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新鲜论坛(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 纨绔王妃,王爷高抬贵手 作者:赵姑娘 ====================== ☆、1.丑女无盐 丑女无盐 赤月国,三百一十二年,蓝雪国二百三十四年。 惊蛰刚过,春寒料峭。 四更过后,漆黑的天空被阳光劈出一条裂缝,半个太阳溜出了地平线,好像半个光芒四射的光球在一个大盘子里跳动。 不久黑暗被阳光代替,整个天空,光芒万丈。 赤月国,安城刺史府的下人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将整个下人房密密实实的包围。 屋内,持续的响起有节奏的鼾声,隔着破败的窗棂,可以看见木床上酣睡的女子。 女子有着一张其丑无比的脸,只见她泛着蓝光的脸上,眉毛又粗又长。那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涂了胭脂却狰狞血红的大口,而修长的脖子,则是盘踞着大片的蓝色刺青。 女子的旁边,蜷缩着一个灰色衣衫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约莫五岁的样子,睡的并不是十分安稳,那纤长的睫毛,不停的眨啊眨。 跟女子的丑陋不同,小男孩儿十分漂亮,简直是璞玉雕成,宛如天上的小仙童。 他睁开眼睛,透过窗棂看了一眼外面的侍卫,吓的从床上弹跳起来,伸手推了推丑陋的女子,他低声说道,“娘,娘亲——” 女子不耐烦的翻身,继续睡觉,小男孩儿见叫不醒女子,索性附身凑近了女子的耳边,大声吼了一句,“着火了!” 女子直挺挺的起身,睁开眼睛,“哪?哪儿着火了?” “恐怕比着火还要严重,娘亲你看外面!”小男孩儿眨巴无辜的大眼睛,盯着破旧的窗棂外面。 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外面,这一眼之后,顿时出奇愤怒。 她下床怒吼,“凤湘莲,又玩这招?有本事别喊侍卫,出来跟老娘单打独斗!” 小男孩一骨碌爬下床,扯扯女子的衣服,“娘,怕这些人,不是小姨找来的,是外公!” 女子瞪大眼睛,“我爹?” 她和儿子被自家的爹爹,丢在这下人房已经多年。凤朝海对她们娘家,一直都是不闻不问,怎么忽然今天带着这么多人堵上门来? 难道是因为,前些日子,她将辣椒面洒在了凤湘莲的胭脂里面? 女子再次揉了揉眼睛,小男孩儿已经率先上前,打开了风雨飘摇的房门。 阳光顿时毫无阻拦的照射进来,将女子丑陋的容貌,照耀的一览无遗。 门外的侍卫,有些已经闭上眼睛,生怕自己大白天看见的不是人,而是鬼。 女子打着呵欠,朝着站成一排的侍卫走来,领头的侍卫,要不是忌惮后面站着主子凤朝海,此刻怕是早已经吓的落荒而逃。 ☆、2.弥天大祸 弥天大祸 女子打着呵欠,朝着站成一排的侍卫走来,领头的侍卫,要不是忌惮后面站着主子凤朝海,此刻怕是早已经吓的落荒而逃。 女子走了几步,终于看见了自己威严的爹爹,她伸了个懒腰,“爹,一大早的,你找我有事吗?” 凤朝海看着自己这个狰狞的女儿,气的险些将一口牙齿咬碎,他一字一顿,字字森冷的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女子“呵呵”一笑,回头看着自己的小破屋,“我在屋里睡觉,哪儿也没去!” 凤朝海自然不相信她的鬼话,背负双手,盯着地上米分雕玉琢的小男孩儿道,“凤蛋蛋,你说,昨晚你娘亲带着你去哪儿了?” 凤蛋蛋不安的看了自家娘亲一眼,声音很低,“外公,娘亲带我去逛窑、子了……” 女儿会带着外孙去逛窑子,这一点都不稀奇,反正他这个女儿,出格的事情做了太多。 凤朝海大吼,“还有呢?” “还有,娘亲打断了郡守公子的左腿!”凤蛋蛋继续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女子大吼,“凤蛋蛋,你竟然出卖你老娘?” 凤蛋蛋委屈的抬头,“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儿子不想被严刑逼供,您会心疼的,是吗?” 女子气的打跌,可是她的小脸,完全被蓝色涂料遮掩,看不出现在的表情。 凤朝海怒吼,“凤云轻,你未婚先孕也就算了,还将自己弄成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去逛青、楼,你带着儿子逛青楼也就算了,可是你竟然打断了郡守公子的左腿?你要是想死,就带着你这个短命的儿子找棵歪脖子树吊死,别连累了我们一家!” 凤云轻蹙眉,可是因为她这个动作,所以又粗又黑的眉毛,全部纠结在了一起,显得整张脸更加丑。 她赌气的道,“我闯下的祸,我自己承担,不会连累你们刺史府!还有,我这幅样子,是潘多拉星球的娜美星人,不是不人不鬼!我儿子也不是短命鬼,他会长命百岁!” 凤朝海听着凤云轻义正言辞的话,气的险些昏厥过去。 他恨铁不成钢的点头,“好,这话是你说的,你闯下的祸,自己承担!来人,将她们娘俩抓住,送去郡守府任凭郡守大人发落!” 凤云轻视死如归的冷哼一声,“不用抓,我们自己走!” 她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把拉住了儿子的手,大喊了一声,“儿子,跑!” 凤朝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凤云轻已经拉着凤蛋蛋,一溜烟跑了起来。 凤朝海大怒,指着母子俩道,“把他们给我抓住,死活不论!” 凤云轻的心,还是被这句死活不论给刺激到了,她唇角泛出一个苦笑,大喊道,“儿子,能跑就跑,跑不出去,就放火烧房子,或者去湘莲居抓了凤湘莲做人质!” ☆、3.活着交人,死了交尸 活着交人,死了交尸! 凤蛋蛋点头,“娘,我们分头跑,要是走散了,就去安城外面的土地庙碰头!” “好!”凤云轻应答一声,接着转身一个横扫千军,将离她最近的侍卫扫入池塘之中。 她带着儿子常年在市井厮混,自然是有两下子,不然郡守的儿子,也不会一时大意,被她打断了左腿。 凤云轻和凤蛋蛋朝着两个相反方向跑去,侍卫立刻兵分两路,去追母子两人。凤朝海在后面大喊,“抓住了,立刻给郡守大人押去,活着交人,死了交尸!” 蓦地,凤朝海仿佛想起什么,对着追去的侍卫喊道,“不用追了,都给我回来!” 领头的侍卫,不解的看了凤朝海一眼,一挥手即下命令,“回来,老爷叫你们都回来!” 侍卫全部愣在原地,继而转身,严阵以待。 凤朝海大口喘息,“她娘亲,当年是皇上赐给我,若是闹到京城,怕引出大乱子!你们都给我去土地庙守着,反正这母子俩要去土地庙碰面,届时两人一露面,你们就将他们抓起来!” “是,老爷!”领头侍卫谄媚的躬身领命。 ———————赵姑娘出品—————— 百花楼,紫嫣的闺房中,凤云轻翘着二郎腿,旁边是为她揉着小腿肚子的凤蛋蛋。 对面是一身蓝色衣衫,儒雅潇洒的侍卫蓝霖,梳妆台前面,则是坐着安城的红牌姑娘,紫嫣。 蓝霖是凤云轻的娘亲留给她的贴身侍卫,只不过前些年,凤云轻得罪了凤湘莲。凤湘莲拿母子俩没辙,就只能将蓝霖赶出刺史府。 蓝霖无家可去,又放心不下凤云轻和凤蛋蛋,就在青、楼找了份打手的差事,养活自己顺便照顾凤云轻娘家。 昨晚打断郡守公子左腿的事情,就有蓝霖的一份功劳,起因只是因为郡守公子调戏了蓝霖的心上人,紫嫣姑娘。 现在,四人正坐在一起,想着对策。 凤云轻从刺史府翻墙逃出之后,又被野狗追了大半条街,此刻正累的喘息。 凤蛋蛋眨巴黑葡萄般的眼角,看着自家娘亲,谄媚的道,“娘亲,你的小腿好些了没有?” 凤云轻放下二郎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喘息道,“要不然,我去自首算了,反正他们要的人,是我……” 凤蛋蛋摇头,“娘亲,外公已经带人包围了土地庙,他发现土地庙没人,立刻就会知道被我们耍了,你去自首他会生气的将你大卸八块!” ---------------------------------------------------------------------- PS:赵姑娘挖的新坑,好看吗?哇咔咔! ☆、4.你死定了 你死定了 凤云轻再次叹息一声,“我爹这只老狐狸,也有上当的时候,土地庙自然是我们的暗号,他妄想去真正的土地庙抓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四人一起点头叹息,蓦地,凤蛋蛋跳了起来,“不如,我们去找我爹爹吧……” 蓝霖眼眸一闪,“你爹是谁?” 紫嫣跟着诧异,“你爹是谁?” 凤云轻也好奇的盯着凤蛋蛋,“连我都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人是谁?你会知道?” 凤蛋蛋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爹会带着千军万马来接我和我娘亲!” 凤云轻笑着拍了拍凤蛋蛋的脸,“乖儿子,别做梦了!” “他确实是在做梦,就你这幅尊容,怕是画好了往战马上一挂,立刻吓退敌军的千军万马!”门外,响起一道冷漠的调侃,接着房门被从外面踢开,然后一个俏丽的人影,带着一队护卫,从外面走进。 五人脸色随之一变,凤云轻从床上坐起,恼怒的道,“凤湘莲?” 蓝霖手中的长剑,已经“铿锵”一声出鞘,寒光湛湛的指向凤湘莲。 凤蛋蛋也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凤云轻的前面,想要帮凤云轻拦住所有伤害。 紫嫣则是紧张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紧颦黛眉的看着来人。 凤湘莲冷笑,“丑八怪,你可让爹爹好找,来人,将他们全部给我抓起来!” 凤云轻知道,既然凤湘莲找到了这里,那么外面就已经布置好陷阱,怕是她想逃都逃不掉了。 再说,这里是紫嫣的地方,若是闹的太难看,怕是要连累紫嫣。 她回之以嘲讽的笑意,“不用大动干戈,不就是抓我去郡守府赔罪吗?我去就是了!” 她推开凤蛋蛋上前一步,凤蛋蛋担忧的拽着她,“娘,我跟你一起!” 凤蛋蛋是了解自己娘亲的,这种情况下不能动手,否则会连累了紫嫣姑娘。 凤云轻也不做作,这个时候,只要凤湘莲不动紫嫣和蓝霖,已经谢天谢地了,她根本不指望她会放过蛋蛋。 拉着凤蛋蛋的手,她缓步上前,冷凝着凤湘莲。 一边的紫嫣,蹙起眉头道,“二小姐,您看在大小姐跟您是同气连理的份上,放过她一次吧!” “谁跟她同气连理?凤云轻,我告诉你,你死定了!”凤湘莲咬牙切齿。 凤云轻和凤蛋蛋被带走的时候,果然发现,外面埋伏了不少高手。看来这一次,凤湘莲是下足了本钱要除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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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湘莲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凤云轻回头看着蛋蛋,“蛋蛋,你快点背书给二姨听!”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凤蛋蛋字字清晰的背了起来。 ☆、6.这几个人是从皇宫来啊 这几个人是从皇宫来啊 可是凤湘莲根本不领情,上前怒道,“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我告诉你,就是我怂恿爹将你们交给郡守大人的,这一次,你们两个插翅难飞……” 凤蛋蛋哆嗦了一下,不说话,凤云轻回去,跟儿子跪在一起。 郡守则是冷笑着看着这三人,淡淡的道,“你们家常都拉完了?现在,是时候送你们归西了!” 凤云轻大叫,“不要啊,郡守大人,是您的儿子先调戏了紫嫣姑娘,我们才动手的!” 钟富贵咬牙切齿,“这个时候,还敢污蔑我们家才才,我看你们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挥了挥手,“来人,将这娘俩拖出去——” “不要啊……”凤云轻大叫,凤蛋蛋倒是安慰性的抱住了凤云轻,“娘,不怕,蛋蛋陪着你!” 凤云轻哭的眼泪婆娑,“你这小兔崽子,我就是不想让你陪着我,我不想让凤朝海又一次说对了,你是短命鬼嘛,呜呜……” 钟富贵的身后,走出了两个打手,两人一左一右将凤云轻和凤蛋蛋抓了起来,两人被抓小鸡一样,抓去了后院。 前厅传来凤云轻杀猪一般的嚎叫声,“郡守大人,不要杀我和我儿子啊,我们这么丑,会脏了您的地方……” 钟富贵面无表情的喝茶,管家在一边问道,“大人,真的剁碎吗?” 钟富贵抬起头,“你说呢?” 管家讪笑,“是,一定剁碎,越碎越好,免得噎着了河里的小鱼!” 钟富贵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守在前厅门口的两个侍卫,忽然被人从外面踢了进来。 钟富贵手中的茶一抖,站起身怒骂,“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闯我安城郡守府?” “钟大人,好大的架子——”来人一身紫色锦袍,精美绝伦的五官,刀削斧凿,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让人臣服的霸气。 钟富贵哆嗦了一下,忍不住上前道,“你是谁?” 来人冷嗤一声,并不回答,倒是他身后带着的随从发话了。 “钟大人,我们来这里,只是想找一个人——”跟在紫衣男子后面的侍卫,面白如玉,气势虽然比他的主人弱了几分,可是腰间露出的腰牌,却让钟富贵抖了三抖。 钟富贵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人的腰牌上写着大内御赐几个字。 这证明这几个人是从皇宫来啊…… 他吓的膝盖一软,赶紧跪下,“不知道几位大人造访安城,属下,属下有失远迎——” 紫衣的男子瞟了钟富贵一眼,淡淡的道,“凤云轻呢?带她过来见我——” 钟富贵仿佛咽下一个生鸡蛋般,凤云轻,可能已经被剁碎了…… ☆、7.凤云轻,前面有人找你 凤云轻,前面有人找你 钟富贵仿佛咽下一个生鸡蛋般,凤云轻,可能已经被剁碎了…… 男子眉头一挑,“怎么?你已经把她杀了?” 钟富贵看见了男子眸中的杀气,那狭长的凤眸,弥漫着森冷的味道,仿佛只要他点头,他立刻动手将他凌迟。 他深吸一口气,慌忙摇头,“没,没有,属下这就让人带凤云轻过来!” 他转身看着躺在地上,无法起身的侍卫,“快,带凤云轻——” 那侍卫早已经被这几人的几脚,踢的无法起身,此刻躺在地上嚎来嚎去。 钟富贵一瞅这几人无法起身,上前又补了一脚,“还不去看看,凤云轻是死是活!” 老天保佑,他们下手慢一些,千万不要让凤云轻已经被剁了…… 此刻,后院中,凤云轻和凤蛋蛋被绑在那里,凤云轻大叫,“来人啦,杀人啊,老天爷,你们看见没有,钟富贵家里草菅人命啦!” 摁着她的人,拼尽了力气才能勉强制住她。 旁边的凤蛋蛋,愁眉苦脸,这一次真的要玩完了吗? 凤云轻杀猪一般的哀嚎,“蛋蛋,娘对不起你,你快找机会跑吧,以后看见你那死鬼爹爹,跟他说一声,让他替你娘亲报仇啊,凤家和钟家,一个都不能放过!” “娘,怕是我也跑不掉了!”凤蛋蛋皱着眉头,被两个膘肥体壮的汉子摁了下去。 凤云轻想要挣扎着撞开摁着儿子的护院,却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刘爷,咋回事?不剁了吗?”护院惊奇的看着管家,一边手忙脚乱的解开了凤云轻身上的绳子。 凤云轻获得自由,第一个就是去解开自己的儿子,管家喘息着道,“凤云轻,前面有人找你——” 凤云轻瞟了管家一眼,牵住儿子的手,有人找她?莫不是凤朝海良心发现,来救她们母子了? 管家一脸凝重之色的在前面带路,凤云轻牵着凤蛋蛋走在后面,她此刻实在是有够狼狈。 头发上沾着几根稻草,乱七八糟,仿佛鸡窝一般,逮只老母鸡在上面,估计可以直接下蛋了。 那张淡蓝色的脸,更是恐怖,一块青一块白,嘴角旁边的位置,还肿了起来,总之这张脸就没有一点正常的颜色。 她穿的衣服,更是奇怪,破破烂烂不说,还浑身都是破布编成的小辫子,配合着她鸡窝一样的头发,颈项间奇怪的刺青,整个一个讨饭婆。 只不过跟她完全相反的是,凤蛋蛋长的很好,米分雕玉琢,衣服虽然破旧,却很干净,白皙的小脸,一看就让人心生怜惜。 ☆、8.该死的丑八怪凤云轻 该死的丑八怪凤云轻 路上,管家压低了声音警告,“凤云轻,我警告你,等一下别乱说话!” 凤云轻撇嘴,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才不会理会他的警告呢。 一到前厅,凤云轻就看见了跪在那里的钟富贵,能够让钟富贵跪下,看来对面几人的身份,一定十分了得。 她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这个人,凤蛋蛋却拉了她一把,“娘,快点跪下来叩谢救命恩人!” 凤云轻摇头,“蛋蛋,你认识他们吗?” 凤蛋蛋摇头,“不认识——” 他眨巴眼睛,看着为首那位紫衣,却冷若冰霜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娘亲!” 这位俊美不凡却气场强大的男人,要是自己的爹爹就好了…… 男人看了凤蛋蛋一眼,还算满意,可是当他的眸光投向凤云轻的时候,满脸的嫌弃。 凤云轻被他的眸光蛰了一下,后退几步道,“大侠,你是来打抱不平的吗?我跟你说,要是打抱不平,一定要把整个钟家连根拔起,不然你们走了之后,倒霉的还是我们母子!” 跪地的钟富贵险些一口气接不上,昏死过去。 这个该死的丑八怪凤云轻。 紫衣男子回了回头,示意身后的侍卫上前,“带她们母子离开!” 站在男子左方,器宇轩昂的男人上前一步,凤云轻带着凤蛋蛋后退,“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凤姐在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千万不要得罪我们!” 男子冷哼,声音中掩饰不住的鄙夷之色,“给你两条路,一条留在这里,任凭钟大人将你剁成肉泥,另外一条,跟我走……” 凤云轻拉着凤蛋蛋上前,“我选第二条!” 凤蛋蛋忙不迭的点头,这还有得选吗?最坏的结果就是被眼前这位好看的叔叔卖了。 男子揶揄一笑,潇洒的转身,阔步离去。 凤云轻心惊胆战的跟在后面,凤蛋蛋回头,冲着钟富贵道,“你们等着,我会叫叔叔回来将你们抄家问斩!” 钟富贵吓的一哆嗦,赶紧命人去凤家探个究竟。 * 奢华的别院,布置考究,一草一木都彰显了主人高贵身份。 凤云轻和凤蛋蛋被带来这里,被这里的喜庆气氛,彻底吓呆了。 红烛喜帕,大红灯笼,还有树上和门楣上挂着的红绸,以及三步一停五步一岗的丫鬟。 凤蛋蛋拉着凤云轻的手,不安的看着这一切,“娘亲,今天这里的主人,要办喜事吗?” 凤云轻点头,“可能吧,但是跟咱娘俩有什么关系?那个面瘫为什么要把我们带来这里!” ☆、9.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 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 凤云轻点头,“可能吧,但是跟咱娘俩有什么关系?那个面瘫为什么要把我们带来这里!” “呦,新娘子来了?”房门被推开,接着走出一个打扮入时的喜娘,那喜娘挥舞着帕子,“吉时就快要到了,你们快些给新娘子收拾,新郎官可在外面等着呢……” 凤云轻环视四周,“新娘在哪里?在哪里?” 凤蛋蛋上上下下扫视自己的娘亲,该不会,那喜娘口中的新娘子,就是自己的娘亲吧? 凤云轻还在环视,喜娘后面的丫鬟已经上前,两人伸手抓住了凤云轻的衣服,利落的就扯下了她破破烂烂的乞丐装。 凤云轻大叫,“你们做什么?” 那喜娘笑弯了眉眼,“给你换衣服啊,新娘子,莫不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你傻了不成?” 凤云轻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看着白痴的样子看着喜娘,“我?新娘?” 喜娘蹙眉看着她,“刚刚小楚没有跟你说吗?今天晚上,你们两个拜堂成亲!” 凤云轻噎了一下,上前抓住喜娘的胳膊,“这位大婶,你能不能告诉我,小楚是谁?” 喜娘微微一笑,“这个问题,还是等你和小楚拜堂成亲了之后,让他亲口告诉你吧!” 凤云轻一脸神奇表情的看着喜娘,有没有搞错?她凤云轻竟然也有嫁出去的一天? 凤蛋蛋仰着小脸,上前,“请问您口中的小楚,是紫衣服男人旁边侍卫的跟班吗?我娘亲已经有心上人了,一般人她是不嫁的!” 凤云轻跟着点头,“没错,我有心上人了,一般人我不嫁,特别是侍卫跟班什么的,我一定不会嫁的!” 喜娘笑了起来,拿着帕子捂着嘴,“姑娘,你就放心嫁了吧,我们家小楚可不是普通人,嫁给他保管你一辈子吃喝不愁,走哪儿都有丫鬟侍候!” 凤蛋蛋眼睛一亮,莫不是,小楚就是紫衣服的男人?他刚刚想开口问,喜娘就捏了凤蛋蛋的脸颊一把,“小鬼,恭喜你们娘俩苦尽甘来了,小楚就是紫衣服那个!我告诉你们,在安城小楚说一,还没有人敢说二!以后你们再也不会被追的满街跑了!” 凤蛋蛋险些要大叫出声,娘亲要嫁的竟然是紫衣服的叔叔,太棒了,看今天钟富贵给紫衣叔叔下跪的样子,他就知道,娘亲这回遇见大人物了。 他上前抓住凤云轻的手,不住摇晃,“娘,嫁给小楚叔叔,快,赶紧嫁给小楚叔叔!” 凤云轻看凤蛋蛋翻脸比翻书还快,皱着眉头道,“儿子,你真要老娘嫁给那个面瘫啊?” 凤蛋蛋一副你还嫌弃不成的表情,拽着凤云轻的手道,“是啊,娘,赶紧嫁了吧,小楚叔叔一定是神志不清才娶了你,你要乘着他悔婚之前,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 ☆、10.嫁给了小楚,你们以后再也不怕钟富贵了 嫁给了小楚,你们以后再也不怕钟富贵了 凤云轻气的喘息,盯着凤蛋蛋痛心疾首,“你真是我的儿子吗?居然这样嫌弃你老娘!” 凤蛋蛋摇头,“娘啊,清醒清醒吧,不嫁给小楚叔叔,你还想等着箫亦陌叔叔回来娶你不成?” 提起箫亦陌的时候,喜娘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重新上上下下打量凤云轻,凤云轻叹息一声,“好吧,嫁吧,嫁吧!不嫁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然等钟富贵父子将我们娘俩抓走,又要上一次断头台了!” 喜娘捂唇笑着,“这就对了,嫁给了小楚,你们以后再也不怕钟富贵了!连你们的爹凤朝海看见你们,都得给你跪下!” 凤云轻警惕的蹙眉,回头看着喜娘道,“你们家小楚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钟富贵那么怕他?” 喜娘笑而不语,吩咐丫鬟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凤云轻的乞丐装扒了下来,几人还想给凤云轻洗脸,她大叫,“别动我,别动我脸上的东西……” 喜娘挥挥手,“不动就不动,你们把她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摘下来就好!” 凤云轻被摁在了梳妆台前面,拆去了头上的千股辫,在她的头上喷上桂花精油,将一头毛茸茸的头发梳顺,又给她整整齐齐的绾了起来,外面已经有人唤着,“容嬷嬷,吉时已到!” “容嬷嬷?”凤云轻险些被这声称呼吓的跳起来,她刚刚起身,就被扯疼了头发,呲牙咧嘴的坐下。 喜娘招呼了外面一句,回头看她,“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凤云轻被扯的脸色发青,只是她脸上有一层蓝色的涂料,所以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她吸了一口气,“容嬷嬷,你该不会是皇后身边的人吧?” 容嬷嬷吓了一跳,这个丫头怎么会知道皇后? 她站在那里不说话,凤云轻回头看她,“你们真的是宫里面来的?” 容嬷嬷微微一笑,“别瞎猜了,快盖好盖头,出去拜堂了!” 旁边的丫鬟,将大红的盖头往她头上一盖,拉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扶了出去。 接着是简单的拜堂,她只看见自己的双脚,还有和她站在一起的新郎的红色裤子。 她开始想象,那位紫衣的小楚,穿上红色新郎服的样子。 拜堂完毕,她被送回了洞房,坐在房间里,左等右等,都没有新郎过来掀盖头,她自己伸手,将盖头拽了下来。 站在她对面的凤蛋蛋,吓的尖叫起来。凤蛋蛋正在偷吃桌子上的果铺,冷不防她拽下了自己的盖头,顿时被噎的上气不接下气。 ---------------------------------------------------------------------------------- PS:一万字了哦,亲们! ☆、11.莫非,他觊觎我的美貌 莫非,他觊觎我的美貌 看着小脸惨白的凤蛋蛋,凤云轻上前,帮凤蛋蛋顺气,“臭小子,有必要这么猴急吗?你娘亲现在是这里的女主人,以后好吃好喝的,统统都是你的!” 凤蛋蛋半天才平下气来,盯着自己的娘亲道,“娘,你都不好奇,那位小楚叔叔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凤云轻不在意的自己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巴里吃了起来。 凤蛋蛋皱眉,“恐怕,很不好……” 凤云轻睨了他一眼,满嘴的糕点屑,“什么很不好?”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未等凤云轻答应,房门就自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是喜娘容嬷嬷走了进来。 她看着这对吃货母子,笑了起来,“小楚有事,临时得去定城一趟,今晚你们母子一起歇息吧,不用等他了!” 凤云轻点点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容嬷嬷见凤云轻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笑了一笑,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帮娘俩带好了房门。 凤云轻将糕点咽了下来,凤蛋蛋可怜兮兮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捏了他一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凤蛋蛋皱起眉头,“娘,你真的不好奇,小楚叔叔是什么身份吗?” 凤云轻索性坐起来,大口吃着糕点,“什么身份?” “小楚叔叔是从皇宫里来,还带着侍卫,带着嬷嬷,你说,他会是什么身份?”凤蛋蛋淳淳诱导。 凤云轻想了想,“皇帝?” 凤蛋蛋摇头,“当今的皇帝,已经古稀之年,怎么可能是小楚叔叔这样年轻的样子!” 凤云轻蹙眉思考,“不是皇帝,难道他是侍卫?” 凤蛋蛋再次摇头,“哪个侍卫这么大的架子,出门还带嬷嬷侍候!” 凤云轻想了想,也是,随即道,“不是皇帝,不是侍卫,难道他是太监?” 凤蛋蛋一副你终于猜对了的表情,凤云轻看着手中的糕点,顿时吃不下去,她颤抖着,“蛋蛋,你娘亲的命,不会那么苦吧,竟然嫁给了一个太监?” 凤蛋蛋点头,“娘亲你想想,他若不是太监?为什么会看上你?” 凤云轻抚摸自己的脸,“莫非,他觊觎我的美貌?” 凤蛋蛋当场“呸”了她一口,凤云轻冷脸,“凤蛋蛋你找打是不是?” 凤蛋蛋叹息,“娘啊,小楚叔叔面庞白皙,美的不似凡人,这刚好符合皇宫里位高权重太监的第一个要求啊!” 凤云轻摇头,“我还是不相信他是太监,那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是太监呢!” 凤蛋蛋头头是道的分析,“娘亲你想啊,他从宫里来,又长的一表人才,再加上他肯娶你,你又带着儿子,更加重要的是,洞房花烛夜,他就那么逃了,不是太监是什么?” ☆、12.我对不住你,我嫁给了太监 我对不住你,我嫁给了太监 凤云轻站起身,“他长的好看,证明他遗传基因优良!他肯娶我,证明他识货!我带着儿子,证明他有爱心,现成的爹当了多好!至于洞房花烛夜他逃了,只能说明我长的丑,他不愿意碰我!” 凤蛋蛋摇头,“非也、非也!娘亲你仔细想想,戏折子里太监,就是又帅又有权势。娶了你自带个儿子,省了收干儿子这一环节!至于洞房夜跑出去,是因为他没有那个东西,没有办法跟你滚床单啊!” 凤云轻满脸苦色,不会吧,这么倒霉,竟然嫁给一个太监,这要是被凤湘莲知道,以后非被她笑死。 她不服气的盯着凤蛋蛋,“如果他真的是位高权重的太监,为什么不找个漂亮女人的做老婆?连钟富贵都要给他跪下,他想要老婆找干儿子,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凤蛋蛋叹息,“找个漂亮的,能耐得住寂寞吗?” 一句话,顿时将凤云轻的所有念头掐灭,神呐,她真的嫁给太监了。 箫亦陌,我对不住你,我嫁给了太监…… 凤云轻双手捂脸,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她做了太监的老婆。 这一晚就在辗转反侧中入睡,第二天醒来,丫鬟已经打好了洗脸水站在一边,连漱口的痰盂都印着兰花。 凤云轻战战兢兢的洗漱,战战兢兢的在脸上涂上阿凡达的蓝色颜料,带着儿子战战兢兢的出门。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甚至连空中的鸟叫,街上的小贩,还有路边拉屎的小狗都没有什么变化。 她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小尾巴一般的凤蛋蛋。 凤蛋蛋开始为他娘亲担忧,“娘,你今年才十九岁,就这样混吃混喝等死,不大好吧?” 凤云轻蹙眉,“我觉得挺好,走吧,我们去百花楼找紫嫣姑娘和蓝霖!” 凤蛋蛋摇头,“娘,以前我们在外面厮混,是生活所迫,可是现在有了小楚叔叔的撑腰,我们什么都不怕了,不如娘亲你开始学习识文断字可好?” 凤云轻冷哼,“臭小子,娘亲辛辛苦苦赚钱,让你去私塾,你怎么不去?反而叫你娘亲一把年纪去私塾丢脸!” 凤蛋蛋小脸皱在一起,“我的娘呀,私塾那些东西,我全部会了,可是你不会啊!叫你写自己的名字,你都写的磕磕巴巴……” “闭嘴!”凤云轻不耐烦的打断儿子,“你们古人的那些繁体字,谁要学啊?” 她指着一边的醉风楼,盯着上面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蛋蛋,快看,你清姝姐姐对我们笑了,将来你也找个这样的老婆,好不好?” 凤蛋蛋鄙夷的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哪有让自己的儿子找个青楼女子做老婆的? 再说他已经有心上人了,他的心上人是京城第一美人,张芊芊,那可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全能美女。 见凤蛋蛋不领情,凤云轻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就想着那个张芊芊,我告诉你,那个张芊芊跟你老娘我同岁,你趁早给我死了心,我看刺史府隔壁的张二丫不错,年纪也跟你相仿……” “娘,二丫才刚满月!”凤蛋蛋羞愧的跺脚,他娘亲怎么能将主意打到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奶娃身上? ☆、13.12清冷的男子 12 清冷的男子 凤云轻点头,“没错,你也才四岁,你们两个也就相差了四岁,这不刚刚好?” 凤蛋蛋对娘亲的专横十分不满,再次跺脚,“不好,我就喜欢张芊芊,我告诉你,谁也拆不散我们!” 他脸色难看的朝着回去的路走去,凤云轻挑眉,“呦呵,跟你娘亲我甩脸来了?我告诉你,明天我就去跟二丫的娘亲商量,给你们订个娃娃亲!” 凤蛋蛋恶狠狠的回头,“凤云轻你敢!” 凤云轻双手环胸,“你看我敢不敢?” 凤蛋蛋经不住娘亲的威胁,终于哭了出来,他呜咽着撇嘴,“你敢拆散我和芊芊,我就告诉箫亦陌叔叔,你嫁给了一个太监!” 凤云轻赶紧上前,捂住了凤蛋蛋的嘴,暗自呵斥道,“不要乱说,大街上呢,被人听见,我还要不要做这安城**的扛把子?” 凤蛋蛋委屈的紧,“你这个安城**扛把子的身份,不若太监老婆的身份来的有用,上一次要不是你逞能,打断了人家……” “唔唔……”说话间,凤蛋蛋被凤云轻捂住了嘴,凤蛋蛋瞪大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的天桥下,清冷的男子静静站着。他一身白衣,不染尘埃,站在他身边的随从,正在跟一边的商贩说着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这边的眼神,男子转身看了过来。 只是这一眼,凤云轻已经呆在了原地,魂魄离体,三魂失了七魄。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该用怎样华丽的辞藻,描述这个冰晶般的男子。 一袭白衣,炫纹云袖,他身姿硕长,低垂着眉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尽管隔这么远,她都能看清他美的惊心动魄的五官。 远山般的眉毛,不浓不淡,微微上挑的眉梢,仿佛细腻的墨染,不知不觉,就侵染进了人心。 那双宛如侵在泉水中的琉璃眸,宛如世间最澄净的宝石,一眼就可以摄走人的魂魄。 抬起头,只见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面如霜雪。 凤云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连捂着凤蛋蛋嘴巴的手,都变得僵硬无比。 她眼睁睁的看着美男朝着她走来,她紧张的手心都是冷汗。 凤蛋蛋的嘴巴得到自由,深吸一口气,朝着男子跑去,“陌叔叔——” 男子微微一笑,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冰花般的微笑,他伸手抚摸凤蛋蛋的脑袋,“蛋蛋,这几天叔叔不在,你和你娘亲可好?” 凤蛋蛋心里冷哼,当然不好,你不在,我和我娘亲差点就被太守大人抓去剁了。 ------------------------------------------- PS:更新来了! ☆、第13章 多谢你安慰我,凤蛋蛋 第13章 多谢你安慰我,凤蛋蛋 他刚想回答,凤云轻就已经上前,没出息的谄笑,“好,我们很好,萧公子,您呢?这些天您还好吗?” 箫亦陌笑容敛起,疏离而淡漠的点头,“有劳挂心,我很好!” 他转身离开,带走一阵独属于他的香风。 凤云轻的眼神,却痴痴的看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他实在是,太帅,太让人着迷了…… 盯着箫亦陌已经走远的背影,凤蛋蛋伸手,在凤云轻的眼前晃动,“娘,就算你垂涎陌叔叔,也不要表现的这么赤、裸、裸好不好?” 凤云轻收回自己的视线,猥琐的拉住自己的儿子,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儿子,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好像,喜欢上你的陌叔叔了……” 凤蛋蛋白了她一眼,“娘啊,整个安城的女人都喜欢陌叔叔!” 凤云轻有些沮丧,情敌太多,应付不来啊…… 原本要去百花楼找紫嫣和蓝霖的凤云轻,顿时被现实打击的七零八落,打算回家继续补觉。 她垂头丧气的走着,凤蛋蛋跟在她的身后,“娘啊,你不用这么丧气,其实小楚叔叔也不差啊,长的跟箫亦陌叔叔差不多,你回去之后,就把小楚叔叔当做箫亦陌的替身就好!” 凤云轻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多谢你安慰我,凤蛋蛋!” 凤蛋蛋挥手,“不客气,虽然有个太监爹爹,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不过想起以后可以在安城横着走,我还是很开心的!” 凤云轻伸手拧了儿子一把,“做梦啊你,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去私塾上学!” 凤蛋蛋不以为然,两人回到别院,容嬷嬷正站在门口等着两人,一见凤云轻回来,她随即对着下人挥手,“不用找了,夫人已经回来了!” 凤云轻蹙眉,夫人?说的是她么? 容嬷嬷拉着她的手,“夫人啊,拜托你以后不要乱跑了,主子回来找不到人,很生气的!” “谁是主子?”凤云轻还是觉得模模糊糊。 容嬷嬷叹息,“喏,主子在那里!” 她用下巴,朝着屋子里一点,凤云轻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紫衣男子端着茶杯,面色淡漠的坐着。 他狭长的凤眸,带着一股子森寒之色,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很多。 看见这边的凤云轻,男子放下茶杯,“回来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凤云轻不由自主的就软了双腿,这个家伙,气场太强大了。 凤蛋蛋扶了他没出息的娘亲一把,凤云轻这才站好。 她讪笑着,“大人,多谢你救了蛋蛋和我,这安城权势盘结,以后我们两个若是有做错事情的地方……” ☆、第15章 去你妈的萧临楚 第15章 去你妈的萧临楚 “我叫萧临楚!”紫衣男子放下茶杯,眼神平静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一愣,他也姓萧?不知道跟箫亦陌男神,有没有什么关系。 萧临楚站起身,“以后惹了麻烦,就报上我的名字,没有人再敢为难你们!” 凤云轻感动的紧,还是凤蛋蛋悄无声息的掐了她一把,她这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萧临楚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回头看着容嬷嬷,“带她下去洗把脸,还有她这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统统给我拆了,衣服就穿我从宫里带出来的那套!” 容嬷嬷笑了一笑,上前牵住了凤云轻的手,凤云轻有些茫然,“为什么要洗脸?我衣服是昨天才换的,所以不用换了!” 可是容嬷嬷哪里容她废话,径直将她牵了下去。 凤蛋蛋见娘亲被拉了下去,转过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见这个米分雕玉琢的孩子,在打量自己,随即挥挥手,“过来——” 凤蛋蛋迟疑的上前,低声说道,“小楚叔叔,我娘亲虽然糊里糊涂,但是她很容易受伤,您娶了她,会对她好吗?” 萧临楚有些诧异这个孩子的敏感,抬起头,“你怎么觉得,我会对你娘亲不好?” 凤蛋蛋抿唇,“作为一个男人,最要不得的事情,就是让女人伤心!小楚叔叔你从宫里来,位高权重,娶了我娘亲,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不管你的苦衷是什么,你都要记住,一辈子对我娘亲好!” 萧临楚挑眉,没有想到自己被一个孩子教训了,他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孩子。 凤蛋蛋在他的眼神下,丝毫没有惧色,缓慢的说道,“娘亲她将自己打扮的乱七八糟,带着我生活的乱七八糟,只是因为她害怕自己的美色引来觊觎之徒,为我的生活增添麻烦,所以,看见娘亲的真实面目之后,请不要吃惊——” 凤蛋蛋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容嬷嬷的声音,“小楚,夫人来了……” 这种声音,仿佛是她凭空捡了一个宝贝,扶着凤云轻颤巍巍的上前,容嬷嬷的脸上,带着小心翼翼之色。 萧临楚漫不经心的瞟了凤蛋蛋一眼,当他的眸光落在凤云轻身上的时候,彻底呆掉。 这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白皙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水灵恍若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挺拔的鼻梁和柔软的米分唇,这样绝艳的五官,只需一眼,就让人再也无法忘怀。 大概是因为她这张脸稚气未脱的原因,所以很难相信,她竟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而且已经有十八岁的芳龄。 十八岁,在这个年代,算是大姑娘了,可是眼前这个少女,看上去分明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怯生生的看了萧临楚一眼,然后去寻求自己的保护。 转头的时候,发现凤蛋蛋正平静的看着她,一屋子的人,眼珠子险些掉落在地。 她惊恐的转身去看后面的镜子,这一看,她吓的险些将桌子掀翻。 “靠,谁让你们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我去你妈的萧临楚——”她举起衣袖,掩饰住自己绝美的容貌,骂人间就要去拉凤蛋蛋。 ☆、第16章 用行动回答我 第16章 用行动回答我 萧临楚幽冷的眸光一闪,刚刚对她的惊艳之色,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不管她的本来面目,是如何的倾国倾城,可是骨子里的粗俗,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啊。 凤蛋蛋盯着萧临楚的神色,不寒而栗,他打了一个冷战,拉着娘亲的手道,“娘,你这样很好看啊,不要骂小楚叔叔!” 凤云轻蹙眉,拽着凤蛋蛋的手就想离开,“蛋蛋,我们走!” 想让她凤云轻打扮的花枝招展图一时安宁,她倒是宁愿去百花楼,跟紫嫣一样卖笑去。 见凤云轻拉了凤蛋蛋就要走,萧临楚皱起眉头,“你若是踏出这屋子一步,我就将你丢回郡守府!” 凤云轻刚刚踏出去的一只脚,定在了那里。她咬咬牙,在心里恶狠狠的将萧临楚骂了个狗血淋头,接着收回了自己穿着米分色绣花鞋的脚。 她回头敌意的盯着萧临楚,那眼神似乎再问,你想怎样? 萧临楚笑笑,上前走到凤云轻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听着,既然嫁给了我,就收敛起你身上的那些江湖作风,从今以后不许骂人不许大声说话,更不许带着蛋蛋出去打架闹事,逛窑子赌坊!” 凤云轻有种掉进贼窝的不祥预感,她拽着凤蛋蛋的手不肯放开,“那我每天呆在家里干嘛?” “我会给你请个师父,教你写字作画,弹琴下棋,当然还有武功谋略,一样都不能落下!”萧临楚缓慢的说道。 凤云轻盯着他的眼睛,见他不像撒谎,蹙着眉头诧异的道,“萧临楚,你脑子没有问题吧?娶了我,目的就是让我在家里学习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 萧临楚再一次皱起眉头,幽深的凤眸闪烁着危险之色,凤云轻浑然不觉,“我以前上学的时候,门门功课都是倒数第一,你让我学那些东西,不如杀了我!” 萧临楚冷笑,转头看着容嬷嬷道,“别听她废话,将蛋蛋带走,三天之内她若是学不会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那么就将凤蛋蛋交还给凤家!” 凤云轻瞪大眼睛,“喂,你不要太过分了!” 萧临楚眯眸,“我娶了你,可是没有娶这个孩子,我也没有为你养孩子的义务!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是好好的学习功课,还是让我将凤蛋蛋送走,想好之后,用行动回答我!” 凤云轻气的七窍生烟,她是带着孩子嫁给了他没错,可是是他要娶她,也不是她非要嫁给他的。 再说,她都没有嫌弃他是个太监,他竟然敢嫌弃她带着孩子? ---------------------------------------------- PS:亲们,喜欢请收藏啊! ☆、第17章 你觉得我娶你回家,是做什么用的 第17章 你觉得我娶你回家,是做什么用的 凤云轻气的不轻,小脸惨白惨白,她咬牙切齿的围着萧临楚走了几圈,忍住上前咬他的冲动。 那边凤蛋蛋见自己的娘亲这样,丢脸的捂住小脸,继而开口道,“娘,你就好好学习琴棋书画吧,以前我都教育过你,让你好好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你偏偏不听……” 凤云轻气到吐血,回头看着凤蛋蛋,只见凤蛋蛋拉住容嬷嬷的手,“嬷嬷,我想吃桂花糕,你会不会做?” 容嬷嬷点头,“当然会,只要你娘亲乖乖的听话,你想吃什么,嬷嬷都做给你!” 她拉着嬷嬷转身走开,凤云轻却跑到门口,看见两人一大一小的身影,边聊边开心的走,心里暗自感叹自己,教育失败啊失败。 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就这样被收买了? 身后,萧临楚淡漠的走到她的身边,眯眸盯着她脖子上的刺青。 凤云轻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凉风,蓦地回头,撞ru了萧临楚那幽深的视线。 他的眼神,仿佛一把凉飕飕的刀,正在割着她脖子上的刺青。 凤云轻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颈项,“我告诉你,别打我纹身的主意!” 因为她的衣服,是标准的宫装,所以领子比较高,那青色的纹身,也只露出一小部分,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 萧临楚冷漠一笑,“我当然不会打你纹身的主意,过来——” 他对着她招手,凤云轻蹙眉,捂着脖子后退,“我不过去!” “那我过来好了!”他靠近了她,凤云轻想溜,却被他一把提留住了。 手臂蛮横的禁锢住她的腰肢,萧临楚低头,轻嗅她身上的幽香,他的眸光逐渐深沉起来,里面有一抹凤云轻看不懂的意味。 他淡淡的道,“洗干净了吗?” 凤云轻咬牙,恶狠狠的瞪着他,“没有!” “那我帮你再洗一遍!”萧临楚说着,就去解她的衣服,凤云轻大叫,“洗干净了,真的洗干净了,连皮都要洗掉了!” “我检查检查!”他解她衣服的手,没有停下,连眼神都灼热了许多。 “混蛋……”凤云轻大叫,刚刚开口,却被萧临楚低头噙住了柔唇,她的所有声音全部被他吞入腹中。 他吮着她口中的蜜津,见她挣扎的厉害,索性懒腰一抱,将她打横了抱起卧室。 凤云轻大口喘息,“你,你做什么?” 她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惊恐却又带着一点敌意的盯着萧临楚。 萧临楚笑的邪魅动人,“凤云轻,你觉得我娶你回家,是做什么用的?” 凤云轻躺在他的怀中,两条腿不住挣扎,“我怎么知道,你娶我回家做什么,你这个变态,快放下我下来!” ☆、第18章 为什么会流血 第18章 为什么会流血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娶你回家,当然是为了,折磨你!”将她压在床上,萧临楚低头看着她绝美的容颜,还有她眸中的惶恐之色,他解着她衣服的手,不由得变得急切。 凤云轻几乎要哀嚎出声,“萧大人,您一个太监,虽然身残,可是一定要志坚,不能再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啊!若是您的主子知道你这样虐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心里该有多心疼啊……” 凤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脸色惨白的尖叫出声。 她瞪大眼睛,放声大叫,“啊——” 萧临楚皱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样?我是不是太监?” 凤云轻疼的说不出话,萧临楚却低头,看着两人结合处的鲜血,眸中闪过兴奋之色,“你竟然是第一次?” “我儿子都四岁了,你放屁,我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凤云轻嘴硬的大叫,这混蛋,混蛋,怎么没有一道闪电劈了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萧临楚笑的高深莫测,“不是第一次,为什么会流血?” 凤云轻已经无力狡辩,“径口30的容器,配直径50的铁杵,当然会撕裂流血了,萧临楚你能不能先退出去再说话?” 轻轻的亲吻她的脸颊,萧临楚顿时对身下的女孩儿多了不少好感,他揉揉她的秀发,低声道,“忍一忍,等一下就不痛了,还有你得告诉我,凤蛋蛋是怎么回事?” 凤云轻见瞒不住,紧张得攥住他的肩膀,“不要告诉蛋蛋,我不是他娘亲,他会接受不了的!” 萧临楚点点头,“他是你捡来的?” 凤云轻“嗯”了一声,气若游丝的回应,“蛋蛋很可怜,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我那个时候很小,捡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抱回去之后所有人都说蛋蛋是我生的,我也只能默认了……” “傻女孩儿!”萧临楚抚摸她的头发,开始缓慢动作起来。 凤云轻见自己挣扎无用,索性任由他为所欲为。 天亮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萧临楚的影子,她拖着酸软的身体爬起来,发现外面的大堂,已经有两个嬷嬷等着她。 这两个人似乎从宫里来,一看见凤云轻,就跪下对她行了一个大礼。 她吓的后退两步,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应该是萧临楚从宫里请来教她规矩的嬷嬷了。 外面传来一阵轻笑,接着是容嬷嬷走了进来,她看着凤云轻的脸色,上前抚摸凤云轻的头发,“乖孩子,昨晚辛苦了吧?小楚都已经跟我们交待过了,放心,这两天会多给你煮些补血的东西,好好补补!” ☆、第19章 你们宫里的人真奇怪 第19章 你们宫里的人真奇怪 凤云轻看着容嬷嬷的笑容,一阵毛骨悚然,她咬咬牙,“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赤luoluo啊?混蛋,凤蛋蛋死哪儿去了?他不是告诉我萧临楚是太监的么?啊?太监?昨晚那个样子,就是你们宫里的太监?欺负我涉世未深啊?” 看着凤云轻抓狂的样子,旁边的嬷嬷捂嘴偷笑,容嬷嬷在宫里见惯了那些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将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凤云轻。 她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凤云轻口中的太监是什么意思,轻笑着上前,抚摸凤云轻的头发,“太监这个词,可不要轻易说出来,好女孩儿是不应该将太监挂在嘴上的!” 凤云轻身体疼的厉害,坐在那里直哼哼,“你们宫里的人,真奇怪,明明宫里到处都是太监,可是还不许人家说,不过萧临楚到底是什么来头呀喂?” 她揉着自己的腰,扭头看着容嬷嬷,容嬷嬷挺喜欢这个心思通透的孩子,微微一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 凤云轻耷拉下小脸,又拿这句话搪塞她。 她脸上丰富的表情,逗乐了屋子里的人,容嬷嬷旁边的一个瘦一些的嬷嬷,上前轻言细语的道,“夫人,我们开始训练吧,只有三天的时间,要将你训练成一个大家闺秀,还是挺难的!” 凤云轻双手抓住了容嬷嬷的手,撇着嘴巴警惕的看着这个嬷嬷,容嬷嬷和蔼的看着她,“怎么了?” “她有针,她要扎我,她还要一直罚我跪,我不跟她学规矩!”她不禁想起了小燕子的悲惨经历,难道自己是第二个小燕子?可是人家好歹是个还珠格格,自己是什么啊喂? 容嬷嬷笑着,旁边的嬷嬷跟着一起笑,“夫人,放心好了,您是主子,我们都是奴才,哪有奴才罚主子的道理?” 凤云轻还是有些不相信,摇晃容嬷嬷的手,“嬷嬷,你让蛋蛋过来陪着我好不好?没有蛋蛋,我心里害怕!” 尽管还没有开始相处,容嬷嬷就已经知道了凤云轻的性格,她叹息一声,“小楚吩咐,三天之内不允许你和凤蛋蛋见面的,这样好了,你完成了今天的功课,我就让蛋蛋和你见上一面好不好?” 凤云轻忙不迭的点头,旁边一个嬷嬷扶着凤云轻起身,“来,夫人,我们先从基本的走路开始……” 她递给凤云轻一个手绢,扶着凤云轻,要求凤云轻莲步轻移,手绢微抬,甚至连膝盖弯曲的尺度都有严格的标准。 凤云轻快要憋屈死了。 她明明眨眼的功夫,就可以从这里走到门口,可是按照嬷嬷的交待,她得硬生生一盏茶的功夫才能走过去。 中午的时候,中场休息,容嬷嬷见凤云轻确实认真在学,随即善心大发的将凤蛋蛋带了过来。 ☆、第20章 你表个态吧 第20章 你表个态吧 凤云轻一见凤蛋蛋,原形毕露,大叫着两只手拧凤蛋蛋的脸颊,“蛋蛋,娘亲想死你了!” 凤蛋蛋任由他的娘亲蹂躏,眨巴眼睛看着凤云轻,直到凤云轻从他滑嫩的小脸蛋上放手,他才缓慢的说道,“娘,小楚叔叔要送我去私塾,我想听听娘亲的意见!” 凤云轻忙不迭的点头,以前她也提出要送凤蛋蛋去私塾,可是这个混小子,死活不去,现在怎么听话起来了? 凤蛋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凤云轻,眼底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欣慰,“娘,虽然我们还是没有办法猜到小楚叔叔的身份,可是他定然位高权位,以后有他照顾我,我就放心了!” 凤云轻用鼻子哼了一声,放心个屁,说的好像她以前让他有多不放心一样。 旁边的嬷嬷替凤蛋蛋摆了一双碗筷,“蛋蛋要是去私塾,一定会讨先生欢心的!” 凤蛋蛋礼貌的道谢,刚想拿起碗筷吃饭,却奇迹的发现自家的娘亲,坐下的那个姿势,优雅无比。 凤云轻是有自己打算的,她若是这些规矩学的不好,嬷嬷们还会让她重做一遍,两遍,甚至无数遍。 她还不如早点做的规规整整,打发了这些嬷嬷,还有时间单独跟蛋蛋玩耍。 正在凤云轻优雅执箸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容嬷嬷的声音,“郡守大人,云轻是不会计较这些的,道歉什么的,大可不必了!” “一定要,一定要,犬子无礼,得罪了凤云轻小姐,今天我带着犬子,亲们登门认错!”这是安城郡守,钟富贵的声音。 凤云轻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始末,一定是钟富贵害怕自己的报复,所以带着儿子上门告饶来了。 看来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这个恶贯满盈的钟富贵,也有怕的时候。 容嬷嬷带着钟富贵进来的时候,他身后油头米分面的钟小才正在扭捏,“爹,我才不要跟凤云轻那个丑八怪道歉呢,明明是她打断了我的腿,你看看我的腿,现在走路都还不利索……” 钟富贵不知道对钟小才做了什么,换来钟小才一顿惨叫。 容嬷嬷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叹息一声,“云轻,钟大人非要登门认错,你表个态吧!” 她的意思是,凤云轻说一句原谅他们,事情也就过去了,免得这两个人再登门骚扰。 可是凤云轻明显误解了她的话,筷子狠狠往桌子上一甩,咬牙切齿的说道,“钟富贵,你个老王八,你也有今天……” 一屋子的人,顿时绝倒。容嬷嬷更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凤云轻觉得这样坐着说话太没有气势,站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拿着筷子恶狠狠的指着钟富贵,“你给我听着,我是不会原谅你的,那天你们家的狗追了我两条街,我也要放狗追你两条街!” ☆、第21章 生生世世,我都是萧临楚的人 第21章 生生世世,我都是萧临楚的人 钟富贵吓了一跳,双手还保持着抱拳的姿势,佝偻着背,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 他似乎,跟这位绝色美女没有任何仇恨啊,放狗追了她两条街?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样的美女,他若是见过,不可能不记得。 他诧异的盯着凤云轻,还是钟小才反应过来,“爹,她是凤云轻,她是丑八怪凤云轻!” 钟富贵吓的不轻,若不是被钟小才搀扶着,他早就已经摔倒在地。 踉跄了几下,他脸色难看的说不出话,凤云轻眯着眸子看着色眯眯盯着自己的钟小才,“怎么?嫌我揍你揍的不够吗?断了一条腿,另外一条也痒痒了是不是?” 钟小才的嘴巴,仿佛吞下了一整只鸡蛋般上前,那神色宛如看见了稀世绝宝,上上下下看着凤云轻,他涎着脸笑着,“云轻妹妹,我们之间是误会,误会,你看看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说话间,他就伸手去拉凤云轻的手,凤云轻嫌恶的甩开,旁边的容嬷嬷上前,“钟大人,云轻现在可是小楚的人,您是不是应该看好您的儿子!” 钟富贵这才反应过来,上前狠狠的拍了钟小才的手一下,“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快,快点给云轻妹子赔不是!” “爹,我要退婚,我不要娶凤家的二小姐,我要娶云轻,我对她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魂不守舍啊爹——”钟小才险些要跳起来。 他就说,当年的凤云轻可是美人坯子,怎么可能后来就变得丑陋不堪,原来她是在伪装。 险些就被她给骗了,娶了凤家那个庸脂俗米分凤湘莲。 凤云轻拿着筷子,冷笑着不说话,凤蛋蛋上前,“钟小才,你最好识相一点,立刻滚蛋,否则我小楚叔叔回来了,你想走就晚了!” 钟小才色迷心窍,哪里管凤蛋蛋口中的小楚叔叔是谁,一边直勾勾的盯着凤云轻,一边摇晃着钟富贵的手,“爹,我不管,要是你不给我退婚,我就死给你看!” 钟富贵险些气死,这个混蛋小子,他也不问问,现在凤云轻的身后是谁在撑腰,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凤云轻的身上。 凤云轻嫌恶的盯着钟小才,她就知道,在安城像他这种纨绔子弟,多不胜数,可是如此无耻没有下限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抬眸看了一眼父子两人背后走来的高大人影,凤云轻冷哼,“钟小才,我才不会嫁给你呢,我的命是萧临楚救的,生生世世,我都是萧临楚的人!” “萧临楚是谁?我杀了他!”钟小才咬牙切齿,狰狞的盯着凤云轻,将刚刚自己父亲的警告,完全抛到了一边。 ------------------------------------ PS:更新来了,明天开始,每天两更了! ☆、第23章 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皇三子 第23章 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皇三子 “萧临楚是谁?我杀了他!”钟小才咬牙切齿,狰狞的盯着凤云轻,将刚刚自己父亲的警告,完全抛到了一边。 钟富贵着急的抓耳挠腮,上前扯扯钟小才的衣服,他刚刚不是警告过他了吗?他们来是道歉来的,千万不要惹事了。 那个萧临楚一看就是狠角色,更加重要的是,他姓萧啊,萧是皇姓,谁知道他是哪一支的皇亲。 这安城虽然离京城十万八千里,可是偶尔来个贝勒贝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万一这萧临楚要是贝勒或者贝子,又在皇上面前得个宠什么的,他的身家性命不就被这臭小子败掉了? 钟富贵恨铁不成钢的拉着钟小才,那张老脸被气的煞白。 身后响起了一道清冷却威严的声音,钟富贵吓的一抖,只听那把声音道,“萧临楚就站在这里,钟小才你想杀,就动手试试……” 钟富贵转身,看见了一身绛紫色衣衫,长身玉立的萧临楚。 他面无表情的站着,那刀削斧凿的五官,带着一股子的清贵之气,让钟富贵忍不住就想屈膝跪下。 钟小才皱着眉头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萧临楚,“萧临楚是吧?我知道姓萧的都厉害,国姓!可是我告诉你,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七姥姥的八侄女儿的三姑爷的大外孙儿,也姓萧,是郡主!” 萧临楚挑了挑眉头,“哦,那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钟小才点头,“那是,我告诉你,在安城只要我钟小才看中的女人,没有人敢跟我抢!不如这样好了,你将凤云轻让给我,我将凤湘莲让给你!” 萧临楚食指弯曲,摸了摸鼻子,“是吗?我倒是对你那个背后靠山,萧姓的郡主感兴趣。不如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我再考虑要不要将凤云轻让给你!” 钟小才以为萧临楚顾及他背后的靠山,刚想开口,就被钟富贵拉了一把,他一脚狠狠踹在钟小才的膝盖后面,惊恐的道,“赶紧跪下,拜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临楚一个眼神,冷冷的刹住。 将剩下的话咽在口中,钟富贵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皇三子啊,也就是前些日子刚被皇上封王的楚王萧临楚。 他竟然,竟然…… 跪在地上,哆嗦着不敢动,钟小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祸,不解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爹,你踢我干什么?这个人再厉害,顶多是个贝勒,你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钟富贵害怕钟小才越说越不像话,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大人,我们是来认错的,是我不好,教子无方,我回去之后,一定打断他的另外一条腿,一定!一定!” ☆、第23章 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吃顿饭 第23章 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吃顿饭 钟小才不服,跳了起来,“爹——” “臭小子,你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他拧住了钟小才的耳朵,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往外面走。 他看的出来,这位素来低调的楚王,是想要隐瞒自己身份的。 如果是这样,他压根就不能让钟小才知道萧临楚的身份,因为若是他知道了,怕是整个安城的纨绔子弟都知道了。 钟富贵拉着钟小才的耳朵往外走,凤云轻不解的看着萧临楚,她上前围着他走了几圈,“你究竟是谁,钟富贵为什么这么怕你?” 萧临楚淡漠的一笑,“规矩都学好了吗?” 凤云轻点点头,“都学好了!” 萧临楚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抚摸凤云轻的头发,“这么快?” 凤云轻再次点头,乖巧的站着,娉婷的走着,端庄的坐着,优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蜜汁火腿喂给萧临楚,“夫君,请用蜜汁火腿!” 萧临楚被逗的笑了出来,坐在她的旁边,“规矩不是装模作样用的,以后都要以这个为规范,这样才像一个大家小姐!” 凤云轻苦笑一下,将蜜汁火腿喂在自己的嘴巴里,一脸的不悦意。 要是以后的日子,都得这么装B,她宁愿每天在大街上被野狗追个八百米。 萧临楚见凤云轻不愿听自己说教,回头看着凤蛋蛋道,“蛋蛋,私塾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凤蛋蛋乖巧的点头,“叔叔,我想过了,我愿意去私塾,以后考取童生!” 童生就是皇上亲自挑选的一些聪慧孩子,用来陪伴皇子皇孙读书。童生有两种,一种是大臣的孩子,这种孩子不需要太过聪明,但是一定要家里有权有势,这样跟皇子皇孙相处下来,也有些感情,以后长大可以作为他们的左膀右臂。 另外一种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种孩子挑选极其严格,首先要聪慧,其次就是要模样漂亮,能够入的了皇帝的眼,才能一举跃入龙门。 萧临楚听后,点了点头,觉得凤蛋蛋比他娘亲上进多了,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下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吃顿饭!” 凤云轻听见一家三口几个字,蓦地一愣,咬着筷子抬起头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拿起筷子给凤蛋蛋布菜,脸上是最平常的温和之色,将鹌鹑蛋放在凤蛋蛋的碗中,他轻声道,“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 ------------------------------------------------------------------------------ PS:两更奉上! ☆、第24章 我要换一种尊严的死法 第24章 我要换一种尊严的死法 凤蛋蛋乖巧的点头,米分嫩的脸上挂着一抹可爱的笑容,他看着萧临楚,甜甜的道,“谢谢叔叔!” 萧临楚不说话,笑着看着凤蛋蛋,凤云轻则是埋头扒饭,他转身盯着凤云轻道,“既然规矩都学会了,明天开始,我们学习识文断字,我会给你找个很好的师父!” 凤云轻一口饭喷出来,她最讨厌学习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了。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都是年年成绩倒数第一,好不容易混了个高中,将所有常用的汉字外加ABCD学会了,老天又将她丢在了这鸟不拉屎的古代,又得从头开始,这么玩她真的好么? 她咬着筷子瞪着萧临楚,萧临楚丝毫没有在意她眸中怨念的神色,温和的笑着,给她夹了一颗鹌鹑蛋,“别尽顾着吃饭,多吃菜!” “我不吃!”凤云轻“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蹙着眉头凶狠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皮笑肉不笑,“你说什么?” “我说,我讨厌蛋,特别是你的蛋,这蛋这么小,你凭什么还要在这里耀武扬威?”凤云轻怒吼。 凤蛋蛋则是含着一颗鹌鹑蛋在嘴巴里,半天咽不下去,他吃惊的看着凤云轻,又吃惊的看着萧临楚,最后低头看了看萧临楚胯下的位置,默默的将蛋吐了出来。 萧临楚气极反笑,“凤云轻,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不仅皮痒,我还皮炎,皮糠,怎么你有药是不是?”凤云轻是恶向胆边生,她怕个屁啊,顶多被赶出去睡大街。 萧临楚笑着点头,他伸手一把拎住了她的衣服,提着她仿佛提小鸡一般,朝着房间走去。 凤云轻杀猪一般的惨叫,“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女干尸啦……” 萧临楚脸色冷寒,唇角的笑意,带着森冷的弧度,一把将她丢在床上,他反脚踢上了房门,屋内再次响起凤云轻的惨叫声。 “萧临楚,你想做什么?”凤云轻手脚并用,拳打脚踢。 “杀人女干尸!”萧临楚笑的贱兮兮的。 “啊,救命啊,我还没有死,你这不算女干尸……”凤云轻已经衣衫不保。 “那我就做到你死为止!”萧临楚咬牙切齿,居高临下看着她挣扎的表情。 凤云轻欲哭无泪,“混蛋,我要换一种尊严的死法……” -------------------------------------------------------------------------- PS:本人是很喜欢凤云轻这样的女主啊,不知道亲们觉得怎样,虽然确实有些丢脸,嘿嘿…… ☆、第25章 我讨厌学习 第25章 我讨厌学习 “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带着儿子逛逛窑子转转赌场,你这样的生活,也称得上尊严两个字?凤云轻,你不会是想儿子娶媳妇的那一天,提起母亲就扼腕叹息,羞于将你介绍于人前吧?”萧临楚扼住了她挣扎的双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凤云轻的心灵,重重一震,蹙眉看着萧临楚,俨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气势,嗡着声音道,“不关你的事!” “你是我老婆!”他皱起眉头,气愤的怒吼。 凤云轻避开他的眸光,动了动嘴唇,“我真的学不好,我以前门门功课都是零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笨,我就是不爱学,就是学不好,我讨厌学习……” 说着,她竟然眸中涌现了泪光。以前学习的惨剧,历历在目。她也想学别的穿越女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是她真的不是那块料啊。 有时候想想,她觉得老天瞎眼,她凤云轻一无才二无德,凭什么就让她穿越了?她好好的呆在她的那个社会,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不好吗? 可是穿越了就是穿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穿越的原因,甚至来不及适应这里,就当上了未婚妈妈。 这些年她容易吗?带着蛋蛋,如一只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甚至有一次她被安城地主看中了,想要娶了做小老婆。凤朝海立刻答应了,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将她扫地出门。她立刻装作羊癫疯犯了,将自己打扮成阿凡达的样子,吓退了那个地主。 从此以后,阿凡达的蓝色外貌,就成为了她的保护色。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凤云轻有一张绝色的脸蛋,否则凤朝海早就将她卖了。 想到这里,凤云轻悲从中来,眼泪无声蔓延。 混蛋,她若是会诗词歌赋,会开青、楼当铺,会如所有穿越女主一般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她还需要委曲求全叫凤朝海一声爹爹吗? 看着无声哭泣的凤云轻,萧临楚的心,瞬间就软了,他伸手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低声软软的道,“乖,别哭了,只是学习识文断字,不难的!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压力!你若是学好了,我就让你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好不好?” 凤云轻抬眸,湿漉漉的睫毛粘连在一起,水漾的大眼睛,盛出了萧临楚那张完美的俊脸,她鼻音很重的说道,“真的?学会了识文断字,我选择以后不再学习任何东西,也可以?” 萧临楚几乎笑出声,点点头,“可以!” 凤云轻笑了出来,如一个孩子般眼神纯真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低头亲吻她的唇瓣,眸光已经变得意味不明“在学习识文断字之前,你先学习另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凤云轻毫不设防。 ☆、第26章 我言传身教 第26章 我言传身教 “嗯,就是在床上,你如何取悦你的相公……”萧临楚的吻一路下滑,已经来到了她纤细的颈项。 凤云轻踢着两条腿,“这个,可以请个师父教么?” “这个,我言传身教!”萧临楚邪肆的一笑,抬头吻住了她那张想要抗议的小嘴。 温情过后,凤云轻猫咪一般的蜷缩在萧临楚的怀中,她葱白的手指卷着他的头发,“既然要学习识文断字,我能不能跟蛋蛋一起去私塾啊?” 萧临楚眯着眸子,慵懒的看了她一眼,“请师傅回家,呆在家里学不好吗?” 凤云轻摇摇头,“不好,我想跟蛋蛋在一起,再说蛋蛋去私塾,会有人欺负他,我跟他一起,可以保护蛋蛋!” 萧临楚想了想,点点头,“好。” 凤云轻险些欣喜的尖叫出声,欧耶,明天又可以跟蛋蛋一起出门,还能顺便看看箫亦陌了。 看着怀中毫不掩饰开心的凤云轻,萧临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跟蛋蛋一起上私塾,这么开心?” 凤云轻点点头,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起来,“那当然——” 萧临楚看着孩子一般的凤云轻,失笑,坐起身拿过一边的书本,“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三个字吗?” 凤云轻鼓嘴,“这么快就要开始学习了?” “明天去私塾,万一先生让你写自己的名字怎么办?”萧临楚白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书本上的凤字上绕了绕,“看见了吗?这个字是凤!” 凤云轻不说话,他翻过另外一页,找出了一个云字,“这个字念云,还有这里……” 他找出一个轻字,“凤云轻,今天学会写这三个字,明天去私塾前我检查,若是写不对,你就不能跟蛋蛋一起,明白吗?” 凤云轻认命的耷拉脑袋,“明白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想当年在现代的时候,她爸爸都没有这样管过她。 抱着书本又睡了一觉,凤云轻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她拖着酸软的身体起床,接着找容嬷嬷要了纸笔,开始认真的练习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扭扭歪歪,有几次毛笔的墨汁染在了她的手上,她也浑不在意的往桌子上的书本一抹。 这毛笔实在太不好用了,笔是软的,一点都不着力。上好的狼壕在她手中,写着写着硬是劈叉开来,她叹息一声看着满纸的惨不忍睹,用手支着脑袋。 晚上萧临楚回来,好歹她是记住了这几个字的比划,歪歪扭扭的写给他看,萧临楚叹息,怎么有种养女儿的感觉呢? 凤云轻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对着手指,小脸竟然破天荒的红了,“晚上,我想要那个,可不可以?” ☆、第27章 你想要几次? 第27章 你想要几次? 萧临楚皱起眉头,“你想要什么?” 凤云轻扭捏身体,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我真的很痒,忍不住了,不过,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明天再吧……” 萧临楚坐直了身体,眸光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泽,“真的想要?” 凤云轻点点头,怯怯的指了指桌子上的大字,“你让我写的字,我都学会了,偶尔你也应该奖励我一下,是不是?” 萧临楚点头,很有道理,“你想要几次?一次多久?” 凤云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难以置信他会答应,“一次就够了,两个时辰吧……” 一次,两个时辰,很有难度,不过他可以尽力一试。 凤云轻羞涩的试探,“你答不答应?” 虽然她知道,她的要求很过分,但是她真的很想很想啊…… 萧临楚不敢去看凤云轻的眼睛,他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脸红,默默的点了点头。 凤云轻兴奋的大叫一声,“太好了,我去找蛋蛋——” 萧临楚的脸顿时黑了,“你找蛋蛋做什么?” “我带着他去找箫亦陌啊,难道你不希望我带着蛋蛋?可是我一个成了亲的女人,单独去见这么帅的男人,会不会不好?”凤云轻担忧的看着萧临楚,却见萧临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双墨眸中也沁了丝凉意。 她敛起了笑容,小心翼翼的道,“怎么了?” “你说你晚上想要那个,就是想要出去找箫亦陌?”萧临楚冷冷的问道。 凤云轻点点头,“对啊!” 萧临楚怒吼,“那你结结巴巴磕磕碰碰的做什么?舌头沾上大便了?” 凤云轻做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诧异的看着萧临楚,“我一个有夫之妇去见另外一个男人,很羞于启齿嘛,我结结巴巴磕磕碰碰也有错吗?” 萧临楚被气到,“那你痒什么啊?” 凤云轻蹙眉鼓嘴,不服气被他吼,“我心痒难耐啊,想到我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就想要迫不及待的给箫亦陌看看!” 萧临楚站起身,“晚上不许吃饭!” 凤云轻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晚饭,“那我还能不能出去找箫亦陌啊?” “不能!”萧临楚毫不犹豫。 凤云轻顿时满脸颓败之色,早知道就不跟他商量,她直接偷跑出去了啊…… 恨恨的跺脚,她一个人偷偷的瞄了萧临楚的书房几眼,见他正在对着满屋子狼藉的书房咬牙切齿,她赶紧溜了出去。 来不及去找蛋蛋了,没有办法,她一个人溜去找箫亦陌吧。 她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这么重大的消息,她一定要告诉箫亦陌啊…… ☆、第28章 你知道是我? 第28章 你知道是我? 她有些期待箫亦陌看见自己之后的表情了。 将自己写的歪七扭八的字,折好了塞在怀中,凤云轻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出去。 离开了宅子,在门口遇见了容嬷嬷,她正在跟两个婢女交代着什么,一见她出来,顿时眉开眼笑,“云轻,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凤云轻摁着胸口的大字,指指外面,“我去外面走走!” “跟小楚说了没有?”容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凤云轻点头如啄米,“说了,刚刚说的!” 容嬷嬷微微一笑,让开了门,凤云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理了理凤云轻的衣角,“看看你,毛手毛脚,衣服上都有褶子了!” 凤云轻尴尬的笑,心里却不住的腹诽,衣服上有褶子很正常好吧,她又不是萧临楚,从头发到衣服一丝不苟。 容嬷嬷替她理好了衣服,又唠叨了几句,凤云轻笑的憨厚可爱,容嬷嬷挥了挥手,“好了,早去早回,别闯祸知道吗?” “知道!”凤云轻说完,就风一般刮了出去,若是被萧临楚知道,她又要被逮回去了。 一口气跑到安城的八大巷,她小脸通红,站在箫亦陌的门外面敲门。 她敲门的方式比较特别,大概是以前的时候被追惯了,所以一边用手拍着们一边回头看后面,嘴巴里还不停的大喊,“箫公子,箫公子……” 眼见后面没人追来,她这才转过头,准备继续拍。 可是刚刚扬起手,门就开了,站在门口一脸冷漠的侍从璟荇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凤云轻笑的有些勉强,“璟荇,箫公子在吗?” 璟荇看了后面的书房一眼,转过头来,盯着凤云轻道,“你是谁?” 凤云轻刚想解释,书房内传出淡淡的男音,好听的宛如天籁,瞬间就让凤云轻的心脏酥麻了。 “璟荇,让她进来吧!”箫亦陌的声音,夹杂着隐忍的咳嗽,他似乎生病了。 凤云轻为这几声隐忍的咳嗽,心疼不已,她的男神生病了…… 缓慢上前,她试探的站在门口,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书房内的白衣男子。 男子坐在简陋的桌子后面,面前摆了一叠宣纸,纸上面还有几行字,端的是神韵超逸、墨采飞动。 顿时,凤云轻有些自卑了,她摁着胸口的纸,一步一步挪进了书房。 箫亦陌抬头看她,似乎根本没有意外,来的人是她。 “云轻姑娘,你找我有事吗?”箫亦陌淡淡的道。 凤云轻有些诧异,“你知道是我?” 箫亦陌淡淡的点头,凤云轻更加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是我?” ☆、第29章 我知道你是不丑的 第29章 我知道你是不丑的 刚刚喊门的时候,璟荇都没有认出她。 箫亦陌微微一笑,“云轻姑娘的声音,我是辨的出来的!” 凤云轻了然大悟,上前几步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别人都叫我丑八怪,其实我一点也不丑!” 箫亦陌依旧是淡笑,“我知道你是不丑的……” 一句你,瞬间拉近了凤云轻的心,她低头羞涩的笑。以前的时候,他总是云轻姑娘或者凤姑娘的叫,现在只是仅仅一句你而已,就让凤云轻的心起了涟漪。 箫亦陌眉目清淡的看着凤云轻,“几日不见,云轻姑娘似乎变了很多!” 凤云轻不住的点头,抬眸看着他,“我告诉你,我在学习识文断字了,明天我还要跟蛋蛋一起去私塾……” 她献宝似的,从自己怀中拿出那张纸,摊开在箫亦陌的眼前,“这是我的名字,我自己写的!” 箫亦陌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脸色一变,“你在学写字?为什么?” 凤云轻挠挠头发,男神好像不喜欢她写字,“萧临楚说,我要是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以后蛋蛋娶媳妇会嫌弃我……” 箫亦陌蓦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你说什么?萧临楚?” 他的脸色惨白无比,整个人如遭受打击般,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不知道箫亦陌怎么了,缓慢的点头,“你认识萧临楚?他是从京城来的,是个大官!”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箫亦陌的声音森冷。 凤云轻鼓嘴,“我和蛋蛋在青、楼打断了钟小才的腿,是萧临楚救了我!” “所以呢?你为了报恩,就听他的话,洗去了脸上的面目,跟着他一起学习识文断字?”箫亦陌的声音严厉起来,眸中带着凤云轻看不懂的愤怒之色。 凤云轻点点头,心里戚戚然。还不止呢,她已经嫁给了萧临楚,不过这个她可不敢让男神知道。 盯着凤云轻被吓坏的脸色,箫亦陌叹息一声,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住的深呼吸,最后还是凤云轻提醒了他,“箫公子,你怎么了?” 箫亦陌摇摇头,没有想到萧临楚的速度这么快,想来前几天云轻出事,他被临时召回了京城,应该就是他蓄谋已久的。 说不定钟富贵父子,也是萧临楚收买的,他好演一出英雄救美。 他真是太小看了他的这个三哥。 凤云轻不安的站着,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箫公子,你是不是认识萧临楚?” 箫亦陌冷笑,“何止认识——” 凤云轻眨巴眼睛,箫亦陌姓萧,萧临楚也姓萧,难道他们是亲戚? ☆、第30章 云轻的身份 第30章 云轻的身份 不过不可能,若是箫亦陌和萧临楚是亲戚,为何萧临楚来到安城这么久,也不见他找过箫亦陌。 更加重要的是,她的男神在安城这么多年,从没有听过他有什么亲戚啊。 若是箫亦陌也从京城来的,那么不可能住在这种寒酸的房子里面吧? 她环视四周,发现这个家徒四壁的房子,连刺史府都不如,更加否定了箫亦陌和萧临楚是亲戚的想法。 松了一口气,她盯着箫亦陌道,“箫公子,我来的时候听见你患了咳嗽,大概是染了风寒,回去我给你煮一锅琵琶露,明天让蛋蛋给你送来!” 箫亦陌眸光复杂的看着她,“云轻,离萧临楚远一点!” 凤云轻挠挠头发,怎么好好的,又说到萧临楚身上去了? 她含糊的点头,满脸的不解之色,蓦地,她想起了什么。 云轻? 大神竟然叫她的名字云起了耶,去掉了姑娘两个字,好似去掉了孙悟空一个跟斗云的距离。 她激动的难以言表,恨不得紧紧的握住男神的手,但是男神不可亵渎,她还是忍住了。 可是男神显然误会了她的表情,眉头紧紧皱起,“云轻,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萧临楚跟你说了什么?” 凤云轻摇头如拨浪鼓一般,这个时候不要提萧临楚那么煞风景呀,憋了半响,她开口,“萧公子,为什么你要我离萧临楚远一点?” 箫亦陌怜惜的看着孩子般的凤云轻,“在刺史府,你可能会受尽委屈,但是云轻,你相信我,刺杀府的生活才是无忧无虑的!” 凤云轻有些不同意男神的话,刺史府的生活,那简直是一部血泪史啊。 难道她就该那么凄惨的活着么? 但是这些话,她不会说出来,只是结结巴巴的道,“我要回家去了,箫公子,明天早上我让蛋蛋送琵琶露给你啊!” 箫亦陌点点头,目送着她远走。 璟荇的眸光,则是始终胶着在凤云轻的身上,直到她离开帮他们关好房门,他这才回过头来,“主子,这凤云轻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皇上下令,谁能让她在一年内改头换面,就立谁为新的太子?” 箫亦陌皱着眉头,清贵的眸中浮起一抹复杂之色,“当年,凤云轻的母亲未婚先孕,据说跟当今的太子,有很深的关系。太子双腿残废之后,凤云轻的母亲失踪,后来太子休妃,散尽了所有侍妾,到现在一无所出——” 璟荇瞪大眼睛,“您是说,凤云轻有可能是太子的女儿,皇上的长孙女?” 箫亦陌叹息一声,“这些只是猜测,我实在想不到,过了十九年,父皇怎么突然提起凤云轻的母亲……” ☆、第31章 为什么是凤云轻呢 第31章 为什么独独是凤云轻呢 璟荇点头,“若是凤云轻真的是皇上的孙女儿,她不是得叫你一声六叔?” 箫亦陌脸色难看,“不管如何,凤云轻都不该跟萧家沾上一丁点的关系,皇上老爷子心里的算盘,怕是想要将凤云轻培养培养,待价而沽!” 璟荇有些不明白了,这世间的女子千万万,为什么独独是凤云轻呢? * 凤云轻的心情并不太爽快,回到了别院里,她鼓着一张小嘴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的草圃上。 她真是不明白啊,男神为什么不希望她学习识文断字呢? 难道他的口味比较特殊,喜欢以前她阿凡达的样子?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对啊,以前的时候他对自己也冷冷淡淡,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无比颓废的叹息,凤云轻简直把脑袋都想破了,都想不通箫亦陌的意思。 看着夕阳西下,她索性躺在了草地上,刚刚叼着一根草眯上眼睛,旁边就传来一道暴怒的声音,“凤云轻,你给我起来!” 凤云轻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满脸冷寒之色的萧临楚,她拔掉嘴巴上的青草,拍拍衣服,“种草不给躺,不如改种仙人掌!” 萧临楚冷笑,“我看你今天晚上是打算跪在仙人掌上面壁思过了!” 凤云轻冷哼,“懒得理你,我去找蛋蛋!” 她转身想走,却被萧临楚一把攥住了手腕,他浑身冒着愤怒的火焰,“你去找箫亦陌了?” 凤云轻点点头,无惧的看着他。 她怕什么?顶多被休了,她再过回放浪形骸的日子。 反正她也很害怕,她成亲的事情被箫亦陌知道。 现在想想,她就那么嫁给他了,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男神。 盯着她无惧的小脸,萧临楚被气的笑了,那双狭长的凤眸闪烁着危险的光泽,他伸手掐住了她水嫩的下巴,“小轻轻,你似乎不太了解你的相公——” 凤云轻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害怕,“怎么?顶多你休了我啊……” “才结婚三天,你就犯了我的大忌,小轻轻你这么本事,我怎么舍得休了你呢?”他攥着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凤云轻就被他拽入了怀中。 她顿时尖叫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救兵没来,她整个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被萧临楚抗了起来,朝着屋内走去。 她在他的肩膀上疯狂扭动,那双手也不住的捶打他的肩膀,可是根本没用,她这点米分拳打在他健硕的肌肉上,就跟挠痒差不多。 被丢在床上,凤云轻顿时明白了他的惩罚是什么,她大叫,“又来?能不能换个别的惩罚方式?” 萧临楚邪肆的笑,眯眸打量着她,他快速的解着自己的腰带,凤云轻闭上了眼睛,恨不得将一口贝齿咬碎,这混蛋…… 可是这次的惩罚,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当她被bā光衣服四脚朝天吊起来的时候,凤云轻这才明白,这混蛋是要将她吊着一个晚上啊。 ☆、第32章 换个惩罚方式吧 第32章 换个惩罚方式吧 她的手脚被他的腰带紧紧绑着,整个人仿佛一只待宰的小猪,凤云轻哀嚎,“放了我,放了我……” 萧临楚挑了挑眉头,“以后还敢不敢去见箫亦陌?” 凤云轻“呜呜”的哭喊着,要不是这样被吊着眼泪倒流,她肯定已经哭了出来。 “萧临楚你个变态,我不要做你妻子了,我要跟你离婚,离婚——”凤云轻大声喊叫。 萧临楚冷笑,“还不吸取教训?” 他伸手,拽过了系在她手脚上腰带的绳子,房顶上的横梁,就仿佛一个滑轮般,被他轻轻一拽,凤云轻就被吊了起来,整个人离床约莫十尺左右。 凤云轻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萧临楚笑容冷魅,“你想叫谁救你的性命?我告诉你,在你没有承认错误之前,我不会舍得把你玩儿死的!小轻轻,快点说点我爱听的,否则我可松手了!” 凤云轻怒吼,“萧临楚,你个王八蛋,你这样是禁锢我的人生自由,我要——” 她的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嘭”一声摔在了床上,腰肢着陆,疼的她呲牙咧嘴。 要知道古代都是木板床啊,虽然铺了上好的锦被,可是还是将她摔的五脏六腑都险些移位。 她脸色顿时煞白,牙齿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面,疼的她眼泪直流。 萧临楚凑近了她,“怎么样?好不好玩?” 凤云轻想要吐他一口唾沫,可是她不敢,只能呜呜的叫着,示意自己的舌头受伤了。 萧临楚掰开她的嘴巴,发现她的舌头果然已经被咬破,挑眉一笑,“你倒是舌头硬,都被咬成这样,还没有流血!” 凤云轻大叫,“魂淡……” 萧临楚眸光顿时一变,“你说什么?” 他又拉高了绳索,凤云轻再一次被吊在了屋顶下面,她吓的大叫,“我说很烂,我这个人很烂,萧大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这一次吧!” 萧临楚冷哼,“你倒是说说看,你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嫁给你了,还想着箫亦陌!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啊,我这种烂人,肯定配不上箫亦陌!”凤云轻大叫了起来。 萧临楚站起身,将手中的绳索往旁边的床柱子上绕了绕系好,“你也知道自己烂?我告诉你,从今以后再敢私自见箫亦陌,或者有红杏出墙的想法,我就打断你的双腿!” 他冷冷的威胁。 凤云轻忙不迭的点头,“我不敢了,拜托你放我下来,这样吊着我难受死了!” 萧临楚瞟了她一眼,眼神极度鄙夷,“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凤云轻大叫,“换个惩罚方式吧……” ☆、第33章 你也不能超之过急 第33章 你也不能超之过急 “鞭笞?”萧临楚头也不抬,索性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还有没有别的?”凤云轻欲哭无泪,变态啊变态,她怎么就抽风嫁给了一个变态。 “夹手指?”萧临楚翻看着书籍,漫不经心。 “还有呢?”凤云轻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歹她现在也是如花似玉,他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吗?做他的妻子真是可怜。 “骑木马?”萧临楚果真又给她换了一种惩罚的方式。 凤云轻呜呜的抽噎,“我还是吊着吧……” 放下书本,饶有深意的抬头,萧临楚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她,“你以为我把你抓进房间,会给你什么惩罚?” 凤云轻默哀,“我以为,你会把我摁在床上狠狠折腾,那不是你最热衷的方式么?” 萧临楚冷哼,“想的美……” 他低头继续看书,凤云轻的哀嚎声,他充耳不闻。 半响,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凤蛋蛋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响起,“娘亲,萧叔叔——” 凤云轻脸色一变,她现在浑身光裸的吊着,被蛋蛋看见不仅少儿不宜,而且对她的威明也影响甚大啊。 她慌忙回复,“蛋蛋,娘亲没事——” 萧临楚轻笑出声,凤云轻凌空对着他甩眼色,意思是你出去看看蛋蛋啊,不要让蛋蛋闯进来了。 放下书本,他将门开了一条缝隙走了出去,顺手掩上背后的房门,脸上似笑非笑,“怎么了?” 凤蛋蛋一脸疑惑的看着萧临楚,“我好像听见娘亲的惨叫声了,她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 萧临楚还没有回答,屋内就传来了凤云轻的声音,“蛋蛋,我没事,只是我写字写的手疼脚疼头疼蛋疼浑身都疼!” 凤蛋蛋是知道她娘亲性格的,点点头,语重心长,“萧叔叔,我娘亲是不长进了一点,不过你也不能超之过急!” 萧临楚用食指掩饰唇角的笑意,点了点头,“你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私塾呢!” “好!”凤蛋蛋乖巧的退下,萧临楚见凤蛋蛋走的没影,这才转身走进屋内,将门从里面栓好。 凤云轻这一下是连惨叫都不敢了,一脸苦相的看着萧临楚,“相公,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放我下来,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萧临楚冷哼,睨了她一眼,“我不放你下来,你以后也得乖乖听话!” 凤云轻撇起嘴角,鼻翼一抽一抽,眸中带了几分委屈的神色,这样被绑着威胁,简直是耻辱啊耻辱。 “我放你下来可以,但是以后,你不仅要努力学习,还要学会洗衣服烧饭,从今以后我在安城的衣食住行,都由你亲自动手!”萧临楚淡淡的道。 ☆、第34章 所以这一个是奖赏 第34章 所以这一个是奖赏 凤云轻忙不迭的点头,能放她下来,让她再嫁他一次她都愿意,洗衣服烧饭算什么? 萧临楚抬眸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经。 “以后,我和教书先生吩咐的功课没有做完,罚站一、夜!” “逃课打架,撒谎撒泼,罚跪一、夜!” “私会男人,满脑子里想着如何逃跑,罚吊一、夜!” 凤云轻张大嘴巴,“你的意思是,这种体罚以后每天都会上演?” 萧临楚温和的看着她,“你只要不犯错,我不仅不会体罚你,反而会好好宠你,你明白吗?” 一句谁要你宠啊,话到嘴边,被她硬生生的咽下去。有道是好女不吃眼前亏,顶多放了她之后,她带着蛋蛋溜之大吉。 可是刚刚有这样的念头,凤云轻就吓了一跳,这不是犯了他的第三个禁忌?满脑子想着如何逃跑,罚吊一夜? 这个男人会未卜先知不成?连她会想着逃跑,都算的一清二楚。 见凤云轻惊愕的不说话,萧临楚眯着眸子,不怀好意的摸了摸下巴,有种大灰狼看着可口食物的感觉。 凤云轻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别过头去,可是这样吊着,她实在是难受啊难受,因为气血不畅,她的脸都憋的红了。 下面,传来磁性却悠悠的声音,“凤云轻,我可以给你机会!” 凤云轻这才转过头来,“什么机会?” 萧临楚抿唇,俊美的脸上荡开一抹完美的笑意,“用你的想要的方式惩罚你的机会!” 凤云轻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抗议,萧临楚已经解开了绳子,她的身体急急坠地。 在她的身体又一次跟床来个亲密接触之前,萧临楚旋身伸手,将她接在了怀中。 凤云轻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看着萧临楚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觉得还不如直接摔在床上踏实。 果不其然,她双脚上的腰带被萧临楚解开,整个人就以一个蜷缩的姿势被他搂在怀中。 在她那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有过去之前,他已经迅速的退下衣服全部挤入。 凤云轻喘息,“混蛋,不是说只要我乖乖听话,你就放了我不再惩罚我吗?” 萧临楚点头,“嗯,所以这一个是奖赏!” 他一改往日的勇猛,慢条斯理的动着,凤云轻被折磨的抓狂,怒道,“不要就滚蛋!” 萧临楚挑起眉头,扳过她的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是蛋蛋说,不能对你操之过急的!” 凤云轻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啊**,文字**。 这一晚,注定无眠。 第二天早上,凤云轻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那里看着容嬷嬷为自己和凤蛋蛋整理竹篾编成的“书包”。 ☆、第35章 你想做什么 第35章 你想做什么 那是她在倩女幽魂上面看见过,张国荣版的宁采臣,就是背了这样一个傻兮兮的书包。 她看着书包,皮笑肉不笑。 容嬷嬷也整理的累了,松了一口气,在下人的帮助下,将一大一小两个竹篓兼带了遮阳功能的书包,给凤蛋蛋和凤云轻背上,语重心长的道,“好了,早饭带在路上,边走边吃……” 凤云轻被书包压的直不起腰,凤蛋蛋倒是还好,轻轻巧巧站在那里。 她有气无力的看着容嬷嬷,“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书啊?” 容嬷嬷笑了起来,掩嘴,“傻丫头,这里面只有一本书!因为是竹简,所以比较重!” 凤云轻跺脚,“萧临楚穷的买不起纸课本了吗?为什么让我背着这么重的竹简去私塾?” 凤蛋蛋觉得奇怪,踮起脚尖看了凤云轻的书包一眼,果真都是厚重的竹简。他又伸手摸了自己的书包一把,咦,他的是帛书,还是轻盈的丝缎印制成的帛书。 他眨巴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容嬷嬷则是笑着上前,抚摸凤蛋蛋的脑袋,眼睛却含笑的盯着凤云轻,“小楚说了,你体质太差,每天背着这十公斤重的竹简,可以锻炼身体!” 凤云轻咬牙切齿,锻炼你妹啊,她体质不知道有多好,穿越到这里来五年,她从来没有生过病。 她恨恨的转身,认命的背着十公斤的竹简,准备去私塾,身后却传来一道神清气爽的声音,“等一下!” 凤云轻被书包曳的摇摇晃晃,转身看着发号施令的男人,她用眼神恶狠狠的射杀他,他却浑不在意的一笑,“今天一天的时间,给我将竹简上面的字全部默写下来!” 凤云轻顿时火大,我靠,一边去私塾一边还要完成他的家庭作业,他有没有人性? 再说十公斤的竹简,一天默写下来,他当她是神童不成?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空气中有危险的火星迸发,凤蛋蛋看的胆战心惊。 正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时候,凤云轻一把脱下背上的书包,扔在地上捋起了袖子。 凤蛋蛋看了一眼萧临楚铁青的脸色,吓的退后几步,免得殃及了他这条小鱼。 凤云轻一步一步上前,眸光恨恨的盯着萧临楚,萧临楚怒极反笑,“你想做什么?凤云轻!” 正在所有人以为要爆发大战的时候,凤云轻却咬牙切齿,柔唇中迸出了三个字,“上、厕、所!” 她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经过,朝着房屋外面的茅房走去。 凤蛋蛋松了一口气,容嬷嬷也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只有萧临楚冲着凤云轻的背影,冷笑不已。 ☆、第36章 快点来道闪电劈死萧临楚 第36章 快点来道闪电劈死萧临楚 这个一身反骨的丫头,可真是难以管教。 须臾,凤云轻去而复返,脸色冷沉的背起书包,萧临楚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烧饼递给她,“早饭,路上吃!” 凤云轻的心,忽而一软,其实这个男人也不是她想的那么一无是处啊…… 昨晚没有吃饭,又被他折腾了一夜,她这会儿正饿的发昏呢。 她接过烧饼,正在斟酌要不要说句谢谢,萧临楚又道,“你去完厕所洗手了吗?” “……”凤云轻一阵风中凌乱。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真的一无是处啊,快点来道闪电劈死萧临楚吧。 看出了凤云轻的尴尬,凤蛋蛋上前,拽拽凤云轻的衣袖,“娘,我们去私塾吧,今天第一天见先生,若是迟到就不好普了!” 一句话提醒了凤云轻,她恶狠狠的瞪了萧临楚一眼,扔掉手中的烧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凤蛋蛋乖巧的跟在后面,凤云轻大步走,他就在后面小跑。 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凤蛋蛋都可以感受到他娘亲身上的怨念。 走到闹市,他瞅了一眼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大肉包子,他颠颠的上前,双手捧着包子,“娘,你吃鲜肉包!” 凤云轻这才顿住脚步,看着自己乖巧漂亮的儿子,只见凤蛋蛋白皙的小脸上,那双眼睛仿佛嵌在那里的一对黑葡萄,顿时心软。 她伸手接过包子,“蛋蛋,你哪里来的钱?” 她们母子两人,可是一贫如洗。 凤蛋蛋没有回答凤云轻的问题,反而是眨巴眼睛看着凤云轻,“娘,你洗手了吗?” 又是这个问题?凤云轻觉得凤蛋蛋被萧临楚带坏了,她撇着嘴巴,“我根本没有上厕所好不好?我那么说,只是为了气气萧临楚!” 凤蛋蛋了然的点头,“娘,我觉得小楚叔叔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总是跟他作对嘛!” “小孩子懂什么?”凤云轻一边啃着肉包,一边白了凤蛋蛋一眼。 萧临楚的变态,他一个孩子哪里体会的到?可怜了她这小胳膊小腿儿,险些被他折腾的米分碎性骨折。 吃完两个肉包,凤云轻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果然,人在饥饿的情况下,是有脾气的。 她顿时走路都开始蹦蹦跳跳,“蛋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买包子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凤蛋蛋不假思索,“小楚叔叔给的啊,他说每天我都有一两银子的零花……” 凤云轻刹那间愣住,回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凤蛋蛋,她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儿子,阴森森的道,“小孩子身携巨款是会被绑架撕票的,所以赶紧将银子交出来让大人帮你保管!” ☆、第37章 我想要想要…… 第37章 我想要想要…… 凤蛋蛋鼓嘴,“娘,小楚叔叔说,不能将银子给你,否则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零花了!” 凤云轻谄媚的笑,“没关系,不让给就不给,反正我儿子有钱跟我有钱是一样的,儿子,娘亲想要吃一串糖葫芦……” “儿子,那个面人好可爱,长的跟你一模一样,我想要……” “儿子,竟然有卖麦芽糖的,我想要……” “儿子,那个糖画好棒!我想要想要……” 凤蛋蛋一脸黑线,果然是个败家的娘亲啊,不将他的一两银子败光,她约莫是不会去私塾了。 在凤云轻吃掉糖画,打了个饱嗝之后,她摇晃凤蛋蛋的双手,“儿子,今天这么开心,不如我们不要去私塾了!” 凤蛋蛋威胁的看着凤云轻,“娘,要是你不去私塾,被小楚叔叔抓回去暴打,我是不会管你的……” 说完这句话,凤蛋蛋就头也不回的朝着私塾走去,凤云轻在后面大喊,“喂,蛋蛋,你要去私塾,起码将剩下的钱留给我啊……” 凤蛋蛋理也不理,只是埋着头往前走。 凤云轻无奈,只得上前讨好的道,“好啦,好啦,我错了,我乖乖的去私塾还不行吗?” 凤蛋蛋这才肯理她,“娘,你以后不能再得过且过,要好好识文断字……” 凤云轻捂着自己的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凤蛋蛋叹息,一副看着自家孩子十分无奈的表情。 一整天,凤云轻过的浑浑噩噩,她又要跟先生学习念书,又要默写着竹简上的字,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放学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将竹简上所有字默写下来,只能怨念的背着十公斤重的书包跟蛋蛋一起回家。 路过八大巷的时候,意外的箫亦陌站在那里等着她,她怔楞的看着雪衣出尘的男神,一言不发。 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呢…… 凤云轻低下头,不敢说话。 “云轻姑娘,你说今天会给我送枇杷露的……”箫亦陌看着她,远山般的眉毛上,带着一丝愁绪。 凤云轻抬起头,一脸歉意,“对不起,箫公子,我,我昨晚和今天都很忙,所以忘记了!” 箫亦陌淡雅一笑,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凤蛋蛋以为箫亦陌不相信凤云轻,上前道,“陌叔叔,娘亲真的很忙,她现在要学习琴棋书画,以后还要学习武功兵法!” 箫亦陌皱眉,眸中浮现不满的神色,凤云轻赶紧解释,“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学这些,再说我这么笨,肯定学不会的……” 凤蛋蛋回头看着自己的娘亲,“娘,小楚叔叔说你不笨,只是对自己太过放松,他说一年之内,绝对让你改头换面!” ☆、第38章 这个变态他想干嘛 第38章 这个变态他想干嘛 凤云轻急的恨不得捂住自己儿子的嘴,他怎么能在箫亦陌面前提起萧临楚?这两人是冤家啊冤家。 说不定还是仇敌,想想昨晚箫亦陌提起萧临楚的表情,凤云轻就觉得周围刮起了一阵嗖嗖的冷风。 可是这个时候捂住蛋蛋的嘴,恐怕已经晚了,因为她看见了箫亦陌晴转阴的俊脸,她讪讪的抓着自己的衣角,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萧临楚可真看得起我……” 箫亦陌静静的盯着她,一言不发,那双清冷却贵美的眸子中,带着质问。 他缓慢逼近了凤云轻,凤云轻觉得自己心跳加快,男神这是想做什么?她连带着脚跟都开始颤抖起来。 正在箫亦陌离凤云轻一人远的时候,中间硬生生横插进来一个小萝卜头。 凤蛋蛋站在两人中间,拉着凤云轻后退几步,微微的仰头,“萧叔叔,娘亲开始学习识文断字,以后不再厮混市井,你不为娘亲开心么?” 箫亦陌不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尴尬的笑,“是啊,我学习识文断字之后,以后再也不会被人嫌弃了!” 最主要的是,不会被男神嫌弃啊,虽然她没有想过要跟男神怎样怎样,但是云泥之别,还是让她相当自卑的。 她嘴角抽搐的看着箫亦陌,箫亦陌缓慢的道,“如果一定要学,那么就过来跟我,我可以教你!” 凤云轻瞪大眼睛,凤蛋蛋却皱起了眉头,正在凤云轻激动的上前拜师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戏虐的声音,“小轻轻,这么晚不回家,是要被惩罚的哦……” 凤云轻哆嗦一下,回头,看见了紫衣潋滟,俊脸上带着冷魅微笑的萧临楚。 她慌忙后退,拉远了自己跟箫亦陌的距离,眼睛盯着旁边,不让自己的心跳加速被萧临楚发现。 凤蛋蛋乖巧的走到萧临楚身边,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小楚叔叔——” “蛋蛋乖,叔叔给你钱,你去旁边的药店给叔叔买几幅十全大补汤,叔叔得好好补补!”萧临楚掏出碎银子,笑着递给凤蛋蛋。 凤蛋蛋歪着头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听萧临楚的话,颠颠的跑开了。 凤云轻则是脸色一变,这个变态他想干嘛? 萧临楚笑着走近凤云轻,修长的大手扳过她俏生生的小脸,拇指在她的脸上轻抚,“小轻轻你可真是不乖,昨晚将我压榨干净,今天又跑出来会别的男人,你是不是想要我为你精/尽/人/亡?” 凤云轻险些一口鲜血吐出,她惊恐的看着萧临楚,又转过身看了看她身后的男神。果然,男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紧握双拳。 她闭了闭眼睛,觉得丢人丢在男神面前,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39章 真相就是,我喜欢你 第39章 真相就是,我喜欢你 一把推开萧临楚,她皱了皱鼻子,“别胡说八道,跟我回去——” 她拽着萧临楚,就想将他拉走。 萧临楚却踉跄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凤云轻的身上,痞痞的笑着,“小六,忘记告诉你,这位就是你的三嫂……” 凤云轻闭着眼睛,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他怎么可以告诉男神她已经嫁人的事情。 等一下,三嫂? 她吃惊的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又回头看了看箫亦陌。 这两人竟然是兄弟?可是五官性格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啊。 箫亦陌已经恢复了冷静,上前几步,“云轻,你真的嫁给他了?” 凤云轻挣扎的看了萧临楚一眼,萧临楚眉头一挑,眸中带着威胁的神色,她慌忙的低头,心虚的“嗯”了一声。 箫亦陌轻笑出声,“三哥你的动作真快,恐怕京城那边,还不知道你成亲的消息吧?” 萧临楚眯眸,笑意妍妍,“他们会知道的……” “那,父亲大人他,知道你娶了云轻姑娘的事么?”箫亦陌漫不经心的问,唇角维扬的弧度,带着一抹看好戏的色彩。 萧临楚轻抿薄唇,“不劳小六费心,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父亲大人!” 箫亦陌再次点头,回眸看着凤云轻,凤云轻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 她歪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觉得这两人的眼神,十分可疑。 正在她琢磨着两人对话透露出消息的时候,箫亦陌开口说话,“云轻,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会离开萧临楚,来我这里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萧临楚的脸色顿时布满阴霾,那双狭长的凤眸阴鸷的盯着箫亦陌。 箫亦陌抬头看着萧临楚,笑容绝艳,那唇角扬起的弧度宛如雪莲般透彻无暇。 萧临楚一把抓住凤云轻,伸手捂住她的耳朵,抓住她的身体就将她朝着回家的路上拖去。 凤云轻自然不从,一边被萧临楚拖拽,一边大叫,“男神,我愿意,你快告诉我真相,我愿意离开这个变态的男人!” 因为被捂住耳朵,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喊出的声音分贝大小,直到周围的人都转过身诧异的看着她,她这才愣住。 萧临楚无奈,只能松开了凤云轻,那双漂亮的凤眸,却带着森冷的警告味道。 凤云轻重获自由,赶紧跑到男神身边,扑闪眼睛,“箫公子,你快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箫亦陌微笑,“真相就是,我喜欢你,不想你嫁给萧临楚,所以,离开他……” 忽如一道闪电,劈中了凤云轻,凤云轻觉得头重脚轻,险些就要飘飘然的走到男神身边。 ☆、第40章 小轻轻,跟我回家 第40章 小轻轻,跟我回家 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的拉住了她,萧临楚笑容浅浅,那双冷魅的凤眸,散发着诱、惑的光泽,“小轻轻,跟我回家!” 小轻轻两个字,让凤云轻毛骨悚然,她顿时从男神带给她的震撼中醒悟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萧临楚,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目憎恶。 咽了咽口水,她有些纠结。 男神跟她告白了啊告白了,她若是这个时候跟萧临楚打个商量,让他休了自己,他会不会答应呢? 正在她眼神闪烁的时候,凤蛋蛋提着一包十全大补汤跑了过来,“小楚叔叔,娘亲,我买好药了!” 萧临楚微微一笑,伸手牵住了凤蛋蛋的小手,凑近凤云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想抛夫弃子,给蛋蛋造成心灵创伤?” 创伤个屁,她和他稀里糊涂的成亲,现在想想,根本就是上了他的贼船。 蛋蛋又不是他的儿子,何谈创伤? 不过这个时候当着蛋蛋和萧临楚的面,她确实不好爬墙。想了想,她觉得暂时先撤,等夜半无人的时候,她再来找他的男神商议爬墙的事情。 眼珠滴溜溜直转,凤云轻清了清嗓子,“箫公子,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不过我现在得回去做功课,蛋蛋我们走!” 她另外一只手拉住了凤蛋蛋,萧临楚还是不肯放开她的手,三个人就形成了一个圆圈的形式朝着前面跑去。 萧临楚无奈,只能松开了凤蛋蛋,这样变成了凤云轻站在中间,左手相公右手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朝着别院的方向走去。 路上,凤云轻没有说话,萧临楚也没有开口。凤蛋蛋觉得气氛诡异到极点,瞅了瞅他的娘亲,又看了看笑的莫名其妙的小楚叔叔,不解的摇头,随即不再多想。 回到别院,凤云轻卸下肩膀上二十斤重的书包,活动活动了筋骨。 凤蛋蛋则是被容嬷嬷带去外面玩耍,徒留凤云轻和萧临楚在屋里面。 萧临楚坐在那里,从凤云轻的书包中,拿出竹简查看,“学会了多少字?” 凤云轻抖了抖眉梢,她还以为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跟她算账呢。 见她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萧临楚笑了笑,“我有那么可怕吗?坐过来,我帮你揉揉!” 凤云轻担心他玩什么阴招,更加不敢过去,反而离他更远了几步。 萧临楚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刚毅的直线,眸中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不想跟我聊聊箫亦陌的事情?” 凤云轻摇头如拨浪鼓,她不要跟他聊,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关于男神的一切,她自然会从男神的口中,亲自问出。 ☆、第41章 你究竟喜欢箫亦陌哪一点 第41章 你究竟喜欢箫亦陌哪一点 萧临楚眯眸一笑,“既然不想聊,那么就坐下来好好的学习功课,今天先生都教了什么?念给我听听!” 凤云轻鼓嘴,“我想和你离婚,不,是和离……” 萧临楚瞳眸收缩跳跃,阴冷的盯着凤云轻,仿佛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凤云轻壮了壮胆子,“要不然,你休了也行?” 她试探的说道。 萧临楚将手中的竹简,“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吓的凤云轻一跳。她再次后退几步,警惕却胆怯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眯起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小轻轻,你似乎没有弄清你的现状,你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死人,这辈子你都跟箫亦陌不可能了!” 凤云轻有些生气,“哪有你这样霸道的?你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只会相互折磨,你懂不懂啊?” 萧临楚颔首,“好,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两年之内,只要你达到我的要求,两年之后我放你自由,甚至在你跟箫亦陌成亲的时候,还能送你一份嫁妆!” 凤云轻蹙眉想想,接着摇头,两年太久,万一男神变心了怎么办?她甚至现在都不肯定,男神是不是咳嗽咳坏了脑子所以才跟她表白。 萧临楚冷嗤,“如果你们真的相爱,两年的时间根本不是问题,除非你根本不相信他。不过也是,箫亦陌那样的文武全才,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他只不过是见我娶了你,所以想要从我手中将你抢走而已……”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让凤云轻顿时难过起来,她孩子气的跺脚,“才不是,箫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她眼圈红红的模样,萧临楚又觉得不忍,招招手,“过来,跟我讲讲,你究竟喜欢箫亦陌哪一点!” 凤云轻已经没出息的哭了出来,她拿着袖子擦拭眼泪,一步步的挪到萧临楚身边,“我喜欢他,穿白衣服,还有长的好看!” 她被萧临楚用力一拉,坐在了他的怀里,他鄙夷的看着她,“就这样?” 凤云轻点头,“就这样——” 她眼神无辜清澈,让萧临楚觉得,自己怀里的不是妻子,而是女儿。 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他尽量的不动声色,缓慢的道,“两年时间,你只当对他的考验了,就算我现在真的休了你,他也不会要你!” “为什么?”凤云轻疑惑的看着萧临楚,不耻下问。 她是真的不懂男神啊,如果喜欢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要让她在犯了一个大错误,嫁给萧临楚之后告诉她。 她这样的人,跟他是云泥之别,简直想都不敢想,她会有机会听见他说喜欢她这三个字。 萧临楚挑眉,“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第42章 她有些措手不及 第42章 她有些措手不及 凤云轻蹙眉思索,想了半响,她觉得萧临楚说的很有道理。 好吧,两年就两年,这两年,也只当对她自己的考验了。 叹息一声,她认命的坐下,拿过笔墨纸砚,开始默写竹简上面的字。 “学会了多少?”萧临楚温和的看着她。 她一只手拿着毛笔,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萧临楚,就仿佛一只做错事情的京巴,水蒙蒙的大眼睛,可怜无比。 “只学会了三个字……”她低声幽幽的说道。 萧临楚挑眉,“哪三个?” 她提笔在纸上写着,很简单的三个字,她的字迹也稚嫩无比,可是看着她低头担心的样子,萧临楚又不忍责备。 他再次叹息,弯腰握住了她拿着笔的小手,“你这个字,不是这样写的,看好了下笔的顺序,还有停顿的时候记住笔锋……” 他的胸膛离她很近,她感觉到了男人身上温热的气息,以及那好闻的龙涎香味。 凤云轻有些心不在焉,这样的萧临楚,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呢。 若是他骂她打她,或者变着花样的折磨她,她还能拍拍屁股带着蛋蛋走人。 可是现在…… 带着她将一行字写完,萧临楚松开了她柔软的小手,“自己写一次给我看看!” 凤云轻点头,又自己落笔写下了一个,这一次差强人意。 凤蛋蛋从外面疯玩回来的时候,凤云轻已经坐在那里写完了好几页大字,萧临楚见凤云轻很乖,特赦她道,“好了,今天晚上不用写字了,你拿着钱带蛋蛋出去吃东西吧!” 凤云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眯眸, “怎么?不愿意?” 凤云轻慌忙放下笔,“我真的能带着蛋蛋出去?” 萧临楚不置可否,凤蛋蛋却玩累了,倒在椅子上面,“娘,我不想出去,我要吃嬷嬷蒸的蝴蝶酥!” “吃什么蝴蝶酥,老娘请你吃天香楼的大餐!”她跳起身,顿时满血复活,上前拽了凤蛋蛋就想跑。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就被萧临楚叫住。她回过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从腰间拿出钱袋,将一整包银子丢了过去,“拿着银子,记得亥时之前回来!” 凤云轻接着满满一包银子,眼冒星星。 太好了,这么多钱,她可以帮紫嫣赎身,还能帮猫眼胡同的丑丫治病,更重要的是,她还能买好多好多吃的。 拎着钱袋,她蹦跳着出去,凤蛋蛋见凤云轻变作大款,也跟着呼哧呼哧的跑,“娘亲,等等我——”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凤云轻。两人拿了钱,都直奔同一个目标,百花楼。 ☆、第43章 我真的嫁人了 第43章 我真的嫁人了 紫嫣看见两人,惊诧的说不出话,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直到凤蛋蛋摇晃着她的胳膊,她这才反应过来。 “紫嫣阿姨,她是我娘亲,凤云轻……”凤蛋蛋以为紫嫣认不出凤云轻,仰着小脸解释了一句。 凤云轻尴尬的笑,紫嫣脸色一变,“云轻,你为什么要将脸上的颜料洗掉?你知不知道,你的容貌会为你带来祸患!” 这回轮到凤云轻的脸色一变,她蹙起了眉头,“紫嫣你怎么知道,我的容貌会为我带来祸端?” 紫嫣语结,静默片刻,“拜托,你长成这样可人的样子,若是被凤朝海知道,他一定会将你卖给官宦人家做小妾!” 凤云轻摇头,“不对,你没有见过我本来面目,可是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我不丑似的!” 凤蛋蛋拽了拽凤云轻的衣袖,“娘,你忘记蓝霖叔叔跟紫嫣阿姨是什么关系了吗?这些事情,蓝霖叔叔自然告诉了紫嫣阿姨!” 紫嫣点头微笑,“没错,我早就听蓝霖讲过,说你容貌出众。那个时候我没有往心里去,现在看见了,才知道他口中的出众是何等的绝色!” 凤云轻讪讪,挠挠自己的头发,凤蛋蛋再次催促他的娘亲,“娘,银子呢?” 凤云轻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从衣袖中取出钱袋,将银子一股脑塞进紫嫣的怀中,“紫嫣,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等我们存够了钱,就为你赎身!” 紫嫣拿过钱袋,看了一眼,见钱袋的质地不菲,蹙起眉头,“云轻,你哪里来的银子?” 凤云轻低头不说话,凤蛋蛋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小楚叔叔给的,小楚叔叔是娘亲的夫君!” 紫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弱弱的点头,“我真的嫁人了,虽然我自己也难以接受,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紫嫣深吸一口气,“蓝霖若是知道,你为了银子嫁人,他一定会自刎于你娘亲的墓前!” 凤云轻慌忙摇头,“不是为了银子,是他救了我。他对我很好,而且长的帅,很有钱,是京城的大官!” 紫嫣还是不相信,凤云轻就拉了凤蛋蛋解释,“蛋蛋,你告诉紫嫣阿姨,小楚叔叔好不好!” 凤蛋蛋一脸崇拜的表情,笑着说道,“小楚叔叔可好了,他对娘亲好,对蛋蛋也好!他还让娘亲和蛋蛋一起去私塾,并且以后还要教我们武功,每天他都会给我零花钱,他是蛋蛋见过最帅最好的叔叔!” 凤云轻眯眸看着凤蛋蛋,以前萧临楚没有出现的时候,小家伙可是说箫亦陌是他见过最帅最好的叔叔,现在瞬间就变节成了萧临楚的米分了? ☆、第44章 未婚先孕的名声,臭名远扬 第44章 未婚先孕的名声,臭名远扬 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紫嫣听着蛋蛋这么说,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抚摸凤蛋蛋的小脸,刚想叮嘱几句,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打闹的声音。 她脸色一变,快速的走了出去,外面走廊上已经围满了人。 只见蓝霖站在那里,长剑横胸,前面站着钟小才和一群小喽啰。 大概是钟小才上次打架吃了亏,所以这次要找回面子。他一副二世祖的形象,嘴巴里叼根草,看见凤云轻的时候,嘴巴里的草掉落在地。 蓝霖色厉内荏,“姓钟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打紫嫣的主意,下次我打断你中间的那条腿!” 钟小才没空跟蓝霖斗嘴,眼巴巴的上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嫌恶的蹙眉。 “又来百花楼找紫嫣的麻烦,钟小才你活腻味了吧?”凤云轻白了一眼钟小才一眼,双手环胸道。 钟小才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云轻姑娘,自从上次一别,我对你朝思暮想,原本想要去别院找你,奈何我老子警告过我,若是再去打扰姑娘,就将我另外一条腿也打断,所以我这才忍住了相思之苦!” 他抱着自己的双手,垂涎的看着凤云轻,那色眯眯的表情,恨的凤云轻牙痒痒,险些忍不住再揍他一顿。 蓝霖这才发现凤云轻恢复了本尊,吃惊的道,“云轻,你这是做什么?” 凤云轻摇摇头,“我没事!” 她上前,撩起裙摆狠狠一脚踹在了钟小才的肚子上,钟小才被踹翻在地,他身后的打手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钟小才阻止。 他摇头,“不要动,云轻姑娘肯踢我,是给我面子,你们都给我退下!” 凤云轻被恶心的想要吐出来,她白了钟小才一眼,“我警告你,再来找紫嫣和蓝霖的麻烦,我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钟小才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谄笑着,“放心好了,紫嫣姑娘和蓝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钟小才的朋友。从今以后在安城,没有人敢在欺负他们!” 凤云轻无语的睨了他一眼,发现他们这边已经引起围观,很多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大概是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听出了她的身份。 以前的时候,她丑女无盐,未婚先孕的名声,臭名远扬,怕是以后,又要换一种说法了。 不想再被围观,她蹙着眉头拉了一把凤蛋蛋,“蛋蛋,我们走!” 凤蛋蛋点头,随着凤云轻一起从侧门离开,钟小才在后面笑着,“云轻,我已经派人去你们家退婚,并且重新跟你提亲了,你就等着做我未过门的妻子吧!” 凤云轻咬牙切齿,这个找死的东西,他若是敢退掉凤湘莲的亲事,怕是凤湘莲第一个拿刀砍他。 ☆、第45章 有夫之妇也可以私奔 第45章 有夫之妇也可以私奔 不过这个蠢货,最好跟凤湘莲那个极品,相互厮杀,死一个安城就少一个祸害。 凤蛋蛋颠颠的跟在她的旁边,“娘亲,小楚叔叔说过,若是钟小才再来找你,就让我告诉方恒叔叔,让方恒叔叔带人砍他!” 方恒就是当初跟着萧临楚一起,闯入郡守府,救了她的那个高手。 她得意的一笑,捏了捏凤蛋蛋嫩滑的小脸,“儿子,钟小才若是敢跟以前一样欺负我们娘俩,不用你方恒叔叔出手,娘亲我会亲自动手砍了他!” 凤蛋蛋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娘亲你骗人,以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厉害,砍了钟小才!” 那个钟小才,绝对是整个安城,欺负他们次数最多的人。 凤云轻叹息,“钟小才算个狗屁,他要不是有个郡守的老子撑着,在安城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凤蛋蛋撇嘴,“他现在一样有个郡守的爹爹——” 凤云轻睨了蛋蛋一眼,“抬扛不是?他有个郡守爹爹,我还有个京城做大官的相公,他爹爹看见我相公,得四条腿趴下!” 凤蛋蛋一边笑一边跑,“还不知道是谁,哭着跟小楚叔叔说,喜欢箫亦陌叔叔,所以想要和离!” 凤云轻这才明白,上了凤蛋蛋的当,合着这孩子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蹙眉鼓着嘴巴,“凤蛋蛋你找死是不是?大人说话,你居然敢偷听!” 凤蛋蛋笑着回头,“娘亲恼羞成怒了!” 凤云轻哼了一声,顿时变得无精打采。 凤蛋蛋站在原地,“娘,你是不是真的要抛弃小楚叔叔了?” 凤云轻摇头,“我也不知道,说实话,箫亦陌忽然告白,给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但是事后想想,我已经嫁给了萧临楚,就算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也只能忍着,否则就是违背道德!” 凤蛋蛋眨巴眼睛,“那娘亲你是打算拒绝箫亦陌叔叔了吗?” 凤云轻仰天长叹,“我也不知道啊,男神实在太讨厌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告白,人家明明是个有夫之妇!” 凤蛋蛋笑着看着她,“娘,有夫之妇也可以私奔啊!” 凤云轻蹙眉,严厉的道,“蛋蛋,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小楚叔叔对你不好吗?” 凤蛋蛋点头,“很好!” 凤云轻双手掐腰,“那你还要撺掇他的娘子跟别的男人私奔?” 凤蛋蛋无辜的道,“我只是为了娘亲着想,若是娘亲为了蛋蛋,一辈子委屈自己,那蛋蛋宁愿出去流浪!” 凤云轻上前,抚摸凤蛋蛋的脑袋,“乖儿子,娘亲嫁给萧临楚,一点都不委屈。虽然他总是逼我学习,但是也是为了我好。更重要的是,将我从凤家那个火坑中带出来的人,是他……” ☆、第46章 让他知难而退 第46章 让他知难而退 凤蛋蛋煞有其事的点头,“那箫亦陌叔叔怎么办?” 凤云轻一脸无奈,无语望天。苍天啊,一定要让她亲自伤害她喜欢的人么?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 水心别院,萧临楚剑眉紧皱的坐在书房。他的前面跪着方恒,方恒眼观鼻,鼻观心,等着萧临楚的决判。 半响,他看完了手中的折子,将折子丢在一边,冷冷的道,“派几个人埋伏在路上刺杀他,让他知难而退!” 方恒稽首,“三爷,四爷怕是不会这么容易知难而退!” 萧临楚冷笑,“他不退,就一路杀到底!” 方恒这回算是明白,三爷这回下狠心了,不管谁来阻挠,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方恒犹豫要不要说,萧临楚冷视了他一眼,他哆嗦一下,“三爷,影卫来报,云轻姑娘从百花楼出来,直奔六爷的院子!” 萧临楚眯眸,剑眉如一把绝世利剑,隐藏着让人畏惧的锋利。 那双狭长的凤眸,带着薄冰,闪烁着点点寒芒。 挺直的鼻梁,弧度完美,勾勒出让人怦然心动的曲线。 菲薄的唇,抿出一条坚毅的直线,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是绝对的性感。 冷硬却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不笑时拒人千里之外,一笑间魅惑众生。 方恒有些不敢直视他的主子,他主子的这种类型,可是男女通杀,就如罂粟一般,只要沾染绝对没有戒掉的可能。 当然,也有例外,就比如那个凤云轻…… 想起凤云轻,他又将头低下,准备听他主子的训话。 萧临楚睨了方恒一眼,神色有些无奈,“凤云轻纨绔,但是事后只要她稍加细想,她就会明白,留在我身边是她唯一的出路,至于她和箫亦陌的感情,根本不影响整体大局!” 方恒点头,有些佩服他的主子,竟然将箫亦陌不会答应牵涉凤云轻,都算计的一清二楚。 萧临楚挥手,“你且退下,京城那边的事情,叮嘱江远查仔细了,三个月之内,务必要查清楚凤云轻的身世!” 方恒稽首,躬身退下。 * 箫亦陌的院子,月光如瀑,从茂密枝头洒落的银光,斑驳了一地斑斓。 他静静的坐在枝头,白衣出尘,美的仿佛从画中走出。 凤云轻看着谪仙一般的箫亦陌,顿时心肝化作春水。 拒绝的话让她怎么说的出口?她想想等一下,她要伤害这样清美的男神,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要如何婉转一些,尽量不伤害男神呢? ☆、第47章 你喜欢的人,是萧临楚吧 第47章 你喜欢的人,是萧临楚吧 拒绝的话让她怎么说的出口?她想想等一下,她要伤害这样清美的男神,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要如何婉转一些,尽量不伤害男神呢? 好苦恼…… 正在想着,箫亦陌已经飞到了她的身边,她微微一愣,箫亦陌拧眉,“凤姑娘,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凤云轻顿时不高兴,白天的时候都云轻云轻的叫,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凤姑娘? 看着男神清美的眼睛,她鼓着嘴巴,“你白日里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箫亦陌面无表情,“假的——” 凤云轻,“……” 箫亦陌盯着她半响,“凤姑娘还有别的事情吗?” 凤云轻摇头,“没了!” 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失望,也有一些如释重负。 她茫然的转身,打算离开,箫亦陌又叫住了她,“云轻,不要喜欢萧临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 凤云轻眼神奇怪,别扭的看着男神,“……”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男神你还说喜欢我是假的,你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吧? 想了想,凤云轻乖巧的点头,麋鹿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箫亦陌,“箫公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箫亦陌脸色平静,“请问——” “其实你喜欢的人,是萧临楚吧?”凤云轻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箫亦陌平静的脸色,如冰山裂开了一条缝隙,他一言不发的站着。 凤云轻痛心疾首,“我真的猜对了,你喜欢自己的三哥,所以一直在道德和感情中挣扎,最后自我放逐到安城这个小地方。某一年的某一天,你忽然发现萧临楚来到这里,娶的人不是你,于是你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甚至不惜当着萧临楚的表,对你的三嫂表白,目的只是为了刺激萧临楚,对吗?” 箫亦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盯着凤云轻半响,他薄唇轻启,“凤云轻?” 凤云轻点点头,同情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要我带给萧临楚?放心好了,我一定原话转告!” 箫亦陌冷冽的一笑,估计是被气到内伤,半响,他吐出了一个字,“滚!” 凤云轻表情丰富的小脸,顿时垮下,她鼓鼓嘴巴,一步三回头的走开。 回到别院的时候,容嬷嬷已经准备好了宵夜等着她。 八仙桌上,茶点精致,有袅绕的香炉和燃烧的蜡烛,桌子旁边还有一个手持书卷的美男。 凤蛋蛋一看八仙桌上的蝴蝶酥,顿时兴奋起来,爬上椅子就捻了一块蝴蝶酥放入嘴巴。 ☆、第48章 休想拿银子收买她 第48章 休想拿银子收买她 凤云轻跟着跑了过来,一见不仅有蛋蛋爱吃的蝴蝶酥,还有她爱吃的芝麻馅饼。 她跟着凤蛋蛋一起,趴在桌子上面,刚刚伸手要抓一块馅饼,却被一双筷子“啪”一声打了手。 馅饼落入了精致的青花瓷碟中。 她怨念的回头,撅着小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修眉一挑,“洗手了没有?” 凤云轻不服,眼看着凤蛋蛋瞬间的功夫,已经解决了三块蝴蝶酥,她站直身体,“蛋蛋也没洗手,你怎么不打他?” 凤蛋蛋含糊其辞,不满的看着凤云轻,他嘴巴塞的鼓包包的,那双眼睛却在严厉的控诉自己娘亲。 凤云轻无奈,转身准备去洗手,萧临楚却叫住了她。她耷拉着脑袋回头,萧临楚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馅饼朝着她嘴巴喂去。 她一口夺过他筷子上的馅饼,眼冒绿光屁股一挪就坐在了萧临楚旁边的凳子上。 萧临楚不断的夹,她不断的吃,恨不得将萧临楚手中的筷子咬断。 凤蛋蛋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索性端了蝴蝶酥走出屋子,对着月光吃了起来。 屋内,传来陆陆续续的声响。 “萧临楚,你慢一点……” “你还有空隙说话,看来我得再快一点!” “魂淡,我都被你弄肿起来了……” “松开,别咬着我……” “嗯,唔,就系不松……” “不松是吧?我捅进去了……” “呜哇,好疼,我流血了,流血了……” 屋外,凤蛋蛋一口蝴蝶酥险些噎着。 方恒则是面红耳赤,坐在凤蛋蛋的身边,语重心长,“蛋蛋啊,你提醒一下你的娘亲,不要总是缠着公子,公子日理万机,若是纵欲过度,可就拖垮了身体!” 凤蛋蛋掩面,娘,儿子的脸可都被你丢光了。 凤云轻的嘴巴流血了,是被萧临楚用筷子捅的,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喂东西喂那么快,是要噎死她么? 她咬住他的筷子不放,他竟然就那么凶狠的捅了进来,害的她喉腔现在都是满嘴血味。 一边流泪一边捂着嘴巴上、床睡觉,凤云轻发誓,她以后再也不要理萧临楚了。 萧临楚则是慢吞吞的躺在她的身边,伸手撩拨她的头发,仿佛逗弄着一只生气的宠物。 “明天去私塾,你可以跟蛋蛋一样,领一两银子的零花……” 凤云轻有些动心,但是才一两,她才不稀罕。 “以后的每天,都可以领一两……” 凤云轻心痒痒,动了动嘴唇,险些破功。 哼,她才不上当,她凤云轻也是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休想拿银子收买她, 萧临楚扶额,“这样好了,每个月五十两银子的体己钱,每天你还能再领一两零花!” ☆、第49章 爬墙还是私奔? 第49章 爬墙还是私奔? 凤云轻顿时从床上弹跳起来,瞪大惊喜的眼睛,“你说话算数?五十两银子,一次性付清?” 萧临楚点头,“没错,不过我有条件,以后不准去青、楼,不准再见箫亦陌……” 凤云轻蹙眉摇头,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 萧临楚失笑,“就这么简单,若是犯了其中任何一条,你不仅得不到下个月的体己钱,连你每天的零花,都要被扣的一干二净!” 凤云轻大笑,一把抱住了萧临楚,不停的摇晃,“萧临楚你真是我的亲爹,我怎么就不早点遇见你?” 萧临楚冷幽幽的看着她,菲薄的唇,勾勒出一个危险的弧度,“亲爹?” 凤云轻讪笑,“错了,错了,你不是我亲爹,你是蛋蛋的亲爹!” 萧临楚面容稍霁,“那蛋蛋他亲娘,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今天带着蛋蛋去百花楼做什么了吗?” 凤云轻酝酿片刻,一脸深沉,“此事说来话长,相传十九年前,有一位容貌绝美风姿卓越的少妇,带着一名三岁的小童……” “别废话!”萧临楚没有耐心的皱眉怒吼。 凤云轻吓的一哆嗦,“三岁的小童是蓝霖,蓝霖是我娘留给我的护卫,可是被凤湘莲赶出了刺史府,如今流落百花楼,我正在凑银子为他的心上人紫嫣赎身!” 她一口气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萧临楚。 她知道,他们这些官宦人家,最瞧不起那些风尘中的女子。害怕他逼迫自己跟蓝霖他们断交,凤云轻连应付的台词都想好了。 谁料,萧临楚只是笑了笑,“既然是你儿时的护卫,那么就让方恒为紫嫣赎身。以后他们两人,一个作为丫鬟一个作为随从,近身侍候和保护着你!” 幸福来的太突然,凤云轻都不知道该怎么高兴,她小猫一般的团在萧临楚的面前,眼睛笑成了一条可爱的月芽。 萧临楚笑着眯眸,“既然百花楼的问题解决了,那么该说说你找箫亦陌的事情了!” 凤云轻的幸福,顿时无影无踪。她想起了白日的时候,在萧临楚面前哭着要为了男神和离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变得牵强无比。 萧临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跟箫亦陌商量的怎么样了?爬墙还是私奔?” 凤云轻摇头,“我不会跟他私奔的!” 私奔是要浸猪笼的,她才不要为了爱情抛弃生命。 萧临楚笑的越发邪魅,声音轻到让凤云轻毛骨悚然,“那就是要爬墙了?” 凤云轻抬起头,一副大无畏的精神,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相公,我发誓,若是我有爬墙的心思,就叫我爹不得好死,让我妹妹肠穿肚烂,让整个刺史府满门抄斩!” ☆、50 第50章 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赏你 萧临楚眯眸,不去理会她乱七八糟的誓言,轻拍着凤云轻的脸颊,“今晚跟你的男神说了什么?” 凤云轻抿唇,谎话连篇,“我跟男神说,就算你再喜欢我,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以后勿想,最好不见!” 萧临楚低笑出声,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紧紧锁住了凤云轻的眸子。眸底深沉的幽色,宛如妖魅一般,瞬间就击穿了凤云轻那脆弱不堪的小心脏。 她听见了自己心跳如擂鼓,“扑通、扑通……” 他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俊美无俦的脸,逐渐逼近,“这么乖,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赏你!” 凤云轻咽了咽口水,“赏我什么?我不喜欢珠宝首饰,不如直接折合成雪花银!” 萧临楚一点一点将她压下,拉开她的衣带,“赏你,床上运动……” 凤云轻挣扎,“那种事情不是惩罚的时候才做么?” 萧临楚的唇,已经封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大手攥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防止她逃跑。 她手脚并用的扑腾,“混蛋,高兴也做,不高兴也做,惩罚还是做,奖赏更是做做做,这样有差别吗?” “有!”萧临楚十分笃定,“我不高兴并且惩罚你的时候,我爱做多少次就做多少次,我高兴并且奖赏你的时候,你要多少次我就做多少次!” 凤云轻仿佛看见了曙光,“我一次都不要——” “晚了!”萧临楚笑容邪魅,百忙之中回答,“你刚说了,要三次!” 凤云轻欲哭无泪,“我没有!” “你有,你说,奖赏更是做做做。所以,证明你想要三次……”萧临楚声音沙哑,眸光迷离。 凤云轻,“……” 以后坚决不跟这个色、情的男人说话。 第二天,凤云轻拖着酸痛的身体,背着二十斤重的书包,顶着一双熊猫眼慢吞吞的挪向私塾。 凤蛋蛋鄙夷的看着她,“娘,就算你将地上的蚂蚁全部踩死,还是得去私塾!” 凤云轻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你看你娘亲是那种想要逃避学习的人么?” 她是真的走不动好不好? 成亲以来,几乎每天晚上都是通宵达旦的做,她是肉ti凡胎,也会磨损,谁像那个采阴补阳的家伙一样。 早上她无精打采,他却神采奕奕,盯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再摁在床上再来一遍。 她严重怀疑,若是她不去私塾,是不是就呆在床上不用起来了? 这个家伙,就算他这辈子不是太监,上辈子也一定是。 盯着凤云轻梦游般的神色,凤蛋蛋叹息,为了躲避学习,装的还真像啊…… ☆、第51章 你心里就没有觉得愧疚吗 第51章 你心里就没有觉得愧疚吗 两人慢吞吞的赶到私塾,果然已经迟到。教书的先生是当地的一名秀才,从十六岁开始参加乡试,到六十岁,一直都是秀才。 他将所有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这群孩子身上,所以教起书来格外严厉。 当下,凤云轻和凤蛋蛋就被教训罚站。两人站在私塾的外面,一人手中捧着一个书本,眼睛虽然盯着书页,可是口中的交谈,却从未停过。 “娘,要是明天你再晚起慢走,我就不等你了!”凤蛋蛋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叫做怨气的东西。 凤云轻盯着书本,满脸的不在乎,“臭小子,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娘亲的!” “哼,一码归一码,娘亲你自己偷懒,害我跟你一起受罚,你心里就没有觉得愧疚吗?”凤蛋蛋越想越觉得生气,他这个娘亲,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他们有现在的生活,容易吗?竟然不知道珍惜,一心想着怎么偷懒。 凤云轻挑眉,“我为什么要愧疚,我觉得很好啊,你看看我们站在外面,空气好,视野好,更重要的是,不用听先生说那些之乎者也!” 凤蛋蛋觉得自己娘亲,彻底没救了,他鼓着嘴巴气鼓鼓的,恨不得将自己手中的帛书看出个窟窿。 凤云轻拿大腿搡了他一下,“蛋蛋,放学之后我们去斗蛐蛐啊,我现在有五十两银子了,我们买个好的壮的,一定让曹瘸子输的屁滚尿流!” 凤蛋蛋蹙起眉头,刚想教训她几句,白胡子的教书先生走了过来。 “凤蛋蛋,凤云轻,昨晚的功课,你们都完成的怎样了?”先生站在两人的身前,捋着胡子看着两人。 凤蛋蛋抬头,“先生,我都已经背下来了!” 先生点头,凤蛋蛋抑扬顿挫的背诵,“日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 凤云轻瞪大眼睛,先生什么时候布置的功课,她怎么不知道? 而且这么绕口,她怎么可能背的下来。 很快的,凤蛋蛋背完,先生十分满意,他颔首微笑,“凤蛋蛋,你是所有孩子中,年纪最小,却也是最聪慧的一个。以后切莫跟你娘亲学习,白白的耽误了自己,明白吗?” 凤蛋蛋乖巧的点头,脸上满是听从教诲的懊恼之色。 先生一挥教鞭,“进去吧——” 凤蛋蛋头也不回的走进私塾,凤云轻急的跳脚,她怎么办啊? 盯着先生,凤云轻无辜而又楚楚可怜,先生丝毫不吃这一套,“轮到你了,凤云轻——” 他将凤云轻三个字拉的很长,听的凤云轻寒毛直竖,她嗫嚅了半响,胆怯的道,“我,我不会……” ☆、第52章 她这么丢脸是为了什么 第52章 她这么丢脸是为了什么 先生的表情,顿时晴转多云,他唾液横飞,严厉的道,“当初我不肯收你,是凤蛋蛋苦苦哀求。我看在蛋蛋的面子上,这才允许你做了我的弟子。可是没有想到,你不求上进,懒惰纨绔,若是三天之内你再背不下尚书全本,那么以后就不要再来私塾!” 凤云轻被骂的脸色一白,咬着嘴唇,几乎就要哭出来。 她捧着竹简,眼泪汪汪的模样,顿时让凤蛋蛋心软。他盯着自己的娘亲半响,接着起身跑了出去,规规矩矩的站在先生面前,凤蛋蛋一脸的祈求之色,“先生,我娘亲只是天资愚钝,她不是故意要偷懒的,拜托先生多给她几天时间,她一定可以背下尚书全本!” 凤云轻忙不迭的点头,可怜兮兮的盯着先生,先生看了凤蛋蛋一眼,一捋胡须,“罢了,再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内一定要背下尚书!” 凤云轻还是提心吊胆,凤蛋蛋拉了她一把,她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走进私塾。 一整天,凤云轻的心情很不好,她又开始怀疑她学习的目的是什么。 一把年纪,跟这些小屁孩在一起,他们之中最大的才八岁,她这么丢脸是为了什么? 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连休息的时候凤蛋蛋递给她一颗糖豆,她都没有接。 凤蛋蛋知道,这一次他娘亲是真的生气了。或许今天一过,她明天就破罐子破摔,再也不来了。 缓慢的移到凤云轻的身边,凤蛋蛋声音很低,“娘,你答应过小楚叔叔,要好好学习的!” 凤云轻依旧不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竹简,凤蛋蛋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轻晃,她还是一言不发。 看来这一次,她被打击的厉害。 凤蛋蛋无奈,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专心功课。 散学的时间,所有人都走光了,凤云轻这才默默的收拾东西。 凤蛋蛋见她将文房四宝全部收起来了,这才明白,明天她是真的不打算来了。 他没有再劝,默默的跟在凤云轻的后面,两人不远不近的走着。 终于到了城内,刚刚一个拐角,凤云轻和凤蛋蛋就被堵在了巷子里面。 站在前面的,是刺史府的二小姐,凤云轻的妹妹,凤湘莲。 她拿着鞭子,得意的看着凤云轻,走了几步,围着凤云轻冷冷打量,“原来传言是真的,你不仅没有被郡守大人剁了,还变得漂亮了!” 凤云轻心情很差,不想说话,凤蛋蛋上前,“二姨,你不能在欺负娘亲,我们已经跟刺史府没有关系了!” “呸,谁是你二姨?”凤湘莲淬了凤蛋蛋一口,冷眸看着凤云轻,“听说你被一个老男人收了?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出银子给你上私塾?” ☆、第53章 快,抄家伙 第53章 快,抄家伙 凤云轻瞟了凤湘莲一眼,“我也听说,你被钟小才退婚了?正在被安城所有世家子弟笑话?” 凤湘莲脸色一白,手中的鞭子挥舞出去,凤云轻飞起一脚,踹飞了凤蛋蛋后面的爪牙,凤蛋蛋立刻掉头就朝着集市跑去。 母子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凤蛋蛋已经一溜烟跑的很远。 可是凤云轻的胳膊,也结结实实的挨了鞭子,她裸露在外的手腕,被抽的皮开肉绽。 凤湘莲见凤蛋蛋逃跑,更加不悦,森冷的盯着凤云轻道,“他逃了,你可逃不掉。凤云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小才之所以退婚,就是因为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我今天抽烂你这张脸,我看还有谁会要你……” 说完,她扬起鞭子再次朝着凤云轻抽去。 凤云轻在市井厮混,自然不会在凤湘莲的手下吃亏。刚刚挨了她一鞭子,只是因为要给蛋蛋制造逃跑的机会。 她旋身低头,将背后的竹篓甩了出去。凤湘莲害怕有诈,赶紧后退,凤云轻就一个助跑,三两下翻上了墙头。 凤湘莲跺脚,“那边,你们绕过去抓她……” 凤云轻冷哼,笨蛋,这安城她闭着眼睛都比他们熟悉,要是抓的住她,她就跟她姓。 凤蛋蛋一口气跑回了别院,人未到声先至,“方恒叔叔,方恒叔叔,快,抄家伙——” 容嬷嬷听见声音走了出来,凤蛋蛋一头撞进了容嬷嬷的怀里,容嬷嬷“哎呦”一声后退,“蛋蛋,你这是做什么?” 凤蛋蛋喘息,“娘,我娘亲被凤湘莲堵了,快点让方恒叔叔救他……” 容嬷嬷还没有反应过来,屋子里方恒听见了动静,他一见凤蛋蛋火急火燎的模样,拧眉,“蛋蛋,你刚说你娘亲怎么了?” “我们走到胡二巷,被凤湘莲堵住了,我逃跑的时候娘亲正在跟他们动手,他们那么多人,娘亲一定会吃亏的!”凤蛋蛋着急的快要哭出来。 方恒刚想进屋子禀告了萧临楚,却见“呼啦啦”一群人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容貌绝色,体态修长的男子,他有一双妖娆的桃花眼,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顿时贵气逼人。 方恒稽首,“四爷——” 箫连城刚想说话,就被身后的萧临楚推开,萧临楚面无表情的上前,“你娘怎么了?” 方恒抿唇,正想着如何单独跟萧临楚汇报此事,凤蛋蛋已经再次开口,“小楚叔叔,快救救娘亲,娘亲要被凤湘莲杀死了!” 萧临楚眉头一皱,一言不发的朝着外面飞掠而去。 箫连城笑容妖娆,上前倚在方恒的肩膀,“老方,你说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对萧家罩着的人下手……” ☆、第54章 小子,你娘亲是谁 第54章 小子,你娘亲是谁 方恒低头,“属下不知!” 箫连城颇有节奏的抖腿,“三哥也是,这么着急做什么,直接派人去将凤家抄了,让他们清醒清醒,这小子的娘自然就没事了!” 方恒无语,“四爷,目前主子在安城,并没有暴露身份!” 箫连城翻翻白眼,“你们家三禽、兽,就这点不好,明明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都拿权势将人家姑娘奸、淫、掳掠了,现在又人五人六的装起了大象……” 方恒,“……” 容嬷嬷,“……” 站在箫连城身后的众人,“……” 箫连城吊儿郎当的走到凤蛋蛋身前,“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小子,你娘亲是谁?跟我们家三禽、兽是什么关系?” 凤蛋蛋看了箫连城一眼,清脆的回答,“我娘亲叫做凤云轻,是小楚叔叔的妻子!” 箫连城手中的扇子,坠落在地,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张着嘴巴,看着凤蛋蛋半响,低喃,“你娘亲是凤云轻,那个传说中丑陋不堪,不学无术,还未婚先孕的凤云轻?” 凤蛋蛋虽然不赞同箫连城的话,却还是皱眉点了点头。 箫连城回头,对着自己的侍从说道,“坏了,这个三禽、兽已经抢先一步了,我们要尽快的找到凤云轻!” 他身后的下人,笃定的点头,五个人从五个方向,飞掠离开。 方恒脸色沉重,凤蛋蛋则是一头雾水,容嬷嬷叹息,“他们兄弟这样争抢,他们娘亲知道吗?” 方恒摇头,“怕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四爷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萧临楚将整个安城,全部寻找了一遍,可是根本没有凤云轻的影子。 他担心凤湘莲将凤云轻抓进了刺史府,就单枪匹马闯入刺史府,最后将整个刺史府打的人仰马翻,还是没有找到凤云轻。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心急如焚,晚一会儿找到凤云轻,凤云轻就多一分危险。 他面沉如水,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下去了,打算去官府调兵,大规模的搜城。 刚刚回到别院,准备让方恒摆驾,迎面就刺来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 萧临楚后退,湛湛的避过长剑,可是还是有一缕头发,不能幸免于难。 他出手如风,两指夹住了长剑。 长剑在他鼻子前方一发丝的距离停下。 他眯眸看着宝剑的主人,箫连城拿着宝剑暴跳如雷,“萧临楚,你这个混蛋,你竟然已经娶了凤云轻,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临楚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绝美的眸子,闪烁着凌厉的光彩,他缓慢的说道,“得云轻,得天下,箫连城你应该清楚,那个位置非我莫属!” ☆、第55章 我箫连城最擅长的就是勾引有夫之妇 第55章 我箫连城最擅长的就是勾、引有夫之妇 箫连城咬牙切齿,“放你娘的狗屁,父皇明明说,让我来安城寻找凤云轻!” 萧临楚冷笑,“我娘也是你娘,还有,前几日我已经上奏京城,禀告了我和云轻的婚事,所以你滚出安城吧!” 他夹着长剑的两指,骤然发力,箫连城退后几步,脸色难看的盯着萧临楚。 屋内,听见动静的容嬷嬷跑了出来,一见兄弟俩剑拔弩张的样子,顿脚道,“小楚,城城,你们这是做什么?若是被贵妃娘娘知道你们手足相残,怕是又要气病了!” 箫连城冷哼一声,转过身,怒视着容嬷嬷,“我娘她早就知道,三禽、兽来安城迎娶凤云轻的事情?” 容嬷嬷无奈的点头,箫连城更加生气,眼看着又要跟萧临楚打起来,她叹息着道,“城城,当时不是你嫌弃凤云轻长的丑,所以死活不肯来安城的吗?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箫连城咬牙,气鼓鼓的瞪着萧临楚,萧临楚面无表情,视箫连城眸中的杀意为无物。 箫连城冷哼一声,“三禽、兽你给我等着,不要以为你娶了凤云轻,剩下的事情就十拿九稳,我箫连城最擅长的就是勾、引有夫之妇!” 萧临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眼神似乎在说,我瞧不起你已经很多年了。 他转头看着容嬷嬷,“方恒呢?” 容嬷嬷摇头,“跟凤蛋蛋一起,去刺史府了,估计要将刺史府闹个鸡飞狗跳!” 萧临楚点头,“见了方恒,让他直接去将军府找我——” 他转身就走,容嬷嬷上前,着急的道,“小楚,你要去将军府调兵吗?” 萧临楚再次点头,眼下这种情况,除了调兵将整个安城翻过来,别的还有什么办法? 容嬷嬷有些为难,“为了寻找凤云轻,就要调动整个军队,这样会不会小题大做了一点?” “容姨,你懂什么,那丑八怪可是关系到三禽、兽的江山大计。别说调兵,就算是弑君篡位,三禽、兽做起来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箫连城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容嬷嬷的脸色已经煞白,萧临楚却神色未变,面对箫连城的嘲讽,幽冷的眸子平静无波。 他一言不发的朝着外面走去,容嬷嬷上前拽住了他,“小楚,三思而后行啊!调兵的事情可大可小,万一被有心人在皇上面前谗言,那可是大罪!” 萧临楚皱眉,“容姨,我想的很清楚,我一定要找到凤云轻,她多在外面流浪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箫连城挥手微笑,“是啊,是啊,赶紧去吧。你只要调兵,我立刻上奏朝廷,你萧临楚要造反……” ☆、第56章 果然是爬墙啊…… 第56章 果然是爬墙啊…… 容嬷嬷深吸了一口凉气,“城城,你再胡闹,我就亲自押着你回京!” 箫连城跺脚,“容姨,你跟贵妃娘娘一样,偏心三禽、兽!” 容嬷嬷摇摇头,不再理会箫连城,她想要过去再劝萧临楚几句,却见萧临楚已经离开。 她长长的叹息,这两个孩子…… 凤云轻没有回家,躲在郊外的一个树洞里面。她并不知道,外面为了找她,已经翻天。 一整个晚上,安城都属于戒严的状态,四处都是步伐整齐的军队。 郡守府和刺史府,被重兵包围,凤湘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也隐隐猜得出,跟她白天围堵了凤云轻有关。 无数的人问她,凤云轻去了哪里,她哪里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凤云轻跑的那么快,她带的人根本追不上。 凤湘莲瑟缩在角落里,惊恐的看着官兵将凤家搜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还是凤蛋蛋出现,他身边的一个侍卫,拿刀斩断了她的头发,吓的她失声尖叫。 天明时分,这些人撤去,据说凤云轻已经自己回到了家里。 别院,箫连城撑着脑袋,如小鸡啄米般坐在那里打着瞌睡。 萧临楚则是不安的走来走去,他双手背负,仔细的思考若是按照凤云轻的思维,遇见危险会躲到哪里。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箫亦陌的四合院。 这个丫头一定是趁机去找心上人了。 想到这里,他银牙紧咬,额头青筋暴跳,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立刻去将凤云轻抓回来暴打一顿。 他又是调兵又是封城,唯恐这个丫头遭到不测,最后的结果是她去会了情郎?这样想想都让他有吐血的冲动。 刚刚往外走了几步,他打算去箫亦陌那里揪出这个丫头,可是走到门口,外面就传来了容嬷嬷欣喜若狂的叫声,“回来啦,云轻回来啦……” 他松了一口气,阴沉着俊脸阔步走出,箫连城也伸着懒腰,跟在他的后面。 门外,凤云轻低头站着,她竹青色的衣服上,沾染了灰尘和枯草,那头乌黑的长发,稍显凌乱。 萧临楚大踏步上前,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脸色阴沉,那双绝美的凤眸却带着残忍的笑意,“昨晚过的好吗?墙爬的可还顺利?” 凤云轻蓦地抬头,“我没爬墙,我只是躲在一个树洞里面!” 萧临楚笑的更加温柔,“凤湘莲追杀你,你是如何逃出?” 凤云轻想了想,“爬墙!” 萧临楚点头,摸摸下巴,“果然是爬墙啊……” 凤云轻毛骨悚然,“……” ☆、第57章 相公你果然比我恶毒 第57章 相公你果然比我恶毒 她对着手指,可怜兮兮,“我违背了誓言,要不然,让我爹爹天打雷劈,让我妹妹肠穿肚烂,让整个刺史府满门抄斩?” 萧临楚笑眯眯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旁边的箫连城却震惊的上前,伸手指着凤云轻,“你,你……” 凤云轻回头看他,“这位美女姐姐,我们认识吗?” 站在一边的容嬷嬷,笑了出来,萧临楚扭头嘲讽的一笑,箫连城面红耳赤,“小爷我哪里像女人了?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女人!” 凤云轻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哦”了一声,回头看着萧临楚,“相公,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萧临楚不说话,箫连城暴跳,“你让你的相公,去打你爹爹,杀你妹妹,还要将整个凤家满门抄斩?凤云轻,这样会不会不好?” 萧临楚伸手,揽住了凤云轻的肩膀,他的眸光落在她受伤的手臂上,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好,应该将他们关起来,削成人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云轻点点头,“好主意,相公你果然比我恶毒!” 箫连城扶墙,已经被这对夫妻气的说不出话。 萧临楚似笑非笑,斜眸睨着凤云轻。 凤云轻挠挠头发,讪笑,“相公你知道的,我不学无术,所以词汇量少的可怜。有时候明明想要崇拜你几句,可是被我形容的乱七八糟,所以,你就不要怪我咯……” 她两只手挽住萧临楚的胳膊,讨好的笑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盼顾生辉。 萧临楚无奈的看着她,“你也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失踪一个晚上,你知道大家多担心吗?” 凤云轻抬头,“除了蛋蛋,谁会担心我?” 萧临楚面无表情,“后院的恶狗,你昨晚没回,它都找不到人磨牙了……” 凤云轻鼓嘴,怨念的看着萧临楚。 箫连城再次上前,脸色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震惊,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之色,他恨恨的跺脚,“萧临楚,你竟然联合箫亦陌骗我,有你这样对亲兄弟的吗?” 萧临楚眸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盯着箫连城,“别发疯了,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箫连城扬手,夹杂着内力的掌风迎面袭来,萧临楚后退,湛湛避过了他的偷袭。 容嬷嬷大惊,“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城城,快住手——” 凤云轻好奇的蹙眉,“嬷嬷,他们这是在比武吗?” 箫连城哪里理会容嬷嬷的劝阻,此刻的他快要气的炸掉。原本父皇是属意他来安城迎回凤云轻,可是他派人打听之后,萌生了退意。 再加上他私下询问萧临楚,若是他,他会不会选择娶丑女。 萧临楚的回答是,不会。 ☆、第58章 你说你不会娶丑女 第58章 你说你不会娶丑女 他仔细想想,十分有道理,再加上他询问了箫亦陌。 箫亦陌告诉他,凤云轻不太可能是父皇要找的那个人,换句话说,是钦天监算错了。 他犹豫来犹豫去,竟然让三禽、兽占了先机。 看着箫连城脸上,悔恨交加的表情,萧临楚皱眉,“去老六那里说——” 他转身就走,箫连城不服又偷袭了上去,他怒吼,“还有什么好说的?箫亦陌骗我也就罢了,连你也骗我!” 萧临楚的眸中,已经有了冷色,刹那间冰雪覆盖,“我骗你什么了?” 箫连城双眸猩红,“你说你不会娶丑女!” 萧临楚嗤笑,仿佛看着白痴一样的看着箫连城,“云轻丑吗?” 箫连城说不出话,可是那双眼睛,恨不得瞪出火花焚烧了萧临楚。 凤云轻一头雾水,“你们在说我吗?” 两人同时回头,“闭嘴!” 凤云轻被呵斥的一愣,蹙眉无辜的站在那里。 容嬷嬷挽住了凤云轻的手臂,“走,进屋去,我帮你清洗伤口!” 凤云轻有些不舍,他们说的她很想听哎,貌似跟她有关的样子。 她回头看着两个绝世美男,“你们两个不要打架啊,打伤了脸就不好了……” 目送着凤云轻进门,萧临楚森冷的看着箫连城,“还想打架吗?” 箫连城恨恨的扭头,抡打架,他确实打不过他,再纠缠下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凤云轻!”萧临楚一脸严肃。 箫连城诧然,“你的意思是说,钦天监有可能真的算错了?” 萧临楚点头,“这个,恐怕只有箫亦陌知道!” 箫连城深呼吸,“老六躲在安城多年,一直寻找凤星。若是凤云轻真的是传说中的凤星,那么老六没道理放过这次机会!” 萧临楚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 两人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立刻变得同仇敌忾,当下就朝着箫亦陌的四合院飞去。 途中,箫连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三禽、兽,我告诉你,不管凤云轻是不是凤星,我都要她……” 萧临楚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朝着箫亦陌的四合院飞掠。 箫连城继续道,“就算你娶了她,我也不在乎,反正我最喜欢的就是勾、引有夫之妇!” 萧临楚回头瞪他,“想死你就打她主意试试!” 箫连城咬牙,“我就打了,你能怎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来安城的路上,那一路埋伏的高手,都是你的杰作!派人刺杀自己的亲兄弟,三禽、兽,你真是不要脸!” 萧临楚笑的温柔残忍,“跟我谈脸?箫连城你没病吧?每个月起码派出三拨高手伏击我,现在跟我说起什么兄弟情义?” 箫连城愤懑,“我就一个月派了三次,后来减少到一个月一次。明明是你性格张狂,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人想要你死,现在反而全部赖我身上!” ☆、第59章 她若不是凤星,你就要休了她么 第59章 她若不是凤星,你就要休了她么 萧临楚不语,利索的落地站稳,箫连城紧随其后。 房顶上,幽冷的声音传来,“两位真是稀客,竟然同时来到我的独善居!” 萧临楚和箫连城同时抬眸,看见了坐在房顶上的箫亦陌。 他白衣脱尘,姿容绝美,清冷的脸上,带着让人无法小窥的清贵之色。 箫亦陌十指翻飞,放在身前的焦尾琴,发出天籁之音。 萧临楚和箫连城脸色一变,两人背靠背警惕的环视四周。 眼前的景物骤变,原本破旧的屋子,顿时变成了惨烈的战场。 铁蹄铮铮,乌云蔽日,鼓声急骤中大旗迎风招展。 厮杀声撼动长空,鲜血斑驳大地…… 两人的脸色瞬间煞白,没有想到一见面,箫亦陌就出此杀招。 箫连城大吼,“三禽、兽,你南我北,谁先破阵裂琴为信——” 他的声音刚落,萧临楚已经朝着南方杀去。箫亦陌指法变幻,忽然之间狂风大作。 顷刻间,长剑破风,萧临楚和箫连城从南北两个方向破阵而出。 两人同时破阵,手中的长剑湛湛指向箫亦陌的琴。 箫亦陌飞身而起,长发翻飞,抱着焦尾琴旋身落地,姿容清美,端的是赏心悦目。 萧临楚和箫连城潇洒落地,两人同时皱眉盯着箫亦陌。 箫亦陌清冷如故,“有事?” 短短的两个字,已经表明了他对这两兄弟的不欢迎。 箫连城冷哼,收起长剑上前,“小六,上次你对太子大哥不敬,父皇是怎么罚你的?” 他食指点着自己的脑袋,闭了闭眼睛,“哦,对了,罚你打扫太子府一个月!” 箫亦陌神色未变,“上次你非礼云来客栈的老板娘,父皇又是怎么罚你的?” 他浅笑,眸中的嘲讽之色毫不遮掩,“哦,对了,罚你跟母猪关在一起一个月!” 箫连城跳脚,“我去你妈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你还敢跟小爷提这茬——” 他上前想揍箫亦陌,却被萧临楚拦住,萧临楚面无表情的看着箫亦陌,“老六,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来只是想问你,凤云轻究竟是不是父皇要找的凤星?” 箫连城平静下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箫亦陌,箫亦陌冷笑,“她若不是凤星,你就要休了她么?” 萧临楚呼吸一窒,眯着眸子半响不说话。 箫亦陌瞟了萧临楚一眼,“你已经有了心中所爱,何苦又来招惹凤云轻?” 萧临楚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你先回答我,她究竟是不是凤星?” ☆、第60章 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第60章 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箫亦陌皱眉,“那你先回答我,她若不是凤星,你是不是就要休了她!” 箫连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这两个人很奇怪。 有一种叫做敌意的火光,在两人的视线中嗤嗤作响。 半响,萧临楚冷然,“不会,就算她不是凤星,我也不会休了她!” 箫亦陌自嘲一笑,视线投向别处,“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凤星,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箫连城抓了抓头发,他怎么听不懂…… 萧临楚若有所思的斜了箫亦陌一眼,转身离开。 箫连城跑了过去,“大骗子,你等等我……” 走出了箫亦陌的院子,萧临楚果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等着箫连城。 箫连城受宠若惊,险些就停不下自己的脚步,栽倒在萧临楚的身上。 他冷幽幽的看着他,“老四,要是凤云轻不是凤星,你还会勾、引她么?” 箫连城莫名其妙,仿佛被侮辱了一般,“当然要!”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萧临楚皱眉,“为什么?” 箫连城倨傲的扬起下巴,“因为她长的好看,而且是你萧临楚的老婆——” 萧临楚看着他贱贱的样子,恨不得揪住他暴打一顿。但是想到这个家伙记吃不记打,还是将拳头捏了捏,忍忍作罢。 他咬牙切齿的离开,想起了凤云轻的一句话。 “我喜欢他穿白衣服,还有长的好看……” 心中的怨念更深,萧临楚几乎将拳头的骨骼捏碎。肤浅的女人,光看人家长的好看,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就比如他身后的这一只,除了一张脸能看,简直是一无是处。 箫连城走着,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大骗子,不是你在骂我吧?” “天冷,你可能感染了风寒了!”萧临楚面无表情。 箫连城点点头,“大骗子,我在安城没有落脚点,晚上我要住在你那里!” 萧临楚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箫连城跺脚,“我们是不是一个娘的生的,还有没有一点兄弟情义?” 萧临楚沉着脸,不理会他,用轻功飞掠回去。 别院内,凤云轻的胳膊已经被容嬷嬷包扎妥当,她笑容甜美,“嬷嬷,谢谢你!” 容嬷嬷和蔼的看着她,“我原本是小楚的奶娘,后来救了小楚一命,主子怜我,就收我做义妹。云轻你若是不嫌弃,也随小楚他们叫我一声容姨吧!” 凤云轻点头,欢快的叫着,“容姨!” 容嬷嬷抚摸她的头发,“云轻,城城那个孩子,一向都是不着调,你可千万不能跟他走的太近——” ☆、第61章 不打自招 第61章 不打自招 凤云轻点头,“我懂得,他一看就不是好人……” 容嬷嬷,“……” 凤云轻眼珠骨碌碌直转,一把挽住了容嬷嬷的胳膊,“容姨,我公公婆婆,到底是什么人?” 容嬷嬷叹息,“云轻,你若是真的想知道,等小楚回来问他就好,何必在这里为难容姨呢?” “问我什么?”外面响起了萧临楚的声音,接着他阔步走进,端起桌面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的吩咐,“方恒——” 方恒如鬼魅般现身,双手抱拳稽首,等待吩咐。 萧临楚一口气将茶水喝下,“关门,放狗——” 方恒领命,转身离开。 凤云轻盯着方恒的背影,抚摸自己乱跳的心脏,“方恒是怎么出现的?他会隐身术不成?” 容嬷嬷却关心别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萧临楚,出去查看情况。 不多时,凤云轻就听见了外面的狗吠,还有箫连城凄惨的叫声。 一连喝了三杯水,萧临楚肚子里的火气才降下来,他回头看着凤云轻,“现在你可以解释,昨晚一、夜未归的原因了!” 凤云轻鼓嘴,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揭过了呢,怎么又提了起来。 萧临楚眯眸,阴阳怪气的看着她,“昨晚是不是在想,跟你的男神大人一跑了之,以后再也不回安城?” 凤云轻惊骇,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萧临楚,“没,没有——” 萧临楚笑的阴森可怖,“我刚刚去见了箫亦陌,原来你们以前……”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的风华绝代,眯着眸子看着凤云轻,等着这个丫头不打自招。 凤云轻深呼吸,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她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我跟他,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前我拜托蛋蛋写情书给他,希望他能带我离开,可那都过去了好久!” 萧临楚笑的更加绝美,“还有呢?” 凤云轻咽了咽唾沫,继续后退,“我,我做过一件衣服给他,可是璟荇说他嫌丑,所以不肯要,衣服也扔了……” 写情书,亲手做衣服?好,很好,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纨绔的王妃,还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一步步逼近,凤云轻一步步后退,她后背已经紧紧的贴着墙壁,避无可避,凤云轻索性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前面萧临楚灼热的呼吸,凤云轻豁出去的大叫,“我说,我都说,我还给男神煲过汤,熬过药,甚至还爬上屋顶偷看男神洗澡——” 她瑟瑟发抖,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萧临楚的手却攀爬上她的脸颊,增添了她心里的恐惧,“宝贝儿,昨晚呢?” ☆、第62章 她的下场该有多凄惨 第62章 她的下场该有多凄惨 他竟然叫她宝贝儿? 凤云轻五雷轰顶,眼泪汪汪的睁开眼睛,瘦小的身子也忍不住的往地上缩去。 以前他叫她小轻轻的时候,她都要倒霉,现在从小轻轻直接上升到宝贝儿…… 她的下场该有多凄惨? 她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她泪眼迷离的看着他。 萧临楚跟着她一起蹲了下来,温柔的眼神让她死了的心都有。 将自己的指甲啃的光秃秃的,她半响无法开口说话。 萧临楚的手,在她陶瓷般的肌肤上,轻轻抚摸,那眼神柔的可以滴水,她的心却在疯狂呐喊,杀了她吧,杀了她吧…… 不,还是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她害怕啊,而且她不想死…… 萧临楚低头,对上她的眼睛,用牙齿轻轻咬着尾音,“嗯”了一声,凤云轻立刻举手投降,“我承认,我昨晚是有私、奔的打算。可是我在箫亦陌的院子外面徘徊很久,都不敢进去找他。后来璟荇发现了我,我就跑了……” 萧临楚的脸,冷了下来,那温柔的表情僵化在脸上,“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想着跟箫亦陌私奔?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凤云轻壮了壮胆子,提议道,“罚站?罚跪?罚吊着?” 萧临楚眯眸一笑,“宝贝儿我怎么舍得你站着,跪着,吊着?你还是比较适合躺着……” 凤云轻深呼吸,还没有反应过来躺着是什么意思,她就被萧临楚横抱而起走进房间丢在了床上。 她大叫,“不要啊,我宁愿吊着——” 以前的时候,少不更事,她被吊着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难受的惩罚。 可是见识到了萧临楚在床上的兽xing,她这才明白,站着跪着吊着,都不算啥,躺着才是真正让人疯掉的事情。 萧临楚在床上,一向都是有些变态的,他想要你爽快的时候,你可以得到无限的宠爱。 他若是故意折磨你的时候,你会有种压抑的崩溃感,那种快要到达却无法到达的感觉,会将你折磨的疯掉。 凤云轻就在这样的感觉中,整整度过了三天。她一向自诩体质很好,可是也经受不住他的折磨,最后奄奄一息的挺尸在那里。 一股清凉的蜜水,润湿了她的嘴巴,顺着她的喉头滑落。她睁开眼睛,半睡半醒,看见了正上方的萧临楚。 他的薄唇,水亮晶莹,性、感的唇形,让他别具魅力。 凤云轻咽下口中的蜜水,气若游丝,她舔了舔唇瓣,还想再要,“喂的什么?好好喝……” 萧临楚,“我的口水——” ☆、第63章 小轻轻你真是学不乖 第63章 小轻轻你真是学不乖 凤云轻顿时作呕,萧临楚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一边,“宝贝儿还没有受到教训?刚刚哭着喊着求放过的人,是谁?” 凤云轻喘息,“萧临楚,你这个变态,我要是死在床上,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么大的声音,看来你还有力气,我倒是因为心疼你白白委屈了自己……”他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薄被,将那碍事的薄被仍在地上。 凤云轻自我催眠,她死了,她死了,她没有任何感觉了。 三天之后,凤云轻赖在床上,还是不愿意起来。 萧临楚这几天,不允许任何人走进这个屋子,刚刚进门,他就看见了凤云轻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他将膳食放在桌子上面,一撩衣衫的下摆,“既然这么不想起来,那我就过来陪你一起睡了!” 凤云轻赶紧睁开眼睛,抓了衣服就捂住胸口,她脸色红的可以滴血,“你转过去——” 萧临楚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抽dong,转身背对着她。 她三两下将衣服穿好,颤巍巍的起身,走到餐桌旁边,一看见精致的清粥小菜,顿时直咽口水。 这几天她除了被他喂了口水,别的可是粒米未进。 拿起清粥就喝了起来,也顾不上吃菜。 他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凤云轻一连喝了三碗粥,这才有些力气,幽怨无比的盯着萧临楚。 萧临楚挑眉,“你有话讲?” 凤云轻酝酿半天,恨不得跪下求情,“萧大人,你休了我吧!我无才无德,根本配不上大人您——” 萧临楚又开始笑了起来,那种温柔的笑,是凤云轻这辈子的噩梦。 “小轻轻你真是学不乖——”他伸手捏了捏凤云轻的脸颊。 凤云轻深呼吸,还好,还好,是小轻轻不是宝贝儿。 她捧着空碗,长吁一口气,这种日子,她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了。 以前在刺史府的时候,她过的也十分辛苦,但是胜在凤朝海根本不管她。 就算他管她,那段数跟萧临楚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她随随便便一个小花招,就能闹的刺史府鸡犬不宁,可是现在,萧临楚随随便便一个微笑,她都直接吓的腿脚发软。 看着她眸中情真意切的样子,萧临楚不得不说,他有些受到打击。 她跟他以前遇见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若是京城的那些女人,说出这种话,他会觉得她们为了吸引他的目光,欲拒还迎。 可是现在的凤云轻,是真的巴不得他立刻休了她,还她自由。 ☆、第64章 你对我哪里不满意 第64章 你对我哪里不满意 他勾起唇角,温柔的笑着,“宝贝儿你能说说,你对我哪里不满意吗?” 完了,又从小轻轻上升到宝贝儿了,她可不可以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看着她瞻前顾后的样子,他提醒她,“这里没有老鼠洞,甚至连蟑螂洞都没有一只,不过你若是想和这些小动物亲热,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凤云轻脸色煞白,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萧临楚挑眉,“你最好给我一个想要爬墙私奔的理由,否则我真的会将你bā光了涂满蜂蜜,接着丢进老鼠洞……” 凤云轻战战兢兢,想要端起茶杯,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可是那双手怎么都不听使唤,拿了好几遍,都没有端起茶杯。 萧临楚伸手,修长洁白的大手,骨节分明。他端起茶杯,将水杯凑到她的嘴边,她低头抿了一口,抬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将茶杯放在一边,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腻死人的微笑。 凤云轻深呼吸,再深呼吸,“因为我背不下尚书礼记全本,我不想被先生骂,也不想被人嘲笑,更加不想连累蛋蛋!” 萧临楚敛起了温柔的笑意,神色变得高深莫测,“就为了这个,你在被凤湘莲追着跑后,萌生了私、奔的念头?” 凤云轻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萧临楚,“我不是想要去找箫亦陌私、奔,我只是想要跟他告别,让他帮忙照顾蛋蛋。我这样的人,是配不上箫亦陌的……” 萧临楚呼吸一窒,脸色阴沉起来,他皱眉看着凤云轻,“什么叫做你这样的人,配不上箫亦陌?” 配不上箫亦陌?却配得上他? 他生气了,真的真的很生气! 凤云轻抿唇,低头,“我,我就是配不上他。而且你放心,他也不喜欢我,他当着你的面跟我告白,目的只是惹你生气,他喜欢你的可能性,比较大!” 萧临楚恶狠狠的盯着她,“……” 凤云轻将头垂的更低,忽略他的视线,声音怯弱的简直听不见,“是你要听理由的,听了之后你又更加生气!” 萧临楚一拍桌子,“你连凤蛋蛋都不想要了,就要携款私逃?” 凤云轻蓦地抬头,一副委屈的样子,“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蛋蛋是我的心肝脾脏肺,要不是怕他伤心,我昨晚就拍屁股走人了!” 萧临楚冷哼,“这会儿理直气壮了,你想要抛弃蛋蛋的时候,就没有想到结果吗?” 凤云轻抿抿唇瓣,眨巴眼睛,“我是为了蛋蛋着想,他跟着我是不会有出息的。要是他能跟着你,说不定以后也可以做个大官!” 萧临楚被气的笑了,咬牙切齿,“你算盘打的真好,自己丢下儿子,让我帮你养?” ☆、第65章 你要不要选个死法? 第65章 你要不要选个死法? 更何况这个儿子还不是他亲生的,他真想敲开这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棉絮? 凤云轻怯懦的道,“我不是想着,你是个好人吗?虽然有些变态,有些龟毛,还有一些性格分裂……” 凤云轻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听见了萧临楚温柔的笑声,这种笑声再一次引起了她的战栗。 她闭紧了嘴巴,低着头不敢再说下去。 萧临楚低低的道,“小轻轻,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凤云轻诧异,这个时候讲什么故事。 他开口,“从前有个人,他觉得我有很多缺点,变态、龟毛,分裂……” 凤云轻眨眼点头,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 萧临楚笑着看着她,她好奇的问,“后来呢?” “后来他死了——”萧临楚笑的风华绝代。 凤云轻顿时闭嘴。 萧临楚伸手,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你要不要选个死法?” 凤云轻弱弱的摇头,萧临楚站起身,“好,我这就让方恒给你选个老鼠洞……” 他转身就走,她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白皙的小脸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那双纤细的手臂,牢牢的箍着他的精腰。 萧临楚后背僵直,呼吸急促起来,他站在那里不动,她就缓慢转身,走到他的身前。 双手依旧搭在他的腰上,她蹙着漂亮的眉头,缓慢抬眸,水波涟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相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柔,带着祈求的声色在里面。一句相公就足已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更别说她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和认错的态度。 萧临楚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见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还有那张可爱的小脸,带了平日不多见的苍白。 这几天,她确实被他折腾的够呛, 他拧起眉头,压低了声音,“教书先生骂你了?” 凤云轻很低很低的“嗯”了一声。 “你的小同窗,也都取笑你了?”萧临楚再问。 凤云轻依旧是低低的“嗯”,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萧临楚。 “这道鞭伤,是凤湘莲打的?”尽管知道,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凤云轻点头,神色怯弱。 萧临楚叹息,伸手拽住了她的手,就朝着外面走去。 凤云轻被拽的踉跄,“我们去哪里?” “报仇!”萧临楚一字一顿。 外面,方恒正在双眼望天。 最近好无聊,凤蛋蛋去私塾也不跟他玩儿,凤云轻偃旗息鼓,也没有闹点事情出来,日子怎么这么寡淡呢? ☆、第66章 我爱妻的学习状况如何 第66章 我爱妻的学习状况如何 刚刚想着,身后就传来萧临楚冷肃的声音,“方恒,让影卫现身,带足家伙!” 方恒一怔,心里大呼不好。 那些影卫个个都是万一挑一的高手,主子竟然点名让他带着影卫,这说明对手很强大。 他当下脸色一变,即刻点兵,带齐了二十个影卫,浩浩荡荡的跟着萧临楚。 凤云轻的手始终被萧临楚握着,她有些不安的看了身后的影卫一眼,低声蹙眉,“我们去哪啊?” “刚不是说了吗?报仇!”萧临楚斩钉截铁。 凤云轻抿抿唇瓣,不明白有何仇可报。 虽然她迟到,先生让她和蛋蛋罚站,并且说了她几句,但是那说的都是事实啊。 再说她的行为原本就十分好笑,被自己八岁的同窗笑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至于凤湘莲,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姐妹,她总不能真的去将凤湘莲杀了吧。 被萧临楚拽着,一路来到了私塾。留下两个影卫在门口看着,防止有人逃跑,剩下的哗啦啦将整个私塾包围了起来。 白胡子的先生正在授课,声音抑扬顿挫,一见萧临楚,顿时懵了。 这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多有身份的人,都能混个眼熟,可是唯独眼前这紫衣潋滟的男子,无端的叫人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尊贵的男人,有种从骨子里散发的霸气,让人不由得就酥了骨头,想要跪下。 先生的双腿,正在瑟缩,身体的本能和意识正在跪与不跪之间挣扎。 凤云轻弱弱的上前,叫了一句,“先生——” 这一句先生,唤回了夫子的意识,他清了清嗓子,“凤云轻,你这是做什么?带这么多人来私塾,莫不是寻衅滋事?” 凤云轻鼓嘴,不说话,萧临楚冷笑着上前,“夫子是吧?我是凤云轻的相公,我来是想了解一下我爱妻的学习状况!” 白胡子先生一愣,凤云轻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见先生不说话,萧临楚上前,轻轻的在桌子上面一拍,结实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私塾内一片寂静,所有人呼吸可闻,只有凤蛋蛋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头,审视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挠挠头发,装作没有看见凤蛋蛋的眼神。 萧临楚收回手,“不好意思,听说我的爱妻被罚站训斥,所以一时间没有忍住,将这桌子当成了训斥她的人……” 秀才先生再一次双腿瑟缩。 萧临楚眯眸看着先生,“夫子,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爱妻的学习状况如何?” 先生颤抖,看着萧临楚身后那齐刷刷的一排,一看就十分厉害的影卫,声音跟着一起颤抖,“很,很,好……” ☆、第67章 先生这一跪,我可承受不起 第67章 先生这一跪,我可承受不起 萧临楚上前,绕着先生走了一圈,笑的平易近人,“好吗?我怎么听说,凤云轻到现在为止,还是背不下尚书全本?” 先生冷汗涔涔,“其实,已经不错了,她,她,能写,自己名字……” 萧临楚有些失望,却仍旧在笑,“凤云轻在先生的私塾学了半月有余,却仍旧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可是先生说她很好,竟然徒弟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在师父的身上了?” 先生看着萧临楚风华绝代的笑,吓的腿软,脸色如吞了上千只死苍蝇般难看。 凤云轻站在一边咬唇,原来害怕这厮微笑的人,不只她一个。 她在心里暗爽…… 萧临楚走到另外一张桌子前面,再次轻飘飘的落掌,他叹息一声,先生已经吓的面如死灰。 桌子碎裂,先生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结局,颤抖着跪下。 萧临楚上前,扶起先生,“夫子是云轻的先生,也是我的先生,先生这一跪,我可承受不起!” 他冲着方恒伸手,方恒毕恭毕敬的递上来两个金元宝,萧临楚接过,放在先生手中,“请先生收好,当做我给孩子们的见面礼!” 先生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那金元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萧临楚放在他的手中,他就只能用两只手,颤巍巍的捧着,欲哭无泪。 看了先生一眼,萧临楚绕着这些学生走了一遭,“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凤云轻心想,他又要讲那个后来他死了的故事。 果不其然,萧临楚冷魅的声音,缓慢响起,“从前有个人,总是嘲笑别人,后来他死了,知道为什么吗?” 他环视四周,没有人回答,他淡淡的道,“因为他笑死了……” 凤云轻垂眸,这个笑话好冷啊。 先生听出了萧临楚的来意,上前,“公子,一看您就是世家子弟,您断断不会跟一群孩子计较,凤云轻的功课……” 他原本想要说,凤云轻的功课,我教不了,您还是将您的爱妻领回家去吧。 可是萧临楚笑着抢先开口,“云轻的功课就麻烦您了,听说您打算七天之内让云轻背下尚书全本,对吗?那七天之后,我再来跟您一起,洗耳恭听!” 先生愣在那里,手中的金元宝更是烫手一般。 凤云轻傻呆呆的看着金元宝,那是真的金子吗?真的金子吗?萧临楚怎么这么败家?两锭金元宝,买下整个私塾都绰绰有余了…… 萧临楚回头看着发呆的凤云轻,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颊,“云轻,你要乖乖的,听先生的话,不要给先生找麻烦。但是若有人再体罚你训斥你,你就回家告诉为夫,明白吗?” ☆、第68章 箫亦陌这个人吧,不讲卫生 第68章 箫亦陌这个人吧,不讲卫生 凤云轻傻愣愣的点头,萧临楚牵住了她的手,“先生,云轻我今天就先带回家了,等她的伤好了,我再将她给您送过来……” 先生泪流满面,您还是别送过来的好。 从私塾出来,凤云轻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先前的神采飞扬。她眼睛扑闪,笑意盈盈的盯着萧临楚。 萧临楚好帅啊,虽然还是比不上她的男神大人…… 萧临楚看着她花痴的样子,皱眉一笑,“小轻轻,看着为夫,你在想谁呢?” 凤云轻笑容僵硬,这个该死的萧临楚,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他斜睨了她一眼,牵着她的手,朝着刺史府走去,“想不想知道箫亦陌小时候的事情?” 凤云轻双眼一亮,“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 萧临楚冷哼,“我比他大三岁,他小时候的事情,我自然知道……” 凤云轻摇晃他的手,“快说快说!” 萧临楚沉吟,“箫亦陌这个人吧,不讲卫生,他会将臭袜子塞在枕头下面……” 凤云轻蹙眉,“男神的袜子也是香的吧?” 萧临楚拧眉,警告的看着她,她点头,“好了我不插嘴,你快说,男神最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 “红色!”萧临楚毫不犹豫。 “男神不应该是穿白色内、裤吗?”凤云轻有些犹豫,她怎么觉得萧临楚故意诋毁男神呢? 萧临楚顿住脚步,“是我了解他,还是你了解他?” 凤云轻撇嘴,“当然是你了解……” “他不仅穿红色内、裤,还喜欢穿着女人的肚兜,从小就喜欢涂脂抹米分,直到现在,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萧临楚面不改色。 凤云轻不满,“你胡说……” 萧临楚冷笑,“小时候他的母亲怕他养不大,所以将他当做女孩子来养,涂脂抹米分,在所难免。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箫连城——” “那个箫连城,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才不要跟他说话呢!”凤云轻咬咬唇瓣。 太伤心了,男神竟然穿肚兜,还穿红色内、裤。 她想想箫亦陌扮作女人的样子,顿时一阵恶寒。 萧临楚牵着她的手,“刚刚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来,再重复一遍!” “你胡说?”凤云轻诧异的看着他。 “下一句!”萧临楚不满,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凤云轻仔细斟酌,“当然是你了解男神……” 萧临楚恨不得敲敲她的脑子,看看她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他咬咬牙,“都不对,再提示你一下,关于箫连城的那句!” ☆、第69章 砍死他 第69章 砍死他 凤云轻恍然大悟,“哦,那个箫连城,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才不要跟他说话……” 萧临楚冷哼,“记住你说的话!” “原来除了这句话是对的,别的都是错的。我就知道,我的男神大人是不会穿红内、裤穿肚兜的!”凤云轻捂脸,掩饰不住的窃喜和得意。 萧临楚气的笑了,这个该死的丫头,若是能将对箫亦陌的一半心思用在读书上面,也不会让他如此头疼。 两人走着说着,就来到了刺史府。 萧临楚用下巴一点朱漆大门,“敲门——” 凤云轻回头看着方恒,“敲门——” 萧临楚瞪她,“我让你敲门……” 凤云轻吓的腿软,拜托,虽然她也是刺史府的一员,可是她的地位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堂而皇之的敲门,是会被鄙视的。 但是后面有萧临楚,凤云轻不敢抗命,只得壮着胆子上前,闭上眼睛将门拍了几下。 等待的期间,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睁开眼前,萧临楚已经将一柄细长的柳叶刀递在了她的手上。 她茫然,“做什么?” “有人敢瞧不起你,你就做一点让他再也瞧不见你的事情!”萧临楚笑容冷魅。 凤云轻拿着长刀,还是不解,“什么事情会让他瞧不见我?” 萧临楚退后几步,回答的风轻云淡,“砍死他!” 凤云轻愣了愣,刚刚想出声反驳,刺史府的大门已经打开。 站在门口的小厮,不耐烦的看了凤云轻一眼,凶巴巴的道,“找谁啊?” 凤云轻有些胆怯,“不找谁,敲错门了……” 她弱弱的后退,可是刚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萧临楚的咳嗽,她苦着脸上前。 比起刺史府的小厮,她当然更怕萧临楚。 硬着头皮,她低头,“我找凤湘莲——” “等着!”门“嘭”一声关闭,想必是小厮跑去通报凤湘莲了。 凤云轻咬咬牙,局促不安的站着,萧临楚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凤云轻,你对着我的时候,怎么就胆儿那么肥呢?” 她讪笑着回头,以前都被他们欺负惯了,哪里能说改就改? 萧临楚斜睨了她一眼,“要想不被人小瞧,首先你得小瞧别人,想要不被欺负,你得先学会欺负人!” 他摆摆头,“看着,我是怎么对付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说完,他亲自敲门,果然门立刻就打开了一条缝,接着无数的家奴手持兵器冲了过来,顷刻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凤云轻蹙眉,赶紧躲到萧临楚的身后,两只手拉着他的衣服,畏手畏脚的盯着前方。 ☆、第70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第70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首先出来的是凤朝海,他官威十足的扫视四方。接着是凤湘莲,一手叉腰一手拿着鞭子,十足的刁蛮小姐。 凤云轻将自己缩的更小,恨不得变成拇指人钻进萧临楚的衣服里。 萧临楚不理会身后贪生怕死的凤云轻,冷眸看着凤朝海。 凤朝海大义凛然,“你是何人,想要造反不成?你可知道,这里是朝廷命官的府邸!” 那小厮进去通报的时候,将这边的情况说了,凤湘莲立刻感觉不妙,恐怕是凤云轻带人回来报仇了。 她当机立断,找了凤朝海带人过来迎敌。 此刻一看,果不其然,那躲在紫衣男子背后的人,不是凤云轻是谁? 不过这紫衣男子,长的可真好看呐,忽略他脸上冷漠的表情,整个人如同画中走出一般。 凤湘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萧临楚。 萧临楚忽然开口,“你若是代表朝廷,那么我就是造反,又当如何?” 凤朝海脸色潮红,怒道,“大逆不道,来人,将他们统统给我拿下!” 凤云轻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上前,展开双臂拦在萧临楚的前面,“爹,他只是随便说说,绝对没有造反心思的,你千万不要上折子去皇上那里告状!”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愣住,萧临楚更是吃惊不小,笑意盈盈的盯着凤云轻,“宝贝儿你说什么?” 凤云轻一听见宝贝儿几个字,就头皮发麻,她以为自己又惹萧临楚十分不快了,蹙了蹙眉头道,“造反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不要逞口头之快。我有哪里不好的,回家再给你收拾好不好?现在我们立刻走!” 她拽了他就打算离开,秀美的脸蛋上,布满凝重之色。 凤朝海为官,萧临楚也为官。 虽然萧临楚是京官,可能职位比凤朝海大了很多,但是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凤朝海为人阴险,若是被他一本奏折上报朝廷,再联合钟富贵那些败类官员弹劾萧临楚,那么萧临楚就大祸临头了。 看着凤云轻眸中的忧色,萧临楚的心,被一股暖流取代,他低头拍拍她的小脸蛋,“乖,我没事,皇帝老头子不会将我怎样?” 皇帝老头子? 凤云轻唇角抽了抽,风中凌乱。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到凤朝海的耳中,一个藐视皇家的大罪,已经劈头给萧临楚盖了下来。 他怒吼,“凤云轻,你从哪里找来的小杂碎,竟然大逆不道——” 萧临楚眉头一皱,朝着方恒一点下巴,“你去让他们清醒清醒……” 方恒稽首,旋身上前。 众人只见模糊的影子一闪,随着一阵“啪啪啪”声响起,除了凤朝海之外,所有人都被抽了一耳光,连凤湘莲也不能幸免于难。 凤云轻瞪大了眼睛。 萧临楚拍拍她的脑袋,用下巴点点凤湘莲“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第71章 凤云轻,你这只该死的猪 萧临楚拍拍她的脑袋,用下巴点点凤湘莲“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凤云轻弱弱的上前,虽然手中拿着长刀,可是明显不如凤湘莲有气势。 看着这样的情况,凤湘莲再不知道,萧临楚是凤云轻带过来找茬的,她就是笨蛋瞬。 当下怒喝一声,她手中的鞭子朝着凤云轻抽去鱿。 凤云轻吸了一口凉气,尽顾着发愣了,竟然没有提防凤湘莲这泼妇。 她跳脚,约莫着自己又要挨一鞭子,却见萧临楚上前,修长的手转瞬就握住了鞭子。 凤湘莲怎么拽,都无法拽出鞭子。她盯着萧临楚,脸色一红,心里暗道难道他对自己有意思,所以要调、戏自己? 萧临楚没有理会凤湘莲龌蹉的心思,虽然见她脸色一红就知道她动了歪念头。 他皱眉睨着凤云轻,“还不动手?” 凤云轻反应过来,提起刀就朝着凤湘莲砍去。凤湘莲的鞭子在萧临楚的手中,一时挣脱不开,就只能弃了鞭子赶紧逃命。 凤朝海瞪大眼睛,那些家奴刚想上前帮忙,就被后面的影卫,齐齐挟持。 冰冷的刀架在脖子上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恒两指捏着凤朝海的脖子,冷冷的道,“凤大人,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你这手下一动,我就要捏碎你的脖子了……” 凤朝海咽了咽唾沫,脸色憋的铁青,可是脖子在人家手上,他根本动弹不得。 凤湘莲被追的到处乱跑,她身手原本就没有凤云轻好,此刻更是狼狈不堪。 凤云轻过瘾至极,大叫,“凤湘莲,我要将你剁碎了喂鱼——” “爹爹,爹爹救命啊……”凤湘莲花容失色,大叫着躲到凤朝海的后面。 可是凤朝海自身难保,哪里救的了她,只能将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无比,愤怒的瞪着凤云轻。 方恒回头,看着脸色惨白的凤湘莲,抬起一脚将凤湘莲踹到了凤云轻的身边。 凤湘莲还没有起身,一柄寒光凛冽的柳叶长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凤云轻眯眸,“哼哼哼”的贱笑着盯着她,凤湘莲已经吓的瘫在地上,她脸色惨白如纸,不住的颤抖朝着凤朝海的方向爬去。 见凤云轻迟迟没有动手,萧临楚冷魅一笑,“云轻,别闹了——” 凤云轻点点头,想要放了凤湘莲,凤朝海则是吁了一口气道,“是啊,这位公子说的对,你们别闹了。总归是姐妹,你不能真的对湘莲动手,是吧?” “对啊,所以直接砍了她的两只胳膊两条腿……”萧临楚淡漠的道。 凤朝海脸色一变,“……” 凤湘莲则是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她惊恐的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后退。 凤云轻有些为难,回头看着萧临楚,“要不然,再给她一次机会吧,以后她若是再欺负我和蛋蛋,我再拿刀砍她好不好?” 萧临楚皱眉眯眸,绝美的凤眸内,寒光闪闪。 凤云轻又有一些害怕,拿着长刀犹豫不决。 凤湘莲哭着求饶,“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欺负你和蛋蛋,我再也不欺负任何人了……” 她呜呜的哭着,泪流满面,眼泪打湿了妆容,整个人缩在地上狼狈不堪。 凤云轻心软的看着她,又回头盯着萧临楚,讨好的道,“你看看她,她都认错了,而且她叫我一声姐姐,若是我再下手,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是不是?” 萧临楚看着她猥琐笑着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冷冷的道,“愚不可及——” 说完,他转身离开,方恒松开了凤朝海,凤云轻则是狗腿儿的跑去溜须拍马,“相公,你真是太帅太帅了!” 萧临楚回头睨她,阴阳怪气的笑,“比不过你的男神大人……” “……”混蛋,非要时时刻刻的拿男神大人挖苦她么? 一连过了好几天安稳的日子,凤云轻埋头苦学,终于在教书先生那忧虑外加祈盼的眼神下,背下了尚书全本。 她上私塾 不用被骂,在家也不用被萧临楚折腾。虽然经常有箫连城上门乱放眼波,但是都在容嬷嬷的监视下,将这脸皮无敌厚的家伙逐了出去。 她的日子过的惬意无比,简直是跟一只小鸟般,欢快的将要飞起来。 这一天跟往常一样,散学之后,凤云轻第一个冲出了私塾。她肩膀上斜挎着央了容嬷嬷按照她的要求,帮忙缝出来的书包。 她站在私塾的外面,翘首以盼,半天凤蛋蛋才慢条斯理的从私塾中走出,一边走还一边跟私塾先生说着什么。 凤云轻着急的挥手,“蛋蛋,蛋蛋——” 先生温和一笑,看着凤云轻道,“蛋蛋,你娘在等你,快点去吧,看好了你娘亲,别再让她闯祸!”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先生已经彻底的了解了凤云轻,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心无城府的丫头。 凤云轻在外面,没心没肺的笑着,“先生,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我相公说,你今天又罚我站的事情……” 先生吹胡子瞪眼,看着欢快的凤云轻,十分无语。 凤蛋蛋走到凤云轻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娘,你实在太离谱了,珠算学的乱七八糟,哪有先将数字加好,再将结果拨在算盘上的?” 凤云轻义愤填膺,“那个珠算还没有我自己笔算来的快,我为什么要学?” 凤蛋蛋白了她一眼,“那你也不应该欺骗先生,说你已经学会了!” 凤云轻冷哼,“我要是不骗他,他岂不是一直盯着我学?” 凤蛋蛋见凤云轻死不悔改的样子,摇头叹息,面无表情的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凤云轻笑着晃了晃凤蛋蛋的小手,“蛋蛋,今天散学这样早,我们去百花楼找紫嫣阿姨和蓝霖叔叔好不好?” 凤蛋蛋皱眉,“别找借口,紫嫣阿姨已经被小楚叔叔赎身,蓝霖护送她回一趟乡下,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 凤云轻鼓嘴,怎么萧临楚什么都跟着小子老实汇报了? 她站在那里,见凤蛋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凤云轻再次上前,拉住了凤蛋蛋的胳膊,“蛋蛋,那我们去玩捉迷藏好不好?” 凤蛋蛋用鼻子哼了一声,鄙夷的看着凤云轻,“别想糊弄我,我跟你玩捉迷藏,等你藏好我去找你,你肯定藏的无影无踪,接着就只能在赌场找你……” 凤云轻嘴巴撅起,怨念的看着凤蛋蛋,“蛋蛋,你不爱我了!” 凤蛋蛋,“……” “我就知道,自从遇见萧临楚,你就被他收买了,连娘亲的话你都不听了!”凤云轻的声音,更加幽怨,那可怜的小眼神,也让凤蛋蛋咬牙切齿。 他怎么就有这样一个娘亲啊…… 凤云轻见凤蛋蛋的脸上,浮现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见有门,赶紧上前拽住了凤蛋蛋的胳膊,“我跟你发誓,我绝对不去赌坊,也不去窑子!” 凤蛋蛋皱眉,双手背负,“那你要去哪里?” 凤云轻支支吾吾,“去,去箫亦陌那里……” “你都已经嫁给了小楚叔叔,怎么还惦记着陌叔叔,娘,我真是看错了你,原来你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凤蛋蛋恨恨的说道。 凤云轻不服气,“我只是想要去看看,他的咳嗽好了没有,以前的这个季节,他都会连着咳嗽好几个月!” “他咳不咳嗽,都跟你没有关系,娘,你别忘记……”凤蛋蛋苦口婆心。 凤云轻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成了亲的女人嘛,我是不可以惦记箫亦陌的!但是你们怎么不相信我,我对他是没有不轨之心的……” 凤蛋蛋一副相信你才怪的表情,凤云轻无奈,“萧临楚不相信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再说以前我们娘俩,受了箫亦陌多少恩惠,现在只是因为我嫁人了,所以就要疏远他,这样会不会不好?” 凤蛋蛋瞟了她一眼,“我不管,反正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 凤云轻仰天长叹,“你究竟是我儿子,还是萧临楚的儿子?” 她双眼望天,风一般的往前跑,在大街上大呼小叫。 凤蛋蛋跟了过去,“我是你们的儿子 !” 凤云轻跑到闹市区,顿住脚步,摸出一粒碎银子递给卖风车的大娘,她拿着风车跑着大叫,“大风车来喽……” 她开心的跑着,很快将不能去看箫亦陌的事情抛到脑后。 转角处,她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对面的人就笑了起来,“凤云轻,听说你现在发达了,找了个又俊又有钱的男人——” 凤云轻揉揉撞疼的脑袋,定睛看去,才发现对面站着的是何菲柔,她笑着看着自己,手中拿着自己撞落的风车。 凤云轻蹙眉,“风车还给我,让开!” 还真是,倒霉,每次转角都被人堵。 上次是凤湘莲,这一次又是何菲柔。 何菲柔笑的温柔无比,“别啊,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凤云轻挑眉,“呦,真是稀奇,你何大小姐竟然还会给我这个丑八怪送银子?” 何菲柔上前,用自己的胳膊推搡凤云轻,“别这样,我以前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吗?要是知道你这么漂亮,我肯定就不欺负你了!” 凤云轻退后几步,“少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凤蛋蛋已经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一见何菲柔手中拿着风车,就以为她又欺负自己的娘亲了。眉头一皱上前拦在凤云轻的身前,他怒视着何菲柔,“你做什么?” 何菲柔蹙眉,“凤云轻,我们大人说话,你是不是应该让小孩子避讳一下?” 凤云轻懒得理会何菲柔,抓了蛋蛋的手就要走,何菲柔赶紧的道,“嗳,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今天是来给你们道歉的,你没有看见,我一个人都没有带吗?” 凤云轻这才觉得奇怪,她何大小姐,平日里出门都是前呼后拥,怎么今天孤身一人? 挑挑眉头,她不屑的看着何菲柔,“道歉就不必了,我不会让我相公找你麻烦的!” 何菲柔脸色一红,抓住了凤云轻的手臂,“我不是怕这个,我是真的有事跟你商量!” 凤云轻狐疑的看着她,她对着凤云轻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凤蛋蛋在旁边,她不好说话。 回头,凤云轻看着凤蛋蛋,“蛋蛋,你去对面山楂铺买点山楂给我……” 凤蛋蛋点头,“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盯着凤云轻,显然不放心凤云轻的安危。 见凤蛋蛋走的很远,何菲柔这才笑着撞了一下凤云轻的肩膀,“看不出,你还是挺有手段的,先是扮丑躲过凤朝海,接着悄无声息的就勾搭上了一个又俊又有气势的男人,说说看,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 凤云轻被何菲柔弄的一身鸡皮疙瘩,她抖抖肩膀,远离了何菲柔一些,恶心的说道,“少放屁,究竟什么事情,直接说!” 何菲柔也习惯了凤云轻说话口气,高深莫测的一笑,“你的那个相公,家里有几房小妾?” 凤云轻眉头一蹙,“我怎么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对于萧临楚,她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 仔细想想,何菲柔说的没错,萧临楚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她这么一个妻子。 说不定他京城的家里,都已经小妾成群结队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这个坏蛋男人,不准她见箫亦陌,可是自己却妻妾成群。 看着凤云轻脸色变幻,何菲柔以为自己想的没错,低声说道,“不如这样好了,你帮我嫁给萧临楚,我成为他的正妻之后,一定对你好,怎么样?” 凤云轻紧紧的咬牙,淬了她一口,怒道,“做梦吧……” 她扭头就走,甚至忘记了马路对面的凤蛋蛋,何菲柔却一把抓住了她,着急的道,“你别走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凤云轻恶狠狠的看着她,她歉意的笑着,“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为难。可是我给你银子,对你来说也不吃亏啊……因为你想想,不管谁做了萧临楚的正妻,对你都是不利的。可是只有我,我们知根知底,以后联合起来,谁也不能欺负我们……” 原来这人以为自己是萧临楚的妾?凤云轻冷笑一声看着何菲柔,“别做梦了,我告诉你,萧临楚 已经有妻子了!” 那就是她,大名鼎鼎的安城女混混,娜美星人凤云轻。 何菲柔脸色一变,“你说真的?” 凤云轻点点头,可不就是真的,就是她喽,虽然没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可是也拜堂写了婚书。 她就是萧临楚的正妻,堂堂正正的妻子。 何菲柔一副痛心的表情,咬咬牙,她豁出去般的道,“妾就妾吧,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做妾也值了!” 凤云轻瞠目结舌,一副看着白痴的表情看着何菲柔。何菲柔是安城首富何一山的女儿,平日里跟凤湘莲那个货色一样嚣张,现在竟然甘心做妾? 盯着凤云轻的表情,何菲柔叹息着笑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笑我没脸没皮。但是你懂那种一箭穿心的感觉吗?就是一眼喜欢上了一个人,从今以后生活里再也没有了别人和自己。吃饭想着的是他,睡觉想着的也是他,总之不管你做什么,他的样子都会出现在你眼前……” 凤云轻浑不在意的挥手,“我懂,就是一见钟情嘛,但是我告诉你,你跟萧临楚是不可能的,所以死心吧!” 何菲柔蹙眉,“为什么?” 因为她不愿意,她不愿意萧临楚纳妾。可是这种话,不能直接说出口,她试着换了一个婉转的说法,“你想想啊,要是你的相公,你会希望他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吗?” 何菲柔摇头,“不希望又能怎样,现在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就是东村的傻子,仗着家里有两亩地,还能讨三个老婆呢!” 凤云轻揉揉眉心,似乎没有办法跟这个古人沟通啊…… 何菲柔以为她不愿意帮忙,摇晃着她的胳膊,“云轻,我知道以前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我知错了。这样好了,你帮我,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好不好?” 凤云轻摇头,“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两百两?”何菲柔开始加价。 凤云轻跺脚,“都说了不是银子的问题!” “一千两!”何菲柔咬咬牙。 凤云轻有些犹豫,一千两啊,够她买栋大宅子和几亩良田,后半辈子她和蛋蛋就不愁吃穿了。 可是,萧临楚是她相公啊,她怎么能为了一千两银子,就卖掉自己的相公。 想到这里,她坚定的摇头,“不行——” 何菲柔见她刚刚有过犹豫,再次加码,“五千两——” 她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轻摆,“五千两,够你后半辈子挥霍不尽了……” 凤云轻张大嘴巴,五千两,五千两…… 何菲柔蹙眉,“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五千两够你买几个萧临楚一样好看的小倌了!” 凤云轻的心里,如蚂蚁啃噬,五千两啊,五千两,萧临楚竟然值五千两。 她的脑子快速运转,心里划过一道道小九九。 咬了咬牙,她把心一横,“哪有将自己的相公,推去别的女人怀里的?我又不是白痴!这样好了,你给我一万两,我帮你想想这事儿怎么办!” 何菲柔眉开眼笑,“你不用想,我都已经帮你想好了。今天晚上,你给萧临楚灌下这个春、药,拉着他去悦来客栈的天字号房间住一晚。接着你找个借口消失,然后我出现。最后他欲、火、焚、身跟我缠绵一宿,第二天早上,我父亲冲入客栈捉奸,他自然要对我负责——” 凤云轻心惊肉跳的看着何菲柔,何菲柔已经将一包药米分递在了她的手上,她笑的温柔,“云轻,我能不能跟心上人比翼双飞,就要看你了!” 凤云轻惊魂未定,“万一你献身之后,他不肯负责呢?” 何菲柔摇头,“不会,我自然有办法逼他就范!再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糟蹋了之后,他说不负责就不负责?他的人品何在?” 凤云轻很想说,据她了解,萧临楚那个人人品很差,会负责的机率为零。 若是何菲柔用这种办法对付箫亦陌,箫亦陌可能就直接就范了。 “云轻,这是五千两银子,你拿好,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另外一半!”何菲柔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五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塞在了凤云轻的手中。 凤云轻还是觉得不妥,想要推却,可是舍不得到手的银子。 她蹙着眉头,一脸为难,“我告诉你,我按照你吩咐的去做,若是萧临楚吃了之后不肯负责,你不能赖账,剩下的五千两,你一样要给我!” 何菲柔点点头,“放心,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管不会赖账!”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将银子和药一起塞入了袖子里面,何菲柔挥挥手,“别忘记了,今天晚上,悦来客栈天字号上房,我这就去布置客栈,你千万莫忘了给他下药……” 凤云轻咬咬唇,为难的回头看着凤蛋蛋,凤蛋蛋已经买好了山楂,远远的盯着这边。 她冲着凤蛋蛋挥手,凤蛋蛋跑了过来,“娘,何菲柔找你做什么?” “她跟我道歉,她觉得以前的事情,做的挺对不起我!”凤云轻面不改色,看了凤蛋蛋一眼,“我跟何菲柔见面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小楚叔叔!” 凤蛋蛋不解,眨巴可爱的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小楚叔叔不知道何菲柔以前欺负过我啊,若是被他知道,他又要对付何菲柔怎么办?”凤云轻貌似无辜的扯谎。 凤蛋蛋点点头,“哦,那我就不说,反正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凤云轻叹息,是啊,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顶多错事做了之后,她再跟萧临楚道歉。反正那个何菲柔对他一见钟情,而且人又漂亮还是首富之女,恐怕到时候他乐不可支,还要感谢自己。 想到这里,凤云轻心里酸酸的,有种难以形容的凄凉感,油然而生。 回到别院的时候,萧临楚正在跟蔡将军坐在凉亭里下棋,两人静坐,手中各执棋子。 萧临楚落下一子,蔡将军微笑,“公子的心思,越发慎密了……” 萧临楚挑眉,“将军的棋艺也是一日千里!” 两人正在文绉绉的恭维,就听见了凤云轻风风火火的声音,“萧临楚,不好了,凤朝海那个老东西带着官兵抓你来了——” 蔡将军一脸黑线,“这就是楚王新娶的妻子?” 萧临楚微笑,甚为得意,“她叫凤云轻,有些顽皮,但是十分可爱!” 蔡将军摇头叹息,放下棋子,敢直呼楚王名讳,并且叫自己父亲老东西的人,怕是也只有这位纨绔的楚王妃了。 他站起身,双手抱拳,“末将总算知道,公子请末将来这里下棋,是为何意了……” 原来是请他做门神,吓走凤朝海。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萧临楚不肯表明身份呢?若是他告诉凤朝海自己是当今楚王殿下,怕是凤朝海会跪着感动的泪流满面。 萧临楚神色淡漠,“有劳蔡将军——” 蔡将军微笑稽首,微微后退,凤云轻已经绕过了长廊,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她嫌弃来到凉亭的距离太远,索性发扬了百米跨栏的精神,从花丛上面抬腿飞过。枝叶横飞,凤云轻眨眼就已经来到了萧临楚的身边。 她慌慌张张,气喘吁吁,“快,快逃,凤朝海带了官兵,守在别院的外面……” 萧临楚见她紧张的样子,丝毫没有埋怨她的不懂礼数,伸手将她鬓间的碎发捋好,低声说道,“别紧张,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你那天说想要造反,凤朝海一定禀告了皇上,皇上派他捉拿你了!”凤云轻拽着他,想要将他从凳子上拽起来,接着找个地方藏好。 萧临楚不温不火,伸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你乖乖的,相信我,我说没事就没事!” 他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朝着蔡将军颔首,蔡将军微微一笑,抱拳退下。 凤云轻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此刻也顾不上自己坐在萧临楚怀中的暧昧姿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道,“要不然,我去求求凤朝海,虽然我不受宠爱,可是终究在凤家长大。到时候你再服个软,他会看在同朝为官的面子上,放我们一马的!” 她太了解凤朝海的性格,两面三刀,能多一个朋友,就不会想要多一个敌人。 所以只要他们两个一起服软,跟他跪下认错,他 会看在以后可以利用萧临楚的份上,就此罢手的。 萧临楚眸光温和的看着她,将她抱住怀中,两只手也包裹住她温暖的小手,“你很担心我?” 凤云轻忙不迭的点头,当然担心,他万一倒了,她和凤蛋蛋可就没有靠山了。 萧临楚低低的笑,盯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毫不掩饰的忧虑之色,薄唇覆上了她丰满的芳唇。 “宝贝儿……”他细密的吻着她,搂着她的双臂,也越收越紧。 凤云轻吓了一跳,又是宝贝儿?她做错了什么?难道是今天她跟何菲柔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直挺挺的从他身上起身,凤云轻一脸狐疑加惶恐,她的脑袋撞在了他的下巴上面,萧临楚疼的呲牙。 他揉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皱眉,“凤云轻,你这只该死的猪!” 凤云轻更加不解,她究竟怎么了,要这样骂她? 虽然撞了他的下巴,可是她的脑袋也很疼好不好? 揉着自己的脑袋,她蹙眉鼓嘴,“我今天很乖,没有逃课也没有不完成功课,你不能无缘无故的生气惩罚我!” “……”萧临楚扶额。 外面,蔡将军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安城的郡守钟富贵。 两人虎步生风,瞬间就走到了萧临楚的前面。 萧临楚抬了抬眉头,讶异的看了蔡将军一眼,蔡将军无奈的笑,“公子,末将这个门神,没起任何作用。等末将出去的时候,钟大人已经拿下了所有冒犯公子的衙役。连凤大人都被双手绑缚,跪在那里等着公子处罚?” 萧临楚冷魅一笑,讥诮的将一局棋子扰乱,钟富贵双手抱拳,“公子,保护公子的安危,是下官的本分。只要公子一声令下,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凤云轻听的一头雾水,怎么连钟富贵都这么狗腿儿的巴结萧临楚,萧临楚究竟是什么人? 她狐疑的转头,盯着萧临楚。 萧临楚伸手,凤云轻就将自己的手,搁在了他温暖的掌心。他拉着她回到自己怀中,低头看着凤云轻白皙的小脸,淡淡的道,“云轻你来想,要怎么惩罚凤朝海?” 他本来想要叫她宝贝儿,可是又害怕她想多,只能改口叫云轻。 凤云轻蹙眉,试探的道,“扒下他的官服,摘去他的官帽,叫他回家养老?” 萧临楚挑眉,朝着钟富贵颔首,“就这么做!” 钟富贵双手抱拳,“是,公子!” 六品以下的官员,都可以由当地的最高职位官员,直接任免罢黜。 钟富贵刚好有这个权利,将凤朝海直接罢免了。否则凤朝海也不会为了巴结钟富贵,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凤湘莲许配给钟小才。 凤云轻目瞪口呆,坐在萧临楚的怀中,满脸不可思议,这个钟富贵竟然如此听话? 萧临楚伸出一根手指头,调、戏似的勾了勾凤云轻的下巴,“怎么了?觉得你的相公太帅,所以忍不住心花怒放了?” 凤云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帅你妹,你给老娘仔仔细细回答,你京城的家里,有没有妻妾成群?” 萧临楚一愕,蔡将军和钟富贵愣住,两人同时低头,神色尴尬。 萧临楚抿唇,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凤云轻就认定了萧临楚果然是妻妾成群之人。 她起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呜呜,呜呜呜……” 萧临楚觉得头疼,她哭的也太假了吧? 还没来得及解释,凤云轻就已经捂着脸假哭着跑了出去。 蔡将军忍俊不禁,钟富贵则是满脸忧色。 看样子,不止凤朝海不知道萧临楚的身份,就连凤云轻都不知道。 萧临楚挑眉,看着钟富贵,“你来做什么?” “……”钟富贵一脸苦色,他似乎已经说明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蔡将军比较厚道,抱拳解释道,“回公子的话,钟大人听说凤大人带兵包围了公子,所以特来相救!” 钟富贵忙不迭的 点头。 萧临楚叹息,这个凤朝海,一生算计无数,可是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好友算计。 钟富贵定然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想也是,只要说出萧临楚这三个字,去京城随便打听,都能知道当今楚王殿下的名讳是萧临楚。 就算自己素来低调,这安城又偏僻贫瘠,也不可能连堂堂的郡守都不知道,他楚王的威明。 萧临楚闭眸,这凤朝海动用衙役,必定经过了钟富贵的首肯。 他一边同意凤朝海带人围攻自己,一边又自己上前解围,显然是想要在自己面前抢功,所以出卖了凤朝海。 他有些同情凤朝海了…… 钟富贵等了半响,也没有半句表扬感谢的话,不禁有些忐忑,“殿下——” 萧临楚睁开眸子,寒光乍现,“你跟多少人提起过我的身份?” 钟富贵吃了一惊,双膝跪地,“微臣并未泄露殿下身份,就连犬子钟小才,都被蒙在鼓里!” 萧临楚冷哼,“量你也不敢,我警告你,这安城若是有半点关于本王的风言风语,你就带着你的犬子滚去刑部大牢!” 钟富贵冷汗涔涔,他没有想到,求功不成,反惹了一屁股***。 这凡是有点眼力劲儿的,都知道萧临楚出生不凡,再加上他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姓名,所以只要去京城打听,定然会知道他的身份。 ☆、第72章 盯着箫连城,打算瞅准机会扑倒这货 可是现在,现在,他竟然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怪在他的身上,那岂不是欲加之罪? 钟富贵瘫倒在地上,萧临楚站起身,“滚吧——” 他款款朝着凤云轻消失的地方走去,蔡将军看了可怜的钟富贵一眼,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走在萧临楚的身后,“殿下,钟大人只是有心巴结,您何必——瞬” 萧临楚不屑一顾,“他不配!” 这话毫不保留的传到了钟富贵的耳中,钟富贵面如死灰鱿。 藤树下,凤云轻无比纠结,帮?不帮?帮?不帮? 她将一片片叶子撕的米分碎,心里挣扎仿佛天人交战。 就知道何菲柔说的没错,萧临楚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就她一个女人?他家里肯定妻妾成群,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这个混蛋,骗子—— 她恶狠狠的踢着藤树,脸上是既难过又气恼的样子。 既然他家里都已经妻妾成群了,那么不介意再多何菲柔一个吧? 反正何菲柔那么喜欢他,甘心做妾…… 她鼓着嘴巴,转身,可是一个高大的影子却笼罩了过来。 她故意当做没有看见,低着头就走,一双熟悉的胳膊却将她圈进了怀中。 她想起他家里妻妾成群,恨不得将身后抱着她的男人,踢的米分身碎骨。 这么想着,她的脚已经踢了出去,萧临楚轻松的化解,“别闹了,今天晚上准你的假,你带着凤蛋蛋去逛夜市!” 他用的是命令的口气,似乎他这么说,她就一定会遵守命令。 恶狠狠的回头,她气鼓鼓的瞪着他,“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在家写字,累死我自己!” 萧临楚失笑,“好,我让容姨帮你多准备几根蜡烛,没有累死就不准停下!” 他转身就走,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 他一向很少哄女人,面对凤云轻,已经是发挥了他的超强忍耐力。 甚至很多时候,他都劝自己,凤云轻只是个孩子,跟凤蛋蛋一样大的孩子,他这才能忍到今天。 见萧临楚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凤云轻冷硬的开口,“你家里早就妻妾成群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纠结这个做什么,这个年代,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的事情,她做什么那么在意。 而且依萧临楚的才貌年纪,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可是她的心里不舒服,十分的不舒服…… 萧临楚顿住脚步,不悦她在这方面过多纠缠,微微拧眉半回首盯着她。 凤云轻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酸涩加剧,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道,“妻妾成群才好哇,以后别的小妾犯错,你就没有时间惩罚我了……” 她没心没肺的笑,作出一副乐不可支的表情。 萧临楚见她变脸似的,轻笑出声,鄙夷的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这么闹腾纨绔,热衷闯祸?” 凤云轻扬眉,用鼻子出声,“哼,我不闹腾一点,你这张冰块脸就要将整个安城冻住了!” 萧临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凤云轻已经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相公,我不想呆在家里写字累死自己,你陪着我一起,逛逛夜市好不好?” 萧临楚疑惑的看着她,凤云轻无辜的眨眼,他失笑,“真是服了你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凤云轻见他答应,欢呼一声,“萧临楚万岁!” 萧临楚拿眼睛睨她,“别胡说八道,被人听去,还真以为我要造反!” 她不管不顾,拽着他的胳膊,就朝着外面走。 途中遇见了容嬷嬷,她诧异的看着两人,“都要吃晚饭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凤云轻挥手,“容姨,我们晚上在望湘楼吃饭,不用等我们了……” 她风一般,拽着他跑。可是萧临楚不紧不慢,她跑出了好大一段距离,回头看他,他正慢吞吞的笑着,看着她阴阳怪气。 凤云轻不安的眨巴眼睛,“这么看着我干嘛?” 萧临楚笑,“不安好心!” 凤云轻挠挠头发,双眼望天,“没有啊,你给我那么多银子,我就请你吃顿饭而已,难道你还怕我卖了你不成?” 萧临楚冷哼一声,“你倒是敢?” 他走过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一挥折扇,“前面带路——” 凤云轻撇撇嘴巴,冲着他的背影淬了一口,傲慢自大的男人。 她跑上前,欢天喜地,“去最贵的望湘楼吃饭喽……” 萧临楚摇头,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 刚刚还一脸酸冷的怨妇模样,质问自己是不是妻妾成群,转眼就开心成这样。 两人来到了望湘楼,凤云轻要了最好的靠窗位置,破天荒的点了四个好菜,她将银子往桌子上一拍,“好酒好菜侍候着,老娘有的是银子!” 萧临楚的折扇,“啪”一声打在了她的嘴上,她疼的一抽,委屈的瞪着萧临楚。 萧临楚皱眉嫌恶的道,“再让我听见你话里带脏字,直接让容姨拿针将你的嘴巴缝上!” 凤云轻捂着嘴巴,委屈的半响没有说话。萧临楚见自己下手重了,她的嘴角都被抽的肿了起来,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的上前安慰。 他拉下了她捂着嘴巴的小手,眉心一皱歉意的看着她,“是不是很疼?” 凤云轻愤懑,“疼死我了——” “……忍着!”萧临楚心里的疼惜和自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凤云轻跳脚,“你奶奶的,你凭什么打我打的这么理所当然,我又不是你们家的奴才,一句话不对就要掌嘴……” 萧临楚又扬起了扇子,凤云轻赶紧捂上嘴巴,她捂着嘴巴的手露出了一条缝,声音含糊不清,“对我不满,你可以休了我,凭什么打人?” 萧临楚只当没有听见,怡然自得的摇着折扇。 饭吃了一半,凤云轻拎着酒壶下楼,萧临楚挑眉,“去哪儿?” “酒没了,我去打酒!”凤云轻回身,揭开了酒壶的盖子,示意给萧临楚看。 萧临楚不满,“不是有店小二么?为什么还要你亲自动手?” “他们会往酒里掺水,我要去盯着一点!”凤云轻说完,提着裙裾就施施然下楼。 萧临楚摇头不语,凤云轻去而复返,她拎起酒壶笑意盈盈的帮萧临楚倒酒,低声,“相公,这杯酒我敬你,刚刚是我错了,不该讲脏话!” 萧临楚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帮他端起杯子,“相公你喝下这杯酒,就原谅我吧!” 萧临楚推开,“不喝——” “为什么不喝?你不原谅我吗?”凤云轻蹙眉,大惊失色。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就该醉了!” “没关系,醉了有我照顾你!”她帮他端起杯子,凑近他的嘴边。 萧临楚眯眸,“酒里下药了?” 凤云轻脸色一白,我靠,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她的手发抖,萧临楚却从她手中接过杯子,一饮而下,桃花眼危险的眯起睐着她,“想下毒毒死我?” 凤云轻摇头,为了表示清白,赶紧拿起另外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没有,我喝给你看!” 她刚刚准备仰头喝下,却被萧临楚一把夺走,他阴森森的笑着,打量她,“给我下春、药?凤云轻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说说看,是不是嫌我最近疼你的次数少了?” 凤云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能看出来?他怎么就看出来了? 这混蛋,什么叫做嫌他最近疼她的次数少了?她巴不得一次都没有。 而且每天晚上最少都有两次,少吗?哪里少了? 她在心里鬼哭狼嚎,面上却挂出了一个比哭更加难看的笑,嘴唇嗫嚅,她好死不死的道,“相公,我只是为了增添夫妻间的情、趣,情、趣……” 萧临楚笑的高深莫测,又饮下了那杯春酒,薄唇咬着情、趣两个字,发出绵长暧昧的声音,让凤云轻想要抱头逃窜。 他颇有深意的打量她,那温柔绝色的眼睛,让凤云轻直接缩在了桌子底下。 伸手一把提起了凤云轻,萧临楚已经觉得身体开始发汗,“回家?” 他桃花眼,带着危险的光芒,眉梢一挑,让凤云轻恨不得跪地求饶。 提着凤云轻,仿佛提着货物般下楼,凤云轻双手举起投降,“停,停,我实话实说还不行吗?” 萧临楚停了下来,静观其色。 凤云轻咽了咽口水,“以前的时候,我以为你身边就我一个女人,所以有恃无恐。可是现在,我害怕了,我害怕你被别的女人抢走以后再也不要我了!” 萧临楚冷笑,“我不要你了,你不是应该欢呼庆祝,去找你的男神大人私、奔了之吗?” 凤云轻咬唇,似被侮辱,“我说过了,我跟箫亦陌没有什么,再说我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你对我好,我还不知道吗?” 萧临楚冷静了下来,静静的打量凤云轻,见她说的不似有假。 想想刚刚,似乎是在她问了自己妻妾的事情之后,这丫头才十分反常。 心里有所宽慰,他拉住了她的手,声音算得上温和,“别胡思乱想,还有,以后不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明不明白?” 凤云轻点头,她明白个鬼,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又不是她用的。 被萧临楚拽着走,她不解,“我们去哪儿?” “回家!”他头也不回。 凤云轻着急的扒拉他的手,“我不回家……” 要是回家,还不被他当做解药折腾?她才不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临楚睨她,以为她还在生气,略感无奈的宠溺道,“你不回家,我怎么办?” 他意有所指,凤云轻却装傻充愣,“什么你怎么办?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就请个人领你回家咯……” 他转过身再次拽住她的手,“你玩的火,由你负责!” 凤云轻蹙眉,把心一横,“我不回家,要是想玩,就去前面的客栈,随便你怎么玩,将客栈拆了都没有人理!” 她甩开他的手,烦躁的朝着客栈的方向走,萧临楚跟了过来,意味深长的一笑,“你说的,随便我怎么玩,到时候求饶也没用!” “对,对,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只要何菲柔经得起他那变、态的姿势,她当然没有意见。 两人肩并肩朝着前方走,悦来客栈到了,凤云轻领着萧临楚进门,银子一拍就喊道,“天字号,上房!” 掌柜的抬头,“好叻,客官里面请,天字号上房已经给您布置好了!” 相公出去跟别的女人开、房,她连银子都帮他们付好,她这个做妻子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深吸一口气,她缓慢上楼,萧临楚却停在了那里扶额不前。 她回头看他,只见他白皙的俊脸上,潮红满面,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那菲薄的唇,痛苦的紧抿。 凤云轻转身,扶住了萧临楚,“你怎么了?” 萧临楚皱眉,“头晕……” 凤云轻有些急了,不是春、药吗?怎么会头晕呢? 她想要退缩,萧临楚却已经迈步上楼,“你给我下了多少量?” 凤云轻摇头,她也不知道,反正一整包都倒在酒里了。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萧临楚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你下药之前,都没有弄清楚分量吗?万一量太多,我要是终身不举,你可怎么办?” 凤云轻自责的垂眸,她怎么那么笨,何菲柔给她的药,肯定是最厉害的药,她竟然全部给倒在酒里了。而且这个家伙,明知道下药了,竟然还喝了两杯。 看着她自责的样子,萧临楚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低声说道,“我没事的,别担心!” 她心虚的白了他一眼,扶着他进门。 屋内,布置成了洞房花烛的场景。燃烧的大红蜡烛,暗雅却喜庆的窗帘,还有龙凤呈祥的喜被,以及桌面上那静静摆置的果品和合、欢酒杯。 萧临楚无力的坐在床上,抬 眸环视四周,轻笑出声,“原来云轻你对我们大婚之夜,我出门冷落于你耿耿于怀!” 凤云轻很想骂他,自作多情,她才没有耿耿于怀,他一辈子冷落她才好。 忍住心里的酸涩,她转身掩饰清眸的水雾,萧临楚从床榻上起身,顺着后方抱住了她,将她完完全全包裹在自己怀中,“别难过,我那晚不是要故意冷落你,我只是真的有事,被父皇临时召回……” 父皇两个字,他漫不经心的说出,凤云轻却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听过。 她根本没有想,什么是父皇,只是一根筋的想着晚上的事情。 等一下他就要做新郎了,可是新娘不是她。 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她淡淡的道,“你先歇一会儿,我下去给你准备热水……” 她转身就打算离开,萧临楚却一把拉住了她,他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薄唇勾出一个微笑,“我没有三妻四妾,我只有你,凤云轻!” 凤云轻一愣,如五雷轰顶,她怔楞的看着他,他却已经松开了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保持清醒,“快点去吧,我等一下要把持不住了!” 他难受的撑着额头,胳膊肘支撑在桌子上面,闭着眼睛强忍那一波又一波的冲动。 凤云轻失神片刻,转身离开。 外面,何菲柔已经急不可耐,她一身薄纱,姣好的身形若隐若现。 凤云轻见她准备进门,一把抓住了她。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出反悔的话,何菲柔却将另外几张银票一股脑塞进了她的手中。 “余下的银子嘛,我不会忘记的,瞧你急的,生怕我会赖账似的!”她将银子塞给凤云轻,就吩咐一边的家仆打发她走。 凤云轻还想阻拦,旁边的家仆已经将她拉开,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菲柔走进了那个有她相公的洞房。 她被家奴赶了出去,一个人走在夜里,心里空荡荡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从心头上割开。 失魂落魄,凤云轻像个惨白的女鬼,失落的走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原本是没有家的,萧临楚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一份安稳的生活。 可是她,亲手打碎了这一切。 今晚过后,不管他娶不娶何菲柔,他们都回不去了。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一个碰了其他女人的萧临楚,所以,所以…… 还没有想出所以什么,身边一个嘹亮的声音,打断了她惆怅的思路。 她茫然抬头,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箫连城。 箫连城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小凤凤——”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扭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她没有忘记自己跟萧临楚说的话,这个箫连城一看就不是好人,所以她不能理他。 箫连城却不死心的凑上前,“小凤凤,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凤云轻抿唇,“不要叫我小凤凤那么恶心的称呼!” “那小云云?小轻轻?小心肝?小宝贝?”箫连城厚颜无耻的跟着。 凤云轻有气无力,“还是叫小凤凤吧……” 为什么前面一定要加个小呢?她真是奇怪,萧家的人都有这种怪癖么?当然,她们家男神除外。 见她无精打采,箫连城打算一展自己的魅力,博得佳人的青睐,“小凤凤,你知道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做什么事情最来劲儿吗?” 凤云轻摇头,神色迷茫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心里一跳,这小脸蛋,真是漂亮,清纯却不乏惊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大骗子这一回,真是捡到宝了,抢了这么一个绝色的媳妇儿。 凭什么所有好事儿都被他占了,倾国倾城的第一美人儿,张芊芊跟他不离不弃,这儿还有一个水汪汪的凤星被他日夜霸占。 箫连城心里,一万个不服,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凤云轻拐回自己府上做媳妇。 他绝美的脸上,扬起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解决心情不好的唯一方法,就是去堵,而且要 大堵特堵,将所有银子全部输出去,烦恼自然没了……” 凤云轻点头,一脸崇拜的看着箫连城。 高人啊,她从小深谙此道,但是逢赌必输的她,在这个年代敢想不敢做,只能默默记挂着。 这一回她有钱了,还怕输几个小钱吗? 素手一挥,凤云轻豪气纵天,“走,我们去安城最大的赌坊——” “没错,今儿晚上,不管你输多少,大爷请客——”箫连城一拍腰包,壕范十足。 通达赌坊,今晚上来了豪客,凤云轻手持十万两的银票,逢赌必下。 她身后跟了一群小啰嗦,一见凤云轻出手阔绰,全部狗腿的跟在后面,摇旗呐喊,“姑娘,下这个,这个,相信我,这一次肯定开豹子……” “不要下豹子,通赔,我告诉你姑娘,这次肯定是小!”旁边的人吆喝连天,仿佛正在参加豪赌的人是他们。 凤云轻面不改色,轻轻松松将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丢在了大上,旁边的人扼腕叹息。箫连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百两一张的银票,顿时觉得寒酸不已。 凤云轻似乎感觉到了箫连城的心酸,回头丢给他一张千两银票,“拿去玩吧……” 箫连城,“……” 母亲大人,他可不可以找块豆腐撞死,想要拿钱泡妞,结果被妞拿钱泡了。 他站在那里,凄凉无比,拿着一千两的银票,风中飘零…… 凤云轻赌的面不改色,有赢有输,当然输的时候多。 半个时辰的时间,十万两银子,还剩下四万多两。 挥霍完毕,她也没有觉得好受一些,反而看着越来越少的钱,心里更疼。 尼玛,这是她卖了相公得来的钱啊,就这样被输掉了。 当下将银票一拢,她不再理会旁边打了鸡血的赌徒,“走了,没意思!” 所有人高呼,“不要走,不要走——” 整个赌场沸腾,凤云轻却面不改色,抱着有整有零的银票,低头出了赌坊。 箫连城呐呐的跟在她的后面,仿佛一个小跟班,他皱着眉头,“小凤凤,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票?” 因为她卖了相公…… 可是这种话,她是不会直接跟箫连城说的,她跟他好像不熟。 顿在原地,她歪着脑袋想,“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银票,可是却跟被剜走了心一般的难受?” 箫连城眨巴眼睛,“你心里难受?不如我们去喝酒啊,俗话说,一醉解千愁……” “一醉解千愁,可是醒了之后,还不是一样的愁?”凤云轻镇定的思考。 箫连城爽快的揽住凤云轻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啦,我告诉你,有时候根本就是我们自己吓自己,等酒一醒,所有的事儿就不是事儿了!” 凤云轻还是疑惑,“真的吗?” 箫连城点头,“当然了,我骗你干嘛?走,喝酒去,我们不醉不归!” 两人当下就走进了一家酒肆,凤云轻无精打采的喝酒,箫连城则是瞅了一眼,从赌坊开始就鬼鬼祟祟跟着两人的贼眉鼠眼小喽啰。 大概是凤云轻露了财,所以遭到觊觎了。 他站起身,“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想要先解决了那几个心怀不轨的小角色,再过来好好跟凤云轻喝酒,最好能培养培养感情,弄出一段可歌可泣的叔嫂绝恋。 凤云轻没有理会他,只是一碗接一碗的灌着自己白酒,她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不开心。 想到最后,她已经没有办法想了,因为她的脑子糊涂起来,换句话说,就是她喝醉了。 坐在那里,她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神迷离。 箫连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风度翩翩的走来,“小凤,你觉得我三哥那个人怎么样?” 想要先得美人芳心,首先要挑拨离间。最好让凤云轻恨大骗子恨的咬牙切齿,他这才好撬墙角。 挽了挽衣袖,箫连城露出了一个倾国倾城 的笑容。 凤云轻摇头,想起萧临楚的一切,眸光恨恨,“他那个人,差劲死了!自私,霸道,精分,更加重要的是,他还变、态!” 箫连城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深有同感的说,“何止啊,他这个人,心黑手黑,从小到大的所作所为,让人特别不齿!” 凤云轻点点头,鼓着嘴巴,“他总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女性!” “他也总是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强加在我的身上,一点也不懂得尊重男性!”箫连城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同凤云轻碰了一下,接着一饮而尽。 原本是想要败坏萧临楚在凤云轻心中的形象,以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想起了心酸的往事。 凤云轻喝完酒,打了个嗝,舌头打结,“他总是让我背书写字,可是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我是人,又不是任由他摆弄的木偶。他有没有想过,我是他的妻子,我不想被他当做小孩子一样的看待……” 凤云轻眼睛一红,就哭了起来。 箫连城顾不上安慰,心酸的补刀,“从小到大,他各方面都比我强,连我们的亲娘,都偏心他。你说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知道让着我一点吗?我一个月派人伏击他一次,他就找人暗杀我两次,这还是亲兄弟的所作所为吗?” 凤云轻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看见他眼睛红红的,似乎也要哭出来的样子,伸手拍了拍箫连城的肩膀,她打着酒嗝,“别难过,三哥不疼你,三嫂疼你!” “我才不难过,反正从那以后,我就一个月派人杀他三次!”箫连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酸的别着头,捧着喝酒的空碗。 凤云轻忽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搭着箫连城肩膀的手,来不及收回,就俯身“呕”一声吐了出来。 带着刺鼻酒味的秽物,悉数吐在了箫连城的身上,箫连城震惊的瞪着凤云轻,俊脸上全部都是她晚上在酒楼吃的好肉好菜。 他难以置信,一个女人喝醉了之后,怎么能酒品这么差? 要不是看在她是凤星的份上,他肯定将她拎起来丢进河里,好好的醒醒酒。 凤云轻吐的稀里哗啦,箫连城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站起身看着自己一身的秽物,又看了一眼躺在桌子上说着胡话的凤云轻,闭了闭眼睛,接着扛起了凤云轻就走。 这个该死的女人,等她醒来,他非要让她赔礼道歉不可。 气冲冲的回到新买的望月别院,箫连城将凤云轻,跟丢麻袋似的丢在地上。 还好地上铺了厚厚的红貂地毯,所以凤云轻一点也不觉得疼,嘀咕一声就滚在地毯上熟熟睡去。 箫连城凶神恶煞,用眼神凌迟了一下凤云轻,接着去沐浴更衣。 家里的丫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箫连城气冲冲的回来,也不敢露面。 凤云轻睡的正香,却被人扶起,她睁开迷茫的大眼睛,嘀咕,“好帅……” 箫连城冷哼,他本来就很帅好不好? 此刻他刚刚沐浴完毕,头发上还带着水珠,一身白色的中衣,美若谪仙。 他的胸口半开,隐隐露出了瘦却不羸弱的胸膛。而那顺着脸颊滚落的透明水珠,淌过他刀削斧凿般的绝美轮廓,滑过优美颈项,蜿蜒进了白色衣衫内…… 凤云轻看的眼睛呆掉,美男,白衣,她的男神! 伸手去扒拉箫连城的衣服,她呢喃,“箫亦陌,你不会穿肚兜和红内、裤的,不会,你一定不会!” 箫连城原本想要将凤云轻抱到床上,可是此刻,她不老实的小手正在扒拉自己衣服。 他吓的赶紧松开,后退几步,拉好自己的衣襟,“不要以为你是凤星,就可以为所欲为……” 凤云轻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做出一个攻击的姿势,“你给我看看,看看!” “我不要,士可杀不可辱!”箫连城捂紧自己的衣服,围着桌子警惕的盯着前方如狼似虎的女子。 凤云轻瞪大眼睛,绕过桌子就去抓箫连城,“你给我把衣服脱了——”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箫连城 一个不查,竟然被她抓住了腰带。 他吓的大惊失色,凤云轻用力一扯,他的衣衫顿时敞开。 捂着自己的衣服,箫连城围着桌子继续躲避,“三嫂,三嫂你冷静一点……” 凤云轻不管,狼一般的盯着箫连城,打算瞅准机会扑倒这货。 箫亦陌穿红内、裤和肚兜的事情,她耿耿于怀,所以此刻将箫连城当做箫亦陌的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 眼看着叫她三嫂也唤不回她的理智,箫连城急了,有没有人啊,他不想贞洁不保啊。 惊悚的盯着凤云轻,箫连城心跳如擂鼓,她抄起桌子上的烛台,冲着箫连城大吼,“你给我把衣服脱了,快一点,我要看看你的里面……” 箫连城欲哭无泪,他不住躲避,“三嫂,你冷静一点!你现在是不对的,你嫁给了三哥,却惦记着小六,现在垂涎我的美色还想对我施暴,你这样对得起凤星的称号吗?” 凤云轻哪里肯听箫连城说了什么,那双财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箫连城裸露出来的胸脯,她挥舞烛台,一把掀翻了桌子,“我要扒光你的衣服!” 箫连城见她力大无穷,吓了一跳,赶紧后退。 可是掀翻的桌子,却撞在了旁边一人高的花瓶上面,花瓶朝着凤云轻砸去。 若是这一下被砸中,怕是凤云轻要直接歇菜。 箫连城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前扑倒了凤云轻,两人的身体摔倒在地。 “嘭”一声巨响,花瓶砸在了箫连城的身上,他被砸的呲牙咧嘴,后背刀割一般的疼。 他知道,自己肯定受伤了,压在凤云轻的身上,他一时无法起身。 被他护的周全的凤云轻,却张牙舞爪,“放开我,放开我——” ☆、第73章 既然喜欢我,那为什么又要嫁给萧临楚 被他护的周全的凤云轻,却张牙舞爪,“放开我,放开我——” 这头死猪,重死了…… 箫连城脸色难看,他倒是想放开她,只是他后背都是花瓶的碎片,再加上花瓶砸的地方是他的腰,他这会儿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瞬。 凤云轻被压的无法喘息,二百五的性子一犯,张口就咬在了箫连城的肩膀上。 箫连城杀猪一般的惨叫,疼死他了…鱿… 凤云轻还是觉得不过瘾,一边咬着箫连城不撒口,一边挥舞烛台狠揍箫连城。 箫连城惨叫连连,摊上这么一个女人,他忽然很同情萧临楚了。 正在两人如胶似漆殊死搏斗的时候,门被撞开,萧临楚一脸冷色的走进。 他只见自己的妻子,被箫连城紧紧压在身下,凤云轻咬着箫连城挥舞烛台誓死捍卫自己,而箫连城衣衫不整,浑身是血的去抓凤云轻的手。 他伸手,轻而易举的拎起了箫连城,一言不发的将他丢在旁边花瓶的碎片中。 箫连城再次惨叫,捂着自己的腰半天不能起身。 他看了一眼脸色森冷的萧临楚,又是愤怒又是委屈的大叫,“三禽、兽,你欺负我也就算了,你娶个老婆都不放过我,她觊觎我的美色,想要对我施暴……” 萧临楚脸色难看到极点,那冰天雪地的眸子,宛如刮了狂风一般,将世界万物都冻成了冰碴。 他弯腰抱起了凤云轻,见凤云轻除了醉酒之外,没有别的伤处,这才脸色好看一些。 冷冷的看着箫连城,他的俊脸上浮起了杀气。 箫连城大叫,“混蛋,你不相信我——” 他一步步走近箫连城,周身弥漫的寒气,让人望而生畏。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容嬷嬷冲了进来,她一见兄弟两人的脸色,知道大事不妙。 怕是城城真的惹恼了小楚…… 她上前拦在萧临楚的前面,蹙着眉头,“小楚,城城只是胡闹,他知道错了,你原谅他这一次吧!” 箫连城气愤的推开容嬷嬷,“我不要他的原谅,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他的老婆想要非礼我!” 容嬷嬷气急,回头怒视着他,“城城,你再敢胡说,我就回去禀告了贵妃娘娘,让她给你安排一门亲事,让你以后再也出不得京城!” 这一招比较狠,箫连城瞬间就闭嘴,那哀怨的神色,比凤云轻平日里装出的可怜还要可怜几分。 