的,瞬间冒出无数的粉红泡泡,不过她还是有职业素养的,缓声道:“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梁泽熙刚想说话,总裁专用电梯里就冲了一个人出来,直直地往外面跑,冲到大楼前紧急刹住,看到叶倾国皱着眉头,赔笑道:“姐,你还没走呢?”看到那正中央停着的跑车,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估计又有不长眼的撞他姐姐枪口上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向姐姐打听到:“姐,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陌生的男的,嗯,跟我年纪差不多的,板寸头。”   “看见了,在前台那里呢。”   叶青城闻言立马转身往里走,可不就看见那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嘛!   “我勒个去,老梁,还真是你。”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梁泽熙逗他玩呢,丫好好在部队里待着的人突然出现了能不惊悚吗?赶紧冲过去一个熊抱,那叫一个激情四射啊,美女前台的心碎了,合着这一位是来找他们总裁的!   梁泽熙淡淡道:“美人儿,那是你姐姐。”说着,向叶倾国的方向看了一眼,叶青城点点头。   叶倾国走近前质问:“你叫我弟弟什么?”美人儿,这是什么称呼?!   “美人儿,有什么问题吗?”   叶倾国看向弟弟,叶青城:“……”卧槽,他忘了应该事先跟梁泽熙交代一声,他家里还不知他有这么一个绰号呢!   叶青城当然不是一个美人,但是他老爸老妈偏偏给他娶了一个美人的名字——叶倾城,他大学那帮哥们闲着没事就给他娶了这么一个绰号,后来他受不了地去把名字改了,但是这绰号保留下来了,他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但是,他姐不知道!   梁泽熙和叶青城大学时就是上下铺,铁哥们,虽说叶青城军校毕业之后在部队没待多久就转业从商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断过联系。汪旖沫要出去工作,梁泽熙一个人闲着无所事事,就来看看老同学,当然,那辆跑车是汪旖沫提供的,梁泽熙要么开车,要么做出租车,考虑三秒之后梁泽熙选择开车,于是乎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叶倾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让你这哥们把外面那车子开走,停在大门正中央像什么样?”   叶青城不可置信地看向梁泽熙:“外头那车是你的?”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哇哇叫道:“兄弟,你丫什么时候这么骚包了?”你丫一当兵的开那么拉风的车,这是堕落的前兆啊!   梁泽熙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语,然后直接进入总裁专用电梯,暗想这小子还真会装,弄什么总裁专用,留下叶氏姐弟俩大眼瞪小眼。   叶倾国留下一句:“以后别到处交什么狐朋狗友。”就气呼呼的走了,叶青城顿时觉得自己好悲催,他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家   叶青城回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他的秘书告知他梁泽熙已经在了,邪笑一声,看着那个站在窗前的人,趁他不备就要偷袭,结果被梁泽熙轻松撂倒。   叶青城无趣道:“你就不能让我一次,让我也有个资本能去炫耀炫耀。”   梁泽熙挑挑眉:“不能。”   这臭毛病,想他叶青城还真是大度才能受得了,这么一想发现自己真是一个大好人:“你这个大忙人居然也会休假,怎么跑S市来了?”   梁泽熙特别好意思:“嗯,特地来看你的。”   “少来,你能有这么好心?”   “嗯哼!”   许久不曾见面,两个大男人说说闹闹,仿佛又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光。   “哎,你知道我上次去美国碰到谁了吗?”   梁泽熙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叶青城兴奋道:“你家莫小幺啊,这小子居然也自己开公司,我当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有还有,莫小幺的英文名字谁给他取的,不会是你吧,哥们,你太有才了!”   莫成勋的英文名字叫Oscar(奥斯卡),梁泽熙当时听到Oscar这个名字的时候也觉得那人太有才了:“他姐给他取的。”   汪旖沫当时取这个英文名字的时候想法很简单,她本来就是一个演员,奥斯卡是每个演员的梦,她就算这辈子都达不到至少她身边有一个奥斯卡了,她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再者奥斯卡的位置多高啊,那是她对莫成勋美好的期待和祝愿;最后一点就是,奥斯卡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可是显然很多人都不以为然甚至要对她说:“真是难为莫小幺了。”   叶青城和梁泽熙明显也是其中一员,叶青城吐槽完之后,梁泽熙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也这么觉得。”   叶青城看着梁泽熙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勾着他的脖子奸笑道:“我听说你小子能耐啊,大年三十的都和女朋友吵起来了,只是我比较好奇,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你在侦查营找的那个不是分了五、六年了。”   梁泽熙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平静道:“你自己都单着就别操心我了。”先操心你自个吧。   “咱们能一样吗?我要是想结婚有的是愿意排队嫁给我的女人,你就不一样了,你那冰山狮子吼谁受得了!我跟你说,你对女孩子得哄,要柔情似水,就你那闷骚样,还天天在部队里待着,我说那姑娘跟你分了吧!兄弟我是为你好,你要是不改改你这臭脾气,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叶青城苦口婆心,他觉得他这心操的都可以去竞选中国十佳好兄弟。   梁泽熙有些无语,叶青城一副你别不好意思的表情,调侃道:“上次同学聚会,我碰到圣婴战士了,她现在也是单身,前年调到S市的,上次还说起你了,人家貌似对你还余情未了哦,就她那彪悍样也只能靠兄弟你来拯救了,怎么样,要不要把前缘续上,人家可是十项全能,绝对能经得起你折腾。”   “你先把自己嫁出去了我觉得你的话会更靠谱些。”   这小子就是会装,叶青城也不管梁泽熙那淡漠的神色,自顾自说道,最后说着就要把在S市的同学都叫出来,大家伙好好聚一聚。   叶青城美其名曰“带着兄弟好好逛逛”,拉着梁泽熙到处玩。   梁泽熙认为就是这厮自己不想上班,还非得扯上自己当幌子,内里十分不屑,但他花的都是他的钱,他也就乖乖闭嘴了。其实他还有一种选择就是花汪旖沫的钱,虽说花女人的钱有吃软饭的嫌疑,不过梁泽熙认为这女人都是他的,花女人的钱他完全没有压力,只是会让汪旖沫知道他的行踪。毕竟两个男人一起玩的地方也有限,不是赌场、马场就是夜总会这些地方,这个嘛,虽说他洁身自好,但是还是不要让老婆知道好了。   “老婆查完岗了,那姑娘居然还没跟你分,太神奇了吧,谁啊,带出来让我瞧瞧?”   两个人上午在跑马场赛了好几圈,梁泽熙输了,就得跟前女友好好聊聊,赢了,他这两天所有的花费就不用还了。   叶青城还特别无耻地选了一匹最烈的马给梁泽熙:“看看这桀骜不驯的眼神,就应该让兄弟你来征服。”但是结果,还是他输,其实他也没想过要赢,要是梁泽熙连他这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人都比不过,那他也不用混了。所以叶青城输得心安理得,完全不以为意!   “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当然付钱的不是他,梁泽熙压根不心疼好友的钱包,自顾自的点餐。   外头一阵骚动,警笛轰鸣,叶青城原先不在意,后来奸笑一声,不怀好意地对梁泽熙挑了挑眉:“兄弟,要不要试一试你的桃花运。”随后不等梁泽熙回应,坏笑着小跑了出去,梁泽熙觉得那厮那动作真猥琐。   那是一位高挑精干的女子,一身武警服穿在身上英气逼人,小麦色的皮肤,紧实的肌肉一看就是位运动健将。听到身边的人跟她说了些什么后,往人群中一瞟,昂首出列,那流线型的脚步真是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叶青城看得一脸摇头,这样的女子只有让男人敬畏的份儿,估计没几个愿意去娶的,否则万一哪一天夫妻吵架了,被家暴怎么办!   袁胜英看着一脸嬉皮笑脸的人皱皱眉:“我在办案,有事快说。”   “怎么这么说呢,好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呗。”说着,回头望餐厅里不时回望,真是太有缘了有木有,这样就遇上了!   袁胜英自顾自地要走,叶青城好说歹说终于约好时间一起吃个饭,等回了餐厅座位上就对梁泽熙炫耀,没想到那厮居然在看杂志,封面是——汪旖沫。老梁什么时候追星了?   不怪叶青城不知道,他知道莫成勋有一姐姐,但他知道的是汪旖沫的本名——汪冰妍,而且他也没见过照片,所以这会儿看着梁泽熙的眼神嘿嘿嘿嘿地调笑。   叶青城自认为是个好兄弟,应该为兄弟刀山火海都不在话下,约见一个明星显然是一件小事,虽说汪旖沫挺大牌的:“你要是有兴趣想见上一面,哥们可以帮你约出来,不过其他的我就帮不了你了,露水姻缘的还是不要想了。”   梁泽熙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靠,这是什么问题,难不成老梁真想睡个女明星?天哪,兄弟你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了!但是你就算想睡个女明星,好歹找个小明星就是了,至少是兄弟我能搞得定的,叶青城顿首。   “哥们,不是我不帮你,这位影后的咖位有点大,不是随便就能睡的,除非她自己愿意,但是你也别想了,人家后头有金主呢!”   厉允痕啊,而且是一到美国就好上了,汪旖沫在厉允痕身边破了厉允痕身旁女伴不超过一年的记录,而且厉允痕为了汪旖沫把他未婚妻的家族都给一锅端了,甚至和家中对垒,谁还敢打汪旖沫的主意!这俩人现在还好着呢,虽说谁也没承认过,但是大家都明白,汪旖沫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要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   叶青城阴测测地和梁泽熙八卦,是不是汪旖沫早就和厉允痕勾搭上了,在欧、许婚礼上那一出根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最后嘲讽道:“你说要真是那样,欧廷延岂不是太冤了,汪旖沫这完全是做了婊——”子字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力道大的似乎都要桌子震碎了,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上餐的服务员踟蹰着不敢上前。   叶青城拍拍胸口,他的小心肝哟,怯怯地瞄了梁泽熙一眼,面目铁青,难道这位是汪旖沫的脑残粉?老梁你还真追星啊!   失策失策,居然没有事先打听清楚,只能硬着头皮把人劝下来,看着服务员上来的菜色,叶青城也不心疼钱包了,捂着滴血的心跟梁泽熙说笑。   汪旖沫回公寓的时候梁泽熙还没回来——去和大学同学见面了,应该没那么早回来,皱了皱眉,貌似她和梁泽熙有一个习惯——都不习惯给对方打电话。   梁泽熙回来的时候晚上9点多,不早也不晚,汪旖沫已经躺在床上了,不过在客厅里给梁泽熙留了一盏灯,暖色调的光线照得梁泽熙的心头也是暖暖的!   有个人等待,无论你回来的多晚,迎接你的都不是一室的漆黑,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铁汉柔情,或许对于那些军中的铁血战士来说,他们比一般的普通人更为向往一个家,有亲人的羁绊,有爱人的眷恋,才更能让他们一往无前,迎战在第一线。   清晨本就是男人最易动情的时刻,梁泽熙硬的很快,痴痴缠缠的绕上去,在最后关头发现女人还处在不方便时期,趴在她的胸口无比怨念:“你那什么,还没好啊。”   今天才是第三天好不好,汪旖沫有些无语,不过男人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小孩子在撒娇,汪旖沫不想那么想,但真觉得好像,摸了摸那坚硬的短发,哄到:“乖啊,阿姨给你吃糖。”最后结果无非是自作自受,谁让她嘲笑自己男人了。      ☆、八卦   生活是一出狗血剧,活得越久你就越会发现这个世界很小,而且冷不丁就会浇下一盆狗血让你无言以对。   在媒体们知道汪旖沫要参演程彦之的导演处女作《纯色之恋》的时候,汪旖沫差点没能挤进片场,她这两天已经不想看新闻了。   汪旖沫本来就是打算休个长假的,于飞在保姆车上完全无视外头围追堵截的记者,一脸鄙薄地问她想好要去哪里玩了没有,汪旖沫也很淡定,很给面子地给了四给选项——西藏、大理、丽江、绍城。   西藏是汪旖沫一直想去的,大理和丽江是备选,绍城是她姥姥、奶奶和梁泽熙奶奶的故乡,江南水乡,烟雨迷蒙。   汪旖沫的姥姥、奶奶和梁泽熙奶奶70多年前就是义结金兰的小姐妹,是当年梳着麻花辫,手拉着手一起上学堂是结下的交情,汪旖沫的爷爷就是在梁泽熙爷爷奶奶的婚礼上见到了汪旖沫的奶奶,后来倒追了她好几年才把人追到手。至于汪旖沫的父母,也是因为汪旖沫姥姥和奶奶的交情才定下的娃娃亲,汪旖沫一直觉得绍城一定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才会滋养出那样惊艳绝伦的女孩儿。   《纯色之恋》的拍摄其实已经接近尾声,汪旖沫的戏份快一点半天就能搞定,前面两场戏过了之后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最后一场戏是在傍晚,落日、黄昏,还真是有感觉。   一阵吵闹声响起,汪旖沫眼皮子都没抬,在娱乐圈乐于助人并不是什么好事,表面上被欺负了并不代表就是真正被欺负的那个,倒是小孟跑去把事情打探清楚了来告诉她。   女二把女一打了,女二背后有人而且是带资进组的,不过现在嘛,小孟贼兮兮道:“据说她的金主不要她了,她最近几天心情都不好,逮着谁骂谁,对了沫姐,你知道那女的背后的金主是谁吗?听说是巨风集团的二公子哦。”   “你到是真悠闲的啊,小沫。”一声调笑声响起,汪旖沫抬眼看向来人,她的老冤家——颜蕾,程彦之的现任女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还行。”汪旖沫淡淡回应道,一动没动,她的好朋友来了,现在属于缺血阶段,还是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好了。   颜蕾看汪旖沫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就一阵不痛快,凭什么?原本来客串的应该是她,到时候她和程彦之再趁机公布恋情,她特地跟剧组请了三天假,结果呢,竟然是汪旖沫客串!   程彦之虽然跟她说了一大通好话,可是她不信!汪旖沫回国就参加一个电影节,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走,以汪旖沫今时今日的地位,为什么要免费给程彦之宣传,汪旖沫和程彦之曾经的关系,媒体要是不拿出来炒作一番都对不起他们。   还有《庐韵》的女主角,盛蕴刚开始就和程彦之说过,不想找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角色,并且是有意要邀请她的,虽说她不见得一定会答应,可最后却是盛蕴那边不了了之。《庐韵》开机前天女主都还没定下来,她也是到昨天才知道,是汪旖沫!又是汪旖沫!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汪旖沫一出现,还是什么都要抢她的!   “听说盛导邀请你参加《庐韵》,开机发布会怎么没看到你?”   颜蕾是信息不全还是故意的?估计前者的可能性较大,只是汪旖沫没有回应她的必要,不过若是程彦之和盛蕴的关系真的那么好的话,找颜蕾八卦一下还是可以的,就当是打发时间了。给了小孟一个眼色,小孟会意跑开,颜蕾在汪旖沫身边的椅子坐下,道:“怎么,你有话想跟我说?”   汪旖沫给了颜蕾一个赞扬的眼神,颜蕾不屑地撇撇嘴,汪旖沫也不在意,八卦道:“听说安成雅喜欢盛蕴,在倒追他?”   颜蕾拿起边上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自顾自喝水,汪旖沫轻笑道:“安成雅是才女,盛蕴也是才华横溢,倒是挺般配的,不过盛蕴这架子端的也有点大了你说是不是,以程彦之和盛蕴的关系,你跟盛蕴应该接触也挺多的,不评价一下?”   颜蕾冷笑道:“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安成雅端着的那幅样子,搞得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其他人都污浊不堪,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装什么装。”   颜蕾对汪旖沫有怨恨是汪旖沫总是压她一头,但是汪旖沫对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颜蕾看不上安成雅是因为她那副清高的嘴脸,想清高就别混娱乐圈,颜蕾和安成雅当年就有过过节,汪旖沫当然知道。   汪旖沫平静道:“书香门第嘛,何况她又不是第一天是这个样子。”   “又不是什么富家女高干子弟,搞得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她以为她是谁!我也不怕告诉你,安成雅没戏,盛蕴有喜欢的人了,那可是真正的高干子弟。”   新鲜!就盛蕴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居然会喜欢高干子弟,汪旖沫还以为他应该找一志趣相投的才女型的,不过那高干女的爸爸能同意,毕竟盛蕴就是一拍戏的。汪旖沫嘿嘿笑了两声,凑近颜蕾:“哎,说说,怎么回事儿?”   颜蕾不想跟汪旖沫这么亲近,又有些受不了汪旖沫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汪旖沫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不过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她也不喜欢盛蕴,乐得看盛蕴吃瘪,只可惜只能在心里看戏不好跟别人说,看汪旖沫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她们倒是可以聊一聊,当下凑过去耳语:“其实也是盛蕴在倒追那女的,我告诉你,安成雅跟她比起来还差了一截,清高的跟什么似的,不过人家有这个资本,有一个当大官的爷爷和父亲,男人自然随便她挑。”   “盛蕴喜欢这种调调?”欠虐型的,真没看出来。   颜蕾白了汪旖沫一眼:“说起来,你跟她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那女的也姓汪,好像叫什么汪晴濛,北大出了名的才女,而且是一气质型美女,自己开着画廊,还在大学里当美术老师,又有那样的家世,看不上盛蕴也是正常,要是我,我也看不上。”   汪旖沫张着嘴巴看颜蕾,好一会儿才闭上嘴。这世界要不要这么小,这生活要不要这么狗血!   汪旖沫想,幸亏她嘴里没有水,否则说不定得一口喷出来。汪晴濛,盛蕴居然喜欢她堂妹,她二叔的女儿,这世界还能更小一点吗?不过想想晴濛倒真是挺清高的,看不上盛蕴也正常,盛蕴追妻之路漫漫远兮啊!   想着想着汪旖沫就笑了出来,颜蕾原本还端着,不过想想盛蕴吃瘪还真是挺大快人心的,也跟着笑了出来,两个女人顿时笑作一团。   于飞在不远处看得十分无语,他对汪旖沫这种时不时犯二中的毛病很是无奈;程彦之则是神色有些复杂;片场的其他人则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是《纯色之恋》的女主角,传言不是汪旖沫和颜蕾不和吗?汪旖沫是导演的初恋,又是颜蕾经纪公司的前一姐,这次又抢了颜蕾的戏份,颜蕾作为导演的女朋友特地到片场监督,今天可是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的,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儿?天后之间的世界果然很复杂,传言果然不可信!   汪母前段时间出国考察,汪父去北京办事,昨天才和汪母一起回到S市,这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约了梁泽熙出来见面。   瑞雪阁里,汪父汪母吃过午餐之后要各自回去工作,汪父对着梁泽熙道:“冰妍这孩子可能还对我和她妈有些龃龉,性子也执拗了些,你这两天有空多帮我们劝劝她,回到了家门口哪有不回家来住的道理。”   “是啊。”汪母帮着说合:“那丫头就是这么一个臭脾气,泽熙啊,你就多担待一些。还有啊,看看你这孩子都瘦了,你们回家来住,妈让人好好给你补补。”语气分外的柔和,汪旖沫要是听到了恐怕也只能45°仰望星空,对着自己女儿就是丫头,臭脾气,对着别人家的孩子,呵呵呵……梁泽熙的脾气难道还能比她好?   梁泽熙倒是很正常,毕竟那是他的干爹干妈,从小就是习惯了的。当下温和道:“放心吧,爸、妈,我看着情况会和冰妍说的。”   汪父拍了拍梁泽熙的肩,神色很是复杂,他对这个次女从小关注的不多,如今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合适,不过那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便是年轻时有不妥当之处,这么多年过去,他都这个年纪了,自然也是盼着女儿好的:“泽熙,干爹就把冰妍交给你了,好好对她。”   梁泽熙郑重地点了点头,汪母悄悄地别开了头,就算她打过她,骂过她,甚至两个人大动干戈过,可是说到底那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还不是想要为她好;就算从小跟她没有大女儿亲密,可她这些年在她身上耗费的心力也不少,怎么会不在乎?如今这次女也要变成别人家的媳妇了,她怎么能没有感触,说不伤心是假的。   瑞雪阁门口,梁泽熙目送汪父汪母离开,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梁泽熙刚刚坐上车莫成勋的电话就进来了,“哥,我都安排好了,你今天就可以过去。”   “好。”坐在那里跑车里的男人鹰隼一般的眸子精光乍现,像极了猎豹捕捉猎物时的模样。      ☆、堂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一间破旧的小木屋中,悠扬的琴音缓缓传出,舒缓、动人,令人沉醉,犹如天籁。   还是记忆中的白衬衫,还是记忆中那清瘦的背影,还是记忆中那秀气的面庞,汪旖沫饰演的严惜靠在那摇摇欲坠的老木门边,神情有些飘忽,似是沉浸在了琴声里,又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颜蕾看着这样的情景有些切齿,汪旖沫就是这样能用最快速的时间入戏,她这副样子任谁都觉得那是一个旧情难忘的人。   琴音稍稍一顿,复而用重新扬起,程彦之饰演的海执显然已经感受到了身后的人,严惜也因为这一停顿,终于从记忆中回来,那飘忽的眼神终于有了聚光点,望着那个后背,平和中带着炙热。   严惜终于迈开脚步,带着克制又无限的眷恋之情,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一直在心底的人,终于走到他身边,终于坐到他身边,头轻轻依靠在他肩上,闭目倾听,静谧而美好。   海执微微一愣,复而嘴角扬起,琴声继续,他们也将继续!   “卡!”副导演叫道。   “沫姐好厉害,拍什么都是一条就过。”女主角羡慕道。   可这番听在颜蕾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汪旖沫和程彦之这番样子,当真没有一点情谊了,他们这个样子那她算什么?当即就冲到汪旖沫和程彦之跟前,压制着火气,道:“不是说两人四手联弹,为什么改戏,这条不行,重拍!”   汪旖沫温和道:“可是我觉得我改的更有味道,别后重逢的恋人,应该更向往与岁月静好,而不是执手红尘。”   程彦之接口道:“这事小沫事先跟我说过,我同意了。”   汪旖沫确定这是她的临场发挥谁都没说过,不过程彦之都这么说了她也乐得配合,和程彦之一样就这么看着颜蕾。   颜蕾气闷,却是无处可发,看着汪旖沫和程彦之站在一起,当年的金童玉女,如今也是登对的模样,明明她才是程彦之的女友,为什么要让汪旖沫站在他的身边。颜蕾想着想着就有些委屈,可她也算是要强的,不可能就这么跑开,更不可能示弱,就这么回望他们,现场有些尴尬。   汪旖沫看着颜蕾神色有些不对,和程彦之对视一眼,笑着说要先走了,程彦之也笑,最后哄着颜蕾一起说是等戏杀青了请汪旖沫吃饭,让汪旖沫赏脸到场,汪旖沫笑着打哈哈离开。   回去的路上,于飞就说:“你这位初恋还真是不浪费一丝一毫可利用的机会。”   汪旖沫淡淡一笑,不作评价。   汪旖沫回来的时候特地让小孟去帮着买了蜂蜜、姜糖、红枣、龟苓膏、卫生棉以及一堆吃的,于飞看得已经不想发表意见了。   夜幕如期而至,梁泽熙还没回来,真想不通他一个休假的大男人到底在忙什么,汪旖沫撇撇嘴,估计是和同学在鬼混,无奈只能找莫成勋煲电话粥,她今天听到了那么一个劲爆的消息实在想找人共享一下,结果竟然也在忙!   汪旖沫盯着已经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怔愣三分钟,难道她才是最闲的那个?   碧海豪庭的围墙外,梁泽熙一身的夜行衣与夜色完美融合,拿着手中的钥匙细细地摩挲。   “哥,我已经侵入他们的监控了,你现在进去,不会被拍摄下来的。”   “好。”   特种兵是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翻个墙然后悄无声息地摸入一间高级公寓当然不在话下,何况莫成勋都已经侵入他们的监控了,他甚至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   汪旖沫当年把碧海豪庭的那套公寓卖掉之后,没想到转转又被欧廷延买了过去。   梁泽熙嗤笑一声,这男的难不成还想玩虐恋情深,梁泽熙甚至觉得欧廷延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纯属自己在自作孽,别人有没有在背后算计他都一样。   梁泽熙轻巧利落地进入那套公寓,厚厚的窗帘全部拉上,开启手电筒,带上夜视镜,公寓的一切一览无余。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卧室一间一间的检查过去,一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曾放过。   这件公寓很正常,没有汪旖沫留下来的痕迹,除了书房,不过那不是汪旖沫自己留下的,是公寓的主人收集的。海报,杂志,光碟,甚至电脑里存着汪旖沫参演的电视剧电影和她走秀的视频资料。   梁泽熙冷笑三声,这算什么!难不成留着这些东西来意淫?   是个好脾气的男人都不见得受得了,何况梁泽熙的脾气很差。   半小时之后,碧海豪庭的某幢公寓楼响起了警报,一小时之后,那幢公寓楼的某间公寓忽然间烟雾缭绕,不多时,救火车赶到,所幸没有人员伤亡。据调查结果,事情的起因是一对夫妇剧烈争吵而导致他们的独子愤怒跑出家门,没想到对面那套公寓竟然是大门虚掩的,于是乎他偷偷跑了进去,听着对面传来的咆哮声,他烦躁不堪,最后就想一把火烧了一切。那套公寓受了无妄之灾,欧廷延拿着电话,听着对方保证一定会一分不少的赔偿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苦笑,怎么赔?   只是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已经和汪旖沫无关了。   主卧里,梁泽熙抱着汪旖沫听她絮絮叨叨,就那么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也不搭话,汪旖沫也不在意自个儿说得起劲。   其实男人对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兴趣,但是他愿意听你讲至少证明这个男人在乎你;女人也不是非要男人发表什么意见,但是她想要有人倾听,男人能有一个姿态也许对她来说就已足够。   “你知道颜蕾说盛蕴喜欢晴濛的时候我当时真想喷一口水出来,吓死我了,你知道颜蕾说晴濛最中肯的一句评价是什么吗?”   梁泽熙看着汪旖沫亮晶晶的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气质。”   “哈哈哈,”汪旖沫笑弯了腰,最后勾着梁泽熙的脖子坐在他身上,仍是有些抽搐,忍俊不禁:“当时颜蕾说到气质型美女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晴濛已经长得够漂亮了,没有长成咱奶奶那样风华绝代真的不怪她,要怪就怪二叔二婶,谁让二叔他不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二婶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汪旖沫的爷爷奶奶在一起虽说不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但汪爷爷长得也就是放在人堆里也认不出来的那种,可汪旖沫的奶奶不一样啊!汪爷爷当年愣是跟个傻小子似的鞍前马后好几年才终于抱得美人归,汪旖沫的父亲长得像汪旖沫的奶奶,姑姑是爷爷奶奶的中和版,二叔长得就像爷爷了,她二婶也是一气质美女,所以汪家四个堂姐妹当中,轮气质,汪晴濛排第一,论美貌,汪晴濛排第四。   梁泽熙揽着汪旖沫的腰,防止她倒下去,对着汪旖沫的话不可置否,汪旖沫的二叔一家住京城,他当然是认识汪晴濛的。   “哎,你知不知道二婶和你妈通过气,想让你跟晴濛相亲,结果还没跟你说呢,晴濛自己就先反对了,说她绝对不接受包办婚姻,她将来的丈夫必须是和她心意相合的,她宁愿高贵的单身,也不要为了婚姻去将就。你不知道,表姐说,当时二婶的脸就拉得有那么长。”汪旖沫说着,还做了一个比划的姿势。   梁泽熙冷淡道:“她那是看不上我,你男人被嫌弃了,你就这么开心。”他不喜欢汪晴濛,假清高,还喜欢到处指手画脚。听听她说的话,搞得他们不认识一样,看不上他就直说,说不定他能稍微高看她一眼,什么叫包办婚姻,不就是拐着弯在嫌弃他吗?   汪旖沫微微有些叹气:“那咱们是一起被嫌弃了,反正晴濛也一直看不上我,我们大房,雪凝都没被看上,更别说我跟雨柔了。”汪晴濛是在汪奶奶跟前长大的,就凭这一点,她就能在汪家四姐妹当中傲视众人了。   “哎,你说,盛蕴喜欢晴濛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至少我敢保证,二婶绝对看不上他。”   梁泽熙凉凉地扔了一句:“你那堂妹估计也看不上!”   汪旖沫坏笑道:“也是,盛蕴都35了,晴濛才26,不过也不一定,年龄什么的在真爱面前都是浮云。盛蕴他爸就比他妈大了20岁,何况盛蕴还是挺有才的,那文艺范可是说来就来,我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说着假意叹了一口气:“你说等盛傲去世之后,他可怎么办哟!”说什么学成归来,接触过之后,汪旖沫觉得盛蕴应该是在美国混不下去了才回国的。   梁泽熙不想搭话,明显一点兴趣都没有,汪旖沫想起了什么还要说,梁泽熙直接吻住她,拖着人滑到被子当中,睡觉!大晚上还窝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儿地说别的男人成什么样子,哪怕他们就是当笑话去说的,梁泽熙也不爽。   虽然汪旖沫不方便,梁泽熙办不了正事,但是不妨碍两个人缠缠绵绵啊,汪雪凝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汪旖沫和梁泽熙两个人正吻得难解难分,汪旖沫硬是推开了梁泽熙,大口喘气,稍稍平复之后微微撑起身子接起电话,梁泽熙趴在她身上怨念非常!      ☆、新闻   汪雪凝意思很简单,让汪旖沫去和汪雨柔男朋友一家吃饭,就定在小南国,但是他们家人得到场而不是什么代表。汪旖沫一听就跳了起来,当即回了过去:“你开什么玩笑?那地方人来人往的我怎么能去,再说了你是长姐,而且天天在家当贵妇每天闲得慌,你居然好意思使唤我,我不去!”   汪雪凝据理力争:“就因为你是明星才要你去,正好让他们警醒些,就算猜不到咱们家是个什么状况,多少也该知道绝不是他们能比的。再说你是作为妹妹的娘家人出现的,就算被人拍到了,又能怎么样?曝光了也就是你有一妹妹而已。”   汪旖沫抱怨道:“说了半天我就是一开胃菜是吧!我去也行不过你去和他们约好时间,我可不想看小妹那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对了,你记得跟汪雨柔说清楚,我十一点准时到,要是过十五分钟他们不出现我就走人,还有,你得给我赔偿。”   “好好好,答应你就是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到时候也警醒些,他们说什么,你打个哈哈应付过去就是了,可千万别随便应承。”   “我就一当二姐的,小妹的婚姻大事可轮不到我做主,不干我的事,我不费那个心。”   挂了电话后,汪旖沫对着梁泽熙吐槽汪雪凝欺压人权、惨无人道,最后感慨:“你说我父母在想什么呢?”   梁泽熙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想考验一下吧。”   6月16日上午九点,梁氏集团官方声明:董事长梁振民独生子已与麒诚集团董事长汪远乔次女领证结婚,特此公告。附注:如若有私下爆料或是刊登八卦照片者,不排除追究法律责任。   九点十分:麒诚集团发布官方声明,麒诚集团董事长汪远乔与夫人穆纬次女汪冰妍小姐与京城梁氏董事长梁振民独生子确实已经领证结婚,两人正处于新婚阶段,万望众人给予这对新婚小夫妻祝福和自己的空间。   汪旖沫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一阵激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于飞一看汪旖沫这个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当下叹了一口气:“你这是被结婚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汪旖沫看了于飞一眼,就要给梁泽熙打电话,她存的是莫成勋的名字,当着于飞的面也没关系没想到结果是关机。   汪旖沫在心底骂了声娘,又给大姐打电话。   汪雪凝的电话倒是通的,只是没好气道:“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搞了半天这妹子早就把婚结了,真是,真是够能瞒的!这小时候什么事都不说的臭毛病,长大了还是这副德行!   汪雪凝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很明显是生气了,汪旖沫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看了于飞一眼,问道:“你之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Evelyn!”   “Philip,这事你就别管了。”   于飞:“……”这样的联姻你这辈子还有幸福可言吗?默了默,终是道:“盛蕴想再约你见一次面,盛傲的大寿就要到了,就当是给盛傲面子吧。”   汪旖沫现在没心情管这些,挥了挥手手:“你看着安排吧。”   叶青城看到新闻的时候也是一个激灵,当下就给梁泽熙打了电话,这小子结婚居然都不告诉他一声还是不是兄弟了,心说怪不得那姑娘一直没和他分手,原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的!   当即就嚷嚷着要看看嫂子是什么样的,话说叶青城对莫成勋的那位姐姐一直神交已久,他一直很好奇来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能让莫成勋乖乖听话!   梁泽熙把人叫到了名苑,叶青城进门的时候先是抱怨,他也住这里来着,等到了汪旖沫的公寓的时候才知道,两人的公寓是在同一幢楼,早知道他早就来串门了。叶青城进了门,看着那明晃晃的女鞋,这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梁泽熙老婆的。   “我说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啊,之前没跟我说也就罢了,到现在你还瞒着。”   梁泽熙不语,把结婚证递过去,叶青城嘴巴变成了O型,手指指着梁泽熙,乖乖,还真结婚了!激动地把结婚证打开,这可是莫成勋的姐姐,马上就要见到庐山真面目了,甚至还比了一个阿门的手势,看得梁泽熙特别无语,自顾自地倒水喝。   “老梁,为什么我觉得你老婆看着好像有点眼熟?”不是有点,是很眼熟,好像一个人来着,汪旖沫!难道这就是老梁追星的原因?   梁泽熙凉凉道:“我忘了告诉你,她是个明星,汪旖沫,你不认识了,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她的八卦说得特别起劲来着,汪旖沫那是冰妍的艺名。”   刚想质问的话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里,为什么这世上有艺名这个东西!眼前这红红的小本本应该是赝品吧,是吧,是吧!叶青城的手一颤,那本结婚证,掉了,还好梁泽熙眼疾手快接到了。   突然间感觉一阵阴风从脖子间扫过,看着梁泽熙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神情怎么看怎么那么像莫小幺揍人前的前奏!   叶青城干笑道:“呵呵呵,老梁,我想去上厕所来着。”   在一个男人面前说他老婆和别的男人的桃色新闻,最后还不要命的来一句总结陈词,下场是什么?如果这个男人还是一个特种兵,而你只是一个每天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下场是什么?   阿门,愿主保佑!   汪雨柔拿着手机直直地往房间里冲的时候汪旖沫正在接受新媒体的专访,门口一阵骚动,汪旖沫和于飞对视一眼,于飞向门口走去,就看到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姑娘——电影节那天的小摄影师,也就是汪旖沫的三妹。   “怎么回事?”于飞厉声斥道。   汪雨柔看见汪旖沫也走过来了扯着嗓子喊姐姐。于飞一个眼神过去,保镖们稍稍放行汪雨柔立即冲到姐姐跟前:“姐,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看到新闻吓死了,你什么时候和——”   汪旖沫当即打断妹妹的话:“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冒冒失失的,我这还在工作呢,去我位子上坐一会儿,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汪雨柔呐呐地噤声了,汪旖沫让人给妹妹到了一杯水后继续去工作。   于飞失笑,这姐妹三人还是三个性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心念一转便带着汪雨柔离开房间走到了走廊的僻静处,温和道:“汪小姐也是为了今天的新闻来的,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于飞这句话问得可是大大的有问题,可惜汪雨柔没有听出来,直言道:“可不是嘛,看到新闻的时候我就吓了一跳,给我爸打电话结果他在开会,给我打电话结果我妈说就是这么回事让我别多管,可是——”   “小柔——”是汪雨柔的男朋友找来了,还好来了否则汪雨柔都不用于飞问什么估计就要把知道都说出来了。于飞看得摇头,这是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估计是家里保护的太好,小妹,最小的孩子那倒也正常!   “小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谭畅拉着女朋友的手,问道。汪雨柔不知该如何作答结果谭畅自己就想到了答案——来找汪旖沫要签名的。   于飞笑着上前寒暄,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把眼前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汪旖沫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走廊窗边那一幅相谈甚欢的景象,谭畅立即拉着女朋友来到汪旖沫跟前,好一番恭维之后就想要个签名。   汪旖沫抚了抚头发,瞥了一眼妹子,汪雨柔低着头吞了口口水。汪旖沫笑得很是得体:“不知道谭先生是做什么的?”   “汪小姐太客气了,你叫我小谭就可以了,哦,我啊,我是修图的。”   PS啊,汪旖沫再问:“是吗?那不知道小谭你有没有修过我的图。”   “还没有,我刚开始的时候资历不够,后来汪小姐又去国外发展了,就一直没机会……”   于飞听得扶额,汪旖沫在心里哭笑不得,这两个活宝!“看样子谭先生很遗憾啊,我的真身和杂志上的相差很多吗?我身材、长相很差?”   “啊不不不,”谭畅连忙摆手:“汪小姐是我见过的身材和长相最好的女星了,完全不用修图的。”   汪旖沫都不想再去逗他了,直接开门见山:“听说,小谭你后天要和女朋友家人吃饭?”   谭畅惊讶道:“是啊,汪小姐你连这个都知道?”一脸崇拜:“汪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真不愧是国际巨星不是那些小明星能比的,啊不对,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啊不,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汪旖沫:“……”这名字真没取错,谈唱!   新媒体的主编亲自过来,给汪旖沫以及汪旖沫的随行人员送了一个大礼包,因为他们的二小姐结婚了,然后让谭畅和汪雨柔也赶紧去领。董事长大手笔,S市的喜糖喜饼什么的全部被狂扫一空,公司旗下每位员工包括清洁阿姨都收到了一份大礼包,婚庆公司的执行人员忙得连抽转,最后纷纷感叹,真是财大气粗!   汪旖沫拿着这个大礼包无语凝噎,她该发表点什么意见,最后把礼包给了于飞!   “哎,你听说没有,S政府门前也停满了婚车呢?”一名女职员八卦道。   另一人撇撇嘴:“什么婚车,那是发喜糖的,没看见我们大楼前也有?”   “那是我们二小姐结婚了,跟市政府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因为咱们董事长夫人了,我也是来了两年才知道的,咱们市的穆副市长就是我们的董事长夫人——”   ……      ☆、大年三十   这是一个以权势压人的世界。   谁能想到一个富家女兼高干女放着一个千金大小姐不做,要去混鱼龙混杂的娱乐圈,而且一瞒还瞒了十多年。   汪旖沫这么多年都不曾被爆料出来,那么她家族背后的势力有大多?   于飞摘了那副金丝框眼镜揉了揉眉心,或许,他可以明白为什么在没有汪旖沫本人现身且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就会出现联姻的事而汪旖沫即便知道也无力抗衡,她如今的平静是不得不平静,因为她除了接受之外别无他选。   于飞在心底嘲笑一声,怪不得汪旖沫那位小妹会这么惊慌失措了!   汪旖沫面无表情地听着楼道里那几个八卦的员工间的窃窃私语,一言不发地离去。于飞停顿片刻,注视着汪旖沫的背影三秒之后紧随其上。   上了保姆车后,汪旖沫坐在车里等汪雨柔,还是没有说话。好一会儿那小妮子才跑出来,汪旖沫直接示意Jack开车,路过市政府门前的时候果然看见了那一车的喜糖,汪雨柔也看见了,看得她心头发沉!   汪旖沫大方请客,挑了一家高级餐厅,她和妹妹一桌,于飞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桌。   汪旖沫看着那耷拉着脑袋的人,没好气道:“你这什么表情,又不是你结婚!”   汪雨柔的话里带了些许哭腔:“二姐——”   汪旖沫一语中的:“小妹,你在害怕——”   汪雨柔低着头不说话,是,她在害怕,她怎么能不怕!汪旖沫这几年都在国外,梁泽熙一直在部队上,就这样家里都能直接把他们凑成一对,那她呢?她怎么能不怕!   “别这副样子好不好,家里没那么□□。这婚事我是不反对的,再说了,我和四哥怎么也是从小相识一起长大的,嫁给他,二姐下半辈子可以无虞了!”汪旖沫温柔一笑。   汪雨柔当然认为这是宽慰的话,梁泽熙天天在部队里,这婚结了和不结有什么差别,她二姐以后就是要守活寡了呀!她也不是说姐夫不好,可是姐姐完全可以找一个知冷知热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而不是有丈夫跟没丈夫没什么差别的,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委屈!   “二姐,可是你以后怎么办,四哥他,”   “三妹,你也25岁了,不是个小孩子。”汪旖沫打断妹妹的话,正色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数,别人家随便一问就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那是我的经纪人不是你的,你知道他知道多少,你就什么都跟人家说。”于飞带着汪雨柔出去,汪旖沫猜也能猜到7、8分他们说了些什么。   汪旖沫压低了声音呵斥道:“还有,你以后要改口了那是你二姐夫,至于我以后怎么办,你这叫什么话?这话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要是梁家的人听到你让他们怎么想!再者说,照你这话的意思,那当兵的都娶不到老婆了!   汪雨柔你给我警醒些,没有他们保家卫国哪有你的安乐生活。还有,咱们爷爷就是当兵的,当了一辈子的兵,没有爷爷能有你吗?”   汪旖沫看一眼走进的服务生,对妹妹放缓语速:“菜上来了,你先吃着,我去接个电话。”还能是什么电话,都是恭贺她新婚的,一个上午都不知进来了几个了,汪旖沫当机立断把手机关机,这才刚开机电话又进来了!   忙碌的下午终于过去,结果回到家中居然又是一片狼藉,汪旖沫眼皮跳了跳,面上很平静地打电话跟梁泽熙说家里遭贼了。   梁泽熙看了眼已经像死狗一样的某人,镇定道:“是我大学同学,太热情了,非要看我老婆长什么样子,我没办法只好把他领回去了,结果他看到你的东西就翻箱倒柜地找照片什么的,我一时都没拉住他,就弄成这个样子了,刚刚把他从家里拽出来,东西你放着别动,等我回去收拾。”   这样啊,那他大学同学就在他身边了,既然如此汪旖沫也不能去质问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了?端的一派贤妻良母:“没关系,我来整理就好了,你晚饭回来吃吗?”   梁泽熙眉目舒缓:“嗯,等我把他搞定就回来了。”   汪旖沫说好,梁泽熙挂了电话后对着昔年同窗阴笑,叶青城欲哭无泪,闭上眼睛装死人。等梁泽熙拖着叶青城从拳击馆里出来的时候,叶青城双腿发软,其实梁泽熙不介意背着他出来的,叶青城死活不要,那样子他还要不要在S市做人了!   叶青城气若游丝,祈求梁泽熙还有那么一丝丝良心:“你不会想把我一个人扔到我的公寓然后就不管我了吧。”你自己有老婆做饭等你回去,软绵绵香喷喷的老婆,热腾腾的饭菜,他却是清锅冷灶,好歹让他去蹭顿晚饭啊!   梁泽熙铁石心肠:“你嫂子不想让人知道,你要是去了我就没好日子过了。”所以不死贫道死道友,只能委屈兄弟你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买包泡面,你自己对付着吃吧。”   叶青城心底默默垂泪,重数梁泽熙的罪责:重色轻友,忘恩负义……   一道浮夸的铃声响起,叶青城没力气去接电话,梁泽熙顺手就帮他了,然后脸色就有些不好,最后把电话扔给了他。叶青城前两天特别热情地约了袁胜英吃饭,这会儿人已经打电话来催了,结果梁泽熙手欠的把电话接了起来!   叶青城:“……”他为什么要这么多事啊!(⊙o⊙)   窗外一道闪电一闪而过,随后是喷涌而下的雷阵雨,汪旖沫做好了饭等梁泽熙回来,记得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等待,等得她的心越来越凉。   这一次,心头确实暖暖的。   岁月静好。   她结婚了!   还是大年三十那天,梁泽熙一怒之下摔门而去,摔门声很大,至少同一幢楼的战士们都听见了。   大年三十,特种大队也到处是喜庆的味道,大队里来了许多军人家属,政委戚光的夫人原本是打算叫汪旖沫帮忙一起包饺子的,结果就看到梁泽熙一脸愤怒的摔门而去,她追着人叫了两声都没叫住。   汪旖沫自梁泽熙离开后在门边抱着膝盖埋着头无声地哭泣,哭着哭着忽然觉得有些冷,抬起头看看这个宿舍,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委屈,终于还是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不想哭了,一个人的时候,哭的再伤心都没用,因为不会有人来心疼你的。   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没想到门外有人敲门,好一阵汪旖沫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打开门,一瞬间又有些失落,是大队政委的夫人,汪旖沫苦笑,怎么会是梁泽熙!   汪旖沫这样子一看就是哭过的,刚才梁泽熙又那么生气的夺门而去,很明显,两口子这是吵架了呀!汪旖沫要离开,政委夫人怎么能就这么让汪旖沫离开,好说歹说把汪旖沫留下了,然后赶紧让戚光去把梁泽熙找回来。   于是乎,整个特种大队没多久就知道梁中队和他女朋友吵架了,而且很严重。   梁泽熙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抽烟,部队里的孩子别的不说,抽烟都是老手了,没多久就抽了大半包了。浑身烟雾缭绕,走近才觉得像是笼罩着一层忧郁感,周身的冷漠和疏离,似乎世事沧桑,俗世变迁都与他无关,与这喧哗的世界格格不入。   看着这样的梁泽熙,戚光原本打算斥责的情绪消除了大半:“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非得今天闹起来,何况弟妹还是千里迢迢来看你的!”   梁泽熙冷冷道:“没事!”   戚光:“……”这不是明摆着敷衍人吗?你小子好歹找一个借口啊!早知道就不该对你心软。戚光义正言辞道:“老梁,弟妹大老远飞过来看你,就凭这一点不管是什么事你都不该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你给我拎清楚,今天是大年三十,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想让弟妹怎么想?你这老婆到底还要不要了?”   这样的日子,梁泽熙心底再愤怒也不可能扔下汪旖沫不管,不过想到宿舍里的那个女人,没来由的又是一阵火大。最后冷笑一声,按下心头的怒意,对着戚光淡淡地嗯了一声,返身回去。   汪旖沫一个人抱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人,抽噎道:“你回来了。”她还以为,他不会再理她了!   其实汪旖沫对着自己在意的人心是很软的,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可以无底限去包容,而且她很执拗,甚至是一根筋到底的,就像她姥爷说的那样,除非她自己撞了南墙,否则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声音一抽一抽的,甚至有些委屈,她居然还敢委屈,到底谁委屈了!梁泽熙这一刻深深觉得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太有先见之名了,生硬地嗯了一声。   一个小时后,梁泽熙带着汪旖沫去了食堂,其他来探亲的军嫂都在那里包饺子,汪旖沫也不好不去。梁泽熙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汪旖沫低着头走过去,扯出一个笑容:“嫂子,我来帮你们吧。”   军嫂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对着汪旖沫特别亲切,政委夫人道:“弟妹啊,嫂子是直性子要是有什么话说得不中听你别放在心上,他们男人粗枝大叶的都不会说话,可是我看得出来小梁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就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了。”这么漂亮一姑娘,身边肯定有很多人追,男朋友又是大半年才见一面的,这不就容易出事吗?政委夫人一猜就能猜出个大概。      ☆、无悔   其他军嫂也跟着柔声安慰劝解,当兵的娶个媳妇不容易,她们可不得把人劝好了。   汪旖沫包着饺子的手一顿,心头沉沉的,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嫂子,我明白的。”她怎么就忘了,梁泽熙是特种兵,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难不成她还要指望梁泽熙去跟她玩风花雪月?   晚饭的时候,大家伙一起说说笑笑,甚至对汪旖沫特别照顾,汪旖沫笑了,笑得特别释然。   吃完晚饭,梁泽熙带着汪旖沫回宿舍。   汪旖沫觉得,虽然她站着,梁泽熙坐着,可却是梁泽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主宰她的神,无情地刺穿她的心。   两个人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那么远那么远,便是搭着天梯也到不了,可是明明昨天这个时候两个人是隔得那么近那么近,近的要融为一体了,为什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男人为什么可以这么无情多变,明明早上还是热情如火,中午的时候柔情如水,现在就变得冷如寒霜,汪旖沫打了个寒颤,好冷,最后红了眼眶!   “梁泽熙——”   梁泽熙没说话,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汪旖沫颤了颤,最后下定决心,道:“我,不是不愿意生孩子,也不是不想嫁给你,我只是担心你将来遇到真正心爱的女孩子,毕竟是军婚还有我们两家的交情在,对你的影响不好。”毕竟她要是有了孩子他们不可能不结婚的。   说到底汪旖沫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她并不认为梁泽熙会喜欢自己尤其梁泽熙从来没有说过只言片语的喜欢的话,她觉得梁泽熙对自己一是一夜情之后的责任,二是应付家里,附带着解决生理需要,可是她却不可自拔地陷入了他给她的温情里,他会像对爱人那样吻着她,会那么紧紧得把她抱在怀里,而不是独留她一个人面对着那一室的凄冷和黑暗。   欧廷延从来没有吻过她,也从来没有抱过她,他们那仅有的几次的房事当中,从来都是漆黑一片,欧廷延不愿开灯,她觉得她就像一个破败的娃娃一般,除了疼,再也没有体会过其他的滋味。   是梁泽熙让她感受到了被人珍视,捧若珠宝的感觉,梁泽熙从来都不知道的是每次他们匆匆一聚之后她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才能重新习惯没有他的怀抱;尤其梁泽熙一句话就其戳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结婚,给她一个家。   没人知道汪旖沫对着一个家有多么渴望,她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是父母的家,不是姥姥姥爷的家,不是爷爷奶奶的家,更不是像在美国那样“寄人篱下”。   可是汪旖沫更怕,怕自己陷进去之后梁泽熙一直冷静如初,要是将来梁泽熙遇见他自己心爱的女人,她怎么办?要是他们结婚了,梁泽熙为了责任甚至是孩子继续和她一起生活,可是心却遗失在了别的女人身上,她又要怎么办?   可是她又不想放开他,那样温暖炙热的怀抱,一旦经历过就再也不想放手,她清楚的知道哪怕梁泽熙不喜欢她也还是会对她很好,她想享受着他的照顾和宠爱,甚至想过一直就这样过下去。可是她又讨厌梁泽熙对她这么好,她觉得他们之间应该只有欲没有宠,这样她就能一直克制自己,在梁泽熙说分手的时候潇洒抽身。   这样矛盾复杂又别扭的自己,让汪旖沫自己有时候自己都想唾弃和鄙夷,又怎么可能让男人喜欢呢!   所以说,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这九曲回肠的心思,梁泽熙就算是汪旖沫肚子里的蛔虫,都要被绕晕了。   梁泽熙猜不到汪旖沫的心思实属正常,尤其是再一次听到汪旖沫说自己将来遇到真正心爱的女孩子的时候,觉得这女人真是神奇了,半年前就说过一次了今天又说这个!这样的借口都能找出来,她把婚姻当什么,儿戏?她又把他当成了什么,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责任感、没有廉耻心的男人!   别说特种大队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就算偶尔碰到一两个,谁他妈闲的蛋疼有女人甚至结了婚还一天到晚勾三搭四,他这还是军婚!尤其他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谁有那份闲心一天到晚谈情说爱,她以为谁都跟她似的。   真是不可理喻,梁泽熙怒极反笑:“哦,那你打算如何呢?”   打算如何,她打算如何?汪旖沫不知道,她希望不要改变,他俩就这样吧,但是她说不出口,低头、垂眸,如扇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一派复杂的神色。   “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呢!”   汪旖沫一惊,怯怯地拿眼看着他,梁泽熙笑了笑:“我要是不在意呢,还是说你为了你的演艺事业不愿意结婚,你们明星不是也有隐婚的,这样不是正好,要是我将来遇到了心爱的女孩子,我们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把婚离了,谁也不知道!   还是你打定主意让我做个没名没分的地下情夫,冰妍,我们认识20多年了,你这么做可不厚道。至少,我可没让你做地下情妇,我连结婚报告都批下来了,我也不能白白被你耍着玩一圈吧。”   汪旖沫感觉鼻子一酸,他到底还是说了,心爱的女孩子,他将来会遇到的心爱的女孩子,呵呵,真好。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一颗心钝钝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它不断的往下坠,汪旖沫竭力控制着不让眼里有液体流出,不让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梁泽熙无视了汪旖沫那泫然欲泣的神色,微微颤抖的身体,也忽视了自己心中那莫名心疼甚至想要拥她入怀的感受,继续慢条斯理道:“我呢,也不勉强你,两个选择,一是公开,我部队里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这边也通知相应的人数;二么,不公开,但是我们得去把证领了,你选吧。”   汪旖沫低着头,梁泽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懒得想去知道,因为他能肯定汪旖沫最终肯定会选第二种,果然就听到她问:“你保证不说吗,不告诉任何人。”   刚才她想明白了,是她太自私太狭隘了,梁泽熙没有义务照顾她对她好,相反是她欠着梁泽熙,她连这条命都是他救的。梁泽熙无论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给他就是了,哪怕将来,她不知道要怎么去承受!   “梁泽熙,如果,如果将来你遇见那个喜欢的女孩子了,你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我,我会放你走的,我一定不拖着你让你为难。”   梁泽熙淡淡的嗯了一声,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干脆就随便敷衍一句,免得她又不知道要闹什么。这婚结得还真是不容易,梁泽熙在心底自嘲一声,嘱咐道:“我马上要去站岗,你自己在家里吧,看电视也好,玩手机也罢,要是一个人无聊,就去串串门。”   汪旖沫点点头,这个规矩她是知道的,年三十晚上,大队中校以上的干部要代替那些原来站岗的战士去站岗,也好让那些战士们过一个舒心的大年夜。   “那你注意身体,多穿件衣服,别着凉了。”汪旖沫嘱咐道,无论如何,她都是心疼自己的男人的。   梁泽熙点点头,随后就出门了,留下汪旖沫一个人发了一个晚上的呆。其实她从来没有说过,每次从梁泽熙身边离开后,她都要失眠好长时间。她已经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要是有一天,她不能在靠在这个怀抱里,她应该这辈子都会失眠了吧!   汪旖沫和梁泽熙今年是3月11号领的结婚证,梁泽熙把所有的材料准备齐全,带着汪旖沫去G市部队驻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汪旖沫拿着新鲜出炉的两本红本本云里雾里的,她就这样把自己嫁了?   3月11号,工作人员跟她说这代表了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多么美好的祝愿!汪旖沫看着梁泽熙,那坚毅宽阔的肩膀像是能遮风挡雨,为她挡下一切烦扰和苦难,汪旖沫端上最后一锅汤后,对着那个背影柔声叫道:“泽熙,吃饭了。”   梁泽熙转过身来,看着满是柔情的妻子,温柔道:“好。”   可是他们连洞房花烛夜都没过,吃过午饭梁泽熙就赶回部队了,汪旖沫目送男人离去的背影,也收拾东西赶去机场,准备回美国。   如今回想起来,真觉得那婚结得真是简单方便,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求婚,梁泽熙只花了九块钱,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把他们人生大事给搞定了。一起吃了顿午饭之后继续各做各的,简单的没有惊动任何人,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确是真的。   汪旖沫当时坐上回美国的飞机的时候心头五味杂陈,可至少有一点她很清楚,她不后悔!是的,不后悔,一如姥爷当年对她说的那样,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去后悔。汪旖沫当时就在心头对自己说:“梁泽熙,无论将来我们的结局如何,我都不后悔,嫁给你。”      ☆、秘密   汪旖沫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有点担心,估计是堵在路上了。   梁泽熙回来的时候有点晚了,身上还带了些雨丝,汪旖沫殷勤地帮他擦拭,真像个贴心的小妻子。   饭菜有些冷了,梁泽熙不在意就要吃,可汪旖沫心疼自己的男人一定要重新热过。   厨房里,汪旖沫穿着一身最简单的衣服,头发随意的扎着,拿着铲子等着那道鱼头豆腐汤煮熟。梁泽熙自背后拥住她,汪旖沫顺势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把自己放心的交给他。   “汤好了。”可是身后的男人抱着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   “嗯。”   饭桌上,汪旖沫问新闻是怎么回事,梁泽熙不在意地说,家里知道了。汪旖沫咬着嘴角,其实公开对她没有坏处,是梁泽熙自己没有退路了。   女人的眼里盛满了柔情可惜男人低头吃饭没看见,梁泽熙此刻正等着老婆发飙呢!果然没多久就听到汪旖沫说:“可是你不是自己说的,你保证不说吗?”汪旖沫觉得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梁泽熙邪笑一声:“我没说,你是没让我说,可是你没说不让我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他们看吧!”所以我没有说话不算话,是你自己的话里面有漏洞,就怪不得我了。   前几日梁泽熙回到家后再次被强烈谴责,梁泽熙一直沉默不语,等大伙心态平复下来了,默默地掏出两本红本本,再默默的递了过去。不是他不想把人带来,是带不了;也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答应了老婆不能说。嗯,做人要讲信誉,看看他容易嘛他!   就这么两本小本子看得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然后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哥,你结婚了?”   “兄弟,你这是先暂后奏?”   “哎,看看看看,嫂子长什么样儿,啊?”   “鬼叫什么呢,谁啊,啊”   “我看看,我看看,哦,my god。”都飙英文了,可见杀伤力之大。   ……   最后晚饭时分被老太爷紧急召唤,托梁泽熙的福,大家在非工作日的晚上又聚到了一起。   饭后,梁泽熙被他爷爷和父亲深刻教育并且自我检讨一番之后终于放行,跟着兄妹几人聚在一起玩国粹——麻将。   梁泽熙三堂哥率先发表看法:“感情你俩一直在玩地下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全国人民都被蒙在鼓里了。”这丫瞒的真够紧的,居然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众人有志一同地表示赞同,再一次强烈谴责。   “先说求婚,哥,你是怎么求婚的,在哪儿求婚的,你买了多少克拉的戒指,多少玫瑰花,有没有下跪……”梁泽熙的堂妹粉红心爆满,她从看到结婚证的那刻就特别想问这个,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出一脸冰山面瘫的老哥是怎么把人追到手并且求婚成功的。   看着看过来的一众星星眼,梁泽熙淡定的扔出一张八万,道:“什么求婚?”   “废话,你不求婚,人姑娘怎么能嫁给你?”   “哪那么多事,直接带她去领证不就结了。”梁泽熙撇撇嘴。   “你,你,你……”   众人:“……”你这滚犊子!!!   “这都能嫁给你,这姑娘绝壁是真爱啊!”这是叹息声。   “这也太没出息了。”这是鄙薄声。   “那,她就这样嫁给你了?”这是质疑声。   梁泽熙挑挑眉,算算他第一次说要结婚的时候,到现在才把婚结了,这婚结的还真是不容易,冷冷道:“没答应,而且闹要分手。”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姑娘智商还是在线的,立马对着梁泽熙一顿掀桌,斥责以及教育之后,赶紧问然后,真是一颗颗八卦火热的心啊。   梁泽熙挑眉,嘴角上扬,道:“不让我任何人说。”   “我靠,那你还——”还整这么大的。   “你小子满嘴跑火车啊……”   梁泽熙这会儿心情不错,对着堂哥堂妹们话也多了:“别随便诬赖人啊,要不然回头她又跟我闹个没玩没了的你们负责?我可什么都没说,她只说了不让我和任何人说,又没有说我不能把那本结婚证拿出来给别人看。”   “你这么坑你媳妇合适吗?”别人都是坑爹的你小子倒好,不坑爹专坑老婆。   梁语萱实在看不过去了:“哥,你也太阴险了吧!”最后总结陈词:“冰妍好可怜。”   但是为了防止被炮灰,直接撞到汪旖沫的枪口上,所有知情人士俱是保持沉默没有去向汪旖沫八卦恭喜什么的,让他们俩口子先把关系理顺了再说。于是乎,在汪旖沫什么都不知道并且以为瞒的很好的情况下,他们圈里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梁泽熙回京城的第二天一早就要飞S市,梁母一个劲儿地抱怨他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梁泽熙说是为了梁母的孙子着想,结果都不用梁泽熙自己走就被老妈扫地出门了。   梁泽熙:“……”合着在他妈眼里他还不如一个都不知道在哪的孙子重要。   汪旖沫:“……”你还可以这样!!!(⊙o⊙)   梁泽熙是做好汪旖沫和他大闹一场的准备的,没想到老婆异常平静,难道今天下的是红雨?不过汪旖沫既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他自然不会没事找事,至于汪旖沫什么时候要发火,到时候再说吧!   一顿有些迟的晚饭吃的温馨而甜蜜,汪旖沫不曾过问过梁泽熙为何回来晚了,不为什么,似乎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相信,去相信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饭后两个人腻在一起,电视里放着无聊的八点档,汪旖沫一换台正好出现了简思儿的身影,汪旖沫停顿一秒,换过,最后梁泽熙选择了看动物世界,汪旖沫去给他熨衬衫。   梁泽熙的电话响起,看一眼,没接,电话响了两遍之后停下。   简念拿着手机,叹了一口气,笑道:“梁兄弟估计又在忙了。”所以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打不通电话了,这毕竟是常态,简念也不在意。   简思儿有些不满:“这梁哥哥到底是做什么的呀,三天两头都找不到人,这次又不声不响地走了,好歹是认识的要提前走也应该说一声!”   简念笑得有些无奈:“别说了思儿,梁兄弟并不欠我们的,反而这么多年是我们欠了他。”   “姐,你还要这样等下去吗,你明知道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抱着那虚无缥缈的奢望呢?又不是没人追你。”   “我知道,可是思儿,你不会明白的。”   “我明白,姐,你不要再拿我当小孩子了,我以前也憧憬过,可进入这个圈子之后才发现这世上的梦想就是大人用来骗小孩子的。”   简念再次劝道:“思儿,这次和姐姐一起走吧,我们不用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健康就好。”   简思儿嗤笑一声:“走?姐,你以为我还回得去吗?我早就不是原来的我了,再也回不去了!”从她出卖自己的第一天起,从她尝过那种被人追崇的滋味开始,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娱乐圈是一个名利场,能给你万千荣耀也会让你时时如芒刺再背,不进则退,多的是有人想把你拉下去,除了往前奔跑,没有第二条路。   简念别过头,眼含悲戚,她知道妹妹不容易,刚开始的时候经常打电话给她哭诉,她也不止一次说过让妹妹回家来,可是简思儿心里憋着一口气,不甘心就这么平凡下去,一直争取做到最好,到今天总算小有成就。   简思儿嘴角有些冷意,眼里闪过犹豫、痛苦、挣扎,最后留下一团名为野心的火焰不断跳动,面容甚至有些狰狞,再也不是往日里人前甜美可爱的笑脸。   陆许手下带着三个艺人,她得到的资源是最少的,许筱筱耀武扬威居高临下的嘴脸在她眼前闪过。只是不过两年时间她就把许筱筱压了下去,陆许不曾给过她多少帮助,这一切全是靠她自己得来的,她付出了多少,怎么还能回去呢?   “姐,你放心吧,后天有一个晚宴,我求了常大哥带我一起去,他毕竟是姐夫的大哥,对我们也有几分情份在,多少会我罩着我一些,我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这样也好。”简念轻轻说道,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道:“思儿,既然已经有大哥在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汪旖沫,她那样的天后巨星,你万一惹恼了她,你怎么办?”   简思儿不以为然:“姐,我是她的粉丝,只是崇拜她想亲近她一下而已,怎么会惹恼她?”   “思儿。”简念不赞同道。   对着姐姐,简思儿干脆不再隐瞒:“姐,谁也不会嫌靠山多的不是吗?汪旖沫一直在好莱坞,这次好不容易在国内待的时间长一些,多少人想去攀关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如果我能入得了汪旖沫的眼,能让她提携我一下,那我的路就会顺畅很多。   姐,你知道汪旖沫的现任男友是谁吗?是厉允痕!那可是美国纽约的顶级钻石王老五,常大哥怎么能比得上!”   简思儿慢条斯理地分析,眼里满是精明算计:“姐,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怎么会去惹汪旖沫不快?就算她嫌我缠着她,有常大哥在,还有她和蒋艺涵的交情在,她不仅不会对我怎么样甚至还会关照我一下。而且我手上还有一个秘密,听说后天的晚宴汪旖沫也会参加,我相信她一定会感兴趣的。”   陆许是汪旖沫的前经纪人,简思儿原本以为靠着陆许可以和汪旖沫攀上关系,可是没想到陆许居然对许卿言的妹妹关照有加。   汪旖沫和许卿言是什么关系?这其中的猫腻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只可惜没证据,不过她手上的东西汪旖沫一定会感兴趣的,也算谢谢陆许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   简念劝不住妹妹,她明天就要回G市了,只能多嘱咐几句,拜托常辛荣多多照顾思儿,但愿菩萨垂怜,保佑妹妹一直顺风顺水。      ☆、为何   柔美的灯光下,女人眉眼弯弯,满目柔情,白皙修长的手指轻巧地穿过布料间,折叠起她满心的爱意。若非心甘情愿,又是什么能让一个在人前风华无限万千追捧的女人为你洗手作羹汤,倾心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梁泽熙盯着汪旖沫的身影,暖色调的灯光让他整颗心也是暖暖的,眼底盛满笑意,这是他的妻子,这是他的家!   汪旖沫熨好了衣服收拾整理好,拿起梁泽熙的手机一看,故意问道:“该不会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也是你不想接而不是你在忙的缘故吧。”梁泽熙打不通是正常的,简念估计也知道,只响了两遍就没再打过来。   梁泽熙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   汪旖沫嬉笑一声,跑过去搂住男人的脖子,毕竟他们新婚还没满百天呢!哎,说来也是叹气,哪对新婚的小夫妻跟他们似的!   两个人腻在一起很快梁泽熙就被勾出火来了,活色生香的老婆在跟前却只能看不能吃,别提有多折磨人了,梁泽熙忍不住问:“你还没好啊。”   汪旖沫很无奈摸摸男人的脸:“明天,明天就干净了。”   夜色朦胧,汪旖沫睁着眼睛在夜色中抚摸着男人恬静的睡颜,嘴角漾起甜蜜的笑容,“梁泽熙其实你是有些喜欢我的是不是!”   这一觉似乎睡得特别沉,梁泽熙摸着空空如也的怀抱,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直到厨房传来响声,微微一愣之后便掀开薄被走了出去。在厨房门口站定,看着里面那个忙个不停的小女人,一直冷峻的脸庞也开始温和起来,倒是没有进去打扰她,温柔地看着汪旖沫的背影几十秒之后便返身回卧室去洗漱了。   等梁泽熙出来的时候,汪旖沫已经把早餐摆上桌了,有白粥加配菜,面条、三鲜包和三明治。梁泽熙走过去的时候,汪旖沫正在倒牛奶,看到他过来,轻轻抬起头,眉目含羞,眉眼间尽是温柔笑意:“坐下吃早饭吧。”   此刻的汪旖沫,不再是聚光灯下风华绝代的天后巨星,像每一个平凡朴实的小女人一样,每天早上,烹饪一份精心的早餐,犹如每一个心念丈夫的妻子,简单温馨而爱意绵长。   梁泽熙的心头一热,亦是柔声道:“好。”   汪旖沫吃完早饭并没离开餐桌,等梁泽熙吃完早餐以后开始收拾餐具,真是一个贤妻良母,无怪乎梁泽熙总是要拖着她去结婚生孩子。其实并不是汪旖沫不想在梁泽熙面前硬气,只是她习惯了,从小养成的习惯,她改不了了。   在他们还是小的时候,每到暑假,莫成勋总是一个电话把他表哥叫过来,带着他哥耀武扬威地去“报仇”。家里大人们不在,汪旖沫就等他们回来吃饭,吃完了也是她主动收拾餐具的;还有的时候莫成勋想吃他姐姐亲手做的饭菜,汪旖沫就自己做饭给他们吃,所以汪旖沫的厨艺是很好的。   一个早上的氛围都很是温馨自然,汪旖沫更不可能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倒是梁泽熙嘴角的笑意加深,自然地帮着汪旖沫一起收拾。   从厨房出来,汪旖沫去书房处理一点事情,梁泽熙摸摸鼻子也跟了上去,坐在书桌前搂着汪旖沫。汪旖沫坐在梁泽熙的怀里捧着颗苹果慢悠悠地看电脑,而梁泽熙,心思基本上都在怀里这副馨软娇躯上,抱着女人小动作不断。   汪旖沫转过身来,无奈道:“我一会儿要出门了,你就自己找事情做吧。”   跟盛蕴约了见面,其实汪旖沫真不想去,因为完全没必要,对着梁泽熙抱怨:“你说有这样的人吗?一边求着别人一边鄙视别人,他有没有脑子,难不成别人都要上赶着去捧着他?就算他爹是天皇老子也不能够啊,就连人民币还有人在撕,他以为他是谁!”最后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还真不想给盛傲这个面子,不过想想算了吧,就当是去见空气好了。”   梁泽熙顺道接过话茬:“估计人家从小就吃错了药。”脑子不正常。   他们那个圈子里也有这样的,不过那是彼此之间差距显而易见的。汪旖沫就算身世没有公布出来,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天后级别的女星,又有一个厉允痕在她身后,都是别人上赶着要去捧着她的,不捧也可以,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就盛蕴这种态度,汪旖沫要是记仇,轻飘飘地和厉允痕说句话,他以为他老子能护得住他?可不就是脑子有病!   汪旖沫笑着扑上去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梁泽熙抱住汪旖沫防止她摔下来,笑得温柔:“你不是猜到他为什么找你了吗?盛傲的初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演的。”   “我是猜到了呀,所以我才觉得盛蕴脑子不正常!”   梁泽熙冷哼:“那也不错,说不定正好可以跟你那堂妹配成一对!”   汪旖沫出声轻斥,不过声音娇娇柔柔的一点力道也没有:“你怎么这么损啊,我二婶要是知道了可要找你算账的。”不过一想到那个场面,汪旖沫自己就先笑了出来,真不是她不仗义!   《庐韵》开拍一星期后,盛蕴再次约见汪旖沫,上午九点准,汪旖沫携于飞准时到达瑞雪阁,清幽雅致,人美茶香,只是气氛不怎么好。   盛蕴耐着脾气,好言相劝:“《庐韵》是很有诚意邀请汪小姐的,汪小姐若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   汪旖沫淡笑道:“我能问一句,盛导的坚持,是因为什么吗?”   “难道汪小姐不想被人认同吗?”   真会现学现卖,她不久前才在蒋艺涵婚礼上对他说过的话现在就还给她了,这就是盛蕴所谓的诚意,连句真话都不想说?   汪旖沫笑得妖娆:“当然想被人认同,不过我并不觉得这跟参演盛导的戏有什么关系?”这是□□裸的鄙视盛蕴,她可不认为盛蕴还能忍得下去,果然就看见盛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拿手指着她,愤怒道:“你——”   在女人笑脸相迎的时候拿手指着她,好涵养!盛蕴就这点功力。见状,汪旖沫歉意道:“我去趟洗手间。”说完也不看对面人的脸色,径直离开,留着两位大学同学叙旧。   汪旖沫在洗手间对着汪雪凝直言不讳:“我跟盛蕴在瑞雪阁谈事情,不过我现在打算跟他AA制,我告诉你,你得给我把我的账单给免了,再把他的帐提个五成上去。”听到满意的答复,汪旖沫收了手机给自己重新上妆。   “在背后坑人可不厚道,旖沫。”   汪旖沫看见来人,勾唇一笑,安成雅!转过身来妩媚一笑:“不就是一点茶水费,怎么能算坑人呢?”   安成雅斜睨汪旖沫一眼:“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在瑞雪阁也有朋友。”   汪旖沫耸耸肩:“谁让我交游广阔呢。”   “出去转了一圈,确实不一样了,Evelyn。”   两人对视,火花四射,最后各自错开眼,汪旖沫不动,安成雅走到她身边,洗手,烘干。   安成雅对着镜子的背影冷笑:“你知道盛蕴为何一定要请你做《庐韵》的女主。”   汪旖沫对着空旷的走廊冷笑:“我也好奇,盛蕴那态度根本就看不上我,为何一定要请我来参演,你不如给解释一下。”   “那是兰韵先生一直坚持,如果不是你来饰演,那么以她原型的人物必须全部去掉,但是盛傲导演不答应,若是《庐韵》中没了兰韵这个人物,那他也不会出演,甚至《庐韵》都不必再拍。”   安成雅没说的是,她在《庐韵》开拍之后进了剧组就是准备接演兰韵,可是兰韵本人不肯答应。她甚至陪着盛蕴飞去了北京,也见到了兰韵本人,那是安成雅见过的最有气度风华的老太太,很和蔼可亲同时也很坚持,无论她和盛蕴怎么说都没用,而且兰韵给他们的时间有限,匆匆一面便离去。   兰韵是盛傲的初恋,盛傲给自己的独子取名为蕴,虽说同音不同字,但是兰韵在他心里的分量可想而知。《庐韵》没了韵,还叫庐韵吗,庐韵还能存在吗?   汪旖沫笑了,笑得极其讽刺:“你也说了,是请。请,是有求于人,盛蕴对着我的态度,可不是请。”话落,汪旖沫重新转过身,双手抱胸,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道:“倒像是在施舍,要求人,可不是他那样一副姿态。”   安成雅抿唇,他知道盛蕴在为程彦之不公,也看不上汪旖沫的为人,所以对着汪旖沫的时候语气可能没那么好,可是汪旖沫自己做了,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笑脸相迎。   “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当是看在盛傲的份上,我也可以跟你说句实话,盛蕴但凡还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再而三地找你。”   汪旖沫想笑,听听安成雅的话,怪不得能和盛蕴混在一起呢!既然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还敢当着她本人的面这么鄙夷她,把施舍当做是求?笑话,她就这么犯贱吗!盛傲怎么了,不过是个日薄西山的老头子而已,她给面子就叫一声老前辈,不给面子难不成盛傲还能动地了她,《庐韵》不拍,盛蕴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儿!   “听说盛蕴有喜欢的人了,成雅,什么时候改了格调,不在高处当女神,学着凡人倒追别人甚至被当成备胎呼来喝去的。”   安成雅眸色一暗,随即恢复过来,嘲讽:“颜蕾说的吧,你们这天盛前任和现任一姐关系可真好。”   汪旖沫冷笑,媚眼如波;安成雅媚笑,眸光清冷。      ☆、瓜葛   盛蕴是今天一早刚下的飞机,家都没回就直接来了瑞雪阁。兰韵态度强硬,哪怕他最后飞去北京见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还有父亲的压力,为《庐韵》的顺利拍摄他不得压着心头的火再次约见汪旖沫,可是汪旖沫的态度却让他更为恼火。   盛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于飞笑笑,给他倒了杯茶,温声道:“生气对身体不好,降降火吧。”   “生气,就凭汪旖沫还不配,于飞,你想看我的笑话这辈子都别想。”盛蕴冷嘲。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邀请Evelyn来参演《庐韵》,不过若是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劝劝Evelyn。”   盛蕴冷哼:“你是什么东西,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于飞笑笑:“你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我劝你一句,凡事收敛一点,免得到处树敌。”   盛蕴嗤笑一声:“收敛?像你一样对着别人曲意逢迎还是摇尾乞怜,我盛蕴不是你于飞,这辈子都学不来这么低贱的事!至于你说树敌,谁,汪旖沫?笑话,难道我会怕一个□□?”盛蕴积攒了好几天的怒火一直压在心头,他正需要一个突破口发泄一番,有些话不经脑子就说了出来。   于飞嘴角泛上冷意:“盛蕴,我好言相劝,你还是不要给脸不要脸的好?”   盛蕴自持甚高,他看不上汪旖沫,尤其汪旖沫的经纪人还是于飞。当时兰韵要求出演《庐韵》的女主为女星汪旖沫的时候他就第一个反对,可是他反对无果。盛蕴只好耐着性子请汪旖沫参演《庐韵》,他以为汪旖沫能识趣,结果还是高看她了,拖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他对汪旖沫的忍耐力也一直下降,到现在忍无可忍,尤其现在他各种情绪交加正需要发泄,平常不屑出言的话也就这样说出了口。   “难道我说错了,汪旖沫不就是靠着男人才走到现在的,当年为了攀上欧廷延一脚踹了程彦之,后来搭上了厉允痕再踹了欧廷延。可真是好手段,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远赴美国疗伤,弄得人人都以为是欧廷延负了她被饱受攻击。   要我说,根本就是汪旖沫早就勾搭上了厉允痕,做了□□又想立牌坊,故意设计欧廷延,否则她能一到美国就搭上厉允痕,能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她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来吗?也就只有欧廷延那个傻瓜被她耍得团团转,汪旖沫敢做就不要怕被别人说!”   于飞握拳,凌厉道:“盛蕴!”   盛蕴浑不在意地嘲笑:“难得啊,你居然会这么生气,你不是一向是金钱利益至上吗?哦,我知道,你不会是也跟汪旖沫睡过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配王八,还真是挺配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厉允痕知道自己被你绿了之后会不会轻易放过你。”   “Philip——”汪旖沫清冽的声音响起,也制止了于飞要出拳的行动。   汪旖沫柔声笑道:“你们同学聊得这么样啊,盛导,我跟Philip要告辞了。”   于飞冷冷地看了盛蕴一眼,盛蕴直视,于飞冷笑一声,随汪旖沫离开。   副驾驶座上,于飞看着汪旖沫一脸平静的面庞,不甘道:“你就不生气?”   生气?相干的人为什么要生气,生气可是容易长皱纹的。汪旖沫平静道:“类似的话我又不是没听过,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要是介意,就当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你还要要回去。不过话说回来,Philip,你的功力骤减啊,居然这么忍不住!”   于飞平复了一会儿道:“我跟盛蕴有些过节,是我连累你了。”   汪旖沫嗤笑:“连累?这算什么连累!有些人嘴贱,跟你可没关系。”   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一派惬意。   当年方洳樱的身体不好其实不适合怀孕,南宫晔的母亲又根本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方洳樱怀孕到生产都是汪旖沫在照顾,甚至孩子生下来那半年也是汪旖沫在照顾。方洳樱产后体虚,自己也要别人照顾呢,南宫晔还在和家里抗争,是故安安一直和汪旖沫很亲。   “干妈。”6岁略显清瘦的小男孩扑进来人怀里。   “乖,让干妈看看有没有长胖一点。”安安的身体也不怎么好,别人家的小孩这个年纪都是胖嘟嘟圆滚滚的,可安安不仅不胖,还有些瘦,看得汪旖沫有些心疼,自己6岁的时候都还比安安胖些。   “嗯。”小男孩重重的点头,望着汪旖沫的眼睛有些讨好的意味:“安安有乖乖吃饭的,干妈,安安有吃饭,也有长胖的。”   “好。”汪旖沫笑地灿若桃花,容光四射,看得方洳樱有些怔愣,汪旖沫这些年似乎真的过得很好,随后反应过来开始和汪旖沫寒暄。   汪旖沫抱着安安和方洳樱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被安安拉着去看他的玩具房,一个小孩子愿意把他的玩具和你分享,意味着你是他最亲密的人。方洳樱看着那对一起玩耍的“母子”,一阵苦笑,她的儿子最亲的从来都不是她。   安安有睡午觉的习惯,等孩子睡下,方洳樱终于可以和汪旖沫好好聊聊了,美其名曰:“闺蜜谈心”。   “虽然难得见上一面,可孩子还是跟你亲,我这个亲妈都要靠后了。”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但是汪旖沫清楚这话从方洳樱嘴里说出来的绝不是玩笑,她是确实这么想的。汪旖沫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接她这话,干脆反问道:“所以你就想再生一个?”   方洳樱诧异地抬眼,汪旖沫冷笑一声,之前在玩具房安安就委屈的问她:“妈妈生了小弟弟是不是就不要他了,要是妈妈不要他了,干妈能不能要他!”那可伶的小模样看得她心头一阵发疼,要是可行,她养安安不是不可以,可南宫家就算是为了面子都不可能答应。   “那这个儿子在你这个当妈的心里又排的上第几位,进前三了吗?”   丈夫、婆婆、方洳樱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这一切都排在儿子之前,尤其安安的身体不太好,南宫老太爷看见这个曾长孙就经常皱眉,还没有二房的长孙女讨喜,就连方洳樱的婆婆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孙子。   “小沫,我,我也是没办法。”方洳樱语带悲戚,这个儿子不能帮她巩固地位,甚至还会拖累她,难道还不允许她在生一个?这几年她的身体调养得好了许多,可以再怀了。   没办法!真是一个很好听的托词,所以这一切还是孩子的错了?汪旖沫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眼一眯,一道厉光转瞬而逝,话说得也刻薄起来:“既然是你自己放弃了他,凭什么要求他跟你亲,就因为他是你儿子所以就必须跟你最亲,就算你把他放在一旁甚至对他予取予求他也必须心甘情愿承受,凭什么?”   未等方洳樱开口,汪旖沫即刻出声嘲讽道:“这样说来,你一直在为南宫家的三房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南宫晔可真是可怜,枕边人时时刻刻都想着捅自己一刀!”   方洳樱不可置信地望着汪旖沫,似是不相信这话是从眼前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泪眼迷蒙,眼泪说来就来,一颗一颗噗噗往下掉,身体也垮了下去。   汪旖沫看着不远处的人,嗤笑一声,就这么看着她,似乎再看一个跳梁小丑,看得方洳樱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   欧廷延和南宫晔边说边走没注意花园的动向,许卿言走在欧廷延身边,看到这边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她眼尖,率先跑了过来。   “小樱,怎么了,你怎么啦?”而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汪旖沫,眼带控诉:“小师妹,你和洳樱好歹是多年的好友,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但是你怎么能因为我而迁怒洳樱,她对你一直是真心实意的。”   两名男士随后赶到,欧廷延用眼神询问,汪旖沫不置一词,端着咖啡慢慢看好戏。一个人的独角戏,二人双簧抑或是四人论辩,而她自己自始至终像事外之人,与他们毫无瓜葛。   汪旖沫这幅神情,许卿言眸光一闪,出现了一个只见过一面但始终不曾忘记过的身影,她那场像笑话一样的婚礼上,汪旖沫的那位姐姐,那高傲和不屑的眼神,与现在镇定温柔地望着他们微笑的汪旖沫渐渐重合,再也分不开!   这就是现在的汪旖沫,原来这就是现在的汪旖沫,早就不再是四年前的那个她,再也不是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的人了!呵呵,这四年的辉煌,怎么可能还是当初的汪旖沫呢?他们其实早已没了瓜葛,她怎么还会以为汪旖沫对欧廷延有情呢?   许卿言忽然想哭,为什么汪旖沫这么幸运,一直有人为她保驾护航,为什么她就能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现在连戛纳影后也收入囊中,下一步就是对着那个至高点冲刺了吧,成为中国电影史上演员第一人!   她和她们,其实早在四年前就没有关系了!   现场突然有些安静,汪旖沫终于出声:“两位女士要不要去补一下妆。”   欧廷延看着这样的汪旖沫忽然觉得很陌生,蒋艺涵的婚宴当天他就赶去机场了,直到今天才出差回来,知道她来看安安,他连欧家都没回就直接过来了,他和她之间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联系了!他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再看她一眼,再说两句话!      ☆、裂缝   欧廷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肤若凝脂,华容婀娜,气若幽兰,犹像是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不像许卿言,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他来的路上甚至有些激动,可现在真见到了,忽然又像是一盆冷水往头顶浇下,浇得他寒意直冒,她到现在居然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就算分手,难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她自己说得好聚好散的不是吗?   汪旖沫看着南宫晔,直言道:“方不方便单独聊两句。”   未等南宫晔说话,欧廷延就出声了:“你和南宫之间难道还有什么私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这话说得,可真不想是对着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可这却是四年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第一句话。   汪旖沫终于正视欧廷延,波澜不惊,平静无波,甚至嘴角含笑,眉目温柔,那是她在美国对着陌生的人寒暄客套时最标准的表情,是的,陌生人!温和、有礼,疏远。   所以说,汪旖沫是莫成勋的姐姐,能当莫成勋的姐姐!   汪旖沫笑得温和矜持,不知道的人,绝对想象不出那是对着曾经被伤得鲜血淋漓的前男友。欧廷延也笑了,突然觉得心头的大石放下了,汪旖沫还是原来的汪旖沫,可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那笑容,他觉得那笑容像是没有了温度。   欧廷延还来不及深思,汪旖沫就说出了她的问题——安安。若是南宫晔和方洳樱打算要二胎,是不是想要将长子放弃了,孩子的心太过脆弱敏感,他甚至已经感受出不同了。南宫晔还算有良心,作出了保证。只是汪旖沫觉得将来的事谁说也说不准,至于南宫晔不要二胎的保证,估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两对夫妻,又是彼此间的至交好友,她一个人留在这干什么!看来下次来看安安,只能把孩子带出去。   汪旖沫刚刚和南宫晔谈完,许卿言和方洳樱刚准备要过来,安安刚刚醒过来正准备下楼,汪旖沫的经纪人就出现了。原本汪旖沫是要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的,现在只能先行离开,抱了抱依依不舍的孩子就坐上了她的保姆车。   于飞把汪旖沫送到南宫家之后就回了酒店,刚刚躺下准备小憩一会儿就被汪旖沫从被窝里一个电话给叫了出来,目前对着这个坐在他身边的人怨气很大,鄙视加不屑:“那么一个小白脸,还不如你那位初恋。”   汪旖沫威胁:“你再啰嗦,我就叫勋勋去查一下你和盛蕴不可言说的二三事。”   于飞果然闭嘴,汪旖沫也良心发现,没在调侃他。   汪旖沫公寓的卧室里,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汪旖沫撑住梁泽熙的胸膛,最后确认道:“你确定会温柔些,我明天事情挺多的。”   梁泽熙吻住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一手抬起汪旖沫一条腿,巨龙入海,不过到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温柔些,轻揉慢捻抹复挑,只是一次过后他根本没尽兴。   汪旖沫安全期梁泽熙懒得做安全措施,那桃花源里流水潺潺,又似有万千小嘴在吮吸着他,舒服地他只想按着身下的女人酣畅淋漓的大干一场,但是,不能急,只能忍着。   汪旖沫也不舒服,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做荡丨妇丨的潜质,明明先前是她自己不想要的,可她现在倒是有点受不了梁泽熙这副慢吞吞的样子,想让他撕了自己算了,克制,一定要克制。   男人的活动范围在她的胸部及以下,上面的地方就不要想了,会被看出来,梁泽熙又是一阵气闷,嘴上使坏的加重了力道,汪旖沫那颗樱桃上就出现了一圈牙印,惹得她一阵呼痛:“你是属小狗的。”   “说什么呢?”男人不悦。   汪旖沫委屈娇呼:“不是小狗怎么乱咬人呢。”牙齿印都出来了。   “那我也是狼。”男人义正言辞的宣誓,说着又要作乱,两人闹作一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春宵一刻值千金,最恼那人煞风景。   汪旖沫拉着薄被掩盖住胸前的春光,平复片刻才道:“有事吗?”   欧廷延苦笑:“你一定要这么疏远吗,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小沫。”   “那应该是我们认知上出现了偏差,你有事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沫。”声音几不可察地带了一份失落。   汪旖沫不想多说:“没事的话,我挂了。”   “多年不见,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吧,当是为你接风洗尘,也祝你荣获戛纳影后的桂冠。”   “谢谢,再见。”只一句谢谢即刻挂断电话,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实在是不想和欧廷延掰扯,毕竟现在并不适合多说。   汪旖沫放下手机,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梁泽熙薄唇微微抿紧,眸色深沉但是一个眼角都没有落在她身上。她感受到了凉意,可是他的身体明明很热,他们双腿纠缠,紧紧相连,身体滚滚发烫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融化了,可为什么四周却是不断有凉意袭来。   冰火两重天!   梁泽熙,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冷静理智,冷眼旁观,所以你的理智可以掌控你的欲望,哪怕在最你动情的深刻,你怎么可以这样!汪旖沫委屈,不就是一通电话,有什么不满的就问出来,现在一动不动的装成一座冰山算什么。   身体里那火棍一动不动地杵在哪儿,汪旖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下身不自觉一个收缩,那东西不断胀大,她受不了地软在男人怀里,娇娇媚媚地示弱:“梁泽熙,你别这样好不好——”   梁泽熙低头,一手抚摸上她光洁细腻的后背,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卷发,低头询问,那声音像是浓郁陈香的巧克力酱:“你叫我什么?”   梁泽熙,这算什么问题?她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叫的吗?汪旖沫又叫了一遍,男人看着她不说话,只是背后那双只手越来越不规矩,汪旖沫的脸慢慢涨红,可偏偏他除了手以外其他部位都很规矩,这不是折磨人嘛!   汪旖沫从三个字叫到两个字、一个字,最后脑中灵光一闪,有点不确定地叫了声:“老公——”那声音媚地绝对能滴出水来,梁泽熙终于笑了,把女人往上提了提,让汪旖沫坐在他怀里,而后直起身坐起来。   橘黄色的灯光下,汪旖沫盘着他精瘦的腰坐在他的大腿上,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烤熟了,羞红了脸低头靠在梁泽熙的胸膛里,手紧紧地抓着他。   梁泽熙笑问:“想要?”   废话,这个时候圣人都受不了了,她就不明白梁泽熙在这种紧要关头为什么还要这么磨叽,汪旖沫顾不得什么矜持害羞,只想让他快点动起来,点了点头。   “那要是被人看出来怎么办,你明天可还有许多事的?”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汪旖沫悲愤想哭,拼着最后的自制力装可怜:“老公,老公——”   梁泽熙也不为难她了,温柔地说:“想要就自己来。”   汪旖沫:“……”   最后实在抵不过生理上的渴求,汪旖沫抱着男人的脖颈在他怀里上上下下的动,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大卷发四散晃动摇曳,与那纤细的小蛮腰上下呼应,构成梁泽熙眼里最魅惑的曲线。   终于根根发丝归于沉寂,汪旖沫趴在梁泽熙的怀中不断喘气,她已经从云端上下来了,他们下面的被单湿了一大片,可梁泽熙还是一柱擎天,甚至她的肚子都已经凸出来了,她隔着肚皮都能感受到它的炙热,她可怜的小肚子似乎要被烤焦了。   梁泽熙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一手搂着她防止她滑下去,抱着汪旖沫去了浴室。   花洒下,雨水冲刷在两个人的身上,汪旖沫仰着头,梁泽熙双手钳制着女人的细腰,隔着那一道道水帘的眼睛锐利、冰冷,低头直视他们两相交合的地方,那么清晰地显示着这个女人正在被他占有着,占有着。   汪旖沫自己迷迷糊糊的,只能随着本能依附着他,但是她知道,他们没有再接吻。   翌日清晨,汪旖沫醒来时正好7点10分,身边的位置早已没了温度,梁泽熙去晨跑了,她知道。丝被下的自己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些许阳光洒进来,可她还是觉得冷。拥着被子坐起来,她坐在床头发呆,直到梁泽熙锻炼回来。   “起来吃早饭吧,你今天不是事情挺多的。”   最后是汪旖沫自己受不住,在餐桌上把昨天在方洳樱家里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道:“我跟他真的已经过去了,至少我绝对不会带着对以前的感情和你在一起,你相信我。”   梁泽熙舀了一口粥,垂着眸,慢条斯理:“要是南宫晔真的生了二胎,你干儿子过得委屈,你是不是想过干脆你来养他。”   闻言,汪旖沫咬了一小口鸡蛋,柔和道:“安安在南宫家不受重视,而且他的身体不好,就是现在他母亲对他也没有多上心,要是有了一个健康的弟弟肯定更加委屈了,还不如让他跟着我。”   汪旖沫对着梁泽熙笑得甜蜜:“你不知道,安安可乖巧懂事了,你要是见到他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梁泽熙低着头吃早餐,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寂静地让汪旖沫心头发沉。      ☆、真巧   男人也是记仇的,越是在意越是小心眼!   出门前,梁泽熙摸着汪旖沫红润的脸颊细细摩挲,汪旖沫对他眉眼弯弯,满目柔情。   梁泽熙手温柔地往下,粗糙的大掌抚摸着汪旖沫美丽细腻的脖颈,嘴角扬起,温柔道:“所以,你宁愿去养一个叫别的男人干爹的干儿子,也不愿意给我生一个儿子。”   梁泽熙能忘记今年大年三十他们因为什么吵架的?汪旖沫之前死活不愿意嫁给他,就连这婚都是他逼来的!   说完,男人毫不留恋的出门,甚至还在汪旖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冷的她心里发寒。她和梁泽熙,在和谐美好的度过了十天之后,终于再次出现裂痕!   上午的拍摄很是顺利,汪旖沫拿着镜子补妆,镜中的女人笑得很开心,但是心里一直沉沉的。这影后真是实至名归,连于飞都没发现她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用笑容掩饰不快,越是完美无瑕,心头愈发悲凉。   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好像也不是,那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不是呢?汪旖沫闭了闭眼,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晚上的慈善晚宴,你打算和谁一起出席?”汪旖沫回来之后好几天了,什么酒会晚宴的都没参加过,有点说不过去,好歹去露个脸也行!其实于飞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汪旖沫之前参加晚宴也不多,属于能推就推的。   汪旖沫娱乐圈这么多年下来,只要她愿意,基本上都能长袖善舞,和人打成一片,但她更乐意待在家里当宅女。慈善晚宴,噱头是挺好听的,但是也就噱头而已,汪旖沫不在意道:“你。”   于飞推了推眼镜,道:“好。对了,盛蕴还想约你见一次面。”说实话,他也不明白盛蕴唱得是哪一出,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庐韵》的女主定为谁,绝不是盛蕴能做主的。   “不见!”汪旖沫想都不想就拒绝,   看着汪旖沫不耐的脸色,于飞劝道:“是盛傲想见你。”   盛傲?汪旖沫压住心里的不耐之色:“你看着安排吧。”   S市某刑警大队分局前,一辆拉风的跑车闪瞎了一群穷屌丝的狗眼,不过这停的地方是不是有点不对!估计又是哪个巨有钱的富二代犯的事有点大了,又或者是,对嫩模小明星不感兴趣了想找个高难度的。   就在众人纷纷侧目之际,叶青城对着它直流口水,他下手晚了那么一丝丝,结果等他的那辆布加迪能拿到手,要等到三年后了。没想到今天就能过过瘾了,为了这个,刀山火海都要去闯!   前两天梁泽熙接了电话脸色就不怎么好,可是袁胜英都在等着了他们俩不能那么没品地不去,到了以后三人相对无言。   梁泽熙和袁胜英8年未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青城是已经累得根本没力气说话,最后梁泽熙良心大发说要送叶青城回去休息,顺道给他打包一份饭菜,叶青城终于摆脱了吃泡面的厄运。只是袁胜英叫住了他,说什么时候有时间聚一聚。   叶青城看了看身边身边架着超黑墨镜,抽烟抽得特别帅气的男人,贼兮兮道:“老梁,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你不是挪用军资了吧!”   今天一大早叶青城睡得腰酸背痛的正准备继续在床上挺尸一天就被这人从被窝里拉起来了,叶青城火冒三丈,被当成沙包练了半天还不让人好好休息了!他还没有缓过来,昨天就没去上班!还有没有人道能不能做兄弟了,结果梁泽熙轻飘飘地就浇灭了他的火气。他们俩从码头拿了车就到了这里,他一直对着车子垂涎三尺,以至于忘了问这车是怎么回事。   梁泽熙不在意道:“Oscar的。”   叶青城哭丧着脸:“你老婆真有钱,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当兵了,直接回家吃软饭得了。”叶青城当然不觉得这是莫成勋能买的起的,莫成勋那公司估计也是他姐怕他毕业之后闲得慌去闯祸所以特地给他开的,就是一玩票性质的,没看见成立3年多了也才十几个人吗?所以说莫成勋的车肯定是汪旖沫买的!哎,他怎么不知道现在当明星这么赚钱了,早知道他也去当明星了,汪旖沫真有先见之明!   “你开着你老婆的车来见前女友,你就不怕回去嫂子和你家变。”   “这不是还有你吗?”要不拉你来干嘛,总不是当电灯泡的,梁泽熙无奈:“要不是你多事,能有这么一出吗,我下午还有事。”所以你还是有责任的,这是让你将功补过。   叶青城白他一眼:“我能知道你结婚了,还是那么一位大神!再说了,人家是说有时间再聚,不是说就是今天,谁让你今天就来,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这会让别人以为你对她还有意思的,你可是结了婚的人!   “不就是吃顿饭,早完早了,要不然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其实,也可以当做没这事,倒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好了,不过梁泽熙昨晚就和汪旖沫闹的不大舒服,今天早上在外面跑了1个多小时心情平复了大半,结果那女的可真有本事,一顿早饭的功夫又让他心头火直冒。他可还记得汪旖沫不愿意给他生儿子,现在居然告诉他想养她和她前任的干儿子,真是笑话!梁泽熙在最后冷笑连连,一个冲动,就把车开到了这里。   袁胜英正在办公室里翻看案宗,方芸对着她神秘兮兮道:“老大,听说局外面停了辆巨拉风的跑车,能买得起的都是巨有钱的,而且年产只有50辆,听说车上还有两个大帅哥?你说是不是为了咱们队里的温美人来的。”   袁胜英头都没抬:“没事少八卦,一会儿吃完饭再带人跟我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其实她今天上午的效率并不高,大学时的初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遇见了,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那么遇见了。那人俊朗如昔,只是褪去了大学时期还有一息尚存的青涩,换成岁月磨砺后的沉稳,散发着强大的自信与魅力。   还爱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一直没有忘记过这个人,她甚至转转听说过他多年还是单身。父母一直催着她结婚,毕竟她明年就30了。只是她一直不在意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可是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心颤了一下,所以她出声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聚聚吃个饭吧。   袁胜英看不进去,干脆去院子里舒缓舒缓筋骨。方芸紧随其后,然后就看见他们大队的冰山美人从她们面前款款飘过,方芸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温美人很是郁闷,上个月就有一富二代一直紧追着她,天天送花送巧克力,弄得她很是恼火,好不容易打发掉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一个,直接把车停他们分局门口,很好!温美人一出来就有出来打探小道消息的同事对她调侃:“美人儿,看来又有公子哥儿慕名而来了,这次这个看上去比上次那个还有钱。”温美人能不生气吗!   温美人气冲冲地走到那辆跑车面前,义正言辞地对着那两个无事生产的公子哥斥责一番,末了,请他们就此离开不要再出现,否则就要告他们妨碍公务。听得叶青城惊掉了下巴,这女的不是脑子有病吧,自恋也不是这样的,谁说他们是来找她的!   梁泽熙显然也这么想,所以干脆选择了无视,下了车站到温美人身前,然后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越过她,找了个刑警大队的小姑娘——跟在温美人身后出来的方芸,摘了墨镜,直接说明了情况。   方芸听得惊掉了下巴,合上嘴巴后赶紧往回跑。   袁胜英还在院子里打拳,方芸就一惊一乍地跑进来了,听得她云里雾里的,出门一看,才敢相信居然真的是梁泽熙。   梁泽熙笑道:“前天你不是说再聚一聚吗?择日不如撞日,中午一起出去吃顿饭吧。”   众人这才晃神过来这是找他们的冰山战士,不是冰山美人的!温美人气恼的羞红了脸,低着头跑了进去,叶青城在后头哈哈大笑,袁胜英最后带着方芸一起去吃了午餐。   虽然梁泽熙和袁胜英不怎么说话,但是方芸很活泼叶青城自来熟,一路上倒是欢声笑语,只是他们提议去小南国吃午饭,梁泽熙想,真巧!   小南国是庭院式结构,花木相宜,石林相间。   汪雨柔和男友谭畅以及表哥甄健一起等着双方家人到场,他们是提前半个小时到这里的。甄健在包厢,谭畅和汪雨柔在大堂,等候谭父、谭母,还有汪旖沫。   汪旖沫十一点准时到场,架着一副超黑墨镜从天而降,看着汪雨柔还没有扑面而来,就已经有人围上来了,心里默默吐槽,她就知道她不适合来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戴着墨镜都被认出来了,刚才那粉丝真是太强大了,还真是资深泡沫!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和她拥抱一番。   谭畅对着女朋友惊呼:“小柔,那真是汪旖沫哎,她居然也来小南国吃饭,咱们也去要个签名吧。”汪雨柔吞了口口水,她要怎么告诉男朋友那就是她的二姐,一会儿他们还要一起吃饭的。      ☆、护短   签名,合影,汪旖沫终于能冲出重围,结果小南国的经理来了,汪旖沫无奈笑笑:“我是来和我妹妹吃饭的。”旋即报了包厢号,经理亲自带她过去,笑着对她说这顿免费,甚至随时欢迎她来吃饭,顿顿免费。   经理在心里欢呼雀跃,这是免费的广告啊!汪旖沫这一来,增加了多少客流量,趁着汪旖沫还在的时候得赶紧公布到网上去。   汪旖沫:“……”她不用猜都知道经理在想什么,这一路上还有要签名的,于飞丫的,知道她和妹妹男朋友的家人来吃饭就把她撇下了,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还有汪雨柔,你给姐姐等着!   包厢里,谭父、谭母已经开始不悦了,甄健拉着谭畅和汪雨柔不停地询问,不敢相信汪旖沫真的出现了,说着说着又埋怨他们没有拿到汪旖沫的签名。   谭畅无奈:“表哥,我们本来也想去的,可是当时人那么多,而且爸妈也到了,我们就只好带爸妈先过来了。”   甄健做思考状:“你们说汪旖沫也是来吃饭的,我要是一个包厢一个的去找,应该能找到她的吧。”   谭父阻止道:“好了小健,追星也不是这个时候,一会儿雨柔的家人就到了。”   谭母有些气愤:“到?什么时候到,雨柔,这可是你们家里非要说十一点准的,我和你伯父都提前下班了,现在倒好,都11点多了,你爸妈什么时候来?”   “妈,说不定是路上堵车呢。”谭畅辩解道。   汪雨柔打算说出实情:“阿姨,其实——”结果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汪旖沫款款进门,看得包厢里除了汪雨柔之外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汪雨柔讨好似的跑到姐姐跟前,汪旖沫拿手指点了点妹妹的额头,对着谭父谭母略表歉意:“我原本是十一点到的,只是没想到被认出来了,所以迟到了些,让伯父伯母久等了。”说着,便拉着汪雨柔坐下,准备用餐。   梁泽熙一行四人抵达的时候,小南国这个时间点吃饭的人完全比平时多,门□□满,甚至要排队。   方芸上网之后给出了答案,汪旖沫在小南国吃饭!   叶青城听到以后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看着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人,犹豫地问道:“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方芸不赞同道:“别呀,这多好的机会,我还没见过汪旖沫本人呢!”   幸好轮到他们的时候还有地方也就没换地方,趁着等菜的时间,方芸打算去试试运气,叶青城奸笑一声也跟着一起去了。   汪旖沫这次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她在走廊上的时候就给助理小孟发了短信给她带一件黑色外套、纱巾、口罩,刚入席她就开门见山:“我听说,伯父伯母的意思是打算他们给买一套两室一厅,首付你们老两口付,后期的贷款让小柔和谭健自己负担,名字写谭健的,但是我们这边要买家具,而且要陪嫁一辆车是吧。”   谭父谭母刚刚回过神,就听见一直出现在电视里和封面杂志上的人不仅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还说了话。谭母反应过来,对着汪旖沫笑笑:“汪小姐,这本来就是谁付首付就写谁的名字,我们这首付,是我和他爸这么多年的积蓄,当然要写谭畅的名字。其实汪小姐这么有钱,应该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不会在意,所以言下之意呢?汪旖沫依旧端着得体温和的微笑:“汪家的家境还不错,确实不在意这一套房子、一辆车的事。”   谭母闻言笑得舒心极了,嘴上客套地虚应着,对着汪旖沫大声赞扬,在她看来,不是汪家还不错而是汪旖沫已经应承下了会照顾这个妹妹,说不定车子、房子都会送,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汪旖沫扫视全桌,大致也了解这一桌的人是什么性子,谭母在奉承她,不过她可没心思在这和她侃大山:“其实,只要谭畅能对我妹妹真心实意,我对他们在一起是没什么意见的。”   这是什么意思?一桌子的人都看向了汪旖沫,汪雨柔不安叫道:“姐。”   汪旖沫摸摸妹妹的头,而后对着谭父谭母温和道:“实不相瞒,我这次跟伯父伯母见面是小柔私下找我的,家中父母尚未可知。我们家中有三姐妹,我和小柔上头还有一位长姐,姐姐的夫家很好,而我这几年又定居在美国并不管家中之事,小妹的婚事,并在不是我一个做二姐的能做主的。   不巧的是我父母这两天都出差去了,至于他们的态度如何,恐怕得等他们回来才能知道,还有,我们的祖父祖母住在京城,小妹的终身大事,自然也是要告知他们两位老人家知晓的。”   家境不错,祖父祖母远在京城,父母在外出差,长姐嫁的很好,二姐是大明星,那么小妹呢?谭畅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对着汪旖沫道:“二姐,我常听小柔说起你,说她二姐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谭畅没有说完就被汪旖沫打断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我说了,只要你真心实意对小柔好,我是不反对的,我今天来,自然是代表了我的态度,但这仅仅是我个人而已,我无权做主小妹的婚事。我父母还有远在京城的祖父母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汪雨柔撒娇讨好:“姐——”只可惜又被汪旖沫打断了:“姐姐下午还有拍摄,要先走了。”小孟来了短信,已经到了。   汪雨柔和其他人也没办法,只能放行,毕竟汪旖沫是大明星,忙也是正常的。小孟已经在门外等候了,汪雨柔和甄健一起掩护了汪旖沫出去,终于安全地和那辆保姆车顺利会师。   莫成勋的车,汪旖沫绝对认识,那是厉允痕送给莫成勋的,他自己也有一辆。   对着那辆布加迪注视一分钟之后,汪旖沫给莫成勋去了电话,关机!甚至厉允痕电话也关机,好吧,绝对是厉允痕干的!   现在才12点,距离下午的拍摄还有一个半小时,汪旖沫把保姆车开到马路另一边,笑着让小孟帮她去买份小蛋糕之后,就给小孟放了半天假,她自己则守株待兔。   方芸和叶青城出去追星了,梁泽熙和袁胜英面对面而坐,相对无言,一时之间包厢里安静地有些诡异。   “这些年还好吗?”袁胜英打破沉默。   梁泽熙淡淡点头应是:“嗯。”   “呵,”袁胜英轻笑:“这么多年,你这沉默寡言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梁泽熙也是笑笑,并没有反驳。   “你这次来S市是?”   “休假。”   “哦。”   包厢又归于寂静,多年未见的男女,便是曾经的恋人也以成为熟悉的陌生人,甚至是曾经熟悉的陌生人,如今更是无话可说。   袁胜英这尚不足48小时的复杂难言的情绪在此刻像是轰然消散,他们已毫无瓜葛了?似是有些不甘或是其他别样的情绪,最后竟然聊到了外头那辆跑车。   “那车不是美人的,是成勋的。”梁泽熙解释道,袁胜英自然以为那是叶青城的车。   袁胜英当然知道莫成勋,梁泽熙的表弟,曾经有一个学期在他们学校里跟着梁泽熙混日子,后来呢?