萧临楚不说话,冰冷的看了箫连城一眼,抱着凤云轻转身离开。 箫连城坐在地上耍赖,“你们都不相信我……” 容嬷嬷瞟了他一眼,“别闹了,快点起来让容姨看看你的伤势!” 凤云轻是被一盆兜头的凉水泼醒,她此刻酒已经醒了大半,眼神虽然迷糊,可是脑子是清醒的。 乌黑的眼珠,不停转动,慢慢扫过四周的景物。 雕花木床,红色纱幔,硕大的铜镜,还有那扇美人出浴的屏风。 八仙桌上面,摆放着她最爱的糕点,红木圆凳上,坐着脸色冷漠如画一般的阴沉男子。 她看清了男子的容貌,心突的一跳,湿淋淋的从地上起身,忍不住惊叫出声,“萧临楚——” 萧临楚冷笑连连,那漂亮却带着冷漠的眸子,浮现一抹受伤之色,他略带着自嘲的道,“还好你没有叫我箫亦陌!” 凤云轻有些尴尬,被泼了一头凉水,她冷的瑟瑟,环抱着自己的双臂,她低头讪讪,“你跟,你跟……” 他很想问,他跟何菲柔怎么样了,何菲柔有没有缠着他要他负责。 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站着,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跟那位何小姐,什么都没有发生!”萧临楚淡淡的道。 凤云轻紧咬下唇,蓦地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临楚。 他中了春、药,又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面对何菲柔这样的美人,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心里的内疚加剧,可 是也有一些窃喜。 原来,他不是什么女人都碰的,平日里对他在床上总是折腾自己的怨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紧咬着自己的唇瓣,低头缓慢的靠近了萧临楚。 萧临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直到她站在自己的身边,这才冷声,“站住,我让你靠近我了吗?” 凤云轻抬头,神色无助。 平日里她也总是犯错,萧临楚也疾言厉色,可是他从未拿这种陌生的眼神看过自己。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头到脚已经湿了个彻底,水珠顺着她的发丝衣衫晕染了干净的地面,她狼狈不已。 “你将我卖给那位何小姐,一个晚上十万两银子。没有想到,我萧临楚竟然还能带给你这么大的价值,我真是,甚感欣慰!”萧临楚明明在笑,可是盯着凤云轻的眸光,让她酸涩不已。 他从来没有拿过这种眼神看她,讽刺、冷漠、疏离,甚至还夹杂了一丝受伤。 凤云轻低着头,紧咬唇瓣,她眸中含了泪水,却死活不愿意让他发现。 她不想让他知道,其实她也很后悔。 定定的站着,两人同时沉默,过了良久,她这才想起他的春、药还没有解。 她伸手想要拉他的胳膊,他却在她的手触碰到他衣衫的时候,避若蛇蝎的躲开。 萧临楚冷冷的看着她,神色比任何一次都要疏离,他站起身,“别碰我!” 朝后退了几步,他盯着她缓慢的道,“你不是嫌我总是折腾你,逼着你识文断字吗?那么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你愿意去喝酒赌钱,你愿意去找箫亦陌箫连城,我都不会管你,总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身影给她。 凤云轻呆呆的站着,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后果。她脸色苍白的盯着萧临楚的身影,想要上前抱住他,让他不要离开,可是想起他嫌恶的眼神,她迈出了几步,又顿在了那里。 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凤云轻被一阵冷风吹过,冻的哆嗦一下,这才回到房间,换下了湿淋淋的衣服。 一晚不能合眼,凤云轻想起萧临楚走的时候,那决绝的眼神,没来由的心里抽痛。 第二天,她没能起床去私塾,凤蛋蛋跑进房间,见她精神不济的样子,也没有勉强,自己跑去私塾学习了。 她睡到中午的时候,还是没有人理会她,自己实在饿得不行,她这才颤悠悠的起床去厨房找吃的。 下人都在,唯一少了和蔼可亲的容嬷嬷,她拿着糕点,狼吞虎咽。 厨房打杂的李婶笑道,“夫人,您慢一点吃,吃完这里还有,容管家走之前,给您做了不少备着,她就知道您爱吃——” 凤云轻一口红枣糕噎在那里,半响不能说话,她好不容易红着脸将红枣糕咽下去,站起身道,“容姨去哪儿了?” 李婶有些奇怪,“夫人您不知道吗?容管家和公子一起走了,说是回京……” 凤云轻的脸色,顿时惨白,她嘴巴上还沾着糕点屑,整个人惊慌失措。 李婶担忧的看着她,“夫人,您怎么了?”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凤云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李婶摇头,“他们没说,不过看容管家的脸色,似乎事情很急的样子……” 凤云轻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就跑了出去。 她昨晚虽然醉酒,可是在被箫连城扛回家之前,还有一点意识。 箫连城的别院,就买在他们的隔壁,那个叫做望月小筑的地方。 她一口气跑了过去,抬起手就使劲儿的敲门,她脸色苍白到极点,连站在那里的腿,都不安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好不容易,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凤云轻劈头就问,“箫连城呢?” 那丫鬟是认得她的,守在门口没有让她进去的打算,恭敬的道,“主子一大早就离开安城,回了京城!” 凤云轻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连她的手都开始发抖,“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丫鬟见她 失控的样子,有些好奇,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凤云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丫鬟已经关上了门,她再次敲门,这一次眼泪都落了下来。 那丫鬟诧异的看着她,她声音哽咽,“箫连城有没有说,回去什么事情?” 丫鬟再次摇头,凤云轻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是真的惹恼了他,所以不要她了…… 他回到了京城,带着容姨和箫连城一起,离开了自己的生活,他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了。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凤云轻哭的惊天动地,她忽然觉得就这样被抛弃了不甘心,一边哭着一边朝着箫亦陌的四合院跑去。 箫亦陌也是他的兄弟,他一定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一路哭着,一路冲进了箫亦陌的院子。 璟荇正在打扫落叶,一见凤云轻痛哭流涕的样子,吓了一跳,扭头就朝着书房喊去,“公子,公子——” 箫亦陌走了出来,凤云轻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她哭着就着他的袖子,大声道,“他不要我了,你带我去找他,我想跟他道歉,我以后一定认真听话……” 她哭着,晶莹的泪珠大滴坠落。 箫亦陌听的眉头紧皱,他抬起衣袖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忧心的道,“云轻,到底怎么了?谁不要你了?” 凤云轻吸着鼻子,哭的眼睛通红,“萧临楚,萧临楚不要我了!” 箫亦陌摇头,一脸疑惑之色,“他不可能不要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凤云轻抽噎几下,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箫亦陌,箫亦陌失笑,帮她拭去泪水,“别哭了,我跟你保证,萧临楚是不会不要你的!” “为什么?”凤云轻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箫亦陌。 箫亦陌哪能将里面的真正原因告诉她,只是无奈的道,“他既然回了京城,那就是有事,或许三五天他就会回来,你乖乖的在家等着,不要胡思乱想!” 凤云轻摇头,“不是的,他若是回到京城临时有事,为什么又要带走容姨和箫连城?” 箫亦陌也有些奇怪,就算萧临楚回京,也不可能将凤云轻一个人丢在这里,他难道不怕凤云轻遇见什么危险? 略微沉吟片刻,他扬眉一笑,“他走了,岂不是更好?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任何事情,也不会有人阻拦你来见我……” 凤云轻蹙眉,疑惑的看着箫亦陌,箫亦陌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别想多了,既然他不在,那你搬来我的院子小住,可好?” 他不在?搬过来,小住? 凤云轻的心里,忐忑不安,一千个念头同时涌出。 男神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想要勾、引自己? 可是不用他勾、引,她都会巴巴的贴上来吧? 或者,他是想要跟自己同居,接着气一气萧临楚? 凤云轻歪着脑袋,疑惑的打量箫亦陌。 这丫头将所有心事都写在眼睛里,箫亦陌十分无语。 想了半响,凤云轻蹙眉,“男神大人,你承认了吧,你就是喜欢萧临楚!” 箫亦陌,“……” “虽然吧,我觉得你这样做很不厚道,你根本就是拿我当做刺激萧临楚的工具,可是我不会生你气的。但是你得为你自己的将来打算,萧临楚已经成亲了,你就算苦苦纠缠,你们之间也不会有结果的!”凤云轻苦口婆心,看着箫亦陌的神色,算得上无奈而又同情。 箫亦陌又一次被气的笑了,“凤云轻?” “嗯?”凤云轻抬眸看着他,毫不在乎的挥挥手,“我知道,你叫我滚嘛,我这就滚!只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你也不要恼羞成怒啊,还有,想起以后的情敌是你,我挺尴尬的!” 箫亦陌气的颤抖,情敌?尴尬?这个女人有没有脑子? 她满不在乎的转身,鼓着嘴巴,想走可是又不愿意走。 缓慢回身,她慢吞吞的看着箫亦陌,小脸上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男神,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吗?” 箫 亦陌咬紧了牙关,深吸一口气,忍住将这个女人掐死的冲动,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喜欢!” 凤云轻有些生气,鼓着嘴巴回身,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箫亦陌,“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箫亦陌挑眉,“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凤云轻毫不犹豫的回答,脸上没有丝毫的做作和尴尬之色。 “既然喜欢我,那为什么又要嫁给萧临楚?”箫亦陌神色严厉。 凤云轻很少看见这样的箫亦陌,他一直都是冷漠的,风轻云淡的,这样咄咄逼人的箫亦陌,让她有些陌生。 她跺了跺脚,“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不允许我嫁给萧临楚?”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箫亦陌皱眉,眸光审视的看着她。 ☆、第74章 小六性子冷清,可是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说过很多遍,你不喜欢我!”凤云轻生气了,一转身就想走。 箫亦陌叹息,“凤云轻,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清澈的大眼睛,盈满水波。她倔强的站着,将头别在一边,不去看走过来的箫亦陌褴。 箫亦陌站在她的身边,跟她比肩而立,他的身高比她足足高了二十公分,她整个人顿时笼罩在了他的阴影里面鲎。 “还有,你总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在你问这句话的时候,你对被你问的那个人,究竟有几分真心呢?”箫亦陌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凌厉的说道。 凤云轻被问的哑口无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箫亦陌低声说道,“若是有一天,你懂得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了,我再来告诉你,我究竟喜不喜欢你……” 凤云轻愣住了,什么意思嘛,说的这么暧昧,好像他真的喜欢她一样。 歪着脑袋,她咬着下唇,眯起眼睛打量箫亦陌,“你以前说喜欢我是假的,其实是在骗我对不对?” 箫亦陌轻笑,“真的……” 凤云轻疑惑,掰着手指头断句,喜欢我是真的?喜欢我是假的这句话是真的? 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哇? 她被男神搅糊涂了…… 沮丧的从箫亦陌那里离开,凤云轻一个人来到郊外,躺在树上睡觉。 从这里可以看见到达京城的官道,若是萧临楚回来,就一定要从这里走。 她躺了一个下午,除了觉得腰肢酸软外,再也没有别的收获。 晚上的时候,她意兴阑珊的回到别院。 凤蛋蛋练字背书,她觉得无聊,就一个人躲在草垛子里听着鸟叫。 * 京城,皇宫。 皇帝萧飛阑背负双手,他一身明黄的龙袍,气势迫人,尽管已经年过六十满头华发,但是威严依旧。 坐在下方轮椅上的,是当今太子萧晋央,他手中拿着奏折,儒雅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看完了奏折,他将折子放在一边的案几上,无奈的笑着,“城城太胡闹了……” 皇帝满脸怒容,“城城哪里是胡闹?他可比萧临楚懂事多了,私调守城军队,这是多大的罪名,他萧临楚真以为朕死了不成?” 眼看着皇帝生气的样子,萧晋央摇头,“父皇,若是三弟真的有造反心思,就不会私调军队,还只是为了找一个女人!” 皇帝叹息,“朕哪里是怕他造反,他这么做,太过张狂放肆,他将我们赤月国的律法置于何处?” 太子沉默,他虽然将近不惑之年,可是实在不怎么看好这赤月国严苛的律法。 所以每当皇帝说起律法的时候,他只能保持沉默。 远远的,殿外响起了太监阻拦的声音,“楚王殿下,四皇子殿下,你们不能进去,皇上正在召见太子殿下……” 可是皇帝和太子都知道,光凭外面的太监,哪里拦得住萧临楚,更何况还有一个箫连城。 兄弟两人齐齐走进,一见老皇帝冷沉着脸,双双迎上前,“父皇——” 两人见了老皇帝也不行叩拜之礼,箫连城笑着跟太子打招呼,“太子大哥,好久不见……” 他蹲下身子,跟太子微笑,萧晋央伸手,用奏折打了箫连城的脑袋一下,“最近又闯祸了?” 箫连城摇头,“没有,小爷我最近闲的蛋都要飞了,哪里有祸可以闯?” 老皇帝一听,顿时大怒,抄起一边的龙头拐就朝着箫连城打来,“小爷?你跟谁称爷呢?朕打死你,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箫连城没有料到,老皇帝的火气这么大,哀嚎一声赶紧躲。 他被老皇帝撵的鸡飞狗跳,不满的惨叫,“明明是三禽、兽惹你不高兴,你却拿我出气,哪有你这样做老子的?我告诉你,下次再叫我回来,我坚决不回!” 他躲在太子的轮椅后面,老皇帝这才消停,气的喘息着看着箫连城。 萧晋央无奈,“父皇,老四就是这样口没遮掩,你别 气坏了身体!” 老皇帝摇头,疲惫的拄着拐杖站着,萧临楚却不理会箫连城挨打,只是不停的翻着奏折。 将所有折子翻完,也不见弹劾他的,奇了怪了,既然没有,老头子发这么大的火干吗? 正在想着,老皇帝就走到太子身边,捡起矮几上的一叠奏折,“啪”一声砸在萧临楚的身上,“你给朕仔细看看,看看你做了多少混账事情……” 萧临楚从身上拿过一本,面无表情的看了起来。 是刑部侍郎,弹劾他以权谋私,将大牢里的死刑犯调了出来。两人比武,他若是输了就放那个死刑犯走,结果他赢了,一样放走了死刑犯。 第二本,是户部侍郎,弹劾他私自改掉了张家一家五口的贱籍。 第三本,是大理寺卿,弹劾他将新上任的少卿,打的口吐鲜血,并且理由不详。 第四本,是安城郡守钟富贵?他竟然连同凤朝海一起弹劾自己,私调蔡将军的守城军队,密谋造反? 第五本是箫连城?这厮跟钟富贵一个调调,竟然上奏自己调动军队一事,意图造反? …… 剩下的他不想看了,萧临楚冷漠的转头,眸光犀利的着看着箫连城。 这厮说话算话,真的上折子告他密谋造反? 箫连城打着呵欠伸个懒腰,“回去睡觉了,无聊死了,还以为有热闹可以看呢……” 萧临楚睨了箫连城一眼,不说话,老皇帝怒吼,“哑巴了吗,你给朕解释清楚,这都是怎么回事?” 萧临楚将属于钟富贵的那本奏折拿下,淡淡的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那你就是真的要造反了?”老皇帝咆哮,手中的龙头拐朝着萧临楚打去。 萧临楚伸手接住了他的龙头拐,淡淡的道,“我不是箫连城,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有没有造反的心思,你自己应该清楚……” 说完,他转身就走,老皇帝气的颤抖不停,指着萧临楚的背影道,“看看,看看,这么嚣张像什么话,他真的以为朕的江山除了他后继无人吗?” 萧晋央摇头,无奈的笑,“小楚就是这样的性格,父皇又何必跟他计较,不过既然他娶了凤星,那么证明他还是在乎父皇手中东西的!” 老皇帝叹息,连连摇头,“他哪里是在乎朕手中的东西,他只是在乎那个女人!” 萧晋央想起了张芊芊,顿时脸色一沉,不说话。萧飛阑苍老的脸上堆满愁色,“你和小楚是怎么回事?都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 萧晋央垂眸,掩去眸中的情绪,“不是还有城城和小六吗?” “城城栽在了一群女人的手上,至于那个箫亦陌,他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老皇帝吹胡子瞪眼。 萧晋央无奈,“父皇,小六性子冷清,可是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当朕没有跟他谈过吗?这个畜生竟然拒绝了!”老皇帝羞愤的一拍桌子,想起箫亦陌拒绝他时候的表情,恨不得立刻将那个冰块般的儿子揪回来暴打一顿。 萧晋央默了,他双腿残废,已经不适合再做赤月国的皇帝。 老二不成器,整个就是游手好闲。老三萧临楚倒是惊才绝艳,只不过死心眼,喜欢上了一个张芊芊。 而且这个张芊芊,还好死不死的跟雪鸾宫有仇。小楚要这个皇位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利用赤月国的力量,帮张芊芊完成一些事情。 雪鸾宫是怎样的存在?在整个傲天大陆,恐怕只有各国皇族的人心里知晓。 据说雪鸾宫的主上,已经三千多岁了,他手握长生秘诀,掌握着各个国家的致命情报。 单不说他掌握情报的事情,只是那个长生秘诀,就已经让各个国家的国主趋之若鹜,争相为雪鸾宫卖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么敢,也怎么可以将赤月国交给萧临楚? 箫连城纨绔,原本是皇帝在被箫亦陌拒绝之后,钟意的继承人选。可是这个家伙,竟然在娶凤星的事情上犹豫再三,被萧临楚抢了先机。 老五一心医术,弱冠之年便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信。 老六是个冰山,没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老七还没有成年,如今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娃娃。 老皇帝叹息不已,他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可是这赤月国的江山,后继无人…… 想到这里,他皱眉怜惜的看着萧晋央,“央儿,你为何不肯留下子嗣,朕将皇位传于皇孙,有你辅政,朕百年之后也能安息!” 萧晋央脸色黯然,“儿臣,让父皇失望了,是儿臣不孝!” 老皇帝再次摇头,“你从来都是父皇最钟意的一个儿子,这些年,朕一直没有另立储君,就是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父皇……”萧晋央嘴唇颤抖,脸色发白,“儿臣,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老皇帝回头,看着萧晋央,缓慢摇头,“不要问,央儿,问了你只会伤的更深!” 萧晋央颤抖的更加厉害,低着头,终于忍不住,眼泪流出。 从皇宫离开之后,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他没有吩咐宫里的奴才送他,只是一个人走在雨中。 细腻的雨淋湿了他的头发衣服,他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想起了父皇今晚龙颜大怒的一刻,眉头紧紧皱起。 老头子,是不钟意他的,他知道。 可是那个位置,他势在必得,因为他迫切的想要赤月国的力量,帮助芊芊找到她失踪的龙凤胎弟妹。 这是他答应她的,他必须做到。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抬头,看向了细雨朦胧的远处。 远处,白衣蹁跹的张芊芊,娉婷的站着。 她手持烟青色的油纸伞,仿佛站在世界的尽头,朦朦胧胧,伴随着脚底的雾气,飘渺若仙。 他忍不住,几个飞跃靠近了女子,女子的面容呈现在眼前。 苍白、柔弱,纤瘦却带着不染尘埃的清美绝艳。 她双手持伞,那双饱含愁绪的眸子,恍若沾染了仙气,让人只需一眼,就刻骨铭心。 “我听说你回京了,就站在这里等你!”白衣女子莲步轻移,云中穿梭的仙子般,举起油纸伞,遮住了萧临楚头顶的细雨。 萧临楚抿唇,从她手中接过伞,却眼尖的发现她纤细葱白的手指上,淤青遍布。 这一看就是被刑具夹的…… 他眸中掠过一丝痛色,一只手撑伞,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芊芊摇头,有些狼狈,“我没事,贵妃娘娘叫我进宫问话,是芊芊不好,不能让贵妃娘娘满意!” 萧临楚脸色一冷,转身就想朝着皇宫的地方走去,张芊芊却上前死死的抱住了他,“不要去,楚,不要为了我再跟贵妃娘娘起争执!” 萧临楚背影僵硬,咬牙切齿,显然忍着一口怒气。 张芊芊走到他的身前,欲语还休的眸子,盈满泪水,“我没有关系,楚,不要再为了我跟你的家人起任何冲突,他们对你的爱不比我少……” 萧临楚脸色沉冷,伸手抚摸张芊芊苍白的小脸,低低的道,“若是再被欺负,你就去找齐越,他一定会帮你!” 张芊芊点头,浓密的睫毛沾染了雨珠,萧临楚这才发现,她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 将伞完全遮在她的头顶,他深吸一口气,“我送你回家!” 张芊芊不说话,跟他在雨中并肩走着,她觉得,这一刻若是能永久下去,哪怕让她折寿她也愿意。 一路无话,他将她送到京城郊外的宅子,天色已经蒙蒙亮。 两人面对面站着,他为她撑伞,连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他也不知道。 “你瘦了好多,娶那个凤星,是不是让你十分辛苦?”张芊芊担忧的看着他。 萧临楚点点头,想起凤云轻,凤眸又染上了疲惫之色。 张芊芊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楚,我好怕,好怕我们救不了小团和小圆,却搭上了我们自己的幸福!” 萧临楚任由她抱着自己,神色淡漠,“不会,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他拉开了她,将油纸伞合起,放在她的手上,“照顾好自己,帮我跟伯父伯母问好!” 他转身离开,张芊芊却盯着他的身影,半响不能回神。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一边想要让他帮忙救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边不想让他娶凤星成为赤月国的皇帝。 萧临楚在京城呆了三天,处理了一些京城的事情。第四天的时候,贵妃娘娘带着容嬷嬷驾临楚王府,楚王府上下忙成一团,只有正主坐在那里,悠哉乐哉。 “你给我立刻跟那个张芊芊断掉,我告诉你,有张芊芊的一天,你父皇不会传位给你!”贵妃娘娘进门,就严厉的斥责道。 “老二和老四都是废物,老六志不在此,你说,他除了将江山交给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萧临楚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母妃。 谨贵妃气的脸色一白,“他万一,将江山交给老二怎么办?再说老六随时会改变主意,你就不怕横生变故?” ☆、第75章 箫连城,我对不起你 萧临楚淡然,“那你就跟老头子多努力努力,再生一个儿子出来替你争!” 谨贵妃霍的起身,顾不上修养和仪态,捡起一边的茶杯,“嘭”一声就朝着萧临楚砸去。 萧临楚身体一旋,利落的躲过,她气的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盯着萧临楚半响说不出话褴。 容嬷嬷无奈,小楚这一句话气的人发狂的本事,是每日愈增鲎。 谨贵妃颤抖了半天,素手一指,“滚,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萧临楚漫不经心的抬头,“贵妃娘娘,这里是我的府邸!” 谨贵妃这才深呼吸又深呼吸,被容嬷嬷搀扶着走了出去。 她真是,被气糊涂了…… 刚刚踏出屋子,萧临楚冷漠的话语就徐徐传来,“不要再动她,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谨贵妃刚刚压下的怒火,又被成功挑起,她恶狠狠的转身,从头上拔下发簪,咬牙切齿的朝着萧临楚扑去。 可是萧临楚已经一跃从窗户离开,座位上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谨贵妃大口呼吸,气死了,气死了,偏偏她不敢不相信萧临楚的话。 他说结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那么就一定严重到自己承受不了。 想到这里,她扭头看着容嬷嬷,“找几个人,将那个丫头保护起来,免得那个丫头死了,他赖在我的身上!” 容嬷嬷失笑着点头,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谨贵妃挑眉,“你笑什么?” 容嬷嬷摇头,“娘娘您是没有看见,小楚在安城的时候,被凤云轻气的样子,那模样,我可真是前所未见!” 谨贵妃顿时来了兴趣,“哦,还有人能气到他?那可真是奇了!” 容嬷嬷若有所思的点头,“算算日子,城城应该已经到了安城,等着吧,小楚马上就要坐不住了!” * 安城,凤云轻藏在草垛子里面,百无聊赖的看着通往京城的平坦大道。 已经三天了,萧临楚带着容姨和箫连城离开安城,已经三天。 这三天她每天待在这里翘首以盼,可是都没有看见那人的影子。 难道他真的生气,不要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她挺沮丧的,耷拉着脑袋,任由稻草遮住了眼前的视线。 远处传来“嘚嘚”的马蹄声响,她精神的抬头,却见不远处,一个火红衣衫的华衣男子,雍容的朝着这边行来。 近了,近了,她看清楚了男子的面容,正是倾国倾城的坏人箫连城。 凤云轻仿佛看见亲人般,从草垛子跳出,大叫,“箫连城——” 箫连城吓了一跳,紧张的拔剑,却见一头稻草下,是咧着嘴巴笑的正欢的美妞凤云轻。 他呼出一口浊气,“凤云轻你玩什么?吓死小爷了——” “看不出你个儿挺高,胆子却恁小,这样都吓着你了?”凤云轻依旧笑的没心没肺。 箫连城没好气的下马,“你躲在这儿干嘛?想要拦路打劫吗?” “对啊,我劫色,小帅哥快点把衣服脱下来——”凤云轻说着,就捡起一根树枝,朝着箫连城跑去。 箫连城闪躲,“小爷的色,早就被你劫走了,连清白都被你玷污了,凤云轻你可得为我负责!” 他一把拽住了凤云轻的枯枝,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凤云轻鼓着嘴巴,“我为你负责,谁为我负责啊?” 箫连城皱眉,“什么意思?” “我把萧临楚气跑了,还欠下了何菲柔五万两银子的债务,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赔了相公又折兵!”凤云轻闷闷不乐。 箫连城帮她摘下头上的稻草,“不就是相公和银子吗?我帮你搞定!” 凤云轻顿时眼冒星星,对箫连城崇拜起来,“真的?” 箫连城点头,倨傲的一扬下巴,“当然是真的,相公这里有个现成的!至于银子更是不成问题,小爷家里金山银山,将那个何什么柔的活埋了都不成 问题!” 凤云轻拿眼睛睨他,“我才不相信你呢!” 箫连城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萧临楚说,你不是个好人,让我不要跟你说话!”凤云轻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准备往回家的方向走。 箫连城连连跟上,“我就知道,那个三禽、兽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但是我告诉你,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跟他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关系……” 凤云轻回头,“你终于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了?” “……”箫连城不满的看着她,“凤云轻你说吧,在你心里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人!” 凤云轻鼓着嘴巴,脸颊跟包子一样可爱,想起了这几天每天都去男神那里蹭饭,顿时心花怒放,“箫亦陌呀,箫亦陌就是好人!” 箫连城失色的看着她,“你怎么还想着箫亦陌?” 凤云轻挑眉,“我想着箫亦陌怎么了?关你屁事!” 箫连城气的打跌,指着凤云轻道,“你这个,这个……” 骂她水性杨花,会不会严重了一点?万一她等下被他气哭了,那可不好,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哄女人。 “水性杨花嘛,我知道,可是我只是跟男神见见面,聊聊天,弹弹琴,说说爱,又没有做出别的事情!”凤云轻不以为然。 箫连城气的呕血,“还没有做出别的事情?那你觉得,做出什么事情,在你的眼里才是比较严重的?” 凤云轻摇头,眨巴眼睛,“任何事情都不严重,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垂涎男神的美色,玷污男神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箫连城倒地不起,有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奇葩的凤星,到底是哪个怪胎生出来的? 看着地上的箫亦陌,凤云轻踢了他一脚,“喂,快起来,箫亦陌可都告诉我了,你可是红米分知己无数,所以这些话我才敢跟你说的!” 箫连城扶额,“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 凤云轻蹲下身子,伸手拽他,“开个玩笑而已啦,快点起来,萧临楚不在我无聊死了……” 箫连城被她拉了起来,哀怨的看着她,“凤云轻你不能这样,我还是比较喜欢专一的女人!” “我也喜欢专一的男人!”凤云轻点点头,帮箫连城打去衣服上的浮尘,“看看,这样说开了不就好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以后就剩下纯洁的革命友谊了!” 箫连城瞪大眼睛,说了这么多废话,原来这丫头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一直觉得她没心没肺,可是没有想到,她是大智若愚。 用尽力气,将箫连城拽了起来,凤云轻抬眸看着他,“我们去打架好不好?我都躲了何菲柔好几天了,再躲下去,我就真的成了缩头乌龟!” 箫连城用鼻孔哼了一声,倨傲的一抬下巴,“不去!” 刚刚才拒绝了小爷,这么快就想让小爷给你做打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 凤云轻咬唇,“你不答应,我只能拿你去给何菲柔抵债了!” “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卖了你相公,现在想拿我抵什么债?”箫连城回头瞪她。 凤云轻摇晃着自己面前的辫子,“都是你撺掇我去赌坊,要不然我能输五万两银子么?” “呦呵,自己挥金如土,现在怪起我来了?”箫连城低头,威胁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挥舞拳头,“我就问你一句话,打架去不去?” 箫连城头一扭,颇有气节的说道,“不去!” “你不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告诉所有人,你竟然穿米分色内、裤!”凤云轻说完,就呼哧呼哧的朝着集市走去。 箫连城大囧,三步并作两步,“你那天晚上真的喝醉了?为什么连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看的清楚!” 凤云轻回头,威胁的看着他,“我当然没有看见,是箫亦陌告诉我的……” “……”箫连城气结,好你个箫亦陌,连这种事情都敢外传。 凤云轻在前面走,箫连城颠颠的跟在后面,“ 我告诉你啊,我是被我老娘逼着穿的,算命的说我今年不利,所以必须穿那么娘的内、裤辟邪!” 凤云轻顿住脚步,箫连城视死如归,“不就是打架么?走,告诉小爷,你想打谁?” 凤云轻低笑,“跟着我,来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小跑,箫连城牵着马。跑到了之后他才奇怪,为什么他们不能骑马,非要遛马? 巷子里面,安安静静,凤云轻不知道对一个小乞丐说了什么,那小乞丐飞快的跑了开来。 箫连城逗马,“云轻,你打架还要提前约好?你想揍谁直接告诉小爷,小爷帮你杀到他们家去不就好了?” 凤云轻摇头,“太暴力了,我不喜欢!”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两人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箫连城看见远远的,一个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带着三十多个人跑了过来。 凤云轻迎了上去,“何菲柔,我们的账,就在今天算清楚吧!” 箫连城扬起下巴,“凤云轻归我罩着,你找她的麻烦,就等于是找小爷我的麻烦!” 何菲柔不满意的看了箫连城一眼,“娘娘腔,比起萧临楚可就差远了!” 箫连城又一次被气到,他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凤云轻挥手,“好了,别说那么多屁话,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赶紧将五万两银子的欠条还给我!” 何菲柔从怀中拿出欠条,凤云轻一把夺走,箫连城越想越觉得不对,回头看着凤云轻道,“三嫂,到底怎么了?这架是打还是不打?” 凤云轻一把勾住箫连城的背,将欠条撕个米分碎,压低了声音道,“你也叫我一声三嫂对不对?那三嫂有难,你一定要帮!” 箫连城挑眉,“这不是跟你打架来了吗?要知道,一般的情况下,小爷从不亲自动手!” 凤云轻点头,“你乖乖的跟何菲柔走一趟,三嫂回家取个东西,晚上的时候我们里应外合,将何家闹个人仰马翻,怎么样?” 箫连城眸光一凝,“我乖乖的跟他们走,他们会不会怀疑我?” “那你就象征的挣扎一下,喊几句三嫂我舍不得你!”凤云轻沉吟的道。 “这个我在行,那就麻烦三嫂将我的马先牵回去,晚上的时候我给你暗号!”箫连城抬起头,拍拍自己的爱驹。 凤云轻点头,一副我看好你的神色。 她一边后退一边牵着马冲箫连城挥手,“何菲柔,对我的人好一点儿……” 何菲柔冷哼,白了凤云轻一眼。 箫连城挠挠头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凤云轻则是一溜烟的跑回了别院。 箫连城,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是故意要卖了你的! 何菲柔警告她,要是不弄一个跟萧临楚一样好看并且姓萧的男人给她,她就要对她下追杀令。 追杀令啊…… 多恐怖,她还指望好好的在安城混下去呢,所以只能委屈箫连城了。 现在她的危机已经解决了,可是什么时候,萧临楚才会回来呢? 他若是再不回来,她就要忘记礼记全本,忘记她的名字怎么写了。 一夜好梦,第二天凤蛋蛋去私塾,凤云轻一如既往的肚子疼遁掉。 她跑去看了箫亦陌,箫亦陌正在写字。她原本想要再跟男神弹弹琴说说爱什么的,可是男神竟然拉着她写字,吓的她立刻就尿遁了。 百无聊赖,她又跑去了城郊的草垛子里,藏在里面一边打瞌睡一边看着来往的行人。 下午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看见萧临楚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从草垛子窜出来,她蹦在萧临楚的前面,大叫一声,“萧临楚——” 她声音洪亮,笑逐颜开,却吓坏了萧临楚后面的一干侍卫。 萧临楚脸色难看,盯着她浑身的稻草,眸光阴沉的可怕。 后面的马车帘子掀起,“谁?这么没上没下?竟然直呼小楚的名讳?” 帘子后面,露出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这张脸已经不再年轻,可是由岁月沉淀的华贵,仿佛美酒般,越久越醇。 她厉色的扫视着凤云轻,凤云轻哆嗦一下,后退几步,直觉很怕这个女人。 萧临楚回头,“母亲大人,这位就是孩儿新娶的妻子,安城刺史的长女,凤云轻!” 凤云轻一听萧临楚的称呼,吓的懵掉,她摇摆双手,“没,我不是凤府长女,我的意思是,我虽然是凤云轻,可是不是凤云轻,也不对……”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惊恐的看着帘子后面,那雍容威武的婆婆大人。 谨贵妃以挑剔的眼神,看了凤云轻一眼,顿时觉得失望无比。 难怪皇上有令,一年之内让她改头换面,果然是个乡野丫头。 容嬷嬷从马车内挤了出来,远远的看着凤云轻微笑,“云轻,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们走了好几天,你是不是想我们了?” “容姨——”凤云轻眼睛红红的,一头朝着容嬷嬷扑去。 ☆、第76章 男神,我们私奔好不好 容嬷嬷笑着,将凤云轻搂在怀里,她回头看着谨贵妃,“主子,云轻虽然调皮,可是很可爱的!” 凤云轻抱着容嬷嬷,不肯撒手,只是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害怕的看着谨贵妃褴。 谨贵妃虽然在看见凤云轻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的看见她,才明白落差有多少。 难怪小楚喜欢张芊芊,这凤云轻跟张芊芊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戴着尖细指甲套的手,扶着胸口,“算了,算了,回去吧,算算日子,城城应该比我们先一天到,怎么也不见他来迎接?” 萧临楚面无表情,凤云轻赶紧离开了容嬷嬷的怀抱,跑去萧临楚的身边鲎。 可是萧临楚骑在马上,凤云轻就只能靠近马。她拉过缰绳,仿佛粗使丫鬟一般,一边牵马一边胆颤的回头看华贵的婆婆大人。 看着惶恐不安的凤云轻,萧临楚冷睨了她一眼,她也有怕的时候? 一路无话,走到别院,众人都安顿下来,凤云轻这才得空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谨贵妃端坐正上方,戴着指环的手指,葱白细嫩,她端起茶杯品茗的样子,仿佛如画一般,精雕细琢。 凤云轻虽然换了衣服,梳了头发,可是依旧浑身不自在。 她的手,有些发抖,那双脚也不知不觉的往后退。 谨贵妃放下茶杯,对着她挥挥手,“过来,给母亲瞧瞧!” 凤云轻缓慢上前,看着谨贵妃的眸子,惊恐的宛如受惊的兔子,她看了一下坐在下方的萧临楚。 只见这厮仿佛看不见自己的局促,只是漫不经心的低头饮茶。 她磨叽到谨贵妃身前,觉得顿时香气呢哝,她的婆婆好香好美…… “你这孩子,紧张什么?”谨贵妃微微一笑,伸手抬起了凤云轻的下巴。 虽然举止粗俗,纨绔不堪,不过一张小脸长的倒是好看,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我见犹怜。 蓦地,她想起了一个人,害的萧晋央双腿残废的女人妍雪灵。 她的手有些发抖,那尖锐的指甲就划破了凤云轻的下巴。 凤云轻疼的惊呼一声,小脸一抽,萧临楚抬眸,看见的就是凤云轻白皙的下巴上那刺目的血痕。 他迅速上前,将凤云轻救了回来,皱眉不满,“母亲,你伤到云轻了……” 谨贵妃回过神,一见凤云轻的脸,顿时自责,“疼不疼?快,快请大夫看看?” 凤云轻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自己疼的地方,满不在乎的摇头,“没事,我不疼的,不用请大夫!” 谨贵妃歉意的笑,“刚刚我失神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呢?万一毁容了可怎么办?” 凤云轻大大咧咧的挥手,“婆婆你这么漂亮,我也看的失神了,不过被婆婆划一下,我心里还蛮开心的!” 谨贵妃挑眉,“哦?” 凤云轻蹦跳着上前,拉住了谨贵妃的胳膊,“婆婆您划了我一下,这就代表我的不礼貌,您已经惩罚过了!俗话说一罪不二罚,那以后我再有这样的错误,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过去了呗……” 她对着谨贵妃挤眉弄眼,谨贵妃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是有意思,你怎么就知道我见面一定会罚你呢?” 凤云轻鼓嘴,瞠圆了漂亮的眼睛,怯生生的说,“我做错了那么多事情,您惩罚我也是应该的,我刚刚洗澡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背根荆条,跟您请罪呢!” 谨贵妃来了兴趣,拉着凤云轻的手,“说说看,你都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不该朝着萧临楚的茶水里面吐口水,我也不该消极怠学,连前几天刚刚背会的礼记全本也忘了!我更不该被先生罚站了之后,想着要跟箫亦陌私奔,我还不该为了十万两银子卖了自己的相公……”凤云轻跟背书般,将自己这些天的荒唐事,一口气背了出来。 谨贵妃忍笑,看着她下巴上深深的伤口,心里又是自责,见凤云轻大大咧咧的模样,对她多了几分疼惜,“你为了十万两银子,卖了小楚?” 凤云轻讪讪的点头,还不止呢,为了还债,还将您的另外一个儿子箫连城也卖了。 不过在事情没有揭发之 前,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萧临楚脸色难看,阴冷的视线剜了凤云轻一眼,做了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她怎么一点悔意都没有? 这个该死的丫头,真是…… 他气到内伤,每每的想起她给自己灌了春、药,将自己送给另外一个女人,他就有种掐死她的冲动。 见萧临楚脸色阴霾,咬牙切齿的样子,谨贵妃笑的更加灿烂。 这凤云轻果真是小楚的克星,他平日里可没有少让自己受气。现在能看见他吃瘪的样子,她恨不得为这个漂亮的儿媳妇鼓掌。 越看凤云轻,越觉得她心无城府,而且这漂亮大度的女子,还是凤星。 她拉着她的手,温和的道,“云轻啊,小楚这个孩子,浑身缺点,以后他就交给你了。你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不要顾及婆婆的面子!” 凤云轻握拳,顿时信心满满,“会的,婆婆您放心好了,我会将他调教成一个四有青年!” 谨贵妃讶异,“四有青年?” “就是有品,有用,有情,有趣——”凤云轻信誓旦旦。 谨贵妃微笑连连,“云轻你可真是有意思,对了,你和小楚成亲一月,你肚子里有动静没?” 只要有了动静,就再也不怕凤星被箫亦陌什么的拐跑了。 凤云轻的脸顿时变作菜青色,她微微张嘴,摇头。 谨贵妃有些失望,“不要紧,婆婆会在这里住上半个月,这半个月婆婆会督促你们,早点熄灯闹出动静!” 凤云轻吓的脸色一白,不是吧,这个婆婆比她这个现代人还要奔放? 萧临楚瞥了凤云轻一眼,淡漠的道,“母亲一路颠簸,早些休息!” 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凤云轻赶紧追了过去,“喂,你去哪儿啊?” 萧临楚森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继续往外面走。 凤云轻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谨贵妃笑着,“云轻你别介意,小楚这孩子,就是这样,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面子,他都不给!” 凤云轻讪笑摇头,“婆婆,我去看看他,他还在为前些日子我卖了他的事情生气呢!” 谨贵妃挥手,“去吧,去吧……” 凤云轻得到婆婆的准许,一溜烟跑了出去,她远远的看着萧临楚的背影,消失在别院的门口,赶紧追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萧临楚顿住脚步,不想看她,“这位有十万两银子的凤家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凤云轻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说话,笑的越发讪讪,她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对不起啊,其实把你卖给何菲柔之后,我就后悔了!” 萧临楚这才冷眸看她,“你后悔什么?嫌十万两银子价格太低?还是后悔没有拿蒙汗药将我弄晕了直接给那位何小姐送去?” 凤云轻咬唇,“我知道你对我好……” 她低着头不说话,他一把打开了她的手,“让开!” 凤云轻摇摇头,抬起素白的小脸,用乌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 萧临楚觉得好笑,勾唇冷魅的看着她,绕过了她继续往前面走。 凤云轻大步一跳跟了过去,“别走啊,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的,我跟你保证,你以后说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说读书我绝对不写字!” 萧临楚冷睨了她一眼,“算了,你以后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私塾你想去就去,识文断字的事情,也全当我没有说过!” 凤云轻蹙眉,“这怎么行?” 他以后都不管她,她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萧临楚却根本不理会,加快了脚步,用飞掠的速度离开了凤云轻。 凤云轻恨恨的跺脚,混蛋,混蛋…… 他不理自己,她还有男神大人呢。惹毛了她,她就拐了男神私奔,让他以后悔断肠子。 想到这里,凤云轻就颠颠的跑去找了箫亦陌。 箫亦陌的院子里,他正在纸上研究一个阵法,经过几次修 改,阵法都不尽如意。 门忽然被推开,凤云轻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鼓着嘴巴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呆在草垛子里等了他好几天,一见面我就跟他道歉,可是他还是摆着一张臭脸给我看!”凤云轻生气的坐在箫亦陌的对面,蹙着眉头鼓着嘴巴。 箫亦陌忽然被打断,没有丝毫不悦,他放下笔,“你喜欢上萧临楚了?” 凤云轻站起身,烦躁的摇头,“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 “……”箫亦陌苦涩的笑。 她转身盯着他桌面的宣纸,“你在做什么?” 箫亦陌淡然,“排个阵法。” “这一个个的小点,代表的都是人?”凤云轻讶异的看着宣纸,注意力很快被分散。 箫亦陌点头,凤云轻恍然大悟,“原来你在纸上谈兵!” 箫亦陌满脸无奈,“……” 沉默了半响,凤云轻忽然蹲下身子,蹙眉看着箫亦陌的眼睛,“要是我被萧临楚抛弃了,你愿意带我离开吗?” 她眸子里,光线跳跃,那明明灭灭的光芒,让他不由自主的就心里紧紧一揪。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盯着她的眼睛,淡漠而坚定的说道。 凤云轻叹息一声,双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我说的是私、奔,男神,我们私、奔好不好?” 箫亦陌失笑,“我若是想要带你离开,定然会光明正大的走,绝对不会做出私奔这种事情!” 凤云轻用鼻子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桌子旁边,泄气的用脚踢着桌子,“你这样说,好像你真的喜欢我似的……” 箫亦陌看着她,拧眉不语,她趴在桌子上盯着阵法,“好奇怪,你这个纸上谈兵似乎是个於字!” 箫亦陌挑眉,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宣纸上面,凤云轻拿起笔,“不过这里还差了一个点!” 她将那个阵法的末尾,加了一个顿号,蓦地,宣纸燃烧起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扔下笔,可是宣纸的火焰却蔓延到了她的衣袖上面。她用力的扑打袖子,桌面上的砚台翻倒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火势更猛。 她花容失色,惊骇的哭了起来。箫亦陌赶紧起身,一把抱住了她,搂着她的身体跃进了旁边的水缸之中。 大火熄灭,她狼狈不已,因为被吓着,她清眸中都是水雾。 躲在箫亦陌的怀中,瑟瑟发抖,她脸色惨白到极点。 箫亦陌见她吓到,皱眉温和的扶着她的肩膀,“没事,没事了!” 她依旧是抖个不停,张着嘴巴,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箫亦陌搂住她,将她揽入自己略带清香的怀中,“墨汁中有磷米分,就算自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况且刚刚你打翻的砚台里面,磷米分的含量更高……” 凤云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紧紧的回抱着他,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抹在了箫亦陌的身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乖,不怕,不怕!”他搂着她,从水缸中走出,两人湿淋淋的样子,活脱脱的两个落汤鸡。 凤云轻惊魂未定,箫亦陌拉着她进屋换衣服,可是他这里没有女子的衣衫,只能唤了璟荇去买。 隔着屏风,箫亦陌声音很低,“云轻,你先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穿着湿衣服会着凉!” 凤云轻点点头,颤抖着手,除去了自己身上湿淋淋的衣服。 箫亦陌站在屏风后面换了干净的中衣,他的外衫都在里面的斗柜之中,自然不好进去。 穿着湿透的肚兜和亵、裤的凤云轻,越发觉得冷,她看了一眼男神的床,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 她冻得牙齿打架,“萧,箫亦陌,你冷不冷?” 箫亦陌站在外面,自然知道她已经窜上了自己的床,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不冷!” 他低低的说道。 “哦,可是我好冷,你这被子也太薄了一点……”凤云轻环视四周,忽 然听见外面院子里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伸长脖子想要看热闹,可是窗户紧闭,她哪里看的见? 箫亦陌听见声音,走了出去,凤云轻躲在被窝中哆嗦不已。 外面传来萧临楚的声音,“白谨让我转告你,明天中午她设宴,请你务必到场!” 箫亦陌蹙眉,“有事么?” 他不喜欢虚与委蛇,谨贵妃找他,自然不会是无关痛痒。 只不过全天下,敢直呼谨贵妃闺名的,怕是也只有萧临楚了。 萧临楚抿唇,眼尖的看见了里屋里有人影一窜,他皱眉疑惑的朝着里屋靠近,“我不是白谨,我怎么知道她找你有没有事?” 箫亦陌疑惑的看着他,却见萧临楚一步步往他的房间走,他知道他若是进去,怕是会误会什么。 但是也不想阻拦,只是冷漠的站着,任由他进了屋子。 盯着床榻上掀起的棉被,萧临楚皱眉,箫亦陌冷声嘲讽,“突然闯入别人的寝屋,三哥你的怪癖是越发的让人瞠目!” 萧临楚咬牙,垂眸就看见了床底下扣着地板的一截白皙手指。 他不动声色的上前,狠狠一脚踩在那一截白皙的葱指上面,脚底不停旋转用力,就听见床底下发出一声尖叫,“啊,疼死我了——” ☆、第77章 凤云轻,立刻给我从床底滚出来 他不动声色的上前,狠狠一脚踩在那一截白皙的葱指上面,脚底不停旋转用力,就听见床底下发出一声尖叫,“啊,疼死我了——” 凤云轻想要拔出自己的手指,奈何萧临楚踩的太紧,她要是想将手指拔出来,估计得脱掉手指上的一层皮褴。 箫亦陌听见凤云轻的尖叫,赶紧上前,一把推开萧临楚道,“你伤到她了!” 萧临楚让开了一些,暂时放开了那截手指,他冷笑连连的看着箫亦陌。 箫亦陌不动声色,盯着床底迅速缩回去的手指道,“云轻,出来吧……” 凤云轻在床底下,疼的眼泪婆娑。混蛋,她的手指都肿起来了,勾着脑袋对手指吹气,“我不!鲎” 萧临楚眯眸,“不出来?那我丢几只蟑螂老鼠进去陪你好不好?” “好!”凤云轻恶向胆边生,冲着外面大声吼叫。 少拿蟑螂老鼠威胁她,她觉得蟑螂老鼠都比他可爱。要是被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出现在男神的房间,那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萧临楚气极反笑,转身就想朝着外面走,箫亦陌一把拦住了他,神色淡漠,“云轻没穿衣服,你想叫外面的人进来都看见吗?” 他自然是明白萧临楚想法的,他是想出去叫外面的下人,进来搬走这张床,凤云轻自然避无可避。 凤云轻听的以头撞地,男神啊男神,你都不能先支走萧临楚,然后再让她出来穿衣服么? 这样毫不避讳的说出去,她没有穿衣服,他不是误会的更加厉害? 凤云轻在心里泣血,萧临楚果然没了离开的打算,他咬牙切齿的站着,“凤云轻,立刻给我从床底滚出来!” “那你要答应我,不许体罚我!”凤云轻在床底开始讨价还价。 萧临楚气的内伤,好看的剑眉紧紧皱成一团,“好,我答应你,绝对不体罚你!” “还有,你不许对我进行冷暴力,比如对我不理不睬!”凤云轻趴在床底,没有动弹,大有他不答应,她就赖在床底坚决不出去的势头。 萧临楚已经彻底无语,他瞪着床底半响,继而转身走了出去。 凤云轻半响听不见回答,在床底试探的道,“萧临楚?萧临楚?” 莫不是气的太厉害,一命呜呼了? 那她要如何跟那位漂亮的婆婆交待啊? 正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箫亦陌的声音,“他估计是出去找火了,打算将你熏出来!” 凤云轻蹙眉,“不会吧,这么恶毒?” 大火之中,很多人都是被浓烟熏的窒息,而不是被明火烧死。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冲出去算了,外面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她吓的一个激灵,赶紧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萧临楚果然已经找来了火盆和湿的柴火,他一见凤云轻半裸的模样,脸色阴沉的可怕。 箫亦陌还算君子,知道凤云轻现在衣衫不整,目不斜视的看着门口方向。 方恒好死不死的跟了过来,“主子……” 箫亦陌出掌如风,“嘭”一声将大开的房门关闭,与此同时,萧临楚愤怒的吼声从屋内传来,“方恒,你找死——” 他迅疾的撩起床上的棉被,一把包裹住了凤云轻半裸的身体。凤云轻早就被冻的不行,微微仰头,一个喷嚏喷了出去。 她脸色苍白,笑容讪讪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回头瞪着坐在那里的箫亦陌,“还不快滚?” 箫亦陌一身单薄的中衣,脸色淡然,“这里是我的房间,要滚,也应该是你滚!” 萧临楚咬牙眯眸,凤云轻见两人剑拔弩张,“是啊,是啊,外面很冷,还是让男神呆在屋子里比较暖和!” 萧临楚森冷的视线,对上了凤云轻。凤云轻立马耷拉着脑袋,从棉被里伸出两只手,揪住自己的耳朵,“我错了——” 他见她小猫咪一样的眼神,心里怒气更盛,她刚刚就是这样的动作和表情,和箫亦陌呆在一起? 她还真是好样的,他不管她,她就越发的肆无忌惮,连脱光衣服跟箫亦陌呆在一个屋子里的事情,都 做的出来。 看床上的痕迹,她刚刚应该是躺在床上,听见他的声音,她这才钻到床底下,意图蒙混过关。 盯着她揪自己耳朵的样子,他已经气到不知如何骂她,正在三人气氛诡异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璟荇的声音,“公子,云轻姑娘的衣服,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箫亦陌站起身,走了出去,他打开门接过璟荇买的衣服,顺手搭在屏风上面。 当然,连同方恒好奇的视线一起关在门外的,还有他自己。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恒,方恒结结巴巴,“六,六公子?王妃,她,她也在里面?” 箫亦陌点头,璟荇则是一副诧异的表情看着方恒,方恒吞吞口水,“为,为什么,要给,王妃,送,送衣服?” 箫亦陌盯着方恒,一脸同情,“你说呢?” 方恒脸色一黑,想要直接昏倒过去。 不是吧,王妃没有穿衣服,出现在六皇子的房间中?他还好死不死的想要跟进去?他是嫌自己的好日子太久了吗? 方恒哭丧着脸,“我只是想要进去帮忙,顺便告诉王爷一声,他吩咐我买的东西已经买好了!” 箫亦陌挑眉,心里冷哼,这些话你跟你的主子解释吧。 一盏茶的功夫,凤云轻已经穿好了衣服,跟在萧临楚的后面,战战兢兢走了出来。 萧临楚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骂她都没有,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不安。 耷拉着脑袋,她走出了箫亦陌的屋子,看着停放在屋外的两个匣子,顿时双眼一黑。 棺材…… 萧临楚竟然连棺材都给她准备好了,还是两口。 他给她准备了一口,给男神准备了一口,想要活埋掉他们这对名不副实的奸、夫淫、妇吗? 凤云轻瑟瑟发抖,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如被抓了关在笼子里待宰的小鹿一般。 她上前,两只手抓住了萧临楚的胳膊,眼睛一眨,眼泪就弥漫了出来,“相公,不要啊……” 她还没有活够,不想被活埋啊。 万一她死了,蛋蛋可怎么办? 萧临楚不为所动,依旧用冷若玄冰的俊美,辐射四周。 箫亦陌神色淡然外加冷清如故。 凤云轻见萧临楚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哆嗦几下,一步三回头的朝着棺材爬去。 她走一步,就回头看一眼萧临楚,见他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情绪波动,就耷拉着脑袋再走一步。 继续回头,他还是没有挽留的意思,她就在心里哭了个稀里哗啦,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早知道会被萧临楚抓现行,而且会被装在棺材活活埋掉,她就跟男神做个全套,也总比现在这样强。 呜呜呜…… 她的心在淌血,后悔的模样让她楚楚可怜。 战战兢兢的爬进棺材里面,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萧临楚皱眉,眯起眸子。 这个丫头在做什么?棺材是他买给凤朝海和钟富贵的。这两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竟然敢在父皇面前弹劾他。他不送他们两口棺材,简直对不起他们慷慨激昂赤胆忠心的奏折。 凤云轻躺在棺材里面,呼吸都小心翼翼,她嗫嚅着嘴唇,“你们,你们埋的时候小心一点,坑挖的深一些,因为我怕下雨之后我的棺材就被雨水冲刷出来了!” 方恒再也听不下去,捂着嘴巴“噗呲”一声笑出来。 他的笑换来了萧临楚回头狠狠一个眼刀,方恒立刻站直装作严肃的样子。 萧临楚声音冷寒,“走——” 他带来的下人,呼啦一声全部离开,唯有棺材铺的伙计面面相觑,这棺材接下来要抬去哪里啊? 不会真的要将里面的姑娘抬出去活埋了吧?那多不好,而且是犯法的。 方恒上前叮嘱,“这睡了人的一口,抬去城东的寄月别院。这空的,则是送去郡守府,就说,寄月别院的箫公子送给他的礼物,让他务必珍重——” < p> 方恒说完,转身离开,伙计再次面面相觑。 给郡守大人送棺材?这人不要命了么?可是看刚刚那紫衣公子的气度,他们又不敢不从。 空的棺材送郡守府,那这装人的这口,要不要盖上棺材盖子? 凤云轻躺在棺材里面,楚楚可怜。几个伙计一商量,就没有将棺材盖子,盖的那么严实,颤颤巍巍的将她抬了出去。 眼前一片黑暗,她昏昏欲睡,新做的棺材油漆味,充斥鼻间,她脸色苍白。 怎么那么闷啊,她快要没办法呼吸了。 摇摇晃晃的被抬回了寄月别院,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在挖土要将她活埋了吗? 她迷迷糊糊,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半响,身边再无动静,她因为缺氧,所以昏迷了过去。 晚膳期间,谨贵妃看着一桌子的精致菜肴,眉头微蹙,“云轻呢?她下午不是出去找你了吗?” 萧临楚面无表情,拿着碗筷一言不发。 谨贵妃夹了菜,放在萧临楚的碗中,“云轻只是孩子气了一些,不管她做出什么荒唐事情,你都忍着。别让到手的凤星被人拐跑了,明白么?” 萧临楚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谨贵妃抬眸,“嗳,这还没开始吃呢!” 萧临楚头也不回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谨贵妃站起身,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让你去找的小六,小六明天中午来不来啊?” 萧临楚没有回话,闷闷的穿过长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好。 他站在那里默了半响,想起凤云轻的时候,冰山般的俊脸,先是浮起一抹苦笑,接着是无奈,最后是释然。 明知道这个丫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她就是名副其实的闯祸精,他怎么还要跟她斤斤计较呢? 她喜欢箫亦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 萧临楚心里堵的厉害,却还是转身,朝着放了棺材的后院走去。 安静的夜晚,屋外虫鸣啾啾,两条板凳上面,是一口黑的慎人的油漆棺材。 他缓慢的走近棺材,一把掀开了棺材的盖子,里面直挺挺躺着的苍白女子,让他面色一变。 弯腰抱起凤云轻,他大叫,“凤云轻,凤云轻——” 凤云轻软趴趴的倒在他的怀里,一丝反应也无。 他眉头一皱,掐她的人中,凤云轻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萧临楚着急的冲着后面大吼,“来人,快来人啊……” 他一把将凤云轻从棺材里面捞了出来,拦腰横抱着冲进了长廊,别院里面顿时手忙脚乱。 一整晚,寄月别院所有人未曾合眼,只因为那个被装在棺材里面昏迷了的家伙。 方恒跪在外面,发丝沾了露水,他脸色难看,腰背挺直。 谨贵妃一边祈福,一边不安的走来走去,千万保佑云轻不要出事…… 容嬷嬷则是眉头紧蹙,小楚也真是的,不管凤云轻犯了什么错误,他都不能将人装在棺材里啊。 中午时分,凤云轻在大夫的针灸下,幽幽转醒。 她看了一眼正上方,俊容憔悴,淡青色的胡茬布满下巴的萧临楚,有气无力,“对,对、不、起……” 萧临楚心疼无比,紧紧的抱住了她,“凤云轻,你这个……” 这个什么?他说不上来。 只是这个该死的丫头,果然是上天派来折腾他的么? 紧紧的抱着凤云轻,他恨不得将她勒进自己的骨子里,凤云轻虚弱的喘息,“我,跟,他,没什么……” 萧临楚皱眉,“我知道!” 当时她肚兜和亵、裤都是湿的,再加上屏风上晾着她的湿衣服,他不用脑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了下人的声音,“三公子,六公子求见云轻姑娘!” 萧临楚眉头皱的更紧,将凤云轻塞回被窝里,掖好被角,“呆在这里,不许出声!” 他放下帷帐,阔步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将房门紧紧关闭。 面无表情的看着萧临楚,箫亦陌白衣如故,“凤云轻呢?” 萧临楚眯眸,“你应该叫她三嫂!” “你有资格,让我叫她一声三嫂吗?”他说话间,就要朝着屋子里面冲。 萧临楚伸手拦住了他,眸含威胁,“你想打架?” 箫亦陌冷然,清冷寒冽的气质,宛如腊月寒霜,让周遭的空气都染了几分冷意。 “我不想打架,萧临楚,从你娶了凤云轻开始,这就是一个你必败无疑的赌局!”箫亦陌后退几步,神色讳深莫测。 萧临楚狠眯了一下眸子,冷厉的看着箫亦陌。 他似乎,知道什么…… 箫亦陌刚刚退出屋子,迎面就撞上了谨贵妃,他微微欠身行礼。 谨贵妃微笑,“小六,实在抱歉。原本邀你今日中午赴宴,可是云轻忽然生病,一整个别院的下人,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准备……” ☆、第78章 为什么一口棺材,就把您吓的卧床不起 箫亦陌表情生冷,“娘娘言重了!” 谨贵妃亲热的拉住箫亦陌的手,“小六,实不相瞒,我对云轻,是非常满意的!这个丫头真的跟别的姑娘不一样,跟小楚也是天生一对!这天下,怕是也只有凤云轻能降服的住小楚,而云轻的则是被小楚吃的死死的!他们俩啊,简直是一对冤家!” 箫亦陌依旧是面无表情,“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小六告辞!” 谨贵妃挥手,“走好,走好,等云轻恢复一些,我再设宴感谢你!这些年啊,你连京城都不回,日夜守护着凤星,也是劳苦功高!鲎” 箫亦陌听着她带刺的话,如玉的俊脸上,无任何表情,他微微的颔首,继而转身,大步离开。 萧临楚回到房间的时候,凤云轻正在挣扎着起身,她脸色苍白,素白的小手拽着帷幔,无力的身体挪到床边,眼看着就要从床上摔下来。 萧临楚剑眉一皱,大踏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凤云轻。 凤云轻跌落在他的怀里,素手揪着他的衣服,“箫亦陌呢?” 她殷殷期盼的眼神,让他心里一紧,对她的怜惜,在瞬间烟消云散。 萧临楚松开了凤云轻,凤云轻身体一软,朝着旁边跌去,她扶住了一边的桌子,这才湛湛的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萧临楚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水。 凤云轻脸色苍白的让自己坐下,“我想到他的阵法,问题出在哪里了,那个阵法的最后一点,不应该加在末尾!” 萧临楚凤眸中闪过一丝的诧异之色,他端着茶杯,皱起眉头,“你居然还懂阵法?” 凤云轻点头,“好像,懂那么一点点……” 萧临楚冷笑,“你跟箫亦陌,倒是般配的狠!” 他想起了他的话,从他娶凤云轻开始,就注定了这是一个他必败的赌局。 只是他说的必败,指哪方面呢? 江山?美人?还是,人心? 他并不觉得,箫亦陌是一个在乎江山的人。他也不觉得,箫亦陌会在乎张芊芊的结局。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心…… 凤云轻的心! 但是一开始,凤云轻的心就已经给了箫亦陌,不是吗? 不知道为何,脑中闪现这个念头,萧临楚的胸口,堵的厉害,连带着看凤云轻的眼神,都犀利起来。 既然那么喜欢箫亦陌,又为何屈从自己,嫁给自己呢? 他菲薄的唇,紧紧抿着,斜入云鬓的剑眉染上了冷厉的寒霜,凤眸射出的凛冽视线,更是一瞬不瞬的锁死了凤云轻。 凤云轻心虚的低头,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又怎么了? 她都跟他说了,她对男神真的没有别的想法,虽然会偶尔惦记一下。 看着她心虚不已的模样,萧临楚站起身,“真的那么喜欢他,我就成全你们,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会给你一封休书,让你的男神带着你滚!” 凤云轻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他竟然说要休了她? 以前她犯了那么多的错误,甚至将他卖给了何菲柔,他都没有说出这种重话。 可是现在,为了她关心箫亦陌的一个阵法,他竟然要休了她。 萧临楚脸色难看,头也不回的打算离开。 凤云轻却眼泪弥漫,冲着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萧临楚抿唇,低头看着环抱在自己腰间的素手,眸中满是无奈之色,“抱着我做什么?” 凤云轻咬了咬下唇,眼泪毫无征兆的蔓延起来。 她低着头,收回了自己的手,萧临楚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狠心的离开。 凤云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边,怎么穿好衣服,怎么离开了寄月别院。 凤蛋蛋这几天,跟先生去山里采风,她瞬间变成了一个人。 脸色苍白的走在路上,她如一个游魂般,漫无目的。 以前的这个时候,她几乎是毫不犹豫,会立刻冲去箫亦陌的别院。 但是今 天,她一点也不想麻烦箫亦陌。 茫然的去了城郊,她钻进了以前的时候,她被欺负经常躲避的树洞。 脊背靠在不平的树干上面,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让尖瘦的小脸埋在腿上。 要是被萧临楚休了,她该怎么办? 其实总是撺掇着男神私奔,只不过是她大尾巴狼的想法。 她忽然觉得,自己差劲儿到极点…… 不知什么时候,树洞竟然开始滴水,她浑然不觉,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她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容嬷嬷端了浓黑的药汁,进屋的时候,这才发现,凤云轻不见了。 她放下药碗,双手在围裙上面擦拭了一把,蹙着眉头大声喊道,“腊梅,腊梅……” 负责照顾凤云轻的丫鬟跑了过来,容嬷嬷低声,“云轻呢?” 腊梅有些奇怪,“夫人跟公子一起走了!” 容嬷嬷摇头,“这小楚也真是的,云轻身体不适,他还带着她到处瞎逛!” 一碗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晚膳十分,容嬷嬷还是没有等到凤云轻,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将萧临楚和凤云轻一起离开的事情,禀告了谨贵妃。 谨贵妃满不在乎,放下刚刚煮好的燕窝,“这你们就不懂了,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最为脆弱。小楚这个时候带她去花前月下,这一招叫做趁人之危,我看呐,那个箫亦陌没戏了……” 容嬷嬷见谨贵妃这样,也不便多说,只能回去又将药重新热了。 入夜十分,萧临楚才顶着倾盆大雨,脸色阴沉的回来。 他刚刚走进寄月别院的檐下,就回头对着方恒发火,“谁准你将我和蔡将军的关系,告诉朱有为?你是不是觉得,呆在楚王府太久了,久到你已经可以代替主子做一切决定了?” 方恒面色一白,“是属下疏忽!” 朱有为有心投靠楚王府,他也不过是趁机为主子吹捧一把,可是没有想到,朱有为竟然将这件事情拿出去大肆宣扬。 是他看错了人。 萧临楚眸光阴鸷到可怕,“三天之内,我不想再听到有关这件事的任何流言,若是做不到,你提头来见!” 方恒吓的单膝跪地,“属下遵命!” 萧临楚冷冷的扫视了方恒一眼,不顾脸颊上和发丝上的水珠,头也不回的朝着屋内走去。 他步履坚定,冷峻的脸上,晶莹的水珠顺着刀削斧凿的侧脸,缓慢滑落。一路的丫鬟看了他,慌忙行礼,他仿佛没看见一般,冷漠的走去。 进了屋子,里面香气袅绕,是谨贵妃命人点的催情香。 他脱下淋湿的外套,打算更衣,外面传来了容嬷嬷的声音,“小楚,是你回来了么?” 萧临楚停下准备更衣的动作,将湿衣服穿好,走到门外,“容姨?你怎么还没就寝?” 容嬷嬷担忧的看着萧临楚,“我担心你和云轻,下了这么大的雨,云轻身体又不适,你们出去有没有淋浴?” 她一见萧临楚俊脸上雨水未干的样子,蹙起的眉头更紧,“你们男人,总是粗枝大叶,女人身子骨娇弱,可比不得你们,云轻呢?她睡了没有?我拿药给她!” 萧临楚一时失神,回过头看着容嬷嬷,“云轻没有在房间里面!” “云轻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她没有回来?”容嬷嬷拔高了音量。 萧临楚脸色一变,“我今天,跟她起了争执,所以我走了之后,并不知道她的影踪!” 容嬷嬷跺脚,“坏了,这么大的雨,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定是要淋雨受罪!” 萧临楚嘲讽一笑,“她怎么可能淋雨受罪?这会儿定然在箫亦陌那里,容姨放心,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他阔步离开,容嬷嬷却怎么想,都不对,上前跟了几步道,“小楚,云轻又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错事?你可千万不要跟她计较,她就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萧临楚脚步一顿,脸色有些难看,抿紧了菲薄的唇瓣,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最近是怎么了?情绪这样的起伏 不定,从凤云轻嫁给他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这个丫头心心念念的都是箫亦陌。 可是现在,自己却在不断的计较,甚至还说出了休了她成全箫亦陌的话。 他冒雨,来到了箫亦陌的别院。 箫亦陌还没有睡觉,璟荇站在一边掌灯,陪着箫亦陌研究阵法。 萧临楚一言不发的就踢开了房门,率先在箫亦陌的寝房寻找。 璟荇大叫,“三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箫亦陌停下笔,清秀的眉头微微一皱,脸色不悦的盯着萧临楚。 萧临楚见这个房间没有,又去了别的房间,各个房间寻遍,这才又回转箫亦陌的寝屋。 外面暴雨如注,萧临楚的头发衣服全部湿透,额前的碎发,滴落雨珠,他犀利的凤眸扫视四周。 最后一撩床单,他怒吼,“凤云轻,你给我出来!” 可是床底干干净净,哪里有凤云轻的影子? 他直起腰身,皱着眉头将衣柜打开,没有…… 将叠好的棉被,一把掀开,依旧没有…… 箫亦陌皱眉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行为,不用问就知道凤云轻又失踪了。 他神色清冷的站起身,“你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不如多派几个人,在安城仔细搜寻!” 萧临楚不相信,凤云轻没有来找过他,他眯着眸子狠狠的看着箫亦陌,“她没有来过?” 箫亦陌嘲讽一笑,回头对着璟荇道,“出去找人!” 璟荇抱拳领命,取了蓑衣,三两步追上了箫亦陌。 萧临楚见正主都已经出去,只能跟着离开。 他眉头始终皱着,脑子里不停的在想,凤云轻会在哪里? 上次被先生罚站,她似乎跟自己提过,在郊外的树洞躲了一晚。 对,一定是那个树洞。 他刚刚想要告诉箫亦陌,凤云轻可能去了她的树洞,箫亦陌就已经拔地而起,用绝佳的轻功朝着城郊掠去。 几人找到凤云轻的时候,大水已经淹没了树洞,凤云轻侵泡在水中,奄奄一息。 混浊的水,打齐她的下巴,她惨白的脸微微仰着,要是他们再晚来半个时辰,怕是凤云轻就要彻底的没救了。 她在水中昏迷不醒,明明是寒冷的深秋,她的身体却烫的吓人。 萧临楚脸色惨白,仿佛被侵泡在水中的人是他一般,不待箫亦陌出声,他就佝着背一把捞出了凤云轻。 凤云轻浑身湿透,一点意识也无,他紧紧的抱着她,紧张到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箫亦陌皱眉,“快抱着她去找大夫……” 萧临楚点头,抱着凤云轻飞掠而起,箫亦陌回头看着璟荇,“你去将我收藏的千年人参和灵芝,全部送往寄月别院!” 璟荇不满,“主子,三爷的心思,根本不在云轻姑娘的身上,您救的了她一次,两次,可是救不了她一辈子……” 箫亦陌无奈的皱眉,“最好,他们俩的心思,都不要在对方身上!” 这是一个结,无法解开的死结,就仿佛萧晋央和妍雪灵。 * 望月别院,所有人再次手忙脚乱。 萧临楚被容嬷嬷和谨贵妃挤的根本靠近不了凤云轻,一群丫鬟,端水的端水,递毛巾的递毛巾,将萧临楚越挤越远。 他最后只能站在人群外面,看着昏迷不醒的凤云轻,被灌进去各种药汁和汤水。 大夫被请来寄月别院的时候,对着凤云轻的病情摇头连连,一致表示凤云轻没救了。 谨贵妃吓的险些昏倒过去,立刻写了一道手谕,让贴身的宫女太监快马加鞭赶回皇宫,带御医前来。 箫亦陌送来的千年人参和灵芝,无疑是救命的稻草。凤云轻就靠着那人参吊着一口口气,三天之后,大批的御医和御林军赶来。 寄月别院里的人的身份,无疑成了当今的安城,最热门的一个话题。 * 郡守府,钟富贵看着那黑漆漆的棺材,眼皮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他躺在床上,哀嚎不已,钟小才在一边走来走去。 “爹,您老人家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口棺材,就把您吓的卧床不起!”钟小才忿忿不平。 最近他总是守在百花楼,目的就是等凤云轻。可是这个该死的丫头,自从上次在百花楼偶遇之后,就再也没有涉足那个地方。 他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眼看着自己的爹又这样,不禁烦上加烦。 钟富贵还是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叹息,钟小才不耐烦,“爹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我一定要去找凤朝海问个清楚……” 到底愿不愿意把云轻嫁给他,他倒是给他一个准话啊。 钟富贵一听凤朝海三个字,顿时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诈尸般从床上直挺挺的起身,“对,对,凤朝海,立刻抬本官去刺史府!” 钟小才谄媚的笑,“爹你同意我和云轻的婚事了?” 钟富贵一巴掌扇了过去,“我同意你个祖宗,我告诉你,再敢打凤云轻的主意,我直接动手将你碎尸万段!” ☆、第79章 你听见了没?他们骂你小白脸 钟富贵一巴掌扇了过去,“我同意你个祖宗,我告诉你,再敢打凤云轻的主意,我直接动手将你碎尸万段!” 钟小才吓了一跳,远离了鬼魅附身一般的钟富贵,不说话褴。 钟富贵慌忙起身穿上官袍,套上靴子,吩咐了轿夫,朝着刺史府赶去。 凤朝海这些日子,过的悠哉乐哉,他在钟富贵的撺掇下,弹劾了当今三皇子造反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也不见京城传来消息,他几乎以为这件事情就要这么过去了。 本来,他是没有那个胆量弹劾三皇子的,可是钟富贵威胁他,若是不跟他一起上奏,他官复原职的希望就没有鲎。 钟富贵是何等人也?那是比狐狸还要狡猾百倍的老泥鳅,既然他都信誓旦旦的投靠了四爷,跟四爷一起扳倒三爷,那么这事儿,准错不了。 一直将钟富贵当做自己靠山的凤朝海,这一回忽然觉得自己有了更强大的靠山,那就是皇四爷,心里正在窃喜无比。 钟富贵来到刺史府的时候,凤朝海正在跟凤湘莲耳提面命。要她不要目光短浅,一心想着嫁给钟小才,要是能嫁给四爷,或者做四爷的一个小妾,那也是不错的。 凤湘莲却心心念念,上次见了一面的萧临楚,她双手托腮,在心里幻想着萧临楚的身份。 看他在自己爹爹面前嚣张的样子,一定是某个山头的土匪,这个年头,就只有土匪才不怕当官的。 不过就算他是个土匪,也是一个很好看很有魅力的俊匪,被这样的土匪掠上山,做了压寨夫人,也是很幸福的。 她低低的笑着,想起自己被萧临楚强迫,压在身下的样子,忍不住米分面含羞。 凤朝海见女儿这个样子,忍不住咳嗽一声,凤湘莲回过神来,嘻嘻的笑着,“爹爹,我知道了,不要再惦记钟小才嘛!女儿不会再惦记他的,他想退婚您就帮我退了吧,他那样的纨绔子弟,我也不稀罕!” 她起身,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凤湘莲刚刚离开,钟富贵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凤朝海起身相迎,钟富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朝海兄,你有没有收到棺材?” 凤朝海皱眉,“棺材?” 钟富贵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定然没有收到,他拧着眉头,心里纠结无比。 他和凤朝海同时上的奏折,可是现在只有他收到了棺材,难不成萧临楚看在凤云轻的面子上,所以放过了凤朝海? 他心里忐忑不安,只是觉得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之所以敢如此妄为,那是因为他打听到消息,四皇子也弹劾萧临楚造反的事情。 他的小算盘,拨的“啪啪”作响,眼看着萧临楚这边是巴结不上,他就起了心思,想要以弹劾萧临楚的事情,引起四爷的主意,表明自己效忠四爷的决心。 可是现在,四爷那边毫无消息,三爷这边又送了口黑漆漆的棺材,这让人上吊的心都有了啊。 凤朝海见钟富贵脸色有异的样子,试探的道,“大人收到了棺材?可知何人所送?” 钟富贵有苦难言,摇摇头,“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嘛!” 凤朝海叹息,“哦,这个下官也不知。前几日贵公子来府上提出,想要解除湘莲的婚事。下官仔细一想,这么做虽然有毁湘莲的清誉,但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还是解除了吧……” 钟富贵这个时候,哪里肯放弃凤朝海这个救命稻草,他摇头,“别,别解除,我这就回去跟犬子好生商量,让他择日跟湘莲完婚!” 凤朝海讶异的看着钟富贵,奇怪他态度的忽然改变,钟富贵再次开口道,“不知道这些日子,云轻回来了没有?” 提起凤云轻,凤朝海肚子里就全是火气,他一拍桌子坐在太师椅上,摇头道,“家门蒙羞啊,凤云轻被土匪掠走了,这一次是她自甘堕落,自愿的跟着土匪做了小妾,并且还带人上门挑衅!” 钟富贵皮笑肉不笑,“是吧?那可真是,刺史府的不幸!” 凤朝海看着站在那里的钟富贵,“钟大人怎么站着说话,坐啊……” 钟富贵战战兢兢的坐下,抹了一把冷汗。千万不能让凤朝海知道,凤云轻跟了三殿下,不然被他知道自己玩弄与他,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祸端。 刚好丫鬟奉茶,钟富贵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安。凤朝海端起茶杯,用茶盖掀了掀里面的茶叶沫子,“钟大人,您可知道,寄月别院和望月寄月,分别住着什么人?” 钟富贵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水险些溅落出来,他摇摇头,“怎么?那里面住的人,身份很特别吗?” 凤朝海叹息,“我也觉得奇怪,按道理说,我派人跟着凤云轻那丫头,那丫头就去了寄月别院。这里面应该住着那个土匪头子才对,怎么这几天大批的京城中人,都赶来安城,并且严严实实的围住了寄月别院?” 钟富贵用茶杯挡脸,“可能,可能是那个土匪头子,惊动了京城,所以京城派人围剿他吧……” 凤朝海站起身,“云轻未婚先孕,早些年已经被土匪劫走过一次,被糟蹋了之后,生下凤蛋蛋。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改不了土匪婆子的命啊……” 钟富贵已经没有办法在刺史府呆下去,凤朝海每提一次凤云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借口郡守府有事,钟富贵立刻遁走。 * 寄月别院,凤云轻幽幽转醒,这一次围在她身边的,是好大一群陌生人。 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也有少的…… 耳边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你们不是说,她今天就会醒来么?怎么过了这么久,她还没有醒,本宫警告你们,若是治不好她,你们所有人统统陪葬!”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接着是跪倒一地的声音。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王妃娘娘醒了……” 凤云轻迷迷糊糊,什么本宫?什么王妃娘娘?她又穿越了吗? 人群被挤开,凤云轻看见了谨贵妃那张焦急的脸,她苍白干裂的嘴唇,轻轻嗫嚅,喉咙干哑的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谨贵妃一把握住了凤云轻的手,“云轻,乖丫头,你别动,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凤云轻盯着谨贵妃焦灼的眸子,心里涌上了一道暖流,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她。 她看着谨贵妃,清澈的大眼睛,盈满泪水。 谨贵妃立刻拿丝帕帮她擦拭眼泪,“别哭啊,别哭,有什么委屈的事情,跟婆婆说,婆婆帮你做主!谁敢欺负我们云轻,婆婆就罚他一个月不许吃饭!” 凤云轻咧咧嘴,笑了起来,她感动的看着自己的好婆婆。 谨贵妃见凤云轻还能笑,就知道这丫头没事了,她叹息一声,握着她素白的小手,“你呀,可担心死我们了,昏迷了四天,我们所有人陪着你四天不吃不睡!” 凤云轻眨巴眼睛,显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 容嬷嬷端了药碗过来,“来,来,快点喝药,喝完药病痛就全部消散了!” 她挤着上前,谨贵妃就扶起了凤云轻,威严的眸子,一扫人群中的挺拔身影,冷厉的道,“你,过来,亲自喂你媳妇喝药!” 萧临楚微微一怔,缓慢上前,站在床边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清眸如秋水般,潋滟动人,那张漂亮的小脸,苍白到可怕,连带着她的嘴唇,都是不正常的白。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容嬷嬷就将药碗递给了他,用下巴一点凤云轻,意思是让他上前亲自侍候。 萧临楚端着药碗,有些无奈,谨贵妃用眼神威胁着他,他只能缓慢上前。谨贵妃让开身,他就坐在谨贵妃的位置上,一只手扶着凤云轻,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另外一只手端着药碗。 谨贵妃咳嗽一声,“留下两个丫鬟守在门口,其余的都退下!” 一屋子的人,有序退出,容嬷嬷上前,搀扶了谨贵妃,“主子,您也歇着吧,这些天您可是不眠不休!” 谨贵妃点点头,施施然离开。出门的时候不忘回头,对着萧临楚投去警告性的一瞥,意思是当心侍候着。 萧临楚无奈,凤眸幽深却复杂的盯着凤云轻,“喝药了……” 他左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右手拿着精致的调羹,舀了药汁,一口一口的喂她。 凤云轻苦的眉头一蹙,这样喝药简直是折磨啊。 她摇摇头,费 力的抬手,从他手中拿过药碗,凑近自己的嘴巴,“咕咚咕咚”全部灌了进去。 叹息一声,她难受的在他怀中蹭着脑袋,顺便蹭去自己嘴巴上的药汁,接着身体一滑又躺在了床上。 看着她闭眸蹙眉的样子,萧临楚心里一揪,“又难受了吗?要不要叫大夫进来瞧瞧?” 凤云轻无力,哼出了一个字,“苦——” 萧临楚失笑,“那边有蜜饯,要不要含一颗在嘴巴里?” 凤云轻摇头,这里的蜜饯,全部都是干枣侵泡在蜂蜜里,甜的让人发腻,她并不喜欢。 萧临楚将空碗放在一边,“想吃什么,我吩咐下去!” 凤云轻睁开眼睛,“我想吃木糖醇!” 木糖醇?那是什么鬼东西?萧临楚对女人家家的零嘴,并不了解,只能淡淡的道,“我等一下吩咐他们去买!” “我要你现在去买,亲自买!”凤云轻强调亲自两个字,她就是要看看,他能为了她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她是真的舍不得被休了。那么好的容姨,那么好的婆婆,要是就这样被休了,她岂不是很划不来? 萧临楚无奈的起身,睨了她一眼,“凤云轻,你就尽管折腾!” 说完,他转身离开,吩咐了外面的丫鬟几句,接着出门。 凤云轻在心里窃喜,这样折腾的感觉还不错哦…… 萧临楚无奈的走在大街上,凡是遇见一家零食铺子,都会进去询问,“木糖醇有吗?” 一路问下来,竟然没有一家知道木糖醇是个什么鬼东西。 在大街上游荡了一天,他竟然看见箫连城被一群人追着跑,坐在摊边喝茶,他挑眉看着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箫连城。 箫连城边逃边吼,“敢囚禁小爷,小爷定然将你们抄家问斩!” 难道这些天这么消停,原来是被人囚禁了。 他倒是好奇,有哪家这么威风,能囚禁了连皇宫都困不住的箫连城。 箫连城抬眼就看见了萧临楚,两眼含泪,如看见亲人般朝着萧临楚扑来,“三哥,三哥救命啊……” 萧临楚饶有兴趣的挑眉,并不说话,箫连城就扑到了他的身后,拿他做挡箭牌。 “三哥,这些人将我关在何府,打算对我霸王硬上弓,我费尽心思的逃了出来,快,快,打死他们……”箫连城不停喘息,揪着萧临楚的衣服,敌意的看着那群追着他跑的家奴。 萧临楚笑容鄙夷,淡漠饮茶,对面的家奴头头道,“喂,小白脸,不要多管闲事!这个人是我们家小姐买回来的一个面首,放走了他,拿你顶罪!” 箫连城在心里泣血,你才是面首,你们全家都是面首。 他躲在萧临楚的后面,拽拽他的衣服,“三哥,你听见了没?他们骂你小白脸!” 萧临楚放下茶杯,“听见了!” 他站起身,“后面的这个人,我不认识,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笑着离开。 箫连城却风中凌乱,有没有搞错?他们真的是兄弟么?真的是么? 他若是能回去,一定要问问谨贵妃,当初是不是偷龙转凤,所以换来了萧临楚这么个没义气的东西。 那家奴狞笑着上前,制住了箫连城,箫连城哀嚎,“老三,你这个禽、兽王八蛋,狗娘养的东西——” 他被喂了十香软经散,浑身无力,武功也不能施展,不然会被这些奴才这么欺负么。 萧临楚不理会箫连城的怒骂,面带微笑一家家搜寻木糖醇。等所有店铺问遍,他这才肯定,被这个丫头耍了。 或许根本没有木糖醇这种东西…… 入夜,他疲惫不堪的回到望月别院。刚刚进门,他就看见凤云轻趴在床上,将一盒糕点藏在了被子底下。 她笑着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八仙桌旁,“别藏了,等一下将糕点压碎,床上都是碎屑,还怎么睡觉?” 他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凤云轻也不掩饰,拿出了糕点,眨巴圆圆的大眼睛,“累不累?” “还好!”他没有兴趣跟她废话,脱了短靴,躺在她的身边,闭上眼睛。 凤云轻继续啃着糕点,满嘴的糕点屑,盯着他俊美的脸颊,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他不耐烦的翻身,“往里面去一点!” 她挪动身体,给他腾出了一点地方,见他背对着自己的样子,她拿沾满碎屑的手指戳戳他的肩膀,“你还没有吃饭呢?饿不饿?” “不饿!”萧临楚睁开眼睛,“这几天蓝霖和紫嫣,应该要回来了,你想好怎么安置他们吧!” 凤云轻蹙眉,“他们不是跟着我么?” 蓝霖原本就是她的家奴,紫嫣嫁给了蓝霖,自然也算是她的人了。 ☆、第80章 你要一直躺死在床上么 他们不住在寄月别院,难道还要另寻地方安置? 萧临楚声音无波无谰,“跟着你,怕是不行。以前的话倒是无所事,现在你的婆婆大人住在这里,她是不会希望有陌生人住进宅子!” “哦,那我亲自跟婆婆说,她要是答应了,是不是就代表他们能跟我住在一起了?”凤云轻黯然的说道。 婆婆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她提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婆婆应该会答应的吧鲎? 萧临楚闭眼,“随你!” 凤云轻放下糕点盒,心里忧思重重。跟萧临楚这么一闹,她算是明白了,自己舍不得离开萧临楚,更不想被他休掉。 可是这个家伙呢,他心里怎么想? 她大病初愈,他就不能跟她交个底,说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她之类的话么? 想到脑仁发疼,凤云轻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开口,耳边却传来萧临楚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经熟睡了。 看来今天是真的很累了,不过想起他一整天都在帮自己买零嘴的样子,忍不住偷乐。 这家伙,对她其实不差啊…… 一夜好梦,第二天凤云轻还没有睡醒,耳边就传来萧临楚的咆哮,“凤云轻,你能不能吃完糕点,将剩下的糕点扔开?” 他脸色黑沉的盯着床榻,凌乱的床铺,满是糕点屑。那可怜的糕点盒子,也被他健硕的身体压的左右分开。 凤云轻的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睡姿不雅的微张着嘴巴,发出轻微的鼾声。 对于他的咆哮,凤云轻充耳未闻,继续沉醉在自己的好梦里。 萧临楚忍无可忍,一脚踢开了她搁在自己大腿上的腿。这一下踢疼了凤云轻,凤云轻咧咧嘴巴,痛苦的蹙眉,翻个身继续睡着。 萧临楚撑起身体,揉揉疼痛的眉心,不耐烦的掀开早被她踢至一边,一半都垂在地上的锦被。 他面色难看的起身,昨晚太累,没有脱衣服就睡着,此刻衣服上都是糕点屑和褶子。 他换了衣服,丫鬟端上洗漱器皿,他阴沉的洗漱完毕,打算出门。 可是还没有离开望月北苑,他就被谨贵妃的人拦了下来,被请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他忍着满肚子的火气。 谨贵妃蹙眉打量他,“你看看你,天天阴沉着一张脸,难怪云轻喜欢箫亦陌!” 萧临楚深呼吸,不理会冷嘲热讽的贵妃娘娘。 谨贵妃上前,“这几天不许出门,好好的陪着凤云轻,什么时候哄的凤云轻高兴了,你才能去忙你的正经事!” 萧临楚继续不语,只不过脸色愈发的难看。 谨贵妃知道,他这个儿子,被压迫的太厉害,会反抗的。 放柔了声音,她用怀柔政策,“想想你的大美人儿张芊芊,要是你父皇不同意她进门,你是娶不到她的,除非你做了皇帝,才能为所欲为!”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你很闲吗?不如我派人送你回京,可好?” 谨贵妃脸色一变,“你这混蛋,我又踩到你哪条尾巴了?” 萧临楚不语,她挑眉,“莫不是,你根本没有想过,娶张芊芊?” 萧临楚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谨贵妃再接再厉,“就算你只是个王,也不可能只有凤云轻一个正妻,让张芊芊进门做个侍妾,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萧临楚已经无语到极点,不想再理八卦精神如小强般试探自己的谨贵妃,转身就走。 谨贵妃在后面大吼,“喂,这几天不许出门,否则我就将张芊芊接过来跟你玩一出三人行的闹剧!” 萧临楚头疼的回到房间,凤云轻正赤着脚在地上玩跳格子。丫鬟正将床铺更换新的床品,她一见萧临楚进门,吓的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往纱幔后面躲。 萧临楚坐在八仙桌边,生气的饮茶,却见茶水是凉的,他将茶壶一摔,“你们都是死人吗?看不见茶水已经冷却?” 丫鬟战战兢兢,慌忙上前提了茶壶沏茶。 凤云轻从纱幔后面探出一个脑袋,不妙,夫君大人心情不好。 他看着她赤脚的样子,眉头一皱,“病还没好,你 就光着脚走路?” 凤云轻从纱幔后面走出,扭扭捏捏,“屋里很热……” 因为她大病未愈,谨贵妃害怕她再次受凉,就命人在屋内点了暖炉。 现在是深秋天气,还未到用暖炉的时候,对于体质很好的凤云轻来说,确实是太热了一点。 萧临楚见她,一身雪白的中衣,乌发垂顺的披散腰间。那白皙的小脸,带着几分灵动之色,乌溜溜的眼珠,可爱的转来转去,仿佛正在思考,他怎么会去而复返。 因为前几天大病,昨天她才从昏迷中醒来,所以脸色难免还是有些苍白。 他对着她伸手,“过来——” 凤云轻不敢不听,只能乖乖的上前,如一只讨巧的猫咪般,站在萧临楚的身前。 萧临楚伸手,抚上了她的额头,发现她温度正常,这才放心一些。 丫鬟已经将床铺整理好,她蹦跳着回到床上,萧临楚回头看她,“你要一直躺死在床上么?” 凤云轻鼓嘴,“是婆婆大人让我躺在床上好生修养的!” 萧临楚冷哼,别的吩咐不见她照办,唯有睡觉修养的事情,她倒是丝毫不差的遵守。 门外响起有节奏的叩门声音,萧临楚拧眉,“进来——” 容嬷嬷端着早点走进,热气腾腾的香菇鸡丝粥,喷香绵软的大肉包,还有两个爽口小菜。 凤云轻一看,口水都要落下。昨晚只是随意的提了一句,想要吃这些平民化的早点,容嬷嬷就立刻落到了实处。 她弹跳着起身,光着脚丫来到桌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粥和大肉包。 不等容嬷嬷将早膳摆好,她伸手就捏了一个,狼吞虎咽,却被烫的嘴巴一歪。 容嬷嬷笑着看着她,“小心一点,刚出锅的……” 凤云轻一边被烫的歪七扭八,一边呵着气将手中的肉包翻来覆去,“容姨,一大早就做肉包,多辛苦,直接去街上买几个就好!两个铜板一个,很便宜!” 容嬷嬷笑着和蔼的看着她,“外面做的,哪有家里放心,你慢点吃,我去给你端药!” 凤云轻撇嘴,“我都好了,还要喝药啊?” 容嬷嬷笑,“你昨天早上还在昏迷呢,这会儿倒是生龙活虎,不过药还是得喝,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凤云轻拿了碗,盛粥就呲溜溜喝了起来。 萧临楚拿着勺子,慢条斯理,优雅的姿势跟凤云轻形成鲜明对比。 他皱眉看着她,见她仰头碗底朝天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将她的碗扣在她的脸上。 敢情刚刚娶她的时候,教她的规矩,全部都忘了是吧?现在越发的肆无忌惮。 凤云轻喝完一碗,觉得意犹未尽,又盛第二碗。她嘴边上都是亮晶晶的液体,见萧临楚正看着自己,她抬眸无辜的道,“是不是觉得我吃的太多?” 他看着她娇憨的样子,显然这丫头浑然不觉自己有哪里不妥,忍着气的内伤,他面无表情,“没有,你吃的很少……” 凤云轻点点头,含糊其辞,“我也觉得,我要多吃一点,不然饿瘦了就不好了!” 她一口气吃下三个大肉包,喝了两碗粥,还想继续,却发现肉包只剩下两个,粥也见了锅底。 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意思是他若是不吃,她就不客气了。 萧临楚放下吃了一半的粥,“你请便——” 凤云轻就将粥直接倒入碗中,毫不客气的喝完,最后两个大肉包她一口气吞下。 站起身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她喘息,撑死她了,奶奶的,以后再也不生病了。 回到床上挺尸,萧临楚也没了胃口,吩咐丫鬟将早点收走,他拿了书就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他姿势优美的看书,一言不发。 好想凤蛋蛋,要是蛋蛋在就好了,他们能一起抓蛐蛐,一起跳格子,还能玩捉迷藏。 这个面瘫一般的萧临楚怎么还不走啊?他不走,她都不好意思起床去玩儿。 吃的实在太撑,凤云轻躺在这里,着实难受的狠,她捧着肚子回头看了看萧临楚。 只见这厮面无表情的看书,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不行了,撑不下去了。 她起身走到萧临楚的跟前,“我也想看书!” 萧临楚诧异的看着她,吃饱了撑的?居然想看书了。 见凤云轻一脸虔诚的样子,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看什么书?” “礼记尚书!”凤云轻毫不犹豫。 所有的书,就这本上的字她能全部认出,别的给她看她也看不懂。 萧临楚抬头,冲着外面,“给夫人拿本礼记——” 须臾,就有丫鬟将凤云轻的礼记尚书双手奉上。 凤云轻坐在萧临楚的对面,低头看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她还能看一段,抬头看萧临楚一眼,后来就是看一个字看萧临楚一眼,最后索性不看了。 当然,是不看书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萧临楚,我病好了以后,就去私塾!” 萧临楚点点头,不为所动的翻书。 凤云轻,“我觉得我的毛笔不好用,我想用那种前面尖尖细细的毛笔,你能陪我去买吗?” 萧临楚抬头看她,“那种笔是写小篆用的,不适合初学者!” 凤云轻摇头,一脸祈求之色,“我就想用嘛,那种笔秀气,适合女孩子用啊!” 萧临楚在心里冷哼,她还知道秀气两个字? 凤云轻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左右摇晃,“好不好?好不好?” 萧临楚无奈,“让丫鬟买了给你送来!” 凤云轻摇头如拨浪鼓般,坐在萧临楚旁边的凳子上,“不行,丫鬟不知道我想用什么款式,所以我必须亲自挑选!而且我还想买一些诗词歌赋什么的,陶冶自己……” 萧临楚睨了她一眼,自己想出去玩,却拉着他做挡箭牌? 放下书,他下巴一点她的中衣,“换衣服!” 凤云轻欢呼起来,“欧耶!” 她手舞足蹈的去换衣服,连领口还掖在里面,都不知道。 萧临楚无奈的看着她,亲自动手,帮她整理好衣服,又将她腰带上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系好,这才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屋子。 因为知道,凤云轻跟着他一起出去,谨贵妃倒是没有阻拦,只是让人叮嘱,千万不能再受凉了。 跟在萧临楚的身后,凤云轻格外活跃,外面的空气好新鲜,看什么都是让人如此满意。她闭着眼睛,享受这自由的空气,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她顿在那里不肯走,萧临楚回头看她,“发什么呆?” 只见她一身鲜绿色的裙衫,衣袂翩翩,在这凉风中,宛如秋天里最耀眼的一道风景。 发丝拂过她白皙的脸颊,略显苍白的脸上,是一种对现实满足的幸福表情。 她似乎很容易就满足,以前见她丑兮兮,窝在刺史府下人房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凭着她的容貌,她若是不想吃苦,随随便便露出真容,定然有不少显贵趋之若鹜。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静静的嗅着清风。蓦地,她睁开眼睛,满足的喟叹,“我闻到酱肘子的香味了……” 她欢呼着跑去,宛如一头小牛般,横冲直撞。 买了酱肘子,他拿着,她吃。他真是怀疑,这样的吃法不会将肚子撑破么? 凤云轻没心没肺的笑着,指着一边的店铺名字,“卖、淫、店,哈哈哈,哈哈哈……” 萧临楚没好气,“那是卖银店!” “还不都是一样,反正卖、淫!”凤云轻笑过了,凑过去看人家当街摆阵下围棋。她忽而摇头扼腕,忽而点头连连,萧临楚好奇,“你还懂下棋?” 凤云轻抿唇,“不懂!” “……”萧临楚。 她一本正经,“ 我摇头是因为,那执白子的老头儿很笨,他的钱袋子被偷走了都不知道!我点头是因为,这执黑子的跟那小偷是窜通好的,这种手法盗窃不错,值得赞赏!” 萧临楚双目望天。 凤云轻看完热闹,飞快的跑着,一见街边真的有一家书店兼文房四宝售卖的店铺,一头奔了进去。 她不顾身后的萧临楚,有没有跟上,拿起架子上的书,翻了起来。 走到最里面一个毫不起眼的架子,随手抽过一本,翻开一扫,她顿时惊呼,“哇——” 妖精打架,各种姿势都有,可惜她看不懂文字说明,不然定然是活色生香。 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着,里屋走出一个红衣的妙龄女子,女子一见她手中拿着自己的珍藏本,顿时怒喝,“放下,那本书不卖!” 凤云轻抬眸,张大嘴巴看着漂亮的妙龄女子,“不卖,借给我研究研究,改日我研究完了,再还给你好不好?” 女子脸色一白,却不是看她,而是看着她身后的来人。 ☆、第81章 真是记吃不记打 女子脸色一白,却不是看她,而是看着她身后的来人。 她慌忙上前,抢过了凤云轻手中的书,藏在自己的身后,讪笑,“客官,请问需要点什么?” 凤云轻回头看着萧临楚,怎么这么奇怪,他们认识褴? 萧临楚拧眉,有些诧异在这里看见女子,声色不动的道,“随便看看!鲎” 女子抹了一把冷汗,赶紧躲起来将书藏好。凤云轻继续翻看,越看越吃惊,好多本这样的书,真是可惜了,她不识这个时代的字,否则…… 否则定要将这些书摸索个透彻。 萧临楚见她边看边啃咬指甲的惊喜模样,上前,“什么书?” 凤云轻赶紧将书放回那一堆书中,讪笑,“我也不知道……” 萧临楚面无表情,“要买什么,赶紧买了回家!” 凤云轻在心里兀自决定,一定要学好博大精深的繁体字,为看这些淫书做好准备。 她挪动着小碎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排书架,打算明天萧临楚不在的时候,她再来跟老板好好讨教。 买了文房四宝,还有她想要的小篆毛笔,以及一些她看不懂的乱七八糟书籍。漂亮女老板,神秘莫测的递给她一本书,“这位夫人,小的见你举手投足,气度不凡,所以这本书是送你的……” 凤云轻讶异的看着这个神情猥琐的女老板,伸手去接,却被萧临楚提前劫走。 他看了一眼封皮,诗词鉴赏大全?难怪这么厚厚的一本。 他将书丢给凤云轻,“拿着吧,什么时候能将这本书全部学会了,我就能带着你回京城了!” 凤云轻撇嘴,她肯定会学会的,为了她的小黄文,她也要努力。 浑不在意的抱着一摞书走出了店铺,凤云轻眼睛忽闪,“我们真的就这么回家啊?” 她还没有玩够咧。 萧临楚皮笑肉不笑,“你想怎样?” “不如,我们去前面的酒楼吃饭啊,我请客——”凤云轻笑着,表示自己的慷慨和诚意。 萧临楚冷哼,狭长的凤眸肆意的斜睨了她一眼,“又想在酒里下药,把我卖了?” 凤云轻吃瘪,能不能不要总是提这件事情?她做了一回蠢事,哪里还会做第二回? 再说,她现在都决定安安分分的跟他过了,连男神都不想了,他还想怎样? 难得看到她吃瘪的样子,萧临楚心情很好的一笑,“你知道刚刚那个女老板是谁吗?” 凤云轻扭头,用一种后知后觉义愤填膺的表情瞪着萧临楚,“你果然认识她,我就知道,刚刚你们俩的表情很奇怪。眉来眼去,眉飞色舞,走的时候她还送我诗词大全,说,她和你究竟什么关系?” 萧临楚,“……” “不说就是默认,难怪你那天说要休了我,原来是这边已经有了相好,可怜的我,还自怨自艾,躲在树洞里高烧不醒……”凤云轻蹙着眉头,一副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萧临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将原本抱在自己怀中的一摞书,往她的怀中重重一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喂,我还没有说完呢!”凤云轻抱着很重的书,那厚厚一摞的书,将她完全遮掩,她宛如表演杂技般,一边追着萧临楚,一边晃悠悠的防止书从她怀中滑倒。 好不容易追上了萧临楚,他也只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打算帮忙的样子。 凤云轻额头上渗出薄汗,“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女老板究竟是谁呢?” “相好!”萧临楚依旧是面无表情,吐出这两个能噎死她的话。 有没有搞错?她只是跟他贫贫嘴,开开玩笑而已,他干嘛一副噎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她一看那女老板见萧临楚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之间清白的狠,约莫着那女老板还很怕萧临楚,怎么可能是相好的关系? 气的吹吹自己额前的碎发,凤云轻鼓足了气,将堆积如山的书全本抱了回去。 两人刚刚回到霁月别院,就见谨贵妃打扮的雍容华贵,站在门口迎接两人。 她一见凤云轻抱 着这么多东西,而萧临楚两手空空,顿时面色不善,拿着手帕单手掐腰,“小楚你怎么回事?带着云轻出去吹冷风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她抱着这么重的东西……” 谨贵妃心疼的看着已经出汗的凤云轻,招呼丫头,“快,快过来,看不见夫人抱着东西么?都杵在那儿干嘛?” 凤云轻怀里的东西,被下人一抢而空,她松了口气弯下累的垮掉的小蛮腰,“婆婆,你在这里干嘛?” “今天中午设宴招待小六啊,所以我在这里迎接他!”谨贵妃挥舞着手帕,笑的明艳动人。 凤云轻一阵哆嗦,为什么觉得婆婆笑起来,跟萧临楚这厮的笑容,阴险的不相上下? 她茫然的看着她高贵典雅的婆婆,吐出了一句话,“哦,婆婆原来是站在这里接客啊……” 谨贵妃,“……” 这个该死的丫头,口没遮拦,有没有人将她拖出去掌嘴啊! 萧临楚看着自家母亲吃瘪,却不能发火的表情,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不似平日里的冷笑讥笑或者皮笑肉不笑。 凤云轻一时看的呆了,只见这俊美无匹,高贵冷魅的男人,凤眸染了愉悦之色,那妍美的薄唇上翘的弧度,端的是勾人心魂。 好个让人赏心悦目的小妖孽,要是他平日里都能这么笑,她还用得着爬墙私奔么? 谨贵妃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自家儿子,她那不经意间已经颠倒众生的儿子,伸指一弹凤云轻的光洁额头,“傻愣着干嘛?难不成想跟你的婆婆大人一起站在这里接客?” 凤云轻顿时眼冒星星,“可以吗?” 萧临楚脸色阴沉,刚刚那愉悦写意,风靡万千少女芳心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顿时秋风瑟瑟,枯叶飘零。 凤云轻知道,他又不开心了。 顿时不做他想,耷拉着脑袋,“还是算了,我回房休息了!”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真是记吃不记打,跟箫连城一个德行。 两人一前一后,面色一个小心翼翼,另外一个阴冷无比的走进了卧房。 凤云轻是真的累了,抱那么重的书,走那么远的路,她现在是大病初愈好不好? 累死狗一样的躺在床上,她面色有些泛白。 萧临楚坐在八仙桌旁,不冷不热的看着她,“等一下午膳,你可以称自己累了,不想出场,让丫鬟将饭菜送来房里!” 凤云轻无力的点头,“好!” “小轻轻你果然是要避着箫亦陌啊,怕触景伤情吗?”萧临楚冷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配合着他那森森的微笑,让凤云轻毛骨悚然。 凤云轻从床上弹跳而起,“没,我没有要避着他,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出席午膳!” 萧临楚的笑容,越发诡魅,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茶杯,“宝贝儿你就这么的迫不及待见你男神大人?” 凤云轻浑身发软,腿肚子直哆嗦,混蛋,她见或不见,他都是这样一幅阴阳怪气的模样啊。 她咬着嘴唇,委屈却又愤愤的盯着萧临楚,萧临楚幽幽的眼刀射来,她直接倒床不起。 她是哪根筋不对,嫁给了这虐人不用动手只用动口的怪物啊? 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连帷帐内飞进一个蚊子,她都没力气去拍。 直到蚊子叮着她的脖子,吸饱了血,高唱凯歌飞走,她这才脱下绣花鞋,朝着蚊子飞行的方向一扔。 “啪”一声,绣花鞋将蚊子和米分色纱幔钉在了墙上。 绣花鞋坠落,留在帷帐上的,是一个小巧的鞋印和殷红的蚊子尸体。 她挠了一把被蚊子叮咬的白皙颈项,站起身,趿拉着绣花鞋,一扭一扭的朝着萧临楚走去。 “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看书我就看书,让我写字我就写字!让我见男神大人以示清白,我就见!不让我见,我就乖乖的呆在房里,可以了吧?”她的绣花鞋还没有穿好,拖在脚下,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带着坦诚的近乎可爱的眼神,视死如归的看着他。 萧临楚脸色阴转多云,“过来——”< /p> 凤云轻凑近了他一些。 “再过来——”多云转晴。 她不解的蹙眉,再过去就要贴在他的身上了,尽管心里不满,她还是慢吞吞的挪动身体凑近他。 “弯腰低头——”萧临楚面无表情。 凤云轻照做,却见坐在那里的萧临楚微微仰头,冰凉的唇瓣就贴上了她的柔唇。 她瞪大眼睛,想要逃开,那冷幽幽的声音宛如地狱中传来,“你敢躲试试?” 她不敢…… 只能认命的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他贴着她的唇瓣,呵出的好闻气息,让她脸颊微红。 “两只手搂着我的脖子!”他在她的唇间低语。 凤云轻木讷的抬手,两只手不算亲密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吻我!”他霸道的命令。 她吓的颤抖,这个变态玩什么啊?她根本不会接吻好不好?女老板那里的艳情小说,她还没有来得及去学习观摩。 萧临楚见她四肢僵硬的样子,微微一笑,让她的两只手更加亲密的搂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主动出击,舌头窜入了她的樱桃小口之中,汲取她的蜜津。 他闭上眼睛,颇为享受这看似她主动出击的一吻,正在一人浓情蜜意一人僵硬石化的时候,房门推开。 谨贵妃笑着上前,“小六啊,你年纪不小,也该回京安定下来。看上哪家的姑娘,跟我说说,我一定……”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了热情奔放的凤云轻搂着萧临楚,居高临下的索吻。 而下面那个,闭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箫亦陌冷冷的看着室内这一切,冰冷的温度席卷了他的星眸,他面无表情,可是明显唇线绷直。 凤云轻听见后面的动静,弹跳着躲开,她脸色绯红,用手背胡乱擦拭着唇瓣上的口水,满脸的无助之色。 被男神看见,一定以为自己主动勾、引萧临楚,在他的眼里,自己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看着她擦拭口水的动作,萧临楚眸光阴沉了起来,那幽幽的眼刀,如冰凌般,嗖嗖的射向凤云轻。 凤云轻不敢抬头看箫亦陌,也不敢抬头看萧临楚,窘迫的后退,恨不得让自己遁入墙壁之中。 ---题外话---还有一更,约莫在下午,为什么留言这么少啊,亲们有在看么?貌似此文太小白了一点,亲们都不稀罕啊,还是虐文的好! ☆、第82章 云轻终于懂事了,知道要学识文断字了 凤云轻不敢抬头看箫亦陌,也不敢抬头看萧临楚,窘迫的后退,恨不得让自己遁入墙壁之中。 谨贵妃尴尬的笑,“是小六担心云轻的病情,要来看看云轻!你们继续,继续!不过动作小点儿,小楚你看看云轻的脖子,都被你吸的……” 她笑着,掩饰自己的得意。原本打算带箫亦陌看看两人的双人床,刺激刺激他,可是哪里想,会有这么一出好戏褴? 箫亦陌回过神来,“看来好的很快,别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是要用午膳么?走吧——” 他是看着凤云轻说话,凤云轻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衣角,慢吞吞的上前。眼看着就要靠近箫亦陌和自家婆婆,萧临楚却适时发话鲎。 “云轻刚刚吃撑了,说是不用午膳,所以你们请吧,我稍后就来!”萧临楚坐在那里,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也没有起身招呼两人的意思。 凤云轻不服,抬眸幽怨,“我哪有?” 他直接说不让她和男神见面,让她躲在房间用膳,她也好受一些,可是居然剥夺她午饭的权利? 是可忍,孰也可忍,唯有饥饿不能忍! 萧临楚笑容幽幽,“宝贝儿早上吃了五个大肉包,四碗鸡丝粥。上午在集市,又吃了两个驴打滚,一串糖葫芦还有一个酱肘子和三块小酥糖,中午再吃,我怕宝贝儿你会消化不良……” 谨贵妃目瞪口呆,自家儿子也太损了吧,在人家的心上人面前,说这些? 同为女人,她有些同情凤云轻,弄不好刚刚那出索吻的戏,就是自家缺德的儿子弄出来的。 凤云轻撇着嘴巴,想死的心都有了,就算她毫不淑女,并且是个大胃王,也没有必要将她吃的东西说得这么清楚啊。 再说,她刚刚大病初愈,不多吃一点东西补补,能这么快就蹦蹦跳跳么?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箫亦陌抬眸,“云轻不吃,我也不吃了,改日再会!” 他朝着谨贵妃微微欠身行礼,接着转身离开。 萧临楚气的咬牙,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做云轻不吃,他也不吃了? 他跟凤云轻就那么心意相投,一个人撑着了不吃饭,另外一个也不吃? 况且,云轻是他叫的嘛?没大没小! 谨贵妃眼看着自家儿子气的够呛,这一出精心安排的刺激箫亦陌戏码,无疾而终。 她幽幽的看了萧临楚一眼,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不了解别人的心意,是谓笨,不了解自己的心意,那就是蠢了!” 她飘然的眼神,仿佛含着绵针,化骨绵掌般扫向了萧临楚。 萧临楚则是气的更加厉害,被箫亦陌气也就算了,还被自己的母亲抢白。 他胸口激烈起伏,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倔强的转身,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谨贵妃施施然离去,凤云轻惊恐的看着婆婆的身影,好厉害,她总算知道萧临楚这厮遗传了谁的阴阳怪气和气死人不偿命。 见婆婆的身影消失,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萧临楚身边,说话吞吞吐吐。 萧临楚回头睨了她一眼,“吃酱肘子的时候把舌头咬掉了?” 凤云轻脸色一变,撇着嘴巴不说话。 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要跟这个讨厌的男人一起吃饭兼连出去逛街。 混蛋,她到底怎么他了,有气往她身上撒。 萧临楚眯眸,恶狠狠的看着她,见她脸色难看却欲言又止,心里那颗心脏气的发抖。 他紧紧的捏着茶杯,刚刚被箫亦陌气到,又被白谨补刀,这会儿正满肚子火气没处发。 她最好不要跟他提出,什么她的男神大人没有吃饭,她想要出去看看他之类的话。 否则他真的会血溅当场、吐血三尺,在自己被气死之前,肯定一把掐死她。 凤云轻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我,我,我去择点饭菜,端来房间好不好?” 她一见他森寒的眸子,顿时胆战心惊,后退几步双手直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早膳被我抢光,中午若是再不进食,我怕你饿的昏倒!” 他收起森冷的眸 光,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那张阴测测的脸,瞬间变得诡异莫测。 凤云轻以为他误会,自己想要吃饭,着急的解释道,“我不吃的,我真的不吃……” 萧临楚抿唇,微微的垂眸,刚刚所有的怒气,一扫而空。 他站起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耽误了你和你男神大人的午饭,你不怪我?” 凤云轻摇头,沉默不语,哪里敢怪啊? “以后还去见不见你的男神大人?”萧临楚步步紧逼。 凤云轻咬唇,声音很低,“不见了——” “过来——”他召唤猫咪一般,对着她招手。 她低着头,一步步的挪着上前,靠近他的时候,被他骤然拉住了小手,用力一拽,她摔进了他的怀中。 她不敢动,他就静静的抱着她,“你乖乖的,不要再耍任何花招了!” 凤云轻微弱的点头,他就叹息一声,紧紧的摁住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被他抱了很久,久到凤云轻腿脚虚软,她一向是信奉,能躺绝对不坐,能坐绝对不站。 眼睛幽幽的飘向柔软的床榻,她在心里怨念无比,干嘛要以这样别扭的姿势抱她喂?她快要累死了,被他这样抱着,她一点也不舒服好不好? 萧临楚察觉到怀中,凤云轻的幽怨眼神,他微微的低头,看着怀中女子的侧脸,低声说道,“想做了?” 凤云轻点头,“嗯,想坐!” “你身体吃的消?”他有些诧异,以前的时候,不是要她一次,都跟杀她一般么? 她眸子一抬,疑惑的道,“坐着有什么吃不消的?” 一字一差,理解错误,他弯腰将她横抱而起,径直朝着床榻走去。 凤云轻顿时反应过来,靠,此坐非彼做啊。 她两只手抱着他的颈项,防止自己掉下来,踢着腿挣扎,“不是那个做,是在椅子上坐下的坐……” 萧临楚顿住脚步,“原来你想在椅子上坐下做?” 凤云轻眼睛一黑,怎么就解释不清?这个人脑子里还有没有一点纯洁的东西啊? 萧临楚继续将怀中的人抛向床榻,“椅子上做,难度太大,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再跟你尝试新的……” 凤云轻吐血,好想打死这个无耻没有下限的禽、兽啊。 一整天,凤云轻都在床上度过,似乎在她身上发泄了之后,萧临楚就立刻消气,恢复成了那个冷魅却翩然的俊美好男人。 他见凤云轻闭着眼睛,随即悄无声息的起床,凤云轻睁眸抬头,他伸手抚摸了她的脑袋一把,“你乖乖睡觉,我去让容姨给你送些吃的进来!” 她嘟哝着声音,“你不吃吗?” 萧临楚微笑点头,“我出去有些正事,你晚上不用等我,若是明天早上我还未归,你便让方恒送你去私塾!” 凤云轻撑着胳膊,点点头,乌黑的长发流泻了一肩膀。在黑发的掩映下,她的脸颊莫名的多了一些婉约之色,让萧临楚心里一柔,险些就要舍不得离开温柔乡。 他俯身亲吻了她的脸颊一下,“乖——” 凤云轻滑下身体,让自己缩回温暖的被窝,萧临楚掖好帷帐,防止蚊子再进去偷香窃玉,转身离开。 萧临楚走了之后,凤云轻怎么都无法睡着,想到等下容姨要送吃的过来,她索性起身穿衣。 去书房拿了白日里买的小篆毛笔,画了一幅向日葵对着太阳傻笑的画,她觉得自己蠢兮兮的,又放下笔和画,开始研究书。 当她翻到那本很厚很厚的诗词鉴赏的时候,眼珠瞪大。 靠,靠,靠! 这哪里是诗词鉴赏,根本就是带着插图的男女交、欢大全。 从男女,到男男,再到女女,最后是人兽,她看的胆战心惊,面红耳赤。 果然,是一本好书啊…… 她捂着蓝皮的书,心里“砰砰”直跳。 想她多可怜啊,在那个时代,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年纪遇见扫黄打非 ,所以这些东西都无缘一见。 到了这个时代,她疲于奔命,更是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好奇这个。 直到被萧临楚抓了当老婆,她这个连吻都不会的小雏鸟,一次次被他吃干抹净。 她压制激动的心情,再次打开诗词鉴赏,从第一页蚕食起来。 可是图片易懂,字怎么办?她好多字不认识啊…… 这难不倒绝顶聪明的凤云轻,从下面抽出一本地理志,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比,淫书上有却不认识的字,就在别的书里面找,然后用小篆笔勾画出来。 外面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凤云轻赶紧将诗词鉴赏藏了起来,正襟危坐,“请进——” 容嬷嬷笑容和蔼的端着吃的,走了进来。有她最爱的冰糖燕窝,玫香藕馍,还有红枣糕和一盘品种繁多的新鲜水果。 将八仙桌收拾起一块空地,容嬷嬷就摆好吃的,凤云轻伸手去抓,被容嬷嬷一把打开。 她笑着看着她,“等下腊梅给你送晚膳,这些是给你零嘴用的,吃了晚膳再吃零嘴……” 凤云轻笑容甜美,“容姨,你识不识字?” 容嬷嬷诧异的摇头,“不会——” 凤云轻放心的将诗词鉴赏放在桌子上,“我还想让容姨你教我识字呢!” 容嬷嬷笑了起来,“容姨啊,可以教你做吃的,做各种糕点,可是这字啊,我是真的不会!” 凤云轻可爱的笑着,容嬷嬷欣慰的点头,“云轻终于懂事了,知道要学识文断字了!” 凤云轻笑而不语,容嬷嬷出去帮腊梅拿晚膳。 很快的解决了肚子问题,凤云轻赶着容嬷嬷和腊梅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研究起了繁体字。 其实这古代的字,也不是很难,跟简体字还是有些共通之处。 她配合图片,一个晚上不眠不休,竟然也弄懂了一些意思。 哇塞,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果然是博大精深啊。 她这才弄懂了书的三分之一皮毛都不到,已经受益匪浅,若是全部学会,那还了得? 将一本诗词鉴赏压在胳膊下,她枕着这本让她痛下决心努力学习的书,沉沉睡去。 早上的时候,萧临楚回来,看见的就是凤云轻乖巧的模样,推醒了她,她脸色有些茫然。 看着她因为墨迹沾染了黑色的小脸,萧临楚不由得宠溺一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昨晚不回,你怎么还傻乎乎的等我一晚?” ---题外话---亲们,七夕快乐,每一个看文留言的亲,都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赵姑娘的天使,爱你们,么么哒! ☆、第83章 婆婆,你儿子凶我了 看着她因为墨迹沾染了黑色的小脸,萧临楚不由得宠溺一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昨晚不回,你怎么还傻乎乎的等我一晚?” 凤云轻没有说话,脸上除了有黑色的墨印,还有书本硌出的红印。 她呆滞了片刻,慌忙收拾东西,“我要去私塾了,有很多字我都不认识,我要去找先生请教!褴” 凤云轻将所有东西,塞进了布包里面,接着神色匆匆的出门。 萧临楚皱眉,这丫头被鬼附身了么?还想看在她昨晚等他通宵的份上,今天放假一天呢鲎。 他起身跟她一起,“走吧,我送你!” 凤云轻拦住了他,“别,我们家先生看见你,就双腿哆嗦,你还是行行好,别去刺激他了!” 萧临楚俯身,将俊脸凑近她,凤云轻环视四周,见附近无人,低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她匆匆忙忙的跑,接着又被容姨抓回来洗漱换衣服吃早饭,等赶去私塾,她还是迟到了。 不过还好,今天是先生带着弟子们采风回来的第一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容光焕发,也没有对她故意刁难。 她回到座位,冲着好几天不见的凤蛋蛋,呲牙咧嘴,凤蛋蛋回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休课的时间,她立刻凑过去玩弄凤蛋蛋,“礼物呢,礼物呢……” 凤蛋蛋白了她一眼,“娘,先生刚刚还在讲,男女授受不亲!” 凤云轻撇嘴,“那是骗小孩儿的……” 在凤蛋蛋身上搜不到礼物,凤云轻有些气馁,“喂,臭小子不会真的这么没义气吧!” 凤蛋蛋微微一笑,从书本中拿出一根漂亮的银色链子,带着一颗耀眼的心形吊坠,“好看吧?” 凤云轻忙不迭的点头,“好看,好看——” 臭小子长大了,懂得送首饰讨她欢心了,她伸手去接,却见凤蛋蛋见链子藏了起来,“送给我心上人张芊芊的,娘亲你的礼物在这里!” 凤蛋蛋变魔法般,从身后拿出一颗硕大的鹅蛋,接着递给了凤云轻。 凤云轻脸色一沉,伸手去接沉甸甸的鹅蛋,幽冷幽冷的盯着凤蛋蛋。 凤蛋蛋丝毫不惧她的眼神,理所当然,“娘,你不一直说,想要养只大白鹅做宠物吗?现在送你鹅蛋,拿回去好好孵化,过几天小白鹅就出来啦……” 凤云轻瞪他,“凤蛋蛋你找死是吧?立刻将项链交出来!” 凤蛋蛋脑袋一梗,护好了搁在书里面的项链,“不要!这是送我心上人的!” “死小孩儿,你才四岁,四岁你就敢给我早恋,你想我送你进宫当太监是不是?”凤云轻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仗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的就将项链抢了过来。 她笑嘻嘻的戴上项链,根本不理会凤蛋蛋那泫然欲泣外加幽怨的眼神。 凤蛋蛋见她以大欺小,却不知悔改,失落的坐在那里。 凤云轻又安慰似的拍了他一巴掌,“行啦,你的就是娘的,娘的也是你的,顶多等我戴够了,再转送给你未来的媳妇!” 凤蛋蛋脸色好转,“娘亲同意我和芊芊在一起了吗?” 凤云轻看在项链的份上,点头,“等十五年之后,张芊芊还是没有嫁人,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凤蛋蛋不服,“为什么要等十五年?十五年之后我都十九岁了!那么老,芊芊肯定要嫌弃我!” 凤云轻冷哼,“那你想怎样?四岁娶老婆?” 转念一想,她今年十九岁啊,凤蛋蛋这家伙的意思是,她已经很老了? 回头又给凤蛋蛋了一巴掌,她咬牙切齿,“死小子,说谁老呢?” 凤蛋蛋不理会凤云轻老不老的言论,撇着嘴巴道,“我可以做芊芊童养夫的,等我长大了,我们再圆房!” 凤云轻鄙夷的看着他,玩弄着颈项间的链子,凤蛋蛋幽怨的皱眉,一扭小身板,转过头去生闷气。 一整天,凤蛋蛋都不怎么理会凤云轻,哪有这样的娘,专门欺负小孩子。 他买给心上人的礼物,她也要抢。 凤云轻却 浑然不觉凤蛋蛋的怒气,得瑟的过了一整天。地理志上被小篆毛笔勾画出来的字,她一一的问了先生,先生感动的热泪盈眶,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散学的时间,凤云轻第一次对先生依依不舍,她还有很多字没有问呢…… 凤蛋蛋收拾了书包,鼓着嘴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私塾。 凤云轻却在后面磨磨唧唧,头一次散学走在了凤蛋蛋的后面。 她啃着指甲,扭扭捏捏边走边看着先生,身边一位小同窗拍了她一下,“凤云轻,前面有人找——” 凤云轻这个时候才发现,凤蛋蛋已经走的没有了影踪,她跑了过去,可是外面哪里有凤蛋蛋的影子。 她蹙着眉头,回头看那个小同窗,小同窗指了指前面茶寮的地方,“那边!” 凤云轻定睛一看,竟然是钟小才那个仗势欺人的东西。 她当即脸色一变,扭头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钟小才屁颠屁颠的带着家奴追了过来。 她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钟小才的家奴拦了下来。 咬着唇,她愤怒的看着钟小才,钟小才笑容猥琐,“云轻妹妹,你别走啊,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一整天了!” 凤云轻鄙夷的看着他,“你等我干嘛?腿又痒了,找打吗?” 钟小才摇头,“不是,不是,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爹已经同意了你跟我的婚事!” 凤云轻瞪大眼睛,看着傻瓜一般的看着钟小才,钟小才搓手,一副憧憬羞涩的模样,“我爹说了,只要我这几天乖乖的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再过一个月,就给我们俩办婚事!” “你爹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他以为他想娶谁就可以娶谁吗?我告诉你,你们要是敢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我就进京告御状,非告到你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凤云轻气呼呼的,瞪着眼前拦了她路的家奴,提起裙裾就是狠狠一脚。 钟小才瞪大眼睛,“不是我爹,是我,是我想娶你——” 凤云轻回头,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嫌恶的道,“我娶你奶奶个腿儿……” 钟小才被踹的后退几步,两个家奴扶住了他,这才避免他摔倒。 他花痴万分的看着凤云轻,“发起火来的样子,更加漂亮!” 凤云轻恶心的淬了他一口,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去。 “害羞了,我家娘子害羞了……”钟小才双手捂着胸口,直勾勾的盯着凤云轻的背影。 寄月别院,养馨园内。 凤蛋蛋直挺挺的跪在谨贵妃身前,谨贵妃用戴着金指甲套的手,端着青花瓷杯,瞟了凤蛋蛋一眼,不紧不慢的道,“瞧这小脸蛋,倒是白白净净,只是不知道爹是谁。不过既然跟着凤云轻嫁给了小楚,以后就别惦记着你亲爹了……” 凤蛋蛋不说话,澄净的大眼睛中,带着一丝黯然。 容嬷嬷怜惜的看着凤蛋蛋,刚刚想要上前解围,就见外面冲进来一个紫衣潋滟的俊美男子,他脸色阴沉,进门一把拉起了凤蛋蛋,“怎么回事?” 他声音严厉,犀利森寒的眸光,笔直的射向了最上方端坐着的谨贵妃。 谨贵妃放下茶杯,“呦,这是怎么了?比护媳妇还护着这个孩子……” 凤蛋蛋低着头,萧临楚皱眉看了蛋蛋一眼,将他护在身后,以戒备的眼神盯着谨贵妃。 谨贵妃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小楚你真是够了,是非轻重,我比你懂,这个孩子既然叫云轻一声娘亲,那么我就有管教他的权利!” 她放下自己的手,对着凤蛋蛋道,“过来——” 凤蛋蛋沉默的靠近了谨贵妃,谨贵妃双手握住了他的小手,“奶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既然跟着云轻嫁给了小楚,那么小楚就是你的亲爹,以后就算你的亲爹出现,你也不能轻易的原谅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明白吗?” 凤蛋蛋缓慢抬头,颔首,谨贵妃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真乖,别怪奶奶挑拨你和你亲爹的关系,那种吃了就不认账的男人,还是趁早当他死了!” 萧临楚眉头皱的更深,无语的盯了谨贵妃一眼,谨贵妃漫不经心的瞟他,“瞪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她松开凤蛋蛋,去端自己的茶杯,吹拂着里面的茶叶,慢悠悠的道,“这孩子怎么不开心?” 萧临楚在心里冷哼,你一口一个人家的亲爹,人家能开心才怪呢。 他这才想起,凤云轻竟然没有跟凤蛋蛋一起回来,扭头看着凤蛋蛋道,“蛋蛋,你娘呢?” 该不会又去斗蛐蛐,逛窑子,进赌坊了吧? 凤蛋蛋脸色难看,“不知道——” 萧临楚眉心一拧,蛋蛋今天不对劲儿…… 正打算多问几句,凤云轻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一把拧住凤蛋蛋的耳朵,“臭小子,你跑那么快干嘛?万一又遇见坏人怎么办?” 凤蛋蛋这回不能忍,怒吼,“你抢了我的项链,我不和你玩了!” 凤云轻挑眉,呦呵,还敢跟他呛声,拍了他脑袋一把,“我就爱和你玩,怎么样?” 凤蛋蛋怒极跳了起来,回头冲着萧临楚,“管好你的女人!” 他气呼呼的鼓着脸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凤云轻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萧临楚眯眸上前,“你抢了蛋蛋的项链?” 凤云轻顿时耷拉着下小脸,捂着自己的脖子,“我只是教育他不要早恋,他总是拿着这些女人家家的东西,想些有的没的,会影响他的心理健康!” “拿来——”萧临楚伸出自己的手,眸光森森。 凤云轻鼓嘴,不乐意的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在了萧临楚的手中,萧临楚白了她一眼,“出息,跟自己的儿子抢东西!” 他阔步离开,去找凤蛋蛋。凤云轻却蹙眉生气,什么嘛,她只是跟蛋蛋开个玩笑,这么俗气的东西,她才不喜欢呢。 谨贵妃吃惊的看了一眼萧临楚、凤云轻、凤蛋蛋一家三口的相处方式,抬眸看向容嬷嬷。 容嬷嬷点头,就是这样,平时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凤云轻“呜哇”一声哭着,扑进了谨贵妃的怀中,“婆婆,他们都欺负我……” 谨贵妃无语,抚摸凤云轻的脑袋,“没关系,没关系,婆婆的项链给你!” 她伸手去解自己的项链,凤云轻哪里敢真的要,眼泪婆娑的摇头,“婆婆,你儿子凶我了,你能不能帮我凶回去?” 谨贵妃解项链的手,顿在那里,“还是你自己凶回去的比较好!” “可是我不敢……”凤云轻咬着指甲,嘤嘤哭泣,好可怜,以后再也欺负不了凤蛋蛋了。 谨贵妃扶额,“我也不敢……” 正在婆媳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模样娇俏的丫鬟,“主子,六爷来了——” 凤云轻伏在谨贵妃的膝盖上,回头,“六爷是谁?” “城城啊,你们不是见过了么?”谨贵妃拍拍凤云轻的肩膀,“婆婆帮你凶这个儿子出气好不好?” 凤云轻眼珠一转,“婆婆,不要说见过我,我先走了……” 她飞快的从侧门溜走,可是忽然想起自己的书包,于是又一阵风般掠了回来,拎起书包就没命逃跑。 谨贵妃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云轻做了对不起城城的事情呢?” 容嬷嬷笑着摇头,“城城本来就闹腾,再加上一个凤云轻,那简直是天翻地覆!” 谨贵妃笑了出来,“我倒是觉得,小楚不像是讨了个老婆,而是找了两个孩子,还打不得,骂不得的那种!” 容嬷嬷跟着一起点头,当她的眸光停在门口衣衫褴褛男子身上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人是谁?平日里最注重外形的城城? 谨贵妃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儿子,直到箫连城怒吼,“凤云轻呢?立刻叫她滚出来见我!” 她这才相信,这果真是她的儿子,并且是皇帝老头子最疼爱的一个儿子。 一拍桌子,她怒吼,“你这些日子都死哪里去了?成天在外面鬼混,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穿成这样你不丢人吗?” 箫连城瘪嘴,“我问你凤云轻呢?” “凤 云轻也是你叫的?死小子,对你娘有没有一点起码的尊重?我来安城快十天了,你给我现在才出现,你怎么不一辈子缩在你的酒池肉林中?”谨贵妃的从容优雅,无影无踪,暴跳如雷的看着自己吃喝嫖赌无所不能的儿子。 箫连城生气的跳脚,“你还敢说我,你来安城十天,你怎么不去找找你家儿子?你儿子失踪十天,好不容易虎口逃生,你就是这个态度?” 谨贵妃挑眉,“虎口逃生?又是哪个花魁将你压榨干净了?看你脚步虚浮的样子,这些天很是辛苦吧?” 她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箫连城咬牙,“我自己去找凤云轻,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气冲冲的走,谨贵妃扬声,“不许去打扰你三哥和三嫂,听见了没有?” 他回头挑衅,“我就是不,我要将凤云轻先奸后杀,以泄心头之愤!” ☆、第84章 你都已经踩了两条了,再多踩我这一条会怎样? 他回头挑衅,“我就是不,我要将凤云轻先奸后杀,以泄心头之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谨贵妃手中的茶杯,就劈头砸了过来。 箫连城矮身,赶紧逃—褴— 布置雅致的卧室内,凤云轻丢下书包,拎起茶壶直接对着嘴巴灌了一口茶水。 她两根手指捻了一块糕点,丢入口中,接着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一把糕点屑,去翻书包的诗词鉴赏鲎。 一口糕点还没有吃完,外面就传来了箫连城的怒吼,“凤云轻,你给小爷滚出来——” 凤云轻丢下茶壶,利落的闪身,打开衣柜藏了进去。 箫连城进门的时候,屋内空无一人,他皱着眉头,将纱幔撩了一把。 疏影暗香的帷幔内,哪有人的影子? 他气馁的皱眉,凤眸一掠,注意到了八仙桌上的书包和糕点屑,那茶壶嘴上,还有隐隐的湿痕。 阴险一笑,他咬牙切齿的走了出去,“该死的女人,等小爷回去洗澡更衣,明天早上再来堵人!” 他大摇大摆的走开,故意将房门摔的“嘭”一声巨响。 凤云轻躲在衣柜,直到外面不再有任何动静,她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切!明天早上想来堵她?做梦吧?她提早一个时辰去私塾,不仅可以躲开箫连城,还能跟先生讨教地理志。 好幸福呀好幸福…… 她嘚瑟的继续去吃糕点,可是身后阴测测的冷风是怎么回事?扭头一看,只见箫连城衣衫褴褛,面容死沉的盯着她。 她尖叫一声抛开糕点,花容失色的往后方跑去。 “笑啊,你再笑啊……”箫连城一步步逼近,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凤云轻生吞活剥。 该死的女人,竟然将他拿去抵账,而且才五万两银子。 比萧临楚的身价,足足低了一倍—— 他一步步的逼近,凤云轻一步步的后退。 她两只手拽着纱幔,贴着床边退无可退,“大侠,饶了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个何菲柔非要让我赔她一个姓萧的美男,我是迫不得已才忍痛割爱……” “割爱?”他大步上前,一把拎住了凤云轻的衣领,凤云轻没出息的叫着倒在了床上。 她哭丧着一张小脸,可怜无比,“真的是忍痛割爱啊,我们俩的革命友情这么坚定,我哪里舍得将你卖给何菲柔。但是她警告我,要是七天之内不交货,就要让我在先jian后杀和先杀后jian中选择一个……” 箫连城将她恶狠狠的摁在床上,凤眸危险的眯起,“那么你现在,也在先杀后jian或者先jian后杀中选择一个!” 凤云轻撇嘴,摇头,“我不要选,呜呜呜,我是被逼的!” 箫连城逼近了她,“你不选,那我替你选好了!” 他挺直的鼻梁,凑近了她白皙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让她闭上眼睛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箫连城的淫威下,她瑟瑟发抖,“我选,我选——” “那就快点选!”箫连城怒吼,很享受将她吓的瑟瑟发抖的样子。 “我选后者——”凤云轻举手投降,毫无气节的选择先被奸用以拖延时间。 希望这位四爷不是快枪手啊喂,不然她等不到萧临楚回来营救,就要被他咔嚓了。 箫连城贱贱的笑了起来,“原来云轻你是这么的想跟我勾搭出墙,我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凤云轻恨不得咬舌,他是哪只眼睛看见她想要跟他勾搭爬墙?她只是怕死啊怕死。 来不及后悔,凤云轻就被箫连城紧紧的压在了身下,他眯着眼睛凑近她,她大声凄厉的尖叫。 房门被撞开,萧临楚带着凤蛋蛋,神色各异的站在那里。 萧临楚脸色阴沉,那凤眸竟然隐含了一丝笑意,一步步,宛如地狱的勾魂判官,朝着箫连城走来。 而凤蛋蛋则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娘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 箫连城还没有反 应过来,后面那破门而入的是谁,就已经被拎着衣服丢了出去。 凤云轻神色惶恐,一见萧临楚,就如看见亲人一般,扑了过去,哭的惊天动地,“相公,你要是再不来,奴家就要为了自家的清白,咬舌自尽了……” 躺在地上的箫连城,“……” 我靠,这女人真的是凤星吗?怎么比他还要无耻? 再说他刚刚只是想要吓吓她,哪里会真的对她用强,他箫连城要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心不甘情不愿。 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凤云轻,萧临楚眯眸,抚摸凤云轻的脸颊,“没事了,你跟蛋蛋先出去,我和城城有些事情想单独谈谈!” 凤云轻咬唇含泪,柔柔弱弱的走近了凤蛋蛋,凤蛋蛋看着自己衣衫完好的母亲,一时懵在了那里。 她用衣袖掩饰住自己的脸颊,对着凤蛋蛋挤眉弄眼。赶紧走啊混小子,马上就要有人倒霉了,难道你想做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里的小鱼么? 凤蛋蛋反应过来,扶住了凤云轻的胳膊,“娘,我保护你离开……” 两人刚刚走出了房间,将房门关好,就立刻闪到外面的窗户底下,母子俩挤作一团,互不相让的偷看某个倒霉蛋。 “娘,打起来了,好可怜——”凤蛋蛋缩成一团,小脸上不是可怜的神色,而是幸灾乐祸。 凤云轻蹙眉啧啧,“果真是好可怜,太可怜了……” 随着屋内“砰砰砰”的声响,一个被打的惨不忍睹的二货,直接被丢了出去。 她在心里叹息,老天,竟然有比她还二的家伙,这还是正常人类么? 对箫连城投以无比的崇敬和同情,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 只是箫连城好像生气了,从被暴打了以后,每日的躲在望月别苑,忿忿不平。 三禽兽欺负他,凤云轻欺负他,连谨贵妃都阴笑着跟他说,等他伤好了之后,一定给他讨房媳妇。 他才不要什么媳妇,他每日的勾、引良家妇女或者有夫之妇,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惬意。 窝在望月别苑第三天,箫连城已经发毛了,靠,靠,靠,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啊? 他身受重伤,一个人凄风冷雨,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隔着一个院墙,那边是其乐融融,母慈子孝,他这边就是孤苦伶仃。 现在他明白了…… 萧临楚哪里是偷龙转凤得来得?他才是真正偷来的。 抱着书,窝在榻上,旁边是端着水晶葡萄的丫鬟,地上是半跪着帮他捏腿的美人儿。 他捏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心里凄冷无比,眼前再香艳的插图,都暖不了他受伤的心灵。 正在暗自诅咒隔壁邻居的时候,一颗小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 她拎着食盒,赔着满脸的笑意,“城城——” 箫连城一口葡萄,来不及吐皮,就直接咽了进去。 他眼神幽幽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贱笑着上前,“别这样嘛,我们不打不相识好了!这一回算是我的不对,下一次我一定跟萧临楚说,是我非礼了你!” 她推了他一把,将毫无诚意,从自己房间搜罗出来的糕点,给他摆上。 箫连城不领情,头一偏,回了她一个字,“哼!” “别再哼了,我听说婆婆要给你娶媳妇,还是什么宰相家的千金!哎,我说你小子命不错啊,宰相家的千金你也能娶?”凤云轻八卦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脸色瞬间难看,顾不上跟凤云轻生气,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凤云轻,“就这几天说的?” 凤云轻点头,“昨天晚上用膳的时候,我听婆婆说的,萧临楚还十分赞同呢!” “我就说,这两人也不来看看我,合着是凑在一起算计我呢!”箫连城义愤填膺,挥手让丫鬟退下,一只脚踩在榻上,一只脚踩在地上,拿书的手则是耷拉在腿上。 凤云轻的眸光,瞬间被他的书吸引,她顿时脸色通红,吃惊的盯着那书上淫秽的画面,手指颤抖,“你,你……” 箫连城睨了她一眼,“我什么 我?” 他凑近了她一些,压低声音,“三嫂,要不然,我们来个结盟吧?” 凤云轻的眸光,依旧落在他手中的书上,箫连城说了什么,她一概听不清楚。 她指着他手中书的葱白手指,不住发抖,这个比她的诗词鉴赏,要刺激多了。 箫连城见她继续发呆,以为是小女生没有见过世面,所以吓着了,将书一扔,“太无聊,打发时间而已,其实我平日不大看这些……” 凤云轻对着丢在地上的淫书,扑了过去,心肝儿似的捂在怀里,她蹙眉控诉,“你怎么这么不爱惜书?要是被孔老先生知道,估计要气死了,圣贤书哪里能乱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品?” 箫连城,“……” 她拍拍书上的灰尘,“你刚刚说,什么结盟?” “就是你帮我度过这次难关,逃过白谨逼我回去娶那个宰相千金的阴谋诡计!”箫连城挑眉,高深莫测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人家宰相千金肯要你,你还不赶紧将自己打包送过去,在这里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箫连城眉头一皱,绝妍的俊容上,挂了一幅可怜兮兮的神色,“三嫂,你是不是不肯帮我?” 他伸手,就挽住了凤云轻的胳膊,将自己的脑袋耷拉在她的胳膊上,嘤嘤哭泣,“可怜的我,爹不疼娘不爱,唯一的亲哥哥,还对我痛下杀手,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呜呜呜……” 凤云轻恶寒,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行了,装委屈扮可怜在我这里没用,这都是我玩剩下的!” 箫连城不依不饶,“三嫂,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哭死在你的怀里,嘤嘤嘤……” 凤云轻一把推开了他,嫌恶的看着他比女人还要妖治的俊脸,白了他一眼道,“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只要三嫂你假装喜欢我的样子,那么白谨肯定对我成亲的事情,慎重考虑!”箫连城见装委屈扮可怜初见成效,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蹙眉,“不行,别的都好说,唯有这个我不能答应!” 箫连城跳脚,“为什么?” “萧临楚会打死我的!”凤云轻毫不犹豫,一想起萧临楚那张冰块似的俊脸,还有他阴测测的笑,她就浑身寒毛直竖。 “动手打女人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休了他算了!”箫连城义愤填膺。 凤云轻点头连连,十分赞同,“我也觉得,我被他欺压的太可怜了,现在他咳嗽一声,我都要立刻想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箫连城深表同情,“三嫂,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凤云轻看着他同情的面容,心里颇不是滋味,夫妻之间不应该是平等的么?她凭什么要这么怕萧临楚呢?自从上次他说休了她,她似乎就变得很怕很怕。 扭扭捏捏,凤云轻心里问起了十万个为什么,箫连城添油加醋,“你这次帮了我,刚好试探他,他要是真的对你动手,你就先下手为强,一纸休书,让他下堂!” 凤云轻抿唇,“我怎么觉得你在设陷阱给我跳?” “三嫂,你怎么能怀疑我们的同盟关系?再说,只是让你跟我偶尔见见面,吃吃饭,然后眉目传个情,这往白了讲了,也就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吧?”箫连城苦口婆心。 凤云轻还是觉得不妥,“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我可以当你的打手兼保镖啊,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在安城横着走,什么何家钟家,你想让他们如何倒霉,他们就如何倒霉!更加重要的是,你可以趁机试探三哥的心意啊,他要是喜欢你,就会更加努力的追回你,要是不喜欢你,你就趁早踹了他!关键关键是,以后回到京城,万一三哥多出几个狐狸精,嗯哼,到时候我就能帮你将她们折磨的痛哭流涕,怎么样?”箫连城分析的头头是道,眼看着就要说动凤云轻。 凤云轻咬唇,沉思片刻,坚定的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妥,你说的都是以后的事情,我眼前根本没有任何实际利益嘛,我走了,你早些休息,别送了!” 当她是傻瓜吗?一个箫亦陌已经让她在萧临楚面前处处吃瘪,再多一个箫连城,那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箫 连城皱眉,怒吼,“站住!” 凤云轻站住,表情无辜。 他拧眉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怀中的孤本春图录,“走可以,把我书还给我——” 凤云轻咬着指甲,小心翼翼,“借,借我看几天,我一定还给你……” 箫连城扭头,“除非你答应帮我!” 凤云轻跳脚,“哎呀,不是我不帮你,我是没法帮,要是被你母亲大人知道,我脚踩三条船,还不将我抓去浸猪笼啊!” “你都已经踩了两条了,再多踩我这一条会怎样?我用的人头给你担保,白谨肯定会为你多踩我这条船的行为撑腰!”箫连城坚定的看着凤云轻。 ☆、第85章 你跟箫连城那个蠢货,还真是天生一对 “你都已经踩了两条了,再多踩我这一条会怎样?我用的人头给你担保,白谨肯定会为你多踩我这条船的行为撑腰!”箫连城坚定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摇头,想走,箫连城拿怀中的孤本诱惑,“孤本春图录哦,我书房还有很多禁书,什么玉蒲团女香十八禁……” 凤云轻忍不住诱惑,顿住脚步,死了就死吧,反正只是假装。要是萧临楚这次再提出休了她,那么她立刻就找他要了休书,拍屁股走人褴。 没道理她要被他欺压一辈子啊…鲎… “三嫂,我的好三嫂……”箫连城拉住了凤云轻的胳膊,左摇右晃。 凤云轻回头瞪他,“你说的,我帮你这次之后,你要当我的打手兼保镖!” 箫连城点头,一拍胸脯,信誓旦旦,“没问题,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箫连城的事情,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第一个砍了他,三禽兽也不例外!” 凤云轻笑容浅浅,露出两个甜美的梨漩,“算你还有良心!” 他勾住凤云轻的肩膀,“走,我送你回家,现在咱们俩就演戏给他们看,能气死一个算一个!” 凤云轻不依,推开箫连城朝着屋内跑去,“等一下,你的书房借我参观参观!” 箫连城没有想到,竟然遇见了同道中人,兴致勃勃的带着凤云轻,将书房他的珍藏本全部浏览了个遍。 最后凤云轻挑选了几本图文并茂的书,扯了几本东周列国志什么的书皮,包在外面,这才跟箫连城得意洋洋的回到望月别苑。 容嬷嬷站在门口,帮凤云轻等门,一见箫连城和凤云轻勾肩搭背的回来,吃惊的合不拢嘴巴。 她放在大门上的手,不住发抖,那张脸在月光下毫无血色,直到凤云轻乖巧的冲着她弯腰,“容姨,我回来了——” 她这才回过神,看着两人的背影,哆哆嗦嗦朝着谨贵妃的院子跑去。 凤云轻抱着书,歪头,“你说,我这样会不会不好?刚刚容姨看着我的脸色,跟见了鬼一样,我这样让喜欢我的人失望,太不应该了!” 箫连城冷哼,“我劝你,不要对他们有太大的指望,什么喜不喜欢,都建立在一个人有没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上,要是你对他们动了真的感情,那你以后就等着哭吧!” 凤云轻撇嘴,“我哪里有什么利用价值,我这样的人,能嫁给你三哥,也是因为他眼睛瞎掉了吧!” 箫连城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别这么说自己,我倒是觉得,三禽、兽配不上你!” 凤云轻微微一笑,伸手去拧他的俊脸,“答应帮你,瞬间就嘴巴变得这么甜?” 他笑着躲开,“我跟你说真的,萧家的男人,除了箫亦陌你还能相信,别的最好一个都别信!” 凤云轻鼓嘴,“你们怎么那么奇怪?箫亦陌是这样,萧临楚是这样,现在连你都这样,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我说的还不够直白么?”箫连城嬉皮笑脸,一见暗处躲的人影,赶紧一把拉住了凤云轻。凤云轻想要挣扎,他就甩了一个眼色,凤云轻顿时明白,低眉顺目的跟箫连城走在一起。 直到那暗处的人影消失,箫连城这才松了一口气,跟三禽、兽的老婆故作暧昧,压力好大! 两人一直顺着长廊走到凉亭,箫连城挥挥手,“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现在估计整个寄月别院,都要沸腾起来。三嫂你保重,要是三哥揍了你,明天你来找我,我带你私、奔……” “私奔你妹,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会不会被萧临楚干掉!”凤云轻底气不足的说道。 她觉得,这个事情怎么说呢?她就是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 好不容易跟萧临楚平静了几天,连带着他看她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现在她又折腾的…… 哎,哎,哎! 养馨园,谨贵妃对着镜子,身后的丫鬟刚刚准备帮她卸妆就寝,就听见了容嬷嬷大呼小叫的声音。 “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容嬷嬷是人未至,声先到。 谨贵妃不耐烦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娘娘,我看见凤云轻和城城,勾肩搭背的回来,两人一 路上,有说有笑,最后到醉月亭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容嬷嬷大口喘息,脸色煞白的样子,仿佛刚刚被恶鬼追赶。 谨贵妃蓦地起身,神色严厉的盯着容嬷嬷,“你说什么?城城跟凤云轻?这怎么可能?” “奴婢绝对没有看错,路上好多丫鬟小厮全部看的清清楚楚,这两人打情骂俏,甚至凤云轻的手都贴到了城城的脸上!”容嬷嬷双腿发软,吓的几乎要跪下。 谨贵妃气的捂住胸口,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那个丫头不是喜欢箫亦陌吗?怎么又跟城城扯上了关系?” 容嬷嬷跺脚,“我也以为,那个丫头是个心地纯善的,可是没有想到,胃口竟然这么大,嫁了小楚还不肯安分!” 谨贵妃闭了闭眼睛,“立刻将城城给我叫来,我要问个清清楚楚!” 容嬷嬷点头,“城城怕是还没有走出院子,我这就去找他!” 她飞快的往外面跑,谨贵妃气的头晕目眩,这个凤云轻,究竟玩什么花样? 眨眼的功夫,容嬷嬷就推着箫连城来到了谨贵妃的养馨园,箫连城十分的不耐烦,“干嘛干嘛?小爷我很忙的……” 谨贵妃气的扬起装了胭脂的罐子,就朝着箫连城砸去,箫连城想躲,却被谨贵妃揪住了衣领,她手中的罐子恶狠狠的砸着他的脑袋,“臭小子,你找死是吧?真的敢去勾、引你三嫂?” 箫连城尖叫,“你打吧,打吧,打死了我,凤云轻就休了萧临楚去嫁箫亦陌——” 谨贵妃果然住手,气的咬牙切齿,看着自己这个花容月貌的儿子。 箫连城得意的扬眉,嘚瑟的看着谨贵妃道,“不是说,给我指了一门亲事,押着我回去成亲么?你倒是押啊,你押啊……” 谨贵妃气的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喘息,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儿子啊?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小楚资质绝佳,也颇得老皇帝赞赏,只是被张芊芊迷了个神魂颠倒。 而城城,抢谁的老婆不好,非要抢自己亲哥的,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凤星。 她打不得的骂不得…… 容嬷嬷心疼的看着谨贵妃,上前扶住了她,“娘娘,要不然我去叫了凤云轻,让她当面把话说清楚吧!” 谨贵妃摇头,脸色煞白,“不,不能跟她把话说清楚了!” 容嬷嬷不解,“为何?” 谨贵妃忍住怒气,心平气和,“你想想,若是我们当面问了,那不就是代表我们都知道了她和城城的事情,她若是羞愤,两个都不要了,回头去找箫亦陌,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容嬷嬷叹息,“那可如何是好?” “母亲你不用如此忧虑,儿子回去娶了宰相千金,断了凤云轻对我的念想,从此以后天下太平!”箫连城冷哼一声,拽拽的转身,打算就此离去。 谨贵妃却一把抓住了他,“你给我回来!” 箫连城站着不动,谨贵妃眯眸道,“你给我听着,在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之前,你休想娶任何女人,还有你的那些莺莺燕燕,能断的统统断掉,你给我稳住了凤云轻!” 箫连城得意一笑,“这还差不多,我早跟你说了,不要把希望放在萧临楚身上,现在相信了吧?” 谨贵妃拿白眼瞪他,“凤云轻真是,瞎了眼睛,竟然看上了你这个混球东西!” 箫连城炸毛,“我是混球?好,好,我是混球,我这就去跟凤云轻说,我这混球叫她死心,以后改嫁箫亦陌……” 他说着,就朝着门口走,谨贵妃死死的拽住了他,“你想死吗?竟然敢威胁你娘!” “我娘在哪儿?我娘在哪儿?”箫连城故意的四处看去,一拍额头,“啊,我忘记了,前几天我凄风冷雨独舔伤口的时候就想起来了,我是谨贵妃你偷龙转凤得来的,哪里是什么皇子,谨贵妃你不如告诉我,我亲娘究竟是谁好不好?” 谨贵妃就算是忍者神龟,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她紧紧的揪住了箫连城,攥着手里还来不及丢下的罐子,恶狠狠的朝着箫连城砸。 随着箫连城的惨叫,那结实的装了胭脂的罐子,碎裂开来。 红色的胭脂洒了箫连城一脸,他一边躲一边怒吼, “你是后娘,后的……” 谨贵妃气的扶墙,容嬷嬷上前,搀扶住了她。 她指着箫连城喘息,“快,快去看看他,别真的伤到他了!” 容嬷嬷凑近了箫连城,箫连城抬起关公一般的俊脸,放下手,挑眉看着谨贵妃,“承认吧,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你疼我还是超过三禽、兽的……” 谨贵妃吐血,“拖出去继续打——” * 明月轩,凤云轻蹑手蹑脚的进了卧室,那颗不安分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 虽然答应了箫连城帮忙,可是她心里还是怵的慌。 万一萧临楚真的打她怎么办?她见过箫连城挨打的样子,她若是真的被他那样胖揍,估计熬不到天明,直接一命呜呼了。 可是,可是,自己当初的目的,不就是想证明什么吗? 她心虚的进门,猫着腰,刚刚关上房门,屋内的烛火就亮了起来。 萧临楚站在桌边,手里拿着火折子,将火折子的火熄掉,他凉凉的道,“爬墙回来了?” 凤云轻哆嗦,“回,回来了……” “好玩吗?跟箫连城的这一出双簧?”他面无表情的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咽了咽口水,“好,好玩!” “你竟然敢跟我说好玩?”他擒住了她的下巴,一把抬起,她疼的抽气,赶紧改口,“不,不好,不好玩!” “不好玩你们还乐此不彼?”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力道加重了一些。 忽然她就想起了小言上面的情节,男主捏住了女主的下巴,霸道的吻,铺天盖地压来…… 女主推拒不依,男主就大声的咆哮,“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可是预想中的情节还没发生,她就感觉到了,她因为被他捏住下巴,合不拢的嘴角,溢出了口水。 她拿眼角斜他,他就松开了她的下巴,嫌恶的在她衣领上擦拭自己染了她口水的漂亮大手,凉凉的笑着,“你跟箫连城那个蠢货,还真是天生一对!” 凤云轻顿时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刺猬一般的瞪着他,“你才跟他天生一对,你们全家都跟他天生一对!” 萧临楚冷笑,“每天弄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凤云轻,你不看见我生气,你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没错,我就是看见你不生气,我就十分生气!我这个人就是天生反骨,怎么着吧?”她恶狠狠的将书往桌子上一摔,颇有气势的坐下。 不就是吵架么?谁不会啊! 萧临楚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幼稚!” 说完这两个字,他再也不理她,转身一摔房门走了出去。 凤云轻气的跳了起来,还敢摔房门?反了他了! 她气的跳到门边,将刚刚被摔过的可怜房门,拉开再狠狠一摔。 “嘭”一声,房门倒了。 她目瞪口呆。 靠,这房门也太不结实了吧?万一有贼怎么办? 她戚戚焉的回身,戚戚焉的抱着自己的书,戚戚焉的看着那倒地不起的房门,懊恼的要死。 怎么办啊?不能房门大开的睡觉吧?除了不雅观,她也看着那满地的月光睡不着啊…… 一整个晚上,凤云轻摆弄房门,都没有将房门修好。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去私塾,连问先生地理志勾画了字的兴趣都没了。 贤良淑德的婆婆,发现她卧房的门倒地不起,一定会主动派人修的吧?一定会吧? 熬到了散学的时间,她跟凤蛋蛋一起,手拉手往回跑。 凤蛋蛋不知道她昨晚的悲惨,没心没肺的垫着步子,跑的欢快无比。 凤云轻气喘吁吁,昨晚没睡,今天早上连早膳都没吃,她此刻力不从心啊。 一口气跑回家,她看着依旧安安稳稳躺在地上的木门,秀眉紧蹙。 旁边走过一个丫鬟,她拉住,“喂,这个门… …” “夫人,老夫人吩咐,古有凿壁借光,今有夫人破门赏床前明月光,所以要我们,谁也不许动这扇门!”那丫鬟低眉顺目。 凤云轻鼓嘴,什么嘛,根本就是婆婆大人为了昨晚她和箫连城的事情,故意整她。 凤蛋蛋诧异的看着那扇门,“娘,你真的破门只为赏床前明月光吗?” 凤云轻哼哼,“光什么光?我去找婆婆!” 她斜挎着书包,一口气又跑到了白谨的养馨园,白谨正在逗弄着几只鸽子,一看见凤云轻,就笑着招手,“云轻,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婆婆今天在集市上买了几只白鸽,好不好看?” 凤云轻点头,“炖汤一定好喝!” 白谨,“……”默默的撒着米粒。 ☆、第86章 箫连城你个该死的东西,立刻将衣服给我脱下来 凤云轻拽着书包的带子,神色迷茫,“婆婆,我房间的门坏了……” “啊?我看见了,一半倒下了,一半还没有倒嘛,没关系,婆婆这就让人把剩下的一半也推倒!”白谨笑容和蔼,眯着眼睛,温柔可亲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寒毛直竖,她是真的比较笨,看不懂婆婆眼底那温柔的狡诈之色,嘟着嘴巴,故作可怜,“婆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将倒地的那一半黏在墙上?褴” 白谨停止洒米粒的动作,几只小白鸽见没有食物可以吃,聚集着朝着凤云轻跑来,凤云轻对小动物一向无爱,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后退几步。 白谨微笑,“这不好吧?连墙一起推倒?那晚上睡觉,云轻你不会冷吗?就算不冷,可是被人看去了睡觉的样子,也着实不好?不过呢,婆婆我一向疼爱小轻轻,你的要求我一定会办到,来人……鲎” 白谨将手中剩余的米粒,全部丢在了地上,拍拍手去掉灰尘,扬声看向一边的守卫。 凤云轻脸色一变,“婆婆,不用了,这么小的事情,实在不用兴师动众,我自己可以搞定!” “真的可以搞定?”谨贵妃挑眉,温和又可亲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点头如地上的鸽子啄米,再次后退几步,“真的能搞定,放心吧婆婆!” 白谨点头,“那就好,有什么需要,记得及时来找婆婆我,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凤云轻在心里叹息,哪里还敢客气啊?这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腹黑狡诈,她若是再看不出白谨的本质,她就是真的愚笨到家了。 回到明月轩,她揪了正在温习功课的凤蛋蛋,两人一起跟倒地的木门做斗争。 可是两人汗流浃背,都没有办法将那木门修好。凤云轻扶着门板,仰着头,看着凤蛋蛋踩在两张椅子叠在一起的高度上,催促声一次比一次幽怨,“好了没有?这个门板重死了,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凤蛋蛋回头,“娘你扶稳一点,我马上就能固定住两边的扇叶了!” 凤云轻喘息连连,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不容易,凤蛋蛋固定好了门板,小心翼翼的从椅子上爬下,凤云轻却不敢松手。 她疑惑的看着凤蛋蛋,“能行吗?” 凤蛋蛋笃定的点头,凤云轻松开了门,见门真的没有再倒地,惊喜的拥抱住了凤蛋蛋,“啪嗒”一声在他米分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蛋蛋你简直是万能的,娘亲爱死你了!” 凤蛋蛋羞涩的低头,脸颊一红,“娘你真是,人家都有心上人了,你不要这样随便表白,万一被芊芊看见,我很难解释!” 凤云轻敲了他脑袋一下,嗤之以鼻,“死小子,给你一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一点河水,你就泛滥……” 凤蛋蛋摸着被敲疼的脑袋,不说话,却听见院子里的围墙上面,发出一声诡魅的呼唤,“三嫂,三嫂——” 凤云轻蹙眉,定睛看去,只见箫连城那二货,爬上了墙头,玉树临风衣袂轻扬的站在那里。 可恶,竟然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衣服,这种颜色只有男神能穿好吧? 箫连城翻墙进来,看见的就是凤云轻怨念的眼神,他拿着折扇,靠近了她,“三嫂,今天晚上中秋花灯会,一起游湖啊……” 凤云轻瞪他,见他将一身白衣,穿的轻佻无比,那倾国倾城的脸上,不管怎么看,都带着一抹不正经的微笑。她忽然伸出双爪,去拉箫连城的衣服,大吼,“你给我把衣服脱下来!” 箫连城不住后退,“三嫂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小爷我秀色可餐,但是三嫂你也不能猴急成这样!” 凤蛋蛋自然明白,自己娘亲那白衣情结,伸手捂住了眼睛,真是丢脸…… 箫连城身体恢复,凤云轻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连他的衣袂都碰不着,他就飘然的在院子里躲来躲去,连气都不喘一声。 凤云轻则是累的半死,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叉腰,大口喘息道,“箫连城你个该死的东西,立刻将衣服给我脱下来,谁准你穿白色衣服?” 箫连城低头,打量了自己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贱兮兮的笑着,“大晚上的,不穿白色,怎么能引起美女的注意?难道要穿黑色,跟奔丧似的?” 凤云轻得了片刻休息,又狂奔上前想要拽了箫连城, 可是箫连城却一推木门,门板应声而倒,凤云轻顿住脚步,脸色煞白。 箫连城诧然,“门这么不结实,万一进贼了怎么办?” 竟然跟她的想法一样?难道她真的跟箫连城这个二货,不相上下?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凤云轻脸色难看的坐在台阶上,秀眉紧紧蹙着。 箫连城凑近了她,“不就是一扇门吗?三嫂,让下人修好了事,干嘛要垂头丧气!” 提起来,凤云轻就一肚子火,怒吼,“都是你,现在连婆婆都不宠我了,吩咐了下人不许给我修门!我完了,她以后肯定要给我穿小鞋了!” 箫连城忍笑,“没关系,我帮你警告她,以后对你好点儿!” 他站起身,招手唤了一个丫鬟,折扇一指,意气风发,“你,去养馨园,告诉白谨那个老妖精,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凤云轻,我就拐了云轻私奔!” 凤云轻回头睨他,“你是在给我拉仇恨吧?” 婆婆大人听了那些话,还不加劲儿的整她? 箫连城得意洋洋,一副万事有我的模样,见那丫鬟还没有走远,他扬声唤道,“那丫头,回来——” 丫鬟转过身,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箫连城眯眸,“还有这门,让她一并修好了。要是我们游湖回来发现这门依旧横尸在此,那云轻可就要住进我的望月别苑了!” 他撂下狠话,拉了凤云轻转身就走,凤蛋蛋灰头土脸的上前,“小城叔叔,您这样骂您的娘亲,会不会不好?” 凤云轻点头,怨念的看着他,“是啊,一点都不好,婆婆哪里是老妖精吗?她分明比妖精还要厉害百倍!” 箫连城摸着自己的下巴,苦苦的思索词汇,“不好吗?那我重新骂……” “白谨,你这个黑山老妖,你黑心烂肺,心肠十足的坏了,你要是再敢逼良为chang,我就拉着凤云轻一起跳河!”箫连城中气十足的骂着,声音荡气回肠。 凤云轻鼓嘴,“你自己跳就好,别拉着我一起!” “吓唬吓唬她,小爷才不会选择跳河这么娘的死法!”箫连城不以为然,拉着凤云轻就翻墙而去。 凤蛋蛋目瞪口呆,“……” 大街上,熙熙融融。 两边的花灯,将整个安城大街,照耀的恍若白昼。 箫连城一身白衣,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已经有漂亮的姑娘,上前搭讪,箫连城来者不拒。 凤云轻蹙眉,嫌弃的看着箫连城,这沾花惹草的东西,真是白白浪费了那好的皮相,还有跟他品行丝毫不搭的出尘白衣。 哪家的姑娘要是看上了他,可真是瞎了眼。 她白了被年轻姑娘包围的箫连城一眼,转过身自顾自的看着花灯。见手中的花灯是一位淡青色衣衫的仙子,提着灯聘聘婷婷的模样,随即来了兴趣。 摊主赶紧兜售,“姑娘,买一个花灯吧,这个花灯整个安城,仅此一盏。而且这花灯上仙子的容貌,跟姑娘很像,这说明你们很有缘分!” 凤云轻撇撇嘴巴,哪里像了?顶多就是都穿着淡青色的衣服。 不过见这花灯的做工和描图,确实都是上品,她掏出银子,将花灯买下。 箫连城将一群美女,逗的开怀大笑,其中一个美女的身体,还贴在了他的怀里,他顺势拥住了人家。 凤云轻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提着花灯就自顾自的朝前走,估计一时半会儿,箫连城是无法脱身了。 她垂眸盯着花灯,花灯里的火焰飘渺,将仙子的容貌,照耀的轮廓分明。 她顿住脚步,心头微微一怔,这个仙子,真的好像自己啊…… 是巧合么? 她鼓着嘴巴,低头仔细打量。抬眸,发现自己已经顺着人潮来到了安城最大的临安湖边。 人头孱动,只有那拱形的桥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 桥中央,美人凭栏。 那一身白衣,清冷如月下霜华,而他手中的花灯,却将他如玉的俊脸,映出了几分朦胧。 那人也看见了她,缓 慢抬眸,视线轻移,最后将眸光聚焦在她小巧的脸上。 她微微一笑,盼顾飞扬,提着裙裾就朝着美人跑去。 “箫亦陌——”她大声叫着美人的名字,狂喜的小心脏,擂鼓一般不安分的跳动。 艾玛,这一刻怎么那么熟悉? 让她想想,新白娘子传奇上面,白蛇和许仙,就在断桥相会。 她飞奔向箫亦陌,花灯轻摇,却在靠近箫亦陌的时候,花灯熄灭。 她咬了咬唇瓣,蹙眉,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箫亦陌。 箫亦陌脸色淡然,丝毫没有意外看见她的惊喜,只有在眸光掠过她手中熄灭花灯的时候,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你一个人?” 他不确定的问道。 凤云轻点点头,原本是跟箫连城一起,可是那家伙见色忘义。 他微微一笑,“一个人,不安全,走吧,我陪你走走!” 凤云轻忙不迭的点头,眼睛一转,看见他的花灯竟然跟她的一模一样,大叫,“卧槽,又被坑了,那老板还说,这个花灯整个安城只此一盏,我看是人手一盏吧!” 凤云轻怒不可遏。 箫亦陌沉默不语。 凤云轻有些尴尬,怎么能在男神面前说脏话呢?真是罪过啊罪过,她讪笑,“男神,你往年都不会来凑热闹,今年怎么会出来溜达?” 箫亦陌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往年都没有出来?” 凤云轻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能将她往年都监视男神,希望能在街头来个偶遇的事情说出来呢? 箫亦陌看着她的脸色,若有所思,“往年的时候,我喜欢的那个笨蛋十分安全,所以用不着我抛头露面!” 凤云轻脸色一黯,“你有喜欢的人了?” 箫亦陌点头,凤云轻心里,跟泼了酸雨一样,动了动嘴巴,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低头,她看着湖面上的光影斑驳,特地让自己不去看箫亦陌。 她不说话,箫亦陌也就保持沉默,终于过了桥,她负气的将花灯一扔,“我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箫亦陌却捡起了被她扔掉的花灯,眉头紧锁。 “为什么要扔掉?”他低声问道。 凤云轻别扭的站住,“你看不见,那花灯都坏了吗?而且人手一把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既然不稀罕,那么就不要轻易的说出喜欢!”箫亦陌说完,拿着那盏被她扔掉的花灯,转身,跟她背道而驰。 凤云轻气的跺脚,什么嘛?他要是不喜欢自己,就早点跟自己说啊,弄的她跟傻子一样,一直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 这样将她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 她恨恨的咬唇,想起自己以前蠢到极点的行为,懊恼的恨不得跳河自尽。 最讨厌这种对感情含糊不清,摇摆不定的男人。 凭什么她追了他四年,他连一声拒绝都不给她,在她嫁给萧临楚之后,他又跟她暧昧不清? 凤云轻忿忿不平,清澈的大眼睛,水波潋滟。 远远的,箫连城跑了过来。他妖娆的俊脸上,还带着某个女人的胭脂印,一见凤云轻委屈的模样,他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远山般的眉毛,紧紧皱起,“三嫂,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凤云轻撇嘴,“箫连城,我失恋了,呜呜呜……” 箫连城顿时紧张,“你都看见了?” 凤云轻点头,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哭泣,“当然看见了,你们萧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箫连城讪讪,“三嫂,你骂三哥就好,做什么将我也骂进去?” 凤云轻诧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关你三哥什么事?” “你不是看见三哥跟阮璃在一起了吗?”箫连城拧眉,不解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跺脚,刚刚的失恋情绪,一扫而空,“我靠,萧临楚竟然背着我鬼混,这不要脸的东西,难怪一天一夜都看不见人,原来是 去找了狐狸精……” 她磨刀霍霍,回头捡起了一根撑船用的竹竿,怒视着箫连城,“说,那奸、夫淫、妇在哪里?” 箫连城怔楞了片刻,看着她瞬间进入另外一个状态,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朝着另外一个放花灯的地方指去。 凤云轻提着竹竿,横冲直撞,“让让,让让——” 箫连城胆颤的跟在她的后面,“三嫂,你要冷静啊,冷静冷静……” 还没有走到湖边,凤云轻就看见了萧临楚长身玉立,风姿卓越的站在一个如花美人身边。 那美人正是赠她诗词鉴赏的书店老板,跟萧临楚有说有笑,她拒绝承认,这两人十分登对。 ---题外话---昨晚更新太晚,所以我痛定思痛,决定更新以后都尽量上午,亲们,爱你们呦! ☆、第87章 你还有清白可言吗 那美人正是赠她诗词鉴赏的书店老板,跟萧临楚有说有笑,她拒绝承认,这两人十分登对。 不知道萧临楚说了什么,那美人竟然朝着他贴去,眼看着就要靠近了她家相公的怀里,凤云轻大叫一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萧临楚皱眉,还没有弄明白,凤云轻怎么会在这里,就只见她拿着跟竹竿,朝着阮璃杀去褴。 阮璃蹙眉,一把抓住了横扫而来的竹竿,抬脚一踢,凤云轻的身体就朝着湖中直直坠去。 箫连城同情的叫了一声,“三嫂……鲎” 只听“扑通”一声,凤云轻就溅起了水花。 她在水中挣扎,大口喘息,“萧临楚你这混蛋,看见我落水,也不来救我!你一定是想淹死我了之后,好跟这个狐狸精比翼双飞,呜呜,你的心肠太毒了……” 萧临楚脸色难看,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箫连城都跟着颤上一颤,只听他咬牙切齿的道,“有你说废话的那么多时间,就自己爬上来了!” 凤云轻这才发现,水很浅,站起身也就打齐她的膝盖,想要淹死她,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她湿漉漉的爬上岸,看着拿着竹竿耀武扬威的阮璃,愤恨的咬唇,狼狈的上前盯着箫连城道,“你给我收拾他们两个,将他们打的满地找牙,再统统踢下水!” 箫连城为难的点头,弱弱的上前,一见自家三哥那目光可以杀人的样子,顿时缩了缩脖子,走到阮璃身边。 阮璃大叫,“箫连城你敢打我?你找死吗?” 箫连城哆嗦一下后退,回到凤云轻身边,讨好的道,“三嫂,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回家换衣服再打他们小人,好不好?” “你这个窝囊废,我要回去跟婆婆说,你根本不想回去娶那个宰相千金的事情……”凤云轻双眼通红,身上湿漉漉的都在滴水,连头发都打湿了黏在脸上。 她哽咽着哭泣,箫连城手足无措,“三嫂,三嫂别啊……” 女人,真是一种阴晴不定而且难以捉摸的动物。 她无助抽泣的样子,刺痛了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萧临楚。 他冷嗖嗖的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衫,包裹住了凤云轻湿透的身体,严厉的眸光却投向箫连城,“还不将衣服脱下来?” 箫连城点头,“哦”了一声,飞快的脱下自己不染纤尘的白色外衫。 萧临楚接过外衫,皱眉看着哭的伤心的小家伙,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用白色外衫擦拭她湿透的头发,还有她脸颊上的鼻涕和泪水。 凤云轻哽咽,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你不是跟你相好在一起吗?还管我做什么?” 萧临楚眯眸,“傻吗?是不是相好,你不清楚?” 凤云轻任性的大吼,“我就是不清楚,我告诉你,从今以后……” 他在她说出冲动的话之前,俯头,吻住了她柔软的樱桃小口,将她伤人的话,统统堵了回去。 凤云轻瞪大眼睛,一时愣在了那里,连心脏都停止了工作,只是感觉一个柔软的唇瓣,覆在了她的嘴上,辗转反复。 旁边的喧嚣,顿时变得安静无比,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这俊男美女的组合。 凤云轻呆呆的样子,让萧临楚心情大好。 他离开了她的唇瓣,伸手将她揽入了自己怀中,让她呆萌的小脸,藏在自己柔软的衣料上面。 回头看了阮璃一眼,眸含警告之色,他的声音带着冷意,“你吓到她了……” 阮璃瞪大眼睛,看着萧临楚的表情,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有没有搞错?是他的这个小王妃拿着武器攻击她在先,她只是不留情面的教训了她,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她的不对?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对刚刚的一幕,看在眼里。 所有人都开始指责阮璃这个勾、引了人家相公的狐狸精,阮璃气的跳脚,却无可奈何。 “看你年纪轻轻,长的也水灵漂亮,怎么尽做一些勾、引人家相公的下作之事?”旁边一个尖酸的大娘,鄙夷的看着阮璃。 阮璃咬牙,“死老太婆,你是不是活腻了?” 老大娘见阮璃还敢还 嘴,上前堵住了她,“是啊,我就是活腻了,来啊,你送一程啊!” 她双手叉腰,开始跟阮璃耍泼,阮璃被步步逼退,旁边的人都帮着老太婆一起,将阮璃逼到湖边。 阮璃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群不明所以的群众统统杀了,她伸手将头发一绾,捋起了两只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可是还没有动手,她挽起袖子露出的皓腕,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握住。 箫连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皱眉低声道,“你疯了吗?还打算真的动手?” 阮璃不服气,朝着逼她最近的一个男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那男人哀嚎,“打人了,这***娘们打人了,快,快抓住他们……” 阮璃还想挣脱了继续打,却被箫连城懒腰一抱,飞跃而起离开了闹哄哄的人群。 被放在僻静的街上,她怒气未消,“该死的凤云轻,下次千万不要让我看见她,否则见一次我打一次!” 箫连城皱眉,“她被你踢下水,被欺负的还不可怜吗?” 阮璃瞪着箫连城,“她是自作自受,谁让她从后面攻击我,亏我还送她诗词鉴赏!” 箫连城自然知道,诗词鉴赏是怎么回事,挑了挑眉道,“原来是你带坏了三嫂,我警告你,离三嫂远一点,你要是再敢欺负她,女人我也照打……” 他转身就走,阮璃跺脚,“你混蛋,萧临楚也混蛋,你们萧家的男人都是混蛋!” 箫连城冷哼,“我们混不混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若被三哥知道,那诗词鉴赏的事情,你说,他会怎么罚你?” 阮璃咬唇,“我没有带坏她的意思,我只是看见,她似乎对那些书很感兴趣!” 箫连城回头瞪她,“那你还将她踢进水里?” 阮璃抬眸,不甘的道,“谁叫他误会我和萧临楚,她还骂我们奸、夫淫、妇!” 箫连城冷笑连连,“是不是误会,你自己清楚,三哥对你是绝对没有那种心思的,可是你对三哥呢?” 阮璃顿时不说话,连带着脸色,也苍白了很多。 箫连城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留恋,迅速离开。 凤云轻被萧临楚抱回寄月别院之后,就有些轻微的发烧,她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萧临楚吩咐丫鬟去养馨园请了御医,这一下就惊动了白谨。 白谨听说凤云轻又病了,顿时慌张起来,她随着御医一起到了明月轩,发现凤云轻只是落水之后轻微的发烧,这才稍微心安。 叮嘱了凤云轻几句,她叹息着离开,吩咐丫鬟买了人参灵芝什么的,她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隔壁的望月别苑。 容嬷嬷扶着她的手臂,她秀眉紧蹙,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个装扮成了小厮的太监。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云轻怎么跟城城出去,却跟小楚回来?”白谨想不明白,这凤云轻的心,究竟在谁身上? 难道一个女人,还能同时爱着三个男人不成? 容嬷嬷叹息,“这凤云轻啊,以前的时候就声名狼藉,现在嫁给了小楚,也不知道收敛!” 白谨摇头,“我倒是觉得,凤云轻没心没肺,是个单纯的好丫头!只是,一个女人若是同时喜欢三个男人,只能说明,她其实一个都不爱,只不过看不清自己的心罢了!” 容嬷嬷抿唇一笑,“娘娘,那您觉得,凤云轻适合您的哪个儿子?” 白谨失笑,“她已经嫁给小楚了,还能怎样?若是早些认识凤云轻,我倒是会拦着小楚,让她和城城凑做一对,都是两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在一起,看着热闹!” 容嬷嬷笑着不说话,其实,打心底,谨贵妃还是疼爱城城多一些的。 毕竟,得凤星,得天下。 屋内,屏风,热气氤氲。 箫连城惬意的窝在浴桶里面,仰头泡澡。 想起今天的事情,他就觉得憋得慌,凭什么他萧临楚一吻夺走凤云轻,而他就只能在后面黯然伤神。 其实仔细想想 ,萧临楚跟凤云轻根本不配。两人说白了,就不是同道中人,若不是凤星的身份,怕是萧临楚一辈子都不会正眼看凤云轻一眼吧? 哎,其实本来,娶了凤云轻的人,应该是他,只是他太过注重女子的容貌。 还沉浸在往事中,箫连城的耳朵,就被紧紧揪起。 他惨叫一声,凭着身后这馥郁的花香,他就知道,谨贵妃来了。 “疼,疼死我了!”箫连城一边要护着身下重要部位不会露点,一边还要护着自己的耳朵,可以说是狼狈不堪。 谨贵妃冷哼,“现在知道疼了?下午在凤云轻院子里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疼?” 她施施然朝着前面的贵妃榻走去,坐在贵妃榻上,欣赏自家妖孽倾城的儿子洗澡。 箫连城护着自己,脸色通红,“娘啊,您能不能先让开,等我穿好衣服再跟您回话,成吗?” 他说着,就要转身去后面的屏风上取衣服,可是谨贵妃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 他顿时羞愤不已,捂着自己蹲回桶里。 谨贵妃阴森森的笑,在自家儿子面前,连掩饰都不屑,“等你穿好了衣服,还不一言不合立刻跑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桶里!” 箫连城恨不得咬舌自尽,娘啊娘啊,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好歹他也是成熟的男人,她作为女人就没有一点,回避男人的自觉? 谨贵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装什么装?你浑身上下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被我看过摸过?” 箫连城吐血,不忿的捂着自己藏在桶中,“那是小时候,现在能一样吗?我还没有娶媳妇呢,你怎么能就这样玷污我的清白?” 谨贵妃鄙夷的看着他,“你还有清白可言吗?” 箫连城歪着头,用沉默抗议谨贵妃,谨贵妃上前,“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老老实实说个清楚!” 箫连城回之以冷哼,“你不是神通广大么,自己掐指一算啊……” 谨贵妃伸手,又拧住了他的耳朵,他惨叫,“我说,我说,你快松手!” 谨贵妃松手,他忿忿不平,幽怨不已的瞪着谨贵妃,“等我说完,你也要告诉我,我亲娘在哪里,我要去找我亲娘!而且还要去老皇帝面前参你一本,你偷龙转凤,混淆皇家的血脉……” “啊,疼死我了,白谨你拿什么扎我?”箫连城感觉肩膀一痛,回头却见一股殷红的血顺着肩膀流出。 他瞪大眼睛,靠,竟然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白谨歉意的将发簪插回头上,“不好意思,拔错发簪了,原本想要拿玉簪扎你,结果拔成了金簪,你疼不疼?我出去叫丫鬟帮你处理伤口!” 白谨施施然出去,箫连城却猴一般的窜出浴桶,三两下套上自己的衣服。 丫鬟拿着外用药膏过来的时候,箫连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荡漾着水波的浴桶,证明这个人刚逃不久。 白谨摇头失笑,他不告诉她,她就不会去问凤云轻么? 第二天早上,凤云轻昏昏沉沉,还是惨白着脸,斜挎着书包赶去私塾。 白谨一大早过来,看见的就是凤云轻耷拉着脑袋准备从后门离开的样子。 她扬眉,“云轻,你还在生病,怎么就起来了?” 凤云轻规规整整的站着,“婆婆,萧临楚说,我的烧已经退了,所以不能耽误学习!” 白谨上前,怜惜的拉着凤云轻的手,“小楚呢?” “还在睡觉呢!”凤云轻老老实实的回答,清澈的大眼睛,也怯生生的看着白谨。 白谨蹙眉叹息,“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疼老婆,你还在生病呢,起这么早去私塾,他倒好,这个时候还在睡觉!” 凤云轻盯着白谨,低低的说道,“婆婆,昨天,箫连城那么骂您,您没有生气吗?” 白谨诧异,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问出口了?实诚成这样,以后回京了可怎么办? 她低低的笑着,“骂我的人是箫连城,你害怕成这样做什么?” 凤云轻鼓嘴,低着头握着自己 的手指,扭扭捏捏,“是我不好,跟他抱怨你的不是,其实你很好,对我真的很好!” 她大胆的抬起头,让白谨看清自己眼中的歉意和真挚之色。 白谨忍不住一笑,和蔼的捏捏凤云轻饱满的脸颊,“傻丫头,赶紧去私塾吧,等一下要迟到了!” 凤云轻心里,一颗重重的石头落地,顿时有了精神开心的点头,“婆婆,我回家的时候给你编草蚂蚱,可好玩了……” 白谨点头微笑,眉目和善的看着凤云轻欢快的远去,这个丫头呵…… 来到明月轩主卧的时候,萧临楚果然还未起床,屋内散发着一股还未消散的情、欲麝香之味,证明昨晚这屋子,两人运动激烈。 ☆、第88章 我说过,我萧临楚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 来到明月轩主卧的时候,萧临楚果然还未起床,屋内散发着一股还未消散的情、欲麝香之味,证明昨晚这屋子,两人运动激烈。 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瞪着床上凌乱不已的锦被下,那俊美深魅的儿子褴。 萧临楚尽管闭着眼睛,剑眉却依旧皱着,一只手的手背搭在自己的额头,仿佛劳累不已,另外一只手放在锦被外面,搁在自己的胸口。 他精致华美的锁骨,露在锦被的外面,跟大红的缎面薄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祸国殃民的妖孽,难怪凤云轻喜欢箫亦陌,却心甘情愿的嫁给他鲎。 “看够了没有?”低沉淡漠,冷魅却疲倦的声音,从床上上美若罂粟般的男子口中,徐徐发出。 白谨再次皱眉,“昨晚到底怎么了?云轻怎么会落水?” 萧临楚闭眸不语,连休憩的姿势,都没有动一下。 白谨上前,“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有人想要故意谋害凤云轻?” 她紧张起来,万一有人心怀不轨,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不到,那岂不是对凤云轻痛下杀手? 萧临楚声音慵懒,不适的紧皱眉头,“没有……” “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想用两个字就打发我,我告诉你,凤云轻要是出事或者被箫亦陌抢走,我跟你没完!”白谨生气的一把撩开了萧临楚的被子,萧临楚终于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 他光裸的身体一丝不挂,大喇喇的躺在那里。昨晚跟凤云轻运动次数太多,所以早上的时候才眯眼睡去,衣服自然顾不得穿上。 白谨咬牙切齿,见自家儿子面不改色的样子,又一把将锦默给他撩上,怒道,“是不是张芊芊?是不是那个女人想要对付凤云轻?” 萧临楚从床上弹坐起来,光着上半身,怒视白谨道,“为什么所有事情,你都要扯上芊芊?她就那么不招你待见?” 白谨冷笑,“那种女人,我见多了,你最好让她识相一点,否则我会让她死的很惨!” 萧临楚深呼吸,脸色难看到极点,“如果芊芊是你们口中的凤星,而不是灾星,你们还会这样对她吗?” “那就让她成为凤星之后,再跟我说话!”白谨挑眉,幽冷的盯着萧临楚,“这句话我同样问你,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娶错了,凤云轻根本不是凤星,你要怎么办?” 萧临楚觉得头疼,低头扶额,“你走吧,不要拿假设中的事情烦我!” “我记得你承诺过,就算凤云轻不是凤星,也不会休了他,小楚,要是真正的凤星出现,你该如何?”白谨字字冷厉,掷地有声的说道。 萧临楚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起身拿了衣服,就开始面色不善的的穿衣。 白谨冷漠的看着他,眉头紧蹙,世人都道四皇子箫连城厚颜无耻,其实真正脸皮厚的人,是她的三儿子萧临楚。 萧临楚阴沉的穿好衣服,转身就走,白谨冷声,“有些决定,既然你做不了,那么我就帮你一把!” 他自然知道,白谨这是什么意思,蓦地转身盯着白谨道,“凭什么?凭什么因为凤云轻的一次落水,你就要判了芊芊的死罪?她现在还在京城,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白谨瞥着萧临楚,神色森冷,“原因你很清楚,凤云轻的唯一对手,就是张芊芊。我从不相信什么意外之类的鬼话,在皇宫,我见过太过意外落水而死的人,如果我跟凤云轻一样天真,那么就活不到今天!” 萧临楚觉得疲惫不已,紧皱着剑眉,“你不要动芊芊,事情跟她无关,是阮璃,阮璃将凤云轻踢下了水……” 白谨蹙眉,“阮璃?如果是阮璃的话,那么张芊芊嫌疑更大,因为这两人从小相识!” 萧临楚喘息,顿时明白,谨贵妃根本不是想要替凤云轻出头,而是想要找个借口,除去张芊芊。 他拧着眉头,冷漠而又无奈的看着白谨,“我说过,我萧临楚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这个人已经迫不得已是凤云轻,麻烦你不要再为难芊芊,好吗?” 他咬牙切齿,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让白谨心惊不已。 原来他已经打定主意,跟张芊芊断掉,倒是她杞人忧天了。 淡漠的抬眸,扫视了一眼被她逼的接近爆发的儿子,莞尔一笑,“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帮你给张芊芊带到!如果你不幸被凤云轻休了,那么我还是允许她进门做个侍妾!” 萧临楚无奈,转身想走,却被白谨再一次阻止,她蹙眉,“你去哪儿?” 萧临楚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话,她缓慢上前,上上下下扫视着他,“我最近心情不好,你父皇已经下旨,四处寻找五殿下,你和城城最好给我安份一点!至于那个阮璃,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以后都不准再见!” 萧临楚看着不可理喻的白谨,紧紧的皱眉,真是难以理解谨贵妃对凤云轻的偏护。 难道就只是因为她是凤星?所以她对她护成那个样子? 白谨声音清冷,思维异常清晰,“凤云轻如白纸般,没有见过宫里的尔虞我诈。这样的人,最好控制,但是前提是,你得将她保护得很好。可若是你亲自伤了她,那么想要接近她的心,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萧临楚深呼吸,不耐烦的皱眉。白谨上前,握住了萧临楚的手,和蔼的笑,如每一个温柔的母亲般,“小楚啊,娘知道,这些年你很为难,可是在皇家就是身不由己,娘的希望可就全部放在你的身上了!” 萧临楚嫌恶的甩开了她,“这种苦情的戏码,你演给箫连城看吧!” 他继续往前走,谨贵妃见苦情戏没用,跺脚顿时声音严厉,“你去哪儿?” “你管不着!”萧临楚头也不回。 * 无尘居,小小的四合院内,昨晚来了一尊大佛,今早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大早,箫亦陌就看见脸色阴沉的萧临楚,一脚踢开了他院子的大门,接着恍若出入无人之境,径直走了进来。 他坐在琴台前面,抿唇不语,静立在他身后的璟荇,铿锵一声拔出长剑。 箫亦陌拧眉,“休得无礼!” 璟荇这才收回长剑,依旧双眸警惕的盯着面色不善的的萧临楚。 萧临楚冷幽幽的看着这一大早不睡觉,却一坐一站的主仆两人,眉头一皱,接着朝着屋内走去。 璟荇再也忍不住,飞掠而起,拦在了萧临楚的前面,“闯而不问,是为贼也,王爷请自重!” 萧临楚冷笑,“我来自家弟弟的屋子里睡个觉,也要你这奴才多管闲事?” 璟荇诧异,扭头看了箫亦陌一眼,箫亦陌神色淡然,“我这屋子,已经被人占了,你若是想要睡觉,左手边第一间房……” 萧临楚的眸光,徒然变得锐利无比,他冷嗖嗖的盯着箫亦陌,脸色铁青。 凤云轻一大早没有去私塾,又来找她的男神大人了? 这该死的丫头,昨天还抱着他痛哭流涕,今天就敢爬墙跟他示威。 敢情他没有同意她赖床逃课,她就跑来这里偷懒? 心里压抑着一口怒气,他扬手将璟荇推到一边,俊脸霜寒的闯进了主卧。 只是在看见床上睡姿不雅箫连城的时候,倏然放心起来。 原来竟是这二货…… 他还当凤云轻又想爬墙给他戴绿帽子了。 不过想来,这蠢货昨晚又遭了谨贵妃的毒手,无处可去,所以躲来这里图个清净。 他抬腿踹了箫连城一脚,“滚去外面左手边第一间房睡觉!” 箫连城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呓语了一句,“三哥……” 他翻翻身,又继续睡死过去。 萧临楚无奈,只能脱下了鞋子,合衣躺下。很快的,卧房内传来两人的均匀呼吸,这两人显然已经睡死过去。 屋外,璟荇目瞪口呆,“主子……” 箫亦陌低头拨弄琴弦,浅笑,“随他们去吧!” “主子,四爷昨晚抢了您的床铺,您一夜没有合眼,若是主子不嫌弃,去奴才的房间休息吧!”璟荇低头说道。 箫亦陌摇头,“不必,我也不习惯外人的床铺!” 璟荇哑然,想来,这三爷四爷六爷,明面 上斗的厉害,实则都没有将对方当做外人? 琴声叮咚悦耳,却曲不成曲,箫亦陌心事重重,“璟荇,你说,父皇宣五皇兄回宫,这是什么意思?” 璟荇皱眉,“可能,他对几个儿子都不满意,所以打算将皇位传给五皇子!” “都不满意吗?既然都不满意,那为什么又弄出凤星一说……”箫亦陌低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阮璃也没有想到,会在安城遇见这么多熟悉的面孔。当海公公上门请她的时候,她诧异了一下,简单收拾了之后,就跟海公公去了寄月别苑。 路上,海公公不断叮嘱,王爷和娘娘的身份,在安城还无人知晓,所以让她切勿保守秘密。 阮璃应了之后,就进了养馨园,海公公让她在原地等候,他进去通报一声。 阮璃一向是没规没距的主,平日里在皇宫,也不怎么行礼,此刻自然站着等候。 可是海公公却站着未动,只是静静的盯着她,阮璃顿时懂了眼色,怕是谨贵妃找她问罪来了。 她屈膝跪下,海公公这才点头道,“晋安郡主,您稍候……” 她这一稍候就候到了日落时分,中间海公公不停的前来,“郡主,您稍候……” 怕他不是来让她稍候的,而是监视她是不是跪在这里的。 阮璃心里有气,可是也不敢怎样。这位可是后宫一把手,呼风唤雨的人物,据说老皇帝都对她宠赞有加,几乎到了惟命是从的地步。 她能怎样? 但是她好像没有惹过她啊?这位传说中非常厉害的谨贵妃,怎么就找起了自己的麻烦。 黄昏,斜阳欲落,光影朦胧。 阮璃已经跪的膝盖针扎一般的疼,她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想要偷懒也不敢,因为海公公正站在一边监视着她。 她身躯摇晃,一言不发。 身后传来了两道悦耳的男音,是萧临楚和箫连城。 这两人抢了箫亦陌的床,补眠完毕,边说边走,当然大部分都是箫连城在说。 “三禽、兽,你说吧,你是不是对我觊觎很久了,小爷我秀色可餐,想不到今天被你占了便宜!” “你别绷着脸不承认,小爷我人见人见花见花开,你有什么意图也趁早给我收回肚子里去,因为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告诉你,你睡了我还敢给我摆这种臭脸,小心我勾、引三嫂私奔……” 萧临楚顿住脚步,阴森森的盯着箫连城,温柔一笑,“城城,你知道吗?小五快要回来了!” 箫连城先是瞠眸,接着欢呼起来,“真的吗?小五快要回来了,哎呀,我的小五,我想死他了!” 要是说,这皇宫只有一个人能让箫连城喜欢,那么这个人就是五皇子萧锦玉。 两人年纪相仿,前后只差三天,箫连城胡作非为,萧锦玉就跟着他一起为虎作伥。 不同的是,箫连城做坏事,萧锦玉劝阻,最后劝阻不了,就只能跟着他默默受罚。 这一路下来,两人的感情竟然比一个娘生的,还要亲厚。 箫连城欢快的跑进谨贵妃的屋子,萧临楚冷着脸摇头。蠢货,谨贵妃刚好心情不好,赶紧进去让她泻火吧…… 他放慢脚步,不多时,果然听见了里面的打骂声和惨叫声。 他勾唇一笑,眸光却扫过了跪地的阮璃。 阮璃面色不甘,咬着唇瓣,却一言不发。 他挑了挑眉头,仿佛没有看见阮璃一般,敛去笑意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屋子。 箫连城窜着逃跑,谨贵妃气的花枝乱颤,二货刚刚逃到门口,就被萧临楚一把抓住。 “当心!”萧临楚淡漠的说道。 箫连城气的吐血,当心你老母,你不抓着我,我就不用当心。 这么瞬间的功夫,谨贵妃就已经杀气腾腾的赶到,她一把拎住了箫连城的耳朵,咬牙切齿,“你想死吗?竟然盼着萧锦玉回来?” 箫连城哀嚎,“娘,你对我不 好,三哥也对我不好,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萧临楚这才松手,谨贵妃狠狠一脚踹去,箫连城被踢的身体一软,捂着屁股,怨念的盯着两人。 她气急,扶额站在那里,大口喘息。 萧临楚不紧不慢的开口,“母妃来安城也有半个月有余,不如,儿臣派方恒送母妃回宫?” 谨贵妃蓦地抬眸,犀利的扫视萧临楚,“你休想打发我走,我走了之后,还不知道你要怎样的欺负云轻。我告诉你,在你们没有将孩子给我弄出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安城的!” 萧临楚面无表情,无怒无喜,箫连城却撇嘴,“谨贵妃你怎么这样?凤云轻是我看上的女人,你竟然要盯着她弄出人命才走!你根本不疼我,你偏心萧临楚!” ☆、第89章 云轻,你想不想要 萧临楚面无表情,无怒无喜,箫连城却撇嘴,“谨贵妃你怎么这样?凤云轻是我看上的女人,你竟然要盯着她弄出人命才走!你根本不疼我,你偏心萧临楚!” 谨贵妃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对,对,对,我偏心小楚,你是我偷龙转凤得来的,还不快去找你的亲娘?褴” 箫连城被噎着,“……” 泫然欲泣的表情,好可怜…… 一甩衣袖,箫连城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小爷生气了,小爷要去吃花酒。 跪在外面的阮璃蹙眉,内心泣血,难道她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这箫连城来回一趟,竟然没有看见她跪在这里鲎? 谨贵妃的两个儿子,果然是不能嫁的。 见箫连城被气走,谨贵妃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你说,是不是你和张芊芊的事情,惹恼了你父皇,所以他才召回了小五?” 萧临楚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谨贵妃叹息,“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顺利,早让你跟张芊芊断了,你偏偏不听!” 萧临楚睡了一天,神采奕奕,只是箫亦陌不肯提供膳食,所以此刻他还空着肚子。 拿了果子,他漫不经心的啃着,谨贵妃蹙眉,不安的走来走去,“要不然,我们一起带了凤云轻,立刻回宫吧!” 萧临楚抬眸,等嘴巴里的果肉咀嚼完毕,这才漫不经心的道,“你觉得父皇看见凤云轻,会开心吗?” 谨贵妃叹息,是啊,凤云轻顽劣不堪,若是被老皇帝知道凤云轻的行径,怕是要当场气死收回什么得凤星得天下的承诺。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当年凤云轻的母亲,可是父皇亲自下旨,赐给凤朝海。这说明这些年凤云轻的一举一动,都在父皇的监视之中。不然,他也不会说出一年之内让凤云轻改头换面的话……”萧临楚淡淡的,啃咬着果汁。 他肤色白皙,菲薄的唇,染了果子的艳丽之色。那一抹红染在他的唇角,再加上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当真是妖治倾城。 外面,凤云轻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她一进门看见自家相公那魅惑众生的俊脸,顿时心猿意马。 萧临楚,好帅…… 她花痴无比的看着萧临楚,露出了一个娇憨的笑容。 萧临楚见她傻兮兮的站着笑,头发上还沾着野草,手里拿着几根绿色的藤条,面颊红润可爱万分的盯着自己。 他伸手,跟召唤小猫似的,“过来——” 凤云轻就傻兮兮的笑着上前,他伸手摘下她头上的野草,“又去哪儿野了?” 她歪着脑袋,“我没有野,我跟蛋蛋去找这种草,编草蚂蚱不会断,你看看我,手都被这个草割流血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没有娇嗔,也没有卖弄,还没有等萧临楚看清楚那血液凝固的口子,她就缩了回去。 走到白谨的身边,她坐在她雍容华贵的婆婆腿边,小猫一般的蹭着她的腿,“婆婆,我现在给你编草蚂蚱,当做送你的礼物,你以后都放在枕下,好不好?” 白谨失笑,频频点头,“好,云轻真乖!” 她动手编了起来,专心致志,鼻尖上渗出了薄汗,她抬手用衣袖一抹,继续发奋。 白谨对她编草蚂蚱一点都不感兴趣,淡漠的品茶,抬眸看了她儿子一眼。 只见她的儿子,一瞬不瞬,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凤云轻,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眸中已经出现了异样情愫。 一刻钟之后,凤云轻终于编好了草蚂蚱,她将提前准备好的两颗玛瑙装在草蚂蚱上作为眼珠装饰,草蚂蚱顿时活灵活现。 谨贵妃笑了起来,“云轻的手可真巧……” 她接过草蚂蚱,笑意盈盈,凤云轻咧嘴开怀的道,“婆婆,我送你礼物,你开不开心?” 谨贵妃挑眉,这丫头,还有后招吧? 她抱住了她的腿,左右摇晃,“婆婆,你说嘛,你开不开心?” “开心,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吧!”谨贵妃笑着看了她一眼。 凤云轻兴奋的跳起身,眉飞色舞,“那能不能让外面的姑娘起来?我看她跪的好可怜,脸色 都青了!” 谨贵妃诧异的看着她,“昨晚可是她踢你落水的!” 凤云轻点头,“是我不好,先从背后偷袭,还误会她和萧临楚,并且骂她奸、夫淫、妇!” 谨贵妃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面无表情,端起茶杯淡然饮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点头,“好,既然云轻求情,那就让阮璃起来,回去歇着吧!” 凤云轻开心的笑,见自家婆婆如此的通情达理,愈发放肆的上前挽住了婆婆的胳膊,左右摇摆。 谨贵妃刚好端了茶杯,被她一摇,茶杯里的水就溅在了衣服上。 凤云轻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笑着摇的更加厉害,在原地蹦蹦跳跳,“婆婆,那你能不能让蓝霖和紫嫣跟着我一起,住在我的院子里?” 谨贵妃讶异的抬眸,看向了萧临楚,萧临楚面无表情的解释,“她的两个包衣奴才!” 凤云轻鼓嘴,“他们才不是奴才呢,蓝霖跟我自小一块长大,我们情如兄妹,紫嫣也是我朋友!” 谨贵妃蹙眉,趁着凤云轻不再摇晃她,盖上瓷盖放下杯子,“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住在寄月别苑肯定不妥。这样好了,我差人在这附近,买户房子给他们,你有空的时候,就可以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凤云轻有些失望,“啊?” 她还想蓝霖和紫嫣过来陪她呢,这两人都认字,要是住在一起还可以帮她做做功课应付萧临楚。 她求救的眸光看向萧临楚,这厮却像没有看见她一般,低头饮茶。 “那就这么决定了!”谨贵妃一锤定音,立刻吩咐了海公公去买宅子,并且留了两人用晚膳。 不知道晚膳被谨贵妃加了什么,凤云轻吃完之后,就觉得浑身燥热不已。 她呼出大口热气,“我好热……” 坐在一边撕扯自己的衣领,用手不停的扇风。 萧临楚冷睨了自家母亲一眼,自家母亲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凤云轻回头看萧临楚,“你热不热?” 萧临楚面不改色,“还好……” 饭菜里加的量,他一个有武功底子的人,还能勉强自制,可是凤云轻可就惨了。 她没有武功不说,晚膳还吃的比任何人都多,她不难受才怪。 谨贵妃见她脸色潮红,开始动手赶人,“行了,都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凤云轻点头,站起身,早就想走了,她实在太热太热了。 出了养馨园的院子,她回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不紧不慢,神色清冷,可是依旧好看的惨绝人寰。 她咽了咽口水,在凉风下,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喂,我刚好有事情要警告你!” 萧临楚点头,示意她讲。 她一本正经的说出,“我觉得,你需求过旺,我看书上说,两到三天一次为最佳!” 萧临楚眸光一冷,“你都看些什么书?” 凤云轻缩了缩脖子,“你别转移话题,你每天这样,我很辛苦,白日里听先生讲课,昏昏欲睡!你倒好,可以不用去私塾,白天养足了精神就等着晚上折腾我!” 萧临楚勾唇,漫不经心,“所以呢?” “所以以后,每逢三的倍数,比如3号、6号、9号这样的,你才可以要!”凤云轻斩钉截铁的说道。 萧临楚点头,看着她微微皱眉,“好——” 凤云轻有些奇怪,他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咬咬唇瓣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喂,今天是7号,你不准要的哦——” “知道!”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还不快走?” 凤云轻小跑着上前,“好热,怎么这么热啊,秋老虎秋老虎,果然一点都没错!” 萧临楚也不理会,见她呼哧呼哧的跑着,俊脸上滑过一丝笑意。 回到卧房的时候,凤云轻拿出功课,认认真真的写着大字,可是她总是觉得,热的厉害。 将外衫脱掉,她小脸酡 红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已经沐浴完毕,安安静静的躺坐在床上看书,他聚精会神,连衣领开了一条缝都不知道。 凤云轻咽咽口水,忽然觉得,自己的相公,简直是秀色可餐。 那白皙的颈项,精美的锁骨,还有那顺着衣领缝隙,若隐若现的胸膛,这对她来说,简直是炼狱般的折磨。 她收回视线,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从闯进婆婆院子,看见萧临楚这妖孽的那一刻,她就有些不对。 呜呜呜…… 她一定是淫书看多了,所以对萧临楚起了色心。 放下毛笔,她捂着自己的脸颊,使劲儿揉搓。 凤云轻,冷静一点,你不可以变成萧临楚那种无肉不欢禽、兽的。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努力的赶走萧临楚在她脑中,魅惑众生的影子。 凤云轻做着激烈的思想挣扎,萧临楚则是挑眉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倒是能忍。 将书放在一边,萧临楚慵懒的支头,墨染的青丝有几缕垂在他如玉的脸颊上,低沉磁性的声音,淡雅响起,“凤云轻,帮我倒杯茶——” 凤云轻回头,看了萧临楚一眼,“哦”了一声,赶紧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她脸色酡红无比,额头上渗出薄汗,连带着嫣红的嘴巴,都带着诱惑的颜色。 傻呆呆的站在床边,看着萧临楚单手接过茶杯,低头雅饮,凤云轻的心脏,跳的剧烈无比。 她看着他薄削的唇瓣,沾染了一滴水珠,那绝色的模样,让她心猿意马。 好想,吻去他薄唇上的水珠…… 她动了动唇瓣,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火焰般的温度,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唇角,她呢喃,“我想,我想要,想要你……” 她呼吸急促,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胸腔。 萧临楚抬眸,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扇形阴影。随着他睫毛的移动,那扇形的阴影就一掠而过,仿佛一排柔软的小刷子,拂过了凤云轻的心头。 “你想要我什么?”萧临楚静静的看着她,眸光算得上温柔。 “我想要你手中的茶杯!”凤云轻伸手接过了茶杯,接着帮他拉好衣领,又扯了被子将他盖的严严实实,“你盖好一点,别着凉了……”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拿着空的茶杯走开。 果然,淫、书害人不浅,难怪箫连城看见女人就想贴上去,原来是淫、书看的太多的原因。 萧临楚盯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当真是一个蠢的无可救药的丫头…… 这一晚,两人都睡的很不踏实,一个为了装,一个是真的蠢,两人辗转反侧。 深夜,月华如霜,床前那斑驳的白影,让凤云轻心乱如麻。 她回头看看萧临楚,萧临楚背对着她,一点反应也无。 这家伙,平时不都是要抱着她睡的么? 撅起嘴巴,凤云轻转身拿手指戳他腰间的软肉。 第一次戳,他没有反应,再来一下,他还是没有反应,加重了力道,她的手指终于被他握在手中。 他清醒无比却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找死?” 凤云轻鼓嘴,“别装了,我知道你也睡不着!” 她贴近了他,“转过来,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他不理她,却也没有转过来的意思,只是握着她手指的手,大力的将她整个小手圈入掌心。 强硬的让她从背后抱着自己,她的脸颊就贴在他的背上,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 “从前,树上有两只乌鸦,一公一母,它们看见树下狼追小羊,母乌鸦说了句什么,立刻被公乌鸦上了?”凤云轻继续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等不到萧临楚的答案,凤云轻偎着他的后背,声音很低,几乎像是梦呓,“母乌鸦说,下面羊死了……” 萧临楚 皱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显然他没有听懂凤云轻的暗示。 拉着她的手,他低低的道,“云轻,你想不想要?” 身后传来凤云轻均匀的呼吸,他转身看她,她已经睡死过去,口水染湿了他的后背中衣。 第一次,没有嫌弃她的口水,他就着月光,静静打量她白皙娇俏的小脸。 她虽然,也算得上一个美人,可是绝对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圆圆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梨涡,跟张芊芊比起来,她只能算一个没有外表也没有内涵的孩子。 可是,他却越来越享受,跟她呆在一起的日子了。 他伸手,摩擦她白皙的小脸,低头亲吻她被口水染湿了的唇角,低声,像是在承诺般的道,“就算你不是凤星,我也不会不要你……” 早上起床,凤云轻刚刚开门,就看见了自家高贵的婆婆。 她优雅的站在那里,身后跟了一众小厮丫鬟。 ---题外话---本文真的是宠文啊,嘿嘿! ☆、第90章 凤云轻你皮痒了是不是?竟然敢跟我抢男人 她优雅的站在那里,身后跟了一众小厮丫鬟。 屋内,萧临楚正在洗脸,他将用完的帕子丢给丫鬟,神色淡漠。 谨贵妃看了凤云轻一眼,觉得这丫头还能起身,也算难得。 她探头探脑的上前,一见整洁的床铺,还有无比清新纯洁的空气,顿时秀眉一蹙鲎。 “云轻,你们昨晚……”谨贵妃有些生气,真是浪费了她一片苦心。 那些药,不单单是媚药,而且还有一举得男的作用,这是宫廷秘辛,一般人还得不到。 凤云轻茫然,“婆婆,我昨晚很乖,我的功课都有写好!” 谨贵妃叹息,瞪了萧临楚一眼,萧临楚漫不经心的道,“云轻,你去忙吧……” “哦!”凤云轻走了出去,来到后院,自己打水,将凤蛋蛋和自己还有萧临楚的衣服,悉数浸泡在水盆里。 阳光明媚,她在阳光下,挥洒着水珠子,起了泡沫的水中,她葱白的手指,纤纤如玉。 衣服全部洗好,凤蛋蛋这才斜挎着书包走过,他一见自家娘亲还没有走,十分诧异,“娘,你今天不提前一个时辰去私塾跟先生讨教了吗?” 凤云轻摇头,“以后都不讨教了,真是,黄书害死人!” “什么黄书绿书的?”凤蛋蛋不解。 凤云轻将衣服晾好,擦了一把手,“走了,走了,去私塾了!” “娘,昨晚我查了半宿,都没有找到你说的花珠是什么意思……”凤蛋蛋歉意的道。 凤云轻不以为然,“你在哪里查的?” “植物千金录,还有花草纲常!”凤蛋蛋垂头丧气。 凤云轻冷嗤,“花珠是人身上的一个东西,也只有女人才有,你查那些肯定查不出来!” 凤蛋蛋瞪大眼睛,“娘,那花珠究竟是什么?你有没有,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凤云轻惆怅,“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站在屋檐下的萧临楚,脸色沉冷阴郁,谨贵妃则是瞠目结舌。 她挑了挑眉头,“云轻真是够可以的……” 萧临楚一言不发。 “喂,你干嘛那么欺负她,还让她帮你洗衣服……”谨贵妃鄙夷的看了萧临楚一眼。 是丫鬟不够用了吗?竟然让自己的老婆,堂堂的楚王妃,亲自动手洗衣服,这传出去像话吗? 凤云轻丝毫不知晓,花珠的言论,已经落入了自家夫君和婆婆的耳中。 她回到房间取了书包,斜挎在身上,欢快的跟谨贵妃和萧临楚挥手,“婆婆,萧临楚,我去私塾了,你们不要太想我……” 她冲着两人做了一个飞吻,拉着凤蛋蛋,就欢快的跑了出去。 凤蛋蛋气喘吁吁,“娘,干嘛跑那么快……” “你没有看见,萧临楚已经变脸色了吗?再不跑,等着被他收拾吗?”凤云轻觉得自己简直是机智无比。 凤蛋蛋点头,“娘你又怎么惹小楚叔叔生气了?” 凤云轻叹息,缓下步子,“我哪里知道,他那个人阴晴不定,成天都摆着一张脸给人看!” 凤蛋蛋鼓嘴,拉着凤云轻顿住脚步,用漂亮的下巴,一点前面的方向,“娘,钟小才又讨打来了!” 凤云轻这才发现,前方不远处,钟小才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身后跟了一群仆人。 他一见凤云轻,顿时眼冒金光,猥琐的笑着上前,“云轻妹妹,我得你好久了,你怎么今天晚了一个时辰?” 凤云轻冷哼,拽着凤蛋蛋就要绕过去,钟小才展开双臂,眯眸猥琐的笑着,拦着凤云轻。 “云轻妹妹,今天是我的生辰,我什么礼物都不想要,只想跟云轻妹妹你,共度良辰美景……”钟小才笑着看着凤云轻,那眼神,让凤云轻恨不得一把将他眼珠子抠出来。 她恶心了一把,蹙着眉头,嫌恶的看着钟小才,“你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等着跟凤湘莲成亲,却来我这里找打,钟小才,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钟小才脸色一变,“谁说我要 跟凤湘莲那个臭丫头成亲?我爹说,我娶的人是你……” 凤云轻冷哼,懒得理他,拉着凤蛋蛋打算改走另外一条小路。 钟小才跟鼻涕一般的缠了过来,“云轻妹妹,你相信我,我跟凤湘莲没有什么的,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我喜欢的人是你,从看见你真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 凤云轻秀眉一蹙,顿住脚步,因为后面,凤湘莲嘚瑟的甩着鞭子,走了过来。 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钟小才出门,少不了六个家奴护着,而凤湘莲也喜欢前呼后拥的感觉,身后不多不少,也跟了六个保镖兼打手。 凤云轻往蛋蛋的方向后退,眉头一挑,“合着你们夫妻两人,是商量好了要来堵我?” 钟小才摇头,“云轻,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跟她商量好,而且我已经退婚,再有半个月,我就可以迎娶你过门!” 凤湘莲压了一肚子火气,原本她已经想好,钟小才退婚就退婚吧,反正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是谁料,婚退了一半,钟家又说不退了,一个月之后举行婚礼。 她莫名其妙,先是被退婚,接着又要被逼着成亲,原来是这两人捣鬼。 她冷嗖嗖的看了凤云轻一眼,手中鞭子威胁的晃动,“凤云轻你皮痒了是不是?竟然敢跟我抢男人!” 这话,凤云轻和钟小才都误会了,两人都以为,她口中的男人是指钟小才。 可是凤湘莲指的却是萧临楚,她以为凤云轻知晓了自己对萧临楚的心思,所以撺掇着钟小才娶了她。 凤云轻慌忙摆手,“没有,我绝对不敢跟你抢,你喜欢尽管拿走,千万不要客气!” 凤湘莲挑眉,“真的?” 凤云轻点头,“比真金白银还要真,你们两位慢慢沟通,我带着蛋蛋先走……” 她牵了凤蛋蛋,立刻溜之大吉,钟小才想追,却被凤湘莲拦下。 她趾高气扬的看着钟小才,鞭子抖了一抖,“我警告你,立刻回去让你爹退婚,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钟小才不甘示弱,“丑八怪,恶婆娘,我也死都不会娶你的,我要娶的人,一直都是凤云轻!” “敢骂我是丑八怪恶婆娘,钟小才你想死是不是?”凤湘莲的鞭子,呼啸着朝着钟小才抽了过来。 钟小才惨叫,“你敢打我,我回去让我爹,罢了你爹的官!” “那你就赶紧去吧,你这个蠢才,二世祖……”两人在街头对打了起来。 凤湘莲是有恃无恐,想着自己反正喜欢上了土匪,以后要去山里做压寨夫人了,所以才不管钟小才是谁的儿子。 就好像是民怕官,官怕匪一样…… 以后她是土匪头子的夫人,所有当官的都要怕她,眼前的钟小才,算个屁。 两人越打越凶,最后惊动了凤朝海和钟富贵,这才将两人拉开,各自请回家,家法处置。 钟小才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被爹骗了,原来半个月之后,他要娶的真的是那个恶婆娘凤湘莲,而不是凤云轻。 钟富贵惆怅的叹息,怒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要是打跑了你的未婚妻凤湘莲,我就将你埋在后院当颗树种了!” 钟富贵恨的咬牙切齿,原本想要骗钟小才将这个亲给结了,以后自己和凤朝海那老东西,就站在一条船上。 凤云轻如今高攀上了四殿下楚王,而自己又得罪了他,还被他送了一口棺材,他若是再不抓牢了凤朝海,怕是以后死无葬身之地。 还好现在,凤朝海不知道萧临楚的身份,若是知道,怕是他跪下求着他结下亲家,人家都不会同意。 这死小子,还敢当街打了人家的女儿,简直是,简直是不要命了。 钟小才被抽的浑身都疼,咧着嘴巴,“爹你骗我,你明明说,跟我成亲的人是凤云轻!” 钟富贵气的昏厥,“我早都说了,你死了对凤云轻的心思,以后离她远一点,想娶她你等下辈子吧!” 楚王的女人,也是他能肖想的?就算有一天萧临楚玩腻了剩下了,也不是他敢接手的。 钟富贵气的颤抖 ,钟小才却十分不服,“我不娶凤湘莲,死也不娶!” “那你就去给我死!”钟富贵脱下鞋子,就开始抽。 钟小才被凤湘莲打的浑身都是伤,此刻正疼的钻心,被钟富贵一打,顿时惨叫着求饶,“我娶,我娶,我娶还不成嘛?” 娶就娶,大不了娶了之后,晾在一边。 至于他的凤云轻,既然这种方法得不到手,那么就换种方法。 钟富贵见钟小才肯妥协了,这才点头,“立刻吩咐管家备了礼物,你跟我一起,去风府赔礼道歉!” 钟小才在心里嘀咕,他被打的浑身是伤,凭什么还要去赔礼道歉。 不过这几天,老头子反常的狠,每日里巴结凤朝海那个老东西,跟巴结皇帝的老丈人似的。 这边,钟小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边凤朝海正在骂着凤湘莲。 “你是脑子抽风了吗?竟然跑去打钟小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爹是谁,钟富贵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了你爹的乌纱帽!”凤朝海气愤不已,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凤湘莲不耐烦,“爹,你这个破官,有什么好当的,每日里被钟富贵欺压,还被外面的人骂,说你是媚上欺下的狗官贪官!” 凤湘莲口没遮掩,自从上次看了萧临楚的威风样子,她就对做土匪有种崇拜的感觉。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从凤云轻的口中,套出萧临楚的底细,然后她就干掉凤云轻,跟着萧临楚一起去做压寨夫人。 凤朝海瞪大眼睛,怒骂,“你是不是又想着那个土匪?我告诉你,凤云轻十四岁的时候,被土匪掳去过,毁了清白生下凤蛋蛋这个野种。她投靠了土匪也就算了,反正她本来就不是我的女儿,你要是再敢跟土匪有接触,我就杀了你算了!” 凤湘莲瞪大眼睛,“爹,凤云轻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凤朝海皱着眉头,不说话,凤湘莲却好奇,拉住凤朝海的胳膊,“爹,凤云轻是她娘偷人生的?” 凤朝海瞪她,“你这话成何体统?总之你记住,你跟凤云轻不同,你是大家闺秀,不能跟那个孽种同流合污!” 凤湘莲撇嘴,“既然她娘偷人,那你还不休了她娘,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风府的嫡女,我是庶女,我出去不知道被人笑话多少次!” 凤朝海无奈的叹息,不说话。 当年皇帝将一个异常美丽的姑娘赐给他做妻,他原本欣然接受,可是成亲之后才发现,这女人已经身怀有孕。 但是想要退货,绝对不可能,皇帝的话,谁敢忤逆? 他纳第一房小妾的时候,宫里的太监,不远万里的祝贺他,顺便提醒他,再敢有纳妾的心思,就小心了自己的小命儿。 所以这么多年,他就一妻一妾。那个从不肯对他展露多余表情的妻,自然也不和他亲近,他心里对她百般怨恨,但是也无无计可施。 皇帝赐给他的女人,他能怎样?骂不得,打不得,更加休不得。 连她死了,他都不敢续弦。 想起往事,凤朝海脸色复杂,盯了凤湘莲一眼,他淡淡的道,“云轻身世的事情,别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特别是钟家!” “我知道!”凤湘莲点头,满脸的不悦之色。 原来凤云轻也是孽种,她娘偷、人得来的,以后教训她,她又有新词可以骂了。 此刻的凤云轻,正收拾了书包,打算翘课。 凤蛋蛋无精打采的看了她一眼,“娘,你去哪儿?” “蛋蛋,娘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得回家了,你帮我跟先生说一声啊!”凤云轻捂着肚子,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 凤蛋蛋点头,“娘你又来葵水了吗?” 凤云轻脸色讪讪,“你怎么懂这么多?” “哼!”凤蛋蛋白了她一眼,一副看着白痴的表情,“你们女人的那点事情,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你好像也才四岁!”凤云轻捏了凤蛋蛋的脸一把,调、戏了一下米分雕玉琢的儿子,手感可真好。 凤蛋蛋皱眉,“娘你快点回去休息吧,衣服就不要洗了 ,等我回家蛋蛋帮你!” “乖儿子,跟娘亲一个!”凤云轻凑上前,在凤蛋蛋的脸上香了一个。 凤蛋蛋不耐烦,“你赶紧走了,成天亲来亲去,烦不烦?我是男人嗳,你都不知道收敛一下吗,万一被芊芊看见,误会了可怎么办?” 凤云轻也不纠正他错误的爱情观,挥挥手,“我走了,蛋蛋——” 凤蛋蛋哼了一哼,用胖乎乎的小手,抹去脸上的口水。 凤云轻一溜烟跑出了私塾,径直杀向了城中的四方文墨店。 店内,阮璃正在拨着算盘,一见凤云轻一头撞了进来,顿时蹙眉,“呦,这是谁啊?不是楚王——” 妃字咬在唇间,被她咽下,她脸色一沉,想起了谨贵妃的警告,将算盘拨的“啪啪”作响,不再说话。 ☆、第91章 你从哪里招来的野狗?这么厉害 妃字咬在唇间,被她咽下,她脸色一沉,想起了谨贵妃的警告,将算盘拨的“啪啪”作响,不再说话。 凤云轻讪笑,可是还没有笑完,外面的野狗就追了过来峻。 这些野狗是真的凶残,见她一次咬一次,这一次估摸是她长胖了一些,所以肉质更好,穷追不舍连她冲进了阮璃的店里,都不肯放过。 阮璃吓了一跳,花容失色的道,“你从哪里招来的野狗?这么厉害?” 一共三条野狗,冲着凤云轻狂叫,凤云轻跳上柜台,拿了算盘就想防身。 阮璃大叫,“来人,来人啦——鲫” 后面忙活的小厮,跑了过来,一见三条野狗冲进了店里,顿时明白,拿着棍子将野狗赶了出去。 凤云轻喘息,累的趴下,坐在阮璃的柜台上,她脸色苍白,“谢谢你啊……” 她大口喘息道。 阮璃白了她一眼,“你抢了它们的吃的?所以它们追着你咬?” 这话挤兑她,说她跟野狗抢吃的,可是凤云轻完全没有听出来,摆摆手,“没有,只是以前的时候,它们追我都追习惯了,所以现在看见我,还是没命的追!” “咦!”她忽然发现不对,转身看着阮璃,“那些野狗是怎么认出我的?” 阮璃“噗呲”一声笑出声,没有办法回答她的话。 她拿过算盘,继续拨弄,凤云轻赖在柜台上,低头看着她打算盘。 抬头睨了凤云轻一眼,阮璃不冷不热的嘲讽,“野狗已经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凤云轻鼓嘴,“我又不是为了躲野狗,才进来你这里!” “那你来是做什么?”阮璃冷声。 “阮璃,对不起……”凤云轻的声音很小,眼神坦诚。 阮璃抬头,气的眸子顿时弥漫了泪水,“承受不起!” 她有谨贵妃撑腰,干嘛还要跟她说对不起? 凤云轻伸手,握住了阮璃的胳膊,左右摇晃,“真的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萧临楚的关系,但是我不是有意的,而且那天我气糊涂了!” 阮璃脸色稍霁,抬头看她,“把我叫去罚跪,也不是你的主意?” 凤云轻摇头,“你为什么很怕我婆婆的样子,她叫你跪,你就跪吗?” 阮璃抿了抿唇,不说话,“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给我下来!” 凤云轻再次摇头,“你不原谅我,我就是不下来!” 阮璃随手抄起一本书就打,“想死是不是?” 凤云轻吓的哆嗦一下,赶紧跳下来,摆弄自己的衣裙,“你跟萧临楚还真是相似,动不动就是想死!” 阮璃低头一笑,继续拨弄算盘,“你很喜欢萧临楚吗?” 凤云轻咬唇,“我说了,你会跟萧临楚告密吗?” 阮璃抬眸,诧异的道,“我跟他又不熟,干嘛要跟他告密!” 凤云轻小心翼翼的盯着她,声音很轻很轻,“我喜欢箫亦陌,你既然认识萧临楚,那也应该知道箫亦陌吧?” 阮璃手中记账的毛笔,“啪”一声坠落在地,她惶恐的瞪着凤云轻,仿佛看着怪物一般。 凤云轻凑近了她,“怎么了?是不是很不应该?我也觉得不应该,可是没有办法,人总是很难控制自己的心,喜欢一个人,不是说改就可以改!” 阮璃动了动嘴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刺史府凤大小姐,喜欢箫亦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安城人尽皆知!” “啊?”凤云轻受伤的捧着自己的心脏,“原来我那么出名!” 还是臭名昭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不要这么打击她啊? 凤云轻哭丧着一张脸,阮璃用下巴点了点对面,“你的天鹅来了!” 凤云轻抬头,就看见了箫亦陌和箫连城,并肩朝着这边走来。 她蹲下身子就想躲,却被阮璃揪了出来,“躲什么躲?没出息!” 凤云轻脸色尴尬,从上次跟男神怄气,她别扭 走开之后,就决定再也不见男神了。 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她和他,着实不适合见面。 箫连城和箫亦陌并肩进门,见凤云轻也站在这里,箫连城诧异的挑眉,“三嫂?” 凤云轻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箫连城从柜台后面别了进来,狗腿的道,“三嫂,我和小六商量,正打算回京一趟呢,你要不要一起?” 凤云轻顿时茫然,“回京干嘛?” “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我和小六达成了失恋同盟,决定联手统一对抗萧临楚,我们回京自然是给他找点麻烦,要是三嫂你肯跟我们回京,定然会发现三禽、兽的很多秘密哦……”箫连城隔着一个柜台,跟箫亦陌勾肩搭背,贱兮兮的抖腿,笑着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嗤之以鼻,“我才懒得跟你们胡闹!” 他们达成失恋对敌同盟?她还失恋了呢? 小嘴一撇,凤云轻捡起自己的书包,扭头就走,仿佛没有看见箫亦陌一般。 可是刚刚绕过柜台,箫亦陌就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离开萧临楚——” 凤云轻脸色一白,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他凭什么这么要求她? 她喜欢了他四年,他连一个拒绝都吝啬给她,在她终于找到一个不嫌弃她肯接手她和凤蛋蛋的男人之后,他又要求她离开。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凤云轻深呼吸,“我知道,你喜欢萧临楚嘛,他娶了我,你接受不了!不过我不会因为你是男神,就对你手下留情。对付所有想勾、引萧临楚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会手软——” 凤云轻冷然,一本正经。 阮璃险些摔倒,瞪大眼睛看着箫亦陌,艾玛,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觉得,她错过了很多好戏呢? 箫连城更是夸张,直接撞墙,百般忍笑的颤抖。 箫亦陌的脸色,瞬间变得沉冷,那双清幽的眸子,也写满怒气。 “那天早上,我去了私塾,萧临楚去了无尘居找你,婆婆都已经告诉我了。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说出让我离开的话!”凤云轻大义凛然,明明心里难过的要命,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深呼吸,挣开了箫亦陌的手,往外面走,阮璃大叫起来,“箫亦陌,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难怪你不近女色,原来只是好男风,你好男风也就算了,竟然喜欢自己的哥哥,喜欢自己的哥哥也就算了,竟然想要抢暗恋自己对象的男人,你还有没有良心?” 阮璃单手掐腰,破口大骂。 混账,亏她还想着,在几个皇子中,挑选他做相公算了,可是他竟然喜欢男人,还喜欢萧临楚。 箫连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凤云轻的心,凄冷无比,让男神这样丢脸,她也不想,只是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箫亦陌气到吐血,却偏偏发作不能。他若是现在告诉她,他喜欢的人是她,是她这个没心没肺的笨蛋。她肯定会回他一句,想要利用她对他的喜欢,拆散她和萧临楚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咬牙切齿,一向自以为傲的自制力,几乎就要功亏一篑,默了半响,他闭眸深呼吸再深呼吸,“凤云轻——” 凤云轻回过头看他,他气极的吐出一个字,“滚——” 凤云轻皱皱眉头,滚就滚,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拽着书包的带子,十分不悦的走了出去,可是还没有出门,就立刻退了回来。 箫连城还没有笑完,阮璃探着脑袋,“怎么,又看见野狗了?” 凤云轻摇头,“比遇见野狗还要可怕!” 迎面走来的,是何菲柔,她带着一帮人,将店内的四人,团团围住。 阮璃脸色一变,“你们做什么?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的相公跑了,所以本小姐过来找他!”何菲柔对着箫连城抛了一个媚眼,笑的温柔无比,“相公,回去跟我成亲吧,成亲了之后,咱们什么都好商量!” 阮璃嫌恶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顿时笑不下去,皱 眉,“姓何的,别给你脸不要脸,软禁了小爷将近十天,小爷没有将你们抄家问斩,已经是给了佛祖面子,再敢纠缠不休,小爷我立刻让你们何家从赤月国消失!” 何菲柔冷笑,“睡了我,却想跑?哪有这么轻巧的事情,你们给我上,抓了他回去成亲!” 阮璃大叫,“喂,这里是我的店,你们不许在这里打架!” 箫连城根本不听,一撸衣袖,折扇飞舞,跟那些人打了起来。 阮璃加入战斗,混乱的场面,顿时狼藉一片。 凤云轻蹙眉呲牙,啧啧啧,在这里打架,太不讲究了,她还是赶紧逃的好。 可是刚刚跨出一步,迎面就飞来一个砚台,她弯腰一躲。 旁边的书架,哗啦一声,所有的书连带着书架全部倒塌,形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三角区域。 她深吸一口气,就钻进了那个三角区域,打算等外面消停下来再出去。 箫亦陌看着混乱的场面,深吸一口气,何菲柔带的人,武功都不弱,看得出精心准备过。 可是他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眼看着凤云轻钻进了一堆书里面,他紧皱剑眉。 这笨蛋,若是躲在里面,被那些人推倒悬在那里的架子,那么她就要被拍在下面了。 箫连城叫苦不迭,大叫,“小六,帮忙,帮忙啊……” 箫亦陌才没空理他,一边躲避飞来的书本和砚台笔架,一边弯腰躲进了凤云轻的书架下面。 凤云轻很自觉的让了一点位置,“你也进来躲躲?” 箫亦陌淡漠的“嗯”了一声,凤云轻想起刚刚的剑拔弩张,有些尴尬,随手翻了一本书,眼神却在箫亦陌的身上乱瞟。 “你和萧临楚,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她犹豫半天,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不定,最后决定横下心直接问,“你们那天,是你在上还是他在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别扭,一想到萧临楚跟男神,可能已经XXOO过了,心里就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箫亦陌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逐渐暴涨。他脸色冷沉,眼神愤怒的盯着凤云轻,见她一副纠结的样子,又将视线转移到她手上的书上,鄙夷一笑,“难怪你脑子里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尽看这些书!” 凤云轻这才低头看手中的书,字她是不认识几个,但是那男男纠缠在一起的姿势,她可是明白不过。 手有些发抖,她讪笑,“好巧,这小受的身材真是不错,送给你看看吧,你用的上!” 她尴尬的笑着,将书递给了箫亦陌,箫亦陌咬牙切齿,皱眉盯着她半响,复又冷静的说道,“多谢!” 多谢就多谢,干嘛用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看她。 再说,是他先让自己离开萧临楚,自己这才揭他喜欢萧临楚的伤疤的。 见箫亦陌不接自己手中的书,她讪讪的将书丢在一边,换了一本来看。 这一回更劲爆,虽然是男女,但是张张插图啊,比她那本诗词鉴赏,不知道要奔放了多少倍。 阮璃有这样的好书,干嘛还要将那文字甚多的诗词鉴赏给她?害她这些天,学习都要学的走火入魔了。 她翻过书,一看封皮,封皮没有包装过,还是原滋原味的男女光裸相对的插图,是真正插进去的***图片。 她挑了挑眉,嗯哼,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据为己有。 于是她在男神苦大仇深的眼光下,一把撕下了封皮,随手找了一本她比较熟悉的诗经,从地上扒拉出浆糊,然后将诗经的封皮粘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男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笑的越发讪讪,“你有没有想要的?随便拿,据说都是珍藏本!” 箫亦陌白了她一眼,扭过头,不说话。 她捡起那本龙阳十八式,递给箫亦陌,“这本送给你,银子的话,我帮你付给阮璃!” 箫亦陌看着放在自己膝盖上的书,眼神沉冷,却也一言不发。 外面的大战,如火如荼,里面地动山摇。眼看着旁边的架子要倒下,箫亦陌伸手,一把扶 住。 凤云轻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你在这里!” 箫亦陌面色稍霁,拉了她的手,“走吧,出去,这里不安全!” 凤云轻弯腰,两人一起走出了架子。 迎面飞来一块研石,箫亦陌伸手,用那本龙阳十八式一挡,研石落地。 凤云轻看着混乱的场面,见箫连城和阮璃,一边打架一边爆粗口,啧啧的摇头,“都多大的人了,还一边打架一边骂人,这多不文明!” “噗”一声,一本书砸中了她的脑袋,她被打的一懵,反应过来,她破口大骂,“卧槽,敢砸你奶奶我,你们这群小瘪三,老娘非打的你们跪地求饶!” 她挽了袖子上前,凶残的将扔她书本的瘪三,骑在地上殴打。 箫亦陌,“……” ☆、第92章 你也太不意气了,我们打架你观战 战斗终于结束,屋内一片狼藉。 何菲柔撂下了狠话,带着苟延残喘的家奴,一瘸一拐的离去。 凤云轻坐地喘息,身上挨了几下,好疼好疼。 阮璃被打的最惨,鼻青脸肿不说,胳膊也骨折了,可见何菲柔对她有多恨鲫。 箫连城也浑身都是伤,那张引以为傲的脸上,也多了一条伤口,隐隐的渗出鲜血。 箫亦陌则是毫发无损,连白衣都未曾凌乱。 三人一致将眼光,投向置身事外的箫亦陌。 “老六你也太不意气了,我们打架你观战!”箫连城率先开口。 阮璃点头,“没错没错,我在你身边被打的时候,你拉一下都不曾,只知道赶紧绕开!” 凤云轻附和,“是啊,你们看他手中还拿着淫、书呢,我们打架他看书……” 箫亦陌面无表情,看着同仇敌忾的三人,“……” “走,爷今儿请你们两个吃花酒,帮小爷打架,还是你们两个够义气!”箫连城不理会面色难看的箫亦陌,一边胳膊架着阮璃,一边胳膊架起凤云轻。 阮璃的伤,是真的重,她疼的呲牙咧嘴,任凭箫连城架着她往前走,凤云轻则是推开了箫连城,鼓着嘴巴,“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箫连城叹息,“三嫂,别这么扫兴了嘛,况且你这个时候回去,不是摆明了告诉三哥,你今天逃课没有去私塾吗?” 凤云轻想想,好像很有道理,她扒拉了一把已经凌乱的头发,点点头,“但是我散学的时候,一定要回家啊!” “知道,知道!”箫连城上前,用鄙夷的眸光扫视箫亦陌,“小六,如果你也想去的话,我是不会带你的!” 箫亦陌冷睨着他,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去。 箫连城在后面跳脚,“喂,那我们的抗楚同盟,还作不作数哇?” “你们就打算这样浑身是伤满脸是血的吃花酒?”箫亦陌冷声,提醒几人。 阮璃哼哼,“是啊,我也觉得,我应该先去找个大夫然后再换身衣服!” “你和箫连城先去找大夫换衣服,我和凤云轻在百花楼等你们!”箫亦陌皱着眉头,淡漠的吩咐。 箫连城打个响指,“还是小六想的周到!” 他伸手,将凤云轻推给箫亦陌,“三嫂你和小六先行一步,我跟小璃马上就来!” 阮璃吸了口气,总是觉得,箫亦陌和凤云轻之间怪怪的。 凤云轻见箫连城将自己推给箫亦陌,十二分的尴尬,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箫亦陌的脸。 箫亦陌紧皱着眉头,“先去我那里将伤口处理一下!” 他率先转身,朝着自己的四合院走去,凤云轻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直到走到四合院的入口,她这才犹豫的顿脚,“还是,算了吧!我其实根本没受什么伤!” 箫亦陌回头看她,“你在躲我?”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藏在巷子的拐角处,偷偷看他,现在他给她机会光明正大的看,她反倒要躲躲闪闪。 凤云轻抿唇,后退几步,尴尬的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适合再见面了吗?” 箫亦陌清冷的笑,“哦,你倒是说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凤云轻不说话,垂首,步步后退,箫亦陌步步紧逼,那双清澈却绝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 “云轻你告诉我,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叔嫂?情敌?”箫亦陌的口气,咄咄逼人,带着她听不懂的怒气。 凤云轻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巷子的距离,却无端的让她心跳加速。 蹙着眉头,苍白着一张小脸,她淡淡的道,“我希望,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完,她不敢去看他的脸,转身就走,脚下恍若踩着风火轮,最后索性跑了起来。 一口气跑回寄月别苑,连容姨诧异的跟她打招呼,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早散学,她都没有听见。 回到了屋子里,她放下书包,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平息自己剧烈跳动的小心脏。 床榻上,纱幔虚掩。一只修长雅致的手,撩开了纱幔,萧临楚露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凤云轻,手中还拿着她那本诗词鉴赏。 凤云轻深呼吸,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相公,你怎么这个时辰躺在床上,是不舒服吗?” 萧临楚冷笑一记,用幽冷的眼光扫视着她。 也只有在她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才会叫自己相公。 显然,她还没有发现,自己手中的诗词鉴赏,正是放在她书包的那一本,不然表情绝对没有这样淡定。 凤云轻被萧临楚的眼神,看的心虚无比,她抿了抿唇瓣,心里琢磨,难道是自己今天下午翘课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该啊,凤蛋蛋还没有回来,他不是应该问一句,今天怎么散学这么早,好方便她接下来撒谎么? 她抹了一把虚汗,犹豫再三,决定坦白从宽,“相公,对不起,我今天下午逃课了……” 萧临楚晃动手中的书本,将书本在自己的手中,敲的“啪啪”作响,“还有呢?” 她最好给他老实交代,书的事情。 但是凤云轻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那熟悉的书,是她藏的很深的那本诗词鉴赏。 她咬唇,继续坦白,“我不该下午帮箫连城打架,但是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那些小瘪三先拿书砸我……” 原来不仅逃课,还跟箫连城厮混在外面打架,床上那人的眸光,又冷了几分。 凤云轻惶恐的看着他,“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晚上自罚不许吃饭!” 让一个吃货,自罚不许吃饭,这也算她对自己较为严厉的惩罚了。 萧临楚依旧冷幽幽的看着她,不满的怒道,“还有呢?” 凤云轻吓了一跳,神色茫然,不会吧,连她差点又对男神动心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可是,可是她都忍住了赶紧逃掉了啊…… 她脸色苍白,眸光闪烁,小脸楚楚可怜。 跟了他这么久,她也知道他的逆鳞在哪里,就是她和箫亦陌的那点破事。 似乎只要沾惹到箫亦陌,他发起怒来,总是火山爆发,瞬间完成由人到禽、兽的蜕变。 她嗫嚅着嘴唇,可怜的颤抖,最后眸中已经有了泪水,他这才心软,扬手将书丢了出去,“好好解释一下,这书是怎么回事!” 凤云轻眸中水雾凝结,一看地上那包了诗词鉴赏外皮的黄书,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说这个啊,吓死我了!” 她还以为这禽、兽如此的神通广大,连她心里想什么都能一眼看透。 萧临楚挑眉,慢悠悠的起身,那只着了浅紫色中衣的慵懒模样,昭示了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门。 一步步的靠近凤云轻,他冷声,“这么说,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事情,你瞒着我了?” 凤云轻的脸色,蓦地一白,慌忙蹲下身子捡起诗词鉴赏,摇头,“没有,绝对没有,相公,我自从我上次生病大难不死,我就已经指天誓日,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想着你以外的任何男人!” “真的?”萧临楚不相信的看着她。 凤云轻狗腿的上前,帮他捏着胳膊,“当然是真的,相公,你对我这么好,我哪里舍得离开你,一想到我这么差劲儿,你可能会休了我,我就恨不得回炉重造!” 萧临楚的怒火,顿时平息,一把攥住了在他身上谄媚的小手,将她抱在怀里坐在凳子上。低头,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敏感的耳廓上,磁性的声音沙哑响起,“小东西,越来越会对付我了?” 只是轻巧的几句话,明知道她是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只不过想逃避自己的惩罚,可是他就是被她哄的心花怒放。 凤云轻笑的越发乖巧,那纤细的手臂,大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梨涡浅浅,“相公,看在我对你的一片赤子之心上,你就不要跟我计较逃课的事情,还有打架看黄书的事情了,好不好?” 就知道,她的目的是这个…… 萧临楚冷冷的笑,温柔却危险,那温热的大掌,也逐渐游移,从她的背后穿 过,包裹住那两团柔嫩,“可以!” 她心花怒放,就知道这招对他很灵,圆圆的大眼睛,掩饰不住的都是得意之色。 他低头噙住了她的耳珠,细细舔卷,“不是想知道,花,珠是什么吗?我现在教你!” 凤云轻瞪大眼睛,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一把掰正了他的脑袋,“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可是我现在很想教!”他凤眸散发着低气压,暧昧的将她懒腰横抱而去,往床上走去。 凤云轻被重重的压在身下,身上的衣服也很快的变得支离破碎,她不断挣扎,“时间不对,今天不是三的倍数……” “那我们就做成三的倍数!”他不管不顾的亲吻,撩拨,耐着性子让她接受自己,最起码以后不会对这种事情如此反感。 她叫的杀猪一般,惨绝人寰,“疼,疼死我了!” “疼什么?你都这么湿了!”他皱眉怒吼。 “后背疼,打架受伤,伤都在背上!”她哭的梨花带露。 萧临楚将她翻过来一看,果然,白皙的后背肌肤,上面有几处淤青和乌肿,甚至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正隐隐的渗出鲜血。 他叹息一声,顿时没了兴趣,浑身的热情悉数退散,凉凉的说道,“你怎么不打死自己算了?” 凤云轻委屈的直哼哼,“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那个箫连城,要不是想到是我不对在先,我才不会帮他打架!” 萧临楚无奈的摇头,起身找了药箱,给她处理了伤口,又用化瘀的药膏,在她后背淤青乌肿的地方推揉。 “啊……”凤云轻***的声音,从房间的帷帐内传来。 萧临楚眉头一皱,揉的越发用力,凤云轻疼的厉害,却咬唇隐忍。她知道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于是柔唇溢出的声音,就越发暧昧,“嗯……” 萧临楚的脸色,更加难看,凤云轻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是没用的,只能激发这男人的兽性,于是更加放肆了的大叫,“啊……” “闭嘴!”萧临楚终于忍受不了,怒吼。 凤云轻哭丧着一张俏脸,“疼死我了,你轻一点……” 随着他的揉动,她的声音起伏不定,最后变作呷泣,伏在被褥上面,嘤嘤悲鸣。 还说可以不计较,她怎么觉得,他是在故意的计较呢? 门外,谨贵妃听着屋内的声音,秀眉一蹙。 容嬷嬷端着补汤,无奈的笑,“这俩孩子……” 这一下,她手中这加了媚药的补汤,没有用处了吧? 谨贵妃叹息,手中拿着小手绢,“这个小楚,昨天给他们灌了那么多药,竟然相安无事,今天日头还没有落下,这就开始了,他们是在挑战自己的自制力吗?” 容嬷嬷微笑,“这样不好吗?娘娘,起码证明,这两个孩子,是真心喜欢对方的呀!” 谨贵妃蹙眉,“你不懂,只有喝了这加了秘方的汤,才能一举得男!” 不然生下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她转身离开,容嬷嬷跟着一起,她顿住脚步,“你别走啊,你站着等着!等他们一结束,你就冲进去,监视着他们灌下这碗汤,势必要在回京之下,让凤云轻怀上子嗣!” 容嬷嬷尴尬的笑,只能应声站在那里,心里低叹,这贵妃娘娘,为了那个位置,连自家儿子的身体,都不管不顾了。 小楚你可撑住才好啊…… 屋内,动静平息,容嬷嬷又给了萧临楚一盏茶的功夫恢复,这才遵照谨贵妃的吩咐,破门而入。 萧临楚和凤云轻,同时回头,诧异的看着不请自入的容嬷嬷。 凤云轻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萧临楚却觉得,甚为怪异。 虽然容姨不算奴才,但是平日里也恪守主仆的本分,从来不会做出不请自入的事情。 容嬷嬷低眉顺目,还是凤云轻清脆的叫了一声,“容姨……” “云轻,小楚,容姨是遵照主子的吩咐,给你们送枸杞汤来了!”她温和的笑着,上前,将摆放了两碗汤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接着端起其中一碗,先递给 了萧临楚。 汤是温热的,色泽浓郁,上面漂浮的几颗红色枸杞,更是色香味俱全。 凤云轻翘着头,够着脖子去看那碗汤。 萧临楚眉头一皱,直觉这碗汤有问题,“我不喝!” 他不给任何理由的拒绝。 