被送去了美国读书,袁胜英当年就有些不以为然,至今也不曾改变,就莫成勋那个样子送去读书?   莫成勋甚至可以成为她和梁泽熙分手的一个原因,袁胜英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问过,为什么梁泽熙会这样是非不分地纵容这个表弟?   当年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就能一言不发地动手打人,在学校食堂也闹过,完全没有任何缘故就冲上去就拎着人一顿胖揍,甚至有一次闹到了警局,哪一次不是要梁泽熙给他擦屁股?   袁胜英对着这个“弟弟”完全没有任何好感,他们不止一次地为了莫成勋争吵过,可是没用!   “当年我就不明白,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那么纵容他,你那是溺爱,那不是爱,是害。若非你一次次地给他兜着,他也不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甚至闹到警署。”   梁泽熙垂眸,若有所思,莫成勋在那之前就混过黑社会了,警察局算什么!对着袁胜英缓缓道:“若是你有这样的一个弟弟,是不是就放弃了?”   “不是放弃,而是管教,把他引到正途上来。”这不才是每个正常人该做的嘛!   管教?引到正途?那么何为正,何为邪,乐善好施为正,打架闹事为邪?若是如此,莫成勋怕是这一辈子都做不到了!   可这世间又有多少蝇营狗苟、勾心斗角之辈,那有如何?想要争取更好的生活无可厚非,若是这世间本就浑浊,哪儿有源头清如许,天龙八部中的四大恶人不也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至于管教莫成勋,别说梁泽熙自己也就只大了他4岁而且两地别居,莫成勋的亲爹亲哥都在,那个时候能由得了他一个做表哥的指手画脚,那要置莫家于何地?何况袁胜英一个诸事不知的人,凭什么置喙他没有管教过,难道一定要把人狠狠批评一顿或是讲一堆空泛的大道理才能算是管教,那也得看莫成勋是不是愿意接着!   那是他的弟弟,怎么管也是他的事,他护短又如何?他上头全是哥哥,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是不护着,弟弟就没了!梁泽熙的嘴角泛上笑意:“你调到S市当真是S市的福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S市海晏河清的一天?”      ☆、影像   记得曾经有个女生对着那个男生大放厥词,她要除暴安良,扫除奸佞,让天下海晏河清。   “你——”袁胜英气结,曾经的记忆翻浆倒滚而来,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们之间就不能谈莫成勋,梁泽熙护短得什么似的,现在竟然为了莫成勋这么嘲弄她!   袁胜英忽的觉得有些委屈,挺直着脊背并无相让的意思,包厢中再次沉默起来,幸好出去追星的两个人回来了,服务员也开始上菜。   方芸没能碰到汪旖沫,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种大明星哪能说见就能见到的。   叶青城一回来就发现包厢的气氛有些不对,各瞥了这两人一眼。方芸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两个人说说笑笑倒是调动了不少气氛。   方芸转着咕噜噜的大眼睛,她自然能看出来袁胜英和梁泽熙两人关系不正常,十有八九就是曾经的男女朋友,而且这个男人看着应该能够降住老大,为了老大的终身幸福,她只能牺牲小我冒着被冰山冻住和被当成人肉靶子的危险把话题把他们身上引。   方芸笑着问得十分实诚:“嗳,梁大哥长得这么英俊帅气,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袁胜英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梁泽熙看了一眼小姑娘满脸的求知欲,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有。”随后在桌子下踢了叶青城一脚,害得叶青城一阵激灵,悲愤的承担起他的使命。   他叶青城说的,梁泽熙就不算违背对老婆的承诺了,老梁你个犊子!   袁胜英刚刚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就听到叶青城的打趣声响起:“哎哎哎,告诉你别想了,他就算没女朋友也轮不到你,老梁有老婆了。”   方芸惊愕:“老婆?”   “是啊,长得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而且挣得还比你多,所以你没戏,把心放肚子里去吧。”   方芸看了眼一直很平静的梁泽熙,又转头去看袁胜英。   袁胜英试着找回平常镇定自若的声音:“你结婚了?”   梁泽熙点点头:“嗯。”   “是吗?倒是没听说,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认识吗?”袁胜英也不知道问这些问题有何用。   梁泽熙扯了扯嘴角:“是我父亲发小的女儿,我们一出生就认识了,今年刚领证。”   父亲发小的女儿,一出生就认识,原来是青梅竹马!   梁泽熙明显不愿多谈,众人也就此打住,转而说些其他的没有营养的话题,不过气氛却比先前更凝重了些,四人各自心思。   汪旖沫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了,那个女人她认识,莫成勋给她看过照片,梁泽熙大学时的女友。墨镜下的眼睛感觉像是进了沙子,不太舒服,最后看了梁泽熙一眼,驱车离去。   将两位女士送回警局之后,梁泽熙要回公寓,因为莫成勋下午会到,问叶青城要不要一起。叶青城以为梁泽熙说下午有事是说着玩的,没想到是莫成勋要来,至于那个莫小疯子嘛,呵呵,他就不打扰他们兄弟团聚了,还是回公司挣钱去。   名苑的门卫处有些剑拔弩张,保安们看着不远处对峙的两人,很是郁闷,这是要打架呢还是打架?他们要劝架呢还是劝架呢?   莫成勋很是郁闷,谁能想到会在半道上遇见莫成昱,从小跟他干架最多的人,不仅要抢他的姐姐,还要抢他的哥哥!   莫成昱更是郁闷,他今天一下飞机就来看他妹子,结果在一个红灯时瞥见了坐在他边上那辆车上的人——莫成勋,从小就到处打架闹事他教训他一下居然还敢反抗,然后梁子越结越大。莫成勋也看见了他,然后,他们一路上就开始飙车甚至撞车直到这里,谁也不可能让谁先进。   乔洛坐在后面的车里对着前面拦住她去路的那两辆车直按喇叭,毫无反应之后对着边上的人吐槽:“你说这两人不会又要打起来吧,我一直不明白这哥俩儿明明差了八岁为什么还能打得那么欢。”   梁语萱感叹:“我觉得是莫小幺太强了,遇佛杀佛遇神杀神,连亲哥都不放过。”   “这俩人得耗到什么时候去,我觉得还是叫你哥下来接人比较合适。”   梁泽熙一出现,莫成勋就大叫:“哥——”,莫成昱不甘其后,几乎同时叫道:“弟——”   乔洛看得扶额,十分无语,她终于知道莫成昱比莫成勋大了八岁为什么两个人还能打到一起。   梁泽熙刚刚回到公寓,倒了杯白开水喝下去他妹子的电话就来了,居然跟他说来了S市,而且就在他公寓楼下,门卫这边出了点问题让他下去接人。梁泽熙平复了一会儿忍住把堂妹打包送走的冲动下了楼,然后他终于知道问题是什么了,莫成昱居然也在,而且正好和莫成勋撞到了一起,这可不是就要出问题了。   梁泽熙给出办法保证他们不会打起来,莫成昱、莫成勋下车走过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绝对井水不犯河水,他和梁语萱、乔洛把车开过去。其实梁泽熙是很想把这不请自来的三人请出去的,他和莫成勋下午还有正事要办,但是看着那两个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女的,用梁语萱的话说,她是代表全家来给嫂子问安的。再看看进了门依旧在那对峙着的两兄弟,还是算了吧,招呼着成勋忙正事。   梁语萱看着那两人在那里捣鼓,不由问道:“哥,你和莫小幺干嘛呢。”奈何这两人都不理她,瘪瘪嘴,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妹子。   乔洛也凑过去,不过她和汪旖沫一样,对着这乱码一样的东西接受无能,莫成昱自顾自地开了瓶啤酒当饮料,顺道给梁泽熙也扔了一瓶,当然没莫成勋的份,看得乔洛再次无语。   莫成勋完全不受影响,等电脑中出现影像,对着梁泽熙道:“哥,好了。”乔洛和梁语萱凑过去看到视频中出现的影像,对视一眼后决定围观,莫成昱最后不屑地加入其中。   汪旖沫之前在摄影棚刚刚拍摄到一半,于飞就给她爆了一个大料——厉允痕到了,在S市的分公司,现在就请她过去。主编笑呵呵地说没关系,于飞推了推他那金丝框眼镜没说话,所有人举双手欢送她,汪旖沫在心里骂娘!   厉允痕来S市了,为什么她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姓厉的在搞什么!汪旖沫怒气冲冲而来,秘书根本就拦不住她,厉允痕拿着红酒杯晃了晃,示意秘书出去。   厉允痕瞥她一眼,坐在摇椅里喝了口红酒后优哉游哉道:“你这女人吃错药了,这么大火气。”   汪旖沫吸气然后呼气,做完一次深呼吸后,斥问:“你怎么会来S市?”   “这地你家开,我不能来?”   “那行,你慢慢坐,我先走了。”汪旖沫说完转头就要走,厉允痕无奈叫住她:“哎哎哎,我说你这女的——”   汪旖沫不耐烦地打断:“别他妈废话,直接说重点。”   这火气还真是挺大的,看来确实得给这女的找个男人降降火,厉允痕心底想得很好,面上示意汪旖沫坐下,并且也很好心地给她倒了杯红酒,汪旖沫拿着酒杯在眼前晃了晃,像是在找寻自己的身影:“勋勋不让我喝酒。”   “放心,我不告诉他。”反正这女的跑酒窖偷喝酒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   汪旖沫直接仰头喝下,问道:“说吧,你到底什么事。”   厉允痕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目的:“给你两选择,要么赶紧找个男的嫁了,要么赶紧把自己肚子搞大。”   这么严重!汪旖沫眼皮一跳总有一种感觉今天像是要出什么事儿,诸事不顺,出门忘记看黄历了:“你家厉老头疯了吧,他吃错什么药了要让我嫁给你。”否则厉允痕才懒得搭理她,但是厉湛怎么会突然对她的态度来了个180°的大转弯呢。   厉允痕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好心解释:“我怎么知道,估计真的吃错什么东西了,前几天直接带着一大批人杀到了纽约,幸亏你不在,要不然说不定老头子会来硬的。”然后感慨一句:“哎,没办法,谁让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魅力无限,这是与生俱来的,你没有,不会懂的。”   汪旖沫鄙视之:“姓厉的,你都一四十岁的老男人了能不能矜持点,别那么自恋。”   “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你大白天为什么会发疯了。嫉妒,□□裸的嫉妒,感情闹了半天你是自卑没有男人围着你转,你总算是看清楚自己的现实了,不容易啊!”说着还上下打量了汪旖沫一番,将鄙视发挥到淋漓尽致。   汪旖沫争锋相对:“我嫉妒你,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你,你以为你是你,我用得着嫉妒你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显然厉允痕对这么几句话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坏笑道:“那么大火气,缺男人了吧,要不要我帮你败败火。”   “怎么帮?”   “你说呢?”      ☆、劝说   汪旖沫和厉允痕是什么关系?仇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仇人!   闻言,汪旖沫鄙夷道“你一四十岁老男人了,悠着点儿,你他妈精尽人亡没关系可别拖着别人。”   “所以说你这女人缺男人吧,不会明白那种极乐的享受,不对啊,你这么多年难道都没有需要吗?要我说,你每天跟吃了火药似的,就是因为缺男人。”说着,厉允痕不怀好意的笑了下:“还是说你看上了什么男人不好下手,放心,我帮你,给他来个春风一度,包你想睡什么男人就睡什么男人。”   汪旖沫冷哼,不屑一顾。   厉允痕感叹:“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你马上就是豆腐渣了,趁着你现在还有点行情之前赶紧的找个男人,免得你将来就算想找,也只能找五、六十岁的老头了。”   汪旖沫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废话,你他妈能不知道吗?要不然你能天天挡在我面前碍事!”说到这个厉允痕就火大:“告诉你姓汪的,你要是再不把自己搞定,我就帮你决定,放心,一定会给你找个包你满意的。”   汪旖沫嗤之以鼻。   厉允痕坏笑道:“你那什么前任不就是在你到美国参加奥斯卡的时候跟他现在的老婆勾搭上的,你回去的时候不是还捉奸在床了吗?那滋味怎么样,不错吧。只能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事业得意,情场失意。   不过,这样看来,就算你哪天真的走了狗屎运能拿到那座奖杯,估计你心里也不舒坦。要我说,反正你现在也没男人干脆去吃回头草得了,而且必须要在人家老婆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勾到手,还要让她老婆也捉奸在床,把她当年给你的那一巴掌给狠狠的扇回去。”   “姓厉的,你他妈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厉允痕浑不在意,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当然,你要是对那男的没兴趣了,可以在搞到他和他老婆离婚之后再把他甩了。这样,你就把那对狗男女都报复了一遍。怎样,这注意不错吧?”   汪旖沫斜睨厉允痕一眼:“不错,不过我没兴趣吃回头草。”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难得看到汪旖沫吃瘪,厉允痕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哎,说说嘛,你到底看上那男的什么了,我看那就一小白脸,难道说他床上功夫特别好,让你念念不忘。”   看着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厉允痕暗爽,果然自己的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这话对他们俩来说再合适不过了。不过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也不对,你顶多也就经历过两个男人,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难道是你那初恋太弱了,否则要怀念你也应该怀念你那初恋。   哦,我知道了,你特么的就只经历过这么一个男人,都说每个女人对于她的第一个男人都有别样的情节,所以你才对他念念不忘。你说你干嘛那么委屈自己,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要想找男人,随便勾勾手就能有一打,玩个一夜情绰绰有余。放心,我不告诉你弟,保证不让他坏你的好事。不要然我帮你找也行啊,保证满足你需求,怎么样?”   汪旖沫嘲讽:“你还知道每个女人对于她的第一个男人都有别样的情节,看样子厉大总裁经历过很多处女咯,否则怎么有那么多前女友对你念念不忘?”   “过奖,不过我怎么看你这么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那小白脸一定不怎么样,对吧。”   “你老人家有功夫来关心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别以为还是个20岁的年轻小伙,大晚上的时候消停点,别搞得每天晚上都要拆房子似的,小心死在床上。”汪旖沫鄙视道。   “所以说你缺男人,完全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是哪天我真的死在我家宝贝的床上,那一定是我最喜欢的死法。”厉允痕一脸向往的表情,看得汪旖沫特想糊他一脸。   厉允痕再接再厉:“哎,我听说其实那男的看不上你,是你倒贴上去的,所以他对你可有可无。而你嘛,得不到的就是最好,所以你才对那男人不能忘情,到了美国也是要死要活的折磨自己,害得我也跟着受罪。”   汪旖沫眯着眼睛狠狠地看着对面的人。   厉允痕却来劲儿了:“怎么样,被我一眼就看穿事物本质了吧,告诉你,要不是我嫌麻烦,我完全可以去破案的。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哎,说说嘛,你到底看上那男的什么了。”   汪旖沫不想搭理他。   “姐姐,您还真对那男的余情未了啊!”厉允痕夸张地叫道:“那赶紧的别耽误事,要么去把那男的抢过来,要么去跟他借颗种子把你自己肚子弄大。”   汪旖沫冷哼一声,这姓厉的绝对吃错药了:“你活的不耐烦了。”这事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莫成勋。   “这不是没办法吗?我家老头逼得急,再说我觉得你早就该嫁人了,你知不知道破坏别人二人世界是很可耻的。”   汪旖沫垂眸,二人世界,忽然想起了中午看到的那一幕,心像是冷不丁地被扎了一下,生疼!不过她怎么也不可能在厉允痕面前露出来,反正姓厉的不痛快她就高兴。汪旖沫自己给自己到了杯红酒,笑得很是欢畅:“不觉得。”   他就知道这女的脸皮厚的没边了,有男人肯要就烧高香吧。厉允痕做了一个深呼吸:“我看你闲着也是闲着,找个男人试试呗。”看汪旖沫喝着酒不作理会,再接再厉:“你要是没有人选,我帮你挑一个,绝对靠谱,而且比你之前那男的好多了,最重要的是Oscar肯定举双手赞成。”   汪旖沫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能让莫成勋举双手赞成的还有谁,姓厉的能不能别这么靠谱,果然!汪旖沫还来不及说话,厉允痕就说:“Oscar的表哥怎么样,依我挑剔的眼光来看,那男的不错,长得不错,身材不错,体能更是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在拉斯维加斯救过你的命!   滴水之恩都涌泉相报了,救命之恩就该以身相许,你就算不想嫁他给他生个孩子也可以,实在不行我去帮你偷颗种子。到时候你把孩子生出来拿来我去给老头复命,你想干嘛干嘛,我绝对不拦着,怎么样,是不是皆大欢喜啊姐姐!”   汪旖沫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一口把杯中之物喝下,低着头若有所思,其实她今天一整天的情绪都不怎么好,下午过后尤甚,要不然也不会连着喝了好几杯红酒了。   那是2年多以前,厉允痕的未婚妻视汪旖沫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对她除之而后快,和厉允痕的一个仇家一拍即合,汪旖沫成了他们共同的目标,在拉斯维加斯绑架了她。   汪旖沫和厉允痕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仇人,相看两厌的那种,可是厉允痕很少从她那里占到便宜,因此他完全不介意借别人的手来折磨折磨汪旖沫,反正只要保证汪旖沫没死就行,最后再用钱封住汪旖沫的嘴巴。   汪旖沫自己也觉得反正她都受了罪了但是不可能同样的让厉允痕再感受一遍,最多过过嘴瘾,那还不如拿点实际一点的东西,因此他们两个还是挺有默契的。   可是谁能想到在汪旖沫被折磨得去了半条命的时候厉允痕居然还不出手,更没想到梁泽熙救了她,因为那个厉允痕的仇家正是梁泽熙那次任务的目标。梁泽熙不仅救了她还为她出了头,厉允痕最后被逼无奈整垮了他未婚妻的家族。   汪旖沫不说话,厉允痕只好再次出声:“到底考虑的怎么样,Oscar的表哥不错,比你之前的好多了。话说回来其实我一直想不通,那对男女那么对你你就不打算报复回去?”   汪旖沫别过头,晃动着红酒杯,终于出声:“他们是真心相爱,我报复个什么劲儿!”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别有倾诉的欲望,就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排解心中烦闷沉重的气息。   “你别恶心我好不好,人家一小三你居然还说真爱,你他妈是不是太窝囊了!怪不得人家欺负你,就你这样的不欺负你欺负谁,下次去外面千万别说我跟你认识,丢人!”   汪旖沫沉默不语。   厉允痕觉得这女的真是绝了,前面铺垫的这么好,又这么多杯下去嘴巴居然还这么严实:“我说姓汪的,你好歹给句话,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受不了。一句话,你要是还对那男的余情未了,我就成全你,保证谁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就这么犯贱?”   厉允痕鄙视:“看你这样子可说不准。”   汪旖沫笑了,笑得释然:“欧廷延他原本就不喜欢我是我喜欢他,我和他妹妹是同学,我手上有他妹妹的一个把柄,我以此威胁,跟他要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Oscar不是说你跟男的在一起五年了,貌似还同居了?”   汪旖沫陷在回忆当中,喝着红酒,有些话也不知觉地带出来了,最后道:“他父亲去世之后的那两个月是我跟他关系最平和也是两个人最靠近的时候,只是许卿言回来了,我跟他就又磕磕绊绊地过了一年直到我去美国参加奥斯卡——”说着便故意停顿下来,冷冷地对着厉允痕看了一眼,终于感觉全身的精气神回来了一点,果然她需要受点刺激激励一下。      ☆、不雅照   那个时间,厉允痕算了算,不会那么巧吧!   汪旖沫狠狠地眯了眯眼睛,冷笑道:“那可是我跟你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我真得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前奏,让我气得心肝肺肾都疼,当天晚上就直接买了回去的机票,接着就把他们捉奸在床,让我在24小时之内连着捉了两次奸!”   厉允痕咳了一声,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你也说了是前奏嘛,正好可以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说得他自己都有些心虚,决定换一个轻松一点话题,八卦道:“嗳,那你们那个怎么样,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你为什么没有需要了,估计那男的真不咋地。”   闻言,汪旖沫居然还真给出了答案:“喝醉酒的时候有过几次吧。”   喝醉酒,什么意思,难道正常情况下就没有?厉允痕在意形象倒是没张大嘴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几次?”   汪旖沫白了厉允痕一眼,心道这姓厉的真是有够八卦的,“有个三次,也可能是四次吧。”   厉允痕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多久?”千万不要像他想的那样,那他觉得那男的和这个女人都有够奇葩的。   为什么她要跟姓厉的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汪旖沫觉得她一定是脑子被踢了不太正常,结果那丫的还非一直在催她,最后面无表情地扔下两个字:“五年。”   闻言,厉允痕跳了起来,看得汪旖沫目瞪口呆,这姓厉的不会失心疯了吧!   厉允痕一脸的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那样的男人你居然能跟他耗上五年,你这女人还真是欠虐,你他妈是不是圣母当久了把自己当圣母玛利亚了!行了,就定下Oscar的表哥了,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月之内把他搞定。”   汪旖沫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他看得上我,也许他根本就看不上我。”   汪旖沫这个表情可不对,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汪旖沫其实也已经看上那男的了,那岂不是正好。   厉允痕安慰道:“你别妄自菲薄嘛,其实那男的早就看上你了,两年前他救你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加把劲儿把他拿下,这也是为你自己好,毕竟你马上就要成为豆腐渣了,可是18岁的小姑娘。”   “没用。”   汪旖沫绝对不对劲儿啊,居然就这么在他面前示弱了,在厉允痕的一番穷追猛打之下终于被他知道了,他真是不得不概叹:“这女的可真能瞒!”居然把号码设成莫成勋的,真是,奇耻大辱!   不过想到他还是有任务在身的,厉允痕不得不劝慰道:“你也不想想你对前任什么态度,你对你男人有这么好吗?万一你男人知道了可不得生气,对你冷淡也是正常的。”   “他怎么可能知道?”   “你就没告诉过别人?”   “就勋勋啊。”汪旖沫叫道:“我那个时候就算不是每天给勋勋打个电话那也是2、3天一个电话,再说了,我连在超市看见两个大妈为了一盒降价的鸡蛋挣的面红耳赤无聊的时候也会跟勋勋侃上个半天,那么多年了,谁还能记得说过些什么。”   汪旖沫说到最后想想又觉得万一呢?梁泽熙有时候还是挺小气的,万一他问了莫成勋,然后莫成勋这个经常胳膊肘往外拐的又一五一十地和他哥说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哪一个受伤过后的女人会傻傻的再一次全部付出,就不能容许她给自己留点余地。   何况,汪旖沫想想中午看到的场景,就觉得有些委屈,梁泽熙自己不也是对着前任比对她好多了,说不定还要旧情复燃了,他凭什么要求她对他不够好!   厉允痕无语:“人家大学时的恋爱,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有必要吃这种陈年旧醋吗?”   汪旖沫冷哼:“可是他对他大学的女友可好了,至少比对我好多了。”话里话外透着一股酸味。   “你听谁胡说八道呢?”那么多年前的事还能传到汪旖沫的耳朵里,绝对是假的。   “什么胡说八道,勋勋当年跟着他哥过的那个学期他跟我说的,而且我也看到了那个女生的照片了,跟他很般配!”汪旖沫在心底说,今天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还是那么般配,心头微涩。   厉允痕:“……”为什么又是莫成勋!   ————————   与此同时,汪旖沫公寓书房的电脑屏幕前:   莫成昱出去打电话了,不在。   莫成勋一脸平静的看着电脑,至于内心……   乔洛冷哼:“莫小幺你个坑货!”坑完你哥坑你姐。   梁语萱一脸赞同。   梁泽熙一脸平静,内心在冷笑,他很赞同厉允痕的话,汪旖沫果然欠虐,那男的那么不屑于她她都能上赶着对他那么好,到他这儿居然还嫌他对她不好,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真是很好!   乔洛和梁语萱担心过几天要发生的事会殃及池鱼被汪旖沫炮轰,蹭了一顿饭之后不用梁泽熙赶人就和莫成昱一起跑路了。   梁泽熙站在皇家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的阳台上独自眺望S市的晚景,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那背影,凄清无比,看得莫成勋觉得心头慌慌的。   从电脑前抽身,莫成勋走到栏杆前对着梁泽熙歉意道:“哥,对不起,我没想到是我害的我姐她误会了。”如果不是他告诉汪旖沫梁泽熙和他大学女友的事,汪旖沫就不会耿耿于怀了。   梁泽熙冷嘲:“傻孩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她的托词罢了,不就是看不上我嘛。”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拿出来说道,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莫成勋低头不语。   “成勋,你说你姐她到底为什么看不上我?”   为什么?莫成勋也想不明白,真不知道这姐姐脑子里在想什么!哥哥多好的男人!   梁泽熙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能从莫成勋嘴里能得到什么答案。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呵,汪旖沫想隐婚,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哥,放心吧。”莫成勋给出肯定的答案,又有些不忿道:“哥,我们干嘛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欧氏一锅端了,至少也该卸掉那男的一只手。”汪旖沫能放下,不代表他莫成勋能。以前听见别人议论汪旖沫,说汪旖沫的坏话他都能上去把人揍上一顿。   是的,莫成勋十岁以后已经不会随便去打人了,尤其跟着汪旖沫到S市读书,但是架不住汪旖沫是个明星,总会经常被人评头论足甚至被一些猥琐的大叔意淫一番。   莫成勋无缘无故跟人打架闹事甚至闹到了警局,汪旖沫当然会问,莫成勋刚开始不愿意说,到最后梗着脖子说了一句:“他们说你!”汪旖沫抱住弟弟不说话了。   至于跟着梁泽熙过的那个学期,莫成勋每次打架闹事的原因也只有两个:“他们说你!”“他们说我姐!”梁泽熙看着弟弟愤怒的神情,摸了摸他的头,不再干涉。   “我动手,别人会怎么想我,连汪家和穆家当年都没做过什么,我对付欧氏,算什么?”   “那是我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就算把他们黑了,也能让所有人都查不到。”   闻言,梁泽熙笑了,解释道:“你做的跟我做的有什么分别,谁会相信你的身后不是站着我。至于你想把这件事做成一件无头公案,可以,不过成勋,明眼人都不是傻子,到时自然是算到我的身上来。”   没有证据其实更加不好,做下的事都不敢承认,一点担当都没有。只会在背后玩阴的,梁泽熙的胸怀可想而知,在上层眼里,那就是梁泽熙身上的一个污点。梁泽熙要做,想玩阴的,可以,但是必须做得别人看不出来或者把人阴了也必须让旁人无话可说。   梁泽熙安抚道:“哥哥跟你说过,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凡事得一点点来,你盯着欧廷延都盯了四年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沉不住气了,听话,别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人弄得一身腥。”   莫成勋别过头,算是把话听进去了。   梁泽熙看一眼弟弟,淡淡道:“把你一个小时之前收到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莫成勋有点心慌:“哥——”但是看着梁泽熙坚定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把一份厚厚的信封递上上去。   梁泽熙面无表情一张一张地看过,那信封里装的照片是——汪旖沫的不雅照,汪旖沫和欧廷延的不雅照。   莫成勋愤愤道:“那个死老太婆,我当年就该一刀捅了她。”   当然,那照片是假的。   欧廷延这几年的日子不好过,欧夫人和她娘家靠着欧廷延过活的这一大帮子亲戚难道能过得好?汪旖沫回来了,欧夫人的心思能不活跃起来?尤其是欧夫人的娘家嫂子,嗜赌,在外欠了一大笔,于是两个人就把主意打到汪旖沫身上,特地找电脑高手合成这些照片,就想狠狠敲汪旖沫一笔。   汪旖沫要是不想给钱,她们就把照片公布到网上去,那汪旖沫不玩完也会伤筋动骨,就算最后被证明那是假的,汪旖沫现在身后的那位金主,只怕也不会想要她了!   欧夫人和她的娘家嫂子、侄女就打算趁着今晚的慈善晚宴找到汪旖沫,狠狠敲上一笔,反正厉允痕也在,量汪旖沫也不敢不答应!   可是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哪里还能有停止的时候,汪旖沫恐怕就要变成欧夫人的长期人肉提款机了!      ☆、慈善晚宴   慈善晚宴。   有消息灵通人士表示,厉允痕今天下午已经抵达S市,据传是特地从美国飞过来陪汪旖沫的。   汪旖沫本来是打算让于飞陪她出席晚宴的,不过厉允痕在,自然别无他选,而和厉允痕一起出席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快速撤退。   厉允痕携汪旖沫翩然而至的时候,已经宾客云集,毫无意外这一次又是秒杀所有菲林,吸引全场目光,无可争议地成为这场晚宴的焦点。   这算得上是厉允痕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现在S市的大众面前,以往他即便来此也是行程匆匆,从未参加过任何酒会晚宴。因此,上前攀谈的人真的很多,汪旖沫觉得自己都快应接不暇了。   蒋艺涵看了看那会场中心万众瞩目的焦点,再看了眼在偏僻的窗边独自欣赏月色的人,拿着香槟走了过去。   “不要再做一些无谓的小动作了,彦之。”   程彦之自嘲一笑,可不就是无谓的小动作。《纯色之恋》过几天就全部杀青,自己跟她再无交集了。呵,看着那个如王者一般俯视众人的男人——厉允痕,程彦之想,确实比不上。无论以往有再多的新闻传入耳中,他都可以置之一笑,可如今亲眼看见,才知道再也没有自欺欺人的余地。   看着那位王者身旁的倾国佳人,依稀还有12年前初见时的流光,12年,可还能回头?小沫,如果只有像厉允痕这样的男人才配站在你的身旁,那么,我祝你幸福!程彦之拿起酒杯在空中一举,独自饮下。   今晚,就让他与月色为伴,依稀记得,曾经,也有一对年轻男女在月色下凭栏说笑。   蒋艺涵悄然离去,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作为汪旖沫的两任前男友,程彦之在欣赏月色,欧廷延在买醉自怜,盛蕴看得冷冷一笑。汪旖沫这个女人还真是好手段,现任和两任前任同场居然能如此游刃有余,丝毫不见在其他分手的情侣再见后的种种表现,汪旖沫还真会找男人!   厉允痕太强大,程彦之和欧廷延加在一起都不够看,还有必要去厉允痕面前找不自在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别喝了,廷延。”南宫晔有些看不过去,这到底算什么?不要说是欧廷延自己后悔了。   欧廷延不是后悔,只是心中五味杂陈,他和程彦之一样,其实并不相信汪旖沫和厉允痕有多深的牵扯,无论以往有再多的新闻传入耳中,都置之一笑。今天亲眼看见,终于发现他一直在自欺欺人,毕竟再多的新闻传言都抵不上亲眼见证来得冲击力度大。   可是那样的男人,真的会是汪旖沫的良配?厉湛甚至已经放言戏子不得进厉家的大门,若是有一天厉允痕抛弃了她,她该怎么办?厉家会轻易放过她吗?她怎么还要和厉允痕搅和在一起?   最初的一瞬间,欧廷延想过上前去质问,骂醒她,可是许卿言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对上那双担忧惊恐害怕的眼睛,自嘲一笑,他有什么资格?然后,他一直在这里喝酒。   “无事,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难得厉允痕出现,去认识一下也好。”   南宫晔看着好兄弟这个样子,真的想再问一句,可看了看远处的人,终是什么都没说,去陪自己的妻子了。   汪旖沫终于可以找个空挡去休息一下,干脆跑到角落里去吃东西,厉允痕鄙视,汪旖沫反讽。最后厉允痕懒得搭理她,汪旖沫乐得清静,可惜有人不放过她。   “曼婷姐姐,你的级数太亮,这个墙角可不适合你哦。”汪旖沫今天穿得很低调保守,但是何曼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尤其是身上那珠宝,太闪了,招人!   何曼婷笑着坐下,显然是直接无视了汪旖沫的话,神秘道:“我这里有一个小道消息,想不想听?”   何曼婷笑得不怀好意,汪旖沫也不是省油的灯,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位曼妙佳人娇笑道:“那一位就是新星新任一姐吧?你就是被她压下去的,想不到曼姐纵横沙场十六年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那一位目前看来除了比何曼婷年轻之外,没看出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她。   何曼婷15岁出道,今年31岁,正是女人最有风情的年纪,娱乐圈也少有几人能及的上她,但即便保养的再好年纪还是摆在那里的,到底和20出头的小姑娘不一样。   何况青菜萝卜各有所爱,40、50岁的成功男士喜欢有风情的女人,20、30的公子哥恐怕更喜欢小姑娘。   何曼婷不屑:“她运气好,找了个好靠山。”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瞥了汪旖沫几眼,汪旖沫的运气也可谓是好得没边了,那一位还比不上她。   有的时候何曼婷是真的嫉妒汪旖沫,真是得天垂怜,在娱乐圈里面谁能比汪旖沫干净?一双手都没有!就算汪旖沫早就勾搭上了厉允痕那又如何,何曼婷从来不觉得汪旖沫的做法有何不妥,换了她也是这么做,就像颜蕾说的,想干净就别混娱乐圈。   汪旖沫要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怎么能攀上厉允痕,凭什么走到今天!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谁身后没有一笔烂账,汪旖沫都是少的。所以无论是何曼婷还是徐薇甚至蒋艺涵、萧静对于汪旖沫那个传闻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只有安成雅,装个什么劲!   何曼婷和颜蕾一样,和安成雅不和,汪旖沫这样的,才是这个圈子里的常态,所以哪怕她嫉妒汪旖沫,她也愿意找汪旖沫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   汪旖沫当然也明白何曼婷这话和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何曼婷这话可不厚道,她攀过的男人难道还嫌少,只不过如今可以靠自己了而已!   汪旖沫顺势就道:“什么靠山这么厉害,连曼姐都看不上!”   何曼婷终于走了!   一声嘲讽声响起:“你知道她攀了多少关系想搭上那一位,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甩她,倒是那位新星一姐给出了答案,要不要猜一猜是什么?”   徐薇跟何曼婷果真是“好姐妹”,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捅刀子。   汪旖沫感叹,略一思索就给出了猜想:“估计是那位大人物嫌何曼婷之前的好朋友太多。”   汪旖沫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当时那位新星一姐说得那才叫狠,就那么居高临下地对着何曼婷嘲弄:“师姐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恒哥说了,他没有上公共厕所的习惯。”   “何曼婷当时就没有扇一巴掌过去?”汪旖沫有些诧异。   怎么没有!手都扬起来了,只可惜就被对方傲慢地冷笑一声,斜睨着她——你敢吗?何曼婷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收住了手。   凭何曼婷在娱乐圈的地位,还有那好交朋友的能耐,多多少少也该给点面子,把话说的那么狠,那位新星一姐也不是聪明人。除非她能一直钓着这条大鱼,否则等哪天被玩腻了,何曼婷能放过她?   汪旖沫感慨:“到底什么样的大人物,这么嚣张。”   徐薇倒是没卖关子,低声和汪旖沫说了两个字:“江家。”看着汪旖沫那有些怀疑和不确定的神色,肯定道:“就是那个江家。”S市的第一权贵家族。   “江二公子?”正好跟于飞一个年纪,还属于喜欢小姑娘的阶段。   徐薇点头,汪旖沫了然。   汪旖沫和徐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想到蒋艺涵带着简思儿出现了,基本上是三个女人凑在一起说话,简思儿很是乖巧的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最后蒋艺涵和徐薇去上洗手间,留下汪旖沫和简思儿两个人。   汪旖沫摸着左手腕上的珍珠手链,笑得别有深意,说起来,她这珍珠手链就是江二公子送的,就是不知道那位新星一姐会不会把火力攻击到她身上。   厕所绝对是个聊八卦的好地方。   徐薇抿唇一笑:“那小丫头看着有几分心思和手段,你小心可别去做农夫,涵姐。”   蒋艺涵丝毫不在意:“你以为她会勾搭上常辛荣?”   徐薇轻哼,就算勾搭上了也不过是一场露水姻缘,双方都没那份心思,蒋艺涵确实不用在意。不过那丫头估计有地方惹恼了蒋艺涵,否则也不会借汪旖沫的手了。   简思儿在蒋艺涵的婚礼上对着汪旖沫要签名,汪旖沫都看得明明白白,何况他们这些资历更深历练更久的老江湖。汪旖沫要是想得更深一些,难保她不会认为这事有没有蒋艺涵的影子在里面,即便没有,那可是蒋艺涵的婚礼,这让蒋艺涵怎么想!   简思儿心思深,但是同样的,她也太嫩!她不明白,对着这些钻营太过甚至不折手段的新生代,老一辈的天后巨星也是连成一条线的,否则那件签名事件也不会无论徐薇还是何曼婷甚至颜蕾都未置一词。毕竟她们才是对手,知己知彼的对手,这新上位的新人挤掉了她们当中的其中一个,难道不会去对付其他人?   娱乐圈,竞争的再激烈,也不会缺乏合作!   要徐薇说,其实简思儿也不聪明,明明已经有常辛荣在罩着她了还要去找汪旖沫的路子,得陇望蜀可不好!   蒋艺涵把她留给汪旖沫,内里究竟是什么意思,蒋艺涵示意,汪旖沫会意,徐薇在一旁看得明白,恐怕只有简思儿自己还在沾沾自喜。      ☆、好戏   今日的汪旖沫有多风光?   站在厉允痕身旁的汪旖沫容光摄人,何曼婷、徐薇和安成雅哪一个不是退居一射之地。简思儿第二次看见汪旖沫本人,第一次和汪旖沫单独相处,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讨好。   汪旖沫也没有端架子,和简思儿虚应着。   “那位就是厉总裁呀,我以前只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没想到真人更是英俊潇洒,沫姐真是好福气。”   简思儿一脸羡慕,其实她真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厉允痕,汪旖沫如今找了个这么厉害的金主,应该是对以前的事深恶痛绝,绝对不想让厉允痕知道她的过往才是。   汪旖沫的笑容有些淡了,简思儿可不应该在她面前提厉允痕。   简思儿这一次是求着常辛荣带她过来的,也是缠着蒋艺涵带她到汪旖沫这边,等蒋艺涵和徐薇回来有些话就不好说了。简思儿不再说场面上的话,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沫姐,我是看着沫姐的戏长大的,一直都很仰慕沫姐,希望沫姐能给我一个机会。”   汪旖沫和徐薇想的是一样的:“有华荣董事长在,你有的是机会,得陇望蜀可不好!”   这就是拒绝了,也是,如果随便一个人想跟汪旖沫攀关系她就接着的话,汪旖沫早被踩下去了。这在简思儿的意料之中,没什么好气馁的:“沫姐,我手上有一个小秘密,相信沫姐会感兴趣的。”   汪旖沫挑挑眉:“我记得涵姐的婚礼上你说华荣董事长是你姐夫的大哥,那你姐夫应该叫常辛华吧,你叫简思儿,你姐姐是叫简念儿吧。”   简思儿有一瞬间的错愣,心中有些不可名状的不安但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因此故作镇定道:“沫姐真是好聪明,不过我手上这个秘密是和许卿言有关的,沫姐若是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   到底还是高看她了,确实还是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秘密,端看你站的够不够高而已。汪旖沫笑得异常和蔼:“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就是不知道你身后的人会不会后悔了。”   简思儿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转身,她身后的人是——她的经纪人,陆许!   霍然回头,汪旖沫微微一笑,仪态万千,她是知道的!知道许卿言和陆许,什么都知道!   简思儿忽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只有自己在沾沾自喜,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汪旖沫什么都不做,犹自不甘心地问:“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回去!”   “看在涵姐把你领到我跟前的份上,我倒可以给你上一课。思儿,这个世上最好的报复,是原来的那些人还在泥潭中挣扎,而你早已抽身而去,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汪旖沫说完,给简思儿和自己拿了一杯酒,碰杯,一饮而尽,离去。   简思儿不坏,想往上没什么不对,就当是看在她姐夫的份上吧,毕竟常辛华替梁泽熙挡过一枪。汪旖沫暗自失笑,自己不会让简思儿当踏脚石也不至于去对付她,这姑娘以后的路能走到哪里,与她无关了。   简思儿怔怔的,等汪旖沫离开才反应过来,汪旖沫刚刚和她碰杯了,还叫了她思儿,像她姐姐那般叫她,想着汪旖沫跟她说的话,她是从没想过汪旖沫居然会跟她说出这样的话,这就是汪旖沫吗?!   不相干的人,是啊,她和他们,早已不相干了!   陆许站在简思儿五步远的地方苦笑,没有走进也没有离开。他知道,刚才汪旖沫那番话不仅仅是对简思儿的教导,更是对他的嘲讽,而他,除了默默承受别无他选。   “这就是差距啊,这位天盛的前一姐确实实至名归,你说是不是。”何曼婷瞪着恨天高,斜睨着颜蕾,柔声细语。   “确实是差距啊,这位新星的现一姐确实如梅傲雪,你说是不是。”颜蕾一手抱胸,一手端着香槟,呛声回敬。   汪旖沫看着拦住她去路的人,梅紫寒,新星现任一姐,站定不动,等着对方出声。   “沫姐的手链真是漂亮,一定是厉总裁送的吧。”说话的是梅紫寒身边的女星,四小花旦之一的陈安瑶,汪旖沫原先不认识,是小孟给她普及的。   没想到真的因为一条手链这位新星一姐就找上门来了。汪旖沫笑得很是温婉:“不是,是江二公子送的。”   梅紫寒冷笑:“汪小姐刚才自己也说了,得陇望蜀可不好!”汪旖沫有了厉允痕还不够,还想脚踏两条船,那她就让她一条都踩不上!   那条珍珠手链,是前些日子江仲恒陪她逛商场的时候江仲恒当着她的面买的,梅紫寒自然认为是送给她的。可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她不仅没收到现在竟然在汪旖沫手上看到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能对何曼婷说出那种的话的人确实没脑子,汪旖沫不想多费唇舌,干脆返身离开,只可惜人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梅紫寒,又是梅,又是寒的,确实不适合走小白花路线,人家走得是高冷女神范儿,哪怕受了伤也冷冷的一言不发,真是坚强!但是不妨她身边有一位解说员,足够大家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理清楚。   这隐含的意思:汪旖沫在回国后短短十几天的功夫背着厉允痕搭上了江仲恒,到梅紫寒面前示威来了,然后一不小心起了争执,把梅紫寒白皙的手臂都弄得红肿了一大片。   何曼婷在一旁冷笑,梅紫寒还是这么没脑子,汪旖沫得有多想自绝前程才能来这么一出。示威,在一个情妇面前示威,等梅紫寒这辈子有机会踏进江家的大门再说吧。   偏偏盛蕴相信了,然后出言相帮,汪旖沫觉得,盛蕴应该配梅紫寒,绝配!   汪旖沫自始自终冷眼旁观默然以对。   等把该吸引的人全部吸引过来,厉允痕和江仲恒并肩而立,江仲恒皱眉,厉允痕嘲弄加鄙视。汪旖沫在心里撇撇嘴,莲步轻移,若无其事地对着厉允痕道:“Myles,我有些累了。”   江仲恒歉意笑笑:“我给Evelyn赔个不是,不过是只宠物罢了,回头二哥就把她处理了,你别放在心上。”   此言一出,当下所有人都明白代表了什么,只是梅紫寒觉得不可置信,就连盛蕴都瞪大了眼睛。   何曼婷和颜蕾对视一眼:白痴!这是对盛蕴□□裸的鄙视,可惜盛蕴没看见。   汪旖沫眉眼弯弯:“别呀,江二哥,我这才回来几天,可不想造孽的,怕是这条手链的问题,别是这原本是要送给梅小姐的。”   “什么话。”江仲恒看着汪旖沫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慈爱的大哥哥在看着自己妹妹一般,温和道:“这原本就是二哥给你挑的礼物,不过当时她正好在边上而已。再说了,养宠物本来就是要哄主人开心的,要是连这点作用都没了,那还养来做什么。放心吧,这事原本就与你无关。”   如此,厉允痕看了一场好戏,心满意足地带着汪旖沫离开。   何曼婷和徐薇对视一眼,活该!梅紫寒的好日子恐怕是到头了,至少江仲恒已经厌倦她。何曼婷勾起红唇,倒是该谢谢汪旖沫这个助燃剂;徐薇嘲讽,这明显是江二公子走了汪旖沫的路子和厉允痕谈生意,梅紫寒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难不成她以为汪旖沫是她以前对上的那些货色,纯属自作自受。   梅紫寒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犹如凌寒怒放的傲梅。   围观群众已经散去,陈安瑶拉不动她,只好自行走开。   梅紫寒笔直站着不动,她要等那个人过来,来跟她道歉,他怎么能去帮汪旖沫,怎么能说她是宠物,怎么能这么对她!他要是不过来,别指望她再原谅他!   江仲恒终于走到梅紫寒的面前,梅紫寒别过头,倔强着。   梅紫寒是一位冰山美人,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比一般人更为在意,他不在意她这个毛病自然没什么关系。不过梅紫寒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她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没有自知之明。他和她,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场,也到头了。   “你之前喜欢的那套蒂芙尼的珠宝,过几天我派人去送给你。”   梅紫寒霍然转头,眼中闪着不可置信,这是她跟他说的分手的约定,江仲恒要跟她分手?江仲恒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不再迟疑,转身离开,留下梅紫寒一个人凌寒独自开。   汪旖沫进了皇家酒店的专用电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厉允痕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居然带她来见莫成勋,难道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一想乐善好施,是你这女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姓厉的居然不要脸地这么说,汪旖沫发现她竟然无言以对。   “亲爱的,想不想我。”总统套房的门打开,门后果然是莫成勋那张俊俏妖娆的小脸蛋,汪旖沫没有多想,扑上去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莫成勋见到姐姐,也很是开心的。   只是这一幕在某些人眼里就十分碍眼了,厉允痕倒数三秒,拉开那对抱得欢快的姐弟。   汪旖沫不爽:“姓厉的,你干什么呀,我和我家亲爱的——”   厉允痕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你男人在呢,矜持一点行不行。”   “啊?”   厉允痕难得好心给她指了指,然后汪旖沫就看见了坐在沙发里品红酒的人。   汪旖沫:“……”她果然太单蠢了,厉允痕怎么会这么好心?   汪旖沫一个愣神间,莫成勋摸摸鼻子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汪旖沫和梁泽熙。      ☆、利器   一室寂静,静的可以听见梁泽熙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前汪旖沫觉得安心,但是现在,心头莫名地涌上了惧意。汪旖沫深吸一口气,越过那个独自品着红酒的人,去浴室洗漱。   累,身心俱疲!   汪旖沫淋浴的时候就在想,就她和梁泽熙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能交往那么长时间还能把结婚证领了,真是神奇的不要不要的。   梁泽熙的脾气不好,汪旖沫脾气再好也不代表她没有脾气,这次难不成又要变成去年在特种大队的那四天一样?问题是,梁泽熙这次休假只过了一半,接下来这十来天要怎么过?   汪旖沫是真不明白,为什么梁泽熙为了这么一件事都能跟她冷战。他们婚都结了,家里也知道了,她也准备合约结束之后要息影了,之后难道能不要孩子?可是梁泽熙这么一番话,他想让她怎么做?   穿着浴袍出来,汪旖沫自顾自地吹干头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红酒来喝。   两个人并肩而坐,汪旖沫不说话,梁泽熙当然也不说话。   十分钟之后,汪旖沫开了电视看动物世界,这是他们两人都可以接受的频道。动物世界结束后,梁泽熙换到了军事频道看军事新闻。   汪旖沫瞪着身边的人坚持一分钟都没眨眼,可是那人不为所动,汪旖沫气结,最后回了卧室。   梁泽熙看完军事新闻已经凌晨了,拿着那封信封起身回卧室。   汪旖沫没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能睡过去,看到那人进来,就那么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这算什么!汪旖沫不客气地站了起来,她站在床上,比梁泽熙高,就那么瞪了过去。   梁泽熙淡淡扫她一眼,把那封厚厚的信封扔到床上,终于说出了他见到汪旖沫后的第一句话:“看看吧。”   汪旖沫心头一跳,看了眼梁泽熙面色铁青的脸后又扫过那封信封,按住心头的不祥预感把信封捡起来坐在床上看。一张一张地看过去,脸色也一点一点的惨白起来,汪旖沫压制着心头的惊慌镇定地对梁泽熙说:“这照片是合成的,是假的。”   梁泽熙站着不动,闻言,嗤笑一声:“我知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汪旖沫就不明白了,既然他都知道这是假的,那他这一晚上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地给她摆脸色,他是不是闲的慌!   “什么意思?”梁泽熙嘲笑:“这就是你所谓的好聚好散,可惜人家并不这么想,我倒是很想知道,要是欧家人拿着这些合成的照片在今晚的慈善晚宴上找到你并以此威胁,你打算怎么做,给钱?这有了第一次之后就会有以后的无数次,你们还能扯得清?”   所以说,看看汪旖沫这什么眼光,当年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今天的照片一收到,梁泽熙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判断,汪旖沫的眼光已经差的没边了,所以才没看上他!   汪旖沫要是真的只是一个女明星而没有身后的家庭背景,她就算能把事情能摆平恐怕也会元气大伤,欧夫人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汪旖沫还不清楚吗?看汪旖沫不顺眼的人会嫌少吗?   看客们可不会管这些照片是什么合成的,甚至旁人都不会怀疑这是假的,毕竟汪旖沫和欧廷延有过五年。这么一堆照片流到网上,谁会信这是假的,只能说欧廷延没品,但是这种事情对女人和对男人的杀伤力度能一样?何况汪旖沫还是一个事业如日中天的女明星!   再退一步说,如果汪旖沫和厉允痕真的是情侣关系,这些照片传到厉允痕手上,会发生什么事?   汪旖沫闭了闭眼,力持平静道:“这事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梁泽熙追根究底。   汪旖沫是真的觉得累:“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能不能别逼我。”   “逼?”梁泽熙嘴角的嘲讽意味扩大:“你认为这叫逼,难道我没资格知道?还是说,欧廷延手上确实有这样类似的照片,让你投鼠忌器!”   汪旖沫当即反驳:“这不可能!”   梁泽熙冷笑一声:“你们又不是没做过,趁你睡着了拍个一两张照片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没有。”   汪旖沫梗着脖子,眼眶微红,说:“我就是知道。”   梁泽熙直盯着汪旖沫,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把人凌迟一般,汪旖沫受不了的别过了头,可是梁泽熙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   汪旖沫只得道:“我跟他是有过几次,但是我们都是关着灯漆黑一片,他做完就离开了,他没有吻过我,甚至没有抱过我。”   梁泽熙眯着眼睛抿唇不语。   汪旖沫红着眼眶低声讨饶:“真的,我没骗你,所以他手上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照片。”   梁泽熙眉目放松下来,神色温柔,嘴角笑得诡异,汪旖沫看得心忽上忽下的,不安道:“老公。”声音娇滴滴的,真是柔情蜜意。   梁泽熙的目光平和,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把钢刀,一刀一刀撕扯着汪旖沫的心:“一个家世和你根本没有可比性的男人,你为了他和家中对垒甚至不惜和你母亲闹僵;一个连泄欲都看不上你的男人,你能上赶着鞍前马后给他们家做牛做马整整五年;一个利用完你再一脚把你踹了的男人,你想跟他好聚好散现在被他家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你还甘心受人威胁!   汪冰妍,你好啊,你可真好!”   梁泽熙给她面子,到底没说出那两个字——犯贱,可是这么一个好,却更让汪旖沫遍体生寒。汪旖沫红了眼眶,很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梁泽熙冷笑一声,没有兴趣再听下去:“这声老公是什么意思,你平常可是连名带姓的叫我的,怎么,现在为了这么一个男的就要对我撒娇讨饶。”说着,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对着汪旖沫嘲讽道:“我要是一枪毙了他,你是不是还打算要给他报仇,还是说你打算去殉葬!”   汪旖沫闻言一怔,怎么也没想到梁泽熙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跟那个人早就没有关系了。看着梁泽熙嘲讽的神色,汪旖沫旋即反应过来,拼命摇头,嘴上也语无伦次道:“不是的,我没有……”   “哦,那你一开始怎么怔住了?”梁泽熙凉凉道。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梁泽熙现在就处于看汪旖沫极度不顺眼的时候,绝对是鸡蛋里挑骨头。   爱情,真是一样折磨人的东西,越是深爱越是挑剔。   “我,我,我”汪旖沫这次倒是没有再愣神,闻言即刻反应过来,但是她脑中一团浆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巴里除了一个“我”字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   梁泽熙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汪旖沫这次倒是反应过来了,跳下了床抓住梁泽熙不让他走,她只知道不能让梁泽熙这个时候离开。她怕,梁泽熙这一转身而去,他们就真的回不了头,不能回头了!   