凤云轻欣喜的跳起来,也顾不上自己后背的疼痛,伸手接过了那碗汤,“我喝……” “咕咚咕咚”她一口气灌完了那碗汤,舔舔嘴巴,“好好喝!” 萧临楚紧紧的看着她,无奈到极点。 容嬷嬷尴尬,转身端过另外一碗,依旧是递给萧临楚,“小楚,这是你的母亲大人亲自吩咐,让我送给你和云轻……” 她加重了母亲大人四个人。 ☆、第93章 要不然,我给你挠回来 容嬷嬷尴尬,转身端过另外一碗,依旧是递给萧临楚,“小楚,这是你的母亲大人亲自吩咐,让我送给你和云轻……” 她加重了母亲大人四个字峻。 萧临楚冷笑不已,又是加了药并且可以一举得男的十全大补汤? 他笑的幽冷无比,凤云轻则是没心没肺的上前,“婆婆特地熬给我们的吗?那一定要喝——” 她从容嬷嬷的手中,接过那碗汤,递给萧临楚道,“快点喝,喝完了容姨好回去交差!” 萧临楚冷睨着她,“那由你代劳如何?鲫” 凤云轻迟疑,回头看了容嬷嬷一眼,容嬷嬷则是尴尬的蹙眉,她不解,这萧临楚莫名其妙,容姨也莫名其妙,不就一碗汤么?还能毒死她不成? 代劳就代劳,刚好她大话过,今天晚上罚自己不许吃饭,那么就拿这两碗汤抵饿了。 挑了挑眉头,凤云轻毫不犹豫的将汤喝完,容嬷嬷不知道谨贵妃在里面到底加了多少料,想必比昨晚的更多一些。云轻这样一个人喝两个人的分量,真的没事吗。 她瞠目结舌,偏偏在萧临楚那犀利的眼神下,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看着凤云轻将枸杞鹿茸汤喝的碗底朝天。 凤云轻将空碗还给了容嬷嬷,喘息,“容姨,我今天晚上不用晚膳了,您能不能,多给我准备一些糕点?” 容嬷嬷心里正愧疚,点点头,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凤云轻一头倒在床上,因为背上有伤,她就只能用趴着的姿势,跟只可爱的小蛤蟆一般,脸颊贴着熏香枕。 看着她懒洋洋的模样,萧临楚无奈的叹息,“你知道那是什么汤吗?不管谁端给你的,你都敢乱喝!” 凤云轻扭过头看他,“不就是枸杞汤么?难道容姨和婆婆,还会害我不成?” 萧临楚觉得,若是他不将问题挑破,怕是她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汤里面究竟加了什么。 “那是白谨加了春、药的补汤,她现在有多想抱孙子,你难道看不出来?”萧临楚不紧不慢,成功的看见凤云轻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从床上跳起身,冲出去大吐特吐了起来,可是吞下肚子里的东西,哪里有这么容易吐出? 她哭丧着脸,走进屋内,“萧临楚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明知道那汤有问题,你也不拦着我!”凤云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干嘛那么贪吃?还将他的那份也一起喝光。 萧临楚笑容讥诮,“我看你昨晚吃了那么多,也不见有事,就以为你乐在其中了!” 一句话,让凤云轻顿时***,她站起身,怒到极点,“你说昨晚的饭菜里面,也有这些东西?” 萧临楚不以为然的点头,凤云轻双手掐腰,“昨晚你都知道,饭菜有问题,你竟然不告诉我,害我今天又喝了两大碗,你说,你说你的心怎么这么歹毒?” “你这不好好的站在这里,中气十足吗?”萧临楚冷笑,站起身走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凤云轻咬牙切齿,用眸光恶狠狠的射杀着萧临楚,昨晚她忍的险些内伤,还以为是淫书害的,弄的她今天一点学字的劲头都没有了,敢情罪魁祸首是昨晚的那顿饭。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 萧临楚抬眸看她,用低沉磁性的腹音,幽幽的笑着,“你昨晚不是忍的很好,今天继续忍啊!” 凤云轻瞪圆了眼睛,恶狠狠的上前,一把拎住了萧临楚的衣领,“我有相公,我相公又不是太监,我凭什么要忍?” “今天可不是什么三的倍数,凤云轻你不是想要毁约吧?”萧临楚眯眸看着她。 凤云轻脸色难看,气的颤抖,她握紧了拳头,转身走到床榻上躺下,“当然不会!” 这个该死的萧临楚,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 凤云轻胸脯起伏,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却又幽怨的瞪着萧临楚。 这混蛋,真不是男人,她好难受啊,呜呜呜…… 她伏在被子上,被身体的燥热烧的几乎失去理智,萧临楚回头看她,见她一副挣扎的小模样,顿时气从中来,“要不要我 去帮你点个小倌?” 凤云轻蓦地抬头,希冀的看着萧临楚,“我觉得一个可能不够……” 萧临楚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那阴郁的表情,密集在眼底,仿佛随时会迸发出狂风暴雨。 凤云轻哀怨的叹息,“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 她扭着纤细的小身板,脸色潮红的看着萧临楚,“要不然,你帮我一个忙好了!” 萧临楚挑眉,“哦?”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丫头终于开窍,知道必须得求着他了? “你帮忙出去,关好房门,我想我自己能解决的!”凤云轻扭扭捏捏。 书上有说,女人靠自己,也能那个啥啥啥。 虽然她没有什么实际的操作经验,但是等他走后,她再翻出书,按图索骥,总是能解毒的。 萧临楚气的一笑,“哦?你要怎么解决?” 凤云轻的脸色,红到极点,她总不能将书上的那一套,告诉他吧? 再说,那种事情,难以启齿啊…… 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萧临楚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他笑容越发的冷淡,“你那短手够得着吗?” 凤云轻恨不得一头撞死,靠,这禽、兽,竟然什么都知道。 他一定是博览群书,而且都是黄书。 她愤愤的咬唇,羞嗒嗒的伏在那里,“够不着我不会拿黄瓜吗?” 萧临楚顿时石化,“……” 他回头看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类似于黄瓜形的水果物件,接着毫不犹豫的统统丢了出去。 凤云轻啃咬指甲,“相公……” 萧临楚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今晚她要是不哭着求他,他是不会心软的。 凤云轻再次媚声叫了一句,“相公……” 她小心翼翼的过来,然后蹭着萧临楚的肩膀,“要不然,我们把约定改一改?” 萧临楚冷笑,“怎么改?” “以后,每逢今天日期的三倍,都可以要,好不好?”凤云轻谄媚的笑着,那素白的手,已经爬上了萧临楚的肩膀。 萧临楚回头,一手打掉了那在自己身上吃着豆腐的嫩手,皮笑肉不笑,“你就做做梦吧……” 凤云轻无奈,再次啃咬指甲,指甲已经被她啃的光秃秃的,她只能啃咬手指。 “萧临楚……”她水媚的声音,仿佛小猫一般,让他的心里百爪挠心。 他觉得再呆下去,他会成为第一个忍不住的人,站起身冷着脸,阔步离开。 这该死的丫头,花招百出,可是都没有想过,废除那什么该死的约定。 他怒气阴郁的离开,她不是想要自己解决么?那他就给她时间,看她怎么解决。 看着萧临楚决然离开的背影,凤云轻心中泣血,她的解药…… 这混蛋,混蛋! 不知道是不是气到内伤,凤云轻觉得鼻息间,有滑腻的液体溢出,她伸手抹了一把。 血,竟然是血…… 她大叫起来,“解药,谁给我解药哇,呜呜……” 她飞快的跑了出去,不行,不能被婆婆知道,她要出去找解药。 于是,她利索的爬墙,敏捷的逃走。 萧临楚并没有离开寄月别苑,他刚刚走到前门,就觉得不忍。 这个丫头,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说到底,是他将她拉了进来。 这个圈子的复杂,远远不是她那颗茅草重生的小脑瓜可以想象的,就像是今天晚上的补汤,他若是不提点,怕是她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想到这里,他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接着转身打算回去做凤云轻的解药。 可是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房门大开,屋内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凤云轻的影子? 他咬牙切齿,直觉性的将眸光投向了墙壁,只见墙头,从凤云轻身上挂下来的一块布料,正在 迎风招展,仿佛嘲笑他的无知。 这个世界上,又不只有他一个男人,可以做她的解药。 若是那味解药,换做箫亦陌,怕是她早就神魂颠倒,哪里还分什么几天一次。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烧掉自己的理智。他发誓,要是凤云轻敢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绝对一把捏死她,管她是不是什么凤星。 顺着墙头的痕迹,他飞掠而去,却见不远处的湖中,凤云轻浸泡在水中。月光下,她的乌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更显得她脸色白皙潋滟。。 她的手掬起一捧冰冷的湖水,浇在自己的脸上,那湿透的衣服,顺着她的动作,荡起湖水波纹潋滟。 萧临楚紧皱的剑眉,舒缓一些,站在湖边,他冷幽幽的道,“怎么?自己解决不了?” 凤云轻大口喘息,今天晚上的一剂药,谨贵妃下的重了些,再加上她喝了双份,自然是浑身都在煎熬。 “不要过来——”凤云轻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被萧临楚的声音撩拨的溃不成军。 她迷迷糊糊,让自己的身体沉溺水中,那缺氧的感觉,淡化了身体的干渴。 萧临楚见她沉下去,不再浮起,顿时觉得事情不妙。 纵身跃入冰冷的水中,他一把捞起了她,凤云轻脸色煞白,却鼻息间都是鲜血。那汹涌的血,仿佛两条毛毛虫般,不断的从她小巧的鼻孔溢出。 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幽怨又禁欲的看了萧临楚一眼,萧临楚顿时觉得,心痒难耐。 他又气又恨,“凤云轻,跟我做那种事情,就那么让你为难么?你宁愿让自己泡在冷水里,也不愿开口求我一句?” 凤云轻动了动嘴巴,呼出的空气都是热的,她双手搂住了萧临楚的脖子,身体紧紧的贴上他健硕却修长的身躯,两片柔唇的芳唇,贴上了他的薄唇,她用自己的气息告诉他,她此刻的选择是——他。 萧临楚脑子里的烟花,瞬间被点燃,“嘭”一声,所有的理智被轰炸的丁点不剩。 他一只手圈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低头吻了起来。 两人呼吸相融,周围的空气都要被这热烈的一吻点燃,他的舌窜入她的口中,她迫不及待的接受。 萧临楚感觉肩膀一凉,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竟然扯掉了自己的外衫。 他剑眉微皱,一把抓住了在他身上跟剩余的中衣做斗争的小手,离开她红艳微肿的唇瓣,他低哑的道,“回去再做,这里会着凉!” 他将她打横抱起,两人湿淋淋的朝着岸边走,凤云轻杏眸含了秋水,波光潋滟,那不老实的小手,又在他的胸口折腾起来,想要将他的上衣完全的撕扯下来。 萧临楚只能腾出一只手,摁住她的小手,皱眉,“忍着——” 凤云轻被他抓住了一只手,就只能用另外一只,去拉他的腰带。 她的脸颊在他结实的小腹上,轻轻磨蹭,萧临楚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不打算再放任她胡乱点火,将她扛在肩膀上,爬墙而归。 等两人滚到床上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 萧临楚看着床榻上,那脸色苍白,鼻息间还有血迹的女子,一张俊脸绷的老紧,眸底阴云密布。 就这样,还没有开始,她就昏过去了? 萧临楚此刻的内心,是地动山摇,恨不得掐死这个一切都不正常的女人,但是又舍不得。 不要以为她昏过去了,他就会放过她。 事实证明,她何止是昏过去了,简直是失去了理智,他从来不知道,女人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他的俊脸被她挠出了五根指印,顺着右边脸颊到下颚的位置,鲜血淋漓。 后背也全部都是挠痕,而他肩膀的位置,那一圈深刻清晰的压印,更是如印章般,烙在他的身上。 失控的时候,她的尖叫声险些掀开屋顶,她那最近才长出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他的后背。 萧临楚大汗淋漓,低头吻住她的柔唇,却被她一口险些将他的舌头咬断。 他发现,喝了加料补药的凤云轻,还是禁 欲或者去冷水湖中泡着比较好。 第二天早上,一反常态的,萧临楚竟然没有叫她去私塾。 她睁开眼睛,却见阳光已经晒到床头,撑起浑身酸软的身体,她直觉的去看身边的男子。 却见他,脸色阴沉,那俊美无俦完美无瑕的脸上,多了五道指甲挠过的印子。 因为印子太过新鲜,所以隐隐的,还在渗出鲜血。 而他性感到极致的薄唇,也因为破皮,所以微微肿着,更加可怕的是他肩膀上的牙印,正在昭示着她昨晚的恶性。 看见他小腹上挠伤的时候,她彻底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为那挠痕就如天马流星一般,由深到浅,逐渐没入他的睡裤里面。 凤云轻毫不掩饰的大笑,盯着他被毁容的俊脸,捶床,“萧临楚,你这个样子,好像被我蹂、躏了,噢哈哈……” 他见她笑的花枝乱颤,脸色更加阴沉,蓦地起身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的手指,“谁准你留指甲的?” 凤云轻收敛了一下笑意,“是婆婆,婆婆大人告诉我,女人一定要留指甲,这样才有女人味!”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见那不长不短的指甲上面,还有隐隐的血迹。 婆婆果然是高人啊,这携带方便收放自如的指甲,简直是对付萧临楚这种禽、兽最好的利器。 萧临楚见她嘚瑟的样子,气到极点,“凤云轻你昨晚是故意的吧?” 凤云轻慌忙摇头,一脸无辜,“我哪有故意?我要是清醒着,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挠你啊!” 萧临楚愤怒的瞪着她,一撩旁边的衣服,起身穿衣。 他是真的气到了,昨晚就不该好心做她的解药,结果他伤痕累累,最重要的是,他的脸要怎么出去见人? 凤云轻见他真的生气,慌忙穿了中衣,跑过去哄劝,“萧临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揪住他的衣服,不肯让他穿好,他冷冷的看着她,薄唇吐出两个字,“放手!” 凤云轻咬唇摇头,不怕死的看着他,“我以后不挠你了还不行吗?再说,我昨晚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目光似恨似怒的盯着她,她心里瑟缩不已,可是揪着他衣服的小手,始终没有放开。 “要不然,我给你挠回来?”凤云轻小心翼翼。 他呲之以鼻,那种女人的做法,他才不屑。 “你不要生气嘛,我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万一脸上留疤可就不好了!”凤云轻心虚的后退,要不是昨晚的事情,她还有点记忆,她真的不敢相信,他身上的伤口,都是她的作案证据。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又不忍苛责,皱着眉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任由她笨手笨脚的拿了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外面响起敲门声的时候,两人正一坐一站。凤云轻站着满脸愧疚,萧临楚坐着脸色冷到掉冰渣,凤云轻放下医药箱,跑去开门,外面站着白谨。 白谨身后跟着容嬷嬷,还有两大排丫鬟,凤云轻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云轻,怎么了?”她诧异的进门,屋内的气息,让她非常满意。看来昨晚,这小两口必定翻云覆雨。 凤云轻还没有回话,白谨就收到,自家儿子那杀人的眼神。 他一言不发的坐着,脸上是伤,颈上是伤,肩上也是伤,更加滑稽的是,小腹都有伤。 白谨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后面的丫鬟更是面色含羞的低着头,不敢再看。 萧临楚咬牙,“统统给我滚——” 白谨不敢再笑,对凤云轻竖了竖拇指,接着转身飘走。 能够看见她冰块般从来不接近女人的儿子,浑身都是被女人虐待过的痕迹,并且一副抓狂表情,简直是大快人心。 不过三天内,还是不要再出现他面前的好,因为保不住他就火山爆发了。 看着所有人,跟着谨贵妃遁走,凤云轻一脸无措,“就这么走了?” 她还指望她们解救她呢…… 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她孤身留在萧临楚的身边,压力倍大。 更加重要的是,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 帮他上药,更衣,束发,萧临楚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拿着那冻死人的眼神,牢牢的锁定她。 凤云轻心虚不已,知道男人都要面子。她在他的脸上,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记,他现在还没有将她抓过来暴打,已经算是她和他之间的奇迹之一了。 怯生生的站着,她狗腿的道,“你饿不饿,我出去帮你拿吃的好不好?” 萧临楚的眼神,森冷森冷,直勾勾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抿了抿唇瓣,换种方法讨好,“我罚自己揪耳朵好不好?” 她两只手,揪住自己的耳朵,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萧临楚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原本搁在桌面上的诗词鉴赏,“啪”一声,被他丢在她的头上。 “顶着这本书,滚出去,今天一天不许吃饭!”萧临楚终于发话,依旧是咬牙切齿,字字句句都从牙缝中迸出。 凤云轻想要点头,却发现头上顶着这本书,着实不好动脑袋,只能揪着自己的耳朵,“哦”了一声,小心翼翼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她走的很慢,生怕书掉下来,又惹他生气。 当她站在太阳底下,两只手揪着自己的两只耳朵,头顶一本书的滑稽样子,落在他眸中的时候,他竟然忍不住,勾唇笑了出来。 这蠢货丫头…… 可是笑容又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呲牙,他皱眉看着铜镜中,那被凤云轻祸害的俊脸,无奈的叹息。 好多天,都没有办法见人了,他总不能顶着一个被女人挠的伤口,去见手下吧? 那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凤云轻的手上了。 凤云轻可怜兮兮的站在太阳底下,两只手举起揪着自己耳朵的动作,耷拉下来,胳膊也又酸又痛。 头顶着一本书,她又不能乱动,只能幽怨无比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一天不能吃饭,萧临楚的意思是,她要罚站一天么? 好可怜,呜呜呜…… 早知道昨晚就跟箫连城去吃花酒了,也比回来喝婆婆的汤,要好受百倍。 婆婆这是要玩死她的节奏啊,好好的,在汤里下什么药,害的她兽性大发,将萧临楚虐成那样。 身后传来一声轻佻的蝈蝈叫,凤云轻慢慢的回头,就看见了二货箫连城趴在院墙上面,笑容倾城的看着她。 她皱皱鼻子,“干嘛?” “三嫂你在干嘛?”箫连城颇有兴趣的看着她。 凤云轻咬唇,“被罚站啊,要不然,你以为我在日光浴吗?” 箫连城大笑,“是三哥的主意么?三哥真是狠心,让你这位如花美人在太阳底下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凤云轻不理他,蹙着眉头,咬着唇瓣。 箫连城继续道,“三嫂,要不然我去跟三哥求情?” 凤云轻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箫连城爬墙而落,轻飘飘的站在凤云轻的身边,看着她希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自己。那小模样就跟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般,顿时又觉得自己不太厚道。 他要是去求情,只会火上浇油,估计三禽、兽要在她的头上多顶几本书了。 箫连城啧啧出声,折扇一拍手心,“三嫂,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跟着我私奔,我们两个联手把萧临楚气死,然后再平分他的家产,多好的主意!” 凤云轻冷哼,“你个坏胚子,萧临楚就怎么有你这样的兄弟?” 毫不掩饰的鄙夷的神色,让箫连城顿时受伤,“三嫂,我可是为了你着想!” “你给我闭嘴!”凤云轻嫌弃的看着他。 箫连城撇嘴,“三嫂,你怎么能跟你相公,站在一条战线上?” 凤云轻已经懒得嫌弃他了,这话说的,她不跟自己的相公站在一条战线上,难道跟他? 见她双眼望天,不屑搭理自己, 箫连城在心里冷哼,敢嫌弃小爷,看小爷怎么去挑拨离间。 他大摇大摆的朝着凤云轻的屋子走去,手拿折扇,不请自入。 屋内,萧临楚执笔批改奏折,他衣冠楚楚,神色认真。 箫连城进门的一刹那,以为自己幻觉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眼前坐着的,是萧临楚无疑。 可是他的脸颊,是怎么回事? 这世上还有人能伤的了眼前这位大佛? 他太了解他的三哥,除非他手脚绑住给你打,否则你决计伤不了他的一根毫毛。 但是现在…… ---题外话---因为昨天两个章节,被退稿了,所以我一直纠结,哎哎哎,明明很清水的文,肿么就被退稿了咧,所以修改到现在,将今天的章节传上来!亲们,看文快落! ☆、第94章 都是美男,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他太了解他的三哥,除非他手脚绑住给你打,否则你决计伤不了他的一根毫毛。 但是现在…… 萧临楚依旧是萧临楚,俊美的依旧不可思议,只是那右脸的诡异伤口,还有那将脖子捂的严严实实的衣领…峻… “噗呲”箫连城不厚道的笑出声,竟然是被女人抓的…鲫… 罪魁祸首不用想,肯定是站在外面认打认罚的死丫头凤云轻。 他就说,怎么今儿太阳从西边升起,凤云轻帮萧临楚说话,原来故事在这儿。 看着贱笑的箫连城,萧临楚皱眉,冷幽幽的给了他一个眼刀,“笑够了没有?” 箫连城一边笑一边摇头,怎么可能笑的够,他恨不得他脸上的挠伤一辈子都不要好,他就可以笑他一辈子。 萧临楚却扬手,将一道奏折朝着箫连城砸去,“定城的银矿失窃案,是你负责的吧?” 箫连城挑眉,捡起奏折,敛去玩世不恭的神色,“没错,小爷判的十分工整,罪证确凿,你有什么意见?” 那安城郡守蔡青,跟大将军蔡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蔡宁跟萧临楚交好,他判了蔡青死罪,萧临楚自然有气。 萧临楚冷哼,嘲讽一笑,“你罔顾蔡府一百多条人命,就是为了针对我,满足你箫连城无耻的恶趣味?” 箫连城脸色一变,“你放屁,老子有人证物证,蔡青监守自盗,罪证确凿!” 他将折扇,“啪”一声摔在桌子上,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萧临楚冷笑连连,犀利的眼神带着冰凌之色,那往日里就深若寒潭的凤眸,在此刻更是寒雪飞霜。 箫连城有些坐不住,抓住自己的折扇,脖子一梗,“你看我也没用,这个案子板上钉钉,就算你跟蔡宁的关系再好,你萧临楚再能逆天,也改不了蔡家满门抄斩的命运!” 他挑了挑眉头,甚为得意。 “老四,不管你平日里做了多少荒唐的事情,初衷是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一百多口人命,你当真问心无愧吗?”他一字一顿的看着他,字字冰凌。 箫连城愤懑的皱眉,怒视着萧临楚,“小爷我一向对人不对事,没错,这个蔡青,就是因为跟你萧临楚有些渊源,所以我判的重了一些,但是说到底,是他罪有应得!” 他冷哼一声,一脚踢翻了凳子,接着生气的离去。 走到门口,看见那傻兮兮站在太阳底下的凤云轻,他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咦,他来不是为了嘲笑萧临楚,顺便再挑拨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么? 凤云轻远远的见箫连城站在门口,眯眸一笑,看来这家伙又在自家相公那里受气了。 她就知道,她杀伤力一向强大的相公,怎么可能任由箫连城毫发无损的出来。 起码也应该,气的他吐出三斤血…… 看见别人倒霉,她就有种,自己不是那么倒霉的感觉。 箫连城看着凤云轻欠揍的表情,上前几步,“喂,三嫂,收起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 凤云轻两只手揪着自己的耳朵,头顶一本诗词鉴赏,傻呵呵的笑,“有那么明显吗?哦呵呵!” 箫连城瞥了她一眼,“昨晚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吃花酒吗?最后你怎么临阵脱逃了?” 凤云轻抿唇,“箫亦陌也去了吗?” 箫连城无精打采,“当然去了,小六喝醉了,最后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跟你有关……” 凤云轻眨巴眼睛,示意箫连城快说快说,可是箫连城身体一转,打算从正门离开。 凤云轻在后面大喊,“喂,他说了什么跟我有关的话喂?” 箫连城笑容阴险,“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还是去求婆婆吧!”凤云轻作势要朝着谨贵妃的园子走。 箫连城赶紧拉住了她,赔笑,“三嫂,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干嘛那么认真!” 凤云轻挑眉,“还不赶紧说?” 她这个段数,跟萧临楚过招,自然是没有赢 的打算,不过对付箫连城这臭小子,还是绰绰有余。 箫连城叹息,“三嫂,你都嫁给三哥了,还那么关心小六作甚?” 凤云轻恨不得踢死箫连城,咬牙切齿,“赶紧说,男神昨晚到底怎么了?” “小六啊,他好像吟了一首诗来着,具体是什么,我也忘记了,大概就是,他喜欢的那个谁谁谁,忽然之间嫁人了,他想挽回,却又害怕会伤害他喜欢的那个人……”箫连城漫不经心,拿折扇拨了拨自己的碎发,不动声色的看着那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朝着凤云轻靠近。 凤云轻蹙眉,“这到底什么意思?箫连城你帮我分析分析,男神究竟是喜欢我呢?还是喜欢萧临楚呢?或者他是个双性恋,两个都喜欢!” 箫连城无语,“……” 凤云轻叹息,动作幅度有些大,害怕头顶的书本落地,就只能用两只手摁着书本,她歪着脑袋,“其实吧,我当初嫁萧临楚,真的是迫不得已。当时的那个情况,钟富贵都已经将我和蛋蛋摁在砧板上了,我要是不委曲求全,现在早都被剁成碎块了,哪里还有机会听男神莫名其妙不清不楚的告白!” 她咬着唇瓣,看了一眼箫连城诡异的脸色,眸光一转,又看见了地上多出来的影子。 那影子的主人正不偏不倚的站在她的身后,跟她的身影,部分重叠。 她蹙眉,清了清嗓子,“箫连城,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起箫亦陌,我喜欢的人,只有我的相公,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都让他离我和我相公远一些——” 箫连城笑容尴尬,无奈却又好笑的看着凤云轻身后的影子。 凤云轻谄媚的笑,转身,“相公,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 可是在看清她身后那白衣如雪的男子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 摁着头顶的双手,有些颤抖。凤云轻觉得,自己当真是自作聪明,她面对着萧临楚的屋子,萧临楚若是出来,她怎么可能看不见,怎么就以为身后站的人,会是萧临楚呢。 她盯着箫亦陌那疏离却受伤的表情,小心脏碎成一块一块,慢悠悠的转身,恨不得在地上踩出个地缝,她好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低着头,她尴尬到极点,“萧,箫亦陌,你怎么来的?” 他要是从正门走,她没道理看不见他啊。 箫亦陌面无表情,“爬墙……” 凤云轻被噎的一怔,表情五彩纷呈。 箫连城在后面贱兮兮的笑,“听见了没?小六,云轻让我转告你,她只喜欢三禽、兽,让你离她远一些,她对三禽、兽的心思,日月可表!” 凤云轻跺脚,着急的辩解,“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喜欢萧临楚,整个安城的人都知道,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凤云轻喜欢箫亦陌!” 她脸色红红的,又尴尬无比,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宝贝儿原来这么喜欢箫亦陌,我倒是现在才知道,我一不小心,竟然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漫不经心却温柔无比的声音,恍若晴天一道披露,让凤云轻动弹不得。 她脸色瞬间煞白,摁着头顶书册的小手,也不断用力。 没有看清男神的表情,她缓慢转身,倒是看清了萧临楚的表情。 温和、温柔、笑意盈盈…… 凤云轻有种昏倒的感觉,今天是怎么了?倒霉成这样,难道老天嫉妒她最近过的顺风顺水,所以故意玩她? 她动了动唇瓣,忽然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颤巍巍的走到萧临楚身边,她深呼吸再深呼吸,两只手揪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敢去看男神,也不敢去看箫连城。 箫连城表情愉悦,显然看了一场好戏,而箫亦陌则是剑眉紧皱,冷冷的盯着萧临楚的俊脸。 萧临楚笑的温柔,绵里含针的眸光,毫不讳忌的跟箫亦陌在空中过招。 冷冷的,箫亦陌吐出了三个字,“她不是!” 凤云轻诧异的蹙眉,什么意思? 萧临楚却面色骤变,那温柔却危险的神色,荡然无存,眸光阴鸷,死死的盯着箫亦陌。 箫连城的脸色,也变 得十分难看,敛去看热闹的表情,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箫亦陌。 凤云轻狐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敢情那句话,就她一个人没有听懂哇? 萧临楚和箫亦陌就算了,毕竟这两人的智商,不是她能比的,可是为毛箫连城这二货都能听懂,她却一头雾水呢? 不带这样歧视人的…… 她急急的上前,抓住了最好说话的箫连城的手,“城城你告诉我,她不是什么?” 箫连城脸色难看,欲言又止的盯着凤云轻,萧临楚的一个眼刀杀来,箫连城赶紧缩回自己的手。 “云轻,回房呆着,我没有叫你,不许出来!”萧临楚发话,却是不容反驳的口气。 凤云轻唯唯诺诺,“哦……”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看男神,又看了看箫连城,为什么她觉得,这三个男人有事情瞒着她呢? 直到凤云轻将自己关在屋内,站在门口踩着凳子,扒拉着窗户,眼巴巴看着阳光下的美男三人组,箫亦陌这才发话,“给她休书,让她离开,我给你凤星的真正下落!” 萧临楚眯眸冷笑,“你对凤云轻是真心的?” 箫亦陌不发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箫连城却皱眉道,“等等,小六,你说凤云轻不是凤星,这不符合常理。钦天监有可能算错,但是雪鸾宫那边,是不会弄错的……” 箫亦陌转身看着箫连城,“你就怎知,雪鸾宫那边,说的一定是凤云轻?” 这句话,问倒了箫连城,他表情凝重,一只手扶额,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胳膊。 萧临楚倒是迅速的恢复冷静,“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箫亦陌冷然,“我喜不喜欢凤云轻,跟你有关系吗?” 萧临楚冷笑,表情鄙夷,“当然有关系,你喜欢的,我就更不能放手了!” 箫亦陌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些无奈之色,“何必呢?三哥,除非你爱上了凤云轻,否则你没有理由不放手!” 这一句三哥,让箫连城吓的不轻,打他有记忆开始,箫亦陌就没有叫过任何人哥。 包括太子大哥。 萧临楚脸色沉冷,凤眸内的光线,讳深莫测,“放不放手,想要什么时候放手,都由我说了算。箫亦陌你若是不服,那就娶了你真正的凤星,届时你做了皇帝,想要一个女人,哪怕是你三哥的女人,也是手到擒来!” 箫连城叹息,扭头看了箫亦陌一眼,又扭头看了萧临楚一眼,觉得十分不解。 箫亦陌既然知道,真正的凤星,为何不如萧临楚所说,娶了凤星,岂不是一了百了? 而萧临楚明知道,这个凤星是假,干嘛不跟箫亦陌交换? 难道他担心箫亦陌骗他? 可是据他所知,小六从不骗人,人品好到极点,他说凤云轻不是凤星,那就真的不是了。 箫亦陌瞳孔收缩,没有想到,他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萧临楚还是不肯放弃。 他盯了他半响,淡淡的道,“放不放,随你,老五已经回宫,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他转身离开,几个纵越消失在墙头。 屋内的凤云轻,托着下巴,眼冒星星的盯着翻墙而去的箫亦陌。 男神好帅,连爬墙都爬的这么帅! 箫连城叹息连连,转身就朝着谨贵妃的院子走,萧临楚怒斥,“站住!” 箫连城顿住了脚步,他上前一步,剑眉紧皱,“去哪儿?” 箫连城无奈,“这么大的事情,你想着瞒着白谨?” 萧临楚薄唇紧抿,声音冷冽,凤眸划过一丝讥诮之色,“你相信箫亦陌的话?” “为何不信?”箫连城冷声,眉头一挑,狐疑的看着萧临楚,“这样不舍凤云轻,你不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挥挥手,“算了,不说就不说,凤云轻那么傻,就让她一傻到底吧!” 他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一跃就半蹲在了墙头,接着利索的跳下,回到自己的别苑。 萧临楚再次皱眉,看来,这墙头得加高了…… 屋内的凤云轻,冷哼一声,都是爬墙,都是美男,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还是她的男神最帅最耀眼。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凤云轻吓的大叫一声,接着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她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表情讪讪的盯着萧临楚,萧临楚嫌弃的看着她,“箫亦陌到底有哪里好看?让你这样百看不厌!” 凤云轻知道,要是她真的一本正经回答他的问题,那么她的下场,肯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刚刚摔到小腿,她一瘸一拐的上前,谄媚的挽住萧临楚的胳膊,“相公,我没有看箫亦陌,我看你呢……” “看我什么?”萧临楚气极,盯着她笑了出来,“看我被你气死了没有?” ☆、第95章 来,他竟然是皇上的儿子 “看我什么?”萧临楚气极,盯着她笑了出来,“看我被你气死了没有?” 凤云轻摇头,“相公,我哪里舍得气你,我有时候说话就是不过脑子,你罚我好不好?” 萧临楚叹息,无奈到极点,“你哪里是说话不过脑子,你是从未长过脑子!峻” 凤云轻嘀咕,“相公你聪明绝顶,我就算没长脑子,也没有关系的吧?鲫” 萧临楚气的咬牙,这凤云轻对付他,是越来越轻车熟路了,比起来以前她跟他又是呲牙又是跳脚,现在的凤云轻,简直是让他无可奈何。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颈项,磨牙道,“凤云轻,你想死的话,就继续跟你的男神不清不楚下去……” 凤云轻摇头,神色无辜,“我贪生怕死,相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跟男神不清不楚?我倒是觉得,你们俩才不清不楚呢,说话还要背着我,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男神跟你告白了?” 她胆大妄为的将抓住她颈项的手拉下,接着两只手贴着他温暖的大掌,谄媚的用脑袋轻蹭他的胸膛,如一只邀宠的猫儿一般。 萧临楚冷笑一记,伸手抬起了凤云轻的下巴,“你贪生怕死,我也舍不得宝贝你死,但是被我知道,你和箫亦陌之间再玩什么花样,我就弄死你的男神,明白吗?” 他声音温柔,磁性低魅的声音,吐出的却是这世间最残忍的话语。 凤云轻打了一个冷战,素白的小脸上,那讨巧谄媚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松开了萧临楚的手,秀眉微蹙,“你疯了吗?箫亦陌是你的弟弟——” 萧临楚冷笑连连,眸光却更加温柔,那似水柔情的眸子,几乎要让凤云轻跪地求饶。 但是她必须得撑住,凤蛋蛋和箫亦陌,是她的底线,她不容许任何人触碰她的底线。 萧临楚察觉到了她的抵抗,心里的不爽加剧,手心手背上她赋予他的温暖还在,此刻倏然退去,让他的心脏,宛如被挖空了一块。 蓦地抬手,他挑起了凤云轻的下巴,“弟弟又怎样?别跟我说你那可笑的亲情血缘,凤家的人待你如何,还需要我多说吗?” 一句话,踩到凤云轻的痛处。 她哆嗦一下,戒备的盯着萧临楚,伸手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她蹙眉冷冷的道,“凤朝海和凤湘莲对我不好,但是事出有因,我从未怪过他们,也从未因为他们不相信任何感情。萧临楚,我虽然到现在为止,仍旧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知道,你定然是世家子弟!你有那么好的身世,也有疼爱你的娘亲,还有如箫连城和箫亦陌这般优秀的弟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鄙视嘲笑别人求而不得的亲情,若是你真的对自己的亲弟弟动手,那么,我会看不起你!” 说完,凤云轻转身,脸色难看的离开。 萧临楚却气到极致,冷冷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怎么?终于碰到她的逆鳞了,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了? 凤云轻离开院子之后,又有些后悔,她的话,似乎太过分了,萧临楚毕竟是在气头上的话,她怎么就能当真呢? 可是走都已经走了,再回去只能凭白的被他嗤笑。她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一切都是她走时候的样子,他根本没有追出来的打算。 她嗤笑自己一声,她究竟在想什么?竟然盼着萧临楚出来追她。 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 从她了解萧临楚开始,从来都是她自贬自己,哄着他开心,让他低头去哄一个女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离开了寄月别院,凤云轻一时间,竟然无处可去。 平日里若是这个时候,她定然不假思索的去找箫亦陌,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怕了见箫亦陌。 不是因为萧临楚的威胁和惩罚,而是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一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 喜欢箫亦陌吗?当然喜欢,远远的看了他四年,做尽了无数傻事,只为博得他的眸光一瞥。 可是他巍然不动,仿佛看不见自己做的一切一般。 看不见自己,他却偏偏能看见自己的危险,在安城无数次,她死里逃生,都是由于他的出手相助。 脱险后,她的第一句话肯定是,“箫公子,多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箫亦陌定然直接无视,弯腰抱起了凤蛋蛋,冰山般的俊脸上浮起一抹怜惜,“蛋蛋,有没有吓着?” 她后面的话就咽进了嘴里。 这样疏离冷漠的箫亦陌,着实让她看不透,她承认自己不够聪明,弄不懂箫亦陌的心里想啥。 但是她清楚,她喜欢箫亦陌,却远远没有到爱的地步。 她可以为了他,两肋插刀,却不能为了他真正的做到抛弃萧临楚。 想到这里,她脚步顿住,伸手抚摸上自己胸口的地方,这里,好像已经有了萧临楚的位置,而且逐渐,有代替箫亦陌的趋势。 怎么办?她好像喜欢上了萧临楚。 可是刚刚,她才蠢蠢的跟他吵架,将他气的半死不活。 漫无目的走在安城的街道上,她先是买了凤朝海最喜欢的鼻烟壶,接着又买了凤湘莲喜欢的金步摇。 两样东西,花了她不少银子,索性白谨来了之后,隔三差五的赏赐她不少东西,那些东西都价值连城,随随便便拿去卖掉,都能买好几栋宅子。 她拿着金步摇和鼻烟壶,来到了凤府的大门口。 想起上一次,萧临楚教她的话,她站在凤府门口,挺直了腰杆,伸手敲门。 房门打开,依旧是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凤云轻这一次说话,不卑不亢,“我要见凤朝海!” “老爷不在!”那奴才竟然有些忌惮,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我找凤湘莲!”她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喂,你……”后面那奴才,颤抖着发声。 凤云轻转身,大概是被萧临楚传染,眸光染了几分冷色,那奴才吓的跪地,“你,你真的是大小姐吗?” “起来吧,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跟你们计较!”她转身,扶起了那奴才,不理会旁边下人惊诧的眼神,不疾不徐的朝着凤湘莲的房间走去。 她这次回来,是想要跟他们握手言和,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真的成一辈子的仇人? 凤湘莲的闺房内,四处摆放着钟家的聘礼,她环视着一屋子的大红翠绿,怒气无处可发。 凤朝海软禁了她,不允许她再出去闹事,所以成亲之前,她都没有办法踏出闺房一步。 眼看着丫鬟将凤云轻带了进来,她瞪大眼睛,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惦记已久的人,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凤云轻,你还有胆子回来,我真是小看了你!”凤湘莲冷笑不已。 凤云轻蹙眉,“我这次回来,不是跟你吵架打架的,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讲——” 凤湘莲挑眉,“刚好,我也有些话,想要跟你讲!” 她上前一步,虎视眈眈的看着凤云轻,“半个月之后的婚礼,你替我举行,反正钟小才想娶的人是你,你做新娘嫁给钟小才,我做土匪夫人,跟着紫衣土匪!” 她得意洋洋,一副便宜了凤云轻的样子。 凤云轻抿唇,“你胡说什么?什么紫衣土匪?” “就是那天,跟你一起来凤家找茬的紫衣男人,你不要告诉我,他不是土匪!”凤湘莲双手环胸,鄙夷的看着凤云轻。 跟着土匪那么久,连私生子都有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 凤云轻冷笑,“你是不是弄错了?萧临楚不是土匪,他是京官——” “你说什么?”凤湘莲大叫,回身阴冷的盯着凤云轻,“你说那人的名字,叫做萧临楚!” 凤云轻不知道这个名字怎么了,只能缓慢的点头,凤湘莲大笑几声,“你当真是做梦,竟然觉得自己会跟皇亲国戚扯上关系,萧家的人,是你能高攀的么?” 凤云轻蹙眉,沉吟,“萧家,是皇亲国戚?” 凤湘莲冷声,“你不会连当今天子的姓氏,都不知道吧?” 凤云轻抿唇,脸色越发难看,“那,箫亦陌呢?他是什么身份?” “箫亦陌是当今皇上的第六 子,长居安城,深居简出,所以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可是即使这样,还是有大批的癞蛤蟆前仆后继,想要吃到他这块天鹅肉!”凤湘莲鄙夷的看了凤云轻一眼,那句癞蛤蟆,自然是指凤云轻。 凤云轻的脸上,血色退尽,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箫亦陌孤身一人,却让凤朝海和钟富贵,如此忌惮。 原来,原来,他竟然是皇上的儿子…… “喂,你吓傻了吗?知道自己做了多少蠢事吧?竟然想要高攀箫亦陌,简直是痴心妄想!”凤湘莲冷哼,双手环胸,嘲讽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宛如五雷轰顶一般,勉强扶着桌子站立,她平静半响,这才低声说道,“箫亦陌,是皇六子,没道理你放着他,不接近……”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我告诉你,那个箫亦陌,根本不是男人,我脱、光了衣服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直接将我打了出去!还好你现在死心了,嫁给一个土匪,嗳,那个土匪在床上,一定很厉害吧,瞧你现在滋润的样子……”凤湘莲暧昧的笑着,用肩膀撞了撞凤云轻。 凤云轻半响不能说话,茫然的朝着外面走,凤湘莲却拦住了她,“喂,你去哪里?我的要求你还没有答应呢!” 凤云轻嗫嚅嘴唇,“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湘莲,要是你不想嫁给钟小才,爹那里,我可以去帮你说说,虽然结果……” “你闭嘴!”凤湘莲怒吼,她敌意的上前,“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爹面前帮我说话,凤云轻,你只是一个野种,妍雪灵嫁给我爹之前,就已经身怀有孕。你以为你真的是凤家的嫡小姐,当真是可笑至极!” 凤云轻又一次受到打击,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脑子里轰轰作响。 她竟然不是凤朝海的女儿? 妍雪灵嫁给凤朝海之前,就已经身怀有孕? 她脸色惨白到极点,已经听不清凤湘莲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她捂着脑袋,逃似的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路上有凤家的下人过来追她,她轻车熟路的躲藏,借着墙边的大树,脚下一蹬,她翻墙离开。 很不幸运的,她的脚在落地的时候,踩在了野狗的尾巴上,于是在一阵狂吠中,凤云轻没命的跑。 一口气跑到箫亦陌的院子,璟荇刚好站在门口,房门一开,凤云轻就一头撞了进来,璟荇还来不及说话,她就“嘭”一声将房门关好,“好险好险……” 她拍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背靠着紧闭的木门,拦在璟荇前面道,“你要出门吗?我告诉你,外面有野狗,好厉害,我被整整追了两条街!” 璟荇无奈,皱眉,“你快让开——” 凤云轻摇头,倔强的道,“不让,那野狗真的很厉害,上次追我,一直到阮璃的店里,都冲进去想要咬我,不要以为你院子里住了皇子,它就不敢进来——” 璟荇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有些诧异凤云轻竟然知道了公子的身份,他眉头皱的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我说,你快点让开,公子他——” “他在书房嘛,我知道,我自己去找他,你不用带路,你再等等啊,等野狗走了之后你再出门!”凤云轻挥挥手,一副不用感激我这么关心你的表情,她边回头监视着璟荇,边朝着箫亦陌的书房走。 璟荇见她离开,毫不犹豫的拉开插栓,门口站着的白衣男子,让凤云轻微微一愣。 她顿在那里,箫亦陌拧着眉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继而淡漠走进。 而那原本气势骇人的野狗,则是乖巧的伏在那里,吐着舌头,想来是刚刚追她,累的不轻。 随着箫亦陌的进屋,璟荇这才关上房门,凤云轻如梦方醒,“原来璟荇是帮你开门,啊,哈哈,不好意思,刚刚将你跟野狗关在屋外!” 璟荇白了凤云轻一眼,跟箫亦陌行礼之后,率先离开,箫亦陌则是面无表情的靠近凤云轻。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他面无表情,声音冷漠,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仿佛随时都会杀人灭口一般。 凤云轻尴尬的挠挠头发,“对啊,我真是笨,难怪阮璃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我这只癞蛤蟆,不是故意要接近你的!” “可以故意接近!”箫亦陌依旧是面无表情,声音无波无谰,说出的话,却让凤云轻打了个 哆嗦。 她退后几步,摇头,“男神,你别耍我了,凤湘莲告诉我,凤朝海不是我亲爹,所以我想问你,这几年你一直帮我,是因为我身世的缘故吗?” 箫亦陌,“不是!” 要不要否认的这么彻底啊,她现在觉得,箫亦陌护着她和蛋蛋,萧临楚从天而降娶了她,这是老天给她这没爹没娘孩子的补偿。 想破脑袋,她能想到的,就是跟她的身世有关。 ☆、第96章 凤云轻,你该不会食言而肥吧 想破脑袋,她能想到的,就是跟她的身世有关。 或者她的亲爹,为了保护萧临楚和箫亦陌的亲爹,也就是皇帝老头而死,她的亲娘就身怀六甲躲避仇家,嫁给了凤朝海。 多年之后,皇帝老儿为了报恩,于是让他的儿子,在暗中护着她,甚至娶了她峻。 她能想到的,最复杂的故事就是这样了鲫。 看着凤云轻纠结的俏脸,箫亦陌皱眉,“别想了,你只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想不想离开萧临楚!” 凤云轻抿唇,“那你能告诉我,萧临楚为什么会娶我吗?”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更加合适?”箫亦陌面无表情。 凤云轻垂眸,那一排浓密的睫毛,如蒲扇般,在眼睛下投出扇形阴影。 她一语不发,他就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云轻,离开他——” 她蹙眉,抬眸看着他清澈却诚挚的眸子,低声说道,“除了身份的云泥之别,我找不到任何离开他的理由,箫亦陌,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箫亦陌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抓着她肩膀的手,牢牢的握着,仿佛想要握住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力量。 看着她半响,他费尽了力气,才能开口道,“纵使他,不喜欢你,纵使他以后会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抛弃你,你也还是会选择,留在他身边吗?” “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我不能因为你的推测,就判了他的死罪。箫亦陌,谁能在爱情面前勇敢一些,谁就能抓牢一些,不管如何,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如果我猜的没错,我这个妻子,不仅仅是被婆婆认定,也是被皇上认定,是么?”她静静的看着他,那坚定不屈的眼神,让他骤然失神。 他似乎,错了…… 松开了凤云轻的肩膀,他黯然的后退几步,她微微一笑,“好了,作为朋友,你不应该替我开心么?我竟然踩狗屎,行大运,嫁给了皇帝的儿子!” 她蹙眉,沉吟片刻,“卧槽,我怎么觉得自己蠢到家了,以前何菲柔找我,我竟然十万两银子,就把这个价值连城的相公,卖给了她,早知道……” “早知道怎样?”他忍不住接话,心里闷闷的,有一股郁气,积攒在心里,让他恨不得夺门而逃。 凤云轻悔不该当初,“早知道,我就卖一百万两银子了,我敢保证,何菲柔肯定知道了萧临楚的身份,不然她怎么会点名,要我拿姓萧的美男赔给她!” 箫亦陌气的一笑,“你还好,没有拿我抵账!” 凤云轻挥挥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你当我没有想过吗?是何菲柔不肯要你,她说不喜欢你这一款,我估计她是勾、引你的次数太多,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箫亦陌,“……”这丫头还真想过拿自己抵债啊。 她懊恼的回头,“突然之间,心里好乱,不行,我得去树洞躲躲!” 她转身就走,他一把抓住了她,“马上要下雨了,不要再去树洞,有什么想不通的,就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那你告诉我,萧临楚为什么娶我?”她重复这个问题。 他脸色一变,松开了她的胳膊,“你还是去你的树洞问这个问题吧!” 她回身,跳到他的身边,“那你回答我别的问题,萧临楚喜欢的人是谁?你说,他根本不喜欢我,总有一天,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那个女人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么?” 箫亦陌依旧不答,脸色愈加的阴沉。 凤云轻苦恼,“为什么我感觉,萧临楚喜欢的人是我呢?或许这是错觉,不过我错觉蛮多的,因为偶尔,我也会觉得你喜欢我!再或者,这根本不是错觉,其实你们两个都喜欢我,我本来就天生丽质难自弃,倾国倾城俏佳人——” 说到后来,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捧着自己的脸颊,她笑容自恋无比。 箫亦陌已经言语不能,菱形的米分唇,忍了半响,吐出三个字,“凤云轻——” “啊?”凤云轻还沉浸在自己倾国倾城的自恋中,茫然的抬头。 箫亦陌吐出一个字,一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滚——” “哦!”她小脸顿时垮下,所以说,是错觉,错觉啊。 哪有男人会对自己喜欢的姑娘说滚的? 她耷拉着脑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可是想到萧临楚和谨贵妃的宠爱,又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路高歌的回到寄月别院。 养馨园内,谨贵妃正焦急的走来走去,左手边坐着呵欠连天的箫连城,右手边是萧临楚。 箫连城漫不经心,玩世不恭,萧临楚则是一脸淡漠。 谨贵妃险些急白了头发,“你们说,若是凤云轻真的不是凤星,那我们该怎么办?” 箫连城歪在椅子上,坐没有坐相,“那让三哥继续娶呗,娶到真的凤星为止!” 谨贵妃上前,拧住他的耳朵,“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抢走凤云轻吗?我命令你,查到真的凤星下落,立刻娶了她,不准给老二老五和老六任何机会!” 箫连城被扯的呲牙咧嘴,“松手,松手,白谨,你是疯了不成?我怎么可能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 “那你去招惹凤云轻?”白谨有种打爆他脑袋的冲动。 箫连城委屈无比,“那能一样吗?凤云轻是嫁给萧临楚之后,我才招惹她的,我告诉你,除了萧临楚的老婆,我还谁都不要!” 白谨吐血,弯腰扶着桌子,唉声叹息。 萧临楚则是拿着茶杯,冷嗖嗖的看了箫连城一眼,箫连城一扭脖子,模样倨傲,“小爷不是谁的老婆都拐的……” “当真是,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萧临楚放下茶杯,语气讽刺。 箫连城不以为耻,“好说好说!” “我好说你奶奶个腿儿!你给我立刻滚!”白谨发火,一巴掌打在箫连城的头上,弄乱了他一头造型。 他张嘴,目瞪口呆,“白谨你讲不讲理啊?明明是你喊我来商量凤星的事情的……” “我现在后悔了,我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个祸害,滚,立刻滚!”白谨拿脚踢他。 箫连城愤懑,“我不是你偷龙转凤得来的咩?你再后悔,也没用,因为我还是我,我还是会降生在这个世上……” 箫连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看见白谨开始拔发簪,他夺门而逃。 白谨气的打跌,单手扶额,“怎么办?这凤云轻竟然是个赝品!” 萧临楚抬眸看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做!” 白谨脸色苍白,“那岂不是被他们几个抢走了?” “只要箫亦陌还喜欢凤云轻的一天,就没有人能抢走凤星的位置!”萧临楚凤眸中闪烁着睿冷的光线,言辞笃定。 白谨摇头,“你的意思是,你相信凤云轻就是凤星,假的也是真的?” “现在只能如此,假当真时,真亦假!”他站起身,放下茶杯离开。 白谨心思不定,喘息,“不行,我得立刻回宫,先稳住宫里的形式!” 她脸色苍白的往里屋走,萧临楚神色淡定,“明天一早,我让方恒送你回宫!” 白谨点点头,“你明早不用送了,凤云轻也不用送了,我怕看见她,我忍不住掐死她!” 弄了半天,这个凤星是假的,虽然凤云轻无辜,可是她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儿子,就娶了凤云轻这样的野丫头,想想心里真是,憋的慌。 她刚刚进了里屋,凤云轻就兴高采烈的过来请安,萧临楚拦住了她,她不解,“婆婆怎么了?” “身体不适,已经歇着了,你跟我回房,我有话要跟你说!”萧临楚拉着她,快速的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凤云轻点点头,刚好,她也有话要跟他说。 进了屋子,萧临楚一反常态的关好门窗,拉着凤云轻坐下,“你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么?丙子年、己卯月、壬午日,丙午时——” 他自问自答,摁着凤云轻的手,“来,重复一遍!” 凤云轻不解的蹙眉,“丙子年、己卯月、壬午日,丙午时!” “还有,你十四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灾难,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劫走,醒来的时候,你就丢失了十四岁前的所有记忆…… ”萧临楚凝重的说道。 “哎,你怎么知道……”凤云轻挣开他的手,他不耐的再次握住那滑腻的柔荑,“你醒来了之后,就有了很多不属于你的记忆,比如前世今生,比如你根本不是凤云轻……” 凤云轻站起身,“萧临楚你没病吧?” 萧临楚拧眉,“这些很重要,你记住了没有?不管是谁问你,你都必须一口咬定,这都是真的,生辰八字是真的,失忆是真的,还有不属于你的记忆,也是真的……” 凤云轻不满,“这本来就是真的啊……” 她从她的那个时代穿越而来,大概是在这具身体十四岁时候,醒来原本就什么都记不得,身边只有凤蛋蛋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 至于什么前世今生,不属于她的记忆,她自己都要混乱了。 她这种情况,算不算借尸还魂—— 想想蛮可怕的…… 萧临楚失笑,“你这蠢样子,怕是想要作假,也作不来!” 凤云轻呲之以鼻,“我作假,你就是作死,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什么身份,娶我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一定要我背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笑容宴宴,“你觉得呢?我娶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我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你对我一见倾心再见倾身!”凤云轻媚眼一抛,梨涡浅笑。 萧临楚已经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对,对,对,你倾国倾城,我一见倾心!” 他无力吐槽,想要离开,凤云轻跳起身,“喂,我跟你说真的,为什么要娶我?” 萧临楚俊脸一沉,无奈的道,“反正我总是要娶,你总是要嫁,我娶谁,你嫁谁,有差吗?” “有!”凤云轻不满,怒吼,“我这就去找箫连城——” “你找他做什么?”萧临楚皱眉,咬牙怒视着凤云轻。 凤云轻不怕死的瞪着他,“爬墙,私奔,反正他觊觎我很久了!”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作死!”他一把擒住了她的胳膊,微微用力,胳膊穿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揽了回来。 凤云轻的腰,被他健硕的胳膊,勒的险些断掉,她惨叫,“放开我,疼死了!” 他咬牙,眯眸看着她,将她的腰钳固的更紧,成功的看见她变了脸色,“还敢不敢去找箫连城?” “不敢了!”她揉着自己的腰肢,连连求饶,直到他松开自己,凤云轻这才跳脚,蹙眉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呢……”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不满,拧着剑眉,抑郁的坐在一边。 “知道是一回事,听你亲口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自己相公的真实身份,还要从别人嘴里无意得知,我这样显得很白痴你明不明白?”凤云轻恨恨的蹙眉。 萧临楚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哪有显得很白痴?你根本就是个白痴!” 凤云轻跳了起来,“我是白痴,那你干嘛还要娶我这个白痴?” “因为我眼睛瞎了!”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凤云轻气的眼泪弥漫,“那你就做个瞎子好了——” 她伸手去挠他的眼睛,索性他躲的很快,俊脸一转,她那十根修长的爪子,就被他一手握住。 他挑眉看着她,“凤云轻,我看你真的是皮痒了!” “我皮痒我皮疼都不关你的事!”她怒吼,清眸里弥漫的泪水,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面色稍霁,松了一口气,放开她的手,柔柔的圈住她的肩膀,“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妻子,你任何地方痒,都由我帮你解决!” 她脸色一红,刚刚想要骂他两句,却已经被他抵着后退,整个人都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两人呼吸可闻,隔这么近的距离,她听见了他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他缓慢低头,薄唇噙住了她的柔唇,先是逐渐触碰,让她习惯自己的吻。 接着暴风骤雨般,他用长舌席卷她唇内的一切,津液和空气以及呜咽,她意乱情迷, 在他的吻移往自己的耳廓的时候,喘息着推拒,“今天不行——” 昨晚才彻夜大战,他身上和脸上,还留有她肆虐的痕迹,今天又来?他还有精力,她却经受不住好不好? 他的眸内,已经燃烧起了簇簇火苗,声音也变得沙哑性、感,“今天是三的倍数,凤云轻,你该不会食言而肥吧?” 她有些犹豫,他却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闭眸叼住了她的芳唇。 今晚跟昨晚,差别很大。她似乎保持着清醒,那双被啃咬的指甲参差不齐的爪子,也不敢再往他身上招呼。他却不尽兴了,皱眉狠狠的弄她,“你的猫爪呢?” 她掐住了他的肩膀,“我怕明天罚站!” 他笑,“别抓脸!” ---题外话---更新奉上! ☆、第97章 怀不上孩子,你就不用回京城了 这一晚,战况惨烈,凤云轻最后还是失控,他的俊脸上又增添了几道指印。 早上起床,他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伤痕,还有铜镜中自己那破相的俊脸,眸中乌云密布。 凤云轻乐不可支,“你让我挠的——峻” “我说不准抓脸!”他回头怒吼,哪有这种女人,一有感觉,就玩命似的往他身上招呼,也不管是什么地方。 她笑的无辜,翘着双腿在床上晃来晃去,“我也不想啊,那种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白光,我哪里知道抓的是什么地方?鲫” 他勾唇一笑,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起身折回床上拥住了她,“宝贝儿玩命似的抓我,就是到了?” 凤云轻脸色一红,“到你妹啊!以后不要再跟我提那种变态的要求,在床上打死我都不会再挠你!” “你不挠我,我就没有办法快点交粮,到时候累的还是你自己——”他痞痞的笑着,将自己的脑袋,歪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自然的馨香。 她嫌恶的推了他一把,相信他才怪呢,就算他快速交粮,后面还有第二次和第三次。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半天,最后还是萧临楚想出主意,拿了剪刀,逐个逐个的帮她剪指甲。 凌乱的床上,凤云轻发鬓散乱,她躺在萧临楚的腿上,萧临楚则是依在折起的锦被上面,他拿着她白皙的小手,一个一个,细心的剪着指甲。 外面传来方恒的声音,“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萧临楚抬眸,漫不经心,“讲——” 方恒一愣,他汇报公事竟然不需要避着凤云轻了吗?而且这件事情,确实跟凤云轻有关。 沉吟片刻,方恒开口,“凤朝海跪在别院外面,求见主子和凤姑娘——” 他犹豫了半天,说出云轻姑娘这个称呼。 因为在皇上没有赐凤云轻王妃头衔之前,凤云轻还算不得萧临楚正妻,所以只能保守的用凤姑娘这个称呼。 凤云轻秀眉一蹙,鼓着嘴巴顿时不高兴,她都被他吃干抹净三个月了,他的属下还唤自己凤姑娘,好歹也要跟别人一般,唤她一声夫人吧。 萧临楚见她秀眉一蹙,娇嗔着不开心的模样,弯腰用自己的薄唇,轻蹭着她的脸颊,“这么在乎自己的王妃身份?” 凤云轻脸色一红,张牙舞爪就去抓他,刚好他的脸颊离她最近,所以下巴的位置,还是遭了她的毒手。 他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下巴的位置,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果然已经破皮出血。 他眉头紧皱,凤眸内顿时燃起火焰,凤云轻见他下巴上的血痕,又是心疼又是后悔,从他的怀中弹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指甲已经剪掉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她跪坐在他的怀中,双手捧起他的俊脸,自责的道,“怎么办?流血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他见她懊恼的样子,心里的怒气顿时荡然无存,只是皱眉看着她自责的小脸。 她叹息一声,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剪刀,对着自己的指甲就剪,那模样似乎跟指甲有深仇大恨。 他从后面拥住了她,阻止她虐待自己的指甲,夺过剪刀,拿起她的手指狠狠的啃咬了一下,他低声,“全剪平了,以后挠在我身上没有感觉了怎么办?” 她脸色一红,这变态,她就知道,他是故意来她这里找虐来了。 “好了,别多想了,我把指甲帮你磨平,这样你以后就算挠了我,也不会留下伤痕!”他让她躺好,拿了她的指甲,在指甲锉上面打磨了起来。 屋外,方恒半天听不见萧临楚回话,以为这两人把自己忘记了,刚刚打算转身离开,打发了凤朝海,却听萧临楚的声音,漫不经心传来,“让他进来吧……” 方恒一愣,让他进来?说的是让凤朝海进来么? 凤云轻嘟嘴,“在闺房见客,不好吧?” 这话明显是跟萧临楚说的,萧临楚低笑,“难不成,还要让我沐浴更衣,以礼相待?” 凤云轻哼哼两声,将自己的脸埋在萧临楚的怀里。 凤朝海和凤湘莲,被带进房间的时候,是瑟缩的,惶恐的,惊惧的。 他们没 有想到,凤云轻竟然高攀上了楚王。不管她跟萧临楚是什么关系,仅仅凭着他和钟富贵一起上折弹劾楚王,钟富贵收到了楚王送的棺材,可是他没有收到来说,凤云轻是颇得楚王换心的。 床榻凌乱,纱幔紧掩,窗内的两个人,依稀可见。 凤朝海和凤湘莲,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 “下官凤朝海拜见楚王——” “民女凤湘莲拜见楚王殿下——” 两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想想以前的事情,父女两人冷汗涔涔。 他们虐待凤云轻不说,还当着萧临楚的面,骂了他们。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哪里知道他的身份,只当她从哪里勾搭的土匪。 这个该死的钟富贵,亏他一直将他当做靠山,可是他在明知道萧临楚身份的情况下,还拉他下水,让他做出了联名弹劾楚王的事情。 现在想想,真的是心惊胆战。 凤云轻隔着纱幔,看着凤朝海一把年纪跪在那里,有些不忍。 她用肩膀耸耸萧临楚,“让我爹起来吧,好歹他也是你的岳父大人!” “切!”萧临楚呲之以鼻,继续帮凤云轻修正指甲。 凤云轻见萧临楚这怠慢的样子,皱皱可爱的眉头,一把撩开了纱幔,“爹,湘莲,你们都起来吧!” 凤朝海惶恐,老脸煞白的看了凤云轻一眼,凤云轻的手从萧临楚的手中逃脱,萧临楚不满,一把拽回了她,“别动!” 他不耐烦的呵斥,让她窝回自己的怀里,继续帮她修着指甲。 凤云轻甩开了他,“你烦不烦啊,我爹还在地上跪着呢……” 萧临楚皱眉,有些无奈,回头看了跪地的凤朝海和凤湘莲一眼,“起吧——” 他不善的口气,让凤朝海双腿哆嗦,最后还是在凤湘莲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凤湘莲已经被自己的眼睛吓到,这只着单薄紫色绸衣的男子,不是土匪,竟然是名震朝野的楚王萧临楚。 他俊美无俦,白皙的脸颊上,伤痕斑驳,可以看得出,这是被女人的指甲挠出。 那深邃的凤眸,无意中透出了一股睿冷的王者霸气,而那肆意交叠的长腿,躺着凤云轻这个无赖。 她嫌弃的看着萧临楚,嘀咕,“你不要板着脸吓到我爹了啊喂——”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拽过她白皙圆润的小脚,继续荼毒她的脚趾甲,她却不领情,踢了他一下,“你快问问我爹,来找你有什么事情啊……” 萧临楚只能抬眸,“喂,你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凤朝海颤颤巍巍,擦了一把冷汗,“老臣,不知道楚王殿下驾临安城,有眼无珠,以前得罪了楚王殿下,还请殿下海涵——” 萧临楚面无表情,“只是以前吗?” 凤朝海面如死灰,“以,以后……” “你觉得你还有以后吗?”萧临楚漫不经心,拽回了趴在床边看热闹的凤云轻,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帮她继续修正指甲。 凤云轻眨巴眼睛,看看萧临楚,又看看凤朝海,什么意思啊喂? 这两人在打哑谜吗? 凤湘莲见自己的爹,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上前一步,娉婷的行礼,“王爷,家父和您同朝为官,虽然和您政见不合,但是还请王爷看在家姐的面子上,宽恕家父这一次!” 萧临楚冷笑,拿着凤云轻的手打量,她的手虽然白皙漂亮,可是看得出,这是一双做惯了粗活的手,他冷魅的盯着凤湘莲,“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我倒是有心放他一马,但是看在云轻的面上,我倒是想要一刀捅死他!” 凤云轻不满,在他的怀中扭动身体,喂,他恨凤朝海就恨,做什么将她牵扯进来。 她现在想要跟凤朝海和凤湘莲握手言和,仇恨什么的,最要不得了。 萧临楚用胳膊圈紧了她不安扭动的身体,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想死?” 她蹙蹙眉头,哼了一声,孩子气的别过头去。 凤湘莲已经泪水弥漫,没有想到, 凤云轻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她要站在这里看她的脸色。 而且她故意让自己和爹,在楚王的寝室见面,目的就是给自己和爹难堪。 饶是心里这么想,凤湘莲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可怜兮兮的站着,眼巴巴的望着萧临楚。 萧临楚厌倦极了凤湘莲的眼神,贪婪、痴迷、甚至有露骨的色、欲—— 他剑眉一皱,声音冷漠,“滚吧——” 凤朝海吓的抖若筛糠,腿一软就忍不住跪下,“王爷,老臣冤枉啊,老臣对云轻,实在是爱之深痛之切啊——” 凤湘莲也跟着一起跪下,垂着双目,不敢再看萧临楚。 凤云轻拿手指戳着萧临楚的窄腰,“不要这样嘛——” 他这张冰块脸,她用了三个月才能适应,普通的人,确实一见他就要吓的跪下。 但是下面的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妹妹啊,虽然她可能跟他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他就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他们稍微和颜悦色一点么,看把他们吓的。 萧临楚捉住了她在自己腰间捣乱的手,挑了挑眉,越发冷厉的看着跪地不起的凤朝海,“哦?你将云轻抓了,送给钟富贵任凭处置,这样也叫爱之深?” 凤朝海老泪纵横,“殿下有所不知,老臣虽然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了钟富贵,可是也心有不甘,咽不下这口气!连老臣弹劾殿下的奏折,都是受到钟富贵挑唆,还望殿下帮我,讨回这口气啊!” “是吗?”萧临楚坐直了身体,似笑非笑,“那我帮你咽气,如何?” 凤朝海险些噎死,凤湘莲也瑟缩起来。 凤云轻一只手被萧临楚捉住,另外一只手不悦的捶打,可是也被他轻而易举的控制,她蹙眉怒视着他。 他盯着跪地的两人,“滚吧,以后切莫作恶!” 这一句,等于是赦免了凤朝海,虽然离他扳倒钟富贵的目的,还差很远。 但是来日方长,他现在有了凤云轻这棵大树,害怕斗不过钟富贵这狗东西? 看着两人连滚带爬的离开寝室,方恒十分懂眼色的帮两人将房门关好。 萧临楚刚刚松开了凤云轻的爪子,凤云轻就张牙舞爪的过来,他皱眉擒住了她,“你想死?” “每次都拿死来吓唬我,我才不相信,唔……”她的嘴巴被堵住,整个人天翻地覆,完全被萧临楚压在了身下。 她的两只手,和他的双手十指交缠,抵死缠绵的热吻,让她脑子无法运转。 好不容易才得了新鲜氧气,她的两只手却已经被他的一只手擒着,摁在了头顶,他的吻一路下移,凤云轻蹙眉喘息,“今天不是三的倍数——” 他皱眉看着她,眼神虽然染了欲色,却冷静自持,“为什么非要三天一次?” “你哪里是三天一次?”她恨不得一脚踢死他,好像嫁给他,她就没有歇息过,若不是她哭着求饶,他约莫夜夜都要折腾她到天明。 虽然后来,两人讲好了规矩,但是他恨不得一天将前面几天的全部补上。 看着她委屈的小脸,他顿时松了神色,连带着口气都温软无比,“我们不要什么三天一次了,宝贝儿,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们一天三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多要——” 她咬唇,恨恨的拿脚踢他,“不行——” 他轻易的躲过,抬腿将她挣扎的腿压下,“那我真的想要怎么办?难道——” 他声音一顿,低头,用鼻尖轻蹭她白皙的小脸,“难道你想让我出去找别的女人解决?” 凤云轻小脸一白,怒视着他,“你不要脸!”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只是他这样每天缠着她,连让她下床的机会都没有,究竟是做什么? 他低笑,用磁性的声音发出的轻吟,悦耳无比,继续蹭着她的颈项,他含糊其辞,“给我好不好,我想要你,只有你!” 大概是那句只有你,让凤云轻的心,重重一颤,宛如某根弦,被轻轻拨起。 她抿着唇瓣,问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萧临楚,你到底,为什么娶我 ?” 他的凤眸,有捉摸不定的光线,一闪而逝,她的心微微失落,只是瞬间,又牵起微笑。 双手推开他的肩膀,她狡黠的道,“我该去私塾了……” “不是已经让蛋蛋请假了吗?”萧临楚脸色一黑。 “只是请了上午的假,下午还是要去的,对了,今天早上怎么不见婆婆过来查岗?”凤云轻转移话题,让自己从萧临楚的身下悄无声息的溜走。 萧临楚挑眉,翻身让自己平躺,闭眸平复那火热的***,“她回京了……” “啊?”凤云轻大惊,回头看着萧临楚,“你怎么不告诉我,我都没有去送送婆婆!” “她有话留给你!”萧临楚漫不经心。 “什么话?”凤云轻正襟危坐。 “怀不上孩子,你就不用回京城了!”萧临楚依旧是漫不经心。 “你怎么不早说,我忽然觉得,我下午还是不要去私塾的好,还有那个一天三次,我准了!”凤云轻爬了回去。 ☆、第98章 自己饿着肚子上战场,何苦来哉 “你怎么不早说,我忽然觉得,我下午还是不要去私塾的好,还有那个一天三次,我准了!”凤云轻爬了回去。 不可否认,白谨这样的好婆婆,在她的心里占了很大的分量,为萧临楚加分不少峻。 萧临楚勾唇一笑,蛮横的钳住了她,“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凤云轻点点头,弱弱的看着他盛放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她拽着锦被,有些不确信,“婆婆真的这么说?没有怀上,就不准回京!鲫” “嗯!”他含糊其辞,将她拽了过来,她拿被子捂住胸口,他就去攻击她的双腿。 她踢开了他,有些不安,“那你快一些,我还是要去私塾的……” 他点点头,在她不安的脸色中,跻身而入。 凤云轻的脸色,涨红到了极点,他的动作又快又重,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 最后,她咬着唇瓣,哭了出来,“萧临楚,你慢一点……” 他皱眉,额头已经渗出了薄汗,“宝贝儿,是你让我快一些的……” 她眼睛红红的,仿佛一只可怜的小兔子,拽着被子,她咬着被子的一角,“我不是说这个快,我是说时间短一些!” 他停止了动作,喘息,俯身亲吻她可怜的眸子,“那你夹紧一些……” 她脸色一红,伸手就去挠他的俊脸,“流氓!” 他早有防备,一把就抓住了她往自己脸上招呼的小手,低头凑近她的耳朵,“看来你又欠收拾了!” 这一下午,凤云轻终究是没能去私塾。晚膳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动一下都觉得困难,萧临楚却已经起身穿衣,容光焕发,衣冠楚楚。 她趴在凌乱的被窝里,怨念无比,“我好饿——” 他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衣襟,“下午三次都没有喂饱你?” 凤云轻捶床,混蛋,她说的不是那个饿,她是肚子好饿。 一整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她能不饿吗? 从铜镜中,看见她怨愤的样子,萧临楚勾唇一笑,回身连带着薄被一起,将她拥在怀中,“乖,已经让容姨给你准备吃的了,等一下送来!” 凤云轻这才抬头,下午哭的微肿的眼睛,眸光潋滟,“那你去哪儿?” 她还以为,他要出去吃东西,将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呢。 他伸手捏了她的鼻子一下,“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凤云轻鼓嘴,气呼呼的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面。 他失笑,站起身继续整理衣领,“跟蔡宁约好,一起调查银矿失窃的案子,他那个身份,很多事情不好出面,只能由我,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她听着他解释,这才从被子中,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露了出来,一脸懵懂之色,“那你晚上都不回来了么?” “不确定,你乖乖睡吧,要是明天早上还不能起床,就让蛋蛋再帮你请假一天!”他整理好了衣服,转身想走,却发现有人敲门。 顺手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容姨,而是拿着折扇吊儿郎当的箫连城还有端着托盘的凤蛋蛋。 凤蛋蛋乖巧的叫了一声,“小楚叔叔——” 萧临楚抚摸他的脑袋,“乖……” 他将眸光投向箫连城,箫连城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跟凤蛋蛋一起,就想朝屋内钻去。 他长腿一横,将箫连城拦在外面,凤蛋蛋已经将托盘里的饭菜放好,脆生生的喊道,“娘,吃饭了!” 箫连城眯眸,“大骗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嫂子的闺房,也是你轻易能进的么?”萧临楚拧眉,威胁的看着他。 他冷哼一声,后退几步,拿着折扇的手双手环胸,“你不是要去查案么?赶紧走啊……” 萧临楚勾唇一笑,嘲讽的看着他,接着,也后退几步,“嘭”一声将门关好。 箫连城跳脚,靠,就这样把他关门外了? 屋内,凤云轻扶着自己的小蛮腰, 动作僵硬的起床。 她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撑着自己勉强坐在凳子上,一看丰盛的饭菜,顿时有了神采。 她拿起一粒水晶包,狼吞虎咽,凤蛋蛋帮她盛好燕窝粥,萧临楚转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的妻子,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三两下咽下水晶包,她接过燕窝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一个水晶包,在手中的燕窝粥喂进嘴巴之前,她已经又捻起了一个。 萧临楚皱眉,拿起筷子,就往她拿着水晶包的手指抽去。 她疼的抽气,“呼呼——” 尽管手指上被抽出红印,可是还是阻止不了,那水晶包往嘴巴里塞的速度。 萧临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凤蛋蛋则是目瞪口呆,看娘亲这架势,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她咽下了水晶包,又开始灌燕窝粥,可是燕窝粥太烫,她呲牙咧嘴,险些将咽下的水晶包都一些吐了出来。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凤蛋蛋赶紧上前,“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 凤云轻点头,眼睛包了一汪泪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萧临楚上前,掰着她的嘴巴一看,里面烫起了水泡。 他无奈的看着她,对着她嘴巴里的水泡吹气,“你有那么饿吗?” 门外响起敲门声,萧临楚来不及阻止,凤蛋蛋已经跑过去,将房门打开。 “城城叔叔!”凤蛋蛋乖巧的站在那里,眨巴眼睛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抚摸他的脑袋,“乖——” 他贱兮兮的笑着,走了进来。 “三嫂,你这是怎么了?”箫连城一见凤云轻泪流满面的样子,皱眉,表情夸张的道。 凤云轻嘴巴里都是水泡,不能说话,疼的眼泪溢出。 萧临楚放开了她,皱眉,“你来做什么?” 他拉着凤云轻的手,让凤云轻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则是安稳的坐在凳子上,捡了几个清爽的凉菜,用筷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凤云轻。 凤云轻还是吃的泪流满面,疼啊,好疼…… “看你下次还敢狼吞虎咽!”他皱眉,冷冷的盯着她,喂她凉菜的动作,却轻了很多。 凤蛋蛋双手托腮,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见自己娘亲被烫的呲牙咧嘴,还是狂咽东西的样子,不忍的蹙眉,“小楚叔叔,你怎么可以把娘亲饿成这样?” “你看她哪儿饿了,分明是一副被喂的很饱的样子!”箫连城不以为然,对萧临楚这种宠爱妻子的行为,十分鄙视。 萧临楚白了他一眼,“你很闲吗?” 箫连城折扇轻摇,“还好,还好……” 凤云轻不满萧临楚喂饭的速度,自己从他手中拿过了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凤蛋蛋帮她吹凉了一碗燕窝粥,放在她的手边。萧临楚则是端起那碗燕窝粥,她吃一口菜,他喂一口粥。 她忽然想起,他跟她睡了一天,也是粒米未进,于是用筷子夹起了一个水晶包,喂在他的口中。 他用另外一只手接过,没有吃,则是淡淡的道,“嘴巴还疼吗?” 凤云轻点头如啄米,当然疼了, 她大口吃菜,箫连城则是愤懑,“喂,你们缠绵悱恻,恩爱有加,也要注意影响好不好?三嫂你竟然为了这禽兽,把自己的嘴巴虐待成这样,何苦来哉?” 凤云轻再次点头,是啊,是啊。 下次一定不能为了婆婆的交代,再让自己饿着肚子上战场,何苦来哉? 可是箫连城,常年征战风月场所,显然话里不是这么纯洁的意思。 他啧啧出声,“没有想到,三禽兽你的尺寸这么大,可怜的三嫂,那小嘴都被撑的……” 萧临楚正在就着凤云轻的碗喝粥,一口粥没有咽下,全部喷了出来,“噗”一声,箫连城被喷了一身。 他一口粥险些呛到自己,凤云轻顾不上吃菜,慌忙帮萧临楚顺气。 萧临楚则是勾唇一笑,盯着她嫣红的小嘴,若有所思。 凤云轻已经熟读诗词鉴赏,由箫连城的那句话,自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红,看着萧临楚若有所思的眸子,慌忙低头喝粥掩饰自己的尴尬。 凤蛋蛋一头雾水,“娘,小楚叔叔的尺寸,跟你的嘴巴有什么关系?” 凤云轻脸色红的可以滴血,回头瞪了凤蛋蛋一眼,凶神恶煞,“不知道!” 萧临楚笑容宴宴,眸光脉脉如水,盯着凤云轻低头猛喝粥的害羞样子,声音低柔,“下次让你知道!” 这句话,自然是冲着凤云轻那句不知道说的…… 凤云轻再也忍不住,仰头,一口燕窝粥喷了出来,这次遭殃的还是箫连城。 箫连城气急,“你们,你们两个一定是故意的!” 萧临楚伸手,抚摸凤云轻柔软嫣红的小嘴,声音风轻云淡,“故意又怎样?” 他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让凤云轻佩服之极。 可是箫连城显然不服,端起另外一碗燕窝粥,喝了一口,对着叠坐在一起的两人,一人一口的喷射。 萧临楚身手敏捷,一把掠过他搁在桌子上的折扇,搂着凤云轻微微一旋,折扇“啪”的一声展开,那粥就悉数喷在了折扇上面。 他笑容讥诮,唇角的弧度,带着冰凌之色,眼神脉脉如冰的看向了箫连城。 箫连城冷哼,倨傲的一扬下巴,“你们得意不了几天了,因为父皇已经下旨,一个月之后,所有人回宫,重斟太子人选!” 他起身,不屑一顾的离开,萧临楚却瞬间变了脸色。 凤蛋蛋好奇的看看萧临楚,又好奇的看看凤云轻,不解的道,“小楚叔叔,你们究竟打什么哑谜呢?”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这一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两人互视了一眼,凤云轻从萧临楚身上起身,放下筷子,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相公,你去办正事吧,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萧临楚点点头,站起身想走,凤云轻上前几步,眼神坦诚而又不安,“相公,是不是我不能怀孕,你就不能被立为太子?” 萧临楚一怔,有些诧异凤云轻的想法,凤云轻惶恐的道,“我会努力的,相公!” 他低笑,“你傻吗?这种事情,你一个人,怎么努力?” 他转身离开,凤蛋蛋站起身,平静的盯着凤云轻,“娘,你知道小楚叔叔的身份了?” 凤云轻脸色一黯,“连你都猜出他的身份了,我现在才知道,我真的很笨很差劲!” 凤蛋蛋有些不安,“娘,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蓝霖叔叔说,这种事情由第三个人出面说破,会对你和小楚叔叔之间,造成影响,所以我这才保持沉默!” 凤云轻鼓嘴坐下,看着桌子上吃剩的食物,双手托腮,“他也没有故意瞒我,是我自己,一直都不敢正面去问。我一直觉得,这种糊涂的日子,能过一天算一天,可是该面对的,还是会来……” 凤云轻蹙眉,模样十分苦恼。 凤蛋蛋叹息,“那娘亲,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凤云轻无奈,“我能有什么打算?何菲柔她们费尽心机的想要接近萧家的男人,我不能得了宝再给扔出去,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能两眼一抹黑的往前走了!” 凤蛋蛋笑的奸诈无比,“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凤云轻凑近了他,“蛋蛋,凭你一个男人的经验来看,萧临楚喜欢我的可能性,有多少?” 凤蛋蛋脸色一红,“娘,人家才四岁!” “四岁也是男人,再说,你虽然才四岁,可是都暗恋张芊芊两年了!”凤云轻呲之以鼻。 凤蛋蛋蹙眉,十分为难,“理智上来说,小楚喜欢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凤云轻顿时不满,“为什么?” “娘你虽然长的勉勉强强,可是跟万花楼的花魁比起来,简直差远了!跟我心中的女神张芊芊比,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你的品行,简直是……”凤蛋蛋摇头叹息,上上下下打量凤云轻,“不管是妇德妇容还是妇言妇功,你都没有哪一点值得小楚叔叔喜欢啊……” 凤云轻一听, 对啊,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但是!”凤蛋蛋又来了转折,“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莫名其妙,或许小楚叔叔太完美,所以要找个残缺的你,才能显得这世道平衡啊……” 凤云轻听了,心里更加不爽,这么说,萧临楚根本不可能喜欢她,就算喜欢她,也是因为她是个残缺的废材。 这都是哪门子的道理吗? 她黯然伤神,凤蛋蛋挤眉弄眼,“娘,箫亦陌叔叔来了……” 凤云轻脸色顿时一变,神情紧张的回头,“哪儿?” 凤蛋蛋贼兮兮的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上了小楚叔叔呢,原来身在曹营心在汉!” 凤云轻叹息,“四岁的小孩子,你懂个屁啊——” 凤蛋蛋哼哼两声,“在你琢磨小楚叔叔的心思之前,还是先理好自己的心吧!我虽然是四岁的小孩子,可是我也知道,一心一意的重要性哦!” ---题外话---等一下还有一更…… ☆、第99章 三哥娶你,只是因为你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凤星 他蹦跳着往外面走,凤云轻无力吐槽,“我费心有个屁用啊,我都嫁给他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还能真的始乱终弃,抛夫弃子去投奔箫亦陌啊?峻” 凤蛋蛋诧异的回头,“你真的有孩子了?” “不知道啊,忽然觉得,肚子鼓鼓的,有时候还会咕噜一响,我想可能是有了孩子,并且胎动了吧!”凤云轻面不改色。 凤蛋蛋呲之以鼻,“你那是吃多了撑的!” 凤云轻撇嘴,“就算现在没有孩子,以后也会有的吧!” 她从放在桌子下面的书包里,掏出书,“蛋蛋你过来,教教我这些字怎么念……鲫” 一整晚,凤云轻就和凤蛋蛋,在闲话家常,识文断字中度过,清晨的时候,两人这才趴在桌子上,疲惫睡去。 早上,容嬷嬷推开了房门,看见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凤云轻和凤蛋蛋,微微一笑,上前推醒了两人。 凤云轻首先打了一个呵欠,“容姨,早——” 容嬷嬷点头微笑,“你们是等了小楚一个晚上吗?怎么不去床上睡觉?” 凤蛋蛋迷迷糊糊的揉眼,“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容嬷嬷温和的道。 “啊?卯时了,我要去私塾了!”凤蛋蛋站起身,捻了一颗昨晚吃剩的水晶包,就朝着外面跑。 凤云轻站起身,“蛋蛋等等我,我洗漱之后,换身衣服就来!” 凤蛋蛋诧异,“娘你今天不请假了么?” “请什么假?还有一个月了,我得快一些学会所有繁体字!”凤云轻慌里慌张的去找衣服。 一整天的时间,凤云轻都在忙碌中度过,散学的时候,她嘴巴里还在念念有词,背着拗口的礼记春秋。 凤蛋蛋跟在她身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瞅见前面蹲守的人,他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娘,是凤湘莲——” 凤云轻停住背书,怀里还抱着礼记春秋,定睛一看,果然是凤湘莲带着一帮人,双手环胸等着她。 她蹙眉,虽然不乐意,可是还是迎了上去,“湘莲——” 不管如何,总是姐妹,她不能这样孤苦伶仃嫁去皇家,背后有个靠山,总是好的。 凤湘莲咬牙,将骂她的话,统统咽回了肚子里面,拿着鞭子,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昂,“凤云轻,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还记不记得?” 凤云轻摇头,她什么时候答应她什么事情了? 凤湘莲冷哼,“就知道,你不打算认账,不过这些人,可是都听见了你说的话……” 她拿着鞭子,环视那些下人,“你们告诉她,她答应过我什么!” “大小姐,您说过,您不会,也不敢跟二小姐抢男人,还说她要是喜欢,尽量拿走,千万不要客气!”那一排下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凤云轻点头,哦,原来是被钟小才围堵的那次,不过她没有跟她抢钟小才啊,她做什么这样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凤湘莲上前几步,冷凝着她,“立刻离开萧临楚,他是我的!” 凤云轻险些昏倒,“你说,你喜欢萧临楚?你让我不许跟你抢男人,是不准去抢我的男人?” 凤云轻觉得,这凤湘莲一定是疯了,她才见过萧临楚几次?竟然就喜欢上了他,还让自己别跟她抢? 凤湘莲冷笑,“不然你以为呢?我告诉你,我爹已经退掉了我和钟小才的婚事,所以,我又有资格喜欢萧大哥了!” 凤云轻嗤笑出声,“你没病吧?你喜欢他,他却不见得喜欢你……” “你闭嘴!”凤湘莲怒斥,杀气腾腾,“我从第一眼看见萧大哥,我就喜欢他了!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土匪,可是他就算是土匪,我也心甘情愿!你呢?你不过是喜欢萧大哥的权势和背景,你没有资格呆在萧大哥身边!” 凤云轻瞠目结舌,半响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哑口无言,她点点头,“好佩服,你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她绕过她就想走,凤湘莲却鞭子一挥,将她逼了回去,“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立刻离开萧大哥!” 凤云 轻摇头,鄙夷的看着她,“就算我离开他,萧临楚就是你的了,凤湘莲你还是省省吧,我劝你,赶紧跟钟小才完婚了事,瞎折腾什么……” 她牵着凤蛋蛋,打算绕道而走,凤湘莲却不依不饶,“喂,你给我站住!” 凤云轻回头,冷睨着她,“凤湘莲你给我听着,要是再敢胡搅蛮缠,我就让萧临楚治了你们的死罪!” “你敢?”凤湘莲咬牙切齿,眼神憎恨。 凤云轻冷笑,“你看我敢不敢?上一次,凤朝海没有收到棺材,很遗憾是吧?现在那口棺材,还在我后院躺着,要不要我今晚派人给你们送去啊?” 她冷厉的说道。 凤湘莲被她的气势吓住,又想起萧临楚对她宠爱的样子,随即生了惧意。 她退后几步,眸中有了泪水,“凤云轻你给我等着,你会后悔的……” 凤云轻冷嗤,拉着凤蛋蛋,鄙夷的跑开。 她是贪生怕死,不过也不是任由人搓圆揉扁的软柿子,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也会发火咬人。 一路欢快的跑去阮璃的店里,阮璃正在唉声叹息,因为家里来了通牒,要她赶紧回去选婿。最后的期限了,若是她再不拿定主意,那么一切将由皇上做主。 她看着名册上的几人,愁眉不展。 二皇子,萧逾常,此人纨绔,不学无术,而且妻妾成群,虽被皇上封了常王,但是却是几个皇子中,最为泼皮的存在。 三皇子,萧临楚,不说也罢。虽然是几个皇子中,最为惊才绝艳的一个,也被封了楚王,但是却心有所属,而且已经有了一个活宝凤云轻。 四皇子,萧连城,也不说也罢。此人无耻加风、流,虽然无妻无妾,但是红颜知己无数。不过此人,却颇得圣宠,据说,老皇帝有立他为太子的打算。 五皇子,萧锦玉。不甚熟悉,不过此人离开皇宫,一走就是五年,据说醉心医术,小时候见他,觉得他比箫连城靠谱多了。但是此人不受皇帝摆布,跟箫亦陌的冷倨有的一拼。 六皇子,箫亦陌。最欣赏的就是他了,连帝王之位,都不放在眼里,不过他看都不多看一眼自己呀喂。万一自己选了箫亦陌,到时候他冷眼一瞥,拒绝接旨完婚,那自己岂不是要投河自尽…… 七皇子,萧墨柏。吐血,他才七岁,等他长大,自己起码要再等十年。 阮璃以头抢地,怎么办啊怎么办,皇帝的儿子,没有一个是能嫁的啊。 要不然,勉勉强强拿箫亦陌应付应付?不行啊,万一被他拒婚,自己以后可就再也嫁不掉了。 要不然,嫁给箫连城?算了,那她宁愿孤苦终老。 再不然,赌一把,嫁给萧锦玉?听说萧锦玉为了重立太子的事情,已经回宫,自己倒是可以趁机回京,会会他。 她在萧锦玉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她率先划掉了箫连城的名字,接着是萧逾常的名字,再接着是萧墨柏的名字,最后留下萧临楚、萧锦玉和箫亦陌。 萧临楚要是没有娶凤云轻,她可能会考虑嫁给他。毕竟,他和张芊芊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家里最属意的人选,也是他。 她叹息一声,双手托腮,对着那几个名字发呆。 倏然,眼前的名单,被一只手夺走,接着是箫连城嘲讽的声音,“坐在这儿思春呢?” 阮璃抬头,就看见了箫连城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她蹙眉,“关你什么事?” 她伸手去抢名单,箫连城却转身后退几步,躲开了她的动作。 看清名单之后,他冷冷一笑,将纸丢给她,“果然在思春,我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因为小五是不会娶你的!” 阮璃跳脚,被说中心事,脸色微微一红,“关你什么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 箫连城冷瞥了她一眼,“小爷才懒得管你,小五喜欢的人,是九王妃,只是劝你别肖想小五,因为他刚刚回宫,别再被你吓走!” 阮璃的脸色,骤然一变,嘴唇嗫嚅,“你说,萧锦玉喜欢张婉柔?” 箫连城冷哼,一副你终于知道了的表情。 阮璃后退几步,颓然跌坐在那里,难怪五年前他离开皇宫,不知所踪,原来他心爱的人,竟然嫁给了他的皇叔。 可是张婉柔,比他整整大了三岁…… 连萧锦玉都不能嫁,她该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箫亦陌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箫连城贱笑,“我敢保证,你要是求父皇赐婚小六,小六绝对会抗旨拒婚,到时候你就只能孤苦终老了!” 阮璃忍不住,哭了出来,捡起一边的书本,就朝着箫连城砸去,“滚,你给我滚!” 箫连城利索的躲开,冷哼,“你也别指望嫁给我,因为要是父皇赐婚,我也抗旨拒婚,到时候你们阮家原本就不多的脸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阮璃埋头痛哭,声音哽咽,“你放心好了,我就算出家为尼,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箫连城如释重负,“最好,最好!” 不嫁就不嫁,她以为他想娶啊?他箫连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休想就这样将他一辈子绑住。 凤云轻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阮璃埋头痛哭,箫连城傲娇离开的模样。 她一见气氛不对,一把抓住了箫连城,“喂,你干嘛欺负阮璃?” 箫连城心情不好,“我欺负她关你什么事?” 凤云轻气的跳脚,“喂,你想死是不是?” 箫连城冷瞥了她一眼,她磨牙,“好,你给我等着,我回去了之后就告诉婆婆,你不想娶宰相千金的事情!” 箫连城一副这个早就威胁不了我的表情,眯眸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回京了之后怎么跟白谨交代!” 他转身想走,阮璃却蓦地起身,声音阴冷,“站住,你说什么?” 箫连城果然就站住了,转身冷幽幽的盯着阮璃,“箫亦陌说,可能错了,她不是!” 阮璃面色一白,转眸看着凤云轻的神色,变得怜悯而又可惜,凤云轻茫然,“喂,喂,你们究竟什么意思?” 阮璃蹙眉,这傻丫头,她若不是凤星,萧临楚还会要她么? 白谨对她那么好,都只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吧,她若不是凤星,怕是在白谨的眼里,连一个奴婢都不如。 瞟了一眼阮璃眸中的怜惜,箫连城安之若素,“其实,这未尝不是好事,三禽、兽若是真的喜欢她,还会在乎她是不是那个身份么?他若是不喜欢她,就算是,以后也免不了炮灰的命运!” 阮璃抿唇,上前握住了凤云轻的双手,“云轻,不用难过,自古皇家多薄情,萧临楚要是休了你,我就跟你一起,出家为尼!” 凤云轻越听越不是滋味,她蹙眉跳脚,“喂,喂喂,谁要跟你一起出家为尼啊,萧临楚才不会休了我呢,他不知道多疼我……” 阮璃心酸,拥抱住了凤云轻,“他疼你,也是过去式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云轻,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凤云轻头疼,一把推开了阮璃,怒道,“靠,你们有完没完,我和萧临楚恩爱有加,你们都看不过去,所以非要诅咒我们是不是?” 阮璃抬起潋滟的眸子,看了箫连城一眼,箫连城叹息,转身盯着凤云轻道,“三嫂,你听着,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可要经得住打击!” 凤云轻点头,神色淡定,箫连城一字一顿,“三哥娶你,只是因为你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凤星,并且也跟雪鸾宫有密切的联系,父皇曾经说过,得凤星,得天下——” 凤云轻咬唇,脸色变得苍白,缓慢点头道,“所以,箫亦陌那天得出结论,我这个凤星,其实是假的。婆婆不想再看见我,就临时回宫,而你自然不受我这个凤星的威胁,对吗?” 箫连城心思一动,无奈却又歉意的看着她,“三嫂,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昨晚,我去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事情,我不想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被三哥休了之后,还在懵懂无知!” 凤云轻面色无奈,清眸已经盈满了水波,“难怪你们三个说话,要背着我,难怪阮璃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萧临楚一定,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凤星吧? 他会休了自己么? 茫然无措的看了箫连城和阮璃一眼,凤云轻转身就 跑。 阮璃着急,“云轻……” 她想去追,却被箫连城阻拦。 他冷冷的看着她,“让她去找三哥问清楚,否则,受伤的还是她!” 凤云轻不知道萧临楚回去了没有,所以顺路去了蔡宁的将军府。 她跑的气喘吁吁,双眸红肿,蔡宁的将军府外面,守着两个挺拔的侍卫。 她哽咽着问道,“萧,萧临楚,在不在里面?” 可是那两人,仿佛听不见她说话一般,一言不发。 她卯起劲儿就朝着里面冲去。 ---题外话---赵姑娘保证啊,这不是虐文,绝对的宠文宠文啊…… ☆、第100章 我既然得到了你,就不会放开你 “铿锵”一声是长剑出鞘的声音,凤云轻吓的一缩,却依旧不要命的大叫,“萧临楚,萧临楚——” “住手!”院子里,响起悦耳的声音,接着一个打扮清雅脱俗,丫鬟拥簇的女人,施施然走了过来峻。 她看了一眼凤云轻,手中拿着帕子,交叠在身前,“你是哪儿?找楚王殿下有事吗?” “我是凤云轻,我想问问,萧临楚回去了没有?”凤云轻喘息,脸色苍白的看着那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看见任何漂亮的女人,似乎都觉得跟萧临楚有一腿,所以那眸光,隐隐带着敌意鲫。 女人清浅一笑,“原来是楚王妃,失敬了,这边请——” 她被楚王妃这三个字,击的心脏麻痹了一下,拦着她的侍卫这才躬身退下,她脸色难看的走进。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王妃娘娘,恕我多言,男人在做正经事的时候,不喜欢女人打扰。王妃娘娘若是没有要事,还是回去等着便罢!” 凤云轻抿唇,圆圆的大眼睛,因为刚刚哭过,所以显得眸光潋滟。那可爱的小脸上,犹自带着泪痕,她蹙着眉头,虽然狼狈,却越发的楚楚可怜。 坚定的摇头,她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不,我要找萧临楚,现在,马上!” 她是急性子的人,受不了等待时候的胡思乱想,她想要问问他,她不是他找的凤星,他是不是就要休了她。 那女人见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略微的打量了她一眼,施施然带着她去了后院的凉亭。 凉亭外,重兵把守,五步一停十步一岗,不时有巡逻的守卫,威严走过。 凉亭内,萧临楚面无表情,姿势慵懒的坐在正方面。下面左右,各坐着几名表情严肃的男子,其中一名,凤云轻认识,是这将军府的主人,蔡宁。 不知道带她过来的女人,跟那士兵说了一句什么,那人立刻小跑着上前,层层通报。 少卿,重兵把守的通道让开,凤云轻被带了进去。 她站在凉亭的下方,看着表情明显不悦的萧临楚,有瞬间的迷茫。 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男人,萧临楚吗? 他绛紫色的衣衫,贵气浑然天成,俊美的五官,在落日余晖下,没有染上丝毫暖色。逆着光线,他仿佛这世界上最尊贵孤冷的王者。 一言不发的坐着,他那双狭长的凤眸,散发的低气压,已经让人双腿颤抖,想要跪地膜拜。 他冷冷的盯着凤云轻,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平日里的宠溺和温柔,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凤云轻死死的盯着眼前完美的男子,缓慢上前,“萧临楚,箫连城说,你娶我是因为我是凤星,可是现在,你娶错了,怎么办?” 她让自己尽可能的平静下来,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虽然有一丝惶恐,但是绝对没有乞怜之色。 萧临楚剑眉一皱,眸中的光线越发冷厉,坐在他下方的几人,已经垂首,想要找个借口率先溜走。 可是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开口。 尴尬的气氛,在所有人中流转,凤云轻不安的看着萧临楚,不安的看着他那冷厉的没有丝毫温度的脸色。 “回去——”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的丢她这两个字。 凤云轻摇头,有些倔强,“除非你现在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不会走!” 萧临楚眯眸,凤眸带了一丝嘲讽,“本王若是不说清楚,你又能如何?” 凤云轻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的清眸竟然荡起了一抹微笑,低低的,缓慢的道,“不如何,我现在若是得不到答案,我可能会和箫亦陌私奔,你也知道,我暗恋他很久了……” 周围,空气的对流层,正在逐渐崩塌。 蔡宁等人,将头低的恨不得钻进地缝,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临楚的眸子,阴鸷的可怕,那点墨般的凤眸,刮起了风暴,瞬间是冰天雪地。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凤云轻,森寒如骨的表情,让凤云轻不由得后退几步。 “我知道了,麻烦你将休书交给蛋蛋,这些天,谢谢你!”她 表情怯弱的鞠躬,接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 萧临楚的脸色,已经难看无比,他咬牙,极力忍着自己的怒气。 在凤云轻的背影消失之前,他终于起身,朝着凤云轻追去。 凤云轻还没有跑出将军府的大门,就被拽入了一个灼热的怀抱。她来不及反应,眼前这熟悉的气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柔软的唇,就被他死死的堵住。 她瞠大眸子,不停的挣扎着,用力捶打勒着她的坚硬胸膛,却被密不透风的吻,吸、吮的一点力气也无。 “凤云轻,你是不是想死?”他咬牙切齿,在她的唇间,迸出了这几个让她熟悉的字。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他的怀中,看着他阴云密布的眸子,她知道,她熟悉的萧临楚,又回来了。 刚刚那个高高在上的他,她不喜欢,也不熟悉…… 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巴被他吮的红肿不堪,那潋滟的目光,也带着泪水洗涤过的痕迹,脸颊上的泪痕,更是让他的心,莫名一软。 一只手搂着她,让她柔软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着自己。另外一只手则是抚摸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愤恨的声音从他薄唇中逸出,“有什么话,不能回去说吗?非要在这里?嗯?” 他紧紧的拧住她的脸颊,看着她疼的蹙眉,这才松手。见她白皙的脸上被自己拧出的红印,又不忍的皱眉叹息,低头吻住她脸颊上被自己拧出的红印。 她费力的推着他,“有人看见……” 这里是蔡宁的将军府,来来往往那么多下人,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他咬牙嘲讽的耻笑,“刚刚冲进去找我要答案,威胁我要跟箫亦陌私奔,甩脸子离开的时候,你怎么不怕有人看见?” 她被他质问的,脸色一变,低头不说话。他就蛮横的用胳膊勒紧了她,凤眸中燃烧的熊熊火焰,几乎让她的头顶燃烧起来。 她挣扎,用哭泣的颤音低低控诉,“你放开我,你混蛋,我又不是凤星,你去找你的凤星……” “蠢女人!”他皱眉咒骂,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薄削的唇,就迫不及待的压了下来。 这一次的吻,带着怜惜,湿热的舌滑过她红肿的芳唇,那幽深的凤眸,也用热烈的眼神看着她,凤云轻觉得一阵炫目,身体酸软中闭上了眼睛。 他拉过她的双臂,让她攀着自己的身体,胸腔的心脏剧烈跳动,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用她的气息,平息心脏的不安于室。 终于,这一吻变质沉沦。 在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湿热的吻移向她白皙颈项的时候,凤云轻清醒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拉开了她的腰带,晚风透过层层衣襟的缝隙,掠入她白皙的肌肤,她惊的战栗一下,尖叫一声推开了他。 可是没有他的遮掩,她更加狼狈,完全解开的腰带,散乱的飘落在地。 凤云轻的衣衫敞开,她大哭起来,弯腰捂住自己的衣衫,怨懑控诉的看着萧临楚。 她的哭声委屈无比,小脸上满是泪光,他皱眉低咒一声,“该死——” 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她整个人都藏在自己的怀里。 他大口喘息,“没事了,不哭,不哭……” 他灼热的胸膛,让她哭的窒息,她想要挣扎却又不敢,因为推开了他,她又要春光外泄。 萧临楚剑眉紧皱,只能不停的哄劝,“别哭了,没人看见的……” 她抽噎的抬头,泪汪汪的大眼睛,让他的心跟着一颤,萧临楚的声音也柔软了很多,“乖,真的没人敢看的……” 她身体颤抖,声音也跟着一抽一抽,“你混蛋——” 他闭眸,无奈,“我混蛋!” “你禽兽!”她愤恨的大吼,眼泪依旧在扑簌簌坠落。 他长叹,“我混蛋——” “你不是人!”她用力捶打他的胸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将军府四处都是守卫,怎么可能没有人看见。 < p>她哭的声嘶力竭,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打骂。 终于等她闹腾够了,那根素色的腰带,已经飘的无影无踪。 两人站在晚风中,相拥而默。 “凤云轻——”萧临楚确定她不会再哭再闹,低声唤道。 “嗯?”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困顿的鼻音。 “要不然,我就这样抱着你回寄月别苑?”他试探的问道。 刚刚是他一时意乱情迷,竟然不分场合,就这样把她衣服解了。 凤云轻紧张的抱紧了他,小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服,“不行——” 就这样衣衫不整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抱回去,那她的脸往哪儿搁? 他皱眉,有些为难。 眼下这场合,蔡宁他们是绝对不敢上前打扰的,甚至他发现,方圆几里之外,连站守的侍卫,都被撤了回去。 他不能,一直站在这里抱着她。 凤云轻在他的怀中,闷闷的,低声,“萧临楚——” “嗯?”他磁性的声音,相当好听,让她的心脏,酥酥麻麻,恨不得就这样酥在他的怀里一辈子。 她的胳膊紧紧的抱着他,“你把你的腰带给我吧,反正你是男人,被人看见也没有关系——” 他皱眉,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凤云轻在他的怀中,撒起泼来,“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不爱我……” “别闹,有人来了!”萧临楚低斥,神色一正,表情变得森冷无比。 她紧张的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脸藏在他的怀里,死也不肯抬头多看。 “王爷,今日天色已晚,还请王爷移驾静晖圆稍作休息,戌时将军府设宴,还请王爷和王妃娘娘赏脸与民同乐!”将军府的管家,一鞠作地的道。 萧临楚薄削的唇,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蔡青的案子未了,蔡宁倒是有心情设宴!罢了,你去为楚王妃准备一套裙衫,吩咐下人送往静晖圆——” 管家应声,萧临楚将凤云轻懒腰抱起,接着阔步朝静晖圆走去。 凤云轻的头,始终埋在萧临楚的怀中,直到到了静晖圆内寝,她这才从他的怀中跳出。 大概是刚刚吹风受了凉,她的鼻子一抽一抽,看着格调高雅的房间,她蹙眉,“原来你昨晚就住在这里啊……” 萧临楚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箫连城跟你胡说八道了什么?” 她回头,见萧临楚面色又变得冷漠,随即有些心虚,“他说,你是因为误以为我是凤星,所以才娶我……” “然后呢?”他面无表情,低头饮茶。 凤云轻抿唇,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边,“然后,然后,我就来找你……” 他冷漠一笑,拿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茶杯在手中碎裂,温热的茶水顺着他的指缝和着鲜血流出。 她心惊,深吸一口气,上前想要查看他的手,他却蓦地躲开,冷冷的盯着她道,“箫连城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有没有脑子?” 凤云轻撇嘴,“我不相信他的话,我难道相信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娶我么?” 他皱眉,“我娶你的原因,很重要吗?” 她点头,负气的看着他,“就是很重要!” 他自嘲一笑,“我娶你的原因,对你来说很重要,那么你嫁给我的原因呢,我是不是也应该追究到底?” 她沉默,不满的看着他,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你口口声声暗恋箫亦陌,嫁给我的原因,只是逼不得已。凤云轻,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还是,你的要求向来只针对别人,不约束自己?” 凤云轻的脸色,顿时惨白,她蹙眉哑口无言的站在那里。 他起身,一脚踢开了凳子,“箫连城和白谨都知道,你可能不是凤星,你觉得我会被蒙在鼓里?还是你只是想借这次机会,离开我好去找你的男神箫亦陌?” 凤云轻摇头,紧紧的抿着唇瓣,她盯着萧临楚沉冷的眸,一言不发。萧临楚缓慢靠近,两指捏住了她的下颚,让她抬头仰视着自己 。 他冷声,“宝贝儿,我实话告诉你,不管你和箫亦陌有何打算,我既然得到了你,就不会放开你!” 她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也没有因为被迫抬起小脸仰视他而愤怒,抿唇微微一笑,她清眸潋滟,“萧临楚,你说话算话,既然得到了我,就不准放开我!” 他挑眉,有些意外她的反应,松开了她的下巴,他理了理她的衣襟,“放开自然不会放开,只是小轻轻你刚刚的表现,让所有人瞠目,你说,我要如何挽回我的面子才好?” “萧临楚——”凤云轻扭着身子,开始撒娇耍无赖,“我被你当众拉开了腰带,我也很没有面子啊,不如就这样算了,好不好?” 他垂眸一笑,低头打理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晚上给你吃三次好不好?” ☆、第101章 三哥,不要折磨三嫂 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晚上给你吃三次好不好?” 他面色冷漠,擦拭伤口的动作,慢条斯理。 她鼓嘴,“你想怎样嘛?峻” 他缓慢抬眸,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柔软的樱桃小口,她警惕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含糊拒绝,“想都别想!鲫” 萧临楚的凤眸,猝然一冷,对她的拒绝,明显不悦的皱起眉头。 她抗拒的后退,坐在床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不整的衣衫,垂眸一言不发。 萧临楚上前一步,“对我是想都别想,对箫亦陌,你是不是就可以婉转承欢?” 凤云轻蓦地抬眸,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她蹙着眉头,眼神幽幽,松开自己的嘴巴,她愤怒的道,“你太过分了,你明知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他挑眉,“难道你还想有第二个?” 她别着头,不说话,小脸上的神色,难看无比。 他缓慢上前,靠近了她,坐在她的身边,修长匀称的大手,已经从被子里面探入,握住了她的纤腰,“凤云轻,平时不是总是喊累喊疼么?用那里的话,或许你会好受很多!” 他像一只诱、拐小女孩的狼外婆,凤云轻脸色难看,咬牙切齿,捡起一边的枕头,狠狠的砸向萧临楚的俊脸。 混蛋,不是来找他要答案的么?为什么又转移到了这个话题上? 他面对她的时候,除了这个话题,还能有别的么? 她气愤的瞪着他,两只手伸过去,解开了他的腰带,接着迅速的将自己的衣服系好。 在他表达不满之前,她已经站起身,气鼓鼓的离开。 “喂,蔡宁邀请你参加晚宴,你去哪儿?”萧临楚在后面,皱眉喊道。 她生气的回答,“他邀请的是楚王妃,我又不是楚王妃,晚宴关我什么事?” 他无语,还在为娶她的原因生气呢…… 离开了蔡宁的将军府,凤云轻觉得自己是没事找抽,不管萧临楚娶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已经娶了,她还能改变他的初衷么? 或许,他误会自己就是凤星,所以从天而降娶了她,但是后来发现错了,也就将错就错。 自从跟他成亲以来,她过的很开心,不是么? 他说的没错,她总是追究他娶她的初衷,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追究,她嫁他的初衷? 其实一开始的两个人,都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他以为她是凤星,所以娶了她对她百般宠爱。 她是无路可走,箫亦陌不在,她除了嫁给他躲避钟家父子,还能怎样? 想通了这一点,凤云轻也就不那么纠结。 脚下的步子变得欢快起来,她一路朝着寄月别院跑去。 可是还没有到达寄月别院,凤云轻就被堵住了。 这一次拦着她的,是凤湘莲和钟小才。 两人各带了八个家奴,一前一后的围住了她。 凤湘莲来者不善,冷冷的打量凤云轻道,“好姐姐,我可是等了你两个时辰了,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凤云轻退后几步,神色警惕,“你想怎样?” 凤湘莲步步紧逼,“当然是跟你商量,换个相公的事情,钟小才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我的土匪相公,你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凤云轻淬了她一口,“不要脸!” 身后,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脊背一僵,钟小才猥琐的声音,就从背后徐徐传来,“云轻妹妹,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钟小才,你找死吗?”凤云轻咬牙切齿,她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接着是连话都说不出,竟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钟小才大笑,“云轻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辣,不过够味儿,我喜欢!” 他上前,跟凤湘莲肩并肩打量着她,“呦,云轻妹妹这腰带,真是够别致的……” 他伸手,拉开了那条不属于她的绛紫色衣带,衣带松开,她衣襟微敞,露出了里 面纯白的中衣和耦合色的肚兜。 领口以下,萧临楚留下的暧昧红痕犹在,斑斑点点,给她白皙的肌肤增添了几分媚色。 凤云轻脸色惨白,狠狠的咬牙,如果现在能够动弹,她绝对一巴掌扇死钟小才这王八蛋。 钟小才见她愤怒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两声,将绛紫色的腰带丢给凤湘莲,“快一点,本公子已经急不可耐了!” “急什么?该是你的,逃不掉!”凤湘莲白了凤云轻一眼,缓慢上前,眯眸睐着凤云轻道,“我跟钟小才商量过了,我代替你侍候萧临楚,你代替我嫁给钟小才!” 凤云轻恨恨的瞪着凤湘莲,清眸迸射出火花。 钟小才挥手,“别那么多废话,你赶紧去继续你的计划,这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公子我了!” 凤湘莲冷哼,“你动作可温柔一点,征服一个女人,首先征服她的身体,她只有觉得舒服了,你才有让她留下来的希望!” “知道,知道!”钟小才不耐烦的挥手,“这种事情,我还需要你一个女人来教吗?等一下,我自然会让云轻妹妹欲罢不能共登极乐!” 凤湘莲冷瞥了凤云轻一眼,接着带着自己的一众下人,倨傲离开。 钟小才则是挥手,旁边的几个爪牙,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麻袋,套在了凤云轻的头上,迅速逃走。 凤云轻被抓走了之后,凤湘莲并没有回刺史府,而是径直来到了寄月别院。 因为上一次,她和凤朝海来过,所以已经有不少下人认识他们。 她趾高气昂的问道,“凤云轻呢?” “夫人去私塾,现在还未回府!”丫鬟毕恭毕敬的回答。 凤湘莲点点头,“带我去夫人的闺房,我有要事和她商量,我在闺房等她!” 那丫鬟不疑有他,带着凤湘莲,直接去了明月轩的外寝。 凤湘莲在外寝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见四下无人,于是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内寝。 她将衣衫褪尽,只留下大红的肚兜和腰间绑着丝带的亵、裤,散乱下发丝。她摆出了一个妖媚的姿势,撩人的躺在那里,只等萧临楚的归来。 丫鬟将凤湘莲带到外寝之后,上来续茶,发现外寝无人,以为凤湘莲已经离开,随即没有在意的退下。 戌时,萧临楚一身疲惫的回府,他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墨色锦衣,是吩咐了侍卫快马回府取的。 将军府的晚宴,刚刚开始,他想起凤云轻生气的小脸,心神不宁,不等应酬完毕,就即刻赶回。 刚刚走到明月轩的门口,凤蛋蛋就跑了过来,脆生生的喊道,“小楚叔叔——” 萧临楚勾唇一笑,“蛋蛋,有事吗?” 凤蛋蛋点头,“小楚叔叔,再过三天,就是娘亲儿子的四岁生日了!” 萧临楚好笑的挑眉,“蛋蛋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想跟我的女神张芊芊拥抱——”凤蛋蛋真挚的回答。 萧临楚失笑,“你认识芊芊?” 凤蛋蛋一本正经的点头,“认识,两年前芊芊去安城的觉音寺上香,我见过她一面……” 萧临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幽深的凤眸,讳深莫测。凤蛋蛋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左右摇晃,“小楚叔叔,小楚叔叔……” 萧临楚这才回过神来,“我知道了,你去玩吧,你生日的时候,芊芊会来——” 凤蛋蛋兴奋的大叫,“我就知道,小楚叔叔你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 他飞快的跑开,萧临楚则是俊脸深沉。 内寝,纱幔紧掩,里面的女子,身材曼妙。 朦胧的纱帐,只勾勒出了女子凸凹有致的弧度。 萧临楚脱下外套,回头睨了纱幔内女子一眼,叹息,“云轻,两年前蛋蛋遇见张芊芊,你在不在?” 帐内的女子,一言不发,回应他的是女子的辗转和沉默。 他叹息,上前坐在床边,伸手去握女子的手,“还在生气呢?我跟你保证,我永远不会不要你,好不好?” 他想,这个时候,凤云轻应该发火怒骂他一句,“要你妹,谁稀罕你要?巴不得你现在就休了我……” 可是帐内的女子,不仅没有骂人,反而朝着他的怀里腻来,隔着帷幔,他看不清她的脸,可是直觉这不是凤云轻。 而且握住的小手,触感不对。 凤云轻的手,是柔弱无骨,绵软细腻,却又因为做惯了粗活,所以指腹有一些薄茧。 但是他掌心的这只手,纤细冰凉,带着他不熟悉的花香。 瞬间,他脸色一变,一把拽过了帷幔内的女子,朦胧的纱帐被他蓦地挥开。 凤湘莲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她保持着一个媚人的姿势,匍匐在那里,黑瀑布般的长发,顺着白皙的背,蜿蜒在地面。 她颦眉,痛苦的呻、吟,“王爷——” 萧临楚的脸色,转眼间就被冰雪覆盖,他剑眉紧皱,“凤云轻呢?” “王爷,姐姐交代我,让我好生的侍候王爷。她已经同意,将您让给我,她说她断然不敢也不会跟我抢同一个男人!”凤湘莲起身,朝着萧临楚贴去,“王爷,您大概不知道,看您的第一眼,还不知道您的姓名身份,我就喜欢上您了!这辈子我不求荣华富贵,湘莲只求跟您在一起!” 她一把抱住了萧临楚,柔媚的手,往他的怀中钻去。 萧临楚脸色难看,冷笑一记,一把甩开了凤湘莲,“她把我让给你了?没有收取任何好处?” 凤湘莲被摔的七晕八素,还是不肯死心,又站起身贴了过去,“有,她有收取好处,我把钟小才让给她了,从今以后,她就可以做郡守的儿媳——” 一句话,让萧临楚如梦方醒。若是凤湘莲告诉他,凤云轻收取了一百万两银子的银票,将他卖给了凤湘莲,他还能相信这是凤云轻主谋。 可是好处竟然是钟小才…… 他冷冷一笑,一把擒住了凤湘莲的手腕,“咔嚓”一声,凤湘莲听见了自己手腕断裂的声音。 她疼的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王爷,王爷……” “凤云轻在哪里?”他凤眸冰冷,薄唇吐出的话,更是寒若刀匕。 凤湘莲摇头,痛苦的尖叫,“王爷,我不知道啊,她跟钟小才私奔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是吗?”萧临楚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肩胛骨,随着他收紧有力的大掌,凤湘莲成功的听见了自己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她痛苦的惨叫,声音响彻云霄。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房门被踹开,箫连城慌张的声音响起,“三哥,不要折磨三嫂,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三嫂那些事情……” 他刚刚进门,阮璃就跟了过来,随着“嘭”一声巨响,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摔在了他的眼前。 他一愣,后退几步,阮璃也花容失色,叫出了地上女人的名字,“凤湘莲?” 外面,凤蛋蛋也听见动静跑了进来,一见地上女人哭的狼狈不已的样子,皱眉,“凤湘莲?” 萧临楚面色冷寒,阔步走出,凤湘莲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嚎啕大哭。 箫连城不明所以,“三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轻被钟小才抓走了,你立刻调动全城的军队,不留死角的寻找你三嫂,至于这个女人……”他嫌恶的踢了一脚地上哀嚎的凤湘莲,“凌迟处死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凤湘莲在后面哭喊,“王爷,王爷不要啊,我知道凤云轻在哪里!” 凤蛋蛋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我娘在哪里?你和钟小才把我娘亲怎么了?” 凤湘莲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在映霞湖的船上,钟小才打算今晚跟她成亲,生米煮成熟饭!” “该死的女人!”萧临楚咬牙皱眉,再次恶狠狠的踹了凤湘莲一脚。 映霞湖,画舫。 船上敲敲打打,处处红绸铺地,热闹非凡。 钟小才一身新郎装,笑着站在那里,指挥下面的人将喜堂布置的极尽完美。 旁边一个下人上前,“公子,新娘已经准 备好,随时可以拜堂成亲!” “好,快,快,带新娘子出来拜堂——”钟小才笑着上前,挽起衣袖,谄笑着看着被丫鬟拥簇出来的凤云轻。 凤云轻已经被解开穴道,双手被绳索绑着,她挣扎的厉害,湖风吹过,她头上的大红盖头,迎风飞走。 两边的丫鬟,半是拥簇半是胁迫,推着她朝着钟小才走去。 她的嘴巴塞了白布,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波光盈盈,却写满恨意。 被下人特地打扮过的凤云轻,描眉点翠,完美的小脸,绝妍的恍若蔷薇争艳。 钟小才一时看的呆了,旁边的大丫鬟叫道,“快,再拿一个盖头过来——” 钟小才挥手,“不,不用,就这样拜堂,我迫不及待了,快些,我要快些跟云轻妹妹入洞房!” 大丫鬟一笑,推着凤云轻跟钟小才拜堂。 凤云轻清眸瞪出火花,被丫鬟摁着,却不肯屈从。 ☆、第102章 他那种人,只会将你当做玩物 凤云轻清眸瞪出火花,被丫鬟摁着,却不肯屈从。 钟小才笑着,一把拽出了凤云轻嘴巴里的白布,“云轻妹妹,实话告诉你,今天晚上一过,我们可能就不在安城了,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我,少吃些苦头!” 凤云轻恶狠狠的瞪着他,要是眼光能够杀人,恐怕现在的钟小才,已经死了八百次峻。 被凤云轻这样瞪着,他也浑不在意的笑,猥琐的笑着挥手,“快,快点拜堂,别误了我和云轻妹妹的好时辰!鲫” 旁边的丫鬟上前,“公子,可是老爷还没有来呢,这二拜高堂的时候,上面不能没人啊……” 钟小才搓手,“我爹这是怎么回事?都跟他约好了,他却这个时候还不出现!” 凤云轻瞪着钟小才,这个时候才明白,钟富贵竟然跟钟小才一心,恣意的绑架了她。 恐怕这两人,已经知道了萧临楚的身份,他们这么做,必然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 恶狠狠的撞着身边钳制她的丫鬟,凤云轻嘴巴里被塞了破布,“吱吱唔唔”的出声。 钟小才老鼠眼一眯,笑着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白牙,“云轻妹妹,你有话讲?” 凤云轻点头,钟小才上前,拽掉了凤云轻嘴巴里的破布,他笑的几乎看不见两条细眼,“云轻妹妹,你千万不要试着大呼小叫,因为这里人烟罕至,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凤云轻大口喘息,她当然知道这里人烟罕至。因为这附近,时常有悍匪出没,除非是准备充分的官方商队,否则一般人绝对不会走这条水道。 她蹙眉瞪着钟小才,“你让他们都退下,我有话跟你讲——” 钟小才看了一眼四周的丫鬟下人,摇头笑着,“那可不行,云轻妹妹你身手彪悍,我若是让他们退下,万一我们俩打起来,我岂不是吃亏死了……” 凤云轻咬牙,“我都被你绑起来了,还能怎样?” 钟小才笑着不说话,却一副我不上你当的表情。 她深呼吸,“难道你想当着她们的面,跟我洞房么?” 钟小才瞪大眼睛,欣喜的看着凤云轻,“云轻妹妹你说什么?你愿意跟我洞房?” “我都被你抓来了,我还能有别的选择么?只是我希望,跟你洞房之后,你可以放了我,毕竟蛋蛋还在城内!”凤云轻冷声,愤愤的看着钟小才。 钟小才点头,笑容更加的猥琐,“好,我们先洞房,后拜堂,顺便等等我爹这个高堂……” 他过去抓了凤云轻,试试她手上的绳子,牢不牢固,接着推着她,就朝着画舫里的船舱走去。 船舱内,布置华美,美酒小食,应有尽有。 凤云轻双手紧缚,脚步有些踉跄,钟小才迫不及待的脱衣服。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他,“钟小才,商量一下,你先放开我,我保证不反抗!” 钟小才摇头笑着,“不,不行,我就喜欢女人被我绑着上!” “好,既然你喜欢绑着,那不如换种花样!”凤云轻主动的躺在床上,双手举高头顶,咬咬唇,“来啊,把我的手绑在床头,这样岂不是更刺激?” 她一身大红的纱衣,乌发绾成了流云髻,额前金步摇的流苏,垂坠在两颊和发鬓,给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媚俗之气。 她白皙的肌肤,在红色的纱衣下,若隐若现,胸前裸露出的大片凝脂白雪,让钟小才几乎没了魂魄。 他痴迷的上前,“云轻妹妹,你真的肯委身于我?” “事到如今,我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怎样?”她冷声,倨傲的看着他。 钟小才笑着点头,上前就想解开她手上的绳子,重新跟床头绑在一起。 可是他刚刚解开绳头的死结,凤云轻就屈膝狠狠一个回踢,钟小才覆在她的身上,这一刻他躲避不及,她的膝盖就恶狠狠的顶在了他胯间脆弱的地方。 他痛苦的大叫,额头上渗出冷汗,凤云轻一脚踢开了他,迅速的解着手上的绳索。 钟小才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外面蓦地冲出一队人马,凤云轻想要上前,挟持钟小才,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快速的上前扶起钟小才。 钟小才脸色煞白,疼的浑身颤抖,“爹……” 他嗫嚅着,冷汗如瀑。 钟富贵一见钟小才胯间的位置,渗出了鲜血,顿时知道,钟小才可能被凤云轻废了。 他脸色沉冷,平静的打量凤云轻道,“原本想要成全了小才,让你做钟家的媳妇,可是现在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挥手,“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凤云轻手上的绳索,已经悉数解开,只是她发现,她的右腿膝盖,好像受伤了。 刚刚顶撞钟小才的那一下,用尽了她平身的力气,她的右腿现在动弹一下都困难无比。 她拿着绳索,微笑,“钟大人,您可是安城的郡守,何必要放着高官厚禄不要,入山为匪呢?” 他选择了这条路,明白是要上山投靠土匪。 钟富贵咬牙,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这就要多亏了你的好男人,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落的个为寇的下场?” 凤云轻不着痕迹的后退,想要靠近窗户,能够找机会翻窗逃跑。 可是钟富贵却发现了她的意图,一挥手,下面的人立刻团团将凤云轻包围了起来。 她冷笑,“钟小才不懂事,钟大人你怎么跟钟小才一样的胡闹?我嫁给了萧临楚,自然是楚王妃,钟小才做了我的妹婿,我哪有不罩着他的道理?” 钟富贵皱眉,“你嫁给了萧临楚?” 凤云轻点头,“前些日子,白谨驾临安城,你应该有所察觉,我这个楚王妃,可是得到白谨的认可,名正言顺……” 钟富贵沉吟片刻,冷冷一笑,“话是不错,但是凤朝海跟我撕破脸面,现在我已经指望不得他了,所以凤云轻,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他率先上前,想要抓住凤云轻,剩下的打手一拥而上,凤云轻大叫,一瘸一拐的后退,一把扫平了旁边的龙凤喜烛。 燃烧的红烛,从烛台上跌落,钟富贵却脸色一变,要去追那滚动的蜡烛。 凤云轻顿时反应过来,不再后退而是旋身握住了另外一边的蜡烛。 滚烫的蜡油滴在她的手上,她没有任何反应,拿着燃烧的蜡烛冷冷的对着凤朝海。 钟富贵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火源,松了一口气,冷冷的道,“凤云轻,你想做什么?” 凤云轻冷笑,“这话应该是我问我,你抓了我,究竟想要怎样?” 钟富贵眯眸,狠厉的挥手,“抓住她,挑断她的手筋脚筋!” 凤云轻冷笑,手中的蜡烛,朝着身后的纱幔点去,钟富贵大惊,“住手,你想做什么?” 凤云轻挑眉,“钟大人,抓了我,带着我一起投靠土匪。再利用我威胁萧临楚,你这算盘打的不错。只是你也担心那些土匪接收了你的财却不肯收你的人,所以你在这船上布下了炸药,以防万一……” 她冷冷的看着他,笑容如寒潭冰花绽放。 钟富贵已经脸色煞白,没有想到,他一个无心的小动作,竟然被她看出了端倪。 故作镇定,他冷笑连连,“胡说八道——” 凤云轻回首,见纱幔已经被自己点着,她挑眉说道,“好,既然是胡说八道,那我就点火试试。你们最好掂量清楚,是留在船上跟我同归于尽,还是现在立刻滚开——” 钟富贵瞪大眼睛,眼看着那纱幔被火舌卷起,额头上冷汗涔涔。 钟小才呻、吟了一句,“爹,你不会在船上真的埋了炸药吧?” 钟富贵回身,一个耳光劈在钟小才的脸上,“混账,我千叮呤万嘱咐,船上不准出现明火,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钟小才捂着自己的脸,“爹,是你答应我娶凤云轻的,要是没有喜烛,那叫什么拜堂成亲?” 钟富贵气了个半死,眼看着凤云轻又移向另外一边点火,他大叫,“杀了这个女人,救火!” 凤云轻冷笑,“你还来得及吗?钟大人,这个时候还不赶紧逃命,看来你是把你的儿子还有你手下的人命,都当做儿戏!” 她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已经有人 萌生了退意。 钟小才抓住钟富贵的手,“爹,我们快逃吧……” 钟富贵气的哆嗦,外面的下人,急急的跑了进来,大叫,“不好了,大人,朝廷的三艘军队,追了过来!” 钟富贵更是面如死灰,眼见着大火已经呈现了熊熊燃烧之势,他恶狠狠的咬牙,“走——” 钟小才不死心的看着凤云轻,“云轻妹妹,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相信我,萧临楚是不会真心待你的,他那种人,只会将你当做玩物!” 钟富贵回头瞪着钟小才,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他却浑然不觉,紧张的看着凤云轻,“云轻妹妹,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凤云轻冷笑,“我若是走了,怎么对得起你和你爹的苦心设计?” 钟小才摇头,“云轻妹妹,我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的,哪怕你对我和我爹做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怪你……” “蠢货!”钟富贵咬牙切齿,一把拽住了钟小才的胳膊,“放下竹筏,让少爷先走——” “老爷,船快爆炸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顿时慌乱起来,眼看着空气已经出现波动,凤云轻秀眉紧蹙,艰难的朝着窗户边移去。 钟小才还是不肯走,冲着凤云轻大叫,“云轻妹妹,你不要跳湖,跳下去死路一条啊……” “还不快走?”钟富贵拽了钟小才,恶狠狠的往外面逃。 现在所有人乱成一团,各自慌忙逃命,哪里还管主仆之分。 钟小才却始终盯着凤云轻,被自己的爹拽着往外面走,他看着凤云轻一瘸一拐的往窗户挪动,眼睛中竟然流出了两行泪水。 凤云轻回头,脸色苍白的看了一眼钟小才,心里微微恻动。 不管如何,钟小才对她是真心的,尽管他手段卑劣,人也猥琐无比,但是冲着他绝望的眼神,还有那两行泪水,她都对他恨不起来。 身边,大火燃烧,噼啪的声响,让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空气稀薄的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眼前慌乱的人影,最后化为熊熊大火中的灰色涂鸦。 她再也无法挪动身体,视线定格在钟小才挣扎着想要回身救她的画面,眼睛一黑,她昏厥了过去。 官府的战船上,萧字的大旗,迎风招展。 萧临楚站在船头,和箫连城比肩而立,两人的神色,凝重无比。 凤蛋蛋紧张的握着船舷,不安的低喃,老天保佑,娘亲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阮璃看了一眼凤蛋蛋,怜惜的握住了他的手,“放心吧,云轻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三哥,着火了!”箫连城皱眉,看着那忽然冒起黑烟的大船,绝美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萧临楚呼吸一窒,斜入云鬓的剑眉,紧紧皱起,“船上有炸药……” 凤蛋蛋小脸煞白,眼眸中溢出泪水,“娘……” 他颤抖着,想要跳下船去救娘亲。 尽管现在离那艘大船,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他顾不上想那么多,他不能让娘亲孤独的在大火中死去。 阮璃一把抱住了他,“蛋蛋,冷静一点,你娘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萧临楚凤眸猩红,俊脸阴沉的可怕,怒吼,“加速前进——” 可是战船的速度,已经开到最快,再加速,除非了长了翅膀飞过去。 箫连城面色惨白,双腿一软,险些摔倒,“三哥,来不及了,画舫爆炸了——” 伴随着箫连城的声音,“轰”的一声,天空升起了蘑菇云,浓浓的黑烟,将不远处的整个画舫吞没。 阮璃面如死灰,张大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凤蛋蛋大哭了起来,在阮璃的怀中不断挣扎,“娘,娘……”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让阮璃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萧临楚则是身体僵硬,凤眸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黑烟,银牙紧咬,凤眸中怒意滔天。 他整个人都无法呼吸,双手紧握成拳,面色阴沉的恍若地狱修罗。 箫连城悲切的转身,回头看着萧临楚,“三哥,对不起……” 要不是他一时嘴贱,跟凤云轻说了那些事情,凤云轻就不会冲去将军府找人,那么现在的一切,可能是另外一种结局。 萧临楚黑翟石般的凤眸,烈火熊熊,那瞳眸中燃烧的恨意,让箫连城悔恨的低头。 骤然,萧临楚咬牙大笑,“老四,老四,你看……” 箫连城以为三哥是经不住打击疯了,抬头一看,却见那爆炸的画舫上,黑烟中腾空飞起一只浴火的凤凰。 金色的凤凰,浑身都燃烧着熊熊火焰,仰头长鸣一声,凤凰扶摇直上,接着消失在了黑暗的半空之中。 萧临楚笑容盛放,如暗夜的昙花,妖娆夺目,他自信满满,“现在,你还相信凤云轻不是凤星?” ---题外话---哎呦,这绝对是宠文哦,好吧,其实我在提醒自己,别写虐了!大家都踊跃留言啊,每天刷评论区,没有留言,真的好凄惨!还有哦,月票都用客户端投给赵姑娘噢,多谢大家! ☆、第103章 很抱歉啊,我没死 萧临楚笑容盛放,如暗夜的昙花,妖娆夺目,他自信满满,“现在,你还相信凤云轻不是凤星?” 不等箫连城回话,他硕长的身姿,拔地而起,利用绝佳的轻功朝着那爆炸的画舫光影般一掠而去峻。 阮璃反应过来,搂着挣扎的凤蛋蛋开始大叫,“萧临楚,危险——” 箫连城剑眉紧皱,回头看了阮璃一眼,“你好像太关心我三哥了一些吧?” 凤蛋蛋已经停止哭泣挣扎,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萧临楚消失的方向。 阮璃脸色不好,“关你什么事?鲫” 箫连城冷哼,“最好不关我的事!” 一句话,让阮璃噎着,她回身白了他一眼,眼看着萧临楚的身体,落在那摇摇欲坠的船上,接着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爆炸声,阮璃面色顿时难看。 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凤蛋蛋的胳膊,“他们不会有事吧?” 箫连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上前几步拧眉查看前方的形式。 阮璃回身,神色焦灼,“你还呆这儿做什么?赶紧去看看啊……” 箫连城冷睨了她一眼,“我自己的三哥三嫂,我自然知道关心!” 他一个纵身,朝着爆炸的画舫飞掠而去。 湖中,冰冷刺骨,似乎有绵密的海藻,不停的纠缠着凤云轻的身体。 她呼吸不能,紧紧的闭着眼睛,湖底恍若有什么鬼魅的东西,正在逐步的牵引着她下沉。 蓦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磁性男音,带着深深的焦灼之色,“凤云轻,凤云轻……” 她的身体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那牵引着她下沉的力道,还没有消失。 来自那温暖怀抱和湖底鬼魅牵引的两个力道正在拉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被分成两瓣。 萧临楚紧紧的搂着凤云轻,剑眉紧皱,他分明看见湖底有诡异的光线,那光线恍若一只无形的手,将凤云轻拉着朝着湖底拽去。 他脸色沉冷无比,凤眸迸射出幽冷的光线,肩膀倏然被紧紧一捏,他回身一个肘击,身后那人面色一白,口中吐出几个水泡,眸光幽怨的看着他。 竟然是箫连城这二货…… 他一把将凤云轻转交给他,接着身体一旋,腰间的长剑凛然出鞘,朝着湖底的诡异光线砍去。 箫连城则是抱着凤云轻,浮出水面,他吐出一口浊气,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胳膊下夹着凤云轻,逐步靠岸。 将昏迷不醒的凤云轻放在岸上,他顾不上湿淋淋的自己,双手摁着凤云轻的胸口,希望能挤压出她呛进去的水分。 凤云轻脸色苍白,身上不少地方,被爆炸后的碎片,挂了很深的伤口。她胳膊的位置,伤口泛白,刚刚在湖中没有发现,此刻上岸,这才注意到,伤口的位置竟然见了骨头。 箫连城眉头紧皱,心疼的看着凤云轻,他拍着她的脸颊,“凤云轻,凤云轻你醒醒……” 凤云轻安静的躺在那里,浓密的睫毛紧紧阖在一起,一点生气也无。 他拧眉再次摁压她的胸口,紧张的大喊,“凤云轻,不是要我做你的小跟班兼打手保镖吗?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一只手拽住了他放在凤云轻胸口的大手,狠狠甩开,他转身一看,只见萧临楚面色不善。 “三哥,湖底是什么东西?”箫连城见萧临楚一身狼狈,右手拿着长剑的肘关节部位,正在汩汩的渗出鲜血,一脸忧色的问道。 他的一只手被萧临楚甩开,另外一只手依旧在凤云轻的胸口。 萧临楚脸色冷沉到极点,恨不得将那碍眼的爪子剁掉,一字一顿,森冷无比,“你手放在哪儿呢?” 箫连城这才赶紧收回了手,他站起身,“三哥,这个湖有问题!” 萧临楚甩了一个还用你说的表情,弯腰抱起凤云轻,疾步走去。 箫连城在后面大叫,“三哥,你好歹也关心下你一母同胞亲弟弟的伤势啊,我胸口被你打的现在还疼……” 回答他的,是萧临楚快速走远的背影,还有沉寂的夜色。 艾玛,有这样一个哥哥,真的很让他咬牙切 齿,无法不去跟他作对的有木有? 凤云轻被带回寄月别院,整个安城的大夫,倾巢出动。 千年人参,上好灵芝,极品鹿茸,统统往寄月别院送去。 萧临楚从回来开始,就没有停过脚步。他看着大夫在凤云轻的床边,忙忙碌碌,可是床上那红色纱衣的女子,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剑眉紧皱,不停的踱着步子,脸上的神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容嬷嬷站在一边,心疼的看着他,“小楚,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 萧临楚摇头,他哪里有心思换衣服休息,眸光直直的看着床上的凤云轻,他的心脏险些无法呼吸。 没有办法想象,失去凤云轻之后,他的状态。 他俊脸苍白的闭上凤眸,深呼吸,再深呼吸,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过。 外面传来方恒的声音,“主子——” 萧临楚走了出去,面无表情的推开了房门,方恒双手抱拳稽首,“钟富贵和钟小才,在逃跑的过程中,已经被属下抓住,现在和凤湘莲关在一起,听凭主子发落!” 萧临楚点头不语,方恒低头退下。 这一次,怕是这三个人,连要个痛快的死法都是奢望了。 “醒了,云轻醒了……”屋内传来了容嬷嬷欣喜的声音,萧临楚蓦地转身,朝着凤云轻冲去。 他推开层层的人群,不顾刚刚睁开眼睛凤云轻的虚弱不堪,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凤云轻浑身都是伤,有些是被爆炸灼出的烧伤,有些则是被爆炸的碎片割到,她胳膊的位置更是落水的时候挂在了船舷上面,所以伤口深可见骨。 被萧临楚这样一抱,她疼的险些再次昏厥,惨白的小脸上冷汗密集,她半响才能出声,“滚……滚开……” 萧临楚听见她的声音,搂着她的力道,放松了一些,回头瞪着满屋子的大夫还有看热闹的箫连城阮璃,拧眉,“叫你们滚开,听见了没有?” 大夫自然是唯唯诺诺,容嬷嬷笑着,拉着眼睛通红的凤蛋蛋退下,箫连城则是冷哼,“切,小爷就是不滚,你奈我何?” 他下巴一扬,倨傲的坐下,拿着他自以为风流的折扇,轻轻摇动。 阮璃上前,拽了他一把,在萧临楚的眼刀飞来之前,将箫连城拉了出去。 屋内顿时清净起来,宽敞明亮的卧室,只剩下凤云轻和萧临楚两人。 凤云轻被萧临楚搂着,疼的脸色惨白,耗尽了力气,她再次补充,“我叫,叫你滚开……” 萧临楚脸色一变,刚刚充盈在心头的自责疼惜,柔情蜜意,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手一松,将凤云轻丢在榻上,凤云轻疼的呲牙咧嘴,惨叫连连。 他冷冷的看着她,“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凤云轻虚弱的闭眸,是啊,他又救了她一次…… 他见她痛苦的样子,又不忍苛责,拿了手帕帮她擦拭额头的冷汗,“凤云轻,你怎么就有能耐惹这么多的桃花?” 凤云轻睁开眼睛,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虚弱的笑,“人太漂亮,没有办法……” 他脸色一黑,擦拭冷汗的动作重了几分,她大叫,“疼,疼死我了!” 他咬牙,“脸上也有伤?” “胳膊,胳膊好疼,你压我胳膊了!”凤云轻脸色煞白,疼的不住抽气。 萧临楚低头一看,却见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坐在她的胳膊旁边。 其实也没有坐到,只是他腿的位置,靠近她的伤口,他帮她擦脸的时候,微微倾身,就触碰到了她的伤口,她自然疼不可耐。 他面色不善,薄削的唇,紧紧抿起,“疼不死就给我忍着!” “……”凤云轻好想骂人,好想挠他的俊脸,这王八蛋能说句人话么? 他见他刚刚帮她擦完冷汗,她的额头和鼻尖又再次渗出,手帕一扔,他冷冷的看着她,“能解释一下,你和钟小才是怎么回事吗?” 凤云轻疼的大口抽气,“那个废物 ,看上我的美貌,想要强娶,我宁死不屈,就炸掉了画舫打算跟他同归于尽……” 她闭着眼睛,半真半假的说道。 萧临楚拧眉,“那你能再解释一下,你将我让给凤湘莲的事情么?” 凤云轻睁开眼睛,痛苦的哀嚎,“误会啊,上次我和钟小才见面,凤湘莲杀了出来,警告我不许跟她抢男人……” “原来背着我,你和钟小才偷偷见面!”他面不改色,凤眸幽深,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声音温柔的说道。 凤云轻恨不得以头抢地,“不是啊,是钟小才经常去私塾堵我……” “原来还经常见面!”萧临楚的脸色更冷,声音却更加温柔。 凤云轻想死的心都有了,混蛋,他究竟会不会听重点啊? “私会男人,除了箫亦陌,还有一个钟小才,宝贝儿,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萧临楚靠近了她一些,俊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她闭上眼睛,表情痛苦,“男神,你放了我吧……” “男神?”他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完美的素脸,那轻柔的动作,让她毛骨悚然,头发都倒竖了起来,“宝贝儿你把我当谁了?” 他低声,温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死也不敢睁开眼睛。 躺在被窝中,她哆嗦不已,男神只是她的口头禅啊,她现在将男神的称号授予他,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 见她睫毛颤抖,却始终不敢睁开眼睛,萧临楚勾唇一笑,烟波温柔,“嗯?” 他咬着尾音,独属于他的慵懒和性感,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她自我催眠,我死了,死了…… 他不满她的抗拒,修长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耳朵,捏着那圆润的耳珠,轻轻厮磨,“我是谁?” 他魅惑的开口,那让人酥麻的声音,使得凤云轻更加害怕,蹙着眉头,她颤抖,“王爷,求放过——” 他低低的笑,从胸腔发出的声音,悠扬而又低魅,但是这种笑声,在凤云轻听来,却是地狱魔咒。 他的手指,已经从她的耳珠,辗转到她白皙的颈项。 怎么办?好想掐下去…… 她竟然叫他王爷…… 他笑的风华绝代,动作温柔缱绻,她却已经面如死灰,冷汗湿透了脊背。 脖子上缠绵的手指,让她脑子灵光一闪,“相公,求放过——” 果然,手指僵住,继而从她的脆弱的颈项缓慢收回。 见身边半响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睛,瞅了一眼萧临楚。 萧临楚睐着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深呼吸嗲着声音,“相公,人家跟钟小才是清白的,你相信人家啦!” 他挑眉,冷嘲一笑,“你敢不清白么?” 凤云轻咬唇,泫然欲泣,就是不敢啊…… 他睨着她,见她丰富多彩的表情,微微一笑,“你怎么就不死在船上,一了百了?” 她蹙眉,怨愤的瞪着他,“很抱歉啊,我没死!” 他站起身,“不用觉得抱歉,下次想死,再继续跟钟小才见面!” 他转身去桌子上端了药,拿了银质的汤匙,继而想起什么一般的道,“哦,对了,是死了才能跟钟小才见面……” 他面无表情的舀了药,喂到她的唇边,她面色一变,紧张的看着他道,“你杀了钟小才?” 他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还没有,不过快了!” 她喘息,撑起虚弱的身体起身,胳膊上的疼痛,让她瞬间又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不要伤害他,他不是坏人!” 她现在还记得,临别时候他的泪水,还有他挣扎回来想要救她的表情。 他虽然做了错事,但是罪不至死啊,他那样的纨绔少爷,罢掉钟富贵的官,让他以后没有了靠山,就算很严重的惩罚了,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盯着她紧张的神色,他冷笑一记,“你还真是博爱,这厢自己的身体还没养好,那厢就开始关心钟小才!” 她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萧临楚,我没有说笑,不许杀钟小才,哪怕将他发配充军——”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萧临楚蓦地就来了火气,手中拿着的汤匙,重重的丢回碗里,浓黑的药汁,在碗中荡起了涟漪。 凤云轻蹙眉,紧紧的攥住身下的床单,“我是在求你……” “求人就拿出求人的姿态!”他冷冷的看着她,眸中是冰天雪地。 凤云轻不忍看他的眸子,低头,眼眶中泪水已经滑落。 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生性冰冷,连亲弟弟箫连城的面子都不给,他会给谁的面子呢? 只是觉得委屈…… 她咬着唇瓣,忍住哭泣出声,肩膀一抽一抽,眼泪却扑簌簌落在锦被上面。 “怎么?为了你的野男人,伤心难过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嘲讽。 ☆、第104章 我心疼,你会好受一点 “怎么?为了你的野男人,伤心难过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嘲讽。 凤云轻摇头,艰难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小脸上痛楚的表情,深深的蛰痛了他。 她垂着小脸,视线落在锦被上的泪渍上,平静了片刻,她明白,萧临楚这人吃软不吃硬峻。 她跟他硬来,吃亏的还是她,最后依旧救不了钟小才鲫。 艰难的挪动胳膊,她攥住了他的衣袖,缓慢抬头,她委屈却楚楚可怜的道,“相公,钟小才不是坏人,你不要杀他好不好?” 萧临楚眯眸,有些诧异她突然放软了态度。 若是她跟他急跟他跳,他还可以打她骂她摁在床上狠狠的收拾她,可是一旦她改变策略,他就顿时没有办法了。 疑惑的看着凤云轻,萧临楚绝美的凤眸中,是深深的探究之色。 她打蛇随杆,越发放肆,缠着他的胳膊,她嘟着嘴巴呢哝,“相公,钟小才有心放水,我才能从画舫脱身,不然我现在肯定被他们抢回去做了压寨夫人!” 萧临楚皱眉,叹息一声,将药碗递给她,“先喝药……” 凤云轻知道,他这么说,就是有的商量,于是素净的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接过药碗,讨好的道,“遵命,相公大人!” 她耍宝的模样,让他愉悦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淡淡的,却是宠溺到骨子里。 盯着她将一碗药喝完,他这才接过空碗,抬起手指帮她擦拭沾染了药汁的褐色嘴角。 她喘息,刚刚跟他的一番撒娇,她累到了极点,浑身的伤都在疼。 躺回被窝里,她虚弱的蹙眉,“萧临楚,为什么我后背也这么疼……” 萧临楚将空碗放在一边,淡淡的道,“你后背都是伤,当然会疼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他站起身,想要沐浴之后换身衣服。 从昨晚救了凤云轻开始,他浑身的衣服湿透,来不及打理自己,就一直守着这没有良心的丫头。 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身体的热度焐干,这会儿正疲乏难受的紧。 凤云轻见他想走,苦着小脸呲牙哀嚎,“萧临楚,不要走啊,我浑身都好疼……” 萧临楚回头看着凤云轻,一见她苍白的神色,还有呲牙咧嘴的表情,皱了皱眉头,“我守着你也不能替你疼!” “那你可以看着我,心疼……”凤云轻狡辩,眼巴巴的盯着萧临楚,生怕他就这么走了。 萧临楚失笑,“我心疼,你会好受一点?” 凤云轻点头如啄米,他无奈的看着她,“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会儿的时间让丫鬟陪着你!” 她不再多说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利落的离开。 他前脚踏出房门,后脚就有两个丫鬟,毕恭毕敬的走进,垂首站在床边。 凤云轻无聊到了极点,想要喝水,可是又不想吩咐丫鬟。 主要是她躺在这里,实在太不方便,若是她们倒水过来,她还得起身,到时候又折腾的她一身虚汗,痛苦不堪。 手腕、膝盖还有后背的伤,疼的她直哼哼,可是她又觉得在两个外人丫鬟面前哼出来,实在是太挫了。 于是她虚弱的开口,“你们两个出去吧,不用守着我了……” 那两个丫鬟应身,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凤云轻闭眸,在心里念着不疼咒的自我催眠法,不疼,不疼,不疼…… 可是没用,疼痛还是从四肢百骸反应到大脑的神经细胞。 她的额头和鼻尖,渗出汗珠,整个人虚弱的似乎在神游太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房门被推开,她听见了萧临楚斥责丫鬟的声音,约莫是呵斥她们没有在屋内守着。 她顿时清醒过来,声音疲惫,“是我让她们出去的……” 他进门,见她躺在那里小脸惨白,整个人都虚弱不堪的样子,再次拧眉,“怎么喝药之后越发虚弱了?” 她赞许的点头,一脸埋怨之色,“你是不是拿假药应付 我啊,萧临楚,我难受死了……” 萧临楚上前,坐在床边,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竟然有些低烧。 他无奈,“受伤之后是这样,忍忍吧,过了前两天,就会有所好转!” 她见他穿着一身银灰蓝的锦袍,衣服上一丝多余的装饰都没有,那上等的面料,更衬托的他俊美不凡。 她的手攥上了他的锦袍,在上面揪住皱皱巴巴的褶子,“有没有蒙汗药什么的,拜托你喂我吃一些,让我把这两天昏睡过去吧!” “瞧你那出息……”萧临楚呲之以鼻,伸手扳开了蹂、躏他衣服的小手,让她的手攥着自己的手指,“要是疼的话,就捏我好了!” “那我更疼……”他手指那么硬,她捏来捏去,最后疼的还不是她自己? 他皱眉,“那你想怎样?” “你把手指给我咬!”她不假思索,闭上眼睛,表情虚弱而又无辜。 他看了看她闪亮的小虎牙,再次皱眉,为什么觉得这丫头是蓄谋已久的想要咬他呢? 她见他没有动作,皱着小脸哀嚎,“蒙汗药,给我蒙汗药……” 他无奈,叹息一声,将自己的手指横入她的口中。 她在心里狡黠一笑,终于可以报仇了,王八蛋,叫你平时折腾我,威胁我…… 牙齿紧紧合拢,尖锐的贝齿,切进皮肉,她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的打量萧临楚,只见这厮面不改色,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不敢再放肆,见好就收,立刻吐出了他的手指。 他看着手指上的一圈压印,还有渗出的鲜红血迹,挑眉邪魅的道,“解气了?” 凤云轻抿嘴,其实是想要掩饰自己的笑,只是掩饰不成功,故意闭起的弯弯月芽眼,出卖了她。 他愉悦的笑,“别装了……” 她睁开眼睛,笑容傻兮兮的,那苍白却可爱的模样,顿时取悦了他。 他脱了外衫,打算躺在她的身边休息,她却敛起了傻笑警惕的瞪着他,“萧临楚,你做什么?” 他挑眉,“睡你……” “睡你妹,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我浑身都是伤,你这个禽、兽都不能消停一点放过我吗?”凤云轻忿忿不平,口齿清晰的怒骂。 萧临楚躺在她的身边,剑眉一皱,不耐烦的道,“只是睡你旁边而已,凤云轻,你听话不能把话听完吗?” 他无语的叹息,以手扶额,胳膊遮住了自己脸上那疲惫的神色。 凤云轻理直气壮,“谁叫你话不说清楚?” 萧临楚不理她,似乎陷入了浅睡之中,凤云轻嘟囔,“喂,我想要喝水……” 她以为他没有听见,正想放弃喝水的愿望,催眠自己睡觉,却见身边这厮一本正经的起床,接着走到桌子旁边,拿起茶壶倒水。 他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坐在床边,自己先喝了一口,确定温度这才打算扶她起身。 她小脸纠结,痛苦的惨叫,“不要动我啊,我好疼……” 萧临楚拧眉,“那怎么办?” 她撇嘴,“你用勺子喂,一小口一小口的,不许把我下巴打湿……” 他无语,索性自己喝了一大口,凤云轻尖叫起来,“那是我的水啊禽兽,你想喝不会……”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口。她瞠目结舌,眼看着他的俊脸放大,美眸略显清冷的对上了她的眼睛。 心脏“砰砰”乱跳,凤云轻紧张的连身体的疼痛都忘了。 直到他菲薄的唇,离开了她的唇,她这才反应过来,咽下了从他口中渡来的……口水…… 他面无表情,如法炮制,将一杯水喂完,这才淡淡的道,“还要吗?” 凤云轻慌忙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哪里还敢再要?他再喂下去,她这脆弱的小身板,就要因为心脏的剧烈跳动,香消玉殒了。 她脸色酡红,他却不疑有它,以为她只是发烧的缘故,毕竟连更亲 密的事情都做了,谁还会在意这不是吻的吻? 他回身将茶杯放好,走到她的身边,继续躺下。 她半响无法平静自己的小心脏,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瞅他,见他闭着眼睛似又睡着的模样,低声打扰,“萧临楚,萧临楚……” 他睁开眼睛,慵懒的“嗯”了一声。 她咧着嘴笑,“我又有些饿了……” 他懵了片刻,又起身,看着桌子上的糕点道,“只有糕点,要不要?还是我去吩咐丫鬟,重新做一些清淡的小菜?” “不用那么麻烦,糕点就好!”凤云轻笑的美目盼兮,神采飞扬。 他盯着她的表情,失笑。这该死的丫头,一定是故意的,又是渴又是饿,折腾他就那么有趣? 他将一整碟的糕点,全部拿了过来,认命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她倒是吃了不少,最后喊着腻的慌,他这才将剩下的糕点仍在一旁,擦手之后躺在她的身边。 凤云轻雀跃无比,心里的小九九不停算计,“萧临楚,你帮我看看右腿膝盖,好痒好痒……” “上药包扎之后,伤口自然会痒,你别乱动!”他一动不动,胳膊横在自己的额头上面,声音有些疲惫。 “你帮我看,帮我看,帮我看!”她不依不饶,扭动身体,最后疼的自己呲牙惨叫。 萧临楚无奈,起身帮她拆掉腿上的绷带,一见伤口的位置红红的,应该是关节错位,不过已经被大夫正好。 他重新包好绷带,“腿上怎么回事?” 浑身的伤,都是外伤,只有这膝盖的位置,似乎是内伤。 她浑不在意,“顶钟小才顶的呗,这混蛋玩意儿,竟然想跟我洞房,我就废了他的命根子!” 萧临楚脸色一变,包扎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声音更是怒不可遏,“就这样你还想帮他求情?” 凤云轻咬唇,恨不得自打嘴巴。 真是,跟他说这些,不是加重了钟小才的罪过吗? 她讪笑,“他不是没有得手吗?再说,他比我惨多了,我只是受伤,他却连命根子都保不住了……” 他懒得理她,皱眉将膝盖包扎好,起身穿衣,“我去书房睡一晚!” 她哀嚎,“相公,不要丢下我啊,万一又有歹徒心怀不轨怎么办?” 他坐在床边,无奈的回身,叹息一声看着她,“有歹徒也被你这丑兮兮的尊容吓到……” 凤云轻蹙眉,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咆哮,“你才丑兮兮,你们全家都丑兮兮!” 她哪里丑了?分明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连钟小才那种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都对她一见钟情。 他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萧临楚皮笑肉不笑,用饶有深意的眸光看着她,接着起身,拿了一面很小的铜镜,坐在床边帮她一照。 凤云轻吓的尖叫,那铜镜里面,小脸满是参差不齐的伤痕,深浅不一的人是谁? 她张大嘴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她毁容了,呜呜,她毁容了…… 他低笑,“还觉得自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吗?” 凤云轻嘴巴一撇,大哭了起来,“混蛋,有你这么打击病人的吗?我毁容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呜呜,呜呜呜……”她哭的伤心无比,鼻子通红,肩膀一抽一抽。 萧临楚皱眉,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头疼的将铜镜放在一边,“别哭了,只是暂时很丑,等伤好了之后,又变漂亮了!” 凤云轻不听,哭的伤心欲绝,“你骗我,伤口好了之后,也会留下疤,一样还是毁容!” 他忍无可忍,“那么浅的伤,你自己都感觉不到,比起白谨上次拿指甲划你,简直是微不足道,上次都没有留疤,这次怎么会有疤?” 他气急的看着她,恨不得拍死这个没有脑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丫头。 凤云轻停止哭泣,清澈的大眼睛,被泪水洗涤,目光潋滟,“对哦,不会毁容!” < p> 她眨巴眼睛,怒道,“你个禽、兽,你做什么吓我,你不知道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脸面吗?” 萧临楚冷哼一声,站起身,对她不屑一顾。 她见他离开,着急的大吼,“你去哪里?我还在受伤生病,你照顾一下病人是会死啊怎样?” 他拧眉,极度无语,忍了半响这才将讽刺的话吞回肚子里,“我去把铜镜放好,请问尊贵的王妃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生气却隐忍不发。 凤云轻有些心虚,舔了舔嘴巴,“我还要喝水……” 他翻了个白眼,哼出两声无力的嘲笑,深呼吸再深呼吸,转身倒水。 凤云轻见他一反常态的好脾气,顿时胆儿肥,倨傲的命令,“我要喝蜂蜜水,还要栀子花蜜……” 他倒水的动作,顿在那里,回身眯眸,“凤云轻,你最好祈求自己一辈子都生病受伤……” 她不以为然,挑衅的一笑,心里却乐滋滋的。 ---题外话---写的腻歪死我了,卧槽,鸡皮疙瘩掉满地啊,亲们看的可还满意?万一看了之后出现呕吐颤抖等症状,千万不要怪赵姑娘,因为你们可能是,怀孕了…… ☆、第105章 完蛋,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她不以为然,挑衅的一笑,心里却乐滋滋的。 这么说,他要跟她过一辈子了?不管生病受伤,他都会任她欺凌宰割? 萧临楚才不管凤云轻心里想什么,重重的放下茶壶,走出去吩咐丫鬟,唤来了方恒,全城搜查栀子花蜜峻。 当夜整个安城,极为不平静,闹的跟文字狱一般,凡是家里有蜂蜜的,都被抓起来严加审讯,只要是栀子花蜜,一律搜走充公鲫。 第二天早上,凤云轻如愿喝到了栀子花蜜,萧临楚脸色难看,坐在凳子上,远远的打量凤云轻。 这死丫头,一脸享受之色,旁边是嘘寒问暖的容姨,还有涎皮赖脸的箫连城,外加一脸傻缺的阮璃,端着瓷碗喂凤云轻蜂蜜水的凤蛋蛋。 凤蛋蛋身后,还有闻讯赶来的紫嫣和蓝霖,两人都是紧张而又心疼的看着她…… 老天有眼,让这死丫头快点好起来吧,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理她了! 箫连城看着躺在那里,巧笑嫣然的凤云轻,见她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太多,特别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无时不刻不彰显着主人的好心情。 他呼出一口气,“三嫂,你可吓死我了,把你从湖底救出来的时候,我见你跟纸人一样,还以为要帮你料理后事了呢!” 凤云轻摇头晃脑,“是你救了我吗?我还以为是萧临楚呢……” 箫连城捂着一颗受伤的心脏,痛心疾首的看着凤云轻,“三嫂,我为了你,不顾性命之忧,跳进那么冷的湖中,你竟然弄错你的救命恩人!” 凤云轻咧嘴一笑,“好了,好了,城城你最乖了,三嫂疼你……” 箫连城怨念的看着她,“……” 三嫂你妹啊,喊你一声三嫂,还真将自己当做三嫂了。 一般的女人遇见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不是感动的痛哭流涕,恨不得以身相许么? 她这反应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 阮璃已经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 箫连城转身瞪她,“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阮璃挑眉,双手环胸,“城城乖,我们都疼你……” 箫连城用眼神,狠狠射杀着阮璃,可是阮璃不为所动,貌似无意却非常有心的慈爱的看着他。 箫连城已经气的快要吐血,两人的眼神,刀光剑影,瞬间已经过了百招。 凤蛋蛋回头看着两人,“我说城叔叔,你和阮璃阿姨眉来眼去,也要顾及场合啊,我娘亲还在生病,你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尊重病人?” 凤云轻点头,“就是,就是,你们有什么意见,直接打一架啊,眉来眼去算什么?” 阮璃冷哼一声,一扭头,傲娇的走了。 箫连城鄙夷的出声,“有本事,你就嫁给了我大哥、二哥、三哥啊,那样你也可以跟凤云轻一样,叫我城城……” 阮璃气的跺脚,回头恶狠狠的瞪着箫连城,出指如风,指着箫连城道,“你给我等着,不管你大哥二哥还是三哥,我肯定要嫁一个,你就等着喊我一声嫂子吧!” 凤云轻一脸迷茫,“喂,喂喂,让你们打架,不是让你们吵架啊,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有阮璃你嫁给大哥或者二哥就好,千万不要肖想三哥……” 萧临楚冷峻的脸上,终于浮现饶有趣味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盯着凤云轻。 箫连城冷笑连连,得瑟的抖腿,贱贱的看着阮璃。 阮璃顿时红了眼睛,愤怒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你还是不是朋友?竟然说出这种没有义气的话!” 凤云轻点头,“就是因为朋友,我才提醒你啊,萧临楚是个禽、兽,你嫁过来只会生不如死,所以千万不要再往火坑跳了!” 阮璃的脸色,这才好看很多,她鼓着嘴巴蹙着眉头,“我去找箫亦陌——” 她就不信,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嫁的萧家男人。 凤云轻激动的想要起身,可是扯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喂,阮璃你冷静一点,不要去染指我的男神啊喂……” 箫连城在一边贱笑,对着阮璃的背影大叫,“ 嫁给了小六,你就要叫我一声四哥哦!” 凤云轻还是挣扎了起来,用没有受伤的腿,狠狠踹了箫连城一下,“滚蛋,不许再欺负阮璃!” 箫连城委屈,“三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分明是她欺负我,害的我挖空心思的给她添堵,多少年我都没有动过小爷这金贵的脑子了!” 凤云轻吐血,这无耻没有下限的东西。 她嫌恶的挥手,跟赶苍蝇似的,“赶紧滚,赶紧滚,让我好好安静一会儿……” 凤蛋蛋见自己娘亲坐起身,将碗递在她的手上,鄙夷的看了自家娘亲一眼,“娘,你伤的没有那么重嘛!” 凤云轻撇嘴,“谁说的?你看看手,看看腿,哪个部位不是重伤?” “是啊,重伤的你,骂人中气十足,打起人来也毫不含糊!”讽刺出声的,是站在一边的蓝霖。 这家伙玉树临风,小脸蛋白白嫩嫩,跟书里的绝世小受一般。 紫嫣失笑,拉了蓝霖一把,蓝霖不以为然。 凤云轻大叫,“混蛋,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明明伤的体无完肤,起码三个月去不了私塾,你们还要在这里讽刺我!” 她说起三个月去不了私塾的时候,贼溜溜的眼神,看向了萧临楚,见这厮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随即皱起了一张小脸苦哈哈的小脸,“相公,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要求三个月的假期,不过分吧?” 萧临楚站起身,眼神幽冷,“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依为夫看,娘子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用去私塾了!” 凤云轻陶醉的心花怒放,不住的点头,狗腿的道,“还是相公你对我最好……” 蓝霖抚额,回头看着紫嫣道,“我们走吧,免得站在这里拉仇恨!” 凤蛋蛋站起身,“蓝霖叔叔,我想要你教我练剑!” “走吧,去我那里,晚上让紫嫣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蓝霖牵了凤蛋蛋的手,携着紫嫣飘然遁走。 容姨见一屋子年轻人热闹,早就下去准备午膳了,这会儿空荡荡的房间,顿时只剩下了凤云轻和萧临楚。 萧临楚走了过来,凤云轻将蜂蜜水递给他,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相公,真的可以以后再也不去私塾吗?” 他点点头,拿着勺子喂她蜂蜜水,“当然能,我打断你的另外一条腿,这样你以后都可以躺床上度日了,好不好?” 她一口蜂蜜水,险些喷了出来,拿眼神偷偷的打量萧临楚,见他面色不善,烟波温柔,笑的倾国倾城,顿时缩了缩脖子。 完蛋,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他笑着看着她,好心的提醒,“我是禽、兽?阮璃要是嫁过来,肯定生不如死,所以你提醒你的好姐妹,千万不能往火坑里跳……” 凤云轻咬舌,怎么就得意忘形,看不见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旁边坐着当着听众呢? 她将脸埋在他的腿上,不停的蹭啊蹭,声音闷闷的,“相公,我是怕拒绝的太直接,伤了阮璃的面子,阮璃也是奇怪,做什么非要嫁萧家的男人!” “她是赫萝郡王家族的嫡长孙女,赫萝郡王跟先帝打下这赤月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却不要封疆,只接受了一个王的虚名。甚至在赫萝郡王死后,让子孙后代全部改姓阮。意思就是不让子孙世袭这赫萝家族的荣耀,以免后世坐大,影响这萧家的江山。先帝感恩,于是留下圣旨,阮家享世代侯俸,并且阮家和萧家,世代为儿女亲家。意思是,阮家的嫡长女,可以在年纪相仿的皇子中,挑选一个做夫婿!当然,若是这位皇子没有正妻,那么阮家的嫡长女就是正妻,若是有了,那么两人不分大小,同为正妻……”萧临楚耐心的解释,低头看着将脸埋在他腿上的女子,皱眉,“凤云轻你蹭在什么地方?” 凤云轻抬头一看,却见萧临楚胯间的地方,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她刚刚没心没肺,蹭的就是这个小帐篷的地方。 她小心的抬眸,看着萧临楚的神色,见这厮正襟危坐,没有要发兽、欲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离他远一些,“我也不是故意的……” “谁叫你让开?”萧临楚不悦,端着蜂蜜水,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不解,疑惑的看着他,他俊脸涨的微红,“ 躺回来,继续蹭……” 凤云轻,“……” 还能有人比他更加不要脸么? 一整天,两人哪儿也没有去,叠在一起躺在床上。 萧临楚双腿交叠,奏折摊在旁边,凤云轻枕在他的腿上,没受伤的手拿了一本礼记春秋。 他专心致志的看着折子,时不时的更换一本比对着什么,凤云轻嘴巴里念念有词,偶尔放下书缠着他要喝水要吃糕点,他都一一满足。 在她第五次折腾完他之后,终于消停,书本盖在脸上,躺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 他见她半响没有动静,这才将书本拿开,扯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在她轻微的鼾声中,他安静的看着奏折,时不时的伸手顺顺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外面传来方恒的声音,“主子,张姑娘到了——” 萧临楚一愣,这才想起为了凤蛋蛋的生日,他特地让人去京城将张芊芊带了过来。 放下奏折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被凤云轻压的死死的。他伸手想要推开她,她却不耐烦的跟挥苍蝇似的,秀眉一蹙磨蹭着他的腿,嘟囔两声继续抱着他的腿熟睡。 他叹息,无奈的吩咐,“让她进来找我吧……” 方恒在外面一怔,新欢和旧爱毫不避讳的见面,王爷就不怕引发女人大战? 不过萧临楚这么吩咐,他也不敢质疑,只能老老实实的回转,将张芊芊带了过来。 张芊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素美的脸上,不施米分黛,凝脂般的肌肤,恍若月光在上面镀了一层霜华。 她聘聘婷婷的走着,裙裾如莲花般,步步盛开。 她一向不苟言笑,情绪很少外露,此刻见萧临楚让她去内寝找她,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她跟了他五年,从十四岁开始,她就是他认定的相公人选。 但是两人发乎于情止之于礼,做过的最过分的事情,也就是密切的拥抱而已。 可是现在,他突然让人带自己来安城,并且在内寝中见面。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吗? 不过张家虽然败落,她张芊芊是众人口中不祥的荧惑守星,但是女子矜持,她懂。 站在门口,她正在沉吟着如何拒绝,不会伤及他的颜面,方恒已经伸手,推开了房门。 “张小姐,请——”方恒毕恭毕敬的道。 张芊芊颔首,眸光如惑,莲步轻移,飘飘然走了进去。 内寝,窗几明亮,虽然窗棂紧闭,但是阳光还是透过缝隙洒落了进来。 张芊芊小脸如玉,眸光在掠过床上,那一坐一躺的两人身上的时候,脸色有瞬间的苍白。 萧临楚俊容无奈,“芊芊,路上颠簸,辛苦你了……” 张芊芊摇头,瞬间反应过来,侧身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 萧临楚摇头一笑,眸光虽然落在张芊芊的身上,那修长的大手却习惯性的去顺凤云轻的脑袋,“不必多礼,其实我请你来,是有人想要见你,明天是他生日,如果可能的话,你帮忙在他的生日宴上弹奏一曲!” 张芊芊颔首,“民女遵命,还有一件事情,民女恳求王爷责罚!” 萧临楚挑眉,“何事?” 张芊芊一向进退有度,说话办事相当完美,如果她说恳请他责罚,那么定然就是不好的事情。 果然,下一刻她缓慢开口道,“这一次,随芊芊一起来安城的,还有相府千金,季月若!” 萧临楚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眸光沉沉,“季月若为难你了?” 张芊芊摇头,“没有,季小姐对我很好,这次来安城,也是芊芊主动要带着她!” 萧临楚冷哼出声,季月若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 怕是季月若找到了张芊芊,给了芊芊不少难堪,又逼着芊芊带她一起来安城,甚至威胁她不肯告状。 他心里明白通透,却也不点明说出来,点点头道,“既然来了,就让方恒一起安排 吧!” 张芊芊躬身道谢,“敢问王爷,明天要见芊芊的大人,是芊芊认识的么?” 萧临楚微微一笑,提起凤蛋蛋,脸颊上挂着宠溺之色,“不是大人,是个孩子,四岁的孩子!” 张芊芊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芊芊明白!” 她行礼退下,萧临楚也不挽留,只是伸手去拧凤云轻的脸。 这些亲昵的动作,在张芊芊看来,刺眼无比。 但是她一向冷清,所以面上并未露出太多的情绪,施施然的退出,她将房门帮两人关好。 刚刚出了门,身后就响起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荧惑守星扫把星,你没有跟萧临楚说,我逼着你带我来安城的事情吧?” ☆、第107章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凤云轻自然不会认为,这厚颜无耻的萧临楚,说的是滚开的滚。 她捂紧自己的衣领,警惕的瞪着萧临楚,“不是说要去洗澡吗?我的伤口现在能沾水了?” 他见她转移话题,也不挑破,微微一笑道,“洗完了及时上药就好!峻” 他顺手扯了薄被,裹住她的身体,将她卷的跟蚕蛹一般,抱了出去鲫。 她见他抱着自己去的地方,不是寄月别院的浴池,而是安城行山后面的一处皇家禁地。 这里她知道,据说两年前萧家有人看中了这里的景色,打算在这里建行宫别院,可是因为某种原因耽误了,所以这处禁地就搁置了下来。 萧临楚刚刚踏入禁地的范围,凤云轻就叫了起来,她一只手手搂着他的脖子,在薄被中使劲儿挣扎,“不要进去啊,这里是皇家禁地,进去是要杀头的……” 萧临楚挑眉,诧异的看着怀中紧张的女子,“从来不知道,你对皇家是这么敬畏!” “废话,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官不跟贵斗,贵不跟皇斗,你算算,我从一个穷人到皇族,中间差了多少个阶级!”凤云轻理直气壮。 萧临楚无奈的摇头,“放心吧,不是什么真正的禁地,你跟我进去,我保准你不会掉了脑袋!” 她这才放心一些,脑袋依偎在他的胸口,任凭他抱着自己走进了禁地的羊肠小道。 她从自己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完美的下巴,嗅着独属于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她渺茫的低喃,“萧临楚,你是皇子,是亲王,你为什么会娶我呢?” 他不理她,踩在满是红色落叶的小道上,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凤云轻自问自答,“对哦,我是凤星,箫连城说,得凤星者得天下。嗳,不对,箫连城后来又说,我不是凤星……” 她抬眸看着他,身体在他怀中不满的磨蹭,“你那天说,让我放心,你不会不要我,是不是就是知道,我不是凤星的事情?” 他依旧沉默不言,她鼓起嘴巴嘟囔,“我都不是凤星了,又不能助你得到天下,你做什么还要说出不会不要我的话?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她拿没有受伤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面色未变,脚下的步子依旧沉稳无比。 她怅然哀嚎,“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喜欢上我,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她似乎没有指望他的回答,只是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我长的好看,又不是天下第一,再说你们皇宫不是最多的就是美女,估计你萧临楚最不看中的就是美貌……” 她嘟嘴,用手拂上自己的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黯然伤神,“我不学无术,天天惹你生气,还一顿饭吃掉五个馒头。最重要的是,女子的三从四德我一样都没有。甚至所有人都以为凤蛋蛋是我的私生子,我乱七八糟的名声,早就已经丑名远播!天啦,不说不知道,现在提起来,我居然一点优点都没有……” 她惊恐的看着他,神色变得痛心疾首,“萧临楚,娶我你可是亏大发了,那个算出我是凤星的钦天监,真该拖出去打板子!” 他一言不发,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波动,她静静的看着他,“萧临楚,你说不会不要我那种话,是不是当时脑子不清楚啊?” 他终于,无奈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凉飕飕的道,“你说呢?” 凤云轻摇头,“不像啊,你从来都没有脑子不清楚的时候!” 她为难的低头,“为什么呢?这么仔细一想,好像你这朵鲜花真的插在了我这坨牛粪上!” 顿时,她被自己的形容恶心到了,脸色一寒,“啊呸,哪有说自己是牛粪的,我国色天香人见人爱,连钟小才都对我一见钟情,你喜欢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勉强被自己的理由说服,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怎么这么远,还没有到啊,我都被你抱的累死了!” 萧临楚,“……” 这自说自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还有他一个抱着她的人都没有嫌累,她倒是先累了起来。 凤云轻打了一个呵欠,耷拉在他的怀中,摇摇欲睡。 他的胸口没有床舒服啊,她总是担心他会不会走着走着就把他掉下 去了。 她刚刚闭上眼睛,打算好好补眠,他却已经放下了她,冷冷清清的开口,“到了——” 凤云轻睁开眼睛,却见身处一个桃源圣地。 四处,入眼皆是一片绚烂的红,大片的枫林,风姿婆娑,连地上都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红色落叶。 她裹着被子坐在一块石板上面。 远处,小道幽径,曲折蜿蜒,近处枫林似火,晚霞如涂。 那隐藏在枫林一角,隐隐露出淡青色墙壁的木屋,成了这水彩画中,唯一的烟火之色。 凤云轻紧张的不能呼吸,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她蹙着眉头,看向不远处浴池旁边的萧临楚。 只见他正在一方碧玉的池里,捣鼓着什么,他额前的碎发,垂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完美的脸上,神情专注而又表情雅恬。 他一只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结实的小臂,那墨染的发丝,垂坠在肩膀,有几缕随风飘起,如梦如幻。 这样的萧临楚,竟然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他是天上的仙,而她则是地上的泥。 她抿了抿唇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弯腰起身,那碧玉的池里,竟然淌进涓涓细流,看那溪流冒着屡屡白烟,居然是温水。 她欣喜的眉开眼笑,“是个人工开凿的温泉——” 他点点头,上岸,吁出一口气,环视四周,眸中出现凤云轻不懂的神色。 很快的,他收敛了情绪,来到凤云轻的旁边,坐下,“要不要我帮你脱衣服?” 她瞪他,如厮美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就丝毫不美了呢? 看着泉水,将碧池逐渐注满,她眨巴眼睛,“你好像对这里很熟哦……” “嗯!”他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站起身,自顾自的脱了衣服,然后走进了池子里面。 水线上升,接着“咕咚咕咚”开始冒泡,凤云轻一只脚蹦去,发现池中有出水孔也有进水孔,这样里面就是活水。 她开心的笑,“这里以前的主人,倒是懂得享受,这碧池的玉,都是暖玉呢……” 他不理她,躺在池中,微微仰头,惬意的将一方毛巾盖在了自己的脸上,遮掩林中漏出的光线。 凤云轻的眸光,掠向了他搁在池边的手臂上。那结实的右小臂,三寸来长的一个伤口,触目惊心,伤口的位置皮肉外翻,伤口附近则是暗红肿胀,看样子已经有发炎的迹象。 她脸色微微一白,想起了凤蛋蛋说,他不顾画舫继续爆炸,飞身掠向画舫的场景。 心里微微一酸,连带着眼眶都红了起来。 她又不是凤星,干嘛要对他那么好,就算是她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哆嗦着,解了自己的衣服,她溜进了水里。 淌到他的身边,她伸手摁了摁他胳膊上的伤口。 他疼的嘶出了一口气,呲牙拧眉,一把拿掉脸上的方巾,怒容满面的看着她。 凤云轻秀眉轻蹙,眸中带着泪水,那种表情似痛恨似心疼,难过无比的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 他顿时没了脾气,敛起凶神恶煞的表情,皱皱眉头,“我没事,小伤而已……” 她咬唇,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你是笨蛋吗?受伤了也不知道让大夫包扎,这么深的伤口,现在发炎了,万一整条胳膊废掉怎么办?” 他看着她哭着发脾气的小脸,竟然一反常态的好声安慰,“真的没事的……” 他伸手扶住她的脸颊,拇指的指腹,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她泪眼迷离的看着他受伤的手臂,想起刚刚就是这只手臂,抱着她整整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想起这几日她仗着自己受伤使劲儿的折腾,每晚让他拖着这受伤的胳膊,端茶送水。 她懊恼的恨不得咬死自己,原本就不是什么娇贵的人,在他面前她竟然变得格外矫情。 可是他却一味的宠溺着自己…… 看着她的泪,有汹涌的趋势,他心急的皱眉,“好了,好了,不哭,我的宝贝只允许没心没 肺的笑,不准哭……” 他尽量放柔了声音,好声好气的安慰。 她看着他一副想要安慰人却根本不懂怎么安慰的表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嗔骂,“笨蛋!” 他皮笑肉不笑,凤眸邪邪的看着她,“谁是笨蛋?” “我是笨蛋!”她抿唇一笑,大方的承认,接着整个人都蜷缩进他的怀里,脑袋则是埋在他的肩窝。 他伸手搂着她,也不说话,只是任由她八爪鱼一般的挂在自己的身上,享受这难得的一刻静谧。 日落西山,晚霞褪尽,白日的余晖给这安静的枫林谷,笼罩了最后一丝光线。 凤云轻已经伏在萧临楚的怀中睡着,他推了推她的身体,她这才醒来。 “别睡了,晚上谷中天凉,再睡下去就要风寒了!”萧临楚的声音,低低的,磁性中带着一丝魅惑,让她整个人越发慵懒的往他怀中蹭。 他无奈,“再挂在我身上,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她这才感觉,他已经抬头的某个部位,正紧紧的顶着她的小腹。 凤云轻不满的撅嘴,嘀咕一声,良辰美景,他怎么尽想那些龌蹉的事情。 他都不能如正常人一般,搂着她甜言蜜语,说什么凤云轻我爱你,我再也离不开你之类的吗? 不过想想,他要是真的说了,她会觉得他是不是疯了,或者是又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 他这个人,似乎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直指一个目标,那就是将她往床上拐。 她赶紧离开了他,一瘸一拐的上岸,看着放在一边,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她蹙眉,“没有衣服换怎么办?” 他拧眉,“你等一下——” 草草的穿上自己的衣服,萧临楚阔步朝着枫林后面的木屋走去。凤云轻冻的哆嗦,又害怕被贸然闯进的人啊兽啊看见自己的玉、体,于是拽了薄被裹在自己的身上。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出来,他要用被子裹着自己。 躺在床上好几天,她不知道外面的天气,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临冬了呢。 她要是只穿着那几件衣服出来,肯定会被冻的半死。 她缩在被子里,等着萧临楚,一盏茶的功夫,萧临楚已经去而复返。 他的手中拿着一套女子的衣裙,纯洁的白,仿佛月光一般,飘飘洒洒。 凤云轻瞠目结舌,“卧槽,你连那屋子里有女人的衣服都知道?该不会这个地方的主人以前就是你,你跟你女人私奔到这里,接着发现你得了阳、痿对你女人硬不起来。于是你女人就嫌弃的跟你分手,接着你自甘堕落自怨自艾的娶了我,顺便想在我的身上证明什么……” 萧临楚俊脸一沉,眸中寒光凌冽,唇角上翘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攥着衣衫的手也紧了几分。 凤云轻一看这厮即将发火,赶紧抓过了衣衫,七手八脚的穿上,“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有女人舍得跟你分手,你勾勾指头,全天下的女人都要排队等着你临幸……” 他面色这才稍霁,眸光沉沉的打量着她,凤云轻没心没肺的笑,“白色衣服哦,我一直很喜欢可是却不敢穿,因为人家穿上去是女神,我穿了就是女鬼!” 她以前蓝脸阿凡达的时候,特地偷了凤湘莲的白色衣裙飘飘然穿上,结果晚上出去,吓坏了府上三个下人,害的凤蛋蛋都紧张了好几天,绘声绘色的形容刺史府真的有女鬼。 她从那之后,就断绝了穿白色衣服的念头。 看着她小脸红扑扑,表情生动,刚刚洗过的头发,湿淋淋的披在那里,他拿了方巾上前帮她擦拭。 她感动的泪流满脸,“萧临楚,你对我太好了……” 他懒得理她,将她打横抱起,就准备离开。 她却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跳下来。 凤云轻的小手挽着他的胳膊,走路一瘸一拐,“你看看,其实我能走,给我一个机会跟你林间漫步嘛……” 他自然知道,她是担心他手臂的伤,宠溺的看着她,无奈一笑,“好,但是只准走七步!” 果然,在她走到第七步的时 候,他又一次将她懒腰抱起。 她蹙眉,“喂,喂喂,我又没有中七步断肠散,干嘛只能走七步?” 他不语,面无表情的走着,她是实在担心他的手臂,在他的怀中上跳下窜,“你抱着我难受死了,放我下来,下来——” 他拗不过她,只能放下她,扶着她一步步往回走去。 她白衣飘然,裙裾蹁跹,衣服虽然有些大,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拖曳出尘的味道。 回到寄月别院,张芊芊带着凤蛋蛋站在门口等着两人,张芊芊一看凤云轻身上的衣服,顿时面色一白,连带着牵着凤蛋蛋的手,都哆嗦了起来。 ---题外话---今天加更,等下还有一更,礼拜天也有加更,亲们多多留言,尽情爱我啊! ☆、第108章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回到寄月别院,张芊芊带着凤蛋蛋站在门口等着两人,张芊芊一看凤云轻身上的衣服,顿时面色一白,连带着牵着凤蛋蛋的手,都哆嗦了起来。 凤云轻一只手揽着萧临楚的腰,一条腿蹦蹦跳跳,萧临楚则是两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的凤云轻还伸手打萧临楚一下峻。 萧临楚也不气恼,而是笑容满面的任由她胡闹。 两人站在那里,凤云轻怔怔的看着张芊芊,忽然对张芊芊有种莫名的敌意。 她蹙着秀眉,看着她牵着凤蛋蛋的手,凤蛋蛋欢呼一声,松开了张芊芊的手跑了过来,仰头看着凤云轻道,“娘,先生说,我可以参加今年的乡试,考取秀才了!” 凤云轻牵强一笑,眸光依旧落在张芊芊的身上鲫。 张芊芊则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看着他身上的衣衫,微微失神。 他沐浴完后,在木屋换了一身普通衣衫。 此刻,他一身银灰色薄绸衣衫,头发蓬松的在脑后绾了一个公子髻,余下的青丝则是垂坠在腰间。 现在的他,跟平时的萧临楚,截然不同。 少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倨傲气质,萧临楚的光华,简直是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那略显凌乱的长发,将轮廓分明的俊脸,微微遮掩,深邃的凤眸,少了平日里的霜寒,多了一份恣意的洒脱。 他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心情。 张芊芊面色苍白,一向自持的她,看着他这一身装扮,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凤蛋蛋欢快的转身,拉了张芊芊的手,来到凤云轻旁边,有种拉着自家媳妇见公婆的羞涩。 他米分嫩的小脸微红,嘴巴笑的合不拢,“娘,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来的张芊芊,你可以叫她芊芊!” 张芊芊这才反应过来,微微颔首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芊芊,不必多礼,这是我娘亲,你可以喊她一声伯母。这个你认识,是我小楚叔叔,你就跟我一起叫他一声叔叔吧!”凤蛋蛋热心的介绍。 凤云轻却脸色一黑,卧槽,伯母?伯母?她明明跟张芊芊一般大…… 看着凤云轻气的快要吐血的神色,萧临楚好心的揉揉她的脑袋,让她不要跟凤蛋蛋计较。 凤蛋蛋却只当看不见自家娘亲的脸色,仰头冲着萧临楚绽放了一个喇叭花般的笑容,“小楚叔叔,芊芊跟我一样,叫你一声叔叔好不好?” 张芊芊脸色惨白如纸,纤瘦的身体,晃晃悠悠,似乎有随时晕倒的趋势。 她抬眸,清澈的美眸复杂却又痛楚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皱眉,明显在想台词拒绝凤蛋蛋,凤蛋蛋却歪着脑袋天真的道,“还是,你不喜欢我们叫你小楚叔叔,而是叫你一声爹爹!” 凤云轻深呼吸,再深呼吸,冲着张芊芊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小孩子胡闹!” 张芊芊摇头,沉默不语,凤云轻已经一瘸一拐的上前,冲着凤蛋蛋怒骂,“臭小子,你给我过来,我保证我不打死你!” 凤蛋蛋撇嘴,在凤云轻虐待自己的耳朵之前,就已经泥鳅一般的溜掉,站在离凤云轻五步远的距离,怨念十足的看着她。 凤云轻咬牙,这死孩子…… 母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兵交接,一时间刀光剑影,危险非常。 凤蛋蛋不肯妥协,凤云轻瘸着腿追不上他,只能作罢,在心里暗暗发誓,凤蛋蛋你给我等着,等老娘好了之后,不将你修理的满堂彩,我就白做了你的娘亲。 凤蛋蛋自然是看懂了凤云轻眼里的威胁,他一扬下巴,“小楚叔叔,你看你的女人又欺负我!” 萧临楚早就习惯了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不以为然的失笑,上前揽住了凤云轻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两人相携着往回走,凤云轻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冲凤蛋蛋飞着眼刀。 凤蛋蛋则是呲之以鼻,一见危险解除,赶紧跑过去找张芊芊玩。 张芊芊脸色难看,低喃,“蛋蛋,你娘为什么会穿别人的衣服?” 凤蛋蛋一怔,“对啊,我娘 从不穿白色衣服,她身上的衣服哪儿来的?咦,不对,芊芊你怎么知道我娘穿的是别人衣服?” 凤蛋蛋疑惑的看着张芊芊,张芊芊尴尬一笑,“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尺寸不对……” 凤蛋蛋点头,“是啊,大了一些,不过娘亲穿白色可真好看,只要不开口说话还是跟小楚叔叔挺配的,对不对?” 他抬头看着张芊芊,张芊芊脸色难看的点头。 旁边,季月若走了过来,“凤蛋蛋,有个叫做蓝霖的找你,说是送你生日礼物……” 凤蛋蛋欢喜的笑,接着丢下张芊芊,就朝着前院跑。 张芊芊低着头,不说话,季月若蹙眉走了过来,“你怎么尽被人欺负?” 张芊芊摇头不语,季月若恨恨的叹息,“那个女人怂恿她的儿子这样对你,你都不反抗,以后你可怎么办?” 张芊芊抿唇,“我没事——” 她低着头,施施然走了。 回到明月轩主卧,凤云轻生气的坐下,鼓着嘴巴蹙着眉头,摆出一副老娘很生气的姿态。 萧临楚好笑的上前,“蛋蛋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你居然跟他置气,至于么?” “我不是跟他生气,萧临楚,我问你,你跟张芊芊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凤云轻抬眸,神色犀利的看着他。 萧临楚一怔,剑眉微皱,凤眸中闪烁着不悦的神色,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薄凉。 他冷声,“你想说什么?” “这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你一边跟我缱绻悱恻,一边跟你的老情人眉来眼去,甚至还带我去你们昔日的爱巢,让我穿她穿过的衣服,萧临楚,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凤云轻大吼,素白的小脸变得惨无血色,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也变得怒火熊熊。 她是笨,可是不至于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张芊芊的衣服,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新旧程度不同,可是那款式和质地,分明就是十分相似。 还有张芊芊看着他们的眼神,震惊、痛楚以及隐忍。 她为什么要隐忍…… 这一切,她都不得不想。 萧临楚冷笑一记,有些惊诧凤云轻智力的突飞猛进,面无表情的道,“你失心疯又犯了么?只是一件衣裳,你如此较真?” 凤云轻气的脸色煞白,她点点头,“只是一件衣裳,好,我现在就去,将箫亦陌的衣裳拿过来,日日夜夜睹物思人,必要的时候再让你穿起来给我过过眼瘾……” 她话音的刚落,萧临楚的脸色,就猝然一变,他上前一步拧住她的手腕,“你敢去找箫亦陌,我打断你的腿!” 他一字一顿,森冷的威胁。 她扭头看着他寒气四溢的眸子,毫不怀疑他话的真假,她冷冷一笑,“那你将张芊芊明目张胆的弄来,我是不是也应该打断你的腿?” 他勾唇一笑,凤眸清冷却邪气十足,“有本事,你就来啊,实力从来都不是口头上说说……” 凤云轻气的七窍生烟,他的意思是,她打不过他,所以只能看着他在外面彩旗飘飘,他就可以压榨的她连男神都无法相见。 她已经无法思考,脑子一片混乱,连带着呼吸都钝痛起来。 他轻飘飘的上前,伸出修长如玉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蠢丫头,我跟芊芊之间,什么都没有!” 她气的伸手想打他,这一下力道十足,他却一把拦住了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进怀里。 站在她的头顶,他低低的道,“是蛋蛋,四岁的生日礼物,想要见芊芊一面,所以我这才派人请了芊芊过来,等蛋蛋生日完毕,我就会送她回去!” 凤云轻不相信的咬唇,恶狠狠的瞪着他,“既然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那你明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张芊芊许配给凤蛋蛋,等蛋蛋成年,择日完婚!” 萧临楚脸色一黑,无奈的拧眉,“你怎么跟蛋蛋一起胡闹?” “舍不得了?我才不相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告诉你,我不是瞎子聋子,任凭你们骗来骗去!”凤云轻生气的怒吼。 萧临楚抚额,“我骗过你 什么了?” 凤云轻一怔,忽然之间哑口无言,他似乎,从未骗过自己。 他的身份背景,他的过去来历,他娶她的目的还有逼她识文断字努力学习。 从来,他都是一言不发,任凭她暗自揣测。 是啊,他骗过她什么呢?她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呢? 凤云轻自嘲一笑,“是啊,倒是我,多虑了!” 她和凤蛋蛋一无所有,他救了她两次,给她无边的宠爱还有任性的资本,她却开始贪心,想要更多的了…… 她抬头看着他,“萧临楚,我不是凤星,要不然,你还是休了我吧!” 这种生活,她害怕。 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萧临楚冷笑,眯眸,“理由——” 凤云轻蹙眉,“我不是凤星,不能为你带来赤月江山,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萧临楚摇头,“不够,是不是凤星,不是你说了算!” 凤云轻颔首,面色苍白,“那,我喜欢箫亦陌,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这个理由,足够他放手了吧? 她原本以为,他会怒火中烧,气的大发雷霆,她都已经准备好迎接他的怒气。谁料,他只是清冷一笑,点头,“好,我说过两年,两年之后你若是还想离开,那么我就一纸休书,让你离开!” 凤云轻怔怔的站在那里,脑袋嗡嗡作响,其实他救了她两次,只是要她两年时间,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是这种承诺…… 她想要,他跟以前那般,阴森森的笑,叫她宝贝儿,然后收拾她恶狠狠的警告,想跟箫亦陌私奔,除非他死。 现在,看着他薄凉的神色,她的心怎么会仿佛被人紧攥般,难受无比。 但是她没道理生气,也没有必要生气,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点点头,“好,两年时间!” 这两年时间,只要她不爱上萧临楚,看好自己的心,那么她就不会难过,不是吗? 艰难的挪回桌边,她一只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慢的喝水缓解内心的煎熬和疼痛。 她抬眸一笑,“我想起,我还没有给蛋蛋准备礼物,我现在出去一趟……” 他不说话,任由她一瘸一拐的走开,眼睫微抬看着她的背影,他拧眉不耐。这么拙劣的演技,明明难受的要死,还要装作微笑,明明是要出去偷哭,还说什么买礼物。 她这样的性子,简直是笨到可以。 她都不能跟以前那样,乖巧的躲在他的怀里,喊他一声相公,再在他的唇角一亲,到时估计,她要翻天都只能由了她了。 凤云轻没有走远,发现萧临楚竟然没有追出来,心里更加难受。 她看着将别院围成了四角天空的墙壁,心里酸涩上涌。 真是讨厌死了现在的自己,她做什么要在乎张芊芊的存在?她应该大度的挥手,没关系,刚好我很烦你,快滚去你的老相好那里吧。 但是现在…… 她闭眸,真的很无力。 围着她的墙壁,骤然之间变得那么高不可攀,她想要爬墙离去,却俨然力不从心。 呆在那里半响,偏屋的房门打开,接着一盆污水,迎面泼了过来。 她腿上有伤,闪躲不及,那污水就悉数泼在了她的身上。 她怔楞,看着那间半开的房门。 房门打开,站在里面的,是一个漂亮精致,却显得尖酸刻薄的女子。 一看她身上的衣饰,就是贵族出生。 她从来不知道,躺在床上这几天,寄月别院多出了这些生面孔。 那刻薄的女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挑眉一笑,“穿着芊芊的衣服,你以为你就可以取代芊芊的位置了吗?凤星,劝你还是打听打听,我们家芊芊,可不是谁都 能够假扮的!” 凤云轻脸色煞白,闭了闭眸子,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那女人身后,传来一道柔婉的声音,“月若,怎么了?” 季月若冷哼一声,不说话,张芊芊莲步轻移走了出来,一见凤云轻狼狈的样子,顿时花容失色,“王妃娘娘,您要不要紧,我扶您回去换衣服……” 凤云轻抿唇,“不用!” 她冷冷的盯着季月若,“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一向有仇立刻就报,你泼了我一身脏水,现在要么立刻跟我道歉,要么就让我泼回去……” 季月若冷笑,“我若是两个都不选呢!” 张芊芊脸色泛白,委曲求全的摇头,“王妃娘娘,月若是相府千金,她是不可能跟任何人道歉的,我替她跟您说对不起好不好?” “她又不是没有长嘴,凭什么要别人帮忙!”凤云轻咬牙,拖着受伤的腿上前,眯眸看着季月若。 ☆、第109章 我在气什么?我连自己都不明白 “她又不是没有长嘴,凭什么要别人帮忙!”凤云轻咬牙,拖着受伤的腿上前,眯眸看着季月若。 季月若自幼在国子监读书习武,当然不把凤云轻看在眼里,更何况凤云轻现在还瘸着一条腿。 她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一步步靠近,她脸色森冷,一把拎住了季月若的衣领,季月若这才反应过来,这瘸腿的女人真的敢动手峻? 她想要反击,却见凤云轻及时的撤手,一转将桌子上的茶杯拿在了手中。 季月若一怔,不解的看着凤云轻,这个时候她拿茶杯做什么?喝水鲫? 凤云轻扬手,将杯中的余茶迎面泼在了季月若的脸上。 她冷冷的看着她,将空的杯子丢在一边,“我不管你是谁,你老子是谁,你祖宗是谁,但是别惹我,否则我连他们一起操!” 她咬牙说完,忍着小腿的疼痛,尽量用一种正常的方式往外面走。 季月若尖叫起来,她哭着上前想要撕打凤云轻。凤云轻却一直警惕的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在季月若的手触及她的身体之前,她微微矮身避过。 受伤的腿蓦地抬起,狠狠一脚踹在了季月若的身上。 地上有茶水,本来就湿滑,再加上本身的惯性,还有凤云轻这不遗余力的一脚,季月若的身体就直直的朝着外面滑去。 她尖叫起来,因为她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口井,从井边的湿土来看,这井并不是一口枯井。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井离自己越来越近,接着“噗通”一声,她掉进了井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张芊芊甚至不明白,怎么腿上有伤的凤云轻一脚就将季月若踹进了相隔甚远的井里。 她目瞪口呆,接着大声尖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凤云轻脸色冷漠,瞥了张芊芊一眼,见这女人对季月若的关心不像有假,这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被张芊芊尖叫声吸引来的,第一个就是一墙之隔的箫连城。 箫连城站在墙头,俊容含笑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一身都是污水,狼狈不堪。 他笑容宴宴的看着她,不理会距离凤云轻不远处惶恐尖叫的张芊芊,漂亮的桃花眼睐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弧度,折扇轻摇,“三嫂,好脚力!” 凤云轻睨着他,蹙着眉头道,“看不见我受伤了吗?还不下来扶我一把?” “遵命!”箫连城笑容灿烂,跃下墙头,一把揽住了凤云轻的腰肢,接着纵身,带着她落在墙头,纵跃间已经来到了他的望月别院。 不得不说,箫连城比萧临楚享受多了,尽管只是一个临时住的宅子,可是他也将这宅子布置的活色生香。 屋子里处处都见精心的雕饰,那昂贵的手织波斯羊绒地毯,竟然被他拿来暴殄天物的垫在桌子下面。 她站在屋子的外面,缩了缩脚,没有往里面走。 箫连城挑眉,“三嫂,你怎么不进来?难不成怕我非礼你?” 凤云轻蹙眉,“我身上脏,别将水滴在你的屋子里面!” 箫连城挑眉,一把拽过了凤云轻,将她拉进了自己还没有入冬却已经燃起了暖炉的屋子。 他戏谑的看着她,“就算三嫂你刚刚掉进了粪坑,我也不嫌弃你!” 凤云轻恶心的瞪着他,“可是我嫌弃你!” 她没好脸色的甩开了他的手,他不以为然的摇着折扇,凤云轻打了一个喷嚏,接着以一种打量白痴的眼神打量箫连城,“你又是点暖炉,又是摇折扇,到底是冷啊还是热啊你?” 箫连城,“……” 折扇再也摇不动了,他的心碎了一地。 凤云轻毫不掩饰的鄙视,“真是,萧家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正常的!” 她毫不犹豫的甩开了自己的绣花鞋,接着手脚并用,爬上了箫连城尚遗温度的大床。 手和脚疼的钻心,可是她气的更加堵心。 看着自己身上,被季月若泼了污水,黏在一起的白色裙衫,她咬牙切齿。 恶狠狠的将裙衫撕扯,她眼睛通红,将费力撕 成破片的裙衫,仍在地上,她大口喘息平息自己的怒气。 箫连城目瞪口呆,看着只着单薄中衣,连里面小米分色肚兜,他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的凤云轻,他无言以对。 萧临楚,这可不是我勾、引你的老婆啊,而是你老婆自己撕碎了衣服,爬上了我的床,到时候她万一兽性大发将我办了,你可不要怪我啊…… 他贱兮兮的上前,挤出一个笑容,“三嫂,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你手腕上的伤还没有好,我帮你看看!” 按照他的想法,凤云轻应该是伸出胳膊给他看,他抚摸她的伤口,说几句肉麻的话,接着将她搂在怀里,一来二去,就孤男寡女燃烧起来。 可是事实是—— 凤云轻瞪了他一眼,咬牙,“你眼瞎了吗?我胳膊好好的,是腿受伤了!” 她豪放的露出自己的小腿,一拽裤管,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就出现在了箫连城那铺着红色锦被的床上,红白相衬,端的是诱惑之至。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腿,凤云轻蹙眉,声调高了八百倍,“还愣着干嘛?赶紧给老娘上药!” “哦!”他茫然的转身,小心肝直跳,接着脑袋直直的撞在了墙壁上面。 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看着墙壁。 凤云轻被他蠢的痛心疾首,“箫连城,门在那边,你这智商肯定是负数……” 箫连城定定神,这才挪动步子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竟然对着她的小腿,他有了心慌意乱的感觉,靠靠靠,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箫连城纵横风月场所这么多年,喜欢的是凤云轻这种野蛮刁钻的丫头? 他深吸一口气,拿了药箱走了过来,一边帮凤云轻处理伤口,一边拿眼睛偷偷的瞟着凤云轻。 凤云轻疼的呲牙咧嘴,见箫连城不专注她的伤口,偷偷看她,一见他这心不在焉的表情,就知道这厮又想入非非了。她抬手狠狠的揍了他脑袋一下,“你想死吗?连老娘也敢意淫肖想?” 箫连城有苦说不出来,将药往旁边一放,撂挑子不干了,“我没有嫌弃你,让你进了我的屋子,还睡了小爷的大床,你竟然敢嫌东嫌西?你自己上药好了!” 凤云轻咬牙,冲着他的背影,比了比自己的拳头,可是考虑到自己反手不方便上药,还是好生的相劝,“城城,是我不知好歹,你帮我上药,拜托啦!你看我的右手,刚拿水泼那个女人的时候,伤口又裂开了……” 箫连城转身,看了她一眼,见她的右手确实有伤不方便,这才不甘不愿的上前,坐在床边,继续帮她上药。 “喂,你就那样把季月若踢进了井里,不怕她淹死之后,李家的人找你算账?”箫连城漫不经心,将凝血生肌的药米分,洒满她伤口结痂部位渗出血的地方。 凤云轻不以为然,“方恒站在不远处看着呢,她淹不死的……” 箫连城啧啧出声,“那你得罪了季月若,以后回到京城也够呛!” 凤云轻呲之以鼻,“怕她我就不是凤云轻!” 箫连城摇头叹息,“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二这么蠢的,你就不能当时忍忍,事后找到机会,再打击报复?或者适当的时候,以德报怨,将她收为己用?” 凤云轻脸色一沉,“我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总之别人对我好,我就会十倍的报答,别人对我不好,我也会十倍的报答——” “你还真是实心眼!”箫连城拿了绑带,帮她缠好小腿,又指指她的手腕道,“这里也上药吧?” 凤云轻点头,将手递给他,他换了一管药膏,细致的涂抹。 凤云轻大叫起来,“疼死我了……” “等会儿就不疼了!”箫连城拧眉,“喂,你别乱动……” 她手上的伤口,没有裂开,只用涂这种不留疤痕的药膏就好。 不过这种药膏,唯一的缺点就是涂上去刺痛无比,仿佛将那块肉生生剜掉。 凤云轻疼的颤抖,“箫连城你是不是故意的?让开,让开!” “我叫你别动,听不懂吗?”他皱眉,一只手擒住她的胳膊,预防她挣扎,一只手涂抹药膏。 凤云轻疼的眼泪打转,“放开我,你这混蛋,我是你三嫂,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箫连城,“……” 不管,继续涂药。 屋外,听着里面引人遐想叫声的方恒,脸色难看,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 只见萧临楚的脸上,乌云密布,那幽深的凤眸,恍若暴风雨前的黑暗。 他薄唇紧抿,回头看了方恒一眼,“你在这里等着!” 方恒稽首,他阔步走了进去。 萧临楚胸膛不住的起伏,那隐忍的怒气,将他整个人的血液全部点燃。 连他都不知道,让方恒守在外面,算是什么意思,若是她自己都不要脸面,他还为她守着那可笑的颜面作甚? 几个阔步,推开了想要阻拦的丫鬟,他面色沉冷的踹开了房门。 箫连城刚刚转身,想要查看后面的动静,却见萧临楚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将他顺手丢了出去。 凤云轻眼圈红红的,清眸还噙着泪水,她蹙着眉头,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浑身冰雪的萧临楚。 萧临楚在看见她小腿纱布上,隐隐透出血迹的时候,眸光一变。 凤云轻的手腕,还疼的钻心刺骨,她一把捡起刚刚被自己撕碎的衣衫破布,用力的擦拭自己手腕上的药膏。 萧临楚的眸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一沉,那冰寒入骨的凤眸,已经有了暖意,他一把抓住她擦拭药膏的小手,剑眉一皱,“别擦,这种药虽然疼,但是不会留疤!” 凤云轻被他握住了手,也不挣扎,别过头脸色难看的盯着墙壁。 他叹息,“你究竟在气什么?” 她在意张芊芊,他已经跟她解释,他和张芊芊之间什么都没有。 她喜欢箫亦陌,他也跟她保证,两年之后会放她离开。 他宠着她,护着她,纵容她的所有坏毛病,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凤云轻自嘲一笑,“是啊,我在气什么?我连自己都不明白……” 屋外,箫连城终于艰难的爬了起来,扶着自己摔疼的腰杆,呲牙,“三嫂,你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了,他只是想要利用你凤星的身份,谋夺父皇的江山!” 萧临楚不说话,转头给箫连城一个冷幽幽的眼神,那平静无波,却渊源绵长的眼神,让箫连城一个哆嗦,赶紧遁走。 凤云轻脸色未变,“萧临楚,我想问你,对于我,你究竟是如何打算?” 他回过头来,俊脸坦然,“没有打算,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不管你是不是凤星,我都不会休了你!” “那若是有一天,真正的凤星出现呢?”凤云轻自嘲一笑。 萧临楚摇头,“没有什么真正的凤星,只要我认定了你是凤星,你便是这赤月国救万民于水火的凤星!” 凤云轻低头不语,萧临楚伸手,扳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凤云轻,身在皇家,亲情都犹如纸薄,爱情更是可笑不已。若是你不苛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可以保证,在你为楚王妃的期间,我绝不纳妾!” 他的一番话,让她心思恍惚了起来,尽管她也不明白她在气什么,但是,这似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他保证不主动休她下堂,也保证只有她一个女人,爱情在他的眼里就是笑话,那么他的意思是,他不爱张芊芊,尽管也不爱她。 她有些犹豫,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跟我回去,这里以后不准再来!” 她沉默,他就用锦被卷了她,将她抱在怀里,起身离开。 这一晚,她还是沉浸在这些弯弯绕绕中,始终明不过来。 她的脑子,有些糊涂,不过看着熟悉的别院,忙碌的下人,慈祥的容姨还有凤蛋蛋开怀的小脸,她决定还是让自己糊涂一次。 反正不糊涂,她也想不过来,她从不否认自己的脑容量不够。 无精打采的用完好的左手练字,凤蛋蛋坐在一边摆弄着蓝霖送他的生日礼物,一颗金灿灿的鸭蛋一枚。 蓝霖这小子,出 手阔绰,这小屁孩的四岁生日,就送纯金子的鸭蛋,等她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看他送什么…… 若是廉价于凤蛋蛋的生日礼物,看她不削死他。 她左手字其丑无比,跟一条条蚯蚓躺在纸上,凤蛋蛋看的叹息,“娘,你还是歇着吧……” 凤云轻瞥了他一眼,“蛋蛋,去我床头,找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凤蛋蛋欢快的起身,等了一个晚上,就等这句话呢。 可是他翻来找去,除了一颗画着笑脸留着齐刘海的鹅蛋,别的再无其它。 他懊恼的拿着鹅蛋,“娘,你不会就送我这个丑不拉几的鹅蛋吧?” “那不是鹅蛋,是我精心绘制的开心蛋,送你代表希望你日后天天开心……”凤云轻摇头晃脑,得意的看着凤蛋蛋。 ☆、第110章 今天晚上,她势必要个答案不可 “那不是鹅蛋,是我精心绘制的开心蛋,送你代表希望你日后天天开心……”凤云轻摇头晃脑,得意的看着凤蛋蛋。 凤蛋蛋皱着小脸,“娘,这颗鹅蛋还是上次我送给你的,现在你添了几笔,就原封不动的送还给我了……” 凤云轻挑眉,“怎么,你不喜欢?峻” 凤蛋蛋气恼的坐在一边,将金灿灿的鸭蛋和涂鸦的鹅蛋摆在桌子上面,鼓嘴,“当然不喜欢,我还是喜欢蓝霖叔叔送的金鸭蛋!” “金鸭蛋有什么好?俗不可耐,小孩子不能这么势利!”凤云轻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看看,我送的鹅蛋多别出心裁,再说,你见过你娘亲拿笔画画了么?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你不好好珍惜,竟然还敢给我嫌东嫌西!鲫” 凤蛋蛋咧嘴,挤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既然娘亲说金鸭蛋俗不可耐,那小楚叔叔送的银票,娘亲更是不稀罕了!” 凤云轻眼光一闪,从凳子上坐起身,凑上前就想巴结凤蛋蛋,“宝贝儿子,你小楚叔叔送了你多少银票?” 凤蛋蛋一仰头,高傲的不理她,他抱着自己的两颗蛋就朝凤云轻的床上去躺。 凤云轻过去拖他,“说嘛,说嘛,到底给了你多少?” 凤蛋蛋扬眉,伸出一根手指头,得意的在凤云轻的眼前轻晃。 凤云轻捂嘴,“一百万两?” 凤蛋蛋点头,笑容得意,凤云轻开心的恨不得将凤蛋蛋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两口。 可是她刚刚凑过去,凤蛋蛋就笑着嫌弃的推她,“娘,芊芊还在这附近住着呢,你这样会让芊芊误会的!” “误会你个头!”凤云轻敲了他脑袋一下,伸手,“快,银票给我,娘亲帮你保管!” “为什么?”凤蛋蛋警惕的看着她,让她保管,估计一百万两,眨眼的功夫被她花的不剩。 这可是他的老婆本,将来娶张芊芊,就靠这些银子下聘购置房屋田地了。 凤云轻蹙眉,一只手叉腰,“因为我是你娘,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连你这个人都是我的!” 凤蛋蛋不服,“我不要!” “蛋蛋,小孩子身携巨款不好,万一你被绑架了什么的,那多危险,快,银票交出来……”凤云轻眉开眼笑,伸出的手,抖啊抖。 凤蛋蛋无奈,坐起身,捧着两颗蛋,心肝宝贝一般的捂在怀里,“娘,银票可以交给你,但是你要跟我保证,不准拿着银子去吃喝嫖赌!” “不会,不会!”凤云轻摇晃着凤蛋蛋,心虚的承诺。 凤蛋蛋哼了哼,“也不准同情心泛滥,转眼就将银票给了街头的乞丐!” “你当我是白痴吗?怎么可能将一百万两银票全部捐给乞丐?”凤云轻对凤蛋蛋这种怀疑自己智商的行为,十分不齿。 凤蛋蛋叹息,“你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蠢事!” 以前在刺史府的时候,凤云轻拿了蓝霖和紫嫣辛苦存下准备赎身的银子,打算去钱庄存起来,可是转眼就在街头,将银子施舍给了一个双目失明无家可归的小乞丐。 她施舍就施舍,关键是将五十两银子,一分不留的给了人家,将蓝霖气的,当时就要跟她断绝主仆关系。 还是紫嫣好说歹说,蓝霖这才消气,从那以后银子就不敢轻易的交给凤云轻。 因为这家伙一点存钱的观念都没有,就跟和银子有仇似的,身上带着银子,寝食难安,非要全部花出去这才心安。 凤云轻软着声音,撒娇,“儿子,儿子……” 凤蛋蛋一副受不了她的表情,“好了,银子交给你保管,但是你要保证——” 凤蛋蛋的话还没有说完,凤云轻就举起两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不全部花掉,也保证不会全部捐给乞丐!” 凤蛋蛋睨了她一眼,“不是这个,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小楚叔叔对我这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凤云轻嘴巴一撇,“我儿子乖巧可爱,聪明伶俐,当然人见人爱!” 凤蛋蛋坐起身,无可奈何的叹息,“娘啊,你怎么就这么榆木脑袋呢?他对我好,只是因为娘亲你,若不是娘亲收养了我,我怎么可能遇见小楚叔叔?” 凤云轻脸色一变,“宝贝儿你知道了?” 凤蛋蛋翻了一个白眼,“早就知道了,蓝霖叔叔告诉我的!” 凤云轻抱住了凤蛋蛋,“乖儿子,不管你被遗弃的理由是什么,也不管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我永远都是你的亲娘!” “亲娘,你能不能让我把重点说完?”凤蛋蛋抓狂。 凤云轻茫然,“啊?还有重点啊,那你说吧,重点是什么?” 凤蛋蛋恨铁不成钢,磨着牙道,“重点就是,以后好好学习,不准偷懒,更不准惹小楚叔叔生气,我们娘俩能有现在的日子,容易吗?” 凤云轻颓然的倒在床上,“我也不想惹他生气啊,可是他那个人阴晴不定,而且……” 而且他说不让她苛求那些不实际的东西,但是怎么可能不苛求? 她才十九岁,大好的年华,正是憧憬的年纪。 “娘!你给我争气一点,我看小楚叔叔很喜欢你,所以不管什么借口,你都不准伤害我小楚叔叔!”凤蛋蛋义正言辞,色厉内荏。 凤云轻蹙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看在你一百万两银子的份上,我忍他的阴阳怪气,阴晴不定……” 凤蛋蛋鼓嘴,躺在凤云轻的身边,“我看,是小楚叔叔忍你吧,小楚叔叔多完美的男人,简直是天上头地上无,娘亲你这样的不学无术纨绔不堪,啧啧……” 凤云轻回头,一拍凤蛋蛋的脑袋,“小屁孩,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娘亲,赶紧滚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凤蛋蛋偷笑,抱住了凤云轻,“娘,我今晚跟你睡,小楚叔叔说你一个人会胡思乱想,所以叫我陪着你!” “我胡思乱想?”凤云轻原本没有多想,反正萧临楚偶尔的夜不归宿也是正常的,但是被凤蛋蛋一提,她这才想起来,张芊芊来了啊。 今晚是张芊芊来的第一夜,他自然要陪着他的老相好花前月下。 她蓦地起身,脸色阴沉,“这混账王八蛋,还敢说跟那个女人没有什么,这么快的就想蓝杏出墙,我去抓奸在床看他还敢怎么抵赖!” 她想走,却被凤蛋蛋一把抓住,他皱眉,“娘,你做什么?” “儿子,这个打击,你一定要抗住!”凤云轻握住了凤蛋蛋的手,“你认定的老婆,正在跟我的相公勾搭成奸,我们两个一定要拆散他们,不能让他们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 凤蛋蛋白了她一眼,“小楚叔叔守着那个季月若,据说季月若被你踹下井后,呛水了又受到惊吓,所以昏迷不醒,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别过去添乱!” 凤云轻讪笑,“是吗?我还以为他跟张芊芊在一起!” 凤蛋蛋别过头,不理,凤云轻拿手指戳他,“儿子,娘亲支持你将张芊芊拿下,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凤蛋蛋闭眼不理,凤云轻自说自话,“要不然,给你们订个娃娃亲,可是不好,据说张芊芊不祥,万一儿子你被张芊芊连累,我岂不是要投河自尽……” 她的话说完,就耷拉眼皮,呢喃着凤蛋蛋听不懂的话,沉沉睡去。 * 客房内,季月若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 她额头上满是冷汗,整个人都在梦靥中,瑟瑟发抖。 张芊芊坐在床边,不停的换着帕子,帮季月若擦拭冷汗,敷在额头降温。 萧临楚站在一边,目光平静,“你去休息吧,这里有丫鬟和大夫,她会没事的……” 张芊芊摇头,“月若是为了我,所以才得罪了楚王妃,我守在这里会心安一些!” 萧临楚笑,“季月若生性冲动,但是绝对不会不计后果,她敢这样的挑衅凤云轻,芊芊,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民女从未说过,不知道原因!”张芊芊站起身,端起水盆,负气的往外面走。 须臾,她折返,手中已经换了一盆清水。 将水盆放在地上,她再次的更换毛巾,素美的脸上,表情薄冷。 萧临楚勾唇一笑,表情嘲讽,“你知道原因,却没有拦着她?” 张芊芊抬眸,美眸盈满泪水,“王爷,我拦不 住,也不想拦……” 他挑眉,第一次在张芊芊的脸上,看见这种淡漠以外的表情,眸光变得讳深莫测。 她柔唇轻启,“月若知道,您是因为凤星的身份,才娶了凤云轻。可是她坚定的以为,您的心里,其实另有其人。她在赌,赌这个人是我,王爷,您说,她会赢吗?” 萧临楚神色变得冷厉,眸光由讳深莫测变得幽晦不明。他转身往外面走,张芊芊却不肯放过,赶紧跑了过去,双膝跪地,伏在萧临楚的身前。 “楚,今天晚上,我只要你一句话,季月若这个朋友,我到底要不要结交?”张芊芊脸色煞白,定定的看着萧临楚。 这种煎熬的日子,才一天,她都已经忍不下去了。 她看着他对凤云轻的亲昵,开始疑惑,他的心究竟是在她的身上还是凤云轻的身上? 他实在是让人捉摸不定,她也不想再猜下去,今天晚上,她势必要个答案不可。 萧临楚拧眉,深深的盯着张芊芊,一字一顿,“让她跟着你,但是,惹了凤云轻,后果自负!” 说完,他阔步离开,浑身都是冰雪之色。 张芊芊松了一口气,无力的瘫软在地。 让季月若跟着她,等于是许诺了季月若一定会赢,也就是说,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他都会护着她。 她会取代凤云轻,成为他唯一的妻。 但是变数如此之多,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么? 原本,只是想要恳求他救出被雪鸾宫掳走的弟弟妹妹。 她甚至想过,纵使他回到皇宫娶了别的女人,从此她和他天涯陌路,她都可以风轻云淡。 但是看见他和凤云轻躺在一起的画面才知道,她做不到…… 从偏屋离开之后,萧临楚心里满是阴郁之情,他眸光沉冷,盯着不远处的黑影幢幢,唇角勾出一个冷笑。 张芊芊今天刚来这里,这里就不平静了起来。 不祥守星?他倒是不信,这个世上真正有不祥之人。 只不过张芊芊也太不淡定了一些,今天才第一天,她就忍不住了…… 心里恼怒的紧,他剑眉一皱,回身朝着自己的主卧走去。 凤云轻是在睡梦中,被一个胳膊勒醒。 她睁开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她身边的萧临楚。 他一身冰冷之气,那俊脸恍若遭遇了腊月的霜降,连带着幽深的凤眸,都染了寒意。 她温暖的身体,被拉入他的怀中,她哆嗦一下,感觉到了一他的意图。 她脸色一变,口齿不清,“蛋,蛋,蛋……” 他以为她要说蛋疼,毕竟卧槽蛋疼之类的,都是她的口头禅。 萧临楚眉头一皱,“不准说脏话!” 凤云轻脸色白的可怕,瞠目,“你妹的色、情狂,萧临楚,蛋蛋睡在旁边,你深更半夜发什么春?” 萧临楚这才看见,被锦被掩埋住半个脑袋的凤蛋蛋,他失笑,“忘记他了……” 她咬唇,圆圆的大眼睛,怒视着他,“滚开!” 他不肯,反而试探性的挺进,眉目间都是清浅的笑意,“不!” 她愤怒的眼睛瞪出火苗,“会吵醒蛋蛋的……” 萧临楚低笑,凑近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你小声一点叫就好!” 凤云轻脸色瞬间酡红,这王八蛋又从那里受了刺激,心情不爽来她这里找虐。 她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扇下去…… 第二天,凤蛋蛋率先睁开眼睛。 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先看看萧临楚,再看看凤云轻,最后又看看交颈而卧的两人。 凤云轻的睡姿,相当不好,他早就知道。 只是小楚叔叔这么一个完美的人,怎么睡姿也如此不雅? 他两只胳膊,拥着凤云轻,一条腿压在凤云轻的腿上,而他那绝美胜过天下所有女子的 俊脸,则是蹭在凤云轻的头顶,凤云轻就靠在他的肩窝,睡的“呼呼”自强不息。 他们这样睡,不会觉得难受么? 还有他们叠在一起的下半身,怎么看怎么奇怪,不过关键部位被不整的衣衫掩住,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凤蛋蛋不懂,揉揉眼睛,跳下床去找自己的新衣服。 太好了,今天生日,他可以穿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了。 他还要在今天,将自己和张芊芊的定情信物,送给他的心上人。 穿好衣服,凤蛋蛋欢快的跑了出去,容嬷嬷刚好过来叫凤云轻起床,一见凤蛋蛋活泼的小脸,顿时眉开眼笑,“蛋蛋今天真是可爱,米分雕玉琢,跟面团娃娃似的!” 凤蛋蛋皱皱鼻子,“嬷嬷,我不是孩子了,我四岁生日之后,就是五岁了……” ☆、第111章 那个孩子,不简单 凤蛋蛋皱皱鼻子,“嬷嬷,我不是孩子了,我四岁生日之后,就是五岁了……” 容嬷嬷点头微笑,“蛋蛋长大了,来,这是嬷嬷送给蛋蛋的长命锁,蛋蛋戴上之后就可以长命百岁!峻” “谢谢嬷嬷!”凤蛋蛋接过长命锁,乖巧的行礼之后,转身跑开。 他跑到张芊芊住的偏房,仰着可爱的小脸,轻轻的敲门,“芊芊,芊芊你起床了没有?” 屋内传来温婉的应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张芊芊白衣如雪的站在那里鲫。 她看着凤蛋蛋米分雕玉琢的小脸,发自内心的一笑,“蛋蛋,你今天很漂亮!” 凤蛋蛋皱眉,“芊芊,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 张芊芊笑而不语,屋内传来微弱的声音,“谁来了?” 张芊芊拉着凤蛋蛋进门,回眸一笑,“月若,是蛋蛋来了!” 季月若躺在床上,精神仍旧不佳,看了凤蛋蛋一眼,闭着眼睛又陷入了浅睡之中。 凤蛋蛋咧嘴一笑,“芊芊,辛苦你了,你昨晚一定很晚才睡!” 张芊芊摇头不说话,凤蛋蛋叹息,“哎,小楚叔叔也真是的,那么晚回,回来还拉着我娘亲做那种事情,他跟我娘亲真是恩爱,弄的我这个小孩子都不好意思了……” 张芊芊脸色一白,僵硬的站在那里不说话,凤蛋蛋抬眸,“芊芊,你怎么了?” 张芊芊牵强一笑,“我没事,等一下要给蛋蛋弹琴,我去检查一下琴弦!” 她转身就走,凤蛋蛋跟在后面,“芊芊,我帮你啊,你跟小楚叔叔认识的时间久,你猜小楚叔叔什么时候可以让娘亲怀上小蛋蛋?” 张芊芊咬唇,声音有些冷硬,“小孩子关心大人的事做什么?” 凤蛋蛋为难的叹息,“我是替娘亲着急啊,你说小楚叔叔这么一个风姿卓越的人物,万一被别的女人惦记,那我娘亲这种笨蛋,怎么斗的过人家?” 如果开始的时候,张芊芊还对凤蛋蛋有所怀疑,认为他的一些话只是无心之言,那么现在,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四岁的孩子心思通透,比他那个纨绔的娘亲要聪明百倍。 她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将焦尾琴拿了出来,十指纤纤如玉,专心致志的调着琴弦。 凤蛋蛋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天真的上前,托着下巴盯着张芊芊,“芊芊,你好美——” 张芊芊在凤蛋蛋的眸中,看见了惊艳之色。尽管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她的虚荣心还是得到满足,勾唇一笑,清绝而又妩媚的眼睛中,浮上一丝涩意。 琴声叮咚,凤蛋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小嘴里不住的呢喃,“芊芊,要是我今天当跟你提亲,你会答应么?” 张芊芊敛起笑意,不说话,凤蛋蛋脸色一红,“芊芊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我得快点回去准备聘礼!” 张芊芊只当他是孩子气的玩笑和闹剧,不在意的蹙眉,继续调试手中的琴弦。 内寝,季月若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芊,芊芊……” 张芊芊放下琴,走了过去,季月若声音微喘,“那个孩子,不简单,离他远一些!” 张芊芊点头,微微一笑。 明月轩,主卧,爆发一阵惊悚的怒吼。 “萧临楚,你这个禽、兽——”这当然是凤云轻的声音,怕是这个世上,除了箫连城就只有凤云轻敢如此的称呼萧临楚。 萧临楚在她的尖叫声中,睁开了眼睛,那慵懒的凤眸,餍足中带着刚刚睡醒的惺忪,端的是妖孽般魅惑人心。 “怎么了?”他低喃,不适的拧眉,再次闭上了眼睛将她拥紧了一些。 “你,你,你……”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这禽兽昨晚满足之后,竟然不退出去,就那样在她的身体里面,整整一个晚上。 萧临楚勾唇一笑,凤眸依旧紧闭,可是唇角那上翘的弧度看得出主人相当清醒。 凤云轻脸色酡红,察觉到了他置身于她体内的反应,狠狠的挠床,“你这个混蛋,昨晚一整夜你就这样?蛋蛋肯定看见了啦,我没有脸活了!” 她哀嚎着大哭,都怪她体力不支,昨晚直接昏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清楚。 以至于他做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伸手抚摸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没事,蛋蛋也不是小孩子,昨晚的事情他会理解的!” “理解个屁啊,他才四岁,你怎么能对他进行这种不良教育?”凤云轻痛苦的捂脸。 萧临楚翻身,压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脸颊,“你家的蛋蛋,身体上虽然只有四岁,但是心理上起码十四岁,放心吧,他不会被我们教坏的!” “……”尼玛,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担心是吧? 凤云轻欲哭无泪,可是某人已经开始了晨练,她忍无可忍,哀嚎的怒骂,“老娘的腰要被你弄折了……” 萧临楚皱眉,眼神一冷,凤云轻撇嘴,泫然欲泣,“相公,奴家好疼,求放过——” 萧临楚勾唇一笑,“笑给我看,我就放过你!” 凤云轻挤出一个牵强的笑,萧临楚摇头,一撞,她惨叫出声,他挑眉,“要愉快的笑……” 凤云轻立刻变脸,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可是心里却在咬牙切齿。 萧临楚饶有兴趣,“冷笑……” “嘲笑……” “坏笑……” “花痴的笑……” “傻笑……” “皮笑肉不笑……” 凤云轻笑的脸颊僵硬,一见这厮没完没了,终于爆发,“我笑你妹,你这无耻的变态,折磨我好玩吗?好玩吗?” 她翻身骑在他的身上,一只手狠狠的扼着他的脖子,他笑的浑身无力,看着她咬牙切齿浑身毛刺倒竖的样子,笑容愉悦的闭上眼睛,“掐死我吧,掐死了你就再也没有这么疼你的相公了!” “翻滚吧,死变态!”凤云轻踹了他一脚,接着起床。 萧临楚睁眸看着她穿衣的样子,笑容满脸。 他这样的人,从小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连箫连城那个二货都很少能将他的情绪调动如此,可是她却能。 似乎和她在一起,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必费尽心思的去猜她话里的意思,因为她的话,肯定都是字面意思。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忍不住就无条件的相信她,甚至连她扼住了他的脖子,他都没有加以阻止。 这在以前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芊芊之前,他也有过一两个女人,那个时候就算欢爱之中,他也会保持三分清醒。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被凤云轻这个纨绔不堪的女人打破了。 他慵懒的躺在那里,看着凤云轻穿衣,她终于将竹青色的衣裙穿好,转身愤愤的瞪着萧临楚。 萧临楚失笑,“何事?” 她低喃,“佛祖保佑这个变态禽兽色胚子,从此以后阳痿早泄加不举……” 他抚额,一本正经,“要是那样,你后半生的幸福可就没了!” 凤云轻冷哼,一甩脑袋,“谁稀罕!” 他慢悠悠的起身,穿好了衣服,从后面贴着她,“看你打架那么彪悍,怎么在床上,完全不行?” 她正拿着篦子梳头,脸色一红,转身用篦子敲打他的胸膛,“是你太过分了好吧?你凭良心说说,有谁忍的了那些诡异的姿势几个时辰?而且你总是别出心裁……” “咦,不对,我在阮璃的书上都没有见过那些姿势,你说,你是怎么创造出来的?”凤云轻敲打着他,不依不饶。 他低笑,宠溺的看着她,夺过了她手中的篦子帮她梳头,“还不是宝贝儿你相当配合,所以我才能创造出那些姿势,下次想不想要试试新的?” 凤云轻捂面,断然拒绝,“不想,不想!” ---题外话---加更来了! ☆、第112章 城城喜欢上凤云轻了,我看他这次不像是玩闹 凤云轻捂面,断然拒绝,“不想,不想!” 原以为配合一点,他可以快一些,可是谁知道…… 太过分了峻! 下次休想她再配合。 萧临楚看着铜镜中,自家小王妃那隐藏在指缝中,恼羞成怒的脸,微微一笑,“等一下先用早膳,接着你看看书,或者练练字。中午的时候有午宴,到时候不止蔡宁蔡将军会来,届时安城的所有官吏士绅,都会来别院给蛋蛋贺寿!鲫” 凤云轻脸色一变,放下手,小脸惶恐,“都要来啊?那不是,那不是……” “不是什么?”他挑眉,继续拿着篦子玩弄她如瀑的长发。 她抿唇蹙眉,“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嫁给你做了楚王妃?” “不好吗?”他诧异的看着铜镜中的凤云轻。 凤云轻摇头,“也不是,只是以前得罪过我的人太多,我怕那些人看见我飞黄腾达之后,会回去彻夜难眠……” 萧临楚捏捏她的脸颊,“你是怕了吧?” “我怕什么?”凤云轻呲之以鼻,明显底气不足,“我以前是刺史府大小姐臭名远播的时候,我都没有害怕,现在我是楚王妃,我为什么要怕,要怕也是他们害怕!” 萧临楚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俯身看着她,“你怕他们耻笑你,并且连累我跟着你一起被耻笑!” 凤云轻被说中心事,脸色红的可以滴血,她两只小米分拳擂打着萧临楚的胸膛,紧紧的咬唇,半响说不出话。 她以前不怕,是因为一无所有,现在怕,是因为太过高调老天会嫉妒,她怕…… 失去他…… 萧临楚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两只米分拳,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俯视着她可爱的俏脸,勾唇一笑,“宝贝儿你放心的去任性闯祸,一切都有为夫帮你撑着,在安城就算你捅破了天,我也能将天给你补回来!” 凤云轻吸吸鼻子,这混蛋,干嘛把情话说的这么肉麻入骨,关键是,好对她的胃口! 她在他的怀中蹭着,两只手搂着他的身体,他笑着拥着她,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一大清早,安城的大大小小官吏,来贺寿的络绎不绝,方恒和容姨将众人安置在养馨园,园子里衣香鬓影,热闹非常。 箫连城从来到养馨园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独自坐在凉亭中,剑眉紧皱,时不时的嘴巴里还嘀咕着什么。 阮璃捏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上前,审视的盯着箫连城道,“喂,那边有几个美人儿,一瞬不瞬的盯着你看呢,你不过去搭个讪?” 她调侃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抬眸睨了她一眼,“怎么?我没有过去跟美人儿搭讪,你很失望?” 阮璃脸色一变,将瓜子丢在一边,蹙眉,“你有病啊,大清早阴阳怪气!” 她转身走开,箫连城继续面无表情的深思。 那几个盯着箫连城看的美人儿,果然壮着胆子走了过来,施施然行礼,微笑,“见过四皇子殿下——” 箫连城拧眉,“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他丝毫不留情面的瞪着三个一群的美人儿,那三位闺秀,见箫连城一副不搭理的样子,顿时委屈的紧颦黛眉。 箫连城看的更烦,站起身就想离开。 为首的一个米分色裙衫的少女,壮着胆子上前,“敢问殿下,是我们姐妹几人,得罪过殿下吗?” 箫连城剑眉皱的更紧,“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他双手环胸,背对着那几个少女,冷声说道。 那几个少女,都是安城的官吏家眷,早就听说四皇子箫连城,最好美女,原本想要从他这里突破,可是没有想到…… “殿下,姐妹几人,只是看着殿下在这里形单影只,怕殿下感到冷落,所以才斗胆打扰!”那女子欠身行礼。 箫连城冷笑,回头睨了几人一眼,“你们误会了,小爷只是享受寂寞,打算走高冷路线而已!” 说完,他双手环胸,头也不回的离去。 前方,蓝霖和紫嫣,正在一起帮忙招呼客人,两人忙的眉开眼笑。 箫连城遍寻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可是肩膀却被一只手摁住。 他冷冷的回头,打量着竟然斗胆触碰了他高贵身体的男人,在看见箫亦陌之后,神色更加不耐。 “心情不好?”箫亦陌几乎是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箫连城一副大爷有苦在心口难开的表情,拧眉,“心情不好又怎样?根本没有人关心!” 箫亦陌一副看着白痴的表情,看着箫连城,“你有病?” 箫连城点点头,“我也觉得我有病,这一次,还病的不轻!” 他双手环胸,打算离开,箫亦陌却想起什么,跟了上去,“张芊芊来了?” 箫连城无精打采,“来了,季月若也来了,昨晚还被凤云轻踹下了水井!” 箫亦陌勾唇一笑,想起凤云轻那嚣张的小模样,竟然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出来。 箫连城发现他的异样,指着他冰山般的俊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小六,其实我得了跟你一样的病……” 箫亦陌拧眉,“你果然病的严重!” 他转身离开,去找凤蛋蛋,根本不理会箫连城纠结痛苦的表情。 箫连城却缠住了他,上前几步跟着他走,“小六,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得了跟你一样的病。想起一个人,会忍不住傻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上前跟她打打闹闹,她若是真的脱光了躺在你的床上,你又会脸红害臊!” 箫亦陌顿住脚步,警惕的看着她,“你喜欢上谁了?” 箫连城抿唇,“我说了,你不准打我!” 箫亦陌点头,他失落的开口,“好像是凤云轻,这一次无关她凤星的身份,我是真的喜欢跟她呆在一起!” 箫亦陌的脸色,瞬间难看,箫连城心虚的抬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脸皮厚过城墙,可是那天我竟然对着她的小腿想入非非……” 箫亦陌不说话,箫连城上前,“小六,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喜欢上她的可能性,有多少?” “……”箫亦陌抿唇不语,星眸却已经覆了薄霜。 箫连城无奈的叹息,“原本我觉得,我可能永远不会一心一意喜欢一个女人,但是这一次,我想试试。或许,她真的是我最后一个喜欢的,也说不定!” 箫亦陌拧眉,眼神幽冷,“如果你只是想试试,那么还是趁早放弃!” 说完,他阔步离开,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四合院,喝闷酒。 箫连城则是看着他的背影,呲之以鼻,“切,不试试,怎么知道这种感觉是真的喜欢?再说小爷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他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宅子,开始仔细琢磨他和凤云轻之间的两三事。 阮璃则是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一边端着托盘的容嬷嬷,眉头紧蹙,她忧心忡忡的看着箫连城的背影,一言不发。 城城竟然真的喜欢上了凤云轻…… 这可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万一被谨贵妃知道,还不知道要引发多大的乱子。 可是这一次,看城城是认真的…… 明月轩,内寝。 外面忙的天翻地覆,屋内却是融洽的二人世界。 凤云轻坐在萧临楚的大腿上,左手执笔,一边心不在焉的写字,一边回头时不时的瞅一眼萧临楚。 萧临楚一只手执书,一只手搂着凤云轻的腰肢,见她将字写的其丑无比,皱了皱眉头。 凤云轻搁下笔,“相公,外面那么热闹,我们出去玩,出去玩好不好?” 萧临楚拧眉,“不行,这些字没有学会,不准出去!” 凤云轻鼓嘴,楚楚可怜的看着萧临楚,“我的手受伤了,左手拿笔,很不适应……” “你手没有受伤的时候,右手拿笔,也从来没有适应过!”萧临楚扫视了她一眼,将笔放入她的右手,“试试看,只要学会笔划就好!” 她撅 着小嘴,在心里咒骂萧临楚的惨无人道,手都这样了,还非逼着人家练字。 再说,今天是蛋蛋的生日,外面多热闹啊,她这位蛋蛋的亲娘,却要坐在这里忍受这非人的折磨。 她小心翼翼的拿着笔,在宣纸上僵硬的写字,萧临楚看着她笔划的顺序完全不对,拧眉,“凤云轻你私塾的三个月,白去了是不是?连这么简单的笔划顺序都写不对!” “我就是写不对,我不喜欢写字!”凤云轻脾气来了,毛笔“啪”一声拍在桌子上面。 萧临楚眯眸,凤眸闪烁出危险的寒芒,凤云轻赶紧没出息的拿起笔,委屈的嘀咕,“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学无术,非要逼着我识文断字!你要是那么喜欢才德兼备的女人,直接休了我娶张芊芊啊,这样我不用这么辛苦,你也不必这么生气!” 他生气的瞪着她的头顶,“你不学无术还有理了?若是在刺史府的时候,你有芊芊一半的才华,凤朝海还敢那样的虐待你和凤蛋蛋?你还会被野狗追的满街跑,成为全安城的笑话吗?” “我喜欢被虐待,喜欢被野狗追,关你什么事?”凤云轻不服气的回头怒吼。 “你喜欢被虐待,可是不代表凤蛋蛋也喜欢。你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你自己努力,起码也要考虑蛋蛋的感受,你想要他一辈子顶着你的臭名抬不起头吗?”萧临楚怒吼,手中的书本“啪”一声摔在桌子上。 凤云轻倔强的脾气上来,不管不顾,从他的腿上起身,她蹙眉吼了回去,“你不是蛋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以为我努力学习,就可以改变一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凤朝海虐待我,从来都不是因为我不学无术,而是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一口气吼出。 萧临楚冷笑,“是吗?你的一切不幸,都只是因为你不是凤朝海的女儿?可是你想过没有,或许你的亲生父亲,比凤朝海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你的身世也是你一生的契机,你这样玩闹下去,耽误的只是你自己……” 她咬牙,不屈的看着萧临楚,“你也说了,我耽误的是我自己,既然这样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她愤怒的瞪着他,怒吼声恨不得掀开屋顶。 萧临楚拧眉,凤眸的神色,冰封万里,“你是我妻子,你是堂堂的楚王妃,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嫁给你之前,我就已经这样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改变,后悔了你可以退货,我们俩一拍两散!”凤云轻口不择言,凤蛋蛋的交待,完全抛到了脑后。 萧临楚冷笑连连,“一拍两散?你倒是真能说出口,我告诉你,这些字要是学不会,你这辈子都给我呆在这里,哪儿都不准去!” “你算个屁,老娘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说写字就写字,你说背书就背书,你就算是我爹,你也没有资格管我!”凤云轻如一只面对敌人的刺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萧临楚气的咬牙,俊脸上的色彩,由青转黑,他扶额喘息,“你今天一天,都给我呆在屋子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哪儿也不准去!” 他生气的转身,就要离开。 凤云轻瞪着他的背影,捡起桌子上的砚台,恶狠狠朝着他的后背砸去。 “王八蛋,我不学无术,我纨绔不堪,关你鸟事,你凭什么娶了我就一副恩人的姿态,要我改这改那?”她愤懑的咬牙,这一句话,几乎就是从牙缝中迸出。 萧临楚被砸的一僵,可以想象,他的背后肯定多了一块墨迹,他忍了忍,发现忍无可忍,转身怒视着凤云轻,一字一顿的道,“你找死?” “我就是找死,你成全我打死我啊!”凤云轻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表情。 萧临楚冷笑连连,后退,一把拎过了凤云轻的衣领,凤云轻惨叫出声,拳打脚踢,“混蛋,放开我,放开我!你要是敢动手打我,我立刻去找箫亦陌私奔,我要跟他比翼双飞……” 凤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萧临楚已经将她摁在了凳子上面,他凤眸燃烧着熊熊怒火,一把拉下她的裤子,修长的大手,“啪啪”落在凤云轻白皙的臀部。 凤云轻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打自己,顿时哭的惊天动地,“混蛋,混蛋,我要休了你,你不是男人——” 她挣扎的厉害,他就打的越发用力,最后她整个臀部已经红肿起来,连自己的手都感觉麻麻的疼。 < /p>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在他放开了自己之后,立马捂着臀部跳离他几米之外。 她眼泪汹涌,控诉而又痛恨的看着萧临楚,双手往后捂着自己的臀部,哭的凄惨无比,“你这个变、态,我恨你,恨死你了——” 萧临楚脸色难看,深呼吸道,“要是今天站在这里的是箫亦陌,你还会拿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跟他说一拍两散吗?” 凤云轻抽噎,肩膀一抖一抖,“箫亦陌从来不会逼我识文断字,他如果喜欢我,喜欢的肯定是原原本本的我,不管是丑陋不堪的凤云轻,还是不学无术的凤云轻……” 萧临楚点头连连,唇角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眸中却一片天寒地冻,“爱学不学,今天的午宴,你不用参加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凤云轻却坐在凳子上,生气的哭了起来。 他凭什么?凭什么对她的生活方式指手画脚,还说什么,天捅破了他来补,现在这么一点点的事情,他竟然丝毫不让。 她坐在那里眼泪婆娑,萧临楚却也好不到哪里。 生平第一次,他产生了无力的挫败感,这个死丫头,简直是朽木不可雕。 他站在树下冷静自己,容嬷嬷慌张的跑了过来,她还没有靠近他,就急忙开口,“小楚,你最近看着云轻一点,让她不要跟城城走的太近!” 萧临楚原本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紧,“发生何事?” “城城喜欢上凤云轻了,我看他这次不像是玩闹!”容嬷嬷担忧的说道。 萧临楚原本就紧绷的弦,“嘭”一声断裂,他闭眸支撑着大树,半响不能说话。 容嬷嬷试探的道,“小楚,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贵妃娘娘?” 萧临楚摇头,断然的道,“不要,不管箫连城对凤云轻动了什么心思,都不要泄露风声!” 容嬷嬷有些为难,“可是不告诉贵妃娘娘,她就不能帮城城找一门亲事,让城城彻底死心!” 萧临楚拧眉叹息,“你告诉了她,她只会帮着箫连城抢走凤云轻!” 容嬷嬷一愕,原来小楚对贵妃娘娘这么没有信心? 他深吸一口气,“那个死丫头,心心念念都是箫亦陌,若是箫连城横插一脚,她极有可能转投箫连城那里,她和箫连城原本就臭味相投!” 容嬷嬷点头,“那好,我先瞒着,不过你注意一些,千万不要让城城跟她单独相处!” 萧临楚点头,想起刚刚才狠揍了这丫头一顿,顿时懊恼无比。 她一个没心没肝的丫头,年龄整整跟他差了八岁,就算贪玩逆反,他也就顺着她哄哄就好,怎么还真的跟她计较,将她摁在凳子上揍了一顿? 万一真的将她逼的跟箫亦陌私奔,或者跟箫连城苟合,那他就后悔莫及。 正在想着,如何去哄哄那个丫头,身后一只怯怯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回头看见了眼睛红肿的凤云轻,她脸颊上都是泪痕,清眸水雾弥漫,仿佛一个做错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家长,鼻翼一吸一吸,抽噎着开口,“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又惹你生气了……” 他拧眉,尽管心里百花齐放,可是面上不动声色,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冷漠,“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不好好学写字!”她每说一句,就抽噎一下,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我也不该提箫亦陌让你生气……”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已经泣不成声,低着头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落下。 他静静的看着她,半响没有说话,她哭着攥着他的衣袖,“不要生气,我以后会好好学习,也不要让张芊芊做楚王妃……” 他的心,微微一动,仿佛平静的湖水,被投进了一颗石子,荡起圈圈涟漪。 “你以为,我让你识文断字,是为了让你变成第二个张芊芊,成为张芊芊的替身?”他生气的看着她。 她点点头,小脸上都是泪水,清眸的神色惶恐凄楚,他疼惜的恨不得将她扳过来,好好的亲吻。 他拧眉讽刺的笑,“你这榆木脑子,就算再学一万年,也做不了张芊芊的替身!” 她动了动唇瓣,看样子想反驳,可是话 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他笑容顿时无奈而又宠溺,盯着她泪眼婆娑的清眸,叹息,“凤云轻,让你穿了芊芊的白衣,只是偶然,让你学习识文断字,也绝对跟芊芊没有关系!你就是你,你是赤月国的凤星,是我萧临楚明媒正娶的妻子!” 凤云轻惊愕的抬眸,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萧临楚,萧临楚低声询问,“现在,为了我,为了赤月国的百姓,好好学习可否?” 凤云轻微微张着嘴巴,不说话,萧临楚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傻样,走吧!回房,我教你写字!” 凤云轻茫然,“那我要不是凤星怎么办?” “不是凤星你学写字就亏了么?”他生气的怒视着她。 凤云轻连连摇头,“我是担心,我不是凤星,你就亏了……” 他见她走路依旧不方便的样子,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我抱你进去吧!” “好!”她毫不犹豫,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身体一跳,就扒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短尾熊一般的凤云轻,无奈的叹息。高看了这丫头的节操,还以为自己狠揍她一顿,又要闹几天的别扭,起码会跟上一次一样,离家出走外加爬墙私奔。 抱着她走进房间,吩咐丫鬟拿来了新的砚台,他磨墨,她写字,一时间倒也融洽。 只是写第一个字的时候,凤云轻全神贯注,专心无比。 第二个字,马马虎虎,差强人意。 第三个字,潦草蹩脚,一气呵成。 第四个字,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个字…… 她继续写第五个,他实在看不下去,“停!” ---题外话---因为写加更,所以更新晚了,宝贝们不会怪我吧,嘤嘤嘤……大家有月票,都投过来啊,爱你们! ☆、第113章 这死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继续写第五个,他实在看不下去,“停!” 她抬眸看着他,他握住了她拿笔的手,重新换了一张纸,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她从不知道,从她的手中,还能出现这样笔锋犀利,断连辗转的字体峻。 握着她小手的大手,简直是魔法师的手,化腐朽为神奇鲫。 她偷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神情专注,每一撇每一捺,都极尽完美,张扬灵动。 他察觉了她的不专心,身体微倾,轮廓分明的下巴,摩擦她白皙的脸颊,“宝贝专心一点!” 她这才甜腻的一笑,转身将心思用在写字上面。 临近午时,午宴即将开始,凤蛋蛋拉着张芊芊来请两位主人。 推门而入,两人看见的就是凤云轻坐在萧临楚的腿上,萧临楚手把手教着凤云轻写字的场面。 凤蛋蛋笑的虚眯着眼睛,欣慰的看着凤云轻,“娘,难得你没有出去凑热闹,看来只有小楚叔叔能镇的住你……” 萧临楚勾唇一笑,眼光依旧落在自己把着凤云轻的手写的字上,“蛋蛋来了?今天是不是收到了很多礼物?有没有喜欢的?” “小楚叔叔,所有礼物我都很喜欢!”凤蛋蛋清脆的回答。 萧临楚点头,“既然都喜欢,那你全部收起来,不过——” 他话锋一转,最后一个收势,将字写完,抬眸笑着道,“不准你娘亲染指,否则,礼物充公!” 凤云轻扭头,蹙眉磨牙,“凭什么?” 萧临楚眯眸,神色一变,薄唇中逸出了一个字,“嗯?” 凤云轻立刻委屈转身,在他的腿上扭扭捏捏,鼓着小嘴,“不碰就不碰,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见她生气的样子,清浅一笑,“要是你一个月之内,将字练好,那我就送你一样礼物!” 凤云轻不相信的回头,“要什么都可以?” 萧临楚不置可否的点头,她狡黠一笑,“我想开个自己的青、楼和赌坊,以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凤蛋蛋汗颜的低头,张芊芊则是面无血色,萧临楚嗤笑出声,“出息——” 凤云轻左右摇晃,闹腾的在萧临楚的腿上扭来扭去,“好不好吗?相公!” “等你字练好了再跟我提条件!”他钳固住她纤细的蛮腰,阻止她继续在自己的小腹下点火,看着凤蛋蛋和张芊芊道,“我们换身衣服,马上过来,你告诉容姨,可以开宴了!” 凤蛋蛋清脆的应声,拉了张芊芊跑出去,张芊芊始终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被凤蛋蛋牵着走。 养馨园,张灯结彩,女眷和要臣,全部分开来坐。 张芊芊和凤蛋蛋站在人群中,引发了不少侧目。 张芊芊实在太美了,乌发如墨,白衣出尘,浑身上下都似乎笼罩了一层烟霞。 她面色苍白,不经意间流露的柔弱和无助,已经让人肝肠寸断。 她拉了拉凤蛋蛋的手,低声,“蛋蛋,我去后面准备一下……” 凤蛋蛋不解,“芊芊,马上要开宴了,你准备什么?” 张芊芊凄楚一笑,“你们开宴的时候,我要弹琴助兴,没有办法陪着你的……” 凤蛋蛋心疼的跺脚,“我跟小楚叔叔说,我不要芊芊你抛头露面的弹琴,你就算弹琴,也只能弹给我听!” 张芊芊看着这个尽管对她有敌意,却一点也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孩子,莞尔一笑,“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人,抛头露面,给那么多人欣赏?”凤蛋蛋一本正经。 张芊芊心里酸涩,是啊,如果喜欢,怎么会让她抛头露面,给那么多人欣赏。 如果喜欢,怎么会当着她的面,跟他新婚的妻子,旁若无人的亲密恩爱。 或许,他的心已经变了,他喜欢上了那个粗鄙的女子,凤云轻。 张芊芊失魂落魄的离开,凤蛋蛋则是紧紧的跟随其后,“芊芊,你要准备什么?我帮你好不好?” 张芊芊摇头 ,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不用……” 她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前面一声抑扬顿挫的高喊,“楚王驾到——” “楚王妃驾到——” 现场顿时安静起来,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起身,随着那一身紫衣,浑身光芒若皎月寒晨男子的阔步走进,所有人跪地行礼,“叩见王爷,王妃娘娘,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刻,张芊芊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淡漠,推拒掉的是什么…… 不管凤云轻的言行举止,如何的粗鄙无礼,也不管凤云轻的本性如何的纨绔不堪,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凤云轻。 她和她的身份,云泥之别啊…… 凤云轻可以享受众人的叩拜,享受众人的仰望,但是她却只能跪在这里,看着她的脚从她眼前快速走过。 张芊芊的心思,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恨和痛如藤蔓般,将她紧紧缠绕,她素来淡漠的眸子,再也无法风轻云淡。 她不想做一个坏女人,但是,她一定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张芊芊心思变化的同时,凤云轻的心思,也跟着一起发生了变化。 直到众人匍匐跪地,现场寂静无声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楚王妃的身份,象征着什么。 她蹙着眉头,不能呼吸,生怕自己行差就错。 裙裾拖曳,她紧张的手心都是冷汗,害怕自己会踩到裙摆,想要伸手撩起裙子,可是手刚刚触碰到质地华美的衣裙,她就想起什么,将手指缩了回去。 前方,萧临楚身形挺拔,紫衣华贵的男子,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他人高腿长,她裙裾复杂,两人逐渐落下了很远的距离。 她不满的蹙眉鼓嘴,低低的叫了他一声,“萧临楚——” 这一声不高的低唤,在安静的气氛中,突兀无比,众人都狂吸了一口冷气。 竟然直呼王爷的名讳,这楚王妃好大的胆子。 萧临楚回身,俊美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当他看见她小心翼翼的走着,步伐拘谨,唇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对着她伸手,语气中满是宠溺之色,“过来——” 她就欣喜一笑,眉目间笑意浅浅,小跑着上前,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 难得她穿着这么长的裙子,小跑步竟然没有摔倒,而且还是在腿上有伤的情况下。 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只当跪地的百十人是背景,旁若无人的跟她亲昵,“腿还疼不疼?” 凤云轻摇头,就算疼,在这一刻也不疼了。 他揽着她走到主位上,待凤云轻坐定,这才一撩衣襟霸气从容的坐下,“起吧,今日不必多礼!” 众人道谢,高呼千岁,这才有序落座。 席间响起丝竹之声,众人陆续上前,跟凤云轻和萧临楚敬酒,萧临楚来者不拒,面上是优雅而又闲适有礼,骨子里则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凤云轻极度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好吃好喝,却不敢放开了吃喝,只能干坐着陪笑。 她百无聊赖的玩着筷子,萧临楚用胳膊肘推了推她,“邵老夫人跟你说话呢……” 凤云轻如梦方醒,抬头看了白发苍苍,却威严和蔼的老婆婆一眼,茫然,“陈老夫人您好——” 萧临楚无奈,邵老夫人已经面色一白,“回王妃娘娘,老生夫家姓邵,并不姓陈!” “哦,你改嫁了?”凤云轻有口无心。 立在一边的方恒,吐血三尺,邵老妇人更是面无血色。 萧临楚皱眉开口,“夫人,你是不是身体不适,精神有些恍惚?” 他本意是给凤云轻台阶下,她只要称自己不适,跟邵老妇人说一句抱歉的话,事情也就过去。 可是这丫头,茫然的张嘴,半响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恍然回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萧临楚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紧咬牙关,忍住掐死她的冲动。 凤云轻也知道,自己相当失礼,鼓着嘴巴起身,“对不起,婆婆,我不 是故意的,我敬酒给您赔不是!” 因为萧临楚禁止她喝酒,她就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茶,一把拿过萧临楚的酒杯,对着邵老夫人作鞠,“我先干为敬!” 她将酒一饮而尽,脸色红扑扑,眼神怯生生,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盯着邵老夫人。 邵老夫人低笑,“王爷,您的这个王妃,可是个宝啊,她平日里没有少让你头疼吧?” 萧临楚闷闷的低头,俊脸上的表情,如调色盘,复杂无比。 凤云轻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茫然的倚在萧临楚的身旁,“婆婆,您不要说了好不好?再说下去,我回头又要被打板子了!” 邵老夫人彻底的笑了出来,对凤云轻的好感,多了几分。 她冲着凤云轻招手,凤云轻一脸茫然的上前,她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了一个通体翠绿的手镯,戴在凤云轻的手上,“丫头,你我虽然初次相见,不过也算投缘,这镯子你戴着,以后可能有用得着的地方……” 凤云轻一脸无知的“哦”了一声,点点头,“婆婆,我没有东西送给你怎么办?不过我有银票,我送给你银票好不好?” 邵老夫人大笑,“你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等你以后有东西可以送我的时候,再来回礼吧!” 她回头看着萧临楚,只见萧临楚凤眸深幽,讳深莫测的眸子,带着一丝探究的光泽。 “王爷,这丫头既然叫我一声婆婆,那我就倚老卖老,请王爷代替老身,照顾好我这外孙女丫头……”邵老夫人轻声,微微的行礼道。 萧临楚挑眉,若有所思,“自然——” 凤云轻颠颠的回到萧临楚身边,玩弄着手腕上的镯子,萧临楚眉头紧皱,“什么人的礼物你都敢要,回头立刻送回去!” 凤云轻不满,“为什么?这镯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婆婆有心送我,我送回去岂不是折了她的面子?” 萧临楚冷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邵家世代忠烈,到了邵老夫人这一代,独子沙场殉国,她带着家仆隐居安城。父皇送了这龙凤呈翔的玉镯给她,意思是无论何时何地,她拿着这镯子,都可以无条件向父皇提出一个要求……” 凤云轻脸色一变,赶紧将镯子想要取下,可是那镯子却如生根般,长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脸色通红,“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我把手腕剁下来一起还给她?” 萧临楚眯眸,“你剁下手腕,也无济于事,因为众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见你楚王妃跟邵家礼尚往来,等于你已经承认了自己跟邵家的关系。这以后,你这个楚王妃可就是邵家的后盾——” 他故意将事情往严重了说,就是不想这丫头以后再跟名门世家有任何往来。 邵老夫人定然是早就知道凤云轻的身世,故意送了她玉镯,一半是有意拉拢,暗示凤云轻没有娘家撑腰,邵家就是她的娘家,一半则是警告下方安城的所有官吏,从此以后,凤云轻被邵家罩着,邵家也被楚王殿下罩着。 还顺带警告了他萧临楚,凤云轻有了玉镯,等于是一道免死金牌,他不能因为她无任何背景,所以妄动甚至休妻。 邵老夫人这一招,简直是一箭三雕。 可是一根筋的凤云轻,哪里懂得这弯弯绕绕,只觉得这手镯烫人的狠。 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婆婆,怎么能这样害她,将这逆天的东西送给她,她岂不是要寝食难安? 萧临楚见凤云轻,脸色涨的通红的跟手镯斗争,恨恨的开口,“别费力了,既然戴上去,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你取下来?” 凤云轻一脸苦色,“怎么办?要不然我回头饿自己几天,等瘦了之后,手镯就能取下来了!” 萧临楚嗤笑着睨了她一眼,“你还是直接将手剁了比较干脆!” 她哀嚎,双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痛苦的黏着他的身体,“相公,救命啊,我要是把手剁掉,就不能帮你撸管打手枪了……” 萧临楚脸色一黑,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茶,险些就喷了出来。 这死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 凤云轻不依不饶,将他摇晃的连带着桌子上的器皿,一起颤动,“相公,相公,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闭嘴!”他忍无可忍,剑眉一皱怒视着她,她收回手,讪讪的蹙眉。 “以后再敢乱收别人的东西,你自个儿就把自个儿的左右手全剁了!”萧临楚凤眸森冷,寒芒四射。 凤云轻弱弱的点头。 萧临楚却心情颇佳,“酒好喝吗?” 凤云轻摇头,萧临楚挑眉“嗯”了一声,她赶紧点头,他盯着她嫣红的唇瓣,若有所思,“晚上回房,我们喝个痛快!” 凤云轻抬眸看他,寒毛直竖,怎么现在觉得,他句句话都色、情无比呢? 萧临楚为自己,又一次欺负到凤云轻而愉悦无比,坐在下方的蔡宁蔡将军,则是无语。 王爷是不是太过了?其实邵老夫人在安城,口碑极好,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些深层次意思。 ☆、第114章 小楚叔叔走了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王爷是不是太过了?其实邵老夫人在安城,口碑极好,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些深层次意思。 她送了玉镯给凤云轻,或许有结交的意思,但是对凤云轻,百利而无一害。 凤云轻身世孤苦,去了京城怕是更加的受人排挤,有邵家作为依靠,她或许会好过一些囡。 但是蔡宁哪里明白萧临楚的意思鲺。 凤云轻毫无心机,跟一张白纸一般,他不希望那些权贵,接近凤云轻,将凤云轻教坏。 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明白,只要这样蠢兮兮的呆在他身边就好。 看着身边大眼睛清澈,怯弱中又带了一点坏脾气倔强的凤云轻,萧临楚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她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怎么箫连城没有来?” 这样热闹的场面,少了箫连城,似乎说不过去啊。 而且阮璃也没有出现…… 这两人,太奇怪了一些。 萧临楚脸色一变,声音冷沉,“以后离箫连城远一点,没有旁人作陪,不准跟他见面!” 凤云轻点点头,浑不在意,“知道,知道,刚上私塾的时候,你就警告过我!” 丝竹声停顿,场中间安静了起来,凤云轻抬眸一看,却见刚刚曼舞的歌女已经退下,张芊芊白衣如仙,施施然上前。 她恭敬的行礼,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倨傲,也没有卑懦,那清冷的气质,让她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不可亵渎的高贵。 仿佛这场宴会,是为她而举行,为她而生辉。 她行礼之后,缓慢坐下,焦尾琴摆放在她的前面,她十指纤纤如玉,在琴弦上拨动起来。 “今天是蛋蛋的生日,芊芊特地献艺一曲,还请各位大人,不吝赐教!”她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委婉,好听到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唐突了美人。 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直了,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凤云轻直觉的回头看萧临楚,却见萧临楚面色淡漠,仿佛跟张芊芊不认识一般,端起她的茶杯,优雅饮茶。 她鼓嘴,端起他的酒杯,不满的喝酒。 还说跟张芊芊没有什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张芊芊,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满。 尽管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可是她跟他朝夕相处三个月,已经将他的气场摸了个透彻。 明明不开心,还要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些人活的可真是憋屈。 她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张芊芊美妙的琴音,已经流泻而出,在凤云轻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萧临楚摁住了她的杯子,凤眸警告的盯着她。 “好好听着,琴棋书画,你以后样样都得精通!”萧临楚一本正经的说道。 凤云轻咬牙,秀眉一蹙,恶狠狠的盯着萧临楚,险些就将桌子掀了当众跟他翻脸,“精通你妹,那么喜欢才德兼备的美人,你娶了张芊芊好了,做什么招惹我?” 萧临楚勾唇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预防等一下一言不合她真的掀了桌子,“我娶张芊芊,万一你哭的眼泪淹了整个安城,那我愧对安城的百姓!” “哭你妹,淹你妹,萧临楚你是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真感觉自己是一朵花,人人都稀罕你?”凤云轻蹙眉,使劲儿的甩着他的手。 可是他却握的更紧,声音低沉,“别闹,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呢!” 凤云轻尽管呲之以鼻,可是还是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任由他一只手握着自己的两手,“人家要看,也是看美女,谁看你啊……” 凤云轻撇嘴,满不在乎的看着场中央吸引所有人眼光的张芊芊,忽然发现,她跟张芊芊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张芊芊是清冷中带着纯真的妩媚,她则是粗枝大叶,张芊芊的眼睛微微上挑,她的眼睛则是圆溜溜的,张芊芊下巴很尖,五官精致,她则是因为最近长胖了的原因,下巴圆乎乎的。 这么一对比,她顿时没有了信心,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哭丧着脸,“我要减肥——” “好好的,减什么肥?”萧临楚收回 手,睨了她一眼。 凤云轻情绪低落,“都是你,把我喂的这么胖!” 他伸出一只胳膊,量了量她的腰肢,又一摸她腰间的软肉,低笑出声,“真的长胖了!” 凤云轻点头如啄米,每天躺着床上,被他硬塞着吃,能不胖吗? 他勾唇,眉眼间全部都是浅笑,“胖了才好,摸起来手感更有弹性了!” 凤云轻拿胳膊肘打他,蹙着秀眉,阴森森的磨牙,“我要把自己饿成一把骨头,让你摸起来硌手,看你以后还天天缠着我往床上滚!” “那更好,这样做起来,才有虐待你的快、感!”萧临楚回答的极快,完全不管下面,一众下属吞了生鸡蛋的表情。 拜托,这真的是那个高冷面瘫,微微一个眼神,都能吓倒一片的萧临楚吗? 凤云轻说不过他,将嘴巴撅的更高,“以前我没有乔装蓝脸阿凡达的时候,也有她这么吸引人的,走到哪里所有人都会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萧临楚点头,“嗯,丑的惊人,大家都想看看,这么丑的姑娘,怎么就敢出来溜达!” 凤云轻耍脾气的踢他,他连连退让,坐在那里巍然不动,桌子下面的两个人四条腿,已经瞬间过招好几十。 她咬唇,怨愤的瞪着他,“我要是真的那么丑,你还会娶我吗?” 他挑眉,“原来我娶你,竟然是因为你不丑,糟了,这眼神不好的毛病,一定得改改!” 凤云轻呕血,打不过骂不过的感觉,好累…… 一曲未完,下面已经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凤云轻双手托腮,看着白衣如梦,超尘脱俗的张芊芊。 真的好美…… 咦,那半空中飞出的黑衣人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张芊芊的伴舞? 可是伴舞为什么要黑巾蒙面,还要“唰”一声抽出长剑? 不对,是刺客—— 在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尖叫起来,“有刺客,有刺客——” “保护王爷!”蔡宁率先起身,挡在了萧临楚的前面。 萧临楚眯眸,“让开——” 他纵身而起,朝着张芊芊一掠,张芊芊就被他抱在怀里,微微一转,落在了安全的范围内。 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张芊芊的手,还是被刺客的长剑,划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萧临楚眯眸,看着凌空飞出的四个黑衣杀手,蔡宁带人,团团的包围了这四人。 张芊芊脸色惨白,紧张的依偎在萧临楚的怀里,萧临楚两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如刀的眼神,却定定的看着刺客。 双方僵持,萧临楚冷声,“杀无赦!” “不要!”张芊芊却一把握住了萧临楚的手,清眸弥漫着眼泪,她摇头,“不要,楚,不要杀他们……” 萧临楚剑眉一皱,眸光复杂的盯着张芊芊,张芊芊脸色惨白如纸,“不要为了我,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他们只是因为爱你,害怕我会连累你!” “你看出来了?”萧临楚诧异于她的冰雪聪明。 张芊芊点头,“贵妃娘娘派他们保护过我,所以我记得他们的身形!” 萧临楚微微一笑,俊脸和煦的盯着张芊芊,看着她凄楚的眼睛,心里一酸,“芊芊,我保证,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张芊芊点头,笃信的看着他,他扶着她坐下,怒视着那几个黑衣杀手,“滚——” 他的话音一落,这几人抱拳稽首,腾空飞去。 张芊芊的胳膊上,血流如注,瞬间已经将衣袖打湿。 现场一片混乱,凤云轻想要挤过来,可是都被退散的众人冲散。 她腿伤还没有好利落,这一会儿,又感觉到了钻心刺骨,隔着人潮,她看着萧临楚和张芊芊旁若无人的搂在一起,秀眉紧蹙。 蔡宁见她脸色不善,走了过来,抱拳道,“王妃娘娘,属下护送王妃娘娘先行离开!” 凤云轻摇头,眼睛紧紧的盯着萧临楚,“我不走,这里这么乱,他在那里会有 危险的!” 蔡宁无奈,转身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丫鬟的衣服,端着托盘,托盘里都是处理伤口止血的药物。 他神色紧张,冲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王爷,这是止血药和绷带!”丫鬟恭敬的跪在那里,将托盘举高。 萧临楚回头,看了药物一眼,虽然奇怪自己刚刚吩咐了容姨去找药物,怎么这么快就有人送来。可是张芊芊伤势不轻,血流不止,他来不及思考,拿了药就撩起张芊芊的衣袖,想要清洗伤口。 那丫鬟蓦地从托盘下面抽出了匕首,恶狠狠的朝着萧临楚的后背刺去,张芊芊尖叫一声,“临楚,小心——” 她毫不犹疑的扑了上去,奋不顾身的挡在萧临楚的后背。 蔡宁脸色惨白,眼神阴鸷,杀人般盯着那穿着丫鬟衣服的刺客,大叫,“保护王爷,拿下刺客!” 场面更加混乱,匕首刺入了张芊芊的胸口,白衣染了红血,触目惊心。 萧临楚意识到什么,转身一脚,将那来不及把匕首抽出再行刺杀的丫鬟踹飞,紧紧的抱住了张芊芊胸口插着匕首的张芊芊。 他脸色难看,呼吸紧促,抱着张芊芊的手,也有些微微发抖。 张芊芊面色已经是死人一般的苍白,唯有嘴唇,逐渐的染了紫色,她气若游丝,耗尽力气的开口,“楚……帮我……照顾……我……爹娘……找回……弟弟……妹妹……” 萧临楚咬牙,凤眸凝聚了恨意,前一刻才保证,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这一刻,他就看见了她倒在他的怀里。 他摇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芊芊,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有事——” 他抬头,厉声大喊,“来人,来人啦,快请大夫,大夫——” 凤云轻的脚,如生根了般,定定的站在那里,她看着失控的萧临楚,心脏恍若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装扮成丫鬟的刺客,已经被蔡宁拿下,萧临楚和张芊芊已经被守在外面的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起来。 方恒在人群中,几个纵跃来到了萧临楚的身前,双手抱拳,“王爷,匕首上有毒,王爷赶紧带着芊芊姑娘回京,五殿下一定可以解芊芊姑娘的毒!” 萧临楚这才想起萧锦玉已经回京,萧锦玉醉心医术,对毒药更是有很深的研究,他相信只要张芊芊能挺住赶到京城,那么萧锦玉一定可以妙手回春。 来不及处理这边的事情,萧临楚大喊,“来人,备马,回京——” 方恒拱手,“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大夫也在马车上随时候命……” 萧临楚抱起张芊芊,银牙紧咬的朝着外面冲去,方恒一路保驾护航,快速的消失在了别院。 凤云轻脸色失落,就这样,他们走了,他甚至连回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他心里想的,都是张芊芊啊…… 她蹙眉站在那里,容嬷嬷拿了药箱过来,一见萧临楚不在,随即上前,“云轻,小楚呢?” “回京了!”凤云轻垂着脑袋,声音很低。 容嬷嬷路上已经听说了张芊芊遇刺的事情,联系凤云轻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她点头,“回京就好,只要撑得过回京路上的时间,五皇子一定可以救回张芊芊!” 凤云轻抿唇,“容姨,您知道萧临楚和张芊芊之间的事情吗?” 容嬷嬷脸色一变,尴尬的笑,“容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张芊芊是出名的美人才女,昔日也算风光无限,她和小楚认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刚刚她还救了小楚!” 凤云轻点头,“我明白的,她救了我的相公,我应该感谢她!” 可是,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这种感觉就仿佛,她宁愿被刺伤的是萧临楚。 容嬷嬷安慰的看着她,“云轻,你在这个位置上,可要想开一些,不知道多少女人,盼着攀上小楚。你若是因为这些跟小楚闹,那可让小楚为难,让仇者快亲者痛!” 凤云轻点点头,“我懂的,容姨,我没事!” 她过去帮蓝霖和紫嫣,疏散现场,凤蛋蛋担 忧的拉着她的手,“娘,我好担心……” 凤云轻以为他担心张芊芊的伤势,勉强一笑,“张芊芊不会有事的,不是说,五皇子是个神医吗?” 凤蛋蛋摇头,眉头一皱,“我担心,小楚叔叔走了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凤云轻呼吸一窒,脸色瞬间煞白。 她何尝不担心? 可是担心有什么用?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只有他找她的份,她若是去找他,怕是别人会当她是个疯子。 蓝霖叹息,“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萧临楚若是不回来,凤云轻你就嫁给箫亦陌,我还是觉得箫亦陌靠谱!” “我嫁给你好不好?”凤云轻讽刺的看着蓝霖,“你以为男人是衣服,随时随地都可以换的吗?” ---题外话---下午还有一更,双更…… ☆、第115章 脑子不清楚,外加一身反骨 “我嫁给你好不好?”凤云轻讽刺的看着蓝霖,“你以为男人是衣服,随时随地都可以换的吗?” 蓝霖被噎的一怔,“喂,我说你吃火药了?看见你的男人被张芊芊抢走,也不能搁我身上撒气啊,再说,当初要死要活喜欢箫亦陌的人,是你!” “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怎样?你要不要娶了我算了?”凤云轻咬牙,恨恨的看着蓝霖道囡。 蓝霖气的打跌,扶着旁边浅笑的紫嫣,“有没有人把这该死的凤云轻拖出去轮了?鲺” 紫嫣无奈的摇头,凤云轻冷哼,瞪着蓝霖,“你也知道,娶了我会生不如死?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拖那么好的箫亦陌进坟墓?” 蓝霖不说话,大口喘息,显然是气的不轻,倒是紫嫣莞尔,“云轻,你老实告诉我们,你现在是不是喜欢上了萧临楚?” 凤云轻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吧,但是我这个人挺差劲儿的,想想被我喜欢,也不会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她咬唇一笑,眸中有毫不掩饰的酸涩之意,“我从未奢望过,会有人会真正的喜欢我。但是嫁给萧临楚,我很开心,就算他只是因为我凤星的身份娶我宠我,我也无所谓,反正,只是两年的时间,报恩而已!” 她的一番话,让蓝霖和紫嫣愣在了那里,连凤蛋蛋都担忧的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摸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蓝霖摇头,“云轻,其实你很好,你总是会做出一些,连我们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张芊芊跟你比起来,不及你的十万分之一!” 凤云轻抿唇一笑,一拳敲在蓝霖的胸口,“好兄弟,够义气,等哪天老娘休了萧临楚,就跟你一起行走江湖!” 蓝霖连忙摆手,“别,别,别,你还是乖乖做你的楚王妃比较好!” 紫嫣叹息,“你们别在这里聊了,看不见,蛋蛋都要哭了吗?” 蓝霖这才看见凤蛋蛋,只见他撇着小嘴,大眼睛噙着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蛋蛋,你怎么了?”蓝霖上前,揽着凤蛋蛋的肩膀。 凤云轻也蹙眉,“怎么了?宝贝蛋蛋?” 凤蛋蛋忧心忡忡,“娘,是不是蛋蛋害你被小楚叔叔讨厌?” 凤云轻摇头,无奈一笑,“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孩子,少管大人的闲事,再说,萧临楚才没有讨厌我呢,他不知道多宠爱我!” 她这样的话,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牵强一笑,“好了,不跟你们废话了,蛋蛋这几天,暂时住去蓝霖那里,我有些事情要办,可能会进京一趟!” 蓝霖瞪大眼睛,一副凤云轻你终于开窍了的表情,“凤姐,我支持你,去京城将小楚叔叔抢回来,不管是张芊芊还是杨芊芊,都打的她们爹妈不认!” 凤云轻咬牙,恶狠狠的瞪着蓝霖,“你才是凤姐,你们全家都是凤姐——” 她白了蓝霖一眼,转身离开。 蓝霖一脸的莫名其妙,“凤姐怎么了?凤家大小姐的简称嘛,我觉得挺好啊……” 凤云轻离开寄月别院之后,径直来到了蔡宁的将军府。 因为有先前一次,擅闯将军府的先例,所以这一次凤云轻没有废多少波折,就直接见到了蔡宁。 蔡宁正焦灼的走来走去,一见凤云轻前来,抱拳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蔡将军,我来,是要见那个刺客!”凤云轻笃定的说道。 蔡宁皱眉,“王妃娘娘,刺客已经被打入了死牢,正在等候王爷发落,没有王爷的手谕,任何人都不能见她!” 凤云轻微微一笑,“蔡将军,你是个明白人,张芊芊中毒,刺客定然知道如何解毒,交出解药,是她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了!” 蔡宁脸色一白,没有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凤云轻,竟然看出了端倪,单膝跪地,“王妃娘娘,属下恳请娘娘,看在蔡青一家九口惨死的份上,饶了蔡云一马!”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蔡云,是你们蔡家的人,难怪你看着她的表情,十分奇怪!”凤云轻低喃,接着蹙眉道,“你想救她?” 蔡宁脸色惨白,一言不发,跪地不起。 凤云轻伸手,扶起了蔡宁,“蔡将军,你作何打算?” 蔡将军嘴唇哆嗦,脸色难看到极点,凤云轻叹息,双手环胸,“你现在,除了信任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蔡将军,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想看见任何人死!” 蔡宁皱眉,“王妃娘娘,末将的打算是,让末将刚刚及笄的女儿,代替蔡云去死!” 凤云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蔡宁,蔡宁昂藏的身体,竟然有些颤抖,“大哥一家九口,深陷囫囵,我费尽了力气,也未能帮助他们分毫!蔡云定然是被大哥耗尽心血才能送出。可是这丫头,性子冲动,没有好好躲起来,竟然混进别院妄图刺杀楚王殿下!” 他面无血色的站着,手瑟瑟发抖。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蔡云定然是抱着跟萧临楚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的,她也只是想要报仇雪恨,你不要太过责怪于她!” 那一刀,若不是张芊芊挡着,怕是萧临楚就被捅进了心脏的部位,当场身亡。 蔡宁摇头,“怪与不怪,姑且另论,只是现在,我一定要保住大哥家的独苗!” “那你就忍心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送死?”凤云轻责备的看着他,他神色绝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跟萧临楚关系那么好,你就不能求求他,放过蔡云一次?”凤云轻忍不住问道。 蔡宁摇头,“娘娘你不懂,王爷是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做出妥协。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成为诸位皇子中唯一的王,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华,还因为,他够冷血!” 凤云轻蹙眉,“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蔡宁叹息,“王妃娘娘今日能站在这里,同末将推心置腹,末将已经感激不尽!” 凤云轻不安的叹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你让我见见蔡云,我跟她拿了解药,同萧临楚交换她的性命,好不好?” 蔡宁有些诧异,“娘娘,中毒的人,可是张芊芊!” 凤云轻点头,“你也看见了,当然是张芊芊了,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这么死去,多可惜!” 蔡宁,“……” 他的意思是,中毒的人是张芊芊,张芊芊就此死了,不是更加没有人威胁凤云轻的地位了么? 凤云轻哼哼的抬头,“蔡将军,你到底让我见不见蔡云?我跟你保证,我会千方百计的救出蔡云!” 蔡宁有些犹豫,可是看着凤云轻坚定的神色,还是点点头,带着她一路朝着衙门的死牢走去。 昏暗的地牢中,处处散发着阴郁的死亡气息。 不愧是死牢,在这里,似乎连空气都无法顺畅的流通。 凤云轻蹙眉,回头看了蔡宁一眼,“蔡将军,你在这里等我吧,你若是陪着,我怕那丫头会有逆反心理!” 蔡宁点点头,凤云轻转身离开。 如果是个懂事听话的丫头,就不会在自己家人牺牲的情况下,还跑回来白白送死。 她约莫着,这个蔡云,一定跟她一样的,脑子不清楚,外加一身反骨。 很容易就找到了蔡云的牢房,她吩咐牢头,将牢门打开。 幽暗的光线,从墙壁上的油灯中挥洒下来,透过打开的牢门,笼罩在蔡云的脸上,让蔡云不适的闭了闭眼睛。 她披头散发,浑身上下都是染血的伤痕,双手双脚的位置,更是用铁链穿过了骨肉,紧紧锁住。 既然混进了寄月别院,那么她自然是认识凤云轻的,冷冷一笑,鄙夷的道,“怎么?来看看我死了没有?还是,你想亲手替你相公报仇?” 凤云轻蹙眉,“你才十五岁,何必要想不开呢?解药交出来,我尽力的保你不死!” 蔡云摇头,“是蔡宁那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放你进来的吧?你出去告诉他一声,我蔡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他这个安城大将军!” “你不会连累他?”凤云轻冷笑,鄙夷的道,“从你动手刺杀萧临楚的那一刻,你已经连累他了,你以为萧临楚会查不出你的身份?你以为你们的血缘关系,可以说断就断?” 蔡云怒吼,“连累又怎样?我们全家被满门抄斩,请问他做了什么?” “你又怎知,他什么都没有做?”凤云轻冷声,“你要你的叔叔,跟你一样,去劫法场,杀萧临楚报仇雪恨?” 她呲之以鼻,“幼稚,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只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白白浪费了你父亲不顾一切保护你的所作所为!” 蔡云抓狂,“关你什么事?你这个攀龙附凤的女人,我要不是现在手脚被困,我立刻掐死你!” 凤云轻啧啧出声,“你还真是不长记心,你想报仇,还不想连累你叔叔,可是你做到吗?” 蔡云咬牙切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凤云轻冷笑,“亏你叔叔,为了救你,还打算将自己的女儿送进来代替你去死。我看他真是多此一举,因为就算这次救了你,你还是会有下下次自不量力自取灭亡……” 蔡云身体颤抖,隐藏在凌乱头发里的眼睛,已经有了泪水,“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话!” 凤云轻冷眸看着她,“你可以不信,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切真相!判了你们全家死罪的人,不是萧临楚,而是箫连城。萧临楚想要插手,却已经晚了,箫连城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为了跟萧临楚作对,故意将这个案子,往严重了处罚!所以,别说蔡宁,就算是萧临楚亲自出面,也没有办法办法救出你们一家九口……” 蔡云嘴唇嗫嚅,“不可能,我明明在最后的判决牒文上,看见的是萧临楚的名字!” 凤云轻摇头,“你不可能不知道,萧临楚和箫连城是同母兄弟。箫连城闯祸,萧临楚帮他担当后果,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蔡云的泪,终于落下,声音嘶哑,“是我怪罪叔叔了?” 凤云轻点头,“他已经想好了计谋,打算救你出去。不过萧临楚再烦箫连城,两人也是兄弟。所以,从此以后,他不可能再用蔡宁,也就是说,你叔叔的前途,葬送在了你的手里!” 蔡云跌倒在地,大声的痛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他明哲保身,不肯帮我爹爹!” “起来吧,别哭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对蔡宁将军有愧,对你九泉之下的父亲有愧,那么就交出解药,争取放蔡将军的女儿一条生路!”凤云轻冷声,她语重心长的看着她,“不管你死还是不死,蔡将军的前途已经无望,难道你真的要让他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来替你?” 蔡云慌忙摇头,“不,王妃姐姐,我不想让任何人替我,我刺杀萧临楚之前,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可是我不想连累我叔叔,求求你跟王爷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叔叔无关!” 凤云轻蹙眉叹息,果然是一个重情义的丫头,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躲得过这一生死劫。 她伸手,“解药——” 蔡云哽咽,“解药,我放在城隍庙的铜像后面,那里有我们家八口的牌位。我没有办法带萧临楚的人头回去祭奠他们,就只能将解药放在那里,告慰我家人的在天之灵!” 凤云轻点头,“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除了我和你叔叔的话,谁的话也不要相信,更不要做出畏罪自杀的傻事。否则你叔叔,可真的要洗不清嫌疑了!” 蔡云点头应是,狼狈的给凤云轻跪下,“王妃娘娘,蔡云死不足惜,只是求你一定要保住叔叔一家……” 凤云轻点头离开,蔡云哽咽着磕头,“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 凤云轻脸色凝重,蔡宁从暗处,走了过来,她吓的一跳,赶紧抚摸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惊魂未定,“卧槽,蔡将军你玩鬼屋惊魂啊?吓死爷爷了!” 蔡将军脸色复杂,半响也说不出话,凤云轻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我跟你保证,萧临楚不会迁怒于你!” 蔡将军摇头,“不是这个,王妃娘娘,蔡某的前途,不值一提,我想说的是,请务必救出云儿,哪怕牺牲蔡某,也在所不惜!” 凤云轻扶额,“我说你们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好不好?我又不是皇帝,一句话说救就救!” 蔡宁尴尬,神色讪然,凤云轻吐出一口浊气,“我得赶在张芊芊被五皇子解毒之前,将解药送过去,否则就晚了!” 蔡宁点头,稽首行礼,“恭送王妃娘娘!” 她赶紧别过了蔡宁,蹦蹦跳跳的离开。 蔡宁担心,“娘娘,您慢一些,前面路不平!” 话音刚落,凤云轻就摔了个狗吃屎,蔡宁微笑,盯着地上挣扎的凤云轻,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谁说楚王妃纨绔?她明明就是这世上最聪慧的女子,将一切看的通透,却笑闹着选择了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 凤云轻摔的凄惨,哀嚎,“我腿疼死了……” ---题外话---加更奉上!本文女主不万能,不厉害,不身怀绝技,甚至有很多很多缺点,连普通人都不如,本文不女强,只是一个虐白莲花的宠文,不喜勿进! ☆、第116章 还没有过完河呢,你就开始拆桥 凤云轻摔的凄惨,哀嚎,“我腿疼死了……” 蔡宁赶紧上前,扶起了凤云轻,他见她一瘸一拐的样子,皱眉,“王妃娘娘,您腿上有伤?” 凤云轻点点头,“不然我为什么要蹦跳着走路?你当我是兔子啊!囡” 蔡宁失笑,他以为她本性如此,毕竟才十九岁的年纪鲺。 想起前几天,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有些歉意,“娘娘,蔡宁欠您的大恩大德——” “得了——”凤云轻打断他的话,一条腿蹦蹦蹦的往外面跑,“你什么都不欠我,我找蔡云拿解药,是为了萧临楚,我可不想萧临楚因为张芊芊的死,一辈子记挂着她!” 她说完,人已经蹦了出去,回头开心一笑看着蔡宁,“蔡将军,你能派人送我去望月别苑吗?” 蔡宁点点头,立刻吩咐了下人备车,将凤云轻送往了望月别苑。 望月别苑内,箫连城正惆怅的躺在床上,帷帐放下一半,半遮半掩中,他直挺挺的坐起,又叹息一声,无力的躺下。 想了这么久,他都想不通,自己是喜欢凤云轻呢?还是不喜欢凤云轻呢? 不看见的时候,也不会想念,他似乎不喜欢她。 可是看见了,他会很开心,他好像喜欢她。 分开的话呢?会舍不得…… 若是一辈子不见,好像也无所谓…… 他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呐? 箫连城惆怅的捂脸,哀嚎不已,他快要被这个问题折磨死了,谁能过来帮他指点迷津啊。 正在惆怅无比的时候,外面一个单脚跳的动物闯了进来,他机警的皱眉,那动物横冲直撞,竟然直奔他奢华无比,曾经被凤云轻趟过的床榻。 对,他有洁癖,一向都是他箫连城去女人那里过夜,从没有女人睡过他箫连城的地方。 可是凤云轻是个例外,他竟然一点都不反感她睡他的,温香无比,倍柔软舒适的大床。 从小到大,似乎只有萧临楚那个不要脸的,睡过他的床,别的再无其他。 他被这个现实,打击的弹跳起来。 靠,想来想去,他还是喜欢凤云轻…… 眼看着那单脚跳的动物,扑向了他心肝宝贝一样的大床,箫连城伸脚,狠狠一踹,那单脚跳的不明动物就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因为这一脚太过突然,凤云轻一点缓冲都没有,脑袋直直的往后倒去,“嘭”一声后脑勺撞在了干净的地面。 她撇嘴怒骂,“你奶奶的箫连城,我是跟你有杀母之仇吗?你这样对我……” 她疼的咧嘴,因为腿上都有伤,所以一时半会儿无法起身。 箫连城从帷帐后面,露了一张脸出来,又是惊诧又是欢喜的道,“三嫂,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帮忙,你这个混球,今天是蛋蛋的生日,你都不露面,你会不会太不给我面子了!”凤云轻恨恨的咬唇,艰难的挪动身体,想要起身。 箫连城一笑,跳下床,扶起了凤云轻,“三嫂,你是不是很想我?” “我想你个祖宗!”凤云轻怒吼,伸手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糟了,后脑的骨头是最脆弱的地方,会不会摔的傻掉。 箫连城看着她疼的小脸惨白的样子,伸手拨开她的头发,一看,可不得了,肿起了鸡蛋大小的一个包。 他皱眉,“要不要紧?我去帮你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凤云轻抓住他的衣袖,“赶紧穿衣服,送我去京城一趟!” “去京城干嘛?”箫连城不解,可是还是走到屏风旁边,拽过了自己的衣服,利落的穿了起来。 凤云轻叹息,“去找你三哥!” 箫连城动作一顿,眉头一挑,“不去!” 凤云轻跳脚,“你找死吗?敢说不去?” 看着她燃烧着火花的眸子,箫连城胆怯,脸色却十分不好,“你总得告诉我,你去京城找他干嘛吧?” “来不及跟你说了,你快点换好衣服,我们出发,马车在 外面等着,哎,我要急死了……”凤云轻扶额。 箫连城嬉皮笑脸,“既然这么急,当然是骑马去了,马车要慢上半天的时间!” “可是我腿受伤,不能骑马!”凤云轻蹙眉,将自己还没有痊愈的腿,晃给箫连城看。 箫连城勾唇一笑,一脸的恶趣味,“当然是共乘一骑了!” 凤云轻不做他想,站起身,“那你快一点啊,你这磨叽的速度,张芊芊要回天无力了!” 箫连城快速的将自己收拾利落,扶着凤云轻,牵了他那匹日行千里的踏雪良驹,马不停蹄的朝着京城赶去。 坐在马背上,凤云轻摸摸柔软的马儿鬃毛,“咦,你这马不错!” “那是,大宛国精挑细选,进贡来赤月,最后又在重重考验中脱颖而出的绝世宝马!”箫连城的口气,自豪无比。 当年他跟萧临楚同时看中了这匹马,结果谨贵妃帮着他说话,皇帝老头子就将这踏雪良驹赏赐给了他。 他当时看着萧临楚的表情,心里暗爽。后来萧临楚诞辰,杜月若拿一千万两银子,买他的马想要送给萧临楚,都被他拒绝。 凤云轻赞叹无比,“很漂亮的马,速度虽然很快,可是一点都不颠簸!” “这马绝无仅有,整个天下就此一匹,当年不少人眼馋,价格已经上涨到千万两银子,可是都被小爷拒绝!”箫连城得意洋洋。 凤云轻懊恼无比,她啃咬着已经光秃秃的指甲,盯着鬃毛抖擞的骏马。 悔不该啊悔不该啊…… 若是知道这马这么值钱,那天她骗箫连城,将他卖给何菲柔的时候,就应该只骗了马去卖掉,而不是卖掉箫连城。 没有想到,箫连城那么一个绝世美男,竟然还没有一匹马值钱。 她有种自己瞎了眼睛,买椟还珠的悔意。 箫连城低头,凑近凤云轻的颈项,暧昧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宝贝想什么呢?” 凤云轻被雷的里焦外嫩,“啪”一巴掌打在箫连城的头上,咬牙,“连老娘也敢调戏,你不要命了是吧?” 箫连城,“……” 她叹息,“一匹马这么值钱,你当初才能卖出五万两银子,你说,这世道怎么了?人比马贱!” 箫连城俊脸一抽,“……” 好想掐死这个丫头!他究竟是哪条神经不对,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可恶的女人? 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终于在第二天天明之前,箫连城带着凤云轻赶到了皇宫。 因为跟着箫连城一起,所以凤云轻只是被简单搜身之后,就进了宫里。 宫闱外三层可以骑马,可是内三层,就只能走路。 凤云轻腿疼,赶了一、夜的路,小腿更是散架了一般的难受。 她喘息,走路瘸瘸拐拐,“箫连城,你确定张芊芊在宫里吗?” 箫连城点头,“小五那样的性子,才不会亲自上门,给张芊芊解毒!” “那我们还要走多久啊?”凤云轻凄惨的哀嚎。 箫连城微笑,“顶多一个时辰,很快!” 凤云轻扬手打他,“快你妹啊,一个时辰,再走下去,老娘的腿就要废掉了!” “那我背你啊……”箫连城弯腰,凤云轻嫌弃的看着他,甩了他一个白眼。 箫连城难过的蹙眉,“三嫂,你怎么能这样?还没有过完河呢,你就开始拆桥!” 凤云轻撇嘴,“你忘记你踹我,让我摔在地上头上起了大包的事情吧?” 意思就说,这一次算将功赎罪了。 箫连城一脸无辜,“我哪里知道是你?蹦着进来,直奔小爷这香喷喷的身体,我还以为你哪个坟里的僵尸修炼成精了呢!” 凤云轻不跟他贫,指着前方一个如花美人,那美人一见箫连城,竟然扭身就走。 凤云轻笑的前俯后仰,“竟然有人看见你箫连城,就被吓的转身就走,看来也不止是我一个人嫌弃你!” 箫连城眉头一拧,朝着 那美人儿追去,“如玉——” 他唤着那美人的名字,可是越唤,那美人儿走的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 箫连城跟在后面追,“如玉,你站住!” 凤云轻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过来,“你个天杀的箫连城,我还没有找到萧临楚啊,混蛋,你给我回来!” 可是箫连城已经无影无踪。 她深吸一口气,无力的往前走。 这箫连城也太不靠谱了,天色还没有大亮,就将她一个人丢在规矩多多多的皇宫,万一遇见侍卫硬说她是刺客,那该如何是好。 她难受的弯着腰,跟驼背似的往前走。走到一个花圃的时候,看见一个一身烟灰色单衣的老人,挥着花锄正在锄花。 这个季节,花已经开败,所以这老人约莫是打算重新种植花种。 凤云轻瘸着腿,坐到花圃旁边,难受的喘息,扯着嗓子大喊,“爷爷,请问你知道萧锦玉住在哪里么?” 老人微微一愣,显然有些奇怪,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一个陌生的丫头。 他直起身体,扶着自己的腰肢,上上下下打量凤云轻。 凤云轻娇憨的笑,摆手,“放心,我不是刺客,我是来找萧锦玉,给他送解药来了!” 那老人微微一笑,慈眉善目,“你是,凤云轻!” 凤云轻瞪大眼睛,兴奋起来,跳进花圃,一只脚跳到老人身边,“爷爷你好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是凤云轻?” 凤云轻大眼睛明亮,笑容如灿烂的阳光,驱散了黎明的所有阴霾。 老人“哈哈”的笑,拄着花锄站在那里,“听闻,三皇子萧临楚,娶了一个不学无术纨绔不堪的王妃凤云轻。此刻萧临楚在萧锦玉那里,这个时候拿着解药找萧锦玉的人,不是你,是谁啊?” 凤云轻崇拜的看着老人,“爷爷你简直是聪明绝顶,我一句话,你就联系上上下下,猜出了我的名字,那你再猜,我爹爹是谁?” 老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凤云轻就眨巴眼睛,“亲生爹爹哦!” 老人面色一变,旁边忽然窜出一个手持佛尘的公公,那公公身后跟着小公公,小公公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是茶壶和茶杯。 “放肆!见了皇——”佛尘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老人已经面色不善的阻止,“退下——” “嗻——”两人躬身,行礼,恭敬的走开。 凤云轻一愣,咬咬指甲,小心翼翼,“你该不会是皇上吧?” 老人笑容爽朗,“你觉得呢?” 凤云轻咬手摇头,“不像,哪有皇上这么早起床,还做这种粗活!” 老人再次大笑,“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来,丫头,告诉我,你这些年在刺史府,过的好不好?” 他招呼凤云轻过去,凤云轻却脸色一白,咬手指的力道一个掌控不好,她惨叫一声甩开了手指,哭丧着脸,“疼死我了!” 老人担忧的上前,“怎么了?” 凤云轻撇嘴,“我把手指咬流血了,爷爷你可不要再吓我了,你要是皇上,我会被枭首示众的!” 老人微微一笑,却在看见地面上一株,已经枯萎的兰花,缓慢抽绿,逐渐恢复生机的时候,再也笑不出来。 凤云轻见老人愣在那里,不解的上前,两只手指在他眼前晃悠,“爷爷,爷爷?” 老人脸色苍白,低喃,“泽华宫在前方不远第二个出口处,你去吧……” 凤云轻点头,一脸不解之色,“哦!” 她边走,边回头看着老人。 老爷爷真的好奇怪…… 老人却愣在那里许久,盯着那株死而复生的兰花出神,兰花的叶子上面,还有凤云轻刚刚淋下的一滴血迹。 今天,正当望月,又是每个月一次,雪鸾宫使者,赠送延禧丹的时候了。 而这个凤云轻,刚好在这一天,血液可以使兰花复活,她的生辰八字是雪鸾宫钦点的凤星,这一切,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难道,凤云轻真的是,钦天监所说, 可以改变整个无垠大陆所有国主命运的人? 他开始,犹豫了,或许让凤云轻嫁进萧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谁也无法保证,凤云轻成了萧家的儿媳,将来就一定会念着萧家的恩德。 这个凤星,连他这个赤月国的国主,都得罪不起啊…… 凤云轻瞻前顾后,终于找到了泽华宫,泽华宫一片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彻夜未眠,忙的昏天暗地。 一个声音很尖,头发很白,说话阴阳怪气的太监,站在那里指挥全场,“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殿下要清水,清水你明不明白?” 凤云轻看着旁边,忙的热火朝天的宫女太监,神色茫然,她要怎么开口介绍自己? 那太监见她不说话,傻站在那里,不耐烦的上前,“说你呢?杵在这里干嘛?你们这些楚王府的下人,好歹也代表了楚王府的脸面,怎么没有一点机灵劲儿?” 凤云轻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将自己当做了楚王府的下人,看来萧临楚怕五皇子这里人手不够,所以从楚王府调了一拨下人。 ---题外话---cjqygf1979宝贝,谢谢你!我觉得我的宝贝们,简直太聪明了,千言万语化作四个字,我爱你们! ☆、第117章 他放不下,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凤云轻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将自己当做了楚王府的下人,看来萧临楚怕五皇子这里人手不够,所以从楚王府调了一拨下人。 她木讷的点头,“哦,好,请问要在哪里打清水?” “这里,这里,姑娘你将清水送进去就好!”旁边一个年级稍大的嬷嬷,将水盆塞进了凤云轻的手里,然后逃似的离开囡。 楚王殿下在里面,简直太可怕了,稍有不慎,就被骂的狗血淋头,这个时候谁敢过去,谁就死路一条。 还好有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丫头做替死鬼,不然遭罪的可就是她鲺。 凤云轻点点头,端着水往里面走,还没有靠近主屋,就听见萧临楚咆哮的怒吼,“你们这么多御医,都是吃干饭的吗?竟然连一把匕首都不敢拔,是不是要本王拆了你们的御医馆,将你们统统贬为贱民?” 凤云轻蹙了蹙眉头,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宫女都不敢接近主屋。这个时候的萧临楚,就跟一条喷火的暴躁恐龙,谁接近谁死。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挪动着小碎步,从跪了一地的御医身后溜走。 萧临楚暴躁不已,剑眉紧皱成一团,双手背负在身后,拳头紧紧捏起,似乎有随时暴走杀人的可能。 凤云轻悄悄的朝着里面忙碌的内寝溜,在消失之前,偷偷的回头看了愤怒的萧临楚一眼,接着缩了缩脖子,闪身走进了满是血腥味的内寝。 宽敞的内寝,三三两两的丫鬟,正在各自忙碌。床榻上张芊芊脸色苍白,唯有那痛苦的神色表明,她还是一个活人。 床榻边,坐着一个面色温润,玉冠束发,一身银灰色锦袍,气质儒雅的男子。 他十指修长,正捏着张芊芊的一根手指,手中拿着一把寒光湛湛的银针。 察觉到身后有人,那男子声音清润,“把水放在这里!” 凤云轻吐了吐舌头上前,心里奇怪,这人怎么就知道,自己是来送水的? 她将水盆放在床边,张芊芊的手指下方,抬眸看了一眼男子。 只见男子虽然神色凝重,但是绝对没有半点担忧和紧张之色,仿佛眼前的绝世美人,就跟一只生死无关紧要的小白鼠一般。 凤云轻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他挑眉,第一次看见如此大胆的丫鬟,竟然敢肆无忌惮的的打量他。 凤云轻察觉到了他的眸光,璀璨一笑,就凭这萧锦玉不为美色所动,丝毫不为张芊芊的安危担忧,她就立刻对他有了好感。 萧锦玉微笑出声,只是觉得这丫头很有意思,看见他的眸光盯着她,她不躲不闪,反而回之以璀璨的笑容。 这样的丫鬟,尽管无礼,但是也让他讨厌不起来。 他拿着银针,将张芊芊的手指刺破,暗红的血液渗出,滴在装满清水的盆中,血液晕开,瞬间将整盆清水,都染成了紫色。 他面色一沉,看着那盆紫色的清水,一言不发。 凤云轻打量一动不动的张芊芊,只见匕首依旧插在她的胸口,她面色惨白如纸,暗紫色的唇瓣,仿佛被某种植物的花汁浸染。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是陌生男子的怒吼,“芊芊呢?芊芊现在怎样了?” “昏迷不醒,匕首虽然未伤及要害,但是只要拔出,毒素就会蔓延到心脏!”萧临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之色。 凤云轻的心脏,微微一紧,紧咬着唇瓣。 他一定,很担心张芊芊的安危吧?只是这笨蛋,为什么不审问蔡云呢?既然是蔡云下毒,那么蔡云定然知道解药。 他不是,一向很聪明的么?这一回,是关心则乱,还是…… 萧锦玉叹息一声,将张芊芊的手放好,站起身,拿过旁边丫鬟地上的毛巾,擦拭双手。 外面,三个陌生的男人闯进,最后走进的是萧临楚,凤云轻赶紧低头,躲到最不起眼的地方。 为首一个,藏青色官袍的邪美男人,神情焦灼,他的眼神在看见床榻上张芊芊的时候,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嗫嚅着嘴唇,半响说不出话。 旁边一个和他同款官袍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展严,你冷静一点,锦玉一定有办法解毒!” 竟然直呼萧锦玉的名讳,看来这几人, 和萧家兄弟的交情不浅。 凤云轻站在角落里,暗自打量,当她的眸光掠过萧临楚的时候,却见萧临楚直直的朝她看来。 她吓的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钻进地缝。 视线的压迫感消失,凤云轻依旧不敢抬头,化作一尊雕塑,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站在一边,漫不经心的萧锦玉发话了,“毒是能解,但是我不会出手救她,你们带她走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惊,连带着凤云轻都在心里,暗暗的对神医五皇子竖起了大拇指。 萧锦玉,好样的,从此以后你就是姑奶奶我的偶像。 屋内一片寂静,最后还是那个叫做展严的男子,率先发话,“锦玉,为什么?难道你还在为我们小时候的事情,闹别扭?” 萧锦玉微微一笑,将擦手的毛巾,丢在一边,如暖玉般的脸上,荡出一抹温和的笑,眼神清澈,“小时候什么事情?” 这一句话,让现场的所有人都眉头紧皱,凤云轻又小幅度的抬头,打量对面的萧锦玉,心里为萧锦玉喝彩。 下巴倏然被紧紧一捏,接着她的脑袋,被强迫转了过去,迎上了萧临楚那双冷魅却警告性的凤眸。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竟然敢给他跑到京城,还大喇喇的出现在皇宫,明目张胆的盯着别的男人,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这女人,招惹了箫亦陌和箫连城还不够?是不是想,他的几个兄弟,一个都不放过? 凤云轻看着萧临楚的眼睛,呼吸,再深呼吸,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王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所有的眼睛,都从萧锦玉的身上移开,转移到了凤云轻的身上。 萧锦玉饶有兴趣的皱眉,一瞬不瞬的打量凤云轻。 萧临楚冷笑,还敢装作不认识她,这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凤云轻,你想死吗?”萧临楚松开了她的下巴,警告性的一拧她的屁股。 凤云轻弹跳起来,险些就要尖叫出声,这不要脸的畜生,当着这么多美男的面,竟然对她做出这种猥亵的动作。 她揉着自己的屁股,看看盯着她,一脸震惊之色的展严,又看看盯着她,意味深长笑着的萧锦玉,每个人的脸上,停留三秒钟,最后伸手打招呼,“嗨,你们好!” 展严最先反应过来,走到凤云轻的身前,嘲讽的道,“原来这位就是声名远播的楚王妃,失敬失敬,难怪锦默不肯帮忙解毒,原来是王妃娘娘大驾光临!” 这话嘲讽之意十足,一是说,凤云轻臭名远播,二是说,萧锦玉不肯帮忙解毒,是因为她从中作梗。 凤云轻讪笑,就算听懂了嘲讽,也只能装作没有听懂,她傻呵呵的笑着看着萧临楚,指了指旁边几个美男,“都是你朋友?实在是,幸会!其实我来,是送解药来了,你真是,连从刺身身上找解药这样事情都忘记……” 她从腰间的香囊中,拿出解药,递给萧临楚,“其实,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但是你现在可能很忙,没有空听我见。这样好了,等你忙完了,我再跟你商量!” 她大大咧咧的笑,那笑容,明显有些虚假,看在他的眼里,刺目无比。 萧临楚冷冷的盯着她,那眸光,如刀如匕,几乎可以杀人。 凤云轻咬唇,心虚的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你们忙吧,我去找箫连城——” 其实她的话,有口无心,但是在展严几个听来,就完全变成了心机颇深。 竟然一边故作大方堵他们的嘴,一边拿箫连城威胁萧临楚,这女人…… 她僵硬的笑着,往外面走,萧临楚却将解药丢给展严,一把拉住了凤云轻。 “腿伤未愈,你想去哪儿?”萧临楚拧眉,一把将凤云轻拽到自己的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眉头深锁的看着展严几人,“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来!” 接着,不容反驳,他扶着她就走。 凤云轻顶着身后的眼刀,心里复杂无比,在他的挟持下,一步一步离开。 萧锦玉的眸光,始终在凤云轻的身上,想起什么一般,勾 唇一笑。 展严上前,“锦玉,你老实告诉我们,是不是这个凤云轻不准你救芊芊?” 萧锦玉嘲讽的看着几人,“你们觉得人人都跟你们一样,算计阴谋,无处不在?” 他冷声,继而淡漠一笑,瞟了脸色苍白的几人一眼,往外面走,“是谨贵妃,贵妃娘娘吩咐,不准给张芊芊解毒!” 他身姿硕长,银灰色的衣衫,行走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屋内剩下的三人,面红耳赤。 “或许,我们一直都误会了小五!”其中一个,始终皱着眉头,面色尴尬的男子,缓慢说道。 “宁思华,你别幼稚了,皇家里面,有几个是双手干净的?”另外一个,一身阴冷之气的男子,嘲讽开口。 展严上前,站在魏书的身边,点点头,“我赞同魏书的意思,这萧锦玉若是真的没有争夺心思,为何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个时候回?” 宁思华拧眉呵斥,“说话注意一点场合,这里是锦玉的泽华宫!” “切!说话越来越像三哥……”展严不以为然,打量手中的解药,“你们说,解药会不会有假?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 * 离开了泽华宫,凤云轻再也不用给萧临楚面子,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刚刚的温柔体贴,烟消云散。 她冷着脸,蹙着眉,双手环胸,一副老娘心不好,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表情。 萧临楚失笑,“刚刚不是挺能装吗?你倒是继续装啊……” “我装你祖宗十八代,萧临楚,你这个王八蛋,我日夜兼程给你老相好送解药,我招谁惹谁了?你的朋友凭什么怀疑我讽刺我?”凤云轻喘息,瞪圆了眼睛,愤怒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不怒反笑,一副被骂的很开心的表情,他凤眸笑意盈盈的盯着凤云轻,唇角勾出的弧度,也愉悦无比。 刚刚,她装作不认识他,装作温柔大方,他都气的咬牙切齿,偏偏这样的她,让他心情舒展。 他笑着上前,盯着她因为奔波脏掉的小脸,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生气了?” 他声音很低,柔的恍若一阵微风,吹起了她心里波光涟漪。 她恼怒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他低笑出声,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抱起放在旁边的花圃上面。 她站在二尺高的花圃上,个头才跟他差不多高,他低头将俊脸埋在她温暖的颈窝,仿佛寻求安慰的小兽般,不住磨蹭。 “宝贝,才分开一个晚上五个时辰,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他低声,陶醉的沉浸在她的温暖和独有的清香里面。 凤云轻气呼呼的喘息,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他却又闭着眼睛厚颜无耻的贴了过来。 她无奈,只能任由他贴着,过了半响,呼吸渐平,她的怒气也消失了不少。 “别黏着我了,我该走了!”凤云轻蹙眉,推了推萧临楚的脑袋。 萧临楚“唔”了一声,摇摇头,在她的肩窝中不肯离开,“好困,想抱着你睡觉!” 她还很困呢?昨晚一夜,颠簸疲惫,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这一会儿还要受他朋友的鸟气。 她不耐烦的推推他,“赶紧去看看你的老相好,万一死了,又该有人诬赖我解药出了问题!” 萧临楚这才从她温香的颈项中抬头,美眸惺忪,性、感的恍若一柄利箭,“嗖”一声洞穿了整个世界。 再多的华丽辞藻,在这样的眼神下,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眨巴眼睛看着她,清醒过来,“是啊,芊芊还没有脱离危险,我让方恒送你回楚王府休息,等这边稳定下来,我再回去找你!” 她不说话,只是蹙眉看着他,他低头亲亲她的脸颊,“乖,宝贝儿!” 这混账,肉麻的话,越说越溜,只是要不要那么理所当然啊…… 凤云轻脸色难看,萧临楚只当她闹小孩子脾气,招来了方恒,叮嘱了几句之后,捏捏凤云轻的脸颊,示意她可以跟方恒离开。 凤云轻蹙眉,一本正经,“萧临楚,是不是只要我一个月之内,练好了字,不管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 萧临楚皱眉,有些诧异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事情,微微犹豫,他点头,“只要我办得到!” 凤云轻松了一口,回身,跟方恒离开。 可是她并没有回楚王府,而是要了一匹马回了安城,方恒见拗不过她,只好一路护送。 凤云轻神色平静,一路上想了很多,楚王府不是她的家,她自然没有道理在楚王府等她。 不过寄月别院,算是她的家吧,只是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家。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三天的时间,凤云轻将京城和安城跑了个来回。 回到寄月别院,她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洗漱之后,安安静静的开始练字。 书房有不少萧临楚的字帖,她逐个临摹,简体字和繁体字,虽然相差甚远,不过只要摸准窍门,一通百通。 萧临楚的字,极难模拟,因为他的笔锋就跟他的性格一般,辗转连承,清峻刚断。 不过凤云轻不笨,可以说,是极其聪明的。再加上她废寝忘食,几乎是走火入魔般模拟他的字迹,连睡梦中,都是他大手一挥,遒劲飞扬的字体。 七天以后,她已经可以熟练的写下所有繁体字。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繁体字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字体的意义,比简体字包含的要深刻很多。 十天之后,她的字已经和萧临楚的字,大不差几,若不是真迹在旁边放着,凤蛋蛋和蓝霖以为,那字就是出自萧临楚之手。 十五天之后,她的字和萧临楚的字摆在一起,蓝霖和凤蛋蛋已经分不清,哪一张才是真迹。 两人为凤云轻的进步,目瞪口呆,凤蛋蛋更是瞠目结舌,“娘,你早些年有这种精神,当年的状元非你莫属!” 凤云轻得意一笑,并不说话。 她只是不想学而已,因为她真的找不到学习的理由。 如果只是为了,讨好一个人,或者讨好所有人去学习,那么她宁愿纨绔下去。 她的生活,只是为自己而过,喜欢她的人,不会要求她作出任何改变,不喜欢她的人,也不值得她做出丝毫改变。 她就这样,懒而又随性。 第十五天,萧临楚终于在浩浩荡荡大军的护送下,回到了安城。 整个安城的大小官吏,悉数出城相迎,连凤蛋蛋和蓝霖都去凑了热闹,只有凤云轻坐在书房等待。 她几乎可以想象,他高贵的坐在马车里,地上黑压压跪了一路的人,在大小官吏景仰敬畏的眼神中,在百姓拥戴的高呼中,他神情淡漠。 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这就是她和他的差别,她从来都接受不了别人的叩拜,也无法将别人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看着桌面上,清峻漂亮的字,凤云轻有些惆怅。 两年,这两年的时间,她和他该如何相处呢? 如果已经守不住自己的身,那么,她起码要守住自己的心。 容姨在一阵温和的笑声,和嘘寒问暖中走了进来,随着她一起走进的,还有一个腰配长刀,器宇轩昂的男子。 男子扫视了书房一眼,仿佛看不见凤云轻一般,指挥着后面的人,“这个书柜,这个书桌,还有那个恶心的贵妃榻,统统给我搬出去!” 凤云轻面无表情,却也配合的走了出来,容嬷嬷有些尴尬,拉了拉凤云轻的手,“云轻,你别介意,这是小楚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在楚王府任护卫统领,也是皇上面前的一品带刀护卫,见了皇上,都不会卸下武器的那种……” 凤云轻点点头,一言不发,那带着帽子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转身,不满的看了凤云轻一眼,“既然嫁给了我哥,你就应该要知道我哥的喜好。我哥只用梨花木的桌椅,最讨厌的颜色就是贵妃榻上的那种米分色,最喜欢的颜色是紫色和白色,最喜欢的人……” “莫北!”容嬷嬷厉声警告,刚刚对着男子的温言软语和嘘寒问暖,瞬间不见。 莫北倨傲的扬扬下巴,凤云轻微微一笑,有些尴尬。 好死不死,她今天刚好穿了一套小米分色衣裙。 其实她也不喜欢,这样娇贵易 脏的米分色,但是赤橙黄绿青蓝米分,几种颜色容姨各给她订做了一套裙衫,她想容姨大概是怕紫色冲撞了萧临楚的衣衫,所以将紫色改为米分色。 她对衣服一向不太挑,也就随丫鬟拿哪套穿哪套了。 容嬷嬷怕凤云轻多想,拍拍她的手,“云轻,别介意,小北就是这样,从小跟小楚他们一起长大,因为他年纪最小,又是护国公家的幺子,所以大家对他难免宠爱了一些!” 凤云轻点点头,不说话,眼看着莫北进屋,将一堆写满字迹的宣纸,不耐烦的择了起来,萧临楚的字,统统视若珍宝的收好,剩下的,悉数扔在地上等人打扫。 她在心里冷笑,若是他知道,他视若珍宝的字,其实也出自她手,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不过凤云轻的脸上,永远也不会露出冷笑,那是属于萧家男人的专属表情,她甜美的看着容嬷嬷,“容姨,萧临楚还会在这里住很久吗?我看莫北大费周章的换桌换椅,似乎想要他一辈子留在这里不走了呢!” “你这丫头,净说傻话!”容嬷嬷和蔼的笑着,挽着凤云轻的手臂,“小北这孩子,喜欢折腾,凡是跟小楚有关的,他都恨不得亲力亲为做到最好,连那句哥,都是他哭了好久挨了几次打,最后闹到皇上面前,才换来的!” 凤云轻笑而不语,不过她喜欢听容姨讲萧临楚小时候的事情,两只胳膊挽着容姨的一只胳膊,她孩子气的撒娇,“还有呢,还有呢?萧临楚小时候有没有尿裤子?” 容嬷嬷沉浸在往事里,笑容慈祥,“当然有,三岁的时候,小楚尿了裤子,在国子监被太傅罚站,最后是宁思华他们帮他掩护,他才哭着跑了回来找我换衣服……” 凤云轻脸色一变,宁思华,展严,还有刚刚那个莫北,他的童年都是这些显贵之人,但是她,连童年都没有。 她璀璨一笑,“原来他也尿裤子,以后再敢责骂我,我就将他尿裤子的事情抖出去,看他堂堂的楚王殿下,面子往哪儿搁!” 容嬷嬷看着凤云轻干净的小脸,澄澈的眼睛,灿烂的笑容,温和的笑着。 云轻就是这一点好,什么都不在意,不像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每天吃喝不愁,闲来无事,总是瞎钻牛角尖。 容嬷嬷忽然想起什么,诧异的看着凤云轻,“云轻,小楚今天回来,你怎么不出去迎接?” 凤云轻鼓鼓嘴,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他那么多人迎接,还要我迎接什么呀?再说,那种场面,我去了拘束,生怕自己做错,最后还要惹的他生气!” 容嬷嬷无奈的笑,也不多说什么。 将近午时,萧临楚的大队人马,才回到寄月别院。 凤云轻等了一个上午,刚刚吃了糕点,这会儿正困的慌,就躺在床上打盹。 还没有睡着,外面就传来萧临楚不耐烦的吼声,“叫他滚,我今天没有时间见他,还有,那个女刺客,立刻转移到京城,由刑部发落!” 凤云轻警醒的起身,这才想起,她回来这么久,蔡宁蔡将军,竟然没有跟她联络过。 这不符合常理,蔡将军对她寄予厚望,不可能她回来这么久,都不跟她打探消息。 她还没有分析出原因,纱幔蓦地撩开,萧临楚那张完美却略带冷漠焦怒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她眨巴眼睛,心思百转,没有说话。 萧临楚却已经倾身,将她压在下面。 他风尘仆仆,连深邃的凤眸,都染了一丝惫色,将她压在身下的这一刻,他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尽管每天都能听见安城这边的线报,她很乖,很努力的学习识文断字,可是他还是不放心。那颗素来冷静的心脏,就跟被一条绳子高高悬起一般。 箫连城被他调去湘南赈灾,箫亦陌被他调去北方查案,这些天除了凤蛋蛋和蓝霖,连一个接近她的苍蝇,都只能是母的。 可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担心她不吃饭只吃零嘴糕点…… 担心她因为自己的不归,会生气耍小性子…… 担心她跟阮璃狼狈为奸,看那些不该看的书籍…… 担心她偷偷的爬墙溜走,在外面惹一些烂桃花…… ---题 外话---亲们啦,表酱紫冷漠哇,一个留言都没有,写的心拔凉拔凉的!还有,赵姑娘呼唤月票,月票,让月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第118章 休妻,我要和箫亦陌远走高飞 担心她偷偷的爬墙溜走,在外面惹一些烂桃花…… 萧临楚压在凤云轻的身上,深深的审视着她素白的小脸,修长的手抚摸上她灵气十足的脸颊,磁性的声音缓慢响起,“怎么越长越丑?” 半个月不见,她瘦了,自然在他的心里,就是越长越丑。 凤云轻无所谓的浅笑,明眸善睐,露出两颗晶莹可爱的小虎牙,反正怎么长,都不会如张芊芊好看了鲺。 她要是真的如他一般,将自己跟张芊芊比,那么她就是自找不痛快,是个傻瓜了。 她推着他的身体,“让开,我有东西,想要给你看!” 萧临楚勾唇一笑,身体一翻,躺在床上看着她飞快的跑过去,拿起放在桌子上毛笔,蘸墨之后,行云流水般写着。 写好之后,她迫不及待的拿着宣纸过来,小脸笑意盈盈,献宝似的给他看,“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可以要我的礼物了?” 萧临楚挑眉,看着上面墨迹未干的字,若有所思的笑。 她见他笑的意味深长,不安的拧着自己的衣角,“不许说不好,因为这是你的字,跟你写的一模一样。你要是说不好,那就证明你的水平也不行,以后更没有资格管我!” 萧临楚眯眸冷哼,笑的高深莫测,一瞬不瞬的睨着她,“半个月,将字练到这种水平,凤云轻你也算是本事了,只是有这个能力,为什么平日里,非要不学无术,偷奸耍滑?” 凤云轻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你管我?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在你们眼里是不学无术,可是你们做的那些正经事,在我的眼里才是无聊又自找没趣!” 萧临楚鄙夷一笑,将纸放在一边,幽深的凤眸紧紧的锁着凤云轻那自以为是的小脸,勾勾手指头,跟召唤小猫一般,“过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天怎么瘦了?” 凤云轻变脸比翻书还快,赶紧笑着上前,一头钻进了萧临楚的怀里,“是不是从京城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容姨说,京城五味斋的栗子糕,天下一绝!” 萧临楚的手,从她衣襟中探了进去,发现瘦的还不止小脸而已,眉头一皱,原本心疼的话,说出口却变成了讽刺,“就知道吃,你上辈子是猪吗?” “我是猪,你就是种猪,请问你现在在干嘛?猥亵一只猪吗?萧临楚你给我正经一点!我有话要跟你说,别扯我衣服,禽、兽,别碰我……” 唔,言语的反抗没用,他已经进去了。 凤云轻小脸苦巴巴的,“萧临楚,我要我的礼物……” “栗子糕吗?”他闭眸,伏在她的身上,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凤云轻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才不是栗子糕,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青、楼赌场?”他不以为然,俊脸上覆着薄薄的汗珠,胳膊横在自己的额头上,从她的身上翻身而下,躺在她的身边。 凤云轻再次摇头,拽了薄被,盖在自己和萧临楚的身上,探了探脑袋,盯着他略显疲惫的俊容,“我想要你放了女刺客!” 萧临楚睁眸,幽深的凤眸内,寒芒湛湛,瞬间冰寒三尺,“蔡宁找你了?” 他几乎是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凤云轻蹙眉,“没有,是我去找他,恳求他让我见到女刺客,帮张芊芊求了解药,不过我答应那个女刺客,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 萧临楚闭眸不语,胳膊依旧横在自己的额头上,凤云轻焦急的拿下他的胳膊,“好不好嘛?萧临楚,那个刺客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她下次不会再犯了!” 萧临楚拧眉,有些不耐,“这件事情你别管!” “可是你答应送我礼物!”凤云轻坐起身,蹙眉咬唇,生气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睁开眼睛,“除了这件事情,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休妻,我要和箫亦陌远走高飞!”凤云轻愤懑的怒吼。 “不如你和箫亦陌殉情,我挖个坑把你们埋了,将休书烧给你可好?”萧临楚温柔一笑,眸光却寒冽无比。 “我要张芊芊把解药吐出来还我!”凤云轻气的浑身颤抖,愤怒无比。 “好啊,你自己去找她吐吧,只要她吐的出来!”萧临楚转身,不以为然的背对着凤云轻 。 凤云轻气的抓狂,“王八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张芊芊为你挡刀,你竟然这样对她!” “我如何对她了?”萧临楚声音淡漠,带着一丝揶揄,“是你想要你相公的救命恩人,吐出解药,没有良心的人,应该是你!” 凤云轻大口喘息,生怕自己一个不冷静,被萧临楚气死,她嘴唇嗫嚅半天,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好,那你说,我的礼物,你究竟能送我什么?” “现在的关键是,你想要什么?”萧临楚再次闭眸,声音平淡。 凤云轻咬牙,抓过一边的绣花枕头,狠狠的砸在萧临楚的身上,“我想要你去死!” “……”不理她,让她更加生气。 果然,身后传来凤云轻抓狂暴走的声音,“王八蛋,老娘是跟你有杀母之仇夺妻之恨吗?你要这样对我,蔡云要是死了,我诅咒你日不能寐,夜不能举!一辈子跟你的老相好,日夜思君不见君,共流眼泪水!让你们比窦娥还冤,比织女还惨!” 他勾唇一笑,躲过她再次砸来的枕头,长臂一挥,将她拽入了怀中,“口才这么好,怎么文采乱七八糟?” “叫你管?”凤云轻如一只抓狂的小狮子,张牙舞爪。 他低低的笑,闭上眼睛,握住了凤云轻试图在他身上肆虐的小手,“别闹,陪我睡一会儿!” 凤云轻膝盖狠狠一顶,咬牙切齿,“睡你妹,跟你的老相好去睡吧,我告诉你萧临楚,蔡云要是死了,我就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他早在她抬膝之前,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迅捷的压制住她的单腿,她另外一只腿还没有抬起,他已经翻身,将她整个的压在身下,丝毫动弹不得。 凤云轻的双手被他单手握住,双腿更是压的挣扎不能,整个人都被吃的死死的,她呲牙咧嘴,尝试着用自己的小虎牙撕下他的一块皮肉。 他却邪魅一笑,睁开了凤眸,另外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对上她愤怒的眸子,“蔡云的事情,就对你那么重要?” 凤云轻呼哧呼哧的喷气,如一条愤怒的喷火小恐龙,她瞪着他的眸子,“我答应了蔡将军救蔡云,蔡将军才带我去天牢。我答应了蔡云你不会迁怒蔡宁将军一家,蔡云才肯将解药给我!” “这么说,我不仅要放了蔡云,还要赦免蔡宁一家的死罪?”萧临楚慢悠悠的道。 凤云轻脸色一白,想要挣扎,可是双手被他死死的箍住,动弹不得。 她惶恐的看着他,“蔡宁将军一家,被你定罪了?” 萧临楚松开了她的手,闭眸,“暂时还未,不过已经收监,听候发落!” “你这个禽、兽,蔡将军那么好的人,你凭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做错了什么,你要将他们一家收监,有句老话说的好,最是无情帝王家……”凤云轻刚刚获得自由的双手,狠狠的掐住萧临楚的脖子,不停的上下摇晃。 她脸色煞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清眸弥漫起了水雾。 萧临楚被晃的头晕,脖子上被她掐出痕迹,睁开眼睛,他神色疲惫,“蔡宁想要为蔡青一家翻案!” 他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被她掐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伤口已经渗出血迹,他拧眉,这死丫头,指甲又该剪了。 凤云轻蹙眉不语,神色复杂的捂着被子蹲在那里。 蔡宁想要翻案,定然是觉得救蔡云无望,所以破釜沉舟,抽丝剥茧,打算从那个冤案着手。 可是案子是箫连城判的,不论是不是冤案,杀都已经杀了,萧临楚定然不能让他将案子翻过来。否则,箫连城愧对蔡青一家八口,在这种无法弥补的冤案面前,他只能以死谢罪。 蔡宁这样做,等于是自掘坟墓啊…… 凤云轻神色担忧,面色惆怅,秀眉也紧紧蹙起。 萧临楚见她这样,叹息一声,坐起身,从身后连着薄被一起拥住了她,“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宝贝儿你不要多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做你的快乐小猪,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好不好?” 她瞪他,“好什么好?养胖了,宰了给你吃吗?” 萧临楚勾唇一笑,下巴在她肩膀上来回磨蹭,“你的价值,不就是给我吃,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翻出什么大浪? ” 凤云轻踢他,踢他,再踢他,他愉悦的笑着,拉着她的腿,轻轻一拽,她又再次回到了他的怀抱。 不知道为何,他一句,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让她莫名安心。 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抱住他光裸的后背,她微微仰头,只能看见他完美的下巴。 想起刚刚他的恶劣,她呲牙,一口咬住了他的下颚。 他闷哼一声,剑眉紧皱,捏着她的两腮,将自己的下巴从她的口中救出,凤眸微眯,他冷声,“想死?” 她得意的笑,“你才舍不得我死……” 他无奈的勾唇,揉揉她毛糙的头发,“睡觉!” 她原本就困了,被他这样一折腾,更是倦的厉害,蜷缩在他的怀里,上下眼皮打架,很快的入了梦想。 * 京城,楚王府,明月轩。 张芊芊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旁边是焦躁不安,走来走去的展严和宁思华。 展严脸色不悦,“三哥是怎么回事?芊芊刚刚醒来,余毒未清,他就马不停蹄地的去了安城凤云轻那里,他究竟有没有将芊芊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这一句话,简直是伤口撒盐,张芊芊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难看了几分,美眸一张一阖,水汽弥漫起来。 宁思华无奈,“展严,三哥的事情,你最好少管!” “我少管?”展严气愤不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王爷那边,步步紧逼,这些天要不是我帮他看着,萧彻他们早就将京城给翻了!” 宁思华叹息,皱眉不语。 展严说的没错,皇上几个儿子内斗虽然是小打小闹,但是也从未消停,可是外斗,那就兹事体大了。 皇上的大哥,也就是先皇的长子,如今的老王爷,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八十多岁的高龄,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的儿孙,个个出息,其中以嫡孙萧彻,最为毒辣。 这些人,在朝廷上拉党营私,对诸路的藩王,利诱拉拢,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赤月的形式,虽然表面上一派和平,可是实际上已经暗流汹涌。 这就是立国太久,藩王制度的弊端。 展严见宁思华叹息不语,上前不悦的道,“思华,你跟三哥的关系最好,你说说,这个时候三哥丢下京城的烂摊子,去风、流快活,是不是有些不妥?” 宁思华白了展严一眼,若有所指,“你想要打抱不平,就一道折子上奏三哥,不要假公济私,拿京城的局势说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几个真的那么无能,让萧彻将整个京城都拿下了!” 展严跺脚,“谁假公济私了?总之我不管,三哥要是不回,这个京畿处执事的差事,我不干了!” 宁思华拧眉,声音鄙夷,“这话你跟三哥说去,再说,三哥为什么娶了凤云轻,你我心里清楚,何必要在背后自撅墙根!” 展严不说话了,脸色依旧不好,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宁思华站起身,“既然张姑娘没事,我也该走了!” 他阔步往外面走,展严跟了上去,“哎,等等我啊……” 宁思华冷哼,“你不是一个上午,都在念叨着张芊芊吗?怎么不多陪一会儿?” “芊芊是三哥的女人,我得避嫌,再说,我对芊芊没有你们想的那种龌蹉心思!” “喂,宁思华,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跟芊芊一起长大,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我们就兄妹相称了!” …… 屋内恢复安静,张芊芊的脸色,越发的凄凉。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胸口的伤,随着呼吸,痛彻肺腑,可是却依旧不如此刻的清冷,给她的打击。 她刚刚醒来,还来不及跟他说一句话,他就一脸释然,匆匆交待几句,让大夫和下人照顾她,接着日夜兼程,赶往了安城。 此刻,他在安城做什么呢? 是跟他的小王妃,缠绵床榻,还是手把着手,教他的小王妃写字? 她 认识他十二年,两人在她父亲的授意下,私定终身五年,她从未见过,他对谁那么忍让宠爱。 那个叫做凤云轻的女子,一次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他真的是因为,她凤星的身份娶她么? 还是,其实他已经爱上了她。 张芊芊泪流满面,一言不发,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静静的躺着。 外面,响起了丫鬟的声音,“见过季小姐——” “起吧,芊芊今天怎么样了?”季月若一边说话,一边走来。 丫鬟唯唯诺诺,“小姐她不肯喝药,刚刚展大人来看过小姐,小姐的情绪越发低落了……” ---题外话---貌似,周一有加更吧! ☆、第119章 萧临楚,我要休夫 丫鬟唯唯诺诺,“小姐她不肯喝药,刚刚展大人来看过小姐,小姐的情绪越发低落了……” 季月若蹙了蹙眉头,叹息一声,“知道了,你把药热一热再端进来,我来劝小姐喝药!” 那丫鬟躬身离开,她施施然走进了明月轩内寝囡。 屋内,所有的陈设,奢华中透露着主人的优雅品味,安静中带着一些飘逸的超凡脱俗。 整个房间的主体,以白色为背景,连地上那手工刺绣的波斯绒毯,都是白色鲺。 可是墙壁和房梁,是并不起眼的朱红色,这是代表富贵的颜色。 处处雕梁画栋,匠心独具。 浅紫色的纱幔,将宽敞的可以跑马的房间,隔出好几个区域,一路珠帘落幕,熏香缭绕。 季月若不由得感叹,王府就是王府,尽管相府已经算得上奢华,可是跟这楚王府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她一路分帘撩纱,终于来到了内寝。 内寝中,张芊芊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旁边立着两个丫鬟,季月若打发了两个丫鬟,上前,坐在张芊芊的身边。 张芊芊睁开了眼睛,大而清澈的眸子,此刻空洞无比。 “他走了,连安慰的话都没有一句,就那么走了……”张芊芊声音嘶哑,眸中的泪,潸然而落。 季月若蹙眉,叹息一声,拿了帕子帮张芊芊拭泪,“芊芊,你要想开一点,那个女人是凤星,萧临楚若是不娶她,那么就没有办法稳住皇上,得到这赤月江山!” 张芊芊摇头,哭的更加厉害,“月若你不懂,他喜欢上凤云轻了,他对她的纵容宠爱,还有他迫不及待回到安城找她的样子,这都是我在他的身上,没有看见过的!” 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隐忍哭泣。 可是她胸口的伤,还没有收口,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疼的她大汗淋漓,虚弱无比。 季月若气到极点,那冲动的脾气上来,咬牙怒骂,“这萧临楚真不是个东西,你才为了他挨一刀,他转眼就去了另外一个女人那里!” 张芊芊再次摇头,不说话。 季月若叹息,帮张芊芊放平了手,让她不要乱动,她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低低的道,“芊芊,有些话,是我额娘教我,让我转述你听,你且听着……” 张芊芊泪眼涟漪,不语,季月若凝重的道,“男人,纵然会喜欢一个不学无术纨绔不堪的女人,可是这种喜欢,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再说,楚王殿下对凤云轻的感情,也不一定是喜欢或者好奇,或者说,是一种诱、惑!” 张芊芊眸光一亮,倏然就明白了季月若的意思。 据说凤云轻,真正喜欢的人是箫亦陌,萧临楚若是不对她用些心,她怎么可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萧临楚呢? 张芊芊的心里,豁然开朗,所有想不通的死结,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难怪他肆无忌惮的当着她的面,跟凤云轻亲热。 难怪他一反常态的包容一个粗鄙无礼的女人。 难怪他不准任何男人接近凤云轻,连他身边好奇的兄弟,都被拒之门外…… 她蹙眉闭眸,长吁一口气。 季月若低低的道,“而且,这明月轩,据说是楚王府落成之后,萧临楚留给楚王妃的住所,现在,他却让你住在这里,这代表什么意思,你懂吗?” 张芊芊脸色苍白,可是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凄楚之色,她颔首,“我懂,我怎么会不懂,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喜欢的样子摆设……” 季月若点头一笑,“我额娘也说,楚王妃的位置,非你莫属,还有赤月的后位,芊芊,你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张芊芊深吸一口气,“可是,我是不祥之人,弟弟和妹妹尚未成年,就被雪鸾宫掳走!父亲为了调查雪鸾宫,被皇上论罪!一家五口已经被押赴法场,是萧临楚救了我们,但是也因此,连累的临楚被放逐在外两年之久……” “你也说了,萧临楚忤逆皇上救了你们,可见在他的心里,你还是最重要的!他当着你的面,跟凤云轻恩爱,只是让你忍耐,让你看清楚形势!”季月若苦口婆心。 张芊芊点头,“这些,都是你额娘说的吗?” 季月若微笑,“是啊,额娘很聪明的,府里那么多侍妾,只有她,长宠不衰!” 张芊芊苦涩一笑,“你额娘,还说了什么吗?她有没有告诉你,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季月若点头,“额娘说,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处处忍耐,千万别做伤害凤云轻的傻事!” 张芊芊闭眸,脸色难看,“你额娘,果然很聪明呢……” 季月若应声,站了起来,见丫鬟已经热好了药端来,随即接过药道,“芊芊,我喂你喝药,不管怎么说,首先要养好自己的身体,你才有争的资格!” 张芊芊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谢谢你,月若!” 季月若浑不在意,坐在一边,一勺一勺的喂张芊芊喝药。 张芊芊心里复杂,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柔弱之色。 季月若哪里懂她的心思,她额娘说的那些,她都明白。 刚刚她不喝药,一味的哭泣诉苦,只是想要引起季月若和展严对凤云轻的敌意。 最好两人各展神通,在萧临楚的面前闹一闹,那她就可以拖着重伤的身子,赶去安城劝说两人,引起萧临楚的愧疚和疼惜。 可是没有想到,季月若背后有了高手,这把刀,是不怎么好用了…… * 安城,寄月别院,明月轩。 书房内,萧临楚认真的批改奏折,凤云轻坐在萧临楚的腿上,穿着那件据说他米分讨厌的米分色衣裙,拿着本礼记春秋,叽里咕噜的念着。 门口,站着冷面的护卫莫北。 莫北的眼睛,几乎要迸射出火焰,狠狠的盯着凤云轻。 他双手环胸,手中拿着一把代表身份的大刀,恨不得下一刻就冲进去将凤云轻从萧临楚的怀中扯下来。 凤云轻却如看不懂莫北的眼神,坐在萧临楚的怀中,不安份的扭动身体,“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萧临楚我们出去斗蛐蛐好不好?” 她“啪”一声,将书本压在萧临楚的奏折上,回头仰望着萧临楚一本正经的俊脸。 莫北的脸色,黑到极点,拿着大刀的手,抖啊抖。 这该死的女人,拿他尊贵无比哥哥的大腿,当人肉坐垫也就算了,竟然还勾、引他哥去做那些纨绔荒诞的事情…… 简直,简直…… 他快要气爆了。 凤云轻却得意洋洋,得瑟的晃啊晃,见萧临楚将眸光移到另外一本皱折上,她就赶紧拿着书过去挡,移回来,她又赶紧回来挡。 谁叫你将我的贵妃榻扔了,我就要坐在你家尊贵王爷的腿上看书。 讨厌米分色是吧?我偏偏穿给你看,这辈子,我还非要跟米分色杠上了。 觉得我纨绔不堪,不学无术是吧?我还要将你们家的王爷拖下水,跟我一起纨绔蹴鞠斗蛐蛐。 凤云轻的得意挑衅,没有逃过萧临楚的眼睛,萧临楚见她嚣张的小模样,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两颊,让她张大了嘴巴。 她含糊不清的出声,“气嘟气气……” 他拧眉,松开了她的脸颊,“说人话!” 她依旧捂着他的奏折不肯让他看,“去逗蛐蛐,我以前买的青腿大将军,再不厮战沙场,就要安逸死了!” 他眯眸冷笑,“你的礼记春秋,都背下来了?” 凤云轻鼓嘴,“背下来了!” 这一句话,明显底气不足。 萧临楚挑眉,“那好,既然背下来了,那你告诉我,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是什么意思?” 凤云轻眼珠转动,不假思索,“鳌拜的风气不可以长,达不到他的欲、望,满足不了他当皇帝的志向,最后乐极生悲,被人一刀咔擦了!” 萧临楚气极反笑,定定的看着凤云轻,那双绝美的凤眸,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恨上。 一把摁着她的身体,让她屁股对着自己,扬起手就想打。 凤云轻大叫, 两条腿踢腾,跟杀猪般的惨叫连连,“萧临楚你不准体罚学生……” 她的腿,在踢腾的过程中撞在了桌子上面,疼的更加厉害,尖叫声惨绝人寰。 萧临楚见她撞的不轻,赶紧翻过来,掀开裙子,撩起裤腿,查看她小腿骨头的部分。 上面青紫一片,还好不是在受伤的地方,否则伤上加伤,估计这腿是真的要瘸了。 他皱眉怜惜的轻揉,“疼不疼……” 下一句本来是,疼就说出来,不要忍着,等一下让容姨炖碗骨头汤好好补补。 可是听见凤云轻的哀嚎,“疼死老娘了……” 出口的话就立刻变成了,“疼也给我忍着,午饭前说不出这句话的意思,不准吃饭!” 凤云轻哭丧着脸,“萧临楚,我要休夫!” 萧临楚揉着她小腿的力道,倏然加重,阴测测的笑,“宝贝儿你真是学不乖!” “啊……”她惨叫声加剧。 这厮一定是练过分筋错骨手。 莫北站在门口,额头上青筋直跳,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 王爷怎么能这么纵容这个女人,连休夫的话都说的出来,他应该直接将这女人丢进死牢,尝尝赤月国的一百三四道刑法。 忿忿不平的离去,莫北在心里,将凤云轻大卸八块。 方恒迎面走来,一见莫北生气的样子,随即会心一笑。 这家伙,肯定是在凤云轻那里受气了,真不明白,凤云轻那么好相处的一个人,他干嘛总是跟她过不去。 “王爷呢?”方恒顿住脚步。 莫北指了指后面书房的方向,气冲冲的离去。 方恒笑着摇头,几个箭步上前,站在了书房门口。 “主子,展严展大人求见!”方恒抱拳稽首,对闹成一团,不成体统的两人,习以为然。 凤云轻衣衫凌乱,从萧临楚的身上,探出个脑袋,挥舞爪子,“方大侠,救命啊,你们家主子要杀人灭口啦……” “啪”她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他倒是敢救你的命?”萧临楚冷幽幽的声音传来,摁住了凤云轻挣扎的小胳膊小腿儿,抬眸看着方恒,“何事?” 方恒无语,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展严展大人求见!” 萧临楚一点下巴,“让他进来!” 方恒转身离开,凤云轻惨叫连连,“萧临楚,再不放开我,我就将你三岁尿裤子的事情,写成罪己诏公诸于众!” “啪”又是狠厉的一下。 凤云轻欲哭无泪,肯定肿了…… 展严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不成体统的一面。凤云轻生气的想走,萧临楚不肯,紧紧的摁着她,她趴在他的腿上,一噎一噎的抽泣。 楞了片刻,展严这才反应过来,“三哥,属下有要事禀告!” 这话的意思是,让他怀中那不成体统的女人,速速退下。 萧临楚却不以为然,连多余的字都懒得赐予他,“说——” 凤云轻抽噎不已,恶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腿上,他疼的一抽,扳过了她的脑袋,翻过她的身体,让她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伸手捏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是不是让我把你这一口的小白牙一颗颗拔了?” 她委屈的坐着,无力的哭,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倏然伸出了爪子,咬牙切齿的挠向了他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 他一时不查,险些中招,还好在她的指甲接触到他俊脸的时候,及时擒住。 萧临楚眯眸,“想死?” 这一回是咬牙切齿。 凤云轻无力的哼,“我是很想死啊,你成全我吧,求求你成全我吧!” 她在他的身上晃来晃去。 萧临楚凤眸内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唇角的笑意,温柔而又残佞,“我怎么舍得宝贝儿你死?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今天之内,将礼记全本,统统给我翻译出来, 错一个字,小心你的屁、股!” 凤云轻揪着他的衣服,“大神,你还是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在他说出下一句打击她的话之前,眼睛一闭,装晕倒。 萧临楚也不管她,两只手搂着她的身体,抬眸看向展严,“不是有事吗?” 展严对凤云轻,佩服的五体投地,好一个别出心裁手段高明的女人。 三哥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百依百顺投怀送抱,可是这个女人,反其手段而逆之,难怪能让三哥守着芊芊的这些天,魂不守舍。 芊芊刚刚醒来,余毒未解,他就立刻跑来安城。 这该是多有心计的女人啊…… 他叹为观止。 见展严一瞬不瞬的打量自己怀中的凤云轻,萧临楚不悦,皱眉,“没事就滚!” 展严回过神,一怔,脸色微变,“三哥,芊芊的病情恶化了,据说这几日,贵妃娘娘还要来楚王府探病!” ☆、第120章 快点来个人吧,跟她吵架打架 展严回过神,一怔,脸色微变,“三哥,芊芊的病情恶化了,据说这几日,贵妃娘娘还要来楚王府探病!囡” 凤云轻一听,也不再装昏倒,从他的腿上跳下,脑袋“嘭”一声撞在了他的下颚上,两人都疼的同时变了脸色。 萧临楚咬牙,揉着自己的下颚,怒吼,“凤云轻你那脑袋是什么构造?” 凤云轻也疼的呲牙咧嘴,揉揉自己的脑袋,“可能,是质地坚硬的花岗岩!” 萧临楚皱眉不语,头疼不已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挥挥手,“你老相好想你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她吧,我去找蓝霖和紫嫣!鲺” 说完,她一边转身,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朝着外面走去。 展严在看见她低头,自言自语说着什么的时候,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萧临楚站起身,“你等着,我去换身衣服!” 他朝着明月轩的内寝走去,展严则是不语,看着萧临楚的身影消失在书房旁边的长廊,立刻回身,朝着凤云轻离开的方向走。 凤云轻被撞的,真的有点昏了头了,半响反应不过来。 她揉着自己的脑门,兀自的念叨着,“管你去找谁,管你喜欢的人是谁,管你娶我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就两年,两年……” 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 似乎堵了一块大石头,让她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心里的大石头,依旧纹丝不动的堵在那里啊,堵的她快要爆发出来。 拜托,快点来个人吧,跟她吵架打架,让她发泄一下心里的郁气,否则她快要被自己憋死了。 上天好像真的听见了她的呼唤,没有走几步,她的前面就挡了一个黑面煞神——展严。 展严冷冷的站着,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揉着脑袋,跟张芊芊比简直不算女人的凤云轻。 “王妃,楚王妃?未婚先孕的凤大小姐?”展严低声提醒。 免得这低着头往前走的丫头,一时不察撞到自己的身上。 凤云轻揉着脑袋抬头,态度很差的瞥了展严一眼,“干嘛?” 她是知道,萧临楚这群非富即贵的朋友,对她是十分不满的。 但是她对他们,又何尝满意过? 他们看不起她,她还不屑和他们说话咧! 展严嘲讽一笑,“凤大小姐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听说连你昔日的包衣奴才,都成了安城现在,大小官员争相巴结的人物!” 凤云轻知道,他说的是蓝霖,但是蓝霖那个人,她心里清楚。 这厮虽然表面上毫无节操,但是骨子里清高无比,两人打打闹闹,虽无男女之情,也无主仆之谊,可是那种坚不可破超越了朋友的关系,让她相信,蓝霖不会做出任何对她和萧临楚不利的事情。 她冷幽幽的看着展严,依旧揉着额头,吐出的话刺激的展严险些吐血,“怎么,你们家王爷,价值就这么一点点?嫁给了他之后,连楚王妃的包衣奴才都不能被巴结?” 展严瞠目,没有料到,凤云轻的脸皮厚到这种程度。 凤云轻冷哼,鄙夷的看了展严一眼,“要真是权倾天下,那就该封蓝霖一个大将军做做!我们成亲四月有余,我还能被你拦在这里出言不逊,蓝霖还在破旧的小茅屋住着,这足以证明你们家王爷无能无耻和无为而治!” 展严,“……”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后退几步,脸色难看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就跟开了外挂一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她斜着眸子盯着展严,大眼睛中的鄙夷之色,险些让展严吐血而亡。 “你们的青梅竹马,哀哀怨怨,被萧临楚冷落抛弃,你们就抱打不平,来我这儿找刺激来了,是吗?还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欺负?有本事就看牢了你们的主子王爷,让他不要没脸没皮的缠着我,我们大家都落的个清净痛快!”凤云轻冷声,看着步步后退的展严,停止了紧逼的脚步。 展严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凤云轻打击的哑口无言,他只是说了一句,她就“啪啪啪”的回击了好几句,可恶的是,他竟然 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他气的大口喘息,咬牙切齿的道,“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三哥娶了你,宠着你,你就真的是楚王妃了?两年之后皇上退位,三哥的江山尘埃落定,那个时候三哥身边,还有你的位置吗?还是,你幼稚的以为,你会成为这赤月国的皇后?” 凤云轻冷笑,“两年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和张芊芊费尽心思的将萧临楚从我身边拉走,原因是你们也怕。但你们究竟怕什么,你和张芊芊心里清楚……” 展严又一次被气到,瞠目结舌,半响才脸色一红,泼妇骂街的道,“你这个没有廉耻的女人,你以为你费尽手段,就可以留下三哥了吗?三哥喜欢的人是张芊芊,从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立志要娶芊芊为妻!五年前他为了芊芊,抛下皇子的身份,甘愿跟芊芊归隐山林!你这个女人凭什么仗着凤星的身份,说抢就把三哥抢走?” 凤云轻终于,被这句话给噎住,心里的大石头,重量加剧,她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展严,“我费尽手段?我若是真的有半分算计,你的张芊芊就中毒身亡了,还能活到现在,跟我抢我明媒正娶的相公?” 展严脸色大变,颤抖着手指向凤云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别人的相公,还能理直气壮,你简直,简直……” “我鲜廉寡耻,我不要脸,我未婚先孕,我不学无术纨绔不堪,我还心机深沉抢了你们的三哥萧临楚,还有呢?你们这些个学富五车的才子佳人,就这么一点点文采?连骂人都不会?”凤云轻嘲讽的看着展严。 展严确定,他真的要吐血三尺,气绝身亡了。 凤云轻不依不饶,冷漠的看着展严,那嚣张中却又带了一丝不屑的小模样,让展严更加生气,她冷声,“既然你不会骂,那我教教你好了!” 她放下自己的手臂,眯眸,恶狠狠的道,“张芊芊你这个绿茶婊,你以为你躲在后面,超控几个没血的僵尸,就能反败为胜吗?我告诉你,让萧临楚去见你,只是我照顾你,可怜你,要是再给你脸不要脸,让这几个皮薄空心的废物来我这里拉仇恨,我就禀了婆婆,让你嫁给我儿子凤蛋蛋。以后每天晨昏定省,跪地叫我一声婆婆叫萧临楚一声公公!我恶心死你!” 凤云轻一口气说完,毫不停顿。 展严已经气的脸色煞白,“嘭”一声摔倒在地,他张着嘴巴,气息不稳的看着凤云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他们这些名门公子,什么时候见过凤云轻这样的另类人物,此刻更是,凄凉到极点。 怎么办?骂不过,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心计厉害,整体都很厉害啊…… 他简直可以想象,以后柔弱的芊芊,在楚王府泪流满面的生活。 凤云轻见他这么没用,被自己骂倒在地,鄙夷的甩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太无趣了,连季月若都不如。 季月若起码还敢动手呢…… 她意犹未尽的往外面走,不巧看见躲在树上,全场看了个彻底的方恒。 这方恒真是奇怪,有事没事都喜欢躲在树上,是因为树上看的更加清楚一些吗? 方恒见凤云轻的视线,朝着自己看来,吓的赶紧闭上眼睛装死。 什么时候的凤云轻能惹,什么时候的凤云轻不能惹,他简直是太清楚不过。 眼看着展大人败阵,凤云轻却意犹未尽,他还是装死比较好。 不过装死装的太彻底,方恒“嘭”一声压断了树枝,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直挺挺的摔在那里,直到确定凤云轻已经离开,他这才敢睁开眼睛。 哎,太凶残了…… 刚刚走出寄月别院,凤云轻就发现身后跟了两个尾巴,她眉头一蹙,站在那里不动。 那两个尾巴,自动过来禀报,“王妃娘娘,王爷吩咐我们,暗中保护娘娘的安危!” 凤云轻无所谓的冷嘲一笑,“保护?我看是监视吧,他自己明目张胆的跟老相好私相授受,我倒是出去走走都要被人盯着……” 不过,见识了那个男人的霸道,她也不会真的去计较这些,否则这日子就没有办法过下去了。 她转身往蓝霖的院子走,大概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整整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平日里半个时辰就可以到 的小茅屋。 谨贵妃派人买的四合院,蓝霖不肯收,他自己动手搭建了小茅屋,他说这样的屋子住着,才有家的感觉。 其实她是想蓝霖和紫嫣跟她一起住的…… 大咧咧走进了屋子,屋内光线昏暗,她蹙眉扬声,“蓝霖——” 屋内没有人应答,她浑不在意的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可是茶水中,倒映出一双幽冷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伏在房屋的横梁上,蛇一般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脸色一变,丢了茶杯就想跑,可是那人长剑一挥,剑刃已经切进了凤云轻的颈项。 凤云轻站在那里不敢动,那人拉下脸上的面巾,“王妃娘娘,我遵照主人的吩咐,潜在这里多时了!” 凤云轻的脖子上,隐隐的渗出血丝,她看了黑衣人一眼,见他有些面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黑衣人收回长剑,单膝跪地,“娘娘,末将陈深,是蔡宁将军的副将,现在蔡将军含冤入狱,恳请娘娘看在蔡云姑娘诚心交出解药的份上,救蔡宁将军一家五口!” 凤云轻抿唇,“你怎么会躲在这里?” 陈深跪地不起,“娘娘,王爷将娘娘保护的太好,蔡将军入狱之前,千方百计的求见娘娘,都未能相见,末将只有用此办法,兵行险招!” 是够险的,刚刚她若是叫出声,或者脚下的动作快一步,他的剑就将她可爱的小脖子割断了。 凤云轻揉揉自己的脖子,蹙眉看着陈深,“蔡宁想要为蔡青翻案?” 陈深摇头,大吃一惊,“怎么可能?蔡将军再糊涂,也不可能拿过去的事情做文章。他只是想要保全蔡云姑娘一命,可是谁料,王爷下了斩立决的口谕。他一直拖延时间,想要等到娘娘你那边有所松动,未曾想,王爷气恼,将蔡将军全家都打入死牢……” 凤云轻脸色一变,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定定的看着陈深,“现在如何?蔡将军怎样,蔡云又怎样了?” 陈深面色难看,嘴唇颤抖,“蔡云姑娘,在昨晚的子时,已经被秘密处死,蔡宁将军一家五口,也会在明晚子时,枭首示众!” 凤云轻脸色煞白,扶着一边的桌子,摇头喘息,“这不可能,萧临楚答应过我,会放了蔡云,不怪罪蔡宁将军,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陈深眸光复杂,“娘娘,蔡将军说,王爷不可信,要是想救他,就去找六皇子箫亦陌——” 凤云轻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她点点头,声音颤抖,“我要见到蔡云的尸体,否则,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陈深点头,“蔡云姑娘的尸体,末将已经私下敛好,娘娘若是不惧,就随末将一起,一探究竟!” 凤云轻蹙眉,声音凝重,“你只要告诉我,她尸体的地点!” “义庄,第七口棺材!”陈深脸色慎重。 凤云轻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朝着义庄的方向跑去。 阴冷的义庄,纵使是白日,也鬼气森森。 凤云轻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都不敢来义庄,更别提现在。 但是心里有个执念,呼啸着,让她不顾一切的想要知晓答案。 一口气冲了进来,不管不顾,她站在第七口棺材旁边。不敢多想,她怕想的越多越害怕,一把推开了原本就没有盖的严实的棺木。 沉重的棺盖落地,“嘭”一声,震的她心脏跟着一颤。 她面色雪白,定定的看着粗劣的棺木中,那安静躺着的少女。 十五岁的少女,原本是天真浪漫的时候,可此刻,只能狰狞诡异的躺在这里,浑身肿胀,伤痕累累,脖子上歪歪扭扭的缝线,丑陋无比。 应该是陈深,亲手帮蔡云将头缝了上去…… 凤云轻呼吸停顿,一瞬不瞬的盯着蔡云,脑子里千万个念头闪过。 萧临楚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对她的纵容,对她说,“交给我,我来处理……” 她相信了他。 她站在那里不发一语,后面的两个尾巴听见动静追了进来,一见自家王妃站在一口棺木前面,毫发无损 ,这才放心了一些。 凤云轻退后几步,“你们两个,把棺木合好,搬出去好好葬了!” 那两人互视了一眼,只能决定一个人继续跟着凤云轻,另外一个处理凤云轻交代的事情。 凤云轻冲动,但比起十五岁的蔡云,要理智了很多。 她知道,跟萧临楚硬碰硬,没有任何好处,追究蔡云的死,已经于事无补。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挽救蔡宁一家五口的性命,并且如蔡宁所说,不能相信萧临楚。她必须亲眼看着蔡宁一家五口获释,才能作罢。 ---题外话---貌似,有亲指出,年代问题,这是架空文,所以没有任何年代,完全虚构的,有不妥的地方,亲们尽管指出来,赵姑娘会修改的,多谢大家,爱你们,么么哒!忘记了,今天没有加更,是周五和周日有加更! ☆、第121章 我只知道,这叫做鹊巢鸠占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挽救蔡宁一家五口的性命,并且如蔡宁所说,不能相信萧临楚。她必须亲眼看着蔡宁一家五口获释,才能作罢。 冲出了义庄,凤云轻直奔箫连城的望月别院囡。 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在望月别院找到箫连城,连丫鬟都不知道,箫连城去了哪里。 她不得已,只能借用了箫连城的踏雪宝马,刚刚出了望月别院,她就看见了蓝霖和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各牵着一匹马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待。 蓝霖见她朝着自己走来,眉头一皱,凤云轻和蓝霖早就配合默契。 此刻蓝霖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身后的尾巴又跟了过来鲺。 凤云轻顿住脚步,和蓝霖眼神交流,两人对视片刻,凤云轻翻身上马,朝着旁边的矮巷子钻去。 蓝霖则是将马交给了旁边的斗笠男子,一个鹞子翻身,消失在了原地。 凤云轻进了矮巷子之后,往前策马奔跑了一截,接着勒住了缰绳,她回头,果然看见了那个尾巴,不远不近的跟着。 “喂,看看你的身后!”凤云轻冲着那尾巴,微微一笑,那尾巴赶紧回头,却见身后人影一闪,蓝霖一个掌刀劈来,他昏厥了过去。 “小子,功夫不错嘛!”凤云轻笑着,调侃的看着蓝霖。 蓝霖皱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纵身离开,凤云轻骑马在后面狂追,“喂,蓝霖,跟我骑一匹马啊,干嘛要耗费内力用轻功?” 蓝霖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怕贴你太近,染上了你身上的尸臭!” “卧槽!”凤云轻忍不住怒骂,“你才尸臭,你们全家都尸臭!” 这什么人啊? 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义庄?否则不可能说出尸臭之类的话。 凤云轻策马到斗笠男子呆的大树底下,翻身下马。那斗笠男子掀开眼前的面纱,露出了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他冲着凤云轻尴尬的一笑,“王妃娘娘——” 凤云轻蹙眉,“陈深?” 难怪蓝霖知道自己去了义庄的事情,并且在望月别院外面等着自己。 他是料定了,自己会第一时间来找箫连城帮忙。 还来不及听陈深多做解释,蓝霖已经面色不善的落在了她的身旁,两只手抱着长剑,那姿势端的是风流倜傥。 凤云轻讪笑,谄媚的看着蓝霖,“蓝大侠,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是故意要多管闲事的,只是……” “只是?”蓝霖咬牙切齿,回身愤怒的瞪着凤云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是你答应了人家,不仅救蔡云不死,还能保人家全家无罪!凤云轻,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了救自己的情敌,你竟然做出这种许诺?” 凤云轻被骂的心虚不已,半响说不出话。 其实,她说是尽量,尽量而已啊……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看着蓝霖。 蓝霖怒目,“蔡云死了,蔡宁将军一家,你是非救不可了,你告诉我,此去京城,若是萧临楚依旧不同意放蔡宁一家,你作何打算?” “我……”凤云轻心虚的,半响说不出话。 蓝霖气结,远山般的眉头,紧紧皱起,“说不出话?那我帮你说,假传楚王手谕?夜闯天牢?劫狱还是劫法场?” 凤云轻更加心虚,脸色一白,怔怔的后退几步,嗫嚅着看着蓝霖。 蓝霖气的脸色煞白,咬牙切齿,“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你说萧临楚有什么好?让你这样挖心掏肺的对他,只是他身边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扫把星,你就这样不顾一切的救她!” 蓝霖可谓恨之深痛之切,那素来淡定的脸上,都浮起了一层寒气。 凤云轻自知有错,也不敢犟嘴,上前讨好的拽住蓝霖的衣袖,“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还敢有下一次?”蓝霖冷声,清眸寒光迸发,“这一次的事情了结之后,你立刻跟我走。纵使你凤云轻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也养你一辈子!” 凤云轻摇摇头,鼓着嘴,可怜不已。 蓝霖皱眉,“萧临楚若是待你有半分真心,就不会陷你于今天 这种两难局面!” 凤云轻咬着下唇,没有底气的道,“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救了我两次,而且待我很好,这一次救了他的心上人,就只当报了他一次救命之恩吧!” 蓝霖深呼吸,将要骂出口的话,咽在肚子里,他点点头,“好,你说的,报恩!” 他疾言厉色,再次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回头冲着陈深道,“陈将军应该知道,蔡将军一家五口,关在哪处监牢吧?” 陈深点头,有些惊慌失措,“在京城的刑部大牢,可是,如果连累楚王妃和蓝少侠,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蓝霖脸色不好,缓慢摇头,“跟你无关,报恩而已!” 他一驳缰绳,回头看着凤云轻,“你做好准备,既然萧临楚想让蔡将军死,那么就不会轻易的让我们救人!” 他扬鞭打马,快速的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奔,凤云轻面色难看,回头看着陈深,“陈将军,你帮忙准备好马车和逃亡用的所有东西,最好有人皮面具之类的,在京城外面的十里屯等候。明晚子时,若是我还是没有将蔡将军一家五口安全送出,那么你就独自逃亡,各安天命吧!” 凤云轻说完,转身策马,英姿勃发的朝着蓝霖追去。 她知道,蓝霖肯定要气死了,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可能会因为她这一次的冲动,化为泡影。 但是她没有办法,看着蔡将军一家五口,就此枉死。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原本堵在胸口的大石头,倏然落地。 其实,没什么好比好争的,她跟张芊芊的身份不同,她是工具,夺得这赤月国天下的工具。 可是张芊芊是人,而且是他心爱的女人。 一把顺手的工具,就算再喜欢再珍爱,也只是工具而已。 但是人不同…… 她已经不愿意去想,若是有一天,萧临楚得到天下,她凤云轻的位置,会在哪里? 她记得他说过,萧临楚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应该是张芊芊吧? 飞鸟尽,良弓藏。 她不是什么良弓,却也总有失去价值的一天。 凤云轻的心里,苍凉而又空洞,连原本有伤根本不适合骑马的小腿,挫骨般的疼痛,都让她浑然不察。 茫然的赶路,茫然的捏着马的缰绳,茫然的听着蓝霖的吩咐,她的脑子一片混沌。 戌时,凤云轻和蓝霖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京城。 蓝霖的马,累的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凤云轻的踏雪良驹,也挥汗如血,勉强前行。 两人同乘一匹马,蓝霖声音沉冷,“还差一次,一次之后,立刻跟我离开!” 这句话虽然没头没脑,但是凤云轻心里清楚,蓝霖是害怕她越陷愈深,最后真的做出什么蠢事。 她点点头,不说话。 两人在楚王府门前,翻身下马,蓝霖牵着马的缰绳,“你去找他,我去准备劫狱用的东西,一个时辰之后,在府前巷的茶寮碰面!” 凤云轻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只求,萧临楚能念在她凤星的面子上,等一下答应放过蔡将军一家五口。 可是蓝霖说的没错,他既然想杀蔡将军,那么就没有放过他的可能。 她抿了抿唇瓣,想着等一下,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开口。 平日那般,撒娇卖萌? 满地打滚,撒泼耍赖? 缠着他的脖子,以***之? 似乎,在正经事前面,这些招数都不管用。 平日里,觉得对付萧临楚,驾轻就熟的凤云轻,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除了她自以为是的宠爱,她一无所有。 看着这扇,威严的大门,还有两边的石狮子,凤云轻莫名的,就有种退却的冲动。 她鼓起勇气,刚刚想要敲门,大门就从里面打开。 展严一边跟家奴告辞,一边说着什么,刚刚跨出大门,看见立在门口的凤云轻,眉头一皱,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凤云轻单刀直入,“我有要事见萧临楚,展大人,耽误了可能会影响你们主子的前程!” 她毫不讳忌,开门见山。 展严一愣,随即嘲讽一笑,“我就知道,我将三哥请来京城,你这个楚王妃,又该不消停了。还说什么我三哥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凤云轻你可真是够不要脸,找男人找到这里来了……” “这里是楚王府,我是楚王妃,我找我的男人,为什么不能来到这里?”凤云轻蹙眉,森冷的说道。 展严冷笑,“楚王妃?好一个楚王妃,现在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楚王妃!” 他转身,进门,回头冷睨着凤云轻,“不是要见三哥吗?现在,我带你去见他!” 凤云轻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展严。 她知道,既然展严肯让她去见萧临楚,那么必然有让她知难而退的把握。 但是,她不想退缩。 她也想看看,平日里萧临楚和张芊芊,都是如何相处。 冷漠的跟着展严,展严一路上说个不停,无非都是萧临楚和张芊芊,如何的鹣鲽情深。两人幼时就能单琴合奏,成年之后更是生死相许。 凤云轻不语,他就一路的说个不停。 终于来到了明月轩,看着那廊腰缦回,水榭香亭的雅致宫殿,凤云轻脸色一白,愣在了那里。 这里叫做明月轩,而他们在安城的别院,叫做寄月别院。 萧临楚说的没错,她再修炼个一百年,也成不了张芊芊的替身。 所以,是寄月,将月亮的光环,暂时寄放在她身上的意思吗? 展严看着她惨白的神色,勾唇一笑,“这明月轩,是楚王妃的住所,当初楚王府落成的时候,已经定下来的,现在,你还要进去看看吗?” 凤云轻抬眸,冷睨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进去?还是,不敢进去的人是你?” 展严脸色一白,怒道,“你胡说什么?那里面是我三哥和三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为什么不敢进去?” 凤云轻冷笑一记,“被人欺骗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欺欺人!” 说完,她率先走进了虚掩的明月轩。 这华美的跟幻境一样的明月轩,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任凭自己沾了灰尘的布鞋,在洁白的波斯绒毯上踩出破坏性的脚印。 展严紧随其后,冷笑着道,“你现在明白,真正的楚王妃和你这个赝品,是如何的天差地别了吧?” 凤云轻不以为然,“我只知道,这叫做鹊巢鸠占,如果我今日撒泼,将她张芊芊赶出去,她也无话可讲!” 展严气结,似乎怎样都打击不到这个女人,他有些后悔,带着这个女人来见三哥和芊芊了。 万一她等一下真的撒泼,赶芊芊离开,或者给芊芊难看,那么三哥肯定是护着凤云轻的。 再说上面有谨贵妃和老皇帝护着,张芊芊跟凤云轻起了正面冲突,吃亏的只能是芊芊而已。 展严心惊,连忙跟着凤云轻一起,心里想着打发她走的招数。 凤云轻已经大步上前,站在了内寝的外面。 隔着一层珠帘,她隐隐约约的看见,萧临楚坐在床上,张芊芊靠在他的怀里,他搂着她,一只手端着药碗,一只手正在喂药。 不知道旁边的丫鬟说了一句什么,萧临楚将药碗递给了丫鬟,接着搂着张芊芊一起倒下。 剩下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看,她想她明白了。 展严有些话,或许是假,目的是故意打击她,但是有些话,绝对是真。 她脸色难看,转身离开,展严吓了一跳,“凤云轻,你不见三哥了?” 刚刚说完,他就恨不得自打嘴巴,不是正算计着让她赶紧离开吗?怎么现在她离开了,他反而问出这种脑抽的话。 展严愣愣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凤云轻,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万一真的将她激怒了,她跟箫亦陌跑了,三哥岂不是要跟他翻脸? 大概是外面的动静,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萧临楚的声音沉沉传来,“谁?” “三哥,是我!”展严面色不好的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萧临楚剑眉紧皱,“不是走了吗?过来,帮忙!” 展严上前,萧临楚指着自己的衣襟,“帮我拿刀割开!” 展严一愣,只见张芊芊昏睡在萧临楚的怀里,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看样子是萧临楚掰了半天都无法掰开。 萧临楚不耐,“还愣着干嘛?听不懂我的话吗?” 展严咽了咽口水,“三哥,芊芊只是害怕你离开,你就呆在这里陪她一晚!” 萧临楚拧眉,“男女授受不亲,再说,我已经有凤云轻了!” 展严,“……” 拿了刀,费力的将萧临楚的衣服割开,萧临楚这才能从床上起身。 ---题外话---周五、周日加更,这次肯定! ☆、第122章 云轻留下,让她嫁给连城 拿了刀,费力的将萧临楚的衣服割开,萧临楚这才能从床上起身。 他深吸一口气,衣衫褴褛的看了床榻上的张芊芊一眼,“下次再不肯喝药,直接这样,拿了蒙汗药弄晕了,再用麦秸灌药!” 从丫鬟手中接过帕子,他漫不经心的擦手,回头看了展严一眼,剑眉一皱,“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这种表情?囡” 展严一怔,心虚的道,“三哥,你这样对芊芊,真的好么?芊芊是为了你,才身受重伤!鲺” “她的舍身相护之恩,我自会领情,但是我一向不喜被恩情胁迫!”萧临楚若有所指的道。 展严脸色一红,半响说不出话。 萧临楚盯着展严半响,“展严,你若是喜欢芊芊,我可以做主,帮你去张大人那里提亲!” 展严一愣,吓的单膝跪地,“三哥,连你也误会展严!” 萧临楚微微一笑,将擦完手的帕子扔在一边,伸手扶起了展严,脸上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芊芊的事情,你多加斟酌,但是凤云轻那边,我不希望再看见你和她有任何冲突,明白吗?” 展严拧眉,凝重的点头。 他就知道,三哥是站在凤云轻那边的,但是没有想到,他护她护到了那种程度。 不就是钦天监算出的凤星么?三哥怎么跟皇上一样糊涂,将这个不学无术的凤云轻,当做了赤月国的希望。 他可不相信,芊芊是惑星,会带来灾难,凤云轻是凤星,会给赤月国带来昌盛。 这根本就是钦天监妖言惑众。 萧临楚冷冷的掠了展严一眼,转身离开,展严跟着一起,将头垂的很低,“三哥,你这些天不要走了,芊芊若是醒来,看不见你怕是又不肯吃药了。再说,贵妃娘娘那里,随时会对芊芊发难!” 萧临楚点点头,“我知道,母妃那里,我会去说清楚!” 经过外寝,洁白的波斯绒毯的时候,萧临楚凤眸一眯。 他心里起了疑惑,却一时间找不到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只是面无表情的离去。 皇宫,华灯初上,长长的回廊里,一队宫女手执宫灯,井然有序的离开。 谨安宫,谨贵妃头疼的坐着,她带着金甲套的手指,微微翘起,支撑着自己的涨疼的鬓角。 外面,传来一声夸张的叫声,“谨贵妃,贵妃娘娘,好久不见,我想死贵妃娘娘了!” 话音未落,箫连城就穿着一身华美的绿袍,蹦跳着走了进来。 谨贵妃原本就头疼,一看自己这没个正形的儿子,更是脸色难看。 她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箫连城坐没坐相的抖腿,一手拿起了果盘中的鲜果,甩动了起来,“娘娘心情不佳,是不是想我想的?” 谨贵妃抬头,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去赈灾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箫连城手中的果子,没有接住,坠落在地,他捧着受伤的心脏,“娘娘,我这一走就是半个月,你竟然说我这么快就回来?你真的是我亲娘么?” 谨贵妃叹息,放下手,“算算时间,箫亦陌也该回来了,你们可真是,该回来的一个都不回,不该回来的,却一窝蜂挤了回来!” 箫连城张嘴,痛苦的哀嚎,俊脸夸张的挤成一团,“娘娘,您指的,该回的和不该回的……” “该回的是你太傅,沈亚,不该回的是你和箫亦陌!”谨贵妃毫不客气,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箫连城的嫌恶。 箫连城站起身,“小五回来了之后,父皇不疼我了,现在连谨贵妃你也不疼我了!” 谨贵妃无奈,“你也知道,萧锦玉会分走你父皇的宠爱?现在还这么欢喜他回来可以陪你玩了么?” “当然欢喜,小五再坏,都没有萧临楚坏!”箫连城生气的皱眉。 竟然将他调去赈灾,这一走就是半个月,估计他回来,凤云轻都要不认识他了。 谨贵妃无奈,实在跟箫连城无法沟通,挥挥手,“你走吧,赶紧回去休息,最近几天都给我呆在京城,哪儿也不准去!” 箫连城瞪大眼睛,“为什么?我 还要赶去安城呢!” 谨贵妃抬眸,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你去安城做什么?” “三哥和三嫂都在安城,我当然要去了!”箫连城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提起这个,谨贵妃就头疼不已,“你三哥不在安城,在楚王府,你有空就劝劝他,让他离那个狐狸精远一些!” 箫连城兴奋不已,“三哥不在安城?那岂不是只有凤云轻在?太好了,小爷我迫不及待要去安慰小凤凤了!” 谨贵妃扬手,就将茶杯砸了过来,箫连城险险躲开,谨贵妃怒吼,“你这几天,给我老老实实呆在京城,敢离开京城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箫连城赶紧跑,险些撞上迎面走来的萧临楚。 尽管及时避开,萧临楚还是被他撞了一下。 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之色,萧临楚皱着眉头,恨不得将被他撞到的胳膊,放在旁边的树上蹭一蹭。 箫连城被打击到,嘤嘤哭泣,“老三你太过分了……” 萧临楚不理,皱着眉头就去了谨贵妃的宫殿。 他对白谨的怒气,视若无睹,先是面无表情的坐下,接着宫女上茶,他掀起杯盖,喝了一口茶。 “你要是和张芊芊断不了,我帮你!”谨贵妃言辞犀利的道。 萧临楚从茶杯中抬起俊脸,神色沉冷,“我说过,不要动她!” “她都住进明月轩了,你还想跟我说,你和她之间没有什么吗?”谨贵妃一怒,将桌子拍的“嘭”一声,茶杯颤抖。 萧临楚面无表情,也没有了喝茶的心思,将茶杯放在一边,冷声道,“你派人刺杀芊芊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芊芊以后的事情,你也没有资格过问!” 谨贵妃气的脸色煞白,咬牙切齿,“好个没有资格过问,你楚王权倾天下,身边又有一竿子的死党,你爱娶谁就娶谁,我这当娘的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吧?” 她冷冷一笑,眼神阴测测的盯着萧临楚。 萧临楚被白谨盯的毛骨茸然,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要娶张芊芊,你可以管我,但是你没有资格过问芊芊的事情!” “我现在就要问!我不仅问,我明天还要去楚王府将那小狐狸赶出去!”白谨得理不饶人的道。 萧临楚站起身,“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明天我带着芊芊一起离开!” 白谨挑眉,呦呵,威胁她? 五年前他一样带着张芊芊走了,结果还是回来了。 她冷声,“走可以,云轻留下,让她嫁给连城,从此和你再无关系!” 萧临楚气结,回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白谨,“凤云轻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 他怒吼,凤眸中的火花,熊熊燃烧。 白谨笑的嘲讽无比,“明媒正娶?请问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我只记得,你父皇说过,让城城去安城迎凤云轻回京,算起来,城城才是她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个!” 萧临楚气的脸色煞白,半响说不出话。 白谨还嫌气他不够,继续补刀,“你和凤云轻的关系,充其量也就是苟、合而已。哦,不对,连苟、合都算不上,云轻是被强迫的,所以,你懂得……” 白谨幽幽饮茶,成功的看见自己的儿子,脸色由惨白转换为铁青。 他凤眸微眯,额头青筋暴跳不已,“那好,这么帮着箫连城,那就一女侍二夫……” 他的话,果然有效的让白谨暴跳如雷,手中的茶杯毫不犹豫的砸向萧临楚,萧临楚敏捷的逃走。 身后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还有白谨的吼声,“一女二夫,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再跟小狐狸缠下去,你连当选二夫的资格都没有!” 皇上有多看中凤云轻,她以前还不知晓。可是上一次,她告诉皇上,凤云轻被钟小才掠上画舫,智勇双全炸掉画舫才能脱身之后。皇上那疼惜和后怕的表情,让她心里明白,怕是凤云轻的身份,不止凤星这么简单。 她私下调查过,凤云轻的母亲,妍雪灵和太子萧晋央有过私情。 可是若凤云轻是萧晋央的独女,那么就 和萧临楚有血缘关系,他不可能让自己的亲孙女嫁给自己的亲儿子。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凤云轻是蓝雪国的嫡长公主,将来要继承蓝雪江山的女人。 说起这个蓝雪国的皇帝,也是个痴情种子,六宫无妃,一生都在寻找妍雪灵的下落,跟赤月国的太子萧晋央,简直是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白谨更加头疼。 凤云轻的身份,如此重要,她势必不能让老三和老四以外的男人拐走了她。 值得欣慰的是,凤云轻心思单纯,人虽然贪玩了一些,可是性格洒脱,大大咧咧,也不需要别人怎样的刻意讨好。 想到这里,白谨又吩咐了宫女,挑选了几件价值不菲的首饰,连夜送往安城,安抚凤云轻。 此时的凤云轻,已经早早的在京城一个不知名的茶寮等待。 她脸色苍白,百无聊奈的玩弄着手中的茶杯,等着蓝霖。 蓝霖走来,牵着箫连城那匹千金难求的骏马,马背上驮着不少东西,一见凤云轻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丫头定然是在楚王府受气了。 将马拴在一边,蓝霖坐在凤云轻的身边,吩咐小二上了几个馒头,他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我打听过了,蔡宁关押在刑部大牢,明晚子时,枭首示众。就凭我们两个,劫牢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蔡宁被羁押出刑部大牢的时候,守卫肯定是最薄弱的。那个时候,你拿出萧临楚的手谕,我负责带人,等他们鉴定出手谕为假,我们已经离开京城了……”蓝霖声音很低,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轻声说道。 凤云轻心里难受,他竟然都没有问,去见萧临楚的结果怎样,径直安排好了这一切。 连蓝霖都看出,萧临楚对自己,只是利用么? 她低着头不说话,蓝霖皱眉,“发什么楞?赶紧吃东西,然后想想,去哪里找一个萧临楚的假印玺!” 伪造手谕,是需要楚王府的印玺的。 凤云轻抬头,脸色难看,“我带来了!” 她从衣裙中,拿出萧临楚放在书房的印玺,上面还有红色的印泥。 蓝霖一愣,连馒头都忘记了啃,紧拧着眉头道,“真有你啊,凤云轻,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你是不是早打算劫狱救人了?” 凤云轻不说话,蓝霖生气的道,“要是我没有抓住鬼鬼祟祟的陈深,你是不是就打算一个人来京城做这种事情了?” 凤云轻脸色苍白,心虚的抬头,“我若是出事了,还能有你照顾蛋蛋,可是我们两个都出事,蛋蛋怎么办?” 蓝霖语结,脸色也变得十分不好,“还有紫嫣呢,紫嫣会拉扯蛋蛋长大!” 凤云轻嗫嚅,试探的道,“蓝霖,要不然,你走吧!我这个人已经这样了,又笨又懒,其实挺差劲的!但是你不同,你有紫嫣又有……” “闭嘴!”蓝霖嫌弃的怒吼,色厉内荏,“你是被萧临楚打击的傻了吗?” 凤云轻不说话,呆呆的坐着,蓝霖拿了馒头递给她,“吃东西,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刑部大牢附近熟悉地形。还有楚王府的护卫服,你得给我弄一套!” 凤云轻弱弱的接过馒头,食不知味的啃了起来。 她会写萧临楚的字,一般人定然辨不出真假,她又有楚王的印玺,手谕,假的也是真的。 只不过,刑部大牢的人,真的会相信手谕放人么? 就算勉强成功,东窗事发后,她这个楚王妃,又该如何自处? 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她跟蓝霖一起带着凤蛋蛋紫嫣,逃到天涯海角? 心里空落落的,那种胸腔被掏空的感觉,又一次回来了。 她正在傻呆呆的啃着馒头,蓝霖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你心上人!” 她一怔,眸中掠过一丝光彩,抬头,却看见了箫亦陌白衣如雪的站在那里。 她清眸中的光彩,迅速的黯淡下去。 对啊,蓝霖他们都以为,她的心上人是箫亦陌呢! 她自嘲一笑,忽然想起了陈深转述蔡宁的话,想要救她,只能找六皇子箫亦陌。< /p> 凤云轻放下馒头,站起身,远远的跟箫亦陌打招呼,“男神——” 箫亦陌清浅一笑,身后跟着护卫璟荇,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来,坐在凤云轻的旁边。 蓝霖清了清嗓子,“箫公子,好久不见!” 箫亦陌颔首,“蓝公子,别来无恙!” 凤云轻听不得他们寒暄,心急如焚的摇晃箫亦陌的衣袖,“男神,你知不知道,蔡宁一家五口,明晚要被枭首示众的事情?” 箫亦陌脸色一变,“蔡宁将军的兄弟,不是被冤枉的么?” 凤云轻点点头,“你有办法救蔡将军么?” 箫亦陌神色凝重,“自然有办法!” 凤云轻欣喜的跳起来,激动不已,“男神就是男神,你的办法肯定是高招,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 “劫法场!”箫亦陌神色平静,面无表情,菲薄的唇吐出的三个字,让凤云轻顿时耷拉下脑袋。 ---题外话---箫亦陌终于不负众望,出场了,哇咔咔! ☆、第123章 好好一个男神,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劫法场!”箫亦陌神色平静,面无表情,菲薄的唇吐出的三个字,让凤云轻顿时耷拉下脑袋。 有没有搞错,劫法场也是办法?她还以为男神可以凭着自己的身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跟萧临楚一样,一道手谕就可以将蔡宁全家救出。 看着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箫亦陌微微一笑,“这个办法,不好吗?囡” 凤云轻抬头,“好什么好?劫法场只是下下策,如果能从根本上赦免了蔡宁全家的死罪,这才是谓上策!” 蓝霖不说话,箫亦陌神色淡然,倒是一直站在箫亦陌身后的璟荇开口,“你懂什么?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越是皇子皇孙,就越要受到监督和约束。若是主子真为蔡宁出头,就等于跟三爷和四爷翻脸,那个时候,死的可就不止蔡宁将军一家!鲺” 凤云轻脸色一变,“这么严重?” 箫亦陌神色淡然,话锋一转,“你们先前的计划是怎样的?” 蓝霖皱眉,“跟箫公子一样,不过不是劫法场,而是劫囚车!” 箫亦陌点头,“劫囚车固然是个好办法,但是走漏消息太快,可能蔡宁还逃不出京城,就被御林军抓了回来!” 凤云轻点头连连,这个也是她最为担心的问题,她眼巴巴的看着箫亦陌,希望男神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箫亦陌却缓慢的道,“直接去劫刑部大牢吧,蔡宁将军一家获救了之后,我留下来善后,云轻和蓝公子护送他们离开!” 凤云轻哑然,看了箫亦陌半响,“男神,你确定我们去刑部大牢,不会被直接干掉吗?” 箫亦陌抬眸,一脸的傲骨凌霜,“有我在,谁敢动手?” 凤云轻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跪地叩拜。 箫亦陌回头看着璟荇,“你先去刑部大牢,打听清楚今晚值夜的是哪位大人!” 璟荇稽首,转身离开。 凤云轻碎掉的小心脏,再次合拢,“砰砰”乱跳。 她垂涎的看着箫亦陌,男神,好帅! 蓝霖却抬手,“啪”一声用筷子打在了凤云轻的头上,眼睛却看着箫亦陌道,“我们今晚就动手吗?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 箫亦陌摇头,只当凤云轻那花痴万分的神色,自己没有看见,“不会,这种事情没有什么计划可讲,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凤云轻被蓝霖打的回过神来,点头如啄米,站起身从马背上找出蓝霖提前买好的笔墨纸砚,摁在桌子上,飞快的写起了萧临楚的手谕。 萧临楚的公事,从不避讳她,她模拟萧临楚的口气,也模拟了个七八分像,再加上她的字,跟萧临楚如出一辙,这手谕加盖印章,竟然跟真的一模一样。 箫亦陌看的面色一变,蓝霖倒是一脸泰然,凤云轻将伪造的手谕,递给箫亦陌,“你看看,有了这个,我们救蔡将军的把握,是不是更大了一些?” 箫亦陌看着手谕,沉默半响,接着伸手,凤云轻反应过来,将印玺放入他的手中。 他端详着印玺,眸中划过一丝嘲讽之色,“竟然是真的!” 凤云轻一副被侮辱的样子,蹙眉不满的道,“当然是真的,我从萧临楚的书房偷出来的,他每天都用,能有假吗?” 蓝霖鄙夷的看了凤云轻一眼,箫亦陌则是冷冷一笑。 萧临楚是个多么警惕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他的书房从未有女人进去过,这凤云轻倒是例外。 凤云轻眼巴巴的盯着箫亦陌,正等着男神的表扬,却只见箫亦陌扬手,将手谕撕了个米分碎。 她神色一变,站起身,“做什么呀?手谕虽然是假的,可是起码能糊弄一时!” 箫亦陌的脸色,忽然恢复到了凤云轻还是丑女时候的疏离,那徒然之间散发出的冷漠,让凤云轻极度不适合。 只见他面无表情,声音古井无波,“我做事,从不需要遮遮掩掩,藏头露尾!” 他这话,等于是在讽刺凤云轻了。 凤云轻鼓鼓嘴巴,心里也十分不快,“你是皇子,你当然可以不用遮遮掩掩藏头露尾,可是我们平民百姓,一个不小心就被咔擦掉了,这脑袋可得省着一点用!” 箫亦陌抬眸,冷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怕的话,你可以去楚王府等消息!” 一提楚王府,凤云轻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理直气壮,“谁怕了?我要是怕,就不会跟蓝霖一起来到京城!” 蓝霖见无缘无故吵起来的两人,头疼不已,“你们两个,还是想想救了蔡将军之后的事吧!” 箫亦陌不说话,凤云轻双手环胸,倨傲的一扭下巴,“想什么?大不了,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箫亦陌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复杂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被看的别扭无比,索性背过身去。 蓝霖则是惆怅的盯着箫亦陌,“箫公子,怕是事发以后,你也不好交代吧?” “怕什么?大不了,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箫亦陌重复着凤云轻的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冷幽幽的说道。 凤云轻心里一紧,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 男神这是在暗示她,要跟她比翼双飞的意思么? 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凤云轻窘迫的用手指梳理自己的刘海。 蓝霖失笑,“那劫牢之后,你们两个私奔好了……” 凤云轻惊愕的回头,一看蓝霖调笑的表情,恨不得上去撕烂了蓝霖那张惊世骇俗的嘴。 可是箫亦陌却用一种认真的神色看着她,仿佛在问,私奔,好么? 凤云轻心脏跳的险些迸出胸腔,她脸色通红的上前,拧住了蓝霖肩膀上的一块嫩肉,“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蓝霖疼的呲牙,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凤云轻往箫亦陌的方向推去。 凤云轻站立不稳,刚好跌坐在箫亦陌的怀里,箫亦陌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轻轻浅浅的声音,如涓涓溪流,顿时就掠走了凤云轻的所有知觉。 “小心——”他面色清润的说道。 凤云轻的手,撑在他的胸膛,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箫亦陌。 三魂丢了七魄,凤云轻如一只不会呼吸的木偶,只能表情木然的看着箫亦陌。 艾玛,这是真的吗? 她竟然坐在男神的怀里,会不会老天看她最近过的太苦,所以赐予了她这样一个美梦。 只要她呼吸一口气,眨巴眼睛,男神就飞走了…… 她呆萌呆萌的坐着,不敢动,也不敢呼吸。 蓝霖看的汗颜,闭了闭眼睛,假装不认识这呆萌起来天下无敌的凤云轻。 箫亦陌静静的看着她,呼吸忽然变得急促,那只握着她纤腰的大手,不由得收紧。 他缓慢低头,在他放大的俊脸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凤云轻倏然跳了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碰到男神的下巴,可是却被男神下腹的某根东西刺激的羞愧不已。 男神,竟然也有化为男人的时候…… 她呼吸凌乱,懊恼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看看,好好一个男神,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箫亦陌脸色一红,别过头去,平复自己的呼吸。 凤云轻看着男神害羞的小脸,好想调、戏。 事实上,她也忍不住这样做了,上前一步凑近男神,幽幽的道,“男神,要不要先去灭火?” 箫亦陌的脸色更红,眉头一皱,别过脸躲开凤云轻那张嫌恶的小脸。 蓝霖深呼吸,“璟荇来了——” 箫亦陌这才回头,看着不远处走来的璟荇,凤云轻顿时敛起了不正经的样子,坐回自己的位置等着璟荇。 璟荇将刑部大牢的情况,简简单单说了一下,箫亦陌面无表情的点头,刚刚俊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的无影无踪。 他率先起身,“走吧,准备好马车!” 璟荇蓦地单膝跪地,“主子,璟荇求您,您和云轻姑娘一起走,京城的事情,由属下替您善后!” 凤云轻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跟她一起走?她自己都没有决定要走呢。 箫亦陌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璟荇,璟荇神色激动,“主子,您就为了自己,自私这么一次!” 蓝霖看出端倪,双手环胸,手中拿着长剑,点头道,“我赞成箫公子和云轻一起走,京城的事情,我和璟荇殿后!” “好!”箫亦陌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眼神凌锐,笃定的点头。 凤云轻跳脚,喂喂喂,能不能问问她的意见再决定啊…… 可是三个男人,显然对她选择无视,径直朝着刑部大牢走去。 凤云轻跟在后面,心里郁闷不已,有没有搞错,就这样忽略她的存在? 不过想到等一下要跟男神并肩作战,她心里的小泡泡,还是开心的直冒。 刑部大牢门口,一辆深蓝色的马车,停在了那里。 守在门口的侍卫,长剑一拔,“何人敢擅越禁线?”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撩起,露出了箫亦陌那张完美的俊脸,“我——” 他淡漠的说道,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所有人跪地,“参见六殿下——” 凤云轻也从马车上走下,看着这跪地的众人,心里暗爽。 跟着皇子就是不一样啊,这被众人膜拜的感觉,简直爽歪了。 箫亦陌冷眸环视众人,“都起来,退回通道里面!” 众人不解,起身看着箫亦陌,璟荇却上前,将皇子贴身护卫的威严,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长剑一拔,气势凛然,“殿下的话,你们都听不见吗?还是你们想要以下犯上,忤逆殿下?” 为首的喽啰,谄媚的笑着,“璟大人说笑,卑职怎敢?怎敢?” 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六皇子性子冷清,不好皇权,但是惹了他,他不屑出手,但是他身边的第一侍卫璟荇会将你打的生不如死。 那小喽啰挥手,吩咐所有人后退,一直进入了后面直达大牢的通道。 箫亦陌面色冷清,“璟荇听令,所有人不得离开一步,若是有人敢犯上作乱,格杀勿论!” 璟荇稽首,“嗻!” 他长剑一横,虎视眈眈的盯着狱卒小喽啰。 蓝霖则是站在他的对面,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盯着这一切。 箫亦陌阔步,朝着大牢里面走去,凤云轻紧随其后。 那大牢的狱卒头头,见出去不能,只能屁颠屁颠的跟在凤云轻身后。 “六殿下,六殿下您这是要干嘛啊……”那头头欲哭无泪。 您主子想要进去,只消一句话,谁敢阻拦,可是弄出这么多动静,是何意思? 箫亦陌沉声,“你们都看清楚了,今日劫牢救走蔡宁将军一家五口的,是我六皇子箫亦陌,别将罪名乱扣在别人头上!” 凤云轻不甘示弱,梗了梗脖子,“还有我——” 她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楚王妃?这个称呼让她自己都要笑掉大牙,可是单说凤云轻这三个字,浑然没有了气势? 她嗫嚅了一会儿,扬眉吐气,“我,安城头号女混混,凤云轻!” 箫亦陌听见她这个称号,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安城头号女混混,还真是贴切。 那头目已经冷汗如瀑,六皇子想要劫牢,救走蔡宁将军一家五口? 有没有搞错?你劫牢也不多带一点人,那样他起码有所警惕,根本不会让所有人退回通道。 现在可好,通道外面守着璟荇和另外一尊煞神,他想要派人出去通风报信都不能。 这六皇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弄的他措手不及。 一边颠颠的跑,那头目一边哭嚎,“六皇子,使不得,使不得啊,这蔡宁是朝廷重犯,明晚子时就要枭首示众,您不能救他们走……” 箫亦陌根本不理,脚步生风的走进了大牢里面,他早已让璟荇打听出蔡宁关在哪间牢房,此刻更是轻车熟路。 站在蔡宁的牢房外面,他冷声,“开门——” 蔡宁戴着枷锁,一见箫亦陌和凤云轻,顿时欣喜 不已,“六殿下,王妃娘娘——” 那狱卒头目不肯开牢,箫亦陌骤然回身,软剑铿锵出鞘,架在狱卒头目的颈项上,“不开,你就死!” 箫亦陌冷冷的说道。 狱卒头目冷汗如瀑,哀嚎着挥手,“开牢,开牢——” 开了弄丢了死刑犯,是死。 不开也是死啊…… 他为自己悲催的人生泪流不已,却见牢门一开,蔡宁的枷锁一去,凤云轻就迎了上去,“将军,您受苦了!” “王妃娘娘,请受蔡宁一拜!”蔡宁说着,就要跪下。 凤云轻赶紧扶起,“快,时间紧迫,你告诉我们,你的家眷都关在哪里!” 蔡宁还未说话,箫亦陌的软剑,就欺近了头目的颈项,“说——” 短短的一个字,威严无比。 那头目瑟缩不已,却也在危难之时,抓住了要点,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道,“敢问,您是哪位王妃娘娘?” ---题外话---哎呀,要私奔啦,哦呼呼! ☆、第124章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凤云轻 那头目瑟缩不已,却也在危难之时,抓住了要点,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道,“敢问,您是哪位王妃娘娘?” 当今赤月,能有王妃称号的,只有老王爷的正妃,不过那年逾八十的老王爷,正妃早就去世多年囡。 再有,就是皇上的九弟,九王妃。皇上的三子,楚王妃。 他实在分不清,眼前乖巧可爱,花容月貌的凤云轻,是九王妃呢,还是楚王妃。 凤云轻蹙眉,担心自己不说清楚,会连累别的王妃,于是一挑眉头说道,“楚王妃!” 那头目吓了一个瑟缩,竟然是楚王妃,好了,好了,这下可以交待了鲺。 楚王殿下您自家老婆,把您的犯人劫走了,这不能怪他们了吧? 凤云轻倨傲的仰头,从身上摸出那块楚王府的印玺,霍的一扔,威风凛凛,“拿着这个东西,告诉你们王爷,老娘不玩了!” 箫亦陌颇感意外的看了凤云轻一眼,那头目更是一个惶恐不安,脖子在箫亦陌的软剑上蹭了一下,顿时鲜血直流。 箫亦陌沉声,“带蔡宁去见他的家眷,否则死的不光是你!” 他收回了软剑,一脚将那吓的瘫软的狱卒头目踹飞。 有蓝霖和璟荇在外面守着,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蔡宁很快的就救出了家眷四口,想要跟凤云轻和箫亦陌道谢,却被凤云轻阻止。 “别跪来跪去的了,马车在外面等着,陈深已经准备好逃亡用的东西,在京城外的十里屯等着你们。你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派个可靠的人给我们报个信!算了,还是别报信的好!指不准我就被抓了回去严刑逼供,我这个人挺没种的,万一把你们给招供了出去,那可就大事不好!”凤云轻自顾自的说着,完全看不见箫亦陌等人脸上,那无奈却又会心的微笑。 一行七人,箫亦陌打头,凤云轻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蔡宁一家五口,离开了刑部大牢。 路上,虽然所有的狱卒,严阵以待,可是没有一个敢动手。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箫亦陌神色淡定的将蔡宁一家五口救了出去。 凤云轻目送着蔡宁的马车,飞奔离开,璟荇和蓝霖,依旧守在大牢的通道口,不放一个人出来。 箫亦陌回身,看着众人,“你们听好了,从现在的亥时到明日的辰时,不准任何人出去通风报信,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前半句是对那些狱卒说的,后半句是对璟荇和蓝霖说的。 两人稽首,气势凛然的守在那人,箫亦陌却顺手牵来了箫连城的那辆踏雪宝马。 他率先上马,对着凤云轻伸手,凤云轻将自己的小爪子放在箫亦陌的手上,箫亦陌胳膊用力,凤云轻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箫亦陌的身后。 凤云轻心跳如擂鼓,忐忑不安的揪着箫亦陌的衣服,低声问道,“我们去哪儿?” 箫亦陌微微回首,看了一眼凤云轻不安的表情,清冷的俊容上,勾出一抹雅致的笑意,不疾不徐,“私奔!” 他缓慢的说道。 凤云轻咬唇,恨不得以头抢地,箫亦陌伸手,拉过她的胳膊,让她抱住自己的腰肢,“坐稳了……” 骏马颠簸,凤云轻的心也跟着一起颠簸。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她会忍不住,笑出来的。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是那搂着箫亦陌腰肢的手臂,依旧僵硬,故意隔出一个距离,担心自己玷污了男神。 从亥时到辰时,有六个多时辰,足够蔡宁一家远离官兵的追捕。 一整夜,颠簸劳顿,第二天黎明时分,凤云轻已经忍不住,贴在箫亦陌的后背上,开始打盹。 箫亦陌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这才能防止她从马背上掉下来。 他见实在是人困马乏,就只能在附近的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凤云轻睡的迷迷糊糊,连什么时候被男神抱进了房间,都不知道。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竟然被男神公主抱,恐怕又要开心的心里冒泡。 这一觉,就睡到了当天下午的日落西山, 凤云轻嘴角直流口水,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脸上黏黏黏黏,被口水打湿了半张脸。 她坐起身,揉揉眼睛,又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惊奇的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而男神则是打着地铺,躺在地上。 箫亦陌原本就没有怎么睡,听见动静,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凤云轻激动的无以复加,转转脑袋,又够着脖子去找自己的鞋,可是最终什么都找不到,这才横了心往地上一跳,躺在男神的身边。 “男神,我怎么可以让你睡地?我简直,太该死了!”凤云轻痛心疾首。 她男神那消瘦的小身板,睡地上肯定难受死了。 箫亦陌无语,“起来——” 凤云轻摇头,“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睡床!” 箫亦陌无奈的叹息,“你压到我的衣服了!” 凤云轻这才低头,果不其然,男神的白衣,正被她压在身下,她挪了挪屁股,将男神的白衣从身下让开。 箫亦陌起身,“既然睡醒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凤云轻果断的摇头,“没有,我没有睡醒!”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箫亦陌皱着眉头,转身去找自己的外衫。 凤云轻鼓嘴,眨巴着星星眼,“男神,你肯跟我私奔,是因为喜欢我吗?” 箫亦陌的身影,僵硬在那里,清眸中的表情,变得复杂无比,“不是!”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顿时浑身上下,都放松下来。 咦,她有毛病么?男神说不喜欢她,她不是应该大受打击,寻死觅活才对吗? 她现在是什么反应? 凤云轻被自己弄糊涂了,躺在那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最后,她得出结论,原来她不想私奔。 她还欠萧临楚一次的救命之恩,还惦记着凤蛋蛋的秀才考试,还眷恋着容姨的桂花糕,还舍不得白谨那温和却又阴气森森的笑。 最主要的是,她不能将所有的责任推给蓝霖。 蓝霖若是出事,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既然,男神不喜欢自己,私奔也只是逃难而已,她就不用太过自责,会伤害男神干净透彻的心灵。 箫亦陌在一边打水洗漱,凤云轻躺在铺了棉被的地上,心思百转。 “男神,就这样离开皇宫,你舍得自己的家吗?”凤云轻低低的问道。 箫亦陌不说话,却已经开始想象,珍妃那失望的眼神,还有苍白的脸颊上,听闻他离开之后的绝望表情。 拿着帕子的手,微微一僵,箫亦陌停止了擦手的动作。 凤云轻再问,“男神,你跟我这声名狼藉的女混混一起逃亡,若是别人连你一起鄙视,你该怎么办?” 箫亦陌缓慢的转身,看着小脸素白的凤云轻。 她曾经问过他,若是她过的不开心,他会不会有一天带她私奔。 他的答案是,不会。 因为他只会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他不要他的女人,承受那么多的骂名。 可是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为了凤蛋蛋,她承受未婚先孕的骂名。 为了紫嫣,她承受青、楼凤小姐的骂名。 为了不让自己的美貌被觊觎,她承受丑女无盐的骂名…… 现在,他还要让她背上,勾、引小叔子私、奔的骂名吗? 他定定的看着凤云轻,幽深的凤眸,光线晦暗不明,那俊美的脸上,表情也风云变幻。 凤云轻咬着唇瓣,没有注意男神的表情,低低的道,“男神,璟荇和蓝霖,会不会有事?我们就这样离开,皇上会不会杀了他们?” 当然会,事发之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就算,皇上不杀他们,三哥也不会放过他们。 箫亦陌俊脸深沉,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忽然之间, 他发现,想要自私一次,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何况,他和她都不是自私的人,都做不到自己远走高飞,留着关心他们的人,为自己牺牲。 凤云轻闭上眼睛,把心一横,“男神,我们回去吧,不管是杀是剐,都有个痛快的了断——” 箫亦陌点头,神色平静。 凤云轻从地上跃起,“快,既然要自首,那就赶早不赶晚——” 她急吼吼的穿衣穿鞋,接着后知后觉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住的客栈?” 箫亦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辰时!” 凤云轻庆幸无比,“还好,还好,逃的不远,我们快点赶回去,明天辰时就能跪在皇上面前低头认罪了!” 她风风火火的将东西收拾完毕,牵了马就往官道上赶,不等箫亦陌发话,她率先上马,回头对着男神道,“上马,我们快马加鞭,五个时辰赶回去——” 箫亦陌,“……” 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凤云轻,你回去,真的只是为了蓝霖吗? 京城,已经闹翻了天。 刑部尚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长安门侯旨。 文武百官,沸沸扬扬,都在议论箫亦陌私劫大牢的事情。 萧临楚脚步生风,面无表情的从长安门过,一路上,如刮了一阵寒风,让所有人噤声不语。 他迅速的走进大殿,不等太监通传,阔步的来到了老皇帝的内寝。 老皇帝面色很差,胡须都泛着苍白之色,他佝偻着背,身着单衣,支撑着桌子勉强站立。 旁边轮椅上的萧晋央,神色倒是淡然,不过在看见萧临楚的时候,眉心一皱。 萧临楚静默的站在那里,身上的玄色披风,染了尘埃,可见他昨晚和今晨也是风尘仆仆,一夜未眠。 老皇帝丝毫不意外,萧临楚会擅闯长安门,直接面圣。 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仿佛老了不少,连声音都带着嘶哑和疲惫,“老三,你说说,现在该如何堵上悠悠众口?” “翻案,削权!”萧临楚面色冷漠,回答的一丝不苟。 萧晋央微微一愣,诧异的看着萧临楚。 老皇帝沉默不语,萧临楚道,“老王爷那边,已经收集了证据,蔡宁不死,案子早晚有翻过来的一天,与其让他们兴风作浪,不如我们自己做个了断!” 萧晋央摇头,“小楚,萧彻就算掌握了证据,只要蔡宁不配合,他也没有能耐搅起风浪。小六冒死救了蔡宁,蔡宁不会不知恩图报……” “大哥,蔡宁也有软肋,如果萧彻以他家眷的性命相逼呢?”萧临楚字正腔圆,义正言辞。 萧晋央不说话,老皇帝则是双手背负,微微仰首道,“这个,你不必担心,从蔡宁一家五口,至大牢逃脱,朕已经派人,暗中护送!若是他不知好歹,那么,自然会有人取走他的性命!” 萧临楚震惊的看着老皇帝,眸中满是惊骇之色,他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一字一顿的道,“那凤云轻和小六……” “自然,也有人护送!”老皇帝转过身,定定的看着萧临楚,“所以,你的那些暗哨明哨,都撤了吧,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的远远的!” 萧临楚咬牙切齿,愤怒的情绪,在心里咆哮不已,凤眸内火光连天,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皇帝背负着双手,踱着步子,走到萧临楚身前,“你的心思,朕明白,只要放了小六和云轻一马,朕的江山,早晚都是你的!” 萧临楚屏住呼吸,缓慢抬头,眼神阴鸷的看着老皇帝,“凤云轻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凭什么?” 白谨逼他,连他都这样咄咄相逼。 他和凤云轻在一起,就那么不顺他们的心意?非要苦苦的将他们拆散? 老皇帝拧眉,意味深长的道,“这是,云轻自己的选择,老三,你怪不得别人!再说,你想要的,我自然会给你,没有给你的,你也不要抢,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萧临楚的脸色,惨白到极致,那张刀削斧凿般的俊容,布满阴霾,而那双凤眸,则是阴鸷的可怕。 他给的,他就乖乖接受,他不给的,他就不要肖想…… 呵,呵呵…… 他偏不。 缓慢抬眸,萧临楚一字一顿,声音冰冷的仿佛淬了冰渣,“我不同意!” 老皇帝眉头一皱,森冷的盯着自己这个孤傲不可一世的儿子,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同意!”萧临楚直视老皇帝的眼神,毫不退惧,“你想给的,我可以不要,但是凤云轻,是我萧临楚的妻子!”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老皇帝眯眸看着他,连萧晋央都皱眉多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响,萧晋央缓慢开口,“小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凤云轻?” 萧临楚一怔,连呼吸都停顿了下来,他没有说话,萧晋央意味深长,“除非你喜欢上了凤云轻,否则,你没有不放手的理由!” 萧临楚脸色难看,缓慢的道,“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 ☆、第125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萧临楚脸色难看,缓慢的道,“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 嗫嚅了半响,他才继续道,“我,是她第一个男人,那个孩子,是她捡来的弃婴!” 这一次,倒是换老皇帝一愣囡。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临楚,虽然知道,他的这个儿子不近女色,但是,只是因为自己是凤云轻的第一个男人,就要负责一辈子,这也未免太可笑了一点。 老皇帝一言不发,萧晋央神色疑惑,默了半响,才缓慢的道,“不管你喜欢的,是凤云轻还是张芊芊,小楚,我想告诉你,这种模棱两可的感情,对两个女人都是一种伤害!若是真如父皇所想,你和张芊芊生死相许,娶凤云轻只是为了得江山对付雪鸾宫,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就算你真的灭了雪鸾宫救出了张芊芊的家人,你们两个,也回不去了……鲺” 这句话,幽绵深渊,荡气回肠。 萧晋央想起了妍雪灵,胸口又是一阵血气翻涌,他低头,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萧临楚一怔,蓦地上前想要扶住萧晋央,“大哥!” 他担忧的看着轮椅上的太子殿下。 萧晋央抬手,阻止了他要扶着自己的动作,缓慢的道,“相信大哥一句话,你抓住的,一定是你真心所爱的!” 萧临楚再一次沉默,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子殿下,如果说,这赤月国还有一个人能让他心服口服,那么这个人就是萧晋央。 他站直身体,一言不发,老皇帝叹息,“朕的几个儿子,朕个个满意!你们都是人中翘楚,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不想偏私。所以,老三,尊重凤云轻的选择,懂吗?” 萧临楚依旧沉默,挺拔的身体,有些倨傲和冷漠。 所有人都不说话,他就仿佛一个石化了的塑像,连凤眸内,都是一片死灰。 尊重她的选择吗? 她那么笨,怎么懂得选择一条对她好的路? 她不愿意读书,难道就要由着她,让她一辈子斗大的字不识几个? 她不愿意写字,难道就要由着她,不学无术? 何况,让她改头换面,不是当初父皇的意思么? 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老皇帝踱着步子,忧思重重的道,“老三你退下,凤云轻的事,你不准再插手!” 萧临楚面色难看,眸光再一次阴鸷起来,他定定的看着老皇帝,薄削的唇紧紧抿起,剑眉皱成一个冷厉的弧度。 不管,他爱的是张芊芊还是凤云轻。 不管,她爱的是箫亦陌还是箫连城。 他都知道,他现在不想放手。 尊重她的选择?这简直是天下最可笑的一件事情。 她那蠢呆的性子,只适合在犯错之后,先拎过来揍一顿,接着丢在床上,好好收拾,直到她哭天喊地的求放过。 他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 想到这里,萧临楚也不再多说,蓦地转身离开。 萧晋央唇角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他苍白着脸,缓慢摇头,“父皇,我觉得,小楚不会放弃……” 长安门,一地的文武大臣,眼看着萧临楚身携暴风骤雨的走来,顿时鸦雀无声。 他还没有走出长安宫,远远的就见小太监跑来,边跑边喊,“报,六殿下箫亦陌,求见皇上——” “报,六殿下,求见皇上——” 这抑扬顿挫的声音,让萧临楚瞬间恍惚,他一把抓住了小太监的胳膊,剑眉紧皱,“你说谁?” 他不敢相信的问道。 小太监跑的气喘吁吁,“泽恩宫,六皇子——”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有力的大手,依旧紧紧的攥着小太监的胳膊,“那凤云轻呢?” “永寿门跪着呢!”小太监还没有说完,却见萧临楚已经朝着永寿门飞掠而去。 六皇子和楚王妃,劫狱之后回京领罪的消息,不胫而走,再一次引发了京城的轰动。 永寿门,空寂的场地,连一个树荫也无。 高高的太阳,挂在正空,凤云轻跪在太阳下,被炙烤的头晕眼花。 她没精打采,摸摸自己跪疼的膝盖,鼓着嘴巴,“男神,为什么我们要跪在这个方向,太阳晒的人很头疼!” 箫亦陌微微一笑,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宠溺的道,“不跪这个方向,我们就要被当做猴子参观了,你想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吗?” 凤云轻摇头,不像箫亦陌那般跪的笔直,萎靡不振的道,“不想,男神,会不会你被无罪释放,我被拉下去大卸八块?” 箫亦陌不说话,依旧是轻轻浅浅的笑着,凤云轻鼓着嘴巴,“要是我惹的皇上雷霆之怒,你可要帮我担当一点!”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身后响起一道嘲讽的声音,伴随着冷幽幽的寒气,凤云轻觉得头顶的烈日,都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 她眯着眼睛不适的回头,看见了一身冰雪宛如地狱煞神的萧临楚,阔步走来。 她紧张的瑟缩一下,想要靠近箫亦陌壮壮胆量,却发现那股霜雪之气更重,嗖嗖嗖的冰刀,几乎将她凌迟处死。 她没出息的耷拉脑袋,却被萧临楚拎住衣领,一甩,整个人就和箫亦陌隔开了好几个人的距离。 无精打采的跪着,她咬唇不屈的盯着萧临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 萧临楚冷幽幽的笑着,双手环胸的打量她,她被看的心虚不已,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一言不发。 萧临楚冷笑出声,转身,脊背挺直的跪在了她的旁边,她吓的颤抖,赶紧远离了他一些,结结巴巴,“干嘛?你,你离,我远一些!” 萧临楚回头,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蠢丫头,点头冷笑着道,“出息啊,劫狱,私奔,还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凤云轻,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有折腾的潜力?” 凤云轻别了别脑袋,冷哼一声,傲娇的道,“嫌我折腾,你可以休了我啊!” 萧临楚咬牙,一把擒住了她的腰,一只手狠狠的捏着,“休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了你,晚上回家,我们玩点刺激的!” 凤云轻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她被掐的疼痛不已,秀眉紧蹙,扭动身子想要逃脱他的魔爪。 他却不依,大掌用力,狠狠一带,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凤云轻脸色一红,恼怒的瞪着他,男神还在旁边呢,她能不能安份一点? 萧临楚看着,她那嗔怒却气恼的小模样,恨不得当场就将她摁在地上扒光办了,眯着眼睛,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狠狠的吮着。 她恼怒的拳打脚踢,最后索性一把推开他,不跪了,生气的拿衣袖抹着自己的嘴巴,她气呼呼的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 箫亦陌仿佛看不见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面无表情的跪着,萧临楚森冷的凤眸,斜视着他,“陪着她闹够了,就找个时间,娶了柳家的二小姐吧!” 箫亦陌脸色一变,回头阴鸷的盯着萧临楚,萧临楚漫不经心的笑着,冲着凤云轻招手,凤云轻冷哼一声翻翻白眼,就是不肯过去。 他剑眉一皱,眼波顿时如刀如匕,凤云轻没出息的上前,蹙眉鼓嘴。 萧临楚一拉,她又成功的跪在了他的身边,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始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凤云轻心烦不已,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回来了之后,她又要面对自己和萧临楚的关系,中间还搀和着一个张芊芊。 自作孽,不可活…… 她皱着小脸,苦不堪言的跪着。 萧临楚以为,她担心等一下的面圣,压低了声音道,“父皇面前,不要随便说话,若是他问起,为何要和小六私奔,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凤云轻咬唇,不满的瞪着萧临楚,干嘛说私奔那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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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前两后的走进了长秋宫,刚刚进门,箫亦陌就屈膝跪地,规规整整的磕头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萧临楚跟凤云轻,一起跪下,两人没有说话,从一开始就没有分开过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凤云轻纯粹是因为害怕,而萧临楚则是巴不得,她一辈子都不要放开他的手。 老皇帝眯着眸子,看着跪地的三人,当他看见纵使是跪地,两只手都紧紧握在一起的凤云轻和萧临楚的时候,眉头一皱。 他几个阔步上前,扶起了凤云轻,“来,起来,起来——” 凤云轻茫然的被老皇帝拉起,顺带着身边的萧临楚,都跟着一起沾光,随着凤云轻一起站起身。 老皇帝仔仔细细打量凤云轻,凤云轻却瞬间变了脸色,膝盖一软,又要跪下。 萧临楚却及时上前,将她揽入了怀中,“小心——” 他低声交代。 凤云轻就脸色难看,浑身发软的靠在他的怀里。 她咽了咽口水,半响才艰难的开口,“草,草……” “父皇面前,不许胡言乱语!”萧临楚警告的捏住她的两颊,防止她将后面完整的脏话骂出口。 凤云轻则是心凉如雪,她有那么爱说脏话吗?她只不过想说,草丛里的种花爷爷。 不是没有想过,他可能是皇上,但是这也太巧合了一些吧? 而且刚刚皇上做了什么?亲自动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确定,他没有拉错?他不是应该拉箫亦陌或者萧临楚吗? 凤云轻被萧临楚捏着两颊,无法说话,只能用怯生生和无辜的潋滟双眸,控诉的瞪着萧临楚。 萧临楚放开了她的脸颊,一见她被自己捏出了口水,轻笑一声,宠溺的用手背帮她擦拭掉口水。 老皇帝见两人这样,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怕是他这个儿子,喜欢上了凤云轻,还不自知。 他背着双手,踱着步子,走到了箫亦陌的身边。 “小六,你起来!”老皇帝的声音,算得上温和。 箫亦陌面无表情,脊背挺直的起身,那清冷的双眸,平静如故,仿佛根本看不见身边那紧紧依偎在一起,恨不得化作连体人的萧临楚和凤云轻。 凤云轻是真的紧张加害怕,萧临楚则是享受她紧张加害怕的样子。 三人静静的站着,只有萧临楚面色愉悦,一只手臂紧紧的揽着凤云轻,仿佛她没有出息的瘫软在那里。 “云轻你是不是不舒服?”老皇帝和颜悦色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摇摇头,惊恐的根本不敢说话,老皇帝却一挥手,“来人,给楚王妃赐座!” 常公公搬来了椅子,凤云轻脸色苍白,仰头看了看萧临楚的脸色,萧临楚则是一言不发的搂着凤云轻,将她安置在椅子上面。 凤云轻如坐针毡,小心肝紧张的“砰砰”乱跳,惶恐的盯着老皇帝,又惶恐的盯着萧临楚。 这是什么情况?她又是劫狱又是私奔,老皇帝不怪她?竟然还给她赐座? 会不会,坐完了,就要数罪并罚,将她拉出去咔嚓掉? 她提心吊胆。 却见老皇帝走到箫亦陌身边,双手背负,神色严厉,“说说看,你跟蔡宁是什么关系?” 箫亦陌面色平静,“点头之交!” “点头之交?”老皇帝骤然愤怒了起来,色厉内荏,“蔡宁可是言辞凿凿,恳求陈深通知你,六皇子殿下,他就断定了你箫亦陌会出手相救,你竟然告诉朕,你们只是点头之交?” 箫亦陌缓慢抬头,清俊的容貌,如万年冰山般,更古不化,“父皇与其怀疑我和蔡将军的关系,不如仔细想想,为何整个朝廷,敢仗义执言出面相助的,只有我——”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老皇帝扬手,颤抖着甩在了箫亦陌的脸上。 箫亦陌白皙的脸,瞬间多出了五根手指印,凤云轻吓的面色苍白,从椅子上跳下来,蹙着眉头,险些就要上前跟老皇帝理论。 还好萧临楚拉住了她,制止了她冲动的行为。 箫亦陌被打的脑袋一偏,却也不卑不亢,缓慢的回过头,执拗的看着老皇帝。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在提醒老皇帝,萧临楚如今在朝堂上,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整个朝廷除了他,已经没有人敢仗义执言为蔡宁出头了。 萧临楚从涉足政事,到如今的权倾朝野,只不过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再加上娶了凤云轻,简直是如虎添翼。如果现在再不遏制,那么以后,这赤月就真的是他的天下了。 老皇帝何尝听不懂箫亦陌的意思? 可是几个儿子,只有萧临楚和萧晋央对政事上心,但凡小五和小六,有一点点心思在江山社稷上,还会有今天的局面吗? 他打箫亦陌,其实是在保护箫亦陌,意思是提醒萧临楚,他该罚的已经罚了,不准他再动手暗算小六。 萧临楚自然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拽着凤云轻,面无表情的站着,心里早已经将所有的功过得失,算计了个明白。 白谨,怕是看错了局势。 威胁最大的,不是萧锦玉,而是箫亦陌。 箫亦陌不屑要,不等于,不屑争。 他这次从蔡宁的事情上,定然是明白了权势的重要,所以打算,从权势到女人,跟他争个彻底了。 三人各有心事 ,唯独凤云轻,傻呆呆的站着,生怕老皇帝再动手打了箫亦陌。 老皇帝看着箫亦陌的表情,闭眸叹息。 他这个六皇子,争的是凤云轻,他那个三皇子,则是凤云轻和江山都要啊…… 既然出此,为何还要回来?带着凤云轻远走高飞不好么? 他闭眸沉思片刻,双手背负,缓慢的说道,“小六啊小六,你闯出的祸,该如何收场?” 现在,众说纷纭,都在等着看皇家的笑话呢。 箫亦陌面色平静,“儿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任凭父皇处罚!” “不,皇上,跟小六没有关系!”凤云轻着急的上前,连萧临楚都拉不住,她双手一撩裙摆跪在老皇帝的身前,焦急的道,“是我不好,是我煽动了六皇子殿下,让六皇子跟着我一起劫狱!蔡宁将军跟六皇子真的不熟的,我在安城那么多年,从未听过六皇子跟蔡将军有任何私交!” 众人无语,唯有箫亦陌,怜惜却又复杂的盯着凤云轻。 笨蛋,这已经不是,私交不私交的事了。 老皇帝有些诧异,凤云轻竟然为箫亦陌说话。 在他看来,凤云轻是喜欢萧临楚的,毕竟从进门开始,她就一直依赖着萧临楚。 他定定的看着凤云轻,放缓了声音,生怕自己吓到这个粗枝大叶的孩子,“那你说说,朕该,如何处置你和小六?” 凤云轻茫然,脸色苍白,让她说? 她觉得,她和小六应该无罪释放,毕竟蔡宁一家五口,是无辜的。 她动了动唇瓣,无罪释放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现在朝廷的局势,她一点都不懂,但是据璟荇说,若是蔡宁无罪,那么箫连城就要以死谢罪了。 她也不想,箫连城死…… 垂着头,凤云轻一言不发,老皇帝将视线转向了萧临楚,“老三,你说,现在的局面,该如何破解?” “当初蔡青一案,是连城断案,儿臣定案,所以追究责任,是儿臣的错,事到如今,只能翻案了!”萧临楚跪在凤云轻的身边,神色淡淡的道。 老皇帝挑眉看着萧临楚,平日里,他这个儿子可是皇天后土都不拜,如今竟然只要凤云轻跪,他就跪。看来,这凤云轻在他心底的分量,远远的超过了江山社稷。 怕是,他这个迟钝的儿子,自己都没有发现。 箫亦陌则是冷冷的看着萧临楚,眸光不悦。 老皇帝点头,“继续说,翻案之后,又要如何?” “削发代首,除去楚王头衔,革去所有官职,提交三军令,从此不得参与政事!”萧临楚一字一顿,缓慢的说道。 老皇帝一怔,箫亦陌则是眯眸,凤云轻不解,迷迷瞪瞪的看着萧临楚。 正在几人揣测不已的时候,箫连城跑了进来,“老三,你个不要脸的,蔡青的案子,明明是我断的,关你鸟事,谁要你闲的蛋疼帮我顶罪——” 箫连城面色不好,气喘吁吁,一进门就愤怒的道,“父皇,我不要萧临楚给我顶罪,我要自己勇赴黄泉,以死谢罪!” 老皇帝点头,一本正经,“准奏!” 箫连城愣在那里,继而嘤嘤哭泣,“父皇,你果然不疼我了,嘤嘤嘤……” 萧临楚无奈,白了箫连城一眼,凤云轻目瞪口呆,箫亦陌则是扶额。 刚刚的剑拔弩张,瞬间被箫连城这二货搅和的哭笑不得。 箫亦陌则是看不下去,上前拉起了箫连城,“老四,你正经一点,没有人要你死!” 箫连城拧眉,冲着箫亦陌凶神恶煞,“你敢勾、搭我的小凤凤私奔,箫亦陌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箫亦陌面色一冷,松开了箫连城,“你还是去死吧!” 箫连城又转头看着萧临楚,“跪什么跪?不要以为你给小爷跪下,小爷就会原谅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行为!” 萧临楚,“……” 凤云轻率先站起身,将萧临楚也给拉了起来。 看见箫连城这二货,就瞬间 觉得皇上不可怕了,皇上要是可怕,怎么能养出这么蠢呆萌的儿子。 萧临楚就势拉着凤云轻的手,帮她拍去膝盖上的尘埃,箫连城不服,“萧临楚,你这混球,你凭什么无视我?” 萧临楚无语到了极点,看着老皇帝,“父皇,我也觉得,让这只奇葩去死,比较大快人心!” 老皇帝虽然面无表情,可是脸部缓和下来的肌肉,已经表明了他对箫连城的无奈和宠溺。 箫连城气结,见萧临楚丝毫不顾及兄弟之情,就将魔爪伸向了凤云轻。 “三嫂,你这小没良心的,亏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还将凤蛋蛋和紫嫣从安城接来找你,可是你竟然做出跟小六私、奔这种事情!”箫连城忿忿不平。 凤云轻一脸歉意,刚刚想要安抚的拍拍箫连城的魔爪,就被萧临楚迅速隔开。 她蹙着眉头道,“不好意思啊,城城!” ---题外话---放心吧,亲们,凤姐和老三的关系,不会回到起点的,这次回来,肯定有什么不一样了,是该到了虐虐三禽兽的时候了……接下来是卷二,京城篇了,凤蛋蛋的身世,雪鸾宫的尊上,还有真假凤星之谜,都会在这一卷出现…… ☆、第127章 三嫂欺负你,你也欺骗我 凤云轻一脸歉意,刚刚想要安抚的拍拍箫连城的魔爪,就被萧临楚迅速隔开。 她蹙着眉头道,“不好意思啊,城城!” 不管是蔡宁翻案的事情,还是凤蛋蛋的事情,都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囡。 箫连城义愤填膺,“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劫狱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不通知小爷一起?还有,你为什么不是和小爷私、奔?你说,你说,你对得起我对你的殷殷期盼吗?鲺” 凤云轻瞠目,一脸诧然的看着箫连城。 箫亦陌眼神幽幽的盯着箫连城,从这二货一本正经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是认真的。 萧临楚皱眉,紧紧的攥着凤云轻的手,转头看着老皇帝道,“父皇,翻案的事情,可以让小六去做,这几日儿臣都会和云轻闭门思过!” 说完,他拉着凤云轻就走,凤云轻还舍不得箫亦陌,一边被牵着离开,一边回头,视线胶着在箫亦陌的身上。 箫连城见自己又一次被无视掉,十分不满,怒容满面的上前,“站住,你自己闭门思过也就算了,谁叫你带着云轻了?你走可以,云轻留下!” 他颇有气势的喊着。 凤云轻却将视线,停留在箫亦陌的身上,箫亦陌也抬起头来,紧紧的看着她。 他对着她使眼色,不停的朝着老皇帝摆头,意思是说,乘着这个机会,赶紧跟父皇说清楚,你不想做楚王妃了。 可是凤云轻哪懂他的眼色?张着嘴巴,看了半天,都不懂男神让她干什么。 萧临楚气急,前有箫连城挡道,死活不让他带着凤云轻离开,后有箫亦陌不停的撬着墙角,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还好凤云轻蠢头蠢脑,不然这墙角,都不知道被人撬走了多少遍。 他冷幽幽的看着箫连城,用视线化作眼刀,嗖嗖的威胁着他。 可是这个时候,眼刀显然对箫连城不起作用。箫连城见凤云轻呆头呆脑的样子,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多得撬走美人儿的机会,索性横了心,上前一把拽住了凤云轻的手,“凤云轻,你说啊,你告诉父皇,你不想跟萧临楚在一起,你想休了他嫁给我!” 凤云轻的眼神,还胶着在箫亦陌的身上,箫亦陌见凤云轻木讷的样子,叹息,无奈的闭了闭眼睛。 凤云轻窘迫,不好意思啊,男神,太笨了,看不懂你的暗送秋波。 她讪讪的挠着头发,一瞬不瞬的盯着无奈到极点的箫亦陌。 萧临楚见机不可失,一脚踹向了不知死活的箫连城,一字一顿的道,“老四,你想死吗?” “你少拿死威胁我,小爷我这辈子,什么都玩过,就唯独没有死过,今儿为了云轻,纵算是死我也愿意!”箫连城大义凛然,拽着凤云轻的手,死活不肯松手,见凤云轻的眼神,始终在箫亦陌的脸上,恼怒的道,“凤云轻,你倒是说句话啊!” 凤云轻回过神来,一脸不解,“啊?我说什么?” 她想拽回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入箫连城魔爪的手,可是箫连城死活不愿意松开。 “你说,你不愿意嫁给老三,你想要嫁给我箫连城!”箫连城着急的道。 凤云轻茫然,“啊?我没有想要嫁给你啊!” 箫连城,“……”三嫂,你太过分了,我们说好的同盟呢?同盟呢? 萧临楚冷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死心了?嗯?” 他冷冷的盯着箫连城。 箫连城一偏脖子,绝不死心,“凤云轻,你忘记张芊芊了吗?张芊芊现在还在楚王府的明月轩住着,你想要回去,跟她抬头不见低头见吗?” 凤云轻为难,“是啊,我不想!” 萧临楚脸色猝冷,眸光阴鸷的盯着箫连城,箫连城见这一招挑拨离间起了作用,再接再厉,“凤云轻,你看清楚,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只是因为你凤星的身份娶了你!可是我不同,我喜欢你,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哪怕你不是凤星,哪怕你不会读书写字弹琴作诗,我就喜欢本来的你!我不会要求你做出任何改变,我也不会用你来夺取江山,哪怕你不喜欢皇宫的生活,我也可以放弃身份权利带你离开……” 箫连城怒吼,俊脸上的神色,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真情流露。 正在他等着凤云轻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时候,却见凤云轻怒了,她咬牙切齿,一把甩开了萧临楚的手,指着箫连城上前,“你再说一遍,你有种再说一遍!” 箫连城拉着她的手,不住后退,意识到凤云轻身上无形的杀气,气势都变得弱了很多,“我,我喜欢你,我想要你跟萧临楚分开,我想要娶你……” “娶你妹!”凤云轻咬牙上前,就要打,箫连城松开了她的手,赶紧后退的逃跑。 凤云轻就在宽敞的大殿内追了起来,她一只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指着箫连城,“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情话说的这么溜,提前练习了很多遍吧?连老娘你都敢调戏,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她追过去,却见箫连城围着书桌逃跑,她就倾身一把揪住了箫连城的衣领,身体就着桌子一翻,整个人都落在了箫连城的身边。 紧紧的揪着他,她抡起拳头,狠狠的揍,“喜欢我?我叫你喜欢我?啊?喜欢我本来的样子,喜欢我不会识文断字的样子,喜欢我揍你的样子,是不是?是不是?” 箫连城尖叫,抱着自己的脑袋,“没错,我就是喜欢你,你打我,我也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你……” 凤云轻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她恶狠狠的一脚,将箫连城踹开,“那我就打死你,你这个见异思迁的东西,阮璃因为你都不理我了,你还想继续耍我?” 她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戒尺,恶狠狠的盯着箫连城,“喜欢我是吧?我今天就打到你不敢喜欢我为止!” 箫连城抱头逃窜,艾玛,这女人太吓人了,他一往情深的表白,为何会换来这种对待? 想他箫连城风月场所无往不利,平日里都是女人追着他哄着他,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情况。 他被凤云轻追的气喘吁吁,见这女人对自己虎视眈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忍不住跳脚,“三嫂,三嫂你冷静一点!” “现在知道喊我三嫂了,混蛋,你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凤云轻手持戒尺,气喘吁吁,追的箫连城满屋子逃窜。 箫连城见劝说无果,赶紧躲到箫亦陌的身后,抓着箫亦陌的胳膊,四周打转,“三哥,三哥你快管管三嫂啊!” 萧临楚冷然,深吸一口气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依旧不肯放过箫连城,胳膊从箫亦陌的身后一环,整个人将箫亦陌抱在怀里般,抓住了箫连城。 她手中的戒尺,狠狠的朝着箫连城抽去,“耍我?我叫你耍我?” 她咬牙切齿,气喘吁吁。 箫亦陌也被牵连,被两人的动作,带的东倒西歪。 萧临楚皱着眉头上前,心里将箫连城和箫亦陌活剐了无数遍,俊脸上冰封万里,一把拽过了凤云轻,夺去她手中的戒尺,丢在一边,怒吼,“够了,父皇还在这里,你们成何体统?” 凤云轻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站着,端茶饮水,怡然自乐的老皇帝。 老皇帝面色如常,将茶杯往小太监的手里一放,挥手,“我没事,你们继续,继续……” 凤云轻脸色,惨白如纸,完了,完了。 她刚刚闹出和箫亦陌私奔的事情,现在又被箫连城这祸害表白,皇上对她的印象,一定坏透了。 他肯定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 她战战兢兢的盯着老皇帝,秀眉紧蹙。 皇上啊,不是我水性杨花,而是你的这几个儿子,太过极品啊。 老皇帝见凤云轻脸色变白,随即“呵呵”一笑,“你打老四?” 凤云轻咬唇,双腿发软,恨不得当场就跪下。 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你儿子的,实在是,你儿子太作了…… 她泫然欲泣的看着老皇帝,若不是萧临楚在一边扶着,凤云轻早就腿软倒下了。 老皇帝却笑意盈盈的上前,“下次再打,就让人摁住了再打,不然这样追着跑,多累?” 凤云轻神色茫然,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皇上,你确定箫连城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箫连城一听,不干了,就地撒泼,“父皇,三嫂欺负你 ,你也欺骗我,我要私奔,我要离家出走……” 老皇帝挥手,“去吧,去吧,没有一个月,不要回来!” 凤云轻,“……” 风中凌乱,瞬间石化。 为什么忽然有种,箫连城很可怜的感觉? 萧临楚将凤云轻往肩膀上一抗,“走了——” 这蛋疼的皇宫,简直让人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小的疯了,老的也跟着一起疯,还指望着他给凤云轻一点下马威看看,谁料,下马威没给,狐假虎威的威,倒是给了不少。 凤云轻被萧临楚扛在肩膀,扭动着大叫,“萧临楚,你都不能正常一点吗?” 这情况,究竟是谁不正常? 萧临楚气到极点。 回到楚王府,凤云轻径直被丢在染墨轩的大床,她扑腾着两条腿,“我不要住在楚王府,我不要!” 跟张芊芊那个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吗? 想想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萧临楚看着她,冷幽幽的扯动唇角,“不想住在楚王府,你想住在哪里?” 凤云轻一跃而起,“我要住在皇宫,我要住在客栈,随便住在哪里,我都不要住在你的楚王府!” “那你去蹲监狱,可好?”萧临楚咬牙切齿,一把将凤云轻摁在身下。 还想住在皇宫?跟箫连城和箫亦陌住在一起吗?她倒是想的美。 两条腿压制住她踢腾的双腿,他说话间就去解她的衣服。 凤云轻尖叫,挣扎的厉害,“混蛋,放手,放手——” “宝贝儿,别动!”萧临楚神色凛然,凤眸染了深深的情、欲之色,一把将她两只挣扎的小手,牢牢握住,钳固在头顶,单手掌握,另外一只手则是跟她的衣衫搏斗。 凤云轻尖叫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她惊恐的大叫,“萧临楚,放开我,放开……” 她身体颤抖,连小脸都浮上了苍白之色。 萧临楚意识到,她是真的不想要,拧眉,松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的道,“真的不想要?” 凤云轻赶紧从他的身下,逃开,七手八脚的捂上自己的衣服,喘息着道,“从来都没有想要过!” 萧临楚勾唇冷笑,“在安城的时候,你明明不抗拒!” 凤云轻咬唇,恶狠狠的瞪着他,“抗拒有用吗?” 从她嫁给他,到被迫承欢,哪一次他问过她的意愿? 看着她小兽一般,抵触却警惕的眼神,萧临楚的心,被狠狠一刺,他站起身,“既然不想要,我也不会逼你!” 他萧临楚,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强迫一个女人了?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蹙起眉头,“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有需要的,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在这两年的时间内,你可以出去找别的女人,张芊芊也好,王芊芊也罢,我都不在乎!” 她蜷缩在床上,低低的说道。 萧临楚的心,骤然一紧,眸光变得阴鸷无比,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眸中,看出她话的真假。 可是她淡然到,浑不在意的脸色,宛如毒针一般,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里,还没有用力,就已经鲜血淋漓。 他咬牙切齿,俊脸上布满阴霾,眸光骇人无比。 凤云轻低着头,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不理会萧临楚的低气压,一字一顿,“反正你说的,两年,这两年的时间,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努力改变自己,两年之后,你放我自由!” “你是我妻子,明媒正娶,就算只做两年的夫妻,你凭什么不给我碰?”萧临楚咬牙切齿,字字句句,都带着森冷的火焰,恨不得用自己的地狱之火,焚烧眼前让他生气让他疼的凤云轻。 凤云轻蹙眉抬头,“你说的,只要我一个月之内,练好字,你就送我一样礼物!” 萧临楚银牙紧咬,气的心脏都在颤抖,他死死的盯着凤云轻的眼睛,凤云轻面色凝重,字字如匕,“蔡宁的事情不算,你还欠我一个礼物!” “所以?”他气极反笑,凤眸狠厉的盯着她。 她冷冷一笑,面色嘲讽,“所以,这个礼物就是,这两年内,你不准碰我!” 他点头连连,怎么也没有想到,将她抓回来,他给的惩罚还来不及使出来,她就已经给了他最大的惩罚。 他冷笑着后退,“凤云轻,你果然够厉害!” 说完,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凤云轻则是松了一口气,无力的伏在折叠整齐的锦被上面。 他有相恋多年,生死相许,甚至不惜抛弃权力地位都要守护的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又何必要来招惹她? 他教她识文断字,她感恩,他救了她两次,她知报,但是她的退让,不等于她可以被随意的玩弄。 ---题外话---亲们,端午节快乐哦,呼呼,今天加更,下午还有一章的更新,所以有月票的亲,都尽情的砸过来吧,客户端投票,一票变三票啊,感谢每一个投票的读者,爱你们,么么哒! ☆、第128章 她,险些输了凤蛋蛋的老婆本 他有相恋多年,生死相许,甚至不惜抛弃权力地位都要守护的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又何必要来招惹她? 他教她识文断字,她感恩,他救了她两次,她知报,但是她的退让,不等于她可以被随意的玩弄。 所以,萧临楚,就这样吧,不管工具也好,真情也罢,只要你的张芊芊不来惹我,我可以当做,看不见囡。 凤云轻伏在床上,深呼吸,再呼吸,将刚刚萧临楚带给自己的不快,统统驱散。 她起身,想要整理好衣服,却发现衣服都已经被那个禽、兽扯的破破烂烂鲺。 她鼓着嘴巴,想着对策,大下午的,总不能就这样躲在屋子里一下午吧? 再说,她肚子好饿,也不知道萧临楚安排好了没有,要是她躲在屋子里一直等着有人发现她,那她估计要直接饿死了。 想了半响,她还是决定去沐浴更衣,没有衣服,就找个人随便抢一件了。 刚刚裹着衣服,出了染墨轩的外寝,她就看见,迎面两个丫鬟走来。 两人边走边低声交谈,“你听说了吗?我们的王妃娘娘,已经回来了!” “回来又怎样?正主在明月轩住着呢,她还能将天下第一美人儿,从明月轩赶出去!” “不过我听说,新王妃可是不好招惹的主,在安城的时候,都将季家的大小姐踢进水里了!” “季家大小姐,再跋扈,见了明月轩的那位,还不是一样要客客气气的。所以啊,在王府做事,千万要站好队,别跟错了主子,否则,万劫不复!” “这么说,你已经站好队了?” “当然,明月轩的那位,不仅性格温柔,对我们下人,更是谦虚礼让,前些日子,还送了梅香不少首饰呢!” “我也听说了,桃香的家人病了,主子她还让侍奉自己的御医,随桃香一起去给她的家人看病,这让桃香在家里,着实扬眉吐气了一把!” “主子?难道你也……” “哎呀,别说出来嘛,万一传到新来的王妃耳朵里,那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也是,那纨绔王妃,听说是个脾气暴烈,花痴成性的女人,也不知道王爷看上了她哪一点!” “何止呢,她还未婚先孕,成天流连青、楼赌场那些场合,在安城啊,就有青、楼凤小姐的称号!” “王爷真是可怜,竟然娶了这样一位丑陋不堪,品行不端的女人!” “嘘,小声一点,前面有人……” 两人大概是看见了凤云轻,顿时停止了八卦,目不斜视的从凤云轻身边经过。 凤云轻眨巴眼睛,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觉得,她还是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站在门口,怔楞了半响,又有三两个丫鬟走过,可是没有人多看她一眼,都当她是哪个房新来的丫鬟。 她也不在乎,咬咬唇,拽着自己褴褛的衣衫,朝着不远处晾晒着衣服的院子走去。 随手偷了两件衣服,又拽住了一个胖胖的丫鬟,问王府洗澡的地方在哪儿。 那丫鬟一边偷吃着东西,一边浑不在意的打量了凤云轻手里的下人服一眼,“大白天的,洗什么澡?我们下人洗澡都是在自己的房里,大木桶自己烧水……” 凤云轻蹙眉,不是吧,难道也要让她去找大木桶自己烧水?那她宁愿不洗算了。 想想,还是难以忍耐,她小跑上前,拽住了偷吃的丫鬟,“小美人儿,那你们王爷,平日里都是在哪儿洗澡?” 胖丫鬟看了她一眼,“王爷当然是在染墨轩了,我告诉你,你别打王爷的主意,王爷的内寝和外寝,都不允许任何人走进,特别是女人,谁敢靠近杀无赦!” 凤云轻瑟缩一下,“是吗?我看染墨轩没有什么守卫啊!” 胖丫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她手中端着不知道从哪个屋子撤出来的糕点,满嘴都是糕点屑的道,“你新来的吧?我可告诉你,不要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想去勾、引王爷,王爷的床,不是那么好爬的。以前有个丫鬟,觉得自己长的好看,就洗干净了光溜溜的躺在王爷的床上,结果被王爷当场丢了出来,还下令,以后再也不准任何女人,靠近他的内寝五尺之内!” 凤云轻摇摇头,嗤之以鼻,“我才不信呢!” 那禽、兽时时刻刻都想着把人往床上拐,哪有那么有节操的,将美人儿丢出去。 胖丫鬟来了兴致,咽下口中的糕点,“你还真别不信,我们家王爷不近女色,这些年,除了明月轩的那位,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别说侍妾,连通房丫环都没有!” 凤云轻更加不屑,“那是他不行!” 胖丫鬟霍的站起身,瞪着凤云轻,“你怎么说话呢?谁不行?谁不行了?” 凤云轻无奈,点头歉意的道,“我不行,我不行,可以了吧!” 胖丫鬟生气的端起自己的糕点,睨了凤云轻一眼,翻翻白眼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准侮辱我们家王爷!” 说完,她就呼哧呼哧的走了,还一边走,一边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凤云轻。 凤云轻蹙眉跳脚,“哎,你还没有告诉我,王爷的浴室在哪儿呢!” 胖丫鬟不理,气呼呼的走了,凤云轻无奈,只能又拉了一个丫鬟,这才问出了萧临楚的专用浴室在哪儿。 原来就在染墨轩的内寝,也就是她刚刚出来的地方,真是,绕了一个大圈。 她吭哧吭哧的回到了染墨轩,成功的在内寝旁边一个硕大的小隔间,找到了浴池。 脱光了衣服,在堪比泳池的浴池里,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接着换身衣服,将自己收拾利落,然后爬墙溜走。 京城就是热闹,大下午的,青、楼赌坊都已经人声鼎沸,凤云轻这里溜达溜达,那里观摩两下,时间很快就从她没心没肺的欢笑声溜走。 她从衣袖中,掏出凤蛋蛋的一百万两银票,大爷似的走进了最大一家赌坊。 大概是心情好的原因,一圈下来,她竟然赢了不少银子,虽然都是一些蝇头小利,不过在这种地方,赢的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因为赢多了你可能带不走。 一楼已经没有什么让她感兴趣的赌法了,她次溜溜跑上了二楼。 二楼,只开设了一张赌桌,却四周围满了衣衫华丽的名门子弟。 凤云轻人小机灵,很快就挤到了最前面,刚刚站定,她就被前面的大场面吓住了。 桌子两边,一黑一白,一丑一美,两个男子。 黑衣的男子,脑满肠肥,脖子上挂着珠宝,手指上戴着扳指,身后站了五个保镖。 白衣的男子,俊美如仙,温文儒雅,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饰就是头上那枚碧玉的发簪。 他静静的坐着,雅致脱尘,前面已经堆满了一百万两一张的银票,却面不改色。 而反观那黑衣的男子,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冷汗,不住的摸着身前的牌九,看样子是输了不少。 “季公子,你赤月国堂堂相府嫡子,到底是跟还是不跟,说句话啊!”白衣男子身后的蓝袍护卫,双手环胸,睨了黑衣男子一眼,嘲讽的开口。 凤云轻心里一骇,竟然是季月若的哥哥,这长相可真是,千里之别啊。 她够着脑袋,想要看清黑衣男子的牌,可是黑衣男子输的满头大汗,正在焦躁的时候,被那侍卫一催,竟然不耐烦的转身,怒吼着看着凤云轻,“看什么?再看小爷我就废了你!” 凤云轻吐吐舌头,皱皱鼻子,不让看就不看,有什么大不了。 她抬眸去看那白衣男子,顿时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就没有了抵抗力。 艾玛,好帅! 暖暖的,就仿佛白云一般,让人舒服的完全忘乎所以。 她冲着白衣美男,灿烂的微笑,白衣美男竟然,轻扯唇角,回之以微笑。 她顿时美的心里冒泡,恨不得找根柱子将自己撞晕,免得这一笑带来的冲击,消失的太快。 美男眼神暖暖的看着她,冲着她,招招手。 她美的忘乎所以,软绵绵的朝着美男走去,连说话都忘记了。 美男笑的国色天香,“你叫什么名字?” “凤,凤,凤云轻!”花痴女险些忘记自己的名字。 美男点点头,“我叫沐 晗,你想看他的牌吗?” 凤云轻先是点头,又接着摇头,沐美男毫不在意她花痴万分的笑,将桌面上的牌九,递给凤云轻道,“我下了一千万两银子,不管季公子跟不跟,你都可以看他的底牌!” 凤云轻咬唇,一千万两?这沐晗公子,是开银矿的吗?竟然下注一千万两。 不过那位季公子,也是够胆,天子脚下,如此的豪赌,他都不怕给他的老子,带来无妄之灾吗?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沐晗的底牌,接着尖叫一声,将底牌掩住,回头瞪着沐晗,“沐公子,我有一百万两,能不能,能不能替你追加在里面,若是等一下赢了……” 九点,牌九里面最大的了,两方一对比,不管那季公子底牌多少点,他都输定了。 沐晗没有料到,她竟然是这种反应,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 凤云轻立马掏出了自己一百万两银票,摔在了桌面上,一只手叉腰,“加你一百万两,你跟还是不跟?” 季腾渡已经脸色惨白,冷汗浃背,今天整整输了一千万两,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沐公子,短短半个时辰,就赢走了他的一千万两。 跟的话,风险太大,而且他已经没有一千万两可以输了,不跟的话,那输掉的一千万两,就打了水漂。 他的牌不错,除非对家是唯一那张死牌,可是这几率也太小了一些。 他冷汗涔涔,犹豫不决,赌场的掌柜,大概听说了这场豪赌,立刻排开众人上前,“季公子,若是您出门没有带那么多票子,我们赌场可以先借您,只要您打了借据……” 这是京城的赌场,惯用的伎俩,只要在钱方面,握住了这些名门公子的把柄,那么以后,好处自然是大大的。 季腾渡自然明白,他咬咬牙,又摸了摸自己面前的牌九, 心里在跟或者不跟之间,天人大战,却见凤云轻好死不死的道,“借我一点,能不能借我一点,我想多追加一些,我保证赌局结束,就连本带利的一起还——” 沐晗失笑,“丫头,贪心可不是好习惯!” 凤云轻皱皱鼻子,摸着沐晗的牌九,舍不得放下,“这么好的机会,不贪白不贪,再说,赢了我晚上请你吃花酒!” 沐晗笑而不语,那边季腾渡已经有了打算,跟自家老子的前程比起来,区区一千万两,算的了什么? 他蓦地翻起自己的底牌,“我不跟,但是我想看看,你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季腾渡的底牌,确实好到掉渣,最后一步没有跟,真是亏了。 凤云轻够着脖子一看,嗤之以鼻,“切,你那牌还打算跟一千万两,真是……” 作死! 难怪输那么多,这种牌都能撑到现在。 不过,没有跟,她就没有银子可以赚,有些,失落呢。 沐晗微微一笑,拿着凤云轻的一百万两还给她,又抽出了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拿着,你的!” 凤云轻欢天喜地的接过,没有人不喜欢银子,她将银子揣好,狗腿的笑着,“沐公子,你手气那么好,不接着再赌几把?” 沐晗摇头浅笑,“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凤云轻有些失落,见后面的蓝衣护卫,已经开始收拾银票,讪讪的道,“沐公子,我请你喝花酒好不好?” 沐晗回头,温和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你乖乖的回楚王府,过些天,我再去看你!” 凤云轻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楚王府的人? 沐晗看着她怔楞的脸色,微笑,拉扯她绣了楚王府标记的丫鬟服,帮她理好衣襟,“我住滦州客栈,你若是闷了,也可以来客栈看我……” 凤云轻茫然的点头,目送着仙人之姿的沐晗,缓慢离开。 季腾渡还想纠缠,沐晗身后的护卫,长剑一横,他顿时没了底气。 他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看着赌场的人,将牌九收拾在了一起。 一千万两银子,连对方的底牌都不能看,他输的未免心不甘情不愿。 沐晗走了,可是凤云轻 还没有走,她怔怔的看着沐晗的背影,总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白衣出尘的男子。 季腾渡上前,盯着凤云轻,“小丫鬟,你告诉我,那沐公子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凤云轻对姓季的没有好感,白了他一眼,“肯定是赢你十次八次都没有问题的,还问什么问?长的这么黑,也跟个白痴一样!” 季腾渡气结,“我已经是尊牌了,除非他是一点,至尊,才可能赢我——” 凤云轻瞠目,“你说什么?” 季腾渡咬牙切齿,“真是背到极点,尊牌也能遇上至尊!” 凤云轻冷汗如瀑,靠,原来是比点小,她,她,险些输了凤蛋蛋的老婆本。 ☆、第129章 王妃娘娘失踪了,今日是第七天 凤云轻冷汗如瀑,靠,原来是比点小,她,她,险些输了凤蛋蛋的老婆本。 这个沐晗,长的一副人畜无害,却也是一个阴险的主囡。 用一把死输的牌,利用她的无知,硬是骗的这个姓季的,白白砸了一千万两银子。 她沉浸在这惊险的感觉中,无法自拔。 从赌坊出来之后,凤云轻原本还想去别的地方溜达溜达,可是身揣两万百两银子的巨款,她实在是怕被人盯上。 毕竟在赌坊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看着,她将银票揣进了怀里鲺。 况且,这一身丫鬟的服饰,上面还绣着楚王府的标志,想做点什么坏事都不能,还能趁早回了吧。 她利落的原路返回了楚王府,想起箫连城的话,凤蛋蛋被他带来了京城,连蓝霖也被他救了出来,这个时候,他们在哪儿呢? 她好想蛋蛋,好想蓝霖,蛋蛋要是知道,她拿着他的银子去豪赌,一定会气的骂她。 虽然结果是她赢了。 凤云轻捂着脸,想起凤蛋蛋一副自持老成的小脸,忍不住笑了。 可是她捂着脸,自然看不见路,没头没脑的往前走,就撞在了一个香软的女人身上。 那人惊呼一声,凤云轻赶紧上前,拽住了即将被她撞到的丫鬟。 那丫鬟手中的果品,撒了一地,一见撞自己人的是凤云轻,顿时脸色一板,“又是你,你存心的吧?我问你,你这样是怎么混进王府做丫鬟的?不仅说我们家王爷的坏话,还走路蒙着眼睛……” 凤云轻一看,可不就是白天跟她呛声的胖丫鬟,难怪弹性这么好,因为肉多。 她讨好的笑,“小美人儿,我这不是刚进王府,不熟悉规矩嘛,你别跟我生气了!” 胖丫鬟哼哼一声,弯下腰去捡果品,凤云轻就上前,跟她一起捡。 跑了一个下午,凤云轻这个时候,已经口渴难忍,她捡起一个蜜桃,放在裙子上蹭了一下,接着放入嘴中就啃了起来。 那胖丫鬟见凤云轻是同道中人,微微一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桃吧?我告诉你,这可是从明月轩撤下来的,明月轩的所有果品,那都是王爷特意吩咐,从南疆快马加鞭运回来的!” 一句话,顿时让凤云轻骤然没有了食欲,靠,竟然是张芊芊吃剩的。 她扬手,就将桃子扔了出去,胖丫鬟不满,“嗳,你怎么浪费呢?” 凤云轻冷哼,“不是嗟来之食!” 胖丫鬟不懂,“瞧你那怪模怪样的,肯定是在温管家那里受了委屈!” 她自己也拿起一个桃,放裙子上一蹭,吧唧吧唧的啃了起来。 凤云轻叹息,百无聊奈的走着,可真是没有意思,还不如她回安城呢。 她顺手拽了一根树枝,无精打采的挥舞旁边的花草,胖丫鬟见她手贱的样子,追上前,“你不要命了,这王府的一花一草,都是宝贝,随意的折损,被温管家看见,直接给你拖出去卖了!” 凤云轻回过头来,“温管家很凶吗?” 胖丫鬟撅起嘴巴,“可凶了,特别是今天,说是王妃娘娘回来了,又失踪不见了,他正四处发火找人!” 凤云轻一个瑟缩,逃到胖丫鬟的身后,“姐姐,我初来乍到,你可得护着我一点!” 胖丫鬟傻呵呵得笑,“行了吧你,看你模样,都有二十好几了吧?还叫我姐姐,你也不臊!” 凤云轻蹙眉鼓嘴,我二十好几你奶奶个腿儿…… 胖丫鬟低头,捡起一个果子,继续吃了起来,“我叫雯香,今年十六岁,你呢?” 果然比她小啊,这变态的古代,十六岁就出来做童工。 她不满的嘀咕,“凤云轻,十九岁!” 雯香没有听明白,“凤什么?十九岁,哈哈,你果然比我大,十九岁还没有嫁人,你是嫁不出去所以被你家人卖进王府做丫鬟了吧!” 雯香幸灾乐祸,凤云轻回头瞪她,“雯香,蚊香,你的名字可真是诗情画意!” “我也觉得我名字不好,改明儿去求了张小姐,请她赐给我一个名字!”雯香啃着蜜桃,浑不在意的 道。 凤云轻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雯香用肩膀搡她,“你晚上睡哪儿?” “我也不知道!”凤云轻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总不能再去睡萧临楚的床,等着他晚上回来临幸自己吧。 雯香点头,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你先跟我睡吧,暂时不要去打扰温管家,他心情不好可爱骂人了!” 凤云轻点点头,两只手挽住了雯香的胳膊,亲昵的道,“雯香姐姐,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箫连城?” 雯香白了她一眼,又是一个想要攀高枝的主,“梦里!” 她损道。 凤云轻“呸”了一声,梦里看见他,那就是噩梦了。 一路东聊西侃,来到下人房的时候,凤云轻已经对王府的情况,熟悉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萧临楚真的很喜欢张芊芊,在还没有封王的时候,就经常跟张芊芊在一起了。 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觉得,空落落的,仿佛被掏出来放在秋风中,冷的无法呼吸呢? 萧临楚,混蛋,混蛋! 就那么一言不发的走了,将她一个人丢人四面楚歌的王府。 她饿了,没有人管她,渴也没有自己的专用杯子,衣服坏了还得去偷,连吃个水果,都还是张芊芊吃剩下的。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凤云轻伏在雯香的被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雯香正在收拾屋子,一见凤云轻的眼泪将被子都打湿了,顿时手足无措的上前,“嗳,你别哭啊,我也没有说你什么,怎么就哭成这样了。你告诉我,白天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是不是季家大小姐骂你了?是不是明月轩的大丫鬟给你脸色了?” 凤云轻摇头,抬起脸,撇着嘴,抱着雯香就哭了个惊天动地。 她好难过,她是真的很想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委屈。 但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她想萧临楚了…… 雯香见她哭的难受,不住的安慰她,“你是叫凤香吧?凤姐我告诉你,在侯门深宅做丫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什么委屈,就得忍着,有什么难受的事情,也得咽进肚子里,掉眼泪更是要不得的……” 凤云轻摇摇头,被她说的更加难受,凤姐你妹,你才是凤姐,你们全家都是凤姐。 雯香见她站起身朝外面走,不由得跟了过去,“凤姐你去哪儿啊?” “洗澡!”凤云轻头也不回。 雯香一愣,洗澡不在房里,她还真打算去王爷的浴池啊? 凤云轻洗完澡回来,心情好了不少,将白日里赢的银子,分了雯香十两,雯香高兴的,恨不得喊她奶奶。 她在楚王府的日子,就这么毫无压力的开始了。 白日里,她从不干活,闷头大睡,晚上就爬墙溜出去,青、楼赌场夜市画舫,玩个痛快,反正爷不差银子。 雯香虽然觉得奇怪,可是问了几次未果之后,也不再多问,只觉得凤云轻这丫鬟做的也未免太清闲了一点。 其实凤云轻出去,是有目的的。 箫连城那么爱玩,肯定会去那些地方,她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他,好让他将她的凤蛋蛋和蓝霖还给她。 她现在除了他们,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可是一连晃了七天,都无果,她都有些绝望了,想着要不然闯一次皇宫试试。 * 刑部大堂,萧临楚没日没夜的断案,弄的刑部上下,一片心惊胆战。 萧临楚断案,跟别人断案不同,他只消看一眼卷宗,就“啪”一声将卷宗扔了出去,“冤案,重断!里面那寡妇的小叔子才是凶手!” “王爷,证据呢?”刑部侍郎哀嚎,那寡妇是凶手,可是罪证确凿的啊。 萧临楚怒目,“我要是有证据,还用你们做什么?给我查,三日之内查不出证据,统统给我回家吃自己!” 众人噤声,我的王爷啊,人家是先有罪证,后有罪人,您这完全反了啊。 不过如此几番之后,众人也对萧临楚服了。 案子重新一查,还被他说对了,那寡妇的小叔子才是凶手,寡妇是被冤枉的。 不过连续七日,胆战心惊的查案,所有人忙的脚不沾地,连刑部侍郎都七天没有回家,别说下面的那些小官小吏。 刑部尚书,因为年纪大,所以逃过了一劫,可是苦了他们。 所有人都在乞求着,这位不知道在哪儿受了刺激,心情差到极点的煞神,快点走吧。 您不是家有美眷吗?还不快点回去陪着您的美眷,在这儿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正在刑部众人,险些要找根绳子上吊的时候,救星来了。 楚王府的管家,温管家急冲冲的前来禀告,王妃娘娘失踪了,而且,今日是第七天。 萧临楚气的,当场就将卷宗砸在了温管家的脸上,怒道,“失踪了七天,你才来禀告,温言河你是想死吗?” 温管家吓的当场跪下,开始的时候,他以为王妃贪玩,所以没有在意。可是后来,是展严大人拦着他,让他不要来打扰王爷。 萧临楚气到胃疼,呆在刑部的这七天,他没有怎么吃过东西。 捂着胃部,脸色煞白,他哆、嗦着性感的薄唇,“备马——” 萧临楚站起身,刑部的官员,跪了一地相送,终于要送走这尊煞神了。 “恭送王爷——”众人高呼,激动的险些落泪,温管家,您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实在是,让人潸然泪下。 可是萧临楚走了两步,回头,“刑部三年来的所有案子,统统彻查一遍。一个月之后,本王重返刑部,若是再发现一件冤假错案,那么刑部大小官员,统统革职查办!” 众人,“……” 王爷您还是别走吧,留下来指点迷津啊! 萧临楚策马飞奔,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皇宫。 这死丫头八成是耐不住冷清,去了皇宫找箫连城或者箫亦陌,更何况,蓝霖和凤蛋蛋都被箫连城留在皇宫。 他忍着胃部的不适,连闯三个宫门,最后将箫连城和箫亦陌的寝宫,找了遍,都没有凤云轻的身影。 最后又去了长秋宫和未央宫,依旧找不到凤云轻,这才失魂落魄的回到楚王府。 他扶着染墨轩的门,俊脸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倏然想起,她一定是回了安城。 她那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忍受一点委屈,和芊芊同在府中。 可是,她不开心,可以告诉他,他会为了她,送芊芊离开。 但是她不说,她什么都不说。 她唯一说的,就是以后不要碰她,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他怎么能不气? 扶着门,萧临楚缓慢坐下,虚弱的恍若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火急火燎赶回的温管家,第一次看见萧临楚这个样子,当场就慌了神,立刻派人去找了方恒。 方恒这些日子,在跟箫亦陌处理蔡宁的案子,也忙的两头不见天。 听说了王府的情况,他丢开手头的工作,第一时间赶回了王府。 看见坐在门扉处,脸色煞白,冷漠却倔强的萧临楚,方恒心里颇不是滋味。 一向高高在上,精明到火眼金睛的王爷,竟然看不懂自己的心。 王妃失踪,他真的只是因为,失去了凤星,所以忐忑难过吗? 方恒上前,还没有开口说话,却见萧临楚已经开口,“方恒,你立刻去安城一趟,如果云轻在安城,就不要打扰她,派人贴身保护!” 方恒应声,稽首离去。 大概是萧临楚去皇宫寻找凤云轻的事情,传到了白谨那里,当天晚上,白谨就带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驾临楚王府。 楚王府外面,跪下了一地的下人,唯独缺楚王府的主人,萧临楚。 萧临楚依旧保持着那个坐在那里的姿态,模样萧索,张芊芊站在染墨轩的外面,着急的走来走去。 染墨轩没有经过萧临楚的允许,她不敢进,纵使是持宠,也不敢生娇。 这样等着,等着,就等来了谨贵妃驾到的消息。 张芊芊脸色一白,和身边的季月若换了一个眼色,当场就携手想要回明月轩逼着。 可是谨贵妃身边过来通传的太监,快了一步,拦着张芊芊道,“张小姐,您还是在这里候着吧,也免得贵妃娘娘再去明月轩走上那么一趟!” 张芊芊心思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欠身行礼,不卑不亢。 季月若蹙了蹙眉头,有些紧张的看了张芊芊一眼,张芊芊一扬下巴,季月若明白过来,立刻跑出王府去搬救兵。 白谨和宁思华还有展严几人的母亲,关系匪浅,不管是白谨为了自家儿子拉拢也好,还是那几个一品诰命夫人巴结也罢,总之她们在白谨面前,都能说上话。 这个时候,凤云轻无缘无故的失踪,怕是白谨又要将怒气撒在她的身上了,届时光有萧临楚这道护身符不够,所以,展严他们几个的母亲,最好都能到场。 张芊芊正在腹中算计,却听见太监抑扬顿挫的喊声,“贵妃娘娘驾到——”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的千万不要屯着啊,因为每个月都会清空,大家都动动芊芊玉指,投赵姑娘一票啊,月底最后几天,一定要帮赵姑娘守守榜! ☆、第130章 萧临楚,你休想靠近姑奶奶 张芊芊正在腹中算计,却听见太监抑扬顿挫的喊声,“贵妃娘娘驾到——” 所有人跪地请安,“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芊芊垂首,跟着所有人一起跪地,正在她怔楞的瞬间,眼前一道华贵的金色镂空纱衣一掠而过,接着顿在了她前方不远处囡。 白谨蹙眉,看着随着所有丫鬟小厮,跪在一起,显得纤瘦柔弱,飘逸灵美的张芊芊,眸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鲺。 她站在那里,微微回身看着张芊芊,继而走到张芊芊身前,声音冷漠,“抬起头来!” 张芊芊伏在地上,缓慢抬首,那白皙的脸颊,带着伤痛未愈的苍白之色,紧颦的黛眉,我见犹怜,特别是那双秋水剪眸,眼波盈盈,简直是天下男人的死穴。 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就忍不住为这样的美人,打抱不平,甘愿赴死。 难怪她那个儿子,五年前丢下皇子的身份,都要跟她比翼双飞,同枝连理。 今日仔细一看,果然不负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声。 白谨对张芊芊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恨不得一把撕烂了她那张狐媚众生的脸。 但是她知道,若是她今日,真的动了张芊芊,怕是小楚又要上演五年前的事情了。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她的儿子。 冷冷的盯着张芊芊,她一字一顿,“起吧……” 张芊芊叩谢,缓慢起身,只是她还没有直起腰,就听见谨贵妃一声怒吼,“本宫让你起来了吗?” 张芊芊脸色一白,又无助跪地,白谨看着张芊芊身后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你们起吧!都跪在那儿作甚?” 张芊芊身后的丫鬟小厮,起身垂首。 白谨冲着身后的温管家冷声,“把整个楚王府的丫鬟下人,全部召集起来,在这里集合,一盏茶后,本宫训话!” 温管家慌忙应是,转身就吩咐了下人,各个屋子里传话,白谨则是朝着染墨轩内走去。 张芊芊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她清眸盈满泪水,泫然欲泣,这谨贵妃,是打算在整个楚王府的下人面前,给她一记下马威了。 她张芊芊除了出生的时辰不好,碰巧成为了钦天监口中的惑星,别的,还有哪一点不如她的眼,需要她这样对她? 尽管心里不服,张芊芊还是将一切藏在心里,她死死的咬着唇瓣,不让眸中的泪落下。 谨贵妃信步朝着染墨轩走,她身后的宫女太监,自发的停在外面等候。 所有人都知道,除非是白谨和楚王的心腹几人,否则外人,绝对不要进入染墨轩,不然会招来无妄之灾。 白谨的脚步很快,匆匆走向染墨轩的卧房,当她看见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儿子的时候,心里一酸。 什么时候,她这个骄纵不可一世的儿子,竟然虚弱到这种程度。 他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有豆大的冷汗,一只修长雅致的大手,紧紧的捂着胃部。 她知道,他可能是胃又不舒服了。 她这个儿子总是这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全部藏在心里,宁愿折磨自己的身体,也不愿意说出来,让别人帮他分担。 正是因为这样,她对他的担心,多过了城城。 城城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那是一个从不会虐待自己的主。稍有不开心,便会撒泼耍赖,非要弄到所有人替他不开心,或者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小楚不同,他从小就是一个内向自闭的孩子,除了张芊芊,她似乎不见他有过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过在安城的日子,她在他的脸上,看见了那种发自肺腑的笑,当时她以为,凤云轻会改变小楚,或者,小楚会爱上凤云轻。 可是今日一看,她似乎失策了。 缓慢上前,扶起了萧临楚,她不禁生气的说道,“张芊芊住在明月轩,凤云轻这些天虽然杳无音讯,可是也没有给你闯祸,你究竟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她是,越来越弄不懂她这个儿子了。 萧临楚冷眸看着白谨,一字一顿,“你不是正张罗着,让箫连城 接近凤云轻,接着让凤云轻改嫁吗?你对权利的期望,都寄托在了箫连城的身上,还来管我做什么?” 白谨脸色一变,没有想到,她私底下安排的事情,竟然被萧临楚知道。 不过这件事情,她也没有打算瞒着他。 她面色冷漠,缓慢的说道,“没错,我是打算让城城和凤云轻多接触,如果这两个孩子都不反对,那么就让凤云轻换个身份,重新和城城在一起!” “换个身份?”萧临楚冷笑,面色惨白,眸光阴鸷,一字一顿的看着白谨道,“如何换个身份?赐给她一个郡主的身份,更名改姓,从此和楚王妃再无关系,接着再嫁给箫连城?” 白谨被说中心事,面不改色,回眸冷视着萧临楚,“没错,这样不好吗?” 萧临楚说不出话,点头连连,笑意冷冽,“好,很好!” 这就是他的母亲,这就是他的兄弟,这就是他的家人…… 他的凤眸,浮上一层和往日不同的森冷之色,恍若冬季的冰凌,被搅碎成沙。 白谨看不得他这样的眼神,放柔了声音,“小楚,母妃也是为你着想,凤云轻的性子,顽劣不堪。让你宠着她哄着她,对你来说,也是为难,何不如让城城娶了她,江山依旧是你的,没有人会跟你抢!” “江山是我的?”萧临楚冷笑,阴冷的看着白谨,“你扪心自问,箫连城真的没有夺江山的心思?” 别人或许不了解箫连城,但是他了解,同是一个母亲生的孩子,差别不会太大。 箫连城只是惯用了无耻耍赖的手段,遮掩他野心勃勃的心思,所有人都觉得,四皇子无害。 但是他真的无害吗?怕是只有他自己和白谨心里清楚。 白谨心里难受,深吸一口气,“小楚,你是哥哥,你都不能让着城城一些吗?” “因为我是哥哥,所以我要让着他!”萧临楚笑的嘲讽无比,那凤眸中的温度,几乎让空气结冰。 白谨摇头,神色挚诚的看着萧临楚,“城城跟我坦白过,只要能娶凤云轻,他可以不和你争,他是真心喜欢凤云轻,愿意放下一切,跟她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萧临楚冷笑不已,男耕女织,箫连城和凤云轻? 他想起箫连城耕田,凤云轻织布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两个人在一起,会男耕女织? 箫连城信誓旦旦,非得到凤云轻不可,白谨难不成真不知,他只是看中了凤云轻的身世,还有她身后那个神秘莫测的雪鸾宫? 白谨叹息一声,伸手拽住了萧临楚的手,“小楚,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凤云轻,我就同意让张芊芊嫁入王府!” 萧临楚蓦地甩开了她,冷声,“不用你答应,我萧临楚想娶谁,不用经过你的允许,纵使是我母亲!” 他转身往外面走,白谨追了过去,“小楚,你身体不适,想去哪里?” “我去哪里不用你管!”萧临楚面色难看,他走出染墨轩的大门,看见站了一地的丫鬟小厮,还有跪地泫然欲泣的张芊芊。 他眸光阴鸷,上前一把拽住张芊芊,想要拉起她,却听身后谨贵妃一声怒吼,“今日谁敢护着这狐狸精,本宫就让她们张家,死无葬身之地!” 张芊芊面色惨白,一看萧临楚那隐忍着薄唇发抖的样子,眼泪汹涌而落。 她跪地不起,不住的磕头,“王爷,王爷求求您不要再护着民女,民女全家死不足惜,只是不能连累了王爷和贵妃娘娘母子嫌隙!” 她不住的磕头,白皙的额头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的,她的头上就溢出了鲜血,将地面染红。 触目惊心的红,顺着她的额头淌下,沿着她的眉心,披满了她整张素白的小脸,让人不忍直视。 所有人静静的站着,只有萧临楚无力的松开了张芊芊,回头阴鸷的盯着白谨。 白谨面无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张芊芊磕头。直到萧临楚走到一边,无力的坐下,她这才停止磕头,伏在地上,任由额头的鲜血汩汩而落,滴在地上,汇聚成一道蜿蜒的小溪。 白谨站在张芊芊的身前,一言不发,直到这个女人身体颤抖,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这才缓慢开口,“温管家,所有的下人都在这里了吗?” 温管家点头,“是的,贵妃娘娘,王府上下里外,三百多个丫鬟小厮,全部都在这里!” 白谨点头,“你们都给我听着,这楚王府,谁是主人,谁是下人,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明白了!楚王妃为何回了不到一天,又消失不见,你们心里都清楚明白!以后若是再有犯上欺主,乱嚼舌根,不辨主仆的下人,一律乱棍打死!” 所有人跪地,战战兢兢。 张芊芊的面色,愈加惨白,伏在地上的双手,更是抖的厉害。 人群中,跪在那里的凤云轻,畏畏缩缩的张望。 她很想看清萧临楚的脸色,可是前面跪的人太多,她看不见。 想要抬起头,却又怕自己太过突兀,引起旁人的注意。 她心急如焚的跪着,在心里暗自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乌龙的一切。 其实,乌龙就乌龙吧,关她鸟事,谁叫萧临楚将她丢在楚王府一言不发就跑了,现在倒霉的是他心上人吧? 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她跪在那里,难受的抿唇,贵妃娘娘啊,您的话训完了没有?她跪的都膝盖疼痛,腰肢酸软了。 可是贵妃娘娘训完之后,温管家又补充了领导的讲话,总之就是要如何恪守规矩,杜绝所有流言蜚语,以一个全新的面貌迎接王妃娘娘的回归。 凤云轻跪的奄奄一息,在心里感叹,做丫鬟的不易。 不过,张芊芊可比她惨多了,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额头上又磕的鲜血淋漓,跪的时间也比她长,这一会儿又成了谨贵妃的靶子,心里肯定难受的油煎一样。 她也不是幸灾乐祸的人,反而开始同情张芊芊,哎,这个绝世大美人儿,真是瞎了眼睛喜欢萧临楚。 要是她,谁敢明里暗里讽刺,她早就抓狂起来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 正在她心里,将等一下跟谨贵妃的解释演戏十八遍的时候,解散令下了。 她随着一群下人,垂着头,陆续离开。 经过萧临楚身边的时候,她偷偷摸摸抬头,看了他低着头的无助模样一眼,忽然之间心里暗爽。 禽、兽,活该你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心疼死你! 她吐吐舌头,快速的溜走,雯香回头看了她一眼,“干什么呢?做贼心虚?不过这一回,明月轩的大丫鬟们,要嚣张不起来喽……” 凤云轻不说话,还是偷偷的回头看着萧临楚,雯香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凤姐,你做什么呢?” 凤云轻得瑟不已的笑,“某人不开心,我就好开心呀好开心!” 雯香白了她一眼,“有病!” 萧临楚则是察觉,不远处那一个胆大的丫鬟,不时的回头偷看他,而且看了之后,还颠颠的跑了起来,一副开心不已的样子。 他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唇角掠过一丝浅笑,接着整个人恍若顿时有了生命力,不顾白谨的瞠目结舌,站起身朝着那胆大妄为的丫鬟跑去。 凤云轻滚回下人房,就脱了鞋子,双手枕着脑袋,翘着二郎腿,一边抖一边唱。 “某人不开心,我就好开心呀好开心,某人不开心,我就好开心呀好开心……”她摇头晃脑,浑然不察已经有危险的生物,朝着这边靠近。 雯香喝了一口水,再次白了她一眼,“凤姐,你成天躺在床上,什么活都不干,也不怕骨头生锈啊?” “谁说她什么活都不用干?现在她就要好好的,被活干了!”门“嘭”一声被踢开,接着一个俊冷的男子,一边脱衣服,一边走了进来。 雯香吓了一跳,喝进去的水,立马吐了出来,她慌忙跪地,“叩见王爷!” “滚!”萧临楚头也不回,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朝着床上得意忘形的小白兔走去。 雯香面色苍白,摇摇晃晃,还没有从梦境中走出,已经被外面追来的主子下人,吓的身体一软,昏厥了过去。 她刚刚倒地,身后就传来了“嘭”一声的巨响,是门被人从里面反脚踢上。 凤云轻吓的一个愣怔,从床上一跃而起,摆出防守的姿势,“萧临楚,你休想靠近姑奶奶! ” “姑奶奶,我哪里是想要靠近你,我分明是想要,上你!”萧临楚不紧不慢的脱着衣服,神色危险的看着站在床上,刚刚还得意忘形,这一会儿却一脸警惕的凤云轻。 凤云轻咽咽口水,琢磨着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她估摸了一下床离门的距离,接着光脚落地,身子一矮,从萧临楚的腋下飞快逃过。 萧临楚不备,竟然被她乘空溜走,只是在她刚刚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又被拖了回来,整个人死死的压在床上。 萧临楚冷魅的笑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凤云轻大喊大叫,“萧临楚,你禽、兽,混蛋,不是人,门还开着,婆婆还在外面,那么多下人都在外面看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题外话---白莲花虐了,楚锅锅也虐了,哈哈……打劫月票了,最后两天了哇,亲们,有月票的赶紧投过来!没有月票的,统统把贞、操交出来! ☆、第131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求月票,月票涨够50加更) 萧临楚冷魅的笑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凤云轻大喊大叫,“萧临楚,你禽、兽,混蛋,不是人,门还开着,婆婆还在外面,那么多下人都在外面看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萧临楚咬牙眯眸,温柔一笑,“刚刚不是还很开心吗?这会儿怎么了?门是你开的,宝贝儿你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我玩儿,我怎么能让你失望?” 凤云轻挣扎的厉害,张牙舞爪,那才长出不久的指甲,不顾一切的狠厉的朝着萧临楚的俊脸挠去,萧临楚一边要躲避她的指甲,一边要拉扯她的衣服,一时间竟然手忙脚乱。 他放弃了撕扯衣服,轻松加愉快的钳固住了她的两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捏在一只手中,腾出一只手去拉扯她的腰带,凤云轻大喊大叫,“禽、兽,畜生,你不是人,你这个变、态,你答应过我什么……鲺” 萧临楚这一次是发了狠,将她吃个痛快,用她的腰带绑住她的双手,最后固定在床头打了死结。 他这才慢悠悠的双手一托她的后背,让她主动离自己近了一些,眯眸噙笑的道,“宝贝儿又是禽、兽又是变、态的骂我,我怎么也要做出一点禽、兽加变、态的事情,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殷殷期待?” 他咬牙,不顾她的反抗,整个身体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不理会她杀猪一般的惨叫,唇舌席卷着她颈项间细腻的肌肤。 外面,惊了一地的下人,所有人目瞪口呆,想看,却又不敢看。 白谨已经气的脸色煞白,她没有想到,凤云轻失踪几天,竟然是躲在下人房。也没有想到,她这个儿子竟然这么无耻,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当场就用起了强。 她头疼不已,挥挥手。 站在她旁边的太监,领会不了她的意思,试探的问道,“娘娘,需要奴才找几个人上去,将王妃娘娘救出来吗?” 白谨怒骂,“你想死吗?这个时候的老三,你敢去惹?还不过去替他们把房门关上!”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白谨气的,在心里已经将萧临楚骂了几十遍,接着转身,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下人身上,“统统都守在这里干吗?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那些不明所以,跟过来的丫鬟,全部都捡起碎了一地的芳心,低头离开。 她们英明神武的王爷…… 她们俊美如斯的王爷…… 她们不近女色的王爷…… 竟然,竟然,在下人房,房门敞开的对一个丫鬟,化身禽、兽般的掠夺侵占。 回到了染墨轩,温管家搬来了椅子,放在染墨轩的外面,白谨就坐在那里,一边饮茶,一边等着她化身禽、兽的儿子,一边欣赏张芊芊跪地的狼狈模样。 张芊芊在看见萧临楚朝着一个丫鬟身影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明白了所以。 怕是,那个丫鬟就是凤云轻。 他也只会,在面对凤云轻的时候,脸上才能露出那种失控的神情。 她默默的跪在那里,心早就已经碎成了米分末。 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她脸上一片一片,都是血凝之后的血痂。 她想,她现在一定很丑。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原本以为,她替他挡了一刀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张芊芊面色如雪,跪在那里,任凭白谨犀利的眼神,如刀如匕般凌迟着她的身体。 