汪旖沫赤脚踩在地毯上,抱着梁泽熙的手臂无声地流下了泪,原来她没有那么大方,也没有她自己说得那么豁达,梁泽熙若是要走,她不想放手了,怎么办?这个她已经习惯的暖和的怀抱,哪怕此刻冷冰冰的,她也不想放手了,怎么办?   汪旖沫哭出了声,异常委屈,可是梁泽熙岿然不动,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   梁泽熙狠狠地压制着心头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汪旖沫的泪水没能把他的心头火熄灭而是越烧越旺,只是他的右脚怎么也迈不开去,手臂上那个不足百斤的女人此刻却有千斤重,紧紧地拽着他,怎么也甩不开!   心一顿一顿得抽痛,理智在坚持,情感却在崩塌,梁泽熙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要不要去擦掉她的泪水,再拥入怀中,到底要不要?!!   汪旖沫哭了很久,眼睛肿的红红的,最后自己放开了手,软瘫在地毯上,在心底狠狠地嘲笑自己,她真是痴心妄想了,以为梁泽熙把他们结婚的事公布出来他就是喜欢她的,怎么会呢?当年不就知道清楚了吗!   十三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是汪旖沫埋藏在心底最深的隐秘,她想过要嫁给梁泽熙的,结果他们都睡在一起了梁泽熙不照样拍拍屁股走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   “可是汪冰妍,你为什么又傻乎乎地把心遗失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你要怎么办?”   汪旖沫在心中泣血,看着身旁依旧站得笔直的男人,拉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沙哑道:“事情我会处理,会想办法杜绝后患的。”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和梁泽熙说了一遍。   梁泽熙平静地扫过汪旖沫红肿的双眼,心底在嗤笑,那些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疼,为着这个从来没有看上过他的女人,十三年前不就知道了,他都把她脱光了爬了她的被窝,她不还是不愿意嫁给他!   “梁泽熙,你把自己搞到这么一副境地完全是自己自作自受,明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德行还非看上了她,活该给自己受罪!”   梁泽熙的心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真枪实弹打在身上都没这么疼过,静默片刻后,道:“嗯,就这样吧。”   原来情之一字,才是这世上最伤人的利器!      ☆、胁迫   旭日东升,清晨的阳光驱散了一室的漆黑,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天的头版头条毫无争议的是汪旖沫和厉允痕,莫成勋看一眼就没有兴趣。   皇家酒店顶楼的露天餐厅,莫成勋对着在餐桌另一边吃早餐的梁泽熙说:“哥,我姐什么时候起来,要不叫她先来吃点早饭再睡吧,免得一会儿睡着会肚子饿。”   闻言,厉允痕眼皮子一跳,手上的动作不变,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这一大清早他还是不想看见汪旖沫免得影响他的食欲,只能寄希望于对面这个男人不要那么宠老婆了。   “你姐出门了。”梁泽熙淡淡道。他今天早上五点就起来锻炼身体了,汪旖沫基本上也是一夜无眠,看到梁泽熙起来了,也干脆起床,早上6点半就出门了。   莫成勋、厉允痕:“……”现在才7点10分,汪旖沫那么想睡懒觉的人居然已经起床了!   于飞看着对面架着一副巨大的超黑墨镜的妙龄女子,他今天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天的,厉允痕到了,莫成勋肯定也到了,汪旖沫怎么着也得陪弟弟玩一天吧,结果就一大清早的就被这女的给叫醒了,怨气颇大。   “这大清早的,到底什么事?”现在才七点半,可不是大清早的!   汪旖沫看着她的团队全部坐在她面前,连司机Jack都在,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确实,任谁都会觉得疑惑,汪旖沫的心情不是应该大好吗?   汪旖沫的超黑墨镜都不曾摘下,面无表情地对着她的团队发出一条条指令。   于飞不解:“Evelyn?”汪旖沫这是想做什么?   “按我说的去做。”   于飞和其他工作人员对视一眼,纷纷开始去执行命令。   一个小时后,汪旖沫率领她的团队下楼来到他们下榻的那个酒店大门前。   小孟看着眼前十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壮士,再看一眼那一排大奔,咽了一口口水,对着汪旖沫的摄影师疑惑道:“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沫姐什么话都不说,搞得我都心慌慌的。”小孟猜是不是和厉总裁吵架了,可是不对啊,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摄影师摇摇头,使了一个眼色后又做了一个手割脖子的动作,小孟乖乖噤声,跟着一起上了车。   上午九点整,汪旖沫带着她的整一个团队和十名保镖到达瑞雪阁,直径走入瑞雪阁最大的包厢。   包厢里,欧廷延、欧廷旭、许卿言、欧夫人以及汪旖沫临时请来的十家媒体,在看到汪旖沫架着一副巨大的超黑墨镜,并带着身后的一大群人出现的时候,愣是谁也没有出声。   汪旖沫进门,墨镜亦不曾摘下,拉了一张椅子抱胸而坐。身后站着她的团队,团队之后,是她带来的十名保镖,这架势?   这样的汪旖沫,是许卿言乃至欧廷延、欧廷旭从未见过的,汪旖沫,她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天的汪旖沫绝对不好说话。因此,欧廷旭乖乖闭嘴,没有上去捻虎须。   那二十几名记者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南方周刊》的一位记者犹豫着问:“沫姐,你今天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南方周刊》和汪旖沫的关系不错甚至可以说很好,所以他们率先发问也不足为奇。他们主编今天一大早的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派了包括他在内的三名记者到了这里,至于什么事,不知道!   汪旖沫终于出声,声音冷冷地一点温度都没有:“不急,等人到齐了再说。”   人到齐?难道人还没有到齐吗?   欧夫人受不了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耀武扬威吗?”欧夫人的声音有点漂浮,能不漂浮吗?昨晚拉了一个晚上,原本的计划也只能暂时取消,就连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脚步都是虚的。   欧廷延出声制止母亲,而后对着汪旖沫问道:“小沫,你到底有什么事?”   汪旖沫终于正视欧廷延,只是她的墨镜始终没有摘下,嗤笑一声:“那你应该问你妈做了些什么,只能说我运气好,否则今天这个时候恐怕不是我耀武扬威而是要受制于人了!”   欧廷延眉头一皱,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与此同时所以的媒体也看向欧夫人,汪旖沫这话隐含的意思是什么?都是媒体人,要黑一个人无外乎就那么几种,记者们差不多脑海中可以浮现出答案了,看着欧夫人的眼神有不屑,有讥笑,有嘲讽,有同情……   许卿言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婆婆,她去招惹汪旖沫了?想到婆婆的性子,又是一阵苦笑,难道今时今日的汪旖沫还能任由他们玩弄吗?这一个不小心要承受什么样报复,厉允痕想碾死欧廷延还不容易吗?   “你,你这女人,你胡说些什么?我告诉你——”   “夫人。”汪旖沫的声音不大,却硬生生地让欧夫人噤了声,汪旖沫直直地盯着欧夫人,唇边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这样的汪旖沫是欧夫人从未见过的,心下不禁颤了颤,面上强撑着不曾示弱。   汪旖沫缓缓道:“其实与其说我的运气好,倒不如说是你和你儿子的运气好,否则我接下来的话,就是对着所有的媒体和万千网友说的,而不是在这一间小小的包厢里,对着这几十个人说。”   欧廷旭盯着汪旖沫,那眼神再也不是平常的玩世不恭,媒体们兴奋得做好准备,等待汪旖沫接下来的话。   欧夫人犹自不信,扯着脖子叫道:“我告诉你,别想在这边吓唬人——”   “是吗?”汪旖沫打断了欧夫人的话,微微一笑:“夫人做事之前,应该先和你的儿子通通气,否则就不会做蠢事了。你应该问问你的儿子,我跟他在一起那五年,有没有接吻、拥抱、睡在一张床上过?”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汪旖沫,又看向欧廷延。欧廷旭和许卿言第一次同步,张大了嘴巴,欧夫人瞪大了眼睛,这,汪旖沫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廷延涨红了脸,刚想说句话,外头有人推门进来,一道豪放的声音响起,“看样子,我来晚了。”   众人看向来人,那人却径直走到欧廷延面前,拿出借据:“欧副总裁,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已经宽限了五天,是不是该把这帐还上,带上来。”   说着,手一挥,四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保镖压着一对母女出现,正是欧廷延的舅妈和表妹。“这借据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不还钱就留下一只手。”   欧廷延疑惑地看向汪旖沫:“小沫?”   汪旖沫再次冷笑出声:“我说了,你应该问问你妈,哦,还有你这舅妈,做了什么事!”汪旖沫转头看向那对母女:“张太太,许久不见了,你就不打算把你和欧夫人之前商量的事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一说吗?   那小伙子可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是他得罪不起的。可惜了你和欧夫人那十万块钱被人卷跑了,不过你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他从我这儿,可是拿了一百万,十万和一百万,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你说是不是!”   张太太欠了一大笔赌债,欧夫人看汪旖沫不顺眼,两人商量着想敲诈汪旖沫一笔,于是他们找了电脑高手合成了不雅照想以此威胁汪旖沫。不过欧夫人他们前脚刚走,那个电脑高手联系到了汪旖沫,跟汪旖沫要了一百万告诉了她事情的始末,现在那人早已跑路。   汪旖沫则是联系张太太的债主,昨天晚上就把张太太和她女儿堵住了,就等着今天早上一起发难。   众人了然,怪不得汪旖沫这么大阵仗,而且脸色铁青!   “夫人,我刚才就说了,其实是你运气好,你应该问问你儿子,看看我跟他之间会不会有床照这种东西!”   欧廷旭和媒体们看了一场大戏错愕之余觉得心满意足,欧夫人不可置信,呐呐道:“儿子,她,她说的是真的?”   欧廷延脸色涨得通红,他跟汪旖沫之间确实不可能会有那样的东西,可是他要怎么说?汪旖沫今天这一出,是被他母亲逼急了也或者说是在给他留有余地,他没资格怪她。只是,她就不能事先跟他说一声,让他来解决,而不是现在这样,让他这么难堪!!   欧廷延看向汪旖沫,小沫,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情份都没有了吗?   欧廷延这样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欧夫人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   汪旖沫转身便想离去,许卿言死命咬着嘴唇,终于鼓足勇气出声:“小师妹,我们能不能说两句。”   “啊呀,妹夫你真的在这里,快点,我妹子不好了,快跟我去医院——”   “是啊是啊,妹夫,你快跟我们去吧。”   ……   一对中年男女冲了进来,拉着欧廷延直叫唤,汪旖沫和许卿言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眼里俱是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一团混乱!   欧廷旭的秘书和瑞雪阁的大堂经理同时现身,那位总裁秘书解释道:“副总,这对夫妇来公司找你,说是他们的妹妹摔了一跤,怕是要流产,请你赶紧去医院。”   不等欧廷延说话,郝老板就率先出声:“那可真是要恭喜欧副总裁,不过喜事归喜事,债务归债务,七百万,欧副总裁现在付了,那我们还是朋友;要是不想付,你这舅妈和这个水灵灵的表妹,我们就要带走了!”      ☆、揍人   时间真是一样好东西,冲散了炙热,抚平了伤痛,原以为永远不可能的事,岁月蹉跎,原来一切还是有可能的。   原来,我输给你,你输给了她,老天,何其公平!   也许,我们不是败给了对方,只是,输给了自己。   欧廷延有了外遇,这完全是汪旖沫始料不及的,就像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还会有一天和许卿言坐在一起吃午饭一样,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胃口。   “其实,我是有所察觉的,但是我以为,就算是有可能也不过是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没想到,原来已经有孩子了,原来是这样……”眼角渗出了泪水,精致的妆容花了也不在乎,许卿言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汪旖沫抿唇不语。   许卿言看向汪旖沫,汪旖沫到目前为止那副巨大的超黑墨镜也不曾摘下,只露出那精致的下巴。她们曾经的关系很好,只是不过是转瞬之间,两人就淡了,如今看来,汪旖沫才是最明智的那个。   沉默,在两人之间缓缓流过。   许卿言恢复过来,终究还是问道:“我不明白?”   是的,不明白,汪旖沫今天上午这一番话,打破了她一直以来固有的认知,她是真的不明白了!   良久,汪旖沫出声:“我跟他有过几次,只是没有开灯,没有接吻,没有拥抱,也从未同床共枕过,冷冰冰漆黑一片。五年,足够我死心,只是没想到,今天会遇上这么一出。”   许卿言错愕过后低下了头,许多之后才问道:“你还恨我吗?”   汪旖沫正视她:“重要吗?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交集。”   许卿言苦笑一声,确实,她们之间,早已没有交集了!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打扰了,再见。”说着便起身离开,她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要去面对,其实也可以不用面对,只要她学着汪旖沫抽身而去,那一切也与她无关了。   许卿言在心底苦笑,不是她的东西,抢来了也没有用,老天爷真的是很公平!   莫成勋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厉允痕在边上嗤笑一声:“这男的照现在这个样子发展下去,我看不废也残。”说着,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隔空举杯,毁了人家的公司哪里比得上弄垮他的生活,消磨掉一个人的意志力和上进心无异于毁了那个人,够狠。   梁泽熙微微抬手隔空碰杯,嘲讽:“是他自己要照顾他舅母一家,是他不会约束自己的母亲,是他自己娶的老婆,还是他自己找的小三,更是他自己弄出了私生子,这样的男人,无论有没有人在他的背后推他一把,他早完都会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团糟。”   梁泽熙心里不屑,这种男人,他平常都不会多看一眼,要不是因为牵扯到他的头上他才不会废那个心思。那种照片,呵,就算是合成的他也看的心火直冒,欧廷延但凡有点魄力这样的事就不会出现。也对,他要是有魄力就不会被人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了,连一个外室都处理不好的男人,还能成什么事!   怪不得今天上午,汪旖沫一番话出来以后除了涨红了脸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过既然今天不会安宁,那干脆就把事情一起捅出来好了。想到此,梁泽熙看向厉允痕:“尾巴收干净了吗?”   欧廷延的外室会摔跤当然不是意外,那个保姆是厉允痕安排的人,也是那个保姆撺掇着让那位外室把她的父母兄嫂接进城来,引着那外室的兄嫂去欧氏找人;至于欧廷旭的秘书,还是厉允痕安排的人,这两颗棋子埋了好几年,今天正好排上用场。   厉允痕会意一笑:“放心。”   莫成勋从电脑跟前探头,问道:“哥,我们干嘛不趁机把那女的事情也一并曝出来,反正这事知道的人很多。”   许卿言和陆许秘密往来,估计就他们自己以为是秘密,汪旖沫猜猜到了,连简思儿都知道,那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恐怕被瞒着的也只有欧廷延而已。   梁泽熙笑笑:“成勋,别人告诉他的哪里抵得上他自己查出来的,你也说了,那就是个公开的秘密,欧廷延知道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许卿言要是个聪明人,就应该趁此机会抽身,否则,将来就是想走,也别指望能拿到多少好处。不过,这千方百计算计来的豪门生活,她能这么轻易放手吗?   “哥,我想去揍那个男的一顿。”莫成勋提出要求,他都快憋死了。   “好啊!”   闻言,莫成勋眼睛一亮,跑到哥哥跟前,兴奋道:“哥,你说真的,你不拦着我了。”   厉允痕别过头,独自饮酒。   “他们这样算计你姐姐,虽说被识破了但是那不代表不存在,你当然可以出手教训一番,记得别把人打残了,还有通知你姐,去付医药费。”梁泽熙淡淡道。   莫成勋不满:“哥,付什么医药费啊!”医药费是什么东西,他打人从来不付钱。   “这样你姐才能和他们断个彻底,记住,打人之前一定要先给你姐打电话通知她过去。”   莫成勋点头,“嗯。”然后风风火火地就要出门。   等莫成勋离开,厉允痕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问:“你这么对你老婆,是不是她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原本的计划本非如此,结果吃完早饭梁泽熙就说计划有变,并且直接把原本安排在汪旖沫离开S市之后再曝光的事提前捅了出来。   今天汪旖沫一大清早就出门,莫成勋被他哥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厉允痕就没有多话,不过他当时就察觉到不对劲,等梁泽熙说计划有变的时候,他基本上可以肯定:“你们吵架了!”   梁泽熙没说话,这算是默认了?厉允痕走过去给他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笑得特别欢:“哥哥,你说我怎么早没认识你呢,太可惜了!”   梁泽熙能让汪旖沫和莫成勋单独见面,很明显他不担心汪旖沫告状,也就是说他镇得住汪旖沫!厉允痕在心里呐喊,他要是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尊大佛,早八百年就把汪旖沫打包送给他了,否则他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悲惨的生活。   梁泽熙面无表情地问:“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闻言,厉允痕几乎是笑开了花,这哥哥真是太对他胃口了!!!   市第一医院   欧夫人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少年,她怎么会忘记他,她人生中第一次挨打就是这个少年动的手,这可是医院,难不成他还想动手不成。可是心却止不住的慌乱,当年在婚礼上他不也是动手了!!!   “你你你,你想干嘛,我,我告诉——”   欧夫人话未说完,就挨了莫成勋一拳,嘴角渗出了血。   “妈——”欧芯儿尖叫道,不过这对莫成勋来说,就是多揍一个人而已。   欧廷延随后出现,看见正主,莫成勋的嘴角染上一抹嗜血的冷笑,终于可以把这几年憋下的闷气好好出一出了!!!   汪旖沫是和警察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医院的。   于飞一看见莫成勋就一阵头疼,至于他会做出什么事,于飞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意外,但是在看见连欧芯儿和欧夫人都鼻青脸肿的时候他还是错愣了许久,莫成勋你居然连女人和老人都打!!!   那是不是意味着,要是哪一天有哪个小孩得罪了他,他连小孩都不会放过,于飞一想到那个场面就一阵激灵!   汪旖沫赔笑道:“事情就是这样,毕竟我是个公众人物要是那件事被得逞了……”说着像是有些忍不住,声音一抽一抽地,甚至拿了纸巾抽试眼角,眼泪就这么出来了,真是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何况这位还是影后!   汪旖沫擦干了泪眼,面含凄然,坚忍着泪水,解释道:“我表弟性子有些冲动,一时没忍住就跑到医院动了手,我们姐弟感情深厚,他是为我抱不平,我弟他其实是一个好孩子来着……”   在听到好孩子这三个字的时候,于飞一阵错愕,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看自己的皮鞋,她究竟是怎么能若无其事甚至这么自然的说出莫成勋是个好孩子的?怪不得能拿到戛纳影后,实至名归啊!   至于汪旖沫那微肿的眼睛,很自然地被于飞认为是剧情需要完全没想到汪旖沫昨晚确实哭了好久!   汪旖沫甚至连律师都找来了,也在一旁帮腔,两位警察同志看着眼眶有些红肿的影后,想必肯定是哭过了。心中微叹,他们对欧夫人这样的做法也很是看不上,尤其今天上午这么大的动静,一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汪旖沫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汪旖沫继续哽咽道:“我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但是我弟他是一时情急,他年纪小性子冲动,不过医药费我一定会赔偿的……”   于飞的视线从右脚尖移到左脚尖,莫成勋已经25岁了,这个年纪应该不小了吧!   “如果当事人不追究,”一位女警官出声,汪旖沫立刻接道:“您放心,这个我会跟他们去交涉……”   欧廷延和母亲、妹妹都受了伤,尤其是欧廷延,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就算不住满三个月,一个月之内他都别想出院了。最后是欧廷旭、许卿言和欧廷延的舅母张太太出面谈的,双方的律师俱是在场,连医院的副院长也被汪旖沫请来做个见证,欧廷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这个大妈还真是会自作孽。   汪旖沫划了一百万到医院的账户,等欧家人出院,医院扣除医药费再返还给欧廷延,欧廷延躺在病床上自嘲,这算是真正的两清吗?      ☆、曝光   盛傲和盛蕴还真是不愧都是吃过洋墨水的,整个盛家都很是西化。   盛夫人保养得宜,看着也就50多岁,和于飞显然是认识的,一口一个小飞叫得很亲切,于飞微笑着递上水果篮。盛夫人对着汪旖沫很热情,送了汪旖沫一个玉镯作见面礼,但是汪旖沫什么礼物都没带。   盛蕴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装门神,汪旖沫不客气地把玉镯收下了,看得盛蕴脸都黑了。   吃得是中餐,盛傲对汪旖沫也很是热情,提到请汪旖沫参演《庐韵》,汪旖沫没反应,盛蕴气得拍桌子,汪旖沫冷笑一声盛蕴能奈她如何。至于《庐韵》,汪旖沫拿乔,反正她有拿乔的资格,何况本就是盛家在求人,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盛导,实不相瞒,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小盛导一直未能给一个让我答应参演的借口。何况,小盛导说我汪旖沫是做了□□又想立牌坊,我一个□□,要是出演盛导的初恋,怕是玷污了兰韵先生!”   她这两天心情不好,和梁泽熙的冷战继续,实在没心情去应付人。   此言一出,桌上一时静寂无声。   盛蕴的拳头紧握,他怎么也没想到汪旖沫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己就不要脸吗?怎么说的出来!盛傲苍老的面庞一派复杂,制止了盛夫人的客套话,沉声道:“小儿无状,希望汪小姐不要放在心上,蕴儿,给汪小姐赔礼道歉。”   “父亲——”   盛夫人帮着说好话,甚至于飞也帮着劝了两句,偏偏汪旖沫不买账,让盛傲出面就想让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笑话,盛蕴,他以为他是谁!   “汪小姐,盛某口出无状,是有口无心,汪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仅以此杯薄酒,聊表歉意,请汪小姐海涵。”说完,盛蕴一口饮尽杯中之物。   汪旖沫心说,盛蕴果然爱装逼,这文艺范真是张口就来,怪不得唬得安成雅一愣一愣的。   一顿饭终了,汪旖沫也没说答应参演《庐韵》,最后被盛傲请去了书房。   客厅中,盛夫人端上了水果就离开了,留下盛蕴和于飞两人闲话当年。   于飞站在客厅的一角,注视着眼前这副名为《庐韵》的水墨画,作者——兰韵。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盛家,大学时期就来过好几次,当时于飞就不明白为何要在一幢尽显西洋风格的客厅中挂上一副水墨画,如今想来却是不胜唏嘘。不知盛傲对着初恋的这番深情厚谊,那位初恋本人知道了又当如何,若是至今未嫁或是早已儿孙满堂,不知当会作何感想!   于飞似有所感,终于提起了他和盛蕴之间的禁忌话题:“你想不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盛蕴嗤笑一声:“不想。”   曾经亲密如一人的兄弟,如今已是无话可谈,于飞自嘲一笑,或许这已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了。   书房里,盛傲给汪旖沫泡了一壶茶之后坐在了汪旖沫的对面。   汪旖沫看一眼,端起茶杯饮上一口之后放下,等着盛傲说话。   盛傲苍老的面容之上写满了回忆:“你和她长得很像。”   汪旖沫轻笑,微微嘲讽:“盛导,在我面前,怕是不适合你去追忆往昔。”   盛傲叹息一声,道:“汪小姐,应该已经猜到了为何要请你来参演《庐韵》。”   “是。”   “那为何还要拒绝?”   汪旖沫反问:“就凭盛蕴这种对我百般鄙薄的态度,让我答应?还是因为你在中国影坛的地位?盛导未免多虑了!”   盛傲皱眉,沉吟许久,直言道:“汪小姐,想如何?”   汪旖沫抿唇不语。   盛傲继续道:“汪小姐有什么要求,尽可以说出来,只要老夫做的到。”   “我现在倒是可以稍稍理解为何盛蕴是那么一副样子,不过你就算再怎么为他铺路他也复制不了你当年的辉煌。盛傲,你说如果有一天你驾鹤西去,我要是记仇,想碾死盛蕴有多难?就算我不动他,盛蕴自己就足够把自己作死了!盛导请我来喝杯茶,茶喝了,不错,我也该告辞了!”   “汪小姐——”一道包含压抑的苍老之声响起,“你想怎么样?”   汪旖沫嗤笑一声:“盛导活了80多年,难不成越活越回去了?盛蕴那句话说出来,我不记仇已经是底线了。让我不计前嫌参演《庐韵》,盛傲,你被娱乐圈里的捧得有多高我管不着,但是你可要看清楚,我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在我面前充大,你的脸不够!”   盛傲闭上了眼,苍老的脸上尽是一派复杂挣扎之色。   ——————   汪旖沫终于从盛傲的书房出来,当然,她答应了参演《庐韵》,具体要求再和盛蕴协调。于飞疑惑:“你脸色不怎么好?盛傲都跟你说什么呢,居然让你答应了。”   汪旖沫沉默以对。   汪旖沫和于飞离开后,盛蕴去了父亲的书房,原本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只是父亲对着窗口的兰花凝眸深思,苍老的面庞怅然若失,他终究没有去打扰老父,默默关上了门。   盛傲神思莫辨。   汪旖沫答应参演《庐韵》的事不可能瞒过梁泽熙,何况汪旖沫也没打算隐瞒,回酒店之后就直接告诉了他。   梁泽熙盯着汪旖沫的眼睛注视三秒后,问:“原因?”   汪旖沫叹息一声,说道:“盛傲,跪下了。”她是真没想到盛傲为了儿子能做到这一步,这一跪,汪旖沫再想拒绝就难了。   跪?那到还真是不能拒绝了!梁泽熙自顾自地打开了电视,道:“看看吧,别说我在背后阴你。”   汪旖沫讶异地看了梁泽熙一眼,看他盯着电视屏幕,也随之转过头去,电视里的人是——厉允痕。   厉允痕抵达S市三天后,终于接受采访,而且是现场直播。   汪旖沫:“……”姓厉的采访有什么好看的?梁泽熙跟厉允痕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这和阴她有什么关系?让她看姓厉的的采访,她还不如去睡觉,昨晚上失眠了,她还想去睡个回笼觉呢。   汪旖沫抱怨两句,可是身边的男人不理她。汪旖沫自嘲一笑,以前是新闻联播比她好看,现在是连厉允痕都比她好看了!   汪旖沫毫无形象地倒在沙发上装睡,可惜睡不着,直到听到电视里的那位主持人对着厉允痕说起汪旖沫的焙颍髟屎鬯担骸罢飧鑫侍猓阌Ω萌ノ蔈velyn的丈夫,可不该来问我!”   汪旖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梁泽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把她的身家背景什么的全部捅出去!   直播现场   主持人:“……”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现场工作人员俱是错愕不已,这是什么情况?   主持人结结巴巴地问:“您是说,汪旖沫汪小姐的,丈夫?”   厉允痕舒朗一笑:“这件事不是早就公布出来了,难道你没听说?”   主持人:“?”汪旖沫结婚这么大的事,要是公布出来了,她怎么可能没听说!   厉允痕像是才反应过来:“哦,我忘了你们不知道,汪旖沫是Evelyn的艺名,她的本名叫汪冰妍,几天前梁氏和麒诚的那份声明不是已经出来了,Evelyn和梁氏的小开已经领证结婚了。”   主持人:“?”这到底是神马情况?!   主持人:“您,您的意思是说,汪小姐就是麒诚集团的二小姐,就是和梁董事长的独子结婚的那位麒诚二小姐。”   厉允痕笑得很欢畅,给了肯定的答案。   主持人:“……”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爆料!   主持人:“那,那您和汪小姐……”你可是为了汪旖沫整垮了未婚妻的家族啊!   厉允痕淡笑道:“Evelyn的外祖母就是国际知名的封蔚封律师,我一直对着这位前辈很是仰慕,我和封律师的长孙也就是Evelyn的表哥穆然私交很是不错。Evelyn四年前初到美国,穆然就托我对Evelyn多多照看一些,我也一直把Evelyn当作妹妹一般看待。   至于两年前的那件事,是Evelyn在拉斯维加斯遭遇绑架甚至差点丧命,某些人做得太过我才会出手,我和Evelyn并无任何男女私情,她丈夫也是清楚的。   Evelyn和梁氏小开自幼相识,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们的婚事都是长辈们乐见其成的!Evelyn当年进入娱乐圈之际她家中并不同意,若是她一定要进则要隐瞒身份,所以这一瞒就瞒了十二年,不过如今她确实已经结婚。   我也不妨可以直言,Evelyn要隐婚,不过她丈夫不乐意。梁公子觉得谈恋爱的时候已经够憋屈了,现在结了婚实在不想再当地下丈夫,所以就瞒着Evelyn让我把这件事件说出来,嗯,也许他们两口子现在正在打架吧。”   主持人:“……”信息太多,她要好好撸撸。   ——————   这可是现场直播,厉允痕此言一出,网上瞬间就炸开了锅。   十分钟之后,麒诚集团发布官方声明,女星汪旖沫本名汪冰妍,为麒诚集团董事长汪远乔与夫人穆纬次女,并于今年年初结婚,万望众人给与他们夫妻自己的空间。   半个小时之后,梁氏集团转发。   汪旖沫是麒诚集团二小姐以及隐婚的新闻瞬间顶上了热搜,全民热议。      ☆、反应   那么究竟是谁娶了汪旖沫?   真是不愧是影后的丈夫,所有的网友都觉得咱们这位梁公子真是霸气威武,汪旖沫估计想杀了她老公的心都有了。   梁公子,汪旖沫的丈夫,梁氏董事长梁振民独生子,叫什么啊?居然连一个名字都没给出来,网友们强烈的好好心,纷纷去扒这位的料,看看究竟是何方人物娶了汪旖沫,总不能把他们的国民偶像,国际巨星娶了之后连个名字,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只是无论网友如何扒,都找不出来这位的料,而且汪旖沫的新闻似乎也一瞬间被人整理过,百度汪旖沫丈夫/老公之后跳出的答案就是梁氏集体董事长独生子,再查梁氏集体董事长独生子,就只能转到梁氏或者董事长的页面上,任谁都没找出这位的料,把强大的网友都打败,真是强大啊!   明明近在咫尺,偏偏又像远在天涯。   梁氏的小开,汪旖沫的丈夫,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会找不到他的资料?当然有也不甘心的电脑高手,就想扒出这位梁公子的料,可惜最后的下场是电脑被黑了,所有资料瞬间消失无踪,半个小时之后又全部回来了,跟在玩你似的。   要是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也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颜蕾急匆匆的跑回公司,冲进执行总裁办公室,她觉得这几个小时像是在做梦一样,汪旖沫,怎么会?汪旖沫居然是个麒诚集团的二小姐,而且还结婚了,这怎么可能!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必须找人问清楚,可刘胜天确是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那层纱布。   “这事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汪旖沫不仅是麒诚集团的千金小姐,还是本市穆副市长的女儿,她不仅是富家女,还是名副其实的高干子弟。颜蕾,你很不错,但是你跟汪旖沫完全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根本没有可比性。我也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大老板是谁吗?”   颜蕾看着刘胜天了然的神情,瞳孔收缩,压制着心里的那个答案,那个很荒诞的答案。可是刘胜天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天盛娱乐原本就是汪旖沫的外祖父母为她成立的,在汪旖沫18岁的时候已经转移至她的名下。不错,汪旖沫就是天盛娱乐真正的老板,也就是你、我的老板。汪旖沫从她出生的那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经注定,进不进娱乐圈都一样,你看她拿了戛纳影后不照样嫁人了,可是谁又能扒出她丈夫的料。”   颜蕾不可置信,怎么会扒不出来呢?颤抖着问。   刘胜天笑得意味深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该我知道的我不问,颜蕾,你是个聪明人,其实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安安心心回去拍戏,做好你自己的本分才是真的。”   颜蕾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最后滑到墙角边坐下,回想着和汪旖沫曾经的点点滴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确实是不一样!   程彦之看着网上的新闻,一直紧握着的那只手机终于放下了,今天《纯色之恋》杀青,本来想请她来一起吃顿饭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应该想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吧!   盛蕴觉得不可置信,完全不可置信,他甚至以为自己做梦没醒,安成雅也以为自己做梦,可她到底知道这事是真的。   于飞一直盯着网上的新闻,他打汪旖沫的电话,不通;打厉允痕的电话,通了,只是厉允痕很明确的告诉他,这不关他的事,轮不到他来插手。   于飞苦笑一声,确实,汪旖沫自己都没得选哪里还能轮得到他来插手,这根本就是一场联姻!可是被人逼迫至此,那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Evelyn的下半辈子要怎么办!   何曼婷看着厉允痕的直播,想,怪不得汪旖沫的运气这么好,原来不是她的运气好而是家世好,可是家世再好又能如何,相信汪旖沫此刻应该真的很憋屈吧!   欧廷旭吐槽,那女的可真能瞒,他那位正在住院的大哥估计要疯了,哦不,是他那位大妈要疯了!丢了一颗凤凰蛋去捡一个鹌鹑蛋,现在想必悔的肠子都青了,这就是钱袋子啊,居然就这么溜走了!   欧廷延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耳边是母亲的絮絮叨叨,他已无心理会她在说什么,只觉内心一片晦涩,扯了扯嘴角却是说不出一句话,难道下次再见面要让他对着汪旖沫说一声:“恭喜,新婚快乐。”他只感觉如鲠在喉,他说不出口!   此时此刻,欧廷延心中想到的全是汪旖沫,或许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最好,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和汪旖沫之间放不下的那个人居然是他!   老天爷,你可真会捉弄人,以前弃之如敝屐,如今他想视之为珍宝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欧廷延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他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他以为他对汪旖沫知之甚深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当年他那段意气风发的时光,不是汪旖沫用自己换来的,而是她的家世带来的。他们的第一次,原来真的是她的第一次,欧廷延心头的苦涩无限蔓延,是他自己推开了她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他要是知道至少不会去误会她,至少会对她好一点!   兀地,欧廷延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汪旖沫既然是富家女又是高干子弟,怎么可能需要陪酒,怎么可能会要出卖身体来换取角色?可是他的妻子——许卿言明明是这么告诉他的,而且他也因此一直看不上汪旖沫,等汪旖沫成了他的女朋友之后更是对她冷若冰霜,没一个好脸色。   那么现在呢?病房里的嘈杂声不断,欧廷延的头脑却越发清晰,这中间不对劲,是谁在说谎?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当一个男人用审视的目光回头去重新看待他曾经珍之爱之的女人,许多东西,就再也经不起推敲了。   谭畅正忙着修图片就被叫到了经理办公室,总公司的董事长特别行政助理到了,说是要见他。谭畅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或惊疑的目光中略显忐忑地走进了经理办公室,问好之后站在一旁。   木特助面无表情地打量谭畅一眼,然后把支票递了过去,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谭畅疑惑不解,无声地询问。   “谭畅是吧,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这是一百万,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适当,尽管提出来,董事长会答应的。”   谭畅:“……”这天上难道会有掉馅饼的事?不可能吧,救助地望向经理,经理也正蒙圈呢,刚想问两句,木特助就再次出声了。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我差点忘了,公司工作时间是局域网。”说着,把下载好的视频拿出来给谭畅看。   谭畅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呐呐无言,他觉得不可置信又觉得这应该是真的,手里的支票像是有千斤重,一直压着他。   汪旖沫是董事长的女儿?她不是小柔的二姐,那小柔呢?   谭畅脑中像是有一团浆糊一般,找不到出路,木特助也不急,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等着。突然,谭畅脑中灵光一闪,小柔,对,他要去找汪雨柔问清楚,而后谁也没看,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汪雨柔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直有些不安,她还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她自己多想了。直到谭畅出现的时候,拿着支票质问她怎么回事?当着整个办公室的人问她——她不是汪旖沫的妹妹吗,她不是董事长的女儿对不对。   汪雨柔对着男朋友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到紧随而来的人,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厉声质问。   木特助面无表情:“三小姐,这是董事长的意思。”   汪雨柔不信可是谭畅信了,相信了汪雨柔的的确确是千金大小姐,是他们董事长的女儿,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当场撕了那张支票,说着那些决绝的话,掉头就跑了出去,汪雨柔要追却被木特助带来的保镖拦住了,甚至当场就要给汪雨柔收拾东西带她回汪家。   汪旖沫愤怒大喊:“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木特助面无表情:“三小姐,这是董事长的意思,请您不要再胡闹。”汪雨柔不听,甚至被她溜了出去,谭畅也没有走远,刚出办公室的门就被他表哥甄健给拦住了,汪雨柔拉着男朋友诉衷肠。   甄健咳嗽一声,木特助叫了保安,已经把他们围住了,又是一出富家女和穷小子的爱情故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结果,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到处都是围观的人,甚至新媒体的老总也来了。   汪雨柔倔强道:“这件事情我会回去跟我爸妈说的,用不着你管。”   “三小姐,这就是董事长的意思。”   汪雨柔冷哼:“不可能,我不信,我爸从小最疼我了。”   木特助放缓语气,好言相劝:“就是因为董事长疼爱三小姐,才要这么做。谭畅就算将来会有出息,又能有出息到哪里去?三小姐想想您的两位姐姐和姐夫。”   木特助转向谭畅,平静道:“我们大小姐,嫁的是本市的江家,我们二小姐,前几天的声明你看到了,喜糖也领了,二小姐嫁的是京城的梁家。谭畅,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能和江公子与梁公子比肩,你凭什么娶我们三小姐。”   谭畅未及说话,甄健率先出声:“这不可能,小柔的二姐,不,不是汪旖沫吗,汪旖沫怎么可能已经嫁人了!”他可是汪旖沫的资深粉丝,偶像有没有结婚怎么会不知道,她要是说厉允痕他可能相信,但是这个什么梁公子,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   汪雨柔低下了头,这一天还是来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甄健还没有看过厉允痕的采访自然不知道,不可置信地看着汪雨柔:“这是真的?”   汪雨柔默然以对,这确实是真的!   最后还是汪雪凝的一通电话解救了汪雨柔,木特助带人离开,留下汪雨柔一脸的凄然。      ☆、偏差   皇家酒店堵满了记者,可惜汪旖沫始终不曾现身。   厉允痕和莫成勋已经跑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打汪旖沫的电话问问现在的进展如何免得被汪旖沫炮轰。这种事,还是留给始作俑者吧!毕竟是她老公在坑她,其他所有人最多就是个帮凶而已,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皇家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对男女坐在沙发的两端,男子在看书,女子在看杂志,互不相干。   自厉允痕那番话出来以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过话,被所有人以为正在打架的两口子或是很憋屈正在大发雷霆的汪旖沫,其实很安静,安静的令人发指,可是这样的沉默,真的比打架好吗?   或许还不如打上一架!   门铃声响起,而后是三声很有节奏的敲击声,是服务人员来送晚饭了。   服务员很是识趣,8时、12时、17时将丰盛三餐放置在门口,隔两个小时后再来取走,下午2点,晚上7点,还会备上点心、水果以及饮料,确实比住在汪旖沫的公寓有营养多了。   半个小时后,梁泽熙去拿餐车,汪旖沫很配合地把餐盘放到餐桌上,两个人沉默地吃完晚饭,梁泽熙把推车推出去,汪旖沫去洗水果。   晚上七点整,梁泽熙准时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汪旖沫第一次没有发表意见。   “你是不是很恨我?”   “没有。”   男人问了七个字,女人答了两个字,然后,又是沉默。   梁父与汪父是发小,梁泽熙和汪旖沫自然是一出生就认识的,在汪旖沫还住在京城的时候,梁泽熙经常带着汪旖沫一起玩,因为汪旖沫乖巧,不闹事,不像他的堂妹闹的不得了,吵得他脑仁疼。   汪父当时还未下海经商,在法国驻华大使馆工作,汪旖沫两岁那年,汪母带着她姐姐汪雪凝一起飞了过去,汪旖沫就跟着她爷爷奶奶过。   梁奶奶和汪奶奶在一起聊天,就让梁泽熙帮忙带着汪旖沫去外边玩,梁泽熙在私底下的时候就恶狠狠地警告汪旖沫不准吵不准闹要不然就把她卖给捡破烂的,汪旖沫呆呆地看了看一脸白白嫩嫩但是故作凶狠样的小哥哥之后点点头。   汪旖沫是真的挺乖巧的,不吵不闹,就像是屁股后面多了个小尾巴,梁泽熙想,跟着就跟着吧。   汪旖沫4岁那年汪父汪母从法国回来了,除了汪旖沫的姐姐,还带了一个半岁多的妹妹,没多久,汪旖沫就随着家人到S市定居。那个时候梁泽熙也没太在意,只是偶尔回头看看的时候,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尾巴没了,有稍许的失落和片刻怔神。   汪旖沫随父母在S市住了两年不到就去了N市,更让梁泽熙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然和他的小表弟玩在了一起,他的小表弟是什么性子?居然能搭理汪旖沫甚至愿意听她的话,梁泽熙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问汪旖沫怎么会愿意和莫成勋玩在一起,汪旖沫不说话,不说也没关系,他就自己找答案,后来梁泽熙慢慢品出来了,汪旖沫在莫成勋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觉得那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原来是同病相怜!   汪旖沫会给莫成勋做饭,梁泽熙在的时候也是在一起吃的,少时的梁泽熙捧着那只碗想,那还是第一次有个姑娘给他煮面条吃呢,嗯,他妈都不会做饭。   莫成勋习以为常,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显然汪旖沫经常做饭给他吃,梁泽熙忽然觉得,这小子还是挺幸运的。   汪旖沫还会织东西,他亲眼看见汪旖沫给莫成勋织了手套,围巾,当然还有她姥姥姥爷的,他就问汪旖沫要,结果汪旖沫拒绝了,很委婉的拒绝也是拒绝!   梁泽熙那个时候就很不高兴,他想不通,为什么她不能给他织个围巾手套的,后来才明白,不过是因为她从未把他放在心上过,她愿意给他做个饭煮碗面什么的不过是顺带罢了。   自那之后,梁泽熙不可否认多多少少对汪旖沫是存着气的,她凭什么不在意他!   奶奶在他小时候就说过了,将来长大了要让汪旖沫给他做老婆的,他小时候不怎么乐意但也没有明确反对,就想着先看看再说吧,汪旖沫将来长大了他要是看着顺眼就娶,不顺眼的话还是算了吧,结果没想到,他还没怎么着,她倒是先嫌弃他来了!   青葱岁月那段最荒唐的时光里,梁泽熙就想着,反正现在结了婚也有可能会离的,既然汪旖沫死活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是非她不可,就当是离了婚的老婆好了。但是这老婆也不能是白当的,他抱过了,亲过了,睡过一个被窝了,这样子他才不算亏!   那几个夜晚,梁泽熙抱着那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吻着她极尽缠绵,如今想来,汪旖沫一定是恨透了他吧!   13年了,那段时光,那件事,他们从未提起过,哪怕是他们在一起甚至是结婚之后也未曾提及。   13年,比一个轮回还多了一圈。   13年后,梁泽熙终于问出口。   汪旖沫听得一阵错愕,恨他,梁泽熙怎么会这么想,不是他从来都不喜欢她吗?哪里轮得到她来恨他、讨厌他。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女的也太会倒打一耙了,明明是她死活不愿意!   梁泽熙终于从新闻联播里转过头来正视他的老婆:“不是你一直在排斥我,还要我一回北京就找女朋友,最后那几天还天天问我什么时候走!”到现在他还记得,当时他就看明白了这女的还真是很讨厌他,都被他那么对待过了还是不愿嫁他!   汪旖沫被这个理直气壮地语气给弄得一阵错愕,反驳道:“这能一样吗?我刚开始让你回去找女朋友是我们俩就亲了一下。”女孩子被亲一下虽然也是一件大事,但也没有到非卿不嫁的地步。   莫成昱是一个花花公子,从小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汪旖沫自十岁起,就经常被那位三表哥拉着当挡箭牌,既可以在家里和学校做掩护,又可以在对方女孩子面前树立良好的形象。   莫成昱给她买块蛋糕什么的就让她一个人在角落里过半天,汪旖沫就经常看见他们在那玩亲亲,这要是亲一下就得结婚,莫成昱要娶多少老婆!   “可后来呢,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那是对着自己老婆才能做的,结果你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回了京城就找了一个女朋友,根本就没想过要娶我。”   梁泽熙也是一阵错愕,汪旖沫这是什么脑子,怎么现在还成了他的不是了,是谁死活不愿意嫁给他,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怪不得成勋不喜欢女人,估计就是在他姐这受了刺激对女人排斥了。   “你别倒打一耙好不好,是你记着你九岁认识的小哥哥死活不愿意嫁给我的,天天给我摆着一张晚丨娘丨脸,还非一个劲儿赶我走,你现在还有理了还?”尤其是最后那几天,天天问他是不是要回京城了,这不是明摆着要赶他走!   汪旖沫:“……”无言以对,最后干脆别过了头。   15岁那年,梁泽熙亲了她,汪旖沫被吓到了,任哪个15岁的小姑娘都会被吓到的,她彷徨、害怕、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梁泽熙说要娶她做老婆,可是她从未想过要嫁他呀!   她害怕,她只想赶紧把梁泽熙打发,因此答应了梁泽熙的要求。   可梁泽熙做的有哪儿是那么简单的,虽然白天家里没什么人可梁泽熙为了以防万一,那阵子都不在汪旖沫她姥姥姥爷家待着了,转而去了莫家,莫家大人们都不在,趁着莫成勋在午睡或是出去玩的时候,拉着汪旖沫躲在房间里或者浴室里抱在一起。   汪旖沫15岁的年纪,活生生的小姑娘又不是性冷淡她能没有感触?她那阵子伤心难过是因为她终究还是要失约了,梁泽熙那样对她,她除了嫁给梁泽熙又还能嫁给谁!汪旖沫想,她会把9岁那年的小哥哥永远记在心里,放在心里最深的那个角落。   梁泽熙爬了汪旖沫的被窝,她也没反对,反正他们是要结婚的。   月色清辉,看着一个少年悄悄地爬进了一个窗户,钻进了一个姑娘的被窝。   十五、六岁的两人抱在一起,少年的怀抱并不宽厚,堪堪只正好抱住了那个少女,两人抱在一起,却是出奇的契合。   汪旖沫按捺着心中各种莫名复杂的情绪,亦是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靠在梁泽熙的胸前,闷闷道:“四哥,你明天就回京城了吧。”回了京城,就该和叔叔阿姨说了吧,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可以订婚了,等大学毕业之后,差不多就该结婚了。   女孩儿的心思柔肠百转,她自然认为他们这样做之后是要结婚的,梁泽熙亲了她一下就说要娶她了,现在都睡在一起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汪旖沫又从未讨厌过他,将来在一起过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女孩家的脸皮都薄,她怎么可能跟梁泽熙明说些什么,她很自然的认为梁泽熙也知道该怎么做,事实证明,她完全想多了。      ☆、往事   梁泽熙以为汪旖沫很讨厌他恨他,其实他也是完全想多了。   是的,汪旖沫躺从未讨厌过梁泽熙,哪怕是在那样对待之后。   梁泽熙小时候说要把汪旖沫卖给捡破烂的汪旖沫都没有讨厌过他,她只是害怕。那个时候她就记住了,这个哥哥不喜欢她,所以她尽可能地要离他远远的,要是离不了,那就一定要乖,乖乖的就不会惹他生气了。   因为小的时候,奶奶就经常说,只要她乖乖的,爸爸妈妈就会从法国回来了,只要她乖乖的,那个只在她是婴儿时才见过面的爸爸就会喜欢她了。   月光透过缝隙洒落进来,梁泽熙低头,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是真的想把这颗小脑袋凿开看看她在想什么,他自认为自己有才有貌,完全配得上她,可她偏偏看不上他,因此也是闷闷道:“嗯。”   梁泽熙当然知道他明天就要回京城了,用不着每天晚上赶他;他更记得汪旖沫是怎么跟他说的,让他一回京城就去找个女朋友,找就找,谁怕谁啊!   忽然心里头又有些不舒服,板过汪旖沫的头,对着那水润润的小嘴就那么亲了下去,舌头也伸了进去,汪旖沫有些脸红,想退,可梁泽熙架着她不让她退。   汪旖沫最后回应了他也伸出手去抱住了他,可惜梁泽熙吻得投入一无所觉,便是察觉到了,也不会多想。   梁泽熙回了北京城,汪旖沫等啊等,没有等来订婚的消息却等到了梁泽熙交了女朋友。汪旖沫想,他果然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的,只有当年的那个小哥哥才那么傻傻的说会喜欢她,只是听到消息的那个晚上,汪旖沫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好久。   自此把这段荒唐的时光彻底掩埋,她和梁泽熙再见面,点头、问好,礼貌客套也甚为淡漠,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过那段过去,连莫成勋都不知道的他们那段过去,从此天高海阔,各自飞翔。   汪旖沫和欧廷延的第一次,是汪旖沫20岁那年,欧廷延喝得酩酊大醉,醒来看见是她,看见床单上的那朵红梅,冷冷地对她说了一个字:“脏。”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汪旖沫一个人躺在床上眼角不断地渗出泪水,她想,可不就是脏,她早在5年前就被人亲了个遍也摸了个遍,只是没有捅破那层膜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现在,连她当年遇到的那个小哥哥也忘记她了,真好啊!   经纪人的电话打进来,告诉她早上那个通告别迟到了,汪旖沫压下所有的情绪,恢复人前的笑脸,去当她的大明星。   汪旖沫还有一件事情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15岁那年,在梁泽熙偷亲她之前,她终于知道姥姥姥爷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了。   她一直不明白若是要说秘密或悄悄话为何要关起房门来说,难道你就能肯定门外就没有偷听的人或是无意间被人听到了。所以以汪旖沫多年的经历和经验,若是她要和人说秘密,她一定找一空旷的地方,这样,就不怕别人偷听了。   汪旖沫不是要偷听什么,她妈妈回娘家,只是她妈妈不喜欢莫成勋,她们争执了几句,她就跑出去了。后来汪旖沫想着好几个月没见妈妈了,被她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因此又回去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汪旖沫想了想,就找到姥姥姥爷卧房那边去了。   汪旖沫走过去的时候,隔着房门正好听见她姥姥对她妈妈说:“以后别动不动的就在囡囡面前说小莫的不是。”   汪母不甘:“妈,冰妍你不让我说她,连那个莫小疯子都不让我说了,冰妍小时候多乖巧,现在都学会顶嘴了,就是他把我女儿带坏了,还不准我说,您这心是不是太偏了,我小时候怎么不见得你对我这么好。”   封蔚哭笑不得:“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吃自己女儿的醋,穆纬,你羞不羞啊!再说囡囡怎么不乖了,你哪里看见小莫把囡囡带坏了,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以后不许再提。”   “妈——”   封蔚正色道:“穆纬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小莫,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但是我跟你爸也忙,十天半月的不和囡囡见一面也是常有的,说到底,小莫才是跟囡囡天天在一起的人。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囡囡什么都护着他,他在囡囡心里的分量不一定比你这个当妈的轻,你要是再在孩子面前这么没个轻重,当心孩子将来不养你。”   汪母柳眉倒竖:“她敢?我是她妈,她要是敢为了那个浑身都是毛病的臭小子不孝顺我,看我抽死她。”   “至少小莫对你女儿好,而且比你对你女儿要好,这一点我不否认,你也不能否认。”封蔚看着女儿无奈道:“至于怎么孝顺,囡囡以后每个月给足你们赡养费,你能说她不孝?然后其他诸事不理,就像你们对她这样,想见一面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你想晚年这样过?穆纬,别让我这个当妈的来提醒你,刚刚在客厅,囡囡唯一出声反驳的是什么。”   汪母有些愤怒,可看着亲妈的脸色又有些担忧,呐呐的最终没再说什么。   “只要没到母女决裂地步,只要有我和你爸在,就没什么不能挽回的。可你们之间也谈不上多亲密,囡囡把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她的性格是一部分,你们这做父母的也可不可避免的责任,你自己想想吧,最好让汪远乔也警醒些。”   