跪了半响,白谨以为,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她将茶杯放在一边,冷着声音,“张芊芊,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民女不知!”张芊芊的声音,低缓而又温沉,仿佛一个态度诚恳,虚心求教的学生。 白谨深吸一口气,“你不知?那本宫就告诉你,这世上,有才之人千千万万,有貌之人更是万万千千,但是小楚需要的,只有那么一个!” “娘娘没有问过王爷的想法,又怎知,王爷需要的那一个,不是民女!”张芊芊微微抬首,用那双清澈却倨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白谨。 白谨冷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张芊芊!” 张芊芊垂首,双手伏在地上磕头, “民女不敢!” “不敢?我看你可是敢的狠!”白谨站起身,冷睨了她一眼,“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眼前,你自己选择吧……” 张芊芊抬起头,神色紧张,白谨冷声,“第一条,劝说小楚放了凤云轻,当然,你们的结果如何,本宫不敢保证,但是从此以后,本宫不会再为难你们!” “第二条呢?”张芊芊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心事。 第一条,何其之难?萧临楚现在对她的态度,早已经让她没有信心。若不是因为她帮他挡了一刀,怕是现在,也入不了他的楚王府,更别提入驻明月轩。 让他离开凤云轻,简直是自找死路,况且那个女人,还是赤月国江山的关键人物。 白谨冷笑着看着张芊芊,心里已经对这个心思透彻的女人,多了几分厌恶和鄙夷。 她自己都对小楚没有信心,还想跟凤云轻争她那个目空一切的儿子? 默了半响,她缓慢的道,“第二条,你自己劝说了凤云轻,跟她解释清楚,你和小楚的那些陈年旧事。只要她肯原谅小楚,和小楚安安生生的生活下去,那么……”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是凭着张芊芊的聪慧,她知道,她懂。 若是萧临楚和凤云轻,安安生生的生活下去,那么结果,也会有两个。 一个就是两人从此再无隔阂,萧临楚为皇,凤云轻为后。 一个就是,萧临楚为皇之后,身边再无凤云轻的位置,那么她张芊芊,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萧临楚的身边。 第一条,是必死之路,第二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不管她怎么选,都是两难。 张芊芊沉默片刻,继而抬头道,“民女,选第二条!” 白谨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样聪明的女人,留在凤云轻身边,凤云轻还能有安生的日子么? 她开始为凤云轻担心了。 正在她犹豫怎么处置张芊芊的时候,季月若带着救兵到了。 季月若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展严,宁思华,还有展严的母亲,宁思华的母亲,以及季月若的嫡母。 几人一见张芊芊狼狈的模样,都吓了一跳,慌忙行礼。 展严更是眸露震惊之色,一边跪地行礼,一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都来了?”白谨似笑非笑的看了展严的母亲,曲秋燕一眼。 曲秋燕起身,“娘娘,是展严这小子,风风火火的绑架了我,说什么娘娘要杀张芊芊了,我这才连衣服都没有换,被他拖了过来!” 一句话,既是实话实说,又以玩笑的口吻,解释了几人匆匆来的目的。 白谨摇头冷笑,坐下,端起茶杯道,“我若是真的想杀张芊芊,你们来了,也是阻止不了!” 曲秋燕点头,“是啊,所以我经常教训这小子,主是主,仆是仆,千万莫要理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话已经有些不悦的意思了,白谨抬起头,看了曲秋燕一眼,用茶杯盖掀着里面的茶末子,一言不发。 宁思华给自己的母亲,递了一个眼色,何芝芝轻笑,“娘娘,我们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娘娘您想杀一个人,根本不用等到这个时候。只是杀人事小,伤了王爷的心,事大啊……” 这句话,说到了白谨的心坎上,她放下茶杯,上前,一只手拉了曲秋燕,一只手拉了何芝芝,朝着太监嗔怒道,“还不快给两位姐姐赐座!” 太监这才转身,搬了椅子过来,几位夫人一起坐下,白谨叹息,“可不是,我们这些当娘的,做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了孩子好,但是他们呢?从不会理解我们的苦心,我们做的重了,担心成了他的仇人,做的轻了,根本不抵作用!” “娘娘对王爷的苦心,王爷会明白的!”曲秋燕笑着说道。 白谨微微一笑,回头看着张芊芊,“你也起来吧,既然已经有了选择,那么就恪守本分。这明月轩本来就不是你该住的地方,你呢,就搬出明月轩,明日起,追随着本宫到长宁宫,好好侍奉着!” 张芊芊颔首行礼,“多谢贵妃娘娘!” 几个夫人一听,顿时明白,这白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动张芊芊了。 宁思华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是张芊芊最合适不过的去处了。 展严却眉头紧皱,贵妃娘娘本来就对芊芊有偏见,芊芊去了皇宫,怕是以后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季月若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张芊芊,在她看来,进了皇宫,就离萧临楚更远了,更何况是在贵妃娘娘的眼皮子地下。 看着张芊芊满是血痂的脸,白谨微微白了太监一眼,“看不见张小姐受伤了吗?还不快去请了御医,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虐待张小姐了!” 太监慌忙稽首,去请了御医。 几位夫人,坐在园子里,聊起了别的事情,白谨又吩咐了下人送了茶点,一时间气氛活络,热闹不已。 下人房,硬板床硌的凤云轻十分不舒服,她扶着自己的腰,哀嚎连连,“禽、兽,一见面就知道做,除了做还是做,你都不怕折在里面吗?” 萧临楚餍足的睨了她一眼,“这是你唯一的价值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凤云轻咬牙,拽起被他压在身下的肚兜,狠狠的抽向他的俊脸,“荣幸你妹,你这个不要脸的,是谁答应我,两年之内都不会碰我的?” 萧临楚勾唇一笑,拉住肚兜,顺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她赶紧用胳膊撑住他的胸膛,以免自己又跟他肌肤相亲,她脸色红红的瞪着他,咬牙切齿,那披散下来的秀发,如绸缎般,倾斜在她的肩膀和他的胸膛。 此刻的凤云轻,少了平日里那种孩子般的娇憨之气,多了一些成熟的女人妩媚,让他不由得,放柔了眸光,连心脏都跟着一起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这种感觉,对萧临楚是陌生的,他只是笑着,眸光柔柔的看着她,恨不得给她自己全部的宠溺。 可是凤云轻不吃这一套,骂了一句脏话,接着离开了他的胸膛,开始七手八脚的穿自己的衣服。 他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她,接过她手中桃米分色的肚兜,帮她细致的穿上,又趁机啃了啃她的脖子。 她嫌恶的用肩膀搡他,“滚开,别把我的脖子当做鸭脖子!” “怎么会是鸭脖子……”萧临楚不死心的搂着她,见她撩开脖子上的秀发,将肚兜在颈后打结。 他就凑过去咬肚兜的带子,凤云轻烦的不行,也不知道白谨走了没有,他可以不要脸,但是她不能。 一把将他的俊脸推开,她蹙眉懊恼的道,“你烦不烦?” “不烦!”他毫不犹豫的回答,见她再次将绳结打好,他又去荼毒她耳根的肌肤。 凤云轻被折腾的心烦意乱,原本已经打算好,两年之内死都不给他碰的计划,暂时搁浅,现在他还厚颜无耻的缠着她。 愤怒的双手一推,她蹙眉怒吼道,“你不烦我烦,萧临楚,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把我当做你的发泄玩具?喜欢的时候搂过来亲一亲抱一抱,不喜欢就丢在一边,自生自灭?” 萧临楚皱眉,依旧黏着她的身体,凤眸闭着,光洁的下颚在她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他不肯回答她的问题,她就越发生气,狠狠转身一把推开他,咬牙切齿的道,“不准黏着我,不准搂我抱我亲我,更不准在我身上发泄你的兽、欲,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回安城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萧临楚躺在那里,俊脸有些苍白,十分无奈的道,“做不到!” 凤云轻恨不得一爪子抓烂他那张无耻的俊脸,他见她气的抓狂的样子,起身再次抱住她,低声,“宝贝儿不要和我闹了,我跟张芊芊,真的没有什么!” 凤云轻一凛,身体有些僵硬的听着他解释,他用鼻子蹭着她的肩膀,闷闷的说道,“张之书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将芊芊托给我照顾,我不能不管,至于私奔的事情,根本是他们以讹传讹!” “这么说,你跟张芊芊压根没有私情?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也没有想要娶她?”凤云轻蹙眉问道。 萧临楚闭着眼睛,慵懒的抱着她,“身在皇家,亲情都如此淡薄,还谈什么爱情?至于婚姻,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张大人确实提过,将芊芊许配给我,我也没有拒绝,不过那是在娶你之前。你若是介意,我明天就可以送芊芊离开!” 凤云轻烦躁的推了推他,“别,我从不做恶毒的女配,人家的父亲是你救命恩人,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将人家送走,到时候被骂的人可是我!” 萧临楚笑而不语,凤云轻小心翼翼的睨了他一眼,“那,你不喜欢她,干嘛要跟她私奔?” 萧临楚无奈,“芊芊的双胞胎弟妹,五年前被雪鸾宫掳走,张大人一直调查雪鸾宫的事情,可是父皇知道了之后,就找了个理由,将张大人一家三口斩首示众。我年轻气盛,就去劫了法场,将他们救了出来。父皇给我两个选择,要么动手杀了他们,要么带着他们滚出京城……” ---题外话---还是跪求月票,月票榜上我被爆菊了,乃们的贞操保住了,可是我的菊花没了!今天月票涨够50票,明天加更……还有啊,多谢lzh0322和木子连连两位亲的打赏月票,感动死了!抱住狼吻几口! ☆、第132章 你乖一点,我一会儿就好 萧临楚无奈,“芊芊的双胞胎弟妹,五年前被雪鸾宫掳走,张大人一直调查雪鸾宫的事情,可是父皇知道了之后,就找了个理由,将张大人一家三口斩首示众。我年轻气盛,就去劫了法场,将他们救了出来。父皇给我两个选择,要么动手杀了他们,要么带着他们滚出京城……” 凤云轻瞪大眼睛,“那你就选择带着他们滚了?” 萧临楚点点头,神色淡漠,手指卷着凤云轻的一缕秀发,不停的打转鲺。 凤云轻推了他一把,“既然滚了,那你干嘛还要回来?囡” 萧临楚无奈一笑,幽深的凤眸染了凄冷的神色,淡淡的道,“你觉得我不该回?” 凤云轻回避他的眼神,拿开他的手道,“你回来,就是为了皇位吗?” 他毫不掩饰的点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比权利更加让人放心了!” 凤云轻懒得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夺他的权,她过她的小日子,只要他不招惹她,她和他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 她快速的穿着衣服,他不爽的扒拉着她的衣服,她终于恼火的回头瞪他,“你老情人兼救命恩人还在染墨轩跪着呢,你还有心思继续发情!” 萧临楚脸色一变,“糟了,希望白谨还没有对芊芊动手!” 他拽过自己的衣服,比凤云轻更快的穿了起来,凤云轻冲着他的背影,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真是,天下第一美人,会喜欢上这种男人,简直是自找苦吃。 她见他将衣服穿好,她也飞快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裙,刚刚挪到床边想要穿鞋,萧临楚就转身,蹲在床边,拿起浅色的绣花鞋,帮她穿了起来。 他的模样专心致志,仿佛在做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将她两只鞋穿好,这才拉着她的手下床。 上上下下打量着凤云轻,萧临楚的眸光,落在她卷在一起的衣领上,伸手将她的衣领整理完毕,这才拉着凤云轻离开了屋子。 外面,所有人早都散去,萧临楚拉着凤云轻,一路走到染墨轩。 染墨轩外,气氛热烈,张芊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衣服也换了新的。 她白衣如故,神色淡漠的站在白谨的身后,低眉顺目。 而展严在看见萧临楚的那一刻,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抱怨的道,“三哥,你去了哪里?” 萧临楚不说话,拉着凤云轻缓慢上前,展严的眸光落在凤云轻白皙的颈项,那深浅不一却颜色暧昧的吻痕上面,眸光逐渐变得深沉无比。 宁思华担心展严说出什么冲动的话,一把拽过了展严,抢先道,“既然三哥和王妃娘娘已经回来了,那我们就不多叨扰,告辞!” 他拉着展严就走,展严还不死心的回头,以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表情淡漠,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当他的视线,掠过白谨身后张芊芊身上的时候,眸光加深,张芊芊始终垂着头,仿佛没有看见萧临楚一般。 白谨咳嗽了一声,萧临楚这才回过神来,剑眉一皱,“母妃,芊芊重伤未愈,母妃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尽管找儿臣道来!” 这话,就是当众维护张芊芊了,季月若眼睛一亮,定定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的视线,却始终落在白谨的身上。 白谨睨了他一眼,刚刚想要发火,旁边的几位夫人一起站起身,“王爷啊,我们刚刚还在聊起这个,可怜天下父母心,您可千万莫要负了娘娘的一片苦心!” 曲秋燕看了他一眼,冲着何芝芝道,“宁夫人,既然王爷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功成身退吧!” 何芝芝微微一笑,冲着萧临楚行礼,接着挽了曲秋燕的手,施施然离开。 季月若的母亲站起身,“两位姐姐,我见你们绣帕上的花样不错,可愿意指点一二?” 何芝芝莞尔,“季夫人不嫌弃,我们自然是愿意的,季夫人请——” 季月若还是不放心张芊芊,摇晃着周梦茹的手臂,周梦茹睨了她一眼,拉着她一起离开。 看着季月若担忧的样子,周梦茹叹息一声,这个傻女儿,那个张芊芊不知道比她精明了多少倍,她 还担心张芊芊,有空的话,还是多担心担心她自己吧。 怕是这个靠山,她找的不怎么样啊…… 一院子的人,说走就走,场面上顿时只剩下白谨和张芊芊,还有始终拉着手的凤云轻和萧临楚。 凤云轻低着头站着,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不敢抬头看白谨一眼。 她躲在下人房,也不是故意的,刚刚被萧临楚拉进去折腾一番,更是让她窘迫到极点。 她手足无措的站着,让白谨心疼不已。 这个傻孩子,又不是她的错,心虚什么。 她招招手,“云轻,过来!” 凤云轻讪讪的上前,不敢抬头,白谨就倾身拉了她的手,可是她的另外一只手还在萧临楚的手中,白谨一时半会儿竟然拉不过来。 她抬眸给自己的儿子,丢了一个威胁的眼神,“松手!” 萧临楚头疼的皱眉,往前跟了几步,依旧不肯松开凤云轻的手。 白谨顿时火大,“你妻子连我都不能碰了是吧?” 这句话,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威胁意义,但是听在你妻子这三个字面的意思上,萧临楚还是松开了凤云轻的手。 白谨就两只手拉着她,“傻孩子,回到楚王府,怎么不说一声?一声不吭的呆在下人房,你让我们多着急啊……” 听着白谨关心的话,凤云轻心里一暖,抬起头,弱弱的道,“对不起,婆婆,我不是有意的!” 白谨微笑,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这几天,受了不少委屈吧?我已经让容嬷嬷从安城赶来,以后由她在楚王府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凤云轻咬唇,心虚的道,“婆婆,我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情,你不怪我吗?” 白谨挑眉,“什么事情?” “我,劫狱,还有……”私奔两个字,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愧对白谨,白谨对她这么好,可是她却狼心狗肺的救了蔡宁,还想要跟箫亦陌私奔。 救蔡宁之前,璟荇已经提醒过她,蔡宁不死,三爷和四爷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可是她还是…… 白谨看着她心虚的样子,忍俊不禁,“傻丫头,闯祸和任性,是女人的权利,否则还要男人干嘛?再说,若是我的儿子,连解决这点麻烦的手段都没有,那就不配当我白谨的儿子!” 凤云轻瞠目,萧临楚头疼不已,白谨笑着道,“还有,以后有什么委屈的事情,尽管跟婆婆讲,婆婆给你做主。你若是不喜欢老三,婆婆这边还有老四呢,千万不要相信外人,否则你这傻丫头被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凤云轻,“……” 婆婆,敢情你卖儿子,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萧临楚则是拧眉,从白谨手中,夺过了自家王妃的手,“母妃你走吧,这些日子我闭门思过,都会在王府陪着凤云轻!” 言下之意就是说,别再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帮你小儿子撬人墙角了。 白谨站起身,冷睨了萧临楚一眼,“你还有心思闭门思过?你可知道,老六那边,已经接手了你大部分的政事,连这几天的早朝,都是箫亦陌陪着你父皇。据说一个月之后,三军令都要交给箫亦陌!” “小六聪慧,对政事更是一点就通,有他帮着父皇,不好吗?”萧临楚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白谨气的咬牙,“你真的要放手不管了?” 萧临楚抬眸,疲惫的道,“你不是将宝压在老四的身上吗?我管不管,有何干系?” 白谨恨不得挠他,可是偏偏,自己理亏在先,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芊芊跟我回皇宫,你自己好自为之!” 萧临楚愤懑,“凭什么?” “你想造反?”白谨怒目,回头看了张芊芊一眼,一摆下巴,“你自己跟他说!” 张芊芊垂眸而立,缓慢上前,没有看萧临楚的表情,低声说道,“民女,自愿跟贵妃娘娘回宫,侍奉娘娘左右!” 萧临楚叹息,白谨挑眉,“已经被小六夺走的政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三军令——” “三军令交给箫连城,不可能,折中一下,交给萧锦玉吧!”萧临楚不耐烦的说道。 白谨微微一笑,“这才乖,以后都要听娘亲的话,知道吗?” 萧临楚脸色难看,白谨冷哼,敢不听吗?你的女人在我这里,你不听,我就折磨你的女人。 她带着张芊芊,跟凤云轻交代了一些体己的话,这才离开。 凤云轻目瞪口呆,这极品母子,打哑谜呢这是? 眼看着凤云轻够着脑袋,盯着白谨的背影,萧临楚拧眉,“这么舍不得,你也跟她回宫里好了!” “好!”凤云轻眼睛晶亮,点头如啄米。 “……”萧临楚。 这死丫头,真是有将他气到抓狂的本事。 目送着白谨的身影消失,凤云轻失落的道,“我还想问问婆婆,凤蛋蛋和蓝霖紫嫣在哪里呢,我想他们了!” 萧临楚叹息,“他们不在宫里,父皇已经在京城单独为他们安排了住所!” “那我能不能去找他们?”凤云轻立刻兴奋起来。 她眼睛红红的,一副恨不得立刻就见到蛋蛋和蓝霖的样子,让萧临楚的心里很不舒服。 七天不见,怎么不见她这么想他,见到他就是一副仇人的面孔,似乎巴不得一辈子不见。 可是对蓝霖,对凤蛋蛋,对紫嫣,她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甚至对箫亦陌箫连城,都比对他好…… 他是不是,太失败了一点? 想到这里,刚刚平静下来的胃,又开始针扎一般的疼痛。 他转身就走,凤云轻追了过去,“喂,你告诉我啊,蓝霖他们住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 他不理她,继续走。 凤云轻就不甘心的上前,拽住了他的手,“你说啊,蓝霖他们住在哪里?” 萧临楚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回头怒视着她,“蓝霖蓝霖,成天就是蓝霖,你除了蓝霖还有没有别的?” 凤云轻茫然的点头,“有,凤蛋蛋!” 萧临楚彻底被她打败,苍白着一张俊脸,“父皇安排的住所,我也不知道!” 他神色难看的往染墨轩走,凤云轻见他不待见自己,生气的一蹙眉头,转身朝出府的方向走。 萧临楚转身,就见凤云轻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他长吁一口气,压抑住所有不快,几个箭步上前,捞住了凤云轻。 凤云轻被他摁在胸口,挣扎不得,手脚并用的捶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蓝霖!” “你能不能消停一点?”萧临楚忍无可忍,俊脸苍白到可怕,喉头涌上一口腥甜,被凤云轻的米分拳一打,就隐忍不住,扭头一口殷红的液体,喷涌而出。 凤云轻吓了一跳,她没有怎么用力啊,怎么就打到他吐血了。 见他吐血,还不肯松开自己,凤云轻慌忙的推他,“你怎么了?萧临楚你怎么了?” 萧临楚抬眸,神色疲惫的看着她,“我没事,你乖一点,我一会儿就好!” 凤云轻着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她从未看过这样苍白脆弱的萧临楚,似乎下一刻,他挺拔的身体就会倒下。 她不敢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惶恐的说道,“萧临楚,你不要吓我……” “乖,我没事,扶我回房间躺着!”萧临楚闭上眼睛,靠着凤云轻的肩膀,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凤云轻的身上。 凤云轻怕到极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可是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萧临楚见她害怕的样子,知道自己可能吓到她了,薄唇嗫嚅,想要安慰几句,张口却又是大口的鲜血。 凤云轻觉得,肩膀一热,她伸手一摸,竟然殷红的,全部都是血。 她尖叫了起来,嗓音险些刺破萧临楚的耳膜。 萧临楚眉头一皱,被她的声音刺激的当场昏迷了过去。 他的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服,全部的重量迎面压去,凤云轻 扛不住,就被他整个压在了身下。 这混蛋,生病昏倒都不放过她啊,倒地都要拉她当垫背。 她大声哭喊,终于引来了下人,将她和萧临楚一起抬去了染墨轩的床上。 因为萧临楚的手,始终攥着她的衣服,她想脱身都不能,只能一身血迹的陪他躺着。 御医本来就在染墨轩住着,听着这边的动静,立刻赶了过来,帮萧临楚把脉之后,又开了几道方子,交代了注意饮食,这才退下。 凤云轻被他霸道的攥着,她想脱了衣服离开,可是刚刚将外衫退下,他就惶恐的搂住了她的身体,将她紧紧的纳入怀中。 凤云轻欲哭无泪,这厮是故意的吧,他的动作反应,哪里像一个生病昏迷的人? 因为染墨轩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这里的御医丫鬟,行走都由侍卫监视。 ---题外话---今天下午,可能会有加更,不过不敢保证,昨天月票木有50张啊,亲们继续啊,今天涨到50月票,明天一样加更! ☆、第133章 阮璃,您是娶还是不娶 凤云轻欲哭无泪,这厮是故意的吧,他的动作反应,哪里像一个生病昏迷的人? 因为染墨轩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这里的御医丫鬟,行走都由侍卫监视。 凤云轻看着满屋子来来回回的丫鬟侍卫,头疼的挥挥手,“你们走吧,把药和饭菜留下,我来侍候大爷吃药!囡” 她这样衣衫不整的和萧临楚躺在一起,脸上也无光啊。 下人躬身退下,奢华的房间,顿时只剩下萧临楚和凤云轻两人鲺。 凤云轻看了一眼,搁在一边的药,推了推萧临楚,“喂,醒醒,我喂你喝药了!” 萧临楚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又将她抱的紧了一些。 他连着七天,休息的时间相加不超过七个时辰,七天吃饭的次数,相加也不超过五次,身体早就超负荷运转,此刻倒下,更是被凤云轻和白谨气到内伤。 偏偏这两个女人,他打不得,骂不得,连他生病倒下,都担心凤云轻会不会爬墙溜走,担心白谨会不会趁机撬他墙角。 凤云轻见这厮,不仅不肯松开自己,更是将自己当做溺水的浮木般,紧紧的抱着,气的咬牙冲着他的耳朵大喊,“喂,起来喝药了!” 萧临楚被她刺耳的声音,震的耳膜嗡嗡作响,他疲惫的睁开眼睛,难受的皱着眉头,“宝贝儿,你乖一点……” “乖你妹!”凤云轻忍不住怒骂,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喝药!” 她够着身子,伸长手臂,端了放在一边的药碗,将药碗凑近萧临楚的唇边,蹙眉,“喝药啊,不准睡,听见了没有?” 萧临楚又一次疲惫的睁开眼睛,一见那浓黑的药汁,嫌弃的皱眉,将头别过一边。 “我叫你喝药,你听不见吗?不准给我装死!”凤云轻生气的用另外一只手扳他的俊脸。 萧临楚被迫转过头,又看见了那碗难闻的药汁,皱着眉头,眼神幽幽,“苦——” 凤云轻气结,想起自己受伤的时候,他百般的迁就自己,于是一咬牙喝了一大口,朝着他的薄唇堵去。 他性、感的唇,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似乎从病痛中彻底醒来,变被动为主动,汲取她唇内的所有津液。 一碗药喂完,凤云轻气喘吁吁,还好这厮脸色也好看了很多,正眨着那对比她的睫毛还长的眼睫,眼神幽幽的看着她,“还要——” 他轻声说道。 凤云轻将空的药碗,丢在一边,“要什么?一天三次,今天晚上的已经喝完了,明天早上丫鬟会将药送过来!” “今天中午的还没有喝……”萧临楚神色委屈,眼神期待。 凤云轻,“……” 好想抽死这个不要脸的妖孽是怎么回事? 想起饭菜还放在一边,凤云轻赶紧拿开了他的爪子,拿了银质的调羹,一勺一勺的喂他白米粥。 萧临楚一边吞咽,一边有些不满,“不吃,味道太淡了!” “那我给你加勺盐!”凤云轻恶狠狠的瞪着他。 萧临楚拧眉,“加盐也不吃!” “加糖?加醋?加辣椒?加胡椒?”凤云轻坐在一边,隐忍着自己的怒气,试探的问道。 萧临楚不理,索性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凤云轻,凤云轻认命的叹息,“你到底想怎样啊?大爷?” “你用嘴巴喂我!”萧临楚索性挑明。 凤云轻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几乎可以听见她磨牙的声音,正在他以为她要发飙的时候,转过身,却见凤云轻小脸一压,柔唇凑近了他薄削的唇瓣。 他怔怔看着她,她却瞪圆了眼睛,威胁似的盯着他,他微微一笑,张开了嘴巴,软糯香滑的大米粥就滑进了他的口中。 他笑着看着她,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这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她的滋味,甜美到让他上瘾。 凤云轻就呆在萧临楚的身边,过了几天被奴役的日子,而这几天,箫连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蔡青的案子,连累的他被关了禁闭不说,连手中的所有实权都被小六夺了去。 父皇似乎有意栽培小六,不仅上朝让箫亦陌跟着,连下朝都 带着他。 这些天,立箫亦陌为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 跟以前的态度,截然相反的是,箫亦陌并不避讳朝廷的事情,反而事事上心,有跟萧临楚一争高下的势头。 不能出宫,也不能去找凤云轻,箫连城无聊的险些要玩上吊自杀。 正在他以为,日子非要等到他关禁闭的日期结束才能有起色的时候,长安宫传来消息,阮夫人带着她的嫡女来宫里小住几日,顺便跟贵妃娘娘商议阮璃的婚事。 箫连城刹那间沸腾了,阮璃来了? 这死丫头,一言不发的回京,回京之后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弄得他以为她人间蒸发了。 风风火火的赶去长安宫,箫连城就没有站定,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阮璃和萧锦玉。 萧锦玉面色温润,唇角噙笑的品茗,而阮璃则是低着头,宛如一个大家闺秀般,端庄沉静的坐着。 箫连城气还没有喘匀,就听见了阮夫人的笑声,“五殿下青年才俊,配阮璃自然是绰绰有余……” “配什么配?”箫连城一声怒吼,俊脸冷沉的看向了白谨,“谁允许你乱点鸳鸯谱了,你把阮璃许配给小五,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白谨吓的一愣,这老四前几天才表明心意,喜欢的人是凤云轻,这么快又转移目标看上阮璃了? 她端着茶杯,蹙眉看着老四。 箫连城气到极点,上前一把拽住了萧锦玉,“小五哪儿招你不待见了?你非要这样整他,将阮璃许配给他!” 原本,阮夫人听见箫连城的第一句话,心里还在窃喜,箫连城的心里,还是有阮璃的,可是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下去,站起身拉起了阮璃,“贵妃娘娘,阮璃的婚事,还是不让您头疼了,我们家的女儿,就算一辈子待字闺中,阮家也是养的起的!” 这一句话,让阮璃顿时红了眼睛,让白谨顿时面上无光。 她起身慌忙赔笑,“阮夫人,你看,小四口没遮拦惯了,这一回我定不饶他!” “饶什么?谁要你饶了,小五好不容易才被父皇请回皇宫,你又想拿婚事把他逼走吗?”箫连城愤怒的看着白谨。 白谨脸色苍白,死死的咬住唇瓣,要不是顾及到阮夫人还在场,她定然出手要这死小子好看了。 这个时候,犯什么浑? 阮璃除了嫁萧锦玉,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萧锦玉无奈,虽然他是打算拒婚,可是也不要像老四这样直白吧? 阮璃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传出去多伤面子? 他拉了拉箫连城,“四哥——” 他无奈的喊道。 这一句四哥,更加坚定了箫连城要保护萧锦玉的***,他摆摆手,“别怕,小五,有四哥在,没有人可以逼你娶你不喜欢的姑娘!” 这句话,已经让阮璃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 阮夫人更是脸色苍白到可怕,抬眸看向萧锦玉,“五殿下,臣妇斗胆问一句,阮璃,您是娶还是不娶?” 萧锦玉面色无奈,拉着箫连城的衣袖,他犹豫了半响,叹息一声,“阮夫人,抱歉!” 除了他心里的那个女人,他谁也不想娶。 这一句话,让阮夫人更是气到极致,她一把拽住了阮璃的手,“有先皇的圣旨在前,你这辈子是注定了要嫁进萧家。既然萧家没有人肯要你,那你就削发为尼,常伴菩萨左右,赎去你自身的罪孽,下辈子不要再投生阮家!” 她冷声说完,拉了阮璃就走,阮璃哭的眼泪婆娑,却也不敢多发一言。 白谨一见阮夫人生气,赶紧上前解释,箫连城倒是不以为然,冷哼一声看着阮璃的背影。 萧锦玉皱眉,“老四,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除非你想娶阮璃,才会觉得是我发疯!”箫连城不以为然的走到旁边的座位上,一拍桌子,“宫女呢?都是死人吗?看见小爷来了,也不知道上茶侍奉着!” 萧锦玉冷声,“我看想娶阮璃的人是你!” 说完,他白了箫连城一眼,转身离开。< /p> 箫连城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喊,“小五,你要坚持啊,不能因为一时的坎坷,就放弃了心中所爱!” 萧锦玉的后背一僵,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箫连城,“管你好自己的事,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成天就知道胡言乱语!” 箫连城呲之以鼻,“母妃的长安宫,最安全不过了,放心放心,你那点小秘密,我不会说出去!” 萧锦玉气结,偏偏拿这个箫连城没有办法,只能一肚子火气的回到自己的泽华宫。 白谨安置好了阮璃母女,很快的回到了长安宫,一见箫连城正在嫌弃她的茶叶不好,咬牙上前,恶狠狠的拧住了箫连城的耳朵,“你是不是作死?你父皇对阮家的人,都要以礼相待,你竟然在我这里翘起二郎腿装起了大爷,你说,你说,是不是想娶阮璃的人是你,你才弄出这么多幺蛾子?” 箫连城被扯的生疼,呲牙惨叫,“松手,松手!” 白谨见他的耳朵都被拉红了,这才松开了手,气喘吁吁的道,“气死我了,你跟你三哥,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母妃,你相信我,你宁愿让三哥娶了阮璃,都不要撮合阮璃和小五!”箫连城揉着自己的耳朵,无奈的叹息道。 白谨蹙眉,“为什么?” 她还以为,是这混小子看上了阮璃,所以出来闹上这么一出。 箫连城再次叹息,“你想想,父皇花了多少力气,才劝回了小五,万一小五又被你撮合的婚事逼走,你怎么跟父皇交代?” 白谨一时没有想到这茬,怔楞的站在那里,继而转身道,“你怎么知道,小五一定不会娶阮璃!” “小爷我神机妙算,当然什么都知道!”箫连城站起身,拿了一个果子在手中甩动,“还好我今天及时赶来,不然萧锦玉拒婚,你定然又要耍你娘娘的威风。届时不止阮家丢脸,小五被逼走,父皇还以为你夺权的心思又犯了!” 白谨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蹙着眉头叹息一声,“刚刚你说,萧锦玉的小秘密,他有什么小秘密是你知道的?” 箫连城皱起了眉头,“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在小五面前,我劝你收敛一点。他平日里是一头羊,可是发起狠来,连狼都不如他!” 他朝外面走,白谨着急的上前,“那怎么办?阮璃总不能真的出家做尼姑吧?” 箫连城回头看她,见她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回身揽住了白谨的肩膀,“让她嫁给小六啊!” 白谨摇头叹息,“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箫亦陌已经上书你的父皇,他的婚姻他要自己做主,若是有人强逼,他宁愿再也不回这个皇宫!” 箫连城咂舌,胳膊还搭在白谨的肩膀上,啃了一口果子,“啧啧,阮璃真是可怜,看来,真的嫁不出去要做尼姑了!” 白谨睨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幸灾乐祸呢?” “有吗?”箫连城一脸无辜,接着变脸似的笑着跑开,“我就是幸灾乐祸怎么了?哈哈,尼姑,我迫不及待看着阮璃被刮光头发的样子了……” 白谨无奈,宠溺的看着箫连城远去的背影,这疯疯癫癫的孩子,从小就跟阮璃不和,长大了还这样。 是夜,长安宫静谧无声。 阮璃刚刚关上东厢房的窗户,解了衣衫,将自己浸在木桶中泡澡,窗户就“嘭”一声被撞开。 她吓的面色一变,赶紧护住自己的胸部,就看着箫连城一脸痞相的闯了进来。 窗户随手被他关上,他倨傲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浴桶中的阮璃。 阮璃气的嘴唇哆嗦,视线恍若淬毒的长剑,狠狠的活剐着箫连城。 箫连城趾高气昂的躺在阮璃的床上,翘起二郎腿,将黑色的鹿皮长靴,在干净的床单上,踩出黑色的痕迹。 阮璃脸色煞白,呆在浴桶中,起也不是,继续呆下去也不是。 箫连城瞟了她一眼,“小时候都看过,这个时候装什么矜持?” 阮璃闭眸,冷声道,“若是这个时候,我尖叫一声,你猜被人看见,会有什么结果?” 箫连城眯眸,“你想利用父皇对我逼婚?” 阮璃冷笑,“我若是想嫁给你, 早在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跟皇上表明心迹!” 这一句话,成功的刺激到了箫连城,他点头,“还好你对我没有觊觎之心,否则我这次真的要被父皇枭首示众了!” 她若是想嫁,父皇自然会指婚,他一宗错杀的命案,外加抗旨逃婚,想不死都难。 箫连城得意洋洋,阮璃却一脸愤懑之色,“少跟我装无辜可怜,蔡青一家,为什么会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世人都道四皇子纨绔不堪,其实心机最深沉的就是你!” 箫连城俊脸一变,那绝美的凤眸,玩世不恭的神色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他冷声,“哦?你倒是说说,蔡青一家,为什么会死?” ---题外话---哇咔咔,老四不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第134章 箫连城你又闯祸了 箫连城俊脸一变,那绝美的凤眸,玩世不恭的神色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他冷声,“哦?你倒是说说,蔡青一家,为什么会死?囡” 阮璃整个人都缩在浴桶中,羞愤不已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却从床上一跃而起,蹲在阮璃的身前,一瞬不瞬的盯着阮璃的眸子,“你说啊,蔡青一家,为什么会死?” 阮璃冷哼,“蔡青一家会死,当然是阻碍了你箫连城萧四爷的大好江山,锦绣前程!” 箫连城冷笑不已,深邃的眸子,森冷的盯着阮璃,俊脸缓慢靠近,鼻尖几乎要贴在阮璃的鼻子上,“是吗?在你的眼里,我竟然是这样这样的心机深沉,不择手段?” 阮璃抿唇,“难道不是吗?那些被你四皇子不小心玩死的冤臣下人,哪一个不是跟你的野心有关?” 箫连城站起身,深吁一口气,回眸冷瞥了她一眼,“既然这样,你还敢跟我这样说话,你就不怕,下一个倒霉的是你们阮家吗?鲺” “阮家到今天这种地步,早就已经不在乎名利权势,难道还怕你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再次打压阮家吗?”阮璃冷声,神色坚定。 箫连城点头连连,“好,这话是你说的,希望你阮璃真的没有跪下求我的一天!” 说完,他从大门,堂而皇之的离开,丝毫不顾及自己从阮璃的房间走出去,那些宫女太监们作何感想。 滦州客栈,沐晗盘膝而坐,清眸紧闭,四周静寂的落针可闻。 倏然,他睁开了眼睛,蹙着眉头定定的看着窗户的方向。 窗户外面,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伏在那里,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沐晗扬手,掌心带出一道冷风,风吹草动,树叶跟着婆娑声响。 那几个黑衣人脸上的面巾,骤然落下,露出了隐藏在面巾后面的猥琐脸孔。 沐晗隔着窗户,微微一笑,看着那几个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竟然被沐晗的笑,震慑的一愣,那风华绝代,慑人魂魄的笑,在这寂静的暗夜里,妖治的恍若地狱大朵盛放的曼珠沙华。 可是绽放了这倾国倾城笑容的主人,却浑然不知这样的笑,成为了几人的定身魔咒。 沐晗缓慢开口,“季公子,好久不见!” “哪里好久,明明才七天而已!”季腾渡气愤的直起腰身,见自己的身份隐藏不了,索性也不再隐藏。 他手中晃着明晃晃的大刀,冷声,“沐公子,你骗走了我的一千万两银子,可是好手段啊!” 沐晗微笑,和煦如风,“兵不厌诈,更何况,赌场之上……” 提起那场豪赌,季腾渡就恨的牙痒痒,明明他已经赢了,可是都怪这该死的男人,还有楚王府的那个死丫鬟,竟然设局骗他,害他好好的丢了一千万两银子。 明明,那是他翻本的最后一次机会。 一千万两银子,真是心疼死他了,他爹一年的进账,也不过就一千万两,还是做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 而这个男人,轻轻松松就赢了他一千万两。 原本以为,他是哪个国家的权贵人物,微服私访来到赤月京城。可是没有想到,这沐晗根本就是无名小卒一枚,他派人查遍所有贵族权贵和江湖名门,都没有姓沐的这号人物。 回去了之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一千万两,输的未免太冤枉了一些,所以就纠结了手下,打算抢回一千万两,找回场子。 沐晗见他带着人来到这里,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微笑着道,“没有想到,季公子是这样输不起的人!” “输得起,也不能输给你这种无名小卒!”季腾渡扬起刀,就从窗户翻了进去。 他身后的黑衣人,自然紧随其后。 眼看着那群小喽啰在房间里翻来翻去,沐晗温润的眸子,泛出一丝不耐,“季公子,现在带着人离开,还来得及?” “是吗?从你看见我的那一刻,就来不及了!”季腾渡冷笑,挥舞着大刀,狰狞的上前,“原本想要留你性命,只要你将我的银票还给我,可是现在看来,必须永除后患了!” 他手中的刀,森冷的朝着沐晗砍去,沐晗一动不动,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 /p> 大概他想不到,人性可以这么丑陋,为了区区的一千万两银子,竟然要人性命。 他坐在那里不动,季腾渡的刀,就砍向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足以让他人头落地。 可是刀锋在切进他白皙颈项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金属碰撞之声,仿佛那无坚不摧的刀,砍在了铜皮铁骨上面。 季腾渡甚至看见了,金属碰撞的火光。 他大惊失色的看着沐晗,虎口震的一阵发麻,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沐晗优雅清远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扭头看着自己的颈项,见颈项上面裂出一条两寸来长的伤口,里面竟隐隐的流出殷红的血液。 他俊脸一沉,那伤口就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最后化作一条细细的蓝色丝线。 季腾渡的刀,可以说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如今在沐晗的面前,竟然只能砍出一条小伤口。 他惊恐的站在那里,手中拿着刀,瑟瑟发抖。 他身后的小喽啰,已经找到了银票,甚至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都一起席卷而空。 “老大,他看见了我们的真容,快杀了他,还愣着干嘛?”季腾渡身后的小喽啰,兴奋的催促着。 这么多银子,果然如老大所料,这是一只肥羊。 季腾渡看着沐晗温润的脸,双腿抖若筛糠,沐晗清秀的眸子,微微一眯,他顿时吓的尖叫起来,手中的大刀摔落在地面,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他身后的下人扶住了他,不满的催促,“老大——” 老大若是不动手,他们也不敢动手,毕竟老大的身份是一道免死金牌,可是他们不是。 季腾渡盯着沐晗微愠的俊脸,吓的魂飞魄散,大喊了一句,“走——” 这群小喽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的互视了一眼,拿着钱财跟着季腾渡灰溜溜逃走。 沐晗看着地面上,被季腾渡丢下的大刀,眉头微微蹙起。 护卫燕秋过来的时候,看见一屋子狼藉吓了一跳,她慌忙上前单膝跪地,“主子,燕秋护驾来迟,请主子责罚!” 沐晗缓慢摇头,“起来吧,跟你们无关!” 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地上那把刀上,直到燕秋将刀捡起双手递给他,他才拿着刀仔细打理。 这把刀,竟然能伤他,虽然是很小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可是,竟然让他流出了血。 他抚摸着刀片刻,低低的道,“燕秋,那个季腾渡,不能留下活口!” 燕秋抱拳垂首,“是,主子,燕秋这就带人,血洗季家!” 沐晗摇头,“不,让赤月国的皇帝萧飛阑动手吧!” 燕秋稽首,“是,主子!” * 季家,一连好几天,季腾渡都吓的钻在被窝不敢出来。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出那个沐晗,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铜皮铁骨。 这件事情,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生怕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凭他的经验来看,沐晗绝非等闲之辈,他任凭自己将银票带走,怕是还有后招。 可是季腾渡想不到的是,沐晗任由他将银票带走,并不是留有后招,而是根本不在乎那些银票。 在他看来,银票和废纸,没有什么两样。 过了三日,风平浪静,那晚的一切,就仿佛一场噩梦,季腾渡这才敢出府溜达。 一切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滦州客栈,依旧是滦州客栈,连大街上摆摊的,都和平时没有两样。 季腾渡放下心来,暗道,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或许那晚,是自己眼花了也说不定,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会这种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 他拿着扇子,不停的勾到后背,给自己挠痒,后面的下人看见,慌忙上前,谄媚的帮忙。 正在他低着头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大名鼎鼎,爱玩爱闹的的赤月四皇子,箫连城。 箫连城的脸上,带着鬼脸的面具,配合他一身华贵的衣衫,可笑无比。 他仿佛有什么心思,一边走,一边低头嘀咕着什么。 撞到了季腾渡,这才抬起头,一瞬不瞬的打量眼前这肥腻不看的季家大公子。 季腾渡自然认不出箫连城,箫连城禁闭的最后几日,担心溜出宫的事情,被老皇帝发现,这才用鬼面遮脸。 两个都是平日里横惯了的主,自然各不相让,箫连城也不点破自己的身份,连一个鄙视的字都吝啬给季腾渡,季腾渡骂的不过瘾,开始动起手来。 既然眼前这人找死,那么箫连城自然是要成全的。 他以一敌八,还是打的虎啸生风,最后实在懒得跟他做过多纠缠,径直取下了脸上的鬼面。 他懒洋洋的看着季腾渡,这样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立刻吓的季腾渡不敢再动手。 箫连城面色不悦的上前,季腾渡阻止了还想再打的手下,慌忙跪地。 这事若是追究下来,是他以下犯上了,只是希望这素来难缠的四爷,看在自家老爹的面子上,不要跟自己计较。 可是箫连城只看中自己的面子,别的面子是什么,一概不管。 他慵懒的走到季腾渡身前,狠狠一脚,季腾渡被踹倒在地。 “以死谢罪吧,还等什么?”这是箫连城跟这位季家的公子,说的第一次话。 可是季腾渡瑟缩着求饶,“四皇子殿下,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希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让小的,得过且过!” 这里是息壤的大街,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大家都自发的将箫连城和季腾渡包围成了一个圈。 季腾渡以为,点破箫连城的身份,会让他有所忌惮,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是犯了什么大不了的死罪。 箫连城冷笑,凤眸环视四周,双手环胸,手中还拿着那个鬼面面具,冷幽幽的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以下犯上,你们季家,是不是想要造反啊?” 这顶帽子扣的,当场季腾渡就冷汗淋漓,他一推身边的手下,“快,快去通知我爹!” “通知你爷爷都没有用!”箫连城冷声,将手中的鬼面扔在季腾渡的面前,“不想死,那就跟小爷我去刑部走一趟,刚好银矿爆炸官银失窃一案,又有了新的进展……” 他漫不经心的话,已经让季腾渡面若死灰。 他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声音已经有了哭腔,“四爷,若是小人以死谢罪,您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们季家?” 箫连城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看小爷心情!” 季腾渡还在后悔自己不该出门,迎面就站出了两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一个是刚从皇宫看完张芊芊的季月若,一个是刚从皇宫离开的阮璃。 两人一见这阵势,就知道,季腾渡这厮又惹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箫连城了。 季月若慌忙跪下,帮季腾渡求情,“四皇子殿下,求求您,放了民女的哥哥,他虽然纨绔,可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少玷污了纨绔这个词!”箫连城冷眸上前,神色幽幽的注视着站在季月若身边的阮璃。 阮璃一慌,就想朝楚王府跑,这个时候,怕是只有萧临楚能阻止他做出荒唐事情了。 可是箫连城却看出了她的想法,指尖弹出暗器,阮璃的左腿中的,摔倒在地上。 她回过头,神色愤懑的看着箫连城,“四爷,您这是何必呢?季公子虽然比我们大几岁,可是也算发小,季丞相两朝为官,您就算不给季公子面子,也要给相爷面子!” “小爷想让他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死!”箫连城冷声,蹲在地上看着阮璃,继而转头看着季腾渡,“还不死?” 他催促的道。 季腾渡颤抖着,拿出新配的长剑,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季月若大叫一声,“哥哥——” 想阻止已经来及了,季腾渡睁着眼睛,躺在血泊中,他断断续续,“提醒……爹……铜山……官银……” 话还没有说 完,季腾渡就睁着眼睛,无力的坠下了想要朝季月若伸过去的手。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无非是季腾渡跋扈,四皇子更加跋扈,总之京城的这一祸害死了,百姓还是高兴的多。 季月若哭的撕心裂肺,箫连城漫不经心,他一脚踹开了季腾渡的尸体,慢悠悠朝着楚王府走。 阮璃看着他冷漠的脸色,惊的面色煞白。 这真的是箫连城,那个从小爱扯她鞭子,爱将墨汁染在她的裙子上,爱在她的面上画乌龟的箫连城? 来到了楚王府,箫连城想想,还是没有进去,怕是这个没有良心的凤云轻,见到自己第一句话就是,“箫连城你又闯祸了,赶紧滚,别连累我跟你一起受罚……” 想想,他叹息一声,还是转身朝皇宫的方向走。 此时,凤云轻跟萧临楚躺在床上,两人正在玩着幼稚的滚珠弹子游戏。 ---题外话---下一章,算是补偿亲们的加更啦,还是恳求大家,有月票的速速奉上,否则我就放出城城,色、诱你们的侍候! ☆、第135章 我必须得杀人灭口,不死不休(补1号加更) 凤云轻的珠子,离萧临楚不远,轮到她出手,她阴森森的笑着,卯足了力气中指弹出,弹中自己的红色珠子去撞击萧临楚的蓝色珠子。 一击就中,而且她的珠子在床上骨碌碌滚了很远,目测萧临楚是没有办法击中自己了囡。 她开心的欢呼,“哦呵呵,我又赢了!” 她挑衅的瞪着萧临楚,萧临楚认命的凑上前,她就伸出两指,“啪”一声弹中了萧临楚的额头。 萧临楚疼的牙齿一咬,深吸口气,这死丫头,下手真狠。 他去自己的珠子跟前,伏在那里,找好角度鲺。 凤云轻不相信他能弹中自己的珠子,翘着二郎腿,顶着着一脑门被他弹出的红包,扒着香蕉,高唱凯歌。 正在她得意忘形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那么远的距离,床上还凸凹不平,萧临楚竟然弹中了自己的珠子。 凤云轻张大嘴巴,看着神采奕奕的萧临楚,撅起屁股就想逃,萧临楚却伸手一捞,将她拽了回来。 她哭丧着脸哀求,“萧临楚,我跟你玩了一个下午,我就赢了这么一次,你不是人,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她脑门上,都是被他弹出的红包,可是他的脑门上只有那么一个。 虽然他弹的时候很轻小惩大诫,她弹的时候很重,恨不得将他脑门弹出个洞,但是总结来说,她还是吃亏多好不好?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萧临楚冷笑眯眸,“刚刚弹我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吗?” “没有,没有力气了,王爷,求求您大人不计,放过爱妃这次吧!”凤云轻将香蕉丢在一边,两只手拽着萧临楚的胳膊,摇晃着哀求。 萧临楚皱眉,“说过多少次?爱妃是我对你的称呼,你自能称自己为贱妾!” “我是妃,我不是妾!”凤云轻据理以争。 萧临楚冷声,“所有的正妻都这么称呼自己,九王妃一样的称呼自己为贱妾!” “闭嘴,我不要自贬身价叫自己贱妾,我就要叫爱妃,还有,你一次都没有叫过我爱妃……”凤云轻瞪圆了眼睛,怨愤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又一次被成功气到,中指酝酿了力气,乘她不防备,“啪”一声弹在她的额头。 他勾唇一笑,凤眸贱兮兮的凝视着她,温柔的道,“爱妃——” 凤云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头上肯定起了鹅蛋那么大的肿包,放声大哭,“呜哇,萧临楚你混蛋,你欺负人,我不和你玩了,我要去找蓝霖……” 她手脚并用的爬着,想要离开萧临楚的桎梏,萧临楚笑着拥住了她,“宝贝不是说好了,你乖乖的呆在王府,我派人去父皇那里帮你打听蓝霖的下落!” “我不要相信你,我不要!”凤云轻捶打着他,拒绝他的接近。 她的脑门现在还在疼,肯定起了很大的肿包,萧临楚低头亲吻她的眼睛,还有她的眼泪,“乖,别哭,你看看我的脑袋,被你弹的也很疼的!” 他凑近了自己的俊脸,让她看被她弹出的红肿,她一见他脑门上的红包,顿时破涕为笑,“我下次要戴婆婆那种金指甲弹你!” “下次不跟你玩了,赢了就开心,输了就耍赖!”萧临楚见哄好了凤云轻,从她身上翻到一边,枕着自己的手臂睡觉。 凤云轻鼓起嘴巴,“我下次也不和你玩了,那么远都能弹中,你还是不是人?” 萧临楚冷幽幽的笑,“我不仅是人,还是男人,你要不要试一下?” 他翻身而起,再一次覆在她的身上,她惨叫连连,“王爷,爱妃知错了,知错了!” “错在哪里?”萧临楚不肯放过,这么容易就求饶的凤云轻。 凤云轻扑腾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我不该问你是不是人……” 这还用问吗?他肯定不是人,混蛋,禽、兽! 她哭丧着脸,这混蛋,衣服都没有脱完,就这样进来了。 他俊脸上染了几分欲色,凤眸沉浸在这让人销、魂、蚀、骨的房事之中。 一边拉扯她的衣服,一边发出压抑的闷哼之声,让自己暂时忍耐,等她适应自己。 凤云轻被剥的干干 净净,哭的嗓子都哑了,她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却被他重重一撞,再次跌落在床上。 她哀嚎,“下面有珠子,好疼……” 萧临楚拧眉,不肯轻易的放过她,用手指撩拨,“这里的珠子疼?” 凤云轻咬唇,脸色惨白,哭的惊天动地,“不是,是弹珠,滚到我腰下了,疼死爷爷了!” 萧临楚这才抱起她,一见她腰下真的滚了弹珠,刚刚的动作,肯定让她磕在这珠子上面,结果不言而喻。 他失笑,“抱歉——” 凤云轻挣扎的厉害,“滚开,滚开!” 萧临楚一挥珠子,珠子滚落在地面,重重的压下去,“好了,现在滚开了!” 凤云轻哀嚎不已,“不是让珠子滚开,是让你滚开啊……” 可是某人听不见,只是重复的做着他热衷的运动。 凤云轻昏昏沉沉,最后在攀上高峰的一刹那,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萧临楚正在喂她山药粥,粥是御医吩咐做的病号粥,据说养胃温脾。 她蹙着眉头,舔舔唇瓣,直到将一碗粥都喝完,这才不耐烦的推开他,翻过身继续睡觉。 萧临楚摇晃着她,“云轻,吃过糕点再睡!” 凤云轻侧着头,张着嘴,他就将糕点一小块一小块的塞入她的嘴中。 将两块糕点吃完,他这才用帕子帮她擦拭了小嘴,接着抱起她,走到屏风后面的浴池。 浸在温热的水中,凤云轻的疲惫感消失了一大半,肚子吃的鼓鼓的,跟个圆球似的。 她不满的瞪着萧临楚,“你喂我吃什么了?” “山药粥,还有桂花糕!”萧临楚见她醒来,松开了她,坐在浴池中,两条胳膊搭在白玉池边。 池中的水,是从附近的温泉引渡而来,下面咕嘟咕嘟正在冒泡,凤云轻鼓嘴,“为什么又是山药粥?说好了,我要吃脆皮甜鸭还有蜜汁火腿!” “御医吩咐,饮食必须清淡!”萧临楚闭着眸子,微微仰头,享受的躺坐在那里。 凤云轻不满的用手打水,将水花溅在萧临楚的俊脸上,“那是御医对你吩咐的,我又没有病,为什么要吃你的病号饭?” 萧临楚睁开眼睛,“因为你不吃,我就要把那些难吃的东西统统吃完,我会吐的……” 凤云轻更加生气,在水中踢腾着,“原来你就把我当饭桶养着,你不吃的东西,统统给我,是吧?” “宝贝儿哪里能跟饭桶比,饭桶比起你来,差远了!”萧临楚悠悠的说道。 凤云轻低头琢磨,这话是褒呢?还是贬呢? 反应过来,她磨牙朝着萧临楚扑了过去,“混蛋,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萧临楚巴不得美人儿投怀送抱,伸手抱住了她,凤眸一瞟,笑容风情万种,“掐死我,你上哪儿找一个肯娶你这种饭桶的相公?” 凤云轻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恶狠狠的厮磨,咬死你,咬死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妖孽。 萧临楚剑眉一皱,闷哼一声,某个地方又有了反应,伸手掐住了她的脸颊,转过头看着她,“真想咬死我?” 他眯眸,凤眸流转出天姿国色,俊脸一低,凑近了她,吐出的气息,让她惊艳的连呼吸都不能。 悠悠的,他魅惑的道,“想不想要我?” 他提醒的,挺动自己的腰肢,凤云轻的脸,“唰”的一红,张牙舞爪,“我挠死你这个祸害,祸害!” 萧临楚笑着搂住她,防止她从自己的身上跌落溺水,两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视着自己,“动不动就说死,这个毛病,得改!” 凤云轻磨牙,眸露凶光,“谁叫你知道了我的一个秘密,我必须得杀人灭口,不死不休!” “什么秘密?”萧临楚诧异的挑眉。 “我是饭桶的秘密!”某人又开始张牙舞爪,萧临楚却笑的前俯后仰,开怀不已。 ---题外话---加更来了,乃们也速速奉上月票,不然我就放出萧临楚,缠着你们不死不休! ☆、第136章 反了你了,竟然敢跟你主子的爱妃动手 “我是饭桶的秘密!”某人又开始张牙舞爪,萧临楚却笑的前俯后仰,开怀不已。 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抱着她,不理会朝廷里纷纷扰扰的事情。 凤云轻被他抱的险些窒息,哀求出声,“放开我啊,萧临楚,萧临楚你快放开我啊……囡” “饭桶,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王爷,这赤月国的江山,也不再姓萧,你愿意随着我,亡命天涯吗?”萧临楚将她越抱越紧,低声幽幽的说道鲺。 可是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她根本听不清,而且凤云轻被抱的太紧,完全处于缺氧的状态,她抓狂的大叫,“你要憋死你爷爷了,萧临楚,我不知道你的任何秘密,你不用杀人灭口啊喂!” 正在两人闹成一团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容嬷嬷的声音,“小楚,小楚你在里面吗?不好了,城城闯祸了,他当街逼死了丞相家的大公子!” 萧临楚蓦地站起,水淋了凤云轻一脸,凤云轻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却见萧临楚阔步走出了浴池,拿了毛巾三两下将自己擦拭干净,接着利索的穿好衣服。 萧临楚出门的时候,凤云轻才慌里慌张的弄好自己,从染墨轩追了出来。 他骑在马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阴郁的气息,凤云轻追在后面喊,“萧临楚,萧临楚等等我……” 萧临楚回头,看见了素颜追来的凤云轻。 虽然她一直都是素颜,不过平日里挽着双环髻,又披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所以看上去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此刻大概是没有丫鬟的帮忙,所以她自己将头发绾的乱七八糟,余下的青丝,用丝带绑成了一条发辫,垂坠在脑后,两颊散落的碎发,平添了几分女人家的娇媚。 她跑的气喘吁吁,小脸酡红,那双潋滟的双眸,带着让人怦然心动的莹莹波光。 跑到萧临楚的身前,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马背上爬了起来。 萧临楚拧眉,“我回皇宫,你做什么?” “我也跟你回皇宫!”凤云轻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 “我是去帮箫连城善后!”萧临楚的声音,有些倦怠和疲惫。 “我去帮箫连城求情!”凤云轻理所当然的道。 萧临楚摇摇头,“父皇那一关,不是最难过的,最难过的是季丞相那里。季腾渡是季丞相的独子,从小跋扈,季丞相就是怕他闯祸,所以不允许他在朝为官。甚至在先皇死的时候,为他求了一道免死金牌,意思是无论他以后做错了什么事情,都可以饶他一死。可是现在……” 萧临楚十分无奈,原本想要快马加鞭赶回皇宫的心思,瞬间没了。 他载着凤云轻,慢悠悠的在路上走,凤云轻拽着他的衣服,低声安慰,“或许,城城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他虽然胡闹,但是不像是做事不顾后果的人!” 萧临楚摇头不说话,他想不到箫连城有什么苦衷,非要当街逼死季腾渡。 这个时候,他的政权被夺,下个月连三军令都要交给萧锦玉,父皇明显在打压他这边,抬举箫亦陌那边,可是他偏偏不消停的在这个时候惹事。 他除了感叹,父皇和母妃将他宠坏了,还能怎样。 这边他在路上慢慢走着,那边,展严策马加鞭,跟他打了个照面。 两人同时勒住了缰绳,萧临楚还没有开口,展严就气喘吁吁的道,“三哥,不好了,皇上大发雷霆,要杀了小四!” 萧临楚脸色一变,“母妃呢?” “贵妃娘娘正在长秋宫跪着呢,可是不管娘娘如何哭诉,皇上都不肯松口!”展严火急火燎的说道。 萧临楚叹息,“这个时候跪长秋宫有什么用?快去太子府请大哥,只有大哥能救的了小四!” 展严这才想起萧晋央,点点头,“我这就去请太子殿下,宁思华去通知了九王爷和九王妃,季月若带着芊芊求见季丞相,希望季丞相能帮小四说说好话!” 萧临楚抚额,赞许的道,“关键时刻,也就芊芊一个人的脑子是清楚的,那城城现在怎么样?” “小四现在被皇上关押在皇宫的天牢,因为害怕皇上暗中出手,所以锦玉在天牢中陪他,小六和二爷都跪在长秋宫门口,希望皇上能收回成命!”展严急 急的道。 萧临楚点头,“我明白了!” 他翻身下马,将马的缰绳交给展严,一点下巴,“你下马,护送楚王妃回宫,我去丞相府找季丞相!” 凤云轻不安,“喂,我不要一个人去皇宫啊,我要跟你一起!”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展严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自己的马交给了萧临楚,自己则是牵着凤云轻马的缰绳。 凤云轻在马背上,十分气恼,搞什么吗?一听说自己的老情人去了丞相府,自己就摁耐不住了。 虽然是为了箫连城,可是她的心里依旧不舒服。 展严牵着马,慢悠悠的走,凤云轻坐在马背上,嘟起小嘴,一脸不悦。 展严回头,睨了凤云轻一眼,“王妃娘娘,去了皇宫,你就老老实实在长安宫呆着,不要给王爷惹事,知道吗?” “我给我相公惹事,关你屁事,要你唧唧歪歪!”凤云轻不满,将一肚子火气发泄在展严身上。 展严没有见过,如此闯祸还理直气壮的人,一皱眉头,“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现在是什么时候?是王爷和六皇子斗到水深火热的时候,有一个箫连城就够了,再加一个你,这不是要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吗?” 凤云轻知道,他们皇家的人,争权夺势,都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他的这帮兄弟,确实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他斗。 展严这话也没有错,倒是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鼓着嘴巴也不说话。 展严见她这样,再次开口道,“我听三哥说了,两年是吧?两年之后,他可以允你一个条件让你离开,这两年你助他得到皇上信任成为这赤月国的主人。既然这样,你就更要乖乖的不能闯祸,特别是箫亦陌那里,一定要划清界限,懂么?” “不懂!”凤云轻脸色沉冷。 竟然将两年之约,都跟展严说了,展严又跟张芊芊的关系那么好,意思是,张芊芊也知道了。 难怪她肯乖乖的跟婆婆回宫,不再缠着萧临楚,也不再出阴招贱招,原来是在等两年之期呢。 她倒是也沉得住气,她就不怕,两年之后,她凤云轻不肯放开萧临楚,她张芊芊竹篮打水一场空? 凤云轻微微仰着下巴,不肯正眼看展严,展严牵着马,原本就比她矮了不少,此刻见她的样子,更是气急,“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好好跟你说话,招你惹你了?总之三哥把你交给我,我就不准你在我眼皮下底下跟箫亦陌有任何往来,听见了没有?” “你说什么?”凤云轻一脸无辜,展严又重复了一遍,凤云轻还是茫然,“你说什么?” 展严继续重复,凤云轻更加茫然,“什么?” 展严气到吐血,这女人,这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忌惮她是三哥的女人,他绝对打到她吐血为止。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展严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固执的要将凤云轻带去长安宫安顿,凤云轻却不肯,要去皇上的长秋宫。 她蹙着眉头,眸光倨傲,“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婆婆和箫亦陌都在长秋宫跪着,我也要去长秋宫!” “你去长秋宫有什么作用?三哥吩咐,将你带去长安宫,老老实实的跟我去长安宫,在宫里不准乱跑,更不准跟箫亦陌见面,等三哥处理完了所有事情,再来接你回楚王府!”展严苦口婆心的劝诫。 “我不要!”凤云轻说完这三个字,就凭着印象,往长秋宫跑去。 展严皱着眉头,冲着凤云轻的背影大喊,“站住,你要是再不站住,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可不是三哥,有那么多的耐性包容这女人,她要是不肯听话,他就直接出手,将她打昏了扛去长安宫。 凤云轻不理,加快脚步往长秋宫跑去。 展严跟莫北一样,都是带刀护卫,此刻见凤云轻不听,长剑出鞘,铿锵一声,飞到了凤云轻的身前。 凤云轻一见这人,真的敢跟自己动手,蹙眉,“展大人,反了你了,竟然敢跟你主子的爱妃动手!” “你算哪门子的爱妃?”展严冷冷一笑,上前一步就欲打晕了凤云轻,直接扛去长安宫。 < p> 凤云轻不住后退,在心里将展严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一个字都不敢表露出来。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这个姓展的,想要给张芊芊报夺夫之仇,将她砍死在这里,她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正在她不住后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住手!” 展严脸色一变,慌忙收了长剑,跪地行礼,“叩见太子殿下!” “这位姑娘所犯何罪,需要展大人刀剑相向?”那严厉的声音,继续道。 凤云轻转身,面对着身后那人,只见轮椅上,一位年过四十,却依旧风度翩翩,容貌俊美儒雅的男子坐在那里。 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是那深沉的眼睛和眼角的鱼尾纹,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时间沉淀的稳重大气。 只消一眼,凤云轻就认出了这位传说中,为了一个女人抛弃江山的赤月太子,萧晋央。 她双膝跪地,虔诚的一拜,“凤云轻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果说,这赤月国,有一个人当得起她双膝一跪,那么这个人就是赤月太子,萧晋央。 萧晋央的视线,在转移到凤云轻脸上的时候,瞬间呆了。 他的脸色,蓦地变得惨白无比,放在轮椅上的手指,也瑟瑟发抖,他嘴唇嗫嚅,半响说不出话,站在他身后的护卫低声提醒,“殿下,这位就是三爷新娶的王妃!” 萧晋央这才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凤云轻,深吸一口气,“云轻,你请来!” 凤云轻点点头,站起身。 展严跟着起身,上前一步,“王妃娘娘,若是您再执意如此,那么展严只好得罪了!” 凤云轻还没有说话,就听萧晋央一声呵斥,“好个威风凛凛的展大人,楚王妃纵使不在皇宫长大,没有你展大人半分娇贵,可是也算你展大人的半个主子。你今日拿着刀威胁楚王妃,明日是不是要拿着刀对你的主子逼宫造反?” 展严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萧晋央竟然如此维护凤云轻,再次合拢了长剑,单膝跪地,“殿下言重了,属下不敢,属下只是遵从王爷的吩咐,送王妃娘娘回长安宫!” 萧晋央皱眉,“小楚那里,我自然会去说个明白,楚王妃就交给我了,你且退下!” “嗻!”展严领命,愤懑的看了凤云轻一眼,转身退下。 凤云轻吁出一口气,笑着看着萧晋央,“太子殿下,谢谢您出手相助!” 她歪着脑袋,神情调皮可爱。 萧晋央转动轮椅上前,拉住了凤云轻的手,“云轻,你能告诉我,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吗?” 凤云轻神色一黯,缓慢摇头,“我也不知道!” 萧晋央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低低的说道,“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在这里看见你!” 他垂着眸子,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意,拉着凤云轻的手,半响不愿放开。 凤云轻有些别扭,蹲下身子,看着萧晋央,“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故人?” 萧晋央点头,凤云轻微微一笑,“婆婆第一次见我,也说我长的很像一个人,我觉得婆婆肯定知道我身世的,不如我改天问问她,然后再告诉你我母亲的名字,好不好? 萧晋央勉强一笑,压抑住心里澎湃的感情,带着凤云轻,任由护卫推着自己,往长秋宫赶去。 路上,凤云轻几次都想开口,问问萧晋央,自己长的是不是很像他那个逝去的心上人,但是又觉得这样太贸然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萧晋央神色悲戚,好几次都想吐血,可是顾及到凤云轻在身边,害怕吓到这位年轻的小姑娘,生生被他忍下。 终于到了长秋宫,眼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凤云轻也跟着跪下,萧晋央动手拉起了她,“云轻,你别跪,城城一定会没事的,我这就去求父皇收回成命!” 凤云轻点点头,目送着太子离开,可是跪地的几十双眼睛,全部都直勾勾的盯着她,大概都在想,什么时候凤云轻又跟太子萧晋央关系这么,这么…… 她忐忑不安的跪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挪啊挪的,挪到箫亦陌身边,压低了 声音,“男神——” 箫亦陌在凤云轻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甚至看见了太子眼中,那死灰复燃般的光明,这让他的心里,十分不爽。 哪怕是面对着萧临楚故意和凤云轻亲密挑衅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 他面沉如水的跪着,不理会凤云轻的故意接近。 凤云轻见男神不理会自己,有些讪然,她咬咬唇瓣,“箫亦陌,我也不知道会遇见太子啊,而且他的表情很奇怪,你聪明,你帮我分析一下,我会不会跟太子的旧情人有关啊……” ---题外话---求月票啊,亲们! ☆、第137章 你应该说我,禽兽不如 凤云轻见男神不理会自己,有些讪然,她咬咬唇瓣,“箫亦陌,我也不知道会遇见太子啊,而且他的表情很奇怪,你聪明,你帮我分析一下,我会不会跟太子的旧情人有关啊……” 箫亦陌这才回过头来,拧眉看着凤云轻,“跟大哥的旧情人有关,你很开心吗?” 凤云轻就算再笨,也听得出这话的讽刺意味,她蹙起眉头,小刺猬般敌意的看着箫亦陌,“跟你们萧家的任何一个男人牵扯上关系,我都不会开心!还有,当初不肯要我的人,是你!拜托你不要摆出这幅让人难受的嘴脸,我不欠你什么……” 说完,凤云轻就站起身,不顾众目睽睽之下,诧异的眼神,朝着长秋宫外面走去。 可是刚刚离开长秋宫,凤云轻就后悔起来。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箫亦陌,他就是这样的人啊,自己干嘛跟他生气甩脸? 以前他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发这么大的火,真是,果然被萧临楚给宠坏了鲺。 而那么多人跪着,连白谨都跪在那里,自己就这样离开,似乎不厚道。 想想,她还是回转,走到白谨身边跪了下来。 白谨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云轻,你跟小六吵架了?” 凤云轻摇摇头,“婆婆,你肯定知道我的身世,对吗?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白谨沉吟片刻,低声道,“云轻,我只知道你的生母,叫做妍雪灵,嫁给凤朝海之后,改名燕雪灵,别的,一概不知!” 白谨平静的道。 她说的这些,就算此刻不告诉凤云轻,日后凤云轻还是能够查的出来。 至于别的,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不能信口开河。 凤云轻点点头,“太子殿下的那个心爱之人,好像也叫妍雪灵,天啦,难道我是太子的女儿?”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倒在白谨的身上,“婆婆,万一我真的是太子的女儿怎么办?那我不是应该叫萧临楚一声三叔?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的乱了!” 白谨忍俊不禁,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城城被关在天牢,生死未卜,她能够被这丫头逗的笑出来,也算这丫头的本事了。 她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别胡思乱想,如果你是太子的女儿,皇上怎么会同意让你嫁给小楚呢?” 凤云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希望是这样,我去跟箫亦陌解释一下!” 她就跪着,膝行至箫亦陌的身边,讨好的道,“男神,对不起啊,刚刚我态度不好!” 箫亦陌拧眉,面色平静,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停止脊背跪在那里。 凤云轻咬唇,凑近了他,“你别生气嘛,我是不想跟萧家的男人有任何关系,但是除了你之外啊!” 箫亦陌这才回头看她,声音再也平静不起来,“可是现在,除了我,你和萧家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有关系!” “不是啊,我现在和你也有关系!”凤云轻一脸天真。 箫亦陌皱眉,“是吗?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叔嫂啊,我们现在是叔嫂关系!”凤云轻很快的回答。 箫亦陌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心里气到内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凤云轻见他无言以对,叹息一声,“其实我也不想做你三嫂啊,你要是敢叫我一声三嫂,我立马要撞墙羞愤而死!” 箫亦陌,“三嫂……” 凤云轻一脸绝望之色,男神,你是故意的吧? 你一定是想报刚刚的一气之仇,所以要故意的气回去。 不过,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生气,被男神叫一句三嫂,还是蛮受用的。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陌陌乖……” 箫亦陌,“……” 不知道掐死这个厚颜无耻的凤云轻,会不会引发赤月国的内乱。 眼看着男神被自己气的,俊脸都扭曲了,凤云轻又一次懊恼,“哎呀,箫亦陌你别生气嘛,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个乱七八糟的脾气,要是你不想我做你三嫂,顶多我休了萧临楚就好嘛!” “是啊,是啊,休了他吧,我也不想你叫我一声二哥!”旁边,一个笑容猥琐,长相跟萧家的几个极品男人,有天壤之别的华衣男人,凑上前,嬉笑着说道。 凤云轻吓了一跳,被迫跟箫亦陌分开,中间跪出这么个相貌普通到掉进人堆就再也找不着的男人。 她蹙眉,“你是谁?” “我是你二哥啊,我叫萧臻纬!”男人比手画脚,“就是全赤月国最孝顺的皇子——” 凤云轻点头,“哦,也是全赤月国最花心下流的皇子!” 据说他跟别的皇子不同,十四岁就开始娶妻纳妾,目前为止,妻妾的数目都已经超过三位数。 萧臻纬不服,“什么花心下流?老四那种才叫花心下流,我这叫做痴心风流,所有我喜欢的姑娘,统统娶进门,多好!” 凤云轻不以为然,箫亦陌被萧臻纬这么一闹,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他无奈,“二哥,你能不能跪的离我远一点?” 萧臻纬这才想起,箫亦陌跟萧临楚一样有怪癖,不喜欢别人靠近。 他跪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膝盖,“刚刚弟妹跪你那么近,你也没有说什么!” 箫亦陌,“……” * 长秋宫,屋内,老皇帝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萧晋央转动轮椅,缓慢入内。 他撩开珠帘,玛瑙串成的帘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之声。 老皇帝睁开眼睛,看着缓慢而来的萧晋央。 萧晋央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苍白,和眸中的萧瑟,他激动的嘴唇颤抖,眸中盈满了水雾,“父皇,你告诉我,凤云轻是不是我的女儿?” 老皇帝摇头,神色淡漠,“不是!” 如果是,他怎么会糊涂到,让小楚娶了凤云轻。 萧晋央的泪,汹涌而落,“你骗我,你想让我死心,所以故意骗我,说凤云轻不是我的女儿,甚至让老三娶了她,父皇你骗我……” 他低头,唇角的血,小溪流水般,蜿蜒而落。 老皇帝怜惜的看着萧晋央,“央儿,朕早就说过,你知道真相会更加难过!” “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萧晋央哭了起来,四十多岁的一个男人,低着头痛哭的样子,却宛如一个孩子。 老皇帝走到萧晋央身前,蹲下身子,“凤云轻不是萧家的血脉,她的身世跟雪鸾宫有很深的关系,央儿,父皇何尝不希望,她是你的一子半女……” 萧晋央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孩子,如果不是他出现了意外,此生他可能只会有一个皇后,一个孩子 可是,天不遂人愿,情深不寿! 萧晋央摇头,神色木讷,仿佛受到严重的打击般,眸中一片死灰之色,“不,不是的,云轻是我的孩子,是我的……” 他呼吸急促,不等老皇帝辩驳,他就在昏倒了过去。 老皇帝慌忙唤人,“来人,来人啊,请御医!” 长秋宫顿时一片手忙脚乱。 * 皇宫,天牢。 箫连城翘着二郎腿躺在那里,旁边坐着萧锦玉。 萧锦玉手中拿着食盒,里面装着各种糕点,还有水果零嘴。 箫连城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两口,“啪”的丢开,“难吃死了!” 他抱怨的说道。 萧锦玉皱眉看着他,“真受不了你,这里是天牢,你当是自己的宫殿,还敢有诸多要求!” 箫连城挑眉,俊脸邪肆的笑着,看着萧锦玉,“小五,还是你对我最好,以后若是你追不回九王妃,索性我们俩将就着过一辈子吧!” 他挽住萧锦玉的胳膊,脑袋搁在萧锦玉的肩膀上,萧锦玉搡了他一把,“没个正经,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想想,万一父皇真的狠了心要杀你,你该怎么办?” 箫连城叹息一声,“真的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反正这个世上,有阴就有阳,有正就有邪,有生就有死!” 他随手又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这一次只啃了一口,就“啪”的扔了出去。 萧锦玉拿他没有办法,“你倒是豁达,只是贵妃娘娘怎么办?她看着你长大,容易吗?你真的要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箫连城拿起食盒里的糕点,扔了出去,“小五,你想多了,父皇那么疼我,不会真的杀了我的,他只是做做样子给季家的人看!” 萧锦玉一巴掌拍开箫连城继续荼毒食物的手,“别糟蹋粮食,这一回你别笃定,父皇的怒气,你是没有看见,我都吓的懵了,从小到大,都不见父皇那么生气过!” 箫连城拧眉叹息,“你眼里的一切,和我不同,在我眼里,这些粮食放在这里最后被收回腐烂才是糟蹋。可是我仍了,虽然不能救他们的性命,但是起码能让他们在死之前享受最后一点生命的尊严!” 萧锦玉凝神看去,只见附近的地牢里,已经有不少人,正在偷偷摸摸的捞箫连城扔出去的食物。 他们大概害怕被人发现,在萧锦玉看去的时候,又赶紧缩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歪理!”虽然萧锦玉嘴上这么说,手里却也开始糟蹋起了粮食,只不过他将食物扔的离那些人更近一些。 箫连城勾唇一笑,“小五,你真是温婉贤惠,真想不通,你会喜欢上温婉贤惠低眉顺目的九皇婶!” 萧锦玉低头抿唇,“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箫连城嗤之以鼻,“最讨厌你们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我跟你焦不离孟,也不见你和那大了我们三岁的丫头有什么私情!” 萧锦玉拧眉,“你还敢提小时候,你老实告诉我,从小到大你都欺负阮璃,为什么?” 箫连城笑了出来,“我小时候谁没有欺负过?除了你以外,当然现在我也经常欺负那些怂货,否则这一次,我怎么会当街逼死季腾渡!” “你还有理了!”萧锦玉白了箫连城一眼,“若不是了解你,我真的会以为你喜欢上了阮璃!” 箫连城叹息,蹙着眉头,整个人都躺在了萧锦玉的腿上,“小五,你说,喜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萧锦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在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谁,你就喜欢上了谁!” 箫连城扶额,“不是吧,小爷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真的有喜欢上一个人,求而不得的时候?” 萧锦玉笑的意味深长,“你喜欢谁?” “跟你一样!”箫连城将萧锦玉手中的食盒,全部丢了出去,里面的吃食滚了一地,他占据萧锦玉腿上最适合的位置,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 萧锦玉拧眉,“谁?” 他呼吸几乎停顿下来,生怕这混账和他一样,喜欢上了九皇婶。 箫连城白了他一眼,“放心,不是你的小皇婶,不过也是一个有夫之妇!” 萧锦玉这才放心的一笑,“那是谁?那个人可知道,你喜欢她?” 箫连城咬唇,一脸为难,“她可能知道,不过装作不知道,我跟她表白,她就恶狠狠的揍我,我说的一切,她都当做玩笑,就这样,我觉得我跟她没有可能!” 萧锦玉不解的皱眉,“这么有个性?你表白,她居然揍你?我迫不及待想要认识这位巾帼英雄了!” “你认识,而且还见过!”箫连城俊脸上,浮现一抹萧索之色,那凄凉的表情,让萧锦玉都不忍心再打击他。 他拧眉,低头看着躺在他腿上,毫无形象的箫连城,“是谁?” 他还是想不起来,是谁能够收的服,箫连城这个浪子之心。 箫连城低低的道,“凤云轻!” 萧锦玉一怔,接着笑了起来,“真的是她?所有人都传,你和小六,挖空心思的打凤云轻的主意,原来是真的!” “半真半假,我打她的主意,不是因为她是凤星,只是因为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小六也一样,他只是害怕她和三哥在一起会受到伤害,可是偏偏,她走上了一条最错最苦的路……”箫连城淡淡的道。 “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会相信你的真心,所以你就熬着吧,或许有一天她过尽千帆,会幡然悔悟,也说不定!”萧锦玉笑着看着箫连城。< /p> 怎么突然觉得,这二货正经起来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我熬个屁,你等着,小爷出去之后,就先下手为强,灌醉了凤云轻,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们所有人都掉落一地眼珠子!”箫连城磨牙道。 想起凤云轻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恨的牙痒痒,这世上,只有小爷不想吃的,就没有小爷吃不到的,凤云轻你等着,看小爷怎么一点一点的征服你。 萧锦玉朝着他邪肆的俊脸,拍了一巴掌,皱眉嫌弃的道,“自己的三嫂你也下得去手,我看你才是当之无愧的禽、兽!” “过奖,你应该说我,禽、兽不如!”箫连城得瑟的抖腿。 萧锦玉叹息的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哪里可爱了?分明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正在他想要出声打击几句的时候,天牢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箫连城,跋扈张狂,罔顾人命,无视朝廷法纲,即刻斩首,以儆效尤,钦此!” 萧锦玉脸色一变,箫连城从萧锦玉的腿上,一跃而起,怒骂,“我靠,这老东西,真想玩死我?” ---题外话---看见亲们赠送的红包,真的好开森,爱你们,么么哒!这个星期的加更,是在周五和周日,亲们有月票,都快快的砸过来啊! ☆、第138章 嫁进萧家,我一点都不后悔 萧锦玉脸色一变,箫连城从萧锦玉的腿上,一跃而起,怒骂,“我靠,这老东西,真想玩死我?囡” 萧锦玉抿唇,神色凝重,“现在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季腾渡算是季丞相的独子,你逼死了他的独子,他要是肯放过你,才有鬼了!” 箫连城抚着下巴,皱眉在天牢中走来走去,“不对,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萧锦玉不相信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还是不对,父皇老奸巨猾,怎么会允许假传圣旨的事情发生?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箫连城蹲下身子,萧锦玉叹息,一把拽住了箫连城的胳膊,“走吧,事到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带着你逃出天牢,从此以后,你都不要再回京城!鲺” 箫连城摇头,“不,我不逃,我要是逃了,就等于在打父皇的脸,他既然传旨要将我斩立决,那么就有他的用意,我必须等着!” “这个时候你还相信父皇?他都要杀你了!”萧锦玉皱眉气愤的看着他。 “小五,你走吧,不用再陪着我了,要是我真的被父皇斩立决了,每年的清明,你记得在我坟头多烧几个美女给我。当然,是凤云轻那样的,最次也要是阮璃那样的!千万别是张芊芊那种心机biao,否则小爷去了地府还不能安生!”箫连城推着萧锦玉,让他赶紧离开。 萧锦玉生气的看着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正经!你乖乖在这里呆着,千万不要乱吃东西。关键时刻,你就服下这颗药丸,这颗假死药可以救你一命!” 他拿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递给箫连城,箫连城点点头,接过药丸放在怀中,“赶紧走吧,别啰嗦了!” 萧锦玉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离开天牢。 长秋宫外,跪了一地的人,一听说皇上下的斩立决圣旨,白谨当场就昏了过去。 箫亦陌更是脸色苍白,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寝宫方向。 凤云轻蹙了蹙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去宣旨的公公,拉了拉萧臻纬的衣袖,“二哥,父皇是真的要杀了城城啊?” 萧臻纬跪在那里,一脸不解之色,“父皇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啊,这次怎么了,难道是季丞相逼的太厉害,所以父皇不得不杀老四平众怒!” 箫亦陌抿唇不说话,萧臻纬还跪在那里,念念有词,凤云轻一撩自己的衣袖,露出了那枚碧玉通透的凤血手镯,“看,我这个手镯,能不能救城城?” 箫亦陌扭头看去,吃了一惊,“邵老夫人的凤血碧玉手镯?” 凤云轻点点头,“老夫人送给我的,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救我一命!” 箫亦陌脸色复杂,“既然是邵老夫人送给你的,那你就留着日后保命用!” “哎呀,什么日后啊,现在先保城城的命要紧,快,快拿着手镯去找皇上啊!”凤云轻说着,就要褪下凤血手镯,可是手镯跟生根了一般,固定在她的手腕上,纹丝不动。 她索性站起身,“我也闯一回皇上的寝宫试试啊,要是我被皇上抓了,你们可得继续跪着帮我求情啊!” 萧臻纬目瞪口呆,“凤血手镯,真的是风雪手镯,她竟然有这样逆天的东西,凤星不愧是凤星啊……” 箫亦陌懒得理他,站起身随着凤云轻一起,“我陪你一起!” 两人一起走进了老皇帝的寝宫,不理会太监的阻拦,径直走了进去。 老皇帝还没有看清,这次闯宫的人是谁,就只见箫亦陌和凤云轻齐齐跪下。 “父皇,儿臣恳求父皇,饶恕四哥一命!”箫亦陌规规整整的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凤云轻也跟着行礼,“皇上,我有凤血手镯,我能不能用凤血手镯,换城城一命!” 凤云轻低着头,胆战心惊的跪在老皇帝眼前,她给老皇帝的印象已经十分不好了,她担心这次强出头,老皇帝会以为她跟箫连城之间也有什么。 看着凤云轻低头认罪的样子,老皇帝微微一笑,伸手扶起了凤云轻,“云轻,你起来,你告诉父皇,为什么连你都想要救老四啊!” 凤云轻咬唇,声音很低,“父皇,城城是好人,季腾渡是坏人,他逼死了坏人,是为民除害,不应该受到惩罚! ” 老皇帝挑眉,“哦,你倒是说说,城城怎么就是好人,季腾渡就是坏人了!” “因为城城对我很好,所以他是好人,季腾渡仗势欺人,在赌坊一输就是一千万两银子,他就算不是坏人,他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死了,也是活该!”凤云轻壮着胆子说道。 老皇帝点头微笑,“一输就是一千万两银子,铜山银矿,一年出银也才六百万两……” 凤云轻鼓嘴,“云轻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得国家大事,可是城城胡闹,逼死了人家的嫡子,就算他不对在先,但是我有凤血手镯,也能救他一命了!” 她展示出自己的凤血手镯给老皇帝看。 老皇帝慈祥的笑着,“好一个凤血手镯,好一个劳苦功高的邵家,他们竟然将凤血手镯送给了你!” 凤云轻点点头,不说话。 箫亦陌跪在那里,沉声,“父皇,立刻放了四哥吧,他虽有错,可是罪不至死!” 老皇帝沉吟片刻,在屋子里缓慢踱着步子,刚刚走了几步,外面就传来太监的声音,“楚王殿下觐见,季丞相觐见——” 老皇帝眉头一挑,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凤云轻还迷迷糊糊,就被箫亦陌长臂一挥,拽了过来跪在自己的身边。 他低声交代,“跪着就好,季丞相面前,不准乱说话!” 凤云轻点点头,还来不及多问,就见紫衣潋滟的萧临楚,带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阔步走进。 男人胡须花白,虽然一把年纪,刚刚受到丧子之痛的打击,可是气魄犹在。 还没有开口说话,季丞相就屈膝行礼,老皇帝赶忙扶起了他,“季丞相,免礼免礼!” “父皇,季丞相愿意以免死金牌,换箫连城一命!”萧临楚言简意赅。 凤云轻咬唇,明明她都以凤血手镯换了箫连城一命,怎么现在又多出个免死金牌。 那箫连城若是不死,究竟算是她救的呢,还是这个老丞相不计前嫌救的呢?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一道冷幽幽的视线,临头罩了下来,让她瞬间置身于九层炼狱之中。 她抬眸,看见了萧临楚森冷的神色,还有如刀如匕般的眼神。 她瑟缩一下,不明所以,刚刚想要直觉的离箫亦陌远一些,箫亦陌就伸手,拉住了她。 她眨巴眼睛,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勾唇,饶有深意的一笑。凤云轻蹙眉,完了,她知道,他出现这种表情就代表她死定了。 季丞相看了奇怪的三皇子和六皇子一眼,垂着头,低低的道,“没错,老臣愿意,以免死金牌换取四皇子一命。皇上,逝者已逝,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还望皇上怜惜老臣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不想再看见有人因为此事而受到伤害。所以,饶了四皇子!” 季丞相一番话,有气无力,明显是受到萧临楚的威胁。 可是老皇帝仿佛看不见,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季丞相的肩膀,“季丞相,深明大义,劳苦功高,是当朝百官之楷模!” 季丞相双手抱拳,不说话。 老皇帝叹息,“这孽子,朕原本是打算,将他杀了一了百了,可是季丞相愿意拿免死金牌来换,那么朕就姑且饶他一次,仗责三十,终身不得入朝涉政!” 这一句话,等于是剥夺了箫连城封王和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惩罚不可谓不重。 但是季丞相心里依旧不舒服。 老皇帝的儿子,逼死了他的儿子,现在却让他拿着免死金牌换取仇人的一命,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是铜山银矿一案,箫亦陌翻案重审,所有的证据都掌握在萧临楚的手上,他若是不故作大方,那么季家一百多口,都要倒大霉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委曲求全,箫连城只要一日不死,他就有报仇的机会。 他不相信,萧临楚和箫连城,能够狼狈为奸风光一辈子。 看着老皇帝答应了赦免箫连城,凤云轻松了一口气,箫亦陌也松了一口气,他拉着凤云轻起身。 凤云轻傻兮兮的冲着箫亦陌一笑,这笑容在萧临楚看来,碍眼无比。 正在几人气氛诡异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季月若的声音,“让开,我要见王爷,我要见楚王……” “王爷,王爷……”季月若大声哭了起来。 萧临楚赶紧走了出去,“何事?” 季月若被侍卫拦着,“王爷,芊芊晕倒了,可是长安宫没有一个人敢擅自做主,让御医帮芊芊诊病,上一次芊芊帮王爷挡刀,现在病根未愈……” 季月若的话还没有说完,萧临楚就风一般,朝着长安宫走去。 这个时候,白谨昏迷不醒,御医自然都围着白谨转悠。 而芊芊只是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入宫,自然得不到重视,她昏倒怕是也因为,平日里在长安宫日子不好过。 萧临楚健步如飞,后面,凤云轻却冲着他的背影,鼓了鼓嘴巴。 什么嘛? 今天在楚王府,他还问她,等到他不是王爷,这江山也不姓萧的时候,她可愿意随着他一起,浪迹天涯。 转眼,他就直奔他老情人去了。 这样的男人,简直是朝三暮四,可恶至极! 她鼓嘴冲着他的背影发呆,箫亦陌却跟了过来,“老四的事情,怕是父皇早有打算,就等着季丞相自投罗网呢,我们倒是凭白担心了!” 凤云轻这才回过神来,“是啊,人家张芊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季丞相,用萧临楚的话说,总算有个精明的人,哪里像我们,傻兮兮的跪在那里,又是凤镯又是陪大牢的,根本不起作用!” 箫亦陌见她打翻了醋坛子的样子,剑眉一皱,“云轻,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萧临楚?” 凤云轻撇嘴蹙眉,一副嫌弃的样子,“怎么可能?我会喜欢上萧临楚,他那个人乱七八糟,而且还有一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红颜知己,我喜欢路边的小狗也不会喜欢他萧临楚!” 箫亦陌叹息,“最好是这样,原本以为,离你远一些,才是真正的为你好,可是没有想到,最后你还是嫁入了萧家!” 凤云轻不解的看着他,“嫁进萧家,很挫吗?” “很挫!”箫亦陌面色平静,眸中浮现惆怅的神色,“比你呆在刺史府,做一个丑八怪的凤云轻,还要挫!” 凤云轻咬着唇瓣,叹息一声,“算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更何况,嫁进萧家,我一点都不后悔!” 箫亦陌诧异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最期盼的亲情,竟然在萧家的男人身上出现,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看见你和二哥跪在那里为城城求情,看见萧锦玉在大牢中陪伴,看见萧临楚为了城城奔波,这些都让我好感动!虽然没有见过小七,但是我想,他肯定也是个特别可爱的孩子!” 所以嫁进萧家,她真的很幸运,婆婆对她这么好,公公也一点皇帝的架子都没有,关键是,这几个兄弟除了萧臻纬,都是人中龙凤。 她何其有幸,能够认识他们,并且跟他们一起,创造出这么多精彩的故事。 箫亦陌看着她的表情,微微一笑,“云轻,你不懂!” 你涉世未深,又怎么会懂? 你怎么会懂,凤星以后,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你又怎么会懂,对你好,不是喜欢,而是愧疚。 但是既然你选择了那条最难走的路,那么我就会陪你走下去,哪怕是夺权,哪怕是兄弟反目,我都要,站在你身后,给你最强的依靠。 凤云轻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眼看着前方,阮璃和季月若一起走近,却在看见她的一瞬间,阮璃转身躲开。 季月若继续朝着这边走,大概是为了等她的父亲。 凤云轻吆喝一声,“阮璃——” 她跑过去追阮璃,经过季月若身边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季月若投来敌意的一瞥。 没有心思理会季月若,她三两步就追上了阮璃,拦在阮璃的身前,她歉意的道,“阮璃,对不起啊……” 阮璃冷着一张俏脸,“王妃娘娘,不敢当!” 凤云轻知道,这一回,阮璃是真的生气了,她拽着她的胳膊,左右摇晃,“阮璃,阮璃,箫连城就是胡闹,你不 要和我生气嘛,他以后要是在胡说八道,我就打他个满地找牙,好不好?我跟你保证,他绝对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关我什么事?”阮璃色厉内荏。 凤云轻鼓嘴,“我觉得箫连城喜欢的人是你啊,阮璃你别生气,你告诉我,你想嫁给谁,我都会全心全意的帮你,好不好?” “真的?”阮璃不信任的看着她,小脸上满是戏谑的神色。 凤云轻点点头,阮璃挑眉,“那我要是想嫁萧临楚呢?” ☆、第139章 她交了阮璃这个朋友,是错误的决定吧 凤云轻点点头,阮璃挑眉,“那我要是想嫁萧临楚呢?” 凤云轻叹息,一本正经,“你想嫁萧临楚,我会尽量的劝服贵妃娘娘和父皇,反正他的女人,也不只我一个,多你一个也不多,与其看着你出家为尼,倒是不如嫁进王府!” 阮璃诧异的看着她,“真的?囡” “当然是真的!”凤云轻抿唇,脸色瞬间黯然,“展严说的没错,早晚有一天,萧临楚会成为赤月国的皇帝。他三宫六院,在所难免,我的位置肯定不在他的身边,阮璃你若是不嫌弃,就算成为他众多嫔妃中的一个,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鲺” 阮璃心里一酸,叹息一声,“如果可能,真的不希望自己嫁给姓萧的男人!” 凤云轻牵强一笑,伸手拍拍阮璃的肩膀,“别沮丧了,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住进楚王府!” 阮璃拿开她的手,蹙眉,“我跟你说笑呢,谁要嫁给萧临楚了,不过有一件事情,你非得帮忙不可!” 凤云轻一脸不解,“什么事情?” 阮璃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凑近了她压低声音道,“你告诉我,萧临楚的腰间,有没有一个青色的祥云印记?” 凤云轻脸色一红,“我怎么知道?” 阮璃瞠目,“你不知道,谁知道?” 凤云轻笑容讪讪,“我真的不知道,每次那什么什么的时候,我都闭着眼睛!” 阮璃跺脚,“你真是太没用了!” “阮璃你问这个干吗?”凤云轻笑容更加不自在。 阮璃抿唇,“我做梦,梦见跟一个腰间有祥云印记的男人那什么什么,你懂得!” “我不懂!”凤云轻眨巴眼睛,接着贱兮兮的笑,“阮璃你做春梦了,啊哈哈……” 她跑了起来,阮璃跟在后面脸色通红的嗔怒,“凤云轻,你这破嘴!” 凤云轻笑的更加开心,弯着腰看着阮璃,“哦呼呼,阮璃你做春梦了!” 阮璃更加恼怒,跺脚一转身,不理会凤云轻。 凤云轻笑的前俯后仰,跑上前拉着阮璃的手,“我不知道萧临楚有没有,可是我知道,箫亦陌一定没有!” 阮璃回头看着凤云轻,“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跟箫亦陌……” 凤云轻一弹阮璃的额头,“死丫头,想什么呢?在安城的时候,我偷看过他洗澡!” “萧臻纬也没有!”阮璃蹙眉,双手环胸。 凤云轻跳脚,“靠,阮璃,你竟然偷看二哥洗澡?” “我呸,是他的小妾告诉我的,我才不跟你一样,无耻没有下限,偷看人家洗澡!”阮璃呲之以鼻。 “那萧锦玉呢?萧锦玉有没有?”凤云轻好奇的拉着阮璃的胳膊。 阮璃抿唇,眯眸,“我也不知道,不过最近我都住在皇宫,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去偷看萧锦玉洗澡吧!” 凤云轻,“……” 阮璃看着她石化的表情,摇晃着她的胳膊,“好不好?好不好?” 凤云轻摇头,当然不好。 她以前年少轻狂,偷看男神洗澡也就算了,现在好歹也是人妇,再做那种丢脸的蠢事,自己都要投河自尽了。 阮璃脸色一变,“还说什么朋友,这就是朋友?让你陪着一起偷看点东西而已,又不是让你陪着杀人放火,你就这反应……” 凤云轻小脸一皱,“姐姐,你还是让我陪着你杀人放火吧,偷看那种事情,我真的不敢啊!” “你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阮璃色厉内荏。 凤云轻咬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是黄花大闺女你都敢,现在你都被萧临楚糟蹋无数次了,还有什么不敢的?”阮璃语不惊人死不休。 凤云轻扶额,“不如,我帮你偷看萧临楚,你帮我偷看萧锦玉好不好?” “不好,总之你要是不陪,我们就友尽!”阮璃阴测测的威胁。 “那还是友尽吧!”凤云轻转身就往回走。 在皇宫偷看萧锦玉洗澡? 想想她都毛骨悚然啊。 她给老皇帝的印象,已经十分不好了,万一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被老皇帝咔擦了,那可就冤枉了。 “小轻轻,我要是再不定下来,私自去找了皇上请旨,就真的要出家为尼了!你忍心看着我,剃光头发做一个只能吃斋念佛的小尼姑吗!”阮璃哭丧着脸,上前抓住凤云轻的胳膊,不住的左右摇晃。 凤云轻头疼,忽然体会到,平时自己这么对萧临楚,萧临楚的感觉了。 她点点头,“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阮璃警惕的看着她。 凤云轻一脸为难,“我偷看的时候,必须把眼睛蒙上,不然被发现了,多尴尬!” 阮璃被她的神逻辑,雷的里焦外嫩。 偷看人家洗澡,把眼睛蒙上,被发现,就不尴尬。 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凤云轻能答应,她已经谢天谢地了,自然这点小问题,不在话下。 阮璃点头,“好,偷看的时候你把眼睛蒙上,保准不让萧锦玉的身体,玷污了你纯洁的大眼睛!” 凤云轻讪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 她交了阮璃这个朋友,是错误的决定吧,一定是。 好想让时光倒流,她没有认识阮璃这个损货啊。 当天晚上,箫连城被放,呆在长安宫陪着昏过去的白谨。 萧临楚陪着张芊芊,嘘寒问暖,凤云轻无人照管,刚好,她放任自己跟阮璃同床共寝。 阮璃换了黑色的夜行衣,凤云轻也换了黑色的夜行衣,她很奇怪,阮璃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阮璃解释说,她其实很早就准备好了,想要穿着夜行衣,在皇宫的琉璃瓦片上,飞檐走壁。 两人准备了绳索,八爪挂钩,还有黑色的面巾和凤云轻的黑色眼罩。 一路上,十分顺利,很快的爬上了泽华宫的屋顶。 阮璃对皇宫轻车熟路,凤云轻也对泽华宫并不陌生,两人选定了位置,站好之后,一片一片的揭开琉璃瓦片。 凤云轻叹息,“阮璃,万一今天萧锦玉不洗澡,怎么办?” “不会,他白天陪着箫连城在天牢呆了一天,晚上肯定要洗澡!”阮璃笃定的说道。 她将瓦片揭开了一大片,发现,位置错了。 这里不是萧锦玉浴池的正上方,而是萧锦玉寝宫的正上方。 于是阮璃改变了位置,招呼凤云轻,“这边,这边——” 凤云轻的眼罩,戴在头顶,整个人一身黑衣,像个蝙蝠侠。 她朝着阮璃跑去,结果“嘎嘣嘎嘣”踩碎了几块瓦片。 她吓的站定,这瓦片这么不结实,万一掉下去可就不好了。 阮璃也一脸菜青色,呲牙咧嘴,“凤云轻你作死啊,我们是来做采花贼的,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凤云轻咬唇,面色难堪,“最近长的太胖,想要小声都不行啊!” 都怪萧临楚,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悉数塞给她,将她当做了他的移动大饭桶,害的她体重朝着三位数飙涨。 她以后也得学学萧临楚,剑眉一皱,眸光一沉,“不吃!” 短短两个字,吓的丫鬟立刻将吃食撤下。 凤云轻还在蹑手蹑脚往那边走,阮璃已经呼哧呼哧揭开了三片大瓦。 眼看着自己离作案现场越来越近,凤云轻一拉眼罩,将自己的眼睛遮了起来。 两眼一抹黑的往前走,凤云轻低呼,“阮璃,好了没有?萧锦玉有没有在洗澡?” 阮璃呆在那里,因为她揭开三片瓦之后发现,自己揭开的面积过大,萧锦玉正拧眉躺在浴池中,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一上一下,一圆一长,两双眼睛对视,阮璃发现自己竟然,双腿发抖。 怎么办?偷看人家洗澡,被人家发现了。 关键是,旁边还有一个蒙着眼睛的二货,长一声阮璃,短一声阮璃的叫着自己,似乎生怕人家不知道这黑衣变装的傻缺是自己。 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以后再也不出来。 可是旁边的二货,没完没了,“阮璃,阮璃你看见了没有……” “阮璃,你说句话啊……” 结果,阮璃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二货凤云轻就一脚踩空,正中阮璃揭开瓦片的地方,“哗啦”一声带着无数的琉璃瓦坠落。 萧锦玉浓眉紧皱,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一抹诧异之色,旋身扯了衣袍裹紧自己的下半身,来不及分辨那从屋顶坠落的不明物体是何生物,就听见凤云轻惨叫,“我靠,阮璃救我——” 阮璃伸手,可是拉不住凤云轻,就索性一闭眼跳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萧锦玉的浴池之中,萧锦玉刚刚想要上岸,却见凤云轻落在水中扑腾小胳膊小腿儿,水也从她的鼻子和嘴巴不停涌入。 这浴池,不过一人高的水深,若是她站直身体,根本不至于溺水。 可是凤云轻不识水性,又原本就对水有很深的惧意,这一下竟然站不起来。 阮璃也吓呆了,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 萧锦玉无奈,只能长臂一挥,将凤云轻捞了起来。 凤云轻眼睛上歪歪斜斜的戴着眼罩,整个人跟个落汤鸡似的,她“噗”的一声吐出水,喷了萧锦玉一脸,萧锦玉一边护着自己无法遮体的衣服,一边拖着凤云轻上岸。 阮璃弱弱的跟在后面,刚想发话安慰凤云轻,就听见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王爷,殿下,你们不能进去,五殿下正在沐浴……” 阮璃心想,完了,这王爷肯定是指萧临楚,而那句殿下,自然是指箫连城。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萧锦玉将凤云轻放在浴池旁边,摁压她胸口的地方,让她多喷出几口水,萧临楚和箫连城就不顾阻拦的走了进来。 “小爷从小跟锦玉一个浴池玩水,现在就闯他沐浴的地方,如何?”箫连城跋扈的声音传来,阮璃就闭上眼睛。 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求求你救救凤云轻吧。 天上神仙,还来不及听见阮璃的祷告,两个男人就阔步走了进来。 刚刚撩开浴室的珠帘,萧临楚就火急火燎的开口,“锦玉,芊芊的余毒未清,现在还是昏迷——”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了落汤鸡般呆讷的阮璃,阮璃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微微张着嘴巴,仿佛一尊石像。 而箫连城则是俊脸一白,冷冷的盯着阮璃,狭长的凤眸,浮起一抹冰凌般的笑意。 阮璃哆嗦一下,不住后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萧锦玉摁着凤云轻的胸口,直到她脸色缓和,这才淡定的起身,拿了自己的衣服,回转到屏风后面,慢悠悠穿了起来。 萧临楚和箫连城,这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个呛水之后,昏迷不醒,脸上戴着眼罩的女人。 两人仔仔细细的盯着黑衣裹身的凤云轻,只是觉得,这小脸和身材,熟悉的紧。 凤云轻好不容易醒来,呛了一口水,接着一把扯开了眼睛上的眼罩,怒骂,“阮璃你这个二百五,偷看人家洗澡,还把房顶的瓦片揭那么大,你怎么不把人家……” 剩下的话,咽在口中,因为她看见了萧临楚变化多端的俊脸。 先是因为震怒而出现的铁青,接着是因为丢脸而出现出现的惨白,最后是因为愤恨而出现的黑沉。 总之,凤云轻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缤纷多彩的脸色。 最后,她决定自己还是昏倒比较好。 于是,身体一软,她又昏了过去。 箫连城诧异到无法说话,他张着嘴巴,最后痛哭了起来。 双手拎住凤云轻的衣领,他大叫,“三嫂,三嫂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找我看啊,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情!” 萧锦玉终于将衣服穿好,神色淡定的走了过来。 他一见地上的凤云轻 ,也微微讶异了一下。因为刚刚落水的时候,他就见一个戴着眼罩遮掩了大半个小脸的女子,并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炙手可热的凤云轻。 扯过旁边的帕巾,他擦拭自己的俊脸。 发梢滴水,滑落在他精美的锁骨,无暇的肌肤,给这位美男的出浴,凭添了几分媚色。 箫连城还在哀嚎,萧临楚却一把抓住了装死的凤云轻,打横了抱在怀中,冷幽幽的看了萧锦玉一眼,接着转身离开。 萧锦玉无辜的挑了挑眉梢,箫连城终于回过魂来,愤懑的怒骂,“小五,亏我对你挖心掏肺,你竟然觊觎我的三嫂,她是我的,是我的,你明不明白?” 萧锦玉摇头,脸色淡漠,“不明白!” “你怎么就不明白了?”箫连城跳脚,阮璃却乘着两人吵架的间隙,一小步一小步偷偷溜走。 萧锦玉面色平静,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气,“她不仅是你的,也是我的——” 箫连城刚刚想要撒泼,萧锦玉口气一顿道,“三嫂!” ---题外话---哎呀,凤云轻和阮璃两个傻缺,亲们再不给月票,我就要把凤云轻放出去咬你们,让你们统统变傻缺! ☆、第140章 他那次骗你,骗的还不够惨吗 箫连城刚刚想要撒泼,萧锦玉口气一顿道,“三嫂!” 箫连城哀嚎起来,“怎么会这样,小爷明明比你帅,比你有气质,比你会讨姑娘换心,怎么一个二个,都看上了你这个药罐子!” 萧锦玉一副节哀顺变的表情,“可能,你出现在她们眼前的频率太多,她们审美疲劳了!囡” 箫连城叹息一声,点头,一把拽住萧锦玉的胳膊,“别说这个了,我母妃和那个张芊芊,现在情况都不太好,你跟我一起帮他们诊诊脉!鲺” 萧锦玉拧眉,“贵妃娘娘不是讨厌张芊芊吗?怎么会将她带在身边?” “说来话长,可能是母妃担心杀了张芊芊,会惹来三哥的叛逆,放在楚王府,又担心她跟三哥纠缠不清,所以就带在身边放心一些!”箫连城拉着萧锦玉就走。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长安宫。白谨刚刚醒来,正在四处找箫连城,宫女告诉她,四殿下去了泽华宫找萧锦玉,她偏偏不信,以为皇上把箫连城给杀了,哭的叫那个惊天动地。 宫女无奈,只能请来了萧临楚,萧临楚一边担心着张芊芊,一边看着白谨哭的梨花带露,十分无语的坐在那里。 白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楚,城城,我的城城呢?” “死了!”萧临楚心情不好,说话口没遮拦。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箫连城皱眉,拉着萧锦玉进门。 两人往那儿一坐,白谨就扑了过来,拉着箫连城哭的肝肠寸断。 萧临楚见这边已经没有他的什么事儿,就站起身朝着张芊芊的房间走。出门之前,他看了一眼萧锦玉,萧锦玉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他这才离开。 房间内,张芊芊不住的呓语,她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睡梦中,不住的叫着萧临楚的名字。 旁边,凤云轻双手托腮坐在一边,一见萧临楚进门,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样?婆婆还好吧?” “锦玉来了!”萧临楚冷声,盯着张芊芊半响,继而抬眸看向凤云轻,“要不要让锦玉帮你一起看看?” 凤云轻抿唇,“我好好的,让他帮忙看什么?” 萧临楚冷笑,“大半夜爬屋顶,偷看人家洗澡,你确定你是好好的?” 凤云轻低着头,不以为然,“我不是蒙着眼睛吗?再说,我都从房顶掉下来呛水,受到惩罚了,你还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凤云轻,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箫亦陌招惹完了是箫连城,箫连城招惹完了又是萧锦玉,我的兄弟几个,你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了,是不是?”萧临楚皱眉冷声。 现在对她的愤怒,已经转化为了无力,这女人,总是有将他的生活搅合的天翻地覆的本事。 凤云轻咬咬唇瓣,“我哪有招惹他们?是阮璃好不好?阮璃想要挑一个相公,所以让我陪着他验验货,我这也是身不由己!” “你一个有夫之妇,跑上房顶偷看人家洗澡,你还有理了?”萧临楚恨不得抓住她狠狠摇晃,将她混沌未开的脑子给摇的清醒一些。 凤云轻抬起头,可怜兮兮,“相公,我真的没有偷看,我蒙着眼罩呢,不然我也不会从屋顶掉下来啊!” 萧临楚皱眉不说话,双手环胸站在那里,这一次,他必须冷落她几天试试,让她总是胆大妄为。 凤云轻鼓着嘴巴上前,从后面抱住了萧临楚,左右摇晃,“相公,我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溺水的份上,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萧临楚依旧不理,冷着一张俊脸。 凤云轻楚楚可怜的用自己的小脸,贴着他温暖的后背,“相公,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啊,我蒙着眼睛呢,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帮阮璃做这种傻缺的事情了,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又讨好的声音,让他瞬间就没了脾气。 萧临楚叹息一声,刚刚想要推开她,屋外就传来了箫连城和萧锦玉的声音。 “贵妃娘娘是心病,她只是太在乎你,害怕失去你,所以这个时候,你还是陪在她的身边比较好!” “什么呀?我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让我陪着她,你不如一颗毒药弄死我算了!” “你可真是…… ”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先看看那个张芊芊,她要是没事,我再回去陪着贵妃娘娘好不好?” 房门在敲了几下之后,被推开,萧锦玉面色如常的走了进来,一见萧临楚和凤云轻都在这里,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改变。 他走上前盯着张芊芊,看她的面色,接着探出两指,帮她把脉。 箫连城却走到凤云轻身边,幽幽的盯着她,那眼神叫一个哀怨悠长。 凤云轻原本从后面抱着萧临楚,一见两人进门,赶紧退开,萧临楚却不乐意,在她退开的一瞬间,将她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两只手拽着她的胳膊,让她依旧保持着抱着自己的姿势,自己的手却搭在她的肩膀上,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凤云轻盯着箫连城,心虚不已,仿佛刚刚偷看的人是箫连城一般。 箫连城跺脚,“凤云轻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凤云轻没有回答,萧临楚倒是不悦了,剑眉一皱,冷声,“你想死?” 箫连城咬牙,指着凤云轻,“三哥,你看看她,看看她,偷看了小五洗澡,玷污了小五的清白,还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凤云轻在心里怒骂,我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死不悔改了? 我不知道有多后悔好不好? 还不是你,让我得罪了阮璃,害的我为了赔罪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说到底,都是箫连城你这二货。 箫连城看着凤云轻的眼神,瞬间由心虚变成了狰狞,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准,自己难不成最近也惹了凤云轻? 他拧眉思索,萧临楚却鄙夷的看着他,“她刁蛮任性,死不悔改,都是我惯的,你有意见?” “三哥!”箫连城跺脚,没有想到,这才短短一个月,萧临楚就护着凤云轻,到了这个程度。 要是以前,不是应该将她抓过来,狠狠修理一顿吧? 凤云轻见萧临楚维护自己,躲在他的怀里,冲着箫连城吐吐舌头,箫连城气结,干脆不去看这对让人吐血的夫妇。 那边,萧锦玉帮张芊芊诊完脉,站起身,“心病还须心药医,她是郁结在胸,再加上身体弱,所以昏迷不醒!” 萧临楚上前一步,“那该如何?” “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她自然就逐渐恢复了!”萧锦玉拿过一边的湿帕子,擦拭自己的双手。 萧临楚叹息,紧紧的拧着剑眉,连搭在凤云轻肩膀上的手,都不着痕迹的拿开。 凤云轻蹙眉,“你这几天都不要回王府,呆在皇宫,好好的陪着她吧!” “那你呢?”萧临楚低头看她,对这样一反常态乖巧的凤云轻,有些不放心。 凤云轻摇摇头,“我没事,我没有郁结于心,也没有身体很差,你好好的照顾她吧,我去看看婆婆!” 她转身离开,萧临楚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低的道,“我让展严送你回王府,你乖乖的,我过几天就回!” 凤云轻再次摇头,“不用了,回王府的路,我认得,我可以自己回的!” 让那个展严送她,她保不住会做出打爆展严脑袋的事情。 萧临楚叹息不语,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萧锦玉低声,“三哥,让王妃一个人离开,晚上怕是不安全!” “我吩咐暗卫跟着!”萧临楚声音很淡。 箫连城开口,“萧临楚,为什么要让三嫂走啊,让她呆在皇宫不好吗?” 走在门口的凤云轻,脚步一顿,很想知道,萧临楚心里是怎么想。 萧临楚只是无力的道,“芊芊身体不好,若是醒来看见她,怕是会更加难过!” 凤云轻咬唇,心里凄楚一笑,原来,是这样的。 她慢吞吞的离开了张芊芊的院子,想要去找阮璃,可是想到阮璃这个傻缺这一次肯定也吓的不轻,还是决定让她独个儿去反省,自己则是朝着皇宫外面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后面箫连城就追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拦在她的前面,一本正经,“凤云轻,你老老实 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小五?” 凤云轻抿唇蹙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小五已经心有所属,他是不会喜欢你的!”箫连城生气的怒吼。 凤云轻呲之以鼻,“关你什么事?” 他咬牙拧眉,恶狠狠的看着她,“关我什么事?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你说关我什么事?” 凤云轻冷笑,“箫连城你有完没完?我一直以为,你是不热衷权势的,没有想到为了那个位置,你也可以这样?” “我怎样?”箫连城逼近了她一些,“在你的心里,我只要喜欢你,想要接近你,就是为了那个位置,对不对?” “对!”凤云轻义正言辞,冷声,“我有哪点值得你喜欢?我比张芊芊长的漂亮?我比张芊芊温柔善解人意?我比张芊芊学富五车?” 她愤怒的看着他,眸中满是受伤之色。 明明,说好了不伤心,明明知道,在他的心里张芊芊是第一位的。 他这样宠着自己,护着自己,只是担心自己被他的几个兄弟抢走,他会失去登上那个位置最有利的工具。 可是心里,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萧临楚你个混蛋…… 如果不是因为爱,为什么要招惹我? 为什么? 凤云轻难过的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难过的哭了起来。 他陪着张芊芊,她不伤心,他为了张芊芊将她一个人丢在安城,她也不伤心。 可是听见那句,“芊芊醒来,看见她会难过……” 她好伤心。 在他的眼里,就看得见张芊芊的难过,看不见她的吗? 他以为她是铜筋铁骨,永远不会伤心不会累吗? 看着蹲在那里哭泣的凤云轻,箫连城的心里,一阵酸楚。 他拧眉,动了动薄唇,上前抓住了凤云轻的肩膀,陪着她一起蹲在那里。 “云轻,你的价值,并不是你凤星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你聪明可爱,坚强勇敢!更重要的是,你对谁都有一颗热忱善良的心,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让我,自惭形愧……”箫连城让她仰头看着自己,凤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眼睛,缓慢的说道。 凤云轻哽咽,“箫连城,你被关进大牢,脑子傻掉了吧?” 箫连城拧眉,“我没有傻掉,我是认真的,你以前开开心心,无所畏惧,遇见任何事情都不会退缩流眼泪,可是现在呢?凤云轻,你好好的看看你自己,你现在,还是你吗?” 凤云轻因为哭泣,肩膀一抽一抽,她怔怔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拧眉,“何必呢?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做回你自己吧,凤云轻!” 凤云轻茫然,摇头,“做不回,我自己了,我好像,爱上了萧临楚!” 箫连城厉声,“他根本不爱你,他爱的人是张芊芊,他为了张芊芊可以抛弃一切,凤云轻你清醒一点,早点离开那个不爱你的男人,哪怕是跟着我浪迹天涯,跟着小六回到安城归于平淡,也好过你跟着他,过着这种憋屈的日子!” “可是我不憋屈,跟着他在一起,我很开心,我很有安全感,他自己跟我说过,让我安安心心的学习识文断字,一切的事情都可以依赖他!”凤云轻脸颊上挂着泪水,咬着唇瓣,痛苦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怒其不争,“他骗你的,你依赖他,只会受到更深的伤害,你忘记了蔡宁的事情吗?他那次骗你,骗的还不够惨吗?你还要相信他?” “可是我不相信他,怎么办?他是我相公,是我喜欢的人啊,我想要跟他开开心心的过完两年!”凤云轻哭的泪眼迷离。 箫连城皱眉,“两年?那两年之后呢?” “两年之后……”凤云轻茫然,脸颊上满是泪水,连带着眸光都朦胧起来,“两年之后,他做皇帝,我离开,我们说好了,两年!” “你是傻瓜吗?心甘情愿的给他利用两年,两年之后他是皇帝,三宫六院嫔妃无数,可是你呢?你就只能默默离开,甚至连离开都成为奢望。从古至今,没有一个皇帝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流落在外,她们的结局要么是老死 在深宫后院,要么就是一杯毒酒葬送自己的所有韶华和感情!”箫连城紧紧的皱着眉头,声音冷厉。 凤云轻从未见过这样认真的箫连城,她脸色苍白,嘴唇嗫嚅,“你说,他做了皇帝,会,会杀了我?” “我不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的结果,但是放你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箫连城冷声。 凤云轻脸上,毫无血色,蹲在那里的身体,也摇摇晃晃,箫连城扶起了她,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云轻,跟我走吧,不要管他的赤月江山,不要管他的第一美人,我们离开,从此再也不要理会京城的纷纷扰扰!” ---题外话---城城开启挖掘机模式,下一章,云轻真的要爬墙了……下一章是在下午5点左右的时候,今天明天都有加更,亲们月票速速砸来! ☆、第141章 要是留下疤痕,你要对我负责 凤云轻脸上,毫无血色,蹲在那里的身体,也摇摇晃晃,箫连城扶起了她,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云轻,跟我走吧,不要管他的赤月江山,不要管他的第一美人,我们离开,从此再也不要理会京城的纷纷扰扰!” 凤云轻摇头,神色凄迷,“走不了,若是能走,上次我和箫亦陌,就走了……” “那你就这样任凭他欺负下去?”箫连城生气的一拉她的衣袖,强迫她正脸看着自己。 凤云轻蹙眉,“那怎么办?箫连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鳏” “跟我走啊,让他彻底的失去你!”箫连城厉声。 凤云轻摇摇头,“你觉得,我走的掉吗?他那样的性格,就算我走到天涯海角,只要对他有用,他都会把我抓回来!” “我有办法!”箫连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微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不管你爱不爱我,都跟我上、床做一次,到时候一顶绿帽子戴在他的头上,他想要不放手,都不可能了!”箫连城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脸色苍白,默了半响,手指微微蜷缩,想要逃避,箫连城却摁着她的手,不应许她逃。 “你不是最豁达大度的吗?那种事情,就当做提早结束这两年时间的一个代价吧!”箫连城沉冷着声音说道。 凤云轻动了动唇瓣,“是啊,可是,天下男人这么多,我为什么要找你!” “这个问题真好!”箫连城微微一笑,勾唇看着凤云轻,松开了她的手,一瞬不瞬的锁着她的眼睛,低声,“因为,除了我,任何男人跟你有染,都会被萧临楚干掉!” 凤云轻重重一震,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魅惑的一笑,“如何?云轻……” 凤云轻的身体,摇摇晃晃,脸色惨白到极点,她犹豫了半响,缓慢点头,“好,你说的,当做结束这两年的代价!” 可是,心里十分不安。 她觉得,她这样的决定是错误的。 但是回头一想,他可以跟张芊芊生死缠绵,她就凭什么要死守着两年之约。 箫连城见凤云轻,松口答应,兴奋的笑逐颜开,他牵了她的手,“走,我们现在就去爬墙私奔!” 他欢快的拉着她离开,凤云轻被迫跟着他跑,出了皇宫,立刻有马车在外面接应,凤云轻不由得怀疑,他是蓄谋好的吧? 马车颠簸,载着两人一路来到了京城的一家客栈,箫连城迫不及待的要了一间房间,接着拉着凤云轻就躲了进去。 凤云轻低声,“他们追来了没有?” 箫连城皱眉,“什么他们?” “萧临楚派来跟着我的人!”凤云轻低喃。 箫连城的脸色,蓦地一变,“什么意思?你知道后面有老三的人跟着?” 凤云轻点点头,这么晚,萧临楚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府,后面必定有暗卫影卫什么的。 箫连城跺脚,“那你刚刚答应我,也只是要做戏给那些暗卫看的?” 凤云轻点头,“你不希望我答应吗?” 箫连城吐血,“我是希望你答应,可是我希望你是真的被我劝服了,要跟我爬墙私奔才答应的啊!” 凤云轻咬唇,白了箫连城一眼,“你当我白痴吗?被你劝服,真的做了你和萧临楚争斗的炮灰?接着将自己弄的不清不白?” 箫连城大口的吸气再吐气,“那现在怎样?你只是利用我了?” 凤云轻一副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箫连城,“你不是一样利用我?说好了的同盟关系呢,上次拿我做借口,逃避季月若的婚事,现在你开始跟我斤斤计较了是吧?” 箫连城抓狂暴走,这女人,这女人…… 他深情表白了那么久,敢情又是对牛弹琴了? 凤云轻见他这副模样,站起身,蹙眉安慰,“好了,城城你别闹了,快点过来脱衣服跟我躺在一起,这样戏做足了,才能让萧临楚相信我们有染啊!” 箫连城吐血,“我不过去,除非你答应真的跟我做,否则我不给你用!” 凤云轻咬唇,“你找死是吧?我被你利用 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讲过那么多条件?” 箫连城别过头,不理会。 他是真心的啊,真心的想要跟她爬墙私奔,然后带着她一辈子远离京城。 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 凤云轻见他不理会自己,站起身,拿起桌子上放的马鞭,指着箫连城,“你脱不脱?” “不脱!”箫连城怒吼。 凭什么要做戏?要玩就玩真的。 他以为他的演技,可以骗的任何女人晕头转向,偏偏这个凤云轻,竟然以毒攻毒,跟他一起演戏,不过目的是为了欺骗萧临楚。 凤云轻上前,鞭子一挥,“啪”一声吓的箫连城赶紧后退,她怒斥,“明明是你提出来的,现在你想反悔?” “想反悔的人是你,你自己也答应了,做一次换你两年自由!”箫连城围着桌子躲避。 凤云轻再次狠厉的甩动鞭子,“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答应跟你做了,你给我赶紧把衣服脱了,等一下萧临楚来了,我们想解释都来不及了!” 箫连城生气的瞪着她,“我有哪点不好?为什么你喜欢萧临楚,不喜欢我?” “我喜欢箫亦陌!”凤云轻赶紧否决,围着桌子,追击着箫连城。 箫连城一见她恼怒的样子,不退反进,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紧紧的扑倒在床上。 他咬牙切齿,“凤云轻,这次是你自找的,小爷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凤云轻踢腾着两条腿,大叫,“轻一点,轻一点,箫连城你作死啊……” * 皇宫,萧临楚听完影卫的禀报,剑眉一皱。 萧锦玉坐在一边开着方子,抬眸看着萧临楚,“三哥你不追出去看看?” 萧临楚摇头,“城城和她在一起,我反而放心!” 萧锦玉失笑,继续写着方子。 这箫连城,是彻底没救了。 他喜欢凤云轻,凤云轻根本不相信,连萧临楚都没有将他当做威胁。 连他带着凤云轻私奔的话,传到萧临楚的耳朵里,都只是笑话。 萧临楚揉了揉眉心,疲惫的看着影卫,“你过去跟着他们,不准王妃娘娘跟箫亦陌见面,知道吗?” 影卫抱拳应是,旋即离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另外一名影卫来报。 “报,王爷——” 萧临楚抬眸,却见那影卫站在黎明将至的黑暗里,影影绰绰,看不见脸。 “何事?”他淡淡的问道。 萧锦玉已经回自己的寝宫,他一个人守在这里,张芊芊还是没有醒来。 “王妃娘娘和四殿下在悦来客栈住了一宿,没有要回楚王府的意思!”那影卫规规矩矩的回答。 萧临楚脸色蓦地一变,震惊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王妃娘娘和四殿下在悦来客栈住了一宿,没有要回楚王府的意思!”那影卫又重复了一遍。 萧临楚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扶着桌子,才让自己勉强没有跌倒。 他皱眉怒吼,“他们去了客栈,没有回楚王府,你现在才来汇报?” 那影卫有些奇怪,不是王爷自己说四殿下陪着没有关系,只要不跟箫亦陌见面就好吗? 萧临楚风一般掠了出去,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张芊芊,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眸光明净。 凤云轻,好厉害的手段,我装昏迷不醒,勉勉强强留住了他一个晚上,可是你…… 悦来客栈,凤云轻忐忑不安。 “他怎么还不来啊?”她躺在那里,身体都要僵硬的变成化石了。 箫连城打了一个呵欠,站在床边走来走去,“他可能是没有反应过来!” 凤云轻摇摇头,“这样都没有反应过来,看来,他真的没有把你当成男人!” 箫连城伸手去捏她的脸,“凤云轻你 找死是不是?躺在一张床上,还敢对我说出这种话,小心我兽性大发真的办了你!” 凤云轻打开他的手,打了一个呵欠,转过身,“我先睡了,他要是来了,你就赶紧叫醒我,听见了没有?” “没有!”箫连城生气的皱眉。 搞什么?三禽、兽没有来,他连床都不能躺,不到最后一刻,他连做戏的资格都没有。 凤云轻挥开了他讨厌的大手,蜷缩在被子中,呢哝了一句,“你快点在屋子里做做俯卧撑,这样才像运动过后的样子啊……” 箫连城呲之以鼻,“你还挺明白的!” 他就真的伏在地上,呼哧呼哧连续做了三百多个俯卧撑,最后满头大汗,面色潮红。 天明时分,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殿下,王爷带着一队影卫朝着悦来客栈赶来!” 箫连城赶忙拉扯自己的衣服,让自己变成大汗淋漓衣衫不整的样子,他过去推酣睡的凤云轻,“醒醒,醒醒……” 凤云轻挥苍蝇似的,让他滚开,箫连城跳脚,“萧临楚来了,你相公过来抓奸了!” 凤云轻这才起身,睡眼惺忪,神色茫然。 箫连城一见她呆呆的样子,狠心去撕扯她的衣服,凤云轻手脚并用的挠他的俊脸。 箫连城觉得下巴上一疼,凤云轻的爪子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血印子。 他拧眉,“凤云轻,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要这样被你折磨吧?” 凤云轻这才回过神来,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谁让你动手动脚,你活该!” “你相公来了,你衣衫整齐的躺在这里,我们哪里有半点奸夫淫、妇的样子?”箫连城咬牙。 凤云轻转转眼珠子,瞅着箫连城,勾勾手指头,“过来!” 箫连城就凑上前,凤云轻又是一爪子挠向他的脖子,那深刻的隐隐见血的抓痕,就从他白皙的脖子蔓延下了锁骨。 箫连城呆在那里,痛心疾首,“三嫂,你怎么能这样?” 他还以为,她要关心他俊脸上的抓伤,给他吹一吹揉一揉。 谁知道…… 凤云轻撕扯自己的衣服,可是她力气太小,根本扯不开,索性将中衣全部脱了,丢在地上,自己卷在被子里吩咐箫连城,“快把地上的衣服撕了,还有你的上衣全部脱了!” 箫连城就手忙脚乱的脱自己原本就凌乱的上衣,又将凤云轻的中衣扯个乱七八糟。 凤云轻还是觉得不过瘾,对着箫连城勾勾手指头,箫连城这次不肯上当,死活不愿意过去。 凤云轻咬牙威胁,箫连城冒死上前,“你轻一点,要是留下疤痕,你要对我负责!” 凤云轻就冲着他光洁匀称的背部,狠狠几爪子挠下去。箫连城惨叫,凤云轻慌忙捂住了他的嘴,箫连城泪流满面,可是嗅到身后那源自她身体本身的清香,又心猿意马,连惨叫都忘记了。 在萧临楚闯进门之前,箫连城还来不及钻进被窝享受他期盼已久的同床共枕,就被一个蛮横的力道扔在了门上。 他疼的呲牙咧嘴,觉得背后的挠伤,更是疼入骨髓。 不过在看见萧临楚那阴沉脸色之后,疼痛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爽快之感。 凤云轻缩在被子里,脸色无辜,她挑衅的看着萧临楚,纤瘦的身体还一抖一抖的,宣告自己的胆大包天。 萧临楚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回头看了看光着上半身躺在地上半响无法起身的箫连城。 箫连城脸上,颈项上,后背上,都是他熟悉的挠伤。 曾经,这些伤痕他很熟悉,都是凤云轻在情动的时候,一下下用指印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印记会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出现,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亲弟弟,箫连城。 他咬牙切齿,点头连连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扶着自己的腰,起身,“疼死我了,三禽、兽,你来这么早干嘛?” 萧临楚回头,深深的看着凤云轻,冷声,“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凤云轻别过头,不去理会他,箫连城就上前,拦在凤云轻的前面,“你是瞎子吗?看不见?事情就是你看见的那样,我和云轻情投意合,***,从此以后,凤云轻的人生由我接手!” 萧临楚冷笑,一把挥开了箫连城,定定的看着凤云轻,“我不相信他的话,凤云轻,你告诉我,事情不是我看见的那个样子,你这是为了气我,对吗?” 凤云轻抿唇,用棉被紧紧的卷住自己的身体,“他说的是真的,我本来就声名狼藉,水性杨花,做出这种事情,也理所当然!” 萧临楚的胸口,不住起伏,那双阴冷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凤云轻,他默了片刻,“你只是气我守着张芊芊,所以故意给我好看,对不对?” “跟张芊芊没有关系,萧临楚,我烦了,倦了,不想跟你保持这种关系,所以,休妃吧!”凤云轻蹙着眉头,声音冷漠的道。 萧临楚冷笑,眸光阴鸷,“跟我烦了,倦了?那你想跟谁?箫连城?箫亦陌?还是萧锦玉?我告诉你,不可能!” ---题外话---加更来了,亲们不给月票,赵姑娘不开森,明天的加更就飞喽…… ☆、第142章 她选择跟箫连城在一起,还是没有错 萧临楚冷笑,眸光阴鸷,“跟我烦了,倦了?那你想跟谁?箫连城?箫亦陌?我告诉你,不可能!” 凤云轻愤怒的看着他,“我跟谁,都和你没有关系!反正你萧临楚权倾天下,有没有我这个凤星做你的王妃,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执着!砦” 萧临楚咬牙,深呼吸,他眯眸看着她,继而复杂一笑,“是吗?我执着在你身上,只是因为你是凤星……” 他定定的看着她,后退几步,“所以你不惜弄脏了自己,也要离开我,凤云轻……” 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鳏。 他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执着在她身上,究竟是因为什么。 箫连城看着他阴气森森的样子,上前一步坐在床边,隔着薄被拥住了凤云轻。 箫连城拧眉,挑衅的看着萧临楚,“听见了没有?三禽兽,赶紧拿休书过来,否则我们去面见了父皇,被休的人可是你了!” 萧临楚忍住被气出的内伤,一瞬不瞬的看着箫连城,冷声,“老四,从小不管什么东西,你都喜欢跟我争,反正我看上的,你都要费尽心机的夺去。我想问问你,你心里到底到底是将我当成兄弟,还是对手?” 看着他隐忍着怒气的样子,箫连城莫名的一阵难过,他倨傲的一扬下巴,“从小你什么都比我强,我凭着努力得到的,别人觉得是你让给我的,你从我手中抢走的,别人觉得是理所当然的,那你告诉我,我们应该是兄弟还是对手?” 他的一番话,让萧临楚脸色难看到极点,萧临楚转眸,看着凤云轻,见她垂头不语的样子,点头连连。 后退几步,他俊脸苍白,一字一顿的道,“我说过,两年的时间,两年时间一到,我放你自由!” 他转身离开,衣袂带起一阵凉风,让凤云轻蓦地觉得,不知不觉,竟然冬天了。 转眼,他们成亲竟然有了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的时间,欢笑多过泪水,他给的宠爱,多过他给的伤害啊。 箫连城见自己成功气走了萧临楚,长吁了一口气,松开了凤云轻,回头看着她,“现在怎么办?他还是不肯休了你,不如我带你回宫,你自己亲自跟父皇禀明好不好?” “我要怎么禀明?”凤云轻低声。 箫连城拧眉纠结的道,“你就说,你看上了老四,想要跟老四同枝连理,所以打算休了老三!” 凤云轻闭眸,无力的依偎在那里,低声,“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箫连城点点头,捡起自己的衣服,退了出去。 萧临楚的话,在他脑中一次次回荡,“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你的兄弟还是对手?” 兄弟,对手? 从小到大,他闯祸了,总是他帮着他,他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的闯祸胡闹,那是因为他知道,纵使把天捅破,萧临楚都会帮他兜着。 这样的感情,是兄弟,还是对手,连他自己都迷惑了。 今天看着萧临楚那惨白的脸色,还有凤眸中受伤的表情,他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心痛。 按照计划,他应该派人通知了父皇,让父皇的人亲自过来捉奸。到时候抓到他和凤云轻在床上,这顶绿帽子传出去,萧临楚想不放手都不可能。 可是末了,他并没有那么做。 原来,想要做皇帝,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学会心狠,他终究是不够狠心。 罢了,那个位置,还是留给老三和小六去争吧。 他站在客栈的朱栏旁边,看着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最后映红了整个天空,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豁达。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是凤云轻过来了。 没有回头,他淡淡的道,“你还要去见父皇吗?” 凤云轻摇摇头,箫连城勾唇一笑,“走吧,我送你回楚王府!” 他就知道,这个丫头,跟他一样心软。 那样伤害萧临楚,她怎么舍得? 不过刚刚捅他心口的一刀,已经够他受的了。 凤云轻看着箫连城的背影,忽然觉得,箫连城变了,可是具体哪里变了,她也说不上来。 一路无话,将凤云轻送回了楚王府,箫连城就被皇上派来的人接走。 回到染墨轩,凤云轻趴在床上,想起凌晨的一切,心里刀割一般的疼痛。 此刻的萧临楚,回到了皇宫,手中提着两坛酒,去找萧锦玉喝酒。 萧锦玉还没有睡醒,打了一个呵欠,被他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见萧临楚脸色难看的样子,萧锦玉夺过他手中的酒坛,拍拍身边的床榻,让萧临楚坐在床上。 萧临楚就脱下了靴子,盘膝坐在萧锦玉的床上,他捡过另外一坛酒,拍开封皮,朝着嘴巴灌去。 萧锦玉见他一大早不要命的喝酒,皱起了眉头,“三哥,你到底怎么了?” “锦玉,你是几个兄弟中,最明事理的,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失败?”萧临楚一口气灌下了半坛酒,剑眉微微皱起。 萧锦玉无奈一笑,摇头,“三哥,这些年,你过的很苦!” 萧临楚勾唇一笑,凤眸中的凄苦之色,宛如窗外浓的化不开的乌云,刚刚还出了太阳,这一会儿,竟然是乌云密布。 萧临楚低头,手中拿着酒坛,凤眸隐隐的有水波流动,“从小我就让着他,哪怕是江山皇位,只要他要,我都会不遗余力的帮他,可是现在,他怎么能这样伤我?” 萧临楚闭上了眼睛,从怀中拿出一封谏书,这个东西萧锦玉并不陌生,因为上面也有他的签名。 这是萧临楚联合了文武百官和几位皇子,荐箫连城为太子的联名谏言,有了这个,箫连城可以说,稳坐太子之位。 在这种局势下,在箫连城逼死了季腾渡的风头下,萧临楚能弄到这个,可以说,是刀头舔血,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逼反了季丞相。 萧锦玉皱着眉头,伸手,搭在萧临楚的肩膀上,“三哥,城城喜欢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什么跟他一般见识!” 萧临楚摇头,仰头灌自己酒,“这一次不同,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将那种事情当做胡闹!” 他一口气灌完了一坛,伸手去拿萧锦玉那一坛,萧锦玉赶紧阻止,“三哥,你再喝会醉的!” “从小到大,我都羡慕老四的恣意妄为,这一回,我也想醉一次试试!”萧临楚说完,就拿过了另外一坛酒,仰头,往自己的嘴巴里罐去。 他想起早上,凤云轻那决绝的眼神,还有箫连城讽刺的微笑,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自己最想保护,最相信的两个人,竟然滚到了一张床上,毫无防备的给了他一刀。 这个世上,他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流入胃部,他一向不太好胃,又开始隐隐灼痛了起来,他却麻木的灌酒,让自己彻底的迷失在这酒精带来的失忆里面。 萧锦玉见他这样,叹息一声,在萧临楚喝的完全失去知觉之后,扶着他躺下,自己则是起身吩咐了宫女,熬了醒酒汤。 长秋宫。 老皇帝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 他眯眸看着外面的天气,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 不多时,箫连城来了,带着一身的水汽,外面下雨了,他淋雨过来的。 站在屋子里,他拍打着身上的雨珠,不耐烦的道,“叫我做什么?大下雨天的,还让不让人消停?” 老皇帝笑着上前,从常公公手中接过帕子,帮箫连城擦拭额头的雨水,“我让宫女去你宫里拿套干爽的衣服过来换上!” 箫连城嫌弃的白了老皇帝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说吧,找我究竟什么事?” 老皇帝拉着箫连城坐下,叹息一声,“雪鸾宫,又来信了!” 箫连城一个抖擞,站起身,“这回又是谁?” “阮家!”老皇帝心事重重的说道。 箫连城面色一变,坐下身子,别过脑袋,“我不干,上一次帮你杀季腾渡,我都被万人唾骂,差点气死白谨,你还下旨斩立决,这一回你自个儿玩去吧!” 老皇帝温和的笑着,拉着箫连城的手,“城城,如果父皇自个儿能解决,就不会麻烦你了……” 箫连城烦躁的甩开老皇帝的手,“雪鸾宫,雪鸾宫,成天都是雪鸾宫,我就不明白,雪鸾宫的宫主是吃人的妖怪?把你吓成这样,他要杀谁就杀谁?你堂堂的赤月国皇帝,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老皇帝无奈的叹息,缓慢摇头。 箫连城双手环胸,“总之这一次,我不帮你,阮家世代忠良,又是先祖钦定的皇亲国戚,你杀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借口!” 老皇帝点头,站起身,“你以为我想吗?可是不杀,雪鸾宫根本不会放过我们……” “他们怎么就不会放过我们了?”箫连城拧眉,回头看着老皇帝,“大不了鱼死网破,派兵去剿了雪鸾宫,顶多就是跟周围意见不合的国家开战!” 老皇帝拧眉,“你说的容易,雪鸾宫出来的一颗药丸,可以让人延续一个月的性命。你知道多少国家的皇帝,为了那颗药丸争破了脑袋,争相为雪鸾宫卖命吗?” 箫连城叹息,“人家的皇帝怕死,你也怕死?一把年纪了,还想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老皇帝愤懑,“我不怕死,可是整个赤月国的百姓呢?他们都不怕死吗?还有你太子大哥,他为什么在御医诊断命不过三月之后,活了一年又一年,这些真的是奇迹么?” 箫连城皱眉,不说话,老皇帝拧眉闭眸,“城城,你是好孩子,这些年你为了父皇受了不少委屈,父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除了你,真的没有人可以帮父皇了!” 箫连城深吸一口气,再次叹息,“这一次我不会帮你,阮家根本找不到一丝诟病,你强行动手,只会失了民心!” 说完,他不顾老皇帝的脸色,阔步走了出去。 从小到大,他都喜欢胡闹,可是胡闹也是有原则的。 那些被他玩死的文武大臣,包括蔡青一家和季腾渡,都只是因为,有父皇下令,否则他好端端的去招惹人家干嘛? 他箫连城又不是真的二货白痴。 不过这一次,关乎到阮璃一家,他不想接手,但是父皇还是要动手的,不知道父皇会以怎样的方式动手。 走出了长秋宫,箫连城就看见萧锦玉在两名宫女的拥簇下朝着御膳房走去。 他阔步跟上,拧眉,“锦玉,一大早你去哪儿?” 萧锦玉不理他,径直带着宫女走路,仿佛没有听他的话一般。 箫连城看了看天空的细雨,一溜烟钻进了萧锦玉的油纸伞里,后面两个宫女艰难的撑伞,他拽住了萧锦玉的胳膊,“小五,你怎么不理我?” “我为什么要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萧锦玉面色难看,还在为萧临楚打抱不平。 箫连城叹息,“你们一个二个都这样,我不明白,我哪里狼心狗肺了?” 萧锦玉扭头看他,“你昨晚做了什么?把三哥气成那样!” 箫连城不以为然的笑,“就跟三嫂做了一些我很久之前都想做的事情啊!” 萧锦玉面色一红,吃惊的看着箫连城,“你真的对三嫂做出了那种事情?” 箫连城嘚瑟的挑眉,双手环胸,“当然,小爷我喜欢的,定然要先下手为强,谁跟你一样,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十几年,最后被别人采了去!” 萧锦玉咬牙皱眉,看了身后的宫女一眼,伸手去掐箫连城的破嘴,箫连城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后退着冲进了雨里,指着萧锦玉笑着道,“你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是雏儿一个,你这样是没有女人会喜欢的……” 萧锦玉脸色更红,恶狠狠的瞪着箫连城,箫连城却笑着跑开。 回到自己的寝宫,箫连城第一件事就是泡澡,他脱光了衣服浸泡在温热的水中,闭上眼睛,任由宫女拿着帕子帮他擦背。 感觉这力道,和平日里擦背的宫女有些不同,而且那柔软的小手,也不似宫女的粗糙,他睁开眼睛,一把拉过了身后的宫女。 宫女闭上眼睛,尖叫一声,箫连城拧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阮璃蹙眉闭眸,穿着宫女的衣服,手中还拿着湿漉漉的帕子,面色通红的道,“我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阮璃你胆子不小,昨晚偷看小五,今天偷看我,你到底想干嘛?”箫连城紧紧的看着她,攥着她小手的大手,也用力了几分。 阮璃一脸苦色,“我没有想到你一大早就要洗澡啊,我扮作宫女,只是想偷跑出宫去找凤云轻,可是被她们拉了过来侍候你洗澡!” “哦?这么说,你不是故意要偷看的?”箫连城挑眉,饶有深意的看着她。 阮璃点头,脸色红的可以滴血,箫连城邪肆一笑,“那你睁开眼睛……” “我不!”阮璃蹙眉,死死的闭着眼睛,坚决不看眼前这妖孽倾城的男子。 箫连城眯眸,“真的不?” “真的不!”阮璃挣扎着,就要脱离他大手的禁锢,他却反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入了怀中。 “噗通”一声,阮璃落水,她被迫睁开了眼睛,箫连城伸手撕扯她的衣服,薄唇覆上了她的柔唇,有力的大手在她身上不住揉捏。 阮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化身禽兽的箫连城。 箫连城用力的搂紧了她,让她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低声,“阮璃,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刚好给小爷灭火!” 昨晚一夜,可憋屈死他了,凤云轻不给碰,碰碰阮璃也不错。 他的吻,狂风骤雨般的落在她的脸上颈项上,阮璃大惊,刚刚想要尖叫,就被他堵住了嘴唇,他邪魅的声音响起,“想喊人进来,看看我是怎样占有你的吗?” 阮璃身体一僵,在他抱着自己起身的同时,看见了他腰间的青色祥云刺青,跟梦中一模一样。 她的身体,逐渐变软,蹙着眉头怔怔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抱着她来到了床榻,将她压在身下,迫不及待的亲吻了起来。 阮璃没有挣扎,任凭他强有力的将她贯穿。 她被折腾的一点力气也无,浑身上下,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身后,箫连城已经熟睡,她却不敢闭上眼睛。 其实,她是喜欢他的,虽然从小到大,他总是欺负她。 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见他长的太过漂亮,所以叫他姐姐,他就十分不悦的吩咐小太监将她丢进枯井里面,害她哭哑了嗓子,才被人救出来。 后来,她被欺负的事情,就连续不断。 成年之后,他明确表示对自己的鄙夷,自己也明确表示对他的不满,两人就这样,越走越远,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若不是安城偶遇,她可能,会逐渐的忘记他,选择嫁给萧锦玉或者箫亦陌。 但是现在…… 阮璃抿唇,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她要嫁给箫连城,身边这个占有了她的男人。 她伸手,拥住了箫连城,将自己的脸颊贴在箫连城蜜色的胸膛,两人的乌发纠缠在一起,缱绻悱恻。 * 楚王府,凤云轻等了萧临楚一整天,都没有萧临楚的影子。 她想跟他把话说清楚,她昨晚和箫连城没有什么,但是他必须在自己和张芊芊中间,做一个选择了。 这样忐忑猜测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下去。 要么爱,要么分开。 这是她想了一整天的结果。 可是傍晚时分,萧临楚还是没有回来,凤云轻收拾一番之后,打算去皇宫找萧临楚。 她吩咐管家备了马车,将她送去宫门口,宫里的人虽然不认识她,不过认识温管家。 温管家带着她,直奔白谨的长安宫,经过泽华宫门口的时候,凤云轻顿住脚步。 她想要跟萧锦玉解释一下,她不是有意要偷看他洗澡的,况且她蒙着眼睛,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刚刚往泽华宫的门口走,她就看见了张芊芊,扶着不省人事的萧临楚出门。 张芊芊瘦弱的身子,支撑着萧临楚精瘦的身体,两人歪歪扭扭,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后面,展严撑着伞跑了出来,为两人撑起了一片没有雨的天空。 < p>凤云轻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温管家帮她撑伞,撑的不够严密,油纸伞滴落的水珠,坠落在了她白皙的脸上,仿佛泪水一般。 她抿唇蹙眉,任由展严撑伞,张芊芊扶着萧临楚,越来越近。 展严眸中带着鄙夷之色,愤恨的看着凤云轻,张芊芊则是紧抿柔唇,颦着黛眉,无奈的看着凤云轻,痛楚的道,“王妃娘娘,王爷他有什么话,放在心里从不说出来,可是他对王妃娘娘的宠爱,我们有目共睹。还希望娘娘您,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离四爷和六爷远一些,给他留分薄面!” “我跟他夫妻一场,这些话却要你这个外人提醒,张芊芊,你是不是觉得,牺牲了自己换取你男人的前程,你是不是特伟大?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凤云轻冷声蹙眉,定定的看着张芊芊。 张芊芊的身体,重重一震,脸色瞬间苍白。 凤云轻的话,她懂。 她以为自己想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她以为自己想要委曲求全吗? 都是她,莫名其妙的凤星,莫名其妙的凤云轻。 若不是她,现在陪在萧临楚身边的人就是她张芊芊。 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还敢站在这里,颐气指使。 张芊芊心思百转,面上却声色不露,她低低的道,“娘娘,你看不起我,我何尝又看得起你,未婚生子,从箫亦陌到箫连城,再到处处维护你的太子殿下,你究竟,有多少个男人?” 张芊芊的话音刚落,凤云轻就扬手,狠厉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张芊芊被打的头一偏,唇角溢出血丝,冷笑着看着凤云轻。 展严拧眉上前,扬手想打凤云轻,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倚在张芊芊身上的萧临楚,睁开眼睛,握着展严的大手,用力一甩,展严就退到后面,不悦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看着清醒过来的萧临楚,眸光澄澈。 萧临楚痛苦的皱了皱眉头,依旧搂着张芊芊的腰肢,回头瞪了展严一眼,“你疯了么?” 展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合规矩。 这里是皇宫,处处都有皇帝的眼线,若是被人看见他动手打了凤云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展严稽首不说话,萧临楚垂眸看着张芊芊,“疼不疼?” 他伸手擦拭她唇角的血液,张芊芊摇头,两人对视一眼,绕过凤云轻,离开。 凤云轻怔怔的站在那里许久,这才明白,他的生活,她走不进去。 不管她是不是凤星,不管萧临楚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只能做一个圈外人,看着他离张芊芊越来越近。 离开了泽华宫,萧临楚就松开了张芊芊,捂着自己的胃部,皱眉呕出一口鲜血。 张芊芊想要扶住他,却被他淡漠的推开,他定定的看着张芊芊,“芊芊,你一向最懂分寸,今天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张芊芊倔强的扭过头,不说话,清眸却盈满了泪水。 展严开口,“三哥,你不要怪芊芊,都是那个凤云轻太嚣张了,连我都看不过眼!” “看不过眼,你可以不看!”萧临楚冷声,睨了展严一眼,回头看着张芊芊道,“凤云轻不曾未婚先孕,她是太子大哥故人之女,她喜欢箫亦陌没有错,箫连城喜欢她也没有错!” 他动了动薄唇,神色痛楚,“她选择跟箫连城在一起,还是没有错,从一开始,错的就是我!” “三哥,你要休妃吗?”展严紧张的看着他。 张芊芊也紧张起来,攥紧了拳头,蹙着秀眉。 萧临楚摇头,“我说过,我不会主动休妃,若是她想离开,不遵守两年之约,那么我同意跟她和离!” 展严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一心想要拆散三哥和凤云轻,真正看见他们散了,他的心里并没有那么痛快。 张芊芊咬唇,低头不说话。 凤云轻在经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定然不会在原谅萧临楚了吧? 女人的心思,她懂,她看得出来,凤云轻心里的那个人,是萧临楚。 不过在她的心里,萧临楚喜欢的人,是自己。 有这个误会就够了,足够让自己站在萧临楚的身边。 从泽华宫离开,凤云轻遇见了萧锦玉,萧锦玉身后跟着两个御医,看样子是为萧临楚诊病。 她冲着萧锦玉歉意的颔首,接着离开。 萧锦玉赶紧追了过去,“三嫂……” 凤云轻顿住脚步,对萧锦玉讨厌不起来,却也没有心思强颜欢笑,“五殿下……” 萧锦玉叹息,“三嫂,不用客气,跟他们一起,叫我一声锦玉吧!” 凤云轻点点头,“锦玉,萧临楚已经被张芊芊和展严接走了,你带着御医,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萧锦玉微微一笑,“无妨,我带他们过来,原本就只是研究两个方子,三嫂若是有空,去御花园走走,如何?” 凤云轻再次点头,打发了管家,跟着萧锦玉一起,朝着御花园走。 “三嫂,不要放弃三哥……”萧锦玉低声,开门见山。 凤云轻不解,诧异的看着他,他失笑,“三哥喜欢你,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和你成亲之后,他学会了笑,从小我都没有见过,他看着你的时候那发自肺腑的微笑!” 凤云轻摇头,抿唇,“可能,他觉得我好玩吧,你们这些从小在四角天空长大的皇子,应该没有见过我这种不守规矩的女子!” 萧锦玉皱眉,“不会啊,我就见过很多不守规矩的女子,比如阮璃,比如季月若……” 凤云轻自嘲一笑,“她们不守规矩,是因为她们有不守规矩的本钱,但是我什么都没有!” 除了萧临楚,什么都没有…… 她失落的往前走,萧锦玉叹息一声,“三嫂,父皇的人过来接你了,你和三哥的事情,还是考虑清楚!” 凤云轻回头,却见常公公淋着雨前来,他还没有走近凤云轻,就跪地叩拜,“见过五殿下,见过王妃娘娘,皇上有请王妃娘娘长秋宫觐见!” 凤云轻点点头,随着常公公一起,往皇帝的寝宫走去。 原本打算,跟皇上摊牌算了,凤星她不做了,萧临楚她也不要了。 可是被萧锦玉一说,她又有些心动了。 万一,萧临楚真的喜欢她呢? 万一,他和张芊芊之间,真的只是救命恩人的关系呢?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迷迷瞪瞪朝着长秋宫走,进了长秋宫的门,她跪地行礼,老皇帝将她拉了起来,她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 老皇帝和蔼的看着她,“云轻,你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小楚说你除了练就一手好书法外,别的依旧是一窍不通,接下来的日子,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凤云轻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老皇帝,老皇帝低声,“小四的太傅,沈亚回来了,他可是八岁就中了状元,如今已经在国子监官居二品。小四以前的时候,跟你一样,不爱识文断字诗词歌赋,整天就喜欢瞎胡闹。后来还是这位沈太傅收服了他,现在他,文功武略,一点也不比几个哥哥弟弟差!” 提起箫连城,老皇帝免不了露出自豪宠溺的神情,凤云轻不敢相信,箫连城都那样了,老皇帝还觉得十分满意。 要是她的儿子,成天闯祸不干正事,早都直接抽死了。 她撇撇嘴巴,“云轻听从父皇吩咐!” 老皇帝点点头,“那明天开始,你去国子监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有,那个凤蛋蛋,也在国子监学习兵法武功,你去了就能看见凤蛋蛋了……” 凤云轻兴奋起来,开心的看着老皇帝,“我真的可以看见蛋蛋了?” 老皇帝捋着胡子点头,凤云轻又想起了凤蛋蛋的心上人张芊芊,小脸瞬间黯然。 老皇帝温和的道,“怎么了?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处?” 凤云轻抿唇,“嗯,父皇,你能不能,帮张芊芊指婚,让她嫁出去?” 老皇帝诧异的看着她,她低着头,声音很弱,“我不想她跟萧临楚见面,也不想他们纠缠不清!” 老皇帝明白过来,笑着道,“好,云轻你 觉得,将张芊芊赐婚给谁,比较好?” 凤云轻想说,赐给凤蛋蛋比较好,可是觉得,这样有心计的媳妇,她可消受不起,万一又来个公公和儿媳妇的不伦之恋,那她的笑话可就闹大了,念头一转,低声说道,“赐给展严,展大人吧……” 展严喜欢张芊芊,她看的出来,这样起码展严幸福,张芊芊也不会难过,萧临楚也不必总是跟张芊芊纠缠下去。 对他们几个人,都好。 她想过了,既然萧锦玉都说,萧临楚喜欢她,那么她就应该争取一下。 她和萧临楚之间的问题,不过就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张芊芊,只要她打发了张芊芊,那么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好说话,她说给张芊芊赐婚,就真的赐婚了。 凤云轻歪着脑袋,看着老皇帝,“父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老皇帝“呵呵”一笑,“傻丫头,你是个好孩子,父皇虽然老眼昏花,可是看人,十拿九稳!” 凤云轻咬唇,“可是父皇,我名声那么差,又不爱读书写字,总是跟您的小六和小四牵扯不清,您真的不介意?” 老皇帝笑着看着她,“你喜欢谁,就尽管跟父皇说,父皇的几个儿子,都随便你挑,只要别挑上我们家小七,父皇都会给你做主!” 凤云轻笑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这老皇帝,思想太开放了,让她这个现代人,汗颜无比,“我还没见过小七呢,小七跟蛋蛋差不多大,肯定特别可爱吧!” ---题外话---剧情没有原地打转,进展是慢慢来的,亲们有月票,赶紧砸过来吧,今天加更完毕,一万字一章哦,给力吧? ☆、第143章 你怕受到伤害,却在飞蛾扑火 凤云轻笑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这老皇帝,思想太开放了,让她这个现代人,汗颜无比,“我还没见过小七呢,小七跟蛋蛋差不多大,肯定特别可爱吧!” 老皇帝点点头,“你去国子监,就能看见小七了,到时候可别被这孩子欺负了,他年纪虽然不大,跋扈着呢!” 凤云轻扬扬小拳头,嚣张的笑着,“没关系,他敢欺负我,我就揍他……” 老皇帝慈祥的笑着,看着凤云轻。 他捋着胡须,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低声,“云轻,你十三岁的时候,曾经失去了记忆,对吗?” 凤云轻没有想到,老皇帝忽然问起这个,茫然的点头,又摇头,“不是的,父皇,是我十三岁的时候,被人掳走,十四岁的时候回到刺史府,就失去了记忆!” 其实,应该说,她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前,对这具身体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所以只能谎称失忆鳏。 老皇帝点点头,“十三岁,正是豆蔻之年,跟张家失踪的那对双胞胎兄妹,一样大啊……” 凤云轻蹙眉,“父皇,张家双胞胎兄妹是被雪鸾宫掳走了吗?” “哦,你也知道雪鸾宫?”老皇帝微笑着看着她。 凤云轻讪笑,“听萧临楚说过,他说,张大人因为调查雪鸾宫的事情,被你处死,他劫法场救了他们一家三口!” 老皇帝点点头,“没错,他查到了,他不该知道的,纵使小楚救了他,他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啊……” 凤云轻不解,“父皇,雪鸾宫究竟有什么秘密啊,为什么您如此忌惮?” 老皇帝高深莫测的笑,“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我爹爹是谁?”凤云轻嘴快的问道。 老皇帝皱眉,手中转动着佛珠,“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凤云轻鼓嘴,“父皇……” 老皇帝“哈哈”的笑着,一拍凤云轻的肩膀,“来,丫头,听说你练的跟小楚一模一样的字,今日父皇领教领教……” “就是临摹而已,又不是自己的字,没有什么可领教的!”凤云轻脸色微红,陪着老皇帝走到书桌旁边,老皇帝亲自研磨,凤云轻提笔写了起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国运昌隆,让老皇帝大开眼界。 要不是亲眼见证,他绝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写出和萧临楚一模一样的字迹。 老三书画一绝,在赤月国,若是他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他拿着那张横批,叹为观止。 凤云轻将笔放在一旁,老皇帝叹息,“丫头,你半个月练出这样的字,这样的才情,前无古人啊!” 凤云轻摇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自豪的,她脸色黯然,“父皇,张芊芊的才情,才是前无古人吧?” 老皇帝没有想到,她又一次提前张芊芊,回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她低声,“我只是鹦鹉学舌,张芊芊的琴技我听过,恐怕我再炼五百年,都不是她的对手!” 老皇帝微笑,将横批放在那里,“来,加上你的名字!” 凤云轻就提笔,在国运昌隆四个大字下面,加了凤云轻三个小字,让这四个字看起来更加完整。 老皇帝走到书桌前面,坐下,一只手拨着佛珠,温和的道,“云轻,你比张芊芊差的,不是才情,也不是琴技,而是自信……” 凤云轻抿唇不语,老皇帝索性将话挑明,“你是楚王妃,是老三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必要跟一介草民比来比去?你拿了一副好牌,张芊芊完全处于劣势,可是到目前为止,你将这副牌打的很烂啊!” 一句话,说到了凤云轻的心坎,她眼眶一红,“父皇,我害怕,所以在别人还没有完全亮剑之前,我就已经吓的赶紧将别人推开了!”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萧临楚。 老皇帝浸淫权术多年,自然明白凤云轻的意思,他点点头,“如果只是因为怕,那你大可以放心,有父皇在的一天,老三就翻不了天,她张芊芊,一辈子只能做个罪臣之女!” 凤云轻眸子通红,泪水涟漪,看了老 皇帝半响,她摇头,“可是留不住他的心,又有什么用?” 老皇帝点头,若有所思,“云轻,做你自己,总有一天,老三会明白,谁是人谁是鬼……” 凤云轻摇摇头,“父皇,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一直都误会张芊芊了,她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心机深沉!” 老皇帝微微一笑,“是不是误会,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凤云轻点头不说话,老皇帝站起身,一只手转着佛珠,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腰,“老了,不中用了,这天一下雨,浑身的关节都跟生锈了一样的疼!” 凤云轻见老皇帝赤脚,走上前,拿了老皇帝的鞋子,蹲下身子帮老皇帝穿上。 “父皇,云轻会一些简单的按摩,你坐下,云轻帮您揉一揉好不好?”凤云轻蹲在那里,仰头,关切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点点头,凤云轻拉着他坐下,从肩膀开始帮他按起,老皇帝指着肩胛缝,“这里,这里疼的厉害……” 凤云轻用指关节,一点点的疏通里面的经络,她低声,“父皇你穿的太少了,我父亲也是,以前总是关节疼,只要我帮他揉揉,再拔个火罐,准好!” 老皇帝诧异的看着她,“你父皇?是凤朝海吗?” 凤云轻一愣,这才勉强一笑,不回答老皇帝的话。 老皇帝叹息,“凤朝海真是好福气啊,有你这样的女儿,陪着他十九年,可惜,他不惜福!” 凤云轻摇头,“父皇才是好福气,七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老皇帝脸色一变,“希望,是福吧……” 察觉到身后按摩的力道,越来越慢,老皇帝回头看着凤云轻,“还在想张芊芊的事情?” 凤云轻摇摇头,“父皇,我能不能,不去国子监?” 老皇帝拧眉,“怎么了?刚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以前啊,老四跟你一样,可是后来被沈亚收拾的服服帖帖。你安心的去学习琴棋书画,张芊芊的事情,就交给父皇了。说不定你几个月之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扬眉吐气的赢张芊芊一把,这样父皇也脸上有光啊……” 凤云轻牵强一笑,点点头。 还以为,父皇这么好说话,会答应她不去学习的事情呢。 她专心的为老皇帝拿捏着肩膀,又跟他约好了下次拔罐的时间,这才由常公公护送着,亲自送到了楚王府。 凤云轻刚刚谢过了常公公,走进染墨轩,就被一个带刀护卫拦了下来。 她仔细一看,竟然是在安城见过一面的莫北。 莫北上上下下扫视着她,冷声,“王妃娘娘,您的住所应该在明月轩,这染墨轩,不是您来的地方!” 凤云轻蹙眉,“明月轩是张芊芊住的地方,我前些日子,都住在这染墨轩!” 莫北冷笑,胳膊依旧横在那里,“您大概不知道,王爷已经下令,即日起王妃娘娘入驻明月轩,这染墨轩,女人和外人,不能入内!” 凤云轻脸色一变,咬唇,女人和外人,不得入内? 她碰巧两样都占了? 定定的看着莫北,莫北毫不示弱,“您的东西,已经搬去了明月轩,所以娘娘请吧……” 凤云轻气愤的转身,朝着明月轩走去。 明月轩内,严阵以待,丫鬟下人,站成了两排,明显是在迎接新主人。 凤云轻刚刚进门,他们就齐齐跪下,“见过王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云轻脸色难看,扫视了跪地的丫鬟下人一眼,拔步朝着屋内走去。 果然,她的换洗衣物,还有随身带着的几本书和一些小玩意儿,以及贵妃娘娘赏赐的金银珠宝,都被搬进了明月轩内。 可是她看着这样奢华的明月轩,却没来由的一阵恶心,咬唇她转身就走,大步走到染墨轩外,不住莫北的阻拦,她朝着染墨轩内闯去。 莫北脸色一变,“喂,你干嘛?凤云轻不要以为皇上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凤云轻挥开了他,径直奔向书房,萧临楚果然跟展严宁思华正在商议事情。 几人一见她,都顿时噤声,如临大敌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冷然,“明月轩我不住,你以前女人用过的东西,我统统不用!” 宁思华给展严了一个眼色,两人离开,萧临楚则是合上桌子上的折子,面无表情,“楚王府十几个院落,除了染墨轩,你随意挑……” 凤云轻气的脸色苍白,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低声,“昨晚我和箫连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为了气你,我不想你和张芊芊走得太近!” 这句话,已经是她能说出的最大程度的软话。 父皇说,她抓了一手好牌,却打的很烂,她现在想要从头来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箫连城却不耐烦的将折子一推,“还有事吗?” 他摆明了不想多听。 凤云轻看着他冷漠的俊脸,无波无谰的凤眸,心里一阵难受。 她动了动唇瓣,“明天我要去国子监,我,我……” 她很害怕。 害怕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不知道先生严不严厉,同学好不好相处。 萧临楚拧眉,神色极度不耐烦,“国子监里,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甚至入学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 他的意思是,他爱莫能助。 凤云轻终于死心,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努力,不让父皇丢脸,努力,完成你让我改头换面的任务,努力,打好这手已经打烂的牌。 她没有回明月轩,而是去了下人房,一头窝在雯香的被窝里,将自己藏在黑暗的棉被里面。 雯香下工之后,一见床上窝着一个人,被子一撩,却见凤云轻眼睛通红的蜷缩在那里,顿时吓的尖叫跪地。 凤云轻揉了一把鼻子,闷闷的道,“我又没有死,你跪什么跪?” “王妃娘娘,您怎么?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雯香不住的拍着胸口。 凤云轻白了她一眼,“你怎么瘦了?” 雯香得意的坐在凤云轻的身边,“我减肥呢,我告诉你,自从你在我这儿住了几天之后,我就成了整个王府最炙手可热的大丫鬟,好多家丁追我呢!我打算减肥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一点!” 凤云轻呲之以鼻,不理会雯香。 雯香摇晃着她,“嗳,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听说,王爷让你去明月轩住了吗?我这刚刚托你的福,提升成了明月轩掌房丫鬟,你可别被赶出来啊……” 凤云轻白了她一眼,“跟被赶出来差不多,总之以后,我就住在你这里了!” 雯香皱了皱眉头,“我去找温管家……” “等等!”凤云轻叫住了她,“别告诉温管家,否则惊动了皇宫那边,又大惊小怪!” 雯香鼓嘴,“娘娘,那您住在奴婢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若是被温管家知道,我又要被扣银子!” “扣多少,我补给你!”凤云轻蹙着眉头,披着雯香的被子,一点下巴,“你会不会写字?” 雯香点点头,“会写一点!” 凤云轻满意的点头,“那就好!” 以后有人帮忙做功课了。 夜幕十分,皇宫那边送来了国子监统一的衣服,还有书本和文房四宝,凤云轻就开始了悲催的国子监生涯。 第一天,凤云轻被沈亚亲自接待,让她意外的是,沈亚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点迂腐之气都没有,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一脚把季月若踹进了井里?” 凤云轻哑然,怎么安城发生的事情,在京城都人尽皆知? 她点点头,沈亚艳羡的道,“好厉害,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凤云轻脸色一黑,“沈太傅,你想领教一下吗?” 沈亚摇头,“还是下次吧,这一次我们先做一个游戏,让我知道你适合什么样的学习方法!” 凤云轻毫不犹豫,“无为而治的学习方法!” 沈 亚摇头微笑,指着摆放整齐的七口水缸道,“跳进去试试……” 凤云轻扫视了一眼,见七口水缸,依次从满水到半缸水,再到最后的无水。 她选择了最后一口没有水的,毫不犹豫的跳进。 可是很快的,她惨叫一声,浑身湿透。 因为没有水的水缸,也没有底,里面是一个很深的水窖。 凤云轻脸色苍白,冻得瑟瑟发抖的爬了出来,沈亚微笑,“这么笨,怕是不适合做我的徒弟!” 凤云轻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看着沈亚,“是啊,是啊,沈太傅还是换个聪明的学生吧!” 她哆嗦着想要离开,沈亚挑眉,“你怕水?” 凤云轻脚步一顿,不说话站在原地,沈亚上前,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怕水,却在尽量的克服水,你怕受到伤害,却在飞蛾扑火,为什么?” 他低声,一字一顿的看着她。 凤云轻哆嗦的厉害,脸色惨白如纸,“沈太傅不去做解剖,简直太可惜了!” 沈亚不理会她的嘲讽,微微一笑,“你怕学习,还是来到了国子监,你怕水,竟然没人观察出来。看来我这个学生,骗过了皇上骗过了楚王,不仅不笨,而且还十分聪明!” 凤云轻冷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说你过去的事情,这样我好因材施教!”沈亚依旧笑如春风。 凤云轻鄙夷,“没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是没有听过,安城凤云轻,纨绔不堪,不学无术,未婚生子,水性杨花!” 沈亚摇头,神色一本正经,“暖暖,我是覃子轩——” 凤云轻骤然愣在那里,张大了嘴巴,神色惊恐,她清眸先是布满无助的神色,接着是泪水弥漫。 她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沈亚一把抱进了怀中,他低声,“暖暖,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你也……” 凤云轻泪流满面,在沈亚的怀中,不住的发抖。 她嘶哑了声音,低低的唤道,“哥——” 沈亚点头,帮她拭去泪水,“暖暖,爸和妈都还好吗?” 凤云轻哭泣出声,“他们不好,哥你死了之后,妈疯了,爸跟别的女人跑了。哥,你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丢下我和妈妈?” 沈亚凄苦一笑,“我……” 被逼无奈,有苦难言,他伸手抚摸凤云轻的头发,“暖暖你告诉哥,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凤云轻泣不成声,哽咽着颤抖,她湿透的身体,蜷缩在沈亚的怀中,生怕又离开这唯一的温暖。 没错,唯一的温暖,她的哥哥。 凤云轻在那个时候,是叫覃暖暖,从她记事起,爸爸和妈妈就不停的吵架,大概是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妈妈十分不忿。 两人从破口大骂到大打出手,小暖暖都会躲在角落,用怯生生的眼睛看着两人。 妈妈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每次和爸爸打架之后,都会将覃暖暖摁在水池中,每次醒了之后,又会抱着暖暖后悔的哭个不停。 哥哥覃子轩是她唯一的依靠,两人功课都很好,年年名列前茅,可是功课好,也成了爸爸出、轨的理由,他生意上不顺,就说两个孩子的学习用光了他的运势。 于是,十三岁的暖暖记忆就停顿在,自己又拿了年级第一,大红的奖状在她白白的手中,她被再次犯病的妈妈摁入了水中。 奖状在水中沉浮,她窒息的吐出泡泡,瞠大眼睛,耳边传来母亲声嘶力竭的怒吼,“学习,学习有什么用?你用光了你爸爸的运势,你害我被你爸爸嫌弃,你和你哥哥都是讨债鬼……” 那恐怖的声音,让暖暖的记忆定格,脸庞边,是自己乌黑的发丝,还有漂浮的奖状。 ---题外话---亲们啊,有月票的赶紧砸过来啊,今天更新了六千字,也算加更了,大家可怜可怜小暖暖,给点票子啊,否则赵后妈不开心,虐的还是小暖暖和大云轻!明天的章节是苦是甜,就看你们了…… ☆、第144章 楚王和楚王妃,和离 那恐怖的声音,让暖暖的记忆定格,脸庞边,是自己乌黑的发丝,还有漂浮的奖状。 回忆到此打住,凤云轻已经哭的瘫软在沈亚的怀中,沈亚抱着她,走进了屋子砦。 凤云轻不肯坐在椅子上,而是蜷缩在角落的地板上,她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哥哥,为什么要自杀,抛下我,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面对?” 沈亚眼睛一红,动了动嘴唇,俊美的脸上是凄迷之色,“暖暖,哥有不得已的苦衷……” 凤云轻抽噎着,不再多问,沈亚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拥住她,“暖暖,既然你再次来到哥哥身边,这一次哥哥一定要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凤星的身份,是祸非福,你跟着哥哥离开这里,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哥哥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鳏” 沈亚皱着眉头,说着就要拉凤云轻离开。 凤云轻摇摇头,眼泪迷茫,“哥,走的掉吗?” 沈亚脊背一僵,紧紧的握着凤云轻的手不肯放开。 凤云轻脸颊上挂着眼泪,笑着起身,拥住了沈亚,眸中流露出开心的神色,“能够再次见到哥哥,我已经很开心了,或许,结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你看,皇上对我很好,贵妃娘娘对我也很好,萧临楚和萧家的几个兄弟,都对我很好。你妹妹现在是香饽饽,就算是胡作非为惹是生非,也没人敢拿我怎样的……” 沈亚看着凤云轻的表情,只是觉得心里酸楚,他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离开后,妹妹的变化。 他觉得,小暖暖可能会变得胆小内向,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什么事情都怕,想要讨好那个他们名义上父亲的男人,可是又怕他发火的乖女孩儿。 可是没有想到,她会变成今天这样,大大咧咧,笑容满面。 这样的暖暖,让他很欣慰感动,同时也怜惜这个乖巧的傻女孩儿。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叹息,“真的不走吗?你会后悔的,暖暖!” 凤云轻摇头,“如果走的掉,我就不会在这里遇见哥哥!” “不是走不掉,云轻,你是不想走……”沈亚忽然叫起了凤云轻这个时代的名字,扳过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你贪恋皇上和白谨,给你的温暖,你在享受,不属于你的父母之爱!” 凤云轻笑着,点点头,她伸手擦拭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抬头看着沈亚,“沈太傅你都不知道,每次我看见箫连城将皇上气的暴跳如雷,皇上却又无可奈何,不知道多羡慕。箫连城这家伙,简直太坏了!皇上对他那么好,不管他闯出多大的乱子,都有皇上给他摆平。有这样的爹,可是他们兄弟几个,没有一个珍惜的,连箫亦陌都可以做到,说走就走……” 沈亚低笑,“皇上确实不错,是自古以来难得一见的明君。不过,自古皇家多薄情,云轻,你看见的爱,未必是爱!” 凤云轻脸色顿时黯然,自嘲一笑,“可是,他们真的对我很好啊,比对他们的亲儿子都要好,我跟他们在一起很开心,如果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有些狼心狗肺?” “若是将来,你觉得对你很好的人,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呢?就比如我们的妈妈!”沈亚抚摸她柔顺的长发,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凤云轻脸色骤然惨白,纤瘦的身体也摇摇晃晃,她动了动干涩的唇瓣,低声,“妈妈,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很爱爸爸,但是爸爸不爱她。所以,不管她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怪她!” 她的命,本来就是她给的,就算收回去,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再说,妈妈真的很可怜,如果没有大把的安眠药,她根本无法睡觉。 她歇斯底里的症状,让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她的生活只有她自己。 她曾经厌学逃课,原本以为成绩一落千丈的她,会得到妈妈欢心,可是谁料,妈妈掐着她的脖子,歇斯底里的病发作的更加。 从那以后,她就强迫自己学习,很快的又得了年纪第一,但是妈妈的症状,丝毫没有缓解。 她也试过,留住爸爸,可是她没用,不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爱,根本留不住。 不想再让往事打扰自己,凤云轻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个明媚的笑,“哥,你八岁就中了状元,你怎么会这么厉害?” “拥有两世的记忆,想不厉害都难!”沈亚不以 为然,拉着凤云轻出门,“走,哥请你去吃好吃的!” 凤云轻点点头,摸着自己的肚皮,“好,我都饿死了,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有吃东西,刚刚跟哥哭了那么久,又耗费了我不少体力!” 沈亚宠溺的看着她,“楚王府虐待你了?” 凤云轻摇头,鼓嘴,“才不是呢,是我自己生气,气的吃不下东西!哎,真是奇怪,我干嘛要虐待自己?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个开开心心的凤云轻,不开心的事情,统统忘记!” 她挥舞着小胳膊,朝着国子监外面跑去,“不开心去死,萧临楚去死,惹凤云轻不开心的所有事情,都去死——” 她大吼着,风风火火的跑,沈亚无奈的摇头,失笑的看着凤云轻。 这丫头,竟然是他的暖暖,真是难以相信。 凤云轻跑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奇怪的看着沈亚,“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沈亚快步赶上了她,帮她顺好耳边的发丝,莞尔道,“你的小动作,还有眼睛,其实我这次离京,去了安城,听闻你在安城出格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凤云轻鼓嘴微笑,“是娜美星人吧,一定是娜美星人露出了破绽,哥哥好厉害,一下就猜到了我是暖暖!” “别再叫我哥了,会引人怀疑!”沈亚温和的道。 凤云轻点点头,“可是哥,我走路想要挽着你的胳膊,但是又怕旁人的闲言闲语,怎么办?” “你纨绔楚王妃,也有怕的时候?”沈亚戏谑的看着她,俊脸上满满的都是宠溺的笑意。 凤云轻一本正经,“我是怕影响哥哥,别人怎么说我,我才不怕咧,我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 沈亚笑了出来,“所以,你就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纨绔不堪,不学无术?” 凤云轻挽住了沈亚的胳膊,小脸一扬,“那当然,承认自己的缺点,有那么难吗?我本来就不学无术纨绔不堪,还风、流成性水性杨花,这都是事实,看看,我现在不又拉着沈太傅你的胳膊了……” 她翘着小嘴,眼珠滴溜溜乱转,瞅见了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激动的拍着沈亚的胳膊,“快,快……” 沈亚挑眉,“想吃?” 凤云轻点点头,希冀的看着沈亚,沈亚掏出银子,买了糖葫芦,递给凤云轻。 凤云轻啃了一口,眯眸叹息,享受的道,“太幸福了,小时候从来不敢想象,我也有吃上糖葫芦的一天!” 沈亚心疼的看着她,“暖暖,对不起……” 她五岁的时候,他就受不了折磨离开了她,独自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她肯定夹缝求生存。 凤云轻含糊的摇头,将糖葫芦凑近了沈亚的嘴边,惦着脚尖,“干嘛说对不起,来一口,很好吃哦!” 沈亚无奈,只能张嘴咬下了一颗糖山楂,凤云轻嘴巴都是红红的糖晶,她一边喂着沈亚吃糖葫芦,一边看着路边疾驰的马车。 这是楚王府的马车,上面有楚王府的标记。 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了张芊芊那张妆容精致的小脸,她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旁边坐着面无表情的萧临楚。 不知道萧临楚说了句什么,张芊芊放下了帘子,遮掩了凤云轻的视线。 凤云轻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呆透了,不过无所谓啊,自己开心就好。 只是为什么,糖葫芦变得好酸好酸,酸的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句,“萧临楚去死,不开心去死!” 沈亚吓了一跳,不满的看着她,拿出帕子先给自己擦拭嘴巴,再给她擦,“看见萧临楚了?” 凤云轻哼哼一声,“还不如不看见,我饿死了,哥我要吃酱肘子,蜜汁火腿,脆皮甜鸭,鸳鸯鸡翅……” “好,以后每天中午,我都带你去吃好吃的!”沈亚浑不在意的拉着她的手。 如果她都不怕流言蜚语,他为什么要怕? 再说,他堂堂正正,没什么好怕的。 凤云轻一路大呼小叫,来到了京城最大的一 家酒楼,聚福楼,两人刚刚上楼,就被告知,整个酒楼都被包下了。 凤云轻失望的耷拉下脑袋,来到京城之后,还没有尝过这里的好酒好菜呢。 沈亚叹息,“可能是哪个王公贵胄,我们换一家吧!” 刚刚准备离开,身后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那里,接着从马车内跳出一个华衣的年轻人,年轻人嬉笑着,“师父,三嫂?” 凤云轻扭头,却见箫连城那二货,穿着一身帅气的短袍,换了个发型,额前的一半刘海,衬托的他风、流不羁。 从马车上一跃而起,箫连城上前就揽住了沈亚的肩膀,“师父,三嫂,你们怎么在一起?” “云轻现在是我的学生!”沈亚微微一笑,轻描淡写。 “师妹,请多指教!”箫连城双手抱拳,做了一个请教的手势。 凤云轻一脚飞去,“滚蛋,谁是你师妹?” 箫连城赶紧躲开,笑着道,“来了,怎么不进去?” 沈亚一点下巴,“被人包下了,关门谢客呢!” 箫连城挑眉,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揽着沈亚和凤云轻的肩膀,“跟小爷走,看谁敢拦着你们——” 三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楼,那掌柜的还想说啥,可是看见箫连城找茬的样子,只好乖乖闭嘴。 楼上,萧临楚坐在主位,旁边是展严和张芊芊,还有宁思华季月若,魏书和刑部的几个官员。 这些人都算的上萧临楚的心腹,原本箫连城也在邀请之列,否则守在门口的侍卫,是不会放箫连城进来,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箫连城还带着凤云轻和沈亚。 他一看桌子围满了人,只有一个空位,大概是给他留的,顿时挑了挑眉头。 凤云轻有些尴尬,“这么巧……” 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开会嘛。 沈亚面色不改,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季月若看着沈亚,面色微微一红,张芊芊则是淡漠的仿佛一尊塑像。 展严率先开口,“连城,你怎么带了不相干的人?” 凤云轻原本有愧疚之心,打扰了人家的正事,可是被展严这样一问,愧疚之心荡然无存。 不相干你妹,你主子是我男人,你和张芊芊才是不相干的人…… 她扯过一边的桌子,又拉了两条板凳,坐在窗户口看着临江的风景,浑不在意的笑着,“沈太傅,坐这里啊!” 沈亚笑着点头,在凤云轻的对面坐下,众人气结,没有给他们准备位置,他们倒是自己给自己安顿好了。 凤云轻回头,“小二,点菜,有什么好吃的统统端上来……” 她仿佛看不见萧临楚那张冰块脸,唇角勾勒出阳光般明媚的笑容。 掌柜的亲自上来,一见这阵势,尴尬无比,求救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点点头,他这才上前,帮凤云轻点菜。 凤云轻乱七八糟点了一通,又询问的看向沈亚,“沈太傅,我能不能喝点酒?我保证不会耽误下午的功课!” 沈亚点头,凤云轻这才点了上好的竹叶青。 箫连城还看好戏一般的站在一边,揶揄的笑着,张芊芊挪了一下身边的位置,“连城,这边——” 她摆明了一幅自己人的态度。 箫连城一甩下巴,冷哼,“不用!” 他走过去和沈亚坐在一条粗劣的板凳上,勾肩搭背,不知道沈亚说了一句什么,他开怀的笑了起来,凤云轻倒是恼怒的瞪着箫连城。 三人时不时的低头私语,时不时的笑容开朗,好不热闹。 反倒是这一边,萧临楚不说话,众人都不敢说话,一桌人沉寂到极点,气氛诡异。 第一道菜上来,先是端向了萧临楚前面那华贵的大桌,箫连城赶紧上前,从小二手中接过,邪魅的笑,“不劳费心,我们自己来,自己来——” 他转身,就搁在了自己三人的小桌上,先夹了一块甜鸭喂凤云轻,“整道菜我只吃鸭胸脯上这一块肉,让给你!” 凤云轻扭头嫌弃 的道,“我不吃!” “必须吃!”箫连城固执的喂她。 察觉到萧临楚那冷幽幽的视线,他贱贱的笑,筷子追着凤云轻的嘴巴,“快,快点吃下去!” 小爷我就要调戏你的女人,还要当着你和你属下的面,你能如何? “我说我不吃,箫连城你烦不烦!”凤云轻怒了,转头瞪着箫连城。 箫连城筷子不稳,被她的脸颊一撞,整块鲜嫩的鸭胸肉,就掉在了凤云轻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到她的裙衫上面。 凤云轻恶狠狠的瞪着他,箫连城惶恐的笑,“小师妹,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 他拿起桌子上的布,给凤云轻擦脸,可是那布是店小二擦桌子的抹布,上面还有黑色的灰尘,被他往凤云轻的脸上一蹭,凤云轻的脸就成了大花猫。 沈亚笑了出来,凤云轻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箫连城你死定了!” 箫连城丢下抹布,“我也不知道这是抹布……” 凤云轻跳起来就打,箫连城哀嚎,“师父救命啊……” 他跑着,围着整个大桌子躲避凤云轻,凤云轻追着他撵,两人差点撞翻了上菜的小二。 一见有菜上来,箫连城这才停下,喊了一声暂停,从小二手中抢过菜,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凤云轻也顺手抢过两盘菜,搁在桌子上面。 箫连城站在那里就开始吃了起来,凤云轻一见,他吃的竟然是竹笋炒鸡蛋,顿时嫌弃的将盘子拿开,放在大圆桌上面,“还给他们,这个难吃死了!” 她大大咧咧跟箫连城抢,箫连城毫不示弱的将一盘酱肘子都抢了过来,吃了几口,将盘子放在大桌子上,“这个也不好吃,不如师傅做的干锅酒鸭!” “啊?”凤云轻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惊奇的看着沈亚,“沈太傅还继续做菜?我要吃,我要吃!” 沈亚莞尔一笑,拿着自己干净的帕子,帮凤云轻擦拭脏兮兮的小脸,“晚上煮给你吃!” 凤云轻兴奋的点头,箫连城凑过脸,“师父,我也要擦——” 凤云轻捡起抹布,“来啊,我帮你擦!” 她朝着箫连城扑去,两人又开始闹了起来,沈亚无奈的笑着看着两人,满脸的宠溺之色。 萧临楚拧眉,顿时明白,这凤云轻和沈亚,怕是以前就认识。他冷眸,俊脸上冰封万里,“沈太傅,好大的雅兴,看来国子监司业一职,很闲!” 众人都知道,这是萧临楚拿箫连城和凤云轻没有办法,跟沈亚身上出气了。 沈亚放下自己的帕子,淡漠一笑,“劳王爷忧心,属下的确,很闲!” “沈太傅很闲,刑部的大小官员可就忙的脚不沾地了,不如沈太傅去刑部做个押司,支援刑部,如何?”萧临楚冷然。 让一个二品大员去做押司,这小鞋穿的,可真是光明正大。 沈亚抬眸,不卑不亢,“皇上有旨,微臣近两年来的差事,都是督促楚王妃学习!” 凤云轻听见这边的对话,停了下来,惶恐的上前,“沈太傅,要是我学不好,你会不会被皇上处死?” 沈亚刚想回答不会,萧临楚就开口,“你学不好,他就是渎职,渎职死罪!” 凤云轻小脸一垮,不悦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箫连城安慰,“三嫂,你看看我这么笨,都能学好,你肯定也没有问题的,再说我们师父可厉害了,所有不用担心了!” “就是看了你,我才担心,你这个废材!”凤云轻憋屈的拿筷子打箫连城。 箫连城挽住了沈亚的胳膊,嘤嘤哭泣,“师父,她欺负我!” “云轻说的没错,你以前学的东西,都还记得吗?背一篇礼记春秋听听……”沈亚低声。 箫连城死命的抓住沈亚的衣袖摇晃,“师父你也欺负我!” “我哥……”凤云轻打了箫连城一筷子,赶紧将话咽了下去,“沈太傅就比你大了两岁,你好意思天天喊他师父!” 箫连城抬眸,“大两岁也是师父,是师父就得罩着我!” “别闹了,云轻你吃好了没?我们该回国子监了!” 沈亚一本正经。 他已经察觉到,萧临楚开始对他和凤云轻的关系,起了疑心。 刚刚凤云轻那句不完整的我哥,成功被萧临楚捕捉,再呆下去,他担心会露出更多马脚。 凤云轻嘟嘴,“太傅,我还没有喝酒呢!” “是啊,师父,我也没有喝酒呢!”箫连城咬着筷子,抖着腿,不肯走。 沈亚看着两人的表情,拧眉,“晚上回家,我陪你们喝酒!” 凤云轻欢呼起来,“走喽,我晚上要带着蓝霖和凤蛋蛋还有紫嫣,沈太傅做的糯米排骨,你们谁都不准跟我抢!” 箫连城冷哼,“你未卜先知啊,知道师父会做糯米排骨!” 凤云轻风风火火的跑,“那当然,糯米排骨是我的最爱!” 沈亚,“……”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怕是萧临楚那里,瞒不过去了。 有沈亚做老师,凤云轻开心了很多,虽然一如既往的厌学,但是起码不再逃避去国子监。 晚上,她带着蓝霖凤蛋蛋紫嫣还有箫亦陌阮璃,在沈亚那里蹭饭,喝酒喝到一夜未归,第二天沈亚给她放假,她躺在下人房,迷迷糊糊的睡觉。 日上三竿,她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粗暴的提起,接着放在地上。 她赤着脚,睡眼惺忪,看见了萧临楚那张愤怒的俊脸,蹙着眉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倒身又睡。 萧临楚又一次抓起了她,冷声,“凤云轻,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年纪小,喜欢瞎胡闹,可是没有想到,你心计竟然如此深沉——” 凤云轻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梦,而是现实,她睁开眼睛,“我怎么了?” “父皇下旨,让张芊芊嫁给展严,是不是你的主意?”萧临楚冷声。 凤云轻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展严喜欢张芊芊……” 她看着萧临楚冷峻的表情,嘲讽一笑,“你舍不得了?” 萧临楚咬牙,“展严抗旨,被父皇革职入狱,芊芊以死明志,自杀了!” 凤云轻从床上跳起,“死了没有?” “我不知道,小五正在解毒,若是芊芊死了,凤云轻,你就背负了一条鲜活的人命!”萧临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凤云轻心惊,张芊芊这么固执?宁愿死,也不嫁给萧临楚以外的人? 她抿唇不说话,萧临楚站起身,“父皇那里,该怎么回绝,你自己看着办,芊芊的生与死,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凤云轻咬唇,心里一凉,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张芊芊自杀,你还不去守着?” 萧临楚冷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离她越近,给她带来的伤害越大,凤云轻,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厉害角色!” 原本以为,她性子单纯,好控制,可是谁料,他行差就错,步步都错在了她的身上。 箫连城站在她这一边,箫亦陌跟他针锋相对也是为了她,太子殿下更是处处维护,现在连举足轻重的沈亚,都和她关系匪浅。 这个女人,究竟是没有心机,还是心机太过深沉,深到他们所有人都看不穿? 凤云轻傻愣愣的坐在那里,蹙着眉头,“我从未想过伤害她,我只是想要过简单的生活,有父母疼爱、朋友友爱、相公的宠爱,可是萧临楚,你呢?你要的是什么?” 如果他再说一遍,“饭桶,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王爷,这赤月国的江山,也不再姓萧,你愿意随着我,亡命天涯吗?” 她一定响亮的回答,愿意。 可是萧临楚却眸光一转,不愿意正视她的脸,“我要的是什么,跟你无关!” 这句话,几乎是费尽了力气,才能说出。 说完了之后,连他自己的心,都不能呼吸,压抑的感觉,让他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是谎话,连他自己都骗不过。 怎么可能跟她无关?他要的,是她好好呆在他的身边,不要给他惹那么多烂桃花。 她可以不学无术,她可以纨绔不堪,她也可以继续闯祸 惹事,反正有他…… 但是她怎么可以,跟箫连城那样伤她。 那天早上的一幕,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箫连城身上的抓伤,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尽管后来明白,她是故意的,她和箫连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他也受不了,她那样待他。 凤云轻看着他半响,看不出一丝松动的痕迹,她点点头,“我明白——” 她是他夺得江山的工具,他想要的未来,怎么可能有她? 或许如箫连城所说,他登基为帝之后,会将她冷落在后宫,会杀了她,但是绝对不会如现在这般…… 她微微一笑,笑容苦涩,“芊芊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会劝服父皇收回成命的!萧临楚你救了我两次,还教我读书写字,我也不会恩将仇报,跟你为敌!再说,我这智商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他紧紧的看着她,诧异她的温言软语,她找了鞋子穿上,拽过衣服往身上套,“走,我陪你去见父皇,我会劝父皇收回成命放了展严的!” 他没有说话,看着她将衣服穿的乱七八糟,伸手想要帮她理好衣服,可是抬起的手,还没有靠近她的身体,她就慌忙后退,自己理好衣服和头发,傻兮兮的笑,“我没有关系的,走吧……” 她率先出门,他就跟着她一起,骑马来到了皇宫。 她的后背挺直,不让自己接近他的胸膛,他看着她的发漩,有种就在马背上强要了她的冲动。 这个女人,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她总是挑战他的极限。 他们如以前,在安城那般相处,不好吗? 她非要计较张芊芊的存在,非要跟他的兄弟牵扯不清。 一路到了皇宫,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凤云轻求见皇上,却被常公公挡了下来,常公公告诉她,皇上谁也不见。 老皇帝是猜到了,凤云轻会来,所以故意不见。 张芊芊不除,凤云轻就没有办法安心的留在老三身边…… 萧临楚想要闯宫,却被侍卫抽出长剑逼迫,眼看着剑拔弩张,凤云轻跪地,“常公公,你告诉父皇,若是他不见我,我就跪死在这里!” 常公公为难的看着凤云轻,“王妃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为自己的情敌求情,还要跪死在这里,连他都觉得这凤云轻是个傻子。 凤云轻脸色难看,“常公公,求求你,你告诉父皇,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所有人都好好的……” 常公公为难的皱眉,老皇帝却走了出来,一身明黄的龙袍,威严无比,“你倒是说说,谁会不好?” 凤云轻跪地磕头,声音带了哭腔,“父皇,您放了展严和张芊芊好不好?若是因为云轻的无知,让您和王爷生了嫌隙,那云轻就万死难辞其咎!” 她眼泪“啪嗒啪嗒”坠落,不住的磕头,萧临楚冷冷的站在一边,威胁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眯眸,“老三,我给你自己选择,江山还是张芊芊,你选一个……” 萧临楚一字一顿,气势骇人,“我都要!” 原本以为,老四可以指望,可是没有想到,老四连兄弟之情都不顾,连他的女人,都想染指。 老皇帝听着他自大的口气,冷冷一笑,“你都要?你当朕是死了不成?若是你再不带云轻离开,那么朕就下令,杀了张芊芊和展严!” 萧临楚冷眸,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你敢——” 老皇帝面色煞白,“你想造反?来人,将这逆子拿下!” 凤云轻慌忙起身,抱住了萧临楚,阻止他做出冲动的傻事,摇头哭泣的道,“父皇,是我不好,您不要跟王爷生气,我以后不会计较张芊芊的事情了……” 她眼泪汹涌而落,听的老皇帝都一阵酸楚,他皱眉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依旧执迷不悟的看着他。 他仰天长叹,他这迟钝的儿子。 他都听不出,凤云轻是对他死心了吗?她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王爷。 他闭眸沉思,手中的念珠,不住拨动。 凤云轻惶恐的将萧临楚的长剑入鞘,小心翼翼的上前,“父皇,我不会离开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求求你不要生气,放了张芊芊和展严好不好?” 老皇帝诧异的看着凤云轻,微微拧眉,“云轻……” 凤云轻低头,“父皇,您待我很好,就算我不是萧家的儿媳妇,我也会将您当做自己的父亲!” 萧临楚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抓住了凤云轻的胳膊,“什么意思?” 什么不是萧家的儿媳妇?她不是萧家的儿媳妇,她是什么身份? 凤云轻勉强一笑,捕捉痕迹的躲开了萧临楚的手,“没事的,父皇是明君,他不会乱杀无辜!” 萧临楚依旧不安的看着她,她低头,转过脸,面色苍白的对着老皇帝。 老皇帝终于狠下心,点头,“传旨,放了展严和张芊芊,宣御医为张芊芊诊治。即刻起,楚王和楚王妃,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贬楚王于凌州上任,三日后出发凌州,不得有误!” 凤云轻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萧临楚却更加愤怒,眸光炽人的盯着老皇帝,“凭什么和离?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老皇帝气的脸色苍白,颤抖着指着萧临楚,“你这混账东西,你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萧临楚冷硬的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凌州我不去,凤云轻我也不放!三日之内,将展严和芊芊还给我,否则,这赤月国可就要腥风血雨了!” ---题外话---亲们,我给力吧?连续好多天都加更了,今天又是一万字的大章节,月票月票,呼唤月票!(小剧场,凤云轻:为毛最近我这么杯具,天天都是苦情戏?赵后妈:因为没有月票我不开心,你们统统都给我演苦情戏,谁敢欢脱谁就杀无赦!凤云轻泪流满面:跪求大家给赵后妈砸点月票吧,再虐下去,这文就要杯具收场了……) ☆、第145章 萧临楚不懂事,云轻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萧临楚冷硬的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凌州我不去,凤云轻我也不放!三日之内,将展严和芊芊还给我,否则,这赤月国可就要腥风血雨了!” 凤云轻脸色煞白的盯着萧临楚,又回头看了看老皇帝,她见老皇帝捂着胸口,不住的颤抖,蹙眉挣扎着,“放开我!” 她用力甩着萧临楚紧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手,萧临楚见老皇帝摇摇欲坠,这才松开了凤云轻,凤云轻赶紧上前,搀住了老皇帝。 老皇帝大口喘息,凤云轻顺着他的后背,将他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着急的道,“父皇,您别生气,萧临楚不懂事,云轻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萧临楚拧眉,定定的看着凤云轻,见凤云轻眼神焦灼,神情惶恐,这才转身,冲着一边早就傻掉的常公公喊道,“还不快叫御医?” 常公公这才反应过来,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 萧临楚上前,看着老皇帝道,“常州我不去,皇帝我必须得做,至于凤云轻,我的女人谁都别想染指!鳏” 说完,他抬眸,深深的看了凤云轻一眼,接着转身离开。 凤云轻蹙眉看着他的背影,老皇帝听了萧临楚的话,气的眼睛一翻,背过气去。 长秋宫中一片混乱,老皇帝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将萧临楚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如此的大逆不道,如此的忤逆不孝,老皇帝如何不气? 白谨听了这个消息,又险些昏死过去,她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先是城城,接着是小楚。 凤云轻始终陪在老皇帝身边,直到老皇帝醒来,白谨派人过来请她,老皇帝冷着脸不准去。 他自然知道,白谨找凤云轻的目的。 凤云轻端了药,吹凉了喂老皇帝,老皇帝将一碗药喝完,凤云轻这才低低的道,“父皇……” “朕还没有好转,你就要给那个逆子求情吗?”老皇帝面色不善。 凤云轻摇头,“父皇,趁着大错没有铸成前,放了萧临楚吧!” 老皇帝闭眸不语,凤云轻低声,“您现在,要么杀了他,那么群龙无首,您还能有把握,可是,您狠的下心么?” 老皇帝叹息,“云轻,你是在为老三说话啊,他这样的待你,你都不怪他吗?” 凤云轻微微一笑,“他对我很好,你看看我,吃的好住的好,要不是他,我早就被钟富贵给杀了,算起来,我还欠他一次救命之恩呢……” 老皇帝睁开眼睛,“你真的这么想?” 凤云轻点点头,“以前是我不好,不该奢求我得不到的,以后不会了!” 老皇帝拧眉,“那我们家老三,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 凤云轻将头垂的很低,除了放弃,她还有别的办法么? 老皇帝强撑着身体起身,“老三,我自然会放,不过放之前,也要给他一些苦头吃吃,你先回去等着,顺便将小六叫进来!” 凤云轻点点头,转身离开,箫亦陌几个,跪在外面,一见凤云轻出来,全部迎了过去。 “怎么样?”萧锦玉着急的问道。 刚刚老四入狱,这会儿又是老三了,父皇这几天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箫亦陌也用急切的眼神,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低声,“父皇让六殿下进去……” 箫亦陌朝着内殿走,凤云轻拽住了他,她缓慢摇头,“父皇不会拿萧临楚怎么样的,千万不要求情!” 箫亦陌点头,凤云轻这才放心的往外面走。 从长秋宫出来,外面站着不下十人,都是赤月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为首的是魏书,他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低头走过,他冷哼一声,“什么凤星?我看是扫把星才对,连累的三哥入狱!” 宁思华警告性的看了魏书一眼,拧眉上前,“王妃娘娘,皇上龙体如何?” 凤云轻低声,“皇上醒来了,至于王爷,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宁思华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多谢王妃娘娘!” 凤云轻摇头离开,魏书上前 ,责备的看着宁思华,“做什么谢她?要不是她,我们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闭嘴!”宁思华恼怒的瞪着魏书。 皇上有多看中凤云轻,他们还不明白吗?竟然当着凤云轻的面说这些话,连王爷都被打入天牢了,他们还嫌祸不够大吗? 魏书气结,站在那里不说话。 凤云轻面无表情的走过。 到了白谨的宫殿,箫连城正不停的安慰着痛哭的白谨,一见凤云轻过来,他赶紧起身,“三嫂,你来的正好,快,快,这个女人我招架不住了,交给你了!” 他将被白谨哭湿的帕子,塞给凤云轻,将白谨往凤云轻的怀里推。 凤云轻蹙眉,扶着白谨,白谨哽咽,“城城,你去哪里……” 都这个时候了,千万不要再给她闯祸了啊。 箫连城头也不回,“我去看萧临楚!” 凤云轻叹息,毕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可是她还没有叹息完,箫连城又来了一句,“这禽、兽落难的机会不多,我得赶紧去欣赏欣赏顺带落井下石,否则过几天被放出来,想欣赏都没有机会了!” 凤云轻,“……” 白谨哭的更加厉害,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儿子啊。 “婆婆,别哭了,眼泪打湿了妆容,很丑!”凤云轻安慰道。 白谨的哭声,戛然而止,“你是在说我丑吗?你胆子倒是很大,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个宫女说我丑,后来落井死了?” 凤云轻,“……” * 天牢中,萧临楚慵懒的躺在那里,他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凤眸紧紧阖起。 在这破败的狱中,他独有一份优雅的霸气,仿佛身处的不是监狱,而是龙床。 箫连城看见萧临楚这淡漠的表情后,气的跳脚,靠,原本还想来嘲讽他,谁知道,人家倒是气定神闲。 他捡了一个石子,朝着萧临楚砸去,萧临楚睁开了眼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箫连城这一次捡了一颗大一些的石子砸,萧临楚终于烦躁的睁开眼睛,“想死?” 他丢出了他惯用的威胁语。 箫连城贱笑着靠近了铁栅栏,“父皇醒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召见了箫亦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萧临楚不理他,继续闭眸休憩。 箫连城贱笑更甚,“父皇打算将皇位传给箫亦陌了,还有凤云轻,也会被箫亦陌接手,老三,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萧临楚拧眉,一言不发的睁开眼睛,凤眸中的精光,森冷无比,恍若冬天淬毒的冰刃。 箫连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现在的局势呢,除非你起兵,从箫亦陌手中夺走太子之位,接着逼宫,否则你是不可能赢的!” 萧临楚坐起身,脸色阴沉,箫连城不怕死的继续道,“哎,其实呢,起兵要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我要是你,我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不过张芊芊是天下第一美人嗳,为了美人,多走一些弯路也是可以的,不过你猜猜,父皇会不会留有后招?” 他不停的踱着步子,“箫亦陌救走蔡宁,父皇竟然一路派兵暗中相送,你说说这一次,他的后招是什么?” 箫连城自说自话,得不到萧临楚的回应,却也乐在其中,“其实吧,你蠢了一把,你实在不该让凤云轻知道张芊芊的存在。否则可以骗她两年之后,一脚将她踹开,再娶你心爱的张芊芊为后。那个时候,父皇退位,母妃也拿你没有办法,你萧临楚岂不是江山美人兼收?” 萧临楚实在听不下去,抬眸,“两天前,阮御风接到我的调令,去平城做郡守,阮璃对我千恩万谢,并且提到了你,问我是不是你的提点……” 箫连城脸色一变,冷声,“你想做什么?” ---题外话---今天更新晚了,亲们,给月票啊,有月票才有加更的动力,这文不是虐文,不是虐文,不是虐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146章 他缠着她,只是因为她是免费的? 箫连城脸色一变,冷声,“你想做什么?” 萧临楚低低的笑,“我想做什么,你很清楚……” 箫连城皱眉,指着萧临楚,“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砦” 萧临楚不说话,箫连城就急急的跑了出去鳏。 派阮御风为平城太守,这是父皇要对阮家动手的征兆,阮璃这个笨蛋,一定在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对阮家的提携。 其实那不是提拔令,而是必杀令。 这是父皇惯用的手法,在打压一个人之前,都要提拔一下找找这人的过错,在提携一个人之前,也会打压一下这个人的锐气。 看着箫连城飞快离开的背影,萧临楚冷笑一声,再次躺下。 耳根终于清静,可是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父皇要换人了吗?她,肯定很开心吧? 终于摆脱了他,回到了她的男神身边,她巴不得他被关在牢里,一辈子吧? 可是凤云轻,这个世上,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 你就等着,看着你的男神,如何哭吧…… 回到了王府,凤云轻茫茫然,又走到了染墨轩。 可是站在染墨轩的外面,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逐出这里了。 失魂落魄的朝着下人房走,温管家迎面走了过来,凤云轻脸色苍白,顿住脚步,定定的看着温管家。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些天跟雯香住在一起,温管家又不乐意,要找雯香的麻烦了? 她忐忑不安的看着温管家,温管家毕恭毕新的行礼,“娘娘,沈太傅求见!” 凤云轻一听,来不及多问,朝着前厅跑去。 沈亚正在花厅喝茶,凤云轻来的时候,他刚刚揭开了茶杯的盖子,茶水袅绕的热气,给他俊雅的脸上,氤氲了一层朦胧之色。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见匆匆赶来的凤云轻,微微一笑,合上盖子,放下茶杯,他起身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进退有度,谦恭有礼,这是这些年,毫无根基的沈亚,能够在朝廷立足的根本原因。 凤云轻上前,一把抓住了沈亚的衣袖,“哥——” 她不满的呼唤道。 沈亚微笑,无奈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凤蛋蛋说,你肯定要为萧临楚哭红眼睛,现在看来,还真是不错!” 凤云轻揉了一把红红的眼睛,低头不说话,沈亚叹息,“云轻,你跟哥说句实话,萧临楚和箫亦陌,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凤云轻咬唇,脸色略显苍白,她缓慢摇头,“我喜欢谁,重要吗?” “重要,我只有明白你的心意,才能决定帮谁!”沈亚温和的说道。 凤云轻抬起头,“哥你谁也不帮,反正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要和萧临楚和离了,到时候就算我留在京城,也绝对不是为了萧临楚!” “那箫亦陌呢?”沈亚继续问道。 凤云轻抿唇,摇头,“或许,我以前喜欢过他,但是他心中太多顾忌,我们两个的性子注定了不会走在一起,哪怕没有萧临楚的出现,所以……”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沈亚却已经明白,萧临楚和箫亦陌,她是一个都不打算要了。 他微微一笑,“云轻,你舍不得皇上和贵妃娘娘,却也不想要他们的儿子?” 凤云轻低头不语,沈亚道,“若是喜欢,那么就留下来尽力一试,我的暖暖不会比任何人差!” 凤云轻抬头,眸中闪烁着不自信的光泽,“哥,那个人是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 沈亚勾唇一笑,“所以,你喜欢的人,是萧临楚了?” 凤云轻脸色一红,恼怒的转身,“哥,你明知道,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根本不敢跟张芊芊争!” 萧临楚喜不喜欢张芊芊,她不敢确定,可是她敢确定的是,张芊芊喜欢萧临楚,而且萧临楚身边的所有人,都认同张芊芊做他们的楚王妃。 比如展严、魏书、季月若…… 她蹙着眉头,叹息一声,这样的情况下,她霸着楚王妃的位置,还有什么意思? 沈亚摇头,“云轻,争来争去,无非是争的萧临楚的心,若是他待你以同样的感情,你根本不需要和张芊芊争,可是你若还没有开始,就将他推开,那么张芊芊可就不战而胜了!” 凤云轻一怔,争的是萧临楚的心吗? 可是他的心,究竟在哪里? 如果,他喜欢的人是张芊芊,为什么会当着张芊芊的面,和自己肆无忌惮的亲密。 如果,他喜欢的人是张芊芊,怎么会让她在蛋蛋的生日宴上献艺? 如果,他喜欢的人是张芊芊,怎么会任由她罚跪自己却跑来下人房跟自己厮混? 她蹙着眉头思考,也有一些不明白萧临楚了。 张芊芊那样一个众星捧月的才女,却甘愿过着这样的日子,隐忍不发。 她究竟在忍什么? 如果萧临楚喜欢她,她大可以仗着萧临楚的喜欢,将这京城闹的天翻地覆。 可是她没有…… 凤云轻闭眸,实在想不出,张芊芊那个女人的目的。 凭着她的脑子,她能想出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萧临楚不喜欢她,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在等着自己离开萧临楚的那天。 想到这里,凤云轻豁然开朗。 皇上说的没错,她拿了一幅好牌,却打的很烂啊…… 沈亚见她脸上神色转换,知道她已经想通了一些,低声道,“如何?还要便宜那个张芊芊吗?” 凤云轻咬唇,笃定的道,“便不便宜她,我不知道,但是首先,我要确定萧临楚的心意!” 她朝着外面跑,沈亚大喊,“你去哪里?” “我去见父皇!”凤云轻头也不回。 长秋宫,老皇帝已经可以起床,缓慢走动,旁边侍候着萧臻纬。 几个皇子中,萧臻纬是陪伴老皇帝最多的,虽然有人说他谄媚,但是老皇帝却十分受用。 他的手搭在萧臻纬的手背上,一见凤云轻风风火火的跑来,温和一笑,“云轻啊,你是不是见过沈太傅了?” 凤云轻一愣,“皇上,沈太傅的那些话,是您的主意啊?” 老皇帝捋了捋胡须,慈祥的看着凤云轻,“不管是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为了你和小楚好,不是吗?” 凤云轻嘴巴一鼓,有种跳进老皇帝陷阱的感觉。 老皇帝看着凤云轻的表情,微笑着上前,“云轻,父皇终究是外人,路该怎么选,还是要看你自己!” 凤云轻摇头,脸色黯然,“父皇,为什么你一笑,我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呢?” 老皇帝笑的更加厉害,萧臻纬淬了一口,“被父皇算计,是你的荣幸,父皇日理万机,算计到你的身上,你应该叩谢父皇圣恩!” 凤云轻白了萧臻纬一眼,“马屁精!” 萧臻纬指着凤云轻,“父皇,你看看她,你看看她……” 老皇帝笑着打断了萧臻纬的话,“明天小六就要回来了,今天先放了老三吧,教训也够了,云轻你和老三,是和是离,就看明天了!” 凤云轻点点头,想到今天就放了萧临楚,那她岂不是回到楚王府就要跟萧临楚见面。 她还没有想好以后的路,原本被沈亚一劝,气势汹汹的势头,顿时没了大半。 此刻,她正心烦意外,根本不想看见萧临楚。 老皇帝见她不开心的表情,诧异的道,“怎么?不想朕这么快放了老三?” 凤云轻点点头,“父皇,要不然您再多关他两天,等我想清楚了,您再放他出来……” 老皇帝,“……” 萧臻纬,“……” “恐怕来不及了,我已经出来了,你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回家,我慢慢帮你想!”门口传来萧临楚戏谑的声音,接着是守门的太监被打倒,接着他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老皇帝脸色一变,“你 是怎么出来的?” 萧临楚面不改色,神色恹恹,仿佛不屑回答他的问题。 他转眸看向凤云轻,凤云轻赶紧躲到老皇帝身后。 这厮可真是,神出鬼没,连天牢都困不住他? 看见凤云轻小心翼翼外加紧张敌意的神色,萧临楚冷冽一笑,嘲讽的道,“怎么?这么不想看见我出来?” 凤云轻蹙眉,拽着老皇帝的衣服,“父皇,你看看他,快点,收拾他!” 老皇帝“呵呵”一笑,温和的拽过凤云轻,“有什么话,你和小楚说清楚,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再来找父皇告状!” 他将凤云轻往萧临楚的身边推,凤云轻鼓嘴不安,“父皇……” 他这不是让她羊入虎口吗? 果然,父子就是父子,萧临楚都这样了,他都还笑的出来。 萧临楚冷幽幽的看着她,直到她慢吞吞的走到自己的身边,伸手一把攥住了凤云轻的手腕,皱眉看着老皇帝,“芊芊和展严呢?” “明天,你自会看见他们!”老皇帝闭眸,仰头,高深莫测的道。 凤云轻低着头,被萧临楚攥着就走,她的胳膊被拉的生疼,可是也不发一言。 她和他之间,似乎都有错误。 刚刚走出长秋宫,两人就遇见了迎面走来的箫连城和箫亦陌。 箫连城表情夸张,“三禽兽,你这么快就放出来了?父皇是不是吃错药了?” 萧临楚顿住脚步,凤云轻被迫停了下来,她蹙着眉头,小脸皱皱巴巴,耷拉着脑袋看着地面。 箫亦陌冷声,“从天牢私逃而出,萧临楚你好大的本事!” “这么快就接到消息,箫亦陌你的本事也不小!”萧临楚嘲讽的看着箫亦陌。 凤云轻这才抬头,蹙眉看了箫亦陌一眼,箫亦陌的眼神却落在她被萧临楚紧握的手腕上面。 白皙的手腕已经红肿起来,萧临楚的指缝中,露出了她手腕上的淤青。 眸光猝然变冷,箫亦陌神色如霜寒降临,“放开她,你伤到她了!” 萧临楚冷笑,没有放开凤云轻,反而更加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冷声,“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没有资格多说废话!” 箫亦陌瞳孔紧缩,一把拽住了凤云轻的另外一只手,将她往萧临楚的怀抱外面拉。 凤云轻两只手疼的厉害,想要挣扎,也挣扎不开。 箫连城却赶紧上前,拽住了箫亦陌这边的凤云轻的手,帮箫亦陌一起拉。 凤云轻成功的脱离了萧临楚的怀抱,可是两只手都脱臼了一般,钻心刻骨的疼。 她咬着唇瓣,委屈的瞪着萧临楚,萧临楚在她控诉的眸光下,松开了她的手腕。 可是他那边一松,箫连城和箫亦陌这边,就占了优势,顿时将凤云轻拉的踉跄,朝着他们这边倒来。 萧临楚又赶紧伸手,拽住了凤云轻,这才稳住凤云轻的身形,凤云轻伸脚,踹向箫连城,“放手,关你什么事?” 箫连城一脸委屈,“三嫂,我是在帮你!” “不稀罕你帮!”凤云轻冷声,甩开了箫连城的手,可是面对箫亦陌,她实在是凶狠不起来,只能幽幽的站着,一边的手在萧临楚手中,一边的手在箫亦陌手中。 箫连城还想上前帮忙,却被萧临楚一个眼刀制住,他面无表情的道,“老四,你就不怕我一个心情不好,将阮家满门抄斩吗?” 箫连城果然被威胁,咬牙切齿,“算你狠!” 他转身,不再管这档子闲事。 真是气闷,若是亲自动手,阮璃必定恨他,若是袖手旁观,又担心萧临楚赶尽杀绝。 眼看着箫连城离开,萧临楚和箫亦陌僵持不下,两人用眼刀在空气中对决,谁也不敢弱势率先松开凤云轻。 凤云轻的手腕,疼的厉害,她叹息,“你们两个真是够了,想要眉来眼去也要放开我再说!” 萧临楚冷笑,“爱妃,让你的男神放手,否则,后果会 很严重!” 凤云轻蹙眉,想起萧临楚这厮,连天牢都能来去自如,连老皇帝都敢肆意顶撞,找箫亦陌的麻烦,那更是不在话下,随即恶狠狠的瞪着萧临楚,“贱妾遵命!” 爱妃?爱妃个屁,贱妾还差不多。 萧临楚被噎的眸子一眯,咬牙切齿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回头,对着箫亦陌牵强一笑,“小六,你还是放手吧,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 萧临楚因为这句夫妻之间,心情大好,微微的松开了凤云轻的手,箫亦陌则是脸色一白,沉冷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心虚的低头。 箫亦陌的手指,缓慢松开,她的手腕终于得了自由。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一把甩开萧临楚的手,没头没脑就朝着白谨的宫殿跑。 今天晚上,她就缠着白谨了,她就不信,当着白谨的面,他还敢对她言辞恐吓,肢体威胁。 可是没有跑几步,萧临楚就从后面,飞身而落,姿势优雅的站在她的身前。 她蹙眉,不满的瞪着萧临楚,萧临楚冷笑,“爱妃想去哪儿?” 凤云轻鄙夷的道,“去你、妈那儿!” 萧临楚挑眉,“你哪儿都没用,跟我回家!” “不!”凤云轻防备的往后退,正在她想要往相反方向逃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云轻……” 凤云轻抬眸看去,却见萧晋央在轮椅上,被身后的护卫推着走来。 她求救的看着萧晋央,“太子殿下,救命啊!” 她知道,萧临楚一向敬畏他这个大哥,有萧晋央护着她,比白谨护着她还起作用。 她飞快的朝着萧晋央跑去,萧临楚无奈,站在那里叹息一声,箫亦陌则是见凤云轻安全,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萧临楚,拔步走向了老皇帝的长秋宫。 太子的轮椅,停在那里,凤云轻赶紧躲到他的身后,眼神切切,“太子殿下,您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萧临楚沉声,“云轻,别闹,大哥身体不好!” 萧晋央微微一笑,摇头,“无妨,云轻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他,萧临楚欺负我了!”凤云轻指向萧临楚。 萧临楚凤眸一眯,冷冷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一扬下巴,“我是不会跟你回楚王府的,在你没有想好你的未来,是不是跟我有关之前!” 萧临楚冷笑,“你跟我回啊,你跟我回了,我就告诉你,我的未来跟你有没有关系!” 凤云轻呲之以鼻,“我才不相信你,还是明天,你亲自给父皇这个答复吧!” 萧临楚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样子,咬牙切齿,刚想上前抓了就走,萧晋央却眉头一皱,“老三!” 萧临楚回过神来,萧晋央冷声,“云轻今晚借宿太子府,刚好我有话要跟她说!” 凤云轻冲着萧临楚吐舌头,萧临楚气的脸色阴沉,却无可奈何。 凤云轻接过护卫手中的轮椅,帮萧晋央推,萧晋央脸色温和,“云轻,能跟我说说,你母亲生前的事情吗?” 凤云轻摇头,“太子殿下,我都不记得了!” 太子温和一笑,“是啊,那么久远的事情,怎么会记得呢?不过,云轻你的长相,跟雪灵可真是一模一样!” 凤云轻讪笑不语,太子缓慢的道,“云轻,我大限将至,有些事情,必须让你知道,关于你的身世!” 凤云轻微微一愣,萧晋央低声道,“你的父亲,应该是当今蓝雪国的皇帝,他虚设六宫,只为了你的母亲。时至今日,他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否则,他不会让你流落在赤月这么多年!” 凤云轻蹙眉,有些难以置信,萧晋央继续道,“所以,如果赤月国待不下去了,就回蓝雪国吧,去找你的亲生父亲,他会给你全世界的宠爱!” 凤云轻的心脏,险些停止呼吸。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身世特殊,可是真正听到,还是不敢相信。 难怪,自己那样作怪,萧临楚都宠着她让着她,原来不止凤星的身份,她还有蓝雪公主的身份。< /p> 这真是太奇怪了,从丑女无盐的凤云轻,再到凤星楚王妃的凤云轻,又到现在的蓝雪公主…… 她的身份,堪比坐上了云霄飞车。 愣愣的站在那里,萧晋央低声,“云轻,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女儿,可是,我终究没有那个福分!” 凤云轻摇头,“太子殿下,如果明天萧临楚不要我,那我就认您做干爹,从此以后叫他一声三叔!” 太子被她逗的笑了出来,“云轻你这傻丫头……” 凤云轻不说话,推着萧晋央往太子府走,两人路上说了不少趣事,都是有关萧临楚。 在太子府用了晚膳,又跟太子欣赏了字画,最后在丫鬟的安排下,入驻了东厢房。 她知道,明天,她和张芊芊就要同时出面,被选择了,只是不知道,被萧临楚舍弃的,会是谁。 她心里一阵酸楚,紧紧的抱住了被子。 夜半时分,窗户一阵颤动,接着一个紫衣的人影,掠了进来。 凤云轻不用抬头,也知道床边站着的人是谁。 她闷闷的说道,“楚王殿下夜半爬墙的本领,是越发精湛!” 太子是不可能半夜放他进来,特别是她现在避着他的时候。 所以这家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爬墙进来的。 萧临楚冷笑,脱了靴子,扯过她身上的薄被,盖在自己的身上,“太子府好玩吗?” 他阴阳怪气的问道。 凤云轻不理他,他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脸颊,使劲儿的往外拉,“跟你说话听不见吗?” “听不见听不见就是听不见!”凤云轻一边疼的呲牙,一边想要从他的手中,救出自己的小嫩脸。 萧临楚见她脸颊被自己扯出红印子,这才松手,“听不见我就再说一遍,这太子府不是你呆的地方,过了明天早上的面圣,你就立刻给我回楚王府,从此以后不准见箫连城和箫亦陌,听明白了没有?” 凤云轻捂着脸颊,冷哼,“我不明白,你可以不眠不休陪着张芊芊,我为什么就不能偶尔会一会箫连城和箫亦陌?” 萧临楚拧眉眯眸,凑近了凤云轻,“我跟芊芊清清白白,芊芊是我的救命恩人!” 凤云轻甩了一个白眼,“我也和箫连城箫亦陌清清白白,他们两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箫亦陌还救了她不止一次。 萧临楚愤怒的瞪着她,“你们都躺在一个床上了,还清清白白?” “你也和张芊芊躺在一个床上,凭什么就许你们清清白白?”凤云轻还嘴。 萧临楚冷笑,蓦地想起了张芊芊昏迷不醒的时候,明月轩地毯上的脚印。 原来展严去而复返,是带着她回明月轩参观好戏了,难怪当时展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他定定的看着凤云轻,盯着她眸中的神色,“这么在乎我和张芊芊的事情,凤云轻,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凤云轻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捡起一边的枕头,使劲儿的打着萧临楚,“你也在乎我和箫连城箫亦陌在一起的事情,难道你也爱上我了?” 萧临楚抓住她手中的枕头,狠狠一甩,“发什么疯?没有爱上就最好,明天在父皇面前,不准多话,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凤云轻气的脸色通红,这混蛋,怎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 萧临楚皱眉睨着她,“你们女人,真是烦,动不动就爱来爱去非君不嫁,其实灯一熄眼睛一闭,身边躺的人是谁,不都一样?” 凤云轻默念三次,身边这个人是禽、兽,身边这个人是禽、兽,身边这个人是禽、兽,这才能忍住怒火。 她冷笑一记,嘲讽的道,“既然这样,你干嘛每次生理问题都要缠着我,以后去青、楼解决啊!” 萧临楚声音平静,“得给钱,多浪费!” 凤云轻气的跳了起来,敢情他缠着她做,只是因为她是免费的,是吧? 她伸手掐住了萧临楚的脖子,“混蛋,我掐死你,掐死你!” 萧临 楚笑了起来,一只手摁着她的手,防止她用力将自己掐的嗝屁了。 凤云轻瞪着他的笑脸,恶狠狠的道,“楚王殿下这么节约,当真是,文武百官之楷模!” “好说好说!”萧临楚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她拿着手去扇他那张厚颜无耻的笑脸,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指,放在嘴巴里啃咬,声音低沉磁性,性感无比,“不管明天父皇如何刁难,都不准和离,听见了没有?” 凤云轻蹙眉看着他,任由他小狗一般舔咬着自己的手指,“萧临楚,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不是凤星,或者真正的凤星,另有其人,你要如何处置我?” 萧临楚拽着她手指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没有那个可能!” 凤云轻冷笑,没有那个可能吗?她有预感,明天皇上的杀手锏,绝对是真正的凤星,她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题外话---更新了八千字,算作加更了哦,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亲们说说,明天是离呢?还是不离,要么就离了,开始后续雪鸾宫的情节,要么再给楚哥哥一个机会,继续来点甜蜜的宠文,大家选择…… ☆、第147章 萧临楚和箫亦陌,你选哪一个 萧临楚拽着她手指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没有那个可能!” 凤云轻冷笑,没有那个可能吗?她有预感,明天皇上的杀手锏,绝对是真正的凤星,她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萧临楚见她蜷缩在那里,半天不动,凑过去看着她假寐的眸子,邪魅的笑,“睡不着就不要勉强自己!砦” 凤云轻睁开眼睛,“睡不着关你什么事?” 萧临楚动手,开始解她的衣带,“睡不着,我们做点有益睡眠的事情啊!鳏” 她蹙着眉头,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怒道,“萧临楚,在你没有做出选择前,不准碰我!” 他不解的看着她,“什么选择?” 凤云轻冷哼,挑衅的看着他,“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轻笑一声,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伸手将她抱进怀中,他伸手揉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想看我为难?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一向只给别人选择机会,自己从不做出选择!” 凤云轻恶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嘀咕,“自大狂,变、态,禽兽……” 萧临楚膝盖一弯,紧紧的压住了她的双腿,闭上凤眸道,“既然不给碰,那就乖乖睡觉吧,否则等一下挑起火,你可得负责灭火!” 她顿时不再随便动弹,乖乖的伏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他察觉到她的乖巧,勾唇一笑,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低声,“乖……” 乖你妹! 凤云轻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了这禽兽无数遍,嗅着这禽兽身上好闻的气息,始终无法入睡。 她尝试着想要动弹一下,将自己从他的怀中解救出来,却发现自己刚刚一动,就被他压的更紧。 他拧着眉头,不耐烦的道,“别动!” 他的俊脸在她耳边的秀发上蹭了一蹭,有力的双臂,将她抱的更紧,最后在他平稳的呼吸中,她始终无法狠下心,将他推开,只能这样任由他抱着一、夜。 黎明时分,她才在满腹的心事中,恍惚睡去。 似乎有人,用深情的眸光,紧紧的凝视着自己,似乎有人,用修长的手指,不住的描绘着她的五官,她睡的迷迷糊糊,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头疼欲裂的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想起今天早上是面圣的日子,一看外面的日头,顿时苦着一张俏脸。 跟老皇帝约好辰时,可是这个时候,都已经巳时了。明明昨晚自己千叮呤万嘱咐丫鬟叫她起床,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是没有人叫她? 这太子府的丫鬟,也忒不靠谱了吧? 凤云轻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衣服,萧临楚斜倚在一边,手中拿着书本,懒洋洋的道,“醒了?” “你早就醒了,怎么不叫我,父皇肯定等着急了,这一回被那丫鬟害死了!”凤云轻咬牙切齿,飞快的穿着衣服。 萧临楚将书册放在一边,伸手帮凤云轻穿衣,“那丫鬟来叫你,被我打发了,常公公也过来催了你两次,我让他在外面候着呢!” 凤云轻脸色顿时一黑,秀眉紧蹙的瞪着萧临楚,忍不住怒吼,“萧临楚,我日你祖宗了吗?你要这样害我?” 萧临楚脸色一黑,剑眉紧皱,眸光森森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生气的甩开他帮忙的手,气呼呼的爬到床边穿衣,她撅着屁股找鞋的样子,毫无形象可言,他一把拽过了她,将她摁在腿上,接着扬手恶狠狠的揍了起来。 凤云轻的屁股上,传来“啪啪”的巴掌声,她疼的呲牙咧嘴,尖叫声凄厉,伸手想要去维护被暴打的屁股,却被他一把拧住了手腕,另外一只手下手的力道更狠。 她哭了起来,想要继续骂,可是屁股上被揍的疼痛,铭心刻骨,她抽噎着,眼睛通红的伏在他的腿上。 他提溜起她,将她翻过来,面对着自己。 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他半是威胁半是认真的道,“下次再骂脏话,可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凤云轻抹了一把眼泪,气的一抽一抽,咬牙切齿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眯眸一笑,“怎么?不服?” 凤云轻哪里敢说不服,只能抽噎着蹙着眉头。 外面,萧晋央和常公公,守在那里,两人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无奈的对视一眼,接着摇头叹息。 这王爷和王妃,可真是,极品一对儿…… 半响,房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萧晋央脸色难看,坐在轮椅上,气势凛然,“老三,你怎么会在这里?” 尽管知道,他昨晚偷偷跑来,萧晋央还是忍不住发难。 萧临楚微微一笑,神采奕奕,“昨晚过来太晚,就没有打扰太子殿下!” 萧晋央睨了他一眼,转眸看向凤云轻,只见凤云轻眼眸通红,垂头委屈的站在那里,撇着嘴巴还在不住的伸手揉着自己的屁、股。 他忍不住笑出声,“云轻,是不是小楚又欺负你了?” 凤云轻抬起头,被一问,险些又要哭出来,她眼睛红红的摇头,哽咽着眼睛里泪水弥漫。 萧晋央伸手,“走吧,我亲自送你去皇宫,路上谁敢欺负你,我就帮你讨回公道!” 凤云轻点点头,逃似的跑到萧晋央的身边,将自己的手交给了萧晋央。 萧晋央低声,“云轻,你昨天的话,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你和小楚真的和离,那么,我愿意收你为义女,这太子府的一切,将来交由你打理!” 凤云轻回过头,挑衅的看着萧临楚,眼睛红肿的仿佛核桃一般。 萧临楚咬牙,剑眉紧皱,恶狠狠的瞪着凤云轻,用眼神威胁着她。 凤云轻不管不顾,明媚一笑,看着萧晋央道,“多谢太子殿下!” 萧晋央笑着,拉着凤云轻的手,坐在轮椅上,被侍从推着走。 常公公跟在身边,低眉顺目。 尽管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可是他连不耐烦的眼神都不敢露出来,连皇上都在等,他还有什么好说? 出府的时候,趁着上马车的间隙,萧临楚这才逮住机会过来跟凤云轻说话,“见了父皇,不准同意和离,也不准同意入大哥的门下做义女,明白了没有?” 凤云轻理都不理他,嘲讽一笑,接着在常公公的搀扶下,上了萧晋央的马车。 萧临楚气的脸色难看,却也无计可施。 他看着太子的马车,帘子落下,明显没有让他一起的意思,顿时银牙紧咬。 孤男寡女,同处一辆马车,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他气愤的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常公公低头,“王爷,您的马车在……” 常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萧临楚就蓦地走到旁边的侍卫那里,一把推开了马背上的侍卫,接着翻身上马,一驳缰绳,剑眉紧皱的盯着马车。 常公公失笑,这三皇子生气使起小性子来,可是一点都不比四皇子差,简直幼稚到极点。 马车出发,直奔皇宫。路上,马车内欢声笑语,时不时的传来凤云轻那没心没肺的笑声,还有太子宠溺的话语。萧临楚的心,如一百只小猫,在不停的挠啊挠。 说什么,说那么开心? 萧晋央都已经年近四十,难不成看了凤云轻,又动了什么心思? 他心里呕的厉害,可是偏偏,马车里的人一点都不收敛,谈笑声更加欢快。 他从来没有见太子大哥笑过,尽管他是个好哥哥,对他和诸位兄弟,都照拂有加。 不过凤云轻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他恨恨的攥着马鞭,“嘭”一声,马鞭被他硬生生折断,他都不自知。 终于到了皇宫,他上前想要自己的王妃抢过来,却见箫亦陌迎了出来。 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凤云轻,“怎么回事?父皇都等了你们一个时辰了,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凤云轻摇摇头,走到箫亦陌的身边,歉意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起来迟了!” 箫亦陌松了一口气,微笑,“没事,父皇在里面等着呢,走吧!” 凤云轻点点头,跟箫亦陌走。 < p>萧临楚气的七窍生烟,可是偏偏,今天这种日子,不适合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而且这么多人看着,现在跟一个女人计较,未免丢份。 他面色阴沉的上前,阔步跨过了凤云轻和箫亦陌,故意的用肩膀撞了一下凤云轻,表示自己的不满。 凤云轻见他远去的背影,蹙了蹙眉头,皱起鼻子冷哼一声,拽个屁,这里是皇宫,难不成他还敢在皇上面前,把她揪住了揍一顿? 箫亦陌看着两人,失笑,“怎么了?吵架了?” 凤云轻撇嘴,“吵架和打架都很正常,反正在这样下去,不是我气死他,就是他打死我……” “他还敢打你?”箫亦陌拧起眉头,生气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知道箫亦陌误会,结结巴巴的解释,“也不是啦,就只是,我说脏话,他教训我……” 箫亦陌无奈的摇头,“你都不能跟他客气一点?” 凤云轻不以为然,“我干嘛要跟他客气,以后我随身带着暴雨梨花针,他要是再敢惹我,我就嗖嗖嗖的射死他!” 箫亦陌抚额,这笨丫头啊,其实真正的疏远,就是客气。 只要她对他客客气气,他就找不到接近她的机会了。 凤云轻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箫亦陌两个箭步追上了她,拦在她的前面,“你想好了没有?” 凤云轻抬起头,“啊?” 箫亦陌看着她张着嘴巴呆萌的样子,皱眉,“萧临楚和箫亦陌,你选哪一个?” 他等不下去了,与其看着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倒不如由着他陪着她错下去,虽然不能帮她挡掉所有伤害,可是起码能保证,他和她一起承受那些伤害。 凤云轻看着箫亦陌认真的脸色,微微一愣,她心虚的低头。 没有想到,箫亦陌竟然会这样直白的问出来。 她知道,他不是因为凤星的身份才想要和她在一起,但是她已经喜欢上了萧临楚,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女人,其实挺可悲的,不管表面上如何大大咧咧,但是占有她们第一次的人,都会是永远留在她心底的那个人。 她蹙眉不说话,眸中流露出浓郁的哀伤,萧晋央的轮椅,跟了过来,看着箫亦陌道,“小六,你可不能欺负云轻啊,她跟小楚和离之后,会是我的干女儿,以后,你们都是长辈了!” 箫亦陌脸色煞白,盯着凤云轻半响不说话,凤云轻凄楚一笑,“小六,以后,我就该叫你一声六叔了……” 箫亦陌后退几步,眸光冷的骇人,他盯着凤云轻喃喃自语的道,“也好,这样,你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凤云轻不知道箫亦陌说了什么,只是转身叹息一声,朝着长秋宫的殿内走去。 还没有走进外殿,远远的就听见了老皇帝的怒吼声,“混账,朕宣你辰时进宫,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活的不耐烦了,敢叫朕等你?” “朕告诉你,不要以为你翅膀硬了,手下能人比肩而立,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今天早上的事情,朕就可以治你个大不敬,让你一辈子呆在天牢!” 老皇帝怒吼声,中气十足,看来被萧临楚气出来的病,已经痊愈了。 萧临楚淡漠的站在那里,剑眉紧皱,有些不耐烦皇帝的怒吼,刚刚想要辩驳几句,却见凤云轻走了进来。 她屈膝跪下,蹙眉歉意的道,“叩见皇上,是我不好,贪睡起来迟了,让皇上您久等,皇上您罚我吧……” 老皇帝立马变脸,神色温和,走到凤云轻的身前,拉起了凤云轻,“怎么眼睛都肿了?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凤云轻摇摇头,老皇帝拉着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凤云轻不安的看着老皇帝,老皇帝却对她贪睡迟到的事情,只口不提。 箫连城站在一边,看的叹为观止,萧锦玉则是笑着,饶有兴趣的盯着凤云轻。 箫亦陌面色难看,清冷却雅致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 萧晋央坐在轮椅上,面容和善,温和的注视着凤云轻。 连从未见过面的小七,萧染白,都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歪着脑袋看着凤云轻。 老皇帝对凤云轻嘘寒问暖,一听她连早膳都没有吃的赶来,又吩咐了御膳房准备早膳。 箫连城在一边极度不忿,搞什么?他一大早起床,也没有吃早膳,只不过晚来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老皇帝拎了半天的耳朵,这一会儿站的腿都软了。 凤云轻还在跟老皇帝讨论失眠的时候,是数绵羊好,还是数星星好,外面,侍卫已经将张芊芊和展严带了过来。 老皇帝看都没有看两人一眼,皱眉冷声,“跪地等着……” 展严和张芊芊,面容苍白。展严蹲了几天的大牢,形象落遢,跪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光彩照人。 凤云轻从椅子上站起身,“父皇,要不然,我们还是开始吧!” 老皇帝摇头,“急什么?谨贵妃说你最爱吃桂花糕,走,去尝尝看,是宫里的桂花糕好,还是你容姨的手艺好……”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的都砸过来啊,月票涨过50票一天,礼拜五加更! ☆、第148章 她对他,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吧 老皇帝摇头,“急什么?谨贵妃说你最爱吃桂花糕,走,去尝尝看,是宫里的桂花糕好,还是你容姨的手艺好……” 凤云轻抿唇微笑,开心的挽着老皇帝的胳膊,“多谢父皇!砦” 老皇帝开怀的笑着,拉着凤云轻离开,那模样瞬间年轻了十岁。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身后的众皇子,却抑郁不已。 箫连城撇嘴,走过去拍了拍萧锦玉的肩膀,“锦玉,你说,会不会这凤云轻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我们几个都是捡来的?” 萧锦玉瞥了箫连城一眼,笑而不语鳏。 他倒是觉得,父皇能有凤云轻陪着很好,那凤云轻本来就是个活宝,有随时把人逗笑的能耐,父皇疼她宠她,也是人之常情。 箫连城双手环胸,气哼哼的道,“我迟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大发雷霆,凤云轻迟到一个时辰,还能有去吃早膳的命运,这差别要不要太大?” 萧晋央无奈的看了箫连城一眼,“小四,不准在背后说云轻坏话,以后,你就是云轻的四叔了,她拜入我名下,你可要多疼着她一点!” 箫连城瞪大眼睛,萧晋央也瞪大眼睛,唯有萧临楚神色难看。 萧染白蹦蹦跳跳的上前,“那以后凤云轻也要叫我一声七叔,太好了,我也要当叔叔了!” 萧晋央扬手,敲了萧染白一下,“凤云轻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叫三嫂!” 萧染白鼓嘴,“太子大哥不疼我,我去找父皇!” 他蹦蹦跳跳的离开,萧臻纬却眉头一皱走了过来,“大哥,你不能这样啊,凤云轻跟三儿和离了,这不还有我吗?我可以娶她啊,你不能说收义女就收义女,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们留啊!” 萧晋央没有说什么,萧临楚脸色却已经难看到极点,他咬牙冷嗖嗖的看着萧臻纬,“老二,你想死?” 字字寒冽的话,从他的牙缝中迸出,萧臻纬毫不怀疑,他有随时杀人的可能。 萧臻纬缩了缩脖子,退后几步不说话,箫连城从桌子上抓了瓜果,啃了起来。 外面,传来太监的唱喏,“贵妃娘娘嫁到,淑妃娘娘嫁到,茹妃娘娘嫁到……” 这下好,诸位娘亲都来了,看这场盛大的和离仪式。 谨贵妃进门,首先看向了自己脸色难看的儿子,她上前,伸手抚摸萧临楚的俊脸,眉目间满是疼惜之色。 “小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娘亲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谨贵妃情深意切的说道。 萧临楚俊脸一扭,躲过了谨贵妃踮起脚尖才能够到他的手,眉头轻皱嫌恶的道,“你香米分扑多了!” 谨贵妃的手,微微一僵,疼惜的表情,荡然无存,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你想死是吧?” 箫连城凑上前,“贵妃娘娘,我被父皇训斥了,求安慰!” 谨贵妃恶狠狠的盯着萧临楚,哪里有空理会箫连城,箫连城凑上前,她看也不看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 箫连城,“……” 果然,这差别待遇处处存在啊,父皇疼三嫂,母妃疼三哥,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萧临楚看着白谨威胁的眼神,他无奈的皱眉,“别闹了好不好?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着儿子示弱,谨贵妃这才收回威胁的眼神,回头环视了四周一眼,将眸光停留在跪地的张芊芊和展严身上,“两个不知时务的东西……” 萧临楚不满,“你骂他们做什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白谨薄怒,“跟他们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 不就是张芊芊那个狐狸精吗?只要忍两年,将来做了赤月的皇帝,想要谁,还不都是一句话,怎么现在这么想不开? 那张芊芊也是的,留在她身边都没有办法安生,非要跟小楚过往从密,刺激了凤云轻,弄到现在这种地步。 诸位母亲,都在私密的跟自家儿子商量,如何才能挖到墙角,唯独萧临楚阴鸷的站在那里。 他还没有死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开始商榷如何将他的老婆娶进门? 萧晋央见萧临楚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担心这尊煞神翻脸了六亲不认, 清了清嗓子,“诸位娘娘,稍安勿躁,外面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切勿让人看了笑话!”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各自帮忙自家儿子整理仪容,就仿佛要参加选婿大会一般。 少卿,凤云轻搀着老皇帝,有说有笑的走来。众人的视线都在凤云轻的身上,凤云轻垂着头,笑容腼腆,在萧临楚投来幽幽的警告视线之后,凤云轻的笑容彻底消散。 老皇帝拍了拍凤云轻的手,“云轻,别怕,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父皇都给你做主!” 他看了常公公一眼,“给王妃娘娘赐座!” “嗻!”常公公垂首,搬了椅子,放在长秋宫的龙椅下面。 凤云轻坐在老皇帝的下方,所有人屏息凝视,常公公喊了一句,“上朝——” 凤云轻一愣,为什么会是上朝?上朝不是应该在金銮殿吗?怎么会到了长秋宫。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站起身,老皇帝却伸手,温暖的大掌将她一摁,她又坐了回去。 长秋宫的三重宫门,依次打开,文武百官鱼贯登场。 百官叩拜,高呼万岁,恭贺声直上云霄。 接着是诸位皇子转身,行叩拜大礼,凤云轻坐在那里,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有没有搞错?阵势这么大?害她坐在这里都不安心,而且她的婆婆白谨也在下方行跪拜之礼,她这样坐着,会不会被五雷轰顶? 她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老皇帝,老皇帝却习以为常,捋了捋胡须道,“宣纸——” 常公公拿出早就拟好的圣旨,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 大抵就是,得凤星者,得天下,着日起废黜萧晋央的太子之位,封为临安王。萧臻纬、萧临楚、箫连城、萧锦玉和箫亦陌五位皇子,谁愿意娶凤星,当即封为太子,即日起监国,两年后登基。 凤云轻听了个一知半解,但是也知道,今天确实是赤月国载入史册的大日子,该死的是,她还迟到了。 她蹙眉坐着,心里忐忑不安。 张芊芊和展严,还跪在一边,大殿里沉寂一片,众人呼吸可闻。 白谨不安的看着老皇帝,尽管嫁给他多年,可是她从未看清过他。 她以为,他是钟意萧临楚继位的,可是现在看来,她也拿不准了。 而且这老皇帝,生平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萧晋央的生母,霁淳皇后。 霁淳皇后死后,他苦守霁淳的灵位三天,发誓不再封后,所以这些年,后位一直空置。 若不是后来,萧晋央离宫出走,他也断断不会再留下任何子嗣。 萧家的男人,都长情啊,萧飛阑如是,萧晋央如是,现在,又轮到自己的小楚了。 只希望小楚能够看清自己的心,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白谨蹙着眉头,为萧临楚担心着未来。 不知道老皇帝又说了什么,凤云轻站起身,缓慢的朝着萧临楚走去。 白谨深呼吸,定定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神色拘谨,不安的站在萧临楚的前面,萧临楚神色幽幽,薄削的唇抿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凤眸更是沉冷到极致。 老皇帝扬声,又催促了一次,“云轻,你可看清楚了?朕这老三,你是要还是不要?” 凤云轻心里紧张,面色窘迫。 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论这种事情,再说,就算要,她也说不出来啊。 万一她说要,萧临楚说不要呢? 她不安的站着,萧临楚剑眉紧皱,死死的看着她的眼睛,她不安的嗫嚅嘴唇,“父皇,一定要选的话,还是请楚王殿下选吧!” 如果他要她,她起码不丢脸,如果他不要她,她也能彻底死心。 老皇帝点头,“好,既然云轻你不好选择,那么就让小楚自己选择——” 他扬声,“来人,带凤星见架——” 凤云轻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皇帝,众人窃窃私语,连萧临楚都愣在了那里,皱眉看着老皇帝。 箫亦陌倒是神色淡定,萧锦玉讶异的挑了挑眉,箫连城啃着果子的动作,顿在了那里,继而嘲讽一笑。 老东西,花样还不少,又弄个凤星出来考验自己的儿子。 萧晋央面色从容,始终温和的笑着。 萧临楚则是震惊到极点,眸光阴鸷的看着老皇帝。 跪地的张芊芊,蓦地抬首,蹙眉看着凤云轻。 这女人竟然不是凤星?真正的凤星,另有其人? 那么她这么久的隐忍,算什么? 展严则是吁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希望凤云轻是凤星。 凤云轻也瞬间傻掉,惊讶的回身看着老皇帝,老皇帝神色威严。 片刻之后,小太监,带着一位红衣如火的女子,快速的走了上来。 女子下巴微扬,倨傲的看着全场,最后将视线落在凤云轻的身上,上下打量,鄙夷一笑。 她看着老皇帝,弯腰行礼,“拜见皇上——” 老皇帝虚抬右手,“免礼!” 女子起身,骄傲的笑着,烈阳般刺目的面容,让所有人都心惊,好漂亮的女子。 老皇帝声音沉稳,“窦凤娇,你告诉他们,你的出生时辰……” 窦凤娇微微一笑,转身看着诸位皇子,声音清脆爽朗。 凤云轻呼吸一窒,竟然跟她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难怪萧临楚会弄错。 箫连城意外的看着窦凤娇,继续啃咬着果子,萧临楚则是面沉如水,那幽深的凤眸,冷若霜降。 老皇帝厉声,“老三,既然云轻给你机会选择,那么你就选吧,是要凤星和太子之位,还是要你前面那个已经不是凤星的凤云轻……” 箫连城吐了一下果核,“父皇,他肯定要张芊芊啊,你忘记天下第一美人了吗?” 箫连城这一打岔,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弭,老皇帝气的当场就捡了东西砸他,箫连城赶紧躲。 众人失笑。 萧临楚则是紧紧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也装起胆子,无助的看向了萧临楚。 一直以为,她留在他的身边,不过是仗着凤星的身份,可是现在,连凤星的身份都失去了。 她对他,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吧? 这一次,倒是不用选,皇上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 可悲的是,他牺牲了半年的时间,容忍她的种种不堪,到头来,却是这种结果。 他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可是自己早就提醒过他,自己可能不是皇上口中的凤星,他却剃头挑子一头热。 凤云轻蹙着眉头,清澈的眸光,幽幽若水,如果可能,她真的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下,跟他站在一起。 可是偏偏……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眼睛波光盈盈,仿佛一个瞬间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 萧临楚看着她的眼睛,胸口一阵莫名的疼痛,老皇帝催了三遍,他还是无法选择。 最后,老皇帝已经不耐,“老三,既然你无法做出选择,那么朕就赐你们和离!即日起你和凤云轻再无瓜葛,一个月之后和凤星窦凤娇完婚即封太子!” “凤云轻——”老皇帝转眸看向了凤云轻。 凤云轻脸色惨白,缓慢转身看着老皇帝,“皇上,民女听命……” 她嗫嚅了一下,那句父皇被咽在喉中。 老皇帝拧眉,“你拜入临安王萧晋央名下,即封,临安郡主,从此享万户侯,统安城百年!” 一石激起千层浪,老皇帝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顿时躁动起来。 要知道,从高祖开始,赤月国就没有封疆的先例,因为担心藩王割据,政权不稳,所以阮家那么大的功臣,都只是享有名利,却没有封疆固土。 可是凤云轻享万户侯,统安城百年。 这等于是说,给凤云轻封了一块疆土,让她不受朝廷管辖。 她百年之后,她的儿子可以世袭侯爷之位,继续在安城做着霸主。 这简直是莫大的赏赐,自赤月国开国以来,绝无仅有。 众人都震惊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却不自知。 她不明白万户侯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她和萧临楚没有关系了,从此她见他,要叫他一句三叔了。 她面色苍白的看着萧临楚,无助的转身,想要跪地谢恩。 萧临楚的眸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给她机会,让她亲口说出,她要他。 可是她放弃了这个机会…… 万户侯,享安城百年? 她早就知道这个赏赐,所以在等着皇上颁旨吗? 他果然是,小看了她。 小小的一个楚王妃,哪里比得上万户侯? 窦凤娇看着这一切,一扬下巴,得意的看着萧临楚,“楚王殿下,请多指教!” 她双手抱拳,神采飞扬,一看就是习武出生。 凤云轻双膝跪地,不敢去看老皇帝,“多谢——” “等一下!”萧临楚蓦地开口,面色阴沉的上前,他绕开了窦凤娇,站在凤云轻的身边,一把拉起了凤云轻,用冷的可以掉渣的声音道,“不是要我做出选择吗?现在,我告诉你我的选择……” ---题外话---打劫月票,亲们,有月票的速速砸来,没有月票的,小皮鞭侍候! ☆、第149章 我选凤云轻 “等一下!”萧临楚蓦地开口,面色阴沉的上前,他绕开了窦凤娇,站在凤云轻的身边,一把拉起了凤云轻,用冷的可以掉渣的声音道,“不是要我做出选择吗?现在,我告诉你我的选择……” 他眸光冷冽的看着老皇帝,性感的薄唇,吐出的字语,字字顿顿,掷地有声,“我选凤云轻!” 他铿锵有力的说道。 凤云轻蹙眉,咬唇看着他,他紧紧的攥着她的胳膊,幽深的凤眸,冷凝着老皇帝,仿佛对老皇帝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又弄一个凤星出来?他是耍着他们玩吧?他才不相信,凤云轻不是凤星,那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窦凤娇才是凤星。 所有人哗然,那些文武百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萧临楚眸光寒冽,一瞬不瞬的盯着老皇帝,凤云轻却脸色苍白,眸光含泪的看着萧临楚鳏。 做什么要选她?做什么要让她感动? 她不是凤星,她不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也总是让他生气丢脸…… 眼泪忍不住,悄然滑落,凤云轻咬着唇瓣,瞪大眼睛,越是忍,可是眼泪越是没完没了。 窦凤娇难以置信的看着萧临楚,娇艳的脸庞,顿时惨白如雪,她伸手指着萧临楚,“你——” 竟然没有选她? 要知道,她可是代表太子之位,赤月国的江山。 萧临楚冷漠的瞥了窦凤娇一眼,转头继续盯着老皇帝。 老皇帝皱眉,“你当着你诸位兄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说一遍!” 萧临楚冷声,“我、选、凤、云、轻!”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有力的字句,恍若重锤,字字句句砸在了箫亦陌的心里。 箫亦陌面色苍白,眸光阴鸷的看着萧临楚。 他似乎也不敢相信,萧临楚的选择,神色复杂,站在那里挺拔的身体僵硬无比。 箫连城咀嚼果肉的动作顿在了那里,若有所思的盯着萧临楚和凤云轻。 白谨则是震惊无比,她微微上前一步,秀眉紧蹙的看着萧临楚。 老三是脑子坏掉了吗?竟然选择凤云轻? 就算他喜欢凤云轻,也可以先娶了窦凤娇,等天下大定的那一天,要怎么处置凤云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就算老皇帝宠着凤云轻,萧晋央护着凤云轻,可是只要他做了皇帝,谁还能说个“不”字? 白谨气到极点,大口呼吸,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小楚,喜欢上了凤云轻…… 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以前的时候,她也希望,小楚喜欢凤云轻,凤云轻也喜欢小楚,可是那是建立在凤云轻是凤星的基础上。 如果凤云轻不是凤星,那么她跟张芊芊又有何区别?甚至连张芊芊都不如,起码张芊芊进退有度,站在小楚的背后,可以给小楚稳固肱骨之臣女人间的关系。 但是凤云轻呢? 胡闹闯祸,一无是处…… 她顿时对凤云轻恨到了极点,连带着眼神,都阴狠起来。 箫连城察觉到了谨贵妃的异样,伸出胳膊,碰了碰她,“收敛一点,老头子还没死呢!” 一句话,提醒了白谨。 纵使凤云轻不是凤星,也是老皇帝的心头肉,谁也不敢乱动一下。 她深呼吸,收起自己的眼神,换上了一幅得体的温和笑意。 箫连城继续啃着果子,动作缓慢,若有所思的样子,迷倒了在场的万千少女。 阮璃也在其中。 她这些天,一直在揣测箫连城的心意,可是这个男人,她真的看不透。 她阻挠了阮御风去平城上任,等于是断掉了阮家被皇上重用的机会。 阮家对他十分不满,可是他是皇子,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又能多说什么? 阮家的所有人,都得看着他们萧家的脸色吃饭。 她无数次幻想,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来说,“阮璃,我爱你,嫁给我做皇妃,好不好?” 可是,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 他现在虽然不当众让她出丑,说讨厌她之类的话,可是对她淡漠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或许在他的眼里,什么关系都不是,那一晚只是他一时兴起。 她脸色苍白如纸,因为她已经看见,窦凤娇朝着箫连城走去。 老皇帝威严的站在上方,眸光却投向玩世不恭的箫连城,“老四,你原本是戴罪之身,朕念在你一片孝心,现将机会给你选择,凤星,你娶还是不娶?” 箫连城舔了舔薄唇,看着窦凤娇,接着鄙夷一笑,扬手,将果核扔开。 他拍拍自己沾了果屑的双手,挑眉冷哼,“什么嘛?小爷还以为是凤云轻的和离招婿大会呢,弄了半天,这么个破玩意儿,走了……” 他不屑一顾的离开,恣意潇洒。 所有人无语,白谨看着他的背影,更是气到极点。偏偏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办法发飙耍横,将这个不正经的儿子揪回来狠揍一顿。 老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转头看向萧锦玉,“小五,你呢?” 萧锦玉淡漠一笑,眸光却投向了一边旁听的九王妃,九王妃低着头,不知道跟九王爷说着什么,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萧锦玉心里一凉,却也不咸不淡的道,“父皇,儿臣心有所属,恕难从命!” 他转身离开,面色极其难看。 茹妃看着萧锦玉的背影,顿脚,“嗳,这孩子……” 可是一看大庭广众,她只能蹙着眉头,心里纠结的厉害。 箫连城和萧锦玉离开,窦凤娇的面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她缓慢的走向箫亦陌。 箫亦陌却不等老皇帝开口,俊脸冷若冰霜,一转身,走了。 窦凤娇气的吐血,可是也无可奈何。 萧臻纬谄笑着,上前,“父皇,我……” 他搓着自己的双手,意思很明显,他愿意娶那个娇艳跋扈的凤星,顺便玩玩太子之位。 可是老皇帝却仿佛看不见他一般,脸色阴沉,一扬手,“太子之事两月之后再议,退朝!” 所有人放下心来,白谨更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的两个儿子不省心,箫亦陌萧锦玉,更加不省心,否则这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 萧染白站在一边,仰着稚嫩的小脸,“父皇,我也不要娶凤星姐姐,她会武功好怕人……” 一番话,让所有人笑了起来,窦凤娇更是气的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老皇帝失笑,看了这老来得到的宝贝儿子一眼,“你不娶凤娇姐姐,你想娶谁啊?” “我想娶凤云轻,她好好玩,她教凤蛋蛋爬树爬房子,我也想学!”萧染白脆生生的回答。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凤云轻黏去。 凤云轻抿唇,眼泪还挂在脸庞,看着那可爱的小糯米团子,心里一片柔软。 好想凤蛋蛋…… 她伸手想要抱过萧染白,可是萧临楚却剑眉一皱,一把将萧染白提起扔开。 这小东西,七岁的年纪就想打他王妃的主意? 萧染白见自己受到虐待,嘴巴一撇看着老皇帝,“父皇,我想去楚王府小住!” 老皇帝点头,“去吧,跟三嫂好好学,顺便每天可以跟云轻一起去国子监!” 萧染白开心的笑了起来,萧临楚却白了他一眼。 凤云轻上前,弱弱的问道,“皇上,我能不能,能不能接蛋蛋和蓝霖紫嫣一起来楚王府?” 老皇帝一怔,看向萧临楚道,“楚王府的事情,你还是问老三吧,他说可以,自然就没问题!” 凤云轻点点头,不再说话,萧临楚拽了她,弯腰抱起了萧染白,就朝着散朝的方向走去。 白谨出声 ,“云轻,你等一下,跟我来一趟长安宫,我有话要问你!” 凤云轻回身,点点头,萧临楚松开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谨。 白谨给了他一记恶狠狠的眼神,接着朝着长安宫走。 萧临楚叹息一声,打算认命的跟过去,却见张芊芊眸中含泪的走了过来。 萧染白在他的怀中折腾,搂着他的脖子,扑腾着要去追凤云轻。 他拿开了小白遮着他俊脸的手,眸光幽深的盯着张芊芊。 张芊芊身边跟着展严,同样的一脸责问之色。 “王爷……”张芊芊的话音未落,已经泪流满面。 萧临楚拧眉,“芊芊,你应该知道,她是我妻子,我不可能让她日后相见叫我一声四叔!” 张芊芊摇头,眼泪扑簌簌坠落,这算是解释吗? 这个解释,根本说不通。 可是她除了忍、忍、忍,还能做些什么? 萧染白见凤云轻已经走远,挣扎着从萧临楚的怀中跳下,朝着凤云轻追去。 张芊芊哽咽,“我懂,明天,我就要奉旨出家,常伴佛祖左右,我会日日念经,求佛祖保佑你和楚王妃,锦瑟和鸣!” 她转身想要离开,萧临楚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皱眉,“芊芊,你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你,我替你回绝了父皇!” 张芊芊摇头,“这是我和皇上打的赌,你若是在凤云轻不是凤星身份的情况下,选择了凤云轻,那么我就得嫁人或者出家!” 展严有些着急,“三哥——” 萧临楚拧眉,瞪了他一眼,“闭嘴!” 展严立刻噤声,无措的看着张芊芊。 张芊芊清美的脸颊上,是楚楚可怜的神色,萧临楚上前,盯着她的眼睛,“芊芊,我会解决!” 他简单的承诺,张芊芊不语,不知道他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那边,萧染白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三皇兄,不好了,不好了,贵妃娘娘在欺负云轻姐姐,云轻姐姐哭着跪在那里!” 萧临楚一听,顿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再也顾不上张芊芊,转身朝着长安宫跑去。 张芊芊失落的看着他,萧临楚,我这样的忍,什么都不做,真的是对的吗? 可是他那么聪明,她一动,就是输啊…… 长安宫殿内,白谨气的七窍生烟,不停的在殿内走来走去,凤云轻捂着自己的脸颊,哭的泪流满面。 萧临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上前一把拉起了凤云轻,看着她被打了五根手指印的脸颊,剑眉一皱。 白谨冷声,“你疯了吗?选凤云轻,不选窦凤娇,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萧临楚眯眸,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白谨那么生气,凤云轻说话又不长脑子,肯定是她触了白谨的逆鳞,白谨将气撒在了她的身上。 凤云轻担心萧临楚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蹙着眉头,“我没事,你不要责怪婆婆……” 白谨咬牙切齿,“谁是你婆婆?以后叫我贵妃娘娘!” 白谨开始端起了贵妃的架子。 萧临楚无语,帮凤云轻擦拭了一把眼泪,扬声,“李公公,送王妃娘娘回楚王府!” 侍候在一边的李公公弯腰上前,对凤云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凤云轻忐忑不安的离开。 待凤云轻走远,萧临楚这才皱眉责问,“你疯了吗?竟然打她?” 白谨冷哼,“我看是你疯了,竟然选这个纨绔的凤云轻!” 萧临楚冷笑,“你懂什么?你看那个窦凤娇,哪有半点凤星的样子,还有父皇的态度,对窦凤娇全然没有半点宠爱,你觉得她真的能够代替凤云轻?” 白谨一怔,震惊的回头看着萧临楚,“你是说,你父皇故意弄个假的凤星出来,试探我们?” “是不是试探,我不清楚,但是权利掌握在父皇手中,他说给谁就给谁。你以为娶了窦凤娇得了太子之位,就能登基为帝?未免太天真了!”萧 临楚冷声,凤眸寒光凛冽。 白谨深吸一口气,抚着胸口,“你父皇,心计怎么那么深?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刚刚还打了她,这可怎么办?” “凤云轻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以后也少找她的麻烦!”萧临楚白了她一眼,双手环胸。 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眼里就只能看得见情情爱爱吗? 她以为他喜欢上了凤云轻,所以就要拿对付张芊芊的那套方法,对付凤云轻? 不过…… 喜欢? 这个词好陌生,喜欢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他摒去心里所有的杂念,看着白谨道,“芊芊不能出家为尼,这中间该如何周、璇,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白谨点点头,“我知道!” 只要宁家和展家,任何一家肯出面收张芊芊为义女,再送她离开京城,那么出家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了。 不过张芊芊不嫁,凤云轻始终不能心安啊…… 似乎看出了白谨的顾虑,萧临楚拧眉,“云轻那里,我会说清楚!” 白谨再次点头,神色为难,“小楚,你跟母妃说句实话,张芊芊和凤云轻,你究竟爱谁?” ---题外话---还是不和离吧,给我们家楚帅锅一个机会,不过情节进展到这里,小轻轻是不会轻易放开楚帅锅的,接下来都是甜宠腻,且看我们家小轻轻,怎样打败白莲花张芊芊吧!大喊三声,我要月票,月票,月票!现在开始,月票涨够20张,下午加更…… ☆、第150章 喜欢一个人吧,挺没意思的 白谨再次点头,神色为难,“小楚,你跟母妃说句实话,张芊芊和凤云轻,你究竟爱谁?” 萧临楚不耐烦,“谁也不爱!砦” 说完,他转身离开,却为这个问题,烦躁不已。 凤云轻和萧染白,已经回到了楚王府,凤云轻精神不济,萧染白不停的缠着她,“云轻姐姐,云轻姐姐,我要学上树掏鸟蛋,你教我,教我嘛!” 凤云轻脸色为难,“小白,你还是不要学了,万一从树上摔下来,那可怎么办?” 他是萧家所有人的心头肉,万一摔了,她可担当不起罪责鳏。 小白不悦的皱眉嘟嘴,“云轻姐姐,为什么凤蛋蛋可以学,我就不能学?” 提起凤蛋蛋,凤云轻就叹息不已,也不知道蛋蛋现在怎么样,萧临楚会不会答应蛋蛋住进楚王府。 见凤云轻又一次走神,小白生气的一甩她的手,“你和他们一样,因为我的身份,担心我受伤,所以不跟我玩!” 凤云轻无语到极点,有这个担心才是正常的好吧? 她站起身,安慰的看着小白,“等我找到了凤蛋蛋,我带你和凤蛋蛋一起玩好不好?我以前会玩很多东西,可是来到京城之后,我都不敢玩了!” 小白眼睛一亮,“真的吗?” 凤云轻点点头,“真的!比如捉迷藏啊,做弹弓啊,跳格子啊,踢毽子啊我都会!” 小白崇拜的看着她,“云轻姐姐你好厉害!” 凤云轻讪笑,“也没有了,其实学这个,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如学诗词歌赋来的实际!” 小白摇摇头,脸色一黯,“最讨厌诗词歌赋,每天都要背来背去,无聊死了!” “我也讨厌,特别是你们繁体字,简直是莫名其妙,让人摸不清头脑!”凤云轻坐下来,双手托腮。 小白感同身受,“你说说,光是背以前的四书五经,有什么作用?饿了不能当饭吃,渴了也不能当水喝,冷了也不能当被子盖!” 凤云轻十分诧异,小小年纪的小小白,竟然有这样深刻的感悟,她扭头看着他,赞同的点头,“没错,没错!” 小白狡黠的一笑,凑上前抱住了凤云轻的胳膊,“那云轻姐姐,明天我们不要去国子监好不好?”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这狡猾的孩子,自己不学好,还想带坏她。 她敲了小白的脑袋一下,“想都别想,明天给我乖乖的去国子监上学!” 小白嘟着嘴巴,“凤蛋蛋还说,你以前在安城的时候,是如何如何的逃学不去私塾,原来都是骗人的!” 他还指望着凤云轻也带他一起逃学呢,谁知道,跳进了火坑里面。 “今非昔比!”凤云轻白了他一眼,现在,她是真的想要好好的学习诗词歌赋了。早晚有一天,她要打败张芊芊,一洗纨绔王妃的耻辱,再说,她现在的师父是沈亚,能同日而论吗? 小白见她不肯跟自己逃学,用鼻子哼了一声,跑出去自己玩,刚好撞上从宫里回来的萧临楚。 萧临楚一把抓住他,避免他摔倒,见他一副不爽的样子,剑眉一皱,“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楚王府一点都不好玩!”小白控诉的看着他。 萧临楚冷睨着他,“不好玩就给我滚回宫里!” 小白撇嘴,“我不要!” 他一扭头,“咚咚咚”的跑开,萧临楚则是瞥了他的背影一眼。 回到染墨轩花厅,莫北正在收拾东西,他一愣,“做什么?” 莫北诧异的看着他,“三哥,楚王妃要求我们将剩下的东西,搬去明月轩!” 萧临楚拧眉上前,发现是上次收拾落下的东西,大多都是她从安城带来的。 他俊脸一沉,“她人在哪里?” 这个她,自然是指凤云轻。 莫北用下巴一点明月轩的方向,“明月轩!” 萧临楚转身,朝着明月轩走,凤眸中明显浮着寒冰。 莫北奇怪,不是他让凤云轻住明月轩的么?怎么现在反而不开心了起来。 明月轩内,小白走了之后,奢华的屋子,顿时就剩下凤云轻一个人。 她无奈的坐在那里,有些拘束不安。 这明月轩,她是很不喜欢的,可是不喜欢又能怎么办? 他的过去,她必须接受,他的未来,她也要试着改变。 不管他爱不爱她,不管他的未来有没有她,她都必须试一试,成为他想要的妻子。 进门,看见凤云轻安静的坐在那里,萧临楚的心,一阵莫名的烦躁,他拧眉上前,声音不悦,“你坐这儿做什么?” 凤云轻抬眸,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来到了这里,她起身,“那我应该在哪里?” 染墨轩?还是下人房? 这句话,倒是问住了他,他叹息一声,“罢了,你以后就住明月轩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找温管家!” 凤云轻点点头,萧临楚这才转身,朝着外面走。 不知为何,看着那样手足无措的凤云轻,萧临楚竟然有一些,难受和不忍。 他低着头,剑眉紧皱,开始思考,哪里出了错误。 凤云轻不对,她的不对,是因为她太过安静顺从。自己也不对,自己的不对就在于,她安静顺从了,他竟然浑身不在意。 一连好几天,萧临楚都呆在自己的染墨轩,偶尔外出,也没有和凤云轻碰面过。 凤云轻想要问他,凤蛋蛋的事情,可是见不到他的面,也就无从问起。 好在和小白去国子监,她已经跟蛋蛋见过面了,知道蓝霖和紫嫣都好,她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天,国子监散学的时候,楚王府的马车在外面候着,凤云轻交代了车夫几句,就打算跟小白和蛋蛋一起去看蓝霖。 好死不死,蓝霖竟然去了百花楼砸场子,原因是京城的一个官宦子弟,调、戏了紫嫣。蓝霖跟了他好几天,一直怕连累凤云轻没有出手,这次好不容易逮住他去了青、楼那种地方,自然不肯放过。 凤云轻听说之后,立刻换了蓝霖的衣服,想要去百花楼看看,凤蛋蛋和小白,自然不肯留在家里陪紫嫣。 紫嫣焦急万分,光是蓝霖去那还好,可是这凤云轻一去,那事情准就糟了。 凤云轻刚好憋屈了好几天,一把夺过小白的扇子,朝着百花楼走去。 她一身湖蓝色的衣袍,英姿煞爽,身后又跟着凤蛋蛋和小白两个糯米团子,简直是俊美的惨绝人寰。 刚刚进门,老鸨眼睛一亮,迎了过来。 凤云轻用扇子推开了老鸨,冷声,“周子翰呢?” 跟蓝霖对头的,正是刑部侍郎的孙子,周子翰。 老鸨一见又是来找麻烦的,顿时耷拉下脸,指了指楼上。 凤云轻带着小白和凤蛋蛋,就朝着楼上走。 凤蛋蛋习以为常,小白则是第一次来,眼珠四处转个不停,兴致勃勃。 刚刚上楼,凤云轻就听见蓝霖和周子翰斗富,喝彩声此起彼伏。 “一百万两,买莲心姑娘初、夜!”周子翰漫不经心的喊道。 四周响起众人的抽气声。 看来自己来的略早,还没有开打,蓝霖正在跟这个周子翰找刺。 价格开到一百万两,蓝霖已经准备动手了,毕竟抢女人只是噱头,好让这个姓周的以后有苦说不出,打架收拾他才是真。 他正欲动手,却见人群中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二百万两!” 接着,人群被拨开,凤云轻拿着折扇,走到了蓝霖的身边。 蓝霖一看,顿时拧眉,“凤云轻?” 干嘛打扮的这么销、魂,把他男人味十足的长袍,穿的跟仙女一样。 凤云轻折扇一扬,“啪”一声打在了蓝霖的脑门上,“叫公子!” 蓝霖咬牙切齿,这句公子,是怎么都叫不出口。 对面周子翰,一听价格叫到两百万两,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他面上肌肉抽、动,“小白脸,两百万两,可是要 出真金白银的,你有两百万两吗?” 众人都将视线投向凤云轻,凤云轻满不在乎,“真金白银我没有,银票倒是刚好有两张!” 她从衣袖中,掏出银票,往桌子一拍,接着坐在那里,呼哧呼哧扇着扇子,“周公子,继续啊……” 周子翰咬牙切齿,想要开打,却又觉得丢了份儿,没有钱抢女人,却在青、楼打架,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正在对峙的时候,旁边的人群散开,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接着由老鸨和打手护驾,送上来一尊大佛。 那周子翰,眼睛一亮,慌忙躬身迎了上去,“四爷,您慢点,今儿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跟四爷抢莲心姑娘,简直是茅坑里提灯笼,找死!” “哪个不要命的,小爷倒要见识见识!”那声音熟悉无比,凤云轻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扇着扇子,转头吊儿郎当的看向众星捧月的人。 只见那人,面白如玉,五官精美绝伦,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仿佛带着桃花,足以勾动天下所有少女的芳心。 凤云轻还没有做出反应,那人倒是震惊起来,退后几步夸张的道,“三——” 嫂字卡在喉中,在凤云轻冷冰冰的眼神下,怎么都说不出口。 完了,这凤云轻被萧临楚带坏了,连飞眼刀这一招都学会了。 箫连城震惊无比的定在那里,痛心疾首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冷瞥了他一眼,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这个二货。 她转过头,继续扇着扇子,箫连城终于回过魂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你来这里做什么?” 凤云轻不以为然,“就准你来,不准我来?” 箫连城坐在她的旁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跟她一模一样的姿势扇着扇子,压低了声音道,“敢逛窑子,小心三哥知道揍死你!” “谁怕他?”凤云轻呲之以鼻,小白看见箫连城眼睛一亮,蹦跳着上前,“四哥——” 箫连城抬眸,这才看见凤云轻身后站的糯米团子,顿时惊讶的道,“你,你……” 老鸨一见,竟然都是熟人,随即揣测的道,“请问这位三爷,高姓大名?”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问出来,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这位四爷是箫连城,那么这位被箫连城叫做三什么的,不就是三爷萧临楚了吗? 凤云轻瞥了老鸨一眼,轻飘飘吐出三个字,“萧临楚!” 箫连城忍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周子翰一听,顿时慌了神,要知道,他爷爷见了萧临楚都要跪地叫一声主子,他这个仗着祖宗庇佑的二世祖又算什么? 只是萧临楚极为低调,不近女色,而且从不踏进青、楼半步,今儿是怎么了?点这么背?竟然招惹了这么一位煞神。 周子翰跪地,不停的磕头,冷汗涔涔,“三爷,三爷您行行好,饶了小人这一次,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凤云轻回头看着蓝霖,“他是哪只手碰了紫嫣?” 蓝霖咬牙冷哼,“两只手都碰了!” “都剁了!”凤云轻站起身,折扇一拍箫连城的桌面,“走,小爷请你喝花酒!” 老鸨立刻招呼,收拾一间上房出来,迎接凤云轻和箫连城两尊大佛。 檀香软榻,歌舞轻蔓。 箫连城酒过三巡,眸光幽幽,若有所思的盯着凤云轻,“你砍了周子翰的手,就不怕给三哥惹来大麻烦?” 凤云轻叹息一声,“蓝霖才不会真的动手,顶多吓唬吓唬姓周的!” 她仰头,灌自己酒,箫连城皱眉看着她,“你有心事?” 凤云轻托腮,“是啊,喜欢一个人吧,挺没意思的。你会为了他,变的怯弱,做什么事情,想的不是自己,都是他。你说说,我要怎么做,才能不那么喜欢他?” 箫连城勾唇一笑,“你喜欢的人是三哥吧?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你这个傻子,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凤云轻再次叹息,“我是傻子,你箫连城一样是傻子,你喜欢阮璃,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箫连城无奈一笑,端起酒杯,“不说这些,来,我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喝花酒!” 他仰头将酒饮尽,接着鼓掌,门被推开,走进来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 箫连城打了一个响指,“听好了,对面坐着的,是我三哥,你们都用心侍候着,侍候的好了,小爷大大有赏!” 凤云轻浑身不自在,“箫连城你做什么?” 那些女人,个个跟水蛇一般,缠了上来,对凤云轻上下其手。 凤云轻尖叫,“箫连城,箫连城救命啊……” 箫连城坐在一边,笑的没心没肺,门外,小白和凤蛋蛋探出一个脑袋,“四哥,不好了,三哥来了!” 箫连城赶紧站起身,将窗户推开,从三楼一跃而下,溜之大吉。 被三禽、兽看见自己跟他女人一起喝花酒,不管是不是他的错,怕是都要将账算在他的头上。 他还是,不淌他们夫妻间的浑水比较好。 ---题外话---最近几张没有虐吧?本文大多都是宠文轻松风格的啊,偶尔几张虐,也是暂时的,亲们咬牙都过去了!嘿嘿,亲们,给月票哦,今天还有一章更新,大概是在下午的时候! ☆、第151章 看她不爽,就出手教训了她一下 被三禽、兽看见自己跟他女人一起喝花酒,不管是不是他的错,怕是都要将账算在他的头上。 他还是,不淌他们夫妻间的浑水比较好。 眼看着箫连城从窗户逃跑,凤云轻也想逃,可是被一群女人上下其手,她又要护着自己的衣服,又要往窗户边爬,着实比较困难砦。 还没有爬到窗户口,她的身体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提起,接着扣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鳏。 凤云轻大口喘息,皮笑肉不笑,“相,相公,好巧,你也来逛青、楼?” 萧临楚皱眉,冷冽一笑,眼神温柔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胆战心惊,伸手主动揪起自己的耳朵,“我错了,但是我可以解释!” “哦?”萧临楚放下了她,回头一看满屋子瞠目结舌的女人,怒斥,“滚出去!” 那群女人赶紧走开,顺带将房门关好,萧临楚笑着看着凤云轻,“你倒是解释解释,你有什么理由来青、楼私会箫连城,还喝酒抢女人嫖、妓一掷千金!” 凤云轻脸色一白,蹙眉摇头,“相公,我没有私会箫连城,我们只是碰巧遇见。至于抢女人嫖、妓,更是冤上加冤啊,我那是帮蓝霖抢的……” 萧临楚不信任的看着她,凤云轻哭丧着脸,“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嘛?” 萧临楚微微一笑,仿佛那个活色生香的凤云轻,又回来了,他挑眉,“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凤云轻紧紧的蹙着眉头,担忧的看着她。 “证明你不喜欢女人,你没有来嫖、妓!”萧临楚勾唇笑着看着她。 凤云轻心里如百爪挠心,她不喜欢女人,这个还需要证明吗?真是的! 她上前,抓住了萧临楚的肩膀,踮脚凑上前,对准他的薄唇亲了一下,“这样够了吧?” 凤云轻一本正经的问道。 萧临楚摇头,“不够!” 凤云轻狐疑的睨着他,“你想怎样?” “过来,我告诉你我想怎样……”萧临楚眸中带着饶有深意的笑。 凤云轻冷哼,“我才不过去,一看你就不怀好意!” “你不过来,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嗯?”萧临楚咬牙,弯腰抱住了凤云轻,凤云轻想逃,却没有逃脱,就整个人被他从后面抱住。 她使劲儿的打着他的手,“松开,松开,蛋蛋跟小白还在外面听着呢!” 果然,凤云轻的话刚刚说完,门“扑通”一声被从外面推开。 小白和凤蛋蛋一起摔在了那里,蓝霖蹲在后面,三个听墙角的被抓了个现行。 蓝霖站起身,咳嗽一声,拍拍自己的衣服,故作正经,“你们两个,不学好,竟然在这里听墙角,下次不准再这样了,听见了吗?”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转身溜之大吉。 凤蛋蛋无奈的摇头,小白则是叹为观止,凤云轻咬唇,瞪着两个小鬼头,“你们真是够了!” 在小孩子面前,萧临楚也不好胡来,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凤云轻的腰间,“走了,回府!” 凤云轻一边走,一边挣扎,“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外面,楚王府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凤云轻和萧临楚一辆马车,小白和凤蛋蛋则是另外一辆。 凤云轻和萧临楚的眸光对视,两人谁都不肯相让,终于到了楚王府,萧临楚冷声,“凤云轻,你真是够可以的,还以为你转性了,安生了几天,又开始给我胡作非为!” 凤云轻咬牙,一扬下巴,“怎样?看不惯你就别看,我现在已经不是凤星了,你完全可以随时的休了我!” 萧临楚冷笑,眯眸看着她,在她跳下马车的时候,他身体一掠,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她朝着染墨轩掳去。 凤云轻尖叫着捶打萧临楚的身体,最后被他死死的摁在了床上。 “萧临楚,你不准碰我!”凤云轻拼死挣扎,在她没有确认,他是不是喜欢她之前,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亲密。 萧临楚冷笑,“我不碰你,我就上你!” 凤云轻挣扎呼救 ,可是都没有,她被摁在床上,一次次压榨殆尽。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浑身都仿佛车碾过一般。 她蹙着眉头,撑着身体起身,刚刚想要穿衣,萧临楚幽冷的话传来,“去哪儿?” 这句话,让凤云轻顿时没了底气,她穿着衣服,无精打采,“回明月轩!” 萧临楚坐起身,蜜色的精壮胸膛上,是她刚刚留下的痕迹,他皱着眉头,“你闹够了没有?” 她乖乖的住进明月轩,每天按时去国子监,带着小白一点也不胡闹闯祸,连爬树都不曾,真的以为他是瞎子,看不出她在生气? 凤云轻抿唇,“萧临楚,我不是你的宠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不是你的工具!所以,你想要我以怎样的感情对你,你也必须付出同样的感情,你明白吗?” 萧临楚头疼的拧眉,他明白?明白才怪? 就像以前在安城那样,他宠她,她胡闹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改变? 他叹息一声,“你想怎样?” 他靠在床头,薄被盖起腰间,修长优美的身体,恍若雕塑一般,极其完美。 凤云轻静静的看着他,鼓足了勇气,“你爱我吗?” 萧临楚不耐烦的皱眉,扯过了一边的衣服,开始穿衣,“你睡在这里吧,今天太晚,不要到处跑!” 他起身走人,只留下面色苍白,紧咬下唇的凤云轻。 见鬼的,白谨问他,凤云轻也问他? 他哪里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 他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凤云轻看着萧临楚离开的背影,眸露凄凉之色。 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问出来,还是不甘心。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决定起身去找沈亚,或许沈亚会告诉她,她现在该怎么做。 夜半时分,热闹的京城,不打烊。 这里是一座不夜城,很多纨绔子弟夜猫子,白天不敢出来晃悠,晚上倒是精神头十足。 凤云轻一路走过,径直拐向了沈亚的四合院。 可是在走完这片热闹夜市的时候,她遇见了势头正猛,赫赫有名的凤星,窦凤娇。 窦凤娇一身火红的纱衣,飞扬跋扈,身后跟了八个钦差高手,她手中拿着九节软鞭,正在教训一个伏地的乞丐。 那乞丐太胖,不管怎么躲,鞭子都毫不留情的抽在了他的身上,他疼的不住呻、吟。 “我们小姐,看中了你的破碗,你居然不卖,老乞丐,我看你是不是活的腻味了?”旁边的侍卫,跟着窦凤娇一起,上前耻笑着道。 窦凤娇倨傲的一扬下巴,“把他的破碗给我抢过来!” “是!”旁边的护卫立刻上前,想要夺老乞丐的破碗。 老乞丐却死死的护着自己的碗,死活不愿意让人夺走。 窦凤娇咬牙,“找死!” 她抽出长剑,想要结果了老乞丐,可是长剑在刺出的一瞬间,被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紧紧捏住。 凤云轻蹙眉看着窦凤娇,“只是一个乞丐而已,何必呢?” 窦凤娇冷笑,“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冒牌凤星,你说我们两个一起去皇上面前讨个公道,皇上会帮谁?” 凤云轻一把甩开了她的长剑,冷笑,“无聊!” 她弯腰扶起老乞丐,可是老乞丐实在太胖,她气喘吁吁,这才勉强将他扶了起来。 窦凤娇的鞭子一抖,毒蛇般的鞭子迎面朝着凤云轻抽来,凤云轻赶紧让开,可是这一让,就让老乞丐暴露在了窦凤娇的鞭子下。 凤云轻不忍,还是伸手拽住了窦凤娇的鞭子,含了倒刺的鞭子,顿时勒的她的手,鲜血淋漓。 她蹙眉,“你够了……” 窦凤娇冷笑,“没够!” 鞭子从凤云轻的手中抽出,虎啸生风,凤云轻想躲,可是淬不及防, 娇嫩的脸颊“啪”一声,被恶狠狠抽了一下。 她吸了一口凉气,扶着自己受伤的脸颊,一摸,粘稠的都是血。 这窦凤娇,真是心肠狠毒,专门朝着别人的脸抽,估计这一下,她想不毁容都难了。 窦凤娇阴冷的笑,近期京城里,都拿前一任凤星和她比较,一直认为,她没有凤云轻好看。 她今天就抽花了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好看下去。 老乞丐一见凤云轻被打,心疼的上前,“小姑娘,别管我了,走吧……” 凤云轻摇摇头,抿唇,“胖爷爷,你快点走吧,我没有关系!” 老乞丐皱眉看着凤云轻,却见凤云轻眉心红光一闪,顿时惊讶的道,“你才是赤月国的凤星,为什么……” 为什么赤月皇帝要上报雪鸾宫,窦凤娇才是凤星呢? 他讶异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不解,“胖爷爷,连你也知道凤星一事啊,赶紧逃吧,你眼前站的,就是赤月国真正的凤星!” 窦凤娇神采飞扬,跋扈的道,“没错,我就是赤月凤星!” 老乞丐摇头叹息,拿着破碗转身离开,窦凤娇上前,“站住,破碗留下!” 老乞丐无奈,“就算,让你拿到雪鸾宫的东西,你又能如何?” 他伸手,手中的破碗光芒万丈,接着在刺目的红光下,他随着破碗一起消失。 凤云轻惊骇的看着这一切,窦凤娇气到极点,狠狠的一甩鞭子,“竟然让这个老东西逃了!” 她怒视着凤云轻,“都是你,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给我杀了她!” 她恶狠狠的吼道。 那老乞丐,果然跟雪鸾宫有关,如果连老乞丐都说,凤云轻才是真的凤星,那么就错不了。 她必须要杀了凤云轻。 凤云轻退后几步,还震惊在胖爷爷凭空消失的震撼中,那八个护卫,一哄而上,想要将凤云轻毙于眼前。 坐在临江的阁楼,看着这一切的沐晗,剑眉一皱。 立于他旁边的护卫,拔剑上前,“主子——” 沐晗摇头,“静观其变,而且,萧临楚来了……” 护卫退下,沐晗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退无可退,蹙眉道,“窦凤娇,我们无冤无仇,你别逼我出手!” 窦凤娇冷笑,“我就逼了,如何?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楚王妃有何厉害之处,让楚王弃江山而不顾!” 凤云轻咬唇,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脸颊也疼的厉害,她闭眸,“你逼我的,别后悔!” 窦凤娇以为她要出什么绝招,却听凤云轻大叫起来,“来人啦,凤星当街杀人啦……” 她转身就逃,而且专门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跑。 楼上看着这一切的沐晗,微微一笑,无语的看着逃跑的凤云轻。 窦凤娇气到极点,咬牙切齿,“还不给我追上去杀了她?” 这些人哪里是凤云轻的对手,凤云轻逃起命来,简直是飞檐走壁,她身手矫捷的逃回了楚王府,接着翻墙进去。 大口喘息,她拍着自己的胸脯,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得意一笑,窦凤娇总不能追进楚王府杀人吧? 不过她好像又给萧临楚惹祸了。 那个胖爷爷是什么人,神出鬼没,窦凤娇连他手中一个破碗都想抢,真是奇怪。 她嘀咕着往前走,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往后退几步,一抬头,却见是萧临楚站在那里。 他皱着眉头,“深更半夜不睡觉,你出去窦凤娇做什么?” “这么快就知道了?”凤云轻揪着自己的辫子,回头看他,“看她不爽,就出手教训了她一下!” “是她教训你还差不多吧,脸上的伤疼不疼?”萧临楚上前,抚摸着凤云轻受伤的脸颊。 凤云轻诧异,“你不怪我惹了她?” 毕竟,现在风头最盛的人,就是窦凤娇了,连箫连城都要躲着她,更别说她了。 萧临楚无奈的笑,“下次不要傻到用自己的脸去替别人挡鞭子!” 凤云轻蹙眉,“原来你一直跟着我,那我被窦凤娇追的满街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救我?” 萧临楚笑容一敛,“我在等着临江阁上白衣的男人出手!” “什么嘛?万一人家不出手,你就眼睁睁看着你老婆被窦凤娇打死?”凤云轻不满的跺脚。 萧临楚失笑,“怎么会?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凤云轻冷哼,“又说不喜欢人家,又总是缠着人家,连人家出门,你也跟着,搞什么嘛?” 萧临楚静静的看着她,一本正经,“凤云轻,我没有说不喜欢你!” 凤云轻一怔,掰着手指头算,“没有,不,双重否定等于肯定!” 她跳了起来,兴奋的道,“那就是说,你喜欢我了,你喜欢我……” 她开心的笑,可是牵动了脸颊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萧临楚宠溺的看着她,勾唇一笑。 她还是笑起来的样子好看,成天垂着脑袋,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跟个小老头似的,如果他喜欢她,能让她如此开心,他倒是愿意尽力一试。 ---题外话---加更来了,亲们,月票都投过来啊! ☆、第152章 我只爱凤云轻,打扰 她还是笑起来的样子好看,成天垂着脑袋,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跟个小老头似的,如果他喜欢她,能让她如此开心,他倒是愿意尽力一试。 她傻兮兮笑着的样子,让他心情极度愉悦,看着她蹦蹦跳跳,他薄削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连带着那双狭长的凤眸,都跟着染了温暖的颜色。 他伸手,她很自觉的将自己的手递在他的手中,他看着她脸颊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剑眉一皱,“下次别跟窦凤娇起正面冲突,明白吗?” 凤云轻撇撇嘴,“还以为你会帮我教训她呢!” “时候没到!”萧临楚轻描淡写。 她低着头,朝着明月轩走,分岔路口,他不肯松开她的手,轻轻一拽,她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她挑眉,灵动的大眼睛,斜睨着他,“干嘛?鳏” “你干嘛?”他好笑的看着她。 凤云轻咬唇,“某人说,女人和外人,不得擅入染墨轩,刚好我两样都占了,所以我自发自动的滚回明月轩!” “别的事情,也不见你这么听话!”萧临楚白了她一眼,弯腰,将她一把抱起。 她柔软的身体,顿时落入他的怀中,双手不住的捶打,笑着道,“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他见她挣扎的厉害,就顿住了脚步,垂眸看着怀中神采飞扬的女子,眉梢微微一挑,“以后都住在染墨轩,不许再跟箫连城箫亦陌萧锦玉,私自见面!” 他言辞笃定,一本正经。 凤云轻抿唇,“那,你以后也不许跟张芊芊见面!” 萧临楚勾唇一笑,纵容的看着她,“放心吧,芊芊已经离开京城了!” 凤云轻眉飞色舞,“真的吗?她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父皇的主意?还是,她自己主动离开京城的?” 萧临楚抱着她走,不回答她的话,她就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中晃来晃去,“你快说啊,是她自己主动要离开的,还是父皇的旨意?” “有差别吗?”萧临楚瞥了她一眼。 凤云轻点头,“当然有差别,她若是自己离开,那就是放弃你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跟我抢了!她若是奉旨离开,那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他无语的看着她,发现最近几日,他冷落了她,她却越发沉手了,没有清减,反而胖了几斤。 他胳膊一抖,不耐烦的道,“下来!” 凤云轻一身反骨,慌忙摇头,“不要!” 萧临楚松开了胳膊,她就紧紧的拽着他的脖子,八爪鱼似的抓着他的身体,他无语到极点,“凤云轻你不会自己走路吗?” “你把我赶出染墨轩,现在你要亲自抱我回去!”凤云轻倨傲的看着他。 萧临楚点头,抿了抿薄唇,只能认命的抱着她,“你再胖下去,就可以叫杀猪匠来王府直接宰了!” 凤云轻皱着小脸,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软肉,苦哈哈的道,“都是沈太傅,每天去国子监,都给我带很多好吃的,害的我都快赶上雯香的体型了!” 提起沈太傅,萧临楚眸光一冷,“你跟沈亚是什么关系?” 凤云轻咬唇,“我说兄妹,你相信吗?” 他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抱着她继续走,忽然想起什么,她从他的怀中跳下,“萧临楚,你的那帮兄弟,看见我住进染墨轩,肯定又要甩我白眼,觉得是我黏着你,我还是不要住进去了!” “你凤云轻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眼光?”萧临楚拽过她的说道。 凤云轻摇头,“那不一样,他们是你兄弟!” 萧临楚点点头,“我知道,他们那里我会吩咐下去,乖乖的跟我回去睡觉,明天的国子监,你跟小白都休息一天吧!” 凤云轻兴奋的双眼放光,“那蛋蛋和蓝霖紫嫣,能不能住进王府?” “凤蛋蛋的行李,我已经派人送了过来,蓝霖和紫嫣,他们自己不愿意回来住,觉得外面自由一些!”萧临楚面无表情的回答。 凤云轻笑着看着他,那句回来住,让她雀跃不已。她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跳起来,亲了他一下,牙齿磕的他脸颊一块红肿,他皱眉凛目,“凤云轻— —” 凤云轻摸着自己的嘴巴,“我也亲的很疼啊……” 萧临楚皱眉无语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染墨轩。 两人脱衣睡觉,她如以前那般,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清晨起床的时候,萧临楚低头,在她唇瓣上印上轻柔的一吻,接着更衣洗漱。 因为不用去国子监,凤云轻睡到日上三竿,凤蛋蛋和小白早都在花厅等着她,两人一见她懒洋洋的走来,全部迎了过去。 “娘,我们捉迷藏好不好?” “云轻姐姐,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凤蛋蛋和小白,全部仰着脸,希冀的看着她。 凤云轻撇嘴,什么时候,蛋蛋也变得这么弱智了? 她揉着自己的脖子,摇头,“不要,我要去看书了!” 凤蛋蛋目瞪口呆,这真的是他娘吗?那个纨绔不堪,提起读书跟要命似的凤云轻? 小白不满的皱眉,“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要不是昨晚跟凤云轻一起见识过了,他肯定以为,传言是假。 凤蛋蛋摇头,看着凤云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对啊,你看见她脸上的伤了没有?昨晚肯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小白用鼻子哼哼,“走,追上!” 凤云轻在园子里溜达一圈,两个小鬼头就跟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了一圈,她回到染墨轩书房,规规整整的拿起东周列国志背了起来,两个小鬼头这才死心。 京城最大的梁记药铺,萧临楚一边走,一边听掌柜的介绍各种药材。 这里专为皇宫供货,所以货源都要严加盘查。 “王爷,我们药店,所有的药材都是半成品,按照宫里的规矩,不添加一丝一毫的劣等成分,有些药物赤月国是没有的,我们就不远万里从天竺国运货而来!”老掌柜谦恭的跟在萧临楚身后,指着一个抽屉道,“您看看,这里是木糖醇,本地没有的!” 萧临楚挑眉,“真的有木糖醇这个东西?” 老掌柜微笑,“王爷也知道木糖醇,那想必也知道这东西的功效了……” 他拉开抽屉,只见里面不规整的晶状物体,顿时吸引了萧临楚的兴趣。 他想起凤云轻那丫头,第一次折腾他,就是让他满大街的买木糖醇,那个时候他以为,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她故意耍他。 他捻了一颗放在嘴巴里,苦中带甜,味道不算太好。 老掌柜微笑着道,“天竺贵族,很多用这个当做零嘴,饭后用来消食的!” 萧临楚点点头,“给我包一些带走!” “嗳!”老掌柜应声,吩咐伙计将木糖醇包了一些起来。 萧临楚继续走,老掌柜在后面提醒,“王爷,木糖醇用来入药,不能直接入腹!” 萧临楚点点头,转身,展严立刻拿出帕子,他将嚼过的东西吐在了帕子上面。 正事忙碌完毕,已经是午膳时分。 老掌柜请求萧临楚留下来用膳,萧临楚拒绝,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他回头审视着展严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跟了我一个上午,心事重重,什么时候学的跟个女人似的!” 展严面色苍白,紧皱着眉头,“三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凤云轻了?” 在凤云轻不是凤星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凤云轻,他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萧临楚剑眉一皱,不悦的看着展严,又是这个问题…… 他沉吟,“展严,你应该清楚,你的那套儿女私情,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 展严嗫嚅,“那你为什么要选凤云轻?” 萧临楚拧眉,“你质疑我的决定?” 展严摇头,心有不甘,“三哥,你明知道,芊芊对你的心意,你如果不喜欢她,就早点跟她说明白,又何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伤她!” 萧临楚转身,朝着楚王府的方向走,“好,那你就代替我,跟她说清楚!” 展严看着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着急的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三哥……” 他生气的皱眉道。 萧临楚拧眉,神色不耐,“闭嘴,以后少拿张芊芊的事情烦我!” 他拿开了他的手,警告性的瞥了展严一眼,转身上了楚王府的马车,接着快速离去。 楚王府,凤云轻拿着书本,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可是萧临楚没有回来,她也没有心思吃饭。 总是觉得,昨晚的一切,是黄粱一梦,萧临楚喜欢她。 他竟然喜欢她。 想起这个,她就美滋滋的,忍不住咧着嘴巴傻笑。 凤蛋蛋和小白看着凤云轻的样子,互视了一眼,点点头,看来,被鬼附身的可能性很大。 两人偷偷的溜出去,商量对付鬼附身的办法。 凤云轻则是背几句书,傻笑几句,接着又继续背书,那张可爱的小脸,表情生动。 萧临楚回来的时候,一见凤云轻还没有吃饭,顿时拧眉,“怎么还不用膳?” “相公,我等你呢!”凤云轻放下书本,跳了起来,“我上午将东周列国志全部背下来了!” 萧临楚诧异的看着她,“这么乖?” 凤云轻点点头,上前帮他将外衫脱掉,递给丫鬟,又从丫鬟手中接过水盆,端到他身前方便他洗手。 他一边净手,她一边背书,他看着她脸颊上的伤口,有红肿发炎的趋势,剑眉一皱疼惜的道,“没有找大夫上药吗?” 凤云轻摇摇头,茫然,“我有拿香米分遮盖啊,还是很明显吗?” 他将她手中的水盆接过,递给丫鬟,拽着她靠近自己,拿指腹触碰她的伤口,“疼不疼?” 他皱着眉头问道。 凤云轻傻兮兮的笑,“不疼!” 被他这样深情的注视着,纵使千刀万剐,她也不觉得疼了。 萧临楚好笑的看着她,“傻样!” 他拉着她走了过去,“吃饭吧!”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变凉,两人谁都没有介意,她帮他夹菜,他嫌弃的皱眉,“拿开,我不吃蘑菇!” 凤云轻生气的鼓嘴,一扭身子,放下碗筷不吃了。 萧临楚无奈的看着她,夹起蘑菇放在自己的碗里,“这样行了吧?” 他挑食,很少有能入口的东西,这蘑菇搁以前,他是打死也不会吃的。 凤云轻眉开眼笑,又继续给他夹菜,他敬谢不敏,赶紧将他不吃的菜都夹给她,最后,他撑的胃疼,她倒是意犹未尽。 他发现一个问题,这丫头不挑食,他不吃的可以统统丢给她,她毫不介意的全部吃下。 这个认知,让他十分开心,太好了,以后真的有移动饭桶可以带了。 谨贵妃熬的那什么滋补药膳,他不用再费尽心思的倒掉了。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凤云轻扶着自己的肚子,“你想什么?一副算计的样子?” 萧临楚转身一拉,凤云轻就成功的坐在了他的怀中,他看着她被窦凤娇打伤的小脸,“晚上陪我去趟皇宫,让御医好好看看你的脸,顺便跟谨贵妃陪个不是!” 凤云轻一听白谨,就紧张的站起身,他却紧紧的摁住了她,“白谨再有不对,也是长辈,虽然你无错,但是先低个头,给她一个台阶下!” 凤云轻抿唇,“我不是不想道歉,我是怕,贵妃娘娘不接受!” 萧临楚勾唇一笑,温和的看着她,“放心好了,她不会,她会跟以前一样疼你!” 凤云轻怯弱,“真的吗?那你会不会陪着我一起?” 萧临楚点头,凤云轻释然一笑,“我都听你的!” 萧临楚凝视着她秋水般的翦眸,缓慢低头,薄唇覆上了她饱满柔软的芳唇,辗转反复。 她双手抱着他的颈项,闭上眼睛,连呼吸都不能,沉迷在这绵长缱绻的吻中。 半响,他离开了她的唇瓣,伏在她馥郁的颈项,大口呼吸。 她扭着身体,想要从他的腿上下地,他却用沙哑磁性的声音警告道,“别动!” 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紧绷,还有他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 她抱着他,不敢乱动,他逐渐平息自己的欲、望。 半响,她担心他抱着自己睡着,推了推他,“你下午不用出门了吗?” 萧临楚这才从她馨软的身体中抬起头,俊脸睡意惺忪,“下午不用出门,但是有很多折子要改,不然就能陪你睡觉,不会让你忍的这么辛苦了!” 凤云轻咬唇,恶狠狠的瞪着他,“到底是谁忍的辛苦啊喂?” “我!”他直言不讳。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两人转移阵地,去了书房。 他拿出了木糖醇,凤云轻开心的险些蹦起来,“你从哪里弄的这逆天东西啊?样子虽然丑丑的,但是味道很不错!” 萧临楚但笑不语,她嚼着木糖醇,坐在他的腿上扭来扭去,他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批改着折子。 凤云轻则是双手捧着书,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一眼,见他神情专注的样子,又扭身继续看书。 下午的时候,宁思华过来,带了一封信,他一见凤云轻在,顿时不好怎么开口。 莫北端了茶,给宁思华奉上,一见凤云轻坐在萧临楚的腿上,顿时脸色一沉,指着凤云轻道,“你给我下来,谁准你进染墨轩书房,还坐在我三哥的腿上,你,你……” 凤云轻下巴一扬,瞪了莫北一眼,搂着萧临楚的脖子就印上了一吻。 我不仅要坐你三哥腿上,我还要亵渎你高高在上花容月貌的三哥,你能怎样? 莫北气的舌头打结,“你,你,三哥,你也不管管!” 他痛心疾首的看着萧临楚。 宁思华则是无奈的摇头,这莫北,还是一样的没有眼力劲儿,如果不是三哥允许,谁能坐在他的腿上如此张狂? 看着莫北气的痛心的样子,凤云轻心情大好,就着萧临楚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继续咀嚼着口中的木糖醇。 莫北险些要晕死过去,萧临楚则是从奏折中抬起头,微微一笑道,“莫北,以后对云轻尊重一些,她是楚王妃,也是你们的半个主子!” 莫北跺脚,“三哥,她已经不是凤星了!” 萧临楚挑眉,“那又如何?” 他的声音,暗含警告。 莫北生气的退到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凤云轻这只脸上还有伤,算得上丑的奇葩。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奇葩。 凤云轻得意洋洋的晃来晃去,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萧临楚一瞥宁思华,“你呢?来了一个下午,到底什么事?” 宁思华见瞒不住,站起身,从衣袖中拿出书信,“我那干妹子,给你写信了,特地交代我亲手转交给你!” 萧临楚皱眉,看了看凤云轻,又瞪了一眼宁思华,宁思华摸摸自己的鼻子,“既然三哥你没空,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凤云轻嗅出气氛的不对,瞪了宁思华一眼,“谁写的信?拿过来!” 宁思华无奈,“三哥——” 萧临楚给了他一记冷嗖嗖的眼刀,平时挺机灵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 凤云轻一拍桌子,“拿过来!” 宁思华上前,将信放在桌子上面,凤云轻一把拆开,回头幽怨的瞪了萧临楚一眼,萧临楚神色无奈。 凤云轻拆开信就看,什么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落款是芊芊。 凤云轻蹙眉冷哼,“原来你骗我,你跟张芊芊根本就私相授受!” 萧临楚叹息,“你看好了,她从北方寄的信,我也不知道她会写信给我!” “那她怎么就成了宁思华的干妹子?”凤云轻不解,恨的抓心挠肺,将信揉了又揉,就差撕碎解恨。 萧临楚将视线投向宁思华,宁思华干咳一声,“我嫡母,见张芊芊才华过人,怜惜她无依无靠,所以就收了她为义女!” < /p> 凤云轻生气的将信推在一边,撇着嘴巴,什么宁思华的嫡母看上了她,她才不信,根本就是萧临楚给她重新安排个身份,便于她的回归。 萧临楚拧着眉头,伸手捏捏她米分嫩的脸颊,“别生气了,只是一封信而已,又不是捉奸在床!” 提起捉奸在床,凤云轻就想起上次,他和张芊芊倚在一起的景象。 她恼怒的咬唇,从一边抽出信笺纸,提起萧临楚的毛笔,“唰唰唰”的写着,“张芊芊你听着,我萧临楚今生今世就喜欢凤云轻,永远只爱她一个,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否则我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 写完了,她觉得不过瘾,蹙着眉头,拿着毛笔又在末尾加了一句,“从此以后,永不相见!” 她搁下毛笔,回头看着萧临楚,“签字画押!” 萧临楚无奈,静静的看着她,她蹙眉,“舍不得了?” 她着急的样子,让他十分无语,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推开了她的信笺纸,凤云轻心里一凉,眼泪就毫无征兆的蔓延起来。 他抚平信笺纸,拿了毛笔蘸墨,面无表情的写道,“芊芊,见信如见人,你和张大人的救命之恩,临楚没齿难忘。然,楚有妒妻,相见不如不见!望芊芊早日觅得良婿,终成眷属!” 最后,落款一个字,楚。 凤云轻这才咬唇,愤愤的瞪着萧临楚,萧临楚将写好的信推到一边,挑眉,“满意了?” 凤云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 她固执的说道,接着拽过了他写好的信,在终成眷属后面加了一句,“我只爱凤云轻,请勿打扰!” 然后,她蹙着眉头,又觉得妒妻两个字不妥,拉了过来,划拉了,重新修改,“爱妃——” 她的字和萧临楚原本就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那划掉的痕迹完全不符合萧临楚的个性,这封信简直就是完全出自萧临楚之手。 她得意的挑眉,看了萧临楚一眼,将给张芊芊的信,推给了宁思华,“寄出去,不准在中间动任何手脚!” 宁思华无奈,看着萧临楚,萧临楚点头,他这才拿着信转身。 完了,完了,三哥真的被凤云轻给迷的神魂颠倒了,这以后他若是做了皇帝,绝对是个昏君。 凤云轻幽幽怨怨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宠溺的看着她,“还不满意?” 凤云轻冷哼,“勉强过关!” 他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走吧,进宫了,晚上在皇宫用膳!” “那会不会遇见窦凤娇?”凤云轻戚戚然。 她可不想被她抽的满皇宫逃命,很丢脸。 萧临楚站起身,神色淡漠,“有我在,怕什么?” 两人收拾了一番,在莫北妒忌的眼神下,坐了马车入宫。 长安宫,白谨早早的在宫外等候,一见凤云轻被抽的鞭痕触目的小脸,顿时花容失色,“云轻,这是怎么了?” 凤云轻讪笑,摸着自己的脸,“我没事,婆婆,不,贵妃娘娘,过几天就好!” 白谨拉了凤云轻,“还是叫我婆婆吧,云轻,婆婆一时糊涂,动手打了你,你不会怪婆婆吧?” 凤云轻慌忙摇头,“婆婆,是我不好,总是说错话!” 白谨微微一笑,“我就喜欢你这样心无城府,怎么样?楚王府的生活,还习惯吗?” 凤云轻点头,“很好,容姨每天都会给我做好吃的糕点!” “喜欢就好!”白谨和蔼的一笑,拉着凤云轻进门,“来,婆婆给你清洗伤口上药!” 凤云轻乖巧的坐下,白谨拿了外伤药,给凤云轻涂药。她用这个间隙,白了儿子一眼,却见自家儿子坐在那里,恍若没有看见一般,淡定喝茶。 她心里气的抓狂,也不知道帮自己在儿媳面前说说好话吗? 看凤云轻,明显比以前客气了很多,这客气,实际上就是疏离啊。 她白谨什么时候讨好过一个人,现在要讨好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媳妇。 这可真是…… 她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凤云轻察觉了白谨的拘束,歉意的道,“婆婆,我可能不是你心中标准的儿媳妇,但是我会努力,努力学习诗词歌赋,努力让自己达到你们所有人的希望!” 白谨叹息一声,复杂的道,“云轻,你很好,是我们不对,对你不断的要求,让你不断的改变。殊不知,现在的你,才是这个圈子中的,难能可贵!” 凤云轻笑着摇头,“婆婆你不嫌弃我,我就已经很感谢了,以后萧临楚若是欺负我,我就告诉婆婆,婆婆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 “那当然!”白谨失笑,打心眼里疼惜这个纯真的孩子,她已经想通了,就算凤云轻不是凤星,又能怎样?反正天下对小楚来说,唾手可得。 ---题外话---一章更新了八千字,也等于加更了啊,两章合并一章,亲们看的满意,请投月票! ☆、第153章 不会下棋,你可得跟你夫君好好学学 “那当然!”白谨失笑,打心眼里疼惜这个纯真的孩子,她已经想通了,就算凤云轻不是凤星,又能怎样?反正天下对小楚来说,唾手可得。 但是凤云轻这样的好孩子,可就一个,以后由她打理六宫,也能少了很多干戈,总比张芊芊那样的好砦。 她和凤云轻说了很多体己话,又吩咐了御医,帮凤云轻看看。 凤云轻以为只是看脸,就将小脸凑过去给御医看,御医失笑,“王妃娘娘,您脸上的伤无碍,只要按时擦药,保准你不留疤痕。只不过贵妃娘娘的意思是,看看您方柔肚子……” 凤云轻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警惕,“不给你看!” 御医无奈的微笑,“是您有没有怀孕的事情,微臣只要替您把脉就好!鳏” 凤云轻明白过来,点头,歉意的看着白谨,“婆婆,没有怀孕呢,我奎水才来不久……” 白谨失望,“都快一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凤云轻蹙眉,“对不起啊婆婆!” 我这肚子不争气,让您失望了。 白谨摇头温和的笑,“女人怀不上,都是男人没努力,回头给小楚多炖点汤补补!,保准一次生俩!” 凤云轻蹙眉,惶恐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则是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脸色一红,别过头去,不去看脸皮厚过城墙的萧临楚。 萧临楚则是放下茶杯,站起身,牵了凤云轻的手,“母妃,我带着云轻去看看父皇!” 白谨点点头,目送着萧临楚和凤云轻离开。 两人去了长秋宫,老皇帝正在一个人下棋,自己的左手跟右手下。 不等常公公通报,萧临楚就带着凤云轻,径直走进。 老皇帝听见动静,抬头,一看是凤云轻,微微一笑,“云轻来了?过来看看,父皇这盘棋,是白子赢还是黑子赢?” 凤云轻讪讪,“父皇,我不会下棋!” 老皇帝笑着丢掉手中的棋子,站起身,“不会下棋,你可得跟你夫君好好学学,他可是个中高手啊!” 老皇帝端过常公公奉上的茶,轻呷了一口。 萧临楚听着老皇帝这句看似褒扬实则讽刺的话,剑眉一皱,“父皇,有话直说,何必绕弯子!” 老皇帝面色一冷,气的拿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气,扬手,将茶杯砸在了萧临楚的脸上。 萧临楚不躲不闪,任由他砸了个准确,他的俊脸被茶水扑了个满面,睫毛上挂着淡绿色的水珠,美的妖治夺目。 他缓慢抬眸,任由茶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逐渐滴落,狭长冰冷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咬牙,“好你个萧临楚,边北四军改制,每百人抽出一名,暗自密训,边北军十万,你倒是说说,那被你抽调的上千人,去了哪里?” 萧临楚不说话,单膝跪地,凤云轻眉头一蹙,跟着一起跪地,她不安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气的发抖,脸色铁青,“是不是朕百年之后,你就要发兵,弑兄夺权?” 他怒吼,声音如雷,响彻空旷的长秋宫大殿。 凤云轻脸色惨白,老皇帝这么说,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 他等于是想要将江山交给萧臻纬,可是又担心萧临楚会在他死后夺权。 萧临楚不说话,一言不发的跪着,冷峻的神色,寒彻入骨。 凤云轻伸手,抓住了萧临楚的胳膊,“萧临楚,你快跟父皇解释,你没有想要弑兄夺权,你没有……” “有什么好解释的?”萧临楚转头,看着凤云轻,眼神凌厉,“江山交给萧臻纬,你以为这赤月国还有救吗?不过是雪鸾宫的下一个傀儡皇帝,倒不如我亲自动手……” 萧临楚的话没有说完,老皇帝就捡起一边的拐杖,狠狠的朝着他的后背砸去。 凤云轻大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震惊的看着萧临楚被打的身体一弯。 她清眸瞠大,跪着上前,抓住了老皇帝手中的拐杖,“父皇,您不要打萧临楚,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连他自己都不 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您放过他好不好?” “谁要你求情?让开!”萧临楚一把拉开了凤云轻,冷眸看着老皇帝,“除非你打死我,否则我不会看着江山落在别人手中!” 这话,等于是昭示了他想要做皇帝的必然决心。 从他荐箫连城做太子,到后来那混账拐了凤云轻私奔,他就暗自发誓,从今以后,他只相信他自己。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是比权利更加让人放心的了。 所以赤月的江山,他非要不可。 看着萧临楚那倔强的眼神,老皇帝气的脸色煞白,手中的拐杖再次狠狠的砸在萧临楚的身上。 萧临楚被打,一声不吭,凤云轻拦不住,只能跪过去,趴在他的身上,哭着大喊,“父皇,父皇,不要打他,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老皇帝终于顿手,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错?” 他怒视着凤云轻,第一次对庇护着萧临楚的凤云轻,动了怒火。 凤云轻哽咽,眼泪婆娑,“我不好,我不是凤星!如果我没有跟窦凤娇同年同月同日生,萧临楚就不会误以为我是凤星,就不会娶错人,更不会失去太子的位置了!” 她哭着,抽噎着跪在那里,眼泪扑簌簌落下,伤心的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 萧临楚震惊的看着她,凤眸中,神色复杂,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凤云轻,见她的后背,也被老皇帝误打了一下,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低声,“你傻吗?我会不会失去太子之位,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凤云轻抬眸,撇着嘴巴,哭的肝肠寸断,“可是我心疼,看着你挨打,我心疼!看着你被父皇误会,我也会心疼!看着你因为不能娶窦凤娇失去江山,我更加心疼……” “傻瓜!”萧临楚咬牙,深吸一口气,将凤云轻紧紧的抱在怀中。 傻瓜,为什么要以为这是误会?为什么又要为他心疼? 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相信他心疼他,她一个外人,又为什么要让他感动? 他紧紧的搂着凤云轻,脸色苍白的看着老皇帝,“如今你今天没有办法下手杀我,那么以后,也不要再妄想对我动手!” 他抱着凤云轻起身,在她的哭泣声中,走出了大殿。 走出了长秋宫,凤云轻哭泣着捶打他的胸膛,“笨蛋,你是笨蛋吗?你根本不会做出弑兄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跟父皇解释?” 萧临楚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皱眉,“解释有用吗?” 凤云轻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他心烦气躁,“自己下来走!” 他放下了她,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凤云轻站在原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萧临楚,不做皇帝好不好?” 做了皇帝,他就不能再是她一个人的了,她就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的跟他撒泼撒娇耍赖皮了。 萧临楚背影一顿,可是只是一顿而已,他状似无奈的吁了一口气,接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凤云轻只能追了过去,她扶着他的胳膊,“我搀着你吧,你被打的疼不疼?” 萧临楚睨了她一眼,“被打的是后背,又不是腿,要你搀什么搀?” 她鼓鼓嘴,不满的看着他,大眼睛含了一包泪水,泫然欲泣。 他无奈,“赶紧走,回去帮我上药!” 凤云轻点点头,上前拉住了萧临楚的大手,一起朝着宫外的马车走去。 回到楚王府,萧临楚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药箱,接着找出了金疮药,递给凤云轻。 凤云轻帮他缓慢的褪下外衫,露出精壮的后背,顿时秀眉紧蹙,拿着金疮药的手瑟瑟发抖。 “怎么了?”萧临楚趴在床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剑眉一拧。 凤云轻忍住哭泣,“怎么下手这么狠啦?一点皮外伤都没有,可是整根脊椎都乌紫肿胀了!” 萧临楚冷笑,“这算什么?以前宫里打人,都是拿棍仗 往脊椎节打,整个脊椎全部碎掉,可是外表一点伤都没有,若是流血,那施刑的人可就要代替受罚了!” 凤云轻捂嘴,眼泪再次滚落,“他是你父亲啊,怎么下的去手……” 她以为她的童年十分不幸,她以为萧临楚和箫连城他们,都有父母的宠爱,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可是没有想到。 她哭着,眼泪滴落在他伤痕累累的后背,萧临楚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眉抚摸她脸上的泪,“不哭了,小时候再重的伤,我都熬过来了!” “萧临楚,你这个傻瓜,傻瓜……”凤云轻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撞的他拧眉闷哼一声,伸手紧紧的搂着她,他拧了拧她米分嫩的小脸,戏谑的道,“凤云轻变爱哭鬼了!” 凤云轻蹙眉,因为他的手,刚好勒在了她后背的伤上,她痛苦的表情让他心脏一揪,赶紧松开了她,他焦急的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云轻指了指后背,“疼……” 萧临楚一把将她摁下,三两下扒开了她的衣服,看着她白皙的后背上,那从左肩膀横过去的乌肿印记,剑眉紧皱。 他怜惜的看着她的后背,吐出一口气,“很疼吗?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疼?”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脊背,她敏感的战栗了一下,蹙着小巧的秀眉,“你不用管我,快点帮我把衣服穿上!” 他低头,薄削的唇,一点点亲吻她受伤的肌肤,她深吸一口气,缩了缩后背,“萧临楚,你别闹了……” “别动!”他低声,薄唇缓慢下移,最后来到了她受伤的脊椎上面,湿热的勾画。 她沉浸在这种让她惶恐的战栗之中,终于,他离开了她的后背,她紧张的长吁一口气,他用澄澈的声音紧张问道,“还疼吗?” 凤云轻摇摇头,脸色红的可以滴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萧临楚抱起了她,两人光着上半身,赤诚相对。 凤云轻看着他灼热的眸子,有些不能呼吸,她紧张的攥住了他不整的衣衫。 他低头,准确无误的擒住了她的唇瓣,狂风暴雨般的吻了起来。 两人唇齿相接,空气逐渐升温,连带着他的大手,都燃起了炽烈的火焰。 她被放在他的身上,她难过的蹙眉低吟,随着他的动作起起落落。 她低泣出声,将额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他。 她一向被动,此刻更是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想要快点结束,却又不愿意就此结束。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要怎样。 正在她臻首难耐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小楚,小楚……” 是贵妃娘娘的哭声,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凤云轻抬头,见萧临楚额头上都是汗,听见外面的声音还不愿意停下来,忍不住打他的肩膀,“走开!” 萧临楚蛮横的摁住她,“不!” 他低头再次亲吻她柔软的唇瓣,凤云轻恼到极点,可是偏偏动弹不得。 染墨轩虚掩的房间,被箫连城撞开,白谨和箫连城愣在那里。 白谨脸上还有泪,微微张着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儿子和凤云轻。 箫连城嗤笑,“看吧,我都说了没事了,你还非要担心他们……” 白谨面色一红,赶紧后退,帮两人关上了房门。 箫连城眯眸,“贵妃娘娘,你脸红什么?难不成没有见过你大儿子这幅禽、兽不如的样子?” 白谨咬牙,愤然的瞪着箫连城,“你这死小子,谁让你贸贸然就撞开了他们的房门,不要命了是吧?” 她上前,拧住了箫连城就狠狠教训,箫连城呲牙,“啊,疼死我了,白谨,下次你别指望我再帮你过问萧临楚的事情!” 白谨冷睨了他一眼,咬牙松开了手,一颗提起的心,也终于放下。 那两人还有心思做那种事情,想来是伤的不重了。 一个时辰之后,萧临楚和凤云轻,终于满足,沐浴完毕整理好了衣服,衣冠楚楚的走出。 萧临楚面无表情,倒是凤云轻,窘迫的恨不得钻进地缝。 坐在花厅的椅子上面,萧临楚意兴阑珊的假寐,箫连城双手环胸,吊儿郎当的走到他的跟前,居高临下的审视。 “老三,你这招欲擒故纵真是厉害啊,挨了这一顿打,以后纵使你出兵谋反,也理所当然光明正大了!”箫连城眯眸一笑,饶有深意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睁开眼睛,冷睨了他一眼,接着冷笑,再接着闭眸,连一个字都不屑跟他说。 箫连城气的跳脚,“谨贵妃,看看你儿子,我好心好意的过来看他,他却用眼神叫我滚蛋!” 白谨无奈,上前一步,“小楚,你父皇已经打算给窦凤娇和萧臻纬赐婚,怕是两个月之后的太子大选,尘埃落定了!” ---题外话---感谢 555555猪小妹、丁丁妈妈8325的红包,爱你们,么么哒!亲们,又要月底了,手中的月票千万不要吝啬啊,都投给赵姑娘吧,客户端投票一票变三票哦! ☆、第154章 我也不能,再这样听之任之了 白谨无奈,上前一步,“小楚,你父皇已经打算给窦凤娇和萧臻纬赐婚,怕是两个月之后的太子大选,尘埃落定了!” 萧临楚皱眉,“那你叫老四娶窦凤娇啊,反正他没有老婆,刚好一石二鸟!砦” 箫连城冷睨了萧临楚一眼,嘲讽一笑,“窦凤娇看上的可是你,还是你娶比较合适!” 看着两个儿子,相互谦让,白谨头疼的叹息,“你们两个都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真是,该让的时候一个都不肯让,不该让的时候,偏偏两个都这么谦虚。 凤云轻站在一边,被当做空气,还是萧临楚良心发现,冲着凤云轻勾勾手指,“过来!鳏” 凤云轻璀璨的笑着,朝着萧临楚走,箫连城却拦在了那里,他皱眉痛心疾首,“三嫂,你忘记张芊芊了吗?” 凤云轻蹙眉,“我又没有失忆,怎么会忘记张芊芊!” 她绕过了箫连城,朝着萧临楚走,箫连城拧眉瞪着凤云轻,“三嫂,张芊芊可是他私定终身的皇后人选,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凤云轻抿唇不悦,“箫连城你怎么回事?见不得我们好是吧?” 箫连城跺脚,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凤云轻,“你完了你!” 他转身就走,不理会胶着在一张椅子上的那一对。 白谨分得出,什么时候箫连城在生气,什么时候箫连城只是卖萌假装生气。 她站起身,担忧的喊道,“城城,你去哪儿——” “去死!”箫连城头也不回。 白谨着急的回身看着萧临楚,“小楚,你明知道城城的心思,能不能念着一点兄弟情分,不要这样刺激他?” 凤云轻被萧临楚拉着,坐在一起,她蹙眉神色茫然,“什么心思?”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萧临楚微笑,瞬间又想要含住她柔软的唇瓣,狠狠的啃咬一番。 他盯着凤云轻,却在回答白谨的话,“不能!” 白谨跺脚咬牙,可是偏偏凤云轻面前,她不能动粗对付自己的儿子,愤愤的道,“你是不是要逼死你的弟弟你才甘心?” 萧临楚将凤云轻搂紧了一些,头也不抬,“死了才干净!” 白谨气的脸色煞白,深呼吸,再深呼吸,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她点头连连,笑容温和,“好,好,小楚真是娘亲的乖儿子,有空来长安宫一趟,娘亲有话要跟你讲!” 萧临楚不理,白谨就衣袖一甩,咬牙怒气冲冲的离去。 看来一个月之内,都不能去长安宫了。 萧临楚拿着凤云轻白皙的小手,不住的啃咬,她的指腹被他咬的酥麻,她脸色一红,“婆婆好像生气了……” 他们这样,会不会太不孝顺了?婆婆离开,她都被他拽着不能起身相送。 “没关系,习惯就好!”萧临楚抱着她起身,径直朝着染墨轩走,走了几步,忽然又觉得不对,冲着怀中的凤云轻拧眉,“下来,自己走路!” 凤云轻鼓嘴,主动抱她的人是他,现在凶自己的人,又是他,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他看着她不满的神色,皱眉道,“你太重了,以后不准吃沈亚给你的东西,听见了没有?” 凤云轻冷哼,“你下午跟我做的时候,明明说我太瘦了,摸着硌手!” 萧临楚脸色一红,被堵的哑口无言。 她听话能不能听重点?重点是后半句啊,这笨蛋! 凤云轻走着上前,咬着唇,白了萧临楚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 萧临楚看着她的背影,无语,“该用晚膳了,你去哪儿?” “不吃,我减肥!”凤云轻皱了皱眉头,真是的,三番两次说她胖,她哪里胖了?虽然比以前丰满了一些,可是体重依旧没有过百好不好? 他看着她气恼的样子,上前拽住了她的手,“减肥我有更好的办法,保准你吃饱喝足,躺在那里还能瘦!” 凤云轻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办法?” 怎么可能有那么奇怪的办法? 萧临楚勾唇一笑, 邪魅的表情,颠倒众生,“先吃饱,吃饱了我示范给你看!” 凤云轻被他连哄带骗,他又成功将自己不吃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她的嘴巴里,她饭后就被他拽去躺着减肥。 果然是躺着就可以瘦。 她深深的鄙视他,这色、狼,一个晚上都不消停,他都不怕纵欲过度,精尽人亡吗? 第二天早上,凤云轻扶着腰,跟凤蛋蛋和萧染白一起去国子监。 萧染白盯着凤云轻,叽里咕噜念了一堆咒语,接着猛然拿出纸符,“啪”一下贴在凤云轻的脑门上。 凤云轻先是坐着未动,萧染白笑了起来,“定住了,定住了,我就说,肯定是被鬼附身!” 凤蛋蛋摇头,怜悯的看着萧染白,凤云轻一把抓下了自己脑门上的纸符,“啪”一声又贴在了萧染白的头上,她冷声咬牙,“想死是不是?” 萧染白不服,“哼,是你太不正常了,一点都不好玩!” 凤云轻撩起马车的帘子,抬脚,将萧染白踹了下去,萧染白摔的揉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喊,“凤云轻,你个坏女人,我要告诉我父皇你欺负我!” 凤云轻眯眸一笑,威胁的道,“去啊,我也要告诉父皇,你的那篇治水论,是抄袭凤蛋蛋的!” 萧染白不依的撒泼,“不是抄袭凤蛋蛋的,是我给凤蛋蛋一百两银子,买来的!” 凤云轻回眸,微笑着看着凤蛋蛋,凤蛋蛋惊恐的站起身,“娘,你听我解释!” 凤云轻伸出手,凤蛋蛋慌张的将银票递了过去,凤云轻怒目,“臭小子,一篇治水论,才卖一百两银子,你会不会做生意?” 凤蛋蛋,“……” 果然,还是没有被鬼附身。 萧染白瞠目结舌,忘记了哭喊撒泼,“……” 竟然这样无耻没有下限。 收好了银票,凤云轻一脚又将凤蛋蛋踹了下去,凤蛋蛋摔在地上,“娘,我没做错什么啊!” 凤云轻冷哼,“你错就错在,身藏巨款隐瞒不报!” 她单手叉腰,颐指气使,“你们两个,给我跑步去国子监……” 她摔下帘子,稳妥坐下,吩咐车夫启程。 这两个臭小子,收拾不了他们,她就不是凤云轻了。 不过想起箫连城昨天的话,凤云轻小脸顿时黯然。 张芊芊是萧临楚私定终身的皇后人选…… 她叹息一声,惆怅无比。 萧临楚要做皇帝,日后定然是三宫六院,连老谋深算的老皇帝,都做不到一夫一妻,她又怎么敢奢望,他能够做到。 她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想到以后有可能跟张芊芊共侍一夫,心里就跟吞了只死苍蝇似的。 但是,她能怎么办? 让他选择,要江山,还是要她? 她没那么幼稚,就如同父皇所说,她拿了一手好牌,可是却打的很烂。 她现在必须得重振旗鼓,从头来过。 张芊芊,不管你以前怎样,以后,我都要赢你,将你打的天上地下,永世不能和萧临楚见面。 想要破坏她和萧临楚,门儿都没有! * 塞北,寒风呼啸,天空阴沉沉的。 眼看就要下雪,季月若跑着上前,用斗笠遮住了张芊芊。 “芊芊,你身子骨不好,怎么出来吹冷风?”季月若担忧的看着她。 张芊芊面色苍白,缓慢转身,“月若,他来信了!” 季月若欣喜,“真的?这么快?” 她着急的想要看信,陪着张芊芊一起来塞北,不是为了吃苦来的。 她将宝都押在了张芊芊的身上,希望张芊芊能重获萧临楚的恩宠,帮他们杜家,一雪前耻。 自从季腾渡死了之后,杜家被老皇帝架空,如今季丞相赋闲在家,眼看着复官无望,所有人的希望,可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张芊芊抿唇,脸色更加惨白,将信笺拿出来给季月若看。 季月若看了之后,险些昏死过去,她后退几步,蹙眉看着张芊芊。 张芊芊失魂落魄,“你也觉得,我很没用是不是?连大字不识几个的凤云轻,都斗不过……” 季月若摇头,这已经不是斗不斗得过的问题了,这是萧临楚心有所属的问题。 张芊芊苦笑,“我一直以为,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没有想到,却落的个这个结局!” 季月若紧张的看着她,“芊芊,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要不然,嫁给展严吧,展家起码也是官宦世家,而且在萧临楚面前,也能说的上话!” 张芊芊摇头,“不,我不能嫁给展严,我也不能,再这样听之任之了!” 季月若深吸一口气,“那还能怎样?” 张芊芊接过她手中的信笺纸,展开给季月若看,“你觉得,这真的是萧临楚亲笔所写?” 季月若眼睛放光,“那划痕,不像是萧临楚会做的事情……” 张芊芊点头,“是凤云轻,她在安城的时候,就练就了一手,和楚一模一样的字!” 季月若吁了一口气,“差点被她骗了,那个女人,表面上一派纯真,却心眼多不胜数!” 张芊芊面色淡漠,眼睛看着京城的方向,“所以,我不能再等了,这一次是她先出招,我就必须接招了!” 季月若点头,“你打算怎么做?我们季家,会全力以赴的帮你!” 张芊芊苦涩一笑,蹙眉道,“恐怕,要牺牲你的二哥了……” 季月若一怔,犹豫了片刻,还是听着她娓娓道来。 * 国子监,凤云轻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琴弦。 旁边,沈亚听的意兴阑珊,皱眉,“你有心事?” 凤云轻站起身,“哥,我想快点学好琴棋书画,有没有速成办法?” 沈亚微笑,“有,你跟张芊芊换个脑袋!” 凤云轻鼓嘴蹙眉,“哥,连你也不帮我!” 沈亚无奈,“你就是你,干嘛要强求自己!” 凤云轻叹息,咬唇道,“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勉强一下自己,没有关系的吧?再说,学琴棋书画,又不是学杀人放火,有那么为难吗?” 沈亚点头,“好,既然你要学,我当然倾尽全力的教你,不过你的夫君萧临楚,琴棋书画都是高手,你可以跟他讨教讨教!” 凤云轻凑上前,眨巴眼睛,“他的水平,跟张芊芊比起来如何?” 沈亚犹豫片刻,皱眉,“应该略胜一筹,不是有几句话:男有萧临楚,女有张芊芊,一翩一佳人,才貌天做合吗?” 凤云轻鼓嘴,跺脚,“哼,什么才貌天作和?张芊芊不可能跟萧临楚在一起,因为她已经被发配到天边了!” 沈亚摇头一笑,“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凤云轻拿起书本掩饰,“谁紧张了?我想学好,想学琴棋书画不可以吗?” 沈亚再次点头,“那好吧,今天开始,我们琴棋书画速成班开始授课!” 他下巴一点六弦琴,“坐好,我教你指法!” 凤云轻顿时皱起一张小脸,“能不能先从简单的学起?” 沈亚挑眉,凤云轻道,“先学画画吧,我对画画比较感兴趣!” 沈亚微笑,“好,我记得你小时候拿着画笔满屋子涂墙,被父亲大人狠狠揍了一顿!” 凤云轻嗟叹,“是啊,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拿过画笔了!” 沈亚失笑,宠溺的看着她,“暖暖,实在坚持不下去,哥哥带你离开!” 凤云轻鼓嘴,“我才不离开呢,萧临楚很好,父皇很好,母妃也很好,哥哥弟弟都很好,我干嘛要走?” 沈亚站起身,“好吧,先教你画画!” 一整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凤云轻对画画着迷,回到楚王府,还念念有词的琢磨着笔法。 刚刚要穿过长廊,凤蛋蛋和萧染白跑了过来,两人立正的站在凤云轻的身前,萧染白率先开口,“云轻姐姐,你跟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 凤云轻蹙眉,“小白,你都七岁了,还玩捉迷藏,幼不幼稚!” 她绕过了小白,想要离开,凤蛋蛋却一把抓住了凤云轻,“娘,你就陪大白玩一会儿嘛,他好可怜,从小都没有人跟他玩儿!” 凤云轻怜悯的看着萧染白,哎,可怜的孩子,她点头,“好,不过我们说好,最先被找到的人算输,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 两个孩子一起点头,凤云轻微笑,“我先找你们,快点躲好,我数十下,范围就在这染墨轩内!” 凤蛋蛋和萧染白一起跑,凤云轻抿唇偷笑,傻孩子,跟蛋蛋一起藏,被卖了都要帮忙数钱。 她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数了起来,十下完毕,她四处寻找一副遍寻不着的样子。 接着,假山后面的树枝动了起来,她笑着跑了过去,果然,两个小不点都藏在这里。 凤云轻挑眉,“萧染白,你输了,记得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 ---题外话---亲们,是不是最近的章节太甜了,大家都木有感觉了?留言没有,月票不涨,嘤嘤嘤,连打广告的都不来了,大家肯定是不爱我要抛弃了,嘤嘤嘤,后妈不开心,后妈就开虐…… ☆、第155章 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阮璃 凤云轻挑眉,“萧染白,你输了,记得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 她得意洋洋的转身,萧染白皱眉,“你耍赖,是凤蛋蛋给你通风报信!砦” 凤蛋蛋表情无辜,“我都告诉你,不要和我藏一起了,真是……” 萧染白可怜兮兮,凤云轻觉得不忍,自己这样联合儿子欺负小白似乎不太好。 她大度的道,“这样好了,我给你一次机会找我,你要是找到了,就算你赢,找不到不许再废话,听见了没有?” 萧染白点点头,乖巧的闭上眼睛开始数数,凤云轻直接一个冲刺,朝着染墨轩的书房跑去鳏。 萧临楚在书房中看书,一见凤云轻风风火火的跑来,顿时不悦的皱眉。 她一撩书桌的桌布,钻了进去,碰碰萧临楚的小腿,“不许告诉小白我在这里,听见了没有!” 萧临楚拧眉咬牙,恶狠狠的踢了她一脚。 凤云轻想叫,却又不敢叫,这混蛋,踢那么用力干嘛?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他的脚上,让他动弹不得。 萧临楚一脸冷色,忍了半响,才没有将她一脚踹出去。 门外,小白急的满头大汗,“三哥,你看见三嫂了没有?” 萧临楚面无表情,桌布下面的脚,正在恶狠狠的跟凤云轻坐在他另外一只脚上的臀部做斗争。 凤云轻被踢的急了,也不敢挣扎出声,生怕惊动了小白。 小白盯着萧临楚半响,见萧临楚不理自己,又“咚咚咚”的跑开了。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从书桌里一溜烟钻了出来,揉着自己的屁股,“做什么踢我?” 她恼怒的瞪着萧临楚。 萧临楚脸色阴沉,凤云轻白了他一眼,用鼻子哼哼,想要跑出去另找藏身之所。 可是刚刚跑出书房的门,就看见老皇帝踱步而来,她吓了一跳,步子差点不稳摔倒,“父皇——” 她惶恐的喊道。 老皇帝温和的笑,“看见我,有那么吃惊吗?” 凤云轻挠挠头发,“也不是,只是上一回,你不是很生气吗?我这身上还疼所以怕着你呢!” 老皇帝“哈哈”大笑,“小楚呢?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误会了他!” 提起萧临楚,凤云轻怒容满面,皱了皱鼻子,“他在书房里,父皇,我告诉你,萧临楚可坏了,他刚刚还踢我屁股,不准我跟小白玩捉迷藏!” 凤云轻挽着老皇帝的胳膊,朝着书房走。 老皇帝开怀的笑着,“那,父皇帮你收拾他,可好?” 凤云轻点头如啄米,赶紧松开了老皇帝的胳膊冲上前,一把抓住了萧临楚的胳膊,将他往桌子上按,“父皇,快,快,打他……” 老皇帝笑的更加大声,欣慰的看着凤云轻和萧临楚这一对冤家。 萧临楚一把拽过了凤云轻,将她狠狠的摁在怀里,咬牙眯眸,“想挨揍?” 凤云轻挣扎,“父皇,救命啊……” 老皇帝笑的合不拢嘴,似乎很多年,他没有这样笑过了,有凤云轻这样的儿媳,不愁没有欢笑啊。 萧临楚却看着一身便装的老皇帝,拧眉,“你来干嘛?” 老皇帝的脸色,顿时一变,故作恼怒的道,“怎么?不欢迎我?” 萧临楚冷笑不语,那态度极端鄙视。 凤云轻又担心这父子谈崩了,伸手拉了拉萧临楚的扑克脸,耍宝的道,“相公,相公,笑一个嘛……” 萧临楚睨了她一眼,她皱皱鼻子,对萧临楚翻了一个白眼。 老皇帝看着这对小夫妻,亲昵的样子,顿时放心的道,“云轻,你先退下通知厨房准备晚膳,今天晚上,朕就在楚王府用膳了!” 凤云轻点点头,从萧临楚的大腿上起身,挑眉道,“父皇,你想揍他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帮你摁着他,不过你可得照准了打,千万别打到我了!” 老皇帝温和的笑,看着凤云轻活宝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凤云轻担心遇见萧染白,就尽捡小路走。她看见莫北端着水果往染墨轩就走,就哼着歌,一把从盘子中抢了一个红艳艳的果子,飞快的往厨房边啃边跑。 莫北气的脸色通红,看着少了一个果子,顿时没有品相的果盘,咬牙切齿,“凤云轻——” 这该死的女人! 三哥到底是哪只眼睛看上了这女人,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凤云轻一路小跑,到了厨房,刚好看见雯香正在帮容嬷嬷包着糕点。 回到京城之后,她倒是很少见容姨了,因为容姨总是在厨房忙活。 看见她,容姨有瞬间的不自然,她满手面米分的上前,“云轻,你怎么来这儿了?这儿浊气重,快些出去,出去……” 凤云轻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摆摆手,“容姨,我嫁给萧临楚以前,也经常在刺史府的厨房帮忙啊,没有那么金贵的!” 容姨无奈的看着她,叹息一声,凤云轻扭头一看雯香,却见雯香又胖了回来,她诧异的道,“雯香,你怎么又胖了?” 雯香鼓嘴,生气的揉着面,“我失恋了,所以我再也不要为了男人折腾我自己了,以后我想吃就吃,想喝就喝,胖死算了!” 凤云轻看着她自暴自弃的样子,没心没肺的一笑,上前看着她,“是哪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家伙,居然让我们雯香失恋?” 雯香忿忿不平,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容姨推了两人一把,“好了,要哭就出去哭,别眼泪掉在面米分里,坏了糕点的味道!” 凤云轻拉着雯香走出厨房,雯香不住抽噎,她回头冲着容姨喊道,“容姨,父皇要在王府用晚膳,你多加几个菜吧!” 容嬷嬷应声,又赶紧吩咐了下去,厨房顿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雯香哭了半响,凤云轻这才明白,原来她失恋的原因,竟然是她相好的家是做布料生意的,因为一截燃烧的蚊香,所有布料燃烧成灰烬。 然后那少东家嫌弃她的名字不好,给他们家带来了灾难,所以就再也不理蚊香了。 凤云轻将一个果子啃完,沾染果汁的手,搁雯香的衣服上擦拭,她怜悯的看着雯香。 蚊香大哭,“你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遇见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却因为名字,被人家嫌弃了……” 凤云轻摇头,“我觉得他不喜欢你,如果他喜欢你,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抛弃你!” 蚊香泪流满面,“我不知道,但是我好难受,凤姐,你给我想想办法,你是楚王妃,不如你重新赐我一个名字好不好?” 凤云轻蹙眉,为难的继续在蚊香身上,擦拭双手,“你进王府之前,姓史是吗?” 雯香点点头,眼睛红肿,凤云轻咬唇,“史香好了,跟大美人史湘云,只差一个字!” 雯香蹙眉,“怎么那么像屎香?” 凤云轻拍拍雯香的脑袋,“终于开窍了!” 雯香大吼,“凤云轻,我跟你没完!” 凤云轻大笑着赶紧溜走,雯香在后面追着打她,却又想起了她的身份,只能顿下来,黯然伤神。 老皇帝饭后,带着小白一起回宫,小白依依不舍,拉着凤云轻的手,“云轻姐姐,我认输了,我欠你一件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凤云轻尴尬的笑,“以后再说吧!” 凤蛋蛋跟小白告别,心里暗自叹息,又少了一个人傻钱多的好伙伴…… 送老皇帝和小白离开之后,凤云轻去书房练画画,萧临楚则是继续改着折子。 他看着温管家递来的一个折子,眉头一挑,“明月轩大丫鬟雯香,请求更改名字,请王爷赐名!” 凤云轻顿住了画笔,上前够着脖子看,皱了皱鼻子,“赐什么名字?那个男人不爱她,改一个名字有什么用?” 萧临楚失笑,将折子推到一边,“你知道事情的缘由?” 凤云轻点点头,“那丫头的相好,家里着火,所以觉得她不祥,就抛弃了她,所以她想要改名了!” 萧临楚摇头不语,继续看剩下的奏折。 凤云轻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相公,你教我画画好不好?沈太傅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张芊芊还要厉害!” 萧临楚抬眸,看了一眼她画了一半的作品,摇头,“你既然跟沈太傅学,就好好学,画风太杂,不利于你的学习!” 凤云轻鼓嘴,“那你画一幅给我看看好不好?” 萧临楚头也不抬,继续改着折子,“无景可画!” 凤云轻哼哼,“画我啊!” 萧临楚抬眸看了她一眼,皱眉,“太丑,无法入画!” 凤云轻张牙舞爪,“混蛋,混蛋,混蛋……” 萧临楚笑着阻止了她,“别闹,快点去专心学画!”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桌位,又开始画了起来。 不过她不太专注,画着画着,就忍不住抬头看萧临楚一眼。 只见他剑眉星,眉头紧锁,棱角分明的俊脸,五官深邃,那凝神专注的样子,宛如一尊雕塑般,完美到了极点。 凤云轻“怦然”心动,微微一笑,换过了一张画纸,重新画了起来。 她画的是萧临楚,他冷峻的样子,他专注的样子,他蹙眉的样子,这样仔细用心的画下来,竟然也有七八分入神。 在画像上面,用小字批注,“腊月十二,相公好美,不过他说我丑,凤云轻你要快点变漂亮,可以配得上这么美的相公!” 写完了批注,她偷偷一笑,将画像吹干,接着用心收好,然后开始画沈亚布置好的高山流水图。 一连十多天,凤云轻都在学画,眼看着就要年关,皇宫也开始准备窦凤娇和萧臻纬的婚事。 萧临楚却如没事的人一般,整日的埋头在奏章里面。 这一天,没有去国子监,凤云轻早早的就画好了画,萧临楚的肖像一幅。 她在旁边批注着,“腊月二十五,相公还是很美,我没有变漂亮,不过我看得出他不开心,因为父皇马上就要立萧臻纬为太子了,怎么办?要怎么做,相公才会开心?” 她放下画笔,叹息一声。 萧临楚批好了折子,起身,“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呆在王府,没事不要乱跑!” 凤云轻不满的鼓嘴,干嘛把她一个人留下,她想要在他不开心的时候陪着她啊。 她蹙眉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接着收拾好了画像,一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了阮璃的哭声,“云轻,凤云轻……” 凤云轻眉头一蹙,跑了出去,却见染墨轩外面,莫北拦着阮璃,阮璃不停的往染墨轩内挣扎,哭的撕心裂肺。 凤云轻上前,推开了莫北,拉着阮璃的手,“怎么了?阮璃,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璃哭着哽咽,“萧临楚,萧临楚要将阮家满门抄斩。阮家已经被查封,我是勉强逃了出来。云轻,你一定要救救阮家,救救我爹爹和娘亲,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叛国通敌!” 阮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莫北皱眉,“原来你是逃出来的,跟我走,立刻去刑部伏法!” 他一把拎住了阮璃的衣服,将她朝着外面拖去。 凤云轻脸色一变,上前拽住了阮璃,她蹙眉,“莫北,你想要抓阮璃,先杀了我吧!” 莫北冷哼,“你能逃出去,只是因为王爷想要放你一条生路,你竟然不知好歹,跑来楚王府。我告诉你,立刻离开,否则你也难逃一死!” 阮璃摇头,哭着看着凤云轻,“我死不要紧,我不怕死,可是云轻,我爹爹和娘亲,还有弟弟妹妹都是无辜的,你救救他们!” 凤云轻深呼吸,握着阮璃的手,她蹙眉看着莫北,“你闭嘴,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阮璃……” 她拉了阮璃朝着染墨轩走,“过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阮璃抽抽噎噎,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个大概。 凤云轻顿时明白,原来萧临楚想要对付阮家,所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而阮璃遇见事情,第一个求助的是箫连城,可是箫连城避而不见 。 箫连城不知道的是,阮璃此刻,腹中已经有了他两个月的骨肉。 阮璃原本想要借此机会告诉他,请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救救阮家。 可是哪知,他远远的看着她,用一种冰冷的神色,连她想要靠近他几步,都被他的护卫死死拦住。 阮璃心死,冒着被萧临楚抓回去的危险,来楚王府找凤云轻。 凤云轻脸色凝重,她站起身蹙着眉头,“我立刻去找萧临楚,你呆在染墨轩,哪儿也不要去!” 阮璃点头,凤云轻跑了出去,一见莫北警惕的站在那里,顿时蹙眉冷声,“莫北,阮璃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若是她有丝毫闪失,我就将棺材抬去你们莫家,我凤云轻就死在你们莫家的棺材里面!” 莫北皱眉,生气的瞪着凤云轻,凤云轻冷声,“瞪什么瞪?再瞪我也是你的半个主子!告诉我,萧临楚在哪里?” 莫北冷哼,双手抱剑环胸,“告诉你也无妨,我哥去见芊芊了,在临江楼的暖香阁里面!” ---题外话---精简了不少甜蜜的剧情,还是走本文的主线吧,亲们,月票啊月票,统统砸过来吧!票子涨的好,明天加更! ☆、第156章 我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莫北冷哼,双手抱剑环胸,“告诉你也无妨,三哥去见芊芊了,在临江楼的暖香阁里面!” 凤云轻先是脑子“轰”一声,无数的蘑菇云炸开,可是盯着莫北半响,看着他幸灾乐祸的神色,她就知道,他巴不得看见自己这样砦。 他们这些人,都先入为主的认了张芊芊做楚王妃,自然见不得自己好过。 只是她凤云轻不是傻子,她再也不会如安城那般,将萧临楚推给张芊芊了。 不肯离开,回来了是吗鳏? 好,那就等着接招。 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脸的。 她凤云轻反正是声名狼藉不要脸了,她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回来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杀了老皇帝,让萧临楚休妃,接着入驻明月轩? 她冷笑一声,凝视着莫北道,“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刚好这些日子,京城平静的有些无聊了!” 她一向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就算隐忍着愤怒和痛楚,可是双手还是瑟瑟发抖,那清澈的大眼睛中,薄薄的,一层雾气。 莫北有些不忍,后悔自己的大嘴巴,明明他还可以继续打击她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解释,“芊芊,回京是因为张大人病重,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而且,她已经答应嫁给季月若的二哥,季腾亮了!” 凤云轻怒火稍熄,冷眸看了莫北一眼,转身就走。 莫北在后面叫住了她,“喂——” 凤云轻顿住脚步,没有回头,莫北皱眉,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尽管这句话很轻,凤云轻还是听见了,她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的远去。 临江阁,整栋楼都被萧临楚包下来了,楼下重兵把守。 门口,一位容貌艳俗的红衣女人,手持九节软鞭,正在跟把守的侍卫耀武扬威。 “你们这些蠢货,瞎了狗眼,看不见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就算皇上见了我,也要恭敬的叫我一声凤星,你们竟然敢拦着我不让我进?”窦凤娇怒吼,跟在她身后的几个爪牙,全部一个德行,耀武扬威。 可是这些侍卫,都是萧临楚的亲信,哪里将窦凤娇看在眼里,所以不管窦凤娇怎么吼怎么骂,他们都无动于衷的站着。 窦凤娇想要硬闯,“唰”一声,那些侍卫面无表情的拔出了长剑。 森冷的光芒,照耀的他们铁面无私。 窦凤娇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萧临楚,否则她就要收敛一些。 在这些侍卫这里落了面子,窦凤娇气到极点,可是偏偏不敢硬闯。因为她只带了八个人,可是这些侍卫,里三重外三重,起码也有三十人。 她的命可娇贵的狠,是未来的皇后,自然不能折在这里。 连一丝可能性都不能有。 她脸色难看的转身离开,迎面就看见了匆匆跑来的凤云轻。 凤云轻跑的很快,小脸酡红,因为最近这些日子,被萧临楚滋润,所以有了几分小女儿的妩媚。那清澈的大眼睛,盼顾生辉,盈盈的眼波,这么远看去,都醉人心魂。 而且她的皮肤极好,上次被她狠打,留在左脸上的鞭痕,只是经过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点疤痕都看不见。 她看见窦凤娇,也楞了一愣,不过这会儿不是避其风头的时候,阮璃还在染墨轩等着她的消息。 凤云轻蹙眉抿唇,看了一眼窦凤娇,阔步上前。 窦凤娇却挑衅一笑,跟着几个手下,团团包围住了凤云轻。 凤云轻不得已只能顿住脚步,冷冷的道,“好狗不挡路!” 窦凤娇脸色一变,咬牙,“凤云轻你找死!” 她手中的九节软鞭骤然出手,再次朝着凤云轻的小脸抽去。 凤云轻厮混安城街头的时候,窦凤娇这种刁蛮的大小姐,她不知道见过了多少,连凤湘莲都没有少拿鞭子问候她。 她此刻没有了老乞丐的牵绊,身形尤为灵动,头往后一扬,膝盖一弯,就避过了窦凤娇的鞭子。 呼啸的鞭声,带起了一阵寒风,掠过了 她脸颊边的长发。 墨染的青丝,随着寒风蜿蜒出了华丽的弧度,凤云轻这一刻,美的惊人,青绿色的裙衫蹁跹若梦。 她躲避窦凤娇鞭子的玲玲身姿,宛若九天仙女,连窦凤娇带的打手,都惊艳的呆若木鸡。 窦凤娇气的脸色煞白,手中的鞭子伤害不了凤云轻分毫,她气急败坏的怒吼,“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凤云轻脸色一变,骤然朝着临江阁冲去,可是窦凤娇哪里肯放过她,挥舞着鞭子拦住了凤云轻的去路。 那群打手,如梦方醒,个个抽出兵器上前,想要将凤云轻毙命当场。 毕竟窦凤娇的性格,哪里容得下他们不听话。 眼看着自己身陷囫囵,凤云轻大叫,“萧临楚——” 楼上,张芊芊脸色苍白的看着楼下的一切,她手中提着茶壶,双手颤抖的盯着凤云轻被窦凤娇围攻。 只是一个月不见,凤云轻变得好美,原本就不俗的她,此刻更是蜕茧成蝶一般,美的让她嫉妒。 张芊芊握着茶壶的手,死死捏紧,听着凤云轻忽然叫出萧临楚的名字,她手中的茶壶,“嘭”一声落地,成功吸引了刚刚想要回头的萧临楚的注意。 萧临楚面色诧异,他刚刚好像听见了凤云轻的声音,他扭头看着张芊芊,张芊芊脸色苍白到极致。 她虚弱一笑,“对不起,可能在漠北落下了苦寒的病根,我的手冻的僵掉了!” 萧临楚面无表情,吩咐站在身后的侍卫,“关上窗户,给芊芊拿件衣服!” 侍卫应声,走到窗户边,关上了窗,屏却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萧临楚继续跟张衡之商谈着事情,张衡之久陷病榻,脸色是不正常的青灰色。 他是张芊芊的父亲,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他的妻子因病身亡,他不再续弦,连纳妾都不曾,是京城闻名的好官。 张衡之才华横溢,教会了萧临楚不少东西,多年前还救过他一命。如果不是雪鸾宫的事情,他应该是赤月国的肱骨之臣。 萧临楚对这位长辈,十分尊敬。 只是人世间的际遇,很难说。 他的一双女儿,被雪鸾宫掳走,他私自调查,却惹恼了皇帝,皇帝将他抄家问斩。 索性萧临楚救了他,还给了他栖身之所。 两人谈来谈去,都围绕着雪鸾宫的事情。 张衡之叹息,“雪鸾宫是颗毒瘤,不除,难以绝祸患,只是这毒瘤,诸国忌讳太多,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啊!” “我一生都以平雪鸾宫为志愿,甚至为了此事,不惜离家出走,可是父皇终究是老了,雪鸾宫那根骨头,他不敢啃!”萧临楚冷然。 张衡之点点头,“皇上是忧国忧民,小楚你想想,若是雪鸾宫跟蓝雪等国求援,届时诸国联盟,赤月危矣!” 萧临楚抬眸,“我私下已经跟诸国达成了协议,我派兵歼灭雪鸾宫,他们观望!” 张衡之摇头一笑,倦怠的道,“诸国狼子野心,他们的话,哪里做得了准?” 萧临楚坦然,“若是,我手中握着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呢?” 张衡之一愣,“当真?” 萧临楚勾唇冷笑,“我怎么可能将宝压在他们的诺言上面,张大人请放心,萧临楚一定救回小团和小圆!” 张衡之摇头,“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奢望他们还在世,调查雪鸾宫,也只是因为不想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萧临楚会心一笑,“张大人当真是,为官者典范!” 张芊芊开口,“父亲,若是临楚得了天下,您还愿意回朝为官吗?” 张衡之犹豫,萧临楚却淡漠的道,“我不会做皇帝太久,大权在握,歼灭邪宫之后,我会带着云轻离开!” 张芊芊面色煞白,震惊的看着萧临楚,她凝视着他半响,这才缓慢的道,“为什么?” 萧临楚想起凤云轻,无奈一笑,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清绿的茶水中,恍若映出了凤云轻那纯洁无暇的笑容。 他勾唇,神色憧憬,“因为她不 喜欢我做皇帝!” 张芊芊连带着柔唇,都煞白了起来,她纤瘦的身体,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晃晃,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张衡之皱眉,“芊芊,你怎么了?” 张芊芊摇头,“父亲,我有些不舒服!” 张衡之点头,“小楚,我先带着芊芊回去休息,皇上那里,怕是知道芊芊回京,又要诸多为难,还麻烦你多多照拂!” 萧临楚点头,目送着两人离开,他刚刚提起茶壶,打算给自己续茶,就听见外面窦凤娇的怒斥声,“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窦凤娇的声音,太过阴狠,听的人毛骨悚然。 萧临楚皱眉,续茶的动作顿在了那里,他猛然站起身,一把推开了窗户,看见了外面被窦凤娇和几名爪牙打的浑身是血的凤云轻。 窦凤娇一把拽过了侍从的长剑,扬手,狠厉的朝着凤云轻的胸口刺去。 凤云轻伏在地上,苍白的小脸满是污渍和血痕,她的手臂上,伤痕累累,青绿色的衣衫,已经被鲜红染成了斑斓的色彩。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冷笑着吐出大口的鲜血,嘲讽的看着窦凤娇,她一字一顿,“你真以为披层鸡毛,自己就是凤凰了吗?我告诉你,你这种人,只配做低等畜生……” 窦凤娇尖叫着,将森冷的剑刺向了凤云轻的心脏。 她带了八个人围杀凤云轻,竟然还被凤云轻打了个手忙脚乱,若不是她自寻死路非要冲进临江阁,他们几个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就在她的长剑,触及凤云轻胸口的时候,锋利的剑刃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她的剑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窦凤娇抬眸,看见了神色冷漠的萧临楚,她一个怔楞,就被萧临楚一脚踹飞,接着凤云轻被他扶了起来。 凤云轻满脸都是鲜血,发丝凌乱,狼狈不堪的看着萧临楚,她断断续续的道,“阮,阮璃……” 他自然知道,她提起阮璃是什么事情,萧临楚面色坦然,口气平静无波的道,“阮家的事情,我已经交给箫连城处理了,如果阮璃想要求情,应该去找箫连城,而不是我!” 凤云轻看着他淡漠的神色,说不出话,紧紧的捂住胸口,掩饰自己的惶恐和无助。 萧临楚伸手,握住了她脏兮兮的小脸,拇指轻抚,拭去她唇边的血迹,皱眉道,“不是让你乖乖的呆在王府吗?怎么又跑出来打架?” 凤云轻摇头不说话,失落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轻轻的拥了她一下,低低的道,“站在这里别动,把眼睛闭上!” 凤云轻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依旧瞠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 却见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强迫她将眼皮合上。 黑暗侵蚀了双眼,耳边传来萧临楚那低沉却华丽的声音,“保护楚王妃!” 凤云轻微微颤抖,果真不再睁眼,众人惊骇的叫声中,一道温热的血线,溅在了凤云轻的脸上。 凤云轻张开嘴巴,却不能发出声音,她知道定然发生了大事,惶恐的睁开眼睛,她身体僵硬的晃晃悠悠,看着窦凤娇的脑袋从身体上,滚落在地。 萧临楚收回长剑,剑刃上血光潋滟,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砍了一颗白菜。 窦凤娇那颗骄傲的脑袋,在地上骨碌碌滚动了几下,这才停止。 而身体直接软倒在地,汩汩的鲜血从没有脑袋的脖子上,不断流出,瞬间汇聚成了一汪小湖。 窦凤娇被砍下脑袋,她手下的几个爪牙,惊恐的看着萧临楚,接着仓皇逃命。 萧临楚则是长剑入鞘,回头看了一眼失魂的凤云轻,他拧眉上前,薄责的道,“不是让你闭上眼睛吗?” 凤云轻颤抖了半响,嘴巴张着,眼泪在眸中打转,嗫嚅了半天嘴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杀了她?” 萧临楚点头,面色不变。 凤云轻的眼泪流出,“你杀了她?” 她嘶哑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萧临楚上前,将她轻拥入怀,“没错!” 凤云轻大哭起来,哽咽着, 撕心裂肺,“她是凤星,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后人选,你杀了她,怎么跟父皇交代?” 萧临楚淡漠,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我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他搂着凤云轻,回头看着自己的侍卫,“收拾好这里,别让她的血污了街头!” 他将凤云轻横抱而起,接着走到自己的马边,将她放在马背上,两人共乘一骑,回到了楚王府。 凤云轻被他丢进了浴池里面,他挽起衣袖,细致的帮她擦拭身体,那沉默虔诚的神色,没有一丝杂念。 凤云轻浑身都是伤,还好没有致命的地方,擦洗完毕,对她的伤也有了大概了解。 他拿了薄被,将她包起,接着放在床上。 又从床下拖出药箱,找了几罐软膏,一点点的帮她擦拭伤口。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仿佛杀了窦凤娇的人,不是他。 凤云轻死死的盯着他的俊脸,直到他将她身上的伤处,都涂满药膏,这才费解的道,“看了这么久?眼睛不累吗?” ---题外话---打劫月票,速速把月票交出来,否则下一章大刑侍候……侍候谁,就要看亲们的表现了…… ☆、第157章 所以,你必须以死谢罪 凤云轻死死的盯着他的俊脸,直到他将她身上的伤处,都涂满药膏,这才费解的道,“看了这么久?眼睛不累吗?” 凤云轻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她猛的抱住了他,颤抖着,恨不得两人合二为一砦。 她声音凄绝,“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父皇怪罪下来怎么办?” 萧临楚皱眉,任由她死命的抱着自己,平静的道,“父皇是口硬心软,再说,我总归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赶尽杀绝的!” 凤云轻摇头,身体依旧颤抖,“可是我怕,他是皇帝啊!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他先是一个皇帝,再是一个父亲!鳏” 江山社稷,百姓安危面前,儿子又算什么? 萧临楚明白她的担心,抱着她的身体,让她离开了自己一些,静静的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缓慢的道,“没事的,顶多就生气一阵子,再出手打我一顿,还能真的杀了我不成?” 凤云轻看着他,紧紧的蹙着眉头,半响说不出话。 萧临楚倾身,亲吻了她的唇瓣一下,抚摸她精致的脸庞,“乖乖的在家等我,我回宫一趟!” “我跟你一起!”凤云轻蓦地站起身,焦急的看着他。 萧临楚微微一笑,“你跟着一起,我反而担心父皇用你威胁我,乖乖的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不等凤云轻点头,萧临楚就已经转身,大踏步走去。 染墨轩的外面,常公公已经带着大内侍卫等在那里,莫北长剑出鞘,拦着几人。 几人也不好跟莫北动手,只能焦灼的看着染墨轩的方向,见萧临楚阔步走出,常公公松了一口气。 皇上那边,怕是等的急了,他等的越久,火气就越大,不过看着皇上那种平静的狠绝模样,王爷的安危堪忧啊。 萧临楚拿开了莫北的剑,眉头一皱,“护着染墨轩,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莫北点头,知道萧临楚这是担心凤云轻和阮璃的安危,目送着他远走。 萧临楚不说话,常公公也就不好开口,如果他能跟箫连城一样,没脸没皮的问他一句,“常公公,老头儿怎么样?气死了没有?” 这句气死,就是指的皇上平静狠绝的样子。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暴跳如雷不可怕,顶多被他拎起拐杖一顿暴打,可是平静的时候才可怕。 但是偏偏,这个萧临楚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肯多问,他也就什么都不好多说。 一路沉默的去了皇宫,刚刚走进长秋宫的内殿拱门,四柄森寒的剑,就架在了萧临楚的脖子上。 萧临楚没有料到,老皇帝会来这么一招,一时摸不准老皇帝的意思,只能静静的站着,拧眉看着殿内那单薄孤独的老人。 老人没有回头,平静的道,“杀了他!” 直到这一刻,萧临楚还以为,他只是吓唬自己,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也许是假的。 可是他左侧的侍卫,长剑翻转,朝着他的胸口狠狠刺去。 剑尖入了他的身份一寸有余,他这才敢相信,老皇帝是真的想要杀他。 一手握住了刺入腰间的长剑,他脸色煞白眸光阴鸷,“为什么?” 鲜血顺着他的腰腹,手指,汩汩流出。 侍卫见老皇帝面色稍有动容,也就住手了没有再继续下去。 老皇帝转身,看着自己俊美无匹的儿子,冷声,“你杀了窦凤娇,我必须杀了你平民愤!” 萧临楚怒吼,“何来民愤?窦凤娇仗着身份欺凌弱小,她死有余辜!” 老皇帝面色沉冷如水,“窦凤娇是雪鸾宫指定的凤星人选,你以为杀了她,雪鸾宫会轻易的放过赤月?” “又是雪鸾宫,我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把柄握在雪鸾宫的手上,如此惧怕那个妖宫!”萧临楚怒吼,腰腹间的伤口,血流的更加厉害,瞬间将他身下的衣服,全部打湿。 老皇帝踱着步子,“好,我就叫你死个明白!雪鸾宫有一种药丸,延寿续命。我不怕死,可是我怕央儿会死,所以,你必须以死谢罪,明白吗?” 萧临楚闭了闭眸子,紧紧的皱着 眉头。 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太子大哥的原因。 双手无力的垂下,他顿时失去了反抗意识,“你动手吧……” “动手!”老皇帝摆头,面色冷漠的道。 “住手!”外面,萧锦玉踹开了两个侍卫,上前,长剑出鞘横在了威胁萧临楚性命的侍卫脖子上。 他冷冷的道,“放开我三哥,否则我绝对在你动手之前,让你顷刻毙命!” 萧锦玉善于用毒,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 那侍卫只能看了老皇帝一眼,见老皇帝面无表情,只好乖乖的放下了长剑,退后几步。 萧锦玉犀利的视线,扫视另外几个挟持萧临楚的侍卫,怒斥,“你们也给我让开!” 那几人只好看着老皇帝,慢手慢脚的移开了自己的长剑,和步子。 萧临楚得到自由,踉跄了一步,面色惨白如雪。 萧锦玉伸手扶住了他,“三哥……” 他担忧的看着他。 萧临楚摇头,“小五,你不该来,回去吧……” 萧锦玉摇头,“三哥,父皇要杀你!” 若不是他不放心,过来看看,怕是萧临楚现在已经是具死人。 萧临楚自嘲一笑,目不斜视的看着老皇帝,“怎么会?父皇那么疼爱他的儿子,他怎么舍得他的儿子去死?” 这话,在萧锦玉听来,凄楚无比,老皇帝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双手背负在身后。 萧锦玉不解的看着老皇帝,“父皇,难道那个骄纵跋扈的女子,真的比三哥的命还要重要?” 萧临楚却勾唇笑着回答,“小五,跟窦凤娇没有关系,是太子殿下……” 萧锦玉还是不解,拧着眉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这里的事情跟你无关!” 萧锦玉看着萧临楚,一步一步走向了老皇帝,他担心又出什么乱子,只能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两人。 萧临楚的指尖,不住的滴落鲜血,他面无表情,肤色苍白到可怕,那样高大挺拔的个子,竟然显得有些脆弱,“你动手吧,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只是不要告诉白谨真相,她会接受不了!” 白谨一直在争,其实争的不过是自己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实是喜欢那个比她大了二十多岁男人的。 她的儿子,因为老皇帝最爱之人的儿子去死,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过残忍。 所以,还是一只瞒着她吧…… 萧临楚冷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锦玉却已经听出了个大概,怕是只有太子大哥能劝得动父皇了。 他慌忙往外面跑,刚好白谨脸色苍白的跑了进来,她一见萧锦玉,就顿时大哭,“小楚怎么样了?” 萧锦玉一摆头,“在里面,贵妃娘娘你看住这里,我去找太子大哥!” 他说完,就飞快的朝着外面冲去,白谨则是慌里慌张的跑进了内殿。 她一见四周环围着拔剑的侍卫,萧临楚一身是血,顿时大哭了起来,“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啊?小楚再有不对,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她上前,紧紧的抱住了萧临楚,哭的伤心欲绝。 萧临楚伸手,抚摸她的脸,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亲近她,白谨却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他微笑,“别哭了,妆哭花了就不漂亮了,娘,帮我照顾云轻和芊芊,老四若是真的喜欢云轻,你就做主让云轻嫁给他吧!” 白谨摇头,泪流满面,“你个傻孩子,你说什么啊?要是一定得死,娘替你去死!” 萧临楚勾唇一笑,伸手抱住了白谨,手指轻移,在她身上一点,她顿时昏迷了过去。 他弯腰抱起白谨,将她放在一边的榻上,又替她盖好锦被,走到老皇帝身边,“趁着太子殿下没有来,动手吧!” 老皇帝皱眉无奈,“老三,雪鸾宫那边,我必须有个交代。我不杀你,我会将你交给雪鸾宫处置,是死是活, 亦或是半死不活,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萧临楚不说话,老皇帝扬手,“将萧临楚打入天牢,三日之后交由雪鸾宫发落!” “嗻!”那侍卫应声,抓住了萧临楚的胳膊,将他往天牢押去。 * 楚王府,染墨轩。 萧临楚走了之后,凤云轻立刻去了书房找阮璃。 她和阮璃的眼睛,都是红肿的,明显哭了不少时辰。 阮璃一见凤云轻,就立刻上前,“云轻,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萧临楚杀了凤星……” 凤云轻点点头,“他杀了窦凤娇,阮璃,你的事情,怕是我无能为力。他已经将阮府的事情,交由箫连城全权处理!” 阮璃身体一软,顿时面色苍白。 凤云轻无奈的道,“你躲在楚王府,已经不安全,阮璃,去找箫连城吧,不管有什么误会,都要说清楚。我现在得去皇宫陪着萧临楚,还不知道父皇会怎么罚他……” 想起老皇帝打人的狠劲儿,凤云轻现在都觉得脊背一阵疼痛,她走的很快,刚好莫北牵了马,一见她甚为诧异的道,“王妃娘娘,皇上要杀楚王,我必须联络各方的兄弟,做最坏的准备,你自己多加保重!” 凤云轻一怔,紧紧的蹙眉。 这是莫北第一次用正经的口气说话,看着他凝重的样子,她知道怕是祸患不了。 伸手牵过了莫北的马,她冷声,“不准做最坏的打算,你若是有什么动作,怕是皇上想要心软放过你家三哥一命,都必须狠下杀手了!” 莫北拧眉,“可是……” “没有可是,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父皇杀了萧临楚!”凤云轻说完,就跳上了马背,策马朝着外面奔去。 莫北叹息,好吧,就三天,三天的时间一到,若是皇上还是要杀三哥,那么他们就只能兵行险招了。 凤云轻赶到皇宫的时候,萧临楚已经被打入了天牢,她想要冲进去见老皇帝,却被侍卫死死拦住。 谨贵妃已经被送回长安宫,此刻阴云密布,眼看着要下雨,常公公拿着佛尘劝慰道,“王妃娘娘,您还是请回吧,皇上已经吩咐,再有闯宫者,杀无赦!” 凤云轻脸色苍白,蹙眉看着常公公,隔着侍卫架起的长剑,她跪在地上,“常公公,您能不能告诉皇上,如果萧临楚死了,云轻也不想活了!” 她用颤抖的哭音说着,凄绝的眸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常公公。 常公公点头,“王妃娘娘,老奴会代为转告您的话!” 凤云轻跪在那里,“云轻等着公公的回话……” 这话的意思,他要是不给回话,她就不走了。 常公公无奈,只能转身走入了长秋宫。 凤云轻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常公公去而复返,他神色无奈,“皇上说了,您要是想死,他也不拦你……” 凤云轻无力的耷拉下身体,跪坐在地上,小脸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她以为,皇上是真心疼她的,一个萧临楚的性命,外加她的性命,应该足以让他心软才是啊…… 她静静的跪坐着,失魂落魄,或许莫北才是对的,那是唯一能救萧临楚的办法。 但是她真的不想看见,父子反目,兵戎相见。 箫亦陌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飘雨,绵密的雨丝打在身上,让四季如春的赤月京城,有了一丝冬天的冷意。 他阔步走到凤云轻的身边,想要伸手拉起凤云轻,凤云轻却不肯起身,只是仰着一张苍白的小脸,蹙眉看着箫亦陌。 “箫亦陌,你也是来求父皇,放过萧临楚的吗?可是父皇不听劝,谁也不肯见!”凤云轻神色幽幽的说道。 箫亦陌皱眉,深吸一口气,“不是,我是来劝父皇,立刻杀了萧临楚!” 凤云轻清眸顿时瞠大,不可思议的说道,“为什么?你不是萧临楚的六弟吗?” “那又如何?”箫亦陌冷声,清俊的脸上,浮起一抹冰寒之色,“他若不死,展严他们会立刻起事,赤月不安!” < p>凤云轻摇头,跪着上前抓住了箫亦陌的衣角,“只要父皇放了萧临楚,展严他们就不会起事,箫亦陌,你是好人,你帮我劝劝父皇放了萧临楚好不好?” 箫亦陌皱眉眯眸,“我为何要劝父皇放了他?” 凤云轻脸色苍白的道,“你们是兄弟啊……” 箫亦陌冷笑,嘲讽的看着凤云轻,“是兄弟,就不会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还要故意将我从安城支开,他好乘机夺人!” 凤云轻怔怔的看着箫亦陌,缓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她嗫嚅着嘴唇,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箫亦陌一般,眼神无助的看着他。 箫亦陌拧眉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殿内走去。 果然,侍卫并没有拦他,连常公公都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显然是皇上已经吩咐过了。 萧临楚说,这个窦凤娇,是箫亦陌找回来的,所以皇上才会这个时候,只见箫亦陌一个人吗? 可是箫亦陌也要杀萧临楚啊,怎么办?怎么办? ☆、第158章 云轻只希望,生生死死都陪着自己的相公 萧临楚说,这个窦凤娇,是箫亦陌找回来的,所以皇上才会这个时候,只见箫亦陌一个人吗? 可是箫亦陌也要杀萧临楚啊,怎么办?怎么办砦? 凤云轻焦急的站起身来,脸色惨白的看着箫亦陌的背影。 箫亦陌却走的潇洒从容,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萧锦玉的声音,“三嫂,你怎么会在这里?鳏” 凤云轻回身,看见了萧锦玉推着萧晋央走来,两人脸上,神色紧张。 凤云轻上前,紧张的舌头打结,“萧,箫亦陌,劝父皇死……” “什么?”萧锦玉不明白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俏脸上苍白如纸,半响,才纠正的道,“小六,小六要劝父皇处死萧临楚,太子殿下,锦玉,你们帮我救救萧临楚好不好?” 萧锦玉点头,“三嫂放下,我和大哥前来,就是为了三哥的安危!” 他推着萧晋央上前,凤云轻跟在后面,萧锦玉和萧晋央顺利的就进了长秋宫的门,侍卫却独独将她拦下。 她有些茫然失措的看着长秋宫的方向,秀眉紧紧蹙在一起。 萧锦玉回身看了凤云轻一眼,“三嫂,你先回楚王府等着,我跟你保证,三哥不会有事!” 凤云轻摇头,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回去等消息? 她要站在这里等,皇上不肯见她,她就一直站到皇上肯见她为止。 雨终于从绵密如针,到倾盆如水,凤云轻头发衣服,全部打湿,她脸色苍白傻呆呆的站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长秋宫的入口。 长秋宫,灯火朦胧,依稀可以看见几个剪影,在窗纸上移动。 她紧张的不能呼吸,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她圆润的下巴,最后顺着颈项,晚宴而去。 她蹙着眉头,尽量让自己看清窗户上的影子,可是雨太大,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皇上,不要让我对你失望,不要对你的亲生儿子萧临楚下手。 她睫毛上都是雨水,微微眨一下眼睛,水珠就顺着脸庞滑落。 不知道等了多久,萧锦玉推着萧晋央走了出来,两人脸色沉重,对着凤云轻缓慢的摇了摇头。 凤云轻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沉下半截。 接着,箫亦陌也走了出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她呆呆的盯着箫亦陌,宛如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箫亦陌没有说话,率先走进了雨中,他挺拔的身影,在雨水中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萧晋央自己转动轮椅,萧锦玉想要替他撑伞,他阻止,滑动轮椅来到雨中,停在凤云轻的身边。 他皱眉无奈的看着凤云轻,“小楚,实在太冲动了!” 凤云轻嗫嚅着嘴唇,不说话,萧晋央叹息,“回去吧,云轻,你这样会糟蹋坏自己的身体!” 凤云轻不说话,双目无神的站在,萧锦玉拿着伞上前,替凤云轻遮住了漫天的大雨,低声,“三嫂,父皇没有打算处死三哥,但是雪鸾宫那边,必须有个交代!” 凤云轻震骇的看着萧锦玉,低声,“雪鸾宫?” 呆在京城的这半年,她也听说了雪鸾宫的不少事情,据说那是个邪教,凡是得罪邪教的人,一律不得好死。 萧临楚杀了他们亲自选出的凤星,他们岂能轻易的放过萧临楚? 怕是被送去雪鸾宫,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她怔怔的看着萧锦玉,低声,“锦玉,你能帮我求情,让我陪着萧临楚,哪怕是被送去雪鸾宫,我也陪着他一起吗?” 萧锦玉为难,“三嫂?” 他劝着她道。 雪鸾宫是何等凶险之地?去一个三哥就已经够了,她怎么还要陪着一起。 “锦玉,你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不管生还是死,不管天堂还是地狱,我都只能陪着他一起!”凤云轻低声,一字一顿的说道。 萧锦玉摇头,不说话,萧晋央是过来人,痛苦的皱眉,“罢了,让她去陪 着小楚吧,你转告父皇,从此以后雪鸾宫送来的药,我再也不会服用半分!” 说完,他艰难的转动轮椅,淌水离开。 萧锦玉脸色难看,“好吧,我去转告父皇!” 他盯着这巍峨辉煌的皇宫,眸中满是厌恶之色,深深的叹息一声,他闭眸道,“还以为一走五年,这里会有一丝改变,没有想到,一切照旧,我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冷笑着,扔掉了手中的雨伞,接着阔步朝着皇宫外面走去。 凤云轻一个人在雨中,孤零零的,她浑身湿透,衣衫不住的滴水,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沉的她几乎喘不过来气。 双膝一屈,她跪在那里,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自己。 她实在,站的很累很累了,所以跪下来,歇一歇吧。 皇上,不管你有多惧怕雪鸾宫,都出来看一看吧,看一看这阴雨过后,终将是碧空万里。 跪了约莫半个时辰,老皇帝终于在常公公的保护下出门。 他披着玄色大氅,神色威严,“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只有属于皇帝的威严,没有属于父亲的慈祥。 凤云轻缓慢抬头,浑身都是雨水和冷汗的看着老皇帝,“父皇,云轻求你,将云轻和萧临楚关在一起,三日以后,一起送给雪鸾宫的使者!” 老皇帝冷笑,“你以为朕不敢吗?” 凤云轻摇头,“您是皇帝,没有什么不敢,云轻只希望,生生死死都陪着自己的相公!” 老皇帝皱眉怒视着凤云轻,“你倒是对他情深意重,他在天牢求的唯一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凤云轻摇头,雨水洗刷过她白皙的脸,让她的脸色更加惨白几分。 老皇帝眯眸冷哼,“他,请求朕,不要再伤害张芊芊和张衡之!” 凤云轻没有料到,竟然是这样,她神色平静,“芊芊和张大人,是相公的救命恩人,相公赴死之前为他们着想,也是理所当然!” 老皇帝冷笑不说话,常公公在旁边低声道,“皇上,王妃娘娘似乎不太舒服!” 老皇帝这才注意到凤云轻的脸色,拧眉怒吼,“御医,快传御医——” 凤云轻摇头,倔强的看着老皇帝,“父皇,不用白费力气,云轻不会给任何御医看,还请父皇将云轻一起打入天牢!” 老皇帝冷哼,“你当真不敢吗?” 他怒斥,“来人,将楚王妃打入天牢,和萧临楚关在一起!” 凤云轻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身体在雨中,摇摇欲坠。 眼看着她快要晕倒,老皇帝冷声催促,“还不快找个御医,跟她一起关进天牢?” 常公公领命,这才吩咐了小太监,请御医的请御医,将凤云轻抬进监牢的抬进监牢。 天牢中,萧临楚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看着凤云轻浑身湿淋淋的被抬了进来。 他皱眉起身,一把将凤云轻抢过抱进怀中,他眸光寒冽,“怎么回事?” 常公公皱眉无奈,“王爷,王妃娘娘这是跪在雨中帮您求情,淋雨生病了。这不,她拒绝御医的治疗,皇上就只好下令让她进牢里陪着你了!” 萧临楚深深的叹息一声,将凤云轻抱的更紧,下巴紧紧的抵着她的小脸,“傻丫头!” 他神色复杂的道。 * 刑部大堂,箫连城没个正形的坐在那里,唉声叹息的看着阮家的案子。 刑部尚书站在一边,“四爷,阮家所有人的凌迟处死,已经拖了两天了,再拖下去,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皇上下旨,两天前就该处死,可是这位四爷,硬生生拖了两天。 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是一个抗旨不尊,藐视皇上的罪名啊。 箫连城再次叹息,揉了揉疼痛的眉心,“行刑吧,拖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老尚书点点头,下了凌迟处死的口谕。 箫连城刚刚站起身,想要去回皇子府休息 ,就看见阮璃脸色苍白的闯了进来。 “箫连城,你这个混蛋,畜生,你滥杀无辜,你会遭天理报应的!”她哭着冲上前,想要靠近箫连城。 箫连城却直觉的后退几步,只见阮璃抽出了匕首,刀刀见血,旁边的老尚书,顿时被她刺破了手臂。 老尚书大惊,尖叫道,“来人,拿下这妖女,保护四皇子殿下安危!” 箫连城皱眉不悦,冷冷的盯着阮璃。 阮璃只凭着一股蛮力,很快就被侍卫拿下,她被迫跪在那里,脸色惨白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拧眉上前,“既然逃出去了,还回来送死,阮璃你不是一般的愚蠢!” 阮璃冷笑,唇内吐出一口鲜血,定定的看着箫连城道,“是啊,我从小就蠢,明知道你箫连城只是习惯欺负我,我却总是幻想着你可能喜欢我……” 她的话,让箫连城哑口无言。 他转身皱了皱眉头,“你走吧,我不杀你……” 阮璃笑的仇恨无比,两只胳膊被侍卫钳固着,跪在地上,这姿势屈辱无比,可是她浑不在意,“为什么不杀?因为你箫连城夺走了我的第一次,所以这条命是给我的补偿吗?” 她冷幽幽的嘲讽道。 箫连城闭眸,深吸一口气,旁边的人却都诧异无比。 原来四皇子竟然跟这个阮璃有一腿…… 半响,箫连城才冷声,“放她走,将她赶出京城,以后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侍卫应声,刚刚松开了阮璃,阮璃就尖叫一声冲着箫连城扑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抽出了一把尖刀,恶狠狠的朝着箫连城的胸口刺去。 箫连城没有想到,阮璃恨自己,竟然恨到了这种程度,他后退几步看着阮璃又一次被侍卫抓住,狠狠的摁在地上。 他拧眉不语,阮璃冷声,“箫连城,要么你今天杀了我,对阮家斩草除根,要么,我会尽我余生之力,报仇雪恨!” 箫连城皱眉闭眸,半响,他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就死吧!” 他上前,一把掰开了阮璃的嘴巴,从衣袖中拿出了一颗药丸,“啪”一下弹入了阮璃的嘴中。 阮璃被迫咽下,半响无法说话,她冷笑一声,唇角溢出血丝,身体瘫软在了那里。 侍卫慌忙松开,老尚书上前试探,“殿下,阮姑娘断气了!” 箫连城皱眉,“把她的尸体扔去乱葬岗!” 他转身离开,俊容沉冷而又无奈。 他给她服下的药,是假死药,上一次在天牢中,小五给他,他没来得及用上,所以留在了那里。 没有想到,这一次却派上了用场。 他得赶紧出去吩咐了府里的人,去乱葬岗找阮璃的尸体,否则她醒来发现自己在乱葬岗,不吓死才怪。 刚刚走了几步,老尚书就在后面大喊,“殿下,等下行刑,您是主刑官,您这会儿去哪儿啊?” “拉屎不行吗?”箫连城生气的怒吼。 老尚书则是无奈的摇头。 一个时辰之后,京城菜市口,刑台下面围满了人。 整个京城的百姓,倾城出动,都来看看这以前风光了几代人的阮家,是何下场。 所有人议论纷纷,都是阮家的不是,墙倒众人推,就是这个道理。 阮家的老小十多人,被绑在行刑台上,个个狼狈的不像名门贵族。 阮璃站在人群中,失魂落魄,她游魂般看着刑台上的父母弟妹爷爷奶奶,还有姨母庶妹。 怔怔的站着,她忘记了害怕,忘记了仇恨。 看台下,熙攘无比,看台上,箫连城神色冷清。 他抬手,将那个代表行刑的令牌仍在地上,一声令下,“行刑!” 刽子手拿着刀,走了上来,立刻有人去验明正身。 阮家最小的儿子,哭了起来,阮家的父亲怒斥了一句什么,那孩子停住了哭泣,哽咽着看着逐渐走进的刽子手。 “父亲,我怕……”这是阮璃听见的,弟弟的最后一句话。 她看见了可爱的弟弟,那惶恐的泪水,还有怯怯的眼神。 她失魂落魄的站着,看着雨后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这在京城,简直是绝无仅有,京城四季如春,从来不会下雪。 可是这一刻,它下了。 不太大,却冰冷无比的雪花,飘在空中,让阮璃的视线,跟着雪花一起,游移不定。 刑部的人,没有将她扔去乱葬岗,而是随便找了一处荒郊将她扔下。 被一阵大雨淋醒,她看着阴沉的天空,知道自己还没有死。 拖着沉重的步子,漫无目的的走,接着她听见了有人议论阮家的被凌迟处死的事情。 随着人群一起,她失魂落魄的去看热闹,看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如何被箫连城一刀一刀割成骨头。 赤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残酷的刑罚,当十几个刽子手齐刷刷的站在那里,一刀削掉了他们脸上的一块血肉,鲜血飙上天空,染红了空中盘旋的雪花,下面观看的众人,惊恐的尖叫起来。 ---题外话---晚上如无意外,还有一更,当然,只是如无意外的情况下…… ☆、第159章 每天宠着她,任由她胡闹为所欲为 赤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残酷的刑罚,当十几个刽子手齐刷刷的站在那里,一刀削掉了他们脸上的一块血肉,鲜血飙上天空,染红了空中盘旋的雪花,下面观看的众人,惊恐的尖叫起来砦。 阮璃仰头,看着那红色的雪,眸光凄绝。 雪花飞舞,染了她家人血的雪花,飘飘摇摇,来到了她的正上方,她伸手,微微一笑,雪竟然落在了她的手中。 雪融,血化,血水侵湿了她的手掌,她凄楚的笑着,眸光绝望。 箫连城实在不忍看下去,拧着眉头,起身走了。 老尚书站在原地,不住的叹息鳏。 阮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耳边是家人的哭声,最后,连哭声都变得微弱,可是她知道,他们还没有死。 这些刽子手都经过特别的训练,没有割够一千刀,不可能让她的家人死。 最后,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刑场,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这沾满她家人的鲜血,让她浑身冰冷的地方。 四皇子府,箫连城愤怒的走来走去,那几个被他派出去寻找阮璃的下人,惶恐不安的站在那里。 箫连城怒吼,“你们都是废物吗?让你们去找一个死人,都还能让那个死人自己长腿跑掉?” 下人惶恐的低头,其中一人嗫嚅着道,“殿下,我们真的没有看见阮姑娘的尸体,或许是刑部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将她的尸体扔去乱葬岗!” 箫连城眯眸,折扇“啪”一声敲在桌子上,冷声,“让那几个抬阮璃尸体的衙役过来见我!” “嗻!”那人低头,松了口气,终于找到替罪羔羊了。 * 凤云轻和萧临楚从天牢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天地间一片静籁无声,远方的霞光照耀的整个天空,通红似火。 明明是四季如春的天气,却冷的骇人,凤云轻缩了缩身子,看了看一只搂着她的萧临楚。 萧临楚凤眸深沉,看了她一眼道,“你乖乖的听话,回楚王府等我,我跟你保证,我不会有事!” 凤云轻摇头,声音微弱却固执的道,“就不,就不,就不……” 想让她凤云轻听话,下辈子吧。 萧临楚无奈,脱下自己的绛紫色外衫,披在凤云轻的身上,他摁着她的肩膀,“凤云轻,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休了你!” 凤云轻眼睛红红的,撇着嘴巴,委屈的看着他,她哽咽,“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有这么,心酸,被他休掉的一天。 萧临楚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更加难受,伸手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听话好不好?” 凤云轻摇头,“不好,你要是休了我,我就继续去青、楼赌坊厮混,你知道,这京城纨绔子弟有多少,顶多我闯祸了被他们打死或者抢回家做个小妾!” 萧临楚是彻底无奈,皱着眉头抱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啊,就这么走了,留她一个人在京城,还不知道她要闯出多少弥天大祸。 她这么笨,这么蠢,连父皇都要忌惮,京城名媛们争相巴结的窦凤娇都敢招惹,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而且,她这么漂亮,除了他几个兄弟,万一再有别的人打她的主意,那该怎么办? 一万个不舍,一万个不放心,可是他还是得放开她,雪鸾宫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一闯。 正在萧临楚伸手,准备点了凤云轻穴道的时候,常公公抑扬顿挫的声音传来,“雪鸾宫使者驾到——” 萧临楚搂着凤云轻,眯眸,只见不远处,一个胖乎乎的老乞丐,在老皇帝的陪同下,朝着这边走来。 老皇帝笑容满面,脸上是歉意之色,他朝着这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乞丐就一走一颤的往这边走动。 凤云轻也看见了老乞丐,眉头一蹙,“胖爷爷?” 萧临楚知道,上次凤云轻挨打,就是为了这个老乞丐。 只是没有想到,这老乞丐不仅是雪鸾宫的人,还是举足轻重的人间使者。 凤云轻愣在那里,看 着老乞丐朝着自己越走越近,她蹙眉诧异的道,“胖爷爷——”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呢!”胖乞丐笑容满面,温和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看了看老皇帝,又看了看胖乞丐,顿时明白过来。 胖爷爷竟然是雪鸾宫的使者…… 她脸色一变上前,双膝跪地,“胖爷爷,我求求你不要带萧临楚走好不好?他不是故意要杀你们凤星的,他不是故意的……” 凤云轻眼睛红红的,用哭泣的颤音,求情道。 胖乞丐慈祥一笑,上前,扶起了凤云轻,他笑的仿佛一个弥勒佛,“丫头,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你们弄错了,窦凤娇不是凤星,你才是真正的凤星呐……” 凤云轻脸色再次一变,疑惑的看着老皇帝,老皇帝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背负着双手不说话。 老乞丐上上下下扫视萧临楚,安慰的道,“没事了,没事了,雪鸾宫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不近人情,都回去压压惊,好好过自个儿的日子!” 萧临楚面色不耐,白了老乞丐一眼,他一向对雪鸾宫的妖人没有什么好感。 凤云轻兴奋的笑了起来,她抬起衣袖一摸自己的小脸,“真的没事了?萧临楚杀了窦凤娇,真的没事了?” 老乞丐点头,“上次我看见你,就知道你们弄错了,回去一查,那窦凤娇竟然跟凤云轻同年同月同日生,我还没有来得及禀告主上,你们就出了这样的岔子……” 凤云轻拉着老乞丐的手,左右摇晃,“胖爷爷,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云轻的命中贵人!” 老乞丐“呵呵”的笑,“好了,不打扰你们了,这是主上这个月给你们的延禧丹,快点收下吧!” 老乞丐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了凤云轻。 凤云轻好奇的转来转去,却被萧临楚一把夺走,他双手抱拳,“多谢使者!” “不客气,我走了,你们慢些聊……”老乞丐拿出了一把破烂的扇子,一边走,一边摇晃着扇风,离开了几人的视野。 老皇帝脸色难看,冷冷的盯着萧临楚,“你跟我过来!” 萧临楚知道,这事还不算完,就跟着老皇帝一起,进了长秋宫。 凤云轻想要跟进去,又被侍卫拦在了那里,她嘟着嘴巴,“搞什么?现在连宫门都不让我进了!” 她不忿的站在那里,蹙眉走来走去。 不远处,箫连城走了过来,一见凤云轻站在这儿自言自语,拧眉道,“三嫂,你站在这儿干嘛?”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等萧临楚啊!” 箫连城不可置信的一笑,“他还没死?” 凤云轻脸色一变,“你才死了呢,你们全家都死了!” 忽然,转念一想,他的全家包括萧临楚白谨还有老皇帝,顿时呸呸两声道,“你干嘛总是盼着他死?” 箫连城摇头,“不该啊,得罪了雪鸾宫,竟然还能活着?” 凤云轻抿唇一笑,“你还不知道吧?窦凤娇根本不是凤星,我才是真正的凤星呦!” 箫连城上上下下扫视她一眼,冷哼自嘲,“这家伙的运气,也太逆天了!” 父皇设好的局,都能轻易被他破解,他除了说一声佩服,还能说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刁钻恶毒的窦凤娇,怎么可能是凤星?不过父皇指鹿为马,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箫连城静默了片刻,叹息一声,“阮璃失踪了……” 凤云轻蹙眉,蓦地转身看着箫连城,“你把阮家的人怎么样了?” 箫连城无奈,“父皇有旨,千刀万剐,我还能怎么办?” 凤云轻脸色煞白,“阮璃呢?” “服下小五的假死药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箫连城低声,俊容愁云满面。 “你这个混账,我还以为,阮家的案子交给你,你多少会念着一点阮璃的好,网开一面,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残忍……”凤云轻上前,恶狠狠的踹着箫连城。 箫连城赶 紧躲,“凤云轻你不要撒泼,阮家的事情,可是你相公栽赃给他们的……” 凤云轻捡起一边的树枝,恶狠狠的朝着箫连城的身上抽,“我就撒泼了,怎么样?混蛋,混蛋,阮璃一定恨死你了!” 箫连城皱着眉头,左躲右闪,身上还是挨了好几下,“她恨我又怎么样?我能保住她的性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凤云轻终于不打了,摇头,叹息一声,“箫连城你会后悔的!” 等到他终于明白,自己心里那个人究竟是谁的时候,就是他后悔的时候。 箫连城躲的离凤云轻远远的,抚着被她打疼的手臂,“懒得理你,你们女人就是非不分,不识大体!” 说完,他揉着胳膊,朝着白谨的宫殿走。 萧临楚没有死,而且不用死了,这凤云轻才是真正的凤星,他们母子俩的宝押对了,这一回,白谨又该高兴了吧? 长秋宫内,萧临楚身体笔直的站在那里,老皇帝焦躁的走来走去,一见自家儿子神色冷峻的样子,怒斥,“跪下!” 萧临楚看了老皇帝一眼,单膝跪地,老皇帝冷声,“拿拐杖过来……” 常公公将搁在一边的拐杖,递给了老皇帝,老皇帝扬起手就打,萧临楚却一只手抬起,接住了拐杖。 他冷眸,“凭什么?” 凭什么要打他? 老皇帝气的颤抖,冷冷一笑,“好,我问你,若是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固执,失去你最爱的人,你该怎么办?” 萧临楚冷笑,“我不是你,所以,我没有最爱的人!” 老皇帝的手,颤抖了一下,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他,“云轻呢?凤云轻呢?” 萧临楚面无表情,“她是我妻子,我疼她宠她,都是理所当然!” 老皇帝后退几步,“这么说,你不爱凤云轻?” 萧临楚斩钉截铁,“不爱!” 顶多是喜欢,还没有到爱的地步。 老皇帝冷笑连连,“好啊,好啊,我萧飛阑的儿子,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还有,不要以为凤云轻是雪鸾宫指定的凤星,我就要把皇位传给你,你休想!” 萧临楚单膝跪在那里,不说话。 老皇帝冷声,“常公公,颁旨下去,两日之后的长秋宫,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必须在场,朕要当众宣布,立六皇子箫亦陌为太子!” 常公公应声,躬身退了出去,萧临楚则是冷冷的跪在那里,俊容阴沉。 老皇帝背着他,冷笑,“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吧!” 萧临楚这才起身,冷漠的缓慢走出长秋宫。 箫亦陌为太子,暂且不说军权大势,光是凤云轻,他都不会放过。 他知道,箫亦陌对凤云轻的感情…… 凤云轻见萧临楚落寞的走出来,知道皇上定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她上前抓住了萧临楚的手,“相公,父皇是不是骂你了?” 萧临楚摇头,深深的扫视了凤云轻一眼,“父皇要立箫亦陌为太子,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别人,他都觉得无所谓,可是唯独箫亦陌不行。 那个人,太聪明,而且无欲无求,他要的不过是个凤云轻而已。 这样的对手,他等不起。 凤云轻脸色一白,“相公,一定要兄弟反目吗?” 萧临楚不说话,转身就走,他走的很快,仿佛不知道凤云轻在后面追他一般。 凤云轻小跑着,秀眉紧蹙,“相公,等等我,等等我……” 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任凭凤云轻追不上他,停在了那里。 凤云轻没有回楚王府,而是去了箫亦陌的如华宫。 箫亦陌正在看书,一见凤云轻,皱眉站起身,“你怎么会来?” 凤云轻低着头走进,“我想跟你聊聊!” 箫亦陌抿唇,“萧临楚的事情吗?” 凤云轻点点头,“父皇,三天之后要立你为太子,你能不能拒绝?” 反正,他已经拒绝了一次,再拒绝一次,也不为过吧? 箫亦陌紧紧的皱着眉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凤云轻低声,“箫亦陌,我喜欢上了萧临楚,我爱他,我不希望他不开心,我也不希望你们兄弟,兵戎相见……” 箫亦陌冷笑,“那你为何不劝劝他?” 凤云轻紧紧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何总是跟萧临楚过不去,但是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我的男神,你也不屑那个位置的……” 箫亦陌闭了闭眼睛,“云轻,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爱上萧临楚!” 凤云轻苦涩一笑,“身不由己,情非得已!” 箫亦陌点头,“好,我答应你,三天之后,我会离开皇宫,离开京城!” 他辛辛苦苦找来的窦凤娇,已经被萧临楚杀了,从此以后,凤云轻将无人可替。 他留下来,也只不过是亲眼看着,这场荣华的凋落而已。 凤云轻微微一笑,感谢的看着箫亦陌,“谢谢你,男神!” 箫亦陌不说话,凤云轻就转身离开,她还没有去泽华宫,就看见了萧锦玉朝着这边走来。 萧锦玉微微一笑,“三嫂,这么巧?” 凤云轻小跑着上前,“锦玉,我正要找你呢……” 萧锦玉挑眉,“何事?” 凤云轻咬了一下柔唇,“三天之后的太子大选,父皇如果立你为太子,你能不能拒绝?” 萧锦玉诧异的看着凤云轻,接着点头,“我原本无意太子之位,回来也只是因为想念故人,既然故人安好,三天之后我会离开!” 凤云轻着急的看着他,说的好像她赶他走似的,她拽住他的衣袖,孩子般祈求的道,“别走,别走嘛,不就是喜欢九皇婶吗,我帮你撬九皇叔的墙角,好不好?” 萧锦玉无奈的笑,定定的看着凤云轻,“不用,我不是箫连城,做不到那么卑鄙下流!” 凤云轻鼓嘴,“那你别走好不好?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你!” 萧锦玉点点头,凤云轻这才笑靥如花,她倒退着走着,跟萧锦玉挥挥手,“改天一起骑马踏青……” 萧锦玉失笑,看着她欢脱的身影,俊容无奈。 那个人,小时候的性子,跟凤云轻是一模一样,只是长大了,忽然就变了。 凤云轻一鼓作气,跑到了太子府,萧臻纬竟然也在。 萧晋央不肯再服雪鸾宫送的药,萧臻纬奉命相劝。 他一见凤云轻欢快的跑来,赶紧站起身,“云轻,你快劝劝大哥,让他赶紧服药……” 凤云轻蹲在萧晋央的轮椅面前,鼓着嘴巴,楚楚可怜,“太子大哥——” 萧晋央宠溺一笑,“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开口,但是劝我服药,就不必了!” 凤云轻摇晃着萧晋央的衣袖,“殿下——” 萧晋央微微一笑,揉着凤云轻的头发,“好了,别不好意思了!你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看,我们家云轻,又遇见什么难事了?” 凤云轻抬头,涩然的开口,“殿下,我想求求你,劝父皇立萧临楚为太子,好不好?” “嗳,你这丫头,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不公平竞争,我告诉你!”萧臻纬不忿,站起身,表情滑稽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鼓嘴,看了萧臻纬一眼,“还有二哥你,不准接受太子之位,跟萧临楚抢,听见了没有?” 萧臻纬双手***自己的衣袖,一扭脖子坐在那里,“我才不跟他抢,但是父皇要我做太子,我也不敢抗旨!” “那我就现在杀了你……”凤云轻上前,咬牙切齿,故作凶神恶煞的道。 萧臻纬缩了缩脖子,“你这丫头……” 萧晋央温和的笑,“好了,别闹了,不过老二啊,云轻说的对,你还是别接受的好!” 萧臻纬不服,“为什么?” < p> “小楚对赤月江山,势在必得,你斗得过他吗?”萧晋央语重心长。 萧臻纬生气的缩在一边,“有父皇在,我什么也不怕,他斗得过父皇吗?” 凤云轻生气的蹙眉,萧晋央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转身离去,走之前没有忘记,狠狠的瞪了萧臻纬一眼。 萧晋央慈祥的看着萧臻纬,苦口婆心,将局势都给他讲了一遍,他这才明白。 斗不过…… 就算有父皇在,他还是斗不过萧临楚。 帝位之心,就这么死了吧! 凤云轻回到楚王府,发现所有人都在。 展严、宁思华、魏书、张芊芊和季月若,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 他们个个脸上,神色凝重,倒是张芊芊,眉目间多了几分病态之色。 一见凤云轻回来,会议顿时散掉,个人都兀自离开。 张芊芊柔柔弱弱,行走如弱柳迎风,她经过凤云轻身边的时候,带起一阵香风,引得凤云轻一阵反感。 她面色难看的站着,秀眉紧蹙。 萧临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疲惫,“怎么这么久才回?” 凤云轻扭头,她在后面叫了他很久,是他不肯停下来等她,现在反倒是问她,怎么这么久才回。 萧临楚上前,将她脸颊上一缕秀发拨好,定定的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低声,“又不开心了?” 凤云轻自嘲一笑,“我开不开心,你会关心么?” 这话,已经有了醋意,萧临楚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他勾唇一笑,伸手搂住她,“还不承认自己是妒妇,看见芊芊,你就气成这样!更何况,这么多人在一起,我和张芊芊还能如何?” 凤云轻蹙眉,“她为何还要回来?是不是你的授意?” 萧临楚头疼的皱眉,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张大人病重,她想要尽孝人前,只能妥协,选择嫁给季腾亮回到京城照顾父亲!” “她真的要嫁给姓季的?”凤云轻上前,不解的问道。 萧临楚点点头,面色坦诚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还是不放心,“她万一贼心不死,还是惦记着你,怎么办?” 萧临楚失笑,“那你说如何?” 凤云轻苦恼,“我也不知道,又不能给你穿个贞操裤!” 萧临楚无语的叹息,凤云轻纠结,“穿上也没用啊,你们还是可以见面说话,吃饭聊天,精神出轨比身体出轨更加可怕!” 萧临楚无奈的看着她,“凤云轻,你还能更霸道不讲理一点么?” 他都没有介意她跟他的兄弟讲话见面,她竟然介意他。 凤云轻一扬下巴,“怎么了?我就这样霸道不讲理,不喜欢你就休了我啊!” 萧临楚伸手一拉,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搂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别无理取闹,我和张芊芊不会有任何私情!” “那你们还背着我见面?”凤云轻生气的看着他。 萧临楚再一次失笑,“怕是你胡思乱想,就没有告诉你她回来的事情!” “你不告诉我,我更加胡思乱想!”凤云轻不依的搂着他的脖子,扭动身体。 他紧紧的摁住她,“那要怎样,你才能不胡思乱想?” “我要你每天早上送我去国子监,每天晚上去国子监接我,不准坐马车,要步行表示诚意!还要给我买很多很多好吃的零嘴!我做错了事情,不准凶我!我闯祸了,你也不准给我脸色!我睡觉的时候你不准嫌弃我打呼噜,我学琴的时候你不准笑话我弹琴难听!我欺负了张芊芊,你要站在我这边跟我说,宝贝儿欺负的好!”凤云轻蹙眉无赖似的黏着他道。 萧临楚微微一笑,深深的凝视着她娇艳的双颊,点头,“好!” 这样每天宠着她,任由她胡闹为所欲为,很好,真的很好。 凤云轻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让自己和他贴在一起,“呜呜呜,好感动,相公,以后孩子也由你来生好不好 ?” 萧临楚失笑,搂着她,低头亲吻她的发漩,“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替你受所有伤痛!” 凤云轻抿唇偷笑,“那你教我弹琴好不好?” 萧临楚点头,“好!” 凤云轻飞快的起身,将琴架好,回过头来笑着看着萧临楚。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眯成可爱的月芽,他的心一软,过去搂着她,两只手在琴弦上移动,眸光却始终焦灼在她的脸上。 最终,他成功被她带的跑调,两张柔软的嘴巴,情不自禁的贴在一起,密不透风的吻了起来。 凤云轻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了,床单都染红了一片。 哎,又没有怀孕,而且这日子还提前了好多。 难道是昨晚做的太厉害的缘故? 她沮丧的推了推萧临楚,“起来送我去国子监了……” 萧临楚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跟着她一起起床,收拾了之后,一起离开王府。 她无精打采,小脸略微有些苍白,他知道她是奎水来了,似乎每个月的这几天,她都会格外不舒服。 “实在不行,乘马车过去吧!”萧临楚建议道。 凤云轻摇摇头,“那怎么行,藏在马车里,谁都看不见我们,张芊芊就不知道我们两个有多恩爱的事情!” 萧临楚被她这种神逻辑打败,皱眉,“那你小腹不痛了?” 凤云轻嘟着嘴,“疼,疼死我了,相公你抱我,好不好?” “想都别想!”萧临楚一口拒绝。 从楚王府到国子监,那么远,路上那多人看着,她不怕被人笑话,他还怕呢。 凤云轻蹙眉,“我就知道,你昨天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还说什么所有伤痛你愿意承担,结果就让你抱抱我,你都不愿意了!” 萧临楚头疼,“先自己走,走不动我再抱!” 凤云轻欢呼起来,“好——” 她飞快的跑了出去,朝着萧临楚招手,“相公,相公,我想要吃临安巷的蝌蚪面,蝌蚪面是热的,我肚子疼,吃点热的会舒服很多!” 萧临楚无奈,只能带着她去吃蝌蚪面。 他见她很快的将蝌蚪面吃完,又出去吃了棒子鸡,鱼豆腐,花生糖,荞麦卷饼,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王府她已经吃过早餐了,容姨准备的虾饺和牛肉汤包,她足足吃了两个人的份。 真是怀疑,她的胃是个无底洞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虐待她了,平时吃饭都不给吃饱的。 他拿着她等下要带去国子监上课品尝的糖葫芦,表情无奈而又宠溺的看着她。 她吃的嘴巴红红的,撑的直不起腰,“难受死我了,都是父皇,把你关进天牢,害的我食不下咽,现在看见好吃的都忍不住……” 萧临楚皱眉,看着她表情生动的小脸,“少吃一点,你前天还在发烧!” 凤云轻哼哼,“前天还在发烧,今天更不能少吃了,我看见驴打滚了,我要去买……” 她将吃了一半的卷饼塞在萧临楚的手上,挤着人群去买驴打滚,好不容易买了出来,她却再也吃不下,弯腰吐了出来。 萧临楚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凤云轻苦着一张小脸,“撑的……” 萧临楚生气的将卷饼往她嘴巴一塞,“撑死你算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眉头紧皱。 凤云轻将卷饼仍在一边,撇着嘴巴,楚楚可怜,“相公……” 萧临楚终究是不忍心,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驴打滚扔了!” 凤云轻不舍,“刚刚买的,新鲜热乎的呢,扔了浪费!” 萧临楚拧眉,“那你继续吃,撑死算了!” 凤云轻撅起嘴巴,慢悠悠的上前,“相公你帮我吃好不好?” 萧临楚无语的拧眉,吃东西还能帮忙吃吗?不过,她平时似乎真的 帮他吃了不少东西。 接过她手中的驴打滚,他怎么都拉不下面子,当街走路吃着东西。 凤云轻耍赖,摇晃着他的胳膊,“相公,相公……” 他在她期盼的眼神下,只好尝试的咬了一口,那感觉跟做贼一样,生怕被熟人看见,惊掉人家的下巴。 凤云轻见他肯吃,眉开眼笑,挽着他的胳膊,将脑袋搭在他胳膊上走路,花痴万分陶醉的道,“相公,你好帅——” 萧临楚轻笑出声,任由她赖在自己的身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东西。 不远处,张芊芊看着这一切,紧紧的蹙起眉头。 季月若眯眸,“这个凤云轻,真是好手段——” 萧临楚才华出众,又不如箫连城那般玩世不恭,是几个皇子之中,最耀眼的那个。 京城多少官宦之女,张望着萧临楚,看红了所有人的眼睛,可是都没有人能接近萧临楚,甚至想做个侍妾都毫无办法。 但是这凤云轻,竟然能让萧临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萧临楚深爱凤云轻,甘愿为她做一切例外的事情,那么就是凤云轻的手段,太厉害了。 张芊芊神色失落,“我等不下去了,月若,我恨不得凤云轻立刻去死!” 季月若摇头,“凤云轻跟我有羞辱之恨,我也巴不得她死,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还有两天,皇上就要公布太子人选了,我们静观其变!” 张芊芊点头,神色一变,“按计划行事……” 季月若冷笑,“自然,这一回既然出手,我们就要打的凤云轻再无回魂之力!” 快走到国子监的时候,凤云轻死活不肯走了,非要萧临楚抱自己,而且还要公主式的横抱。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认命的抱着她,缓步朝着国子监走。 凤云轻打了一个呵欠,装柔弱,“相公,我好难受,你跟着我一起在国子监,陪着我好不好?” 萧临楚皱眉,“不行,今天有要紧的事!” 凤云轻冷哼,将脸藏在他的怀中,“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再说,你可以将折子搬来国子监批改,我今天学画,还能以你做景呢!” ---题外话---昨天没有加更,今天更新一万字,补上,亲们,看文一定要留言啊,还有月票都速速砸来! ☆、第160章 相公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凤云轻冷哼,将脸藏在他的怀中,“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再说,你可以将折子搬来国子监批改,我今天学画,还能以你做景呢!砦” 萧临楚面无表情,“以后再说!” 凤云轻见他不为所动,不悦的在他怀中晃了一下,身边一个小人儿飞快窜走,凤云轻眼尖看见是萧染白,立刻精神十足的从萧临楚的怀中跳下,指着萧染白的背影,“小白,你给我站住!” 小白听见她的声音,跑的飞快,凤云轻赶紧去追,将萧临楚抛在了身后,两人冲进了国子监大门,萧临楚无语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凤云轻一把就拎住了小白,咬牙眯眸,“做了什么亏心事?看见我就逃的这么快……” 小白讪讪,“云轻姐姐,是母妃说,让我最近离你远一点的!鳏” 凤云轻挑眉,将糖葫芦一把塞入小白的口中,不屑的看着他,“你母妃说的是对的,离我远一点,最烦你们这些小鬼头了,没有蛋蛋一半好玩!” 她转身往沈亚那里走,小白却咬着糖葫芦追了过来,他拽着凤云轻的手,“云轻姐姐,我母妃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怕,万一父皇立我为太子,你会不高兴!” 凤云轻一愣,转身奇怪的看着小白,小白专心致志的啃着糖葫芦,她蹙眉道,“父皇会立你为太子吗?” 小白的嘴巴上,都是红色的糖,晶莹的,特别可爱。 他纯真的看着凤云轻,“母妃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云轻姐姐,你要是不高兴,我是不会做太子的!” 凤云轻诧异的看着萧染白,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头发,“谢谢你,小白!” 小白憨厚的笑,摇摇头,“不用谢,谁让我捉迷藏输给你了呢,云轻姐姐,你能不能让凤蛋蛋进宫,做我的伴读?还让蓝霖叔叔进宫,做我的贴身侍卫?” 凤云轻微微一笑,“我跟他们商量商量,他们若是同意的话,我们两个就一起去找父皇请旨!” 小白点点头,一口咬掉一颗糖葫芦,挥挥手,“云轻姐姐,我去找凤蛋蛋了,还有上次你偷了凤蛋蛋十两私房钱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凤云轻脸色一黑,这破小孩儿,她偷偷拿走凤蛋蛋的私房钱,也是为了存下来,给凤蛋蛋以后讨老婆。 她垂头丧气的回到沈亚那里,沈亚正在弹琴,见她沮丧的走来,顿住了指法,低声,“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哥,我这样的帮萧临楚,是不是很蠢?明知道他做了皇帝,可能就要三宫六院,嫔妃无数了!”凤云轻生气的坐在沈亚的对面,苦恼的蹙起眉头。 沈亚微笑,“你呀,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张芊芊一回来,你就摇摆不定了!” 凤云轻生气的踢了琴架一脚,“有信心才怪,这破琴,我都学了十多天了,一首曲子都不会!” 沈亚摇头,“琴由心生,你不是不会,而是你心绪烦杂,连你自己都不明白,你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凤云轻沮丧,“所以就说嘛,好好的,我干嘛虐待自己学琴棋书画,现在骑虎难下,以后赢不了张芊芊,就丢脸丢大了!” 沈亚无奈的摇头,“那你当初干嘛夸下海口?” “我以为张芊芊滚蛋了,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所以就说说大话,又不用负责,谁知道她这么快就借尸还魂了!”凤云轻双手托腮,苦恼无比。 沈亚伸手,一弹她的额头,“想那么多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更何况,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 凤云轻点点头,“我要加倍努力,让张芊芊见了我,自惭形秽,远远的滚出我的视线!” 沈亚笑着点头,宠溺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在国子监,老老实实呆了一天,中午的时候国子监提供午膳,散学的时候,萧临楚果真在外面等她。 不过他手中拿着一叠兵器锻造的图纸,倚在国子监门口的大石狮子上,看的聚精会神。 凤云轻走出来的时候,他刚好抬头,看了凤云轻和沈亚一眼,不疾不徐的道,“你们怎么一起?” “相公,我晚膳想要去沈太傅那里,吃沈太傅煮的火锅!”凤云轻一见萧临楚,风风火火的跑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激动的说道。 火锅嗳,这个年代没有的东西。 沈亚实在太牛了,简直是穿越小说中出现的主角人物,现代的东西,他都能信手拈来。 让她煮火锅,她就只会用火锅底料丢开水中煮,可惜的是,这个年代没有火锅底料。 萧临楚皱眉,神色冷幽幽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知道,他芥蒂自己和沈亚的关系,小嘴一嘴,她蹙着眉头道,“只是吃个饭,吃完我立刻就回!” 萧临楚不说话,依旧冷幽幽的看着她,凤云轻心虚,“再说,还有凤蛋蛋和小白,箫连城也要去,蓝霖和紫嫣也在……” 萧临楚无奈,“那我呢?你不打算带我一起?” 这丫头,如果他不说破,怕是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介意的是,她去哪儿都不带他,而不是她去哪儿。 凤云轻眉开眼笑,“相公你这么高冷,我还以为你不屑跟我们玩呢!” 萧临楚笑笑,不说话,倒是沈亚上前,“既然王爷这么有兴致,不如邀请季家的二公子和张小姐一起,如何?” 凤云轻鼓嘴,“干嘛邀请他们?倒胃口!” 沈亚伸手,手中的折扇“啪”一声,打了凤云轻的脑门一下,“张姑娘琴艺一绝,你真该跟她好好学学!” 凤云轻不以为然的鼓嘴,摸着自己被打疼的脑袋,倒是萧临楚,若有所思的盯着沈亚。 张芊芊接到邀请的时候,正在跟季月若逛着京城的知名绣庄,她一听说是萧临楚邀请她和季腾渡去沈亚的四合院一聚,就激动的面色泛红。 她紧紧抿着唇瓣,盯着那送信来的小厮,低声问道,“王爷有没有说,邀请我过去,何故?” 小厮受沈亚的吩咐,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不停的摇头。 季月若拉了张芊芊一把,“管他何故,去啊,去啊,沈太傅的家哎……” 张芊芊知道,季月若是喜欢沈亚的,随即点头道,“你跟我一起,到时候,我帮你支走萧临楚,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季月若小脸通红,眼睛放光的不住点头。 不能嫁给萧家的几个皇子,嫁给沈亚也不错啊。 张芊芊蹙了蹙眉头,“只是不知道,萧临楚为何会邀请季腾渡,你说说,他会不会是知道我要嫁给季腾渡,所以不放心,打算叫季腾渡过去考验一番?” 季月若微微一笑,“我看,是你多虑了,他定然是知道了你要嫁人的消息,所以心有不甘!” 张芊芊叹息一声,“希望如此!” 两人张罗收拾了一番,又各自换了新衣,这才聘聘婷婷来到了沈亚这里。 沈亚在京城,并没有固定的住所,连这个四合院都是租的,不过他生性率然,没有觉得这样不好。 四合院中间,有一颗高大的枣树,枣树旁边围满了栅栏,里面是他养的名贵花草,眼看着今年就要开花,花草葱葱郁郁。 整洁的院子,不大,却四处都充满了花草的芬芳。 这样的小小四合院,一看就是雅士的居所。 凤云轻早就来了好多次,一进院子,就欢脱的抱住了里面一个正在扫地的丫鬟。 丫鬟长的眉清目秀,被凤云轻一抱,险些摔倒,她蹙眉,“王妃娘娘,你很重嗳,你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很是奇怪!” 那丫鬟抱怨的看着后面的萧临楚,“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萧临楚面无表情,不说话,只是用目光追着满院子撒欢的凤云轻。 沈亚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小葱,休得无礼,这位是当今的楚王殿下,云轻的夫婿!” 小葱点点头,歪着脑袋看了萧临楚一眼,上前冲着凤云轻道,“喂,凤云轻,你又把你儿子凤蛋蛋,仍在我们公子这里白吃白住,我们公子的俸禄,都要被你们两个吃货给败光了!” 沈亚扶额,“小葱,王妃娘娘怎么会白吃白住,她和凤蛋蛋近些天花了我们多少银子,双倍的跟她相公算清楚就好!” 小葱抿唇一笑,走到萧临楚身前,一伸手,“两百两银子,拿来——” 萧临楚平静的看了丫鬟 一眼,不说话,倒是凤云轻上前,一把拉开了小葱,“两百两银子,你抢劫啊?小葱我告诉你,我就不给钱,白吃白住你们家公子了,你能怎样?” 小葱气的跺脚,一扭身生气的去找沈亚,“公子,公子,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个恶霸徒弟?能不能把她赶出师门啊?” 沈亚不知道跟小葱说了句什么,一句话就把小葱逗的眉开眼笑,乖乖的去煮饭烧菜。 凤云轻撇嘴,“太过分了!” 她斜睨了小葱一眼,拉着萧临楚的手,“走,走,我弹我今天新学的曲子给你听……” 萧临楚跟她十指交握,穿过了屋子,走到了四合院的外面。 凤云轻坐在沈亚的琴台上,专心致志的弹了起来,萧临楚倒是心事重重。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沈亚跟凤云轻之间,有一种他无法看透的亲昵。 就好似凤云轻没规没距,但是沈亚家的丫鬟,也跟凤云轻一样,没上没下。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尽管他知道,沈亚对凤云轻并不是男女之情。 沉默的坐了良久,凤云轻走到他的身边,拉扯他的俊脸,不满的说道,“相公,相公,你听见我弹琴了没有?” 萧临楚勾唇一笑,“听见了,难听死了!” 凤云轻生气的一哼,扭过身子不理他。 他微笑着站起身,“你弹的是什么曲子,我倒是从未听过!” “你当然没有听过了,是沈太傅教给我的!”凤云轻不满的嘟嘴。 萧临楚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再弹一次,可好?” 凤云轻摇头,“不好,你总是这样,陪着我都心不在焉!” 萧临楚无奈一笑,“那我弹给你听,可好?” 凤云轻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要是会弹才怪,那曲子可是现代的,沈亚今天才教给她,她也是半会不会。 再说,他刚刚并未认真听曲,就算认真听了,也不见得一遍就能学会。 萧临楚走到琴台旁边,伸手调试了一下琴弦,几声圆润的声音从指间流泻而出,他忍不住感叹,“好琴!” 这把琴,是张芊芊梦寐以求的焦尾,却没有想到,竟然在沈亚的手中。 他试了几下之后,就开始弹了起来,曲声幽怨凄婉,琴音渊源绵长,甚至连凤云轻弹错的地方,都被他修正了过来。 凤云轻一惊,站起身,“你以前学过?” 萧临楚摇头,“并未!” 沈亚笑着走了过来,“云轻,你又孤陋寡闻了,王爷过目不忘,琴艺一绝的本领,可是在五年前就已经冠绝京城!” 凤云轻冷哼一声,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他弹琴。 一曲完毕,他弹的竟然比沈亚还要好。 她气呼呼的鼓着嘴巴,还学什么学嘛?她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他锦瑟和鸣啊! 萧临楚见她懊恼的样子,走到她身边,坐下,缓慢的拥着她,“云轻,不喜欢学琴,就不要学了,父皇那边我会帮你说明!” 凤云轻蹙眉,“为什么?” 萧临楚微微一笑,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因为,你就是你,就算你不会弹琴,不会写诗,你也是凤云轻!” 凤云轻歉意的看着他,“那,万一有人笑话你怎么办?” 萧临楚眉目间满是淡然之色,“谁会笑话我?” “那些文官,我都听了好多,说楚王惊才绝艳,却娶了个纨绔不堪的王妃!”凤云轻蹙着眉头,双手被萧临楚拉着,放在他的手心。 萧临楚满不在乎的一笑,“下次谁在说,你就只管打他,不用因为我的身份地位而去容忍,楚王妃这个头衔,给你的应该是权利和地位,而不是容忍和委曲求全!” 凤云轻咬唇,白了萧临楚一眼,“讨厌!” 她伸手抱住了他,他也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 干嘛把情话说的这么动听,她会当真的…… 张芊芊刚刚进了沈亚的四合院,就听见了屋 后传来的琴声,那陌生的琴音,一听就知出自萧临楚之手。 她紧张的想要冲到后面,却被小葱拦了一下,小葱挑着眉头,“你谁呀?” 沈亚走了出来,“小葱,这位是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 小葱敌意的看了张芊芊一眼,又看了看张芊芊身后的季月若,冷哼,“公子,你请这么多人,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她跑进厨房,跟沈亚忙活,张芊芊和季月若,倒是面面相觑。 张芊芊低声,“月若,那个丫鬟,跟沈太傅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要小心一些……” 季月若点点头,朝着房屋后面使了一个眼色,“我去找沈太傅,你去找萧临楚!” 张芊芊点头,朝着屋子后面走去。 琴声已经停止,凤云轻和萧临楚,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萧临楚低头,想要亲凤云轻的嘴巴,凤云轻却左躲右躲,死活不肯就范。 两人黏糊在一起,打打闹闹了起来,萧临楚拧眉威胁的道,“在沈亚这里就不给亲了?哪有这个道理?” 凤云轻的手,被他捉住,她脸色通红,一看回廊处张芊芊站在那里,挣扎着道,“有人来了……” 萧临楚抬头一看,却见是张芊芊,不再折腾凤云轻,伸手,将凤云轻整个纳入怀里,俊容含笑的道,“芊芊,你怎么会来?” 他还以为,她快要嫁给季腾渡了,这种场面,她清冷的性子怎么都不会出现。 张芊芊却脸色一变,以为萧临楚不知道有人以他的名义邀请了自己的事情,抿唇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脸色一白,转身离开。 凤云轻用胳膊肘捅着萧临楚,“她生气了,还不快去追!” 萧临楚站起身,“好……” 凤云轻跺脚,“你敢?” 萧临楚失笑,“那,我到底是追呢,还是不追呢?” 凤云轻回过身,使劲儿的打他,“混蛋,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 萧临楚笑着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好了,不闹了,跟我一起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凤云轻点点头,恶狠狠的瞪着萧临楚,“不准离我十米以外,更加不准跟张芊芊眉来眼去!” “妒妇!”萧临楚伸手,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凤云轻疼的呲牙,躲避着他不老实的大手,“妒妇也是你惯的……” 他笑着拥着她离开,刚刚走进了前面的庭院,就看见了美艳绝伦的箫连城,还有欢脱的凤蛋蛋和萧染白。 两个小家伙一看凤云轻,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一头朝着她扑来。 “娘亲——” “云轻姐姐——” 凤云轻一手搂着一个,拍拍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快去洗手,等一下有好吃的要给你们!” 小白和蛋蛋一溜烟跑去洗手,箫连城和萧临楚,却站在绝美的庭院中,目光对视。 两大绝世美男,互不相让,脸色冰冷到了极点。 箫连城对萧临楚心中有气,嫁祸给阮家的人是他,最后当刽子手的人是自己,这三禽兽凭什么? 他要么就坏人做到底,要么就高抬贵手放了阮家一把,就跟当年放过张芊芊一家似的。 他这样,坏事做一半,却让自己做恶人,凭什么? 凤眸流转,他眼瞅着张芊芊走了出来,冷哼一声,“张大美人儿可真有雅兴,我可听说,张大人走在路上昏倒了……” 张芊芊脸色一变,深深的看了箫连城一眼,转身就冲了出去。 萧临楚也跟着眉头紧皱,往外面冲,凤云轻大叫,“萧临楚——” 可是她始终还是没有叫住他。 凤云轻眉头紧蹙,失望的看着萧临楚的背影,箫连城上前,挑拨离间,“三嫂,没关系,三哥不要你了,我要你!” 凤云轻将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箫连城的身上,狠狠的踢着他,“你个笨蛋,干嘛要当着他的面说张芊芊 的事情,你干嘛要让他知道张大人生病……” 箫连城在心里冷哼,小爷就是故意的,你不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让你好过? 最好气的凤云轻离家出走,那才叫做完美。 凤云轻踢完了,又觉得自己挺无理取闹的,萧临楚只是去看张芊芊的父亲,又没有跟张芊芊怎样,她干嘛要怀疑萧临楚。 撇着嘴,心里始终不开心,她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的台阶上。 箫连城走过去,坐在凤云轻的身边,“三嫂,你最近寂不寂寞?不如考虑收个男宠随身带着,如何?”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蹙着眉头不说话。 箫连城***、包的甩了一个媚眼,“你看看我如何?俊美无匹,人见人爱,关键是,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把你一个人丢下……” 凤云轻生气的抄起一边的扫把就打,“混蛋,现在知道我是凤星了,又要来调、戏我了,阮璃都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你还不知悔改,我打死你算了,打死你这个祸害!” 箫连城被追的满院子跑,“三嫂,阮璃家破人亡,是你相公害的,你回去揍你相公啊……” “我靠,凤云轻,你竟然打我屁股,你还是不是女人?”箫连城被撵的鸡飞狗跳,最后躲在小白的后面,这事才算完。 小白和凤蛋蛋眨巴眼睛,一起找凤云轻要好吃的。 凤云轻拿了木糖醇给他们,两人兴奋的去玩捉蟋蟀了。 凤云轻无精打采,索性进厨房帮忙。 萧临楚追了出去,没有多久就看见了张芊芊,张芊芊站在那里,背对着他,明显是在等他。 他失笑,竟然被箫连城那个小子给骗了,只是不知道,箫连城跟张芊芊,什么时候配合这么默契了。 一个把假话说的淋漓尽致,一个把假戏做的淋漓尽致。 他想要转身,可是觉得,这似乎对张芊芊不太公平,毕竟她要的只是一个跟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皱了皱眉头,还是上前,站在了张芊芊的身边,“怎么了?又畏寒手脚僵硬了?” 这话,有嘲讽的意味,意在点破她上次在暖香阁耍的心计。 张芊芊苦涩一笑,眸光凄凉,“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萧临楚不忍看她痛楚的表情,转过头,“既然决定了嫁给季家二公子,那么就好好来过!季丞相叛国通敌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挡下,季家若是知恩图报的话,应该会对你好!” 张芊芊面容煞白,退后几步,“你当真要我嫁给季家二公子?” 萧临楚神色不耐,“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未来如何,与人无尤!” 他转身想走,张芊芊却上前一把拉住了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俊脸,“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我,那么我就嫁,死心塌地的嫁!” 萧临楚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芊芊,问出这种话,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她和他是一种人,再炽烈的感情,都会建立在理智的基础上。 所以,他从不相信什么山盟海誓的爱情,生死相依,只不过是因为小草离开了大树,只能自取灭亡。 张芊芊失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如果不爱,为什么还要为了我,把季家的罪名嫁祸在阮家头上……” 萧临楚神色淡漠,幽深的眸子,更是讳深莫测,“你曾经问过我,季月若这个朋友,你交还是不交,我会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芊芊摇头,“你早就知道,季家不简单,为什么还要允许我和季月若往来?” 萧临楚不说话,张芊芊失魂落魄的后退,“我懂了,你只是可怜我,你可怜我无依无靠……” 萧临楚背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朝着沈亚的院子走。 他不讨厌女人有心计,哪怕是她故意打断凤云轻的呼救,他也没有怪她,他只是讨厌,她的故作无辜。 刚刚走了几步,张芊芊冲着他大喊,“你总是觉得,我心思深沉,我在破坏你和凤云轻!可是你知不知道,真正心思深沉的,是你的纨绔王妃,凤云轻!” < /p> 萧临楚顿住脚步,远远的朝着对面看来,他微微一笑,俊容上愉悦的表情。 因为他看见了他的小妻子,拿着剑,气势汹汹的冲来。 张芊芊不管不顾,继续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京吗?因为你的好妻子凤云轻,用你的笔迹写了封信,让我们从此不再相见,希望我早日觅的佳婿……” 她将随身带着的信笺,拿了出来,走到萧临楚身边,狠狠一摔,“萧临楚,这就是你那心无城府的王妃,这就是你那故作天真的妻子……” 萧临楚不理她,继续看着远处风风火火的凤云轻。 凤云轻气的咬牙切齿,却放慢了脚步,她倒是要听听,这张芊芊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张芊芊眸中都是泪水,一字一顿的道,“我今天会来这里,也是因为你的妻子,邀请我来沈太傅的府上,跟你一叙。可是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多恩爱,多如胶似漆,萧临楚……” 剩下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眼泪扑簌簌落下,伤痛欲绝的表情,是我见犹怜。 凤云轻气的快要爆掉,她上前,一把抓过了萧临楚,让他滚回自己的后面,拔出长剑,指着张芊芊,“你给我听着,相公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我冒充他写信又如何?我就是要故作恩爱秀给你看,又如何?有本事你就不要生气,不要哭哭啼啼,大大方方的跟我战一场!” 凤云轻怒吼,气势滂沱。 张芊芊蹙眉,敌意的看着她,“你要如何挑战?” 凤云轻顿时没了气势,结结巴巴,“打,打架,赌牌九,玩骰子,斗蛐蛐,你随便选——” 萧临楚低头,以手指遮掩唇瓣上的笑,他无奈的站着,虽然很丢人,却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张芊芊咬牙,“好,明日我就将你挑战我的事情,公诸天下,时间由你来定!” 凤云轻觉得不对,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转了转眼珠,“那,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张芊芊冷然,“你赢了,我走,从此以后再也不见萧临楚的面。你输了,自请下堂离开京城,从此和萧临楚天涯陌路!” 凤云轻还是反应不过来,怎么算,都是她捡便宜啊。打架,赌牌九,玩骰子,斗蛐蛐,都是她凤云轻的强项,时间还由她来定。 这张芊芊,莫不是傻了不成? 她蹙着眉头,嘴巴里念念有词,怎么都算不过来。 算不过来,索性不算了,就当张芊芊脑子傻掉了。 她抬头,“你说的,你要是输了,立刻滚出京城,以后不准觊觎我男人!” 张芊芊冷瞥了她一眼,“还是等你赢了,再说这种话吧!” 她掠过两人,朝着沈亚的四合院走。 凤云轻揉揉自己的脑袋,还是想不通…… 萧临楚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低笑,“傻子——” 凤云轻拧眉不悦,“你才是傻子,萧临楚我告诉你,以后再敢丢下我去追你的老情人,我就把你剁成四十八块儿!” 萧临楚挑眉,“为什么是四十八块儿?” 凤云轻扛着长剑,轻嗤一笑,“算命的说,我要活到六十七岁,我今年十九岁,把你剁成四十八块,才够我有生之年,一年吃一块!” 萧临楚无语,“你也吃得下去?” 他伸手去拥她肩膀,凤云轻嫌弃的小腰一扭,撞开他,蹙眉,“滚滚滚,刚刚抱过你老情人,别碰我!” 萧临楚无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抱她了?” 凤云轻鼓嘴,审视的盯着他道,“你离开我的视线,有八分十七秒,谁知道这八分十七秒的时间,你们有没有抱过,有没有亲过……”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伸手一把夺过了她的长剑,扬手扔了出去。 凤云轻看着化作抛物线的长剑,心疼的跳脚,“哎,我的剑,那是箫连城借给我的,我还没来得及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萧临楚冷声,“离箫连城远一点!” 那就是一个巴不得天下大乱,见不得日子太平的祸害。 凤云轻点点头,挽住了萧临楚的胳膊,“相公,你帮我想想,为什么你老情人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我的挑战?” 萧临楚冷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凤云轻耍赖似的跳来跳去,“相公,相公,帮我想想吗?” 萧临楚无奈的横了她一眼,“你明天就知道了!” 凤云轻想想,沈亚说的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凤云轻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安城女混混,怕什么? 得意洋洋的回到沈亚的院子,饭菜已经准备好,热气腾腾的火锅,滚烫的红油锅底,还有各种蔬菜肉卷和肉丸子,凤云轻食指大动。 季月若则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东西能吃吗?” 张芊芊不说话,面无表情的坐下,凤云轻已经摸了颗木糖醇在嘴巴里,不停的嚼着,大叫,“沈亚,我要芝麻酱,我还要蒜蓉,我还要……” “板栗要不要?”沈亚走出,敲了她脑袋一下,将一碗麻油碟放在她的面前。 凤云轻鼓嘴,哼了一声,斜视着他。 真是,在张芊芊面前,一点都不给她这个徒弟面子。 小白和凤蛋蛋,早都被火锅吸引,已经开动了起来,箫连城见怪不怪,也慢悠悠的开始涮菜,沈亚则是涮好了肉片,放在凤云轻的碗中。 凤云轻嘴巴里还嚼着木糖醇,不好吃肉,着急的不得了。 吐了又舍不得,刚刚放进去的,还甜着呢…… 她心急如焚,眼看着菜都被凤蛋蛋和小白捞走,一扭身她凄婉的叫,“相公……” 萧临楚习惯的伸手搂住她,她仰头,就凑上了萧临楚的薄唇,将嘴巴里的木糖醇,渡了过去。 萧临楚脸色一黑,凤眸狠狠眯起,凤云轻做了一个告饶的手势,赶紧去吃肉片,她含糊其辞,“反正你也不能吃辣,就嚼嚼木糖醇吧!” 萧临楚无奈,叹息一声,一边嚼着木糖醇,一边拿起筷子帮她布菜。 两人举止亲昵,一言一行,都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和谐。 嚼了片刻,萧临楚这才吐出木糖醇,拿手绢包好,丢在一边。 凤云轻谄媚的夹了肉丸子,放在萧临楚的碗里,“这个不辣,你尝尝!” 萧临楚夹起咬了一口,剑眉一皱,嫌弃的将剩下的大半颗丢在凤云轻的碗里。 凤云轻吃的嘴巴辣乎乎的,浑不介意的夹起他吃剩的,放在嘴巴里嚼了起来。 张芊芊和季月若看着这一切,惊的眼珠掉下。 萧临楚有洁癖,谁不知道?特别是陌生女人,谁都休想靠近他一尺以内。 可是她刚刚在干什么?竟然把自己嚼了无数遍,恶心巴拉的东西,喂给了萧临楚? 更加恐怖的是,萧临楚竟然没有发火,一脸弱智之色的接受了。 这世道是怎么了?这萧临楚又是怎么了? 季月若瞠目结舌,张芊芊则是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她敢肯定,凤云轻是故意的,她一定是做给她看的。 还有萧临楚,他之所以这么配合,只不过是惩罚她。 他惩罚她上次在暖香阁用了心计。 她紧咬柔唇的坐在那里,美眸迸出了泪水。 沈亚拿起酒坛,“张小姐,喝点酒,会暖和很多……” 季月若不悦,一口回绝,“芊芊不喝酒!” 她来这么久,他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沈亚微笑,“偶尔放纵一下,才不会活的太累!” 凤云轻端起碗,“我也要喝酒!” 萧临楚一把拉下她,俊脸一沉,“不准!” 凤云轻蹙眉,“沈太傅都说,偶尔放纵一下,才不会活的太累!” 萧临楚冷笑,“你天天都是放纵状态!” 凤云轻不满的咬唇,抗议的瞪着萧临楚,萧临楚低声,“你忘记,你这几天奎水来了,腹痛的事情?” 凤云轻气呼呼的坐下,张芊芊怒气更甚,一把端起自己的碗,“我喝——” 沈亚微微一笑,吩咐了小葱给张芊芊倒酒,季月若生气的拿起自己的碗,“我也喝!” 凤云轻一看,连这两人都喝酒,顿时心痒难耐,“相公,相公,我就喝一碗好不好?” “半碗?” “一口?” ---题外话---亲们,今天更新了一万一千字,最近更新如果偶尔少一点,以后也会补上,大家不要着急哈,该虐的都会虐,一个都跑不掉,还有月票鲜花,亲们都努力的砸过来吧,赵姑娘爱你们,么么哒! ☆、第161章 我又不傻,我干嘛要拿鸡蛋碰石头 凤云轻一看,连这两人都喝酒,顿时心痒难耐,“相公,相公,我就喝一碗好不好?” “半碗?砦” “一口?”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凤云轻知道这眼神,那就是一口都没有可以了。 她鼓着嘴巴,失落的坐着,萧临楚伸手揽住她,让她靠近自己的怀抱,算是诱哄的道,“让小葱去把酒加热,等下只准喝半碗!” 凤云轻点头如啄米,欣喜若狂的看着萧临楚,拿了酒就央了小葱帮忙温酒鳏。 结果这天晚上…… “相公,才半碗哪里够嘛?你看看我,脸都没红,手脚都没热,起码再来半碗吧……” “相公,好想再喝半碗,这酒跟水一样,一点劲道都没有,简直是憋死个人了……” “相公,我还要喝嘛,这一碗一定要喝,因为这碗是我们的交杯酒……” “相公,最后一碗好不好?真的是最后一碗!” “相公,为什么你脑袋在晃……” “相公,好多星星……” 最后,萧临楚又迫不得已将凤云轻抱了回去,可是凤云轻发起酒疯,六亲不认。 他光是帮她脱衣服洗漱,都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在他健硕的身体,被她挠出十个指甲印的之后,他终于将她成功搞定。 换了衣服,躺在她的身边,他冷幽幽的翻着白日里没有看完的兵器锻造图。 凤云轻喝了酒,口干舌燥,她伸手推了推萧临楚,“相公,我好渴……” 萧临楚冷瞥了她一眼,声音严厉,“忍着!” 凤云轻意识模糊的呢喃了一句,接着又沉沉入睡,萧临楚伸手一抹她的额头,竟然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 他生气的一甩图纸,起身穿鞋,倒了温水,接着坐在床边扶起凤云轻喂了起来。 凤云轻“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可是温水入胃,她更加难受,仰头一张口,就吐了出来。 秽物吐了萧临楚一身,萧临楚忍住怒气,咬牙切齿,恨不得扔了杯子一把掐死她。 凤云轻醉了,也还知道脏,一把推开萧临楚,埋怨的说了句,“臭死了!” 她被子一卷,竟然迷迷糊糊的跳下床,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萧临楚气到极点,三番五次的劝说自己,这货就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毛孩子,连凤蛋蛋都不如,他干嘛跟一个傻子计较? 放下杯子,脱了衣服,他去后面的浴池洗澡,可是又担心凤云轻万一吐的窒息,那就后悔莫及了。 深吸一口气,他将她从被子里抖出来,接着提溜了就放在浴池旁边的贵妃榻上。 起码他看着她,不会出什么意外。 凤云轻迷迷糊糊,觉得热气氤氲,朦胧的烟雾中,她看见了一个肌肤光滑,线条优美的美人。 那美人长的好熟悉,精致的五官,凛冽的气质,还有那浑身上下无一不处不是美到极致的高冷。 她抹了一把口水,从贵妃榻上坐起身,环视四周,一见矮几上放着丫鬟送茶用的宽尺,随即抄在手中,大叫道,“哪里妖孽,竟然脱光了想要勾引我相公,速速现出原形——” 她指着萧临楚,小脸山,满是警惕之色,仿佛萧临楚真的是哪个山头的狐狸精一般。 萧临楚回头,斜睨了凤云轻一眼,凤云轻生平最讨厌这样的眼神,冷漠中带着一点鄙视,鄙视中又带着一点耻笑。 萧临楚经常甩她这样的眼神也就算了,连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妖女,也敢这样甩她? 看她还不灭了他? 她拿着宽尺上前,结果踩在浴池旁边的水上,脚一滑,整个人都朝着萧临楚滑去。 萧临楚长臂一伸,这才避免她落入水中。 想起她奎水的事情,他咬牙切齿湿淋淋的起身,将她摁在了一边的贵妃榻上,接着用几根腰带,三两下绑好。 凤云轻挣扎的厉害,那模样就跟强、奸一般,萧临楚觉得热血又往小腹直涌,可是偏偏,他只能忍受。 一番折腾,两 人第二天早上,都睡到日上三竿。 凤云轻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特别是小腹的部位,疼的跟针扎一般。 她揉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规规整整,睡在旁边的萧临楚。 昨晚的事情,她好像还记得一点点。 又有哪个妖女,要勾、引萧临楚,还好她眼疾手快,将那妖女踹飞了。 她鼓着嘴巴,沮丧的看着萧临楚,干嘛要长的这么好看,惹的那么多女人肖想。 凤云轻没精打采的穿衣服,萧临楚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肚子还疼吗?” 凤云轻扭头看他,“疼死了……” “疼死活该——”他面无表情。 凤云轻这才明白,他哪里是关心自己,根本就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埋汰自己。 不服气的瞥了他一眼,她依旧慢吞吞的穿衣服,可是衣服穿了一半,她发现穿反了。 这古代的衣服就是复杂。 她生气的将衣服脱下,萧临楚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看她煞白的小脸,又有些不忍心,“多睡一会儿,这几天你都不用去国子监了……” 凤云轻蹙眉,“那我饿了怎么办?” 萧临楚,“……” 他真是高看她了,还以为她起床是为了学习,谁知道,竟然为了吃的。 凤云轻慢吞吞的将衣服脱下,爬到萧临楚的被窝,钻了进去,贴在他的身上耍赖,“相公,如果明天父皇没有立你为太子,你也不要生气,更不要为了皇位跟自己的兄弟反目,好不好?” 萧临楚身上的气息,顿时变得冰冷无比,他一把推开了她,面无表情的起身,接着穿衣。 凤云轻被推的膝盖磕在了床沿,疼的呲牙,恼怒的瞪着萧临楚道,“做皇帝到底有什么好?不能跟现在这样,每天赖床喝酒,还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萧临楚,你到底想清楚没有,你要什么?” 萧临楚一边套着外衫,一边回头看她,“我要什么,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事情,这种话,我不想再听第三遍!” 说完,他冷漠的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凤云轻气的咬唇,可是偏偏,无可奈何。 这个混蛋,混蛋!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将自己打理整齐,接着走出了染墨轩。 刚刚洗漱完毕,凤云轻就被莫北叫了过去,书房中,白谨饮茶,淡漠的坐在那里。 一见凤云轻站在门口,她和蔼的招手,“云轻,过来……” 凤云轻颠颠的过去,苍白着一张小脸,拘谨的道,“婆婆,你怎么会来?” 白谨挑眉,“怎么,不许我来?” 凤云轻着急的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不是,不是,婆婆你天天来我都欢迎……” 凤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谨就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不走了,这样你就能天天看见我了!” 凤云轻,“……” 一大早,被萧临楚气个半死,又被婆婆这样戏耍,她今天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吗? 白谨温和的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我住在这里,只是为了照顾你,那张芊芊若是敢来楚王府缠着小楚,我绝对把她打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也免得小楚再为了张芊芊的事情,让你伤心!” 凤云轻心里一暖,她不是不知道,白谨只是因为自己凤星的身份,才纡尊降贵对自己好。 但是她这个人,挺知足的,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别人对她好,她都会十倍的回报。 微微一笑,她涩然的看着白谨道,“婆婆,其实萧临楚对我很好,他都给张芊芊写了决绝信,张芊芊回来也是为了季家的二公子,所以他不会为了张芊芊让我伤心的!” 顶多,为了皇位让我伤心。 白谨点头一笑,看着凤云轻道,“傻孩子,你这样,怎么斗得过张芊芊?” 凤云轻茫然,“我斗得过,昨天晚上,我还把她打击的落花流水,无地自容呢……” 白谨失笑,“你 斗得过,还跟她挑战?说什么半年之内,一定让她颜面扫地,琴棋书画第一美就是你凤云轻?而且你们谁输了,谁就要放弃小楚,离开京城……” 凤云轻吃惊的张大嘴巴,她不解的看着白谨,“婆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是跟她挑战,可是我让她在玩骰子、赌牌九、打架、斗蛐蛐中选一个啊,谁跟她比琴棋书画,我又不傻,我干嘛要拿鸡蛋碰石头?” 白谨无奈的摇头,“现在京城都传遍了,你楚王妃才是凤星,并且嫉妒张芊芊的美貌才华,定下半年之约的事情……” 凤云轻急的一个头两个大,她气的跺脚,“她错了,她一定听错了,我得跟她解释清楚,婆婆,你跟我一起,帮我跟她解释,我没有要跟她比琴棋书画啊!” 白谨叹息,“解释什么?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你也真够笨的,你堂堂一个楚王妃,她什么都不算,你跟她挑战什么?凭白抬了她的身价,贬了自己的身份!” “那我怎么办嘛?她那么嚣张,我总得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啊!”凤云轻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靠,这张芊芊,真够狠的,只是一夜的时间,这消息都传遍了。 白谨无奈的睨着她,“你呀,还说自己斗得过张芊芊,还没有交手,你就一败涂地了!” 凤云轻手足无措的上前,“婆婆,那我怎么办?要不然我装死好不好?我死半年之后,就不用再比什么琴棋书画了……” 白谨看着她没有出息的样子,拿眼睛瞪她,“跟着我,学好了,让你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些不要脸的狐媚子!” 凤云轻点点头,白谨一看她的衣服,蹙眉,“丫鬟呢?谁给你找的衣服,穿成这样,你到底是楚王府的主子,还是丫鬟?” 凤云轻鼓嘴,“就算我穿婆婆你这样的衣服,我说我是楚王妃,也没有人信啊!” 反正她天天出去,被人当做丫鬟,都习惯了。 白谨扶额,“把你最好最体面的衣服穿出来吧,叫个丫鬟进来侍候着。小楚也真是的,偌大的染墨轩,竟然一个丫鬟都没有!” 凤云轻叫了雯香,雯香帮她收拾打扮,半个时辰之后,她勉勉强强没有了丫鬟的样子,可是苦哈哈的小脸,依旧是受了委屈小媳妇的模样。 白谨无奈,当真是…… 她叹息一声,拔了自己头上的云鬓花颜金步摇,接着插在了凤云轻的头上。 凤云轻鼓着嘴巴,蹙着眉头,楚楚可怜。 这金步摇戴在她的头上,一点气势也无。 白谨再次叹息,索性不再折腾,她扬手,“去,传了了张芊芊,就说楚王妃邀她和百花楼的歌姬们,上门献艺……” 凤云轻吓的差点跳起来,“婆婆,她肯定不会来的!” 白谨脸色一凛,眉目间都是杀气,“她敢?” 凤云轻心虚,万一就真的敢呢?再说这样做,会不会绝了一点?把张芊芊跟歌姬们划在一类,人家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当年楚王妃的热门人选。 白谨见她这个样子,冷哼一声,“瞧瞧你,这样你都心软了?万一那张芊芊以后,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该怎么办?” 凤云轻蹙眉,“婆婆,我是担心萧临楚不开心,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了那种感情,可是也是朋友啊,再说,张芊芊和她的父亲,救过萧临楚呢!” 白谨怒目,“你到底是谁那边儿的?” 凤云轻心虚,指了指白谨,“你这边儿……” 白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弄反了,现在是我在帮你抢相公,你反倒帮那个小贱人说话?” 凤云轻蹙眉低头,心虚不已的道,“多谢婆婆!” 白谨气的一笑,无奈的看着凤云轻,“今天我不露面,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保管你把所有面子里子,都找回来!” 凤云轻点点头,白谨吩咐,“温管家,你去请了九王妃,宁家五小姐,和周家四小姐一起来楚王府热闹热闹……” 凤云轻知道,宁家五小姐,和周家四小姐,都是白谨看中的儿媳,也就是箫连城的皇妃。 她躲在幕后,刚好可以观察这两位小姐的品行,做个比较,可是说一石二鸟。 < /p> 但是她真的不善于跟那些名门小姐来往,九王妃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见面打个招呼的类型,说不上熟悉。 不过萧锦玉喜欢九王妃,她倒是很乐意,跟九王妃多接触接触。 凤云轻乘着这个空档,吃了早点,白谨不住的提醒,“少吃一点,吃多了你就更加没规没距,没有威严了!” 凤云轻咬唇,将拿起的糕点放下,“婆婆,吃东西跟威严有什么关系嘛?” 白谨睨她,“你一吃饱,就坐不住,上蹿下跳,你说有什么关系?” 凤云轻鼓嘴无奈,白谨一拍她的腰,“坐直——” 凤云轻就坐直了身体,白谨抬起她的下巴,“抬头——” 凤云轻又僵硬的抬头。 白谨一拍她的肚子,“收腹——” 凤云轻疼的大叫一声,伏在椅子上,“好疼——” 白谨脸色一变,后悔自己太用力了,“疼吗?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 凤云轻摇头,惨白的小脸冷汗涔涔,半响说不出话。 白谨大惊失色,“快,传令下去,就说楚王妃有孕,让楚王即刻回府——”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的砸过来啊…… ☆、第162章 她根本没有怀孕,怎么可能流产 白谨大惊失色,“快,传令下去,就说楚王妃有孕,让楚王即刻回府——” 凤云轻疼的说不出话,挥舞着手,“不是……砦” “不是什么不是?都疼成这样了,该不是小产了吧?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云轻你别害怕,婆婆一定会保住你和孩子!”白谨歉疚的看着她,冲着一边站着的丫鬟下人怒吼,“还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扶王妃回房?” 站在一边的雯香,赶紧上前,扶着凤云轻朝着染墨轩走。凤云轻脸色惨白如纸,小腹一阵接连一阵的绞痛。她额头上冷汗涔涔,好不容易走到了染墨轩卧房,却秀眉一蹙一张嘴,又大吐特吐了起来。 雯香吓的双腿哆嗦,回头看着白谨道,“贵妃娘娘,王妃娘娘会不会是中毒了?听说她昨天晚上,也吐的厉害!鳏” 白谨脸色一变,上前帮忙,将凤云轻平躺着放在床上,一见凤云轻的裤子上,已经见血,顿时花容失色。 她扶着桌子,捂着乱跳的胸口,蹙眉说道,“昨晚就吐了?你们谁知道,昨晚王妃娘娘和谁在一起,去了哪里?” 雯香呐呐,“回贵妃娘娘的话,昨晚,王妃娘娘是和沈太傅还有王爷张芊芊在一起,很晚很晚才回……” 白谨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捂着胸口,“我就知道,这个张芊芊不消停,她刚刚回来,就对凤云轻下手,眼看着云轻身怀有孕,她就心怀不满,所以侍机下毒……” 白谨开始自动脑补,当张芊芊知道凤云轻怀孕时候的各种表情,越想心里越气,这可是萧家的皇长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十个张芊芊都不够杀。 凤云轻是疼的翻来覆去,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意识。 张芊芊在接到楚王府下人命令的时候,气的小脸煞白,她立刻让季月若通知了萧临楚,自己则是跟着楚王府的下人,赶到了王府。 王府中,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传着,楚王妃中毒了。 张芊芊脸色难看,刚刚走进侧厅,就看见白谨迎了出来。 她当然不是为了迎接自己,而是为了迎接和自己前后脚一起进门的九王妃。 张芊芊自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垂首后退,白谨却愠怒一吼,“跪下!” 张芊芊垂首跪地,九王妃慕容瑶上前,秀眉微蹙,“贵妃娘娘,发生何事,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白谨摇头叹息,“原本想要邀请你们过府一叙,图个热闹,可是谁知道,云轻忽然身体不适,可能是中毒了……” 慕容瑶脸色一变,“中毒?那有没有请锦玉过来看看?” 白谨扶额,“我竟然忘记了锦玉,快,快,回宫请五殿下来楚王府——” 慕容瑶点点头,“有锦玉在,王妃娘娘肯定没事的!” 白谨点头,叹息一声,“不管有没有事,血流成那样,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孩子?”慕容瑶再一次大惊失色。 白谨点点头,“想想都觉得难受,云轻跟小楚成婚一年有余,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怎么就这么福薄缘浅?” 慕容瑶匆忙的往染墨轩走,可是想起萧临楚的禁忌,又顿住了脚步,着急的道,“可有差御医过来看看?” 白谨点头叹息,悄然的拭泪。 屋内,凤云轻终于疼的缓过劲儿来,她脸色苍白的呻、吟,“婆婆,婆婆……” 雯香跑了过来,“凤姐,你没事吧?你可吓死我们了!” “婆婆呢?”凤云轻惨白着脸,有气无力的问道。 雯香蹙眉,“在外面呢,你乖乖躺在这里,贵妃娘娘交代过,你只管躺着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所有事情都交给她来处理!” 凤云轻摇头,“我不是中毒啊,你把婆婆叫来,我跟婆婆解释清楚!” 雯香摇头,帮凤云轻掖好杯子,“哎呀,你这个蠢凤姐,贵妃娘娘都说了,你是中毒,孩子小产,那你就乖乖的躺在这里,装作中毒小产的样子好不好?” 凤云轻不明白,怎么瞬间又扯到小产了,她挣扎着起身,却又被雯香用力的摁下。 外面传来了太监李公公的声音,“五殿下驾到——” < /p> 雯香赶紧跪下,凤云轻无力的倚在床头,她脸色惨白的看着一群人,随着萧锦玉一起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白谨,她一边走一边介绍,“昨晚都这样了,今天更是严重,又是吐又是出血!锦玉,你帮忙看看,孩子没了不打紧,主要的是,云轻一定不能有事啊!” 萧锦玉不说话,看了凤云轻一眼,接着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帮她把脉。 九王妃慕容瑶跟在后面,神色紧张,凤云轻蹙眉看着白谨,“婆婆,我没有中毒,我只是……” “你只是怀孕了嘛,我知道,你乖乖的给锦玉看看,有没有中毒,锦玉会给你一个明确答案!”白谨安慰的看着她。 萧锦玉这孩子,是个明白事理的,她相信萧锦玉会帮她。 凤云轻无奈的看着萧锦玉,萧锦玉微微一笑,回头道,“娘娘,您能不能带人回避一下,微臣和皇嫂陪在这里,有些话想要询问王妃娘娘!” 白谨点点头,警告性的看了凤云轻一眼,凤云轻神色无奈,目送着她带着一屋子下人和御医走了出去。 慕容瑶率先开口,“怎么样?中毒严重吗?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萧锦玉笑着看着凤云轻,“王妃娘娘,您的意思呢?” 凤云轻摇头,神色木然,“我不知道,但是我……” 慕容瑶明白了端倪,“外面都在传,纨绔王妃挑战第一美人,云轻,难不成你和张芊芊,真的是……” 凤云轻不说话,苍白着一张小脸,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 萧锦玉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抿唇,“锦玉,你还是帮我,实话实说吧,我虽然很感谢婆婆帮我,但是我不能这样随便的诬赖好人!” 慕容瑶蹙眉,“云轻,你想清楚,那个张芊芊不是好相与的主,可能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萧锦玉意外的看了慕容瑶一眼,慕容瑶仿佛没有察觉他的眼神,只是温和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咬唇摇头,“我不能这样,就算我一辈子赢不了张芊芊,也不能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她,再说,她是萧临楚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 她撩了被子就要下地,萧锦玉却一把阻止了她,“再等一等,先听听张芊芊怎么说!” 染墨轩外面,张芊芊已经被白谨的人,抓了过来,跪在满是碎石子的地上。 白谨脸色难看,戴着金甲片的手指,狠狠的虚捣着张芊芊,“你这个贱妇,竟然看着楚王妃身怀有孕,心怀嫉妒,所以侍机下药,害的云轻小产……” 张芊芊脸色苍白,摇头道,“我没有,贵妃娘娘,是凤云轻,凤云轻她冤枉我……” 白谨冷笑,“云轻醒来,就一直为你开脱,可是你竟然冥顽不灵,本宫告诉你,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她回身怒吼,“来人,拉这贱妇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张芊芊顿时面无血色,挣扎着哭喊,“娘娘,贵妃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是冤枉的,是凤云轻,凤云轻邀了我前往,她给自己下毒陷害我,贵妃娘娘,您明察秋毫啊,贵妃娘娘……” 她的哭喊声逐渐远离,凤云轻却脸色煞白。 原来,还能这样吗? 她给自己下毒,冤枉张芊芊? 贵妃娘娘指鹿为马,除去张芊芊。 这一切,似乎都不对,可是结果却又对的离谱。 张芊芊刚被拉走不久,萧临楚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他皱眉看着白谨,“芊芊呢?” 白谨瞪了他一眼,“自个儿老婆怀孕流产了,你不关心,却率先关心那个张芊芊?” 萧临楚脸色难看到极点,“凤云轻有没有怀孕,我心里最清楚,张芊芊又哪点惹你不快,你非要除去她?” 白谨怒目,“她既然离开了京城,就不该再回来,小楚,这一次你再护着那狐狸精,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萧临楚不说话,深吸一口气,转身,一把拎住了一个下人,怒吼,“张芊芊呢?” 那下人唯唯诺诺的看着白谨,不敢说话,萧临楚就伸手拔出了长剑,威胁着那下人道 ,“我再问你一遍,芊芊呢?不说你就死——” “在,在,刑房……”那下人都若筛糠的回答。 萧临楚咬牙,长剑入鞘,朝着刑房跑去。 可是他还没有跑几步,就看见张芊芊被打的奄奄一息,被几个下人拖了过来。 萧临楚俊脸沉冷,眸中的光线,阴鸷到了极点。 张芊芊一看见他,顿时泪流满面,两只脚被拖着在地上走,地上留下两行触目心境的血痕。 她被仍在了白谨的身前,整个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张芊芊长的是极美的,这样的美人,梨花带露,楚楚可怜,让白谨见了都为止感叹。 她冷声,“张芊芊,你是如何下毒害楚王妃流产,从实招来——” 张芊芊摇头,疼痛让她脸色惨白如纸,发丝被冷汗打湿黏在脸上。 她蜷缩在地上,狼狈却倔强的仰头,“我没有下毒,是凤云轻,凤云轻对自己下毒,用孩子来陷害我……” 萧临楚咬牙切齿,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看着白谨。 白谨冷笑,“还敢嘴硬,凤云轻也是你叫的?来人,给我掌嘴!” 立刻有两个下人,左右开弓,开始打张芊芊的脸颊。 萧临楚一把夺过了其中一个下人掌嘴用的宽尺,接着踹飞了另外一个,他弯腰,将张芊芊抱在怀中,冷声,“我说过,我会护着她,所以任何时候,都不准动她!白谨,你是忘了我的初衷了么?” 白谨一愣,退后几步不说话。 她忽然想起,萧临楚谋皇权,只是为了对付雪鸾宫,可是他跟雪鸾宫扯上关系,也只是因为张芊芊的弟弟妹妹被雪鸾宫掳走啊。 这些天,她看着萧临楚和凤云轻蜜里调油,以为他们都将话说清楚了,以为小楚爱的人是凤云轻,可是谁知道…… 她自己也看不懂她的这个儿子啊…… 如果他不喜欢凤云轻,为何要对凤云轻纵容到如此地步?如果他喜欢凤云轻,又为什么会张芊芊如此庇护? 她头疼的站在那里,抚着自己的额头。 屋内,凤云轻在慕容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小脸清瘦,大概是几天太过坎坷,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清减了不少。 她对着白谨,双膝跪地,“对不起,婆婆,是我错了,你误会张小姐了,她没有下毒!” 白谨叹息,以为她要跟自己解释,她根本没有怀孕没有中毒的事,无奈的蹙起了眉头。 凤云轻却低声,“是我不想跟张小姐比琴棋书画,我怕输给她,所以我就服下了药,让雯香误导你,让你觉得是张小姐下毒……” 白谨诧异的看着她,她蹙眉说道,“是我不好,我栽赃给了张小姐,您放了张小姐,惩罚我好不好?” 白谨意外,蹙眉看着她,“你这个傻孩子!” 凤云轻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如冰花盛放,“多谢婆婆!” 两人的话,只有两人能懂。 凤云轻担下了白谨诬赖张芊芊的罪名,毕竟这种事情,好做不好听,而且白谨算是后宫之主了。 白谨定定的看着凤云轻,叹息一声,摇头,“起来吧,这次就罚你闭门思过七天,七天之内不准离开楚王府半步!” 凤云轻点点头,微笑着起身,上前搀扶住了白谨,“婆婆,你这几天都会住在楚王府,是不是真的?” 白谨微笑看着她,“不乐意?” “当然乐意,我这几天都跟你住一起,免得有人又要欺负我,好不好?”凤云轻摇晃着白谨的胳膊。 白谨点头,“好,跟婆婆住,婆婆看谁还敢欺负你……” 她白了自家儿子一眼,萧临楚冷幽幽的视线,始终在凤云轻的身上,凤云轻却如没有看见一般,跟着白谨去了养馨园。 张芊芊伤的很重,萧临楚将她送回张大人那里之后,又通知了季家的人,这才打算离开。 张芊芊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脸色煞白的不愿松开。 萧临楚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她泣声问道,“你也相信谨贵妃,是我下毒,对吗?” 萧临楚神色不耐,“没有!” 张芊芊死死的咬着下唇,“但是你也不相信凤云轻下毒陷害我……” 萧临楚蓦地站起身,紧紧的拧着眉头,“她根本没有怀孕,怎么可能流产?” 张芊芊难以置信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心烦意乱的转身,朝着外面走。 张大人刚好请了大夫,一见萧临楚要走,随即拧眉道,“小楚,芊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弄的浑身是伤……” 萧临楚低头,“抱歉,是我不好,母妃因为云轻的不适,所以迁怒了芊芊!” 张大人叹息,“小楚啊,芊芊的心意你是知道的,若是你为难,那么就趁早跟芊芊说清楚了!再不然,给她一个名分吧,她这样委屈自己,让自己跟季家的公子订下婚约,目的只是你啊……” ---题外话---虐张芊芊了,月票呢,月票啊!跪求月票…… ☆、第163章 不跟我抬杠你会死 张大人叹息,“小楚啊,芊芊的心意你是知道的,若是你为难,那么就趁早跟芊芊说清楚了!再不然,给她一个名分吧,她这样委屈自己,让自己跟季家的公子订下婚约,目的只是你啊……” 萧临楚抿唇不语,张大人温和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其实是个长情的孩子,可是芊芊一样,她认死理,你若是不喜欢她,就不要对她太好,否则她是不会死心的!” 萧临楚点点头,“我知道了,伯父!” 离开了张家,萧临楚没有立刻回楚王府,楚王府有谨贵妃镇着,一时半会儿倒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凤云轻腹痛,白谨闹出乌龙的事情,给他的震撼其实挺大的。 他从未想过,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竟然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他总是觉得,她还小,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能再要个孩子鳏? 再说,她连她自己喜欢谁,想要和谁呆在一起一辈子,都没有弄清楚,他又怎么能让她怀孕生下孩子? 况且,他的未来,充满太多变数,跟雪鸾宫为敌,他并没有太多信心。 原本他的计划,没有她,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就是放她离开的时候,可是现在…… 放她走,他哪里舍得。 将她算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已经是变故中的变故,哪里能再多个孩子出来? 或许他败了,这赤月国江山颠覆,从此天下将无他的立锥之地。他带着她,尚能一搏,可是带个孩子,他实在没有信心。 静静的走着,萧临楚面容冷肃。 忽然,一个嬉闹的孩子,跑着撞在了他的身上,他直觉的伸手搂住这个孩子,避免孩子摔倒。 孩子黏在他的腿上,笑着抬头,“谢谢叔叔——” 萧临楚微微一笑,“乖——” 他抚摸孩子的脑袋,孩子扭头笑着跑去。 他抬眸,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沐晗,沐晗长身玉立,一身白衣,不染丝毫尘埃。 他剑眉星眸,手中折扇轻摇,旁边的侍从,冷冷站着,将他和熙攘的人群,隔出一个安静的空间。 萧临楚敛起了笑意,不说话,定定的看着沐晗。 沐晗微微一笑,朝着萧临楚颔首,接着往凌州客栈的方向走去。 萧临楚看着他的背影,剑眉紧皱。 雪鸾宫在赤月国的活动,是越来越频繁了…… 晚膳时分,萧临楚回到了王府,凤云轻正在跟白谨用膳,一见他面无表情的回来,就知道他还饿着肚子。 凤云轻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坐在那里,挑自己最爱的小酥肉往嘴巴里塞。 白谨睨了他一眼,“呦,该不会是走错门了吧?这时间还早呢……” 萧临楚不理,吩咐丫鬟加了碗筷,坐在凤云轻的身边。 他见凤云轻还是不理会自己,一个劲儿的闷头吃饭,就夹了一块酥肉,讨好的放在她的碗里。 她面无表情的夹起酥肉,接着丢回他的碗里。 萧临楚眉头一皱,想要发作,可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又顿时不忍。 生气的放下碗筷,顿时没了胃口。 白谨冷幽幽的瞟了萧临楚一眼,“吃饱了?” 萧临楚不说话,凤云轻也放下了碗筷,“婆婆,我晚上能不能去沈太傅那里一趟,今天的琴谱,他还没有给我呢……” 白谨拿着丝绢,帮凤云轻擦拭唇角,挑眉说道,“让丫鬟去就好,干嘛自己要跑一趟,你现在是楚王妃,有什么事情不能吩咐丫鬟做?” 凤云轻鼓鼓嘴巴,不再说话,她闷了一天呆在家里,是想出去透透气。 况且萧临楚回来,她瞬间就觉得呆不住了,她心里很烦很烦,只想找蓝霖或者沈亚诉苦。 白谨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温和的笑着道,“走吧,跟我去养馨园,有什么话,就跟我说说……” 白谨拉了凤云轻就走,萧临楚却伸手,一把拽住了凤云轻,他拧眉,“你自己回宫吧,我和云轻还有话说!” 白谨挑眉,不肯松开凤云轻的手,冷睨了萧临楚一眼,回头看着凤云轻,“云轻,你呢?有没有话跟他说?” 凤云轻低着头,不去看萧临楚那幽深的眸子,她低声,“我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白谨冷笑,嗤之以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听见了没有?云轻没有话跟你说,放手!” 她伸手,照着萧临楚拽着凤云轻的大手,“啪”就是一巴掌。 萧临楚被打的手背通红,却依旧拧眉,一瞬不瞬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抿唇不语,他无奈,只能松开了她的手。 白谨这才耀武扬威的带着凤云轻离开。 因为有白谨陪着,凤云轻只能老老实实的看书弹琴,晚上睡觉,床前还守着白谨的两个宫女。 大概是腹痛未愈的原因,她辗转难眠,想到了萧临楚娶自己的目的,想到了张芊芊为萧临楚挡的那奋不顾身的一刀。 其实,张芊芊没有错,她只是命不好,被钦天监算出,是惑星而已。 如果张芊芊是凤星,萧临楚会不会就毫不犹豫的娶了张芊芊,甚至比现在还要幸福百倍呢? 她忽然想起,萧临楚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自己。 他只是说,凤云轻,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你…… 只是,没有不喜欢而已…… 她咬着被角,愤恨的磨牙切齿,混蛋,凭什么他的态度摇摆不定? 顿时对自己的未来,很没有信心。 就算她赢了张芊芊又怎样?赢不了他的心,她未来就会遇见杨芊芊和李芊芊。 这样的生活,很差劲儿啊,似乎在朝着一个没有终点的目标,不断的奋斗再奋斗。 第二天早上,凤云轻被白谨叫醒,她催促着她,“快一点,别赖床了,今天是太子大选尘埃落定的重要日子!” 凤云轻迷迷糊糊,这才想起,父皇召了文武大臣,在长秋宫商议另立太子的事情。 她快速的洗漱更衣,打扮了一番之后,跟着白谨一起乘坐马车,朝着皇宫赶去。 长秋宫外面,早已经人山人海,据说京城大小官员,全部在皇上的邀请之列。 凤云轻随着白谨,一路上接受众人叩拜,两人衣袂蹁跹的走进了长秋宫,可是在入长秋宫内殿大门的时候,白谨被拦了下来。 常公公躬身行礼道,“贵妃娘娘,皇上有令,后宫,不得参政——” 白谨眉头一蹙,气的脸色煞白,却半响不能说话。 凤云轻嗫嚅着道,“常公公,那我呢?我要不要也去外面等着?” 常公公温和的笑,“王妃娘娘,皇上在内殿等着您呢,您请吧……” 凤云轻不安的看了一眼白谨,接着走进了长秋宫内殿。 内殿中,老皇帝一个人坐在那里,自己跟自己下棋,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云轻啊,听说你近些日子,专研棋艺,来,让父皇好好教你几招——” 凤云轻上前,坐在老皇帝的对面,棋艺什么的,她真的不擅长,甚至连棋局都看不懂,拿着棋子,她犹豫不决,“父皇,你要教我什么?” 老皇帝“呵呵”一笑,捋着胡须道,“黑子被困,你觉得,你手执白子,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 凤云轻抿唇,看了看大概的局势,她的白子明显占优势,这个时候如果将黑子赶尽杀绝,棋局尚留遗憾,况且赶尽杀绝不是她的作风,她抬手,将白子落在了一个远离黑子的地方,算是给黑子一条活路。 老皇帝无奈的摇头,若有所思的道,“云轻啊,你不出手,就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老皇帝将黑子反落在了凤云轻这边,刚好扼住了凤云轻的生门,凤云轻顿时无路可走,不管走那边,都是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败局已定,凤云轻已经没有再落子的必要。 她缓慢抬头,紧蹙秀眉,“父皇,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感情不是下棋,可以步步算计。如果最后,我还是败了,并不是我的棋下错了,而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他都没有办法爱上我……” 老皇帝点头,放下棋子,捧着自己的杯子,沉吟的道,“你要的是感情,他要的可是天下。你想过没有,可能他得到了天下,你就对他,再无用处!就仿佛这铺路的棋子般,不管过往如何风光,如何将黑子逼的走投无路,那都只是过眼云烟了!” 凤云轻点头,涩然一笑,“如果那样,我也死心了,起码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老皇帝拧眉,高深莫测的看了凤云轻一眼,“何必去赌?老三的性格,他若是不想做出选择,你还是不要逼他的好,否则他放弃的肯定是逼迫他的那一个!” 凤云轻蹙眉不说话,她想起了皇上当众公布,窦凤娇才是凤星的那一刻,萧临楚的脸色,五彩纷呈。 皇上何尝不是在拿窦凤娇逼他,正是因为皇上了解他,所以才逼他,他果然放弃了窦凤娇,选择了自己。 她茫然的想,如果皇上没有逼他,而是自然而然的让窦凤娇出现,那么他会不会如当初接近自己一样,接近窦凤娇? 萧临楚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一味的强硬逼迫,只会让他离你越来越远。 所以,她现在跟张芊芊比的就是,耐性。 好不容易,局势扭转,她不能再打坏这一次的好牌了。 缓慢抬头,凤云轻脸色沉静,“父皇,答应我,不要出手对付张芊芊,这是我跟她的战争……” 她知道,父皇的手段,绝对要比白谨高明很多。 单说他设计了一个假的凤星,让萧临楚死心塌地的选择自己,让张芊芊知难而退就可以看出,论权谋之术,无人可以出父皇左右。 老皇帝温和的笑着,将茶杯放在一边,苍老的身体有些佝偻的道,“父皇老了,你们小一辈的事情,我是有心无力,不过太子之位,我是绝对不会传给他的!” 凤云轻不说话,脸色有些难看,她下了软榻刚刚想要跪地求情,老皇帝就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朕要更衣了,过了今日,朕这个皇帝,就该逐渐的转为幕后了……” 凤云轻抿着唇瓣,缓慢退下,外面,诸位皇子都守在那里。 萧臻纬一见她出来,赶紧上前打听,“怎么样?怎么样?父皇有没有说,要立谁为太子?” 凤云轻不说话,只是蹙眉看着不远处的萧临楚,萧临楚也用一种凝神的眸光看着她。 她抿唇,收回了视线,萧锦玉走了过来,“三嫂,你身体好些了吗?” 凤云轻勉强一笑,“我没事了!” 旁边的萧晋央皱眉,“云轻,你身体不适吗?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凤云轻摇头,“只是小问题,就不敢惊动太子殿下!” 萧晋央微笑,“早就不是太子了,等下你跟我走一趟,我有些东西,想要交给你!” 凤云轻点点头,她还想问问萧锦玉后来跟九王妃叙旧了没有,却被萧临楚一把拉走。 萧临楚脸色难看,见不得一群男人围着凤云轻,三两下将凤云轻拽倒自己这边,沉着俊脸,“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以后不准跟萧锦玉私下见面和说话……”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那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以后不会再跟张芊芊私相授受!” 萧临楚咬牙,“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芊芊私相授受了?” 凤云轻冷笑,“那你又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和锦玉私下见面和说话了?” 萧临楚脸色难看到极点,定定的看着凤云轻道,“不跟我抬杠你会死?” 凤云轻冷笑不已,睨着萧临楚道,“不跟你抬杠,我不会死,我只是,已经死了……” 说完,她复杂的看了萧临楚一眼,甩开了萧临楚的手,远离他的视线,朝着萧锦玉走去。 他身边站着展严、魏书和宁思华,她还没有走远,就能听见展严在萧临楚的旁边说着,芊芊怎样,芊芊如何…… 或许,就如那盘棋一样,只要她做不到赶尽杀绝,那么败的人,必然是她。 她回到萧锦玉的身边,萧锦玉微微一笑,“三哥吃醋了……” 凤云轻蹙眉一笑,眸中满是无奈之色,“他只是大男人主义而已,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 人染指惦记。如果今天做了楚王妃的人是张芊芊,他一样不会喜欢张芊芊跟你们走的太近!” 萧锦玉无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凤云轻,只能叹息一声,“三嫂,你知道的,三哥跟芊芊,青梅竹马,当年如果不是父皇阻拦,可能,做了楚王妃的人,早就已经是张芊芊了!” 凤云轻点头,“我当然知道,其实说到底,是我不好,抢了人家的心上人!” 萧锦玉没有想到,自己越劝越糟,他皱眉道,“三嫂……” 凤云轻抿唇一笑,笑容温暖的抬头,“没关系的,你倒是说说,昨天后来,你跟九皇婶叙旧了没有?” 萧锦玉苦涩一笑,“没有,离开染墨轩之后,我就找不到她了……” 凤云轻蹙眉,纠结的道,“怎么这样?九皇婶摆明是躲着你嘛,改明儿我去缠了她,非要问出她的心里话不可!” ---题外话---亲们,最后两天了啊,大家手中月票,再不投出来就失效了,赶紧赶紧的砸来,下个月还会再有滴,嘿嘿…… ☆、第164章 你可明白,你在说什么 萧锦玉苦涩一笑,“没有,离开染墨轩之后,我就找不到她了……” 凤云轻蹙眉,纠结的道,“怎么这样?九皇婶摆明是躲着你嘛,改明儿我去缠了她,非要问出她的心里话不可!” 萧锦玉摇摇头,“不必了,其实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何必还要纠缠不放!砦” 凤云轻微微一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正在她讪然的时候,常公公走了出来,他一声,“皇上驾到——” 所有人凝神肃然,目视着长秋宫的方向,老皇帝信步走来,所有人跪地,山呼万岁鳏。 长秋宫已经摆好了座次,三品以上的都有位置,连凤云轻都有。 她的座位在萧临楚旁边,不得已,她只好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萧临楚拧眉,睨了她一眼,“锦玉很好吧?” 他话中的嘲讽之意,让凤云轻嗤笑出声,“是很好!” “凤云轻你真本事,我的大哥四弟,五弟六弟,你倒是一个都不放过!”萧临楚冷然,眸光凛然的看着她。 凤云轻冷笑,“我原本就水性杨花,臭名远扬,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青、楼凤小姐的名声?” 萧临楚气的更加厉害,咬牙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作不死?你有今天的名声,你都不觉得耻辱吗?” 凤云轻冷哼一声,小脸上泛起了苍白之色,“有时候吧,我也觉得,自己挺可耻的,可是怎么办呢?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那岂不是毫无价值?所以你放心,忍住我这个耻辱,顶多半年,你就自由了……” 萧临楚冷幽幽的看着她,凤眸阴鸷到可怕,他紧紧的凝视着她那张略微苍白的小脸,一字一顿的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太子甄选开始了……”凤云轻面无表情,看了前方,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一眼。 老皇帝手中,转动着两个铁球,睐着眼睛假寐,听着旁边常公公抑扬顿挫的宣旨。 宣旨完毕,所有人哗然,因为竟然是立箫亦陌为太子。 萧临楚的几个手下,开始不平静起来,坐在那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凤云轻看得出,只要萧临楚一个举动,他们就会立刻做出逼宫的事情。 但是萧临楚的脸色,淡漠到极点,仿佛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展严几个,不断的给萧临楚传来眼色,但是萧临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静静的坐着。 老皇帝转动着铁球,看着白衣如故的箫亦陌,意味深长的道,“老六,接旨吧……” 箫亦陌剑眉一皱,巍然不动,“父皇……” 老皇帝挑眉,“怎么?你还是没有想清楚?” 箫亦陌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清澈的眸子,却看向了凤云轻。 凤云轻蹙眉抬起头,跟箫亦陌的视线,在空中相接。 老皇帝意味深长,“有些东西,你若是现在不要,以后再想要,可就没有机会了!” 箫亦陌眸光一黯,“父皇,儿臣……” 他依旧是犹豫不决,答应凤云轻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能再让了。 他就是顾虑太多,一让再让,才让他和凤云轻,走上了今天这条道路。 抿了抿薄唇,他不顾凤云轻期盼的眼神,一撩衣衫的后摆站起身,屈膝跪地,“儿臣接旨!” 埃尘落定,老皇帝终于松了口气。 别人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争,他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不争啊。 凤云轻脸色瞬间难看,蹙紧了眉头,一瞬不瞬的看着箫亦陌。 箫亦陌却如没有看见她的眼神一般,接了圣旨和代表太子身份的绶带,面无表情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是百官朝拜,老皇帝重新任命了辅佐大臣,将朝廷的格局,重新洗牌。 正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呼,“皇上不公,皇上不公——” 所有人屏息凝视,看着那个五品的刑部少卿,这人虽着官袍,可是难掩浑身的酸腐之气。 他跪在地上,一步一叩首,“皇上不公,皇上不公— —” 老皇帝微微眯眸,神色难看,盯着那沿着台阶,跪行上来的刑部少卿。 终于,靠近了老皇帝,刑部少卿的额头已经叩出了血丝,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跪在那里,用嘶哑的声音大吼,“皇上曾经言明,娶凤星者,得天下!吾朝三皇子萧临楚,一平和城流寇祸乱;二安乾州百万民心,治洪水,抗鼠疫,造福江山社稷;三定军中粮草先行,振士气,扬赤月威风;四娶赤月凤星,得赤月国运昌隆!皇上不立楚王,是谓不公而不践诺——” 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看着那个不怕死的刑部少卿。 老皇帝皱着眉头,眯着眸子,神色不善的打量刑部少卿,刑部少卿不怕死的仰着脖子,脸色通红。 凤云轻蹙紧了眉头,有些不懂,这愣头青是哪里来的,怎么能入的了官场。 萧临楚面无表情,展严嘲讽的笑,宁思华更是高深莫测,而魏书则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娶凤星,得天下,所有人都听过皇上这句许诺,可是到头来…… 老皇帝点头,眯眸看着萧临楚,“老三,若不是这位少卿提醒,朕倒是忘了你的劳苦功高,还有娶凤星,得天下!” 老皇帝自嘲一笑,扭头看着凤云轻,“云轻,你来说说,朕是不是不公不践偌之人?” 凤云轻没有想到,战火烧在了自己身上,她蹙眉站起身,喏喏的道,“父皇,我……” 老皇帝见她说不出话,随即笑着看着箫亦陌,“老六啊,如今朕都成了不公不践诺之人,现在,你是不是该拿出密旨了?” 箫亦陌面无表情的起身,一展衣袖,拿出了一卷黄色的手写帛卷,递给了常公公。 常公公又用他抑扬顿挫的声音,高声念了起来。 所有人又一次哗然,连带着凤云轻,都变了脸色。 皇上早在六年前,都已经下旨,将凤云轻许配给箫亦陌,着箫亦陌暗中保护,待两人成年之后,回京完婚,承太子之位。 凤云轻脸色煞白,震惊无比的看着箫亦陌,箫亦陌却淡漠到极点,这样重大的消息抛出去,宛如石子投进了古井,无波无谰。 萧临楚则是咬牙切齿,愤怒的瞪着老皇帝,老皇帝神色安之如素,萧锦玉不解的拧眉看着凤云轻,箫连城则是讶异的挑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萧晋央则是叹息一声,不住的摇头。 父皇这样,就不怕逼反了小楚吗? 太子之位也就罢了,现在连云轻,父皇都想帮小六夺走。 萧临楚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蓦地站起身,眼神阴鸷的道,“凤云轻早已经是我的妻子,在安城的时候,我就已经三媒六聘,迎娶她过门!” 老皇帝冷笑,“三媒六聘,请问你的媒和聘在哪里?