姥姥和妈妈还要再说些什么,汪旖沫也不想再听,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始至终都不曾惊动任何人,甚至都没有在脸上表现什么,傍晚的时候一家子欢欢喜喜地吃了晚饭,乖乖巧巧地陪着妈妈和姥姥说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汪旖沫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不知为何,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流下,她想,应该的。妈妈才是姥姥身上掉下的肉,她是妈妈的女儿所以姥姥姥爷才会这么疼爱她,哪有疼爱外孙女越过自己女儿的道理。   可她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若是她和妈妈一直不亲,姥姥姥爷是不是就不会再疼她了,姥姥姥爷这么疼爱她并非是全都出于真心,也含着一部分算计吧!   姥姥姥爷会这么想,那爷爷奶奶呢,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吧,何况爷爷奶奶有4个孙女,她更是可有可无了。   汪旖沫陷在回忆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真的是好久。   汪旖沫以为那些往事早已忘怀,可是没想到梁泽熙这一提,许多经年的回忆随之一起涌上心头。   她的心早已千锤百炼坚强无比,不再是曾经那个稚嫩绵软的小丫头,不会再去贪恋父母的怀抱,只是有些感慨,一个人到底要经受多少风吹雨打才能刀枪不入。   人性本就是自私的,这没错。   原来,并不是这世上所有的父母都会对她/他的子女无私的关爱。   梁泽熙不甘心呐,说话说一半,说不过他就玩沉默是什么意思,因此两三步走到沙发的另一头,让汪旖沫把话讲清楚。   汪旖沫气结:“我让你去找女朋友是一个月前说的,那个时候你就亲了我而已,可是一个月后你都睡到我床了,我还能让你去找女朋友吗?当然是等着你跟家里说让我们俩订婚!”   梁泽熙有那么一瞬间失声,一口气被噎着不上不下,最后不甘道:“那你不把话跟我说清楚?”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种事情你怎么好让我一个女孩子说,当然是要你主动了,我以为你肯定明白的。”结果呢,明白个屁,谁能想到你主动去找了一个女朋友!   梁泽熙:“……”无言以对,最后干脆别过了头。   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合着到头来还全是他的错了?!   他就说,他老婆是他遇到过的最麻烦的女人,没有之一!   谁能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汪旖沫终于把她的手机开机,只给于飞发了条短信,让他也弄一个声明出来,因为她确实结婚了,而后直接关机。   直视梁泽熙锐利的眼神,汪旖沫笑了一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我们这一辈都不能离婚了。”   汪旖沫也说不清她心里是个什么感受,被算计了会生气但是说实话其实她没多少火气。梁泽熙是一个军人而她是个娱乐明星,万一到时候把梁泽熙扒出来,她是担心对他或多或少的有些影响,她其实是不希望他受到打扰!   汪旖沫在心底自嘲一笑,原来她已经这么会为这个男人着想了,真是没救了!   梁泽熙眼睛一眯,他还真是高看她了,合着她一直想着离婚呢!可惜了,他这是军婚,他不离,她这辈子都得跟着他姓。   “怎么,是不是很失望,后悔了,可惜,晚了。”   话未说完,女人就扑到他怀里了,梁泽熙接住的时候想,这是要对他拳打脚踢还是打算咬掉他的一只耳朵或者是勒死他,谋杀亲夫,这女的不是这么狠吧!   可是汪旖沫一直没什么动静,就这么抱着他,梁泽熙有些疑惑,这反应不对,完全不在他的预计范围之内,弄得他都有些不安了,不由出声试探道:“冰妍?”   “梁泽熙。”汪旖沫的声音闷闷地:“谢谢你。”   “说什么呢你!”男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前几天看到你和你大学时交的女朋友在小南国吃饭。”   “遇见了,就在一起吃了顿饭。”   “哦。”   没有打雷下雨,梁泽熙觉得汪旖沫到底还是有些良心的,夫妻两人终于恢复正常邦交,厮混了一个晚上。      ☆、公婆   汪旖沫能放过主犯,不代表她能放过从犯,尤其是莫成勋那个天天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包厢的门嘭的一声被大力撞开,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汪旖沫开了灯,原本昏暗的包厢瞬间如白昼,一个个扫视过去,很好,全部都在,最后视线定格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莫、成、勋”。   “姐——”   一阵风一般跑过去,汪旖沫揪着莫成勋的一只耳朵咆哮:“好你个臭小子,啊,还知道我是你姐啊,啊,你个天天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不,不对,你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你丫的根本就是吃里扒外,你也不想想是谁从小把你拉拔长大的……”   这副情景,厉允痕当然看不下去,强力的分开两人,“你男人坑你,要算账找你男人去。”   “姓厉的,好狗不挡道。”   “知道了你还挡在这干嘛,告诉你,别以为你男人在我就不敢打你。”   其实他还真不敢打这女的,因为打了她之后下场会更惨,虽然他无数次希望在这个女人身上砍两刀。   这架势看得乔洛一阵错愕,对着汪雪凝耳语:“咱妹子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   梁语萱发表感言:“我哥这两天一定过得很惨。”   汪旖沫深吸一口气,大数厉允痕的罪责:“姓厉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都是你把我们家勋勋给带坏了,我们家勋勋以前多好一孩子啊……”典型的家长心里,咱家孩子一定是最好的,就算有不好的地方也是被别人带坏的。   这话说的,让其他所有人都接受无能,毕竟他们都知道莫成勋从小是什么德行!   莫成昱大受打击地对着江仲恒道:“合着我妹子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不会以为是我把那臭小子带坏了所以才这么一直护着他吧。”   这话说得梁泽熙都有点不好意思,坐到江叔泰边上,这新鲜出炉的连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莫成勋嘴角上扬,坐回角落里观战。   毕竟是被人算计里,汪旖沫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火气,但是一个是她老公,一个是她弟弟,她舍不得对他们动手,自然是要找一个她能下的去手的人。反正她和厉允痕之间无事都能起三层浪,她刚到美国的时候他和她私底下没少动手,最后被莫成勋发现了以后大动干戈他们才改为打嘴仗。   现在正好,好好出一口恶气,反正厉允痕不敢还手。   厉允痕是只守不攻,姓汪的这女的疯狗乱咬人了,他不得已只能对着梁泽熙大喊:“老梁,赶紧把你老婆搞定。”   梁泽熙一个眼神过去:“我有什么好处?”   反正是他老婆在打人,又不是被人打,再说这通火不发到厉允痕身上估计就要发到他身上了,虽说汪旖沫打人对他来说就像小猫挠痒似的,但是,也还是挺麻烦的,所以还是让她把火力攻击到别人身上吧。   “靠,你老婆打人你还想要什么好处?”   厉允痕胸闷气短,但是梁泽熙很淡定,其他人都在看好戏,最后只能割地赔款。   “欠我一个人情啊!”   梁泽熙如是说,随后走到门边把大门打开了,大家转头望去,再看看汪旖沫,都觉得——好狠!   厉允痕虽说不认识门外的人,但是不妨碍他猜得出来那是谁啊,忍着笑被汪旖沫拿杂志抽了几下后道:“外面外面,形象形象,注意形象。”   “什么外面形象的,难不成这里还有狗仔!我告诉你,别想转移注意力。”   莫成勋大发善心:“姐,门口。”   其他所有人都一副憋笑、同情的表情,汪旖沫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转身过去一看,只觉得两眼一黑。   完了!   门外站着四位中年男女,而且还是她认识的,就是她父母,梁泽熙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她母亲脸上那精彩的表情,她都不想去看第二眼,来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丑媳妇早完都是要见公婆的,但是每个媳妇都是想要把自己最完美,最端庄贤淑的一面呈现在跟公公婆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让他们看见她形象全无的在揍人,天雷滚滚啊,梁泽熙你个混蛋!这么多年在长辈心里的良好乖巧的形象全没啦,汪旖沫在心里骂娘。   只是无论这么吐槽,这招呼总是要打的,只能在厉允痕幸灾乐祸以及其他人的同情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地走过去,低着头,硬着头皮叫到:“爸、妈、梁叔、阿姨。”   汪母长叹一声,倒是梁母温柔道:“你个孩子,怎么还叫叔叔阿姨呢?”   “爸爸、妈妈。”   梁父豪爽道:“嗳,冰妍啊,你这不来北京,我和你妈只好亲自过来看你了,你不会嫌弃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不请自来吧。”   汪旖沫脸红的一塌糊涂,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汪家大宅   汪旖沫时隔四年之后再一次回来但是她没时间来得及去感慨,甚至连和梁泽熙算账的时间都没有,她忙着弥补形象,在公公婆婆面前端着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梁父梁母提到办婚礼的时候,汪旖沫和梁泽熙对视一眼,梁泽熙淡淡道:“妈,我假期没几天了,怕是没时间。”   梁母皱眉,瞪了儿子一眼,毕竟这事是自己儿子做得不够厚道,儿媳妇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梁母没把之前那一幕放在心上,都是在跟前长大的孩子,什么样子心里还是有谱的。再说了,女孩子凶悍一点也好,这样也不至于吃亏。只是婚礼呢?哪个女孩子不想要一个完美盛大的婚礼。   汪旖沫赶忙接道:“是啊,妈,我们暂时没有办婚礼的打算,而且泽熙再过几天就要赶回部队去了,剩下几天,我们大家一起聚一聚,轻松活络一些就好,就不要操心婚礼的事了。”   梁母叹气:“就怕是委屈你了。”   汪旖沫笑得甜蜜:“不委屈的,妈妈。”   婆媳俩和乐融融,汪母适时提出让汪旖沫息影、趁早生孩子的事,汪父也附和,毕竟汪旖沫年纪也不小了,趁早生孩子对她身体也好,何况梁泽熙常年在部队,甚至经常找不到人,有个孩子,汪旖沫也不至于那么孤单。   汪旖沫在心下叹气,她就知道!   汪雪凝握了握妹妹的手,其中的含义是什么汪旖沫不想去探究,皱眉,陈述出一个事实:“妈,我的合约还没到期呢!”这几天发生的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现在又立马要让她息影,肯定是受不了的,至少得缓一缓吧。   汪母刚想说什么,梁泽熙倒是率先出声了,汪旖沫觉得他这会儿倒是挺有良心的,站到了老婆这一边,最后结果比她设想的好多了。   汪旖沫心下五味杂陈,娱乐圈沉沉浮浮十二载,再过个一多年就要走到尽头了,给她一年的缓冲时间,这样,也挺好的。   晚饭是汪旖沫掌勺的,她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尤其在汪母和梁母都不会做饭的情况下,给她加分不少。   梁母笑着对梁父说:“这么好一孩子,真是便宜那臭小子了。”   梁父赞同,汪旖沫在厨房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汪雪凝倒是会点厨艺,但是也就一般般,这会儿给妹妹打下手。   汪旖沫想起汪雨柔,今天一天还没见过呢,就问现在这么样了,他都怀疑那是不是也是梁泽熙设计的,可是也不对,出面的是父亲的特助,梁泽熙的手哪能伸的那么长?   汪雪凝洗菜的手一顿,瞬间恢复如初,笑得温婉可亲:“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毕竟小柔的身份摆在那里,她男朋友一家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趁着这件事爆出来不正好。再说了,要娶我们家三小姐,哪儿那么容易的,父亲还想考验考验再说呢!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婚小娘子,其他的就别管了。”   汪旖沫撇撇嘴,心道还考验考验呢,当着我的面怎么不说考验考验梁泽熙,汪雪凝你可真是一个好大姐!   “对了,奶奶那两件旗袍改好了我已经拿回来了,你一会儿可以去试试看。”汪雪凝笑着说。   汪旖沫撇撇嘴:“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原本这两件旗袍是给她做来相亲用的,和梁泽熙相亲。现在好了,直接跳过。   汪旖沫换上旗袍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搔首弄姿,看了半天之后对着一旁唯一的观众道:“怎么样?”   “嗯。”   嗯!多说两个字能要你的命啊!汪旖沫叹了一口气,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现下看来,她确实不用怎么打扮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在部队里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缘故,所以无论她穿什么梁泽熙都无所谓!   汪旖沫不甘心地问道:“那你说我穿旗袍好看还是穿古装好看。”   梁泽熙瞥一眼:“不穿衣服。”   汪旖沫:“……”好吧,当她没问。   汪旖沫摇曳生姿地走到梁泽熙的身边,眼含憧憬和向往:“我小时候就一直觉得我奶奶穿旗袍最好看了,现在还是这么觉得,这身衣服穿在我身上怎么看我都觉得没我奶奶穿得有韵味。”   梁泽熙淡淡道:“嗯。”   汪旖沫白他一眼,幸好她心宽:“你说,后天盛傲大寿,我奶奶会来吗?”   “你要去吗?”   汪旖沫点点头,不去怕是有点说不过去,梁泽熙凉凉道:“那你就穿这身旗袍去吧。”   汪旖沫疑惑道:“为什么?”这男人什么时候管她穿什么衣服了。   “脖子遮住了。”   汪旖沫:“……”      ☆、惊喜   网友们一直感叹,瞧汪旖沫这婚结的,能不能走正常程序!不是应该他们发现蛛丝马迹,然后爆料——汪旖沫否认——再爆料——再否认——再曝出证据——汪旖沫无奈承认,这才正常!可汪旖沫和他丈夫这么玩,连个否认的空间都不给,让他们损失多少,还让他们怎么活?不对,汪旖沫这么着急,该不会是已经怀孕了吧!   终于一件事是可以赶在汪旖沫之前的,立马有网友爆料,瞬间得到无数网友转发,最后成为热搜榜第一。与此同时,汪旖沫参加S市电影节颁奖礼的视频完整版播出,汪旖沫之前录制的《声声入耳》也差不多同时播出,汪旖沫的热搜点击量持续飙升,使得她的整个团队忙得连轴转。   4年前,汪旖沫曾经一个人撑起了当年5月的娱乐圈,4年后,汪旖沫再次一个人撑起了如今6月的娱乐圈。当年汪旖沫创下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没想到居然是汪旖沫再次自己破了自己的记录,令整个娱乐圈一众的大咖以及新生代人气偶像无不羡慕嫉妒恨。   托汪旖沫的福,于飞这两天忙得根本不能好好休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汪旖沫给的那两份大礼包和一封大红包,再次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怀孕了?”   看来于飞真是忙糊涂了,居然问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汪旖沫挑眉:“你不是知道我前几天大姨妈刚走吗?”   于飞识相的闭嘴,汪旖沫说出自己的建议,于飞冷哼一声实在不想发表意见,在明天盛傲的大寿上去发喜糖,估计脑子不正常了!   汪旖沫觉得自己的提议很不错,连她父亲公司的清洁阿姨都发了喜糖了,连不认识甚至黑过她的记者也发了喜糖,现在她在S市的粉丝们也该给一份大礼包,还有就是她在娱乐圈认识的这一大批人没道理不给,但是大家都忙,没事哪儿能聚到一起。   明天是盛傲的大寿就不一样了,据说开席几百桌,她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喜糖发了,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再说她再过俩月就要走了!   “你可以试着去跟盛蕴提一下你的建议。”希望盛蕴看在你新婚的份上不会掀桌。   “我发我的喜糖跟他可没关系,谁规定了我不能在别人的寿宴上发喜糖了,我就发了,怎么着!”难道盛蕴还敢抢了宾客的喜糖扔出去不成。   意料之中,于飞扯了扯嘴角:“我会和盛傲说的。”   距离不到10天的时间,婚庆公司再次忙碌起来,为同一对新人,不过这次是终于知道是为谁在忙碌了,他们的影后啊!   这几天的S市真是下红雨的,粉红色的泡泡真是喜庆的不要不要的,网络报刊的传播速度都不带这么轰动的,连缓和一下的时间都不给,现在就是不会上网的80岁老大爷老太太都知道汪旖沫结婚了。   盛傲导演85岁大寿   盛傲导演作为娱乐圈的泰山北斗,此次大寿隆重自是不必说,毕竟谁也不能肯定盛傲还能不能熬到有90大寿的一天,何况此次大寿也有在为独子盛蕴铺路的意味,自是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不仅是娱乐圈的导演、演员、制作人、摄影师等叫得上名的都悉数到场,其他各行各业的人士也有不少来此捧场的。   只是今天还有一奇怪的现象,所有到场宾客在签到之后还被请到对面领一份大礼包——汪旖沫的新婚喜糖。   何曼婷、徐薇、安成雅、萧静、祁昇、蒋艺涵、程彦之、欧廷旭等等所有人在领到那份喜糖之后表示:“……”。   盛蕴在不远处看得脸如锅底,汪旖沫今天来得特别早,比他这个亲儿子还早,居然还穿了一身旗袍,当然汪旖沫是带着一辆大卡车来的——来分喜糖。汪旖沫的兴致还很高,吩咐工作人员干这个,忙那个的,于飞在一旁干脆45°仰望天空。   在别人85岁的寿宴上发喜糖,汪旖沫你可真有才!   由此,所有人拿到喜糖之后都得到汪旖沫面前去露个脸。   何曼婷:“恭喜呀,现在看来得改口叫梁太太了。”   汪旖沫:“谢谢,不过我不介意你继续叫我Evelyn的。”   萧静:“现在看来,你是双喜临门了,旖沫。”   汪旖沫:“谢谢,萧姐。”   安成雅:“还真是出人意料,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汪旖沫:“也没什么,不过是我初涉娱乐圈的时候我家里不让我用家里的关系。”   祁昇:“你可真能瞒的。”   汪旖沫:“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个很内向的人。”   祁昇:“要不要给你封个红包?”   汪旖沫:“你给了我肯定接着。”   蒋艺涵:“真是恭喜啊,小沫,新婚快乐!没想到这才不过半个月,就轮到我跟你说这句话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汪旖沫:“谢谢涵姐,暂时还没有办婚礼的打算。”   欧廷旭:“你真结婚了?”说着当着汪旖沫的面就拆了礼包吃了一颗糖。   汪旖沫:“我和你好像不是一桌的。”   欧廷旭:“你老公呢,怎么不带出来溜溜?”   汪旖沫:“你觉得我要是能压得住他,还会被曝出隐婚的消息吗?”   …………   刚刚开席,门口便引起一阵动静,盛蕴亲自去接,这场寿宴的最后一位客人,于飞小声对着汪旖沫道:“据说来的是盛傲的初恋。”   盛蕴很是殷勤,来人甚至被引至上座与盛傲、盛蕴和盛夫人一桌,盛夫人当真是大度!   众人望去,那是位旗装老人,说是老人,却一点都不显老,明明已经80多岁的人了,看着也就60多岁,梳着盘发,脸上虽有褶皱,但不深,面容仍有光华,透出曾经的精致。一身旗袍穿的韵味十足,仿佛她就是那从民国走来的韵致玲珑,不曾沾染过一丝工业机械的尘埃,经过岁月的沉淀愈久弥香,让人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愿沉醉其中不复醒,此人正是盛傲导演的初恋——兰韵。   何曼婷颇有感概:“这样的气度,怪不得60多年了还让盛导念念不忘,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忘不了。”   汪旖沫附和:“女神啊女神,都让曼婷姐姐发出这样的感叹了。”   于飞低声道:“Evelyn,据说是兰韵先生钦点你来演《庐韵》女主的,并且放话说如果你不演,那么以她为原型的那个角色就得去掉,如此一来便没女主角了,盛傲导演不答应,所以盛蕴才会一直邀请你。”   汪旖沫面上赞同,内心道,其实安成雅已经告诉过我了。   欧廷旭满脸疑惑跑过来地对着汪旖沫道:“这不是个老太太,干嘛要叫她先生?”   汪旖沫:“……”这算是欧廷旭特地跑过来跟她讲的冷笑话吗?最后咳嗽一声,解释道:“冰心不也是被称呼为冰心先生吗?”   欧廷旭一本正经道:“冰心是谁啊?难道是你姐?对了,你本名不是叫汪冰妍,你大姐不会就叫汪冰心吧?说起来,你大姐嫁的是哪里,怎么没听说过?”   汪旖沫:“……”   何曼婷娇笑着附应:“对啊,Evelyn,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你嫁入了京城的梁家,不知道麒诚集团的大小姐又是嫁到了哪个豪门贵族?”   “本市江家,江三公子,江二公子的亲弟弟。”汪旖沫缓声道,想知道告诉你们也无妨。那条珍珠手链就是去看姐姐的时候留在江家吃晚上,江夫人一个电话把老公和儿子都叫回,江仲恒特地送给她的。   一桌子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汪旖沫,尤其是何曼婷。   汪旖沫眨眨眼,撩了撩头发,笑得平静无波。   何曼婷自嘲一笑,徐薇淡笑着深看了汪旖沫一眼。倒是安成雅一派和煦,对着汪旖沫柔声道:“Evelyn,要不要去和兰韵先生打声招呼,毕竟是兰韵先生钦点你来饰演她本人的。”   萧静了然:“原来《庐韵》的女主角一直悬而未决,是对你虚位以待,旖沫。”   汪旖沫微笑,去打声招呼,她正有此意。不成想,盛蕴也正好来请她了,那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汪旖沫撇撇嘴,有本事你别过来!   盛蕴带着汪旖沫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兰韵跟前,兰韵稍稍转身。   盛蕴介绍道:“兰韵先生,这位就是汪旖沫汪小姐,就是她,即将在《庐韵》中饰演您本人。”转而对汪旖沫道:“汪小姐,这位就是兰韵先生,我国知名画家。”   汪旖沫看了盛蕴一眼,心道你这语气能不能不要差别的这么明显,这会让人很尴尬的好不好,收回目光看向兰韵,兰韵也看着汪旖沫,嘴角扬起的幅度都恰到好处,特别和蔼可亲。汪旖沫瘪瘪嘴,扑上去抱住她,欢快的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人都听见了:“奶奶——”   一时间静寂无声,盛蕴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奶奶?盛傲导演的初恋是汪旖沫的奶奶?汪旖沫有一个当大画家的奶奶?   汪旖沫到底还掩藏着多少身世背景!!!   于飞没有再推那副金丝框眼镜,而是摘了眼镜揉了揉眉心,他这个经纪人做的可真失败!那位兰韵先生居然就是汪旖沫的奶奶,怪不得,怪不得!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难得的是,安成雅和于飞想到一处去了,若非是汪旖沫的祖母,何必那么坚持,汪旖沫啊汪旖沫,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给我们呢!      ☆、兰韵   曾经乖乖巧巧坐在你怀里的小姑娘,如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曾经是你将她抱在怀中,如今,是她拥着你入怀。   岁月当真不饶人,一晃20多年,你以为还是在昨天,那个还在你身边牙牙学语蹒跚学路的小肉团子,其实早在你不经意之间悄然成长,是你要倚在她的身旁了。   岁月确实催人老,一晃60多年,你以为只是不久之前,你朝气蓬勃青春美好,做着世间最美的向往,其实不过是转瞬之间,你已垂暮,无法抵挡的是生命气息的流逝。   兰韵看着这个最像她的孙女,最让她心疼的孙女,也是最让她心酸的孙女,当真是什么话都不跟他们说,结婚这么大的事她都想瞒着。   无论心底作何感想,兰韵面上不显,“你这丫头,还知道要叫奶奶,一年到头成天的忙,奶奶想见你一面不是隔着冷冰冰的电视屏幕就只能看报纸杂志,奶奶啊,画了一辈子的画,可不想再从画里看见自个的孙女了。”   汪旖沫讨饶,撒娇道:“奶奶,我这次本来就是打算回来好好陪陪你们的。”   兰韵不信。   汪旖沫讨好道:“您可是咱们家的女神,大大的女神,谁要是敢哄骗你,爷爷第一个就能打断他的腿。不过奶奶,你可要帮我跟爷爷解释清楚,不是我要接《庐韵》的,是你要让我演的,要是爷爷怪罪下来,您一定要护着我,要不然您孙女的小命就不保了。”说着装出一副可怜相,还摇晃着兰韵的胳膊。   兰韵哭笑不得:“好,是奶奶的意思,你爷爷要是怪罪下来,奶奶来顶着,咱们囡囡这条小命可要留着给我生一个曾孙子的。”   汪旖沫咽了咽口水,坐在边上不说话了,明显不想接这个话题,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   兰韵似无所觉,继续道:“我和你爷爷,姥姥姥爷,还有你梁爷爷梁奶奶都这个岁数了,说不定哪一天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就去了,现在的心愿就盼着能看一眼你生的孩子。囡囡啊,你们小俩口,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曾孙抱抱?”   奶奶,这么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尤其还在别人的寿宴上,谈论这样的话题真的好吗?不好的,是吧!至于汪旖沫她自己在别人的寿宴上发喜糖这样的事,直接被她无视了。   汪旖沫决定装鸵鸟,不过她奶奶不打算放过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孙女的尴尬温柔道:“囡囡,是不是没听到奶奶说的话,要不要奶奶再说一遍?”   “听到了。”所以您老人家千万不要再说一遍了!   “那怎么不应奶奶一声?”兰韵笑得特别温柔。   汪旖沫很憋屈地应了一声:“哦。”   “乖!”   说着兰韵还特地摸了摸汪旖沫的头发,像是在给小狗顺毛。   其他人包括于飞、何曼婷、安成雅等人看得都是一脸的惨不忍睹,纷纷感叹,姜还是老的辣!看看汪旖沫,在她奶奶面前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盛蕴犹自不信,他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之外了,不甘心地问:“兰韵先生,汪旖沫小姐是您的孙女,可汪小姐不是麒诚董事长的女儿,那晴濛小姐呢?她不也是您的孙女,晴濛小姐应该不是麒诚董事长的女儿吧!”所以这两者之间必定是有差池,汪旖沫不可能是你的孙女。   汪旖沫一脸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盛蕴:“小盛导,谁告诉你我奶奶只能有我二叔一个儿子的,汪晴濛当然是我堂妹了,我们堂姐妹的名字都是我奶奶取的,难道你没发现其中的联系和韵味吗?”   真是智商堪忧,盛蕴要是真的追她堂妹,她一定反对到底!   难道她就不能有一个做大才女的奶奶,只能满身铜臭味,她都跟她奶奶在这里说了半天,还问这种问题,至于吗?想追人家妹妹还对那姑娘的姐姐各种鄙视,怪不得之前在瑞雪阁能对着她说出那样的话来,盛蕴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寻常!   兰韵一脸温和:“汪远乔是我长子,不过晴濛是我次子的女儿。”说完不再看盛蕴,转而对汪旖沫道:“看看我们囡囡这身旗袍穿得多好看,杨师傅的手艺不错,改得也好。”   “您的压箱底呢,大姐带着我去量尺寸的时候我的心肝儿都颤了颤,就怕爷爷知道了打我们。”   兰韵满眼慈爱:“你个傻孩子。”   酒过三巡,兰韵对着盛傲客气道:“酒已喝过,菜已吃下,我跟我的孙女也该告辞了,不必相送。”   盛傲呐呐,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什么都没说,叹了一口气。   盛夫人和盛蕴挽留,兰韵笑着推辞,脚下一步未停,汪旖沫搀扶着奶奶准备离开,于飞紧随其后。   兰韵笑着摸了摸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这就是我孙女的经纪人吧,真是年轻有为。”   于飞笑着寒暄两句,汪旖沫交代两句之后便随祖母坐上了车,于飞看着远去的车轮,扬起阵阵飞烟,目光沉沉,摘了眼镜擦拭一番之后上了保姆车。   兰韵的到来对汪父汪母显然是一件大事,汪旖沫再一次大显厨艺然后收获一片赞扬声,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低着头暗暗想,难道她真的这么像贤妻良母吗?这么看来,厉老头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被汪旖沫念叨了两句的厉湛此刻正在大洋彼岸的别墅里大骂小儿子:“你个不孝子……”那段直播采访看得他仰天长啸,他不信,还特地派人去查了一遍结果是真的。厉湛老泪纵横,“他的孙子,他老人家要孙子!!!”   晚饭过后,小一辈们出去接着玩,汪父便陪着母亲聊天。   汪父书房,汪父把茶杯递到母亲跟前:“茉莉花茶,您尝尝。”   兰韵接过,端到鼻前闻一闻,微微一笑,继而放下,没喝。   汪父神色微敛:“妈,我常年不在京中,这次难得有机会,您就多留几天,让我和孩子们好好尽尽孝心。”   兰韵笑道意味深长:“我和你岳母认识快70年了,打小的金兰姐妹,要不是这样,当年也不会给你和穆纬订娃娃亲,毕竟对穆家,是汪家高攀。”   汪父失笑,“妈,好端端地您怎么说到这个上去了。”   “乔儿,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岳父岳母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别说她生气,我也生气,可这么多年来他们说过什么话没有,为什么?”说得倒是真得有些动气了,脸上却笑得愈发灿烂:“因为你妈我在,因为你女儿在,因为他们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想让她们有一个慈爱的父亲。”   “妈,我不是不关心孩子,冰妍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在乎,只是这些年孩子一直在外头,而且这孩子从小性子就是这样。我和穆纬我们全家都被瞒在鼓里了,要不是泽熙把事情捅出来,谁能想到他们会一声不吭地结婚了。”汪父解释道。   兰韵依旧是那副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对汪父来说却不怎么动听:“远乔,你是妈妈生的,你心里想什么,妈妈清楚。”一顿,然后直视儿子的眼睛:“你对妍儿心里有芥蒂,我知道,可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能放下,现在看来还是我想多了,我四年前对你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我只问你,妍儿做错了什么吗?”   汪父长叹一口气,低头:“没有,是我的错。”   兰韵语带犀利:“不错,确实是你的错,可是你自己犯下的错,却要迁怒到自己的亲骨肉身上,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子身上连带着这么多年都没缓过来,汪远乔你可真有出息?这是谁教你,我教你的还是你爸教你的?”   “妈——”汪父晦涩地别过了头,“我不是不想对孩子好,只是冰妍这么大了,我又能做什么呢,何况有她的姥姥姥爷在,我”   “汪远乔。”兰韵厉声呵斥,此时的她再也不见白日里的慈眉善目,端的是一派的严肃,当家主母的气势在此刻显露无疑:“你才是她的父亲!”   兰韵嗤笑一声:“你这两天正视过囡囡看你的眼神没有,没有是不是!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一个女儿对着她的父亲该有的眼神!”   “妈——”汪父错愕,“您这叫什么话?”   “还记得囡囡小时候你给了她多少生活费吗?你这个父亲对她而言,将来就是一个只需要她付赡养费的陌生人。”可是他们家,难道还缺这点赡养费?兰韵想到了三年前孙女的那个“是”字,或许她的父母加在一起真是抵不上一个莫成勋,那个“是”,不是气话,因为莫成勋是真的对她好,好的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汪父沉默不语。   兰韵看得叹气,“你岳父岳母的意思,我和你父亲是不反对的,就这么办吧。”   汪父反驳道:“妈,这到底是汪家的事,他们这手——”   “汪远乔——”兰韵站了起来,一脸肃容:“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来这一趟,要不是因为囡囡结婚的事事出突然,那件事原本就该解决了,两个孩子新婚,我们做老人的也不想弄得大家不开心!   我这次不惜亲自过来一趟就是告诉你,把你的心思收一收也把你背地里在做的事全部给我停下来,这不是跟你商量。当然,你不听我也没办法,但是后果如何,你要做好承担的准备,我和你爸绝不多过问一分一毫!”   汪父垂头不语,只是那只右手握得很紧,很紧。   夜色浓重,厚重的连一道叹息声也承受不起。      ☆、死亡   汪旖沫从未想过,她的蜜月旅行是——爬山。   一场婚事折腾了众人好些天,终于落下帷幕,梁泽熙的假期也到了尾声。   6月27日,梁父梁母带着汪旖沫的祖母兰韵以及梁语萱、乔洛回了北京,当天,梁泽熙也带着汪旖沫坐着坐着厉允痕的私人飞机飞到G市,汪旖沫这次有三天的时间,当真是来去匆匆。   汪旖沫7月要进驻《庐韵》,最近几天一直捧着剧本在啃,梁泽熙看不过眼,硬是拉着汪旖沫出去透气,于是乎,两人选择去爬山。   不是什么名川大山,更像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环境清雅,溪水相涧,草木扶疏,绿树成荫,汪旖沫想,还真是适合她度蜜月,因为不会被狗仔偷拍!   走了一个多小时,汪旖沫身上感觉身上都出汗了,正好看见一处山间小涧,奔奔跳跳地跑过去脱了凉鞋冲脚,梁泽熙站在汪旖沫的身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还是他老婆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当年,他们一起在机场送莫成勋去美国,梁泽熙在机场止步而汪旖沫则陪着莫成勋到了美国把他安顿好之后才回国。   机场一别,两人不曾在私下见过面。   后来,梁泽熙进入部队,汪旖沫找到了9岁那年和她有过约定的那个人,原以为他们之间除了莫成勋再无交集,可谁能想到汪旖沫会在那段执着了10年的约定当中伤得遍体鳞伤。   梁泽熙休假,正好碰上他的二表哥莫成禹结婚,梁泽熙来了N市参加婚礼,汪旖沫送了礼物但是人没有现身。穆焱特地找他私下谈话,笑着跟他说汪旖沫24岁的生辰到了,让梁泽熙帮他把给汪旖沫准备的生日礼物送到S市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穆焱并未想要掩饰也什么,在汪旖沫刚刚失恋的时候,给她去送生日礼物,穆焱这种行为意欲何为不言而喻,那么梁泽熙答不答应涵义就不同了。只是他并不那么想,送一份生日礼物而已,难道他答应了就会跟汪旖沫绑在一起,他想娶什么样的老婆,娶谁做老婆由他自己说了算,还轮不到别人来做主。   梁泽熙淡淡道:“好的,穆老。”穆焱开口了,给汪旖沫去送一份礼物也没什么大不了。   穆焱看着这个后辈,笑得异常和蔼。   可谁能想到梁泽熙送去的不是汪旖沫的生日礼物而是她的保命符,作为汪旖沫的经纪人,陆许当然发现了汪旖沫身体的异常,陆许知道后意味着许卿言也知道了。   那天,汪旖沫和许卿言起了争执,汪旖沫不慎撞到桌角后许卿言惊慌失措地逃离,梁泽熙赶到的时候汪旖沫已经倒在血泊中晕了过去。   汪旖沫是闻着消毒水的气味醒来的,面色苍白,睁开眼睛后入眼的景象让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医院,只是她无心探究是谁把她送入医院的,她只是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她的肚子。   她清楚的记得有血流出来了,好像还流了好多,汪旖沫转头,看到不远处站在窗边的人,想着应该就是这位好心人送来医院的,动了动喉咙,嘶哑着问:“请问,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   梁泽熙转身,汪旖沫一阵错愕,有点不确定道:“四哥?”他们,有6年没见过面了,汪旖沫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梁泽熙把她送到医院的。   梁泽熙自窗边走到汪旖沫的病床边,看到她的手的动作,别开了头,看着点滴平静道:“没了,医生说让你好好休养,身体养好了,以后还是会有的。”   汪旖沫哭了,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梁泽熙迟疑片刻,出了病房,留下一室的悲伤。   住院的第二天,汪旖沫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们订婚的消息,无悲无喜,一直盯着电视发呆。梁泽熙关了电视,对着汪旖沫这个样子有些看不惯,但到底有些心疼她这个样子,没说什么。只是他这样在医院照顾她也不是个事,毕竟他可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于是提出自己的建议。   汪旖沫终于有了反应,扯了扯嘴角:“四哥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了。至于我的事,也请四哥保密,谁都不要说。”   梁泽熙淡淡道:“谁都不要说?包括你姥姥姥爷还有成勋吗?”   “是!”汪旖沫没有迟疑,坚决而肯定道。   谁都不要说,换句话说就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梁泽熙也不可能扔下她不管。本来可以请个看护可汪旖沫是明星,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无论梁泽熙愿不愿意,他的假期大半的时间都要耗在医院里了。   汪旖沫在医院住了6天才出院,出院之后,梁泽熙打算把汪旖沫送回汪家。   梁泽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不和汪旖沫一起过去了,毕竟无缘无故的他和汪旖沫怎么会在一起,天底下可没那么巧的事,正好,汪旖沫也是那么想的。   等看到汪家大宅,汪旖沫扯出一个笑容,对着梁泽熙感激道:“这几天麻烦四哥了,这个恩情我会记下的,四哥将来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冰妍一定义不容辞。今天就送到这里吧。”   夜幕已经降临,梁泽熙看到汪旖沫略显苍白的脸色,淡淡一笑:“嗯。”   汪旖沫拿过行李推开车门,下车离去。   梁泽熙等人看不见踪影,把车开到了最近的报刊亭旁边,买了包烟,走到江边开始抽起来,晚风徐徐,他有些感慨,当真是世事无常。   汪旖沫尚未回到汪家就碰到了汪父汪母,他们正要出门,汪母见到她就一通好骂,汪旖沫问发生了什么事,汪雨柔告诉她,汪雪凝小产了,他们正要赶过去,汪父汪母赶时间,不再跟汪旖沫废话,驱车离去。   暮色深深,汪旖沫听着那逐渐消失的声音想,“我回来了,难道你们连问一句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的时间都没有吗?若是我不回来,你们是不是也从未想过要去看看我,汪冰妍,你真是多余啊!”   那一刻,汪旖沫想想到了死亡,并且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梁泽熙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就抽了2支烟的功夫汪旖沫居然能从汪家跑出来跳江——寻短见,在他把她从江水里捞上来的时候她居然还敢反抗,终于救上来把人弄醒之后不等梁泽熙质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汪旖沫冷冷地用着一种仇视地目光盯着梁泽熙:“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她死了算了?   那目光居然是含恨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妈的,他救人还救错了!   好,很好,这几天合着全是他自作多情!   这世上有多少不如意,谁还不是拼了命的想活下去,尤其对他们这样的特种兵而言,活着甚至都是一种奢侈,这个女人居然就因为一段失败的恋情就想要去死?   这一刻,梁泽熙对汪旖沫所有一息尚存的心疼和不忍的情绪统统消失无踪,只剩下不屑和鄙夷,冷笑:“那你就再死一次吧,我绝对不再救你!”为了个男人就要去死,那就去死吧,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说完,梁泽熙再也不管她,抬脚准备离开。   汪旖沫浑身湿透,梁泽熙一走开,一阵风吹到她身上,汪旖沫打了个冷颤,她想,她到底把最后一个管她的人也赶走了,再去死一次吗?过了最初那冲动劲儿,她也没了那个勇气。只是梁泽熙也走了,她要去哪里?   梁泽熙!   汪旖沫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只知道她谁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想理会,她要离开这个地方,梁泽熙可以带她离开!可是梁泽熙人呢?   汪旖沫坐起身子准备转头去找,他上了车,要走了。汪旖沫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走,要走带她一起走,她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和虚弱,咬牙站了起来去追。   梁泽熙可没那么好心被人嫌弃甚至仇视过一次之后还要上赶着,汪旖沫想死,那就去死好了,他可没那么多功夫陪她伤春悲秋。他看到镜中她的身影了,她想干嘛他也不想理会,左右无他无关,干脆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在他梁泽熙发动车子的那一刻,大雨倾盆而下。   汪旖沫在大雨中追着梁泽熙的车子喊,可前面的车子怎么也不停,她只能看着它越来越远,再也够不到。汪旖沫一个不小心绊了一脚摔倒在大马路上,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明星的风采,就是一个疯婆子被淋成了落汤鸡。   汪旖沫在雨中缩卷成一团,把自己埋入膝盖中,不再理会外间的一切,任由雨水冲刷,不知过了多久,她跟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汪旖沫抬起头,隔着雨帘认出了是梁泽熙,扑过去抱住梁泽熙的双腿,伤心委屈地大喊:“四哥,四哥——”   梁泽熙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真不是那么想回来的,只是汪旖沫一直追着他的车跑,摔倒了之后居然就傻呆呆地坐在那里,他能怎么办?   最终梁泽熙抱着汪旖沫上了车,找了家酒店住下。      ☆、带我走   是夜,雨未歇。   酒店房中,汪旖沫冲了一个热水澡在吹头发,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她把大半张脸都埋在梁泽熙怀里,剩下小半张脸又差不多被头发盖住了,应该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这么一想又有些自嘲,还真是职业病!   吹完头发,汪旖沫烧了热水,等热水烧开,梁泽熙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   汪旖沫有些讨好的给他和自己倒了杯热水之后就在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她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说了声谢谢,再无他言。   这真是汪旖沫人生最糟糕的时刻,四周一片昏暗,她不知该何去何处?   回到汪家?汪母十有八九会让她去相亲,就算不是马上嫁人,再过个2年也差不多了,嫁一个素不相识或毫无感觉的人,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亦或是继续演绎之路?说心里话,娱乐圈8年,她已经倦了。离家出走,可她又能走到哪里才能不被人找到?莫成勋?他也不要她了,呵呵!   汪旖沫眨着有些干涩的眼睛,没有眼泪,连哭都是那么奢侈。   梁泽熙对着那一声谢谢不予评置,他可不觉得汪旖沫有多少真心来感谢他。他这次有半个月的假期,是他攒了好几年才得来的长假,现在好了,全砸在汪旖沫身上了,还剩下几天,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游玩,干脆回部队得了。   “我明天就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你自己好自为之?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丢下她,不管她了?梁泽熙走了,那她要怎么办,她要去哪?汪旖沫霍然抬头,压住心头的一片慌乱,勉力问道:“你要去哪儿?”   “部队。”梁泽熙不含感情地吐出两个字。   汪旖沫重新低下了头,他是军人自然是要回部队的,他走了,那自己呢,要去哪儿?   此时此刻的她,一点也不想去面对外界的纷纷扰扰,也不想去面对那来自各方的无论是关心还是嘲讽的面孔,她甚至不想去面对自己的亲人,那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想找个龟壳把自己藏起来,再也不出来。   部队?   部队!   部队啊,那可真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   梁泽熙已经走到了窗边,他没看见,身后的汪旖沫看着他的眼睛异常的坚定。   晚上该怎么睡?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汪旖沫很自觉地抱了一个枕头去睡沙发,梁泽熙不反对,上了床之后把那床被子扔给她,汪旖沫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汪旖沫就赖上了梁泽熙,死活拖着梁泽熙要他带她一起走。   汪旖沫是一个很执拗的人,这一点梁泽熙当然知道,但是他更知道,他不想带着这么一个麻烦,何况是带汪旖沫去特种大队,这算怎么回事!   两人僵持不下。   汪旖沫死死抱住梁泽熙的胳膊不撒手,腿也没闲着,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就缠上了他的一条腿。   梁泽熙发誓,他非常极其想把这个女人甩出去,但是他担心力气小了甩不掉她,力气大了把她摔残了或是摔出个脑震荡,万一一个不小心残了傻了可不就得赖上他。   更重要的是,汪旖沫也不看看现在他们俩这个姿势,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是个已经禁欲很久的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嫌我是麻烦,是累赘,可是我发誓我绝对不给你添乱,只要你带我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汪旖沫苦苦哀求。   梁泽熙不信,可汪旖沫死缠着他不放,他也没辙。不过带汪旖沫走?他就只负责带她走,去不去部队还不是他说了算,他可不想带个女人去让他们围观和八卦,尤其是戚光,他绝对要被烦死的。   最后两人暂时协商成功,结果汪旖沫的经纪公司希望汪旖沫能出面开个记者招待会,梁泽熙的脸色很不好,汪旖沫再三恳求发誓保证,他才陪着她多待了几天。   明天就是发布会了,发布会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瓜葛,汪旖沫对着那张他们订婚的报纸笑得凄美哀婉。   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   汪旖沫想着那段过往,她和他关系最好的时候是欧伯父去世之后,她3年多的陪伴和努力终于迎来了破冰的时刻,她以为,她终于可以看见曙光,得到此生的幸福,原来也不过是一场妄想!   许卿言回来了,他的眼神变了,她等着他跟她说分手,她一定不会纠缠不清的,可是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用那样血淋淋的方式来证明她不过就是笑话一场!   汪旖沫自嘲一笑,这样也好,分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再无半点瓜葛和留念!   路是自己选的,无论是什么样的苦果都要咬牙吞下,她其实没有去痛苦和矫情的资格,更没有权力去声讨什么,毕竟,是她自己一直缠着人家不放!   梁泽熙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汪旖沫坐在沙发上又是哭又是笑的,他眼力好,一眼就看见那张报纸上的巨大照片,不认识,不过这个时候不用猜也知道那两人是谁。   梁泽熙耸耸肩,越过汪旖沫走到床边。   汪旖沫看了看手机,凌晨1点半,梁泽熙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有些疑惑的走过去,他的外套上混杂着烟酒味和香水味,去了哪里衣服上才会沾染这些,答案不言而喻。   “你要看我换衣服吗?”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   汪旖沫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子,想了想又转了过去,没想到梁泽熙还没把睡衣换上,身上的痕迹一目了然。汪旖沫呆了呆,疑惑道:“四哥,你女朋友来了?”   “不是。”   那你,汪旖沫斟酌着措词,只是还未等她问出口,梁泽熙便讥笑道:“这与你无关吧。”他是个正常男人,有需要是正常的,何况他现在既无女朋友又人不在部队,难道还要为谁守身如玉不成,这种事情自然是很正常的。   总不至于他还要向汪旖沫交代些什么,她又不是他的谁!当年是谁死活不愿意给他当老婆的,现在难道还想来质问他?   汪旖沫呐呐地低下了头,回到沙发上准备睡觉。   第二天发布会一结束,在众人始料未及之际汪旖沫便跟着梁泽熙去了G市,只是他并没把她带回部队,而是把她扔进了他在G市的公寓,生活让她自理。   汪旖沫没意见,反正她本来也就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间公寓比他的部队还要好。   汪旖沫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与世隔绝地过了大半个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么疯狂的看电影打游戏,有时候甚至买一大堆东西来又全部破坏殆尽,反正没人管她,梁泽熙自从把她放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没有,这样正好,她也不想去面对任何人。   心态终于平复了许多,汪旖沫也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下一站,她想去西藏,其实她一直想去西藏,只是以前工作忙事情多,她有心无力没有时间去,这一次她正好可以去看看,看看造物主的鬼斧神工,看看这世间之大美,等从西藏回来,她应该也就可以回S市去处理遗留下来的问题了。   又花了3天的时间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路线、食物准备齐全,汪旖沫看着这个住了20来天的豪华公寓,想到梁泽熙,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最狼狈不堪,最孤苦难熬的时候竟然是他守护在自己的身旁,成为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份恩情她要怎么样才还得清?   何况梁泽熙还救了她的命,哪怕她是想死的甚至被救起的那一刻是仇恨着他为何要救她,可她也不能真的当做是良心被狗吃了的去仇恨他。   汪旖沫在心底嗤笑,自己果然是找虐,对她好的她不放在心上,对她不好的她一直上赶着,这样的自己被抛弃了想死就该找根绳子吊死谁也不惊动再死,母亲骂她,真该!   “一份沉重的恩情,一条命,汪冰妍,你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   汪旖沫想着便给梁泽熙去了个电话,好歹告诉他一声她要走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通他的电话,毕竟他很忙。   梁泽熙的电话通是通了,只是没说两句就挂了,他在救灾!汪旖沫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救灾?地震,抗灾?   汪旖沫回想了下,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果真是与世隔绝。心下有些不安,放下行李开了电视找新闻来看,灾情很严重,死亡人数已经上千甚至还在增长,受伤、失踪更是不计其数,余震不断,灾情还在持续加重,看得她心头发沉。   梁泽熙在南方的部队,可西部的地震把他也调过去参加救援工作可见到底有多严重!   汪旖沫想给梁泽熙再打个电话,问问他好不好,可是之前明明能打通的电话再也接不通了,他是去搜救幸存者还是去了什么偏远的县城山村网络中断了,还是碰上余震了,又或者是去做了什么其他的危险事情?      ☆、救灾   特种兵,永远冲在最危险的地方,姥爷说过,那是国家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何况梁泽熙还是一个上了前线能不要命的主儿!   西藏去不了了,梁泽熙的电话不通,汪旖沫只能守着手机和电视,期盼着老天能听到她的祈祷,保佑那个人平安。   每隔三个小时给梁泽熙打一个电话,终于在两天后的一个夜晚有了回应。   “什么事儿?”梁泽熙疲惫的声音传来,听在汪旖沫的耳朵了,却是终于松了一个气:“没事,就是想问一下四哥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嗯。”梁泽熙揉了揉眉心,他已经3天没有休息过了,刚刚回到营帐想眯一会儿汪旖沫的电话就进来了,上下眼皮子在打架,很困!   汪旖沫犹豫了半天,梁泽熙都快睡着了。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梁泽熙模模糊糊地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你们驻地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我想去看看你,也顺便尽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这回梁泽熙听清楚了,只觉得汪旖沫脑子不清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是她一个女孩子来的地方吗?   不对,汪旖沫不会还想寻死吧!   想到这个,梁泽熙不由火大,吼道:“你他妈发什么疯,想死死远一点,别再来烦我。”她要是到时候再寻死,他是救她还是救患者,他发誓,他绝对是脑子抽了才会带她过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补眠。   汪旖沫被吼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呢电话就挂断了,好不容易才打通的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她当然不甘心,又赶紧打了过去。   这回倒是很快被接起,梁泽熙暴怒的声音传来:“老子3天没睡过觉了,你他妈有完没完!”   电话再次被挂断。   汪旖沫对着那只手机怔愣许久,最后心下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3天没睡觉了。   梁泽熙总算能睡个囫囵觉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   搭起的简易帐篷里,一伙人吃着简单的早饭,稀粥、馒头和一些野菜。   姚晋明和向小北两人凑到梁泽熙边上,向小北怨念:“你昨晚上吼谁呢,听听你那两声冰山狮子吼,我们这一大片人刚睡下就被你给吵醒了,我一直担心你什么时候会再吼一句,害得我一直没睡好,你看看我这黑眼圈。”梁泽熙的副营长姚晋明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梁泽熙白他们俩一眼,吞下最后一个馒头:“没看出来。”   姚晋明一脸贼兮兮地问:“老大,昨晚上那个,是女孩子吧,不会是嫂子吧!”其实他也不是八卦,只是灾情严重,气氛太过悲伤沉重,就像找个乐子缓和缓和。   梁泽熙明白故不多做计较,说起正事:“物资到了吗?”本来前天就该到了。   姚晋明叹了一口气:“没呢,地上恐怕不通了,估计得空运过来。”公路坍塌,暴雨连连,陆路根本无法成行。   向小北抹了一下桌面,从兜里掏出一张有些破烂的地图,招呼大家过来准备部署调整接下来的救援工作。   梁泽熙正说着,突然桌面一阵剧烈晃动,地面摇晃起来,余震再一次来袭,所有人训练有素的准备起来,看着眼前满目疮痍,梁泽熙心头沉重。   在看到有救援的战士牺牲的那一刻,汪旖沫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她想给梁泽熙打个电话确认他是否平安,又怕会打扰到他休息,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可是梁泽熙的电话竟然提示不在服务区域内。   她怎么也联系不到他,汪旖沫的心头一片凝重,她想梁泽熙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却又止不住的瞎想,万一呢?越是厉害的人不是越会被派到越危险的地方去吗?要是梁泽熙有个什么好歹,要是他死了……   汪旖沫不敢再想下去了,最终给她的姥爷打了一通电话,汪旖沫说明了来意,可姥爷原本慈祥和蔼的声音却听得让人心惊。   “囡囡啊,我和你的祖父都是军人,保家卫国那是军人的天职,是扛在肩头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敢说一句,无论是我还是你的祖父,若是要为国家为人民牺牲自己,我们都会义不容辞,你作为军人的后代,应当有此觉悟。若是泽熙当真就此牺牲,那是他身为一个军人的本职,也是所有人的骄傲,姥爷以他为荣。”   汪旖沫心头颤颤的,话里带了些许哭腔:“可是姥爷,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穆焱哭笑不得:“傻孩子,这和你无关,你啊,就找个地方好好散散心,把该忘的忘掉,等你回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汪旖沫想去救灾。   穆焱斥道:“胡闹,那是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去的地方吗?”   “可是姥爷,别人能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去,我在新闻上有看到有自发组织的志愿者们,我可以去灾后,那些被救下来的伤患,老人、小孩、妇女哪个不是需要照顾的,现在正是最缺人的时候,我也想尽一份力,姥爷,求求你让我去吧。”   汪旖沫再三恳求,穆焱终是拗不过外孙女,问清了她现在的住址之后答应派人去把她送到灾后,也准备了一些需要的物品让汪旖沫一并带过去。   挂了电话,穆焱看着书房窗外的院子里花团锦簇,树木葱郁,他却无心欣赏,又是一个多事之秋!不过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嘴角也浮上些许笑意,好事总归多磨,不急,不急!   莫成勋横冲直撞闯进穆焱的书房,穆焱敛起嘴边的笑意,皱眉,等着他开口。   莫成勋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和恐惧,很冲地问:“我姐呢?”   穆焱笑了笑,只是眼里含着责问:“小幺,你和囡囡最是要好,怎么反倒问我这样的问题?囡囡3月就和那个人分手了,如今已是6月,难不成你是到现在才知道囡囡失恋的消息,那你这3个月干什么去了?”   莫成勋梗着脖子不说话,穆焱再次说道:“囡囡失恋了心情不大好,出去游玩散心了,等孩子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莫成勋怎能不担心,既然在穆焱这找不到人,他就去别处找,他就不信他会找不到他姐!   穆焱看着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的莫成勋,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汪旖沫到了一个救援点,还来不及感慨就被分配了工作,每天都跟上了发条似的,当看到从前线转移过来的一个伤者最终不治身亡的时候眼里满是酸涩,梁泽熙骂她骂得真对!   她待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每天吃得都是最简单的馒头咸菜,只洗过一次澡甚至没有人把她认出来,好在灾情得逐渐得到控制,通讯也恢复了。   汪旖沫自告奋勇跟着志愿者救援队去了前线,她想无论有没有可能她都想去试一试,也许能碰上梁泽熙,看见他活着就好!趁着有空档的时间询问了好久,没想到她真是很幸运,梁泽熙的部队就驻扎在这里。   戚光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高挑女孩儿,看着有些瘦,眼睛很漂亮,找梁泽熙?伸手给她指了指梁泽熙的帐篷,汪旖沫道过谢之后就走进了梁泽熙的帐篷等他回来,留下身后一众八卦的星星眼。   等戚光向汪旖沫所在的志愿者救援队打听清楚汪旖沫的状况之后,那个队长就率先感慨起来:“原来小汪是来找男朋友的,怪不得她一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就敢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真是难得。”   戚光摸着下巴想,原来老梁真有情况了!   于是乎,等梁泽熙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女朋友来了,而且是不远万里不顾艰险来看他,弄得他一阵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谁他妈在造谣!   汪旖沫坐在梁泽熙的帐篷里,其实她有私心的,她给梁泽熙带了一大瓶矿泉水、两件干净的白衬衫和四盒牛肉罐头,放置好后,顺手也把他的东西摆放整齐,还把他的脏衣物给洗了。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可是别人不这样想,更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梁泽熙看见晾在外面的他的衣服,在一大把暧昧羡慕的目光中用力地掀开了帐子,就看到汪旖沫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来由的一阵火大,“你他妈搞什么?”   汪旖沫看到了人,那颗悬着着的心终于放下,甚至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不好,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特地来看他的这一目的。   梁泽熙看着汪旖沫的目光中含着质疑,最后压低着声音呵斥:“胡闹,这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我知道,我会回去的。”   看到梁泽熙平安她就放心了,而且灾情得到控制现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了。汪旖沫扬起一抹淡淡舒心的笑容:“四哥,你这一个多月一定没好好吃东西,我给你带了几个罐头,你吃一点吧。”   梁泽熙扫了一眼那摆的整整齐齐的东西,目光又回到汪旖沫身上,定顿三秒后把矿泉水和罐头全部拿了出去给戚光,等晚饭的时候让大伙一起分了。   戚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为男朋友带来的,让梁泽熙自己留一罐。梁泽熙没接,淡淡道:“那不是我女朋友,别再乱传了。”   “不是你女朋友不顾艰险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小子别不是好歹,这么有情有义的女孩儿,赶紧接着。”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来寻死呢!”   说完梁泽熙直接走了出去留下戚光一阵好骂。      ☆、重伤   梁泽熙回到自己的帐篷的时候汪旖沫还在,冷笑:“这不是你大明星千金小姐体验生活的地方,赶紧回去。你要是还想寻死,我绝对不再救你。”   汪旖沫问道:“你把东西拿出去分了?”   梁泽熙反问:“不然呢,吃独食,我不是你。”   闻言,汪旖沫心下有些不忍,不是因为他说她而是那是她好不容易藏下来的,她自己都一口没吃过就想着要是能见到梁泽熙就把东西给他,让他补一补身体。   “我要躺一会儿。”这是在赶人的意思了,汪旖沫识趣的离开。   汪旖沫跟着救援队待了好几天,梁泽熙真不明白她来干嘛,救援?确定不是添乱!   他看着汪旖沫很是不解,逮着机会就骂,最好能把她骂走,毕竟这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他要怎么交代?   “你他妈以为那是什么地方,墙缝里也敢随便钻,你想逞英雄还是想找死,我告诉你”   “老梁——”戚光打断了梁泽熙的话,不赞同道:“没看见人小姑娘受伤了吗?你少说两句。”   梁泽熙和汪旖沫一致解释清楚两人并非恋人关系,虽然没有人再说道但是依旧挡不住那暧昧的眼神,弄得梁泽熙一阵火大,汪旖沫很是郁闷。   梁泽熙心底骂了一声娘,拉着汪旖沫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帐篷,没好气道地白了她一眼:“我欠你的,我去给你收拾东西,马上回去。”   汪旖沫摇摇头:“四哥,我不想半途而废。”   这一个月来的生活很苦很累,甚至有生命危险,但是很充实,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过往的一切。也许等她坚持到最后一刻的时候,她会获得新生,这或许也是一场她自己的救赎。   “这么说,你想让你的前男友死?”   汪旖沫不可置信地抬头,梁泽熙嗤笑一声,说了三个字,莫、成、勋。   莫成勋找不到他姐姐,把天捅破了又怎么样,他不怕杀人!   汪旖沫不得不走了!   汪旖沫沉吟片刻,问梁泽熙:“四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是。”梁泽熙肯定道,可偏偏这个麻烦是他自己招上的,不得不受着。汪旖沫要是一直留在这他还得分心留意她,总不能真不管她,可不是在给他添乱吗?   “行了,赶紧回去吧,我一会儿开车送你走。”   莫成勋在欧廷延的婚礼上大闹一场,汪旖沫没能拦住,最后还得梁泽熙出面。   梁泽熙当时便想,这一场就算他还了9年前欠她的那笔债,当年,总归是他占了汪旖沫的便宜。   汪旖沫和莫成勋去了美国,从此他们再不相干。   可是偏偏就是命运弄人,他们在时隔一年之后又有了交集,那次任务失败,4名兄弟当场牺牲,梁泽熙九死一生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汪旖沫和莫成勋守在他的病床前。   “哥,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莫成勋的眼里含着泪光,带着哭腔,激动地语无伦次。   梁泽熙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面露疑惑。   汪旖沫解释道:“勋勋给你打电话,没想到是你战友接的说你出了意外在抢救,我和勋勋就连夜赶过来了。”梁泽熙能醒过来,汪旖沫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医生说你能醒过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四哥放心吧。”   梁泽熙的记忆渐渐回笼,他记得他在执行任务,后来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了,他也倒下了,后来……   梁泽熙转移视线找到病房里的第四个人,陆柏哭着鼻子:“营长,我去告诉政委和大队长你醒了。”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任务失败,包括梁泽熙在内的12名特种兵,4名战士当场牺牲,2名战士抢救无效,3名重伤未醒,梁泽熙是幸运的,可是活下来的人也是最沉重的。   当天,梁泽熙只看着汪旖沫和莫成勋的方向眼神空洞地说了一句话:“既然我没死,就别告诉家里了。”   汪旖沫红着眼眶点点头。   梁泽熙不说话,莫成勋就坐在那里呆呆地陪着哥哥,压抑的气氛中弥漫着无限的悲伤之情,领导们过来慰问,梁泽熙问完情况就闭上眼睛任自己陷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汪旖沫去买饭,梁泽熙身上十几处伤口,最严重的是子弹擦过心脏,大出血导致休克,现在醒过来必须好好补补虽然他没心思吃东西。   回病房的路上,汪旖沫戴着巨大超黑墨镜低着头不知为何再也迈不开一步,耳边是重症监护室传来的或压抑或咆哮的哭喊声,声声敲击着她的心房,身体不可遏制的发抖。   汪旖沫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幸好被人及时扶住,是一位憔悴的老人家。   “也是家属吧。”老人如是说。   汪旖沫摘了墨镜,捂着嘴巴点点头。   “醒了吗?”老人满是悲伤的脸上硬是扯出了一点点笑容,和蔼地问道。   汪旖沫点点头:“醒了。”   老人拍拍汪旖沫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好,快回去吧,小姑娘。”   汪旖沫愣愣地离开甚至都忘了问这位老人家是什么情况,梁泽熙的病房前静悄悄的,汪旖沫的身体靠在墙边滑了下去,后怕,庆幸,心有余悸抑或是对逝者的悲悯,无声的流泪,好久才平复心情推门进去。   梁泽熙不想吃东西是肯定的,但他必须吞下去,那种无言的悲伤就连莫成勋也觉得凝重。   莫成勋的公司刚刚起步,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汪旖沫是这次祖母过80大寿向剧组请了3天的假,晚上必须得走了。   梁泽熙淡淡道:“部队有人照顾我,你们去忙好了。”   最后,汪旖沫连夜赶飞机离开,莫成勋继续留下来。   汪旖沫是三天后回来的,莫成勋的手机还放在耳边,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道:“姐?”   “是不是认不出来了,先回病房,我把面皮摘下来给你们看。”   汪旖沫一个人回美国,厉允痕自然要问是怎么回事,最后两人达成了协议,她正在拍摄的电影角色被替,回国来照顾病人,当然她也趁机狠狠地敲了厉允痕一笔。这张面皮就是厉允痕名下的私人医院专门为她研制的,方便她出入人多的地方,只可惜是一次性的,还好汪旖沫带了好几张。   “我辞演了,接下来一个月都没什么事,我来照顾四哥好了。”不待莫成勋说什么,汪旖沫继续说道:“好了,勋勋,你从小到大也没照顾过人,你知道要怎么照顾你哥吗?你要是不放心,每天打电话来问也是一样的。”   梁泽熙帮着说了几句,莫成勋只好答应。   汪旖沫去送莫成勋出门,梁泽熙望着那道房门目光几不可察的带了一份感动。   后来,汪旖沫陪着他出席了战友的告别仪式,庄严肃穆的灵堂,沉重浓郁的氛围,哭晕的家属。   梁泽熙薄唇抿紧,双手握拳,身体甚至有些颤抖,汪旖沫似有感触,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   “啊——”   梁泽熙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汪旖沫开了病房的灯坐到他的床前,抓住梁泽熙的手,试图把他叫醒:“四哥,四哥,别怕,过去了,过去了。”   梁泽熙的双眼充血,过了好久才终于看见眼前不是那一片通红通红的鲜血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正在满脸担忧看着他的女人。   无暇他想,梁泽熙狠狠地把人拉进怀里,狠狠抱住生怕一个闪神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只余他一个人困在那漫天的血色和昏暗之中再也无法逃离。   汪旖沫哼唱着他们幼时的儿歌,轻声安慰,两人紧紧相拥直到天明。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汪旖沫问梁泽熙:“四哥,你有想过转业吗?”   “没有。”肯定的声音。   “部队里有因为受不住而转业的吗?”   “有。”   汪旖沫再问:“要是晚上噩梦缠身,熬不下去了怎么办?”   梁泽熙云淡风轻:“负重,累到虚脱和麻木,过段时间就好了。”其实最可怕的是孤寂,只有一个人,寻不到出路。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有汪旖沫,那柔软瘦弱的身躯搂在怀里让他冰冷的心稍感慰藉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踏实和安稳,不是以往的空洞和麻木,一点点的堆积起来铸就他的刀枪不入。   年底的时候,梁泽熙才知道汪旖沫是在她祖母的80大寿上和莫成勋离开的,甚至因为无故离开而再一次和家中闹僵。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有些胸闷,除了和汪家解释清楚汪旖沫离开是因为他重伤之外,偶尔不经意间,他也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汪旖沫,嘴角浮上点点笑意。      ☆、绑架   汪旖沫和厉允痕的传闻梁泽熙听过,只是他不八卦,因此不曾问过,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三人竟然是那样的关系。   他要暗杀的那个大毒枭绑架了汪旖沫,那人跟厉允痕有仇,一直伺机报复;厉允痕家里为他定下的未婚妻对汪旖沫恨之入骨几欲除之而后快,一拍即合汪旖沫成了他们共同的目标。   梁泽熙和队友们躲在暗处,他看到汪旖沫被捆绑着,刀架在脖子上,看着厉允痕出现,谈笑风生却没有丝毫要救她的意思,他看见汪旖沫被扔到了海里而厉允痕依旧无动于衷。   4月的拉斯维加斯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汪旖沫被重新被提了上来,浑身湿透冻得直打哆嗦,厉允痕还是没有妥协。那个毒枭让几名属下当着所有人的面□□了她,厉允痕不在意地挑挑眉,笑着说好,在汪旖沫奋力挣扎礼服被撕开一半的时候,梁泽熙开了抢。   梁泽熙是率先开枪的,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汪旖沫在他眼前被一群人欺负,哪怕理智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那是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姑娘,是小时候一直被他护着,甚至他还想过要让她做他老婆的人,他怎么能允许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糟蹋。在他的心底愤怒的不可遏制的时候他的手就先于大脑做出了指令,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扣动了扳机。   汪旖沫狼狈不堪,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梁泽熙,原先一直倔强着的人此刻终于红了眼睛,泪光闪闪。   那是一场混战,枪林弹雨,但是梁泽熙还是把汪旖沫护在了身后。   一家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中。   医生检查完伤势交代好注意事项离开后,汪旖沫立马发飙,把手边能拿得到东西全部当成武器向厉允痕飞射过去。   “你这女人发什么疯?”厉允痕没好气道。   汪旖沫咆哮:“你他妈想我死是不是。”   厉允痕吊儿郎当:“我以为我们一向有这个默契,说吧,这次你想要什么?”   厉允痕所谓的默契,两人心照不宣。厉允痕恨汪旖沫恨得牙痒痒,偏偏他奈何汪旖沫不得。可是厉允痕曾经的十几年里交往过的女人,现在仍就对厉允痕念念不忘的和前仆后继想要挤掉汪旖沫上位的女人对着她可不会手软,厉允痕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加阻拦。   这就是所谓的借刀杀人!   汪旖沫被恐吓过,被扔过动物尸体甚至被绑架过,伤害已经造成,她又不可能让厉允痕重新经历一遍,还不如拿点实惠的钞票珠宝之类的东西来的实际,反正厉允痕钱多,她也没必要客气。因此汪旖沫若是受到什么伤害,只要不是严重到要住院的地步,莫成勋是不知道的,厉允痕拿钱封汪旖沫的口,汪旖沫漫天要价也可以,反正对厉允痕来说,只要汪旖沫不死并且能乖乖闭嘴就可以了。   只是这一次,汪旖沫不见得那么好说话,这还算小打小闹吗?还想那么不痛不痒地拿钱封住她的口,没那么便宜!   “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到底是怎么在玩了十几年女人之后,突然间只对一个人那么专一,难道是千帆过尽之后的幡然悔悟?”   一道锐利的光线射过来,汪旖沫浑不在意。   厉允痕玩味一笑:“就算你把事情告诉Oscar,对你也不见得有大多的好处,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其实你也没有多大的伤害,你一个拍戏的这样的场景难道没经历过,你就当是在拍戏好了,两眼一闭就过去了,你很清楚我不可能不救你的。”   “废话,那能一样吗?有本事你自己去试试看!”汪旖沫发飙。   厉允痕不耐烦道:“你这女的不要得寸进尺,告诉你,当挡箭牌就要有当挡箭牌的自觉,再说了,就算是为了Oscar的安全完好,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你这当姐姐的为了弟弟受点委屈怎么了,别忘了你弟弟对你有多好!”就差没把这女的当慈禧太后一样供着了。   汪旖沫也是不耐烦:“出去,不想看见你。”其实她也明白厉允痕说的在理,但就是不想那么便宜他。   厉允痕挑挑眉,知道汪旖沫这是软化的意思:“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别客气!”说完心情大好的出去了。   汪旖沫叹了一口气,靠在床上若有所思,梁泽熙怎么会出现呢?或许人真的经不起念叨,汪旖沫想着想着眼前就出现了梁泽熙的一张俊脸,吓得差点没尖叫起来,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压低了声音满是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外面全是厉允痕的人在看守,不对,梁泽熙怎么会出现在拉斯维加斯还正好救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你昨晚是出任务?”要不然没法解释,梁泽熙是军人不可能出国的,可是他出任务的话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你和厉允痕是怎么回事?”梁泽熙不答反问,显然他把他们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汪旖沫低着头不想回答,梁泽熙雷达般的眼睛扫视着她,逼得汪旖沫一阵阵心虚。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这就问成勋,就是不知道成勋知道昨晚上的事情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了?”这是威胁,□□裸的威胁,但是汪旖沫被捏住了七寸,无法,只得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梁泽熙。   梁泽熙眉头越皱越紧,“为什么不告诉成勋?”   汪旖沫苦笑一声:“何必呢,为了我再大动干戈甚至闹到他们不和?”   梁泽熙很是不解:“可你是他姐。”   “就因为我是他姐姐,所以我才不想让他为难。”汪旖沫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不知道我到美国以后勋勋对我有多好,我和厉允痕每一次争执,哪怕是我不对,是我在无理取闹,勋勋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一边的,他对我好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过分,所以厉允痕看我极其不顺眼偏偏又奈何不得我。   我和厉允痕以前还背着勋勋打过架的,有一次被勋勋逮了个正着,他二话不说就带我离开,厉允痕百般解释千般阻挠都没用,勋勋看着他的眼神特别的薄凉和冰冷,只说了一句:她是我姐。那是他们闹的最严重的一次,可你知道吗,最后是我把厉允痕找回来的。”   汪旖沫一顿,看向梁泽熙的眼睛有些酸涩,凄美一笑:“因为勋勋病了,那么多年不曾生病的人居然被小小的流感击倒,发烧发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那是他的爱情,那个是他的爱人,四哥,我怎么忍心?”   梁泽熙默然不语。   过了许久,汪旖沫半开玩笑半是自嘲道:“其实没什么的,反正我也不吃亏,受点惊吓最多受点皮肉伤,得到的好处可是巨大的!反正我也是寄人篱下。”   话中含着不可掩藏的落寞,无论平日里汪旖沫对厉允痕多么的颐指气使甚至呼来喝去,她在心底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那是厉允痕的房子,是厉允痕和她弟弟的家,不是她的。于汪旖沫,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客居,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寄人篱下。   不过,莫成勋也有自己的家了呀,汪旖沫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那一句寄人篱下听得梁泽熙莫名难受,压下心头那烦乱的情绪,平静问道:“那为什么不搬走?”   “勋勋不同意,他怕我一个人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汪旖沫笑得得意:“别的不说,姓厉的的厨艺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我吃的很是满意的。尤其轮到我洗碗的时候我耍赖不想,勋勋就帮我洗,厉允痕心疼,最后还是他来洗,我就在客厅里使劲奴役他,别提有多爽快了。”   汪旖沫说得眉飞色舞,看得梁泽熙也逐渐舒展开来。   莫成勋行色匆匆,在看到汪旖沫病房前的保镖全部倒地的那一刻,心下不可遏制的害怕,狠狠地瞪着身边的人。   厉允痕在边上陪着小心,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在纽约的爱人会突然出现,但是他似乎对昨晚的情况知之不详,在看到他安排的人全被击倒的时候,眸色沉沉。   莫成勋踢开门,在看到汪旖沫的那一刻心下陡然一轻,半年前他哥就差点没命了,吓得他去了半条命,这回他姐要是再出什么事,他那颗心脏怕是要受不了了。   汪旖沫错愕:“勋勋?”莫成勋不是在纽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梁泽熙在一旁淡笑出声:“是我叫成勋来的。”   厉允痕一进门就注意到房间中还有一个陌生人,是昨晚的特种兵,厉允痕之所以会认出来是因为正是这个人昨天晚上一直护着汪旖沫,他本来想问的,现下看来,这个人不仅仅认识汪旖沫而且和莫成勋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否则怎么可能一个电话就让莫成勋连夜坐飞机赶过来!   厉允痕忽然灵光一闪,眼前这个男人,不会是Oscar的哥哥吧!   厉允痕的猜想很快就验证了。   莫成勋激动道:“是啊,姐,昨晚我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说着,刀子一般锐利的眼神向厉允痕扫去,怒吼:“你是怎么照顾和保护我姐的?”   厉允痕感觉要遭,正要解释却被人抢了先,梁泽熙扫视了他们一眼,“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凡事总有意外,厉先生已经尽了全力,好在冰妍并无大碍,你就不要过于责备了。”      ☆、知恩图报   这叫什么话!!   汪旖沫和厉允痕同时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泽熙。   梁泽熙鹰隼一般的眸子扫向厉允痕,四目相对,锋利的眼神在空气中交锋,是个对手!厉允痕双眼一眯,双方各自同时错开眼。   厉允痕抿唇,等着下文。   梁泽熙看着弟弟激动的模样安抚一笑,温和道:“你姐这次是侥幸,但是下一次怎么办,咱们不能总是只守不攻,也该杀鸡儆猴好好震慑一番,如此,以后就算有人想对你姐下手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余下的命来享受了。”   莫成勋赞成的点头,甚至没给厉允痕发言的机会。   梁泽熙有任务在身即刻就要离开,汪旖沫是无限感激,莫成勋依依不舍看得厉允痕脑仁发疼偏偏发作不得甚至还得在一旁赔笑。   事后,厉允痕整垮了他未婚妻的家族,还给汪旖沫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派对,并把她所在的经纪公司5%的股份当做汪旖沫26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了她,汪旖沫由一个旗下艺人升级为股东,更别提其他的珠宝首饰,华衣美服。   自此,汪旖沫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在美国无人敢欺,便是厉湛也只是动动嘴皮子骂几句,对她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厉允痕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别提多郁闷了,梁泽熙,他绝对记住这个名字了!只是记住也没有用,他的宝贝对着他哥是信赖崇拜言听计从,他被人捏住了七寸,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割地赔款默默淌血,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梁泽熙再一次救了她,又帮着她一起压制着厉允痕,汪旖沫扳着手指头算,怎么算都觉得这份人情已经还不清了,毕竟她没那么大的能耐能救得了梁泽熙的命!   厉允痕自那之后就经常念叨着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就是想把她赶走吗?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可这份恩情要还倒是真的,至少也要表示一下,怎么着都该请梁泽熙吃顿饭送份礼物顺便许下一番豪情壮语表示自己记住了,今后刀山火海只要他一句话她都可以去闯。   汪旖沫终于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给梁泽熙打电话,没人接!她就知道他的电话不是一般人能打通的,汪旖沫默默的将手机放到一边,想,天意如此,可不是她不想报恩。   特种大队的训练场上,姚晋明看着大半夜不睡觉还拖着他不睡觉的人,呵欠连天,怨气颇重,但是他打不过他,只能默默陪练,还算老大有点良心,半个小时就放了他。   姚晋明坐在一边默默的数着圈,这是要一整个晚上都不睡觉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将人拦住,劝道:“都大半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兄弟们在天堂里肯定是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梁泽熙抹了一把汗,拍了拍姚晋明的肩膀,道:“我知道,很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再跑几圈也回了。”   又负重1公里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此时整个训练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四周围静悄悄的,他不累亦不困,脑子更是无比清明。   一个星期前母亲又打电话来说想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他认识,自从知道他那次任务差点丧命之后他妈给他安排的相亲就越来越频繁了。他已经4、5年没有再交往过女孩了,尤其是这几年,他一心扑在部队上,根本无心去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经营一个家庭,因此他一次都没有过去。   母亲跟他说这个女孩是他从小就认识的,汪晴濛,可不就是从小认识的,但也仅限于此而已。梁泽熙在电话里听见是汪晴濛就一阵嗤笑,他和汪晴濛可处不来,完全不用见,那个时候他妈还在电话里说着各种好话,他就在电话这头不耐烦的听着,想他妈说破了天都没用,要是汪旖沫倒是可以破例去见一见!   “冰妍。”   梁泽熙望着夜空,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就在想,要是家里安排汪旖沫和他相亲他会不会拒绝,想了很久以后他发现要是实在要找一个女人和他组建一个家庭,与其再去找陌生的女人,还不如和汪旖沫!   这样的后知后觉让他有点唾弃自己,那个女人早在十一年前就看不上自己,他居然到了今天还想着娶她做老婆。可是这两天晚上他总会想起汪旖沫,想起当年,想起自己重伤从噩梦中醒来,想起把她紧紧抱入怀中时的温度,惊醒之后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他的内裤却湿了。   无心睡眠,干脆起来锻炼身体,发泄一下他过剩的精力。梁泽熙想,可能是太久没有女人的缘故,与汪旖沫没有多大的关系,他和她早已桥归桥路归路,他不可能在被拒绝之后再上赶着去追她,除非汪旖沫主动。   自嘲一笑,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算了,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梁泽熙边往宿舍楼走,边想最新的那个训练大纲还是要再改动一下。   汪旖沫8月份的时候到香港参加活动,活动完毕之后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一大清早,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梁泽熙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电话通了,接通的太快以至于汪旖沫有点措手不及。   梁泽熙连着问了两遍,他觉得汪旖沫是哪根筋又不对了,无缘无故地给他打电话估计没好事。   汪旖沫颤悠悠地说了自己的意思,梁泽熙在电话那头挑挑眉,心道汪旖沫居然还知道要知恩图报,可真是难得!   梁泽熙眼里闪过一丝邪气:“这样啊,我今天倒是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不过我有事要办,要不晚上吧,你去我市中心的公寓,把饭菜做好了等我回去。”   晚上,还在他的公寓里,汪旖沫有点不大想去,试探着问道:“那你白天要去做什么呀,你不是休息吗?”   “嗯,去看望一个战友的家人,有点偏远是在山区里,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一起来。”   汪旖沫想了想觉得可行,向梁泽熙要了确切地址之后把自己伪装一番,打看门就看见于飞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你要出去?”他就不明白汪旖沫干嘛非要在香港多逗留一天,难道要去购物?   废话,休息一天当然是要出去游玩一番的,问:“有事?”   于飞简单说明了来意,有位公子哥来邀请汪旖沫出去玩,已经把车停在酒店大门外,还带了一车的玫瑰花,汪旖沫眨眨眼,对于飞笑得不怀好意,于飞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汪旖沫顺利离开酒店,启程去G市,G市和香港很近,最快只要2个小时,汪旖沫跨入G市地界的时候才10:40,然后去梁泽熙说的山村,打了2次的,转了1趟车,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多了,她累得汗流浃背感觉快虚脱了,连质问梁泽熙是不是在玩她的力气都没有。   梁泽熙把汪旖沫扶进了小木屋,让她坐在长凳上,给上了一大碗凉白开后在边上说风凉话:“你看你真是的,干嘛非要走过来,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不是挺好的,爷爷奶奶都是实在人,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汪旖沫咕咚咕咚给自己灌水,喝完接着大喘气,她倒是想啊,可是这个死人电话通吗?死活没人接,她都已经走到这个份上了,回去更不划算,只能咬牙走到底。   这大夏天的,烈日当空,她画的淡妆早就化开了,她都怀疑自己身上有味道了,汗臭味!只能祈祷没人发现她,要不然形象全毁了!   “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吧,我活还没干完,先走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汪旖沫懒得搭理他,兀自坐着平复气息。   “小姑娘,赶了那么长的路肯定饿了吧,来,先吃瓶八宝粥垫垫肚子。”老人眉目慈祥,和蔼的说着。   汪旖沫抬头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在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又看了眼这瓶八宝粥,她中午就啃了个披萨,其他灌得全是水,最后连水也喝完了,确实有累又渴有饿的,和老人家道过谢之后就吃起来。   这是一间简陋的木屋,而且貌似年代久远,幸好汪旖沫做公益做慈善的时候也是来过山区,虽说她原本以为会是水泥砖瓦房,这木屋有点意料之外,不过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只是,为什么大白天的有小强在跑?   汪旖沫心下犹豫一番,决定还是出去找梁泽熙,没想到老奶奶在外面择菜,梁泽熙和老爷爷修茅草房,怔愣了一会儿,决定跑过去帮忙。   “小姑娘,快回去休息,回去休息。”老爷爷连忙推拒道。   “没事的爷爷,我来吧。”   汪旖沫坚持要帮忙,梁泽熙也说让爷爷回去休息,最后老人家很是歉意地离开了,好在基本上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汪旖沫只要把一旁的稻草递上去给梁泽熙就可以了,不是什么重活累活。   梁泽熙完工之后坐在屋顶上眺望远方,汪旖沫觉得——装逼,偏偏嘴,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样的潜质,不过最后还是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做到梁泽熙身边,上面的景色很开阔也很漂亮,汪旖沫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你今天就是来帮这两位老人家干活的。”      ☆、同床   梁泽熙难得和颜悦色:“嗯,山里雨水多,这段时间老是漏水,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干重活,爬上爬下的也不安全。”   “那他们的子女呢?你不是说是你战友的家人,你的战友呢?”汪旖沫有些许疑惑。   一瞬间的沉默,而后站了起来,梁泽熙闭了闭眼,低沉道:“牺牲了。”   汪旖沫侧身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刚毅的侧脸,下巴上冒出了点点胡渣。他是刚出任务回来吧,只有任务之后才会有一天的休息,又是一场生死搏斗?   想到死,汪旖沫心中一痛,战友牺牲了?不会就是去年那次,忽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终于想起那位老奶奶是谁了,不是就在医院遇到的那位,这么说他们的孙子没救过来!   沉默,无声的悲伤蔓延在整个茅草屋的上方,梁泽熙站着望向远方,目光坚毅;汪旖沫坐着低头凝思,眼含悲戚。   奶奶做好了晚饭来叫两人吃饭,梁泽熙扶着汪旖沫下来,因为她坐的有些腿麻,被他一阵鄙视。   终于安全着陆之后,梁泽熙把她放开却被人拉住了,汪旖沫红着脸小声道:“我想上厕所。”都是水喝太多的缘故,只是她看了半天也没找出厕所在哪,比起问那两位老人,她觉得她还是问他吧。   看着汪旖沫内急的模样,他倒是知道厕所在哪,不过他不认为汪旖沫会受得了,其实他今天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汪旖沫真的来了,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修墙,干得热火朝天的根本没听见铃声,想到这个不由对汪旖沫多了一丝歉意,带着她去找厕所。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露天厕所,就在屋子后面不远处,而且像是公用的,就一个大水缸,缸上放了一根类似扁担的竹条,上面扯了了帐子铺了些稻草,更重要的是挺满的!   汪旖沫憋着一口气问梁泽熙:“你就是在这里解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轻微的洁癖,估计梁泽熙走进都不乐意。   “我是男人。”看着汪旖沫不甚理解的样子,补充道:“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意思是就地解决。   汪旖沫是个女的,而且两种都不想,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干过这种事,最后抵不过生理需求,她感觉她的膀胱快要爆掉了,只能由着梁泽熙带她去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一张脸憋得通红。   “呼——”   汪旖沫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终于感觉舒爽了,还好她的牛仔裤口袋了放着一包用了一半的纸巾,要不然又是一件麻烦事,只是站起来之后回头看看,最后只能在心里默念着这是意外这是意外然后含泪离开。   “你怎么在这?”   汪旖沫低着头走路差点撞到梁泽熙,梁泽熙是带她来一堵破旧的墙边的,难道,难道他们刚刚就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如果是的话,她想她还是一头撞死在墙上好了。   梁泽熙面无表情道:“放风。”   也就是说他刚刚确实是在这里,汪旖沫瞪大着眼睛看梁泽熙,放风?能找一个更烂一点的借口吗?   她觉得她以后都没脸在梁泽熙面前出现了!   梁泽熙看着有些呆住的汪旖沫,心道至于吗?越过她,走到汪旖沫原先的地方,小解。   汪旖沫是听见声音回过神来的,跨着一张脸,她要不要走开,要不要走开?   “走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汪旖沫看着已经走在她前面的背影,不能死,只能含泪跟上,这都叫什么事!   日暮偏西,晚饭吃得很早,都是家乡菜但是老人准备的很丰盛也很热情,爷爷还和梁泽熙说了许多话,都是他那位战友生前的事,梁泽熙不能喝酒,自家酿的米酒,老人家一个人喝得熏熏然,不知不觉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   吃完饭,老人家就把他们“赶”走了,趁着天还没黑,好下山。   汪旖沫和两位老人拥抱后离开,倒弄得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四哥,能不能把老爷爷和奶奶接出来,这里太不方便了。”   汪旖沫边走边说,顺带还在思考着,一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就要磕到,幸亏梁泽熙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最后干脆背着汪旖沫走这条山间小路。   其实梁泽熙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嫌弃汪旖沫走得太慢了,而且走路还不长眼。   “我提过几次,只是他们不愿意。我想一来是不想拖累我,二来那是他们住了一辈子的地方,不想再挪地方了,三来是那里有怀念,舍不得吧。”梁泽熙缓缓道来。   汪旖沫低低的应了一声,她没有喝酒,却觉得浑身都染满了红晕,梁泽熙在背她,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最后让她不由自主地把头也靠在他身上了,还好梁泽熙没说什么,否则她觉得一定尴尬死了,尴尬到她以后都不想跟他见面了。   夏天的布料能有多厚?两个人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这种气氛为什么这么暧昧,汪旖沫有点不安,挣扎想要下来。   “不要乱动。”梁泽熙沉声道,话语中带了一丝恼怒,一丝压抑。   真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要叫汪旖沫来这里,估计是脑抽了!   看看现在这个情况,不背她吧,他15分钟能走完的路说不定她要走50分钟,到时候天都黑了;背她吧,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尤其之前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前胸贴后背的,没过一会儿又扭着身子乱动,这女人有没有一点常识,他既不是圣人又不是柳下惠!   汪旖沫不好意思,还好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又重新乖乖趴回去,一动不动的甚至身体有点僵硬。梁泽熙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又迅速恢复正常,加快了脚程下山去。   汪旖沫靠在那温暖宽阔的肩膀上,那心跳声异常的沉稳,听着让人觉得窝心、踏实。今天确实累到了,点点睡意袭来,放心的闭目小憩,只是没想到很快就睡过去了。   梁泽熙没忍心叫醒她,看着那恬静的睡颜,小心翼翼地把汪旖沫抱到副驾驶座上,驱车离开。   华灯初上,他回部队也晚了,说不定还会挨顿骂,骂就骂吧,反正他也没少挨骂。看着汪旖沫睡得香甜,不知为何就是不忍心叫醒她,听成勋说,她最近挺忙的,应该是没怎么好好休息的缘故,眼圈下都有黑眼圈了,还是让她这么睡着好了。   汪旖沫醒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他们就在香江边上吹晚风,她一会儿只要打车回酒店便可,有点愧疚不安:“四哥你怎么不叫醒我,你现在回去会不会受罚呀。”她明明是想请梁泽熙吃饭的,怎么饭没吃成,最后反倒是又给他添麻烦了,懊恼地扒了扒头发,很是不好意思。   梁泽熙温和的笑笑:“没事。”心下想着是不是该和成勋打个电话让他劝劝她,女孩子家别那么拼命,还是要保证睡眠,身体重要。   汪旖沫不好意思,伸手到后座上准备拿包包告辞,身体有些不稳,被梁泽熙扶了一把,她就差没有整个贴在梁泽熙身上。   两人姿势尴尬,汪旖沫最后红着脸手忙脚乱地跑开留下梁泽熙一人坐在车里,眸中染上点点笑意,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不经逗!   汪旖沫翌日一早要赶飞机,正想给梁泽熙打个电话告辞,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她的手链落在他的车里了,什么时候有空去拿。汪旖沫垂着脑袋说好,心想她其实真的有点不想见他了,感觉自己都没脸了。   既要汪旖沫有空,又要梁泽熙有空,这日子其实有点不太好找。   11月的时候,和汪旖沫演对手戏的那个演员出了意外需住院治疗,她至少有了一个星期的假。厉允痕带爱人去过二人世界了,那一幢城堡式的豪宅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汪旖沫终于想起来她还有一条手链落在梁泽熙那里,犹豫着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梁泽熙接到汪旖沫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无聊的听课中,他的坐姿很标准,眼神很空泛,思想在遨游天外,他这次参加的是后备干部培训学习,为下一次升职做准备。其实也很无聊,他觉得根本没什么意思但这是程序,他不得不来,于是乎按了汪旖沫的电话继续认真听课。   下课后,给汪旖沫回打过去,应该是为了她那条手链的事,梁泽熙只能说,他能保证没丢而且给她好好的收着,但是他忘记把她那手链放在哪了,得在宿舍里找一找。   “那行,你过来吧,我这几天都有空的,到的时候说一声,我去接你或者你自己来我的公寓也行。”   于是乎,汪旖沫一个脑抽,很快就飞了过去。   其实她是不想一个人待在那么一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她对着走廊喊一声都能听到回声,一种名为落寞的情绪笼上心头。反正她要飞一趟G市,两相比较,汪旖沫觉得她接下来几天还是在梁泽熙的公寓里过好了。   汪旖沫到达G市已经凌晨3点,她当然是自己回梁泽熙的公寓,反正她有钥匙。   一路风尘仆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是挺累的,她到了公寓直接眯着眼睛往主卧一躺,美其名曰倒时差。   睡在一旁的梁泽熙默默地把汪旖沫的手挪过去,接着睡。      ☆、一夜情   上午10点半的时候,梁泽熙好心问汪旖沫要不要给她带份午饭回去。   汪旖沫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听到梁泽熙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再听完内容只觉得惊悚,难道梁泽熙还有特异功能不成,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公寓里?”   这叫什么话,这是什么语气?又一次好心当成驴肝肺,梁泽熙不客气道:“我怎么知道你眼睛睁得那么大,我那么一大活人躺在床上就被你给直接无视了!”   汪旖沫:“……”   果断地挂了电话,汪旖沫在找到这套公寓里有男人存在的痕迹之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究竟为什么要去睡主卧啊啊啊啊!   梁泽熙微醉地回到家中,晚上领导请客,一大群人胡吃海喝了一顿,他酒量不错,也没醉,只是特种大队禁酒,许久不曾喝酒,他一时之间觉得整个人很不舒服而已。   坐着坐着忽然间觉得公寓里不对劲,他回来的时候整个房间漆黑一片,到现在汪旖沫都不曾出现,梁泽熙的脑子瞬间清明,她人呢?   给汪旖沫打了3个电话后终于被接起来了,梁泽熙压制了火气问:“你在酒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汪旖沫想否认来着,但是梁泽熙让她现在就回去,她不答应,梁泽熙就威胁她:“你不想让我像成勋那样来找你吧!”   汪旖沫只能认怂,乖乖报了酒吧的名字,示意帅气的酒保多给她倒几杯,尽量在梁泽熙来之前喝个够本。   她郁闷啊,真的很是郁闷!   她今天都想好要来一场艳遇最好再来一场一夜情,一次性排解她悲愤难解的心情,反正她带着厉允痕的私人医院给她特制的面具,她不怕别人会认出来,估计梁泽熙也认不出来。可她到底还是有些怕他的,最后只能报了酒吧的名字,然后化悲愤为力量,敞开肚皮来喝。   “美女,一个人啊!”   有搭讪的,汪旖沫想她现在戴的这副面皮的尊容绝对是平凡无奇的,居然还有人搭讪,还能眼瞎了一般叫她美女,其目的不用猜肯定就是想把她拖上床。   其实汪旖沫不知道的是她只是掩盖了她那副容貌而已,她浑身上下的那份气质,光洁细腻的肌肤,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和那一双笔直纤细的大长腿是掩盖不了的,如此一来,那张脸就没什么重要的。   就连梁泽熙,盯着她观察了10分钟以后也就把她认出来了,在有咸猪手伸向汪旖沫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大声叫嚷,汪旖沫看不过去拉着梁泽熙走了。   “四哥,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出租车里,汪旖沫打了个酒嗝,不解地问。   梁泽熙不屑:“除了一张脸其他什么都没变,连弯着脑袋的动作和幅度都一样,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然后没好气道:“你一个女孩子跑酒吧做什么,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当然知道,再说女孩子怎么了,难道酒吧里的那些母的就不是女孩子了,这完全是强盗逻辑。这哥俩这一点还是很一致的,连个酒吧都不让她去,她心情郁闷想喝酒不行啊!   她就不明白梁泽熙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为什么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昨晚还有上一次见面时尴尬的,汪旖沫十分不解,当然她不可能明着这么跟他说,只好委婉道:“我好久没去酒吧了,想去看看。”   “看什么?”梁泽熙冷哼,找借口都不会找好一点的!   看什么,去酒吧能看什么当然是喝酒啊!明知道我在敷衍干嘛还那么较真,非得问出来,汪旖沫闷闷道:“好久没喝酒了,想去喝点酒。”   “那为什么不买了带回去喝?”   你有必要和我那么较真吗,我去酒吧喝酒关你什么事,我还想玩个一夜情全被你破坏了!   汪旖沫不忿,但是她现在虽然有点迷糊还是没胆子和梁泽熙这么说,她怕他一生气把她从出租车里扔出去,虽然汪旖沫不曾想过为什么她知道她说那样的话梁泽熙会生气,只好道:“前面有家超市,我去买点东西明天吃。”最后顺手抱了一打啤酒。   汪旖沫一回到公寓,撕了那张面具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拆了包装拿起一罐啤酒就开喝,梁泽熙坐在她边上问:“还没喝够?”   “嗯,心情不大好。”   梁泽熙淡淡瞟了她一眼,然后回房间,不再搭理她。冲了凉水澡之后趴在卧室的床上,感觉好多了,等了一会儿客厅里没什么动静梁泽熙决定去看看汪旖沫死了还是活着,结果那人还在喝。   踢了踢脚边的空罐头,梁泽熙冷哼:“你待会儿要是发酒疯可别指望我照顾你。”   汪旖沫醉醺醺道:“我酒品很好,不发酒疯的。”   梁泽熙懒得再管,回房间睡觉,毕竟明天还要早起!   其实梁泽熙和莫成勋对汪旖沫的态度有点类似,都有点放养式的。就像汪旖沫失恋之后不想谈恋爱,莫成勋觉得不谈就不谈呗,哪天汪旖沫不想混娱乐圈了,莫成勋就说那就不混了,汪旖沫要看谁不顺眼告诉莫成勋,莫成勋绝对能把那人折磨死。反正除了莫成勋坚持的不让汪旖沫喝酒泡吧吸烟,按时吃饭,不准熬夜之外,其他一切都顺着汪旖沫。   至于梁泽熙,他是懒得管汪旖沫,毕竟她又不是他的谁,只要汪旖沫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就好!就像汪旖沫去酒吧,那里鱼龙混杂的不安全,他就必须把她带回来,至于带回来之后,无论她想怎么样,只要不妨碍他,不醉死,基本上他不会过问的。   只是梁泽熙没跨出两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臂,回头,就看到汪旖沫已经醉的不大清醒,就知道必须把她带回来,否则不定要出什么事!只是梁泽熙犹豫,是应该把汪旖沫扔到客卧还是放任她在客厅里。   “你说,为什么我今天在酒吧都有人来搭讪,可是他们偏偏不喜欢我呢?”   梁泽熙挑眉:“他们?”   汪旖沫晃头晃脑迷迷糊糊地把平日里从来都不曾说过的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对啊,他们,”然后扳着手指头数给梁泽熙看:“我爸,我妈,还有欧廷延。   你知道不,我爸搞外遇,我小妹其实是个私生女,是我爸心爱的女人生的,可是我爸当时闹着要离婚的时候我妈正怀着我,因为我才离不了,所以他讨厌我。   我妈也不喜欢我,觉得要不是因为怀着我我爸就不会有机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而且我还不是个男孩子,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孩儿,没法帮她巩固地位,甚至因为我还分薄了姥姥姥爷对她的疼爱所以更加不喜欢我了。   还有欧廷延,明明小时候那两天他对我那么好的,为什么就把我忘了呢?我们约定的日子我一直在那里等,从早上6点等到晚上9点,可他始终没有出现。呵呵,我不甘心,想办法成了他女朋友,可是他对我一直冷冰冰,哈哈哈,也是,谁让我没脸没皮地上赶着对他好,好得他都当成自然了,你知道吗,我跟他在一起5年,一共做过几次吗?”   汪旖沫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又哭又笑的,伸出四根手指:“四次,四次啊,连一年一次都没有!都是他喝醉了,也不是喝醉了,反正发泄过后就离开了,你知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抱过我,也没有吻过我,连同居也不过是个幌子,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你说啊”说着便胡乱地摇晃着梁泽熙的胳膊。   梁泽熙听完之后有些愕然,怎么也没想到汪旖沫那段恋情内里竟然是这样的,随后是一阵冷笑,就这样她居然都能为了那个男的和她母亲闹僵,甚至最后还被人甩了,可不就是犯贱,怪不得她爹妈都不待见她,坚定道:“是。”   自作自受,能怨谁,活该!   “哈哈哈,”   汪旖沫放声大笑起来,又哭又笑的像个傻子,扯着梁泽熙的衣服自嘲道:“你知道吗,连勋勋都有属于自己的家了,就我没有,没有,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说为什么我对他那么好他都不要我,为什么呀,为什么?”   随后又有些发疯似地拍打梁泽熙,“还有你,为什么要管我,我他妈今天就想去找个男人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带回来,为什么?”说着小脑袋渐渐垂了下去,然后又仰起,到边上拿了啤酒继续喝。   梁泽熙双眼一眯,有些粗鲁地抢过汪旖沫手中的啤酒罐,抬起汪旖沫的下巴带了些许怒气质问道:“你说什么?”   “找个男人啊,我想玩个一夜情怎么了,难得勋勋不在终于没人管我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还是没人喜欢我,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男人喜欢我。”说着,用力甩掉梁泽熙的钳制,眯着醉眼朦胧的眼睛靠过去,双手围上梁泽熙的脖子,打了个酒嗝调戏道:“哥哥,今晚跟姐姐走吧,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梁泽熙面无表情,不说话也没有阻止汪旖沫,他到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醉了。   一阵浓重的酒气扑来,汪旖沫主动吻上了梁泽熙,甚至试图撬开他的齿贝,最后发现怎么也不行,挫败地看着梁泽熙,嘟着嘴,眼里含着控诉和委屈。   梁泽熙想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找到去拒绝的理由,于是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汪旖沫点点头。   梁泽熙再问:“你知道这么做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吗?”   汪旖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盯着梁泽熙的薄唇,试图再一次攻城略地,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成功了,贪婪的汲取着。   梁泽熙伸手搂住了她,意乱情迷之际,抱着汪旖沫回了卧室。      ☆、见证   汪旖沫第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整个人很是不舒服,脑中一瞬间觉得一片空白,等她意识到眼前这堵肉墙是什么之后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她不会真的找了个陌生的男人过了一晚上吧!   怪不得莫成勋不让她喝酒,原来她是真的不适合喝酒啊!   现在她该怎么办?她记得昨天晚上有个男人上来搭讪,然后,然后梁泽熙出现了,汪旖沫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梁泽熙!   稍稍活动了一下酸痛无力的身子,微微仰头她就看清楚了,真的是梁泽熙!还好还好,汪旖沫拍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大口气,这下她可以不用去死了但是未免太尴尬他们以后别还是别再见面了。   “醒了。”梁泽熙低低说道,其实他早就醒了,时间尚早他原本是要去早锻炼的,但是看看怀里的人,他打消了这个决定于是抱着汪旖沫继续闭目养神。   “早啊。”说完又有一种撞墙的冲动,汪旖沫原本想的是怎么趁梁泽熙没醒之前开溜,结果就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硬着头皮打了招呼,说完她就后悔了,她现在智商已经不在线上了。   “早。”   然后起身,穿衣、洗漱,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其实他是不舒服汪旖沫这个态度。   看着梁泽熙那驾轻就熟的样子,汪旖沫也不大舒服,好像她就那么可有可无的样子,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不是自己希望的吗?于是把心里那点不舒服压下,也没必要矫情,跟着起来梳洗,想着一会儿就跟他把手链要了回美国去吧。   梁泽熙沉吟道:“你的手链在我部队的宿舍,等我培训结束之后拿给你;或者我打声招呼,你去我部队,自己找吧。”   去梁泽熙的部队,汪旖沫当然不想,于是问道:“那你培训什么时候结束?”   “今天不算,还有两天。”   两天?那倒是可以等。   