你和凤云轻成婚,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萧临楚不说话,脸色难看,老皇帝击掌,长秋宫后面,被两个小太监,缓慢的扶出了凤朝海和凤湘莲,两人在这样恢弘的宫殿下,显得有点畏畏缩缩。 凤云轻脸色大变,迎上前叫了一句,“爹,湘莲——” “云轻——”凤朝海朝着凤云轻跑来。 “姐姐——”凤湘莲也朝着凤云轻跑来。 凤云轻静静的跟两人抱在了一起,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不解的看着老皇帝道,“父皇,你怎么把我爹和我妹妹接来皇宫?” 老皇帝温和一笑,“你许久没有回安城,朕料定你想自己的至亲,所以,就私下做主,将他们给接来京城了……” 凤云轻开心到极点,不舍的拉着凤朝海和凤湘莲,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父亲和妹妹。 她孤苦伶仃的呆在京城,每日看着那些大家闺秀,背后有各种势力,心里羡慕到极点。 凤朝海和凤湘莲,纵然有千错万错,可是也是自己在这个异世,最名正言顺的依靠啊。 她喜极而泣,紧紧的抱着凤湘莲和凤朝海,两人都跟她一样,激动的落泪。 凤朝海更是没有想到,凤云轻还肯当众叫他一声爹,他老泪纵横的拉着凤云轻的手,泣声安慰着她。 凤云轻微笑着看着 老皇帝,清眸中都是感激之色。 老皇帝点点头,扬声问道,“凤朝海,朕现在再问你,萧临楚迎娶凤云轻,有没有你的同意?” 凤朝海低头,卑谦的说道,“皇上,您说笑了,王爷权倾天下,他要娶草民的女儿,哪里还需要草民的同意?” 老皇帝冷笑,“这么说,楚王就是强娶民女了?” 凤云轻脸色一白,转身想要为萧临楚说话,“皇上——” “云轻你住口!”老皇帝怒斥,回头看着萧临楚道,“老三,你可有话讲?” 萧临楚面色煞白,凤眸阴沉到极点,他冷厉的盯着老皇帝,一字一顿,“臣,无话可讲——” 老皇帝起身,手中的两个铁球转动,“你不顾圣意,私往安城接近凤云轻,是谓不忠不孝!你不顾凤家父女的意愿,强娶凤云轻,是谓不仁!你夺兄弟的未婚妻,抢兄弟的心头好,是谓不义!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有什么资格继承朕的赤月江山?” 老皇帝一番激昂的话,让所有人鸦雀无声,所有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萧临楚,看着这个曾经最为风光最受皇帝宠爱的皇子,如今落的个这般下场。 凤云轻不忍,蹙眉看着萧临楚半响,她上前想要说话,却被凤朝海一把拦住。 凤朝海对着她摇头,她却咬唇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她提着自己的裙裾,跪在大殿的台阶之上,“父皇,萧临楚没有,他没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老皇帝冷声,“凤云轻,你可明白,你在说什么?” 凤云轻蹙眉,凛然无畏的看着老皇帝,“父皇,我明白,如果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萧临楚就是苟且,但是我的名声已经这么坏了,所以我不怕!” 老皇帝拧眉,“你不怕苟且的名声,就不怕自己的抗旨不尊?” 凤云轻咬唇,脸色煞白,“如果,凤星的身份,是您要拆散我和相公的借口,那么我情愿赴死——” 他不想将太子之位传给萧临楚,可是偏偏,又有得凤星得天下的允诺。 现在,要么不承认凤云轻的凤星身份,要么就拆散凤云轻和萧临楚,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老皇帝脸色难看,“放肆!” ---题外话---最近好忙,亲们见谅啊,更文晚! ☆、第165章 休书我放在楚王府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你仗着你的身份,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凤朝海和凤湘莲赶紧跪地,两人一起磕头,凤朝海惶恐的道,“皇上,皇上,这丫头的所有事情,跟我无关啊……” 凤云轻脸色难看的盯着凤朝海,萧临楚则是鄙夷一笑,似乎在说,看看,这就是你在乎的那可笑亲情旎。 老皇帝看着萧临楚的冷笑,色厉内荏,“混账,你笑什么?有今天的结局,全部都是你一手造成!鞅” 他扬起手中的铁球,朝着萧临楚掷去。 萧临楚的头,微微一偏,避开了老皇帝的铁球攻击。 他冷漠的瞥了一眼老皇帝,站起身,走到凤云轻身边,一把拽起了凤云轻,“起来,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跪!” 他当场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让听见的所有人,全部都变了脸色。 凤云轻被他强制的拽了起来,蹙着眉头,神色为难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踱着步子,“着日起,刑部和大理寺合并,刑部尚书列为二等公卿,听从大理寺差遣调度!”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连萧锦玉都看不下去,出了蔡宁的事情之后,皇上先是拿了三哥的军权,接着又是政权,现在连最后的刑部,也并归大理寺调遣。 谁都知道,大理寺算是小六回归之后,收复的最完整的一块失地了。 父皇这样偏心,真的只是因为,不想三哥得势,跟雪鸾宫作对吗? 他皱起眉头,眸中泛起隐隐的流光,担忧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面无表情,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拽了凤云轻,就往皇宫外面走。 展严宁思华等人,眼见着萧临楚跟老皇帝撕破脸,也跟着起身,随着萧临楚朝外面走去。 接着是刑部的大小官员,他们的提携任命,都由萧临楚一手栽培,在他们的心里,萧临楚才是真正的主人。 眼看着朝廷的官员,都要离开一半,箫亦陌脸色难看到极点。 老皇帝倒是淡定,眯着眸子,意味深长的看着萧临楚的背影。 没有走几步,萧临楚等人,就被箫亦陌拦了下来。 两人正面交锋,锐利和淡漠的眼神,在空中交接,空气中似乎有火花攒动,连带着周围的气氛,都跟着紧张起来。 萧临楚俊美的脸上,掀起了一个冷魅的笑,“你想拦我?” 他冷冷的说道。 箫亦陌不屑一顾,视线投向了凤云轻,“你可以走,但是云轻不能走……” 凤云轻的手腕,被萧临楚紧紧攥着,她小脸苍白,浓密的睫毛低垂,遮掩了眸中的心事。 她不敢去看箫亦陌的脸,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现在的困境。 无力的站着,她蹙眉一言不发。 箫亦陌见她逃避自己,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另外一只胳膊,拧眉说道,“云轻,你必须留下!” 她若是选择了跟萧临楚走,那么后果,就一发不可收拾。 带着凤云轻离开了这道宫门,萧临楚,必反…… 凤云轻缓慢抬眸,蹙眉看着箫亦陌,她不懂,他为何一定要跟萧临楚争。 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做出这种选择。 她环视四周,所有人的眼神,全部都在她的身上。 萧晋央、萧臻纬、萧锦玉还有箫连城,甚至还有沈亚,以及一切她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最后,她微微回首,视线落在了老皇帝的身上。 老皇帝那苍老佝偻的身体,触痛了她的神经,她蹙着眉头,心里百感交集,最后将视线移在了萧临楚的身上。 萧临楚也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做出一个选择。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他忽然之间,就想起了这句话。 萧临楚的眼神,开始变得不确定,那如剑锋般犀利绝美的眉头,也随着她神色的凄然,开始紧紧皱起。 凤云轻不敢确定,自己在他的心里,究竟有几分重量,跟他的江山比起来,又孰轻孰重。 她盯着萧临楚的眼睛,一点一点,掰开了他的手。 她的选择,很明确,她选择了箫亦陌。 萧临楚的手,逐渐放松,任由她脱离自己的掌控,走向了箫亦陌。 这个结局,似乎已经在意料之内,没有人有任何异常反应。 展严冷冷一笑,鄙夷的看着凤云轻。 鼠目寸光的女人,箫亦陌纵算成为太子,这赤月的江山,依旧在三哥的手中。 宁思华则是不解的看着凤云轻,在他的眼里,凤云轻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只是,她怎么会…… 微微的叹息一声,宁思华不住的摇头。 而萧临楚的脸色,则是冷到极点,他勾唇一笑,眯着眸子看着凤云轻,不经意间,颠倒众生。 缓慢伸手,他想要抚摸凤云轻那略微苍白的脸,只是手在离她的脸颊,很近很近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或许在外人眼里,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苍白的肌肤。 但是她知道,他没有。 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了…… 他这样的男人,有多爱面子,她是明白的。 当着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她选择了箫亦陌。 终于,他的手还是无力落下,所有不甘和痛楚,化作了一句话,“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不再多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头,朝着离开的路走去。 在场的百官,起码跟他走了一半,老皇帝知道,这一走,就换的是赤月大乱。 但是他想赌,他想赌,凤云轻在老三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大的位置,究竟是江山重要还是凤云轻重要。 老皇帝走来走去,下面有肱骨大臣着急的进言,“皇上,不能让楚王离开皇宫,江山不稳啊皇上……” 老皇帝不理,只是皱着眉头,缓慢的踱着步子。 太子大选,至此落幕。 白谨前几日就住进了楚王府,现在想想,怕是这位精明的婆婆,早就已经有所预料。 众人退尽,繁华落幕,长秋宫顿时只剩下凤云轻和老皇帝。 两人继续对弈,老皇帝神色淡定,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凤云轻举棋不定。 凤云轻柔唇紧抿,蹙着眉头,“父皇,您兵行险招,就不怕,一败涂地?” 老皇帝笑容高深莫测,“朕下棋会输,看人,却从来不会输……” 凤云轻神色茫然,拿着棋子,依旧是心绪不宁。 老皇帝放下茶杯,叹息一声,“云轻呐,这一次,听父皇一声劝,若是老三选择了江山,那么你就跟小六,远走高飞,回蓝雪找你的亲爹,再也不要回到赤月了!” 凤云轻抬头,不解的看着老皇帝,“父皇您不是看人从来不会输么?这一次怎么这么容易就说出这种丧气的话!” 老皇帝自嘲一笑,“朕一生,阅人无数,什么人是什么样的心思,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偏偏对朕这个老三,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啊……” 凤云轻抿唇,手中的棋子,始终不曾落下。 她将棋子丢在一边,无奈的蹙眉,“没有人可以看透他的心,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很快,你就可以看明白他的心了!”老皇帝站起身,负手踱步,一派从容淡雅之色。 凤云轻坐在那里,盯着棋局发愣,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一生一双人,可是他要的呢…… 萧临楚,不要离开京城,不要,让我失望。 她呆坐了良久,久到以为,时间已经停止。 外面传来常公公的脚步声,接着是他惊慌失措的话语,“皇上,皇上不好了,楚王殿下带着人,离开京城了……” 凤云轻一愣,直觉的站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了矮桌上的棋盘,“哗啦”一声 ,棋子从棋盘上洒落,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凤云轻脸色煞白,老皇帝闭眸冷笑,老三啊老三,比起心狠,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常公公看着老皇帝的神色,跪在地上惶恐的道,“皇上,李将军在外面候命,求见皇上啊,皇上——” 老皇帝摇头,“不,随他去吧!” 他转身看着凤云轻,“云轻,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他的选择是江山,所以,你跟小六走吧……” 凤云轻脸色苍白如纸,蹙眉痛苦的看着老皇帝,“父皇,我不能跟小六离开,我要去找萧临楚,是我不好,是我先松开了他的手——” 她提着裙裾,快速的朝着宫门口跑去,门口的侍卫却拦住了她,她脸色苍白的回头,眸中已经有了泪水。 老皇帝拧眉,“云轻,你想清楚了,老三选的是江山,这证明迟早有一天,他会为了江山,再放弃你一次……” 凤云轻摇头,眼泪滚落,“父皇,你爱过一个人吗?如果你爱一个人,就会明白,不到最后时刻,真爱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放手!” 她推开侍卫,想要冲出去,老皇帝点头连连,“来人,护送楚王妃去见萧临楚,传朕旨意,箫亦陌为太子,萧临楚监国,重掌三军大权——” 凤云轻一愣,回头不解的看着老皇帝,老皇帝闭眸叹息,“云轻,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父皇的苦心!” 凤云轻屈膝跪地,“多谢父皇!” 虽然没有立萧临楚为太子,但是父皇终究是妥协了,起码全军和政权,都交给了萧临楚。 这等于,箫亦陌的太子之位,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凤云轻随着老皇帝的贴身侍卫,策马狂奔,终于在出京的门口,堵住了萧临楚。 萧临楚骑在他的枣红色骏马之上,身前是脸色苍白,重伤未愈的张芊芊,张芊芊白衣如仙,整个人美的不似凡人。 她坐在萧临楚的怀里,楚楚可怜,看见凤云轻的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难看。 凤云轻衣袂飞扬,骑在马背上,蹙眉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面无表情,微微的挑眉眯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那略显苍白的小脸。 凤云轻回头,看着身后的侍卫,“宣旨——” 那侍卫应声,跳下马背,展开了老皇帝的圣旨,一字一顿的念了起来。 所有人哗然,甚至有些人的脸上,出现了欣喜之色。 后面的马车,车帘被一把撩起,露出了白谨那张精美绝伦的脸。 皇上终究还是妥协了吗? 白谨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儿子和丈夫,兵戎相见,这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结果啊。 她定定的看着凤云轻,心里对凤云轻,也有诸多不满。 凤云轻则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秀眉紧蹙。 萧临楚没有下马接旨,而是对着怀中的张芊芊,微微一笑,“伤还疼吗?此去路程万里,不如你还是和母妃坐在马车里吧!” 张芊芊摇头,固执的攥着他的衣服,他笑着抬头,看见凤云轻的那一刻,又是冰封万里。 凤云轻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她可以容忍,他为了江山,放弃她,但是她却不能容忍,他怀中坐着张芊芊,对张芊芊露出这样温柔的笑。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眸光,已经变得如雪般寒凉。 萧临楚盯着凤云轻,面色坦然,“你回去吧,转告父皇,他给的我不稀罕,我想要的,自会夺走……” 凤云轻抿唇,一言不发,定定的看着萧临楚半响,接着,骑马往后退了几步。 或许父皇是对的,她不仅比不过他的江山,也比不过他心中的任何一位,包括张芊芊。 她失落的骑在马背上,面色苍白,她看见张芊芊,不骄不傲,脸色平静,完美的就如一副画卷。 而萧临楚鲜衣怒马,怀中佳人,白衣如仙,这样的画面,简直是美的惨绝人寰。 她再次,勒着缰绳 ,后退几步。 萧临楚面无表情,薄削性感的唇,吐出了这辈子,最伤她的一句话,“休书我放在楚王府,从此以后,各安天涯……” 各安天涯,这是再也不要见面了的意思吗? 凤云轻脸色难看到极点,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似乎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萧临楚一驳缰绳,骑马离开。 张芊芊微微一笑,缓慢抬头,看着萧临楚那弧度优美的下巴,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萧临楚低头一笑,跟张芊芊相谈甚为愉快。 凤云轻蹙眉闭眸,无力的道,“回吧……” 可是她刚刚调转马头,身体就一阵无力,从马背上飘落了下来。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落在了一个温软且带着淡雅清香的怀抱,迷迷糊糊,她看见了箫亦陌。 箫亦陌剑眉紧皱,“云轻,跟我离开吧……” 凤云轻苦涩一笑,眼角有泪滑落,说不出话,她只能摇头,接着一口血吐出,她昏死了过去。 箫亦陌脸色苍白,抱着凤云轻大叫,“云轻,云轻——” 前方,队伍停了下来,因为,萧临楚停了下来。 ☆、第166章 留在他的身边,不仅仅因为是爱他 前方,队伍停了下来,因为,萧临楚停了下来。 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会分崩离析。 白谨从马车上跳下,跑到萧临楚的身前,着急的道,“小楚,回头吧,皇上已经妥协了,何必还要选择那条最难走的路……旎” 萧临楚不说话,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背上,他身前的张芊芊,蹙眉回头,着急的道,“贵妃娘娘,皇上一句话,说给就给,说不给就不给,万一这是个骗局,目的只是骗临楚回头,给他一个拦着临楚离开的机会,那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白谨瞪了张芊芊一眼,冷声,“我自己的丈夫儿子,我最清楚,这里有你什么事情?在我还没有决心杀你之前,你最好给我闭嘴!鞅” 白谨森冷的看着张芊芊,伸出纤纤食指,冷厉的指着张芊芊。 张芊芊身体一震,脸色苍白的看着白谨,瞬间不敢出声。 萧临楚冷漠的坐在那里,听着背后箫亦陌传来的怒吼,剑眉紧皱。 白谨蹙眉,“小楚,别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你真的想要看着凤云轻嫁给箫亦陌吗?” 萧临楚的脸色,成功一变,抓着缰绳的手,也不住收紧,手背上露出了青筋,他薄削的唇,紧紧抿着,似乎正在强忍着情绪。 终于,他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翻身下马,快速的走到了箫亦陌的身边。 白谨看着他这个样子,松了一口气,知道小楚的心里是放下了,不管是老皇帝还是凤云轻,他都原谅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凤云轻,萧临楚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把她还给我!” 这话,当然是对箫亦陌说的。 箫亦陌抬头,冷笑一记,怀中抱着凤云轻,眸中含着敌意的道,“还给你?凭什么?” “凭她是我妻子!”萧临楚咬牙切齿,凤眸幽冷的看着箫亦陌。 箫亦陌拧眉,清眸迸发出的寒光,如腊月飞雪,他咬牙冷声,“你选择了你的权势你的江山,你还有什么资格再让云轻做你的妻子?” “我和云轻的事情,不要你管!”萧临楚眯眸,话已至此,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他“铿锵”一声,原本挂在腰间的软剑,已经出鞘。 一道寒光,闪了所有人的眼睛。 韧性十足的剑,握在萧临楚的手中,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发出危险的嘶鸣之声。 箫亦陌不甘示弱,蹲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凤云轻,一只手抖出衣袖间的折叠短剑,兄弟两人,第一次,刀剑相向。 正在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住手,都给我住手!” 萧临楚凝神看去,却见萧锦玉推着萧晋央,远远的走来。 萧晋央坐在轮椅上,脸色难看到极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萧临楚都能感觉到萧晋央的怒气。 他拧着眉头,没有说话,一瞬不瞬的看着萧晋央的靠近。 萧晋央看着,昏迷不醒的凤云轻,着急的一拍轮椅,“锦玉,快,快救救凤云轻……” 萧锦玉上前,箫亦陌却敌意的伸出了长剑,萧临楚也软剑改变了方向,对着萧锦玉的位置。 萧锦玉叹息一声,回头看着萧晋央,“大哥……” 萧晋央怒吼,“你们两个,都给我把长剑放下,小六,你想弑兄不成?” 箫亦陌脸色难看,一只手抱着凤云轻,一只手拿着长剑,还要提防萧临楚,原本就力不从心,此刻被萧晋央一吼,更是没了气势。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凤云轻片刻,抿唇,松开了长剑,任由萧锦玉将凤云轻带走。 过了箫亦陌这一关,萧锦玉却过不了萧临楚那一关,他抱着凤云轻,为难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的声音,幽幽冷冷,仿佛从地狱中传来,“小五,放下凤云轻,所有事情跟你无关!” 萧锦玉还没有发话,萧晋央就怒吼道,“老三,你当真是糊涂到极点!云轻肯为了你,四处求人,让我们兄弟几个都不要接受父皇的太子甄选,让你一个人有坐拥江山的机会,可是你呢?你回报她的就是一纸休书弃而不顾?” < p>萧临楚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手中的软剑,无力的下垂了一些,拧眉看着萧晋央道,“你说她为了我去求你们?怎么可能,她根本不希望我坐上太子之位!” 萧晋央怒视着萧临楚,“她不希望你坐上太子之位,只是因为她喜欢你,她想你萧临楚,只属于她凤云轻一个人!她帮你四处求人,也只是因为她喜欢你,她不想你因为皇位的事情不开心……” 萧临楚盯着萧锦玉怀中的凤云轻,不说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萧晋央继续道,“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云轻对你的心意,可是只有你,老三,你糊涂,你不仅糊涂,你还狼心狗肺……” 被萧晋央这样骂,萧临楚也不说话,脸色难看的盯着昏迷不醒的凤云轻。 曾经的一切,浮现在心头。 她的喜怒哀乐,一嗔一笑,还有俏皮的挽着他胳膊撒娇的样子,历历在目。 喜欢,原来这样就是喜欢。 凤云轻竟然喜欢他,凤云轻不喜欢她的男神,不喜欢她的箫亦陌,她竟然,喜欢他…… 似乎被这个认知,震撼的脑子嗡嗡作响,萧临楚无法说话,只能僵硬的站着,一瞬不瞬的看着萧锦玉抱着凤云轻走近了萧晋央。 萧锦玉抬头,皱眉看了萧临楚一眼,低声说道,“三哥,这一次是你误会三嫂了,她选择了小六,其实只是想要逼你留下,她不想看见你和父皇反目……” 萧临楚依旧不说话,他已经没有办法说话,那双绝美的凤眸,只能死死的盯着凤云轻那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箫亦陌没有理会呆滞在那里的萧临楚,缓慢的靠近了凤云轻,“大哥,让我带云轻走,这里已经没有她留下的理由了!” 萧晋央摇头,神色冷厉的盯着箫亦陌道,“小六,凤云轻该去该留,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你守着她多年,却没有勇气迈出关键的那一步,所以,你也没有资格带她走……” 萧晋央的话,一针见血,让箫亦陌顿时面无血色,清眸阴冷的站在那里。 萧晋央看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一眼,挥手,“锦玉,我们走,先回临安王府,让云轻快点醒来!” 萧锦玉点点头,无奈的看了萧临楚和箫亦陌一眼,带着凤云轻快速离开。 凤云轻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这种天气配上雨水,无端的让人觉得浑身发冷。 她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点着暖炉的大房子里。 格局雅致的房间,配上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檀香袅绕,馨香温软。 “你醒了?”床前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接着是轮椅转动,萧晋央那张不再年轻的脸,出现在了凤云轻的视线里面。 凤云轻扯动唇角,“太子大哥……” 萧晋央点点头,“锦玉说,你身子太弱,受了风寒,所以得多加休息,注意保暖!” 他回头吩咐了丫鬟,给凤云轻端了药,凤云轻一口气喝下,脸色依旧是苍白无比。 在丫鬟的侍候下,凤云轻起身,坐在暖炉旁边,披着白色的披风,和萧晋央对弈闲聊。 大概是萧晋央让着凤云轻,凤云轻下棋,赢了生平头一遭,她抬眸看着萧晋央,“大哥你有心事?” 萧晋央点点头,脸上带着灰败之色,“我时日不多了,这些年,原本就是偷来的日子,现在,我有几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凤云轻蹙眉,“大哥有事请讲,云轻甘效犬马之力!” 萧晋央微微一笑,看着凤云轻道,“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你拿去给蓝雪国的皇帝,蓝枫越看,他就会明白你的身份……” 萧晋央低头,从衣袖中摸出了一块蓝色的帕子,接着打开帕子,露出了里面一枚晶莹剔透的青色浮云点睛玉。 凤云轻接过玉佩,反复把玩,萧晋央道,“你父亲,蓝枫越,为了你母亲一生未娶,虚设六宫。他认了六个义女,打算在六个义女中挑选一名,继承蓝雪江山,若是他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相当欣慰!” 凤云轻拿着玉佩不说话,萧晋央继续道,“我一直不承认,妍雪灵爱的人其实是蓝枫越,蓝枫越伤她数次,她随着我回到赤月,可是终究,我也没有能够保护她……”< /p> 萧晋央苦涩一笑,眼底都是对往事的悲痛和无奈。 凤云轻握着青云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蹙眉低声道,“是我娘没有福气,错过了太子殿下您这样的好人!” 萧晋央摇摇头,“云轻,你娘的悲剧,不要在你身上重演,如果爱一个人,就不要害怕伤害,大胆的去爱!” 凤云轻抬眸,不解的看着萧晋央,萧晋央无奈的笑,“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小楚和小六,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小楚,所以已经想办法,把小六支走了。现在小楚还在外面淋雨,是原谅是放手,都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凤云轻苍白的脸上,有一丝诧异之色,她盯着萧晋央,一瞬不瞬,萧晋央继续笑道,“还有一件事情,父皇年岁已大,膝下却没有一个女儿!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疼你,所以不管将来,你能不能做萧家的儿媳,都希望你,帮我照顾他,偶尔哄他开心……” 凤云轻有些动容,点点头,“父皇对我恩重如山,我自会,孝顺他百年!” 萧晋央欣慰的笑,“很庆幸,老三娶了你这个纨绔王妃,有你在萧家,我纵算死,也放心了很多!” 凤云轻不说话,只是苦涩的笑,萧晋央艰难的动着身体,将自己移到轮椅上,他虚弱的咳嗽着,“你早些休息吧,老三那边,别着急理他,让他站着淋雨,多受一些惩罚,看他下次还敢动不动就休妻……” 凤云轻微微一笑,目送着萧晋央离开,手中拿着精致的青云玉佩,却心思复杂。 公主又如何,找到自己的亲爹又如何,凤星的身份都不能改变自己的粗鄙命运,身上镶嵌一个公主的光环,就能改变一切么? 她从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她也从不在乎,自己的亲爹是谁。 对她来讲,凤朝海也好,蓝雪国的皇帝也好,亦或是前世对她和娘亲拳脚相加的父亲,都只是一个父亲的称呼。 也许是得不到的,所以才更加期盼,她看着萧临楚兄弟几个,有父亲的严苛却用心良苦,有母亲的温柔却倾心相护,不知道有多羡慕。 所以,一直赖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不仅仅因为是爱他,可是他,不屑一顾。 他不屑一顾的,何止是父皇他们给的亲情,还有自己给的,爱情…… 凤云轻自嘲一笑,看着外面寒凉的冬雨,秀眉紧蹙。 她回到被子里,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萧临楚笑着对她说保重时候的样子,不断的浮现在脑海,最后化为了一道闪电,将她劈的魂飞魄散。 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此刻才明白,伤她最深的,不是那句休书,而是,他笑着时候的温柔。 她闭上眼睛,赶走脑子里的种种思绪,听着外面的风吹雨打,一看天色,也只是过了两个时辰而已。 终究,不忍…… 终究,无法做到如他一般,绝情心狠…… 凤云轻披上衣服,穿好了鞋,执着一把油纸伞,就着屋子里的光线,走了出去。 她走的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要耗尽她生命的所有力气。 站在廊檐下,她看见了大雨中,那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顺着衣衫裤脚,水流成河。 他背对着她,看着皇宫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的靠近,他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把伞,遮住了他头顶的大雨,他才缓慢回头,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凤云轻。 凤云轻有些费力的撑着伞,微微的踮起脚尖,那平日里活色生香的表情,此刻也变得素雅无比,宛如一个大家闺秀般,内敛失色。 她盯着萧临楚那张清瘦,却俊美如俦的脸,秀眉微微蹙起,开口,声音清婉,一如泉水叮咚之悦耳,“拿着伞,回去吧,不要在这里等了……” 她将伞,递在他的手中,他却不肯接,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凤眸阴鸷,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她无奈,只能尝试着劝服他道,“回去,跟张芊芊好好过日子吧,我不是楚王妃,小六就不会跟你争太子之位了!蛮好笑吧,我这个凤星,不能给你带来天下,只能给你带来阻碍!” 她微微一笑,如往日般,璀璨生花,她将伞塞在他的手中,无奈的道,“再淋下去,你就要生病了,生病了又要被谨贵妃喂各种难吃的补药,那个时候可没有饭桶可以帮你了……” 她笑着,松开了拿着雨伞的手,他没有接,就任由雨伞坠落在了雨中。 她的衣服和头发,瞬间被雨水打湿,她笑着蹙眉,低头转身,想要回到房内。 ---题外话---不是故意要虐的啊,因为情节设定如此,光是甜宠蜜的情节,亲们看多了也会腻,是吧?所以偶尔调调味,让后面的情节也好快点发展,大家猜猜,蓝霖的身份,这个应该很好猜了,嘿嘿,上一个问题,沐晗的身份,亲们没有一个猜对的,哦呼呼,这证明赵姑娘的剧情,是越来越给力了,大家都猜不对呀猜不对! ☆、第168章 你和城城倒是很好的一对 凤云轻坐在他的怀里,怔楞了半响,接着道,“她不是快要嫁进季家了吗?你就准备一份贺礼,亲自给她送去!” 萧临楚皱眉,搂着她,神色混不在意,“随你高兴——旎” 他从来没有觉得,张芊芊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在他的心里,张芊芊和凤云轻是不一样的。 张芊芊懂事温婉,进退有度,而凤云轻纯粹是个野孩子。 所以他可以由着凤云轻胡闹,尽管这种胡闹,很多时候是他对她的一种纵容鞅。 但是,这种宠着她,纵容着她的日子,还蛮开心的。 他给她第二个两年的时间,让她做出选择,其实是让她对未来做出一种选择。 她若是实在不喜欢皇宫,他就放下皇位,随她走,不管是流浪江湖也好,还是归隐山林也罢,他都可以陪着她一起胡闹。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摧毁雪鸾宫。 雪鸾宫劣迹斑斑,坏事做绝,每年都要从诸国掳走七八岁的孩童,那些皇室贵族,为了自己的江山利益,根本不顾那些可怜的孩子。 没有人敢打破雪鸾宫的控制,他萧临楚,就要做那个跟雪鸾宫为敌的第一人。 他不信,雪鸾宫不可战胜,他也不信雪鸾宫真的有个不老不死的尊主。 天地万物,有生有灭,人生老病死都是常态,雪鸾宫有不死仙丹,那根本就是愚弄众人。 他倒是要看看,雪鸾宫的尊主,是不是真的长生不死。 看着剑眉紧皱,凤眸冷冽的萧临楚,凤云轻抿唇,碰了他一下,“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 萧临楚听见凤云轻的声音,这才回过头,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凤云轻见他果然没有听见自己的话,生气的一扭身子,蹙着眉头道,“你果然听不见,你心里巴不得张芊芊赢,然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 萧临楚无奈,搂着她的腰肢,“跟她打赌的人,可是你,现在怎么反而赖到我的身上?” 凤云轻脸色不悦,“我怎么知道她那么阴险,明明说好了,比骰子牌九,打架斗蛐蛐,她竟然让我跟她比琴棋书画,这不是摆明了要看我笑话吗?” 萧临楚无语的笑,“你傻吗?那天她问你,是不是要挑战她,已经摆明了告诉你,要比琴棋书画……” 凤云轻蹙眉,扭头看着萧临楚,“哪有?她只是说,她接受我的挑战,根本没有说琴棋书画好不好?” 萧临楚点头,玩弄着她柔软的手指,“你想想,你去跟江湖第一高手挑战,那个高手放出风声,有人要挑战他了,时间在什么什么时候。外人听了,自然会以为,挑战的那个人是跟他比武,而不是比别的……” 凤云轻脸色难看,“那岂不是覆水难收?我一定要跟她比琴棋书画?” 萧临楚耻笑出声,“没有那个脑子,就不要跟人家斗智,否则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凤云轻冷哼一声,拿眼睛睨他,“你说的对,下次我不跟她斗智,要是她再敢玩弄心眼勾、引你,我直接动手把她揍到她爹妈不认!” 萧临楚低低的笑,搂着她,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都依偎在她的身上。 凤云轻被他压的难受,肩膀一搡,不耐烦的道,“离我远一点,你烦死了!” 萧临楚搂着她,凤眸带着邪肆的笑意,两只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道,“不喜欢我烦你,那我去烦别的女人……” 他作势要松开她的腰,她却蹙眉顶了他一下,两只手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松开,叹息着道,“你说,万一我半年之后,真的赢不了张芊芊,那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萧临楚不以为然。 凤云轻苦恼的道,“我赢不了她,我就要自请下堂,把你让给她了……” 萧临楚眯眸,张嘴咬了她娇嫩的颈项一下,“那你就努力一点,不要把相公给输了出去!” 凤云轻鼓嘴,喃喃自语的道,“你开玩笑吧,半年的时间,琴棋书画都要赢过她,你还是杀了我杀了!” 萧临楚皱眉,一本正经,“你半个月能练好书法, 为什么就半年练不好琴、棋、画?” 凤云轻惆怅不已,“你真的觉得,我的字胜得了张芊芊?我怎么有种剽窃的耻辱感呢?” “宝贝儿你是我的,你的字也是我的,所以你写我的字,不算胜之不武,更谈不上剽窃!”萧临楚低声,俯头看着她精美的锁骨,伸出舌头舔了她的脖子一下。 凤云轻一个哆嗦,嫌恶的推开他道,“就算写字能赢她,画画我可以加把劲儿赶超她,那弹琴和下棋怎么办?你也说了,就算我琴艺再练两百年,也不是她的对手啊!那下棋更是考验脑子,我这实心的脑子能直接摘下来给她当球踢吧?” 萧临楚闭眸叹息,“哎,那你只好一把赌局,把你的相公给输出去了!” 凤云轻回身打他,小米分拳捶在他的身上,惹的萧临楚笑声不止,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两人都不知道。 帘子被人从外面一把拉开,白谨脸色难看的盯着,马车内笑闹的两人。 凤云轻脸色一红,立刻从萧临楚的怀中挪开身子,一本正经的坐好。 萧临楚倒是不肯收敛,两只手依旧放在凤云轻的腰间,白谨睨了他一眼,他不悦,“怎么了?” 白谨冷哼,“你父皇,在朱雀楼,点名只见你一个,还有云轻你跟我回长安宫,我有话要跟你说!” 凤云轻点点头,“哦”了一声,跳下马车,被白谨拉走。 萧临楚则是下车步行,朝着朱雀楼走去。 凤云轻不住的回头,看着萧临楚离开的方向,白谨看不过去,冷声,“对于男人,再喜欢也要忍着,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出你的心思,否则这日后,有你的苦日子……” 凤云轻鼓嘴,被白谨拉着往前走,她蹙眉想着,这男人可是你的亲儿子,你这样教,真的好么? 白谨顿住脚步,回头语重心长的看着凤云轻,“我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凤云轻摇摇头,一脸委屈,白谨气的跳脚,“听不见,要不要我再说一遍?以后不准围着他团团转,不准表现出那么喜欢他的样子,明不明白?” 凤云轻被吼的耳朵“嗡嗡”作响,蹙着眉头,抿着柔唇,“我忍不住啊,我本来就喜欢他,想要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吃饭看着他,睡觉看着他,每天去国子监都舍不得离开他……” 白谨气的脸色煞白,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太嚣张,所以教着她这些绝招,可是谁知道,这蠢丫头竟然不领情。 白谨眉头一蹙,拧着凤云轻的耳朵,吼着,“你笨蛋吗?他和张芊芊不清不楚,你就这样被他哄的团团转?” 凤云轻第一次遭白谨的毒手,疼的秀眉紧蹙,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又不敢,只能哀求,“婆婆,我错了,我错了……” 白谨叹息一声,松开了凤云轻的手,审视的看着她道,“我是把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才教你这些,你若是不学着一些,将来吃亏了,可别来我这里哭诉!” 凤云轻捂着耳朵,点点头,“我知道,婆婆你是为我好,可是萧临楚说了,他和张芊芊真的没有什么,我要送张芊芊成亲的贺礼给她,他都没有意见……” 白谨睨了她一眼,“这样你就满足了?那你就让他亲自动手杀了张芊芊!” 凤云轻蹙眉不解,“为什么要杀了张芊芊,张芊芊是他的救命恩人嗳,婆婆你这样,会不会不好?” 白谨扶额,“好了,这件事情,算你是对的,那么孩子的事情呢?” 白谨怒吼,恨其不争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鼓嘴,“孩子的事情,我们也很努力啊,特别是萧临楚,他每天都有勤奋的耕田,是我不争气,干嘛怪在他的身上?” 白谨冷笑,“云轻,你太天真了,一个男人,他若是不想要你的孩子,多的是各种手段!你仔细让御医查探一番,若是你身体没有问题,那么就好仔细的问问小楚了,他为何不肯跟你生下孩子……” 凤云轻神色不悦,叹息一声,“婆婆,孩子的事情,真的急不来的,更何况我还年轻!” 白谨点头,“好吧,好吧,我又多管闲事了,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被张芊芊玩弄于股掌之上!总之你要记住,任何事情都做的了假,可是偏偏孩子,是假不了的!你只有怀了小楚的孩子,小楚才能真正的属于你!”< /p> 凤云轻觉得,白谨有些危言耸听,可能是她太想要她诞下皇长孙的缘故吧? 不过,她也蛮想要一个萧临楚的孩子,想到以后一群小毛头跟在她的后面,让她依次的教训欺负,她就有种翻身做主人的快感。 见凤云轻低着头傻笑,白谨知道,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凤云轻都听不进去。 她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云轻,你是个心无城府的孩子,可是小楚的心思,太深,深到连我都看不透,有时候想想,你和城城倒是很好的一对……” 凤云轻脸色一黑,无奈的道,“婆婆,你又来了——” 白谨被噎的一怔,咬牙看着凤云轻道,“死丫头,你懂不懂什么叫不知好歹?” 凤云轻皱了皱鼻子,不悦,“当然知道,阮璃喜欢箫连城,是什么下场,婆婆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上他那样的男人,我宁愿死了算了!” 白谨脸色难看,跺脚看着凤云轻,“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的意思是说,城城就不该被人喜欢了……” 凤云轻不服气的皱了皱鼻子,“本来就是!” 白谨气的头晕,指着凤云轻道,“滚,你给我滚,亏我还好心好意的教你,生怕你被小楚和张芊芊欺负,可是你竟然这样说我的城城!” 凤云轻抿唇,“慈母多败儿,婆婆你还是好好的管管箫连城吧,他都祸害了多少姑娘?” 白谨脸色更加难看,扬起手想打,却见不远处萧临楚冷着脸走来。 一见这脸色,她就知道,这孩子跟老皇帝又谈崩了。 她顿时唉声叹息,抚着额头,一副气的晕厥的样子。 凤云轻分不出真假,只能远远的看着,萧临楚上前,搂住了凤云轻的肩膀,她这才反应过来,回头道,“婆婆好像不舒服……” 萧临楚拧眉,“别管她,我们回家吧!” 他拉了凤云轻就走,白谨脸色煞白,眼见着这小两口离开,凤云轻还关切的回头看她一眼,可是萧临楚,理都不理,那脚步跟生了风似的,她气的险些吐血。 ☆、第169章 你们不用演的这么辛苦 他拉了凤云轻就走,白谨脸色煞白,眼见着这小两口离开,凤云轻还关切的回头看她一眼,可是萧临楚,理都不理,那脚步跟生了风似的,她气的险些吐血。 回到楚王府,凤云轻一头钻进被窝就想睡觉,萧临楚怎么叫,她都不肯理。 她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正困着呢,再说,明天就要带着张芊芊的成婚贺礼去耀武扬威了,此刻她必须得好好休息,才能光彩照人的把张芊芊比下去。 眼见着窝在被子里面不肯动弹的凤云轻,连晚饭都不吃了,萧临楚皱眉,“有那么困吗?” 凤云轻不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萧临楚端了糕点,塞进她的嘴巴里,她不耐烦的蹙起眉头,脑袋一扭,嚼了几下将糕点咽下。 萧临楚换了方向,继续喂她,她终于爆发的大喊出来,“萧临楚,你有完没完,自己不吃的东西,统统塞我嘴巴里面,真的把我当做饭桶是吧?” 萧临楚勾唇一笑,又拿起一块糕点往她嘴巴里塞,“说饭桶都是抬举你了,你这体型,都可以去做水缸了!鞅” 凤云轻抬起头,摸了一把腰间的软肉,“我怎么觉得自己瘦了呢?” “瘦了更要多吃一点,不然怎么做一个合格的饭桶!”萧临楚不住的塞糕点给她,凤云轻费力的咽下,接着叹息一声钻回被窝,“别再喂了,我不想再做饭桶了!” 萧临楚这才作罢,将糕点盒子放在一边,一拍手上的糕点屑道,“我等一下要去见宁思华他们,你乖乖的呆在家里休息,子时之前,我肯定回来陪你!” 凤云轻从被窝中探出脑袋,鼓嘴,“宁思华他们中间,有没有张芊芊?” 萧临楚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我们是在怡红楼见面,怎么可能会有芊芊?” 凤云轻蹙眉,霍的从床上坐起身,“妓、院?我也要去!” 萧临楚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你乖一点,等这阵子忙完之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凤云轻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临楚,眨巴眼睛,“怡红楼也行?” 萧临楚点头,鄙夷的笑,“勾栏轩也行,小倌五十两银子一夜,你要不要?” 凤云轻点头如啄米,萧临楚咬牙眯眸,“凤云轻你想死吗?” 凤云轻笑着躲进被窝里,两只手拉着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 萧临楚推了她一把,“饿了就让容姨给你煮些清淡的,别尽吃糕点,明白吗?” 凤云轻在被窝里点头,闷闷的傻笑,萧临楚宠溺的看了那裹着锦被的傻丫头一眼,眉目间都是笑意,看着凤云轻点头,他这才转身离开。 其实他不大去怡红楼那种地方,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天下,处处都是雪鸾宫的耳目,连他都没有办法分辨,谁是雪鸾宫派来的细作。 府后街胡同,张家院子,张芊芊正在作画,季月若却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她脸色难看,进门就气喘吁吁的道,“芊芊,不好了,王爷跟凤云轻,又和好了,据说王爷比以前更加宠爱那个纨绔王妃!” 张芊芊画笔一顿,画中栩栩如生的景致,顿时被戾气破坏,她抿唇,将画笔掷开,拿着画笔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也深深陷进肉里。 季月若蹙着眉头,“看来计划要提前了,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张芊芊摇头,“不,不能提前,不到万不得已,凤云轻不能动!” 季月若脸色难看,“可是不提前的话,你就真的要嫁给我二哥了,皇上已经有下旨赐婚的意思!” 张芊芊蹙眉,深吸一口气,“我会解决,你听说了没有?蓝雪国皇帝打算收七个义女,将来会在七女中挑选一名,继承蓝雪江山,所以,这是我兵不血刃最后的机会了!” 季月若抿唇,眸中忧色难掩,“你打算,去蓝雪?” 张芊芊摇头,冷笑,“我去蓝雪,那岂不是显得太刻意了,你以为那蓝枫越是傻子,会看不出我的意图?” 季月若不解的看着她,她美眸幽深,缓慢的道,“太子萧晋央快要不行了,听临安王府的下人说,他不肯服雪鸾宫的药,估摸着,就在这几日了,所以……” 季月若眼睛一亮,“所以,他死了之后,蓝枫越必定前来吊唁,到时候,你不愁没有机 会表现自己!” 张芊芊微微一笑,蹙眉看着摆放在眼前的这幅画。 虽然,已经不是副好画,但是只要她坚持下去,就必定能够扳回局面。 季月若松了一口气,“芊芊你真是太聪明了,若是做了蓝枫越的义女,不管将来,你能不能继承皇位,现在赤月国的人,都不敢再小窥于你,怕是到时候,谨贵妃会求着你做她的儿媳了!” 张芊芊笑而不语,在斜眸看向季月若的时候,秀眉一蹙,“现在,轮到你二哥牺牲了!” 季月若蹙眉,为难的道,“芊芊,没有别的办法吗?” 张芊芊冷笑,“别的办法,就是你们季家和我一起去死,你自己想清楚,是你二哥重要,还是整个季家重要!” 季月若蹙眉不再说话,犹豫了半响,终于点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可是芊芊,我们季家可是将身家性命都押在你的身上了!” 张芊芊点头,“我知道,你下去,好好准备吧……”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那白皙凝脂般的肌肤,如阳春白雪,只是过不了几日,这上面,就要布满伤痕了。 第二天,凤云轻早早的起床,收拾了一番,吩咐雯香准备了贵重的礼品,带着雯香赶去了府后街的张家院子。 张芊芊正在晾晒着衣服,娇美的容貌,在阳光下,美艳动人,那纤纤如玉的手指,玲珑剔透,宛如羊脂玉雕刻而成。 凤云轻敲门而入的时候,发现开门的是季月若,她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退回去一看,没有错,这才又走了进去。 张芊芊停止晾晒衣服的动作,款款上前,娉婷施礼道,“见过王妃娘娘!” 雯香跟在凤云轻的身后,提着礼物,打量了张芊芊一眼道,“张姑娘,我们王妃娘娘是来给你贺喜的,听说你过几日就要跟季府的二公子成亲了……” 凤云轻咳嗽几声,用眼神示意雯香多嘴,雯香皱了皱鼻子,既然要上门耀武扬威,那就得有个耀武扬威的样子。 凤云轻有些尴尬,总是觉得自己这样欺负张芊芊不好,可是萧临楚是她的,她必须跟张芊芊说清楚,让她不要跟自己抢,最好能取消那个什么半年之后的琴棋书画挑战赛。 季月若拦在那里,脸色难看,“王妃娘娘,您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芊芊知难而退吗?” 凤云轻被点破心事,微微一怔,张芊芊则是上前拉着季月若摇头,“月若,进门都是客,你怎么能对王妃娘娘无礼?” 她朝着凤云轻颔首,歉意一笑,“王妃娘娘,您请进,家里简陋,还望您不要嫌弃!” 凤云轻抿唇,“芊芊,其实我是想要谢谢你,你救了萧临楚,用你最美好的年华,陪着萧临楚,才造就了现在这个我喜欢的萧临楚!” 凤云轻是真心感谢,张芊芊则是面色惨白,以为凤云轻这话里有讽刺挑衅的意思。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季月若看不过去上前,“喂,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做了楚王妃,芊芊也是萧临楚最爱的女人!” 张芊芊一把抓住季月若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说,季月若欲言又止,张芊芊低头谦卑的道,“王妃娘娘里面请,若是不嫌弃的话,品尝一下民女沏茶的手艺!” 凤云轻尴尬一笑,带着雯香走进了简陋的屋子。 屋子里收拾的纤尘不染,可以看得出,张芊芊做事相当细心。 她当着凤云轻的面,沏茶倒水,动作如仙子采茶般,柔美动人。 可是凤云轻没有心思看她沏茶,而是扭头看着墙壁上的画,一幅一幅接连成气吞山河的日出之景,美不胜收。 张芊芊将茶杯递给她,她牛饮了一口,险些烫着自己,指着那墙壁上的画,钦羡的道,“你画的吗?好厉害!” 一个女人,能有这样滂沱大气的笔法和胸怀,简直是前无古人。 她觉得历史书上的唐宋八大家,没有张芊芊的名字,简直是太亏着这个女人了。 张芊芊微微一笑,摇头,“王妃娘娘看不出这画出自何人之手?” 凤云轻茫然,“我应该看的出来吗?” 季月若冷哼一声,“这是王爷,亲手所画 ,芊芊的房间还有很多,你要是想看,可以去看个痛快!” 张芊芊秀眉一蹙,赶紧阻止,“月若——” 她色厉内荏的看着季月若。 凤云轻觉得,有鬼,张芊芊越是不让看,她偏偏要看。 推开了站在前方的蚊香,她蹙着眉头看着张芊芊,“你的房间在哪里?” 张芊芊神色尴尬,“王妃娘娘,都是儿时玩笑之作,当不得真的……” “谁说当不得真?”季月若接话很快,冷哼一声,“那个时候,萧临楚喜欢张芊芊,整个赤月国的人都知道,是你,凭着凤星的身份,抢走了芊芊的相公!” 凤云轻抿唇,睨了季月若一眼,朝着季月若指引的方向走。 张芊芊想要阻拦,可是哪里拦得住凤云轻这个暴脾气,她已经一脚踏进了屋子,脸色难看的环视四周。 是张芊芊的画像…… 整个屋子的墙壁上,都挂着张芊芊的画像。 有张芊芊蹙眉时候的样子,有张芊芊含蓄一笑的样子,还有张芊芊衣衫半褪,坐在那个满是红叶温泉旁边的样子,最惹人注目的一张,是她缱绻的倚在床上,媚眼如丝的样子。 凤云轻死死的咬住唇瓣,站在张芊芊的房间门口,血液全部涌向了脑子。 她想要过去,将那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卷,撕个米分碎,也想要一把抓烂张芊芊的脸,让她再也做不成天下第一美人儿。 可是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画卷,她也曾经画过。 不同的是,她画的都是萧临楚。 他开心时候的样子,他皱眉时候的样子,他忧思时候的样子,他难受时候的样子…… 一笔一画,历历在目。 她眼睛红红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雯香上前想要一探究竟,却被季月若拦住。 季月若冷睨了雯香一眼,“有你什么事?赶紧回去通知萧临楚,让他带你们的楚王妃走!” 雯香慌张的往外面跑,凤云轻则是死死的咬着唇瓣,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些画卷。 她扭头看着张芊芊,“那些都是萧临楚画的?” 张芊芊蹙眉不语,屈膝跪下,“王妃娘娘,对不起,芊芊不是故意要保存王爷笔墨的,您若是不喜欢,芊芊现在就毁掉……” 她上前想要撕掉那些画,却被季月若一把拦住,季月若蹙眉怒吼,“芊芊,根本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毁掉?” 张芊芊摇头,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月若你不懂……” 她费力的掰开了季月若的手,上前扯了那些画,就将所有的画,丢在了一边的香炉之中。 有些被她扯的残破不全,还留在墙壁之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已经悉数毁掉。 她眼睛通红的跪在那里,对着凤云轻不住的磕头,“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求求您不要生气,芊芊以后再也不敢保留王爷的笔墨了!”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冷笑着看着季月若和张芊芊,愤恨的道,“你们不用演的这么辛苦,不就是想装柔弱扮可怜等着萧临楚上门吗?我帮你们!” 她蹙眉冷笑着上前,眸光冰冷的盯着张芊芊,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张芊芊的脸上。 张芊芊被打的一愣,没有想到,凤云轻竟然看出了她的目的,还如此胆大的赏赐给她一巴掌。 她捂着自己的脸颊,眸中含泪,半响不能说话。 倒是季月若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道,“凤云轻,你怎么打人呢?” “我打人怎么了?我凤云轻就是惹是生非胡作非为,惹我不高兴,你们还想轻易的捡个便宜,这天下有那么好的事?”凤云轻伸手,拿起搁在角落里的扫帚,狠狠的抽向季月若和张芊芊,“不是要扮柔弱装可怜吗?我帮你们,你们一个白脸一个黑脸演的这么开心,大家继续啊,继续啊……” 她恶狠狠的抽向季月若和张芊芊,两人尖叫成一团,也顾不上演戏,赶紧抱在一起躲在角落里逃避。 萧临楚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凤云轻大闹张家院子,将张芊芊和季月若逼在角 落里痛打的样子。 他身后跟了一群人,宁思华、展严、魏书和莫北、方恒。 所有人目瞪口呆,只有小丫鬟雯香,傻愣愣的看着这诡异的场景。 因为她对着萧临楚通报的时候,原话是王妃娘娘被张芊芊和季月若欺负了,可是现在……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诡异的场面了。 眼见着来救兵,季月若才大喊了起来,“展严,救命……” 展严赶紧上前,将季月若和张芊芊,从凤云轻的手里救了下来。 凤云轻也打的累了,任凭展严将张芊芊和季月若就走,大口喘息着站在那里。 ---题外话---月票啊,呼唤月票,亲们月票不给力,赵姑娘就不加更,最近揭开云轻身世之谜之后,云轻就该离开了,算是本文最大一个高、潮了,可能有点虐,当然是虐楚蝈蝈的,所以亲们想赵姑娘更新快一点,就速度给月票吧! ☆、第170章 可是我依旧想要这样,步步维艰的爱下去 凤云轻也打的累了,任凭展严将张芊芊和季月若救走,大口喘息着站在那里。 萧临楚皱着眉头上前,眯着眸子,神色冷厉的盯着凤云轻。 凤云轻看着他那双讳深莫测的凤眸,狠狠的将扫帚一扔,接着拔下了他送给她,她却第一次戴,用来耀武扬威的珠翠旎。 满手的珠翠紧紧的攥在手心,她想起她央着他为她作画时候,他的回答,“太丑,无法入画……鞅” 心狠狠一揪,凤云轻咬唇,死死的瞪着萧临楚,手中的珠翠用力的砸向了萧临楚的俊脸,接着,她转身,目不斜视的离开。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在展严以为,这一回三哥该狠狠收拾凤云轻这嚣张的女人时候,凤云轻却将珠翠丢在了三哥的脸上。 更加奇葩的是,三哥皱着好看的眉头,竟然转身追了过去。 他看见三哥生气的拉住了凤云轻的手,凤云轻却狠狠的甩开了,谁都没有办法碰到的他三哥那修长优美高贵的大手。 凤云轻脸色难看的冲了出去,他那尊贵无比的三哥,继续跟在后面追,谁也不知道事情会转化为这个样子,个个面面相觑。 张芊芊更是花容失色,眸中含泪的看着一个跑一个追的那一对。 如果没有猜错,萧临楚应该是爱上了凤云轻,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而已。 她嘴唇哆嗦着站在那里,泪眼迷离的看着这一切。 宁思华最先反应过来,咳嗽一声上前道,“芊芊,你也知道,凤云轻是个暴脾气,可是偏偏现在这种时刻,大家都得罪不起凤云轻!” 张芊芊不说话,摇头,眼泪扑簌簌坠落。 展严皱眉,生气的道,“思华,三哥是怎么回事,我们就算不靠着那个凤云轻,也一样可以得到天下!” 宁思华睨了展严一眼,魏书上前,点点头,“我也觉得,三哥这次护着凤云轻,护的太过分了!” 莫北摇摇头,“我觉得很好啊,你们没有发现,哥自从跟凤云轻在一起之后,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现在变得爱笑了!” “莫北你什么意思?你在说,三哥是为了凤云轻才改变的么?”展严生气的上前一步。 莫北一脸憨厚之色,他拧眉挠挠头发,“三哥为了凤云轻改变,不好吗?” “闭嘴!”宁思华瞪了莫北一眼,拿这几个人没有办法。 凤云轻跑出去没有多久,还是被萧临楚一把抓住,这一次她没有能再挣脱他,被他牢牢的锁在了怀里。 他拧眉盯着她的眼睛,冷声,“好好的,又抽什么风?” 凤云轻咬牙切齿,瞪着他深邃的凤眸,一字一顿,“还说你跟张芊芊没有什么?为什么她的房间里,挂的都是你的画?” 萧临楚终于明白,凤云轻动手打张芊芊和季月若是什么原因了,他叹息一声,“那是以前,在国子监学画的时候,张大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所以就托芊芊拿回来给张大人指点,后来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没有将画带回来!” “那你亲口告诉她,你不爱她,叫她早点嫁给季家的二公子好死心!”凤云轻咬唇,恶狠狠的瞪着萧临楚。 萧临楚再次叹息,拧着眉头道,“她嫁给谁,我不能干涉!” 凤云轻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抬手,他抓着她小手的手,就暴露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恶狠狠的一口,咬的他眉头紧皱,手背上顿时沁出了血丝。 萧临楚呲牙深吸一口气,一把掰住了她的下巴,剑眉紧皱的道,“你属狗的吗?” 凤云轻埋怨的看着他,打掉了他的手,转过身不再理他。 他实在无奈,“张大人病重,芊芊回来守着张大人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她嫁进季家,还是嫁进展家,都跟我没有关系,你明白吗?我不能干涉她的自由!” 凤云轻抿唇,“那她要是想要嫁给你呢?” 萧临楚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娶她!” 若是以前的时候,没有娶凤云轻,他觉得娶谁都一样,娶张芊芊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他还是觉得,娶一个跟凤云轻一样,会闹腾会胡搅蛮缠的比较好,起码日子过的不会无聊。 < p> 所以现在,他基本上没有了娶张芊芊的心思,哪怕是他和凤云轻分开,也不可能和张芊芊在一起了。 看着萧临楚坚定的俊脸,凤云轻蹙眉,“那你这种话,跟张芊芊说清楚啊,总是跟我说,有什么用?” 萧临楚白了凤云轻一眼,无奈的道,“人家又没有说,非我不嫁,回来的目的也只是嫁进季家,你想让我怎么跟她说清楚?” 凤云轻蹙眉不说话,萧临楚拉了凤云轻,“走吧,以后不准上门找她们的麻烦……” 凤云轻刚刚想要跺脚吼一句,“你心疼了?” 萧临楚却口气一顿的拧眉道,“你不是她们的对手,她们长居京城,女人的那套勾心斗角,她们驾熟就轻,你来,只是自讨苦吃!” 凤云轻这才平息怒火,撅嘴道,“你看见我打她们,还觉得是我自讨苦吃?” 萧临楚表情平静,“嗯”了一声,“雯香去找我,我就知道你被她们欺负了!” 凤云轻被他搂着往回走,虽然心里已经没有生气,可是表情依旧难看,直到他拽着她再次走进了张家,凤云轻脸色这才缓和。 展严他们几个,面色各异,张芊芊眼睛红肿的上前,盈盈一拜,“王妃娘娘,对不起,冒犯之处,多多见谅!” 季月若也跟着一起,不甘不愿的道歉,凤云轻白了两人一眼,怎么都说不出话。 明明,看上去是她大获全胜的局面,怎么心里就这么憋屈? 萧临楚紧紧的握着凤云轻的手,叹息一声,看着张芊芊,“芊芊,我年长你五岁,从小也算看着你长大,你若是有什么怨气,都尽管冲着我!云轻年纪小不懂事,我也不希望她牵扯进皇室的一些事情!” 张芊芊紧紧的咬着下唇,脸色煞白,隐忍了半响,这才低声说道,“民女明白!” 萧临楚皱眉,“你和季家公子的亲事,我就不去观礼了,贺礼我会让展严奉上,等你们成亲之后,我会在漠北安排个官职给季二公子,如果有可能,你就带着张大人一起,再也别回京城了!” 张芊芊眼泪滑落,微微颔首,声音哽咽,“民女遵命!” 凤云轻堵在心里的一口气,这才消失不见,她拉着萧临楚的手,紧紧的靠着他的身体,蹙眉说道,“还有那些画,你一副都不能带走!” 张芊芊咬唇不语,萧临楚则是无语的叹息,白了凤云轻一眼,拉着她小手的手,微微一捏,示意她适可而止。 凤云轻嘟着嘴巴,“相公,你都没有为我作画……” 萧临楚拉着她,转身就走,“长那么丑,还作什么画?” “我长那么丑,你干嘛还要喜欢我?”凤云轻忍不住,扭头瞪了他一眼。 萧临楚无语的摇头,“我有喜欢你吗?讨厌还来不及!” “你有,你就是有!”凤云轻缠着他,两只胳膊挽着他的一只胳膊,左摇右晃。 萧临楚被她摇晃的不行,宠溺的揉着她的脸颊,“等你练好画,我再为你作画——” 凤云轻小脸一垮,唉声叹气,“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张芊芊嫁人离开之后,我就再也不要学画了,每天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好累好累!” 萧临楚失笑,“那芊芊还是不要走的好,免得你又得意忘形!” 凤云轻扭头,再次咬了他一口,不过这一次隔着衣服,她又舍不得用力,所以他根本感觉不到疼。 她整个身体,都依靠在他的身上,解决了张芊芊的问题,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爽。 回到染墨轩,凤云轻躺在床上,一会儿脑袋疼,一会儿胳膊疼,死活不让萧临楚出门。 萧临楚没有办法,只好拿了折子,坐在床边陪她。 他一只手拿着折子拧着眉头看,一只手帮她揉着,据说是拿扫把打张芊芊打疼了的胳膊。 凤云轻捏着一枚红红的桑果,吃的嘴巴跟中毒了似的,她偏头看着萧临楚,见他神色认真的样子,扑上去拦在了他的折子上面,不准他再继续看折子。 萧临楚见她满是果汁的手,摁在他的折子上,将半张折子都染了红色手印,顿时眉头一皱嫌弃的道,“说了多少次,不准躺在床上吃东西!” 凤云轻满不在乎,“你也躺床上吃东西了,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萧临楚生气的将折子一摔,“我吃什么东西了?” 凤云轻一扬下巴,“你吃我了!” 萧临楚气极反笑,“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他扑过去,跟凤云轻玩闹的,整张床都险些被拆的四分五裂,最后还是将她扒光了丢进后面的浴池,吃干抹净。 晚上吃饭的时候,谨贵妃带着箫连城来了,箫连城一脸落寞,谨贵妃则是愁容满面。 因为不知道两人会来,所以厨房并没有加菜,容嬷嬷临时弄了几个凉菜,也算丰盛。 谨贵妃坐在最上方,左手边是箫连城,右手边是萧临楚,凤云轻则是坐在萧临楚的身边,乖巧的吃着东西。 谨贵妃叹息,“小楚,你说你和云轻年轻体盛,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孩子?” 萧临楚吃饭的动作一顿,眸色一沉,“孩子的事情,不急!” “还不急呢?老二那边,有个妾室怀孕了,皇上立刻下旨,封为皇子妃了!”谨贵妃生气的一摔筷子。 萧临楚皱眉,睨了谨贵妃一眼,“你这么急,你让老四去生一个啊!” 箫连城原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被萧临楚无故牵连,心里更是火苗嗖嗖的上窜,“你把凤云轻让给我,我立刻就生!” 凤云轻一口饭菜险些噎死,萧临楚则是眸子一冷,眼神寒冽的盯着箫连城,谨贵妃捡起筷子就“啪”一声打在箫连城的手上,“酒喝多了吗?说什么胡话?” 箫连城生气的一摔筷子,不吃了,“我早告诉过你,我喜欢凤云轻,你也答应过我,会让我和凤云轻在一起,可是现在呢?现在呢?” 箫连城怒火中烧的看着谨贵妃,凭什么江山美人,他萧临楚都要? 白谨脸色难看,回头瞪着箫连城道,“你喜欢凤云轻?你喜欢过的女人多了,有哪一次你是喜欢的时间超过三个月?上次你告诉我,你可能喜欢上了阮璃,阮璃消失了之后,你又把主意打向了你三嫂是吧?箫连城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没个正经,我就禀了你父皇,把你发配去边疆!” 箫连城生气的皱着眉头,站起身,一脚踢开了椅子,“不吃了!” 他心情不好,十分不好,他要去喝花酒,还要找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凤云轻看着箫连城离开的背影,目瞪口呆,萧临楚给她夹菜,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扒饭。 白谨叹息,给萧临楚夹了一块蒜蓉鹿肉,“多吃一点!” 萧临楚不吃蒜,直接丢给了凤云轻,白谨又给他夹了蜜汁火腿,他还是不吃,依旧给凤云轻。 凤云轻来者不拒,埋着头扒饭,最后萧临楚选了自己碗中的肉沫,夹给凤云轻,凤云轻这才脸上沾着米粒的道,“相公,我吃饱了!” 萧临楚伸手,帮她抹去脸上的饭粒,“不是最爱吃外婆菜里面的肉沫吗?帮你挑好了,再吃一些吧!” 凤云轻点点头,拿起碗筷,又开始吃了起来。 白谨瞠目结舌,有种无力的感觉,吃这么多,都不怕长胖的吗? 还有小楚,自己不吃的东西,都丢给凤云轻,凤云轻也不嫌弃的么? 还是,这楚王府已经穷到,楚王妃只能吃他萧临楚吃不了的食物度日。 不过人家小两口乐在其中,她也不好意思怎么开口,就只能这样百无聊奈的住下。 凤云轻被白谨管着,浑身不自在,她不能向以前那般,想胡闹就胡闹,想缠着萧临楚,就缠的他脱不开身。 不过每天晚上作画的时间,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她总是保持着习惯,每天都会画一张萧临楚的画像,接着配一段心灵独白。 这些天,她的画技没有长进,可是画萧临楚的笔法,却是越来越纯熟了。 今天画的,是萧临楚吃饭时候的样子,他一手执著,一手端碗,眉目间清浅优雅,整个人贵族之气,浑然天成。 凤云轻在旁边,写下一段小楷,“相公,似乎每个爱上皇室男人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娘如此,阮璃也是如此,我呢 ?我会不会和她们一样?” 她微微一笑,补充道,“你不知道,我爱的很没有自信,可是我依旧想要这样,步步维艰的爱下去!” 她收好了画卷,将书房收拾好,接着换了干净利落的衣服,爬墙溜出去,打算在外面透透气。 成天被白谨监视着,好烦好烦,最近被禁足,连国子监都不能去,她好想念以前在安城时候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爱上萧临楚,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张芊芊,每天她想的就是,逃课和萧临楚斗智斗勇,多美好啊…… ☆、第171章 她这么坚持,到底值不值?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爱上萧临楚,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张芊芊,每天她想的就是,逃课和萧临楚斗智斗勇,多美好啊…… 现在,萧临楚不怎么管她了,她倒是开始怀恋,以前被他管束着的日子了旎。 晃悠到四角的围墙旁边,凤云轻一个助跑,爬上了大树,接着抱着树枝跃上围墙,利落的委身落在了围墙外面的街道上。 她叹息一声,拍拍手上的尘埃,接着摇头晃脑的朝着京城最热闹的街道走去。 每日里鸡鸭鱼肉,吃的她都腻味死了,看见路边的小吃甜点,她竟然一点兴趣也无。 没有胃口吃东西的日子,简直是找不到一点乐趣鞅。 一路上左顾右盼,来到了京城最是风雅的一座小楼,名曰醉风楼。 凤云轻可不敢上这种名人雅士聚集的地方,也就在楼下看看摆摊的书画。 其实她不是想看书画,她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关于生孩子的书。 她跟萧临楚成婚一年有余,萧临楚日日播种那么努力,但是她肚子不争气,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白谨着急,她也急啊…… 可是孩子不来,她有什么办法。 民间流传着不少求子的孤本,说不定她运气好,就能碰上一本呢。 可是翻了半天,都是一些小人书,大多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她意兴阑珊,冲着那年迈的老板低声问了一句,“老板,有没有教人怀孕生子的书?” 那老板耳背,“啊”了一句,不明所以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脸色一红,凑近了老板,稍微拔高了音量道,“有没有教人快点怀孕生孩子的书?” 老板大声问了一句,“春宫图?” 凤云轻脸色更红,跺脚,“不是春宫图,是生孩子的书!” 老板从摊面下,抽出了厚厚一本线装本,递给了凤云轻。 凤云轻一看,顿时瞠目解释,竟然是箫连城找了许久的二十四个吹箫夜? 她无语的看着老板,老板伸出了手,“十两银子……” 凤云轻抿唇,刚刚想将书砸给他,却被身后两个人拉住了胳膊,往后扯着朝醉风楼走去。 凤云轻大惊,“喂,你们做什么?抢劫啊,我很穷的,我浑身上下不到十两银子……” 可是那两个冷艳的侍女,根本不理会凤云轻,只是将她拖着往醉风楼走。 卖书的老板追了过来,“书,我的书……” 拉着凤云轻的一个侍女,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丢给了老板,老板慌忙捡起来,放进嘴巴里咬着辨真假。 凤云轻被拽上了醉风楼的二楼,那两个侍女松开了凤云轻,凤云轻刚刚想要发作,却见窗户边,一个白衣儒雅的男子,笑容宴宴的看着自己。 她顿时惊喜的眉开眼笑,冲上前喊道,“沐公子?” 沐晗点点头,微笑着一点下巴,“坐——” 凤云轻坐在沐晗的对面,将书放在桌子上,沐晗一看那书的封皮上香艳的画面,顿时眉头微挑。 凤云轻尴尬一笑,赶紧将书藏在自己的身后。 沐晗温和的看着她,“怎么今日有空,出来闲逛?” 凤云轻笑着,别扭无比,“我偷跑出来的!” 沐晗点点头,“听说你在学琴棋书画,今日陪着我,对弈一局,可好?” 凤云轻咬唇,为难的看着他,“我棋品很差的,通常都要悔棋好几步……” 沐晗微笑,“没关系,我教你一个下棋不败的残局!” 凤云轻点头如啄米,眨巴眼睛,“沐公子,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沐晗吩咐了侍女摆上棋盘,“纨绔王妃的事情,赤月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凤云轻再一次含蓄的笑,“上一次在赌坊,还没有谢谢你呢!” 沐晗笑而不语,两人见侍女摆好了棋局,开始对弈。 刑部,萧临楚审着卷宗,下面的人,屏息凝视,静立一排。 展严进来的 时候,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一见展严就跟见了救星似的,眼巴巴的盼着展严将萧临楚带走。 展严脸色难看,站在萧临楚的身边,一言不发的生闷气。 萧临楚终于抬眸,睨了他一眼,皱眉道,“何事?这样沉不住气!” 展严回过头,眉头紧皱的看着萧临楚,“三哥,芊芊的事情,你是不管了是吧?” 萧临楚拿着卷宗的手,微微一紧,眸中闪过冷厉之色,“又怎么了?” 展严气急败坏,“那个季家的二公子,根本不是人!芊芊还没有过门,他就欺负芊芊,今日若不是我和魏书,去找张大人拿雪鸾宫的案宗,季腾亮那个混蛋,就得手了!” 萧临楚一把甩开了卷宗,冷声,“她自己的选择,与人何忧?” 展严跺脚,“三哥,明眼人都知道,芊芊是为了你才回京城的……” 萧临楚冷笑,“我有让她为了我回来吗?” 展严哑口无言,气愤的咬牙,一转身离开道,“算了,当我没有来找你,我自己去找季腾亮,我杀了那个畜生!” 萧临楚冷声,“站住,你还嫌最近京城麻烦不够多是吗?” 展严站在那里,面色不忿,萧临楚上前一步,冷睨了他一眼,“你对张芊芊好,我不拦你,但是别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展严不服,“芊芊不是有心人,那个凤云轻才是真正厉害……” “闭嘴!”萧临楚色厉内荏,“云轻才是你真正的主母!” 展严不说话,低着头,可是看得出,他十分不服。 萧临楚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芊芊在哪儿?还不上前带路!” 展严这才舒展眉头道,“三哥,你不能让芊芊嫁给季腾亮,那个畜生,肯定会折磨芊芊!” 萧临楚不说话,展严加快了步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说了一遍。 两人赶到张家院子的时候,木门是打开的,门口还有血迹,原本整洁的小院,一片狼藉。 萧临楚眉头一皱,沿着血迹的方向找去,展严的心脏,“突突”直跳,当他看见沿着大街,张芊芊不住的哭喊逃跑的时候,顿时怒气高涨。 只见季腾亮脚步不稳,手中拿着马鞭,狠狠的抽打着张芊芊,张芊芊不住的哀求逃跑,可是都被季腾亮追上。 她白色的裙衫上面,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迹尘埃,那凝脂般的手臂上,新伤加旧伤,疤痕累累。 她哭着逃避,季腾亮却一边骂着粗话,一边挥着鞭子,他脸色通红,看得出是喝多了。 狠厉的鞭子抽在张芊芊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 张芊芊哭着,蜷缩在地上,不住的后退。 季腾亮大骂,“萧临楚不要的烂货,装什么三贞九烈?你都不知道被萧临楚玩过多少遍了,现在来你二爷的面前,扮演贞洁烈女……” 他一边骂,手中的鞭子一边狠狠的抽向张芊芊,张芊芊疼的惨叫一声,秀眉紧蹙。 旁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行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手阻拦。 展严气到极点,上前一把拽住了季腾亮的鞭子,冷声,“姓季的,你想死吗?” 季腾亮是酒壮怂人胆,拽着鞭子咬牙切齿,“老子教训老子的婆娘,关你什么事?怎么?萧临楚的破鞋,你也玩过了?” 展严面色铁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萧临楚上前,一把抱住了张芊芊,将她扶了起来。 张芊芊花容失色,一见是萧临楚,慌忙将自己受伤的手臂掩饰的藏了起来。 萧临楚皱眉,“怎么回事?” 张芊芊摇头,面色惨白,“我没事,只是二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我和你有染的事情,所以一时误会,冲动之下打了芊芊!” 萧临楚不说话,展严拽住了季腾亮的鞭子,狠狠一摔,将季腾亮撂倒在地。 季腾亮喝的烂醉如泥,一时半会儿竟然无法起身。 展严上前,“什么一时误会?你还打算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这个姓季的从跟你订婚开始,就一直对你拳脚相向?你老老实实告诉三哥,你 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一把撩开了张芊芊的衣袖,露出了她原本凝脂肌肤上,交错的伤痕。 伤痕的印记,触目惊心,看得出都是她回京之后的新伤。 张芊芊面色苍白,脸颊上挂着泪水,梨花带露的看着萧临楚。 她唇角带着一丝血迹,映衬的她雪白的容颜,绝美的摄人心魂。 柔唇颤抖,她看着萧临楚,眸中的泪,欲落不落,纤瘦的身体,也如风中残蝶一般,可怜不已。 半响,她才出声,牵强一笑,“我没事,季公子只是喝多了才动手,平日里,他不这样……” 展严气到极点,“这畜生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为他说话,芊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善良软弱?” 张芊芊垂下眼睫,默默流泪,却一言不发。 季腾亮挣扎了半响,终于站了起来,踉跄着朝着张芊芊扑了过来。 张芊芊吓的脸色煞白,哆嗦着往萧临楚的怀里躲,萧临楚却抬起一脚,将季腾亮踹飞了过去。 季腾亮刚刚要怒骂,展严“唰”一声抽出长剑,胁迫的架在季腾亮的脖子上。 季腾亮面色难看,额头上渗出冷汗,“你们想怎么样?张芊芊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们没有权利阻止我教训我的妻子!” 展严冷声,“写下退婚书,从此以后,芊芊和你,再无瓜葛!” 张芊芊惶恐的上前,惊呼一声,“不要……” 她展开双臂,拦在季腾亮的前面,展严拧眉,“芊芊,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打算嫁给他吗?” 张芊芊摇头,脸色苍白,“展严,你不懂,我和我爹孤苦无依,如果没有季家护着,我爹会死……” 展严痛心的看着她,“芊芊,你回来的目的,也只是呆在京城,常伴伯父左右,现在就算你嫁给季腾亮,你也不能呆在京城了!” 张芊芊点头,“我懂,但是二公子不嫌弃我,肯娶我,芊芊已经铭感五内,不敢再有任何要求!” 展严咬牙,那一句,我也可以娶你,我也可以做你和伯父的依靠,卡在喉咙,始终说不出口。 萧临楚上前,盯着张芊芊半响,皱眉道,“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委屈自己!” 他弯腰一把拽过了张芊芊,朝着展严一点头,“给他纸笔,让他写下退婚书,让他从此以后滚出京城,再也不能涉足京城半步!” 展严皱眉,“可是三哥,芊芊……” 芊芊被退婚,名声会更加不好,芊芊不是凤云轻,可以做到浑然不惧。 张芊芊面容凄绝,悲苦的看着萧临楚,“王爷,民女带着家父离开京城,会克死异乡的!” 萧临楚抿唇,凤眸幽深,“你可以留在京城,不想离开,就没有人可以赶你走!” 张芊芊面色一喜,眸露惊喜之色,她清眸含泪的扑进萧临楚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萧临楚。 萧临楚拧着眉头,任由她抱着自己,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展严则是将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咽在了喉中。 醉风楼,二楼,凤云轻倚窗而立,看着楼下,那紧紧抱着她相公的张芊芊,秀眉紧蹙。 沐晗温和一笑,“萧临楚和那位小姐,倒是鹣鲽情深!” 凤云轻冷哼,“我相公才不喜欢张芊芊,是张芊芊不要脸,总是缠着我相公!” 沐晗挑眉,不置可否。 凤云轻见抱了半响,萧临楚还是没有要推开张芊芊的意思,捡起放在一边,砖块似的书本,狠狠的朝着萧临楚的脑袋砸去。 她这一下,准头很好,将萧临楚砸的面色一变。 展严大惊失色,拔了长剑就上前几步,“三哥……” 萧临楚寒冽的眸光,在掠向落在地面,那忒厚的线装本春宫图的时候,神色变得无奈。 他勾唇一笑,除了他的纨绔王妃,还有谁敢当街拿淫书砸他。 他推开了花容失色的张芊芊,弯腰捡起了那本二十四夜。 张芊芊面无 血色,也意识到砸他的人是谁,担忧的道,“王爷,楚王妃她……” 萧临楚微微一笑,“云轻不是不讲理之人——” 他拿着书朝着刑部走,展严莫名其妙,护着张芊芊回了张家。 凤云轻见几人散去,气的跳来跳去,这混蛋萧临楚,这美若天仙的张芊芊,她的人生怎么就这么悲哀,遇上的对手,竟然是天下第一美人才女张芊芊? 沐晗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微微一笑,“我教你的残局,学会了吗?” 凤云轻摇头不耐烦的道,“谁要学下棋啊,那个张芊芊,都扑倒我相公的怀里了,我要是再跟你对弈下去,我相公就要被她给抢走了!” 沐晗挑眉,“这么在意那个张芊芊,我帮你除去她如何?” 凤云轻抿唇,“你要怎么除去啊?杀人的事情,可不能做,张芊芊也没有做什么坏事!” 沐晗微笑,“我如何帮你,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你先回楚王府等着!” 凤云轻跳脚,心里的火气,噌噌直冒,她咬牙切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张芊芊萧临楚,你们这对狗男女!” 沐晗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她,继而道,“先陪我下完这局棋,我告诉你一个,不再让自己生气的方法!” 凤云轻呼哧呼哧的喘息,坐下陪沐晗下棋,而后,他蒙上了她的眼睛,带着她去了一方山谷。 外面,明明是黑夜,可是山谷内却是红霞漫天,凤云轻被这样大气滂沱的景色感染,怒气渐消。 这样的景色,有些熟悉,可是又十分陌生,她转头看向沐晗,却见沐晗的眼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悲苦之色。 凤云轻看着红峡谷中,那上蹿下跳,类猴却不似猴的动物,有些诧异。 那一个个的红猴,狰狞无比,呲牙咧嘴的用头撞着树干,惹的树叶“簌簌”落下。 凤云轻好奇的道,“那些猴子,好奇怪啊,它们在做什么?” 沐晗表情平静,“它们在自杀……” 凤云轻好笑的蹙眉,“自杀?猴子也会自杀?好好的,它们为什么要自杀?” 沐晗扭头看着她,“当一个人,生成了折磨,死却是奢望的时候,他自然会试着自杀!” 凤云轻敛起了笑意,“什么意思?怎么可能有那种人?有句话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好好的干嘛要自杀?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希望自己长命百岁,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都长命百岁!” 沐晗微微一笑,看着她纯真的小脸道,“你不懂!” 凤云轻嘀咕一声,“我当然不懂,你们世外高人的世界,不懂是正常的!” 沐晗温和的看着她,“那些红猴,不是猴子,而是人,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老不死,你觉得,活着还是一种向往吗?” 凤云轻一愣,脸色煞白,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她蹙眉紧张的看着他,沐晗微笑,“看着别人的不幸,有没有觉得,自己好受一些?” 凤云轻摇头,愣愣的看着沐晗,低声,“你,你……” 沐晗点头,“没错,我若是再找不到解药,化开我这不老不死的劫数,我就要和他们一样,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被豢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凤云轻抿唇,“那你找到了没有?解药?” 沐晗点头,“找了五十年,算是找到了,可是我宁愿,永远都不要找到!” 凤云轻心里悲戚无比,觉得这雪鸾宫的主人,也是个可怜的主。 她上前,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给他温暖,她低声安慰,“不难过啊,沐公子,如果可能,我倒是愿意做你的解药,代替你变成红毛长发的妖怪!” 沐晗微微一笑,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傻丫头,不要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凤云轻扬起小脸,微微一笑,“我说说而已,你可别当真,我要是变成妖怪,我相公就不会喜欢我了,他只喜欢长的好看的美人!” 沐晗宠溺的看着她,“你很喜欢,你相公萧临楚吗?” 凤云轻点点头,松开了沐晗, 犹豫不决,“可是,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沐晗微笑,“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就来雪鸾宫陪我吧,丫头,我会护着你,一生一世!” 凤云轻涩然的看了沐晗一眼,“谁要你护,我有相公,我相公会护着我!” 沐晗笑而不语,带着凤云轻一起离开。 这一切,恍若一场梦,梦里美景如斯,打破美景的人猴,却狰狞恐怖。 凤云轻回到楚王府,当天晚上就做噩梦了。日上三竿,萧临楚这才回到染墨轩,坐在床上,拿着她砸他的淫书,捏住她秀气挺拔的鼻子。 凤云轻从梦里惊醒,梦见自己变作了红色的人猴,跑在熙攘的大街上,人人喊打。张芊芊和萧临楚相拥而立,两个人都笑着的看着上蹦下跳的自己。 她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萧临楚斜倚在自己身边,那冰凉的手,还搁在自己的鼻子上。 她生气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扭头冷哼一声,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萧临楚倾身,扯过她的棉被,拿线装孤本打她的脑袋,“日上三竿了还睡?谨贵妃都问了你三遍起床了没有……” 凤云轻生气的双手推他,“我起不起床,关你什么事?” 萧临楚叹息,“给带了粽子糖,既然你不肯起床,那我丢了……” 凤云轻赶紧一把抓住了他,“糖呢?糖在哪里?” 萧临楚将粽子糖丢给她,她也不管自己还没有洗漱,直接抓了一颗丢进嘴巴。 她想吃粽子糖很久了,可是他一直不肯买给她,这一回倒是他做了亏心事,所以拿糖哄她。 他看着她大口吃糖的样子,仿佛跟粽子糖有仇似的,皱着眉头道,“云轻,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凤云轻扭头看着他,嚼糖的动作,变得凶狠无比。 萧临楚低声,“芊芊不想嫁给季腾亮,也不想离开京城……” 凤云轻一口咽下所有的糖,那甜滋滋的味道,顿时变作了满口苦涩,“所以,你只是来通知我,以后不要再为这件事情,跟张芊芊闹?” 萧临楚不说话,凤云轻将手中的糖,一股脑砸在了萧临楚的脸上,蹙着眉头道,“我真是想不明白,萧临楚,你和张芊芊难舍难分,那就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啊?做什么要招惹我,我是凤星,你不肯罢手,我不是凤星,你也不肯罢手,你究竟想要怎样?” 萧临楚平静的看着她,面色古井无波,“我想,就这样和你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凤云轻深呼吸,脸色难看的盯着萧临楚,咬了咬唇道,“你不能这么自私,只顾你自己的感受,我和张芊芊,你只能选择一个!” 她发誓,若是这一次,他依旧选了张芊芊,那么她绝对离开。 不管是蓝雪国,还是紫云国,或者是清风国,她都要离开。 萧临楚剑眉紧皱,神色算得上温和,“云轻,你讲理一点,我和芊芊并未怎样!” 凤云轻嘲讽的开口,“对,你们并未怎样,你们只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童年,还有一个谁也无法插足的私奔五年,还有私定终身的誓言!” 萧临楚从不知道,凤云轻的口才竟然这么好,他无奈的看着她,“你先起床洗漱,我回皇宫,还有一些事情!” 他站起身想走,凤云轻生气的看着他的背影,赤脚上前,从身后抱住了萧临楚,“相公,不要选择张芊芊,好不好?” 萧临楚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要选择张芊芊,只是云轻,不要逼我!” 凤云轻咬唇,知道萧临楚的性格,但是她不甘啊…… 他缓慢转身,抱住了她,大掌擒住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着自己,神色认真的道,“云轻,我从不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生在皇家,却没有办法做到白谨或者萧飛阑那样,忘恩负义,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所以,你要么选择相信我,要么暂时先离开一阵子!” 凤云轻不说话,蹙眉幽怨的看着他,他亲吻她的眉心,“乖一点,呆在王府等我回来,最近京城很乱,没事别出去乱跑!” 凤云轻松开了他,蹙眉看着他远走。 她走到床边,一把将他带给她的粽子糖,统统扫落在地。 凤云轻,输了心,你就只能步步忍让啊! 长秋宫,老皇帝大发雷霆,他扬起拐杖就打萧临楚,“混小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临楚面无表情,“我说,我不会将芊芊交给雪鸾宫,也不会送她离开京城,她有自己的权利选择留下或者离去!” 老皇帝气的哆嗦,“你的意思是,你要跟雪鸾宫开战了?你要以赤月的国力,抵抗雪鸾宫和周围数十个国家?” 萧临楚面色平静,“开战也未尝不可,雪鸾宫只是一个邪教组织,只要找出他们的中心所在,可以一举摧毁!” 老皇帝拿着拐杖,继续打,冷着脸喘息道,“你不顾江山社稷,不顾百姓安危,就为了张芊芊那个红颜祸水,你说,你说,你究竟被什么迷了心窍?” 沉闷的声音,打在萧临楚的身上,萧临楚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任凭他将一根拐杖打折。 老皇帝终于打的累了,深吸一口气,“那好,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张芊芊和凤云轻,必须得送一个人走,你选谁?” 萧临楚面色难看,“我谁也不选,因为我谁也不会送走,雪鸾宫想要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老皇帝气极,整个身体不住的哆嗦,指着萧临楚道,“好,好,你翅膀硬了,长出息了,你出去给我跪着!要是你为了张芊芊,能够跪够七天七夜,我就禅位!这赤月国的皇帝让你做,从此以后要打要和,都听凭你来做主!” 萧临楚不说话,果真挺直了受伤的脊背,走了出去,一撩衣襟,屈膝跪了下去。 老皇帝气的连连后退,险些没有昏死过去。 仿佛为了应景,天空乌云密布,顿时下了倾盆大雨。 凤云轻赶去皇宫的时候,白谨正在劝着萧临楚,萧临楚笔直的跪在那里,谁劝都没有用。 大雨中,白谨没有打伞,妆容被雨水打湿,萧临楚面色煞白,想来被老皇帝打的不轻。 凤云轻抿了抿唇瓣,缓慢转身,走在雨中。 裙裾沾染了雨水,重的她几乎无法喘息,她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着,抬头看见了九王爷和九王妃迎面走来。 因为保养得宜,四十多的九王爷,看上去就像三十岁,他容貌俊美,举止儒雅的看着她,诧异的道,“云轻,你怎么没有打伞?” 凤云轻提着自己湿透的裙裾,头发打湿了黏在脸上,“九叔叔,你说,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求而不得的爱?” 九王爷一怔,若有所思的看着凤云轻,倒是九王妃慕容瑶,脸色瞬间苍白。 九王爷怔楞过来,明白凤云轻说的是张芊芊和萧临楚他们三个,微微一笑道,“大概,奢求的太多,付出的太少!” 凤云轻蹙眉,雨水迷湿了她的双眼,她提着裙裾,抿了抿唇瓣上的冰凉雨水,低声,“是啊,奢求太多,付出太少!” 算一算,她在这段婚姻里,确实什么都没有付出。 萧临楚惊才绝艳,俊美无匹,身份和地位,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凤云轻有什么呢? 纨绔不堪,粗鄙无礼,总是闯祸让他头疼。 她确实,奢求太多,付出太少了啊! 她脸色苍白的往前走,连九王爷叫她,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萧飞涟上前,将撑开的伞放在她的手中,低声,“云轻,九叔叔劝你一句,若是得不到对方的爱,不如豁达放手……” 凤云轻拿着伞,不说话,却见九王爷冒雨往前走,慕容瑶脸色惨白,撑着伞追了几步,“王爷——” 九王爷脚步一顿,慕容瑶上前,踮起脚尖,帮他撑起了雨伞。 凤云轻看着伞下的两人,忽然觉得,九皇叔也挺可怜的,他一定,深爱着九皇婶吧! 她茫然的转身,走在雨里,任由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离开了皇宫,她去了滦州客栈,沐晗对于她的到来,十分意外。 她一身雨水的站在那里,十分无措,“沐公子,我来是想求求你,不要逼父皇送张芊芊走……” 沐晗神色无奈,“是他 ,让你来找我的?” 凤云轻摇头,“他不知道,我和你相识,是我自己,不想看着他痛苦!” 沐晗冷笑,“他为了张芊芊,做到如此地步,你还是要傻傻的呆在楚王府等着他的选择?” 凤云轻脸色苍白,整个人恍若纸片人,“我,喜欢他,我这么差劲,却做了他的王妃,所以我……” 沐晗自嘲一笑,“所以,你觉得你的容忍和退步,是应该的?” 凤云轻不说话,苦涩的看着沐晗,沐晗点头闭眸,叹息一声,“罢了,倒是我多管闲事了,我会让风使转告萧飛阑,取消张芊芊作为贡品的事情!” 凤云轻复杂的盯着沐晗,低声,“沐公子,那天我说的话,不是开玩笑,如果可能,我真的愿意替你受所有的苦!” 沐晗点点头,“你先回吧,我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凤云轻应声,转身离开,心里却复杂无比。 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 她这么坚持,到底值不值? 萧临楚跪了六天六夜,第七天的时候,雪鸾宫才传话过来,不用送张芊芊作为祭品了。 老皇帝却忧思更甚,明显雪鸾宫除了这个话,还有别的话一起传来。 萧临楚被扶着回到了楚王府,还没有休息,临安王府传来消息,临安王萧晋央,病逝。 萧晋央风评极好,虽然幼时被封为太子,但是为人谦虚有礼。他一生未娶,只爱过一个叫做妍雪灵的女人,妍雪灵失踪之后,他为了国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逝后,未留下任何子息。 ---题外话---今天加更了啊,亲们,有时候一章是一万字,所以两章合并一章,本文即将到最大的一个高、潮,中间有稍许的虐,大家摁耐住啊,因为本文还是以甜白宠为主的,还有亲们有月票,都砸过来吧,哈哈,没有月票,码字没有动力啊! ☆、170 萧临楚被扶着回到了楚王府,还没有休息,临安王府传来消息,临安王萧晋央,病逝。 萧晋央风评极好,虽然幼时被封为太子,但是为人谦虚有礼,他一生未娶,只爱过一个叫做妍雪灵的女人,死后,未留下任何子嗣旎。 对于萧晋央的死,老皇帝悲痛欲绝,原本就苍老的身体,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几岁,他孤零零的站在临安王府,萧晋央的牌位前面,静默良久。 府中下人,一片痛哭之声,连白谨的脸上,都露出了悲戚之色。 对于萧晋央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继子,她说不上讨厌,她嫁入皇宫的时候,萧晋央已经双腿残废,她纵算再有心机,可是也从未算计在萧晋央的身上鞅。 或许,在她的心里,潜意识的以为,萧晋央已经不成威胁,而且他是老皇帝的底线,她不能动,也不敢动。 站在那里,她蹙着眉头,见老皇帝心里难过,却一言不发,随即上前搀扶了老皇帝,“皇上,春寒料峭,臣妾扶你回宫吧!” 老皇帝点点头,佝偻着背,拄着拐杖,在谨贵妃的搀扶下离去。 萧临楚和凤云轻来的时候,碰巧在外面遇见了老皇帝,老皇帝看了萧临楚一眼,面无表情的拔步,朝着前方走去,白谨则是投向了萧临楚,警告性的一瞥。 萧临楚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凤云轻抬眸看着他略微苍白的脸,低声,“太子大哥他……”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她这么笨的人,都明白,萧晋央是为了萧临楚而死,萧临楚不可能不知道。 萧晋央这些年,延喘活着,只是因为有雪鸾宫的药,可是萧临楚打定了主意,要跟雪鸾宫作对,他就只能,不再服药反抗雪鸾宫对赤月国的控制。 老皇帝心疼萧晋央,对萧临楚的憎恶,不是没有道理的。 凤云轻站在那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所适从。 她这样处心积虑的帮他,走上帝位,究竟是对呢?还是错? 她茫然的看着萧临楚,看着他用极其僵硬的步伐,走进了萧晋央的灵堂,双腿一曲,跪了下去。 凤云轻蹙着眉头,定定的看着他孤冷却倔强的背影,紧紧的抿着唇瓣。 萧锦玉这些天,一直在临安王府,他看着萧临楚的样子,也觉得不忍,陪着萧临楚一起下跪,拿了一炷香点燃,递给了萧临楚。 萧锦玉淡淡的道,“大哥素来骄傲,这些年不肯服药,只是因为不忍父皇失望,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话,算是安慰萧临楚了,萧临楚一言不发,叩拜了之后,将香交给家奴,接着起身,坚定的看着那香烟袅绕的牌位。 凤云轻没有进去上香,她害怕看见那漆黑的棺材,那种压抑的东西,会让她忆起关于死亡的种种不幸。 她面色惨白的站着,看着萧临楚和萧锦玉一起走出,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萧临楚朝着她走了过来,淡淡的说了句,“回吧……” 凤云轻蹙眉,随着他一起离开,回到了临安王府,两人哪儿也没有去,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小雨淅沥。 凤云轻低声,“七天以后才能下葬吗?” 萧临楚淡淡的“嗯”了一声,凤云轻抬眸看着躺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的萧临楚,蹙眉道,“那下葬的时候,蓝雪国皇帝和别的各国皇帝,是不是都会来?” 萧临楚扭头,深深的看了凤云轻一眼,低声,“蓝枫越一定会来,别的就不知道了!”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忽然之间,就有些惶恐,她这张脸,长的跟妍雪灵应该是极为相似的,蓝枫越看见自己,会不会认出自己呢? 她心里又希望认那个传说中的爹爹,又害怕相认。 她对目前的生活,虽然不是十分满意,但是也比较知足了。 如果没有张芊芊,如果她和萧临楚再有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那她就真的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凤云轻伸手,挽住萧临楚的胳膊,让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肩窝里,萧临楚伸手,搂着了她,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凤云轻索性,抱住了萧临楚的腰,她微微仰头,看着他俊美如俦的脸,“萧临楚,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爱 上我?” 萧临楚一向厌烦女人家的情情爱爱,特别是萧晋央尸骨未寒,他现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根本不乐意去想这些事情。 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他不回答凤云轻的话。 凤云轻委屈无比,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低喃,“萧临楚,你爱我好不好?你快点爱上我,我好怕……” 萧临楚不耐烦,叹息一声,可是还是用手顺着她的头发,“好好的,怕什么怕?” 凤云轻抿唇,“我就是怕,婆婆说,没有孩子,你随时都可能被张芊芊抢走,我要生个孩子,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然后跟孩子一起并肩战斗!” 凤云轻抬头,去亲吻萧临楚的下巴,萧临楚眉头紧皱,全然没有兴致,“别闹,身上有伤!” 他被老皇帝打的遍体鳞伤,连药都来不及擦,就传来了萧晋央病逝的消息。 凤云轻不依,鼓着嘴巴蹙着眉头,委屈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她攥着萧临楚的胳膊,“我身上有伤哭着求饶的时候,也不见你放过我……” 萧临楚拧着眉头回头看着她,一见她红着眼睛的小模样,惹的他心肝都疼了。 他微微倾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那这一次,你也不打算放过我了?” 凤云轻蹙眉恶狠狠的盯着他,他低笑一声,凑近了她柔软的唇瓣,细致的吻了起来。 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凤云轻被折腾的奄奄一息,萧临楚倒是神采奕奕。 他健硕的身体上,还有汗珠,低头亲吻了凤云轻的脸颊一下,他放柔了声音,“饿不饿?我拿些点心给你!” 凤云轻点点头,当然饿,他被老皇帝罚跪,她可是跟着一起担心受怕,食不下咽。 萧临楚勾唇一笑,起身披了衣服,拿了桌子上的糕点,一小块一小块掰碎了喂凤云轻。 凤云轻的嘴巴,鼓的满满包包,她捂着被窝看着萧临楚。萧临楚的凤眸,柔的可以挤出蜜,凤云轻好不容易咽下了口中的糕点,萧临楚再喂,她摇摇头道,“渴了……” 萧临楚微微一笑,起身,放下糕点给她兑了一杯温热的蜜茶,她半撑起身体,“咕咚咕咚”将一杯茶水喝完。 她脸色酡红的看着萧临楚,不满的道,“我还要喝蜜茶,你没有放糖,没有容姨兑的好喝!” 萧临楚看着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模样,眯眸一笑,“凤云轻,你是越来越过分了……” 以前在安城的时候,她可是负责端茶倒水,洗衣煮饭,现在反倒是他侍候起她了。 凤云轻不依的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喝很甜的蜜茶!” 萧临楚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起身,又给她冲了一杯蜜茶,可是这一回没有加糖,她死活不喝。 萧临楚无奈的在旁边劝着她,“糖喝的太多,小心胖死你!” 凤云轻伸手去捏自己的脸颊,“哪有胖?我最近都瘦了!” 萧临楚见她似乎是清瘦了的样子,站起身,拿着茶壶离开了染墨轩,亲自去厨房给她加糖。 容嬷嬷见萧临楚过来,吃了一惊道,“小楚,你怎么来了?” 萧临楚微微一笑,看着手中的茶杯道,“云轻想喝甜茶,我过来找找,有没有糖!” 容嬷嬷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埋怨的道,“容姨虽然没有读过书,可是也知道君子远庖厨的道理,这种粗活,以后叫个丫鬟做就好,怎么劳你亲自过来?” 萧临楚斜倚在门上,看着容嬷嬷手脚利落的调制蜜茶,低声道,“容姨,云轻想要个孩子!” 容嬷嬷的手,微微一顿,回过头来看着他,“那你呢?想好了吗?” 萧临楚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容嬷嬷叹息,“雪鸾宫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跟你父皇对着干了,跟云轻要个孩子,安安稳稳的生活一辈子,多好?” 萧临楚闭眸,微微仰头,剑眉纠结在一起。 容嬷嬷见劝不动他,也就不在劝了,将蜜茶调好之后,递在他的手中道,“染墨轩没有丫鬟了吧?我已经禀告了你母妃,让她从皇宫调两个知根知底的宫女 ,去你那里侍候着!” 萧临楚挑眉,“那个叫做雯香的丫鬟呢?” 他记得,上次凤云轻去挑衅张芊芊,雯香还跟着凤云轻一起,而且他特批雯香可以随着凤云轻一起进入染墨轩。 容嬷嬷摇头,无奈的道,“死了,前几天的事情,因为你在皇宫罚跪,云轻又心神不宁,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们!” 萧临楚皱眉,“怎么死的?” 容嬷嬷再次叹息,“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和周家的公子私定终身,原本周家父母也答应了,可是谁料,周家的仓库因为一根蚊香着火了,夫家就嫌弃她不祥。她整日抑郁寡欢,前几日听说了,周家公子将迎娶李家小姐的事情,就一头扎进水池里,死了……” 萧临楚微微一愣,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触动了一般。 他抿唇没有说话,容嬷嬷扭过头看着他,“快给云轻送去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萧临楚点点头,端着茶杯离开,心里却不时的闪过,爱这个字。 以前的时候,若是有人告诉他,殉情两个字,真实存在,他会嗤之以鼻,觉得死掉的那个人,愚不可及,但是现在…… 他也不敢肯定,他对凤云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缓慢的走着,手中的蜜茶洒了,他都浑然不觉,迎面展严走了过来,一见萧临楚俊容迷惑的样子,上前喊了一句,“三哥——” 萧临楚抬头,看着展严,展严皱眉,“三哥,你还记得我们在漠北的时候,追剿的那群流寇吗?” 萧临楚点点头,思绪依旧在神游太空,展严着急的道,“他们来京城了,最近做了不少案子,似乎是冲着我们报仇而来!” 萧临楚抬眸看着展严,忽然问了一句风水不及马牛的话,“展严,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展严不解的看着萧临楚,断断续续,“感觉,感觉就是,朝思暮想,一日不见,就好像生活中少了一点什么,为了她,你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赴汤蹈火……” 萧临楚脸色难看,拿着茶杯的手,有些无法抑制的颤抖,他薄唇紧抿,剑眉紧紧的皱成一团,展严还在继续补刀,“爱情吧,挺莫名其妙的,明知道你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忍不住,还是要将她拖进你的生活!其实三哥,你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谁,基本上已经爱上谁了吧……” “够了!”萧临楚大吼,拧眉看着展严道,“我有问你那么多吗?” 展严被吼的一怔,萧临楚则是咬牙拔步就走,回到染墨轩的时候,手中的蜜茶已经洒了一半。 他面色不善的将茶杯塞在凤云轻的手上,转身就想走,凤云轻却嚣张的大叫,“萧临楚,我还要吃糖炒板栗,这个蜜茶是不是被你偷喝了?为什么只有半杯?” 萧临楚无语的深吸一口气,觉得头疼无比,这样的凤云轻,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就算真的要爱上一个人,也应该爱上张芊芊那样,才貌双全的吧? 他烦躁不已的离开,根本不理会凤云轻的大呼小叫。 凤云轻鼓嘴,冲着他的背影冷哼,“阴晴不定的变态禽兽,只是冲杯蜜茶而已,有必要拉那么长的脸吗?为了你,我还去学琴棋书画了呢……” 萧临楚听见了凤云轻的抗议,还是拖着步子离开。 一整天,他脑子里都闪烁着展严的话,恼的连折子都没有处理多少。 晚膳时分,他想要去买了糖炒栗子,回去陪凤云轻吃饭,却被刑部的人拦住。 刑部突然跑来一个跪地喊冤的男人,据说是凤云轻上门打了他,还将他们家祖传的牌匾给砸了。 因为涉及到楚王妃,刑部不敢擅自做主,就上门找了萧临楚。 萧临楚眉头紧皱,“你没弄错?真的是云轻上门打人?” 刑部侍郎不住的点头,萧临楚还是不信,“会不会是同名同姓,所以弄错了?” 刑部侍郎一脸苦色,“王爷,王妃娘娘现在还在刑部站着呢,那个男人要告状,她就陪着那个男人一起,说等他状告完了,再将他拎过来揍一顿……” 萧临楚觉得不可思议,转身就朝着刑部走,刑部侍郎颠颠的跟在后面, 生怕自己处置不当,惹了萧临楚的怒气。 刑部大门口,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咬牙跪在那里,他大声吼着,“青天大老爷,我周子琰冤屈——” 凤云轻站在他的旁边,单手叉腰,见他还敢喊冤的模样,狠狠一脚踹了过去,她咬牙眯眸,“揍你个满地找牙,都是便宜了你,还敢说你冤屈,你要是冤屈,那我们家雯香就成了窦娥……” 周子琰愤恨的看着凤云轻,“雯香死了,你才来为雯香说话,雯香活着的时候,你为何连个名字都不肯赐给她?” ---题外话---亲们,明天月票涨过50张,礼拜一加更,亲个嘴儿,群么么! ☆、第173章 你可真是张芊芊一条忠实不二的狗 周子琰愤恨的看着凤云轻,“雯香死了,你才来为雯香说话,雯香活着的时候,你为何连个名字都不肯赐给她?” 凤云轻冷笑,咬牙切齿,又是一脚踹在周子琰的后背,怒道,“雯香改个名字,你就能接受她了吗?你若是真的爱她,怎么会介意她的名字是吉是凶?旎” 周子琰冷声,“你懂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凤星,是楚王妃,哪里明白我们普通老百姓的疾苦?如果你和张小姐一样,是不祥的惑星,你以为楚王还会娶你吗?” 凤云轻被噎的脸色一白,却又半响说不出话。 她蹙眉冷笑着看着周子琰,一字一顿,“我只知道,如果我爱一个人,不管他祥还是不祥,他是乞丐还是皇帝,我都不会嫌弃他,更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鞅” 周子琰愤恨无比,眸中险些可以瞪出火花的道,“如果你们的爱,确实会给你的家人带来灾难呢?你还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任性下去?” 凤云轻眯眸,鄙夷的道,“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了,雯香爱你,胜过自己的性命,你却将雯香的性命,排在最后,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谈爱!” 周子琰咬牙站起身,恨恨的瞪着凤云轻,怒吼,“真正不懂爱的人是你,凤云轻,爱情如果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那样的爱,还有什么意义?” 凤云轻还想再吼回去,周子琰却已经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她蹙眉冷哼,鄙夷的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这种人渣,被揍了之后,还敢上刑部告状,她没有直接将他拖去雯香的坟前陪葬,都便宜他了。 正在瞪着周子琰咬牙切齿的时候,萧临楚上前,一巴掌拍在了凤云轻的后脑勺上。凤云轻吓的一怔,刚想发作回过头一见是萧临楚,顿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相公……” 她上前挽住了萧临楚的胳膊,萧临楚冷眸看着她,“你又皮痒了?在这个时候出来惹是生非!” 萧晋央尸骨未寒,老皇帝心情糟糕透顶,这个时候连箫连城都乖乖的呆在宫里,谁还敢出来惹事? 凤云轻抿唇,蹙着眉头,“雯香都死了,被那个绝情的男人逼死的!” 萧临楚睨了她一眼,拿开了她的手,“回府吧,没事别出来晃悠!” 凤云轻不服,缠了上去,“相公,既然都出来了,你陪我逛逛好不好?你都好久没有陪我逛过京城了!” 萧临楚神色抑郁,“没有心情!” 凤云轻缠着他,跑来跑去,拦在他的前面,就是不让他走,“可是你答应过我,等事情告一段落,陪着我去逛青、楼喝花酒!” 萧临楚有些无语,“你一个女人,去青、楼能做什么?” 凤云轻理直气壮,“去找小倌行不行?”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转身换个反向走,凤云轻继续缠了上去,“相公,相公……” 萧临楚被缠的不行,终于顿住了脚步,“你乖一点,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再带着你回安城住一些时日!” 凤云轻欣喜的眼冒星星,“真的吗?” 萧临楚笑着点点头,凤云轻欢呼着上前,抱了他一下,“你不可以骗我,这次回安城,也不准带张芊芊!” 萧临楚再次笑着点头,凤云轻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自己去找乐子。 他一边心事重重的往回走,一边想着最近的几个案子,走了几步微微抬头,他看见了张芊芊红着眼睛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他缓慢上前,声音无波无谰,“发生何事?” 张芊芊眸中含泪,“我爹快要不行了……” 萧临楚面色一变,“在哪里?找大夫了没有?” “在回春医馆,这几日他身子不好,一直住在那里,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季家二公子当街虐打我的事情,所以一时气愤,病情加重,现在大夫已经吩咐我准备后事了!”张芊芊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萧临楚皱眉安慰,“你先冷静一点,带我去看看伯父,我立刻派人去宫里接了御医过来!” 张芊芊点点头,拉着萧临楚的手,就带路在前面跑了起来。 萧临楚跟着一起 ,又不好挣脱了她,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跑到了附近一带的回春堂。 最近这是怎么了?似乎不好的事情,都在最近发生。 先是大哥,接着是楚王府的丫鬟,然后又是张大人…… 他深吸一口气,挣开了张芊芊,率先朝着回春堂内堂走去。 张芊芊却站在门口,流着眼泪不敢进去,萧临楚觉得奇怪,顿住脚步回头道,“你怎么不进来?” 张芊芊哽咽着流泪,“父亲大人不肯见我,是我不好,辱没了张家的门风!” 萧临楚知道,张家是书香世家,家教甚严,张大人肯让芊芊跟他过往从密,已经算是极为给他这位晚辈面子了。 他对自己的女儿,难免要求严格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内堂。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展严跪坐在那里,手中端着药,张大人喘息着脸色煞白,始终不肯喝。 听见脚步声,展严回头看着萧临楚,“三哥,你来的正好,伯父不肯喝药,你快劝劝他!” 萧临楚上前,一撩衣襟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药碗,“伯父,不管你对我和芊芊,有何怨恨,也请你好起来之后,再行责罚!” 张大人捂着胸口,半响不说话,他缓慢摇头,眸中流出混浊的泪。 “小楚……”他缓慢的说道,“我不是怨恨你们,我是恨她不争气啊,被人打为什么还要逃出去,当着众人的面,丢人现眼啊……” 萧临楚皱眉,“伯父,芊芊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将药凑近了张大人,扶着张大人起身道,“伯父放心,芊芊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在赤月京城,没人敢说芊芊一个不字!” 张大人摇头,脸色难看到极点,但是萧临楚亲手喂药,他又不能不喝,只有强忍着满腹怒气,将药喝了下去。 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头发已经变得花白,嘴唇颤抖着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话若是传到你父皇耳朵里,芊芊她性命难保啊!” 皇上有多宠那个凤云轻,他未亲眼所见,可是也有所耳闻,芊芊耍的那些花招,只会让她自食恶果啊…… 萧临楚点点头,明白张大人的担忧,“伯父,我想过了,再有三日就是太子大哥的国葬,那个时候,蓝雪国的皇帝蓝枫越一定会来,届时,芊芊做了蓝枫越的义女,那么父皇再想杀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张大人泪光一闪,睁开了眼睛,“你当真有把握?” 萧临楚拧眉,“没有十成,也有八成……” 张大人松了口气,脸色也好看了很多,“她若是做了蓝枫越的义女,我也倒不为她的安危担心了,只是小楚,你对芊芊究竟作何打算?” 萧临楚摇摇头,“我攻打雪鸾宫,势在必行,她成为蓝枫越的义女之后,可以跟蓝枫越一起离开,从此不用再回赤月!” 意思就是,从此也不必再见。 这是他能为她想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张大人明白萧临楚的意思,叹息一声,“如此也好,我命不久矣,芊芊在赤月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萧临楚点点头,又陪着张大人说了会儿话,御医过来看了一下,留下几幅药方,萧临楚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 凤云轻在看见萧临楚被张芊芊拉走的那一刻,就明白,事情远远没有完。 她冷眸站在那里,等着季月若的出现。 果然,季月若没有让她失望,张芊芊的背影还没有消失,她就站在了凤云轻的身后。 季月若摇头咂舌道,“看看,看看,他们俩多配啊,凤云轻,你站在萧临楚的身边,都不觉得自惭形秽吗?” “我站在萧临楚的身边,没有觉得自惭形秽,可是站在你的身边,倒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凤云轻冷声看着季月若。 季月若挑眉,“你什么意思?” 凤云轻斜睨着她冷笑,“我凤云轻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女人,自己喝下了堕胎药陷害张芊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心机狠毒,可是跟你季月若比起来,我可真是自叹不如啊!” 季月若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凤云轻冷哼,“牺牲自己的哥哥,就只为了张芊芊能够留在京城,季月若你可真是张芊芊一条忠实不二的狗!” 季月若死死的瞪着凤云轻,脸色惨白的道,“你胡说八道……” 凤云轻点点头,“对,我就是胡说八道,你也想呆在京城,还想你爹官复原职,更想嫁给人中翘楚的沈亚对不对?” 她冷冷一笑,鄙夷的道,“别做梦了,我今晚就跟萧临楚吹吹枕边风,让他将你们季家流放到漠北一带,你想呆在京城嫁给沈亚吗?不妨告诉你一句实话,沈亚已经有了小葱,他是不会娶你的……” 凤云轻冷硬的站在那里,鄙夷的看着季月若。 其实她自己气的也不轻,心脏都在颤抖,可是偏偏当着季月若的面,她不能表露出来。 季月若这种女人,你越是示弱,她会越是将你当做软柿子,所以在她还没有出手之前,就将她打的个落花流水才是上策。 季月若果然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凤云轻,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芊芊和萧临楚才是一对,你只不过是他们的垫脚石,垫脚石!” 凤云轻冷笑不已,双手环胸,“哦?怎么个垫脚石法?” 季月若脸色煞白,瞪着凤云轻道,“芊芊不祥,所以皇上不准芊芊进门,但是萧临楚登上皇位掌握实权之后,你凤云轻就没有用了,你就会被扫地出门!” 凤云轻冷睨了季月若一眼,“哦?这么说,我只有这几年的好日子了,那我更得趁着现在,将你和张芊芊打的个魂飞魄散,看你们还怎么阴魂不散的缠着萧临楚!” 季月若没有想到,凤云轻竟然不上当,她连自己被张芊芊派来的目的都忘了,信口雌黄的道,“你杀的了芊芊吗?连皇上都杀不了她!我告诉你,芊芊和萧临楚的感情,不是你凤云轻可以比的!你只不过有着凤星的利用价值,等萧临楚当上了皇帝,掌握了实权,一举歼灭雪鸾宫救出芊芊的家人,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季月若大吼大叫,全然不顾自己说了什么。 凤云轻却脸色一变,一直以来的疑惑,顿时有了答案。 难怪萧临楚总是要跟雪鸾宫作对,原来是张芊芊的家人被雪鸾宫抓走。 她抿着柔唇,蹙着眉头,深吸一口气道,“还有呢?张芊芊派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有用的?” 季月若这才想起张芊芊派自己来的目的,原本她是打算,骗凤云轻跟她一起,亲眼看着萧临楚如何安慰芊芊,最后在火上浇油,挑拨凤云轻和萧临楚的矛盾。 可是没有想到,她刚刚开口,就被凤云轻给气个半死,现在连正事都忘了。 她脸色煞白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冷哼一声看着她,“怎么了?没事了?没事我可就走了……” 季月若脸色一变的道,“谁说没事!” 她上前,趾高气昂的道,“我知道你上次,根本没有怀孕,流产的事情,也是假的!” 凤云轻冷笑不语,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季月若白了一眼凤云轻,“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凤云轻继续不说话,季月若冷哼,“我告诉你,你的饮食里面,被萧临楚下了药,你这种低贱的女人,怎么配有萧临楚的孩子?” 凤云轻脸色难看,却依旧咬唇点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你大概不知道,萧临楚答应我,如果男人能够生孩子,他愿意承担一切痛苦,他也真是,连这种话都告诉外人!” 凤云轻无奈的摇头,故作轻松的看着季月若,“还有事吗?” 季月若脸色煞白如纸,嗫嚅着道,“有……还有!” 凤云轻挑挑眉,示意她说出来,季月若狗急跳墙的道,“萧临楚不是答应了你,过几天带你去安城吗?我告诉你,他只是想要让你避开蓝枫越,免得你坏了芊芊的好事!你知道蓝枫越是谁吗?他是蓝雪国的皇帝,他会收芊芊为义女,到时候芊芊是蓝雪国的公主,你这个丑陋无颜的楚王妃,就等着被休下堂吧!” 季月若会说这些,纯粹是胡说八道,尽可能的打击凤云轻。 可是有些话,却被她歪打正着。< /p> 张芊芊会知道,凤云轻没有怀孕,只是因为萧临楚一时说漏了嘴。 她根据萧临楚的性格,很容易就分析了出来,凤云轻十有八、九是被下药了,所以萧临楚才那么笃定,凤云轻没有怀孕,这才吩咐了季月若拿着这个揣测打击凤云轻。 至于蓝雪公主的事情,季月若则是根据萧临楚的那一句过几日带她去安城小住,瞎编出来。 没有想到,她歪打正着,刚好说中了萧临楚的目的。 他确实是想凤云轻避开蓝枫越,可是不是为了张芊芊,而是为了他自己。 他私心的以为,凤云轻无依无靠,才更加没有机会离开他,他想要,一辈子将她圈禁在自己身边。 尽管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蓝雪公主,可是他不希望她做什么公主,更加不希望她陷进皇室里争斗的漩涡。 她那么单纯无邪,就一辈子呆在他身边,做她的纨绔王妃好了…… ---题外话---亲们,作者加油码字,你们加油砸月票啊,今天再涨够20票,明天就可以加更了…… ☆、第174章 她伤的,无非是她自己 尽管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蓝雪公主,可是他不希望她做什么公主,更加不希望她陷进皇室里争斗的漩涡。 她那么单纯无邪,就一辈子呆在他身边,做她的纨绔王妃好了…… 凤云轻脸色惨白,冷漠一笑,睨了季月若一眼道,“多谢你的提醒,看来这安城,我是万万不能回了!旎” 季月若气的厉害,眼睛死死的瞪着凤云轻,颤抖着半响,说不出话。 凤云轻冷冷的打量了她几眼,摇头咋舌道,“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张芊芊找了你这样的队友,想赢都很难!鞅” 她说完,转身离开,尽量保持着一个从容的姿势。 可是她隐藏在衣袖中的手,瑟瑟发抖,从心脏的地方,迸发出一股让人窒息的疼痛,她究竟用了怎样的定力,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季月若也被她气的不轻,站在那里半响,大口喘息道,“不行,不行,这个女人油盐不进,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是有多嫉妒凤云轻,就有多恨凤云轻。 这个女人除了命好,别的还究竟有哪点好?一个两个,都这么护着她? 她站在那里颤抖不已,看着凤云轻缓慢远去,自己却无计可施。 打不过,骂不赢,她季月若第一次觉得这么憋屈。 一路上隐忍,回到了王府,她再也忍不住,歪倒在了大门口。 丫鬟们慌忙过来,搀扶了她,她站在那里平静了半响,清眸溢出了泪花,这才感觉好受很多。 她虚弱一笑,“婆婆还在楚王府吗?” 丫鬟们摇头,毕恭毕敬的回答,“回王妃娘娘,昨天已经搬回了皇宫!” 凤云轻点点头,独自回到了染墨轩,她看着桌子上摆的糕点,秀眉微微蹙起。 如果记得没错,萧临楚是极度讨厌她躺在床上吃东西,可是这糕点,却独独是个例外。 就算她不想吃,他也会掰开了,喂到她的嘴边,而且是在每次的床上运动之后。 她脸色惨白,紧握的手,颤抖着,伸向了那盘糕点,接着,将糕点抓了一块,握在自己的手心,匆忙的转身,朝着皇宫走去。 赶到泽华宫的时候,萧锦玉正在教两个宫女写字,那两个宫女米分面含羞,看样子是浮想联翩。 凤云轻一踏进门,萧锦玉就挑眉,喊了一句,“三嫂……” 凤云轻脸色难看,上前,将糕点递给萧锦玉,“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被下什么药物!” 萧锦玉点点头,用淡蓝色的手帕包好了糕点,走到一边的书房,碾碎了检查起来。 * 萧临楚回来的时候,凤云轻还在皇宫,他进染墨轩找不到凤云轻,难免心里不高兴。 将特地绕了很远,买来的糖炒板栗仍在一边,他不高兴的坐在那里等待。 从热乎乎的板栗,变得没有一丝温度,萧临楚开始不耐烦,不安的起身走出染墨轩院子,打算问了下人凤云轻的影踪。 开始还没有找到丫鬟,就看见凤云轻迎着月光,走了过来。 她脸色有些苍白,娇俏的小脸上,有一抹月光影映出的幽蓝色光泽,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落寞。 他无声的叹息,拧眉看着不远处,心事重重的凤云轻。 凤云轻在离他几步远的时候,看见了他,微微一怔,继而脸上浮现一个完美的笑,“相公……” 她朝着他走来。 萧临楚皱眉,“不是让你乖乖的呆在王府吗?怎么又出去乱跑?” 凤云轻蹙眉一笑,声音有些落寞,“闲来无聊,就去皇宫了一趟!” 萧临楚点点头,不说话,伸手拉了凤云轻的手,“吃饭了没有?手怎么这么凉?” 凤云轻咬了咬唇瓣,半响才道,“我不饿!” 萧临楚回过头看她,“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顿住脚步,伸手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接着又在自己额头上试探了一下,不解的道,“还好,听正常的!” 凤云轻牵强一笑,“你晚上不是要抓一群从漠北来的流寇吗?快点去忙吧,别在王府耽误了正事!” 萧临楚觉得凤云轻不对,昨天她听说的时候,还兴奋的喊着,要跟他一起去抓流寇,现在就催促着他赶紧走了? 他诧异的看看她,她也不说话,只是牵强的笑着,眸中水光流转。 他以为,她是知道了,今天分开之后,他跟张芊芊去见了张大人,所以难过成这样,也不想多作解释,淡淡的道,“我吩咐厨房弄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凤云轻摇头道,“随意吧,我不是很饿!” 他点点头,神色无奈,拉着她的手,却不由得紧了几分。 厨房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晚饭,只是萧临楚一直吩咐着等凤云轻,他们也就将饭菜搁在暖炉里温着,这会儿萧临楚一吩咐,盛丰的饭菜在丫鬟的手中,鱼贯而出。 凤云轻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萧临楚将自己挑剔掉的不吃的东西,习惯性的夹在她的碗里。 凤云轻蹙着眉头,忍了忍,眸中的泪才被逼了回去,她拿着筷子默默扒饭,依旧将他挑下来的食物,全部吃了下去。 两人没有似往日那般的亲密无间,恨不得贴在一起,连站在一边侍候的丫鬟,都觉得手脚不自在。 萧临楚吃饭的间隙,抬眸看了凤云轻一眼,疑惑之色从凤眸一闪而逝。 她吃饭不香,他也没有什么胃口,放下碗筷吩咐丫鬟撤了。 好不容易咽下一碗饭,凤云轻被萧临楚拉着,回到了染墨轩书房。 他将准备了有些时日的冰弦琴拿了出来,放在书桌上,拨弄着琴弦试音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学琴太辛苦,手指头都破掉了吗?我特地买了冰弦琴,你试试,这个琴弦不伤手……” 他拿着她的手,拨弄琴弦,她依旧是牵强的笑,“我不喜欢琴,做什么还送我这个,名琴应当有它自己的主人,你还是,送给有缘人吧!” 说完,她拿开了自己的手,低着头,缓慢离开。 萧临楚压抑到极点,皱眉看着凤云轻,冷冷的出声道,“站住!” 凤云轻果真顿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他却几个阔步上前,站在了她的面前,声音变得严厉,“你想怎样?” 这话已经有了质问的意思。 凤云轻不解的蹙眉看着他,让他熟悉的澄澈眸光,顿时软化了他一颗生硬的心,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伸手搂住了她,破天荒的第一次跟人解释,“我下午跟张芊芊走,只是因为张大人病重,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问展严,展严也在!” 凤云轻微微一笑,神色有些落寞,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他无奈而又宠溺的目光,低声道,“我明白……” 萧临楚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哪怕她气势汹汹的跟他吵,他也不至于这样,有心无力。 他叹息一声,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等我今天晚上拿下了那伙流寇,明天就带你回安城!” 凤云轻脸色一白,怔怔的看着他道,“我不想走!” 萧临楚有些诧异,审视了她须臾,揽着她朝着染墨轩走,“那你想去哪里?平城?和城?还是塞外?或者是莫北关东?” 凤云轻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萧临楚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云轻,你要乖一点……” 凤云轻脸色更加苍白,又是这句话,你要乖一点…… 她乖一点,给他利用么? 她乖一点,成就他和张芊芊的绝世苦恋么? 她茫然的走,被他扶到了床边,都不自知。 他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凤云轻,不知道为何,她今晚的异常,让他十分不安。 他叹息一声,薄唇凑近了她,她身体僵硬的一怔,抬起头,清眸已经含了泪。 他拧眉,“怎么了?” 凤云轻眸中含泪的一笑,“我怕我忍不住暴脾气,上门将张芊芊和季月若全部杀了,你该怎么办?” 他勾唇一笑,凤眸柔情似水的看着她,缓慢的逼近她的身体,他盯着她潋滟的唇半响,意识全部沉迷在她的甜美之中。 凤云轻想要抗拒,却被他轻轻的握住了手,他款款的看着她,华丽的低音带着醉人的旖旎,“乖,别动!” 他在她身上,享受那醉死人的温柔,凤云轻却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不适,她希望他可以快一点,快一点结束这种折磨。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她蹙着眉头难受的表情之下,他伏在她的身上结束。 他呼吸粗重,看着她难受的小脸,亲吻她蹙着的眉心,“不舒服吗?” 他用慵懒磁性的声音问道,凤云轻摇摇头,将身体弓成一个虾米的形状,蜷缩进被子里面,将后背对着他。 他闭着眼睛假寐了片刻,回头看着她团在一起的身体,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低声,“乖一点,我去刑部一趟,天亮才能回来!” 凤云轻背着他点点头,蜷缩在被子里,一言不发。 他起身穿衣,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离开之前又想起什么,端了糕点走到她的身边,喂给她道,“吃点东西再睡,你晚上好像没有胃口,是不是晚上在皇宫又吃零嘴了?” 凤云轻不说话,将他喂给她的糕点含在口中,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萧临楚见她温顺的模样,皱眉揉揉她的脑袋,低头亲吻了她的发丝一下,接着将糕点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转身离开。 凤云轻吃着糕点,满脸都是泪水,那原本甜丝丝的枣糕,在她的口中,化作了淬毒的黄莲,让她难受的身体颤抖。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一个人,可以真心的爱她,永远不会伤害她。 哪怕明知道,萧临楚不爱她,白谨对她的疼爱是假,连老皇帝都有所图谋,她还是固执的想要留下,想要感受她从未感受过的亲情和爱情。 谁料,糖衣里面,裹着的是一把剑啊,这一剑将她伤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她知道,她没有勇气去爱了,可是就这样走,她不甘。 她凭什么要将楚王妃的位置让给张芊芊?张芊芊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着这么一天? 可是熬下去,又能怎样?她伤的,无非是她自己。 静静的躺了一晚,凤云轻脸上的泪,湿了又干。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她脸色难看的起床,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拾掇好从安城带来的书包,接着离开了染墨轩,打算去国子监找沈亚上课。 刚刚走出染墨轩的拱形门,凤云轻就看见了萧临楚一身是血的被展严和魏书架了过来。 她脚步一顿,萧临楚皱眉,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展严和魏书,一身血腥味的上前看着凤云轻道,“去哪儿?不是跟你说了,呆在王府别乱跑吗?” 凤云轻摇摇头,“我没有乱跑,我去国子监找沈太傅,放心好了,我不会闯祸的!” 说完,她扭头就走,全然不顾他一身的伤,还有染血的衣衫。 萧临楚拧眉看着凤云轻,俊脸上带着负气的神色,那双幽深的凤眸,深若寒潭。 展严上前,“三哥,你还赶走了真正关心你的芊芊,你看看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关心你……” 萧临楚睨了展严一眼,“昨晚的事情,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展严你若是查不出个究竟,提头来见!” 展严脸色一白,心里嘀咕,心情不好也不能拿他出气啊。 他一抱双拳,躬身离开。 魏书上前,“三哥,为什么我觉得那些贼人,针对你却另有图谋?” 萧临楚摇摇头,叹息一声,并不说话。 他心里还想着凤云轻的事情,不明白凤云轻从昨晚起,又是哪根神经不对,竟然对他不冷不热的样子。 他打发了魏书,一个人回到染墨轩,自己洗漱了之后,独自处理伤口。 凤云轻赶到国子监,沈亚刚刚进门,两人刚好碰面。 沈亚去了边南一带,据说那边闹了瘟疫,民不聊生,这次回来,他明显瘦了很多。 看着安安静静坐在自己对面的凤云轻,沈亚疑惑的皱眉,“云轻,你怎么了?有心事?” 凤云轻困惑的看着他,“没有啊?” 沈亚失笑,“看惯了你闹腾的样子,你突然这样沉默起来,让人很不习惯!” 凤云轻抿着唇瓣,“没有,我只是想要学着长大——” 她展开书本,“我们今天从哪里开始?” 沈亚看着她,忽然之间脸色凝重,“云轻,如果坚持不下去,哥哥就带着你和小葱一起离开!” 凤云轻微微一笑,合起了书本,“当初嫁给萧临楚的时候,就说好了,两年!两年一到,大家好聚好散,反正离两年之期也不远,倒是哥哥你,什么时候跟小葱办了婚事?” 沈亚微微一笑,提起小葱的时候,很有些无奈,“我们两个的事情不急,小葱还小,也总是把我当做主子看待,等她明白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再娶她过门也不急!” 凤云轻挑眉,揶揄的看着沈亚,“原来才高八斗的沈太傅,也有怕的时候……” ---题外话---稍后会有月票加更的第二章,亲们都砸月票啊,明天月票涨够50,后天也加更! ☆、第175章 父皇,我是不是错了(月票加更,继续求月票) 凤云轻挑眉,揶揄的看着沈亚,“原来才高八斗的沈太傅,也有怕的时候……” 沈亚好笑的看着凤云轻,“你倒是说说,我怕什么了?” 凤云轻得意洋洋,“你怕跟小葱表白之后,小葱不要你……旎” 沈亚摇头,“小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她父亲将她和焦尾琴托付给我的时候,她就认定了我做主人!” 凤云轻蹙眉,“这么说,焦尾琴是小葱的父亲,留给小葱的嫁妆?鞅” 沈亚脸色黯然,“这倒不是,小葱的父亲死之前,跟我是忘年之交,他临死的时候,言明了让小葱做我的丫鬟,誓死保护焦尾琴——” 凤云轻觉得难以理解,一把破琴而已,萧临楚送给她那把冰弦琴,她还不屑一顾呢。 她晃动着书本,沈亚叹息,“既然你不走,那我可警告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须听我的!” 凤云轻鼓嘴,“我以前也没有不听你的……” 沈亚微微一笑,“既然听我的,那我就劝你一句,不要跟张芊芊斗,爱情不是斗赢的那一方,就一定会赢!” 凤云轻点点头,一句话又戳中了她的泪点,她半响说不出话,将书本扣在脸上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懂了……” 萧临楚跟张芊芊,是苦命鸳鸯,老皇帝是打散了这对鸳鸯的棍棒,而她,则是他们的保护伞。 她可以不计较他是因为她凤星的身份,才娶她,但是她没有办法不计较,他因为要救出张芊芊的家人,才回宫掌权,继而踏上了她这颗垫脚石。 在国子监一天,除了箫连城过来插科打诨,凤蛋蛋过来卖萌,日子过的倒也平静。 回去的路上,凤云轻没精打采,不知道为何,以前恨不得天天都跟萧临楚黏在一起,可是现在,她想要等一下要见到他,就觉得浑身不适。 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给了她全世界的宠的男人,要她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 回到楚王府,她发现白谨和老皇帝都在,大概是萧临楚受伤惊动了他们。 王府还有来来回回忙碌不已的御医,看样子,萧临楚受伤不轻。 染墨轩内,萧临楚伏在那里,背后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俊容苍白,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几滴冷汗,整个人都因为隐忍而微微颤抖。 白谨看着他后背上,纵横交错的棍伤,还有被流寇砍出的刀伤,难过的眼泪簌簌落下。 老皇帝心里烦,怒吼,“哭什么哭?他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白谨无法忍受,红着眼睛,“皇上,那伤要是再深半分,小楚就没命了!” 老皇帝脸色难看,怒容满面,“朕说了无数遍,那张芊芊不能靠近,不能靠近,可是你偏偏不听,去抓流寇的前一刻还在跟她碰面,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朕啊……” 萧临楚最见不得老皇帝说张芊芊不祥之类的话,他原本就因为凤云轻心烦意乱,此刻被老皇帝一吼,更是怒火中烧,一把拽过枕头埋住自己的脑袋,怒道,“我自己作死,关你什么事啊,你生哪门子的气?” 老皇帝气的险些昏厥过去,扬起手中的拐杖就准备打,可是看见他背后狰狞的伤口,实在不忍。 白谨脸色惨白,上前抓住了他的拐杖,大声喊道,“皇上,不要打小楚,你总是说张芊芊不祥,可是他后背上的棍伤,确实你亲手打的啊……” 老皇帝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退后几步面无血色的道,“朕老了,这天下,是你们的了!” 他转身离开,带着贴身的太监常公公,背影佝偻。 凤云轻站在那里半响,看着老皇帝面色难看,乖乖的行礼了之后,静默不语。 老皇帝走了几步,忽然顿住了拐杖,回头看着凤云轻道,“云轻,你过来,朕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凤云轻恭敬的上前,从常公公手中搀过了老皇帝,陪着老皇帝朝着楚王府外面走去。 路上,老皇帝不语,凤云轻就保持沉默,随着龙辇一起到了皇宫,老皇帝坐下捶着自己的腰,凤云轻上前,帮忙按摩拿捏。 老皇帝叹息一声,闭上眼睛,任由凤云轻蹲在那里帮自己捶背捶腿,半响,才幽幽的道 ,“云轻,再过几日,就是央儿的国葬,届时,蓝枫越也会过来,到时候你就跟你生父一起走吧,离开赤月国!” 凤云轻脸色苍白,抬起头,“父皇,两年之期还没有到,为什么要我走?” 老皇帝无奈的摇头,“你留下来,于事无补啊,跟老三和离了,从此更名改姓,你是堂堂蓝雪国的公主,皇位的继承人,你有大好的前程,没有必要为了老三那混账,委曲求全耽误自己!” 凤云轻抿唇,苦涩的笑,帮老皇帝捶腿的动作,一刻也不曾停下,“我以为父皇,疼我只是因为,要利用我……” 她说完这句话,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落下。 老皇帝低头,怜惜的看着她,伸手拉起了凤云轻,“傻丫头,赤月百姓和你比起来,朕自然选千千万万个无辜百姓的性命,可是现在,你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啊!” 凤云轻摇摇头,脸庞上泪痕未干,她贴着老皇帝的胳膊,挽着他,悲戚的道,“父皇,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帮萧临楚谋夺这赤月江山!” 老皇帝闭眸叹息,“没用,老三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就算没有你,这赤月江山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凤云轻哽咽,“那父皇为什么不杀了他?” 老皇帝无奈的笑,“杀了他,朕倒是真的想过,只是杀了他,你们所有人又都该怨朕了……” 老皇帝的口气,无奈不已,凤云轻泪流满面,挽着老皇帝的胳膊,“我不走,我留下来照顾父皇,做父皇的亲生女儿!” 老皇帝痛心的皱眉,低头看着凤云轻道,“对我们家老三,真的死心了?” 凤云轻点点头,泪流满面不说话,老皇帝抚着她的脑袋,“傻孩子,开始的时候,你跟小六走了,再也不回头,那该多好啊……” 凤云轻闭眸不说话,紧紧的挽着老皇帝的胳膊,给这位真心疼惜她护着她的老人,唯一的温暖。 她陪着老皇帝聊了很久,最后又替他按摩拿捏,见他在常公公的陪伴下睡去,这才离开了皇宫。 凤云轻回到楚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子时,她没有回染墨轩,而是直接去了雯香的下人房。 潮湿的下人房,因为无人居住,而处处散发着阴霉的气息。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将被褥铺好,打算在这里将就一晚。 不管如何,她是没有办法再跟萧临楚同榻而眠了。 她想过了,沈亚说的对,爱情不是争斗来的…… 他若是爱她,就不会等到今时今日,还在用虚伪的假象迷惑她。 她想要的,无非是拿自己稳住老皇帝,谋夺这个江山,跟他心爱的女人双宿双栖。 既然这样,她就大方的成全他…… 不争、不抢、不怒、不怨、不爱、也无恨!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嗅着这棉被上,熟悉的雯香的脂米分味,忽然觉得,雯香跟张芊芊很像,心爱的男人,都娶了别的女人。 不同的是,张芊芊能忍,而雯香,不能忍。 张芊芊,也只是个可怜人啊…… 她蹙眉,过往的一切,仿佛放电影般,在脑子里一幕幕闪过。 其实,只要看透了他的本质,纵算他有七十二变,也再也没有办法骗过她。 有句话是,画人画面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画了萧临楚那么久,终究只是画得了他的人,画不了他的心啊! 凤云轻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大力给弄醒,她睁开眼睛发现萧临楚正在试着抱她。 门从外面打开,月光洒了一地,萧临楚脸色苍白。 凤云轻蹙眉抿唇,“你做什么?” ---题外话---亲们,加更了,表说我虐啊,情节进展到此,木有办法,群么么,爱你们,急急如玉令,月票速速来!明天月票涨够50,后天继续加更! ☆、第176章 今天有加更一万字,下午和晚上 门从外面打开,月光洒了一地,萧临楚脸色苍白。 凤云轻蹙眉抿唇,“你做什么?” 萧临楚皱眉,冷厉的看着她,凤眸中是不满的神色,“你做什么?我在王府的大门等了你一个晚上,你知不知道?旎” 凤云轻蹙眉拿开了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眉色冰冷,“我回来的太晚,担心回染墨轩会吵到你,你身上伤重,不好好休息等我做什么?鞅” 萧临楚拧眉愤懑的看着她,那表情就跟一个生气的孩子一样,“你也知道我受伤了?早上出门,不闻不问,晚上回家,一言不发,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因为外人,跟我闹这该死的别扭?” 凤云轻冷笑看着他,“谁是外人?张芊芊吗?” 萧临楚眯眸看着她,叹息一声,“芊芊的事情,我跟你说的很明白,凤云轻,你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呢?还是我不值得让你相信?” 凤云轻抿唇,别过了苍白的小脸,淡淡的道,“我确实没有信心,我们两个,原本就是云泥之别,只是我累了,不想再为任何人改变自己了,以后我不会去国子监,也不会去学琴棋书画!” 萧临楚皱眉看着她,眸光幽幽的道,“不想学就不学,反正不管你怎么学,都是这幅蠢蠢的样子!” 凤云轻蹙眉一笑,冷冷的道,“是啊,这样蠢蠢的样子,才好被你和谨贵妃利用和控制!” 萧临楚拧眉,神色明显不悦,“云轻……” “你不用说了!”凤云轻冷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我这么丑这么蠢,真是难为了你,每天面对我,迫不得已的接近我,你一定很辛苦吧?” 萧临楚深深的盯着她,幽深的凤眸,晦冷之色一闪而过。 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凤云轻站起身,打开了虚掩的房门,“走吧,你讨厌我,刚好,我也不是很喜欢你!” 萧临楚凤眸幽冷了起来,他站起身,缓慢的靠近她,他比她足足高了一个脑袋,此刻站在她的身边,将她娇小的身体,整个都笼罩了他的阴影之下。 “是吗?你不喜欢我?”他冷冷一笑,伸手攥住了她的腰肢,逼着她贴近自己的身体,他勾了勾唇角,冷魅一笑,眯着眼睛盯着她略显慌乱的小脸道,“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芊芊?” 凤云轻后退一步,避开了他气息的萦绕,面色如常的蹙眉,“以后不会了!” 他皱眉冷然,“好……” 说完,他头也不回,阔步离开了这阴暗的屋子。 凤云轻浑身无力的看着他的背影,脸色苍白无比,直到萧临楚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她才颤抖着,一脚踢上了房门。 回到床上,她怎么都睡不着,跟萧临楚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不知不觉,眼泪就弥漫了眼眶。 她恨自己的不争气,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又将她伤的鲜血淋漓。 她伏在潮湿的床榻上,熬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了天明。 她想,她在楚王府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可是她的东西都在染墨轩,这个时候过去收拾东西,未免显得矫情。 静默了半响,她站起身,用木盆打了水,简单梳洗一番之后,准备去沈亚那里躲几天。 可是还没有走到沈亚的四合院,凤云轻就被常公公给拦住,常公公身后跟着一队人,抬着软轿,看样子是来接凤云轻。 凤云轻微微一愣,看着常公公道,“常公公,是皇上让你来找我的吗?” 常公公一路上小跑,此刻有些气喘,他摇摇头道,“是五皇子,他料定了王妃娘娘你心里不快,所以托了老奴出宫走这么一趟!” 凤云轻微微一笑,心里为萧锦玉的体贴,温暖无比。 萧锦玉帮她验了糕点之后,自然知道,她和萧临楚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若是派别的人出来接自己,自己定然不会去宫里,可是常公公不一样,他代表了父皇。 凤云轻拉着自己的手,抿唇一笑,“常公公你倒是听锦玉的话……” 常公公无奈的笑着,“老奴只听皇上的话,只是皇上近些日子啊,时常一个人衣衫单薄的站着,那样子老奴看了都心疼,所以也 想请王妃娘娘入宫,陪陪皇上,给皇上宽宽心解解闷!” 凤云轻点点头,钻进了轿子里,挥挥手欢快的道,“常公公,你比父皇的几个儿子,都像个儿子……” 常公公一愣,随即“呵呵”的笑,接了凤云轻回宫。 轿子将凤云轻抬去了泽华宫,凤云轻没有想到的是,箫亦陌也在。 他正在逐个的辨识着中药,不时的抬头跟萧锦玉说着什么。 萧锦玉的脸上,始终是温暖儒雅的笑,凤云轻进门,他这才转身道,“三嫂,你来的正好,锦玉有件事情想要求您!” 凤云轻尴尬一笑,“我哪里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求的?” 萧锦玉眉目间,温润淡雅,笑着看着凤云轻道,“求三嫂近些日子,住在皇宫,陪陪我母妃,我这些天可能要跟沈太傅去一趟京外,那边瘟疫泛滥,若是再不制止下去,会民不聊生!” 凤云轻点点头,上前坐在桌子前面,看着箫亦陌嗅着药草,“如果可能,我也想跟你们出京一趟,呆在赤月这么久,我除了京城和安城,哪儿也没有去过!” 箫亦陌放下手中的草药,“你若是想去,我可以跟父皇说说!” 凤云轻摇头,“不了,如今在国葬的紧要关头,还是别去惹父皇不开心的好!” 箫亦陌点点头,萧锦玉上前,“三嫂还是留在皇宫,万一三哥跟父皇闹起来,好歹有三嫂缓着!” 凤云轻苦涩一笑,低头并不说话。 萧锦玉定定的看着她,“三嫂,父皇和三哥,这阵子就劳烦你了!”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默了半响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他闹的,我也不会去找张芊芊和季月若的麻烦,我会乖乖的呆在这里,直到两年!” 她知道,萧锦玉是担心,因为她,皇上又和萧临楚闹了起来,两人的脾气是天雷勾地火。 箫亦陌诧异的看着凤云轻,“怎么了?萧临楚对你不好?” 凤云轻抬眸一笑,清澈的美眸,完全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怎么可能?他敢对我不好吗?我可是凤星,又有父皇和你们兄弟几个撑腰!” 箫亦陌神色一黯,并不说话,萧锦玉笑容儒雅,“三嫂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沈太傅和四哥,我可就先带走了!” 凤云轻点点头,箫亦陌则是叹息一声,看着凤云轻道,“云轻,你过的不好……” 这是一句肯定句,凤云轻的脸,瞬间就难看了起来,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箫亦陌还想说什么,却见外面淑妃走了过来,她是萧锦玉的生母,性格温婉,和凤云轻虽然只有数面之交,但是凤云轻对她很有好感。 能教育出萧锦玉这样优秀的儿子,淑妃定然不是什么奸险之人。 淑妃进门,就拉住了凤云轻的手,对着萧锦玉叹息道,“现在有云轻陪着我,你总该放心了吧,速去速回,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萧锦玉点点头,和箫亦陌一起离开。 淑妃则是拉了凤云轻做女工,凤云轻不会,淑妃就手把手的教她。 她其实第一次和淑妃单独相处,可是淑妃待她亲昵的样子,俨然已经熟识了许久。 大概是午膳时分,白谨不知道从哪里听见了凤云轻在泽华宫,带着一群宫女,浩浩荡荡的过来。 凤云轻见白谨脸色不好的样子,慌忙放下了女工,站起身,盈盈一拜,“见过婆婆——” “以前也不见你规规矩矩,在自个儿人面前,倒是见外了起来!”白谨蹙着眉头,敌意的看了淑妃一眼。 从这一句贵妃娘娘,凤云轻听说了白谨和淑妃之间的不对,她顿时明白了白谨的怒气,蹙着眉头道,“婆婆,是我心情不好,所以来找淑妃娘娘聊天,你不要怪罪淑妃娘娘,我现在就跟你走……” ---题外话---熬夜一晚码字,身体实在不舒服,亲们见谅啊,今天还有一万字的更新,大家伙儿可怜可怜我,给点月票吧…… ☆、第177章 她忍的很辛苦 从这一句贵妃娘娘,凤云轻听说了白谨和淑妃之间的不对,她顿时明白了白谨的怒气,蹙着眉头道,“婆婆,是我心情不好,所以来找淑妃娘娘聊天,你不要怪罪淑妃娘娘,我现在就跟你走……” 白谨回头,看了凤云轻一眼道,“你跟小楚不管怎么闹,可是关起门,就是一家人,我这个婆婆就算再心疼自己的儿子,也会护着你这个媳妇,但是你现在算是怎样?打算联合外人对付我们母子了吗?” 白谨色厉内荏,眸光如炬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脸色一白,抿着唇瓣,半响没有说话。 倒是一边的淑妃,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姐姐,你误会云轻了,她自打来这泽华宫,就没有提过一句小楚的不是!” “我误会?”白谨冷笑,绕着凤云轻走了一圈,蹙着眉头,“你自打嫁给了小楚,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不学无术,我就劝着小楚!你容不得芊芊,我就想着法除去张芊芊,你生不出孩子,我就四处为你寻医问药……” 凤云轻的脸色,更加惨白,第一次抬头,忤逆白谨的咄咄逼人,她面无表情,“容忍我这个不学无术,善妒无子的纨绔王妃,也真是难为你们母子了!鞅” 白谨见凤云轻还敢还嘴,蹙着眉头上前,“确实挺为难的……” 凤云轻死死的咬着唇瓣,一瞬不瞬的盯着白谨,默了须臾道,“既然这么为难,那就不要忍了,休妃吧……” 白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淑妃上前,拉住了凤云轻的手,蹙眉劝慰道,“云轻!” 凤云轻摇头,无奈的看着淑妃,“淑妃娘娘,我这几天不能陪着你了,帮我跟锦玉说一声对不起!” 她转身就走,不理会白谨冷厉的神色,这对母子的心里,就只有阴谋和算计,所以她离萧锦玉和淑妃太近,会连累了他们两个。 从泽华宫离开,凤云轻担心惊动皇上,特地从朱雀楼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楚王府。 萧临楚正在为找不到凤云轻生气,他后背的伤,钻心的疼痛,一个人坐在下人房的台阶上,冷着俊脸,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森冷气息。 凤云轻回到王府的时候,他衣衫单薄的坐在那里生闷气,凤云轻在雯香房间的台阶上看见他,微微一愣,脸色苍白眸光疏离的看着他。 萧临楚抬眸,看了凤云轻一眼,拧着剑眉道,“你去哪儿了?” 昨晚跟她吵架了之后,他一整夜辗转难眠,心情阴郁到极点,天亮时分才想明白,她一个孩子气的小女人,他干嘛跟她计较? 她跟他吵跟他闹,他就哄着她一点,等他处理完了张芊芊的事情,她也就自然乖巧了。 所以一大早,他就想过来哄哄她,可是没有想到,看见的却是一个空屋子。 他坐在冰冷的石板上,眼神阴郁的看着她,凤云轻的眸子,也丝毫没有温度,她缓慢的道,“萧临楚,我想通了,我们和离吧!” 萧临楚冷冷的看着她,捂着胸口疼痛的地方,站起身,一步步的靠近她,“哦?你想通了?和离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凤云轻蹙着眉头,点点头,缓慢的道,“你放心,就算和离,我也不会影响你的帝位,你依旧是你萧临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萧临楚!” 萧临楚冷笑不已,靠近她,狠厉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你要,如何不影响我的帝位?” 他冷冷的说道。 凤云轻脸色难看,“我等太子殿下的国葬结束,就立刻离开,再也不回赤月京城!” 她的话,犹如一柄寒冷的刀,倏然就刺进了他的心里,他眯眸看着凤云轻,幽深的眸子,讳深莫测。 凤云轻抿唇看着他,神色颇有些浑不在意,她这样的神色,让他更加觉得怒急攻心。 他强忍住心底的怨气,凤眸险些瞪出火光,一字一顿,字字森寒的道,“是吗?原来你离开,就可以不影响我的帝位了!” 凤云轻咬牙,微微一笑,“反正,你娶我的目的,也只是因为皇位,现在连皇上都已经对你放手,所以萧临楚,你也可以对我放手了!” 萧临楚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娶你的目的,竟然是皇位……” 他面无血色的重复她的话,继而勾唇一笑,冷魅 的道,“在你的眼里,我竟然是一个靠着女人,稳固自己权位的人,竟然是这样!” 他笑着看着她,让她没来由的,心脏都跟着抽痛起来。 她动了动柔唇,“难道不是吗?你不是为了权势,难道还是因为我的美貌才情?” 萧临楚不说话,凤云轻就冷笑不已,“终于,说到我们之间,没有办法提及的过去吗?” 他脸色变幻莫测,眸子深若寒潭,凤云轻盯着他,一字一顿,“五年前,跟张芊芊私奔,接着你发现,凭着你一个人的力量,救不出她的弟弟妹妹。于是,你回到京城,为了她想要重掌大权。两年后你有了一切,皇上却突然一道得凤星得天下的旨意,你不得不远赴安城,娶了我这个丑陋不堪未婚先孕的纨绔女子!” 萧临楚不说话,凤云轻就继续道,“接着你发现,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箫亦陌,于是你就改变主意,占有了我的身子,这样就算我要离开和箫亦陌在一起,也得掂量着,自己还能不能配得上箫亦陌……”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眸中闪烁着他不熟悉的敌意光泽,在他的眼里,她似乎从未和任何人为敌,哪怕是芊芊和季月若,她都是嘴上骂骂,可是行动上和眼神中,从未流露出过任何恨意。 但是现在,她竟然对他流露出这种神色,他看的心脏,狠狠一痛,连带着瞳孔都紧缩了起来。 凤云轻抿紧了唇瓣,蹙着眉头道,“当时,你为了我,杀了窦凤娇,想来也是因为,我比较笨比较傻,容易受到你的控制和欺骗,所以,你宁愿要杀了窦凤娇,也不要放开我这个傻子,是吗?” 他说不出话,只能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她盯着他狭长的凤眸,涩然一笑,“这些话,我原本是不打算说出来的,因为做一个傻子,远远要比聪明人快乐的多,但是现在……” 她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再抬起头的时候,眸内已经是泪水涟漪,她低声,“萧临楚,我自问不欠你的,只是因为你把我和凤蛋蛋从钟富贵的手中救出,我就一门心思的报答你,哪怕你只是利用我,给过我休书,我都忍着,觉得你给过我的温暖,比伤害要多的多!可是现在……”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哽咽着道,“我忍不下去了,我只是想要一个疼我爱我的男人,而不是,处处做戏,阳奉阴违的男人!” 萧临楚伸手,想要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她却扭头避过了他的手,低声,“不要再碰我了,萧临楚,你根本不爱我,这样做,伤害的只是两个无辜的女人!” 一个是她,一个是张芊芊。 她忍的很辛苦,想来,张芊芊更加难受。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另外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她忍辱负重,几乎要成就千古绝唱了。 她低着头缓慢离开,萧临楚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脑子里一团乱麻。 爱吗?他也不知道,但是,他不想去爱…… 缓慢的闭上眼睛,在凤云轻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他体力不支,喉中一口腥甜喷涌而出,他脸色煞白的昏倒在地。 凤云轻去了蓝霖那里,蓝霖一见她苍白的脸色,就立刻收拾了东西,要带她离开京城。 凤云轻摇摇头,阻止了蓝霖,“再有两天,蓝雪国的皇帝蓝枫越就要来了,蓝霖,你不想见见他吗?” 蓝霖脸色一白,拉着她胳膊的手,也明显有些僵硬。 他背过身,双手环胸不说话,凤云轻苦涩的笑着站起身,“蓝霖,你恨他吗?” 蓝霖声音冷漠,“原来你都知道了!” ☆、第178章 我这个工具,还是万能的 蓝霖声音冷漠,“原来你都知道了!” 凤云轻点点头,“太子大哥说,我娘和蓝枫越,是因为你产生了误会,蓝枫越失手杀了你娘亲,我娘就带着你逃走……” 她静静的盯着蓝霖,试探的道,“蓝霖,你能不能看在我娘亲的份上,不要恨他?” 蓝霖脸色煞白,那清秀的眸子中,瞪出仇恨的火光,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云轻,这些年,我就是看在你和灵姨的面子上,没有去蓝雪国找他报仇!鞅” 凤云轻蹙了蹙眉头,声音无奈,“蓝霖,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或许真的是你娘的不对……” 蓝霖蓦地回头,身体颤抖,眸中的猩红让他恍若一只愤怒的野兽,“你什么意思?” 他死死的瞪着凤云轻,凤云轻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叹息一声,“太子大哥说,或许蓝枫越是被冤枉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蓝霖紧握双拳,皱着眉头,怒视着凤云轻道,“连你也觉得,我是我娘偷人生出来的野种?” 凤云轻脸色一红,不悦的看着蓝霖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想要你放下仇恨而已!” 蓝霖气的不轻,大口喘息,“放下仇恨?你说的倒是轻巧,被他杀掉的,是我的娘亲,我甚至记不住我娘亲的样子,他就那样,杀了她……” 蓝霖眸含泪光,恨恨的看着凤云轻,咬牙切齿,“还是,你也觉得,我和我娘亲,阻挠了灵姨和蓝枫越的兴奋,所以,我们两个都该死?” 凤云轻摇摇头,脸色苍白无比,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蓝霖道,“我是个怎样的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如果你真的觉得,杀了他你才对得起你娘亲,那么,我陪你一起动手!” 蓝霖眸中的恨,消散了许多,紧咬牙关的道,“那是你,父亲!你是他最爱女人的女儿,他会对你好,会将全世界捧来送你手上!” 凤云轻摇头,脸色苍白的一笑,“那又如何,在我心里,你和蛋蛋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蓝霖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凤云轻抱进怀中,他大口喘息,“凤云轻,你跟我说一句实话,萧临楚是不是欺负你了?” 凤云轻苦涩的笑,低着头,任由蓝霖紧紧的抱着自己,轻飘飘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我也不知道,他明明,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不满足,我想要他只属于我一个人,蓝霖,我是不是很贪心?想要的太多太多?” 蓝霖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多,你要的,一点都不多!” 凤云轻无奈,“既然你不肯原谅蓝枫越,那么我们就走吧,在蓝枫越到达赤月京城之前,离开这里!” 蓝霖拧眉看着她,“云轻,我决定,我们还是不要走了!” 凤云轻抬眸看着他,“为何不走?” 蓝霖摇头,“蓝枫越是你的生父,只要你认回父亲,那么萧临楚自然不敢再怠慢你,所以,认父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凤云轻缓慢摇头,“就算我要认回父亲,也绝对不是因为萧临楚,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有父亲疼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还有!”她口气一顿,抬头看着蓝霖道,“我不想你带着仇恨,继续生活下去,如果有可能,就带着紫嫣和凤蛋蛋,回到蓝雪国,开始新的生活!” 蓝霖拧眉,不解的看着凤云轻,“你呢?你不走吗?” 凤云轻微微一笑,绚烂若樱花齐放,她低低的道,“我的债没有还完,还不能走!你知道,萧临楚欠了我两次,我救了他的女人一次,可是,还欠他一次……” 蓝霖心里酸楚,知道这只是凤云轻,为自己留下找的借口,他也不揭破,坚定的道,“你不走,我也不走!总之,谁敢欺负你,我就揍谁!管他是王爷还是美人儿,我这个人,帮亲不帮理!” 凤云轻无奈,“你和蛋蛋不走,我反而是束手束脚,你也知道,我想对付张芊芊和萧临楚,有一千种办法,每一种都可以叫他们无地自容。只是顾及你和蛋蛋的感受,我没有办法出手。所以蓝霖,为我好的话,就带着紫嫣和蛋蛋离开,算我求你……” 凤云轻蹙着眉头,恳切的看着蓝霖。 蓝霖不相信的注视着她,“你确信,你不会被人欺负?” 凤云轻自嘲一笑,“在 安城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哪一天我闯出了祸,你就让蓝枫越给你一支军队,你带着千军万马来赤月救我……” 蓝霖点点头,“我答应你,我走,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为了萧临楚,做任何傻事!” 凤云轻苦涩的笑,“放心好了,我这个人,惜命的很,谁让我不好过,我肯定会让他祖宗十八代都不好过!” 蓝霖无奈的笑笑,看了看她,拧眉看着远方。 在心里搁置了二十多年的仇恨,就这样,被凤云轻的三言两语打破吗? 不过不得不说,凤云轻真是一个谈判好手,就这样,自己又被她忽悠进圈套里面了。 他和凤云轻一路缓慢行走,走到闹市的时候,蓝霖看见了集市中有卖花灯,跑过去买了一盏,接着递给凤云轻道,“再有一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那个时候我和紫嫣还有蛋蛋,可能已经离开了安城,所以提前送你生日礼物!” 凤云轻微微一笑,提着花灯,“谢谢你的礼物,这真是我收到过,最廉价的一个礼物!” 蓝霖满不在乎,“不客气,明年还有更廉价的!” 凤云轻,“……” 两人走了一程,蓝霖忽然站在原地,一把拉住了凤云轻,凤云轻不解的看着他,他用下巴一点,指了指前方不远的地方。 凤云轻定睛看去,只见萧临楚和张芊芊一起,并肩走在集市上,就仿佛她和蓝霖一般,比肩而立。 不同的是,张芊芊整个身体,都要贴在萧临楚的身上,萧临楚手中提着花灯,行走缓慢。 凤云轻面无表情,只是秀眉微微一蹙,蓝霖皱眉,想要上前拦住萧临楚,却被凤云轻伸手一拉。 凤云轻摇头道,“算了,闹下去只能丢脸,我在赤月国已经够臭名远扬了!” 蓝霖忍不下这口气,恶狠狠的瞪着张芊芊,张芊芊哆嗦了一下,往萧临楚的身上贴的更紧。 萧临楚也看见了凤云轻这边,脚步微微一顿,当他看见凤云轻手中花灯的时候,唇角勾出一个冷笑,伸手拉住了张芊芊的手,目不斜视的离开。 张芊芊紧张的手心都是冷汗,这是萧临楚第一次约她出来,也是他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可是离开了凤云轻的视线,萧临楚就松开了她的手,脸色难看的道,“回吧……” 他转身离开,张芊芊跟了过去,“楚,你怎么了?” 萧临楚回过头看她,“没事,展严在刑部,你过去找他,让他送你回张家!”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根本不给张芊芊开口反驳的机会。 张芊芊脸色难看,叹息一声,如果没有猜错,他跟凤云轻之间,应该是闹了别扭。 萧临楚身上的伤,一直未愈,原本没有觉得,可是此刻被凤云轻一刺激,这才感觉钻心刻骨的疼痛。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带着张芊芊出来,原本是指望刺激她的暴脾气,可是没有想到,她根本不在乎。 他闭了闭眼睛,平息心里的怒气,抬眸就看见了她和蓝霖一起,笑靥如花。 她有多久,没有对着他笑过了? 他仿佛被她的笑容,靥住了一般,一步一步,缓慢朝着她走近。 凤云轻被他的去而复返,吓了一跳,她原本在手舞足蹈的比划什么,此刻一看见他,立刻乖顺下来,连丰富的表情都变得疏冷。 她蹙起了眉头,盯着萧临楚,继而转身道,“蓝霖,我们走吧……” 她低下头,绕过了他,想要朝着蓝霖的宅子走去。 可是萧临楚却手一伸,攥住了她的胳膊,他没有回头,面色苍白的站着,凤眸幽深恍若刮起了龙卷风。 他苍白的唇瓣抿起一个冷厉的弧度,一字一顿的道,“想让他死,你就继续跟他在一起!” 蓝霖听见了萧临楚的话,冷笑着上前,凤云轻脸色一变,转身拦在了两人的中间。 她伸手推住了蓝霖的身体,蹙眉紧张的看着蓝霖,不住的摇头道,“蓝霖,你先走……” “云轻 你让开,这是男人间的较量!”蓝霖冷声,“铿锵”一声抽出了长剑。 萧临楚也剑眉紧皱,凤眸弥漫起杀气,一字一顿的道,“好——” 他拉开凤云轻,整个人顿时化身森气逼人的煞神,凤云轻站在旁边,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知道萧临楚是真的动了杀意。 她脸色难看的盯着蓝霖,不住的摇头,“蓝霖,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蓝霖冷笑,收回了长剑,冷凝着萧临楚道,“姓萧的,总有一天,我会从你的手中,夺走凤云轻……” 凤云轻叹息一声,这个蓝霖,还嫌萧临楚的怒气不够。 果然,萧临楚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一回,纵算蓝霖要走,他也不打算放过。 缓慢的上前几步,他想要拦住蓝霖,却被凤云轻死死的攥住了胳膊。 她神色紧张到极点,愤恨的道,“你想对蓝霖出手,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凤云轻这话一出,就有些后悔,这不是等于拿自己的安慰威胁他吗? 她深吸一口气,蹙眉,刚刚想要松开他,却被他反握住了手腕。 他冷凝着她,“回家!” 凤云轻脸色难看,不愿意走,却被他弯腰一把横抱而去。 闹市上人很多,凤云轻脸皮纵然赛过城墙,此刻也抵不住旁人的闲言碎语。 她声音冷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萧临楚身上有伤,也就放下了她,任由她低头走的缓慢无比。 终于到了王府,凤云轻始终不肯进去,她抿了抿唇瓣道,“萧临楚,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和离了之后,你依旧是你权倾天下的楚王!” 萧临楚声音冷漠,“谨贵妃煮了药膳粥,难以下咽!” 凤云轻无奈的蹙眉,“你不想和离,那就休妃吧,我会禀明了皇上,是我不好跟你没有关系!” 萧临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晚上天凉,染墨轩的被子,有些薄了……” 凤云轻有些抓狂,可是还是忍住了,她深呼吸,“不想休妃,我就恳请父皇,让父皇赐我一道圣旨,奉旨休夫!” 萧临楚依旧看着她,除了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面色如常,“药是苦的……” 凤云轻终于忍不住了,怒吼,“萧临楚你有病吗?粥难下咽,被子薄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药是苦的每个人都知道,你以为你装傻转移话题,我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他猛然欺身,紧紧的吻住了唇瓣。 他面色苍白的看着她,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肢,牙齿磕在她的唇瓣上,引起她一阵战栗的疼痛。 他亲吻了一下,低声,“有关系,粥难吃,没有人再帮我吃下,锦被薄了,也没有人再帮我捂着,药太苦,我会更加想你……” 他的话,让她瞬间抽去了浑身的力气,微微仰首,她面色凄苦眸中含泪,“在你的眼里,我的作用就是饭桶和取暖器吗?” 萧临楚不说话,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自嘲的笑,眼泪无声落下,“我这个工具,还真是万能的,可以帮你谋江山,夺美人,甚至装饭取暖……” 她不说话,只是哽咽着,眼泪扑簌簌坠落。 忍了半响,那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般,打湿了他的半个肩膀。 他将她紧紧的嵌在怀中,一言不发,她哭的累了,这才缓慢的道,“萧临楚,你好过分,这一次,我必须要一纸休书!” 萧临楚声音无力,“我不休妃,死也不休!” 凤云轻恨到极点,拳打脚踢,“那你就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她原本就力气不小,此刻更是怒不可遏,蛮力的打着他,他死死的抱着她,就是不肯松开。 最后,她打的累了,却见萧临楚面无血色,高大的身体一倒,昏迷了过去。 凤云轻紧张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大声呼叫着,“萧临楚,萧临楚……” “让开!”旁边传来一道严厉的呵斥,凤云轻被白 谨一把推开,她贴身侍候的宫女赶紧上前,扶起了昏迷的萧临楚。 白谨面色凝重,“御医呢?御医——” 几个宫女合力将萧临楚扶去了染墨轩,凤云轻脸色难看无比,白谨回头看着她,神色狠厉,凤云轻刚刚想要开口解释,白谨就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凤云轻的脸上。 凤云轻的半边脸顿时红肿,她楞了半响没有说话,白谨咬牙切齿,“要是小楚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脚步匆匆,追着那群宫女一起,去看萧临楚。 ---题外话---亲们,最近身体出了点状况,所以更新真是勉强更的,亲们从更新的时间都可以看出,作者已经尽力了,不过今天好多了,更新恢复正常,明天开始补更啊,很感激大家,在更新不好的情况下,月票榜依旧没有掉下名次,爱你们!赵姑娘不承诺每天更新多少,因为害怕那天一样的情况发生,不过真的会把更新补起来的,不会食言! ☆、第179章 要么休妃,要么纳妾 凤云轻的半边脸顿时红肿,她楞了半响没有说话,白谨咬牙切齿,“要是小楚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脚步匆匆,追着那群宫女一起,去看萧临楚旎。 凤云轻抚摸着自己肿胀的半边脸,眸中噙泪,半响不能说话。 她呆在楚王府的大门良久,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进去的必要,可是沈亚不在,蓝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又忍不住会生气,她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她慢吞吞的往集市上走,仔细思索着她和萧临楚相处的一点一滴,她觉得,或许她真的错了鞅。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原本就不该在这段婚姻中,陷入太深。 曲终,人散,所有人都可以潇洒退场,唯有她,假戏真做,凭白添了一身伤痕。 不知道绕着狭小的街道,走了多久,天空飘起了沥沥小雨,她微微仰头,看着黑暗的天空,发现乌云盖顶中,总是有那么一束太阳。 她抱着自己湿透的身体,朝着箫亦陌的太子府走去。 自从箫亦陌被封为太子之后,就从皇宫搬了出来,皇上将新建的皇子府设为太子府,他暂居宫外。 来到了落成不久的太子府,她看着门口那威严的石头狮子,还有太子府的朱漆大门,怎么都无法鼓起勇气,敲开那扇门。 在雨中默了半响,她冻的浑身发抖,忽然想起,箫亦陌和萧锦玉一起去了京外,他不在京城了…… 眼泪无声蔓延,连最后一个依靠,都希望破灭,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还能去哪里。 低着头,缓慢走着,雨水顺着脸颊,缓慢滑落。 倏然,前方的转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白衣出尘,优雅若仙。 她缓慢抬眸,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箫亦陌。 他皱着眉头,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他的身后是衣衫湿了半截的璟荇。 璟荇撑着雨伞,遮住了箫亦陌的头顶,自己却半个身子都露在雨中。 箫亦陌见雨中狼狈不已的人,真的是凤云轻,从璟荇手中接过伞,几个阔步上前,遮住了凤云轻的头顶。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怎么站在雨里?” 凤云轻点点头,抱着自己的胳膊,“我以为你不在京城。”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概是着凉的原因。 箫亦陌拧眉,“嗯”了一声,“不放心,回来看看!” 至于不放心什么,他没有说出来。 凤云轻也不追问,苍白着脸色道,“我有些冷,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箫亦陌深深的看着她,拉了她的胳膊,就朝着太子府的大门走去。 璟荇跟在身后,已经在两人走到大门之前,率先上前,敲响了朱红的大门。 开门的人一见是璟荇,立刻打开大门躬身迎接,箫亦陌带着凤云轻去了后院,吩咐丫鬟准备了热水毛巾和全新的衣服,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凤云轻迷迷糊糊,人有些发烧,躺在床上就再也动不了。 她稀里糊涂不住的说着梦话,箫亦陌陪了她一夜,不停的用湿毛巾敷着她的额头,天亮时分温度这才降下。 见凤云轻睡的安稳,箫亦陌也就没有叫醒她,将药和早膳放在一边的暖炉中温着。 璟荇陪着箫亦陌,看得出箫亦陌眼底的淡淡疲惫,他担忧的道,“公子,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会儿,你已经好多天不眠不休了!” 箫亦陌摇摇头,皱着远山般的眉头道,“她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 璟荇犹豫良久,“公子,云轻姑娘,已经嫁给三爷了,您对她……” 箫亦陌回头看着璟荇,“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她,让萧临楚有机可乘!” 璟荇低头不说话,箫亦陌淡淡的道,“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还不如,在安城的时候,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 璟荇拧眉不语,凤云轻躺在床上,蹙着秀眉,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睛。 < /p> 箫亦陌赶紧上前,坐在床边,扶起凤云轻道,“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凤云轻靠在他的怀里,点点头,箫亦陌这才吩咐了璟荇将清粥端了过来。 他拿着粥,一口一口的喂凤云轻,凤云轻却吃着吃着,眼泪又扑簌簌落了下来。 箫亦陌担心的放下热粥,扶着她的肩膀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云轻再次摇头,面容苦涩,“我想离开京城,再也不回赤月国了!” 箫亦陌叹息一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早该走了,窦凤娇死的时候,你就该走了……” 凤云轻脸色苍白,声音凄婉,“我以为我可以坚持下来的!” 箫亦陌微微一笑,无奈的道,“坚持下来,也没用,你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云轻,相信我,及早脱身,离开赤月这个沼泽地!” 凤云轻点点头,箫亦陌放心的看着她,“那你这几天,先在这里休息,等我安排好了之后,你立刻跟蓝霖一起离开!” 凤云轻摇头,缓慢的道,“我现在不走,我要等蓝枫越,为了凤蛋蛋着想,我也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 箫亦陌拧眉,无奈的道,“云轻,从赤月京城,到蓝雪京城,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而已!” 凤云轻声音苦涩,“可是躲躲藏藏,也总有被他找到的一天,小六,你别再担心我,只是走之前,我想要见父皇一面!” 箫亦陌点头叹息一声,吩咐了丫鬟帮凤云轻喂药喂饭,又看着她沉沉睡去,这才转身离开。 * 楚王府,萧临楚醒来的时候,身边围满了人。 有白谨,有箫连城,有张芊芊还有展严和宁思华。 他头疼的皱眉,声音嘶哑,“云轻呢?” 提起凤云轻,白谨就生气,蹙眉道,“那个死丫头,对你下这么狠的手,你醒来就只知道关心她?” 展严跟着一起,煽风点火,“是啊,三哥,你伤了病了,守在你身边的一直都是芊芊,凤云轻连看都没有看你一眼!” 张芊芊紧咬唇瓣,看了一眼白谨,见白谨对自己没有不满之色,这才放心的低头。 萧临楚被几人一烦,又难受的皱起眉头,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宁思华补充了一句,“三哥,外面都在传,阮家其实没有叛国,是为季家顶罪,所以才被千刀万剐!” 萧临楚面色难看,不耐烦的皱紧眉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宁思华试探的道,“王妃娘娘,莫不是听说了这个,所以跟你生气闹别扭?” 箫连城若有所思的看着宁思华,双手环胸,一言不发。 展严气愤的道,“是又怎样?她和阮璃的关系再好,能有自己和三哥的夫妻关系重要?她若是将三哥放在眼里,就不会弄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箫连城冷笑一记,看着展严道,“这么说,朋友关系在你眼里就是个P,为了自己的老婆,你早晚有一天会背叛你的朋友,背叛你的三哥!” 展严脸色涨成猪肝色,“连城,你怎么说话的呢?我怎么可能背叛三哥……” “闭嘴!”白谨不耐烦,看了展严和箫连城一眼,“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思华,你也出去!” 宁思华点点头,看着展严和箫连城用眼神火拼,离开了萧临楚的寝屋。 白谨盯着萧临楚惨白的脸色,蹙眉,“小楚,我现在对凤云轻,也是失望之极,她竟然背着我跟淑妃往来,所以你自己选择吧,要么休妃,要么纳妾!” 萧临楚睁开眼睛,神色不耐,“我的事情你也不要插手,你出去,让我冷静冷静!” 白谨叹息,“小楚,你不是喜欢芊芊吗?现在我同意你娶芊芊为侧妃,你父皇那里,我去说……” 张芊芊秀眉一蹙,尽管心里已经激动的难以言表,可是面上却声色不动。 萧临楚叹息一声,坐起身,伸手就去拿自己的衣服,“你不走,我走!” “嗳,我走,我走!”白谨赶紧阻止了他,对张芊芊道,“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小楚!” 张芊芊点点头,乖顺有礼的站起身,对着白谨行礼,恭送白谨离开。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萧临楚这个时候想要安静,于是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偶尔给他端茶送水。 萧临楚躺在床上,整整三天,第四天的时候,伤口开始发痒,他知道,这算是伤口开始长愈了。 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凤云轻,可是蓝霖那里没有,沈亚那里没有,连临安王府他都找过了,还是没有。 张芊芊从始至终陪着他,一言不发。 第五天的时候,蓝雪国皇帝蓝枫越,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赤月京城,随行的还有他六个义女,据说皆是才貌双全。 箫连城奉命相迎,蓝枫越年过四十,却保养得宜,一身明黄的龙袍,衬托的他英伟不凡,只是他的眼角,有着岁月留下的淡淡痕迹。 他天生一张娃娃脸,见到箫连城的那一刻,立刻跳起来,吼道,“小子,你长的让人这么讨厌,你父皇派你迎接本皇,你们赤月是在藐视本皇吗?” 箫连城无语,看了蓝枫越几眼道,“谁说本皇子是来迎接你的?” 他扑向了蓝枫越身后那群义女,“美女们,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晚上由本皇子带着你们,好好的犒劳你们!” 蓝枫越伸手,一把拽过了箫连城,冷哼,“我蓝枫越的女儿,死都不嫁给你们萧家的男人!” 箫连城冷哼,不说话,斜睨了蓝枫越一眼。 蓝枫越伸手去抓箫连城的耳朵,咬牙切齿,“狗日的,你竟然敢拿眼睛瞟我,你是不要眼睛了是吧?” 箫连城跳开,皱眉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蓝枫越。 他一转身,“老东西,小爷出来迎接你,是给你面子,有种你国葬完了之后,就不要走,呆在赤月看小爷怎么玩死你!” 蓝枫越跺脚大骂,“你才是老东西,死小子你给我等着,等萧晋央那狗日的国葬完毕,老子将你绑回蓝雪国大卸八块!” 箫连城,“……” 这老不要脸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奇葩啊,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蓝枫越气急,冲着箫连城的背影骂了半响,吹胡子瞪眼,周围随行的蓝雪官员,也劝了他半响,他这才平静下来。 他双手叉腰往前走,后面的文武大臣跟着,全部汗颜无比。 他们的这位皇帝,任性无比,说不娶妻,就不娶亲,人人都劝他收个义子,他偏偏要收七个义女,来到赤月国,还要耀武扬威,不肯收敛自己的脾气。 不过人到了他这个岁数,又是一国之君,况且从小都被宠坏了脾气,所以自然也就没人敢忤逆他了。 蓝枫越走了一截,觉得有些热,赤月国的天气可比蓝雪国闷热多了,蓝雪国这个时候,已经是白雪皑皑。 他拉松了自己的帽子,挽起了自己的袖子,皱着眉头,双手叉腰,一路走,一路不满的指指点点。 “那个,那个店铺的名字,犯了老子的禁忌,竟然叫灵芝堂,灵这个字,是他们随随便便能用的么?”蓝枫越忿忿不平。 跟着他一边的大臣,点头哈腰,“立刻,马上,我就去通知了萧飛阑,让他将这个店铺关了,统统关了!” “哎呀,那边,那边竟然有人在欺凌弱小!”蓝枫越指着一边,已经被官兵封路的府前街,瞪大眼睛说道。 官员叫苦不迭,“皇上,这里是赤月国,不是蓝雪国,你不是素来讨厌赤月国吗?就让他们欺负,欺负到最后,百姓揭竿而起,那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不是吗?” 蓝枫越不听,推开了官员道,“那怎么行?是一个小美人儿嗳,快,过去看看,看看……” 他朝着那个被当街欺负的女人走去,凑近一看,何止是小美人儿,简直是个天仙。 蓝枫越瞪大了眼睛,惊艳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女子脸色苍白,唇角染着血色,瑟瑟发抖,“见过陛下,惊扰了陛下,实属情非得已,望陛下海涵!” 她转身就想走,却被几个地痞流氓一逼迫,又尖叫着退了回去。 蓝枫越伸手,将女子护在身后,皱眉道,“姑娘,你叫什么 名字?可会琴棋书画?我还差一个义女,你可愿意做我的义女,随我回到蓝雪国?” 女子微微一笑,“民女闺名张芊芊,琴棋书画略懂一二,陛下若是不嫌弃,民女愿意追随陛下!” 蓝枫越大惊,“你就是闻名赤月的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 张芊芊点点头,蓝枫越回头看着那群小地痞,“那你怎么会被他们追打?” 张芊芊无奈,面容凄苦,“他们以前是季家公子的包衣奴才,季公子被流放之后,就一直呆在京城对我伺机报复,今日是我不小心落单了,这才被他们有机可乘!” 蓝枫越叹息,“早就听说了,你跟萧临楚是青梅竹马,只是萧临楚抛弃了你,娶了一个纨绔王妃!你跟那个纨绔王妃,还有琴棋书画之约,这叫一赌定终身啊!你尽管去比,若是赢了那个纨绔王妃,朕给你做主,封你为蓝雪七公主,让你扬眉吐气,从此将萧家的男人踩在脚下!” ---题外话---第一更奉上,第二更晚上12点的时候把,亲们明天再看,不要等! ☆、第180章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张芊芊微微一笑,上前扶着蓝枫越道,“陛下,民女得陛下相救,已经感激不尽,若是陛下能为民女伸张正义,那么民女定然衔草结环,报答陛下!” 蓝枫越颔首,上上下下打量着张芊芊,“美人儿呢?原本就应该得到特殊照顾,特别是在朕这里,美人儿尤其可以例外,所以没有关系,你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朕的身上了!” 张芊芊点头,矜持的道,“不知道陛下,落塌在哪里,方不方便芊芊为您,独奏一曲!” “干爹,你不能相信她,她吊梢眼尖下巴,一看就是红颜祸水!”后方,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接着一名红色裙衫的少女,翩然而至,霸道的挽住了蓝枫越的胳膊。 蓝枫越微笑着摆手,“小红啊,话不能这么说,红颜祸水也是男人之过啊,将来要是干爹把皇位传给了你,你还不得也找个红颜祸水的相公啊……” “干爹,干爹……”后方,一群妙龄少女涌了过来,围着蓝枫越,“干爹,阿紫的琴棋书画,样样都比小红好,你为什么要把皇位传给小红?你偏心!” “干爹,绿儿长的最漂亮,你要是把皇位传给小红,绿色就生气了……鞅” 张芊芊看着这群少女,面色微微一沉,少有的不悦之色浮现在眸中,她抿着唇不说话。 蓝枫越打发了这群难缠的干儿女,回头看着张芊芊道,“张小姐,我所有的女儿各占一种颜色,现在就差白色,不如,你叫做小白好不好?” 蓝枫越说完,旁边一条毛茸茸的小狗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孩子,不停的嚷嚷着,“小白,小白别跑……” 少女们“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张芊芊面色难看,却也隐忍一笑,“多谢干爹赐名!” “乖女儿!”蓝枫越笑着,环视四周,“你们都听着,以后不准为难小白,等她赢了萧临楚的纨绔王妃,朕就封她为蓝雪国的七公主!” 张芊芊蹙眉,微微一笑,眸含警告之色的扫视了那群少女一眼,施施然行礼,“多谢干爹提携!” 这边,张芊芊认了干爹,那边,凤云轻正在收拾行李。她听说蓝枫越到达赤月国,并且跟张芊芊在一起的时候,神色一怔,面色顿时难看。 蓝霖在太子府,生气的走来走去,他咬牙切齿,“这个蓝枫越,根本就是色迷心窍,左一个干女儿,右一个干女儿,连张芊芊那个贱人,都要做了蓝雪公主,我看他,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凤云轻收拾行李的动作,顿在那里,她无力的垂下手,缓慢摇头,“算了,张芊芊做了蓝雪公主,可以说,众望所归!” 蓝霖不服,“什么众望所归,你才是真正的蓝雪公主!” 凤云轻摇摇头,“我想过了,既然连他也希望张芊芊做蓝雪公主,那么我就离开,反正除了赤月和蓝雪,还有很多别的地方可以去!” “凤云轻你争气一点,你前几天还说,要把张芊芊和萧临楚,打的落花流水,无地自容!”蓝霖生气的一抓凤云轻的胳膊,逼着她站起来。 凤云轻脸色苍白,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蓝霖你不知道,我害怕,万一我和张芊芊真的对峙起来,他选择了张芊芊,我该怎么办?” “那你就连他一起打,打的他爹妈不认,后悔终身!打不过,我帮你,我也打不过,就让蓝枫越带着蓝雪的千军万马一起帮你!”蓝霖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 凤云轻摇摇头,眸中再次蓄积了泪水,“我舍不得,我舍不得那么对他,他被我打的晕倒,我好后悔!现在我还在担心他,伤好了没有,有没有按时吃药,晚上有没有加被子,每天都没有按时吃饭……” 说着,她眼泪流了下来,苍白的脸上尽是闪烁的泪光。 蓝霖生气的转身,不去看她的眼泪,抱着长剑咬牙切齿的道,“那我去杀了姓张的女人!” “不要!”凤云轻上前,抱住了蓝霖,她哽咽着哭泣,“跟张芊芊没有关系,是我不好,是我喜欢萧临楚,是我不好……” 她哭的仿佛一个孩子,眼泪打湿了蓝霖的后背,蓝霖深吸一口气转身,扶着凤云轻的肩膀,一字一顿的道,“云轻,不要傻了,不要再喜欢他了,他那种人,根本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 凤云轻眼泪婆娑的点头,蓝霖伸手,帮她擦拭眼泪,“好,你说走,我们就走,什么萧临楚,什么蓝雪公主,云轻你不稀罕,我们就丢给张芊芊,她只不过 是捡的你不要的!” 凤云轻点点头,泪眼迷离,看着蓝霖帮她收拾了东西,接着离开了箫亦陌的太子府。 她不想跟箫亦陌告别了,就这么离开,就仿佛,她来的时候一般,悄无声息。 凤蛋蛋察觉到凤云轻的苦楚,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提着自己的小包裹,抬头脆生生的道,“娘,你不要难过了,我攒了私房钱,都给你!” 他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叠散碎的银票,最大面额的也才十两银子。 凤云轻牵强的微笑,虚弱的道,“我没事,蛋蛋有银子,就自己攒着,娘亲的银子,都放在德银钱庄,你只要凭着你的字就能将银子取出来!” 凤蛋蛋一把抱住了凤云轻,鼓着嘴巴道,“娘,蛋蛋不要银子,蛋蛋只要娘亲!” “乖孩子,娘不会离开你!”凤云轻抚摸凤蛋蛋的头发,看着前方的影影憧憧,蹙起了眉头。 她顺着黑压压的影子看去,看见了一身戎装的萧临楚,他面色冷峻,凤眸清冷,银色的铠甲衬托的他,俊美不凡。 他拧眉看着她,凤云轻抿唇不语,面色无波无谰,倒是身后的蓝霖,“铿锵”一声抽出了长剑。 紫嫣惊呼一声,抓住了蓝霖的胳膊,示意蓝霖不要冲动。 凤云轻淡淡的道,“王爷,这是为何?” 萧临楚皱眉上前,“蓝枫越来京,全城戒严,京城只准进不准出,跟我回去吧!” 他伸手拉了凤云轻的手,面无表情的就要朝着楚王府走。 凤云轻却甩开他的手道,“今日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萧临楚神色幽冷的看着她,“云轻,别逼我!” 凤云轻冷漠的回头看他,一字一顿,“我就逼了,那又如何?” 萧临楚神色清冷,睨了凤云轻一眼,回头,轻击双掌。 整齐的军队,有序散开,中间让出一条通道,两个戎装的士兵,押着一男一女两个犯人,缓慢上前。 凤云轻定睛看去,竟然是凤朝海和凤湘莲,她脸色一变,惊呼一声,“爹,湘莲——” 凤湘莲大声哭喊了起来,“姐姐,姐姐救救我……” 凤云轻脸色煞白,回头看着萧临楚道,“你想怎样?” “若是你不听话,他们就要死!”萧临楚一字一顿的道。 凤云轻凄冷一笑,“你凭什么觉得,他们的性命还能威胁的了我?” 萧临楚面不改色,“因为你蠢!” 凤云轻咬牙,蹙眉瞪着萧临楚,眸中满是刻骨的恨意,她倏然转身,一拔萧临楚身边侍卫的长剑,旋身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说的没错,我蠢,但是现在我可以杀了自己,让你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利用我的机会!” 蓝霖惊呼一声,“云轻……” 凤蛋蛋哭了起来,“娘……” 紫嫣紧紧的拉着凤蛋蛋,秀眉紧蹙,“云轻,别做傻事!” 萧临楚剑眉紧皱,一瞬不瞬的看着凤云轻道,“利用你?哦?你竟然是这么以为的?” 凤云轻不说话,看着他一步一步上前,他伸手握住了她的长剑,剑刃切进了皮肉,他的手顿时血流如注。 他眯眸看着她,“我对你的种种过往,在你的眼里,都只是利用?” 凤云轻自嘲一笑,长剑在他的手中,也在她的手中,触及她细嫩的颈项肌肤,留下浅浅的划痕,也在他的手中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争斗啊…… 忽然,她就没有了力气,松开了剑,面无表情的道,“不肯放我离开,不是利用,难道是因为喜欢?” 忽而,她嘲弄的一笑,看着他道,“萧临楚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萧临楚看着她嘲弄的神色,菲薄的唇抿成一个寒冽的弧度,静静的盯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她等不到他的回答,扭头一笑,眸中满满的都是泪水。 萧临楚静静的看着她,皱着眉头,怎么可能不喜欢?喜欢的,吃饭想她 ,睡觉想她,连梦里都是她…… 只是,再喜欢都没有用了,因为下一批的贡女,马上要送入雪鸾宫,他和雪鸾宫之间的生死之战,马上就要开始。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自己的感情,让她成为自己的弱点,成为雪鸾宫第一个挟持的对象。 她松开了剑柄,他也缓慢的松开了剑身,长剑染着血,“嘭”一声坠地,发出金属的颤音。 他面无表情的回头,往相反的方向走,“你走吧……” 他淡漠的说道。 凤云轻的心脏,狠狠一窒,她紧咬唇瓣,“站住!” 她叫住了他。 萧临楚顿住脚步,一动不动,凤云轻上前,拦在了他的前面,伸出了素白的小手,“休书!” 萧临楚皱眉,幽深的眸子,恍若一个复杂的寒潭,牢牢的锁住了她的视线,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想要看进她的心里。 她抿唇,“给我休书,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 萧临楚闭眸,动了动唇瓣,神色难看的睁开凤眸。 他回身吩咐了纸笔,立刻有人上前,将文房四宝拿给他,他就地摁着宣纸,洋洋洒洒,一封休书,顷刻落成。 不是休妃,却是休夫…… 凤云轻休掉萧临楚,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凤云轻看着那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几个字,眼泪再一次纷纷落下。 她咬唇收好了休书,回身对着凤蛋蛋微微一笑,“儿子,我们走!” 凤蛋蛋上前,扶着凤云轻,深深的看了萧临楚一眼,接着离开了威严的大军。 萧临楚背对着凤云轻,挥挥手,立刻有人放开了凤朝海和凤湘莲。 紫嫣不解,“怎么又答应放你了?” 凤云轻笑着,眼泪米分落,“因为,我要的,他给不起!” 她要的爱,他给不起…… 她终究是,一败涂地。 她又一次将牌打的很烂很烂啊,怎么办?她不够聪明,她不会琴棋书画,她达不到,他要的那个标准。 她赢不了张芊芊…… 她在无声的哭,所有人都沉默的跟在后面,没有人打断她,也没有人提醒她,她笑着哭的样子,真的是很难很难看。 静静的走了许久,她感觉有些累了,前方才出现箫亦陌的影子。 她眼睛通红的站着,箫亦陌拧眉上前,“要走也不打一声招呼?” 凤云轻脸颊上,泪痕遍布,微微的张着嘴巴看着箫亦陌,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现在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这一回,她算是彻底被萧临楚拒绝了吗? 这一回,她总算可以彻底死心了。 箫亦陌上前,“别哭了,有人想要见你!” 凤云轻不解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回头。 却见巨石后面,推出一辆轮椅,接着是老皇帝在常公公的推动下,逐渐露面。 凤云轻上前,蹲在轮椅的前面,“父皇?” 老皇帝拉着凤云轻的手,叹息一声,“好孩子,要走,也该知会父皇一声啊!” 凤云轻低着头,平稳自己的情绪,老皇帝怜惜的看着她,“蓝枫越已经来了,你真的不跟他相认了?” 凤云轻摇摇头,“父皇,不要跟蓝枫越提起我的事情!” 老皇帝无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那个该死的畜生着想?” 蓝枫越若是知道,他的亲生女儿,被老三这么欺负,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 况且,蓝枫越就要认张芊芊做义女了。 凤云轻抿唇,“父皇,若是张芊芊做了蓝雪七公主,你会接受她吗?” 老皇帝脸色难看,冷哼一声,“她就算做了玉皇大帝的七公主,朕也不会接受她,她想要嫁入楚王府,简直是痴心妄想,下辈子都绝无 可能!” 凤云轻心里安慰,温和的道,“其实,张芊芊也没有那么差,她比我好了太多太多,如果我是萧临楚,我也会喜欢张芊芊!” “别说了!”老皇帝不悦,心疼的看着凤云轻道,“起来吧,孩子,父皇只是来送你一程,拿着这些,这是父皇给你的礼物!” 他从常公公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放在凤云轻的手上,他解开包裹,只见里面的东西,除了价值连城的宝物,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瓶。 老皇帝拿起那个瓷瓶,“这里面,是雪鸾宫赐给朕的药,朕往日里,都给了央儿。现在央儿死了,还留下这么多,都给你吧,你拿着,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凤云轻摇头,“父皇,我不要!” 她一股脑推还给了老皇帝,接着伸手抱住了老皇帝,将脑袋搁在老皇帝的腿上,“父皇,照顾好自己,云轻会想你的!” ---题外话---亲们,月票加更的补上了啊,大家都多投月票,最近是大转折,赵姑娘尽量加更,不过亲们也要努力的砸月票,看看手中有月票的,都从客户端投过来,一票变三票,月票多了,作者自然有加更的动力了! ☆、第181章 凤云轻跟小六,那可真是牛郎跟织女 老皇帝拿起那个瓷瓶,“这里面,是雪鸾宫赐给朕的药,朕往日里,都给了央儿。现在央儿死了,还留下这么多,都给你吧,你拿着,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凤云轻摇头,“父皇,我不要!” 她一股脑推还给了老皇帝,接着伸手抱住了老皇帝,将脑袋搁在老皇帝的腿上,“父皇,照顾好自己,云轻会想你的!” 老皇帝眼睛已经湿润,抚着凤云轻的头发,“是父皇不好,任由老三娶了你,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孩子,带着朕的小六,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箫亦陌拧眉开口,“父皇,我不走,我跟父皇,同生共死!” 老皇帝神色严厉,“小六,连你也不听话了?” 箫亦陌抿唇,“父皇,我走了,他们就更加不会放过你了!鞅” 老皇帝双手颤抖,凤云轻抬头,不解的看着箫亦陌道,“怎么了?是不是跟雪鸾宫有关?” 箫亦陌叹息,“没错,云轻,我一直不敢靠近你,接受你的原因,就是因为雪鸾宫!” 老皇帝色厉内荏,“小六,住口!” 箫亦陌脸色难看,“父皇,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瞒着云轻吗?” 老皇帝神色无奈,脸色难看的盯着箫亦陌,箫亦陌抿唇不语,凤云轻上前,一把抓住了老皇帝的手道,“父皇,还有什么事情,你要瞒着我?” 老皇帝摇头叹息,箫亦陌上前道,“云轻,事情的真相,你有权知道,我瞒了你这么多年,只是为了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可造成的结果,却是将你亲手推入了萧临楚的怀抱……” 凤云轻回头看着箫亦陌,蹙着眉头,“亦陌,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箫亦陌点点头,神色凝重。 * 萧临楚回到楚王府之后,一个人坐在染墨轩的台阶上喝酒。 他头上的盔帽和长剑,都放在一边,身上的银质坎肩和甲衣,歪歪扭扭,腰间的红色帛带,衬托出另类的美,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一抹暖色。 他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一只手拿着酒坛,一口接一口的灌着自己。 他胃不好,很少喝酒,偶尔一两次,也只是放纵自己。 不过他这个人克制惯了,就算放纵自己,也不会到让自己醉掉的地步,所以他甚少喝醉。 仔细想想,他喝醉了麻痹自己,都是因为她,凤云轻。 她问了他很多次,他究竟喜不喜欢她,什么时候才会喜欢上她? 其实,从要了她处、子之身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她。 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放手再让她离开了。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她和他生命中的女人,都不一样,她那么温暖,那么开心,似乎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处处都是阳光。 他喜欢她,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啊…… 只是这个时候说出来,已经晚了。 他紧紧的咬着牙关,抑制自己的苦楚,单薄却不孱弱的肩膀,微微发抖。 他和张芊芊是一种人,善于算计和隐忍,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隐忍,会不会换来他想要的结局。 仰头,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清澈的液体,顺着完美的下巴,不住滚落,最后濡湿了衣衫领口。 旁边响起脚步声,接着有人坐在自己的身边,伸手夺走了酒坛。 萧临楚没有回头,也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那人贱贱的道,“喝酒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去喝毒啊,保准你见血封喉,三步就不省人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烦恼!” 萧临楚不理他,伸手拿了旁边的另外一只酒坛,他拍开了封泥,继续灌着自己,箫连城冷笑,“装什么情圣,好像你真的喜欢上了凤云轻似的!” 他拿着酒坛,也灌了自己一口,斜斜的坐在台阶上叹息,“你说,做人能做蓝枫越,那该多好?” 萧临楚回头看他,眼神鄙夷的睨了他一眼,箫连城浑不在意,靠近了萧临楚一些道,“我今天见到蓝枫越了,你知道吗?这个人活的,可真是恣意妄为,想不娶亲, 就可以一辈子打光棍!想要七个女儿,就能连收七个义女,想要将蓝雪国玩成女儿国,就能将皇位传给他的几个义女,你说,他怎么就能那么的洒脱?” 萧临楚拧眉,摇摇头,“他跟云轻的性子很像!” 箫连城忙不迭的点头,“没错,没错,我说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跟凤云轻很像,凤云轻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管青、楼凤小姐,还是纨绔楚王妃,她都可以开开心心,我行我素!” 提起凤云轻,萧临楚无奈的一笑,唇角泛起温柔的弧度,淡淡的道,“是啊,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行我素!” 连走,都可以走的那么潇洒。 他拿起酒坛,又灌了自己一口,箫连城叹息,“可惜阮璃不见了,不然凤云轻和阮璃,可真是一对活宝!” 萧临楚白了他一眼,第一次问起了阮璃的话题,“阮璃去哪儿了?” 箫连城脸色难看,也灌了自己一口,紧紧的皱着眉头道,“我要是知道,还会跟你一块儿在这儿喝闷酒吗?” 萧临楚嗤笑,箫连城斜眸看着他,“要不是你,我和阮璃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萧临楚不说话,继续喝酒,箫连城咬牙道,“阮璃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萧临楚回头看了箫连城一眼,摇头不语,箫连城冷声,“从小我就知道,她喜欢你,她想要嫁给你,所以我才一次次的欺负她!” 萧临楚不说话,将辛辣的酒悉数灌入口中,箫连城跟着一起喝闷酒道,“阮璃是因为,凤云轻才放弃了你,可是没有想到,最后赢了的人,不是凤云轻,而是张芊芊!” 萧临楚坐直了身体,苍白的脸颊上,染了一抹不正常的酡红,他淡淡的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箫连城皱眉思索,“张芊芊这样,费尽心机的象牙嫁给你,应该就是喜欢,还有阮璃那样,从小就眼睛追着你的身影跑,也是喜欢!” “那凤云轻对我呢?”萧临楚低低的问道,又灌自己了一口闷酒。 箫连城眯眸,“凤云轻那样,应该是不喜欢你,你病了她也没有看一眼,你受伤了,她也不闻不问!” 萧临楚头重脚轻,摇摇头,“那你告诉我,她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在乎张芊芊,在乎我喜不喜欢她?” 这个问题难住了箫连城,他抿唇道,“可能,你是他的所有物,这关系到尊严,所以她不希望你被张芊芊抢走!” 箫连城冷笑,自嘲道,“原来是这样……” 箫连城点头,鄙夷的看着萧临楚道,“不然呢?你以为凤云轻会喜欢你?凤云轻喜欢的是小六,从一开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厚颜无耻,从小六手中夺走了凤云轻!” 萧临楚拧眉坐在那里,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他抿着薄唇不说话,箫连城继续补刀,“想当初,你要是没有去安城,巧取豪夺,将凤云轻夺走,现在小六跟凤云轻,保不准都子孙绕膝了!” 萧临楚气闷,扭头喘息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接着拎起酒坛继续灌着自己。 箫连城凑上前,“喂,禽兽,你能不能发表一下,你夺人所爱的感言?” 萧临楚闭上眼泪,脸色煞白,箫连城没完没了的道,“其实仔细想想,小六跟凤云轻挺配的,而且小六是真心为凤云轻着想。皇宫这个大泥潭,根本不适合凤云轻,但是你硬生生将她拉了进来!还好现在,你大彻大悟放手了,不然凤云轻跟小六,那可真是牛郎跟织女……” “你说,凤云轻走了之后,会去哪里呢?听说小六也走了,父皇还亲自去送行了!父皇果真是火眼金睛啊,知道凤云轻和小六是真心相爱,这一次他们终于得偿所愿在一起了,以后凤云轻的孩子,就该叫你三叔了……”箫连城拿着酒坛,跟萧临楚碰了一下。 萧临楚脸色煞白,皱眉张口,一口殷红的血喷薄而出,箫连城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这也没有喝多少啊?” 萧临楚俊脸惨白如纸,银牙紧咬,拧眉看着箫连城道,“阮璃怀孕了……” 箫连城才不相信,喝了一口酒,嘚瑟的道,“谁相信你?” 阮璃跟他的时候,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他终于想明白,打算娶了阮璃的时候,阮家却出了那样的事情。 萧临楚嘲讽 的笑,“你也说了,阮璃喜欢我,她把自己交给我,又有什么不对?” 箫连城拿着酒坛的手,紧紧收紧,他皱眉咬牙切齿的看着萧临楚,盯着他唇角的一抹殷红,怒吼,“你根本不喜欢阮璃,为什么要碰她?” 萧临楚冷笑,“你碰了那么多女人,也都是因为喜欢她们么?” 箫连城怒吼一声,站起身,拎起萧临楚就想打,萧临楚毫不示弱,一拳打在了箫连城的下巴上,箫连城踉跄几步上前还想上前,却见萧临楚弯腰,又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不远处,施施然赶来的白谨,一见兄弟俩正在打架,赶紧上前扶住了萧临楚。 她紧张的看着他,拿着手绢,帮他擦拭干净了唇边的血。 她脸色苍白的回头,看着箫连城怒吼,“你要死了吗?做什么动手打自己的哥哥,你不知道他身上有伤,连行动都不方便?” 箫连城气急,他下巴上挨了一拳,却反被白谨骂,他皱眉看着白谨道,“你就知道骂我,你怎么不问问他,他对阮璃做过了什么事情?” 白谨心疼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冷笑不已,回头看着箫连城道,“怎么?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你跟凤云轻滚到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箫连城咆哮一声,咬牙切齿的上前,抓住萧临楚就想打,萧临楚咬牙,一把推开了白谨,两人不要命的打成了一团。 白谨在一边尖叫,“住手,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城城,城城……” 旁边的宫女太监愣在那里,白谨急的脸色煞白,“快,快把他们两个给我分开!” 一群宫女太监上前,拉开了两人,两人这才气喘吁吁的怒视着对方。 箫连城还是不服,被宫女太监拉着,他狠狠的朝着萧临楚踹脚,怒道,“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萧临楚倒是平静很多,只是身上染了不少血,想来是伤口又裂开了。 白谨泪流满面的上前,看看萧临楚,又看了看箫连城,“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你们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箫连城一把推开了拉着他的宫女太监,吐出一口血沫子道,“萧临楚,阮璃既然怀孕了,你就要为她负责,娶她为妃!” 白谨花容失色,上前看着萧临楚道,“小楚,阮璃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萧临楚推开了旁边的宫女太监,也不想解释,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谨气的心脏乱跳,退后几步,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可是两个儿子,进屋的进屋,离开的离开,没有一个人肯跟她解释。 萧临楚躺在床上,辗转反复,阮璃怀孕的事情,虽然是子虚乌有,但是箫连城的话,却句句属实。 凤云轻确实喜欢箫亦陌。 至少,曾经喜欢过。 他就这么松手,放她走,她会不会前脚离开京城,后脚就和箫亦陌爬墙私奔了? 她那么没心没肺,这种事情,绝对做的出来。 他有些后悔,放手让她走了。 若是哪一天,她和箫亦陌,子孙满堂,她的孩子笑吟吟的走到他的身边,喊他三叔,他估计气的不是吐血,而是气绝身亡。 躺在床上,越想越怕,最后已经躺不住了,他立刻起身换了衣服,匆匆的往外面跑。 希望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希望那个大胆的女人,还没有和箫亦陌做出什么让他后悔莫及的事情。 他取下了长剑,挂在自己的腰间,接着脸色煞白的离开。 迎面,御医跟他撞了一个满怀,他一言不发的离开,御医颤巍巍的喊着,“王爷,四殿下吩咐老奴过来看看,说您的伤口又裂开了!” 萧临楚不理,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吩咐了管家备马,彻夜不眠的寻找。 一夜未果,天明时分,他不得不回到京城。 蓝枫越已经落塌在行宫,各国的番王使者,也早在国葬大礼之前,赶到赤月京城。 一大早,是例行的祭奠仪式,除了箫亦陌已经离开京城,别的皇子都连夜从京外赶回。 跟萧锦 玉一起回来的,还有沈亚,沈亚听说了京城的事情,对凤云轻担忧不已,眉目间都是浓郁的愁绪。 小葱跟在他的身后,仿佛一个尽职尽责的小跟班,她怀中抱着她的家传宝贝焦尾琴,亦步亦趋的跟着沈亚。 沈亚坐在挂着挽联,布置成了素白色的大殿上,心神不宁,小葱上前压低了声音,“公子,你看呐,那个就是蓝雪国的皇帝,好年轻的呢……” 沈亚拧眉,看了蓝枫越一眼,只见蓝枫越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袍,仿佛新郎官一样站在萧晋央的牌位前面,他拿着点燃的香,口没遮掩的叹息,“嗳,还准备在你娶了老婆之后,朕好动手抢了你的老婆,可是没有想到,朕等到你翘辫子都没有等到你娶老婆,白白的害朕,苦等了一辈子啊……” ---题外话---更新奉上,亲们,手中有月票的都速速砸来,赵姑娘看见月票,这才有动力加更啊,大约是明天,云轻和她爹相见! ☆、第182章 回来,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的赢你一次 沈亚拧眉,看了蓝枫越一眼,只见蓝枫越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袍,仿佛新郎官一样站在萧晋央的牌位前面,他拿着点燃的香,口没遮掩的叹息,“嗳,还准备在你娶了老婆之后,朕好动手抢了你的老婆,可是没有想到,朕等到你翘辫子都没有等到你娶老婆,白白的害朕,苦等了一辈子啊……” 下方,已经有人忍俊不禁。 蓝枫越转身,看着众人道,“都别笑啊,我告诉你们,今天我可是带着我七个女儿过来的。我七个女儿呢,会在你们之中各自挑选一位,或者两位作为驸马。当然了,皇位嘛,我也是会传给我七个女儿中的一个。所以呢,你们谁娶了我的女儿,谁就有可能,作为蓝雪国将来的凤君,接受蓝雪国!旎”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各个国家的权贵,他们之中不乏有小国的皇族,若是真能娶了蓝枫越的义女,那么自己的国家和蓝雪国,等于是姻亲关系,若是再能接手蓝雪国,那简直是一步登天鞅。 下面的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蓝枫越双手叉腰,腆着肚子,得意洋洋的环视四周。 他还没有开口介绍自己的几个女儿,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跑上前来,拥住了蓝枫越,挽着他的胳膊,“干爹,干爹,我要选夫君,我要选啦……” 那群少女叫着蓝枫越,都希望能够离蓝枫越近一些。 蓝枫越安慰着众人,“好了,好了,夫君嘛,大家都有的,你们尽管放心的去挑,挑中的,统统带回蓝雪国成亲!” “可是万一人家不愿意呢?”其中一个紫色衣衫的少女,嗲着声音问了一句。 蓝枫越吹胡子瞪眼,“我蓝枫越要招婿,谁敢说个不字?” 紫衣少女笑了起来,跳过去挽着蓝枫越的胳膊,纤细的手指一指阔步走来的萧临楚,娇笑着道,“他,我挑他作为我的夫婿!” 萧临楚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被紫衣少女一指,面色明显不悦,剑眉一皱,走到沈亚的身边一撩衣襟,姿态潇洒的坐下。 他身后站着展严和宁思华,不远处的树上,站着怀抱长剑的方恒。 沈亚回头看了萧临楚一眼,低声,“恭喜王爷,就快要做蓝雪国的乘龙快婿了!” 这话本来是讽刺意味十足,可是在萧临楚听来,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凤云轻。 他看着走向自己的蓝枫越,不解的拧眉,难道凤云轻跟蓝枫越相认了? 蓝枫越走近了一看,见萧临楚跟昨日里迎接自己的小子,有七八分相似,顿时不悦,“喂,小子,我们家阿紫看上你了,跟我回蓝雪国,跟阿紫成亲,封你个大将军做做!” 阿紫在一边点头,别的少女顿时尖叫起来,“干爹,我也要,我也要……” 阿紫双手叉腰,跋扈无比,“哼,他是我看上的,不准跟我抢!” 少女们哄闹成一团,“干爹,干爹,我不管啦,我们都看上他了!” 萧临楚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皱眉怒视着几人,可是这些丫头们,一个比一个闹腾。 正在众人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名白色衣衫的女子,蹁跹而入。 她入场的那一刻,万籁俱寂,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步步生莲,貌若天仙,连走在她旁边的白谨,都被衬托的失了颜色。 白谨看了一眼张芊芊,秀眉一蹙,仿佛天下所有的婆婆一般,看着儿媳的眼神,是挑剔的。 张芊芊却顾不得白谨,施施然上前,对着蓝枫越盈盈一拜,“见过干爹!” “小白你来的正好,刚好啊,我这六个闺女儿,都看上了这个小子,你说说,他配谁比较好?”蓝枫越笑着上前,全然不似来参加葬礼,仿佛自己的选婿大会一般。 张芊芊微微一笑,不说话,走到萧临楚的身边,半蹲下身子,帮萧临楚拿走那杯酒水,接着换了清茶,温婉的道,“你胃不好,还是饮茶吧……” 这话,已经有了自己是女主人的意思,众人就算眼拙,也看得出张芊芊和萧临楚关系不浅。 蓝枫越眯眸,“哦,你就是那个见异思迁,娶了纨绔王妃却抛弃我干闺女儿的萧临楚?” 萧临楚不说话,张芊芊站起身,盈盈笑着道,“干爹,你误会了,楚他,也是身不由己!” 蓝枫越冷哼一声,“我生平最看不起见异思迁的男人,你说,你究竟是喜欢你的纨绔王妃,还是我们家小白?” 张芊芊抿唇,悄无声息的抬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萧临楚。 她希望,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能够赢得她的尊严。 她的身份,今非昔比,哪怕是白谨,都不敢再给她脸色看。 她不信这个时候,他还护着他的楚王妃。 萧临楚却不动声色的看着蓝枫越,冷声,“我喜欢谁,跟你何干?” 蓝枫越跳脚,捋起袖子,“靠,刀呢?给我刀,我要将这小子大卸八块!” 旁边的宦官,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皇上,这里是赤月国!” 蓝枫越偃旗息鼓,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那个,既然你就是萧临楚,那刚刚好,叫你的纨绔王妃出来,给我们家的小白比一比,要是小白赢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休妃,娶了我们家小白!” 萧临楚懒得理他,站起身,“你们看着这里,我先走了……” 他刚刚想走,张芊芊却上前,一把拉住了他,“凤云轻呢?” 她声音急切的问道。 萧临楚皱眉,神色幽冷的看着她,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凤云轻休夫之后,已经离开了京城。 张芊芊抿唇,“楚,我和凤云轻之间的恩怨,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萧临楚抿唇,神色难看。 沈亚坐在一边,看不过去,起身道,“云轻乃是下官的徒弟,张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由下官代替凤云轻,跟姑娘比试几场,如何?” 张芊芊冷冷一笑,“沈大人八岁中了状元,乃是不世之才,民女才疏学浅,哪里敢跟沈大人比划?再说,自古只有徒弟代师父出战,哪里有师父代替徒弟?” 沈亚皱眉,脸色难看的盯着张芊芊,张芊芊却微微一笑,回头看着萧临楚道,“楚,若是凤云轻怕了,那么你当着天下人的面,给我一个交代,我和凤云轻的赌局,到底要如何收场?”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眼神幽冷的盯着张芊芊道,“你要如何?” 张芊芊笑的孤冷绝傲,一扬下巴,“当初的赌约,是谁输谁滚出京城,现在,我不战而胜,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要拿我如何?” 想要让她做妾,这简直是笑话,她张芊芊何时沦落到需要做人家的小妾? 白谨面色难看,心里暗自骂着张芊芊,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痴心妄想想要做正妃? 她真是小看了她了…… 萧临楚不说话,张芊芊缓慢的道,“还是,你想食言?继续维护那个落跑的纨绔王妃?” 萧临楚面色冷冽,凤眸更是如覆了一层薄冰,他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张芊芊。 张芊芊知道,过了今日,她和萧临楚怕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但是没有办法,她必须一拼,否则这辈子,她都没有做楚王妃的机会。 萧临楚点头冷笑,“好,今日我代替凤云轻出战,我若是败,那么从此赤月,任由你予舍予求!” 张芊芊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知道他重伤未愈,其中有一道见骨的刀伤,是在他的右臂,这个时候跟他比,她起码有五成的把握可以赢。 他一向说一不二,她没有回绝的余地。 不过五成的把握对她来说,也够了…… 张芊芊点头,神色凝重,“在场的诸位见证,若是你萧临楚输了,那么从此往后不得再见凤云轻,一个月之后,必须三媒六聘,娶张芊芊进门为妃,从此往后不得纳妾!” 萧临楚不说话,随着张芊芊一起进来的季月若,已经准备好了纸笔,“立字为证!” 萧临楚冷睨了张芊芊一眼,张芊芊上前,将自己的名字,规规整整的写在了上面。 季月若拿着纸笔靠近萧临楚,萧临楚则是提笔,将自己的名字随意一画,可见其漫不经心。 旁边,紫衣少女跑了过来,“我也要比,美男不可能白白让给你!” 她提起笔,也在上面签下了自己 名字,得意洋洋的看着张芊芊道,“琴棋书画,我不见得输给你!” 她转身看着萧临楚,挑眉一笑,“美男,你可看好了,一个月之后,是娶我呢?还是娶她呢?” 她挑衅的瞟了一眼张芊芊,张芊芊气的面无血色。 剩下的几名少女跟着上前,“我也要比,我也要……” “哎呀,你们不要胡闹了嘛,我蓝枫越的女儿,全部都看上了这么一个臭小子,我蓝枫越的脸上很没光!”蓝枫越在旁边跳脚道。 五名少女悉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张芊芊紧咬下唇,脸色难看无比。 连带着阿紫在内的六名少女一起道,“想赢我们,哼,做梦!” 她们六人,琴棋书画各自都有一绝,张芊芊想要赢,简直是难上加难。 正在众人看着热闹的时候,不远处的太监,抑扬顿挫的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众人朝着来路看去,只见老皇帝在凤云轻和箫亦陌的搀扶下,缓慢走来。 蓝枫越眯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由远及近的凤云轻,最后看的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萧临楚则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凤云轻,震惊的剑眉紧皱。 凤云轻脚步缓慢,面色苍白,神色平静,仿佛看不见自己一般,搀扶着老皇帝,走的很慢很慢。 终于,老皇帝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凤云轻立在一边,和箫亦陌俨然一对金童玉女。 白谨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走了吗?” 她这话,自然是对凤云轻说的。 凤云轻微微颔首,“回贵妃娘娘,云轻在京城,有些事情尚未了结,所以去而复返!” 张芊芊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看着凤云轻道,“王妃娘娘原来没有走,芊芊还以为,王妃娘娘怕了,所以遁走了躲避这场终身之赌!” 凤云轻这才抬眸看向张芊芊,声音冷清,“回来,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的赢你一次!” 张芊芊冷笑不已,萧临楚却阔步上前,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了凤云轻的手,几个纵身隐入了一边的布僚之中。 箫亦陌想要上前跟着,老皇帝伸手阻止了他。 他扬声道,“诸位,今日是央儿的国葬大礼,礼罢之后,凤云轻跟张芊芊,琴棋书画定王妃之位,诸位可以大饱眼福!” 蓝枫越忽然大哭了起来,伏在一边宦官的身上,嚎啕不停。 宦官不住的安慰,“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我看见雪灵了,我看见我的雪灵了,这一定是萧晋央在天显灵,让我又一次看见了我的雪灵……”他哭的肝肠寸断,伤心不已。 张芊芊盯着蓝枫越,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何觉得,今日她一定会颜面扫地呢? 布僚之中,萧临楚紧紧的钳固着凤云轻,将她锁在自己的胸膛和大树之间。 凤云轻脸色苍白,秀眉紧蹙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萧临楚凤眸微眯,“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凤云轻抿唇,神色难看的盯着他,“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回?” 萧临楚不说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凤云轻深呼吸,贴近了他一些,“我回来是因为你,萧临楚,我们的两年之约还没有到,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好好过,不要再闹别扭了好吗?” 萧临楚松开了凤云轻,不解的看着她,她泪眼迷离,“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宠着我护着我,我喜欢以前那种只有你和凤蛋蛋的日子。我们国葬之后,就离开京城,过一个月与世隔绝的日子,好不好?” 萧临楚震惊的看着她,没有想到,她给他的答案,远远的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的心脏不可抑止的跳动,连带着他苍白的脸色,都染了一抹疑色。 可是不行,他不能离开,他和雪鸾宫的暗斗,正在关键时刻,他不能这个时候撒手不管。 凤云轻盯着他俊美的脸,上前几步仰头看着他,泪花滑落眼眶,挂在她苍白的脸上,仿佛暗夜里的明珠。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哀求,“一个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萧 临楚,我求求你,跟我走好不好?” 萧临楚摇头,缓慢的道,“我不会走!” 凤云轻眸露失望之色,“为了我,破例一次也不可以吗?”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闭眸摇头道,“云轻,你不该回来!” 她势必,要成为他的软肋啊,张芊芊已经看出了他对她的感情,开始,用强硬的手段了。 凤云轻脸色苍白无比,松开了他的手,垂首道,“我懂……” 他是好人,将来也会是个好皇帝,可是她,却是他帝王之路上的绊脚石啊! 她低着头,走出了布僚,脸上泪痕未干。 张芊芊看着前后走出的凤云轻和萧临楚,冷声,“凤云轻,现在,你认输还不算太难看!” ---题外话---亲们,明天月票若是涨过80张,后天和大后天,连续两天加更,更新多少,就看亲们的月票给多少了,明天的章节,纨绔王妃大败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哦,精彩继续…… ☆、第183章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张芊芊看着前后走出的凤云轻和萧临楚,冷声,“凤云轻,现在,你认输还不算太难看!” 凤云轻蹙眉,冷冷的看着张芊芊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旎” 她上前走了几步,却被萧临楚从身后一把拉住,他拧眉看着她道,“她有备而来,别跟她赌!” 凤云轻嘲讽的看着他,“我输了,不是更好?刚好成全了你和她!” 萧临楚不说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压低了声音,“萧临楚,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了,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鞅” 萧临楚拧眉,修长的大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他沉声,“云轻,我说过,两年,再给我两年的时间……” 凤云轻冷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走到老皇帝身边道,“父皇,可以开始了!” 老皇帝点点头,示意一边的官员,开始国祭大典。 蓝枫越哭的伤心欲绝,旁边的宦官,怎么都劝不住,好不容易劝住了,他抬头看凤云轻一眼,又开始哭的肝肠寸断。 凤云轻瞟了一眼大哭的蓝枫越,蓝枫越哭的越发起劲儿,最后国祭大典结束,他还是没有停住哭泣。 在众人移步去长秋宫的时候,蓝枫越已经哭的没有力气站稳,凤云轻回头看了一眼蓝枫越,不着痕迹的靠近了蓝枫越。 张芊芊从始至终,眼光都盯着凤云轻,见凤云轻接近蓝枫越,也跟着一起,往蓝枫越靠拢。 可是那六个花容月貌的公主,立马拦住了张芊芊,统一都不给张芊芊好脸色。 凤云轻站在大哭的蓝枫越身边,紧紧的蹙着眉头,“别哭了,我有话跟你讲!” 蓝枫越果然忍住哭泣,红着眼睛,“雪灵,你是我的雪灵,你是不是在那边也想我了?所以回来看看我啊?” 凤云轻冷声,“闭嘴,我不是妍雪灵,我是凤云轻!” 蓝枫越摇头,“你明明是我的雪灵,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凤云轻?雪灵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 “我说我是凤云轻!”凤云轻冷声,不耐烦的呵斥,她拿出青云玉,在蓝枫越的眼前晃悠,“你看好了,这是萧晋央给我的东西……” 蓝枫越脸色顿时惨白,如果不是被宦官扶着,他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他失神的看着凤云轻手中的玉佩,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云轻收回了青云玉,淡漠的道,“现在你明白了,我不是妍雪灵!” 蓝枫越点头如啄米,激动的无以复加,“你不是,你不是雪灵,你是,你是……” 她是他的女儿,她是雪灵留下来,他唯一的血脉。 他颤抖着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一本正经,“你听着,我有两件事情,要让你做!” 蓝枫越点点头,别说两件事情,就算是两百件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凤云轻低声道,“我有两件事请,放心不下,第一件就是,蓝霖、紫嫣和凤蛋蛋,他们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回蓝雪国能够带着他们一起走!” 蓝枫越着急的道,“第二件事情呢?” 凤云轻微微一笑,“第二件事情,就是阻止萧临楚围剿雪鸾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进犯雪鸾宫半步!” 蓝枫越点头,“第二件事情,有点难办……” 凤云轻蹙眉,蓝枫越立刻改口道,“当然,也不是绝无办法!” 凤云轻再次一笑,蓝枫越低声道,“小乖乖,你还有没有别的愿望?说出来,爹爹一次性都帮你完成啊!” 凤云轻摇摇头,“没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可能,我会去蓝雪国看你!” 她低着头,转身离开,蓝枫越拉住了她,再次开始大哭起来。 凤云轻无奈,“怎么了?” 蓝枫越泪奔,哭的伤心无比,“你还没有叫我一声父皇,你都叫萧飛阑那老东西父皇了,小乖乖,你是不是怪父皇,是不是不肯认父皇了?” 凤云轻汗颜,周围的人,都朝着这边看来,她不得已只能压低声音,“不是我不肯认你,是我认你,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别哭了……”< /p> 蓝枫越不听,继续哭的泪如雨下。 凤云轻大吼,“闭嘴!” 蓝枫越果然闭上了嘴巴,委屈的满眼是泪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叹息,“你乖一点,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好不好?” 蓝枫越咬着嘴巴点头,看着凤云轻离开,他终究是没有忍住,大喊,“小乖乖,你什么时候忙完啊?” 凤云轻蹙眉,“不许叫我小乖乖!” 她伸手一指他身边的宦官,“你们,拉住他!” 蓝枫越身边的两个宦官,立刻动手,拉住了蓝枫越。 蓝枫越看着凤云轻的背影,一抽一抽,又开始哭了起来。 出了包围圈,凤云轻就被张芊芊拦住,张芊芊敌意的看着她,咬牙切齿,“凤云轻,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抢?” 凤云轻抿唇,冷漠的扫视了她一眼,“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勉强不得!” 她绕过了张芊芊,走向了一脸淡漠之色的箫亦陌,箫亦陌迎了过来,“怎么样?” 凤云轻无奈的一笑,“挺抽风的,不知道那么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怎么能做皇帝!” 箫亦陌点头,“你现在明白,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有多无可奈何了吧?” 凤云轻语结,讪然的看着箫亦陌,“我以前有这么抽风吗?” 箫亦陌同情的点头,凤云轻丢脸的双手捂脸,“没有吧,我顶多偶尔哭一下闹一下,再偶尔偷看你洗澡……” 箫亦陌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凤云轻连带着耳朵都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正在两人说笑的时候,有一双喷火的眸子,几乎将两人的身体灼穿。 方恒第一时间从王府取来了冰弦琴,递给萧临楚道,“王爷,琴已经拿来了!” 萧临楚这才将视线从箫亦陌和凤云轻身上收回,冷冷的道,“找个借口,让老六尽快的滚出京城!” 方恒为难,“王爷,六殿下已经请辞太子之位,怕是这借口,不好找!” 萧临楚凤眸森冷,眼神恍若腊月飞霜,方恒低着头,颔首,“卑职领命!” 萧临楚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任谁都能看出他浑身散发的冷冽之气,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要被他冻凝在那里。 蓝枫越被拉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依旧用衣袖掩着眼睛,嘤嘤哭泣。 张芊芊已经摆好了琴台,素手一拨,琴音高亢,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她冷漠的看着凤云轻,一字一顿,“凤云轻,你准备好了吗?” 凤云轻的视线,从箫亦陌的身上扭转,盯着张芊芊道,“你想怎么个比法?” “琴棋书画,你我各自挑选一样,由皇上和在座的诸位评判,若是你两场都输,那么剩下的,也就不用比了!”张芊芊冷声。 凤云轻点点头,“好,既然是琴棋书画,那么就不用挑选,一起比了作罢。省得你顶着一个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声,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 张芊芊面色难看,却也声色不露,她冷笑一记,“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琴棋书画,只要你能赢我两场,那么我自动认输!” 凤云轻蹙眉,冷睨了她一眼,她转身看向沈亚,沈亚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 她刚刚想要吩咐常公公备琴,却见沈亚朝着她走来,沈亚拧眉看着张芊芊道,“张小姐,能否容我跟云轻说句话?” 张芊芊鄙夷一笑,“请便!” 她就不信,凤云轻今天,真的能够逆天而赢。 凤云轻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被沈亚拉到了一边,沈亚脸色凝重,凤云轻拿开了他的手,跺脚,“你干嘛?你这样别人会误会我们的!” 沈亚抿唇,“你疯了吗?跟她比琴棋书画?” 凤云轻蹙眉,“对我那么没信心?” 沈亚叹息,“我对你,不是没信心,而是你输了如何?赢了又能如何?” 凤云轻苦涩一笑,“输了,我就心甘情愿的将相公让给 她,反正,所有人都认为我会输!” “那赢了呢?”沈亚皱眉看着她。 凤云轻缓慢抬眸,眸中已经有了泪水,“赢了,萧临楚就没有办法娶张芊芊了!” “他已经给了你休书,你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云轻,你还不懂吗?你在他的心里,比不过皇位,比不过江山,比不过他手中的权势地位……”沈亚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皱眉苦口婆心的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和皇位江山比?我只要跟张芊芊比,我只要比张芊芊漂亮有才华,他就会喜欢我了,不是吗?”凤云轻着急的道。 沈亚摇头,叹息,定定的看着她道,“你真是,傻到极点!” 凤云轻点头,眼泪扑簌簌落下,“沈亚,你喜欢小葱,你应该明白那种感觉,哪怕只要有一丝丝希望,你都不想放弃。更何况,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沈亚敏锐的扭头,皱眉看着她,“什么意思?什么时间不多了?” 凤云轻抿唇一笑,“拜托你,不要问那么多,沈亚,要是你真的疼我,就帮我,赢张芊芊,就一次!” 沈亚咬牙叹息,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苦涩的笑着道,“是你教我,记住一个人,只记他的优点和对你的好,我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萧临楚对我的好……” 沈亚恨恨的看着她,“你真是,无可救药!” 萧临楚坐在那里,脸色难看,薄唇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 不远处,箫连城呵欠连天的走过,坐在白谨的身边,却被白谨嫌弃,无奈,只能又走到萧临楚的身边坐下。 他睐着眸子,“听说凤云轻要和张芊芊比琴棋书画了,我来看看,凤云轻怎么一赌输掉自己的相公……” 他犯贱的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人家吧,都是男人好赌,把老婆给输了出去,这凤云轻真是反了过来!” 萧临楚不理他,他说的没劲儿,一会儿的时间就闭了嘴。 不多时,凤云轻和沈亚一起走出,蓝枫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一看见凤云轻又扭头埋在宦官的身上大哭起来。 凤云轻掠了张芊芊一眼,张芊芊冷声,“可以开始了吗?” 凤云轻鄙夷的道,“你先吧,我还没有找好琴!” 萧临楚起身,将冰弦琴递给她道,“你的琴……” 凤云轻看了他一眼,摇头,“多谢王爷!” 她走向了小葱,“小葱姑娘,能不能把你的琴借我一用?” 小葱笑吟吟的上前,将焦尾琴递给她道,“一定要赢哦!” 凤云轻微微一笑,接过琴,不理会萧临楚咬牙切齿的神色,径直走到张芊芊的身边。 张芊芊冷瞟了她一眼,“琴是好琴,只是,切莫让琴音辱没了焦尾!” 凤云轻蹙眉,“还不开始吗?” 张芊芊鄙夷一笑,“这次,我让你先!” 凤云轻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坐在那里,平心气静。她食指一个起音,平淡出奇,中指一个承音,铿锵有力,无名指一个转音,骤然惊艳,大拇指一个落音,惊惧全场。 她随着琴声,一起缓慢的唱了起来。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她的声音未落,全场已经哗然起来,下面有人站起身,惊艳的道,“这是什么歌?为何我以前从未听过?” 凤云轻拨动琴弦,飘渺的眸光,却移向了皇宫之外的方向,她声音清澈空灵,如山谷中悲恻的黄莹之声。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凤云轻蹙眉,手中的琴弦在动,她的心也在动,她想起了往日的种种。 他手把着手,教她写字 ,她坐在他的怀中,嘟着嘴巴讨价还价不愿学琴,他批改奏折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一笔一笔的画着他的俊容。 她素白的脸颊上,滑落眼泪,琴声悲切,她继续唱着道,“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她还会在爱上他吗? 可是有谁,在经历了那样的宠之后,还能若无其事?他是她的毒,戒不掉,只能饮鸩止渴的毒。 眼泪划过脸颊,坠落在古朴的琴弦上,仿佛坠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她的声音,低迷悲恻,混着琴音,天籁般让人陷入幻境。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现场再也没人出声说话,全部拿震惊的神色看着凤云轻,而蓝枫越身边的几个干儿女,有些已经开始偷偷抹泪,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首曲子,她们很想哭。 萧临楚则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那苍白的脸上,神色复杂,眸中的光线,讳深莫测。 ---题外话---亲们,最近确实有转折,情节进展其实不慢了啦,大家耐心的等一等啊,云轻真的要离开了!明天加更不加更,就看月票涨不涨了,亲们,有月票的速速砸来,争取明天两更,把转折写完! ☆、第184章 一个月之后,我会娶妻 萧临楚则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那苍白的脸上,神色复杂,眸中的光线,讳深莫测。 他紧握双拳,才能忍住没有上前,将她手中的焦尾琴砸掉,将她一把抱入怀中旎。 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他不喜欢这样悲伤的凤云轻,他眼里的凤云轻,应该是开开心心,没心没肺。什么时候开始,连她的眸中,都出现了那种寂寥的神色。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的他无法呼吸,他定定的看着她,听着她唱完了最后一句,“我的心,只愿为你而割舍……” 周围先是鸦雀无声,只有低低的呷泣声音,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已经有人激动的站起来,冲上前想要认识凤云轻一番,可是都被老皇帝的护卫挡了过去鞅。 萧临楚的心,似乎被锋利的冰刃,一刀刀划过,他紧紧的盯着她,第一次萌生了退意。 张家的兄妹怎样,赤月怎样,整个天下又怎样,跟他有何关系?他只想要,将她抱在怀里,一辈子,再也不松开。 他银牙紧咬,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神,仿佛想要将她的身影,牢牢的锁在眸中。 一曲完毕,凤云轻平复心情,盯着眼前的焦尾琴道,“果然是一把好琴!” 她回头看着张芊芊,“张姑娘,该你了……” 张芊芊的手,有些颤抖,她坐在琴台后面,脸色煞白。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弹,都没有办法超过凤云轻了,弹琴的最高境界,也就是心中有情。 可是现在,她连她心中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清眸中迸射出恨意,凤云轻淡淡的道,“不争只是因为不屑,争也只是因为不甘,张小姐若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就不会偏执于今天的比试!” 说完,她起身将琴抱了起来,缓步走下台阶,将焦尾琴递给了小葱。 小葱对着凤云轻甜美一笑,凤云轻回之以微笑。 她裙裾蹁跹,行过萧临楚身边的时候,萧临楚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袂。 她脚步微顿,萧临楚声音低沉,“云轻,给我两年的时间……” 给你两年的时间,让你去救你心爱之人的家人吗? 凤云轻面色平静,声音冷清,“我给过你机会了,萧临楚,放手吧!” 她不理会他紧紧攥着她衣袂的手,径直往前面走,张芊芊的双眸可以喷出火。 蓝枫越身边的几个女儿,一起上前,围住了凤云轻。 为首的那个俏丽的红衫少女道,“凤云轻是吧?要是你的话,我们就不跟你抢……”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我们姐妹几个,都支持你,打败那个天下第一美人!” 凤云轻颔首,“多谢几位姐姐!” “呦,叫姐姐了!”紫衫少女夸张的一笑,回头看着蓝枫越,“皇上你可听见了吗?小乖乖叫我们姐姐了!” 蓝枫越一看凤云轻,顿时激动的扭头,倒在宦官的身上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无奈,都搞不清楚这疯疯癫癫的蓝枫越,究竟是哪根筋不对。 凤云轻不说话,红衣少女上前道,“小乖乖,你放心好了,尽管在赤月国闹他个天翻地覆,出了事,我们姐妹几个,带着千军万马来救你!” 凤云轻无语,静静的看了红衣少女一眼,点头,“多谢姐姐!” “真乖!”红衣少女伸手,捏了凤云轻的脸颊一下。 凤云轻回头看着张芊芊,张芊芊脸色煞白,清眸狠厉,她知道,她千辛万苦找的靠山,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凤云轻给轻而易举的抢走了。 她不明白,凤云轻究竟有哪里好,为什么所有人都偏向她。 她咬牙切齿的站起身,“第一项,我认输,接着是第二项,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红衣少女娇笑一声,“还没出手,就对人家手下留情了,看来这天下第一美人,嘴巴比琴艺厉害……” 在场的所有人,哄堂大笑。 张芊芊则是脸红的厉害。 凤云轻缓步上前,“开始吧……” 第二项,比棋艺。 下棋这东西,一向都看人的智商和计谋,有人能走一步看三步,有人则是只能走三步看一步。 凤云轻对下棋,是极度没有耐心的,让她坐下来下棋,她倒是宁愿出去打架。 所以当她平心静气的跟张芊芊坐在棋盘两端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输,连老皇帝也不例外,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凤云轻和张芊芊。 凤云轻张弛有度,张芊芊步步紧逼,凤云轻几乎一开始就陷入弱势,她的棋子很快被张芊芊吃掉大片。 但是她不疾不徐,依旧按照沐晗教给她的阵法,步步为营。 一盘棋,下到后来,已经步步惊心,凤云轻看似被逼的无路可走,但是残阵已然陈列。 张芊芊拿着黑色的棋子,犹豫不决,凤云轻淡漠的看着她,缓慢的道,“你无路可走了……” 张芊芊捏着棋子的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眸光阴冷的看着棋局,又看向了凤云轻,声音冰冷刻骨,“是萧临楚教你的?” 除了这个解释,没有别的理由,她会败给凤云轻。 凤云轻缓慢摇头,“沐晗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心魔,张小姐你的心魔,就是太想赢我,所以,你才会败给这个棋局!” 张芊芊面色惨白,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棋盘,骤然,她伸手咆哮一声,将棋盘掀翻,怒视着凤云轻道,“我不服我会输给你,接着比写字!” 想起写字,张芊芊面色更加难看,凤云轻的字,跟萧临楚如出一辙,萧临楚当年已经是冠绝京城,她还有赢的可能吗? 没有想到,她今日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这个纨绔王妃凤云轻。 没有想到,她会输给她最看不起的对手……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眸中流露出凄绝之色。 凤云轻想起写字,脸色一阵黯然,她的字,不算她自己的,而是,剽窃的萧临楚的。 她不想,胜之不武…… 缓慢站起身,她将手中的棋子丢下,蹙眉声音低沉的道,“写字,我认输——” 凤云轻写字,跟萧临楚如出一辙,这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没有想到,她稳稳会赢的一项,竟然会主动认输。 张芊芊脸色煞白的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抿唇,“最后一项,画——” 张芊芊颤抖,深吸一口气道,“你已经赢了两场,还用比吗?” 凤云轻摇头,“我赢了两场,可是,也输了一场,所以最后一样画画,如果你赢了,那么我们就是平局。你在京城的去或者留,我再也不会过问!” 张芊芊知道,凤云轻若是想赢她,只要写字那一项,不主动认输,那么她就再无翻身之地。 她之所以主动认输,或许是跟萧临楚又生了隔阂。 这个时候,她再继续比下去,未免被众人耻笑,但是她宁愿被耻笑,也不要再离开京城了。 缓慢转身,她看着凤云轻道,“好,最后一项,我若是输,那么我再也不会留在京城!” 她脸色煞白的走到案几旁边,颤抖着,铺开了宣纸,季月若立刻上前,帮忙磨墨。 凤云轻神色淡然,走到她的身边,一手撩着衣袖,一手铺开了宣纸。 老皇帝忽然发声,“慢着——” 两人都顿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老皇帝,老皇帝低声,“这场赌约,是因为老三而起,就让老三自己出题,你们两个各自作画……” 凤云轻抬头,看着老皇帝,默不作声。 张芊芊则是唯恐萧临楚为难自己,眸中含泪的看着不远处面色沉冷的男人。 萧临楚起身,步履稳重的走到张芊芊和凤云轻身边,冷声,“你们二人,心中想着什么,便画什么……” 张芊芊秀眉一蹙,顿时提笔,宣纸上浓墨重彩,那是一副四海升平的江山烟雨图。 她笔力浑厚,虽然她只 是一名秀美的女子,可是笔锋却犀利无比,短短几个勾勒,大气的江山图,已经初具雏形。 凤云轻则是拿着画笔,犹豫良久,她盯着眼前的白纸,脸色苍白。 笔在手中颤抖,画了半响,她都没有办法落笔。 想着什么,便画什么吗? 可是她想到的,只有他…… 她画了他千次万次,却从来都画不出他的心。 她将自己的心给他,他却将自己的心,包裹了层层的外衣,她看不见,也摸不着。 这一次,她不能输了,若是输了,张芊芊就要抢走萧临楚了。 她不能,也不愿,成全他们。 颤抖着下笔,笔尖却描绘出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她咬唇,眼泪又一次坠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出点点墨色。 还是,没有办法下笔啊…… 她将毛笔一扔,泪水涟漪的转头看向别处,“不用比了,我认输!” 人群哗然,谁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凤云轻赢了张芊芊最为擅长的琴,却输了她最有可能赢的书和画。 她不战而败,在众人眼里,凤云轻却是今天最大的赢家。 谁都没有想到,昔日的纨绔王妃,竟然能在琴棋书画上赢张芊芊三样。 张芊芊咬牙切齿,眼神阴鸷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却表情木然,“我说到做到,赤月京城,以后你是去是留,我都不会再过问!” 张芊芊的画,已经作了一半,那大气的画卷钟灵地秀,她原本以为可以光明正大的赢凤云轻一次了,可是没有想到,凤云轻又一笔不落的认输。 这在外人的眼里,她张芊芊还是败给了凤云轻啊…… 毕竟,琴棋书画,有两样她没有比自动认输,而前面两样,则是她实打实的赢了自己。 就算是平局,外人也会觉得,凤云轻赢了张芊芊…… 她脸色苍白的盯着凤云轻,一字一顿,声音清冷,“既然你认输了,那么一个月之后的楚王娶妃……” 她就是要逼凤云轻,哪怕是平局,她也要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将楚王妃的位置让出来。 凤云轻冷冷的扫视了张芊芊一眼,面无表情,“我早已经不是楚王妃了,至于你和萧临楚之间的事情,还是你们私下决定!” 她转身想走,萧临楚却不着痕迹的拦在了她的面前,他定定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声音平淡无奇,“认输了?就这样,一把赌局,把自己的相公给输掉了?” 凤云轻面色难看,没有抬头看萧临楚,淡淡的道,“在安城的时候,我已经一场豪赌,输掉了自己的相公,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萧临楚冷笑,“好,如你所愿,一个月之后,我会娶妻!”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的传进所有人耳朵里,所有人都以为,一个月之后,他要迎娶张芊芊了。 张芊芊更是震惊无比,紧紧的咬着唇瓣,死死的盯着萧临楚,生怕以为自己听见的只是幻觉。 凤云轻面色冷漠,“恭喜!” 她绕过了他,走到了老皇帝身边。 白谨着急的站起身,“小楚,张芊芊只可为妾,不能为妃!” 萧临楚面无表情,皱着眉头离开。 老皇帝怒吼,“站住!” 萧临楚顿住了脚步,老皇帝颤巍巍的起身,拄着拐杖,“有朕在的一日,张家的这个惑星,绝不可能入的了楚王府!” 