梁泽熙去上课了,汪旖沫一整天就在公寓里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发呆,已经多少年了,她再次被人抱在怀里,而且是同一个怀抱,那个怀抱的温度一如往昔。   原来已经11年了!   梁泽熙回来的时候还没吃晚饭,汪旖沫原本已经吃了个面包对付过去了,于是又重新给他下了碗面,想了想又加了个荷包蛋。   两人俱是沉默无言,梁泽熙原本就不多话,汪旖沫再不说话他们之间就只剩下空气了,但是汪旖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干脆闭口不言。   睡觉的时候汪旖沫倒是很主动去了客卧,只是半个小时后梁泽熙也进了客卧,他是不明白她这是又想搞什么,无缘无故跑去睡客房,别告诉他汪旖沫到这个时候还想和他撇清关系。   在梁泽熙眼里,汪旖沫既然上了他的床,就等同于是他的老婆了,没理由现在还要他独守空房,于是他很自然的继续昨晚上的事。   汪旖沫想的是,就当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吧,反正他们都做过了,尤其昨晚还是她主动的,现在她难道还要把人赶出去吗,这又算什么呢?   汪旖沫和梁泽熙两人想的截然不同但是殊途同归,接下来两天两人过得异常融洽。   激情过后,梁泽熙把人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汪旖沫的细腻光洁的背部做着事后的温存,分丨身丨却是赖在女人的身体里不肯出来。   月光皎洁,夜色朦胧,四周围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美好的让人沉醉。   梁泽熙不自觉熏熏然,声音也温柔起来:“我明天回部队就打结婚报告,你把该准备的材料准备好,今年办婚礼是来不及了,只能等明年,不过过年的时候我想办法回家去过,你跟我一起回吧。”   汪旖沫原本躺在他的怀里朦朦胧胧的快睡过去了,闻言一惊,抓着梁泽熙的一条手臂急忙道:“你说什么?”说着下身也跟着一阵收缩,那东西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梁泽熙皱起眉头,按住汪旖沫的光洁的背部,此时的他们肌肤相亲紧密相连,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只是没有那种甜如蜜糖的气氛。   “你不想嫁给我?”   汪旖沫脱口而出:“当然啦。”她实在是没有想过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后续的发展,更别说结婚这种大事了。   梁泽熙脸色很不好,他就不明白她到底哪里这么看不上他,都到这一步了还不想嫁给他,呵呵,不过现在可由不得汪旖沫了,她不想嫁他还偏就娶了。   汪旖沫试着解释:“那个,那个四哥,我其实,其实那个晚上就是一个意外,这种事情其实是很正常的,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至于现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呵呵,本来就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你——”   梁泽熙一个翻身把她在身下,他的眼神太过凌厉,汪旖沫一个你字卡在喉咙口说不下去了,缩缩脖子,梁泽熙的手正在她的脖子上抚摸,她本能得觉得有点害怕,她怕他一个不爽会想要扭断她的脖子!   他们之间实力太过悬殊,而且梁泽熙完全就不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人,她要是嫁给他,那下半辈子还有好日子过吗?!   汪旖沫试探道:“四哥?”您老人家好歹说句话啊,这个样子怪吓人的。   梁泽熙直视着身下的女人,目光犀利:“我会负责。”   负责?   汪旖沫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瞬间绵软。她觉得一个男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愿意在发生关系之后对那个女人负责,至少于那个女人而言,他是个好人。   只是婚姻不是靠一句负责就能撑起来的,汪旖沫也不可能就因此就嫁给他,于是面上笑着打哈哈:“不用不用,四哥,没关系的,真的不用。”   话未说完,汪旖沫就很明显地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试着想往后退,梁泽熙哪里肯,一手按着她的细腰,对着那水嫩的红唇就狠狠地吻了下去,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张小嘴巴里再说出什么让他不悦的话了。   翌日一早,两人并未就结婚与否达成共识,不过这在梁泽熙眼里压根就不是什么事,一个电话就通知了莫成勋知道,汪旖沫要是不愿意,他就能在一天只能让所有人知道,到时她就是不想嫁也得嫁。   汪旖沫当然知道,到时应该所有人都会向着梁泽熙的,最开心的恐怕就是她爷爷了,估计直接就把她打包送给他了,哪儿会问她的意见。所以她必须抗争到底,最后两人各退一步,成了男女朋友。   汪旖沫松了一口气,还有余地就好。   梁泽熙在一旁看得冷笑连连,心里的火也是蹭蹭蹭往上涨。他完全没有心思玩什么爱情长跑,而且他确实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一直在催,既然他他们定下来了,自然是直接结婚的。   明明那晚确认过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一句喝醉了就想翻脸不认账,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既然汪旖沫现在死活不愿意,那他就再陪她玩玩,反正在他眼里,她是他女朋友等同于是他老婆。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某些东西确实能够同步,爱人之间有着旁人所没有的磁场。   汪旖沫双脚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她甚至没有担心过要是摔到或是滑到怎么办,因为身后有那个人在,他的丈夫,一定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伤。   汪旖沫双手交叠抚上心口的位置,笑得甜蜜。   想着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她也觉得她和梁泽熙还真是奇妙,原本在15岁那年就以为不会再有瓜葛的两人居然能在13年后结为夫妇,命运是如此的神奇,又是如此的戏剧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是尘埃落定!   汪旖沫休息够了也玩够了便要站起来,梁泽熙上前一步把人拉起来。   汪旖沫穿上凉鞋踮起脚后跟勾住男人的脖子,甜笑道:“老公,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梁泽熙温声道:“不用,你自己喝吧。”那一声老公,叫得他无比舒畅。   “那你背我好不好。”汪旖沫撒娇,不知为何,她此刻就想和他撒撒娇。   梁泽熙嘴角勾起笑意,背上妻子,这点分量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甚是轻松地走在山林间,汪旖沫靠在丈夫的背上,眼底的柔情浓的化不开。   山间偶尔传来一声鸟鸣声,让汪旖沫的心头泛起丝丝涟漪,这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飞禽走兽、花草林木都是他们的见证,见证他们将会一起携手走过一生。   山路绵长而崎岖,汪旖沫有些不忍:“这儿的路有些难走,你放我下来吧。”   “不用。”梁泽熙淡笑道,这么一点山路对他来说根本不怎么样倒是她怕是不怎么会走,万一一不小心崴了脚还不是要他背着。   “今天晚上跟我回部队,我们结婚了总要请兄弟们吃一顿的,你跟我一起。”   汪旖沫脸一红,她之前那两次可是在特种大队扬名了!有点羞涩道:“好。”      ☆、爱情   当军嫂不容易,要忍受多少辛酸和孤寂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尤其是,当她找不到你人的时候,她还要寝食难安担惊受怕她会不会永远都找不到你了。   梁泽熙看向戚光,很是诧异戚光居然会跟他说这样的话。   戚光笑着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弟妹是大明星吧,你嫂子早就问过我了,只是我不追星所以也不知道,你小子又是个闷葫芦,不过你批了一个长假到底去做什么了?   国际巨星汪旖沫结婚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的,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了,汪旖沫的本名叫汪冰妍,丈夫姓梁,弟妹虽然经常低着头,我也没有真正正眼瞧过,不过这身高骗不了人吧,你小子不要告诉我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梁泽熙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其实他是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是汪旖沫一直不想说。   汪旖沫今天早上离开的,他今天忙了一天原本以为倒下头来就能睡着的,但是他一躺在床上甚至不用闭上眼睛就想她,那副馨软的娇躯不能再拥入环中,心下也觉得空荡荡的,难道是因为这次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些留下了后遗症?   梁泽熙翻来覆去十分钟之后决定去锻炼身体,刚走到院子里就被戚光叫住了,说是要给他做思想工作!   梁泽熙看着戚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戚光叹息一声:“老梁,难道你觉得弟妹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吗?”   梁泽熙瞪他一眼,这是要来挖他的墙角?   还是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   “你别急呀,你自己凭良心说,你的脾气算好吗?好,我们撇开这些不谈,你看看你一年到头的泡在部队里,弟妹嫁给你跟守活寡有多少差别,哪个女孩子不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守护在她身边把她捧在手心里!难道你敢说,弟妹会没人追?”戚光缓缓说道。   梁泽熙冷笑一声:“谁不要命了可以试试!”   戚光无奈:“你怎么就不想想弟妹是怎么想的,她一个受万千追捧的大明星难道会不想别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可是她为什么甘心嫁给你?嫁给一个特种兵,你要知道,当一个特种军嫂有多难,更何况你小子的脾气还不好!”   梁泽熙抿唇不语。   戚光语重心长道:“老梁,你认为一个荣华万丈的女明星究竟有多爱那个男人才会愿意在她事业最鼎盛的时候嫁给一个让她差不多跟守活寡一样的丈夫,再说她还是一个世家千金,她会缺对她殷勤周到温柔小意的人吗?   所以啊,你小子要惜福,对弟妹好一点,别一见面就跟人家吵架!”   梁泽熙垂头敛目,闷声道:“嗯。”   这个样子,戚光知道他算是把话听进去了,拍拍他的肩后离开,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   梁泽熙失神片刻才回过神来,戚光已经离开了,他拍拍衣服站起来走向操场。   跑到精疲力竭,脑海中汪旖沫的眉目和戚光的话不断交织,爱,有多爱?梁泽熙第一次审视他们之间的纠葛,汪旖沫爱他?   他只知道无论汪旖沫愿不愿意她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他甚至不再乎汪旖沫恨他讨厌他,可是戚光说,汪旖沫爱他?   想到妻子,梁泽熙心头一热,就想给她打个电话,昨天这个时候还狠狠的缠绕在一起,今夜就分隔两地,这种滋味可真是难熬,只能打个电话以慰相思之苦,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只是一看时间,凌晨两点多,她应该已经睡了,还是不要去吵醒她了,明天再打吧。   当真是铁汉柔情,梁泽熙原本冷峻的脸上满是笑意,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柔情。   点点星辰洒下稀薄的光晕,见证了一名男子的爱恋与惆怅期许,两地别离,一处相思,真是恼人心肠!   轰轰烈烈的6月终于过去,7月,汪旖沫投入到了《庐韵》的拍摄当中。   《庐韵》中兰韵这个角色最难把握的是如何做到无声胜有声。   兰韵的年龄跨度从13岁到三、四十岁,而且是片段式取景,这一角色除了在最初的几场戏是有台词的,后面全是无声演绎,25岁之后,全部出现在男主角的回忆与想象中。   《庐韵》中的庐,代表的自是庐山,汪旖沫有一半的戏就要去庐山取景拍摄。   《庐韵》中的兰韵,恋人远去之后,独自一人远赴庐山,两次站在庐山顶峰,极目远眺,一次是悲痛欲绝,几欲轻生;一次是黯然萧索,魂与神伤。   兰韵本人的性格注定,再激烈的感情都不可能有太大的起伏,最激烈的一次迸发不过是她在庐山上画完画作《庐韵》之后全部撕毁,然后再一遍一遍的画。若是找不到灵感,就一遍遍地去看《庐山恋》,一个人坐在那个空旷的影院中独自品味,直至释然。   这就要考验汪旖沫的演技了,她要在那一张看似无悲无喜的脸上把所有的感情洋溢出来,尤其她饰演的是她的亲祖母,对她而言更是意味不同,她要通过屏幕把那份悲痛到释然的过程传递出来,让所有人都能同悲同喜。   再一次看《庐山恋》的时候,汪旖沫忽然明白了为何祖母一定要她来参演《庐韵》,她在这部戏中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兰韵也有过轻生的念头,那一刻的她是一个恋爱大于天的姑娘,可她最终学会了释然,学会了生活,也懂得了珍惜,珍惜眼前人!   祖母,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吗?!   难道是因为她对梁泽熙的感情过于克制所以让你们都以为我不爱他?   汪旖沫脑中一个激灵,瞳孔猛然收缩,含着泪光的眼眸却是陡然睁大,眼神亮的诡异。   “卡!这条过了,汪小姐,休息一下吧。”   自《庐韵》开拍之后,盛蕴对汪旖沫倒是渐渐好了起来。盛蕴是个非常敬业的人,工作中一丝不苟,汪旖沫也很敬业,而且拍的很传神,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汪旖沫是一个演员,一个很好的演员,她的最佳女主角确实不是白拿的。   程彦之给汪旖沫递了水,汪旖沫诧异,程彦之笑道:“探班。”   其实他是有事来找汪旖沫的,想跟她说一件他一直想跟她说的事。汪旖沫今天下午的戏份已经拍摄完毕,倒是可以和程彦之聚一聚。   7月的庐山景色宜人,两人置身山间,心旷神怡。   程彦之原本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一刻,竟然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其实我拍《纯色之恋》的时候就知道左岸是谁了。”   还真是被梁泽熙说中了,汪旖沫眉目舒展,笑得十分惬意:“我猜到了。”   程彦之一愣,犹疑地问道:“你小时候就是遇见过他所以一直念念不忘吗?”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汪旖沫点头应是。   “如果你小时候遇到的是我,你也会如此吗?”程彦之笑得有些凄然,他终是不甘心,想问一句,他想知道,他不是输给了他,他是输给了她,输给了时间。   “会的。如果我9岁那年遇到的是你,你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也对我那般好,一直照顾我,逗我开心。我也会一直记住,记到我长大,找到你,飞蛾扑火般地爱一场。”   程彦之肯定道:“所以,其实我是输给了你,不是输给了他,对吗?!”   汪旖沫不答反问:“即便我们爱得刻骨铭心,你收到那张50万的支票之后会告诉我吗?”摇摇头,轻声道:“不会的,彦之,你自卑所以你又比一般人自傲,你会猜疑,届时,猜忌、误会、吵闹、争执会接踵而来。   退一步讲,就算你把那张支票的事告诉我了,我的家世,我的亲人傲慢、不屑的目光会成为你心里一道巨大的鸿沟,而那时的我们又太年轻根本无法应对这种种的磨难,所以我们终究难逃落幕收场,最后不过又是一段情殇而已。”   汪旖沫直视程彦之,温柔而坚定道:“所以我说,是飞蛾扑火。”   程彦之笑着摸了摸汪旖沫的头后放下手,亦是温柔而坚定道:“我懂了。”   侧身看向远方,目光幽深,许久之后,道:“所以现在,你接受了这场家族联姻?小沫,如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汪旖沫与他并肩而站,眉眼间柔情似水,只是程彦之不曾看见,亦是看向远方,嘴角泛起丝丝甜蜜:“我和我先生一出生就认识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会幸福的。彦之,我衷心的希望,你也能幸福。”   程彦之笑了,犹如千帆过尽后的释然:“好。”   “拍完《庐韵》,就要回美国了吧,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还能不能见上一面,今天带你去庐山脚下吃一顿,就当是践行。”   汪旖沫淡淡笑道:“嗯,没那么快,7月拍完后我要去一趟N市看我的姥姥姥爷,如果时间赶得及也许还会去北京住几天,然后直接飞德国。不过你请我吃饭我肯定不会心疼你的荷包的。”   “好!”说完没好气地白了汪旖沫一眼。   程彦之带汪旖沫来到了当地一家别具风味的酒家,汪旖沫站在玻璃门外拉住他的衣袖,轻咳一声:“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怎么了?”程彦之疑惑,随汪旖沫的目光看去,是盛蕴,和一个陌生女人。   “你认识?”   汪旖沫点点头,其实她希望自己不认识,隐晦地看了他们一眼后拉着程彦之离开,对着他叹气道:“那是我经纪人的女朋友。”   程彦之多少也是知道盛蕴和那位曾经的大学好友之间的关系的,闻言也是叹息一声。   女朋友来《庐韵》剧组探班,于飞笑得牵强,喝得半醉,对着汪旖沫说道:“想不想问问我和她还有盛蕴三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三角关系呗,汪旖沫心下摇头。      ☆、羁绊   8月初,汪旖沫收拾行囊,告别了S市去N市看望姥姥姥爷。   封蔚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全是汪旖沫爱吃的,早早地等着外孙女,等人到的时候又是一通埋怨,汪旖沫甜蜜的享受着,抱着姥姥撒娇讨饶。穆焱在一旁笑得开怀,时不时打趣两句,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汪旖沫看得心头有些发酸,姥姥姥爷真的是年纪大了。   汪旖沫住回了自己度过自己童年和少年时期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连家具摆设都不曾变过,16岁离开之后,每次回来小住,这里都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吃了姥姥特地准备的宵夜,汪旖沫正在房间研究剧本呢,结果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莫成禹——莫成勋的嫡亲二哥,她的二表哥。   莫成禹从政,看着十分儒雅,寒暄过后,进入正题:“美国那边,有些传闻传来,所以二哥想来跟你求证一下。”   “成毅哥不是一直在美国吗,二哥有什么话,应该问他。”   “可二哥今天问的是你,冰妍,看在舅舅和哥哥们从小疼你的份上,给二哥一个答案,那事,是不是真的。”莫成禹直视汪旖沫的眼睛,平和道。   汪旖沫闭了闭眼,肯定:“是。”   莫成禹说话还是不急不缓的样子,只是他的语气泄露了他的急切:“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拦着,别告诉二哥,你若真想拦,会拦不住。”   “我拦过,当日我出国,曾经和勋勋提过两个要求,一是放弃赛车,二是和那人分手。”汪旖沫摇摇头,笑得有些凄然:“可是二哥,你能告诉我你今天问我这件事的立场是什么,显示你迟到的父兄般的关怀?二哥,这么多年你们都不闻不问,你今天来问我这个事,不是太可笑了?   莫成禹沉吟片刻,沉声道:“你能肯定,那个人会对他好吗”   汪旖沫不语。   莫成禹沉默良久,决定起身告辞。   “二哥,我和勋勋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始终都想不明白——”   清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成禹转过身来,面带疑惑。   汪旖沫直视这位表哥的眼睛,无悲无喜:“骨肉血亲,不是应该是这个世上最深的羁绊吗?为什么,偏偏就能在我们尚在牙牙学语甚至还在襁褓之中,对着这个世界茫然无知的时候,说弃就弃了,被我们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就这么放弃了!”   汪旖沫苦笑一声:“勋勋自小顽劣,可那年他才三岁,你能对一个三岁的孩子要求什么?表舅妈为了救勋勋意外身亡,你们把失去妻子、母亲的痛苦怨恨加注到一个三岁的孩子身上,可是你们失去的那个母亲不是他的母亲吗?   母亲为救他而死,父亲和兄长们对他漠然以对甚至怨恨甚深,若是这个三岁的孩子心思敏感一些,你们觉得他要如何自处?二哥,我以为你应该是明白的——”   说道此处,汪旖沫略一停顿,闭了闭眼,最后缓缓道:“一个母亲为了孩子能牺牲性命,那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母爱,表舅妈用生命换来的孩子,难道不是希望他能幸福快乐的成长?”   莫成禹身体绷直甚至有些僵硬,妹妹的声音平缓不曾质问过什么,可就是这样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脏。道理,他懂,可感情上,他偏颇了。所以他选择了去无视,无视这个自幼就打架闹事的亲弟弟,母亲用生命换来的亲弟弟,莫成禹心头一片涩然。   “妹子,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无论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我都想说一句,谢谢!”   谢谢你,替我们照顾了这个小弟弟;谢谢你,因为你的存在,没有让我们彻底失去他。   梁泽熙刚刚出完任务关好禁闭放出来,回到宿舍想到一个多月不曾联系过的妻子,于是拨通了汪旖沫的电话。   电话进来的时候汪旖沫正在床上挺尸,莫成禹走后,她心绪烦躁,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   汪旖沫想了很久,终于问道:“你为什么从小就护着勋勋?”明明连他的亲哥都不搭理他了,何况你一个做表哥的。   “那你呢,因为你觉得你们同病相怜。”   “梁泽熙,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处境很像,你之于我父母,犹如我之于成勋的父兄。”   哪怕莫成勋和家中闹翻,哪怕汪旖沫和莫成勋关系再好,汪旖沫和莫家也不可能翻脸,因为莫父也好,三位表兄也好,对汪旖沫真的很好。   莫父这个表舅舅,在汪旖沫心里比她的父亲更让她觉得像是她的父亲。   汪旖沫永远记得,那是她到姥姥姥爷家的三个月之后,她见到了那个只见过照片的表舅舅。   那时已是10月,姥爷已经1个多月没有回来,那天早上姥姥就说了姥爷今天会回来。放学之后,6岁的汪旖沫就坐在院子门口等着姥爷回来。   大院里的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他们的小女儿回家来,小汪旖沫乖乖巧巧的和叔叔阿姨打了招呼,等他们走远,视线也一直跟着他们,因为那个小女孩是骑在她爸爸脖子上的,小汪旖沫曾经很多次看见她的小妹也是这么骑在她父亲的脖子上的,可是她一次都不曾尝试过。   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挡住了小汪旖沫的视线,那中年男子微微俯身,那严肃刻板的脸上想尽力扯出一个笑容,面容显得有些诡异:“囡囡想骑吗?”   小汪旖沫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随后小身子一个腾空,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她就已经骑到了中年男子的脖子上,小汪旖沫不确定地叫道:“表舅舅?”   “咱们囡囡真聪明,走,表舅舅带你回家去!”   小汪旖沫抱着莫父的脖子,红了眼眶,甚至忘了说她要等姥爷回来。   还有她的三位表哥,她到了当年的寒假才见到在外读大学的大表哥,给素未谋面的小表妹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洋娃娃、小裙子、巧克力、牛奶糖什么都有,小汪旖沫吸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梁泽熙淡淡出声:“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可他又能说什么,在汪父汪母还不是他的岳父岳母的时候,就是他的干爹干妈,对他好自不必说,莫父是他的亲姨夫,难道他一个做晚辈的还能仗着长辈的疼爱去戳他们的心窝子?他不能,汪旖沫自然也不能。   梁泽熙为什么愿意护着莫成勋那个表弟?   一开始的心或许没那么真诚。一来,他上头尽是哥哥,那是他唯一的弟弟,莫成勋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摆摆哥哥架子的人;二来,莫成勋的性子太过执拗好勇斗狠,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成天拽的五万七万八的,比他还拽,梁泽熙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就不信他一个七、八岁的男子汉会降服不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儿;   三来,莫成勋打架闹事对他完全没有压力,男孩子哪个不打架的,反正他也没少做坏事,他们狼狈为奸正好一起闯天下!所以在梁泽熙地刻意接近之下,莫成勋接受了这个表哥,甚至把他当亲哥一样对待。   莫成勋的防备心理很重,他不会轻易去接受一个人,而且他本能的害怕,害怕被伤害被再次抛弃。   汪旖沫说,勋勋其实是一个很缺爱的孩子,可是他宁愿一个人缩在龟壳里独自舔舐寂寞孤独害怕也不愿意轻易去接受别人。   莫成勋觉得,若是他的父兄都可以这样轻易地对他置若罔顾,那些不相干的人凭什么要对他好呢?又会不会在对他好之后再一次抛弃他,不要他?若是那样,那他宁可不要,宁愿自始自终都是一个人,那样他就不会受伤了。   一开始汪旖沫对莫成勋好,他是很排斥的。而且他们两个一个太好斗,一个太安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玩到一起的人,尤其汪旖沫还想拘着他不让他去打架闹事,他怎么受得了   莫成勋和汪旖沫两个人,正好是两个极端,莫成勋想要爱,但他绝不会去付出爱而来获取爱。但是汪旖沫不一样,姥爷说,若想取之必先予之,你想要别人对你好,自然得先对别好。   汪旖沫对这位表弟,一是她觉得他们确实同病相怜,她就亲眼见证过三、四岁的莫成勋一个人暗自伤心哭泣的样子,想获求父兄的关注怜惜而不得。她想到了自己,她看得心疼,所以她就想对他好。   二是有一种乌鸦反哺的心里存在着,莫父和表哥们对她很好,可是她无以回报,尤其莫父很忙,哥哥们也是经常见不到人的,那她就回报在莫成勋身上了,自觉的地承担起一个当姐姐的责任来照顾弟弟。   莫成勋慢慢接受这个姐姐,接受地让汪旖沫哭笑不得的同时倍觉心疼。   比如,他想让汪旖沫为他做某样事情,可他从来不明着说。他班里有一同学他的妈妈给那个同学做了盒饭,莫成勋就把这事告诉姐姐,汪旖沫琢磨了好久才终于弄清楚合着这孩子是想让她给他做饭吃!   汪旖沫对莫成勋,她给他做过饭、洗过衣服、织过毛衣、参加过家长会、给过零花钱,直至最后,她做了莫成勋的监护人,凡事一个当长姐的该做的甚至一个做母亲的该做的事,她都做到了。      ☆、怕   汪旖沫和莫成勋,与其说是青梅竹马,不如说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姐弟。   所以,乔洛才会说,她这妹子对莫小幺,就差没当成儿子在养了!   所以,无论是汪旖沫的两位前任还是现在的经纪人,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不是亲姐弟!   所以,汪旖沫才会经常说莫成勋胳膊肘往外拐甚至是吃里扒外,谁让莫成勋动不动就向着他哥呢!   或许男孩子之间的友谊来得就是那么不可思议,至少梁泽熙只要领着莫成勋去外头打打架,就能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两个暑假就把这弟弟给收服了。   莫成勋好逞凶斗狠,爱打架闹事,莫成勋4岁,他三哥莫成昱12岁,他们都能打起来,骨子里的东西你想让他改变,有多难?   汪旖沫显然不能陪着他去打架闹事,莫成勋在大院里跟人打的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甚至伤痕累累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给他擦脸、上药,再念叨他几句,说多了还会被嫌烦。可是梁泽熙不一样,他能护住弟弟不受伤,和弟弟同仇敌忾,还能帮他报仇雪恨。   汪旖沫就亲眼见证过,莫成勋攒了一个学期的敌人,等到暑假一到,一个电话把他表哥从京城叫来,然后他们哥俩就在她姥姥姥爷家的客厅里制定作战方案。等梁泽熙问清楚这些个仇人是个什么情况后就会慢慢给弟弟分析:这个可以“突围”,这个可以“包抄”,那个可以打“游击战”,那个可以来个“借刀杀人”。   汪旖沫这时只能在客厅的另一边默默地咬书角,她说一句打架是不好的,莫成勋就底气很足地回她:“姐,男人的事,女人别管。”   十岁的小屁孩算什么男人!   梁泽熙很阴险,那一年,汪旖沫第一次朦朦胧胧地感受到。   他们正在客厅里看动画片呢,莫成勋带着伤回来了,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梁泽熙把他身上的伤从三分变成了七分,带着莫成勋去堵人。当着和莫成勋打架的那个小孩儿的爸爸和大院里其他聚在一起的叔叔的面,鞠躬道歉:“叔叔,我弟弟不懂事,把小夏打伤了,我现在带他来给你赔不是,希望您看在成勋才10岁的份上,不要跟他计较。”   那位叔叔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那可怜的小夏当晚就被他老爸打成了屁股开花。   莫成勋对这位表哥的依赖信任和敬仰可想而知,他很难去接受一个人,但是一旦接受,他就能全心全意地对那个人好。   汪旖沫曾经说过,勋勋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可以为了我毫不犹豫地牺牲所有,不顾一切,哪怕为我杀人放火也再所不惜,是可以为我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的人。   莫成勋能这么对姐姐,自然也能那么对哥哥。   梁泽熙曾经坑过他,给弟弟一点教训想让他以后别那么拽,可莫成勋从未怀疑过,一如既往地听他、信他,他说往东,莫成勋绝不往西,甚至莫成勋能为了别人说他的一个不好,就能和那人打起来。   梁泽熙在他那十二、三年的人生当中从来不曾遇见过那么一个人,对他全心全意地信赖与维护,将他的话奉若神明。看着弟弟那望着他亮的出奇的眼睛,他第一次涌上愧疚与心虚,因为他对弟弟的心远没有他对他那么真诚。   从那以后,梁泽熙对莫成勋好,是真心实意的好,无论莫成勋犯了什么事,他都愿意为他承担到底。   莫成勋和家中闹翻去混黑社会,那一年,梁泽熙19岁,汪旖沫18岁,责任二字是那么清晰地刻在了他们两人的肩头。梁泽熙硬是压制住了叛逆的弟弟,说服了家中的长辈,扛住所有的压力和未知的一切送了他去美国读书。   梁泽熙望着朦胧的夜色,对着电话那头的新婚妻子道:“冰妍,你说,成勋当年为什么要去混黑社会?”   “因为他怕。”汪旖沫心疼地说。   梁泽熙笑了,可不就是怕,他们那个弟弟啊!   汪旖沫上了大学当了明星,回到S市,莫成勋也跟着她到S市读初中。   S市,那是汪旖沫父母的家,汪母不喜欢莫成勋表现的很明显,汪父不喜欢他只是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莫成勋很敏感的感觉出来了。   莫成勋觉得,若是汪旖沫真心对他好,是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去改变的,可那终究是她的生身父母,他怎么能不怕?   但是让莫成勋去屈就自己讨好不相干的人,那更不可能!   汪旖沫当时已经做了明星,莫成勋就经常听到别人对着她议论纷纷,他不愿意听,就会上去和他们打上一架,汪父汪母对他的不满更甚。汪母明确地要求汪旖沫不要再和他来往了,那么,他要怎么做?   莫成勋宁愿自己把姐姐先抛弃了也不要等汪旖沫来抛弃他,同时他也想知道,既然血缘至亲可以对他置若罔闻,那么他这姐姐和哥哥对他的底线有在哪儿?是不是真的能一如既往地照顾他,护着他?   莫成勋就一直这么矛盾着,既不想被人抛弃,又想着与其被人抛弃还不如他先把他们放弃了,还想着试一试哥哥姐姐的底线。所以最后,他越闹越凶,越闹越狠最终辍学去和一群黑社会混在了一起。   那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莫成勋未满15岁就自己辍学跑去混黑社会,莫父震怒,扬言要和莫成勋断绝父子关系。莫成勋也不含糊,直接走人玩失踪,连汪旖沫都找不到他,那时学校放寒假,梁泽熙刚回到家中就接到了汪旖沫的求救电话。   他们找了许多地方都不曾找到他,最后家中出动了人手,莫成勋终于找到了,可是他的倔脾气上来了,汪旖沫跟他好说歹说愣是没说通,梁泽熙发狠揍了他一顿,他不还手,也不说话。   汪旖沫受不住地也打了他一巴掌,对着他拳打脚踢,打完,莫成勋仍是一言不发,她自己倒是哭了,莫成勋红着眼眶,梗着脖子不说话。   梁泽熙狠狠道:“说话,你不是能耐吗?啊,当着我跟你姐的面,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   “关你们什么事,莫老头都不管我,你们凭什么管我,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杀人放火也跟你们没关——”莫成勋系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梁泽熙狠狠揍了一拳。   梁泽熙发了狠,也动了真怒,更不想看着这么一个从小护在身后的弟弟就这么毁了。他下了狠手把人往死里揍,别说莫成勋打不过他,就是打得过他也不会还手。   莫成勋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汪旖沫怕弟弟被打残了硬是扑在他身上护住了他,梁泽熙才收了手。   那间小屋子也不知道是莫成勋从哪里租来的,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占了房间的大半空间,房梁很低,梁泽熙站着伸手就能勾到房顶。   方才的动静太大,惊扰了租客叫来了房东,狠狠地在外头叫骂,汪旖沫给了300块钱才息事宁人。   三个人在那间小房间里心情沉重的不能自抑。   梁泽熙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良久,莫成勋哭了,坐在地上哭得像一个三岁的孩子,一个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的孩子。   汪旖沫抱着他的头,无声的安慰,那温暖柔软的怀抱像是这个世上最温情的港湾,让他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永远不会把他抛弃;梁泽熙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犹如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可以让他放心地把自己一切交给他。   莫成勋终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窝在姐姐的怀里带着哭腔喊道:“哥——”   梁泽熙直视着他,十八、九岁的少年眼神锐利的像一把钢刀,直刺进莫成勋的心脏:“成勋,我和你姐姐永远不会不管你,但是你也要听话,若是你一下子把天捅出7、8个窟窿,我和姐姐总共只有4只手,要怎么补?   你想要做什么,只要哥哥能护得住你,你都可以去做,但是一旦哥哥姐姐护不住你了,那要怎么办?所以你要乖,要听话,就当是为了我和你姐,也要听话,知不知道。”   莫成勋终于点了头。   总算是说通了,可这还是第一步,接下来要怎么办?梁泽熙沉吟良久,干脆决定送莫成勋去美国读书。   莫成勋倔着不肯和莫父低头,莫父也是一样的牛脾气,父子俩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那几天已是到了腊月末了,莫家要回京城过年,汪家也是。梁泽熙和汪旖沫带着莫成勋去了京城,那件事闹得有多大,尽人皆知甚至惊动了他们莫家90多岁的老太爷。   汪旖沫带着莫成勋去见女眷,拉着莫成勋去见他的小姨、婶娘、堂姐以及被汪旖沫拉来做说客的她的奶奶、姑妈和表姐,莫成勋看了一眼之后梗着脖子不说话,汪旖沫瞪着他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人,乔洛当时就撇撇嘴,心说能听见莫小幺叫她一声姐,这一趟真没白来。   叫完人之后莫成勋就不说话了,汪旖沫硬着头皮在长辈面前用尽了她所有能想到的词汇,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梁泽熙一人去面对莫家和梁家的长辈,自然是没有汪旖沫那么顺利的,甚至立了军令状。      ☆、夫妻   到底应该如何管教莫成勋才是最好的方式?   因材施教,三千多年前孔老夫子就已经提出来并为之践行的命题直到今天仍旧值得世人去探索,老祖宗们的智慧可见一斑!   梁泽熙对着坐在他面前的长辈们,包括他父亲和汪旖沫的舅舅穆封在内的七、八位长辈,年青甚至尚有青涩的面庞并无俱色,镇定道:“成勋的性子,是宁折不弯的,想要让他听话,就得顺着他,这话或许听着怪异,却是实话。   想把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一套用在他身上,没用,他十岁就会反抗姨夫的暴揍了,越打他他只会越叛逆。   我和冰妍不是在纵容他,也不是溺爱他,而是,那就是管教他的方式。   成勋的心很小也很狭隘,他觉得如果我们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就去斥责他辱骂他,他会伤心难过,那么他原本对我们开放的那颗心也会慢慢封闭起来,到时候我们于他而言就与外人无异。   只有顺着他,成勋才会觉得我们一直都是在意他,永远不会不管他抛弃他。其实成勋很乖的,至少我和冰妍的话他能听进去,如果我们的最终目的都只是想要成勋听话的话,那么方式有那么重要吗?   送成勋去美国读书也好,换个新鲜的环境对他有好处,至少我能保证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架闹事;成毅也在美国,他们堂兄弟的关系还不错,至少能看着他一点。   若是长辈们不放心,成勋在美国若是出了事,我愿意承担到底。”   事毕之后,梁泽熙拿着那张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着弟弟说,“看到没有,你哥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到了美国要是还那么无法无天,你就想想你哥我的脖子还别在你的裤腰带上呢!”   莫成勋闷声不吭地一把抱住了哥哥,眼底微红,坚定道:“哥,我一定好好读书。”   过完年,梁泽熙回学校时把莫成勋也带了过去,让他把该学的东西学起来,起码英语得学,要不然都没法保证最基本的沟通。   莫成勋在梁泽熙那里待了一个学期,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在他当时的女朋友眼里还是难以接受,更难接受的是梁泽熙对莫成勋的态度,甚至都没怎么管教过。梁泽熙当时想,汪旖沫还真是与众不同,她居然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莫成勋。   那一个学期过后,莫成勋的学校也联系好了,所有的证件也都准备齐全了,他们成了莫成勋的法定监护人,在他19岁,汪旖沫刚满18周岁的时候,这世界还真是充满着意外和新奇。   莫成勋在美国还真是很乖,乖乖读书,乖乖做好学生。   汪旖沫对此一直怨念颇深的就是她和梁泽熙同样是法定监护人,梁泽熙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立下了豪言壮语,其他什么都没干过。   莫成勋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付的,住的公寓是她找到,房租也是她付的,莫成勋大半的衣服和生活学习用品都是她买的,他的成绩、和学校老师、同学的相处情况也都是她在管,结果最后,莫成勋居然还一直惦记着他哥的好。   好什么好呀,梁泽熙你个阴人!   梁泽熙听着电话那头不说话,估计也是想到了曾经的岁月,想到莫成勋,指不定在怎么损他呢,说起来,他们相识比莫成勋要早,没想到,她会和他这个表弟成了青梅竹马。   梁泽熙笑着说莫成勋他们俩的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汪旖沫弯着小脑袋笑得别有深意:“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情了,还是厉允痕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梁泽熙挑挑眉:“难道你不希望成勋有一个归宿?”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想的。   “我发现你从来没问过勋勋和那个姓厉的的感情问题,你怎么就能确定姓厉的会是勋勋的归宿呢?”   汪旖沫真心觉得这位就是个甩手掌柜诸事不理的可偏偏别人还就记得他的好,她把什么都做了结果别人都不当一回事,难道她就该是一个劳碌命?   汪旖沫气愤!   梁泽熙叹气,无奈道:“看你和成勋不就猜出来了吗?”   若非爱到深处怎么能让一个在外呼风唤雨的男人甘愿在家中伏低做小,被人颐指气使的奴役着,撇开其他不谈,就这一点而言他是还有点同情厉允痕的,确实是不怎么容易!   汪旖沫磨牙,真是的!拐着弯的说她的坏话,说自己老婆不好难道他很了不起吗?   不过这婚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勋勋明年26了,厉允痕38了,忽的灵光一闪,对哟,姓厉的明年就三、八了,多适合他结婚啊!想着便笑了出来。   梁泽熙听着十分无语:“不就是38岁结婚,你至于嘛?”   “算了,我们没法产生共鸣。”这男人就会打击她,不过随即有兴奋起来:“我到时候要做伴娘,还要做婚礼的总策划师,我要给勋勋打造一个最完美最难忘的婚礼!”汪旖沫说着就眼冒红心,似乎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在眼前。   一盆凉水浇下来:“你确定厉允痕会让你染指他的婚礼?”   “梁泽熙——”汪旖沫怒了,尾音拉得老长。   梁泽熙讨好道:“所以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然后奉上条条奸计,无外乎就是怎么掌握婚礼的主动权。   汪旖沫听得开心极了,心道有老公就是好,只是最后有些遗憾梁泽熙应该是不能去参加婚礼了。   梁泽熙满足地笑:“有心就够了。”   “嗯。”汪旖沫想着电话那头的人,也微笑着,爱意绵长。   欧家大宅   私家侦探查出来的结果让欧廷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来结婚以后他的妻子一直跟一个男人保持着联系,这个男人竟然还是汪旖沫的前经纪人,原来他的头顶一直都是绿的。   真是讽刺!   欧家的主卧里,许卿言嘴角挂着血渍,脸颊红肿,看着镜中那个沧桑狼狈的自己,觉得无比可笑,当她终于亲眼看见那个女人和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寒冷刺骨。   那个年轻的孕妇被划进了欧夫人的保护圈,她若还想要欧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必须接受那个孩子,那怎么会是个没心机的女孩,又怎么能甘心只成为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看着那个女孩倒地前得意挑衅的微笑,看着欧廷延满眼失望的神色,许卿言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命运的轨迹再一次上演。   真是讽刺!   只是那时欧廷延对着汪旖沫是愧疚和补偿,如今对她则是歉意和失望,呵,汪旖沫真是聪明,早早地抽身而去,海阔天空。   她心头的苦闷和委屈又能和谁诉?   她经常喝得烂醉,陆许看不过去一直劝着她,那一刻她心头熊熊烈火在燃烧,她想到了报复,把陆许拉入欲海结果却被欧廷延捉了个正着。   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欧廷延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坐在化妆桌前傻笑的许卿言,面无表情地把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许卿言一扫而过,十多年的纠缠一朝散去,幸好,不曾对簿公堂算是彼此之间最后的一点颜面,自嘲一笑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不再迟疑,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准备离开。   “等等。”欧廷延出声阻拦,他要把当年的事问清楚,手中拿着那块手绢,冷冷问道:“这个不是你的对不对?”   许卿言回过身,看着那样东西,笑了,笑得凄美,笑得凄凉,“是我捡来的,我18岁那年捡到的。”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认错了人,所以这一切根本就是错的,欧廷延大笑,冷峻地问道:“在哪里捡到,知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知道。”   知道又如何,你们早已没有可能,那可是你亲手把人推开的啊欧廷延!   许卿言眼角渗出了泪,不知是为自己,为欧廷延,还是为那个早已与他们无关的人,又或者是为着这捉弄人的命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还会选择默认下一切,去做一个替代品吗?   “谁,是谁?”   欧廷延冲过来抓住许卿言的手臂不住地摇晃,因为他的心头涌上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一个让他感觉害怕甚至不能面对的预感,他必须要确定那是假的。   许卿言淡淡吐出三个字:“汪、旖、沫”。   欧廷延如遭雷劈,原来,原来真的是她!他把一个假冒货捧在手心,却对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冰冷相对,这天下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   欧廷延跌坐在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忽然猛地抬头,狠狠道:“所以你当年对我说的那些关于她的坏话,也全部是假的是不是!”   “是,当然全是我编出来的,她才是正主,万一你们俩相认那我不是全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一开始就排斥她,厌恶她,我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所以从她和欧廷延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状似无意的他面前说起汪旖沫,是如何如何的有心机,陪酒,打压同行甚至用身体换取角色,其实那哪里是汪旖沫,根本是她自己!   欧廷延发了狂往死里掐着许卿言的脖子。   许卿言不停地挣扎,最后哑着嗓子嘲笑道:“呵,你就算掐死我,咳咳,也没有用,她是世家千金,咳,是豪门贵妇,你根本就,就,没有机会,哈哈哈。”   欧廷延颓然的松了手,许卿言不住的喘气,欧廷延冷冷道:“滚。”      ☆、入秋   8年纠缠,4年夫妻,最后就得到这么一个字,许卿言笑得不能自已,大笑过后,推开房门就看见站在门前的女人挺着大肚子一脸的焦虑和得意,冷笑着离开。   汪旖沫当年那句话说得很对,就算是生了儿子,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她虽然没有儿子,她那一位前婆婆,欧家这一堆烂摊子这几年她也已经感悟得够深刻了!   结束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不能接受,许卿言站在欧家大门外的那一刻,阳光洒在身上,风中带着凉意却很舒服,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或许这就是释然!   她要回老家了,带着老父一起。   许筱筱不愿意就此离开,火车站上,许卿言看着妹妹年轻的却稍显沧桑的面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可是有些事情,非亲身经历不能明白。   许卿言在心底叹气,眼里含着泪光对许筱筱说:“如果在外头过得不好,就回家来吧,我和爸在家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都可以。”   许筱筱抱住姐姐,眼底也含着泪光,闷声道:“姐,我知道的。”   许卿言拍拍妹妹的背,笑道:“你再去和爸说几句话吧!”   闻言,许筱筱看了一眼姐姐,又看了一眼陆许,知道他们有话说,识趣地离开。   许卿言对着陆许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最终还是拖累了你。”哪怕欧廷延现在只是欧氏副总,对付陆许还是可以的。   陆许不在意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况在外头这么些年,我也确实累了,早就想回老家过一些安稳的日子。”   “其实你没必要为我做什么,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好受,我仗着我们幼时的情分对你呼来喝去,到最后害得你连工作都没了。”   “别瞎想了,这与你无关。”   许卿言摇摇头,肯定道:“阿陆,其实你是喜欢她的,你早就喜欢上了她,否则那个时候你不会在我面前喝得酩酊大醉,我也不可能知道那件事,为什么不去跟她解释清楚,你从来没有背叛过她。”   陆许闭了闭眼,叫出了许卿言的本名许小燕:“阿燕,那早就是与我们不相关的人了,走吧,火车马上就要开了,我们一起,正好可以做个伴。”   许卿言满目复杂最后化为一声叹息,看着远处汪旖沫的巨幅海报,确实是早已毫不相关的人了,嘴角浮上笑意,“好,一起吧,一起做个伴。”   秋风扫落叶,9月,原来真的是一个离别的季节。   S市国际机场   欧芯儿缓缓地向正在和父母亲友告别的人走去。   文景抬头,眉目微敛。   欧芯儿看向文景,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淡然,她兄嫂离异,许卿言一个星期前已经和陆许离开S市了,当年那场并不美好的婚礼,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预示了惨谈收场的结局。收起所有的情绪,淡淡道:“能跟我说句话吗?”   文景稍稍一愣,像是不曾见过这样的欧芯儿,文母在文景尚未说话之前扯了扯他的衣角。   欧芯儿苦笑一声:“伯母,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缠着你儿子了。”   文母叹了一口气。   来到僻静处,欧芯儿道:“我明年年初就要结婚了,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为什么不拒绝?”   “那你看汪旖沫,现在已经是天后,是国际巨星,不照样接受了家族联姻。”欧芯儿笑了,笑得有些自嘲:“那个人虽然年纪比我大一点,但是我妈说的对,年纪大一点知道疼人,我这副大小姐脾气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可不得找一个把我捧在手心里的人。”还有她的哥哥,她得为哥哥找一个有助力的妹夫,为她妈找一个满意的女婿。   不过那年纪可不是大了一点点,何况男方还有一个14岁的女儿!   欧芯儿不在意地说:“那样不是更好,我只要生了儿子,地位就更稳固了。”   文景别过了头。   欧芯儿迟疑片刻,终是道:“如果有一天你见到汪旖沫,帮我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文景疑惑地看过去。   欧芯儿笑得有些苦涩:“我在钢琴上没什么天赋,但是我又想要跟你去维也纳,所以曾经去钢琴教室找过汪旖沫,不慎把翻盖压到她的手上,她的食指有些拉伤。”   欧芯儿眼中闪过回忆,当年,汪旖沫就是用这个要挟欧廷延跟他要了三年的时间做他的女朋友,可谁能想到这一切的前因后果竟是如此,尤其是现在这个结局。   老天爷,可真是会捉弄人!   她的哥哥如今夜夜买醉,甚至还想过要找汪旖沫回头,看得她在一旁都冷笑不已,汪旖沫在那场情殇中到底被伤的有多深,何况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欧廷延可不就是在白日做梦。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过好眼前的日子才是真的!   连她经历过这些后都已经明白了的道理为什么她哥就是不明白!可他终究是她的亲哥,欧芯儿怎么也不可能不管他。   文景错愕地看着欧芯儿,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欧芯儿凄然一笑:“所以她当年不是不愿意去维也纳留学深造,而是去不了了,帮我和方老师也解释一遍,我知道,这么多年,因为汪旖沫当年放弃了钢琴,方老师一直都没怎么给她好脸色。”   “还有,”   文景不可置信地看着欧芯儿,实在不敢相信她到底做了多少事。   欧芯儿苦笑一声:“还有,是我想对你说的,再见了,文景。”再见,她年少时最为炙热的爱恋和纠缠。   说完,趁文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地抱了抱他而后转身离开,欧芯儿在心底说:文景,这一次,就让我把背影留给你吧。   文景呆愣了许久直到他的母亲叫他,看着欧芯儿越来越小的背影,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回旋在机场上空,随着飞机起航的轰鸣声烟消云散!   十一过后,便是大军区的军事演习,这次演习是由G和N两大军区联合参演,海陆空三军都有参加,规模很大,G军区为蓝军,N军区为红军。   某处犹如原始森林般的军事演习基地,参演部队陆续到达,正式演习是十天之后,在此之前除了战士们的训练,就是基地指挥部的动员大会,动不动就誓师,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梁泽熙坐着标准的军姿,神思凝聚地在想他老婆,实在是这样的大会小会的太无聊了,他宁愿跑到训练场上去训练也好过在这里打瞌睡!   眼角余光瞥见顾长烽,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小子也在魂游天外。顾长烽鄙视地看一眼过去:你小子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终于挨到会议结束,梁泽熙和顾长烽哥俩好地往外走,结果被人拦住了去路。   顾长烽抬眼,看见来人后调侃道:“这不是N军区大名鼎鼎的耗子吗,怎么,现在不做耗子改做拦路狗了!”   好狗可不挡道!   闻言,被称为耗子的那名军官冷笑一声,对着梁泽熙挑衅道:“你要是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放你过去,怎么样?”   顾长烽看梁泽熙一眼,奸笑一声,走到边上看好戏,免得待会儿老梁动起手来牵连到他。   果然!   梁泽熙锐利的目光自那人身上一扫而过,动了动手腕,这就是准备要动手的架势啊!   此时会议室中还有一部分人没有离开,众人乐得留下来看热闹。   那名军官身后的两名战士跃跃欲试,他们早就听过梁泽熙的威名,只是没想到这演习还没有开始就可以率先见识一番。   梁泽熙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终于叫道:“哥——”   闪瞎了众人的狗眼!   顾长烽不可置信外加痛心疾首地对着梁泽熙大声吼道:“老梁,你居然叫他哥,你还有没有一点志气,你怎么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丫的想当叛徒是不是!”   那名军官也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吼道:“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志气,妈的!”随后很是唾弃地看了梁泽熙一眼,嫌弃地说:“算了,既然你识趣,我就不为难你了,妹夫——”说着,勾住他的脖子,叫道:“你小子行啊你,丫居然一声不吭地就娶把我妹子娶了,太过你了!怎么着都该跟我说一声,有你这样的吗?”   梁泽熙默默地把那只手移开,此人正是汪旖沫的表哥穆昊,她亲舅舅穆封的次子,他的大舅子,可不得叫哥。   妹夫?   在场的兵哥哥们也是一阵错愕,顾长烽不可置信地跑过他们身边,对着穆昊喊道:“你说老梁娶了你妹子?”也就是说他的妹夫泡汤了!!!   “哼,可不就是,丫太缺德了竟然一直瞒着我,居然还瞒着家里先斩后奏直接把证领了,我这要是不揍他一顿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走,外头,咱们练练。”   梁泽熙的眼里染上点点笑意,他也想活动一下筋骨:“好。”   梁泽熙和穆昊是自幼相识,小时候也不是没有打过架,双方点到为止,两位风云人物精彩纷呈的切磋让众人一饱眼福,总算是没有白白留下看一场好戏。   夜晚,两个人一起找了一个土丘畅想当年,穆昊正色道:“你对我妹子是不是真心的?”   梁泽熙斜睨他一眼:“你以为呢?”   穆昊摇摇头:“当年以为你俩能在一起,结果你们愣是各自找了对象,现在早就以为你俩没关系了居然冷不丁地结婚了,我怎么知道你小子怎么回事?”   “嗯。”不是真心他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儿?   “那要是哪一天我妹子和你那位干爹有什么冲突,你打算帮谁?”穆昊说得无不嘲讽。   梁泽熙皱皱眉:“那也是你的姑父。”   穆昊嘲笑一声:“你知道我一向不爱叫,我以前就不明白我这妹子这么乖巧懂事他怎么就不喜欢呢?现在可算是懂了!”   梁泽熙叹了一口气:“那也是我的老婆,你放心,不该我插手的我不会多过问,我知道该怎么做!”      ☆、摊牌   11月的柏林,秋意深深,冬日的脚步马上就要悄然而至。   汪旖沫刚刚拍完一场戏坐到椅子里裹上披肩背台词,于飞疾步而来,把ipad递给汪旖沫:“看看吧。”   汪旖沫凝视于飞三秒,扫视一眼后重新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于飞,于飞摊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想想也是,可是这怎么可能?麒诚和巨风联姻,汪雨柔要嫁给巨风集团的二少爷,这是神马东西?   汪旖沫第一个直觉就是不可能,怎么想都不知能,最后只能确认为是捕风捉影的事而已,专注看她的剧本,可是接下来汪雨柔的一个求救电话完全打破了她的猜想,这居然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昨天下午巨风集团二少爷居然把车停到了新媒体的大门口,那拉风的跑车可谓是闪瞎了众人的眼球,然后送上一大捧的红玫瑰大咧咧地要请汪雨柔吃饭,其实汪雨柔前几天已经收到过不少礼物了,全是这位送的。   汪雨柔当然不同意,可是麒诚的特别行政助理也出现了,还带了一大群保镖,冷冰冰地对她说:这是董事长的意思。   汪雨柔被迫赶鸭子上架去和巨风二少爷吃了顿饭。   汪旖沫安抚道:“你别急呀,爸妈怎么说的?”   汪雨柔的话里带了哭腔:“妈出差去了,老爸支支吾吾地,一直在敷衍我。可是大姐让我跟他好好相处,我们吃饭的时候还碰上了他包养的小明星,二姐,我死也不要嫁给他。”   汪旖沫不得不好生安慰一番,汪雨柔总算是镇定了些。   挂了小妹的电话就给梁泽熙去了电话,又是不通,想着他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大事,既没有出任务军演也结束了,想不通又是一阵懊恼!汪旖沫按下心中的烦闷,给汪雪凝打电话。   汪雪凝很平静地问:“最近有空吗?”   “我试着去请个假,应该能请出来的。”汪旖沫略一思索,答道。   “嗯,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总觉得汪雪凝的话像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又说不上来,等梁泽熙回打过来的时候,汪旖沫就把这事说了。   梁泽熙沉吟一会儿,低沉道:“这事不对,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你说雪凝说让雨柔跟那个男的好好相处?那个特助,是谁的人你知道吗?”   罔顾汪雨柔的意愿把她嫁给一个花花公子,这怎么都不可能是汪父会做的事,巨风背后又没什么政治背景,汪母也不会这么做。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这件事情是雪凝做的?”汪旖沫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对着电话喊道。   汪雪凝要把自己亲妹妹推入火坑,为了什么?再说这事汪父根本不可能同意,汪旖沫丝毫不怀疑若是汪雪凝真敢怎么做,父女俩必定要撕破脸皮。   梁泽熙沉默不语,在汪父的眼皮子底下,谁能有这样的能耐传出这样的消息还让汪父默不作声?   汪旖沫觉得太过荒谬,可是想着汪雪凝之前那平静淡然的语气,心头莫名有些沉重,想到某一种可能,有些急促而激动地说:“雪凝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她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做不了这样的事,如果是姐夫他们家还要插手媳妇娘家的事,那这个亲家还要不要做,他们还要不要脸了!”   最后的话几乎是喊出来的,透过电波都能感受到那头的激动,梁泽熙试图稳住她,冷静地分析:“不是他们,麒诚内部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雪凝也不是那种会为了夫家去算计娘家的人。再说现在,你不觉得很平静吗,连你都没有牵扯到?你以为谁会有这样的能耐?”   谁会有这样的能耐能让汪父不得不去敷衍从小疼爱到大的女儿,甚至可能被控制住?又是谁,能悄无声息地布下这么一张大网并且能让远在京城的汪大元和兰韵无动于衷?   忽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不想那么想却又不得不这么想,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梁泽熙也是甚为不解。   汪旖沫心头隐隐浮现出了一个影子,可还是觉得不可信,这怎么可能,这又是为什么!   梁泽熙温和劝慰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雪凝要你回国一趟,你就先回来再说,到时候就有答案了。”   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先回国再说,汪旖沫淡淡应道,心头有些沉重。   梁泽熙说出自己的要求:“你这次回过娘家之后来我部队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你别闹了好不好。”汪旖沫无奈道,梁泽熙找她能有什么事,她自然想到那方面去了。   “是真有事,你过来一趟。”不容置喙的语气,汪旖沫想想去见他一面也没什么关系,顺势也就答应了。   汪旖沫最后向剧组请到了3天的假期。   于飞在把汪旖沫送上飞机之前劝道:“或许我这么说你觉得我有些冷漠,可是这本就不关你的事,你一个出嫁女不应该插手娘家事,尤其是你父母的决定。别弄到最后你搞得两头不是人,所以你自己最好心里有分寸,这事与你无关,最好不要牵连到你。”   “我明白。”于飞也是为她的形象着想,汪旖沫自是知道的。   于飞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告诉汪旖沫:“欧廷延离婚了。”   汪旖沫看了于飞一眼,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有人认为她会想和欧廷延有牵扯,尤其这个人是她的经纪人,谁给他的错觉!难道自己对梁泽熙真的太不好了以至于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还念着前任,汪旖沫反思。   在进安检之前,汪旖沫对着于飞漠然道:“以后欧氏的新闻都不用告诉我了。”   京城穆家   汪父焦躁不安,在客厅中来回踱步,与之截然不同的是一派闲适自然的穆封,端着茶杯慢慢品尝,眼角余光瞥一眼妹夫后对着外甥女悠悠道:“雪凝,问问穆然接到冰妍没有,什么时候能回来?”   十分钟前刚刚打过电话,现在又要打电话去问?   汪雪凝看着父亲望过来的略显不安的眼神,微微错开,轻轻点头便到一旁打电话了。挂上电话,对着穆封笑道:“舅舅,大哥和冰妍已经到大院门口了,再过两分钟就能回来。”   果然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就听到门外的熄火声,穆然带着汪旖沫到了。   汪旖沫跟在大表哥穆然身后,原本她对汪雨柔和巨风二公子联姻的事就觉得很是诧异,现在又通知她回京城而不是回S市,甚至来接机的竟然大表哥,去舅舅家。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不得不正视一件事——汪雨柔这件事真的和穆家有关,可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无论心中如何想法,面上不显,汪旖沫乖巧地和长辈问安,寒暄。   穆封与穆焱一样,俱是儒雅之人,对着汪旖沫温和地关慰过后,对着长子稍皱眉头,“怎么现在才回来?”   汪旖沫刚刚坐下,闻言又站了起来率先解释道:“舅舅,我在机场的时候碰到了几个粉丝,后来又碰到记者来接另一个少年组团,没想到被认出来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穆封直接对着长子吩咐道:“冰妍回来的事就不用让媒体大众知道了,把消息拦下来吧。”   穆然颔首应是,便离开去办事了。   穆夫人笑道:“看看冰妍,都瘦了,肯定是在德国没有好好吃,我去让厨房再加两个菜。”说着便也离开。   如此,穆家客厅只剩下汪父、汪母、汪雪凝、汪旖沫以及穆封。   汪旖沫坐在姐姐身旁,姐妹俩陪着汪母坐在正对大门的沙发上,穆封坐在她们的左侧的沙发上,汪父则坐在了她们的对面。   汪旖沫暗暗扫视一眼整个客厅的人,汪父汪母面对面而坐,面容严峻,穆封嘴角含笑,可眼底哪里还有一丝笑意,心头陡然涌上一种不安的预感,这是要摊牌?   穆封打破沉默,淡淡道“雪凝,把事情和冰妍都说了吧。”   闻言,汪旖沫看看舅舅,又看向姐姐,有些不安地叫道:“姐?”   汪雪凝抓着妹妹的手,温柔一笑,缓缓道:“其实这事家里原本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只是现在,”略微一顿,汪雪凝看了父亲一眼之后沉声道:“其实雨柔,和我们并非一母同胞,她是父亲在外面的女儿。”   汪旖沫看着汪雪凝的眼睛瞳孔收缩,又看了一眼汪父汪母,最后低头凝眉。   汪雪凝不作他想只以为汪旖沫一时难以接受,抚摸着妹妹的肩头无声安慰。   当年汪父在汪母怀着汪旖沫的时候有了外遇,要离婚。只是汪母怀着身孕这婚根本离不了,闹到后来汪家和穆家都知道这件事。   穆家动用家族势力将那个女孩秘密送走,汪家和穆家暂时恢复平静,谁曾想汪父又重新找到那个女孩,两人甚至有了孩子也就是汪雨柔。   穆家施压,汪父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妥协,最后两家达成协议,汪雨柔记在汪母名下,对外一致宣称是汪父汪母的三女儿,但是汪父自此再不见汪雨柔生母,汪雨柔没有继承权,汪父汪母名下所有资产全部归为汪雪凝两姐妹所有。   汪雨柔25岁之后,可得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和10万块现金,此后自力更生,不得再从汪家获取任何资助,若是汪家违反协议,则后果自负。      ☆、对峙   殚精竭虑!   汪旖沫此时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汪雪凝曾经和她说过的姥姥姥爷为了她们殚精竭虑。   听到这样一个故事版本,汪旖沫真的觉得姥姥姥爷确实很辛苦,女儿、外孙女没一个省心的,母亲这个做女儿的到了这个年纪还要父母操心,她也不省心,就连大姐,她的夫家更看重的恐怕也是她的外祖家。   “那小柔的联姻传闻是怎么回事?”汪旖沫依旧不解,既然是要汪雨柔自力更生,怎么又会有这样的传言呢?   穆封将一份资料递给汪旖沫,沉声道:“因为你父亲违反了当初的协议,他自前年开始就在私下转移名下资产,想要在暗地里将资产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汪雨柔名下,并于今年年初的时候找到了汪雨柔的生母,二人这近一年来私下往来密切。”   既然汪远乔要违反协定,那就怪不得穆家了,他不是在意这个私生女吗,那穆家就毁了她,看看到底是谁后悔!可是他现在把事情扯个两个女儿身上,让两个女儿来自己决定,如此一来,穆家的手确实不能伸的太长。   “说到底当初的协议说好你父母名下的一切将来是要给你们姐妹俩的,冰妍,舅舅和你姥姥姥爷商量过了,若是你和雪凝不反对,那穆家自然也无话可说,这次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那到底属于是汪旖沫和汪雪凝的东西,若是她们这两个做姐姐的不在意或是心疼妹妹,那就是另外一番说法了。   穆封在心下冷笑,汪远乔为了这个私生女还真是什么都考虑周全了,用着姐妹情来压着另外两个女儿,真是够狠的!尤其是汪旖沫,她的公公和父亲可是好兄弟,丈夫又是父亲的干儿子,若是一个不慎,她在婆家只怕就不好做人了。   穆纬至今不曾开口,怕是早已和父母兄长通过气了,她不便说话。   汪旖沫看完之后便低着头,她不想去看父亲因为她觉得她就算不用看也能猜到那是什么表情,转头看向大姐,汪雪凝一脸的无可奈何。   “姐——”   汪雪凝挤出一个笑容:“二妹,你怎么想?”她也是没办法了,父亲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她这个做长姐的能不顾小妹的死活吗?   汪旖沫低下头,想了很久才终是缓缓道:“既然姥爷和父亲当年定下了协议,按照协议办不就好了吗?”   客厅中的四人均是带着不同程度的诧异看着汪旖沫,似是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汪远乔尤甚,冲到汪旖沫跟前,厉声质问:“冰妍,你胡说什么?”   汪旖沫缓缓抬头,连最后一丝犹豫也不再存有,眼神变得坚定:“我说,既然姥爷和父亲当年定下了协议,自然是按照协议来办。”   汪远乔看着汪旖沫的眼神由不可置信变为愤怒最后是失望,一脸的痛心疾首,似乎是在惋惜和悲痛眼前的这个女儿竟然如此的惟利是图不近人情,沉痛道:“那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她?   我和你母亲所有的一切,99%都给了你和雪凝,你连1%都不肯分给你的妹妹,10万块钱,你平常连买个包都不够,你就想让小柔过完下半辈子!”   汪父大笑出声:“好,好,真是好!汪冰妍,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真是小柔的好姐姐,枉费她那么敬爱你,真是瞎了眼!汪冰妍,你可曾有当她是你的妹妹!”   最后一句话是何其之重!   穆封眼里聚集着怒气,汪雪凝不忍,穆纬出声呵斥道:“汪远乔——”   “妈。”汪旖沫拦着了母亲要接下去的话,微微一笑:“让我和父亲说几句。”   汪父冷笑:“你想说什么,好,说!为父倒是想听听,你要如何辩解!”   汪旖沫看向父亲,眼神很是平静,像是一滩死水没有波澜,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才缓缓道:“当年我初到美国就被厉允痕罩着,没多久就有传闻出来说我其实早就勾搭上了厉允痕甚至和欧廷延分手也是我一手策划的,说我,是做了□□又想立牌坊!   父亲与姥爷当年既然早有协议在先,如今不过是依言行事,有何不妥?   难道25年前你和姥爷达成协议让你在外的私生女成了正经的千金小姐,如今你得了好处既不想遵守协议又怕影响自己和你私生女的名声,就要胁迫另外的两个女儿,呵呵,我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汪旖沫了,原来是有遗传的!”   就差没有直接说汪远乔是做了□□又想立牌坊,汪旖沫这话何其狠绝犀利,这可是对着她的生父!   汪远乔和穆纬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汪远乔盯着汪旖沫不说话,穆封神情莫辨,汪雪凝不想妹妹和父亲闹得太僵,出声制止道:“冰妍,什么牌坊不牌坊的,说得些什么胡话!”   汪旖沫丝毫不做理会,继续道:“父亲和姥爷的协定是一回事,我和大姐如何分配我们得到的资产又将分给小妹多少东西是另外一回事,换句话说这原本就是两码事,父亲将两者牵连到一起可真是为了小妹煞费苦心。   退一步讲,10万块和一套公寓怎么了,如今多的是租着房子存款一千块钱都没有的打工族,他们能活为什么汪雨柔不行?   别说什么她是汪家的千金小姐,别忘了这个身份是穆家给的,她原本不过是一个私生女而已,连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穆家给了她在阳光下生活的资格,如今又想得寸进尺,父亲,凭什么这世上什么好处都让你和汪雨柔占了!”   汪旖沫的语调平缓,眼神始终直视着这个她生理上为生父的人:“你问我可曾有当汪雨柔是我的妹妹,如今我倒是想问父亲一句,可曾有拿我当女儿?”   说到此处,汪旖沫的语气转为淡漠,不顾他人劝阻自顾自道:“雪凝说这件事家里原本是不想让我知道的,那我今天也可以说一句,其实有件事我原本也是打算永远都不说的,只是如今,我想说我早就知道汪雨柔不是我同母的妹妹,9岁那年就知道,还是父亲你亲口说的!”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尤其是汪远乔,看着汪旖沫的眼神写满着不信可是在她平静的目光渐渐沉寂下来,那是一种笃定的眼神,她在告诉他,她说得是真的,可是连他都不相信,他怎么可能和她说这样的话!   汪远乔直愣愣地盯着汪旖沫,想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样的子丑寅卯来!   汪旖沫无悲无喜,似乎说的是与她毫不相干:“我9岁那年得了全市小学生钢琴比赛第一名,我拿着奖状、奖杯和我自己亲手烤制的蛋糕从N市回来看我的父母,可是父亲和母亲正在吵架,你们吵得不可开交所以我的出现就无可避免地成为了你们攻击的对象。   我永远都记得,我的奖杯被摔碎了,奖状被撕成了一堆碎片,蛋糕成了一滩烂泥巴,而我被你们轰赶上了车。   路上,我跟张伯说我肚子饿了让他去给我买点吃的,我趁着张伯离开的时间偷偷跑下了车,2天之后才找回来。   姥爷震怒,父亲你和姥爷在书房争执不休,你们吵得很大声,我就被吵醒了,悄悄地躲到了书房门外。   一个失踪两天才归来的女儿你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去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可是你始终都没有,我想问问父亲,可曾有拿我当成是你的女儿?”   汪远乔沉思片刻便回想起来是什么事,如今就这么被汪旖沫摊在面前,那么平静地叙述,似是有些受不住那平静无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干燥发不出声音。   穆纬眼眶微微发红别过头去。   穆封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眸色转深,这个外甥女那凡事不愿对人说只想闷在心底的性子或许就是那样一点点被逼成的!   汪雪凝抱住妹妹:“冰妍,都过去了,过去了,别说了,也别再想了,啊!”   汪旖沫轻笑:“为什么不说,今日难得有机会不是吗?”   汪旖沫直视着汪父:“父亲,你很恨我吧!因为我,害得你不能离婚,害得你与挚爱之人分离,害得你视之珍宝的女儿失去了生母的疼爱!   你应该恨不得我去死否则你怎么会在我出生3个月之后才从法国回来但是你却连一个正眼都不曾给过婴儿的我,汪冰妍此生最大的错就是投胎成了你汪远乔根本就不曾期待过的女儿,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汪家和穆家家世悬殊,穆家和我姥爷就像是压在你心头的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可是你对穆家和姥爷又无能无力,偏偏我又养在了穆家,所以你就把这一切转嫁到我的身上来。   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多么乖巧听话,哪怕我小时候年年拿三好学生你也从来没有多看过我一眼,哪怕我后来进了娱乐圈满大街和电视屏幕都是我,你依旧可以对我视而不见,当我不存在!   父亲,你可知道你为人父对我最大的责任就是你有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秘书,我18岁成人礼之前每个月都会往我卡上打生活费,所以你放心,将来雪凝给你多少赡养费我一分都不会少!”      ☆、不要   汪远乔握拳,垂眸,在心底苦笑,母亲真是一语中的!   穆纬直瞪着女儿,十几年前,她的母亲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她若再与次女疏远那么她与次女之间恐怕就只剩下赡养费的情分了,母亲是如此的犀利竟能一眼看穿!若要那么对父亲,那么她这个母亲呢,她这个女儿也要如此吗?   “二妹——”汪雪凝带着哭腔叫道,汪旖沫这番话近乎于要和汪远乔断绝父女关系了,她怎能不心惊。   汪远乔似有些承受不住,踉跄地跌坐回沙发上。   你退我进,汪旖沫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名为自己父亲的人,嘲讽道:“你之前问我是不是父母家人加起来在我心里都抵不过一个莫成勋,你不觉得这句话问得很可笑,尤其是出自我的父亲之口!   一个是一直视我为不存在甚至恨不得我去死的父亲,一个是愿意为我生为我死愿意为我对抗全世界的挚友,莫成勋在我心中当然比父亲重要的多!   你知道我和莫成勋为什么能玩到一起吗?因为我和他骨子里是一样的。   勋勋对人很排斥但是一旦被他接受他就能为那个人付出一切哪怕豁出命去也毫无怨言;但是我不一样,姥爷说的,若欲取之必先予之,我可以先付出,甚至可以不顾一切。   但是如果有一样东西是我百般求之而不得的,那么我就不要了!   4年前我去美国前的那段时间一直生活在汪家,可是我却只字未提,因为我不在乎了,既然我渴求努力了24年都得不到一点父爱,那我就不要了!”   对于不曾得到过的人,他是无所谓失去的,但是一旦得到再次失去,那才是最为残忍的。汪远乔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对着汪旖沫理直气壮是因为汪旖沫对着父亲的态度一直恭敬有加。   所以说,汪旖沫其实比莫成勋更狠,汪旖沫才会是莫成勋的姐姐!   汪旖沫冷笑道:“父亲,那是对我疼爱有加的姥爷,是为了我殚精竭虑的外祖父,他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我和雪凝。   我倒是真不知道你是有多么的天真才会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从未正眼看过我一眼的父亲和抢了我所有父爱的私生女的妹妹去伤我姥爷的心!就算我对着小柔有恻隐之心那也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与你无关,更轮不到你来为她向我争取!”   汪旖沫一字一顿残忍道:“因、为,你、没、资、格!”   汪远乔想反驳却又发现他似乎无从反驳,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次女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时间像是被凝固的血液,冻得人不住的颤抖!   穆封终于把手中握着的茶杯放下,对着汪雪凝道:“雪凝,冰妍这一路也累了,陪妹妹去休息一下吧。”   汪雪凝擦擦眼角,带着妹妹离开后,穆封又让妻子带着妹妹离开。   等整个客厅只剩下两人时,穆封终于站起,对着汪远乔冷冷注视三十秒:“好,很好,汪远乔,你真好!”随后快步离开。   不多时,整个客厅只剩下一室的萧瑟与悲凉与汪远乔相伴。   “爸,事情便是如此。”   穆封把方才的情况告诉远在N市的父亲穆焱之后许久都不曾听到父亲出声,忍不住叫道。穆焱淡淡道:“我想静一静,至于这件事要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穆封想劝说父亲几句,最终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地挂上了电话。   穆焱在挂了长子的电话之后,目光幽深,嘴角紧紧抿住。   不知是该欣慰还是心酸,他的囡囡没有让他失望但是让他无比的心疼,连他都不知道那孩子竟然把那么一个秘密一直深埋在心头一埋就是19年,他一直想要护在羽翼之下的孩子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护住过!   孩子心中有伤,哪怕那渗血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却不是因为伤口结痂而是血流尽了。24年,年年泣血,他的小囡囡,究竟经历过多少失望、无望与绝望,才能对着她一直渴求的父亲说出那四个字——我不要了!   穆焱的心,生生被割地钝痛,眼神却是异常的肃冷!   汪旖沫靠在姐姐的肩头默然不语,眼神有些虚无。   妹妹不搭话,汪雪凝就自己絮絮叨叨地说:“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是有过疑惑的,父亲对你可有可无对我又何尝好到哪里去了,我再端庄大方美丽聪慧也比不上一个天天调皮捣蛋考试成绩不合格的小妹。   我以为我是长姐应该给弟弟妹妹们做一个榜样,怎么能和小妹争宠?所以我再羡慕也只能压在心底,争取把一切都做到最好,所以汪雪凝一直是母亲的骄傲。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事实会是那样,当年你和莫小幺从祖母的寿宴上离开之后姥姥逐渐把事情告诉我,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眼角有两行清泪逐渐流下。   汪雪凝未满一岁的小女儿绒绒,天气凉了,小孩子有些闹肚子,汪雪凝心里牵挂孩子,接到电话便想回S市。   汪旖沫看着姐姐焦虑不安的神色,只能宽慰了几句,心里想着做了妈妈的人到底是不一样了,心心念念牵挂的都是孩子,孩子!其实她也无心在京城久留,她要去G市,只是到了京城不去看公婆说不过去,最后大家一起在一起吃顿晚饭,吃得那是无比沉闷压抑。   梁泽熙接到母亲的电话的时候感觉一头雾水,什么叫对他媳妇儿好一点?那是他的媳妇,他怎么会对她不好?再说他什么时候对自己媳妇儿不好了!   只是母亲不愿意说多,他想着等媳妇儿来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也就没有多问。只是一个小时候后,接到大舅哥的一通电话的时候,梁泽熙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什么话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她怎么了,我老婆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梁泽熙凉凉道。   穆然也是没办法,他送两个妹子来机场,可是俩妹妹都是那么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看得他这个当大哥的实在是揪心,只好行使其兄长的责任,分别给两位妹夫打了通慰问电话。   “没事,就是和家里闹了点小别扭,过两天就好了,只是这会儿她心情不太好,到你那儿之后你凡事顺着我妹子一点,别跟她犟着。”其实知道了有如何,还不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还不如不知道。   梁泽熙直接挑明:“小别扭,小别扭值得你打这一通电话?冰妍不是为雨柔的事回来的?我就不明白了这事跟她和雪凝两个出嫁的姑奶奶有什么关系?还非把她们俩都聚在一起,难道这事真是穆家做的?”   穆然沉声道:“没有的事儿,别在那胡乱瞎猜了!”   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梁泽熙撇撇嘴:“冰妍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跟我吐露过雨柔的身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说大舅哥,有话还是直说的好,免得我一个好奇直接问我老婆,我觉得她一样是不会瞒着我的。”   穆然:“……”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过与其让他去戳他老婆痛处,还是他把事情告诉他吧,自然是省略了汪旖沫和父亲近似决裂的那一段,不过梁泽熙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了,心中有数。   穆然嘱咐道:“你小子悠着点,别惹我妹子不痛快,凡事尽量多哄着她顺着她一点。”   梁泽熙沉声应道。   夜色深沉,比之更沉的,是汪大元的那凝重的脸色,兰韵在一旁看得眉头深锁。   汪远乔回来的时候就被请去了汪大元的书房,看见父母阴沉的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该来的始终要来的,只是汪雨柔的利益,他也不能不为之争取一番。   “爸,妈。”   汪远乔刚刚叫完爸妈,汪大元就跳了起来,手上的那根拐杖也结结实实地落到了他身上,老爷子年纪虽说大了,但是身子骨还是挺好的,揍起人来绝对不含糊。   汪远乔怎么也不可能去和自己的父亲动手,只能等着父亲打过之后消气。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完了,我告诉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当年怎么和你岳父说好的现在就怎么办,那种没脸没皮的事你趁早把心思收起来,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敢动什么歪心思,看老子我会不会打死你。”说一句便狠狠地打一下,不过汪大元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打过这么一场,他也有些累了,气喘嘘嘘地说道。   汪远乔据理力争:“爸,就一套房子和10万块钱,你让小柔怎么过!”   “屁话!”   汪大元声音不自觉有高了一个八度,怒吼道:“你老子我当年1块大洋一间茅草屋都能过,她怎么就不能过了,你那闺女是只金凤凰呐,那么金贵。”   说着,眼神逐渐犀利起来:“汪远乔,老子告诉你,汪家的祖坟上就没有那些个不要脸不要皮的不肖子孙,你要是敢在背后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你岳父无论做什么老子都不会插手,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汪远乔青筋暴出,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怒火,他这一生难道都要被穆焱压得喘不过气来?他都已经退到这一步了,还不肯放过他!连他的老父老母也是苦苦相逼,他只想为他的女儿争取最大的权益好让她下半生无虞,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退。      ☆、素描   汪远乔倔强着这不肯低头,书房的气氛剑拔弩张甚至要一触即发,兰韵见状不好,一顿安抚之后带着长子去了花厅,母子间的氛围没那么紧张,汪远乔对母亲讨好,兰韵抿唇不语。   汪远乔神色微敛:“妈,您真的认为我做的不对吗?”   兰韵反问:“难道你觉得你自己做的没错?”   汪远乔耐心分析解释,兰韵嗤笑道:“当年的确是我和你岳母给你和穆纬定下的娃娃亲,可是远乔,你若不喜欢穆纬爸妈也不会强逼着你,你在婚后弄出那样的事你希望谁能看得上,这些年穆家依旧压着忍着气为的是什么?   我上次到S市就跟你把话说得够明白了,结果呢,你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他们希望你能重新和穆纬好好过日子,还有你的两个女儿,冰妍和雪凝,可你对着他们又有多少为父之心。”   汪远乔叹气,无奈地说:“妈,我不是不关心孩子,只是这俩孩子自小就懂事乖巧的,不用家长费什么心思。”   兰韵冷笑:“是吗?那现在呢,25年前早已协定好的协议你又想反悔,尽在背地里做些小动作,你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我半年前是怎么和你说的!怎么,现在好处要全让你占了,汪远乔你凭什么?”   兰韵说着说着直接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儿子怒不可遏:“如今被穆家知道了你又想要拖着雪凝和冰妍,为了一个私生女你就这么算计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想用你父亲的身份逼着她们和一心为她们的姥爷对上,谁能不寒心,啊!”   汪父闭了闭眼,沉默良久终于哀戚道:“可是小柔也是我的女儿,我想为她安排好下半生有什么不对。雪凝和冰妍有他们的姥姥姥爷,又都已经嫁人下半生也有了依靠,再说我和穆纬将来的一切,大头原本就是要给她们的我也从来没有反对过。   我现在只想给小柔安排地好一些,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反对?妈,难道雪凝和冰妍家产上亿,连一百万都不肯分给小柔,我能置之不理吗?”   说到底是心偏了,说什么都没有了!兰韵淡笑出声:“那25年前的那份协议呢,在你眼里就成了一张废纸。”   “25年前的物价怎么能和现在比,再说,就是因为我认同了所以才要雪凝和冰妍出面,只要她们同意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说到这个,汪父就是一阵惆怅,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也没想到冰妍一早就知道了,竟然还能一瞒就瞒19年!如今想让她同意怕是不容易,我甚至担心她心怀怨怼,会故意想要报复在小柔身上!”   话落,汪远乔就狠狠地被扇了一个巴掌,错愕地看着母亲。   兰韵周身冷意上涌,对着这个儿子也丝毫不客气:“还记得你女儿说你什么来着,真是没有说错,连我都想骂你一句。在你眼里除了汪雨柔是你女儿其他的就不是了是吧,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全当成了耳边风是吧。   冰妍她们姥爷为她们打算的是她们的姥爷做的,你这个做父亲的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还连带着想算计她们!你指望她们怎么想?!   你也知道只要雪凝和冰妍松口就可以了,那你为什么要背着所有人做那些小动作,为什么要暗地里转移资产甚至还把汪雨柔的生母找到了,你这算什么?!是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女儿还是给自己留后路甚至是给你们一家三口留后路?   汪远乔,你做得可真好!”   兰韵气地浑身发抖,原本最引以为傲的长子如今却成了最不省心的东西,都是她溺爱太过的缘故:“你怎么就不想想若是穆家不点头,就算你把金山银山放到汪雨柔跟前,她也享用不起!   原本她们姐妹三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无论如何当姐姐的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亲妹妹,可你在中间这么一搅和,你指望她们做姐姐的怎么想?雨柔好歹跟着叫了20多年的姥姥姥爷,不是亲外孙女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怎么,在你眼里他们甚至是我和你父亲就是那么铁石心肠之辈,一点都不为雨柔着想!   你居然还能有脸问我你有没有错,哼,我就告诉你,错了,不仅有错而且还错的离谱。汪雨柔名下有什么资产,那是她的姐姐们给的,从她出生的那一刻,从她被抱回汪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好了!   我告诉你,那些东西绝不是要你这个做父亲的来争,因为你没资格,汪远乔,在那份协议生效开始,你就不再具备那样的资格!你听着,我和你父亲是同一个意思,无论穆家要做什么我们都不反对,你自己好自为之。”   话落,兰韵看都不看长子一眼,直接离开。   汪远乔呆愣愣地立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翌日上午,汪旖沫在梁泽熙的部队营房中醒来,身边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就连温度似乎也已经消失殆尽。   汪旖沫把自己裹得像一个蚕蛹却还是觉得有些冷,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赖在床上,上面还残留着梁泽熙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心,她也有一个家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汪旖沫想,真好,好的她想哭!   梁泽熙端着午饭进门的时候,汪旖沫还赖在床上发呆,他老婆还真是挺喜欢赖床的。走过去把人捞起来,柔声道:“起来吃午饭,凉了就不好了,嗯?”   汪旖沫乖巧地点点头。   饭菜是比较清淡的,特种大队的伙食一向不错,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梁泽熙已经吃过了,现在坐在一旁看着媳妇吃东西。汪旖沫被看到不好意思,夹了块豆腐喂他,梁泽熙撇过嘴,显然他是个肉食主义者,对着素食的兴趣不大。汪旖沫只好瘪瘪嘴,把筷子伸进自己的嘴巴里。   梁泽熙关怀道:“下午要不要跟我去逛逛,我带你四处走走。”   汪旖沫微微皱眉,这里也可以让她随处走吗?想想还是不要了,婉言推拒道。   “那你一个人在宿舍里不是很无聊吗?”   梁泽熙其实是有点担心她,只是汪旖沫显然没有多想,只觉得她老公还真与众不同!以前她一个人在他的宿舍里的时候他可没有考虑过她会不会无聊的问题,果然做了老公的人就是不一样,值得表扬!   汪旖沫当下就坐过去抱着梁泽熙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梁泽熙当即抱着老婆来了一通热吻,最后确认道:“真的不跟我出去。”   汪旖沫哭笑不得,梁泽熙对她太好她一下子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放心吧,我不会无聊的,你好好工作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说到家的时候汪旖沫的眼里一道亮光一闪而逝,那轻快的语气,上扬的语调无一不是在显示她是极为喜悦的。   “那晚饭你自己到食堂来吃,还是我给你送过来。”梁泽熙明显很务实,午饭过后就想到晚饭的问题了。   餐餐送,那多不好意思,尤其是形象啊形象!他那些战友会怎么看她呀,汪旖沫柔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去食堂吃就好了。”   午后,射击场,梁泽熙已经在此练了一个下午了。   向小北看着有些不解:“哎,不是弟妹来了吗?你怎么还这么一副苦瓜脸,不会是你们又吵架了?”那也太速度了吧!   梁泽熙一边瞄准一边对着向小北问道:“嫂子要是不开心,你怎么哄她?”   向小北惊诧:“你们真吵架了!哎,我说老梁,弟妹千里迢迢来看你,你有什么可气的非要当场发泄出来,再说你们还是新婚呢!”这见一次面吵一次架,你们是怎么坚持不分手还把婚结了的,真是神奇的不要不要的!!   “你别在那边乱猜好不好,她不是跟我生气。”   向小北福临心至:“婆媳矛盾。”一般来说这是华夏文明传承几千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的,绝对没跑。   梁泽熙有些不想说话,他确实不应该和向小北讨论这样的话题,干脆继续专心射击。   向小北一脸的暧昧,一副让我猜中了你别不好意思的表情,不过他还是靠谱的,给出了好几个主意,都是他亲身实战后得来的经验。   梁泽熙不可置否,就这么笑纳了,想着等将来有那么一天或许可以拿来用用。   兰韵是大画家,作为孙女的汪旖沫即便没有遗传到精髓,皮毛还是学到了一点的。   汪旖沫擅长的是素描,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她总共画的人物也不多。她曾经画了整整一本子某个人的素描,不过分手之后为了分得彻底和干净她就把与之有关的一切东西全部一把火烧了。   此刻,汪旖沫一个人待在宿舍里,闲来无事便翻出以前的本子继续画梁泽熙。这是去年暑假的时候她抽了四天的时间来看他,梁泽熙工作去了,她大白天的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便想着找点事情做,于是便画了梁泽熙的素描。   严肃的、面瘫的、冷峻的、生气的、温和的、微笑的什么都有,汪旖沫一页页的翻过,嘴角俱是甜蜜之情,眼前浮现的是梁泽熙那一身军装笔挺的样子,赤丨裸丨裸丨的就是制服诱惑啊!      ☆、拍照   汪旖沫画得专注,那个人的模样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即便他不在她的眼前她也能画得唯妙唯俏。   梁泽熙悄悄走进,等投下一片阴影的时候汪旖沫才霍然抬头,急急忙忙地想要把本子藏起来,可是梁泽熙哪里肯,三两下就把那本画满了他画像的素描本子抽出来。   汪旖沫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梁泽熙站在她身边一页页地翻过,画中的人全是他,各种各样的他,已经画了大半本了,显然她早就已经开始在画了。   “什么时候的事?”声音出奇的温柔。   汪旖沫轻咬唇角,不好意思道:“去年我来看你的时候,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就开始画的。”   说着羞红了脸,伸手要去抢那本本子,可是她抢不到,似是有些埋怨地看着丈夫,怎么就不知道让她一下!不过看着梁泽熙亮晶晶的眼睛,那眼神太亮,亮的她有些承受不住,汪旖沫红着脸别过了头。   梁泽熙想的是真不愧是他的老婆,这样他们都能想到一起去。随即把本子一放,伸手就把汪旖沫公主抱抱了起来,汪旖沫惊呼:“你疯啦,现在天还没黑呢!”   可惜梁泽熙不听,直接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放下,汪旖沫低着头,想着,要是他真的想要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汪旖沫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梁泽熙把她放在床头就翻箱倒柜的,直到汪旖沫还在幻想中的时候眼前猛然出现了一张照片,呃,是她的照片……   汪旖沫抬眼,疑惑。   梁泽熙笑道:“放心,这不是合成的,是去年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拍的。”   汪旖沫张大了嘴巴用手指着眼前的男人,一阵气结之后哇哇叫道:“你,你怎么能这样,把照片给我。”怪不得之前质问她欧廷延手里有没有她的照片呢,原来他自己就是这么干的!   梁泽熙不以为然道:“什么不能这样,我老婆不在身边还不准我拍张照片,再说了就我自己看,我又没让别人看!”   “你说什么呢你!”汪旖沫一脸通红柳眉倒竖,这是能让别人看的?   梁泽熙撇撇嘴:“我就拍了你一张照片,你可是画了我一本子的,怎么算都是我吃亏,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说着嘴角上扬。   “你!!!”   汪旖沫一脸羞愤,这能一样吗?她画得又不是没穿衣服的他,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爱跟她计较呢!她就知道他中午那一出绝对是心血来潮,瞧瞧,这才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变回原形了!   梁泽熙好心道:“走吧,去吃晚饭了,你中午不是说去食堂吃吗?”   “不饿!”汪旖沫回得干脆利落。   梁泽熙淡笑道:“那我去帮你把晚饭送回来。”反正他的心情是很好的。   僵持一分钟后,汪旖沫羞愤跟上。   夜里静悄悄的,特种大队生活着一群这世上最可爱的人,夜色亦是迷人,他们两个手拉着手在静谧的月色中散步,汪旖沫眉眼弯弯,觉得这是梁泽熙带她做过的最浪漫的事了。   梁泽熙先前说有事跟她说,汪旖沫根本就没有在意,她可不觉得他能有什么正经事跟她说,但是没想到还真有。   两人回到宿舍之后,看着男人严肃的表情,汪旖沫心说有什么事情你可说呀,这样干瞪着不说话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梁泽熙看了汪旖沫三秒之后,问道:“你是不是在9岁那年失踪的那两天遇见了当年的欧廷延?”   “嗯。”汪旖沫眨眨眼,她十分不解梁泽熙突然间提起这段陈年旧事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吃醋算老账,这,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那这样的话他的帐应该比她的要多啊!   汪旖沫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有点出乎梁泽熙的意料,这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但他也没多少犹豫,拿了一张照片递给汪旖沫,汪旖沫直觉不想看,没事又给她看照片干什么,她现在对照片有阴影。   梁泽熙坚持,汪旖沫只好拿过照片看一眼,看后有些不可置信,梁泽熙顺势解释一遍。   汪旖沫沉吟片刻之后淡笑道:“我一直以为那是我一个人的始终,没想到居然是两个人的错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只是如今于她而言,那些往事早已随风而去,无关紧要了。   梁泽熙原本就不想多做纠缠,既然汪旖沫自己都不在意了那么对他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缠绵过后,两人对于要不要拍照片的事争执不下,汪旖沫窝在男人的怀里死活不愿意,可是梁泽熙振振有词:“你之前那张是闭着眼睛,再说我们还没有合照呢!”说着感觉自己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他要是早知道她去年就在画他的素描了,他早拉着她拍照了!   “你说什么呀,这种照片怎么能存在手机里!”   “怎么不行,再说不放手机放哪里,好了,我手机是加了密的!”意思是不会被人看见。   “那也不行,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反正汪旖沫就是不同意,可是她一个女人怎么扭得过男人,双腿被钳制住,一双手被梁泽熙一只手攒在手里绕到头顶,上下两个口都被堵了个严实,梁泽熙剩余一只闲置的手拿着手机直接对着他们“啪、啪、啪”拍了好几张照片。   梁泽熙直接抱着人坐起来,汪旖沫原本水润的红唇此刻有些微肿,怒视着他,像一只怒放冲冠的小花猫,在梁泽熙眼里则是一点气势都没有反而忍不住抱着她又是一通热吻。   汪旖沫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悲愤地想到这不是才刚刚做完吗,他还有完没完了!   梁泽熙终于放开她,不过也就放开了嘴巴而已,手脚然而被钳制着,打着商量道:“要么就刚才那几张照片,要么照你的意思重新拍过。”   汪旖沫还能说什么,不过她也是有脾气的,愤愤道:“拍完我要睡觉。”你自个儿解决吧。   “好!”梁泽熙很爽快地应道。   汪旖沫悲愤按照他的意思摆了几个姿势,终于拍完后嚷嚷着要睡觉:“我要睡了,你怎么还不出去?”   “嗯。”梁泽熙淡淡道,随即把人扑到在床上。   “你答应过我的!!!”   “嗯,你睡你的。”意思是你睡你的,我做的我,我没有不让你睡觉!   “你那叫什么话!”就你这么折腾我能睡得着才怪!   “实话!”梁泽熙含糊不清地应一句,埋入女人的胸间。笑话,已经在他嘴里的肉还想让他吐出来,老婆就在他怀里还想他自己解决,他觉得他老婆估计是脑子又犯抽了!   汪旖沫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想,还真是印证了一句话,男人在床上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她怎么就这么单纯!!!   《柏林迷墙》的拍摄接近尾声时,汪旖沫知道汪雨柔这场联姻传闻的最终结果也是不胜唏嘘。   汪雨柔登报声明,用她自己的继承权换取婚姻自主权。   祖父祖母送了S市市中心的一套公寓,外祖父外祖母送了一辆车子,长姐汪雪凝送了一些珠宝首饰,二姐汪冰妍送1千万的现金等等记入汪雨柔的婚前财产,母亲穆纬出一百万算作汪雨柔的嫁妆。   唯独没有父亲汪远乔,什么都没有!!!   汪远乔不是想让私生女下半生无虞,那这些东西,足够汪雨柔滋润地过完下半生了,可是父女之间,差不多决裂了!   “雪凝。”汪旖沫拿着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姐姐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问了一件与她风马牛不相及却又千丝万缕的事:“小柔的生母,是怎么处理的?”   汪雪凝沉默许久才道:“那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才女,一大家子人,姥爷让人去传了句话,如果他们不想要脸,那穆家就帮他们在所有人面前把他们祖宗三代的脸全扒了!那女人的父亲心脏不好当晚就进了医院,那个女人主动断了和父亲所有的联系。”   这样的结果汪雪凝也不知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开心吗?不觉得,反倒是有些怅然若失,“你不想问问父亲如何吗?”   “小柔怎么样了?”汪旖沫淡淡道。   汪雪凝叹了一口气:“和她男朋友领证了,打算明年办婚礼,现在两人一起去了S市周边的一个三线城市,重新打拼。”最后嘱咐道:“二妹,你最近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回国了。”   “好。”   于是乎,汪旖沫还真就没有回国,只在大年二十七、二十八回来两天,一天去G市陪老公,一天去了N市看望姥姥姥爷。   阳春三月,汪旖沫工作之余也开始着手准备莫成勋的婚礼。   于飞看得十分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汪旖沫自己办婚礼,毕竟有哪个做伴娘的全程5套美轮美奂的礼服轮流着换!   汪旖沫不满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这可是我让小马哥专门为我设计的伴娘装,你要相信,等到婚礼那天我一定会成为全场最漂亮的女人。”说完贼笑道:“要不要我让人也给你专门设计两套礼服。”反正厉允痕有钱,这次要是不趁机狠狠宰他一顿,下次就没什么机会了。   于飞面无表情道:“不用。”心下吐槽,两个男人的婚礼,你能给谁当伴娘!      ☆、大结局   当然是给厉允痕当伴娘!   伴郎的位置是留给梁泽熙的,虽然他不能参加婚礼,但是这个位置却是要给他保留着,好在莫成勋和汪旖沫想的是一样。   厉允痕恨得牙痒痒的,他特别介意他的婚礼上有伴娘这种生物,但是他更介意汪旖沫当他婚礼的主婚人。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不得不被迫答应了姓汪的做伴娘,还得给她掏腰包置办了比新娘还奢华的礼服。   厉允痕一口老血闷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他发誓,他要度蜜月要度一年,汪旖沫直接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莫成勋默默低头扒饭。   文景在英国的街头遇见汪旖沫的时候还以为也是她要办婚礼了。   汪旖沫淡笑着解释:“不是我,是我弟弟,不过他们两个都不怎么管琐事,所以操办婚礼的责任就落到我的身上了。”   其实这也算是一句实话,莫成勋是不用想的,厉允痕也就一个大概的要求,其他都是交给婚庆公司去处理,反正最后只要达到他要的效果就成,那还不如她来操办。   “听说学长这次要在伦敦大剧院演出,真是恭喜啊。”   文景也是一笑,要是这小师妹当年要是能在钢琴这条路上继续,如今的造诣或许还在他之上,想到这个又是唏嘘,谁能想到竟是那样的原因。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也来赏个脸。”   汪旖沫她忙,说不定到时候她已经离开英国了,文景也不强求,想到欧芯儿说的话,有些关怀地问:“你的手指好些了吗?现在还能再弹吗?”   汪旖沫先是错愕,看着文景了然的眼神,淡淡笑道:“好多了,偶尔能弹几下。”钢琴在她9岁那年或多或少还是留下了阴影,这样的结果也不知是好是坏。   “听说学长和欧芯儿分手了?”   文景点点头,“她让我帮她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汪旖沫笑道:“我收下了。”   《庐韵》定在6月5日上映,在此之前就是紧锣密鼓的宣传,汪旖沫虽然不是全程参与,但是她作为女主角,一些必要的场合还是要出席的。   休息室中,汪旖沫忍不住跟于飞吐槽:“你说盛蕴至于吗,没看出来他居然还好大喜功。”   原本就是一部文艺片,肯定是不符合当下的潮流的,她觉得能《庐韵》把前期的投资收回来就已经很好了,至于赚钱就不要多想了,只是盛蕴要把宣传搞得大张旗鼓的,汪旖沫也不便多说什么。   “嗯哼。”   于飞推了推他那副金丝框眼镜,道:“你的合约再过2个月就要到期了,这是我为你新拟的合约,你有兴趣可以参考一下。”说着,把笔记本转到汪旖沫跟前。   汪旖沫看着面前的男人,于飞是一个很优秀的经纪人,对她其实很不错,笑道:“Philip,我想,你可以准备物色新人了。”因为她会在今年的12月宣布息影!   “你要息影?为什么,就因为那场联姻?”   于飞不信,汪旖沫会甘心去做一个家族的傀儡,他们那场婚姻究竟有何意义,他是真的不明白,至少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她的丈夫,汪旖沫的工作婚前婚后也没多少差别。   “你觉得你的婚姻有什么意思?你妹妹的事我听说了,难道你就不想要去为自己争取一次,走出属于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只是家族手中的傀儡。”   汪旖沫摇摇头:“Philip,或许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在告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这么说汪旖沫已经决定了,于飞不甘地问道:“理由。”   汪旖沫展颜而笑:“我希望我能在30岁的时候成为一个母亲。”   “你不后悔?”   汪旖沫没有回答,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   小孟来报,南宫晔带着妻儿过来想请汪旖沫喝杯咖啡。汪旖沫看向于飞,于飞一语中的:“应该是为了欧廷延而来,自从你回国之后他就一直想要见你,只是你不想再与之有所瓜葛,所以都被我拒之门外了。”   汪旖沫颔首,表示明白,只是安安也来了,她不能不去。这次回国莫成勋还特地多派了四个保镖给她,她只觉得小题大做,但是莫成勋坚持她也就接受了,因此她是带着保镖和经纪人一起去赴约的。   陪安安嬉闹一会儿之后,方洳樱就借口带着孩子离开了。汪旖沫和于飞对视一眼,于飞识趣地走开。   南宫晔直接进入正题:“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汪旖沫点头,听完之后只觉得好笑:“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感触吗,廷延只是认错了人,他一直以为那是你,他爱的是你。”   汪旖沫冷笑:“那为什么我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他却认不出我来?我苦苦痴缠了5年结果他还不是琵琶别抱。我跟他5年前就已毫无瓜葛,何况如今我早已嫁为人妇,南宫晔你跟我说这些,你又安得什么心?”   南宫晔一时语塞,最后问道:“你能不能见他一面。”   汪旖沫看着屏风后面的人,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干脆把保镖和经纪人也叫进包厢。   欧廷延苦笑:“小沫,你一定要这样吗?”   汪旖沫淡淡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们还是避嫌的好。”忽而想到什么,笑道:“应该恭喜你,做父亲了。”   “对不起。”   “没必要。”   两人已是相顾无言。   欧廷延是有满腔的话要说,但是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里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生生地疼。他现在无心工作,已经不再是欧氏的副总而成为一个经理;对孩子也是不关心,只是为了不让孩子成为一个私生子他和孩子的生母领了结婚证,可是那又如何!   他现在只想着那个早已不属于他的人,生活已经被他弄得一团糟,他觉得,他这辈子都已经完了。   汪旖沫是根本不想再有什么瓜葛,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还要牵扯到她?站了起来正准备离去,但是欧廷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还好保镖眼疾手快制住了他,汪旖沫忽然间觉得她带保镖来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欧廷延喊出了被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道呐喊,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抓住人生最后的幸福和光明的机会,若是此时不说,今生就再也无机会。   “小沫,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不说汪旖沫,连于飞都错愕不已,这是脑子锈逗了吧!   汪旖沫面无表情:“在你已经结婚并且儿子还没有满一百天的时候对着另一个已婚妇人说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幸福,欧先生,如果你还有一点担当和廉耻心的话,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快步离开,于飞和保镖紧随其后,唯留欧廷延独自一人品尝苦涩。   莫成勋的婚礼上,汪旖沫泪光闪闪,心里对着那个身在远方的人道:“你看,我们一直护在身后的弟弟终于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归宿,真好!”   《庐韵》的票房很好,至少比汪旖沫预计的要好得多,她甚至凭借《庐韵》夺得了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再次封后,在汪旖沫29岁的时候实现了她华语电影三大奖的大满贯。   汪旖沫的获奖感言满含深情地感谢了一个人——莫成勋。   梁泽熙在电视屏幕前看电影节的重播,在汪旖沫说到:“22年风雨同路,这一生,谢谢有你。”的时候,梁泽熙想着远在国外的妻子,在心头默默说: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一辈子!   12月21日,汪旖沫宣布息影,为这一年的娱乐圈献上了最后一记重磅炸弹,炸的所有人都头晕目眩。   记者招待会上,汪旖沫不自觉地泪流满面,却也是异常坚定:“我就要30岁了,我希望在我30岁那年,我能成为一个母亲。”   粉丝们哭了,泣不成声,有不舍也更是祝福,那个一直追逐的人终于要走上她的另一段人生,小沫,一定要幸福!无论你在不在聚光灯下,我们泡沫会都会一如既往地站在你的身后!   发布会一结束,汪旖沫就去了梁泽熙的部队,莫成勋亲自送她去的,他刚刚蜜月归来,也想哥哥了,因此一起去看看。   三个人均是裹着一件军大衣坐在部队营房的院子里,在这个冬日的夜晚看仰望星空,虽然什么都看不到还吹了冷风,只是三人都不曾在意,说说笑笑,似乎又像是回到了他们最是无忧的那段时光。   汪旖沫挽着梁泽熙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丈夫和弟弟聊着她一点不熟悉的赛车、刀枪那些属于男生们的话题,也不插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眼底满是柔情。   等汪旖沫睡去,莫成勋郑重地对着哥哥说:“哥,我把我姐交给你了。”   梁泽熙亦是郑重地说,放心,目光异常的坚定。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梁泽熙终于请到假带着妻子回了梁家过年。   晚上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汪旖沫被一道菜熏到了一直呕吐不止,在场的妈妈级别的都是有经验的,梁母更是开心不已,仿佛已经肯定汪旖沫怀孕了。   检查结果,汪旖沫怀孕四周,梁父梁母乐得合不拢嘴,梁泽熙把妻子搂在怀里,虽说没有多言,但是那眼底的笑意像是要倾泻出来一般,汪旖沫安心地靠在丈夫肩头,眼里亦是满是甜蜜。   虽是怀孕了,只是梁泽熙依旧没什么时间能陪她,哪怕她住在他部队的宿舍,何况汪旖沫肚子渐渐大了以后,梁泽熙也不怎么能照顾她了。倒是穆纬,在汪旖沫怀孕之后母爱爆棚,对这个女儿还真是好,弄得汪旖沫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在那个遍地金黄的丰收时节,汪旖沫早产,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让守在产房外的所有人几乎笑得合不拢嘴。   汪旖沫朦朦胧胧地醒来,看着梁泽熙笨拙地抱着两个儿子,眉眼间尽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慈爱之情,汪旖沫满目柔情,心头止不住地想哭,这样平淡而真实的幸福,真好!!   ——全文完——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