白谨蹙眉,跟着劝解,“皇上,只是为妾……” “妾也不行!”老皇帝勃然大怒,手中的拐杖,敲的“笃笃”作响,“你们给朕听着,从今往后,谁若是再跟张家父女私下往来,那么即刻赶出朝廷,终身不得为官!” 白谨脸色煞白,没有想到,老皇帝固执成这个样子。 萧临楚是王,将来会是赤月国的皇帝,他不可能一生只娶凤云轻一个妻子。 更何况,凤云轻已经跟小楚没有关系了。 她蹙眉站在那里,还想上前为萧临楚 说话,却被箫连城摇头示意。 这个时候,谁敢忤逆老皇帝,那简直是找死。 更何况,还有蓝枫越等人,坐在这里。 白谨无奈,萧临楚则是冷睨了老皇帝一眼,“你以为,阻止所有人跟张家人往来,你的赤月江山,就可以万世长存,千古不朽了吗?” 老皇帝气的胡须颤抖,“朕的江山如何,跟你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萧临楚见不得老皇帝这幅跋扈的样子,上前一把抓起了跪地的张芊芊,冷声,“走吧,这里没有你呆的位置!” 老皇帝气急,手边的茶杯,凌空就掷了过来,萧临楚利落的转身,躲过了茶杯,回头看着老皇帝道,“拿无辜的女人孩子,换取的赤月江山,你以为我会稀罕吗?” 老皇帝气的喘息,凤云轻赶紧上前,扶住了老皇帝,老皇帝颤抖着指着萧临楚,“来人,给我——” “父皇!”凤云轻蹙眉,着急的看着老皇帝,期冀的看着他,缓慢摇头。 ---题外话---怕大家等的着急,第一更先奉上,第二更约莫在12点之前,亲们,小楚是不会娶芊芊的啊,大家放心好了! ☆、第185章 张芊芊毁容了 白谨无奈,萧临楚则是冷睨了老皇帝一眼,“你以为,阻止所有人跟张家人往来,你的赤月江山,就可以万世长存,千古不朽了吗?旎” 老皇帝气的胡须颤抖,“朕的江山如何,跟你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萧临楚见不得老皇帝这幅跋扈的样子,上前一把抓起了跪地的张芊芊,冷声,“走吧,这里没有你呆的位置!” 老皇帝气急,手边的茶杯,凌空就掷了过来,萧临楚利落的转身,躲过了茶杯,回头看着老皇帝道,“拿无辜的女人孩子,换取的赤月江山,你以为我会稀罕吗?” 老皇帝气的喘息,凤云轻赶紧上前,扶住了老皇帝,老皇帝颤抖着指着萧临楚,“来人,给我——” “父皇!”凤云轻蹙眉,着急的看着老皇帝,期冀的看着他,缓慢摇头鞅。 都这个时候了,做什么还要起这种争执? 好聚好散,不可以吗? 老皇帝看着凤云轻苍白的脸,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拄着拐杖道,“滚,朕以后,都不想看见你!” 蓝枫越也跟着一起站起身,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指着萧临楚道,“你也给我滚,老子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老皇帝被凤云轻扶着走开,蓝枫越眼巴巴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却仿佛看不见他的眼神一般,搀着老皇帝回到了长秋宫,剩下的事情,交给箫亦陌处理。 箫亦陌送走了各国的使臣,又单独留下蓝枫越,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最后答应了蓝枫越,会带着凤云轻亲自拜访,蓝枫越这才哭哭啼啼的离开。 张芊芊被萧临楚带走,一路上跌跌撞撞,萧临楚毫不留情,将她带出了宫外,展严这才追了过来。 张芊芊面色惨白的摔倒,萧临楚这才松开拽着她衣衫的手,展严慌忙上前,扶起了张芊芊,张芊芊的手已经撑在地上,磨出了血丝。 展严心急如焚,想要扶起张芊芊,可是却又忌惮萧临楚,他皱眉看了萧临楚一眼,还没有开口说话,萧临楚就冷声呵斥,“你闭嘴,这里没有你的事情,立刻滚开!” “三哥,芊芊也只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的,你不要责怪芊芊……”展严忍不住,还是开口求情道。 萧临楚拧眉,睨了展严一眼,回头看着张芊芊,凤眸冷的凝了一层霜寒。 他大步上前,再次拽住了张芊芊,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张芊芊惶恐的惨叫,“临楚,楚……” 可是萧临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走的很快,她被他拽着踉跄不已,展严跟在后面,生怕张芊芊再次摔倒。 一行三人,很快来到了张家的院子,萧临楚一把推开了房门,这才松开了张芊芊的衣袖。 张芊芊面色苍白,站在萧临楚的面前,抿着唇,楚楚可怜,“临楚,你都不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了吗?展严说的没错,我今天逼着凤云轻出手,只是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啊!” 萧临楚不理会她,抬眸看了院子里面,发鬓斑白的张大人一眼,张大人拿着扫把,疑惑的看着两人,见萧临楚看向自己,这才放下扫把道,“小楚,这是怎么了?” 萧临楚瞟了一眼张芊芊,回过头眉头紧锁的道,“张大人,贵千金,现在交给你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张芊芊面色惨白的拽住了他的衣袖,不住的摇头,“楚,你不要我了吗?你要抛弃我吗?” 萧临楚皱眉,拿开了她的手,冷冷的看着她道,“你明知道云轻性子冲动,却一赌定终生,今日是你轻敌,未料到凤云轻去而复返,若是云轻真的输了,你当怎样?要逼凤云轻下堂离京么?” 张芊芊紧咬下唇,怔怔的看着萧临楚道,“你娶她的时候,只是因为她是皇上指定的凤星,楚,可是现在呢?你娶的初衷,是不是已经发生了变化?” 萧临楚冷笑,“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既然当初决定娶她,我就没有打算用完之后丢下她不管,她是丑也好,是美也罢,是才华横溢或者是纨绔不堪,她都是我的妻子,我萧临楚的妻子!” 张芊芊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试探的道,“如果,如果我们离开的那些年,没有选择回来,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困惑着她。 如果当初没有为了弟弟妹妹回到京城,她和他会在一起,会白头偕老吗? 萧临楚皱眉,“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呆在哪里都一样,和谁呆在一起也一样。 或许,没有回到京城,没有遇见闹腾闯祸的凤云轻,他可能会跟她平淡无奇的生活在一起,波澜不惊的就是一辈子。 但是现在,再也没有或许,再也没有可能了。 他的妻子是凤云轻,永远都是凤云轻,他曾经发誓,他萧临楚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为妻。 哪怕这个女人,是聋子是哑巴,他都会对她负责到底,除非是她主动离开。 这也是他会给凤云轻休书的原因。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强求,也没有抛弃。 他不会抛弃凤云轻,可是同样的,他也不会强求凤云轻。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凤云轻那个女人,就不适合让她做出自主选择,他若是让她离开两年,怕是两年后,她都要得意忘形了。 所以一个月之后,他要重新娶她进门。 在安城的那场婚礼,太简陋太敷衍,用白谨的话说,他们是名不正言顺,所以这一次,他会给她一个举世瞩目的婚礼。 他定定的看着张芊芊,看着她的脸色,由苍白变作了死灰色。 张芊芊后退几步,摇头,“那你,喜欢过我吗?哪怕只是曾经!” 萧临楚毫不犹豫,“没有!” 张芊芊苦涩的笑,她眸中蓄满了泪水,“我为了你,甘愿赴死,得来的,却是你一句没有,萧临楚,你对得起我吗?” 萧临楚剑眉紧皱,“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性格,还有,让季月若离凤云轻远一些,以后若是凤云轻有任何意外,那么,你就等着给季月若收尸!” 张芊芊深呼吸,脸色煞白的看着萧临楚,点头,“好,我可以不去招惹凤云轻,但是,我和我爹对你的救命之恩,你当如何报答?” 萧临楚勾唇冷笑,“你想如何?” “芊芊……”身后,响起张芊芊的父亲,沧桑却震惊的声音,他颤抖着站在那里,指着张芊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芊芊回头,绝望的道,“爹,你也听见了,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从来没有……” 她怒吼着,流出了眼泪。 张芊芊咬牙回头,怒视着萧临楚道,“既然你无情,那么就休怪我无义,这个恩,你是报也得报,不报也得报!” 萧临楚冷笑着点头,“好,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今日索性将一切都算个明白!” 张芊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欠我父亲一条命,当如何算?” 萧临楚嘲讽的看着她,“你想如何算?” 张芊芊还没有开口说话,张父就操起一边的扫把,狠狠的朝着张芊芊打去,张芊芊被打的狼狈不堪,惨叫着后退,“爹,你做什么?你看清楚,这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萧临楚了!” “我看你才不是以前的张芊芊,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一肚子的书,都读去哪里了?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没有廉耻的东西!”张大人脸色惨白,扬起扫把,恶狠狠的打着。 张芊芊发髻散乱,脸颊上被扫把划出了印子,她最后索性不躲不闪,任由张大人打个够。 张大人看着她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喘息一声,放下扫把,眼睛一翻脸色一变,昏了过去。 萧临楚赶紧上前,扶起了张大人,张芊芊哭了起来,“爹,爹你醒醒……” 萧临楚面色一变,“去叫大夫!” 他抱起张大人,冲进了屋子里,将张大人放在榻上,不住的帮他掐着人中。 最后,张大人还是被救了回来,只不过他躺在床上,再也动弹不了。 看着哭的凄惨无比的张芊芊,还有脸色凝重的萧临楚,他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张芊芊伏在那里,哭个不停,张大人艰难的开口道,“芊芊,你过来……” 萧临楚让开了一些,张芊芊泪流满面的上前,靠近张大人道,“爹,我在这里!” 张大人闭着眼睛,“我时日不多了,可是放心不下的事情,却太多太多。你做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我原本,应该带着你一起去黄泉,省得你继续丢人现眼!可是,我放心不下你的弟弟妹妹……” 张芊芊大哭了起来,“爹,爹你不要死,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不要丢下我!” 张大人紧闭的眸中,流出混浊的泪,萧临楚皱眉,不忍的站起身,走到一边,将时间让给这对父女。 张大人缓慢摇头,声音断断续续,“芊……芊……,不要……怪爹……” 他回光返照般,睁开了眼睛,那混浊的眸子,逐渐的就有了神采。 缓慢的抬手,他枯瘦的手,抚上了张芊芊绝美的脸颊,她哭的泪流满面,眼泪成河。 倏然,他指甲一顿,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枚刀片,狠厉。的划过了张芊芊的脸颊。 张芊芊尖叫起来,疼痛让她露出了狰狞的痛苦之色,她一把推开了父亲的手,惶恐的后退摔倒在地。 她白皙的脸,蜿蜒着一条深深的伤口,那丑陋的红色刀痕,从眉心的位置蜿蜒下左边的半边脸颊,她抑制不住的尖叫,声音撕心裂肺。 萧临楚震骇的上前,想要扶起张芊芊,却听见张大人气若游丝的声音,“小楚,楚……” 萧临楚回头,看见了奄奄一息的张大人。 他一撩衣襟上前,坐在张大人的旁边,伸手握住了张大人枯瘦的手。 张大人断断续续,“楚……芊芊……她……毁容……不会……再……跟,楚……楚王妃……抢……” “伯父!”萧临楚紧紧的握住张大人的手,脸色凝重的看着他。 张大人低声,“照顾……她,留……留……她……一条……性命……”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从萧临楚的手中,重重落下。 萧临楚震惊的看着张大人,剑眉紧紧的皱成一团,旁边,张芊芊还在惨叫,凄厉的哭喊,她的脸上手上,全部都是血。 她闭着眼睛,疼痛让她无法睁眼,她如一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狰狞无比。 ---题外话---亲们,这一章爽了吧?张芊芊毁容了哦,今天的更新奉上,大家继续投月票啊,月票涨的好,加更大大的有,月票涨的不好,赵姑娘也没有心情写,对吧?爱你们,挨个嘴儿! ☆、第186章 疯癫之症,又死不了人 她闭着眼睛,疼痛让她无法睁眼,她如一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狰狞无比。 展严听见声音,冲了进来,一见张芊芊血流满面的样子,顿时惊骇的脸色惨白,蹲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张芊芊。 他再也顾不上萧临楚在场,紧紧的搂着张芊芊,着急的问道,“芊芊,芊芊……旎” 张芊芊听见展严的声音,哭的哽咽着颤抖,“展严,我的脸,我的脸……” “芊芊,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一定!”展严抱起了张芊芊,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啊……鞅” 张芊芊毁容的消息,很快的传了出去,所有人都为这天下第一美人惋惜,也有人幸灾乐祸。 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老皇帝正睐着眼睛坐在龙椅上,旁边是一脸严肃之色的箫亦陌,还有帮老皇帝捏着肩膀的凤云轻。 凤云轻听见常公公的汇报,手微微一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而箫亦陌则是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凤云轻一眼。 凤云轻秀眉紧蹙的继续帮老皇帝拿捏肩膀,老皇帝眯眸假寐了半响,任由常公公跪在那里,直到常公公以为自己要跪到日落的时候,老皇帝忽然开口,“老三呢?” “回皇上,王爷在帮张芊芊的父亲,处理丧事,据说,张父临死之前,就只有王爷和展严展大人在一边看着!”常公公大气不敢喘一下的说道。 老皇帝点点头,睁开了眼睛,“去,叫老三回来……” 常公公有些为难,“皇上,王爷那脾气,怕是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老皇帝面色淡然,不紧不慢的道,“你就告诉他,他今晚若是不回,那么朕就让小六和云轻,先把房给圆了!” 凤云轻脸色一白,停止了拿捏的动作,蹙眉,“皇上——” 她不满的看着老皇帝,箫亦陌则是脸色一红,低头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老皇帝则是若无其事的闭眸靠在那里,“云轻,你喜欢老三,这一个月,老三就什么也别做,乖乖的呆在皇宫陪着你!” 凤云轻抿唇,“父皇,张芊芊毁容,张大人病逝,他肯定是要陪着一些的……” “张芊芊毁容,是他一手造的孽,张大人病逝,跟他有什么关系?”老皇帝怒道。 凤云轻不再说话,脸色黯然的站在那里。 老皇帝转身,睁开眼睛,轻轻的拍着凤云轻的手臂道,“云轻,你放心好了,你所有的心愿,我都会为你达成!” 凤云轻抿着唇瓣,缓慢摇头,“他心思不在我这里,就算强留住他,又有什么用?” “他是不是心思真的没有在你这里,今天晚上,即见分晓!”老皇帝眯着眼睛说道。 凤云轻垂着头,一言不发。 萧临楚一边张罗着张父的丧事,一边帮张芊芊寻找名医,还要忙进攻雪鸾宫的事情,外加京城的那群流寇,至今没有捉拿归案,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合眼。 这天,刚刚操持完张父的葬礼,展严就带来了张芊芊割腕自尽的消息。 萧临楚面色冷厉,一瞬不瞬的站在还没有落成的,张大人的墓前。 展严双眼通红,“三哥,你也知道,芊芊从小骄傲,她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家闺秀,到现在的居无定所,从以前的万众仰慕,到现在的沦为笑柄,她的心理真的承受太多太多了,可是你却负了她!” 萧临楚眸光森冷,“我从未对她做出过任何承诺!” “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对你的感情,难道三哥你看不见她对你的好吗?”展严生气的吼道。 萧临楚皱着眉头,凤眸光线幽晦不明,“她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既然娶了凤云轻,就是一辈子!” 展严脸色苍白,“如果凤云轻真的如传闻中的丑女无盐,无才无德,纨绔不堪,你还会娶她一辈子吗?” 萧临楚勾唇冷魅一笑,直视着展严道,“那你呢?现在张芊芊面容尽毁,德行全无,天下第一才女沦为笑柄,你可有动摇半点喜欢她的决心?” 展严震骇的看着萧临楚,似乎不明白,萧临楚怎么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意。 他嗫嚅着嘴唇,一 字一顿的道,“三,三哥,我,我没有……”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为明白!”萧临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菲薄的唇,吐出的话,字字顿顿,清晰无比,“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和张芊芊,绝无可能,哪怕没有凤云轻,我也不会再娶张芊芊!” 展严没有说话,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萧临楚转身就走,展严上前几步,“三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凤云轻?” 萧临楚顿住脚步,浓眉紧皱,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浮起了一抹坚定之色,他缓慢的道,“没错,我喜欢她!” 展严神色震惊的站在那里,他从小跟萧临楚一起长大,从未听见过,他亲口承认喜欢过什么东西。 现在,萧临楚竟然说,喜欢凤云轻。 他亲口承认,他喜欢凤云轻…… 这真的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什么都冷漠无比,毫不上心的萧临楚吗? 萧临楚回头看他,“我对芊芊,只有责任没有感情,但是若是被我知道,她做出了什么伤害云轻的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展严缓慢摇头,“三哥……” 他急切的看着萧临楚,剩下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萧临楚冷眸看着他,“以后,别再将我和张芊芊扯在一起,云轻会不高兴!”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朝着刑部走去。 展严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看着萧临楚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眸光逐渐黯淡。 破旧的民房内,光线阴暗。 张芊芊躺在床上,半边脸被丝帕遮住,外面响起脚步声的时候,她慌忙调整好了姿势,眸中溢出了眼泪。 外面那人,缓慢的走了进来,接着,蹲在她的身边。 她意识到不对,回头看着床边的人,瞠大了眼睛道,“萧临楚呢?” 展严神色失落,“三哥不肯来,他说,他对你只有责任,没有感情……” 张芊芊面色苍白,生气的怒吼,“就算责任,他也要来看看我,哪怕我割腕自杀,他也不管我了吗?” 展严叹息,“芊芊,死心吧,三哥喜欢上了凤云轻,他这辈子,都不会抛弃凤云轻的!” 张芊芊眸露狰狞之色,咬牙切齿的咆哮道,“他喜欢凤云轻又怎样?我不要他的喜欢,我只要楚王妃的位置,我只要打败凤云轻,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她脸上的丝帕,飘落在床边,半边脸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看上去孑然没有了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 此刻的张芊芊,宛如一个地狱的恶鬼,让展严不寒而栗。 他不明白,张芊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看着她声嘶力竭的样子,心里一阵疼痛,双手不由自主的就握住了她的手,“芊芊,你醒醒吧,三哥亲口承认,他喜欢凤云轻,他一个月之后,要娶的人也是凤云轻……” 张芊芊笑了起来,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他要娶凤云轻,他明明在众目睽睽之下,许诺了一个月之后会娶我,他竟然还是要娶凤云轻?” 她哭了起来,面容狰狞恐怖,倏然,又咬牙“咯咯”的笑,“我明白了,他一定是为了我,为了救出我弟弟妹妹,所以要娶凤云轻!” 她笑的诡异无比,定定的看着展严道,“展严,萧临楚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你不知道,他曾经夸过我,气质若如兰,才华馥比香……” 展严不说话,拧眉看着她,张芊芊笑着低头,抚摸着自己的一缕秀发,憧憬的道,“我和萧临楚,是郎才女貌啊,连当年国子监的先生,都夸我们,天造地设!” 展严静静的看着她,低声道,“芊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三哥喜欢的是凤云轻,是凤云轻!” 张芊芊不住的摇头,倏然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剪刀,对着展严道,“走开,你走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成天缠着我,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不要再看见你,我只要萧临楚,楚……” 她赤着脚,跑下了床,手中拿着剪刀,又是哭又是笑的冲了出去。 展严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着,“芊芊,芊芊……” “不要过来!”张芊芊 大叫,手中的剪刀,敌意的对着展严。 展严站在她的对面,不敢动,紧紧的皱着眉头道,“芊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展严啊!” “你骗我,你不是展严,你是坏蛋,你是凤云轻派来的坏蛋!”她颤抖着,手中的剪刀指向展严。 展严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无计可施,张芊芊却忽然笑着,唱了起来,“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哈哈,哈哈哈……”张芊芊笑着,流出了眼泪,“真好听,这首歌,真是好听!” 她茫然的走着,任由脸颊上丑陋的伤口,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身着单薄的中衣,赤着脚,一步步的走,边走边唱,“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唱完这几句,她再次哆嗦着笑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剪刀,晃来晃去,“不要碰我,不要,萧临楚,萧临楚,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管我!” 展严跟在后面,红了眼睛,芊芊爱着萧临楚,成痴啊…… 她疯了,彻底的疯了。 张芊芊疯了的消息,并没有传到萧临楚的耳朵里,他实在太忙太忙,再加上一个月之后的婚事,让他焦头烂额。 他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跟凤云轻解释,他要娶的人,一直都是她。 在她的眼里,甚至在父皇的眼里,他一个月之后要娶的人,都是张芊芊吧? 他叹息一声,沿着刑部朝闹市走去。 最近京城很不安宁,雪鸾宫活动频繁,再加上那伙伤了他的流寇,他简直没有时间去理顺他和凤云轻的关系。 管他呢,反正一个月之后,她和他的关系,又重回了夫妻关系,那个时候,她就休想拿任何借口离开他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勾唇一笑,脑中浮现她咬着牙,瞪着他的傻兮兮的样子,恨不得生双翅膀,立刻飞到她的身边。 笑容还没有消失,萧临楚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疯疯癫癫的张芊芊。 她拿着一把剪刀,蓬头垢面,旁边一群小乞丐,正在拿着东西不停的丢她。 她一边唱歌,一边拿着剪刀对着众人,小乞丐哄笑不已,拿着烂菜叶子碎石子,不停的砸她。 她惶恐的看着众人,衣衫污浊不堪,连脸颊上都满是污泥,全然没有了往日里出尘的仙子之姿。 萧临楚震惊的看着张芊芊,张芊芊却在眼光掠过他的那一刻,欣喜的大叫起来,她拿着剪刀跑上前,眸中满满都是闪亮的光芒,“临楚,我想起了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萧临楚眉头紧皱,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张芊芊摸着自己胸前,乱糟糟的头发,笑着,开怀的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 她脸色一变,眸光忽然变得茫然,“长相思兮长相忆,后面是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她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变得躁狂想起来,“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萧临楚低声,缓慢的道,“短相思兮无穷极,后面,是这一句!” 张芊芊点头,欣喜的笑着,“果然,还是你最懂我,临楚你最懂我!” 萧临楚不说话,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倏然,展严带着一名大夫跑了过来,展严火急火燎,“快一点,快一点啊大夫……” 大夫跑的气喘吁吁,“展大人,你急什么?疯癫之症,又死不了人!” 张芊芊听见声音,回头看着展严,挥舞着剪刀大叫,“走开,别靠近我,别靠近我,你是凤云轻派来的奸细,你是凤云轻派来害我的!” 她面色惨白的转身,盯着萧临楚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萧临楚不会不要我,他不会丢下我不管,萧临楚会娶我,他会娶我……” 她茫然的走着,笑着,又唱了起来,“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萧临楚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背影,面色难看的站着,展严追了过来,大口喘息,“三哥,芊 芊疯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疯了!” 萧临楚抿唇,“去皇宫把御医统统找来!”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张芊芊的手,张芊芊扬起剪刀就去扎他,他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张芊芊动弹不得,大叫起来,“楚,萧临楚救我,救我啊……” “芊芊,我是萧临楚!”萧临楚紧皱眉头,两只手攥着她的手腕,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道。 张芊芊摇头,茫然的道,“不,你不是萧临楚,你不是,萧临楚不会不要我的,他不会!” ---题外话---亲们,张芊芊虐疯了,大家开森了吧?快点把月票统统砸来啊,最近收到好多红包,开森死了,爱你们! ☆、第187章 才女跟饭桶比起来,还是饭桶比较实用 张芊芊摇头,茫然的道,“不,你不是萧临楚,你不是,萧临楚不会不要我的,他不会!旎” 她大哭了起来,引来了四周不少好奇的眼色,萧临楚伸手一个掌刀,将她劈昏在怀中,回头看着大夫道,“愣着干嘛?过来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大夫上前,接过了张芊芊,萧临楚索性撤手,让张芊芊倒在了大夫的怀中。 他蹲在那里,皱着剑眉,声音冷肃,“怎么样?她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大夫伸手帮张芊芊把脉,缓慢的摇头道,“应该只是受了刺激,好好的调理,避免再刺激到她,会有复原的可能!” 萧临楚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带她去展家,找几个大夫,好好看着!鞅” 那大夫怔楞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拧眉道,“听不懂我的话吗?” 大夫慌忙应是,颤颤巍巍的抱起了张芊芊,跟着萧临楚朝着展家走去。 展家其实是见不得张芊芊的,无奈,展严跟鬼迷心窍一般,口口声声维护着张芊芊,展严又是展家的独子,展家的人也只能随了他。 这边,萧临楚带着大夫和张芊芊,刚刚进门,那边,展严就带着御医走了过来。 一见面,展严就慌里慌张的道,“三哥,宫里的人,正在四处寻你呢,刚刚从刑部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找你,找的很急!” 萧临楚拧眉不悦的道,“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展严摇头,萧临楚抿唇,“先去看看芊芊怎么样了,若是展大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吩咐下来,先让芊芊住在展家!” “好!”展严脸色一喜,点头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朝廷的事情,你先搁在一边,芊芊这边,就劳你费心了!” 展严喜上眉梢,点头开心的笑,萧临楚勾唇,转身离开。 展严则是看着萧临楚的背影,心里一阵雀跃。 三哥这是同意,替他做主,撮合他和张芊芊了。 以前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芊芊跟萧临楚是一对,连他都觉得,芊芊原本就该是萧临楚的。 可是现在,芊芊毁容疯掉,天下第一才女,沦为天下笑柄,这样不再完美的张芊芊,他才敢想敢靠近。 不过这样的张芊芊,怕是展家的人,从爷爷到叔叔伯伯,都不会同意。 不过有了萧临楚的支持,只要他肯出面说句话,展家看在萧临楚的面子上,也断然不敢为难他和芊芊。 展严仿佛胜利在望,开心的阔步跑了起来,第一时间冲进了张芊芊所在的客房。 * 皇宫,琉璃殿。 据说这是赤月国公主的寝宫,可是老皇帝一生无女,所以这里已经空置了多年。 凤云轻进宫之后,老皇帝觉得,她和白谨住在一起,白谨难免会偏向萧临楚,所以不妥,就派人打扫了琉璃殿,让凤云轻搬了进来。 这样每天陪着老皇帝下棋聊天,吃吃喝喝,玩玩睡睡,盯着箫亦陌批改奏折的日子,太过无聊,凤云轻有些想念,宫外的日子了。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牙床上精致的纱幔,还有米分色纱幔上唯美的花纹,心思一阵涩然。 出去又怎样?蓝枫越每天哭哭啼啼,萧临楚和张芊芊不清不白,她出去只不过是徒增烦恼,不如呆在宫里,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纨绔日子。 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心里越是难过,她对萧临楚的思念,已经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他的伤口,好了没有,不知道他听到常公公的传话,会不会立刻来到宫里见她? 还是,他会为终于抛开了自己这个包袱开心不已? 凤云轻蹙眉,眸光黯然,在她心思百转的时候,牙床的纱幔倏然被撩起,接着一阵微冷的风袭来,随着身边的床榻微微一陷,她温软的身体就被拉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凤云轻看见了一双幽深的凤眸,那如黑翟石般的眸子,带着戏谑的光彩,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萧临楚轻轻的亲吻住了嘴巴。 她怔楞的看着他,秀 眉蹙成一团。 萧临楚离开了她的唇瓣,伸手轻揉她的眉心,“好好的,皱什么眉头……” 凤云轻低声,“你还是来了!” 萧临楚瞟了她一眼,松开了她一些,搂着她的肩膀陪着她一起躺着,“不然呢?” 她不说话,神色幽幽,萧临楚捏了她的肩膀一把,有些埋怨的道,“你瘦了!” 凤云轻苦涩一笑,“瘦了不好吗?省得你抱着我的时候,总是说我很重!” 萧临楚翻身,面对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眼睛,低声,“云轻,你相信我吗?” 凤云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缓慢点头,萧临楚微微一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释然的道,“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后,不管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凤云轻呼吸一窒,缓慢的道,“那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不许见张芊芊,每天陪着我,护着我,宠着我!哪怕我不会读书不会写字,只会做一个什么都爱吃的饭桶,也不许嫌弃我!” 萧临楚勾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她白皙的下巴,用性感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以前也是不会读书不会写字,我一样没有嫌弃你!” 凤云轻抬眸,怨懑的看着他道,“你有!” 萧临楚看着她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一软,点头,“好,我有……” 凤云轻顿时委屈的想哭,“你果然有,我就知道,你虽然被逼无奈娶了我,可是一直都是嫌弃我的!” 萧临楚,“……” 凤云轻见他不说话,身子一转,背着他,嘤嘤的哭了起来。 萧临楚心都疼了,伸手抱住了她,将她揽入怀中,用手擦拭她脸颊上的泪道,“别傻了,我要是嫌弃你,怎么还会这个时候来找你?” 凤云轻停止半真半假的哭,扭头看着他,蹙着眉头,眼泪汪汪,“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张芊芊漂亮?” 萧临楚皱眉,十分无语的道,“你漂亮!” “你撒谎,明明就是张芊芊漂亮,你自己也说过,我就算修炼一百年,也比不过张芊芊!”凤云轻得理不饶人的道。 萧临楚觉得,哄女人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体力活,他翻开身体,叹息一声,“在你们女人的眼里,容貌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凤云轻点点头,一本正经,“当然了,要是你长的跟街头的王二麻子一样,我才不会喜欢你!” 萧临楚伸手,抓住了她的腰肢,低头看着她,“要是你长的跟街头的杜媒婆一样,我还是会喜欢你!” 他一本正经,神色温和,眸中却充满了溺色,凤云轻脸色一红,低头,“我才不相信你呢,你们男人哄起女人,都是一套一套!” 萧临楚身体一转,压在了她的身上,低声,“成婚这么久,我何时骗过你?” 凤云轻咬着唇瓣,仔细思索,似乎,他确实没有骗过自己。只是,他任何事情,都不明不白,弄的她糊里糊涂而已。 她不说话,他就低头,细致的亲吻她的脸颊,她的耳朵,直到她脸色红红的,跟一只熟透了的虾子一般,他才缓慢的道,“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一起,一辈子的……” 凤云轻心里憋闷,想起了张芊芊,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张芊芊呢?你跟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许诺一个月之后会娶她,你跟我这个饭桶在一起,岂不是辱没了你这位天纵英才的三皇子?” 萧临楚面带微笑,“才女跟饭桶比起来,还是饭桶比较实用……” 他的话音未落,凤云轻的米分拳,已经揍在了他的身上,他疼的眉头一皱,闷哼一声。 凤云轻脸色一白,忘记了他有伤在身,赶紧起身解开他的衣服道,“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我忘记有伤了,快给我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她扒开他的衣服,看着他胸口和手臂,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伤处,秀眉紧蹙,“流血了!” 萧临楚盯着她的脸,幽幽的说道,“别管它……” 凤云轻摇头,“怎么能不管?都这么久了,伤口还在出血,我去找御医帮你看看!” 她刚刚想要 下床,却被他懒腰一把抱住,接着紧紧的摁在了床上。 他俯视着她,两条手臂,将她圈禁在床榻和怀抱之间,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混浊。 凤云轻屏住呼吸,知道自己扒他衣服的动作,引发了他的兽欲,身体僵硬的说道,“萧临楚,你冷静一点!” 萧临楚低头,亲吻她的唇,一点一点掠夺她的呼吸,沉声说道,“冷静不了,凤云轻,配合一点,我不会弄疼你!” 凤云轻脸色煞白,伸手攀上了他的胳膊,摇头,“不要在这个时候,起码,不要在你将要娶张芊芊的时候!” 萧临楚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阻止她的傻话,粗哑着声音回应,“我从未想过要娶芊芊,我一直都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给我们的夫妻关系,一次名正言顺的机会!” 她蹙着秀眉,攀着他胳膊的手,缓慢松开,他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吻变得更加激烈。 呼吸交融,这一场鱼水之欢,萧临楚畅快淋漓,他连胸口的伤处裂开,都浑然不觉,搂着她,沉沉欲睡。 凤云轻更是体力不支,一整个晚上,不停求饶,最后在哭泣中昏厥过去。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老皇帝气怒不已。 常公公还是没有找到萧临楚,没有办法跟他传话,那句你不回来,就让小六跟凤云轻圆房的话。 他拄着拐杖,在长秋宫走来走去,箫亦陌面无表情的改着折子,在老皇帝愤怒走动一百多遍的时候,他放下朱笔,忽然开口,“父皇找不到三哥,不妨去贵妃娘娘那里问问!” 老皇帝回头,“谨贵妃会知道老三在哪里?” 箫亦陌但笑不语,老皇帝将拐杖敲的“笃笃”作响,“来人,传谨贵妃见架——” 白谨慌里慌张就来了,老皇帝面色已经冷到极点,怒道,“老三呢?要是他再不出现,朕就下旨,将楚王府所有人,满门抄斩!” 白谨无奈,皇上这是威胁不了小楚,所以拿整个楚王府威胁自己了? 不过小楚已经够让他生气的了,要是自己再让他生气,怕是皇宫里又不得安宁。 她缓慢点头,“皇上若是想知道,小楚在哪里,就随着臣妾一起!” 早在凤云轻进宫的时候,她就派人监视了凤云轻,自然知道,昨晚自个儿的宝贝儿子,在凤云轻那里过了一、夜。 她在前面带路,老皇帝和一群太监宫女,走到后面,眼看着到了琉璃殿,老皇帝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怕是他那儿子,昨儿自个儿都爬上了凤云轻的床。 尽管这样,他还是要去求证一遍。 门被推开的时候,宫女走到前面,撩起了三层珠帘,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 只见凤云轻蜷缩在萧临楚的怀里,软软的露出了一张米分色的脸蛋,而萧临楚则是赤着上半身,一只手抱着凤云轻,一只手隔着薄被,搭在凤云轻的腰间。 凤云轻听见珠帘碰撞的清脆之声,只当哪个宫女,秀眉一蹙不耐烦的在他的怀中拱了几下。萧临楚眸子依旧闭着,皱眉,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徐徐睁开了眼睛。 他拧眉看着眼前的一众宫女太监,还有白谨和老皇帝,不耐烦的将眉头皱的更紧。见薄被严严实实盖着凤云轻,这才闭眸亲吻了凤云轻的额头几下,又用自己的下巴抵着凤云轻的脑袋,呼吸平稳的睡去。 老皇帝被无视了个彻底,气的咬牙切齿,可是想想,这不正是自己要的结果吗?这才将举起的拐杖放下,一摆头,大口呼吸平息怒气的道,“走!” 白谨无奈,睨了儿子一眼,蹙眉走了出去。 琉璃殿的外面,白谨跟老皇帝起了争执,这一次,她十分坚持。 “凤云轻为妃,我没意见,她好歹也是蓝雪国的公主,但是张芊芊定然为妾!”白谨坚定的说道。 老皇帝脸色难看,“朕说过,有朕在的一日,那个张芊芊休想入楚王府的大门!” “皇上,您能管的了小楚几时?再说,这凤云轻虽然娇憨聪慧,但是绝对不能够是这赤月皇宫,唯一的女主人!”白谨斩钉截铁。 老皇帝气的颤抖,“朕就知道,你们一直拿自己当做主人,可是朕告诉 你,除了央儿的母亲,没有人是这个皇宫的女主人!” 白谨面色煞白,顿时说不出话,一瞬不瞬的看着老皇帝,老皇帝瞪了她一眼,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离开。 白谨泪如雨下,没有想到,算计了半辈子,她在他的心里,依旧是妾的身份。 她一直以为,不肯立她为后,只是因为他对萧晋央生母的承诺,可是到头来,竟然是这个结果。 她失落的站在那里,泪水打湿了整个脸庞,越是不让小楚娶张芊芊,她就越是要支持。 她倒是要看看,她忤逆他一次,会怎样…… ---题外话---亲们,今天更新晚了,赵姑娘最近不舒服,还是去医院打针了啊,大家见谅,还有,为毛月票不涨?为毛?为毛?这一章小楚和云轻的船戏,我真是白写了,这可是冒着蹲局子的危险啊,估计分分钟都被退稿,速度,给月票,月票!嘤嘤嘤,我快要被爆菊了哇……求诸位投月票保住赵姑娘的菊花…… ☆、第188章 都疯成这样,没救了 她失落的站在那里,泪水打湿了整个脸庞,越是不让小楚娶张芊芊,她就越是要支持。 她倒是要看看,她忤逆他一次,会怎样…… 白谨咬牙切齿,手中的丝帕,被她紧紧握着,接着转身,她朝着宫外走去。 到达展家的时候,曲秋燕有些意外,照说萧临楚将张芊芊丢给展严,白谨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怎么看她,一副愤懑不平的样子。 白谨单刀直入,“张芊芊呢?鞅” 曲秋燕指了指厢房,“东边呆着呢,成天疯疯癫癫,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 白谨点点头,在曲秋燕的带领下,朝着东厢房走去。 曲秋燕脚步缓慢,“娘娘,展严是一根经,可是小楚聪慧着,您可要提醒小楚,切莫被张芊芊给骗了!旎” 白谨抿唇,“怎么?连你也怀疑,那姓张的假疯?” 曲秋燕苦笑,“我哪里敢怀疑什么?但凡我说张芊芊的半点不是,我们家的那位祖宗,就要跟我翻脸了!” 白谨叹息一声,“这群孩子,都是死心眼,你放心好了,那张芊芊若是真疯了,别说你容不下她,我也留她不得!” 曲秋燕笑着看着白谨,“这天下,怕是也只有娘娘,才制得住展严和小楚这两个孩子了!” 白谨笑着摇头,曲秋燕指了指不远处的厢房,“张姑娘就在这里,喏,我们家那位,当做宝贝看着呢,外面守着他的心腹,我们平日里,是想见一面都十分困难!” 白谨挑眉,“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那张芊芊是真疯还是假疯了?” 曲秋燕无奈,“我倒是觉得,张小姐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让自己真疯,但是假疯吧,又实在说不过去,谁会往自己的身上泼那疯癫的污水?” 白谨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她只有疯了,才能继续厚颜无耻的呆在小楚身边!” 曲秋燕笑笑,不说话,上前看着守在东厢房门口的两个守卫道,“都给我让开!” 那侍卫恭敬的抱拳,“夫人,大少爷有话吩咐——” “放肆!”白谨可不吃那一套,蹙眉上前,瞪着两个守卫道,“连本宫都敢拦,你们不要命了么?” 那守卫互视了一眼,弯腰跪下,白谨一扬下巴,理直气壮的走了进去,曲秋燕则是嘲讽的笑着,看着两个守卫,接着跟着白谨一起走了进去。 屋内,张芊芊痴痴呆呆的坐在那里,脑袋靠着床榻,嘴巴里念念有词,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诗句。 白谨进门的时候,张芊芊吓的尖叫起来,起身就往衣柜后面躲去,丫鬟端着药碗,跟着上前大叫,“小姐,小姐……” 张芊芊躲在衣柜后面,瑟瑟发抖,丫鬟着急的回身,看了曲秋燕一眼,“夫人,少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这个屋子,因为张小姐受不得惊吓了!” 曲秋燕不说话,白谨倒是上前,一把接过了药碗,冷声,“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丫鬟面色通红,不明白白谨的身份,看了曲秋燕一眼,曲秋燕微微一笑,“还不拜见贵妃娘娘?” 那丫鬟花容失色,屈膝跪下,白谨冷声,“滚吧!” 丫鬟这才起身,面色惨白的退下,并且吩咐了守卫赶紧通知正在皇宫的展严少爷。 陈设考究的屋内,古色古香,白谨和曲秋燕,一步步逼近了靠在衣柜后面的张芊芊。 白谨冷声,“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疯,立刻出来,我同意小楚娶你为妃!” 张芊芊躲在后面,瑟瑟发抖,呆滞的眸光,完全不似一个正常人。 曲秋燕诧异的看了白谨一眼,张芊芊都这幅尊荣了,她竟然同意萧临楚娶张芊芊为妃? 这白谨的心思,也是古怪。 白谨见张芊芊躲在后面,没有动静,继续晓以大义的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目前来说,我没有更好依赖的人了,那个凤云轻完全不受控制,竟然私下跟淑妃往来,你知道,我最忌惮的就是淑妃……” 一番话说完,张芊芊还是没有动静,倒是朝着里面躲了不少。 白谨面色难看,曲秋燕抿唇,“娘娘,您同意张小姐为楚王妃,小楚答不答应?” 她看萧临楚的意思是,想要将张芊芊丢给展严。 白谨睨了她一眼,冷笑,“不管小楚答不答应,我既然许诺了的事情,自然有十成把握!” 这话抑扬顿挫,掷地有声,似乎有意说给张芊芊听。 张芊芊依然面无表情,瑟瑟的躲在衣柜后面。 白谨叹息一声,“看来,真的是疯了!” 曲秋燕微微一笑,摇头,“开出这样的条件,都没有反应,说她没有疯,都无人相信了!” 白谨冷笑,“既然这样,我也不留情面了!” 她转身,端过了那碗氤氲着热气的药,走到躲着张芊芊的衣柜旁边道,“拉她出来!” 曲秋燕巴不得白谨除去张芊芊,点点头,伸手一把将张芊芊拽了出来。 张芊芊尖叫着,声音划破耳膜。 白谨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张芊芊的脸上,怒道,“叫这么大声,想引谁过来呢?” 曲秋燕挑眉一笑,“娘娘请放心,展严这会儿不在府上,外面那群下人,我还是镇得住的!” 白谨笑而不语,上前看着张芊芊道,“疯了是吧?你们张家,书香门第,留着你这个疯子,也是丢人现眼,现在,我给你一个痛快!” 她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包药米分,接着洒在了药碗之中,从头上拔出簪子,将药米分搅匀,递给张芊芊道,“喝下去,喝下去之后,你就再也不用受人白眼!” 张芊芊哆嗦着,想要逃开,曲秋燕却上前,一把掰开了张芊芊的下颚,白谨扬手就是一碗浓黑的药汁,灌进了张芊芊的嘴中。 张芊芊挣扎着,黑色的药汁洒的衣服上,浑身都是,曲秋燕也淋了一身,不过大量的药汁灌进张芊芊的喉中之后,张芊芊的脸色,倏然变得漆黑无比。 她脸上的疤痕未愈,原本就显得狰狞无比,此刻更是如炭头一般,丑陋不堪。 曲秋燕不忍直视,回头看着白谨道,“娘娘,何不给她一个痛快?” 白谨摇头,“你当这是毒药吗?只不过是让人变得更丑的药而已……” 曲秋燕无语,白谨看着脱离了曲秋燕的掌控,立刻往衣柜后面逃的张芊芊一眼,“这个样子,似乎是真的疯了呢!” 曲秋燕秀眉一蹙,这么说,白谨从一开始,承诺萧临楚会娶张芊芊为妃,都是在试探她了? 这谨贵妃不愧是谨贵妃,环环相扣,招招试探,皇室的人,果然是极难相处。 白谨盯着衣柜后面的张芊芊,摇头叹息,“走吧,都疯成这样,没救了!” 她从衣袖中拿出解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施施然走了出去。 曲秋燕不解,“娘娘,就这么放过她吗?” 白谨离开了屋子,面色无奈的道,“都疯成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娘娘你说……”曲秋燕郁卒。 她的意思是,张芊芊假疯,她就要做主,让张芊芊嫁入楚王府,张芊芊真疯,她就要除掉张芊芊这个人。 不管张芊芊是嫁掉,还是死掉,只要不赖在展家,都跟她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她将张芊芊折磨成这个样子,半死不活,展严回来,她怎么跟展严交待? 曲秋燕闷闷不乐,白谨见自己离开东厢房够远,这才缓慢的道,“急什么?张芊芊若是假疯,定然会服下我留的解药,那解药才是致命毒药!她若是真疯,那么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意外而死!” 曲秋燕摇头,不由得佩服白谨的心计,这后宫之中,唯白谨至尊,不是没有道理的。 白谨叹息着,“我这一生啊,也算是算无遗策,如果张芊芊假疯,却没有服下那瓶毒药,我就甘拜下风了!” 曲秋燕立刻溜须拍马,“娘娘果敢英名,先是拿楚王妃之位,诱惑试探,接着又以臣妾的名义,威胁恐吓,最后又以真真假假的毒药逼迫,怕是张芊芊,想要隐瞒都不可能了!” 白谨苦笑着摇头,在曲秋燕的陪同下,离开了展家。 * 皇宫,琉璃殿,萧临楚和凤云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两人晚上折腾了一夜,睡到这个时辰,自然是理所当然。 凤云轻和萧临楚同时睁开眼睛,凤云轻还有一些迷迷糊糊,“什么时辰了?” 她还当自己是楚王妃,此刻是在染墨轩卧房。 萧临楚声音缓慢低沉,醇厚的宛如一碗好酒,让人入醉,“午时了!” 凤云轻蓦地起身,睡眼惺忪,“要去国子监了!” 萧临楚低低的笑,凤云轻这才回过神来,看了周围一眼,想起这是琉璃殿,蹙眉道,“你怎么还在?” 萧临楚伸手抱住了她,揽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脸颊贴近自己唇瓣,亲吻一口道,“我在你不开心吗?”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扯过自己的衣衫,开始手脚缓慢的穿衣服。萧临楚坐在一边帮她,两人穿好了衣服,刚好有宫女端了洗漱用品过来。 凤云轻拖着酸软的身体,洗漱完毕,接着坐在一边等着饭菜。 她秀美的脸庞,泛着一丝健康的米分色,因为昨晚体力透支的原因,神情显得有些倦怠,光是这样呆呆的坐在这里,萧临楚已经移不开眼睛。 他打理好自己,靠近了她几步,伸出食指摩擦她光滑的脸颊,“我下午刑部还有正事,晚上再过来陪你!” 凤云轻呆呆的点头,只盼望着宫女快点将吃的端上来,她快要饿死了。 萧临楚勾唇一笑,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拔步离开。 须臾,他去而复返,脸色黑沉到极点。 凤云轻蹙眉看他,“怎么了?” 萧临楚皱眉,脸色不悦,“常公公守在那里,带着八个高手——” 凤云轻一怔,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萧临楚跟着她一起,菲薄的唇紧紧抿着。 凤云轻见拿着佛尘的常公公,一丝不苟,蹙眉道,“常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常公公稽首,“回王妃娘娘的话,皇上命令老奴,守着王爷,一个月之内,不得离开琉璃殿半步!” 凤云轻不解,“皇上为什么下这种命令啊?” 常公公微笑,“圣上的心思,老奴哪里敢随意揣度?” 凤云轻跺脚,生气的道,“强留有什么用嘛?你告诉父皇,我要见他!” 常公公摇头,“王妃娘娘,皇上说,近些日子他很忙,因为刑部的事情,他亲自处理!” 凤云轻再无话说,转身走了进去。 萧临楚叹息,“算了,别生气了,安安静静陪着你一个月也好,刚好我的伤需要静养!” 凤云轻扭头看他,“我让他们拿些外伤药过来?” 萧临楚点点头,凤云轻又去吩咐了,这才回转道,“一个月都呆在这里,很无聊嗳!” 萧临楚不说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那天跟芊芊的比试,你只画了几笔就认输。可是我看得出,你笔力不错,连沈太傅都夸你,很有画画的天赋。不如你现在把那幅画画完,如何?” 凤云轻咬唇,“不要!” 萧临楚皱眉上前,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为何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凤云轻固执的道。 萧临楚勾唇一笑,凤眸饶有深意,“怕是,那天我出的题目,刚好击中了你的伤处,所以让你难以下笔吧?” 凤云轻冷哼,“我能有什么伤处?倒是你,一个月陪着我,不怕你的小美人儿生气吗?” 萧临楚挑眉,“谁是我的小美人?” “张芊芊,张大美人!”凤云轻毫不犹豫,白了他一眼。 萧临楚搂着她,隔着衣服啃咬她的肩膀,“芊芊毁容了,经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疯掉了!” 凤云轻一愣,张芊芊毁容,她倒是知道,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疯了。 她敛起玩味的神色,叹息一声,“那这个时候,你不是更应该守着她?” 萧临楚笑着看着她,狭长的凤眸,意味深长,“我若是守着她,你不会难过吗?” 凤云轻睨了他一眼,“少自恋……” 萧临楚抿唇,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来回摩擦。 凤云轻挣开一只手,去抓桌子上的果子,她啃咬着果子,看着宫女太监送上来了外伤药,还有一碗内服的药汁。 她将果子丢下,去帮萧临楚上药,萧临楚看着她红艳艳的嘴唇,心里又是一片旖旎。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他将她揽在怀中就亲,凤云轻却赶紧躲开,端起了桌子上的药碗。 萧临楚嫌弃的皱眉,“我不喝!” 凤云轻鄙夷的看着他,“谁说给你喝的?” 她扭头,张口“咕咚咕咚”就灌下了一大碗药。 她放下药碗,吐出一口气,“真难喝……” 凤云轻伸手去抓果子,萧临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拧眉不解的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喝药?” 凤云轻面色坦诚,不解的看着他道,“避免怀孕的药啊,跟容姨放的,不是一个味儿呢……” ---题外话---亲们,给月票啊,速度,速度,菊花好疼……嘤嘤嘤…… ☆、第189章 求月票,求月票 凤云轻伸手去抓果子,萧临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拧眉不解的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喝药?” 凤云轻面色坦诚,不解的看着他道,“避免怀孕的药啊,跟容姨放的,不是一个味儿呢……” 萧临楚面色一冷,大手一推,打翻了她手中浓黑的药汁道,“喝什么药?” 他质问的看着她。 凤云轻抿唇,退后几步,有些被他突然而来的怒气吓住鞅。 她面色微微一变,垂下眼帘,盯着地上打破的青花瓷碗,苦涩的笑着道,“我以为你不会想要孩子的!” 她蹲下身子,去捡瓷片,萧临楚低头,眼神沉冷的看着她,她有些心不在焉,锋利的瓷片,划破了她的手指,血珠瞬间就涌了出来。 凤云轻秀眉一蹙,刚刚想要用手帕摁住出血的手指,萧临楚就弯腰蹲下身子,一把握住了她的素手,他将她出血的手指,放在自己口中轻吮旎。 凤云轻面色无奈,“没事的,只是小伤而已!” 他总是这样,不经意间流露出他霸道的关心和宠爱,让她以为,他没有了她不行。 可是她知道,他的心很大很大,有张芊芊,还有整个赤月天下。 她蹙眉看着他,他有些不悦,拿出她的手指,拧眉盯着她道,“盯着我作甚?” 凤云轻勾唇一笑,“盯着你,是因为你很好看,比箫连城都好看!” 萧临楚睨着她,想要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可是偏偏,被她毫不讳忌的直白,弄的面色微红。 他审视的盯着她,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所有人在你眼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之分?” 凤云轻理所当然的点头,萧临楚笑着点了她额头一下,“花痴!” 凤云轻笑着起身,挽住了他的胳膊,“我们玩弹珠的游戏好不好?你很久都没有陪我玩了!” 萧临楚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胳膊中抽出,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拥她入怀,抿唇道,“干嘛玩那种幼稚的游戏?我还是教你下棋吧!” 他记得,下棋的时候,她是用一种残局打败了张芊芊,若不是她会那种残局,论起棋艺,她根本不是张芊芊的对手。 凤云轻最讨厌弹琴和下棋,叹息一声道,“不玩弹珠,那你教我武功好不好?你都没有教过我武功!” 萧临楚皱眉,“女人家,学什么武功?” 凤云轻鼓嘴,“女人家为什么不能学武功?只有会武功,才不会被人欺负啊!” “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萧临楚拥着她,走到书桌旁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默写国学看看……” 凤云轻气的跳起来,但是她想到,可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跟他朝夕相处,她就不忍跟他翻脸。 她抿了抿米分红的唇瓣,咬牙切齿的道,“国学你妹,哪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写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文章,简直是狗屁不通!” 萧临楚伸手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剑眉紧皱,“不许骂人!” 凤云轻哼哼几分,瞥了萧临楚一眼,“又不是你写的,你激动什么?” 萧临楚懒得跟她辩驳,直接翻开了书本,“写第一章!” 凤云轻叹息,在他的监视下,认命的写着。 她写的胳膊酸痛,萧临楚在一边磨墨,浑然不觉得累,凤云轻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被毛笔磨的变形了。 她幽怨的看着他,索性搁下了毛笔缠着他道,“萧临楚,我们去逛夜市好不好?”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继续磨墨,“你能出去?” 凤云轻蹙眉叹息,其实只要她发话,常公公还是会放她和他离开的,只是她担心离开了琉璃殿,他又会被张芊芊勾跑。 萧临楚看她精神不振的样子,低声道,“实在无聊,我陪你练琴?” 凤云轻摆摆手,“练什么琴?你当我是张芊芊啊,还跟你锦瑟和鸣!” 萧临楚勾唇笑着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看她提起张芊芊时候的表情。 他停下手中磨墨的动作,上前拥着她,坐在一边的贵妃榻上,“那写累了,休息一会儿?” 凤云轻点点头,“我要吃栗子糕!” 萧临楚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吃食,摇头,“这里没有,我吩咐常公公去买!” 凤云轻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如果我们一起去买栗子糕,你会不会被张芊芊勾跑?” 萧临楚笑着看着她,缓慢摇头,“不会,没有人能把我从你身边勾走!” 凤云轻涩然一笑,扭着头,娇俏的道,“真的?” 萧临楚点点头,凤云轻笑着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倒在一起,天天腻腻的亲吻了起来。 外面,常公公指挥着宫女,送来了新鲜的水果,一见两人这如胶似漆的模样,顿时老脸一红,一挥佛尘,“退出去,都退出去!” 凤云轻仰头看着常公公,“常公公,拜托你再帮我煮一碗五子药汤,还有,等一下我想和萧临楚一起逛逛夜市,拜托你跟父皇求求情!” 常公公颔首,“老奴遵命!” 凤云轻回头看着萧临楚道,“等一下去夜市,我要买很多很多好吃的椰子糕……” “不是要吃栗子糕吗?”萧临楚浑不在意。 凤云轻点头,“都要吃!” 萧临楚伸手帮她理顺头发,“少吃一些,吃多了容易积食!” 凤云轻微笑着应声,漂亮的大眼睛,眯出了两个可爱的卧蚕。 萧临楚牵着她,喂了她不少果子,等了半个时辰,常公公果然回话,皇上答应她和他一起出去了。 大街上,凤云轻雀跃无比,萧临楚却冷着一张俊脸,为了她又喝了五子药汤的事情,他还在生气。 凤云轻拿着一根糖葫芦,跑来跑去的逗他,“萧临楚,萧临楚你别生气了嘛!” 萧临楚不理,她就将糖葫芦喂到他的嘴边道,“吃口糖,甜个嘴儿,心情就会好很多啊!” 萧临楚瞪了她一眼,停住脚步,凤云轻蹙眉鼓嘴,有气无力,“你喂我吃了那么多带药的糕点,我也没有气成你这样啊,现在是我喂自己吃,你气什么?” “我想要个孩子!”他盯着她,一本正经的道。 凤云轻脸色一黯,抿唇,将糖葫芦丢在一边,转身朝着人多的地方挤。 萧临楚上前拉住了她,剑眉紧皱成一团,“凤云轻你什么意思?” 凤云轻扯动唇角,牵强一笑,“没什么,只是,以前的相处方式,不是你喜欢的吗?现在怎么突然想要孩子?” 她转身去买栗子糕,他皱眉看着她,见她买了热气腾腾的栗子糕,忽而又满足的笑了起来。 她拿着栗子糕,笑容明艳,宛如刚刚关于孩子的不快,从未发生过。 将栗子糕递在他的眼前,她笑着道,“你要不要吃?” 萧临楚不理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鼓嘴,“干嘛那么小气!” 她满足的吃着栗子糕,漂亮的脸颊上,是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他叹息一声,对她十分无奈,他甚至怀疑,在她的心里,他是不是压根比不过一份栗子糕重要。 凤云轻边走边吃,忽而发现萧临楚没有跟过来,她蹙眉转身道,“快点啊,前面还有蟹黄包,晚了可就等不到了!” 萧临楚皱眉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满嘴糕点屑的样子,伸手摘下了她脸颊上的糕点屑,接过她的糕点道,“还要吃什么,我去买给你!” 凤云轻点点头,笑着道,“芝麻蝴蝶酥,糯米糖雪球,还有糖炒栗子,巴米咸豆,还有酱猪蹄,当然少不了菌汁鲜豆腐……” 萧临楚拧眉,“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凤云轻不悦的蹙眉,“我一向都吃这么多啊,再说,现在不吃,都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吃的上!” 萧临楚知道,她以前跟凤蛋蛋过的是食不果腹的日子,无语的叹息一声,转身去一样一样的帮她买吃的。 她开心无比,身后跟着皇上派来的八大高手,随身保护,她也毫不介意。 每样吃的,她都只吃一口,满足的品尝之后,又递给身后的侍卫,弄的侍卫面面相觑。 萧临楚买来菌汁鲜豆腐的时候,忽然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展严。 展严眉头紧皱,心急如焚的正在朝着他这边挤。 他站在那里,眼看着展严朝着他靠近,八名护卫却飞身上前,拦在了展严的前面。 其中一名护卫,软剑铿锵出鞘,架在展严的脖子上道,“展大人,您要见王爷,还是等一个月之后,王爷和王妃娘娘大婚之后,现在,您哪儿来回哪儿去!” 展严面色难看,“你们以下犯上,其罪当诛!” 那护卫统领上前,倏一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展严道,“展大人可认得此剑?” 展严脸色铁青,不说话。 他当然认得,这是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 皇上竟然将尚方宝剑,赐给了凤云轻的侍卫,这凤云轻究竟是何身份? 真的只是一个凤星那么简单么? 萧临楚见着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拿着菌汁豆腐上前,“怎么了?” 那侍卫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展严,展严不敢说话。 凤云轻蹙眉,“展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每次这姓展的一出现,就保准跟张芊芊有关,凤云轻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展严皱眉,“王妃娘娘,芊芊身中剧毒,还望王妃娘娘,深明大义,借王爷一用!” 凤云轻冷笑,“萧临楚不是大夫,张芊芊中毒,你们找他做什么?” 萧临楚抿唇上前,“芊芊不是在展府吗?怎么会身中剧毒?” 展严冷笑一记,咬牙切齿,“是我娘,还有贵妃娘娘,想要置芊芊于死地!” 萧临楚拧眉不说话,凤云轻冷然,“那她死了没有?” 展严怒道,“你放心好了,芊芊福大命大,她不会死的!” 他的话音刚落,那架在他脖子上的软剑,就骤然抖动。眼看着鲜血直流,展严的脑袋即将被削下,萧临楚手中的菌汁豆腐脱手而出。 侍卫的手被砸了个正着,滚烫的菌汁豆腐迫使他松开了长剑,展严保住了脑袋,面色惨白,脖子还在不住的淌血。 萧临楚上前,撕裂了自己的一角衣襟,摁住展严脖子上的伤道,“放肆,竟然在这里伤人!” 那侍卫丝毫不惧,长剑横胸,“王爷,今日若是您离开王妃娘娘半步,那么休怪属下得罪了!” 萧临楚冷笑,一身冷杀之气的上前,所有人严阵以待,凤云轻却淡然无比,抿唇道,“你们都退下吧,让他走!” 那侍卫统领皱眉,“王妃娘娘?” 凤云轻勾唇一笑,“没关系,皇上那里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那侍卫统领,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挥手,所有侍卫退下,走到凤云轻的身后站定。 凤云轻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上前,看着她澄净的眸子,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道,“云轻,我必须去看看,母妃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芊芊下毒……” 凤云轻点头不说话,萧临楚拥了她一下,叹息,“而且我答应过张伯父,不能让芊芊死,母妃那里,怕是只有我能要到解药!” 凤云轻再次点头,萧临楚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想要亲吻她的唇瓣,却被她微微扭头躲开。 他知道她心里不快,可是他必须去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况且他一直怀疑,张芊芊是假疯。 揉了她的脑袋一下,他转身离去,随着依旧在淌血的展严,朝着展家飞掠。 凤云轻则是缓慢的走着,神色失落,侍卫手中拿着的各种糕点,她也没有了胃口。 不管是栗子糕还是蝴蝶酥,都是苦的。 逛了大半宿,她觉得没趣,又回到了琉璃殿。 萧锦玉和沈亚,又被流去灾区,她呆在琉璃殿,实在孤独,就去找了萧锦玉的母亲,淑妃。 淑妃是个很好的女人,温和的恍若记忆中正常状态下的母亲。 她挽着淑妃的胳膊,脑袋搭在淑妃的肩膀上,看着淑妃一针一线,绣着萧锦玉的衣服。 难怪她觉得,萧锦玉的衣服,花样尤为好看,原来是出自淑妃之手。 淑妃看着她恹恹的样子,温和的笑,“云轻是不是又遇见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凤云轻“嗯”了一声,“淑妃娘娘,如果求而不得,那该怎么办?” 淑妃微微一笑,“求而不得,就试着放弃,放弃不下,就试着改变自己!” 凤云轻迷茫,“求而不得,为何要改变自己?” “改变了自己,你现在想要的,就不再是你改变之后想要的,不信你可以试试!”淑妃语重心长的看着她,“当你看见一个橘子,很想吃的时候,你就试着去吃甜食,吃惯了甜食,你就会不再喜欢橘子!” 凤云轻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淑妃娘娘,我能试着去喜欢锦玉吗?” 淑妃微微一愣,“为什么?” “因为锦玉是个很好的人,我要是能喜欢锦玉,一定会很幸福!”凤云轻天真无邪的看着淑妃。 淑妃点头,“云轻能喜欢锦玉,锦玉若是也能喜欢云轻,那么我真的要叩谢佛祖了!” ---题外话---求月票! ☆、第190章 月票,月票,月票 “因为锦玉是个很好的人,我要是能喜欢锦玉,一定会很幸福!”凤云轻天真无邪的看着淑妃。 淑妃点头,“云轻能喜欢锦玉,锦玉若是也能喜欢云轻,那么我真的要叩谢佛祖了!” 凤云轻微微一笑,“娘娘知道,锦玉喜欢的人是谁?” 淑妃笑着看了她一眼,停下手中的绣活道,“我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凤云轻抿唇,“锦玉喜欢九王妃,娘娘你不怪锦玉吗?鞅” “锦玉喜欢谁,也不是他可以决定的,我怪他有什么用?再说,他和慕容从小一起长大,生了情愫,也是难免!”淑妃温和的说道。 凤云轻觉得,淑妃思想真的很开明,在现代,若是有人念上了有夫之妇,都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别说在这种闭塞的古代。 凤云轻静静的蹲在那里,抱着淑妃的胳膊,淑妃莞尔一笑道,“莫非,云轻真的想开了,打算移情别恋?旎” 凤云轻抿唇仰头,笑着道,“就算我移情别恋,我也不会去祸害小五,小五和淑妃娘娘一样,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淑妃笑着,点了凤云轻的额头一下,“你这丫头,要是小五娶了你,我可要梦里都笑醒了,哪里会将你看做祸害?” 凤云轻抿唇不语,外面响起了一阵冷斥,“呦,这墙角都挖的光明正大了!” 凤云轻抬头一看,只见白谨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她斜眸看了凤云轻一眼,抬手,就有宫女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上了主位。 凤云轻和淑妃一起,起身行礼,白谨冷声看着凤云轻,“这刚刚休了小楚,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凤云轻不说话,蹙眉低着头,白谨转眸看了淑妃一眼,“小五我可是当成自己的儿子疼爱,淑妃你也切莫做出,伤了姐妹情面的事情!” 淑妃淡薄一笑,“娘娘言重了,孩子们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插手!” 白谨站起身,“不会插手就好,我只怕,你的话,会传到有心人的耳里,反而被外人利用了去!” 她审视的盯着凤云轻,一字一顿,“云轻,你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有些话,我明知道你会不快,但是我不得不说!” 凤云轻垂首不语,白谨缓慢的道,“小楚和芊芊的事情,我们从未瞒过你,在你嫁给小楚之前,芊芊已经存在。从严格意义上讲,你才是破坏他们之间的那个人。可是我总顾及着张芊芊不祥的身份,还有她的心胸气度,所以处处偏向你,但是结果呢?” 她定定的看着凤云轻,毫不避讳的道,“结果你却离小楚,原来越远!” 凤云轻脸色微变,白谨意味深长的道,“女人,就应该明白,自己只是缠绕着大树的藤蔓,离开了大树,藤蔓什么都不是。你若是成日里计较,你的男人今天见了谁,昨天又和谁在一起,那么你的日子,就没有办法过了……” 凤云轻依旧不说话,白谨淡淡的道,“藤蔓若是将大树缠的太紧,大树不仅会烦,藤蔓自己也会断掉,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有收有放!” 凤云轻点点头,“云轻明白,以前云轻,就是将大树缠的太紧了!” 白谨见凤云轻明白过来,微笑着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凤云轻脸色难看的站着,白谨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先走了,你留在淑妃这里,千万别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看了淑妃一眼,接着转身,拿着帕子施施然离开。 凤云轻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淑妃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云轻,你别想太多,小楚处理好了宫外的事情,就会回来接你了!” 凤云轻点点头,淑妃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去看她新画的花样,还给她量了身高,打算亲手给她做衣服。 * 展家,萧临楚冷漠的站着,一瞬不瞬的盯着瑟瑟发抖的张芊芊,张芊芊被谨贵妃毒的脸色漆黑,嘴唇乌紫,整个人丑陋无比。 展严疼惜的看着她,“三哥,贵妃娘娘赐药,为什么不起作用,芊芊的脸色还是没有转好!” 萧临楚拧眉,摆头道,“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她说!” 展严点点头,不放心的看了张芊芊一眼,转身离开。 萧临楚见展严离开,这才上前,蹲在张芊芊的面前道,“我知道,你没疯,你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要呆在京城!” 张芊芊眸光一闪,被萧临楚锐利的眸光捕捉,萧临楚面沉如水的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在展家,嫁给展严,否则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 张芊芊低头,萧临楚明显看见,她眸中噙了泪水。 张芊芊声音嘶哑,“就算我这样了,你还是不要我吗……” 萧临楚毫不意外,她思维的清晰,低声道,“我欠你的,还有你父亲的救命之恩,我都会还,可是绝对不会是娶你这种方式!” 张芊芊抬头,脸上的黑色已经在缓慢褪去,她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道,“那你要,如何去还?” 萧临楚冷声,“我可以答应你两件事情,只要我办得到,哪怕豁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张芊芊低头冷笑,“两件事情,抵两次救命之恩,萧临楚你可真会算账!” 萧临楚拧眉,“你要如何?” 张芊芊声色不动,“我要焦尾琴,我要留在京城,我还要,好好活着……” 萧临楚抿唇,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起身离开。张芊芊冷笑一记,在看见萧临楚打开房门,展严心急火燎出现的时候,又出现了那种茫然却柔弱的神色。 她痴痴呆呆的坐在那里,身体发抖,无助的模样,尽管已经不在国色生香,却依旧楚楚可怜。 展严皱着眉头,看了屋内的张芊芊一眼,又看了萧临楚一眼,焦急的道,“三哥,芊芊这是怎么了?” 萧临楚睨着他,“你真的想娶芊芊?” 展严笃定的点头,萧临楚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想娶,就自己搞定你的长辈!” 展严摇头,“三哥,你不管我了吗?你明明赞同我娶芊芊的……” 萧临楚以一种看着白痴的眼神,看着展严,展严忿忿,“三哥你都喜欢上凤云轻了,我娶芊芊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同意?” 萧临楚不理他,阔步离开,展严无奈,“三哥,你不帮忙,我没有办法说服那些老顽固啊……” 离开了展家,萧临楚率先去了沈亚那里。 沈亚正在和小葱给一盆花浇水,小葱看着沈亚将一整壶水,全部浇在了花的根部,蹙眉道,“公子,你这样会让盆栽的根部腐烂!” 沈亚挑眉,“是吗?我们离开太久,这花没有人打理,我以为都要干死了呢!” 小葱拿过他手中的水壶,“干死也不能一次性浇水这么多啊,就恍若一个人渴了太久,你又突然无止境的灌他水,他想活都很难!” 沈亚忽然想起了凤云轻,叹息一声。 云轻,算不算一个渴望爱,但是却从未得到过爱的人? 让她忽然之间,有了老皇帝的父爱,萧临楚的宠爱,还有阮璃的朋友之爱,以及淑妃给她的母爱,她就沉溺在其中,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沈亚想着凤云轻的时候,屋内响起一阵干嚎,接着是旁人的劝慰之声,“陛下,您思念公主,就去皇宫看看公主啊……” “你懂什么?上次小乖乖叫我安静的呆在宫外,我要是不听话去皇宫找她,她会不开心,呜呜呜……” 小葱无奈,“公子,这些人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会疯掉!” 沈亚勾唇一笑,“再忍忍,他应该明天之后,就要离开赤月国了!” 小葱好奇的看着沈亚,“那云轻会跟蓝枫越一起走吗?” 沈亚眸光一黯,“云轻性子倔强,她先遇见了老皇上,怕是,不会跟蓝枫越回到蓝雪国!” 小葱有些失望,“我倒是希望她走呢,我觉得,她跟萧临楚一点都不配!” 沈亚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哦?怎么讲?” 小葱嘟着嘴巴,“萧临楚那么坏,对张芊芊那么好,他配不上云轻的啦!” 沈亚无奈一笑,“云轻自己的选择,我们干涉不得!” 沈亚的话刚刚说完,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打开了门。 萧临楚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沈亚嘲弄的看着他,“王爷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张芊芊,可是在府后街!” 萧临楚拧眉,“我来找你,我想买下你手中的那把焦尾琴!” 沈亚鄙夷的笑,“王爷的眼中,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买卖吗?” 小葱跑了过来,冲着萧临楚道,“你买琴,是想给张芊芊吧?我告诉你,我不卖,千金不卖!” “一千两,黄金,买下你手中的焦尾!”萧临楚面无表情的道。 沈亚皱眉,倒是小葱张大了嘴巴,伸手拉了拉沈亚的衣袖,“公子,公子……” 一千两黄金嗳,打造十个焦尾一样的金琴,都绰绰有余了。 沈亚回头看着小葱,伸手点了她的脑袋一下,淡漠的道,“不卖,王爷请回吧!” “两千两!”萧临楚开始加价。 小葱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他们有钱之后,就不用住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面了,公子就能如别的大人一般,买很大很大的宅子,请很多很多的丫鬟。 沈亚刚刚想要拒绝,小葱却抢先开口道,“两千两黄金,是给现钱,还是给银票?” 沈亚拧眉,“小葱,那是你父亲给你的遗物!” 小葱嘟着嘴巴,“公子,我父亲都已经死了啦,焦尾琴变卖之后,给公子添座大的宅子好不好?” 沈亚摇头,“小葱是嫌弃这里,太过简陋了吗?” 小葱还来不及说话,萧临楚已经再次加价,“三千两,黄金!” 小葱惊愕的瞪大眼睛,屋内,蓝枫越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水,一抽一抽的哭泣,“四千两,黄金!” 萧临楚没有想到,蓝枫越也在,微微的皱起剑眉。 蓝枫越一副痞气的样子,挽起袖子指着萧临楚道,“小子,你就是那个欺负了我闺女儿的萧临楚吧?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欺负我的小乖乖半分!” 萧临楚抿唇,眸光看向了小葱,“十万两黄金!” 蓝枫越见自己被无视,上前一步道,“一百万两黄金……” “陛下出来,带这么多的金子了吗?”萧临楚冷笑着,看着蓝枫越道。 蓝枫越气急,捋起袖子,上前就想打架。 沈亚却拦在中间,“两位,焦尾琴不卖,王爷请回吧!” 他冷视着萧临楚,萧临楚冷冷的盯着沈亚道,“沈太傅,焦尾琴我势在必得!” 沈亚鄙夷的笑,“焦尾琴是小葱的嫁妆,我死也不卖!” 小葱面色一红,兴奋的看着沈亚,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公子,我不会卖掉自己的嫁妆,公子只要不嫌弃小葱,小葱愿意一辈子跟着公子,餐风露宿也心甘情愿!” 沈亚笑着,捏了捏小葱的脸颊,“那我们解决了云轻的事情,就一起离开赤月国!” “没错,最好跟我回蓝雪国啊,回到蓝雪国,我封你做殿前大将军啊!”蓝枫越在后面,煽风点火。 萧临楚面色难看,眯眸看了沈亚一眼,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宫,而是再次回到了展家,展家正闹的不可开交。 展严死活要娶张芊芊,展家的人死活不同意,两边僵持不下。 萧临楚来,展严恍若看见了救星,上前抓住萧临楚的胳膊道,“三哥,你帮我说说,我一定要娶芊芊!” 萧临楚看了他一眼道,“你帮我办一件事情,办完这件事情,我再告诉你,你不能娶张芊芊的原因!” 展严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萧临楚也不同意他娶张芊芊,他面色煞白的道,“三哥你改变主意,要娶芊芊了?” 萧临楚摇摇头,淡漠的道,“去将沈太傅的焦尾琴抢过来,然后联络京城的慈安寺,让张芊芊削发为尼!” 展严面色如雪,“三哥,芊芊哪里做错了什么,展严在这里给您赔不是,您不要这样对待芊芊!” 萧临楚冷厉的看着展严,“我如何待她了?她要焦尾,我给她焦尾,她要留在京城,我就让她呆在京城,她想活着,我就留她性命!” 展严张大嘴巴,震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萧临楚抿唇不悦,“怎么?你想抗命?” 展严不说话,展父慌忙上前,推了展严一把道,“不敢,不敢,王爷送张芊芊去慈安寺做尼姑,是英名的决断,展严还不快去完成王爷的吩咐?” 展严面色惨白的离开,一步一顿,始终想不明白,萧临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归根结底,他认为是凤云轻,一定是凤云轻说了什么。 心里对凤云轻的恨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展严咬牙切齿,没有去抢焦尾琴,而是去了张芊芊那里。 ---题外话---亲们,求月票啊,不能上图,否则让大家看看,赵姑娘的手变成什么样子了,还在用弹指神功打字,亲们不给月票,好意思么?好意思么? ☆、第191章 月票过50加更 展严面色惨白的离开,一步一顿,始终想不明白,萧临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归根结底,他认为是凤云轻,一定是凤云轻说了什么。 心里对凤云轻的恨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展严咬牙切齿,没有去抢焦尾琴,而是去了张芊芊那里。 屋内,张芊芊紧紧的蜷缩在那里,展严进门的时候,她眸光闪烁了一下,快速的躲在了丫鬟的身后,将自己柔弱的身子蜷成一团。 展严一阵心疼,皱眉上前,丫鬟懂眼色的离开,顺带为两人关好了房门鞅。 他蹲在张芊芊的身前,伸手握住了张芊芊的手,看着她脸颊上那狰狞的伤痕,眸中闪过一丝疼惜之色。 他低声,“芊芊,这京城容不下我们,我就带着你走,好不好?” 张芊芊悄无声息的反握了展严的手一下,“萧临楚,还是要送我离开京城?旎” 展严瞠目结舌,“芊芊,你没疯?” * 凤云轻听说,小葱出事的时候,正在跟淑妃学刺绣,她已经连着三天没有看见萧临楚,似乎只要被张芊芊叫走,萧临楚准要忙的好几天不露面。 她拿着针线,脸色苍白,常公公站在那里,神色着急,“王妃娘娘,您快回个话啊,皇上派了御林军,是抓是放,就看您的意思了……” 凤云轻紧抿柔唇,“皇上,想要抓谁?” 常公公皱眉,“娘娘您,希望皇上抓谁?” 凤云轻低着头,一言不发。 抓沈亚吗?沈亚不是冲动的人,既然这一次沈亚提着剑找上了楚王府,那么定然是萧临楚的不对。 可是,抓萧临楚吗?这怎么可能?这赤月刚刚平静几天,怎么又能为了沈亚的事情,又生了事端。 她无措的坐在那里,神色茫然,常公公着急的火烧眉毛,“哎呦喂,我的王妃娘娘,您想要帮谁,倒是给个话啊!” 淑妃看着凤云轻苍白的脸色,推了凤云轻一把道,“云轻,你去看看吧!” 凤云轻点点头,跟常公公交代了一下,转身跑开。 楚王府,十几个侍卫,长剑齐刷刷的出鞘,寒光闪烁。 沈亚站在他们的对面,唇角染了血丝,他手中拿着一柄吊着红色穗子的长笛,怀中横抱着小葱,小葱面色惨白,浑然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一步步的上前,脚下印出了殷红的脚印,浑身散发着冷寒的杀气,仿佛想要将整个楚王府,夷为平地。 他一步步上前,那些侍卫,一步步的后退,没有主人的吩咐,他们还是不敢跟沈亚动手,沈亚的身份,毕竟是顾命大臣。 终于退到大门口,退无可退的时候,他们顿住了脚步,再退下去,就要让沈亚将死人抬进楚王府了。 那些侍卫严阵以待看着沈亚,沈亚脸色冷漠,“我不想多伤无辜,去叫你们的王爷出来!” “大胆沈亚,你以为大家都叫你一声沈太傅,你就可以楚王府门前放肆了吗?”展严色厉内荏上前一步,站在众人的前面,警惕的盯着沈亚道。 沈亚冷笑,“原来是你这条走狗,杀了小葱的人,就是你吧?现在,我就要为小葱报仇!” 他转身,放下小葱的尸体,冷眸看着展严,大踏步的上前。 展严面色难看,怒喝一声,“擅闯楚王府者,杀无赦!” 那侍卫齐齐上前,朝着沈亚杀去。 楚王府的侍卫,都是萧临楚精挑细选,武功自然不俗,这些人一起围攻,足以将沈亚砍成肉泥。 可是关键时刻,有程咬金杀到,四皇子箫连城一枚。 他挺身拦在了沈亚前面,邪肆的盯着那些侍卫,侍卫见是箫连城,慌忙住手,可是还是有人没有收住手,长刀砍在了箫连城的肩膀上。 箫连城疼的脸色一变,咬牙骂了一句,“找死!” 他一脚踹飞了那个误伤他的侍卫,伸手捂住了自己汩汩流血的肩膀。 沈亚皱眉,不悦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他和萧临楚之间的事情,不希望牵扯上箫连城。 箫连城眯眸一笑,得瑟的看着展严道,“我来,当然是打架,小爷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沈太傅你若是拦着我,那就是跟我为敌!” 沈亚无奈,白了他一眼,转身看着展严道,“去叫萧临楚出来,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自己解决!” 展严怒喝,“你算个什么东西?王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我师父是人,当然不是东西,哪像展严你,从小到大都不像个人……”箫连城鄙夷一笑,盯着展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展严一直将箫连城当做自己人,没有想到,今日他却跟外人一起对付自己。 他脸色一白,语结道,“箫连城,你,你……” “我怎么了?”箫连城面色难看,皱眉睨了展严一眼道,“赶紧叫三禽兽出来,小葱的死,他必须给我师父一个交代!” 展严气势顿弱,面色难看的站在那里,嗫嚅着嘴巴不说话。 他往后退了几步,想要找萧临楚,却见沈亚和箫连城,一步一步逼近。 那侍卫顾忌着箫连城,也不敢动手,眼看着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展严大喊,“去,去将那个尸体,给我碎尸万段!” 沈亚面色一变,箫连城反身去救,已经晚了,那几个站在石狮子旁边的侍卫,敏捷的抓住了小葱的尸体。 正在沈亚屏住呼吸,千钧一发的时刻,大门内传来了萧临楚冷厉的声音,“住手!” 那侍卫站定在那里,抱着小葱的尸体,后退几步。 沈亚面色难看到极点,上前几步,眸光阴鸷的盯着那几个侍卫,伸手,“把小葱还给我!” 那侍卫巍然不动,萧临楚冷声,“还给他!” 侍卫这才将小葱的尸体,还给了沈亚。 沈亚银牙紧咬,仇恨的看着萧临楚,他怀中紧紧抱着小葱的尸体。 这身体依旧温软的少女,昨日还天真烂漫笑着,说能带着嫁妆嫁给公子,跟公子一起云游四海,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今日,却只能僵硬的躺着。 他冷凝着萧临楚,凤眸迸发出仇恨的光泽,眼看着萧临楚一步步走近,众人都让出了一条通道。 沈亚缓慢开口,声音森寒入骨,“是你,让展严上门,抢走了小葱的焦尾琴?” 萧临楚面无表情,“没错!” 是他做的事情,他不会否认。 张芊芊要焦尾琴,他定然不折手段的帮她夺回来,这是他欠她的。 沈亚冷笑,“展严杀人,也是受你的指使?” 展严面色一白,抢先开口道,“是那个丫头,不识好歹,我有心放了她,可是她却逼的我不得不动手杀人!” “为了一把琴,你们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少女,她手无寸铁,你们怎么下的去手?”沈亚气愤的看着展严,咬牙切齿,那模样,似乎想要将展严生吞活剥。 “她不是无辜少女,她是罪臣陈舟的后代,陈舟从皇宫盗走了这把琴,这把琴现在只是物归原主!”展严怒吼,萧临楚却眸光幽深,一瞬不瞬的盯着沈亚。 沈亚冷笑连连,“果然是你萧临楚的行事作风,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能筹谋的滴水不漏,连二十年前,小葱还未出生的事情,都能调查的一清二楚!” 萧临楚微微皱眉,略显不耐的道,“人死不能复生,沈太傅请节哀顺变!” “三禽兽,你这话欠妥,小葱死了,就这样白白的死了?”箫连城眸光一斜,睨着箫连城道。 萧临楚声色不动,“你想如何?” 他知道箫连城跟沈亚关系好,只是没有想到,出了这种事情,箫连城也肯为沈亚出头。 箫连城眯眸上前,若有所思的盯着萧临楚道,“把焦尾琴交出来,杀了小葱的人,以死谢罪!” 展严面色一白,知道箫连城这个混世魔王,想要杀谁,那简直是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着急的看着萧临楚,还没有开口说话,萧临楚就冷漠的道,“不可能!” 沈亚怒吼,“萧临楚,你以为你还护的了展严这条恶狗吗?” 他想要将小葱的尸体,交给箫连城,上前取了展严的性命,却见箫连城缓慢的道,“师父,你教徒儿一场,徒儿无以为报,今日,就帮你杀了展严这条狗吧!” 他冷凝着展严,缓步上前,萧临楚却伸手,拦住了箫连城,他冷冷的道,“老四,闹够了没有?” 箫连城冷笑一记,“凭什么你觉得我是在闹?” 萧临楚不说话,箫连城就弯腰,从沈亚的怀中,将小葱的尸体接过,走到旁边的侍卫身前,镇重其事的将小葱的尸体,放在侍卫的手中,冷声,“看着一点,这是我师娘,要是有人敢对我师娘不敬……” 他阴测测一笑,伸手理了理那侍卫的衣领,眯眸道,“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在你手中握着了!” 侍卫哆嗦一下,赶紧抱好了小葱的尸体,可是又觉得不妥,赶紧将小葱远离自己一些紧紧抱着。 箫连城冷眸扫视四周的侍卫,威胁的道,“还有你们,一共六个人,我可是清清楚楚记住你们了!” 那侍卫慌忙跪地,接着团团的将小葱保护了起来,箫连城这才吊儿郎当的走到沈亚旁边,若无其事的笑着道,“师父,这一回,我们可以放心的并肩作战了!” 萧临楚拧眉,看着箫连城,箫连城勾唇邪肆的笑着道,“别看我,我打不过你,当然不会跟你单打独斗!” 这里面,展严的功夫不值一提,旁边的那些侍卫,有箫连城在,他们定然不敢出手,所以这个时候,就变成了箫连城和沈亚二打一的局面。 沈亚也不劝阻箫连城,这个时候,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今日若是撂不倒萧临楚,那么展严这个杀人凶手,就没有办法伏诛。 萧临楚抿唇冷声,“好,今日你们二打一,我若是输了,展严任由你们处置,焦尾琴你们可以收回!” 箫连城得意的一笑,“好,就按照你说的办,今日我若是输了,我就代替展严去死,为师母填命!” 这话就说的十分严重,有种他非赢不可的姿态,萧临楚淡漠的看着他,笃定的点头,“好!” 他不想跟他彻底的撕破脸,做到兄弟反目的那一步,但是他逼他,他只能硬上。 眼看着萧临楚眸中,寒气弥漫,双方的殊死搏斗,一触即发,凤云轻飞身而来。 她面色苍白,发丝在身后缠绵起舞,大口的喘着气,她飞身扑在了萧临楚的身前。 她展开双臂,眼神警惕的盯着沈亚和箫连城道,“你们做什么?” 沈亚拧眉,“云轻,你让开!” 凤云轻摇头,急切的道,“哥,你做什么呀?小葱死了,可是跟萧临楚无关,是展严杀的……” 沈亚不悦,“若不是他为了张芊芊,觊觎小葱的焦尾琴,展严会狠下杀手,杀了小葱吗?” 凤云轻跺脚着急的道,“展严为了张芊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哥你不要误会了萧临楚!” 沈亚冷笑,“误会?” 他扭头看着萧临楚,一字一顿,“你问问你的好相公,是不是我们,误会了他?” 凤云轻摇头,瘪着嘴巴,清眸盈满泪水的道,“萧临楚是什么性子,我心里清楚,就算我问他,他也会将所有错误揽在自己身上的呀……” 她不停的跺脚,蹙眉,可怜无比的看着沈亚,沈亚深吸一口气,面色难看的后退几步,将手中的长笛仍在地上,抿唇冷声,“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他转身走到侍卫的身边,伸手抱过了小葱,接着背影僵硬的阔步离开。 凤云轻看着沈亚的背影,再也忍不住,清眸溢出了泪水。 箫连城眯眸笑着上前,歪着脑袋看着凤云轻,“三嫂,你可真是,我的好三嫂!” 说完,他也转身,跟着沈亚一起离开。 凤云轻伸手,擦拭了一把眼泪,萧临楚上前,走到她的身边,垂眸幽幽的看着她,低声,“云轻……” 凤云轻摇头,“你不用解释!” 萧临楚抿唇不说话,凤云轻苦涩一笑,“我忘了,你一向不喜解释!” 她低头往皇宫的方向走,萧临楚刚刚想要追过去,凤云轻却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他道,“我没关系的,我不是为了帮你,我只是为了气走沈亚,他不适合呆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官场里面!” 凤云轻说完,就转身低头,缓慢的朝着皇宫走,萧临楚没有再追过去,因为展严跟了过来。 他嗫嚅的看着他,“三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失手杀了那个丫鬟……” 萧临楚转身,冷冷的看着展严,一字一顿的道,“张芊芊教你,先调查小葱的身世背景,再狠下杀手?” 展严脸色煞白,不说话,萧临楚低声道,“展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现在为了个女人,你我终究是再无兄弟情分了吗?” 展严屈膝跪下,“三哥——” 他还没有说话,已经泪流满面,萧临楚伸手,一把扶起了他,冷声,“最后一次机会,展严,把张芊芊的计划,都告诉我!” ---题外话---亲们,月票过50,明天晚上加更,等于会有两更,大家有票子都砸过来吧! ☆、第192章 第一更 展严屈膝跪下,“三哥——” 他还没有说话,已经泪流满面,萧临楚伸手,一把扶起了他,冷声,“最后一次机会,展严,把张芊芊的计划,都告诉我!” 展严面色苍白,一言不发,萧临楚剑眉紧皱,色厉内荏,“张芊芊已经害死了一个豆蔻之年的小葱,你还要为虎作伥到什么时候?” 展严嘴唇嗫嚅,半响才缓慢的道,“三哥,我都说出来,你能不能,饶芊芊一条性命?” 萧临楚拧眉眯眸,神色森冷的盯着展严鞅。 * 凤云轻回宫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串尾巴,她知道,这是老皇帝安排的影卫。 可是今天晚上,她实在不想活在别人的监视下,她想要一个人走走,去见见蓝枫越旎。 蓝枫越明天就要离开赤月国了,她有些话,必须跟他交待一下。 她顿住了脚步,站在那里蹙着眉头,约莫停顿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那影卫实在摁耐不住,现身上前道,“王妃娘娘,请问有何吩咐?” 凤云轻微微一笑,“你们不用跟着我了,回宫复命吧,今天楚王府的事情,就不用告诉父皇了!” 那侍卫有些犹豫,凤云轻淡淡的道,“去吧,出了事情,我来担着!” 侍卫躬身领命,凤云轻下巴一点,“那些尾巴,你都带回去吧,我不需要!” 侍卫为难的抱拳,“娘娘……” “不用说了,我只是去找蓝枫越,很快就回!”凤云轻淡淡的道。 侍卫稽首,带着一干影卫,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凤云轻则是转身,朝着蓝枫越的行宫走去。 蓝枫越正在六个义女的陪伴下,饮酒作乐,那六个妙龄少女,弹琴的弹琴,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凤云轻进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太监,有些尴尬,可是见凤云轻并无责怪之色,这才放心的离开。 蓝枫越放下酒杯,跑上前,“小乖乖,你终于来看我了!” 凤云轻微微一笑,那六个妙龄少女一窝蜂的上前,跟着蓝枫越一起,把凤云轻包围了起来。 紫衣的阿紫,嫣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凤云轻的脸颊道,“小乖乖,你不在,可是想死我们的陛下了!” “去,云轻可是陛下的亲生女儿,你可别辱没了云轻的声誉!”红衣的姑娘说道。 阿紫不以为然,“名声是个什么东西?在外面,旁人还不知道把我们姐妹几个,说成什么样子,可是啊,我们几个跟陛下的关系,那可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啊!” 这话已经有了,跟凤云轻解释的意思了,凤云轻又岂能听不懂?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十分正常,更何况蓝枫越还是个皇帝,就算他真的跟这六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她也不会觉得意外。 凤云轻甜甜的一笑,看着几位美人道,“几位姐姐,云轻没有陪伴在爹爹旁边,有劳你们多多的照顾爹爹!” 阿紫一捏凤云轻的小脸,“呦,瞧这嘴甜的,你跟陛下相认之后,不怪我们抢走了你的爹爹,我们倒是要谢天谢地了!” 凤云轻摇头微笑,“哪里,这些年,是你们陪着爹爹,云轻看见爹爹身体康健的样子,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小傻瓜!”红红上前,抱住了凤云轻,眼睛已经盈满了泪水。 她们几个,有些很小的时候,就被蓝枫越收养,那个时候她们就很害怕,哪一天蓝枫越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她们了。 可是现在看来,蓝枫越能有这样通情达理的孩子,真是她们所有人的福分。 黄芩伸手抚摸凤云轻的头发,“好了,好了,你们几个都把时间让给陛下吧,你们看不见,陛下又要哭了吗?” 几人这才转身,让出了位置给蓝枫越,蓝枫越撇着嘴巴上前,看着凤云轻道,“小乖乖,我好想你,你明天跟我一起回蓝雪国好不好?” 凤云轻摇摇头,“我在赤月还有未完的事情,等我了结了这边的事情,一定去蓝雪国找你还有六位姐姐!” 蓝枫越不甘的道,“小乖乖不走,我也不走,我就住在这赤月国了,以后所有的折子,全部送来赤月京城!” 凤云轻苦笑不得,“这里毕竟是赤月京城,你呆久了,会对蓝雪的声誉有所影响,再说,我呆在这里,你也呆在这里,若是出了事情,怎么办?谁来救我们?” 蓝枫越这才不甘不愿的道,“那我先回,你一个月之内,要是不回,我就带着千军万马荡平整个赤月京城!” 凤云轻苦涩一笑,摇摇头,“你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你带兵只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止萧临楚进攻雪鸾宫,还有,明天离开的时候,你带上蓝霖和凤蛋蛋!” 蓝枫越点点头,“蓝霖不是我儿子,真的不是!” 凤云轻有些无奈,“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我要你对蓝霖很好,宛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很好很好!” 蓝枫越鼓起嘴巴,“他不是我儿子,真的不是!” 凤云轻蹙眉,“你是不是连我这个女儿,也不想认了?” 蓝枫越这才服软,拽着凤云轻的手道,“小乖乖别生气,你说谁是我儿子,谁就是好不好?” 凤云轻微微一笑,看着蓝枫越道,“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若是有可能,我真的很想试试,被你疼着宠着,是什么感觉!” 蓝枫越“哇”一声大哭起来,上前拥住了凤云轻道,“小乖乖,跟爹爹回蓝雪国好不好?爹爹封你做公主,不,封你做女皇,你就是整个蓝雪国的王,你要什么,哪怕是龙王角、麒麟臂,爹爹都给你找来!” 凤云轻缓慢摇头,苦涩的道,“会的,我一定会有机会,回到蓝雪国,享受爹爹的宠爱!” 旁边,阿紫几个都红了眼睛,上前围着父女两人道,“是啊,小乖乖,跟我们一起回蓝雪国吧,这个赤月国,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就是一个美男吗?回去了之后,让陛下给你选婿,整个蓝雪国的美男,随便你挑!” 凤云轻笑着,看着蓝枫越,轻声道,“爹爹记住我的话,不要和赤月国为敌,帮我阻止萧临楚围攻雪鸾宫,还有,照顾好蓝霖和凤蛋蛋!” 蓝枫越点点头,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拉着凤云轻的手道,“小乖乖啊,不要交代这么多,爹爹会害怕……” “爹爹不怕,有这么多姐姐陪着爹爹,爹爹要快快乐乐,每天都要笑,还要做个好皇帝!”凤云轻笑着看着蓝枫越,继而转身,跟每个美人儿拥抱了一下道,“麻烦几位姐姐,照顾着爹爹,不要让他使孩子性子,造成蓝雪的战乱!” 几位美人一起点头,抹着眼泪,目送着凤云轻离开。 从蓝枫越这里走了之后,凤云轻心里轻松了不少,她最担心的,就是蓝霖和凤蛋蛋。 现在蓝霖跟凤蛋蛋,也有了归处,沈亚被她气走,她在赤月国,真的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了闹市,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府前街。 这里是楚王府的必经之路,现在,她连回宫经过这里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临楚,似乎在他的面前,她的一切想法,都成了奢侈。 她不想让他做皇帝,她不想让他跟张芊芊有任何往来,她不想要他跟雪鸾宫牵扯分毫…… 可是偏偏,这些都成了奢侈,连她最后一个,想要跟他安安静静,度过最后一个月的愿望,都化为了泡影,终究是,她在他的心里,分量不够啊。 她一直问他,他爱不爱她,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爱上她,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爱这个字,在他的眼里有多可笑。 他那样的男人,他那样心里从无爱这个字的男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张芊芊是可悲的,她何尝不是可怜的? 茫然的走着,凤云轻逐渐的步入了一个陷阱,正在她意识到不对,想要转身的时候,转角处两把明晃晃的大刀,逼迫的她停住了脚步。 “萧临楚真是艳福不浅,竟然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那为首的刀疤脸,猥琐的笑着,拿着刀架在凤云轻的脖子上,冷声说道。 “大哥,你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张芊芊呢?还是纨绔王妃凤云轻?”旁边一个矮个子,垂涎三尺的笑着,看着凤云轻道。 凤云轻后方,一个戴着眼罩的男子,粗鲁的吐了口痰道,“管他妈是谁,反正画像是这样的,绑了她,错不了!” 凤云轻屏息凝视,“你们是谁?和萧临楚有仇?” “臭娘们给我闭嘴!”前方的刀疤脸,抡起刀把,恶狠狠的砍了凤云轻一下。 凤云轻顿时眼冒金星,脑袋一疼,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面,仓库里处处都是干枯的稻草,她双手和双脚都被反绑,动弹不得。 挣扎了半天,她才能将脸上的眼罩,和口中的破布扯开。 适应了仓库内黑暗的光线,她这才发现,她身边蜷缩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女子和她一样,被捆成了一个粽子的形状,看样子她还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 凤云轻伸脚,踢了她一下,那女子不醒,她再次踢了她重重一下。 白衣女子终于呻吟一声,动弹了一下,凤云轻压低声音,“喂,喂……” 女子挣扎着起身,手和脚被捆的严严实实,凤云轻一见女子的半张脸,心里就“咯噔”一声,竟然是她,张芊芊。 看来这帮歹徒,将萧临楚的弱点,摸的清清楚楚,所以绑了她和张芊芊。 张芊芊被踢的醒来,蜷缩着动弹了几下,接着也蹭掉了嘴巴里的破布和头上的眼罩,睁开眼睛看着凤云轻,诧异的道,“怎么是你?” 凤云轻脸色不好的道,“我也希望,不是我!” 张芊芊蹙着秀眉,脸上的疤痕,触目惊心,她靠在一边的草垛子上道,“这里是哪里?那伙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绑我们?” “我还以为你比我聪明,猜出他们的目的了!”凤云轻嘲讽的道。 张芊芊苦笑,“猜出又怎样,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凤云轻警惕的道,“你怎么知道,逃不出去?” 张芊芊蹙眉,“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湘西那边的流寇,也就是不久之前,伤了萧临楚的那帮人,他们既然能在楚的眼皮子地下活动这么久,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你我手无寸铁,你觉得有逃出去的机会吗?” 凤云轻不理她,手脚被绑着,蹙眉看着屋顶。 屋顶蜘蛛网横陈,偶有破碎的瓦片,从瓦片可以看出,外面是夜幕十分。 算算时间,她竟然被绑在马车上,跑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个时候,蓝枫越早已经带着蓝霖他们,离开京城了吧。 她竟然这么倒霉,连去送送他们,都错过了机会,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她们。 张芊芊见凤云轻仰头沉思,不解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吃的!”凤云轻毫不犹豫。 张芊芊微微一笑,“总算知道,楚他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特别!” 凤云轻瞥了她一眼,“特别吗?” 张芊芊自嘲一笑,“是很特别,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容忍至此,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你身上,全部出现了!” 凤云轻靠在那里不说话,张芊芊低声道,“你喜欢临楚,对吗?” 凤云轻翻了翻白眼,“关你什么事?” 张芊芊摇头无奈的道,“我都已经容貌尽毁,声誉全无,你还担心我跟你抢萧临楚吗?” 凤云轻抿唇,“喜欢又怎样?他根本不喜欢我!” 张芊芊怜悯的看着她,“他心里只有自己要走的路,无关对错,更无关感情!” 凤云轻冷哼一声,“这么说,他要走的路,跟你有关了?” 张芊芊摇摇头,“以前是这样,他走的路,都跟我有关,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皇上这么反对我们在一起,可能,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凤云轻微微抬眸看着她,“因为你毁容了的原因吗?” 张芊芊再次摇头,“楚他根本不会在乎我的容貌,也不会在乎我的声誉,但是,我和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就只能退出了!” 凤云轻抿唇不语,张芊芊缓慢的道,“皇上真的很疼你,或许钦天监说的没错,我是不祥的惑星,你是凤星。你会给临楚带来好运,凤云轻,不要放弃临楚,给赤月一点希望,给我弟弟妹妹,一个活着的机会……” 凤云轻听了张芊芊的话,明明应该开心,张芊芊不跟她争了,可是她却无端的想哭。 她凭什么,就该作为他们拯救赤月的工具,凭什么,就该为了她的弟弟妹妹妥协自己? 她别着头,声音哽咽,“管好你自己,我和萧临楚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 张芊芊无奈一笑,“我也知道,我多嘴了,但是很快的,我就要死了。我只是希望我死了之后,你可以好好的照顾临楚,让他帮忙救出我的弟弟妹妹!” ---题外话---亲们,稍后还有第二更,应该会在12点之前,或者之后,总之,肯定会更上的! ☆、第193章 第二更 张芊芊无奈一笑,“我也知道,我多嘴了,但是很快的,我就要死了。我只是希望我死了之后,你可以好好的照顾临楚,让他帮忙救出我的弟弟妹妹!” 凤云轻背过脸,冷哼一声,不理会张芊芊。 张芊芊温和的看着她,竟然有两分讨好的味道,“云轻,若是能活着出去,你帮我照顾我的弟弟妹妹,可好?” 凤云轻蹙眉,“若是能活着出去,你凭什么觉得活着的人,一定是我?” 张芊芊神色黯然,“我一生孤苦,很小就没有了娘亲,后来家中徒生变故,多亏了临楚照顾,才苟活到今日!现在,我父亲因为我而病逝家中,我想不承认自己不祥,都没有可能了!鞅” 凤云轻脸色难看,“那又怎样?” 张芊芊微微一笑,“我活着会连累临楚,所以有机会,我会帮你逃出去!” 凤云轻不屑一顾,“不需要,你照顾好你自己!旎” 张芊芊还想说什么,凤云轻却将头一扭,一言不发的靠在那里。 正在张芊芊尴尬无比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刀疤脸带着一群壮实的大汉,扛着刀走了进来。 刀疤脸手中的刀,率先指向了张芊芊,“你,叫什么名字?” 张芊芊缓慢抬头,一言不发。 凤云轻睨了那大汉一眼,也不说话。 刀疤脸的尖刀,指向张芊芊的胸口道,“妈的,老子跟你说话,你竟然不理?” 张芊芊闭眸蹙眉,依旧是一言不发。 旁边一个小喽啰,谄媚的道,“老大,你看看这个女人,脸上有疤,丑的跟鬼面阎罗一样,估计就是传说中丑女无盐的楚王妃了!” 张芊芊微微一怔,睁开眼睛看着刀疤脸,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倒是凤云轻冷笑一记,睨了那刀疤脸一眼。 刀疤脸冷哼,大刀在张芊芊的身上比划着,“既然你就是楚王妃,那就委屈你,剁下你的几根手指,给你的相公送回去!” 张芊芊面色惨白如纸,却忍着害怕,一言不发。 旁边几个小喽啰上前,摁住了张芊芊,正在那独眼龙扯过张芊芊手的时候,凤云轻缓慢开口,“你们误会了,我才是凤云轻!” 张芊芊面色惨白,却一点都不意外,那刀疤脸走向了凤云轻,冷声,“呦呵,还有人抢着送死的,哥们,你们几个上去调教调教她!” 凤云轻冷笑,“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我这可是身娇肉贵,若是我少了一根汗毛,别说赤月国,哪怕是整个天下,都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 “口气还挺大的,想不到,传说中的楚王妃,竟然是这样的国色生香!”那猥琐的矮个男子上前,色眯眯的打量着凤云轻。 凤云轻蹙眉冷睨着这些人,“你们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仓库后面有水声,我估计这里离安城不远。你们识相的话,立刻放了我和张芊芊,否则惊动了雪鸾宫,别说你们,你们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跟着倒霉!” “大哥,这娘们跟雪鸾宫有关!”那猥琐的男子,提起雪鸾宫的时候,是十分敬畏的神色,退后几步,躲在那刀疤脸的身后。 刀疤脸愤怒的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一个雪鸾宫就把你吓成这样!” 他回头怒视着凤云轻道,“会写字吧?” 凤云轻抿唇,“你想怎样?” 莽汉丢给凤云轻一张纸和一支分叉的毛笔,“给你相公写信,叫他一个人来这里,若是他敢多带一个人,你和这丑八怪都得死!” 凤云轻眯眸,“写字呢,我不会,不过你想让他们知道我在你们手里,拿着我的玉佩前往即可!” 凤云轻一颔首,露出了颈项间的玉佩,那刀疤脸立刻上前,一刀割断了系着玉佩的红绳,接过了坠落的玉佩。 凤云轻镇定的坐在那里,刀疤脸盯着凤云轻道,“楚王妃倒是有几分见识,只不过兄弟们跟萧临楚结怨太深,所以今日,必须得委屈王妃娘娘了!” 刀疤脸一挥手,旁边的几个手下,立刻朝着凤云轻聚来,刀疤脸则是提着玉佩走了出去。 凤云轻看着虎视眈眈的几人,秀眉紧蹙,她紧咬下唇,冷声,“你们想怎样?” “王妃娘娘国色生香,将王爷侍弄的神魂颠倒,我们当然是想尝尝王妃娘娘的滋味了!”那几人淫笑着,朝着凤云轻走来。 凤云轻在不停的解着绳索,脑子里开始思索脱困的办法,这个时候她一个人想打倒他们冲出去,完全不可能,不过她可以拖延时间。 凤云轻冷笑,“用强的,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对一单挑,你们谁若是输了,谁就滚出去守门,赢的人,就跟我***共度,如何?” 这些人起哄起来,为首那个独眼龙不悦的挥手,“瞎闹什么?别上了这娘们的当,她是在拖延时间!” 凤云轻冷哼一声,“你怕输,可以最后跟我打,我没力气的时候,你不自然就赢了?” 独眼龙脸色一红,“臭娘们你说什么?我会输?老子现在就打的你跪地求饶!” 凤云轻动了动被绑的很紧的手,“我绑着给你打,不用比我也会输了……” 独眼龙怒斥,“放开她,叫她看看爷爷们的厉害!” 旁边的小喽啰起哄,“毒眼,你可别输给这娘们,这娘们像是练过几下的样子!” 独眼龙不忿,“我输你奶奶的腿儿,你们给我看好了,看我不把这娘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有人放开了凤云轻,凤云轻活动手脚,淡漠的看着毒眼道,“既然要比,我们就有个比的规矩,三局两胜,每输一局都要跪地求饶才能作罢!” 独眼龙呸了一口,“规矩那么多?” 凤云轻挑眉,“你怕了?” 独眼龙脸色通红,“我怕了就是你龟儿子!” “龟儿子你好!”凤云轻逞口舌之快。 独眼龙咬牙上前去抓凤云轻,凤云轻旋身躲开,指着他手中的刀道,“第一局你输,你拿兵器……” 独眼龙看着自己手中的兵器,皱眉,“我拿兵器,我还没有使出来!” 凤云轻咬牙,“没有使出来,也算你输,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女人比试,你已经很不要脸了,现在还拿着大刀,你们说说,算不算他输?” 旁边的人,巴不得看热闹,起哄着大笑,刀疤脸气的厉害,丢了刀就上前,凤云轻大叫,“你还没有跪地磕头,这一局不算……” 她满屋子跑着,拖延时间。 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后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在跑动,一次次被打倒在地。 这些人都是流寇土匪,以虐人为乐,凤云轻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兴奋的呼唤着大叫。 张芊芊瑟缩的躲在一边,看着凤云轻被打,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些人玩够了,凤云轻也没有力气在挣扎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刀疤脸的声音,“你们办事快一点,萧临楚马上就要来了!” 凤云轻仿佛看见了希望,伸手,将一枚尖锐的瓦砾握在手中。 她不是打算挣扎,她是打算自尽。 若是这些人真的要侮辱她,她就死在这里。 紧紧的握着瓦砾,任由手心的鲜血,汩汩流出。 凤云轻唇角乌紫,发髻散乱,伏在那里宛如一只被秋风吹落的残蝶。 那个矮个的猥琐男人上前,蹲在地上看了凤云轻一眼,摇头惋惜的道,“打成这样,还怎么上啊?你们忒不怜香惜玉了一点!” “还怜香惜玉个屁,赶紧上了她跟老大交代!”旁边的一个粗壮的男人,开始解裤子。 那猥琐的男人,扭头看向了张芊芊,“我还是上这个好了,这个虽然也丑,可是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张芊芊尖叫着,往后躲,却撞倒了一整个草垛,将她掩埋在了里面。 所有人哄堂大笑,凤云轻则是伏在那里,动弹不得,逐渐的蓄积力气。 正在那独眼龙靠近凤云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刀疤脸紧张的声音,“都别玩了,出来,萧临楚那狗日的来了!” 所有人大惊失色,大概是没有料到,萧临楚来的这么快,他们再也顾不上凤云轻和张芊芊,慌张的跑了出去。 凤云轻浑身是血,脸上更是被血污的看不清本来面目。 她匍匐着上前,扒开草垛,救出了张芊芊。 张芊芊手脚还被绑着,惶恐无比。 她见凤云轻浑身是伤的样子,面色难看的道,“你还好吧?” 凤云轻摇头,“死不了!” 她动手帮张芊芊解着绳索,外面传来了萧临楚的声音,“我来了,人呢?放了她们!” “我要的人呢?”这是刀疤脸的声音。 大概是萧临楚也抓了他们一伙中的几人,所以他们抓了凤云轻和张芊芊,准备做交换。 萧临楚冷声,“你们的人我也带来了!” 他击掌,身后就出现了几个侍卫,他们押着几个囚犯,站在离萧临楚不远的地方。 刀疤脸咬牙切齿,“你竟然敢带人过来?” 萧临楚面色不改色,对着那几名侍卫道,“你们都回去,这里的事情,不准跟皇上透露一个人!” “嗻!”侍卫领命退下,接着迅速离开。 萧临楚回头看着刀疤脸,“现在如何?” 刀疤脸对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刻上前,接应那几个被放的囚犯。 帮他们解开枷锁,那些人这才惊呼起来,“大哥,真的是二哥他们!” 刀疤脸欣喜的一笑,冷厉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你逼的我们兄弟几个好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萧临楚冷声,“凤云轻和张芊芊呢?放了他们!” 刀疤脸冷笑,“凤云轻是吧?你那个纨绔王妃?很不幸的告诉你,她已经被兄弟几个给玩了……” 他身后的一群人,大笑不已,刀疤脸嚣张的道,“你们告诉他,他老婆的滋味,好不好啊?” “好!”独眼龙率先喊道。 萧临楚面色铁青,银牙紧咬,拳头捏的死紧,冷冷的道,“放了她们!” “好,要是你能接下我兄弟的一百招不还手,我就放了她们,如何?”刀疤脸扭头看着身后的人,“大家伙儿上,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萧临楚脸色难看,眸光阴鸷,这些人一窝蜂的上前,钢铁般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他硬是一声不吭。 打了约莫半个时辰,萧临楚已经很难站立,那刀疤脸约莫觉得没意思,这才得意的道,“让开,咱们的帐,一笔一笔慢慢算!” 萧临楚开口,神色依旧冷清,“放了她们!” 刀疤脸装作耳背的样子,“放了谁?她们是谁?” “我妻子,凤云轻!”萧临楚一字一顿。 刀疤脸点点头,“我给你一个选择,凤云轻和张芊芊,我只能放一个,剩下的一个嘛,留着给兄弟们继续玩喽……” 萧临楚不说话,阴冷的看着刀疤脸,他忍住胸口翻江倒海的血气,眸光森然。 刀疤脸冷笑,“看在你挨了兄弟们半个时辰老拳的份上,我就放一个女人,你选吧,放谁?” 萧临楚依旧不说话,刀疤脸诡异一笑,“再不说,你可就没有机会说了……” 萧临楚抿唇,一字一顿,“放了,张芊芊——” 他选择了张芊芊…… 仓库内,凤云轻的手,微微一顿,她面色惨白,鼻息间溢出了鲜血。 张芊芊蹙眉,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临楚的心里,还是有我!” 凤云轻回过神来,继续帮她接着绳索,解完了绳索,她缓慢的道,“你走吧,他来救你了!” 张芊芊握了握凤云轻的手,“你等着,我离开之后,临楚会救你的!” 凤云轻摇头,“我没关系,你们两个好就好……” 张芊芊笑的璀璨无比,“云轻,谢谢你,谢谢你终于让我明白了,楚的心思!” 凤云轻坐在那里不说话,仿佛一尊被风干了的塑像,她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外面响起了大笑声,接着是那刀疤脸的声音,“你选张芊芊,我偏偏要放了凤云轻,留下来的那个,肯定是要对你重要的一个,哈哈,哈哈哈……” 张芊芊脸色,瞬间惨白无比,她哆嗦着站在那里,“云轻,云轻怎么办?” 凤云轻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们两个换衣服,你出去,我留下!” 张芊芊还在发愣,凤云轻已经开始动手,“快一点啊!” 两人身量差不多,凤云轻又狼狈不堪的样子,张芊芊将头发放下来,那匪徒竟然不查。眼看着一身青衣,衣衫不整,的女子被带了出来。 萧临楚额头青筋暴跳,凤眸几乎迸出火花,他咬牙切齿,咆哮一声,“混蛋——” 从这些人渣的口中说出,凤云轻被侮辱,他没有相信,可是这一刻看见凤云轻的样子,他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张芊芊穿着凤云轻的衣服,缓慢走着,凤云轻在仓库内,却心凉如雪。 ---题外话---亲们,本文的基调真的是宠文啊,可是中间穿插小小的虐,也是情节的需要,一味的甜宠白,就没有意思了是吧?那情节就进展不了,到目前为止,虐的情节,基本上写完了,后半部分,应该就是离开赤月国,到雪鸾宫的情节了!亲们有月票的,一定要砸过来啊,今天月票涨的好多,谢谢你们,爱你们!么么哒! ☆、第194章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从这些人渣的口中说出,凤云轻被侮辱,他没有相信,可是这一刻看见凤云轻的样子,他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张芊芊穿着凤云轻的衣服,缓慢走着,凤云轻在仓库内,却心凉如雪。 他是在愤怒,他们放掉的人,不是张芊芊,而是凤云轻么? 她早就知道,他不喜欢她,只是没有想到,她和张芊芊比起来,她的地位竟然不堪到如此地步。 凤云轻抹了一把唇角的血,决定不再坐以待毙,解开身上草草绑的绳索,起身,想着脱困的方法魍。 她环视四周,发现仓库里满是草料,想要从这里脱困,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后面的整面墙推倒,接着从倒塌的墙壁那面离开。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跟那些匪徒的正面交锋。 可是她不知道这里的地形,两眼一抹黑,听海涛的声音,这里应该是某个码头或者港口檎。 凤云轻担心,弄倒了整面墙,她又要面临漆黑的大海。 从前一世,被自己的妈妈亲手摁在水中,到后来的跳入映霞湖中躲避钟小才,她对水的恐惧,是越来越大。 可是她顾不了了,听外面的声音,萧临楚已经跟那群匪徒打了起来,她必须尽快尽快的脱离这群匪徒的控制。 她抿了抿唇,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可以用的工具,只有墙壁上一盏昏黄的油灯。 不能脱困,就索性烧死在这里,也总比成为他的累赘要好。 凤云轻想到这里,就伸手拿下了油灯,将里面的羊油全部倒在了草垛上,接着将油灯仍在了干枯的稻草上。 大火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守在门口的两个匪徒大叫着,想要冲进来挟持凤云轻,凤云轻却不退反进,往大火里面跑。 那两人见她自己找死,再也顾不上她,各自离开,争相逃命。 凤云轻感觉到了热浪一波一波的迎面扑来,她的头发已经烧焦,她嗅见了空气中的糊味。 或许,这是她自己的身体,散发的味道。 她抬起衣袖,遮掩面部,避免自己的眼睛被灼伤,在逃出熊熊大火的时候,她听见了身后惊天动地的爆破声,或许是摆放在这里的几个废弃的油桶,被她无意间点燃。 正是这几个油桶救了她,若不是这场爆炸,她可能就要死在这场大火里面。 热浪冲击的墙壁倒塌,凤云轻听见了身后的轰鸣之声,她回过头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大火烧出的空气断层,那一张张狰狞惊惧的脸孔,留在了她脑中,良久良久。 原本以为,冲出了这面墙,就是一翻天地。 凤云轻看着不远处的海涛咆哮,顿住了脚步。 是上天注定吗? 从水中开始,从水中结束。 她犹记得,她被钟小才掳上了船,是他跃入水中救了她。 他胳膊上伤痕入骨,却宠她上天入地。 他亲手喂她吃饭,亲手帮她更衣,以至于让她忘记,他对她那么好,只是因为她是凤星。 她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沦落了,将一颗心,全部交由了他的手中。 她面色难看的盯着那犹如恶鬼阴暗大口的海面,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救了她两次,一次是钟富贵的手中,一次是映霞湖中。 她也还了他两次。 一次是张芊芊的解药,一次,是她刚刚的跟张芊芊的互换身份。 萧临楚,欠你的,我已还清,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凤云轻,再也不能做你的饭桶。 身后传来了匪徒的惨叫声,还有萧临楚撕心裂肺的嘶吼,凤云轻回头的时候,看见了映着大火的萧临楚的俊脸。 他凤眸光华流转,脸色惨白如纸,紧紧的盯着她,他看见了她眸中的凄绝之色。 前面,有匪徒开始朝着萧临楚靠近,萧临楚一时不察,竟然中了一刀。 他唇角鲜血涌出,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凤云轻那伤痕累累的脸,还有,冷漠无比的眸子。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刚刚想要上前一步,身后就传来了张芊芊的尖叫声,“楚——” 张芊芊被几个匪徒挟持,她又一次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漫天的大火中,张芊芊面色苍白,瑟缩的如一朵凋零的白色兰花。 萧临楚眸光冷厉,用阴鸷的神色看着张芊芊,张芊芊声嘶力竭的大喊,“楚,救我,救我啊……” 隔着遥远的距离,凤云轻微微一笑,身后的热浪,荡起了她长发飞舞。 她抿着柔唇,笑的凄楚绝美,最后看了一眼追来的匪徒还有面色难看的萧临楚,纵身,跳进了黑暗中的大海。 或许,这里不是海,只是一个比较大的湖泊而已。 但是,凤云轻已经没有力气细想,她觉得好累好累。 不管是爱是恨,都随着这一场大火,灰飞烟灭吧。 凤云轻闭上眼睛,沉入了水中,冰冷的水朝着她的感官挤压而来,噩梦,也再一次将她吞没。 冷,好冷…… 这是凤云轻醒来,第一个感觉。 她知道自己不会死,只是没有想到,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她跳入海中,还能活过来。 睁开眼睛,她看见了沐晗那双温和的眸子,他有些无奈的道,“已经给你盖了最厚的锦被,再加被子,你就要捂的透不过气了!” 凤云轻面色惨白,蹙着眉头,声音细若蚊蝇,“这是哪里?” 沐晗温和一笑,“安城!” 凤云轻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是雪鸾宫呢。 若是睁开眼睛,发现一切已经过去,那该多好? 可怕的是,睁开眼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沐晗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低声道,“因为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所以不敢将你擅自带回雪鸾宫,怕你会误会,我居心不良!” 凤云轻勾唇一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秀眉紧蹙。 沐晗赶紧上前,俯身看着她,俊脸上是担忧之色,“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我去叫大夫!” 凤云轻摇摇头,“有点疼,但是没事,伤口正在愈合!” 沐晗笑着看着她,“等你好了之后,你再告诉我,是想跟我回雪鸾宫,还是想呆在赤月国,或者回蓝雪国算了!” 凤云轻神色坦诚,“我是你唯一的解药,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 沐晗一脸凝重的看着她,“你觉得,我逼着萧飛阑将你送入雪鸾宫,就只是为了让你作为我的解药吗?” 凤云轻眸光幽幽,“我不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没有办法相信,你没有任何企图!” 沐晗无奈一笑,“所以,我才不敢贸贸然带你回雪鸾宫!” 他站起身,“你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春灵她们……” 他转身往外走,凤云轻分明看见,他俊脸上淡淡的失落。 凤云轻心里黯然,或许自己的话,伤了他,但是她现在,真的不敢随便相信任何人了。 其实,解药也罢,朋友也好,她既然作为赤月的凤星,就会担当起凤星的责任,跟着他一起回到雪鸾宫。 只是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明明只是案板上的白肉,却被她误会以为,自己是人家的心尖肉。 她蹙眉躺在那里,浑身上下疼的钻心刻骨,但是她却一声不吭。 因为吭了也没用,没有人会在乎,也没有人会跟着她一起疼。 她躺在那里,有些庆幸,还好,蓝霖和蓝枫越都离开赤月国了,否则被他们看见她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骂她。 她确实,好笨好笨啊,明明是一手烂牌,她却费尽心思的想要打好,最后来,落的个身心俱疲。 呆在安城三天,凤云轻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她依旧虚弱无比,脸上是如阳春白雪般的惨白之色。 她的眸光,不再如以往那般,澄澈透明,她的脸上,也不如以前那样,笑容璀璨。 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忧郁的气质,明明只是短短三天的时间,她仿佛瞬间长大。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凤云轻低着头,白衣翩然,她走的很慢,宛如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被火烧焦的头发,已经剪去不少,如今的她,面庞清瘦,纤腰不盈一握,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凤云轻就如一只浴火的凤凰,在那场大火中,出落的越发出尘美丽。 她刚刚走了几步,就碰见一个小乞丐,拿着糖葫芦迎面跑来,小乞丐将糖葫芦递给她道,“仙女姐姐,送给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统统忘记吧……” 凤云轻抿了抿苍白的唇瓣,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小乞丐道,“东东,拿去买点吃的,以后不要再出来偷东西了!” 她将糖葫芦还给了一边卖糖葫芦的大爷,并且跟大爷交代了几句,那大爷连连点头。 东东好奇的看着凤云轻,而后反应过来,欣喜的道,“你是凤云轻,你是云轻姐姐!” 凤云轻点点头,微微一笑,她现在这个样子,跟两年之前,差别确实很大,也难怪东东认不出来。 东东还想说什么,旁边走过一个俊美不凡的男子,男子伸手拥住了凤云轻的肩膀道,“前面有酒楼还不错,听说做鲍汁烤鸭很出名,我带你去尝尝?” 凤云轻摇头,歉意一笑,“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沐晗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重伤之后,会好好的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呢!” 凤云轻面色尴尬,“我没胃口!” 沐晗点头,“那我们一起回吧,让厨娘做一些清淡可口的吃食!” 凤云轻仰头看着沐晗,“公子,我娘以前,跟春灵她们都是你的侍女吗?” 沐晗点点头,好笑的看着她,“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老了,可以做你的叔叔了?” 凤云轻微微一笑,“公子还很年轻,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眼光呢!” 沐晗摇头叹息,“我倒是宁愿,我已经老的不能动了,这漫长的生命,毫无目的的过着,又有什么意义?” 凤云轻蹙眉尴尬的道,“怎么会呢?那些皇室中人,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求的长生不死!” 沐晗再次摇头,“这世上,哪有绝对的长生,上次你看的那些红猴,你说,它们是活着呢,还是已经死了?” 凤云轻抿唇不语,沐晗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头道,“小小年纪,不要总是皱着眉头,一副小老头的样子,难看!” 凤云轻抬头,苦涩一笑,“公子,既然你救我,不是为了解药,那是为了什么?” 沐晗拧眉,“可能,为了好玩吧,你总是能让人感觉,特别温暖!” 凤云轻低着头,不说话,沐晗叹息道,“小丫头,你总是这样心事重重,是因为忘不掉萧临楚吗?” 凤云轻摇头一笑,“才没有呢,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的啦!” 沐晗点点头,眸光若有所思,“那就好,这样你就可以,跟前面的那个人,说清楚了……” 凤云轻抬头,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紫衣潋滟的萧临楚。 他面无表情的站着,凤眸幽深的盯着她,那苍白的俊脸,刀削斧凿般,流露出属于他的王者之风。 凤云轻愣在那里,白衣出尘的站在沐晗的身边,紧紧的蹙着秀眉。 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她想要忘掉过往,跟他有关的一切。 这也是她醒来,发现自己没有在雪鸾宫故而遗憾的原因。 相见不如不见……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他利用,她已经还清了他的救命之恩,她再也不想记起和他有关的所有过往。 凤云轻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的站着。 沐晗伸手,抚摸了她的长发一下,轻声道,“逃避不是办法,你还有三天的时间,解决赤月的一切,三天之后,会有人来安城接你!” 凤云轻默然,沐晗就仿佛看不见萧临楚一般,淡然离开。 萧临楚面色难看到极点,凤眸阴鸷的盯着凤云轻,似乎看着自己痛恨的人一般,缓慢的,一步一步走近了她。 凤云轻站在那里没有动,萧临楚沉声开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她瘦成这个鬼样子,还穿着白色的衣服,对着那个男人笑。 她是不知道,她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吗? 还是,她还嫌自己招惹的桃花不够?箫连城、萧锦玉、箫亦陌、沐晗和沈亚…… 赤月京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她一个都不肯放过。 凤云轻嘴唇颤抖了半响,这才低低的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不敢去看他的脸,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天知道,她有多委屈,可是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委屈酸楚,她已经,够丢份了…… 萧临楚冷笑,菲薄的唇吐出的话,讥诮无比,“所以呢?” 凤云轻抿了抿唇,低声,“我们已无关系,你又何必问我和公子之间的关系?” 萧临楚咬了咬牙,眯眸看着凤云轻道,“所以,你是打算始乱终弃,不再要我了?”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的,一定要砸过来啊,多谢大家! ☆、第195章 若是有什么意外,我陪着你一起死 萧临楚咬了咬牙,眯眸看着凤云轻道,“所以,你是打算始乱终弃,不再要我了?” 凤云轻脸色难看,扭头看着京城的方向道,“是父皇让你出来找我的吗?走吧,发生了这么多事,总得给父皇一个交代!” 萧临楚深深的看着她,不说话,凤云轻率先朝着他马车的地方走去。 她身上有伤,走的很慢,他耐不住性子,索性将她拦腰横抱而起。 凤云轻尖叫一声,疼的秀眉紧蹙,双手护着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怀中跌落魍。 萧临楚面色一变,急急的接住了她,扶着她一起蹲在地上,忧声问道,“怎么了?” 凤云轻脸色煞白,额头上已经渗出细细的冷汗,她抿了抿唇,摇头,“我没事!” 她强忍着眩晕,自己站起身,萧临楚却霍的上前,一把撩开了她的衣袖,见她的胳膊上,大片大片的,都是烧伤檎。 他剑眉紧皱,一言不发,凤云轻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低声说道,“没事的,已经上了药,不会感染,也不会留下疤痕!” “你当时为什么要跟张芊芊换了衣服?”他站在原地,质问的看着她。 凤云轻淡漠的一笑,“反正,只能放走一个,我留下生机反而大一些,张姑娘若是留下,那么就死定了!” 凤云轻说完,拉下衣袖,掩好自己胳膊上的伤,淡淡的道,“不是要回京城吗?” 萧临楚定定的看着她,眸光说不出的森冷,凤云轻刚刚想要说句什么,却见他率先转身,快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带起了一阵独属于他的清风,她秀眉一蹙,有些不明白他的怒气,随着跟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她坐在他的对面,沉默的一言不发,安静的仿佛一个淑女。 他瞪着她半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在怪我,当时那种情况,选择了张芊芊没有选择你?” 凤云轻摇头,“没有,你选择张芊芊,是要报救命之恩,我也一样,将衣服还给她,只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报恩?”萧临楚冷笑一记,森森的盯着她道,“我从不知道,张芊芊对你也有救命之恩!” “你救过我两次,我也救了你的心上人两次,萧临楚,我们扯平了!”凤云轻平静的看着他道。 他再次冷笑,“原来,你跟我一起这么久,只是为了报答你所谓的救命之恩!” 她不说话,沉默的垂着眸中,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上扇形的阴影。 他蓦地上前,坐在她的身边,一把擒住了她的胳膊。 疼痛让她失声尖叫,她转身用力的捶打着他,努力的反抗,他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大手。 冷冷的盯着她苍白的脸,他眯眸,“怎么?知道疼了,你不是无所谓吗?” 凤云轻疼的颤抖着,蜷缩起身子,她愤怒的盯着萧临楚道,“你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萧临楚直视着她的眸子,冷笑,“你被绑架,我将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你在大火中失踪,我日夜兼程踏平了雪鸾宫在赤月的所有分舵,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欺人太甚?” 凤云轻紧紧的抿着唇瓣,怒视着他道,“我警告你,不准动雪鸾宫一根汗毛!” 萧临楚挑起好看的剑眉,眸光幽冷,“什么时候,你跟雪鸾宫走的这么近了?” 凤云轻这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火,她深吸一口气道,“雪鸾宫不是你想的那样,任何地方,都有好人也有坏人!” 萧临楚点点头,“那你告诉我,在你心里,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凤云轻顿时哑口无言,扭头,不想再搭理他。 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将她往自己怀中揽道,“为何不问我,究竟喜不喜欢你?” 如果她再一次的问他,他一定会回答,喜欢,喜欢的恨不得用生命去疼惜…… 可是,从他明白过来,她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凤云轻脸色难看,嘲讽一声的看着萧临楚道,“明知道答案,为何还要去问?” 他拧眉,深深的看着她,“那你呢?你还喜欢我吗?” 凤云轻神色淡漠,“以前喜欢,现在只有厌倦!” 他冷笑,“厌倦?这么快就厌倦了吗?” 凤云轻蹙眉,靠在铺了软垫的车厢上,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他再次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沉声道,“三天之后的婚礼,我会准时迎娶你过门,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楚王妃!” 凤云轻冷声一笑,自嘲的道,“我以为,你要娶的人是张芊芊!” “从娶你的那刻开始,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和芊芊在一起!”萧临楚一本正经。 凤云轻抿唇不语,他拉着她,让她靠在他的怀中,她也不挣扎,就那样任由他抱着。 他低头看着她,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色,皱眉道,“快点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我们生个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只要像你,我都会喜欢!” 凤云轻蹙眉不语,若是以前,她听见这番话,必然高兴的心花怒放,但是现在,她心里只有悲凉。 到了这一步,他还打算用孩子来诱惑她吗?她是想要个孩子没错,可是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孩子。 他伸手,细致的抚摸她滑腻的脸颊,凤眸中满是怜惜的神色,“云轻,相信我,我所做出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你好!” 他紧紧的皱着剑眉,想要解释,却发现他的口才实在不怎么样,竟然不知道从何解释。 张芊芊勾结了那帮悍匪,演出了一场自虐的戏码,她的目的是除去凤云轻,让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 他在那个时候,若是选择了凤云轻,张芊芊必然让人杀了凤云轻。 他只有选择张芊芊,让张芊芊误以为他对她还有几分情义,云轻才有得救的机会。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张芊芊和那帮悍匪,窝里反,那悍匪见离开无望,就回头又挟持了张芊芊。 他会遵守对张大人的承诺,留张芊芊一条性命没错,但是那是建立在张芊芊没有危及凤云轻性命的基础上。 可是现在,张芊芊已经对凤云轻动了杀心,他又岂能由着她乱来? 凤云轻沉默的坐着,一言不发,萧临楚搂着她,细密的亲吻她的脸颊,低低的道,“云轻,若是有什么意外,我陪着你一起死!” 他的话,斩钉截铁,他的声音,磁性而又华丽低哑,凤云轻的身体,战栗一下,脸色微微一变,想要回过头,却被他伸手,握住了脸颊。 他不让她回头,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那种无奈却又惊惧的神色。 在看见她跃进水中的时候,他就知道,或许,他已经失去她了。 但是他不管,巧取豪夺也罢,囚禁禁锢也好,他都要她留在他的身边,生生世世。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她的脸颊,低头亲吻她细腻的颈项肌肤。 他的吻逐渐炙热,最后移到她精美的锁骨,然后停了下来。 他伏在她肩膀上,闭眸喘息,凤云轻则是身体僵硬的坐着,一言不发。 终于到了京城,迎接凤云轻的,是老皇帝的文武百官,还有身披玄色大麾的老皇帝。 老皇帝须发皆白,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站在风里,看见凤云轻从马车上跳下来的那一刻,眸中竟然盈满了泪。 凤云轻大叫一声,“父皇——” 她跑着上前,一头冲进了老皇帝的怀里,老皇帝抚摸着她的头发,眸中的泪,闪烁不明。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萧临楚,一字一顿的道,“云轻……” 凤云轻抬起头,微微一笑,脸颊上的碎发拂在耳边,凭添了几分柔弱之色。 她微笑着道,“这里风大,父皇怎么会站在这里?” 老皇帝在凤云轻的搀扶下,往回走,接受百官的朝拜,他咳嗽着道,“担心你,所以就想要在这里等着,父皇是盼着你回来,但是又怕你回来!” 凤云轻笑而不语,老皇帝叹息着道,“三日之后的婚礼,还是取消吧,云轻,你想做什么,父皇都支持你,但是,不要再嫁给老三那个混账东西!” 凤云轻低头不说话,萧临楚倒是听见了老皇帝的话,阔步上前道,“我娶妻,你指手画脚做什么?” 老皇帝气急,扬起拐杖想打,凤云轻赶紧阻止,莞尔一笑道,“父皇,这几天云轻和小六都陪着你,我们对弈饮茶好不好?” 老皇帝这才缓和过来神色,“云轻不是不喜欢下棋吗?” 凤云轻抿唇,“不喜欢,也得改,我这么笨,除了下棋让自己变得聪明一点,似乎没有别的法子了!” 老皇帝愉悦的笑着,“云轻哪里是笨了?云轻是聪明却又善良……” 凤云轻抿唇不语,箫亦陌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凤云轻一眼,凤云轻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回之以微笑,箫亦陌这才放心饿叹息一声。 回到皇宫,凤云轻宛如众星捧月一般,所有人都是星星,她是小太阳,坐在那里享受着众人无微不至的呵护。 淑妃端了燕窝粥,容妃送来了灵芝水,宫女太监站了一屋子,连白谨都被挤的没有地方显摆威风,老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凤云轻吃完了各种补品, 萧临楚郁闷之极,早知道就留在安城算了,回来了之后,这么多人跟他抢,连他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被挤到最后面,脸色难看无比,白谨盯着他不耐烦的神色,嘲讽的开口,“现在知道,人缘差跟人缘好的区别了?”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貌似,你也不怎么样!” “我再不怎么样,我是婆婆!”白谨理直气壮。 萧临楚冷睨了她一眼,“我再不怎么样,我是她相公!” 白谨冷哼,“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萧临楚拧眉,“我晚上要带她回楚王府!” 白谨摇头,“你要是带的走,我跟你姓!” 萧临楚瞟了一眼不远处嘘寒问暖的箫亦陌,眯眸冷笑,“那你就等着改姓吧……” 他大步上前,拨开了重重的人群,一把抓住凤云轻的胳膊,“走,跟我回家!” 他另外一只手,扯了衣服,就往凤云轻的身上包,凤云轻脸色一变,求救的眼神看向了老皇帝,老皇帝怒吼,“给我住手,今日谁敢带云轻离开半步,我就打断谁的双腿!”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萧临楚则是冷声,“我的妻子,我自然要带走,不管你是以皇帝的身份,还是以父亲的身份,都没有资格阻止我带走云轻!” ---题外话---虐的情节都过去了哦,亲们,抱抱大家,大家都辛苦了,明天的情节真的是要离开赤月国开始新的生活了! ☆、第196章 云轻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萧临楚则是冷声,“我的妻子,我自然要带走,不管你是以皇帝的身份,还是以父亲的身份,都没有资格阻止我带走云轻!” “她还不是你的妻子!”老皇帝怒斥。 萧临楚冷笑,“马上就是了,还有两天的时间……” 凤云轻担心萧临楚跟老皇帝起了争执,一把拉住萧临楚的胳膊,摇头道,“你先走吧,你也说了,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你总不能从楚王府将我迎娶到楚王府,所以,我在皇宫等你!” 萧临楚回头看她,见她眉头紧蹙,脸色镇重,随即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楚王府筹备婚事,云轻,等着我娶你!魍”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见萧临楚一直注视着自己,不得已,只好点点头。 萧临楚走没有多久,萧臻纬就莽莽撞撞的跑了进来,他一见老皇帝不善的脸色,随即道,“父皇,三弟怎么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萧臻纬的话,让老皇帝更加愤怒,他捡起旁边的茶杯,就朝着萧臻纬砸去,“杀气腾腾?他还敢给我杀气腾腾?该死的畜生,早知道就应该在他出生的时候,一把掐死这混账!檎” 萧臻纬莫名其妙,代替萧临楚挨了老皇帝一茶杯,他浑身湿淋淋的站着,皱着眉头看着老皇帝。 白谨则是蹙眉,摇头叹息,转身离开了长秋宫。 这老皇帝,是越老越任性,当初一心培养小楚的人,是他,后来对小楚极度失望的人也是他。他既希望小楚能够有勇有谋,又希望小楚能够按照他既定的路线行走,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白谨离开了之后,没有回自己的长安宫,倒是吩咐了宫女太监,拾掇拾掇去了楚王府。 这几天老皇帝心情十分不好,逮谁骂谁,她还是避着一点的好。 她真是想不明白,这老皇帝怎么疼爱凤云轻,跟疼爱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甚至比亲生骨肉还甚。 当初怀孕的时候,她就祈求着,千万不要让她生出丫头片子,可是谁料,后来的妃嫔,生下的都是皇子,这公主倒是稀有货。 她闷闷不乐的走着,前方,茹妃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 茹妃是箫亦陌的生母,母凭子贵,这才封了妃的头衔。 看见白谨的时候,茹妃很自然的就顿住了脚步,娉婷施礼道,“贵妃娘娘不在长秋宫守着?” 白谨冷睨了茹妃一眼,“我自个儿的儿媳妇,守不守又有什么关系?” 尽管她很不愿意凤云轻再做她的儿媳妇,但是事关小楚的前程,她不能不低头就将一下。 茹妃微微一笑,“还儿媳妇呢,听说,云轻可是早就将小楚给一纸休书休掉了!” 白谨冷哼,“难道你没听说,还有两天,小楚就要再娶凤云轻过门了?这一回,可是以蓝雪国七公主的身份!” 茹妃抿唇一笑,白谨狠剜了她一眼,缓慢离去。 楚王府,萧临楚心神不安,他总是觉得,凤云轻有问题。 从他代替她写了休书,她去而复返,她的种种行为,就古怪异常。 他深吸一口气,在布置的精美绝伦的染墨轩内,走来走去。 按照凤云轻那懒惰的性格,染墨轩起码得配十个以上的丫鬟,看来他得接受容姨的建议,从皇宫调批宫女过来了。 他紧紧的皱着剑眉,看着挂在一边的新郎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披红挂绿,这是做什么呢?耍猴还是做新郎官? 他伸手想要将新郎服扔到,容姨端着热粥,刚刚进门就看见了萧临楚的动作,上前一把抢过,宝贝心肝似的护在胸口,“小楚,这可是你太爷爷留下来的新郎礼服,若是丢了,会对新娘不利!” 尽管知道,容姨的话只是唬他,萧临楚还是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任由她摆布。 她将质地绝好的衣服,放在他身上比弄,低声温和的道,“小楚,云轻是个好姑娘,这一次,你可千万莫要辜负了她!” 萧临楚紧抿着薄唇,忧虑的道,“我怕,她已经不给我机会了!” 容嬷嬷摇头道,“不会的,云轻喜欢你,我看的出来,只要成婚之后,你好好的待她,不要再和那个张芊芊私下往来,云轻定然会和你好好过的!” 萧临楚将新郎礼服,平平整整的放在一边道,“是吗?” 容嬷嬷点头,“当然,以前在安城的时候,你和云轻不是过的挺好?” 萧临楚微微一笑,凤眸闪烁着愉悦的光泽,“容姨也觉得,云轻喜欢我?” 容嬷嬷第一次听见,萧临楚这样孩子气的话,她上前拉住了他,将他扯到一边的凳子上喝粥,“来,喝粥暖暖胃,不然病了,云轻可要心疼了!” 萧临楚想笑,却又忍笑的坐在一边,乖乖的喝粥道,“容姨,如果我生病云轻会心疼的话,为什么我受伤的时候,她对我不闻不问?” 他很少有跟人交心的时候,这算是第一次。以往,他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不过长这么大,除了在凤云轻的事情上,他也很少有想不通的事情。 坐在那里安静的喝粥,容姨走过去收拾摆了红烛的台子,她温和的道,“你仔细想想,你受伤是为了什么?” 萧临楚停住喝粥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容姨笑着道,“云轻啊,是吃醋了!你为了张芊芊受伤,她能不生气吗?以她的性子,对你不闻不问,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照安城那会儿,她定然要那把刀再往你伤口上捅几刀!” 萧临楚笑容完美,大概是心情不错,他竟然一口气喝了两碗粥。 他坐在那里看着容姨道,“容姨,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喜欢凤云轻……” 说出这样的话,萧临楚坦诚无比,他微笑着,带着点涩然的看着容嬷嬷,容嬷嬷笑着道,“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萧临楚笑着扭头,忽然觉得,心里是前所未有的通达。 白谨来的时候,萧临楚已经试好了新郎礼服,白谨十分奇怪,容嬷嬷用了什么手段,让萧临楚服服帖帖,让喝药就喝药,让喝粥就喝粥。 夜幕降临,白谨在养馨园住下,萧临楚又偷溜进宫,一溜烟钻进了凤云轻的被窝。 凤云轻被一股凉风惊醒,她大叫一声,被萧临楚捂住了嘴巴。 萧临楚看着她道,“叫什么?想让人看见新婚前两夜,我们两个如何缱绻缠绵?” 凤云轻脸色一红,扬手打他,他赶紧收回了手,握住她的手腕避免自己遭殃。 她的手软软绵绵,被他握着牵入了他的口中,轻轻一咬,她疼的呲牙,怒道,“你属狗的吗?竟然咬人?” 她一看自己的手掌,俨然多了几个压印,隐隐的还渗出了血。 萧临楚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着她,“凤云轻,你再吃醋……” “你有病!”凤云轻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起身道,“你喜欢这里,这里让给你吧!” 她赤着脚往外面走,萧临楚却从后面,将她一把捞起,喘息着道,“宝贝,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他转身一把将她摁在床上,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细细的吻了起来。 凤云轻蹙眉,神色痛苦,“萧临楚,再有半个时辰,就有宫女送药过来,你不要脸,我还要……” 萧临楚这才忍住,闭眸伏在她的颈项间,嗅着她身上让他着迷的清香道,“云轻,好想现在就把你娶回楚王府!” 凤云轻不理会他,脸色难看到极点。 半响,他才从她的身上起身道,“新娘礼服,我已经让方恒送来宫里,你试了吗?” 凤云轻不说话,他伸手抱着她,不让她乱动,她着急的挣扎道,“试过了,试过了——” 他这才满意的松手,伸手捏了捏她清瘦的脸颊,“好好休息,把自己养胖,后天一大早,我会带着迎亲的队伍来娶你过门!” 凤云轻不想理会他,听着他又交代了几句,她应付的“嗯”了几声,他这才满意离开。 萧临楚走了之后,凤云轻再也没有办法入睡,看着外面洁净的月色,睁着眼睛就是天亮。 白天,她整整睡了一天,喜娘过来送衣服,她死活都不肯试。夜幕十分,宫外送进来一封信,竟然是那个辜负了雯香的负心汉,周敬之。 她看过信之后,大惊失色,冲出宫外赶到周家,已经来不及了。 周家的公子,已经一头扑死在自家的池塘,跟雯香做了对苦命冤枉。 他辜负雯香,对雯香退婚,实非他本意。只是周家一场大火之后,家底虚弱,需要他用自己的婚姻做出交换,让他的妻子娘家解救周家。 王妃娘娘,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一定要在一起,也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要结为夫妻…… 他娶了王家小姐,只是因为形势所逼。 他负了雯香,也只是因为他肩负周家的兴亡。 现在,半年的时间已过,周家已经不需要王家的扶持,所以,是到了他对雯香践诺,去寻找雯香的时候了。 所以,他不是负心汉,他没有辜负任何人,唯一辜负的,只是他的妻子而已。 …… 凤云轻站在周敬之的灵位前面,久久的,不能回神。 在周家呆了半日,凤云轻茫然无措的离开。 这一路走来,她错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周敬之的话没错,相爱的,不一定要在一起,可是相爱的人,最终一定会走在一起。 她失落的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几个穿着便装的宫女,刚刚转角,她就看见了张芊芊。 张芊芊面色苍白,“楚他不要我了,这一次,他是真的不要我!” 凤云轻抿唇,“他不要你,你来找我有什么用?” 张芊芊上前,双手握住了凤云轻的手道,“云轻,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回京城,我也不该让楚接近你帮我救弟弟妹妹,是我痴心妄想,云轻,你放了临楚好不好?” 凤云轻冷笑,一把甩开了张芊芊的手,“不是我不肯放了他,是他不肯放了我,你有时间在这里哭,不如想好,怎么跟你的苦命情郎求得皇上的原谅!” 她转身就走,张芊芊却再一次跟了过来,哭着拽住她的衣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云轻,你是好人,你帮帮我,帮帮我和临楚在一起,我们是相爱的,我们真的是相爱的!” 凤云轻苦涩的笑,勾动唇角道,“你们爱的真伟大……” 张芊芊哭着摇头,“云轻,你若是不同意,我会死在这里的!” 凤云轻闭眸一笑,微微仰头,“好,我成全你,你跟我来!” 张芊芊站起身,脸上泪痕未干,跟着凤云轻一起,朝着皇宫走去。 她对皇宫这个地方,惊惧不已,凤云轻看出她的犹豫,冷笑着道,“怎么?不敢进宫,怕我害你?” 张芊芊摇摇头,还是壮着胆子,跟着她一起回到了琉璃殿。 凤云轻吩咐宫女为张芊芊打扮,接着自己去了长秋宫。 老皇帝坐在那里,批着折子,凤云轻上前,为老皇帝拿捏肩膀,老皇帝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累着自己。 凤云轻走到老皇帝身边,老皇帝叹息,“云轻你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凤云轻抿唇,“云轻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再有任何悲剧发生!” 老皇帝皱眉,“云轻你这是……” 凤云轻蓦地跪下,“父皇,云轻求你,对张芊芊放下成见,让她嫁入楚王府为妃!” 老皇帝面色一变,“哦?你想求,张芊芊为楚王妃?” 凤云轻抿着唇瓣,神色无助,“云轻一生孤苦,只希望有人爱,有人疼!如今这个愿望已经破灭,只希望,不要再有人继续受到伤害!” 老皇帝点点头,“你觉得,老三和张芊芊成亲,就不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凤云轻脸色茫然,“云轻不知,但是,这是云轻退出的最直接办法!” 老皇帝再次点头,“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父皇都会成全你,那么明日的婚礼,就让张芊芊代替云轻出嫁!” 凤云轻微微一笑,“云轻,还有一事相求……” 老皇帝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凤云轻缓慢的道,“我答应了一个朋友,会用七天的时间解决赤月国的所有事情,现在,七天已过,云轻,是该离开了!” 老皇帝点点头,若有所思,“是雪鸾宫?” 凤云轻不说话,蹙眉看着老皇帝,老皇帝叹息道,“你走吧,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让老六送你吧……” 凤云轻摇摇头,“不要,不要小六送我!” 老皇帝诧异的看着她,“那你想要谁?” 凤云轻想了半响,能护送她,代表赤月皇室身份的,也只有萧臻纬、萧锦玉和箫亦陌、箫连城了。 萧臻纬是个大嘴巴,萧锦玉前些日子离开了京城,她又实在不忍心跟箫亦陌告别,唯一能够护送她的,也只有箫连城了。 她扯动唇角,低声道,“父皇,让箫连城送我吧,不要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情!” ---题外话---求月票—— ☆、第197章 她再好,也不可能属于你了 萧臻纬是个大嘴巴,萧锦玉前些日子离开了京城,她又实在不忍心跟箫亦陌告别,唯一能够护送她的,也只有箫连城了。 她扯动唇角,低声道,“父皇,让箫连城送我吧,不要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情!” 老皇帝闭眸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是一抹凄凉之色。 他从先皇的手中,接过这赤月江山,战战兢兢,到了今日,赤月已经是国富民强,只是不知道十年之后,赤月又是何种光景。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到赤月十年之后的光景魍。 看出了老皇帝心里的惆怅,凤云轻挽着他的胳膊,蹲下身子,蹙着眉头道,“父皇,从前有个皇帝,他的事迹青史流传,父皇想要听听吗?” 老皇帝睁开眼睛,凤云轻低声道,“他是十分有名的一个皇帝,也是难能可贵的一个明君,他的名字叫做刘彻,他的行事做法是,犯我者虽远必诛!” 老皇帝皱眉,低喃,“犯我者虽远必诛?檎” 凤云轻微笑,“嗯,他之所以能够名垂青史,只是因为他的父辈们给他积攒了大量的财富,让他有实力打仗!” 老皇帝叹息,“这么说,我们赤月,也要出一个名垂青史的皇帝了?” 凤云轻抿唇,“云轻是妇道人家,不懂得国家大事,但是云轻保证,会尽力的阻止雪鸾宫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皇帝怜惜的看着凤云轻,点点头,“云轻啊,你对雪鸾宫知之甚少,等你了解了之后,或许就不会那么说了!” 凤云轻摇头,“云轻不怕,倒是父皇,千万要记得,不要再跟萧临楚硬碰硬了,他那样的性子,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老皇帝无奈的叹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朕妥协了,他不顾念着父子之情,我还做不出食子的事情!” 凤云轻抿唇不语,老皇帝低声,“罢了,下个月初五,刚好是上元节,就在那一天,朕禅位让贤!” 凤云轻蹲在那里不说话,老皇帝伸手拉起了她的胳膊,接着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枚赤焰手镯,戴在她的胳膊上道,“朕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但是这赤焰手镯送给你,任何时候,萧临楚都要无条件满足你一个要求!” 凤云轻抚摸着赤焰手镯,点点头。 当晚,她并没有睡觉,宫里也是彻夜的灯火通明,天明时分,她收拾了一番,由常公公护送着出了皇宫。 坐在马车上,她脸色如常,仿佛要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而不是人人惧之的雪鸾宫。 箫连城骑在马上,走在前面,他十分奇怪,今日是凤云轻和三哥的再婚之日,怎么凤云轻要由他护送着送往安城? 他皱着眉头,带着一队人马,慢悠悠的走着。 行至府前街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喧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御林军在前方开道,冲散了不少无辜的百姓。 箫连城吩咐停止前进,一行人靠边静立,远远的就看见萧临楚一身大红的喜袍,骑在马上,丰神俊朗。 迎亲的队伍,空前盛大,十里长街铺满了红绸,连一向奢侈习惯了的箫连城,都叹为观止。 箫连城拧眉看着萧临楚,正在觉得怪异的时候,后方的马车内传来了凤云轻的声音,“小城,你过来——” 箫连城骑着马,走到了马车的旁边,隔着马车的帘子,凤云轻低低的道,“不要让他发现我!” 箫连城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怕是凤云轻心灰意冷,打算离开萧临楚了。 他抿了抿菲薄的唇,点头,“明白!” 他吩咐队伍继续前进,还要从萧临楚的迎亲队伍中,穿插而过。 宁思华他们对他有意见,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萧临楚和箫连城相遇的时候,萧临楚冷瞥了他一眼,他只是讥诮的一笑而过。 两支队伍越来越远,凤云轻坐在马车内,已经听不到了热烈的唢呐声,她的手紧紧的攥着马车的帘子,直到队伍停下来,她才松开。 帘子被撩起,箫连城那张玩世不恭的脸露了出来,“三嫂,干嘛回安城?三哥会找过去的!” 凤云轻淡漠一笑,摇头,“他找不去的……” 雪鸾宫若是那么容易被他找到,那么他就不会等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动手。 箫连城见凤云轻这么笃定,点点头,吩咐队伍继续。 他心里想着阮璃的事情,所以连凤云轻要回安城住在哪里,都没有过问。 阮璃已经失踪一年了,他整整找了她一年,可是她整个人都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丝毫线索都没有留下。 他现在变得,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以前的青楼酒肆,现在是半点吸引力也无,他脑子里想的,心里念的,都是阮璃。 阮家被灭门之后,那个蠢丫头,孤苦伶仃,她能够去哪里呢? 他恨不得立刻找到阮璃,然后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 萧临楚娶到凤云轻,并不是那么顺利,先是老皇帝有意为难,接着是白谨唤了他过去。 他这个新郎官,新娘的面还没有见到,就忙的脚不沾地。 白谨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凤云轻被匪徒侮辱的事情,末了,想要阻止这场婚礼。 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别的人碰过的女人,他坚决不要,凤云轻是例外。 想到她所遭受的委屈和侮辱,他只有杀人的冲动,还有将她搂在怀里小心呵护的感觉。 她是他的宝,护在手心,永远都疼不够的宝贝,他怎么可能会因为那种,或许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从而拒绝娶她? 他心里这么想着,就将新娘迎上了花轿,这个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离晚上的拜堂和洞房花烛之夜,差不了多少时间了,他的心里有些紧张和激动。 终于,又一次,他要拥有她了吗? 这一次,他会牢牢的抓住她,再也不给她任何抛弃自己的机会。 老皇帝没有出席这场婚礼,他有些意外,毕竟他对凤云轻是真心疼爱。 白谨没有出场,那就算了,她现在是对凤云轻诸多不满。 至于别的人,都是可有可无……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抬着他钟意的新娘,往楚王府赶。 旁边的喜娘,在侍卫的带领下骑马上前,催促他快一些莫要误了时辰,他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今天的婚礼有些怪怪的,大概是太过顺利的原因,他的眼皮一直不停的跳。 萧临楚回头,看了看华丽的花轿,继而勒马后退,花轿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一把撩起了花轿的帘子。 喜娘赶紧阻止,“王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萧临楚已经一把撩开了新娘子的盖头。 凤冠霞帔的新娘,花容月貌,张芊芊脸上的疤痕,都被细细的描佃遮掩,坐在那里,她端庄典雅,美的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可是萧临楚却变了脸色。 他皱着眉头,声音沉冷,“怎么是你?凤云轻呢?” 张芊芊有些惶恐失措,“楚,皇上已经答应了我们在一起,他亲口应准我今天做你的新娘,楚……” 她伸手去拉萧临楚的手,萧临楚却一把躲开了她,伸手扯掉胸口的绸花,转身跑向了自己的马。 张芊芊追了出来,脸色难看,“楚——” 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萧临楚不理,骑马就朝着皇宫奔去,喜娘在一边着急的道,“王爷开始不是很着急的吗?现在是怎么了?” 所有人愣在原地,窃窃私语,张芊芊朝着他的背影追喊,“萧临楚——” 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张芊芊泪流满面,冲散了脸上的胭脂,露出了那狰狞的疤痕。 她哭的晕倒在那里,展严上前扶住了她,她握住展严的手,哽咽着道,“走,带我走,展严,随便去哪里,带我走!” 萧临楚冲进皇宫的时候,琉璃殿已经开始打扫,他里里外外找了很多遍,都没有凤云轻的影子,冲去长秋宫,老皇帝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禅位的事情。 问了一圈无果,他这才想起箫连城,箫连城早上离开时候,那讥诮的一笑。 很快查到箫连城去的方向,锁定了他的位置,萧临楚快马加鞭,朝着安城赶去。 次日清晨,凤云轻在马车内醒来,她一身淡青色的裙衫,肌肤胜雪,撩开帘子走下马车的那一刻,她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常公公垂首站在那里,箫连城连夜赶路,有些神情倦怠。 他打了一个呵欠,“三嫂,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会要藏到湖里面吧?” 凤云轻微微一笑,点头,“小城,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 箫连城懒洋洋的回头,“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去望月别院找我,我这几天会呆在安城!” 他一边舒展着身体,一边由小厮牵着骏马,往安城的方向走。 凤云轻则是看着他的背影,紧紧的蹙起了秀眉。 她回头看着常公公,常公公摇头,“娘娘,奴才送您最后一程!” 凤云轻只得点头,提了裙裾,就往湖边走。 常公公皱着眉头,叹息一声,不忍心的转身背对着凤云轻。 凤云轻走进湖中,湖水已经过膝,澄净的湖水,映的她翩若惊鸿。 她低着头,看着湖底的世界。 湖底会有什么呢?为什么这里是通往雪鸾宫的要道? 会不会,她没底之后,再也没有办法醒来? 她很怕水,很怕很怕,可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雪鸾宫跟赤月一战。 她是凤星,也是雪鸾宫尊主的解药…… 一步步的往湖底走,那荡漾的湖底景色,如一个妖魅的另类世界,让她无端开始害怕。 她听见了有人叫她,“凤云轻,凤云轻……”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而且越来越近。 她回头,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人,萧临楚。 萧临楚一身大红的新郎喜袍,双眸赤红的朝着这边策马狂奔,马蹄扬起的风沙,让她看不清他俊美的容貌。 她蹙眉,不再多看他一眼,只是回头面无表情的往湖底走。 萧临楚想要冲过来,却被常公公拦住,十几个侍卫一起上前,将他隔在了离湖不远的地方。 他呼喊着凤云轻的名字,声嘶力竭,“凤云轻——” 那苍绝的声音,划破晨曦的宁静,直上云霄,撕开了所有人的心扉。 凤云轻抿唇不语,宛如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步一步,没湖。 萧临楚宛如一只愤怒的野兽,没命的往这边冲。他看见她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湖水吞没,最后只有一缕黑色的秀发漂浮在湖面,湖波荡漾,最后连秀发都消失不见。 常公公湿了一双眼睛,低着头道,“王爷,您请回吧,这是云轻姑娘自己的选择!” 萧临楚面色惨白,瞳孔收缩如针,他不死心的推着那两名侍卫,冷声,“她自己的选择?她现在去雪鸾宫送死?” 常公公无奈,“王爷,云轻姑娘的事情,您还是去问皇上吧……” “让开!”萧临楚怒吼。 常公公摇头,“皇上有令,十日之内,老奴必须带人守着映霞湖!” 萧临楚抿唇点头,面色煞白,眸光阴鸷,“好,很好,她竟然骗我,明明答应了要嫁给我,竟然骗我,阳奉阴违,李代桃僵,她真是好样的……” 常公公不说话,萧临楚就转身,抿了抿唇瓣道,“常公公,今日的仇,我记下了!” “遵命,王爷!”常公公不为所动。 萧临楚闭眸,再睁眸,咬牙切齿的转身,回到自己的骏马旁边,翻身上马。 今日的仇不报,他就誓不为人。 雪鸾宫,等着,他两年之内,绝对让雪鸾宫从赤月连根拔起! 回到了京城,是当天下午,他风尘仆仆,从酒肆提了两灌酒直接去找了箫亦陌。 箫亦陌也在喝酒,他躺在地上,靠在墙角,整个人已经有了醉意。 看见萧临楚过来,他丝毫不意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喝酒。 “你早就知道,娶了她,就必须送她去雪鸾宫?”萧临楚坐在他对面,拍开了封泥,灌自己酒道。 箫亦陌点点头,“没错,我早就知道,娶了她,就必须亲手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萧临楚冷笑,放下酒坛,一瞬不瞬的看着箫亦陌,“这就是在安城,你一直不肯娶她的原因?” 箫亦陌再次点头,“怎么舍得?她那么好,每天都那么开心,我怎么舍得,把她牵扯进这个污浊不堪的圈子……” 萧临楚定定的看着她,冷笑,“她再好,也不可能属于你了!” 箫亦陌抬头嘲讽的道,“你以为,她还会再属于你吗?” 萧临楚眯眸冷笑,“我会把她从雪鸾宫那个妖人的手中夺过来!” 箫亦陌摇头,“没机会了,她是雪鸾宫尊主的解药,她去了雪鸾宫,死路一条,你以为你还等得到她吗?” 萧临楚咬牙切齿,紧紧的捏着酒坛,骤然,“嘭”一声酒坛碎裂。 烈酒洒了一地,他的手被瓷片扎破,眸光阴鸷的盯着箫亦陌,他咬牙切齿的道,“你早就知道,送她去雪鸾宫她必死,为何不阻止?” 箫亦陌怒吼,“你以为我没有阻止过吗?我耗尽心血找了窦凤娇代替她,可是你呢?是你亲手杀了窦凤娇!” ---题外话---明天后天加更,补上欠下的更新啊,亲们,还有月票的都砸过来啊,最后一天了,再不投月票也要过期作废了!关于情节,我想写自己早就想好的故事啊,大家或许会有这样那样的看法,但是抱歉,作者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写文,不然后面就进展不下去了,对吧?相信我,这个文真的是宠文,宠的情节还没有来到而已! ☆、第198章 第一更 烈酒洒了一地,他的手被瓷片扎破,眸光阴鸷的盯着箫亦陌,他咬牙切齿的道,“你早就知道,送她去雪鸾宫她必死,为何不阻止?” 箫亦陌怒吼,“你以为我没有阻止过吗?我耗尽心血找了窦凤娇代替她,可是你呢?是你亲手杀了窦凤娇!” 萧临楚脸色难看到极点,一瞬不瞬的盯着箫亦陌,手心的血,顺着紧握的拳缝,汩汩流出,滴露在地面,汇聚成了一泓鲜艳的小溪。 他冷凝着箫亦陌,一字一顿,声音冰冷,“你找来窦凤娇,你确定只是为了代替凤云轻,而不是为了试探我?” 箫亦陌冷笑不已,鄙夷的看着萧临楚道,“若是你对云轻一心一意,又何惧这种试探?魍” 萧临楚站起身,冷冽一笑,沉冷的盯着箫亦陌道,“我确实不惧任何试探,不管是凤云轻,还是这赤月的天下,我都要!” 他最后看了一眼箫亦陌,转身离开。 他不相信,雪鸾宫真的牢不可破,这世上本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他着手准备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跟雪鸾宫决一死战了檎。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从箫亦陌这里离开之后,萧临楚去了皇宫。 长秋宫中,老皇帝一边咳嗽,一边拿着狼毫笔写着什么,看见他过来,也只是略微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萧临楚站在那里,默默的盯着老皇帝将一道折子写完,这才沉声开口,“到了这一步,你还要阻止我跟雪鸾宫为敌吗?” 老皇帝抬头看着他,将毛笔搁下,淡淡的道,“云轻跟我说,我们赤月国,也要出名垂青史的明君了,现在,我想听听你这位明君,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萧临楚眯眸,难以置信的看着老皇帝道,“你不阻止了?” 老皇帝拧着眉头,严厉的看着他道,“我阻止,你就能放弃吗?” 萧临楚斩钉截铁,“不能!” 老皇帝冷冷一笑,盯着他道,“既然不能,那你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怎样?” “围剿雪鸾宫!”萧临楚一字一顿的道。 老皇帝摇头,走到他身边道,“云轻还在他们的手上,你就不怕,他们杀了凤云轻?” “他们若是真的因为这样,动了云轻,那么整个雪鸾宫都要为凤云轻陪葬!”萧临楚面无表情的道, 老皇帝皱眉一笑,冷晒道,“你想好你未来的路了吗?若是云轻因为这件事情,香消玉殒,你将来该又如何?” “未来的事情,我现在不会做任何打算,但是只要我在的一天,我就和雪鸾宫,不死不休!”萧临楚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老皇帝再次点头,叹息一声,“也罢,你不肯说你的计划,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关于雪鸾宫的事情!” 萧临楚转身看着老皇帝,老皇帝走到棋盘旁边坐下,指着对面道,“这是一局,云轻和我没有下完的棋,你来代替她下完这一局吧!” 萧临楚一撩衣襟,走到棋盘旁边坐下,老皇帝执着白子,若有所思的道,“雪鸾宫之所以能控制六国,并不是因为那个尊主有长生的药方,而是因为他们有一种,比火药石还要厉害百倍的硫弹石……” 萧临楚一愣,落下一子道,“硫弹石?那是什么?” “听说过唐门吗?唐门的霹雳弹,据说跟硫弹石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硫弹石爆炸之后,会有毒气散发,那黄色的毒气,会让方圆百里,草木不生!”老皇帝淡淡的道。 萧临楚皱眉抿唇道,“这很像沈太傅提到过的一种武器!” 老皇帝冷笑,落下一子,“这就是他提过的那种武器,我和他暗中调查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查出什么头绪,如果不出意外,沈太傅应该和那个雪鸾宫背后的主人,来自一个地方,一个有着毁灭性武器的地方!” 萧临楚拿着棋子的手,微微收紧,他掌心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液,染红了手中的白子,他低声道,“这么说,云轻也跟沈太傅来自那个地方?难怪云轻会叫沈亚哥哥……” 老皇帝放下棋子,站起身道,“我看,你今日是没有心思跟我下棋了,回去吧,想好你未来要走的路,然后,一个月之后再来见我!” 萧临楚起身,躬身道,“父皇,我想请命,宁思华和魏书领兵,攻打蓝雪国!” 老皇帝冷漠的盯着他,“理由?” 萧临楚拧眉,“为了云轻好,云轻在雪鸾宫,刻不容缓,我多耽误一分,她就多一分的危险,我必须在蓝枫越出手阻止我之前,绊住他!” 老皇帝眯眸道,“去吧,按照你想的去做,但是记住,切勿劳民伤财!” 萧临楚领命退下,虎步生风的朝着楚王府走去。 途中,他遇见了箫连城,箫连城冷笑着看着他,两人擦肩而过,却并未说话。 回到楚王府,萧临楚紧锣密鼓的布置所有事情,他很担心凤云轻,担心她去了雪鸾宫,会不会被那个妖人虐待,担心她一直使小性子对自己生气,担心她真的心甘情愿做了那个妖人的解药。 他深呼吸,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外面传来了宁思华和方恒的声音,大概是宁思华想要见萧临楚,却被方恒阻止。 萧临楚拧起眉头,不耐烦的道,“进来——” 宁思华和方恒一起走了进来,萧临楚对宁思华一点下巴,“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他吩咐过方恒,今天晚上,他谁也不想见。 宁思华无奈,“三哥,展严要带着张芊芊离开,您还是过去看看吧,展家都要闹翻了!” 萧临楚冷笑,“让他们闹,你告诉展家的人,展严想走,谁也不要阻止!” 宁思华脸色难看,“三哥,展家可就展严那一个独苗苗!” 萧临楚狠厉的看着宁思华,“展严鬼迷心窍,让他留下来,继续跟张芊芊兴风作浪?” 宁思华不说话,方恒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息。 王爷这个时候,心思全部都在王妃娘娘身上,哪里有空理会展严那个愣头青。 宁思华见萧临楚狠绝的样子,也不再多劝,转身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萧临楚叫住了他,“站住!” 宁思华回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从桌子上抄起一本折子,丢给了宁思华。 宁思华翻看一看,顿时浓眉紧皱,萧临楚沉声,“照着上面写的去做,记住,避免正面交锋,明白吗?” 宁思华点点头,萧临楚面无表情的道,“除了蓝雪国以外,通知别的各个国家的国主,本王亲自走访!” 宁思华再一次点头,他见萧临楚没有别的指示,这才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三哥变了,没有了凤云轻,他似乎变成了一头易怒狠绝的狮子,这世上,怕是也只有凤云轻,才会让那个偶尔微笑的萧临楚回来。 他开始觉得,凤云轻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起码,三哥喜欢她。 此时的凤云轻,正躺在一张柔软的牙床之上,她身边是身姿妙曼的仕女,头顶是古色古香的帷帐,熏烟袅绕,静谧安宁。 她睁开眼睛,有刹那间的恍惚,直到身边响起温和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活人无法进入的雪鸾宫了。 她抿着唇瓣,刚刚想要动动身体,就被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摁住。 沐晗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摁着她的身体道,“别动,忘川水中走一劫,宛如重生,云轻你现在浑身都是内伤,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是已经伤及五脏六腑!” 凤云轻这才感觉,心肝脾脏肺,都跟移位了一般,疼痛难忍。 她咬着唇瓣,脸色煞白,想要动动手指,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沐晗从仕女的手中,接过了帕子,帮凤云轻擦拭汗珠。 他低声温和的道,“别乱动,躺在床上静养,起码半个月你要躺在这里度过了……” ☆、第199章 第二更 凤云轻脸色苍白,蹙着眉头看着沐晗,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沐晗则是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约莫过了五天,凤云轻的身体,终于好转。 她脸色依旧苍白,说话仍然显得有气无力,不过好在她终于能够下地自己走动。 大概是前些天被匪徒挟持,她重伤未愈,这一次又经过了湖底的长时间窒息,外加湖底的水质有毒,所以她的身体变得孱弱不堪魍。 以前的时候,总是羡慕那些林黛玉般的身体,纤纤柔柔,聘聘婷婷,现在,她才知道拖着这孱弱的身子骨有多不便。 被风一吹,她就会高烧不止,多吃几口糯米团子,她就会难受的胃部疼个几天几夜。有时候看见好吃的,她一样有胃口,可是害怕生病,也就作罢不敢多吃。渐渐的,她变得对美食不再那么有兴趣了。 沐晗的房间里,有很多的书,奇怪的是,有繁体字有简体字,看见久违的简体字书,她还是很雀跃的,就仿佛一个离开家太久的人,终于看见家乡的物件一般檎。 她经常坐在沐晗的书房中,一呆就是一整天。她还是会偶尔提笔写字,不过是拿左手写字,她的右手已经在跟匪徒搏斗的时候,被打的废掉了,现在连端杯茶水都觉得困难。 索性,她学东西是极快的,只是三天的时间,就已经能用左手写上流利的小楷。 虽然她的左手字,有些小家子气,不如右手那般洒脱大气,但是好歹,这是她自己的字了。 她看着自己写好的一封信,蹙着眉头,正愣着站在那里。 门口站着侍女,侍女手中端着茶水,以便她忘记喝水的时候,她们好随时的提醒她。 作为沐晗的药引,她是要随时补充水分的,不然她体内的血,根本不够沐晗一个月的用药。 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端详着自己写好的信,门口传来周神医的话语,“凤姑娘,该用药了……” 凤云轻搁下毛笔,回头看着周神医道,“多谢神医!” 周神医挥手,后面立刻有两个丫鬟走了进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站在凤云轻的身前。 凤云轻也不问是什么药,端起来,仰头一口气喝完,接着拿过了丫鬟手中的帕子,擦拭嘴巴。 周神医从托盘下面,拿出一枚小巧的银刀,凤云轻伸手,他就在凤云轻的手腕上,开出了一条细小的口子,将她手腕上的血引入碗中。 她实在是,身体虚弱到极点,放了很久,才小半碗血,周神医有些失望,“凤姑娘,近些日子,你血液的黏度是一日不如一日……” 凤云轻有些尴尬,抿唇道,“对不起,我,我奎水来了,您能不能,过几日再来取血?” 周神医一皱眉头,有些不满,“凤姑娘奎水来了,我可以为姑娘调配出堵绝奎水之药!” 凤云轻脸色难看,抿唇不语。 后方,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喊道,“老周,你又欺负我们家云轻,我告诉你,你敢给她喝什么堵绝之药,我绝对去尊主那里参你一本!” 接着,地动山摇,一个胖胖的老乞丐走了过来,他实在是太胖太胖,进门的时候还需要侧着身子。 凤云轻一见胖乞丐,脸上露出笑容,上前挽住了胖乞丐的胳膊,“胖爷爷,你又带什么好吃的给我了?” 胖乞丐从一个纸包中拿出了糖葫芦,递给凤云轻道,“来,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凤云轻甜甜一笑,刚刚想要接过糖葫芦,周神医就在旁边吭了一声,凤云轻面色一变,将糖葫芦还给了胖乞丐,“胖爷爷,我最近甜食有些过度,所以不能吃了!” 胖乞丐皱眉,“云轻,为你自己活着……” 凤云轻笑容无奈,“可是,我这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食甜不是吗?” 胖乞丐叹息一声,用纸包好了糖葫芦,看着凤云轻道,“丫头,委屈你了!” 凤云轻摇摇头,站在那里不说话,周神医见气氛有些尴尬,随即咳嗽一声道,“凤姑娘,你多做休息,没事别写写画画,晚上的时候,我再将堵绝奎水的汤药给你送过去!” 凤云轻蹙眉,想要反驳,可是想到沐晗的身体,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有说。 胖乞丐怒吼,“什么药?老周你再说一遍,什么药?我告诉你,我们家云轻不吃你那劳什子的药,她还这么年轻,以后定然要为人生母,你这样,不是断绝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吗?” 周神医脸色一变,“风使,你到底为谁说话?” 胖乞丐大吼,“我为云轻说话,怎么了?我告诉你,有我胖爷爷在,你们休想如此的对待云轻!” 周神医冷哼一声,转身一甩衣袖离开,凤云轻则是蹙眉道,“胖爷爷,算了,只是一碗药,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胖乞丐痛心疾首,“云轻啊,你傻丫头,你知不知道,女人不来奎水,会一辈子不能怀孕做母亲的!” 凤云轻偏过头,不理会胖乞丐,胖乞丐上前道,“听胖爷爷的一句话,不要喝他的药了,他都是为了尊主好,哪里顾得上你的身体?” 凤云轻蹙眉摇头道,“无所谓,我也是为了主上好,既然入了雪鸾宫,我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所以不能生育就不能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胖乞丐看着她寡淡的态度,长叹一口气,“傻丫头,你的顶好看顶好看的相公,萧临楚呢?你若是不能生育,以后出去怎么跟他再续前缘?” 凤云轻脸色苍白,却笑的风轻云淡,“他不是有张芊芊了吗?算算时间,他们成婚一月有余了吧,怕是张芊芊已经有了胎骨!” 胖乞丐摇头,一本正经,“没有,他们并没有成婚,话说当日,萧临楚抛下了张芊芊来安城找你,所以婚礼告吹,还有,萧临楚已经放话,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娶!” 凤云轻面色如常,淡淡一笑,“是吗?” 如今这些甜言蜜语,已经打动不了她了,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若是再相信听来的,看见的,她就是傻瓜。 想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信,她转身拿了起来,折好放入信封中,递给胖乞丐道,“胖爷爷,帮我将这封信转给父皇好不好?” 胖乞丐点头,叹息一声道,“你对萧家的人,真是仁至义尽!” 凤云轻淡漠一笑,澄净的眸子,是一派淡薄之色,“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萧临楚的恩,我已经报完了,父皇对我的恩,却远远没有完……” 胖乞丐再次叹息,“这次你为了赤月国,自愿入雪鸾宫,也算是救了整个赤月国的黎民百姓,萧飛阑应该,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让整个赤月国归你名下,都不为过!” 凤云轻摇摇头,清瘦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绚烂的微笑,她脸颊上有个可爱的酒窝,因为清瘦了不少的原因,酒窝越发明显,她盯着胖乞丐道,“胖爷爷,你能不能帮我找两个人?” 胖乞丐走到桌子旁边,看着凤云轻练习的字道,“什么人?” “七年前,被雪鸾宫掳走的张家女儿,他们一个叫做团子,一个叫做圆子,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十三岁了,十三岁的少年,应该有这么高——”凤云轻比了一下,跟自己肩膀差不多高的地方。 老乞丐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七年前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想要找出来,也是不难,七年前雪鸾宫需要的是孪生童子……” 凤云轻点头,“没错,他们就是孪生兄妹,据说张家就是因为他们兄妹的失踪,所以得罪了父皇!” 老乞丐叹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兄妹两个长的真是俊俏,国色生香也不为过!” “胖爷爷既然记得,能不能帮云轻见他们一面?”凤云轻上前几步,祈求的说道。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都投过来啊,这个月赵姑娘冲一下全勤,大家努力的投票子,更新会多很多的! ☆、第200章 凤云轻,你放肆 老乞丐叹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兄妹两个长的真是俊俏,国色生香也不为过!” “胖爷爷既然记得,能不能帮云轻见他们一面?”凤云轻上前几步,祈求的说道。 胖乞丐一抖眉头,“呵呵”的笑着,“云轻要见张芊芊的一对兄妹做什么?莫不是将相公让给了她,还嫌不够,现在还打算帮她救出这对国色天香的兄妹?” 凤云轻抿唇蹙眉,走到书桌旁边道,“萧临楚做了那么多,不惜生灵涂炭也要跟雪鸾宫作对,无非是因为张芊芊的这对孪生兄妹而已,既然这样,何不如放了他们,求得一个天下安宁!” 胖乞丐若有所思的看着凤云轻,“你这么想,怕是别人不这样想!魍” 凤云轻摇摇头,“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总之沐公子是个好人,我不希望将来有一天,他和萧临楚成为对手!” 老乞丐笑容满面,叹息一声,“这个天下,真心实意的以为雪鸾公子是好人的,怕是只有我们两人了!” 凤云轻笑笑,看着老乞丐不说话,老乞丐正色道,“不过云轻想救张家兄妹,只能求得公子同意,若是公子首肯,那么这兄妹两人自然无虞!檎” 凤云轻点点头,老乞丐上前道,“实不相瞒,这雪鸾宫本是残腥的地方,那兄妹两人入宫七年,怕是早已经尸骨无存,但是他们若是活着,云轻还是莫要放了他们的好!” 凤云轻疑惑的看着老乞丐,“为什么?” 老乞丐无奈的笑着道,“你想想,能够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人,会是什么人?” 凤云轻抿唇,“胖爷爷,我不是很明白嗳……” 老乞丐笑的意味深长,“云轻心地单纯,当然不明白,可是你跟着胖爷爷走一遭,就明白了胖爷爷的意思!” 凤云轻点点头,老乞丐往外面边走边道,“你要看见的,是雪鸾宫最为残忍的一幕,所以云轻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当然,那对兄妹若是死了的话,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 凤云轻不说话,跟着老乞丐一起往前走,两人分枝抚柳,穿过了条条羊肠小道,走的凤云轻几乎失去耐性,她鼻尖上已经渗出薄汗,最后只能站在那里无力的看着老乞丐。 老乞丐回头看着她,“走不动了?” 凤云轻点点头,无助的看着老乞丐,老乞丐笑着上前,“丫头,胖爷爷教你风行腿,你走起路来,就不会这么吃力,好不好?” 凤云轻摇摇头,无力的道,“我不想学!” 胖乞丐甚为诧异,“为什么?” 风行腿乃是绝世武学,外面的人抢破脑袋,这世上能够练到他这种境界的,也只有他一人,凤云轻这这丫头竟然说,她不想学? 凤云轻意兴阑珊,“很累,我现在还是对写字画画感兴趣!” 她无力的往前走,胖乞丐追了过去,“丫头,学嘛,学啊好不好?学会了,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你就跟一阵风似的,嗖一声刮走了……” 凤云轻还是摇头,“不学,胖爷爷你快点前面带路,等一下要迷路了!” 胖乞丐不悦的走到她的前面,用鼻子直“哼哼”,他教她风行腿,是为了让她以后逃出雪鸾宫使用,难道她真的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作为公子的解药吗? 凤云轻见老乞丐生气了,随即蹲下脚步,“好了,好了,听你的了,你说学我就学好不好?” 老乞丐笑着看着她,“这才乖,丫头你不知道,我的风行腿追风逐日……” 凤云轻蹙着眉头,听老乞丐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走到一个阴暗的地牢旁边,老乞丐这才收声。 守在地牢旁边的黑甲护卫,一见老乞丐,双手抱拳道,“见过风使!” 老乞丐点点头,“嗯”了一声,颇有官威的带着凤云轻入了地牢。 里面立刻有小吏迎了出来,满脸谄媚的笑,老乞丐要求找七年前的人,那小吏也算配合,顷刻找出名册,供凤云轻翻阅。 凤云轻翻着名册,这才知道,雪鸾宫为什么名声这么差,掳走了这么多无辜少男少女,沐晗想不背负骂名,都不可能。 索性,张家的兄妹并没有死,一个化名雪媛,两年前就做了雪鸾宫的雪字辈大侍女,另外一个则是化名疃风,成为了雪鸾宫新晋的少年杀手。 看来这两兄妹,这七年的时间,在雪鸾宫吃了不少苦,但是也不再是需要别人营救的孩子。 凤云轻看着册子,柔唇紧抿,胖乞丐在封闭的地牢中嫌热,拿着衣袖扇风道,“怎么样?看过了之后,还是想要救他们兄妹两个么?” 凤云轻放下册子道,“总是要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就放他们离开!” 毕竟是万里挑一,死里逃生的孩子,她开始理解胖爷爷的话了。 一个张芊芊,只是容貌倾城,就已经引起了惊涛骇浪,若是再多两个武功高强、心计狠毒的张芊芊,外面该是何等的腥风血雨? 凤云轻蹙着眉头道,“我不见他们了,胖爷爷你帮我问问他们,可否愿意出去……” 胖乞丐点头应声,凤云轻这才离开了地牢。 回到自己的小院,碧秀亭的时候,周神医已经带着两个侍女,站在那里等她。 侍女手中端着浓黑的药汁,一瞬不瞬的站着,仿佛面无表情的木偶娃娃。 凤云轻迟缓的上前,神色有些疲惫,“周神医,现在不是喝药的时候……” 周神医面色不悦,“这药,是为你堵绝奎水用的,喝下吧,喝下了之后,你就能更好的作为尊主的药引!” 凤云轻摇摇头,神色柔弱却坚定的道,“我不喝!” 周神医没有想到,她竟然反驳,冷声,“凤云轻,你忘记你祭品的身份了吗?” 凤云轻蹙眉垂首,神色有些无助,周神医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严厉,沉声道,“你当初答应过尊主,愿意做尊主的解药,现在想要反悔吗?” 凤云轻摇头道,“我没有想要反悔,只是……” 只是她不想失去做母亲的机会,或许有一天,上天垂怜,让她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她蹙眉站在那里,神色挣扎,周神医已经不耐烦,打算让侍女灌了她喝药。 她看出周神医的企图,退后几步道,“我去找公子……” 她提起裙裾,转身就跑,周神医在后面大喊,“凤云轻,你放肆!” 她气喘吁吁,小脸煞白,终于跑到了凤栖殿,来不及通报,一头撞了进去。 光洁的殿内,沐晗正伸展双臂,由着一名模样娇艳的侍女脱着外衫,他一见凤云轻没头没脑的撞了进来,随即微微一笑道,“云轻,你怎么了?后面有饿狼追你?” 凤云轻拍着胸脯,小脸煞白,“差不多,你的那个周神医,太恐怖了!” 沐晗打发了侍女,上前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的对面道,“仔细说说,周神医怎么了?” 凤云轻做不出背后告状的事情,祈求的道,“公子,我这些天能不能住在你的凤栖殿,贴身侍候着你?” 沐晗挑眉,“哦?你在躲着周神医?为什么?” 凤云轻无奈的叹息,“没什么了,周神医总是让我喝药,我怕苦!” 沐晗笑的释然,“你身体这么差,喝药补补是应该的,不准调皮为难周神医!”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沐晗回头对着侍女道,“你下去吧,这些天不用来凤栖殿当值了,这里有云轻就好!” 凤云轻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都咕嘟”往嘴巴里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沐晗就一巴掌打在她的手上,拧眉严肃的道,“烫——” 凤云轻这才蹙眉凄惨的叫出声,吐着舌头道,“烫死我了,你也不早点提醒……” 沐晗笑的风轻云淡,一边的大侍女,则是咬牙切齿,露出了阴狠的神色。 ☆、第201章 第二更,求月票 沐晗笑的风轻云淡,一边的大侍女,则是咬牙切齿,露出了阴狠的神色。 她才第一天在尊主身边当值,就被这该死的女人搅合了? 凤云轻喝了两口凉茶,平静了一会儿,这才回头看着沐晗道,“公子,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檎” 沐晗挑眉看着她,“出去是万万不能的!” 凤云轻鼓嘴,“才不是出去呢,是别的事情!魍” 沐晗失笑,“哦?” 凤云轻咬唇,犹豫着道,“我想求你放了两个人,如果他们愿意走的话……” 沐晗点头,“说说,是哪两个人?” * 赤月,皇宫。 金碧辉煌的殿内,灯光通明,萧临楚坐在御书房,一只手拿着折子,一只手拿着朱笔,一张张的批改奏折。 旁边站着小太监安公公,他一只手执着佛尘,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萧临楚抬手蘸墨,他就赶紧上前磨墨。 萧临楚抬眸看了一眼,眉清目秀的安公公,沉声道,“北方可有线报?” 安公公躬身回应,“回皇上,北方已经三天没有线报,最近一次线报是宁大人的家书,一切安好!” 萧临楚点点头,蘸墨之后,继续写字,安公公站在一边恭敬的道,“皇上,太后娘娘那边又有人来催问,皇上您可有入眼的秀女?” 萧临楚面无表情,淡淡的道,“以后再有人问,就回答,朕好男色!” 他这话一出,安公公率先白了一张脸,这话说出去,不是找死么? 皇上好男色? 他登基一月有余,虚设后宫,已经遭人诟病,再传出这种好男色的话,怕是第一个遭殃的人,就是他小安子自己了。 安公公稽首之后,退了出去,萧临楚坐在灯下,继续着朝堂之事。 以前没有在皇位上,他总是觉得父皇过于胆小,现在在这个位置上,他这才明白父皇的不易。 果真是,步步惊心啊…… 萧家的外戚,老王爷那边对着他虎视眈眈,由他主动挑起的蓝雪战事,还有边界的小国滋扰不断,再加上雪鸾宫的事情,他是内忧外患。 这所有的事情加起来,雪鸾宫做的孽,简直是微不足道,但是他还是坚定的要走自己的路。 围剿雪鸾宫,势在必行,他只给自己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内,他一定要救出凤云轻,给凤云轻一个她想要的圆满结局。 坐在那里,他菲薄的唇紧抿,拿着朱笔,他盯着皱折走神。 外面传来方恒欣喜若狂的声音,还没有走进御书房,就听见了方恒气喘吁吁,“皇上,皇上……” 他冲了进去,也不行礼,笑着上前道,“皇上,大喜啊,云轻姑娘来信了!” 萧临楚面色一沉,对他口中云轻姑娘的用词,颇为不满,可是依旧站起身紧张的问道,“信呢?” 方恒指了指寿宁宫的方向,“太上皇那里,太上皇看的直乐,看了一遍又一遍呢!” 萧临楚拔步往寿宁宫走,拧着眉头道,“既然有信,为何不是送往长秋宫,而是送去寿宁宫?” 方恒嘴上不说,却在心里嘀咕,信是写给太上皇的,又不是写给你的,当然送往寿宁宫了! 萧临楚脚底生风,恨不得生双翅膀飞去寿宁宫,终于到了寿宁宫,远远的就听见了寿宁宫内传来的笑声。 老皇帝拿着雪鸾宫特有的信笺纸,一边读,一边笑着,“父皇,雪鸾宫很好玩,有吃有住,四季如春,我要努力吃饭,每天吃很多很多,然后吃垮雪鸾宫,这样我就能早点出来见到父皇啦……” 老皇帝笑着,流出眼泪,“云轻这傻丫头,傻丫头啊,偌大的一个雪鸾宫,怎么可能被她吃垮,她这样吃下去,不怕自己变成一个大胖子?” 箫亦陌接过信笺纸,微微一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对着那几行写给自己的话,沉声叹息。 云轻说,她终于明白了他的苦心,终于明白了在安城的时候,他为何不肯娶她,他才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最好的男人啊。 她希望,他能够找到他自己的幸福…… 可是,在经过了这一切之后,他一个人还要怎么幸福? 没有她的日子,他度日如年,每每的在悔恨中度过,今天看见她的信,他才觉得,过往的一切,都值得。 他做出的选择,是没错的…… 箫亦陌紧紧的捏着信笺纸,闭眸在心底发誓,这一次,他一定要比萧临楚先一步找到凤云轻。 正在凝神之时,手中的信笺纸倏然被一只手夺走,他睁开眼睛,看见了萧临楚那张焦灼的俊脸。 他展开信纸,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字迹娟秀懒散,一看就是出自她手,只是她的字,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凌厉的字体了。 她竟然,连自己的字,都彻底变了,她是打算和自己划清界限了么? 只是不要他的人是她,不去参加婚礼的人也是她,她凭什么,就这样将他从她的生命里剔除?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很快的将整封信看完,她说箫亦陌是对她最好的男人,那么他算什么? 他和她两年的夫妻,两年的相濡以沫又算什么? 厚厚的一叠信,从头到尾,十三页信笺纸,上面有提起蓝霖和蓝枫越,凤蛋蛋和小白,还有箫亦陌萧锦玉,甚至有箫连城,可是唯独没有他。 他似乎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一般,连一点瓜葛都没有留下,字字句句,都是她的天真她的活波,还有她吃货的本质,却独独没有他的痕迹。 他银牙紧咬,捏着信笺纸,转头怒视着箫亦陌。 箫亦陌面色平静,伸出手,“看完了还给我!” 萧临楚气的颤抖,面色阴霾,凤眸中弥漫起了暴风骤雨,他将信一只手揉成一团,狠狠一掷,怒吼,“你心里还敢想她——” 他几乎是笃定的说出这话,怒吼着上前,揪起箫亦陌的衣领,抡起拳头恶狠狠的揍了起来。 箫亦陌拧眉退后,一把接住了他的拳头,冷声,“她原本就是我的,是你从我手中抢走了她!” “你混蛋,是你不要她再先!”萧临楚不管不顾,身上的怒火,完全被点燃,压抑了许久的怒气,悉数发泄在了箫亦陌的身上。 箫亦陌开始的时候,还会顾及他的身份,不怎么动手,可是后来,已经彻底的被激怒,咆哮着跟他厮打在一块。 老皇帝端起茶杯,面无表情的饮茶,任由两兄弟打的你死我活,旁边的宫女侍卫,目瞪口呆。 太上皇就这样,任由他们打来打去? 最后打的累了,两人滚倒在一边,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萧临楚的脸上,都是伤痕,那完美的俊脸,惨不忍睹,箫亦陌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还淌着殷红的血丝。 老皇帝放下茶杯,淡漠的道,“打累了?打累了就容我说一句,你们两个各凭本事,谁能率先攻入雪鸾宫救出凤云轻,谁就陪在凤云轻的身边,另外一个人,自动退出,怎么样?” 萧临楚不说话,箫亦陌也闭眸喘息,老皇帝站起身,“云轻信上虽然写的好,但是实际情况,定然不会乐观!时间有限,我就给你们兄弟两人一年的时间。一年为期,先救出凤云轻者为胜,输的那个人不准再死缠烂打,主动退出,明白吗?” 箫亦陌睁开眼睛不说话,萧临楚赶紧起身,往自己的长秋宫跑,箫亦陌也不甘示弱,擦拭了一把血迹,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宫外住所。 两人恍若在跟时间赛跑,都想早点救出凤云轻,打败对方让对方放弃。 寿宁宫中的老皇帝,则是对着明月,长长的叹息一声。 长秋宫,萧临楚面带伤痕,忙碌的御书房内狼藉一片,处处都丢着关于雪鸾宫的线报。 他身在皇位,比起箫亦陌,有诸多不便。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的快快投给赵姑娘啊!谢谢你们! ☆、第202章 你是担心,我会出手对付萧临楚 长秋宫,萧临楚面带伤痕,忙碌的御书房内狼藉一片,处处都丢着关于雪鸾宫的线报。 他身在皇位,比起箫亦陌,有诸多不便。 箫亦陌可以不考虑的事情,他必须考虑,箫亦陌可以做的事情,他却不能做。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皇位不是权力,而是束缚。但是他不管,凤云轻是他的,生生死死,他都要和他的饭桶在一起。 他仿佛一张紧绷的弦,时时刻刻为凤云轻担心着,既希望她在雪鸾宫的日子好过一些,又希望她在雪鸾宫不要太过逍遥快活,那样她会忘了自己魍。 好不容易理顺了登基之初的所有事情,老皇帝又提出带着淑妃一起去南方避暑。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春分,将要夏至。 箫连城主动请缨,想要随行护驾,可是老皇帝拒绝,反而带了沉默寡言的箫亦陌檎。 箫连城心里十分不痛快,连带着白谨,都开始不悦起来。 老皇帝出行,没有带她,却带了淑妃,这代表什么? 尽管是她想要争的已经到手,她的儿子已经是这天下至尊,可是她的心里依旧不痛快。 毕竟争老皇帝的宠爱,已经争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下? 她每日跟萧临楚念叨着,萧临楚不乐意听,找箫连城,箫连城索性跑的连影子都看不见,最后她只有把心思放在萧临楚的后宫之上。 可是这空荡荡的后宫,她看了都觉得好笑,这真的是一个皇帝的后宫吗?六宫凋零,别说妃,就连宫女都少之又少。 转眼,时间过了半年,离凤云轻给老皇帝写信,已经是三个月的时间,老皇帝呆在南方的行宫别院,每日养花逗鸟,日子倒是悠哉乐哉。 这一晚,他在淑妃的侍候下,脱了衣服刚刚准备入睡,外面就响起了侍卫的怒斥声,“大胆,什么人?竟然擅闯皇家别院?” “两位大哥眼生,烦请通报一声,凤云轻求见太上皇!”接着,是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既然知道是太上皇,还敢擅闯这里?不要命了不是?”那侍卫依旧色厉内荏。 老皇帝坐在床上,有些颤抖,脸色瞬间复杂,他颤巍巍的起身,在淑妃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行宫外面,侍卫威严站立,站在大红灯光下的女子,巧笑嫣然。 凤云轻见不到老皇帝,正打算离开,身后却传来了老皇帝的声音,“云轻——” 凤云轻转身,看见老皇帝的那一刻,笑容如百花齐放。 她大叫一声,“父皇——” 不顾侍卫的阻拦,她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老皇帝的手,双膝跪地,“父皇,云轻回来看您了!” 老皇帝热泪盈眶,伸手扶起了凤云轻道,“云轻,你怎么这么突然就回来了,提前也不打声招呼!” 凤云轻笑着起身,提起裙裾道,“是胖爷爷出来采买,临时带着我一起的,其实我是偷溜出宫,若是被公子知道,胖爷爷又要受罚的呢!” “云轻你这半年来可好?”老皇帝拉着凤云轻进门,末了,呵斥了那侍卫几句。 凤云轻点点头,“我很好,父皇,淑妃娘娘,你们呢?好不好?” 她转头看向一边的淑妃。 淑妃微微一笑,点头,“当然好,就是我很想锦玉和云轻,云轻你离开了之后,锦玉也走了,这皇宫瞬间就冷清起来了!” 凤云轻一只手拉着老皇帝,一只手挽着淑妃的胳膊,俏皮的道,“看吧,还是我在的时候好吧,父皇你那个时候,总是逼我念书,我都不喜欢呆在皇宫了!” 凤云轻抱怨的道。 老皇帝点头,笑容慈祥,“是父皇不好……” 凤云轻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跟淑妃闲话了几句家常,老皇帝问了她雪鸾宫的事情,她总是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一整夜的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天明时分,外面传来了声若洪钟般的大笑,接着胖乞丐风一般刮进了行宫里面,大声道,“云轻,该走了!” 凤云轻回头看着胖乞丐,有些不舍,“胖爷爷,你说我们能出来三天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安城一趟!” 胖乞丐一皱眉头,“云轻,最近赤月国局势紧张,你想让胖爷爷回去之后被公子处罚吗?” 凤云轻无奈,只得告别了老皇帝,一步三回头的朝着老乞丐走去。 老乞丐击掌,外面又刮起了一阵旋风般的黑影,接着是两名蒙面的雪鸾宫死士,抓着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站定在了老皇帝的前面。 老皇帝不解,凤云轻蹙眉道,“父皇,这是张家那对孪生兄妹,还请父皇阻止赤月新帝的所有行动,让他不要再针对雪鸾宫了!” 她一边一只手,拉着张家的兄妹,盯着老皇帝道,“他们的安危,就交给父皇了!” 毕竟是从雪鸾宫出来,这世上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两人,万一他们泄露了雪鸾宫的半点秘密,那么对雪鸾宫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再者,有心人想要寻仇,那么第一个找的,就是张家的兄妹两人。 老皇郑重的点头,凤云轻这才将兄妹两人交给一边的淑妃娘娘,回头再次看了老皇帝一眼,转身随着老乞丐一起离开。 她有诸多不舍,但是再不舍,也得走了。 还没有走出行宫别苑,外面就传来混乱的刀剑之声,接着是一阵火光涌现,大批的御林军,包围了行宫。 老皇帝面色大变,拄着拐杖走出行宫道,“你们是哪个营的?胆大包天,连我的行宫也敢动武?” 然,并没有人理他。 随着御林军的分开,一个明黄色龙袍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 他头上白玉束发,墨染的青丝黑缎般披散在肩膀,刀削斧凿的五官,精美绝伦,凛冽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凤云轻看见萧临楚的那一刻,有刹那间的恍惚,她动了动唇瓣,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 眼看着自己的人被包围,胖乞丐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一字一顿,冷声道,“赤帝,这是何意?” 萧临楚阔步上前,没有理会老乞丐,而是走到凤云轻的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凤云轻,我找了你半年,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凤云轻蹙着眉头,冷凝着他,缓慢的道,“皇上,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萧临楚冷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继而皱着剑眉道,“不明白?你大婚当天,李代桃僵,让张芊芊代替你出嫁,结果你一走了之,你觉得这个结果是我想要的?” 凤云轻抿唇,面色冷漠的看着萧临楚道,“做皇帝,娶张芊芊,围剿雪鸾宫,不是一直是你想要的吗?” 萧临楚面色难看,竟然被凤云轻质问的哑口无言,他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冷声,“没错,是我想要的,所以现在,你和他一个都不能走!” 他将冷凝的视线,投向老乞丐,老乞丐腆着大肚子,怒道,“岂有此理,萧临楚你胆敢跟雪鸾宫为敌?” 萧临楚冷笑一记,不理会老乞丐,反而看着凤云轻道,“留下来,不管有任何结果,都有我为你承担!” 他这话,算是一句服软的话了,只要她肯留下,哪怕是倾尽天下,他也会为她一力担当。 凤云轻却抿紧了唇瓣,嘲讽一笑,“不需要,皇上若是真的觉得欠我什么,那么就放了我和胖爷爷!” “放了他当然可以,只是放了你……”他口气一顿,冷魅一笑,盯着凤云轻道,“绝不可能!” 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道。 凤云轻脸色微变,回头看着他,“你想要救张家兄妹,我已经说服公子放了他们,他们人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们……” 凤云轻朝着淑妃身后的两个少年一点下巴,那俊俏的少男少女走了出来,对着萧临楚脆生生的喊道,“小楚哥哥——” 这些年,萧临楚除了成熟了不少之外,容貌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两个七岁失踪,失踪了七年的孩子,容貌的改变却是翻天覆地。 萧临楚看着两个漂亮的孩子,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 雪媛盯着萧临楚半响,激动的上前,伸手抓住了萧临楚的手,眸中含泪的喊道,“小楚哥哥,是我,媛媛——” 萧临楚这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当年跟着他和芊芊后面的小尾巴张媛媛。 他微微一笑,收回自己的手道,“你们两个回来就好,明日我带着你去张伯父的墓前,若是张伯父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们姐弟几个的团聚开心!” 张媛媛点了点头,回头冷视着凤云轻,这些年她身在雪鸾宫,外面的事情,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女人如何打败了她的姐姐,成为萧临楚的新宠。 也是这个女人,在她成为雪鸾公子贴身侍女的第一天,打断了她,让她接近公子的计划泡汤,最后遭到姐妹排挤,不得已离开了雪鸾宫。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凤云轻,心里对凤云轻的恨意,早就已经化作种子,生根发芽。 凤云轻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她知道那个叫做雪媛的丫头恨她,但是她不介意,这个世上,有爱就有恨,有仇就有恩,她只要自己心中坦然,问心无愧,别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站在那里半响,萧临楚询问了雪媛和疃风不少问题,可是都没有触及雪鸾宫的秘辛,所以老乞丐未加阻拦。 终于,寒暄完毕,萧临楚朝着凤云轻走来,凤云轻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宛如不认识萧临楚一般。 萧临楚走到她的身边,定定的审视着她,沉声道,“你觉得,我跟雪鸾宫为敌,只是因为张家的人?” 凤云轻抬眸,平静的看着他,“不然呢?” 萧临楚勾唇一笑,背负双手,“是啊,我接近你娶你,只是因为你是凤星,我疼你宠你纵容你,只是因为我要利用你,在你心里,我无非就是这样的可耻的存在……” 凤云轻不说话,冷瞥了他一眼,她拔步想要朝着老乞丐走,萧临楚却“铿锵”一声长剑出鞘,长剑架在老乞丐的脖子上道,“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凤云轻脸色煞白,没有想到萧临楚会拿老乞丐威胁自己,她看了老乞丐一眼,又冷凝着萧临楚道,“你想做什么?放了他!” “我只要一个结果,凤云轻,你究竟爱不爱我,要不要我?”萧临楚冷声,义正言辞,声音亢奋的盯着凤云轻,当着众人的面,生平第一次问出了这种负气的话。 凤云轻蹙眉看着他,低声,“放了胖爷爷,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跟胖爷爷无关!” “当然有关!”萧临楚斩钉截铁,盯着凤云轻道,“你若是回答错了,这胖乞丐可就没命了!” 凤云轻气的脸色煞白,可是无计可施,她求救的盯着胖乞丐,胖乞丐无奈的摇头叹息。 她回头看着老皇帝,老皇帝睐着眸子,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切。 淑妃则是笑着看着她,晶亮的眼睛,也在期待着她说出她的答案。 她蹙眉站在那里,默了半响,旋身抽出了身边一个侍卫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盯着胖乞丐道,“胖爷爷,云轻没用,不能救你,但是黄泉路上,有云轻跟您作伴!” 她紧紧的握着长剑,盯着萧临楚道,“你听着,我不要你,我也不爱你,生生死死,我都不要再跟你有半点关系!” 说完,她手中的长剑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长剑已经沾血,却在刺破她表皮的时候,被一脚踢飞。 萧临楚拿着长剑,无力的垂下,踢飞凤云轻长剑的那一刻,他有些懊恼。 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起码,他不会牵肠挂肚,成日里算计着,要如何打败箫亦陌,如何打败雪鸾公子。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咬牙看着凤云轻,他脸色煞白。 半响,他转身深吸一口气,丢开了手中的长剑,仰头闭眸道,“你走吧……” 她不要他,他也有自己未完成的重担,倒不如等倾覆雪鸾宫的那一天,他再兑现对她的诺言,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没有骗她。 他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他也是真的,需要另外一个两年。 凤云轻盯着他苍白的脸色,小跑了几步,走到胖乞丐的身边,拉住了胖乞丐的胳膊,“胖爷爷,我们走吧!” 胖乞丐叹息一声,怜惜的看着凤云轻道,“丫头,真的不留下?” 凤云轻摇摇头,不说话,胖乞丐点头,“走吧!” 他倒是希望,凤丫头能够留下,不要再回雪鸾宫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丫头心结未解啊。 胖乞丐拉着凤云轻,带着雪鸾宫的护卫,堂而皇之的离开了行宫,萧临楚站在那里,良久良久,久到他几乎成为一尊化石。 老皇帝从夜幕站到天明,看着晨曦的阳光,声音有些嘶哑,“怎么不留下她?” 这不像是老三做事的风格,他那个人一向固执倨傲,认准的事情,绝不回头,好不容易有一次强留下凤云轻的机会,他竟然没有动手? 萧临楚脸色难看,“留下她,她会恨我,而且对局势,影响太大!” 可能,赤月会因此跟雪鸾宫开战,那么他所有的计划,付之一炬,而战火将会蔓延在赤月的国土上,从此民不聊生。 他静静的站着,只听老皇帝冷哼一声,“现在才明白?晚了,你以为雪鸾宫还会对你疏加防范?” 萧临楚不说话,面色难看的离开,紧皱的眉头下,凤眸中心事重重。 凤云轻回到雪鸾宫之后,周神医已经端着一碗药等着她,她有些戒备,“这是什么药?” “补血的药,放心,毒不死你!”周神医没有好气的道。 凤云轻尴尬一笑,轻嗅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补血的药,这才抿唇喝下。 喂完了药,周神医还是没有走,凤云轻诧异的看着他,他低声,“凤姑娘,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凤云轻吓了一跳,退后几步,“你不要吓我,公子他的年龄做我爷爷都绰绰有余了!” 周神医冷哼,“你还敢嫌弃公子?公子这样的才貌,搁外面,不知道多少姑娘趋之如骛!” 凤云轻讪笑,“是啊,是啊,所以你就不要拿我寒颤公子了!” 说完,她一溜烟的跑开,径直去了沐晗钓鱼的地方。 要说沐晗最大的爱好,那就是钓鱼,每天坐在那里,看着池塘中的鱼儿,一条接一条的上钩,最后又全部投入池塘之中,这样就过完了一天。 他的生命,实在是太漫长太无聊了,无聊到,他会去尝试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躺在棺材里面,比如睡在水中,再比如看着一条红猴一看就是一整天。 听见身后脚步声的时候,沐晗放下了鱼竿,淡淡的道,“跑那么快做什么?” “公子,我出去看见萧临楚了!”凤云轻蹲在他的身边,勾着脑袋看着他的俊容。 他微微一笑,“然后呢?” 凤云轻抿唇,“没有然后,我跟公子保证,我不会让萧临楚做出危害雪鸾宫的事情,公子你也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掳杀无辜幼童了好不好?” 沐晗温和的看着她,“你是担心,我会出手对付萧临楚?” 凤云轻低头不说话,等于是默认了他的话,他淡淡的道,“放心吧,我不会,还有你看看我……” 他撩起自己的裤管,盯着白皙的腿上,那突兀的几根颜色诡异的汗毛,无奈的道,“不知道,那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凤云轻面色顿时煞白,惶恐的上前将他的裤管撩的更高,焦急的道,“怎么会这样?你也要变成那种怪物了吗?” ---题外话---亲们,月票不给力,没有动力加更了啊! ☆、第203章 公子的毒,你不解了 他撩起自己的裤管,盯着白皙的腿上,那突兀的几根颜色诡异的汗毛,无奈的道,“不知道,那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凤云轻面色顿时煞白,惶恐的上前将他的裤管撩的更高,焦急的道,“怎么会这样?你也要变成那种怪物了吗?” 沐晗温和的盯着凤云轻,勾唇一笑,“变成那种怪物,很可怕吗?每个人早晚都会死,就仿佛,我早晚要变为红猴,认识到这一点,你就不会那么怕了!” 沐晗取下了鱼钩上的饵,重新将没有饵的银钩,丢入了湖中,湖波荡漾,圈圈涟漪映出了岸边杨柳依依,凤云轻觉得心酸无比,上前几步蹲在他身边道,“不是说,我是你的解药吗?现在我在这里,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变成红猴?” 她蹙着眉头,希冀的看着他,沐晗回头审视着她,“为什么这么想帮我?魍” 凤云轻抿唇,“因为,你是好人,你从见我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才是赤月凤星。可是那个时候你留在赤月京城,没有阻止父皇将凤星的名号赐给窦凤娇!” 沐晗低低的笑,温和的道,“傻丫头,好人和坏人,不是这么分辨的!” 凤云轻看着他不说话,他盯着湖面的波纹道,“你去准备一下,我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檎” 凤云轻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更衣,刚刚梳妆完毕,沐晗的大丫鬟就过来请她,说是尊主有请。 她随着大丫鬟一起,来到了沐晗的房间,奢华的房间被夜明珠照耀的恍若白昼。 沐晗正在换着一件衣服,洁白的织锦暗纹纱衣,被他挂在一边的屏风上,他随手换上了一件黑色锦衣。 衣服的衣领和袖口,用金色的丝线堆刺出繁复的祥云图案,他黑发绾起,面色儒雅温润,看见凤云轻的那一刻,他挑眉一笑。 似乎无时不刻,他都在笑。 凤云轻上前一步,不解的盯着他,他温和的道,“来雪鸾宫这么久,你都不好奇吗?今天晚上,我就带着你四处走走!” 凤云轻莫名的有些害怕,她摇摇头,抿唇道,“可不可以不去?” 沐晗笑的意味深长,“跟着我,你怕什么?” 凤云轻不说话,抿唇站在那里,沐晗上前,将一枚金色的令牌递在她的手中道,“拿着,有了这个,就能在雪鸾宫横行无忌!” 凤云轻拿着令牌,仔细揣摩,沐晗的大丫鬟跟在她身后,恭敬的做了一个手势,“云轻姑娘,请——” 凤云轻点头,小跑着跟了上去,她好奇的看着沐晗道,“会不会我知道了太多的雪鸾宫秘密,被杀人灭口?” 沐晗回头看着她,“你以为你现在知道的还少吗?” 凤云轻撇嘴不满,“又不是我要知道的,讨厌死了,都是你告诉我的,下次不要再告诉我那么多,我不要被杀人灭口!” 沐晗轻笑出声,“怎么那么贪生怕死?” 凤云轻呲之以鼻,“难道你不怕贪生怕死吗?好死不如歹活,我就算厚着脸皮赖着赖着也要多活两年!” 沐晗摇头,无奈的道,“我倒是想死,可是死不了!” 凤云轻蹙了蹙眉头,走到沐晗的前面道,“这世上,压根就没有死不了的人,你又不是僵尸吸血鬼,怎么会死不了呢?” 沐晗不说话,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无奈和高深莫测,他一边走一边听凤云轻说个不停,心里的阴霾倒是被驱散了不少。 终于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凤云轻忍不住顿住了脚步,盯着前方阴森森的洞口,蹙眉道,“这是什么地方?” “炼狱!”沐晗低声,面色无奈的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些被掳进雪鸾宫,经过重重筛选,被淘汰下来的人的下场吗?” 凤云轻点点头,沐晗指了指人工堆砌出的黝黑山洞,“进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凤云轻有些犹豫,却被沐晗拉了一把,走进了那阴森却处处都是血腥味的石洞里面。 沐晗幽幽的道,“现在,你还看不见一切,可是等你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看见前面场景的时候,记得不要尖叫!” 凤云轻的手心都是冷汗,她胆子一向不小,可是她不怕人不怕事,唯独怕的就是鬼神。 蹙眉站在那里,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开始适应这里的黑暗,先是四周的角落,浮现出了溪流一般的蜿蜒小河,接着是石壁上,一道一道的枯木,宛如恶鬼的爪牙。 凤云轻有些害怕,朝着沐晗靠拢了一些道,“这里好像很多条流水,中间是什么?那些水都流到中间了吗?” 沐晗抿唇,扬手打了一个响指,周围骤然亮起了莹莹鬼火。 那绿色的萤火亮起的一刹那,凤云轻忍不住就尖叫起来,可是她的嘴巴被沐晗的手捂住,她脸色憋的通红,惊恐的看着周围的场景。 只见一具具尸体,不着片屡,被枯藤吊在石壁上面。 不,他们不能被称之为尸体,因为他们还有呼吸,还有瞳孔的焦距。 他们看见凤云轻的那一刻,凤云轻明显觉得,他们眸中出现了异样的光泽,恍若沙漠中干渴了很久的旅人,发现了绿洲。 这些人神色可怖,身体的血管凸出,一条条竹子劈开衔接的管道,从他们的身体,延伸到中间的血池。 因为血液粘稠度比水要高很多,所以站在这里,除了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听不到血流的声音。 四周都吊着这样的人,他们有些神情麻木,看上去已经死了,有些则是用希冀的神色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心想,这样的放血方法,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统统都会变为死人。 血池中央,并没有因为这成千上万具身体的血,而有血线上升的情况,凤云轻不知道,血池的中央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这里面肯定埋着一个可怕的秘密。 她害怕的浑身颤抖,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衫,紧紧的咬着唇瓣,被沐晗捂着嘴巴,她才没有哭出声。 她瞠着惊恐的眸子,回头看了沐晗一眼,示意她不会叫出声,沐晗这才放手。 “他们的血,会放上一天一夜,他们死了之后,马上会有另外一批人补给上来!”他背负双手,回头看着凤云轻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凤云轻的唇瓣,已经被咬出了压印,血也顺着她的下颚汩汩留下。 沐晗上前,修长如玉的手指,抹起了一指鲜血道,“在雪鸾宫,血是很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要轻易让自己流血!” 凤云轻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接着再也忍受不住,扭头跑了出去。 她气喘吁吁,石洞内的一幕,宛如噩梦般,不停的在脑海浮现。 身后仿佛有恶鬼在追赶,她跑的很快,最后停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她警惕的扶着一颗大树,蹙眉看着四周,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紧张的浑身寒毛直竖。 在那人靠近她的一刹间,她转身恶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 那人惨叫一声,大叫道,“云轻,你怎么连胖爷爷也踢啊?” 凤云轻扭头看见胖乞丐,松了一口气,脸色煞白的道,“胖爷爷,我想离开这里……” 胖乞丐被凤云轻踢了个正着,捂着被踢疼的部位道,“知道你呆不住,我这就是来找你出去溜达溜达的!” 凤云轻脸色苍白如纸,惶恐的看着四周,见四周没有人监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想离开之后,再也不回来了!” 胖乞丐脸色一变,“那公子怎么办?公子的毒,你不解了?” 凤云轻有些无措,惶恐的站在那里,呐呐的看着胖乞丐半天,说不出话。 胖乞丐叹息一声,“随你吧,别怪胖爷爷没有提醒你,雪鸾宫根系复杂,走错一步,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他见四周无人,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入雪鸾宫之前,你可有喝过雪鸾宫的特制毒药朝朝暮暮?” ---题外话---亲们,这个月的月票,也太不给力了吧……有月票的都砸过来啊!拜托大家了! ☆、第204章 雪鸾宫的一切传说,都是真的 她瞠着惊恐的眸子,回头看了沐晗一眼,示意她不会叫出声,沐晗这才放手。 “他们的血,会放上一天一夜,他们死了之后,马上会有另外一批人补给上来!”他背负双手,回头看着凤云轻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凤云轻的唇瓣,已经被咬出了压印,血也顺着她的下颚汩汩留下。 沐晗上前,修长如玉的手指,抹起了一指鲜血道,“在雪鸾宫,血是很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要轻易让自己流血!” 凤云轻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接着再也忍受不住,扭头跑了出去魍。 她气喘吁吁,石洞内的一幕,宛如噩梦般,不停的在脑海浮现。 身后仿佛有恶鬼在追赶,她跑的很快,最后停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她警惕的扶着一颗大树,蹙眉看着四周,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紧张的浑身寒毛直竖檎。 在那人靠近她的一刹间,她转身恶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 那人惨叫一声,大叫道,“云轻,你怎么连胖爷爷也踢啊?” 凤云轻扭头看见胖乞丐,松了一口气,脸色煞白的道,“胖爷爷,我想离开这里……” 胖乞丐被凤云轻踢了个正着,捂着被踢疼的部位道,“知道你呆不住,我这就是来找你出去溜达溜达的!” 凤云轻脸色苍白如纸,惶恐的看着四周,见四周没有人监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想离开之后,再也不回来了!” 胖乞丐脸色一变,“那公子怎么办?公子的毒,你不解了?” 凤云轻有些无措,惶恐的站在那里,呐呐的看着胖乞丐半天,说不出话。 胖乞丐叹息一声,“随你吧,别怪胖爷爷没有提醒你,雪鸾宫根系复杂,走错一步,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他见四周无人,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入雪鸾宫之前,你可有喝过雪鸾宫的特制毒药朝朝暮暮?” 凤云轻脸色难看到极点,想起自己来雪鸾宫身受重伤,周神医喂了她那么多药,她从来不问由头,仰头就整碗灌下去,心里开始惶恐起来。 她嘴唇嗫嚅,“什,什么是朝朝暮暮?” 胖乞丐无语的扶额,“蠢丫头嗳,这雪鸾宫用什么控制一切?当然是毒药了,朝朝暮暮的意思就是,两天之内若是不服下雪鸾宫的解药,那么必死无疑!” 凤云轻这才开始害怕,蹙着眉头看着胖乞丐,“胖爷爷,那怎么办?” 胖乞丐摇头叹息,“上次你在赤月皇宫,我就想提醒你,可是没有想到,回来倒是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凤云轻着急的跺脚,“那怎么办啊?胖爷爷,雪鸾宫好可怕,公子好可怕,我不要再呆着这里了!” 胖乞丐皱眉,“这样好了,今天晚上你先跟我离开雪鸾宫,我若是能找公子求得解药,你就安心的离开,不能的话,你还是回来吧,丫头,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凤云轻脸色煞白,深吸一口气道,“沐公子就是在提醒我,我的结局。他也是不想我死的,我不怕死,可是我怕被人脱的光光的吊在那里啊,这样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胖乞丐,“……” 凤云轻焦急的走来走去,慌忙握住了胖乞丐的手道,“胖爷爷,两天就两天,哪怕只能活着两天,我也不要呆在这个地方,带我走好不好?” 胖乞丐看着凤云轻决绝的样子,皱眉,“真的要走?不觉得公子是个好人,不想再做他的解药了?” 凤云轻想起石洞里的一幕,强忍住恶心,脸色煞白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那好,我带你走,可是两天的时间,你想好你要去那里!”胖乞丐点头说道。 凤云轻脸色惨白如纸,低喃,“两天,如果我只有两天好活,我能去哪里?” “我想去见蓝霖和凤蛋蛋,我想和蓝枫越在一起,我还想去找沈亚,跟沈亚说一声对不起,我还要想去找锦玉,我要告诉他,不爱就是不爱,放弃吧……”凤云轻喃喃自语,继而走到胖乞丐身边,双眼通红的道,“胖爷爷,我不想死啊,我不想只活两天,我要活两年,不,我要活二十年……” 胖乞丐叹息,摇头无奈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眼睛红红的,眼看着就要哭出来道,“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我想回蓝雪国,可是蓝雪国好远好远,我怕我还没有走到,就毒发身亡了!” 胖乞丐咬牙道,“你先呆在赤月,等我找了公子要了解药,再一路护送你回蓝雪!” 凤云轻瞠大眼睛,看着胖乞丐道,“那我走了,胖爷爷你怎么办?” 胖乞丐叹息,“云轻走了,胖爷爷自然是跟着云轻一起走了!” 凤云轻这才心满意足的拉着胖乞丐的手道,“那我们走,现在就走……” 胖乞丐点点头,跟凤云轻交代了几句,接着带她离开了雪鸾宫。 阴森的石洞,沐晗一个人站在那里,他黑衣沉冷,面色却温润中带着一抹痛色。 果然,连她知道了之后,都开始害怕他了。 他静静的站着,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了悲痛之色。 “你喜欢那个丫头……”血池之中,传来一个飘忽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这样如跗骨之蛆的声音,让人没来由的一阵颤抖。 沐晗却表情平静的站着,低声道,“你也看见了,她目睹了这样血腥的场景,害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答应你,作为下一个血祭!” 血池中的那人,阴森森的笑,“她不答应作为血祭,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血祭的秘密,她若是知道,跪下来求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拒绝?” 沐晗咬牙切齿,“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如怪物般,长生不死!” “那是因为,你已经拥有了,沐晗,你该感谢我,是我让你拥有了现在的一切,名声,地位,还有绝世的武功和才学……”那人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沐晗皱眉咬牙,“是啊,我要感谢你,把我变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转身离开道,“血池的血,就此作罢,现在血祭没有了,从此以后,你也没有必要再浴血!” 那人嘶吼,“沐晗,把那丫头给我找回来!” 沐晗一边离开,一边低声道,“没用,血祭除非是自己心甘情愿,否则,适得其反!” 那人不甘的继续大吼,“她本来是愿意的,她本来是愿意的,是你,是你吓走了她,沐晗——” 沐晗不理,冷漠一笑,嘲讽的看了一眼四周阴暗的环境,阔步离开。 凤云轻被送出雪鸾宫之后,只觉得奇冷无比。 因为从护城河的河底逃出,所以她衣衫湿透,脸色煞白。 胖乞丐也是一身的水,他站在岸边,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水滴,喘息,“云轻,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回去探探风声,若是可以,我为你求了解药,再出来找你!” 胖乞丐转身就准备跳入水中,凤云轻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脸色惨白,可怜兮兮的道,“胖爷爷,你快点回来,我很害怕!” 胖乞丐点点头,拍拍凤云轻的肩膀,“乖一点,胖爷爷肯定能将解药带出来给你!” 凤云轻抿唇点头,看着胖乞丐的背影,却忍不住,眼泪滑落。 她没有想到,沐晗真的是传说中的魔头,关于雪鸾宫的一切传说,都是真的。 她冷到极点,低着头往家的方向走,可是走了一半,这才想起来。 蓝霖和凤蛋蛋离开了赤月国,沈亚被自己气走,萧临楚已经做了皇帝,她哪里还有家? 可是她真的好怕好怕…… 一向温和的面容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颗心,沐晗,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她哆嗦着往人多的地方走,她害怕遇见雪鸾宫的人,反而被抓了回去。 ☆、第205章 皇上有疾? 她哆嗦着往人多的地方走,她害怕遇见雪鸾宫的人,反而被抓了回去。 头发上,衣服上,不住的滴水,她仿佛一个异类,被路人不断的注视,最后她实在窘迫的无地自容,只能找了条偏僻的街道走去。 穿过僻静的巷子,竟然是她熟悉的府后街,这里拐角处,就是以前的楚王府,可是萧临楚做了皇帝,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 况且,这里也从来都不会是她的家。 她湿哒哒的走到王府的大门,看着那紧闭的朱漆大门,还有两边威严的石头狮子,秀眉紧紧蹙起魍。 如果胖爷爷找不到解药,如果生命真的只有两天,她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原来生命只剩下最后时刻的时候,她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和那个宠着她,护着她的萧临楚在一起檎。 只是那个萧临楚,已经永远不在了。 他是皇帝,是这片大陆的凤云人物,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而她,注定了只是这个时代的小角色。 凤云轻蜷缩在那里,让自己躲在墙角,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人前,心里对凤蛋蛋和蓝霖还有沈亚的思念,越发浓重起来。 她脸色苍白,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哆嗦着上下牙齿打架。 脑子里那血腥的一幕,不住的折磨着她,最后连她头上滴的水,都变成了汪洋的红色。 她迷迷糊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身体疼的难受,整个人如同被丢在油锅中煎熬。 她很担心,万一胖爷爷不来找她怎么办?她很担心,万一胖爷爷回到雪鸾宫,被尊主为难怎么办? 正在她冷的颤抖的时候,头顶响起了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凤云轻?” 凤云轻抬头,看见了萧临楚那张俊美如俦的脸,还有那双刀裁般的剑眉凤眸。 凤云轻颤抖着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萧临楚弯腰抱起了她,拧着剑眉看着她惨白的脸,“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是从雪鸾宫逃出来的?” 凤云轻被他横抱在怀中,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要倔强的推开他,从此再也不要和他有半分的关系,可是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她靠在他的怀中,竟然无法抵抗那来自他身体的热量。 终于,无力拒绝,她脸色煞白的躺在他的怀中。 他抱着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几个阔步走进了楚王府。 王府的下人一见他,吓了一跳,赶紧跪地磕头,慌忙无措的喊道,“皇,皇上——” 他迁入皇宫之后,这楚王府并未荒废,反而是派了更多的人把守打理,所以这楚王府的一切,依旧是井井有条。 况且,他隔三差五的会回来几次,这王府的下人,哪里敢怠慢? 抱着凤云轻一路小跑,来到了染墨轩,他将她安顿在床上,剑眉紧紧的皱成一团。 这楚王府依旧保持着往日的作风,他的染墨轩不许外人进来,所以此刻跟进来的只有楚王府的管家。 温管家看着萧临楚着急的样子,小声提醒,“皇上,要不要老奴去宫里通知一声,叫了御医过来?” 萧临楚摇头,面色冷肃,“不,去叫几个口风严实的大夫就好!” 温管家应声,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萧临楚看着凤云轻冻的哆嗦的样子,索性脱掉自己的衣服,帮她扯掉湿透的衣衫,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他一只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膀,一只手从后面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看着她煞白的脸,低声,“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雪鸾宫的人欺负你了?” 凤云轻正在发烧,迷迷糊糊,不停的说着胡话,口中一直喊着,“胖爷爷,胖爷爷……”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将她搂的更紧,听着外面响起脚步声,他这才扯了自己的衣服,团团一裹,将凤云轻包裹的严严实实。 温管家在外面通报了之后,那大夫才敢进来。 大夫是生面孔,第一次入楚王府,如今看了萧临楚,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也战战兢兢。 他提了药箱,行礼之后上前为凤云轻把脉。 凤云轻被萧临楚紧紧的搂在怀中,脸色煞白,意识模糊。 萧临楚伸手抓住了凤云轻的胳膊,放入大夫的手中,那大夫见凤云轻肤若凝脂,白皙如玉,顿时沿着那截纤细的皓腕,视线不住的往前游移。 耳边传来萧临楚的怒吼,“看哪儿呢?” 那大夫被震慑的一颤,慌忙跪下,萧临楚气急,狠狠一脚踹开了大夫,怒道,“滚!” 大夫吓的慌忙逃窜,萧临楚也不再请什么大夫,而是自己打了清水,坐在凤云轻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帮她换着帕子降温。 一个晚上,她一会儿热的脸色通红,一会儿冷的牙齿打颤,他就不停的拿冷水为她降温,拿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天明时分,她这才消停下来,靠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萧临楚却一点睡意也无,紧紧的搂着她的身体,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他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会怎样…… 她那个暴脾气,看见她衣衫不整的被他搂在怀里,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怒骂。 可是他管不了,不管她恨他也好,怒他也罢,他都只想这么静静的抱着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他低头,看着她消瘦的脸,试探性的亲吻了她的唇瓣一下,可是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一发不可收拾。 他闭上眼睛,沉迷的轻撬她的芳唇,品尝她唇内的甘甜,最后***已经如烈火般开始焚烧他的意志。 凤云轻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感受就是身后的坚硬,她动了动身体,虚弱的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裹着他的衣衫,在床上后退着,远离了他的身体。 他低声,“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云轻回眸,尴尬的看着她,白皙的脸有些红晕。 她缓慢摇头,拽紧自己衣衫,他低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萧临楚光着上半身起身,叹息一声,“你在楚王府好好休息吧,我会派人守着这里,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动你一根汗毛!” 他走到屏风后面,捡了一套自己以前的衣衫,利落的穿了起来,凤云轻嘶哑着声音开口,“能不能,送我回蓝雪国?” 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扭头隔着屏风看着她,可惜屏风的布料遮住了她脸上所有的神色,他什么都看不见。 将衣服穿好,他走了出来,低声道,“为什么要回蓝雪国?” 凤云轻坐在那里,抿着唇瓣,半响不说话。 他走到她的身边,两只手将她圈禁在怀抱和牙床之间,低低的道,“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相信我可以剿灭雪鸾宫!” 凤云轻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不敢看他的眼睛,蹙着眉头半响不说话。 他最受不了她沉默时候的样子,他宁愿她跟他吵,跟他闹,也不想她这样一幅心事重重,将他排挤在外的样子。 他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究竟在怕什么?凤云轻,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怕什么?” 凤云轻不肯抬头,他就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缓慢的道,“不管你在担心什么,都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凤云轻抿唇蹙眉,淡漠的看着他道,“我担心我跟你的关系,千丝万缕,藕断丝连!” 他的手一僵,剑眉紧皱的看着她,她面色不耐的道,“帮我传话给蓝霖,让他带人来赤月国找我!” 萧临楚不说话,凤云轻就拿掉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站起身去找自己的衣服,可是她脚步虚软,刚刚下地就险些摔倒。 他伸手一把捞住了她,拧眉眯眸道,“乖乖的呆在楚王府,哪儿也不准去!” 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然后如一团棉花般,被他塞进了被子里面。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盯着她苍白的脸,缓慢的道,“好好休息,两个时辰之后,我再来看你!” 说完,他掖了掖她的被角,接着起身离开。 萧临楚走了之后,屋子里进来了两个面生的丫头,看样子是从皇宫出来的宫女。 两人垂首站在那里,听着凤云轻的吩咐,凤云轻却躺在床上,惆怅满腹。 她原本以为,他得了天下,娶了张芊芊,她和他从此就再无关系。 可是没有想到,只是短短半年,她又回到了这里。 凤云轻一边担心胖乞丐,一边思考着沐晗吓走她的目的,又担心自己的毒,所以在两个时辰之后,萧临楚去而复返,她还是没有能睡着。 听见脚步声,凤云轻就睁开了眼睛,萧临楚坐在她的身边,拧眉看着她,沉声道,“雪鸾宫处置了一批叛徒,杀了不少人,听说为首的是雪鸾宫尊主身边的四大护法之一,你的出走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凤云轻霍的起身,睁大眼睛看着萧临楚道,“四大护法之一?是谁?是谁?” 萧临楚抿唇,“你觉得是谁?” 凤云轻的脸上,血色顿时褪尽,紧紧的攥着薄被,摇头,“不可能是胖爷爷,公子那么倚重胖爷爷,他怎么可能杀他?” “原来是胖乞丐带你逃出来的,可是你逃了之后,雪鸾宫除了诛杀叛徒,没有半点异动!这么说,是那位雪鸾公子有心放水!”萧临楚对自己推断出的结论,十分不甘,压低了声音道,“你和他睡过了?他舍不得你涉险,所以放你出了雪鸾宫?” 他的声音低沉暧昧,带着戏谑之意,凤云轻却听的怒火中烧。她扬手一个耳光,扇在了萧临楚的俊脸上,他被打的俊脸微微一偏。 萧临楚白皙的俊脸上,明显浮着五根纤细的指印,他眯眸,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她一字一顿,愤恨的道,“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萧临楚眸光森冷的看着她,动了动薄唇,忽而探究一笑道,“这种反应,就是没有睡过!宝贝儿你住,你的身体从头到尾都是我的,最好不要让任何男人碰,否则我会很生气很生气……” 他眯眸看着她,冷魅的笑容,让她觉得他陌生到了极点。 萧临楚伸手整理了她的衣领一下,低声,“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凤云轻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当着她的面,利落的穿好自己的衣衫,接着将头发简单的绾好。 他却不满她身上的白衣,拧着眉头,动了动唇瓣,亲自动手找出了一套她以前的淡青色裙衫,接着丢给她道,“换上!” 凤云轻很想拒绝,可是想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拒绝下去,还不知道会激怒这个禽兽到什么程度,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思及此处,她还是顺从的将衣服穿好,接着跟着他出门。 她瘦了很多,他牵着她的手,不再是以前那种柔弱无骨绵软温暖的感觉,他不满的皱眉看着她,“怎么瘦成这样?” 凤云轻蹙眉,冷瞥了他一眼,“以前的时候,你不是总是嫌我胖吗?” 他被堵的哑口无言,拉着她走到前厅,管家吩咐了上菜,王府的丫鬟鱼贯而入,桌子上顿时被摆满了美味佳肴。 以前都是她爱吃的,可是现在,她实在没有胃口。 管家帮忙布菜之后,他习惯性的将她爱吃的挑给她,她却统统拨到一边,“我不吃了!” 萧临楚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凤云轻放下碗筷,“我没胃口,我想去找胖爷爷!” 萧临楚挑眉,“想看见你的胖爷爷,最好乖乖的吃完这顿饭!” 凤云轻愤怒的转身,“我吃不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萧临楚你弄清楚,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不清不白的样子!你要么立刻送我回蓝雪国,要么放我去找胖爷爷,我不会屈就呆在你的楚王府!” 萧临楚放下筷子,面色平静,“好,我放你走,你现在就可以走……” 凤云轻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可是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 万一她找不到胖爷爷,又被雪鸾宫抓了回去,那该怎么办? 她跺跺脚,蹙着眉头转身,“这些年,你查出雪鸾宫的什么秘密了吗?” 萧临楚面色微变,“沐晗不是雪鸾宫真正的尊主,他只是一个试验品!” 凤云轻往回走,“什么意思?如果沐晗不是,那么真正的尊主在哪儿?” 萧临楚淡漠一笑,“不是要走吗?现在回来做什么?” 凤云轻被问的面红耳赤,一扭身就往外走,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就算被雪鸾宫抓住,也再也不要受萧临楚的鸟气。 可是在她踏出门槛的一刹那,萧临楚就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他咬牙低头看着她,“和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难受?” 凤云轻挣扎着,怒道,“你这个神经病,变态,是你自己放我走,现在又抓着我,是什么意思?” 萧临楚冷笑,“你也说了,我是神经病变态,神经病变态做事,哪有那么多理由?宝贝儿你要么乖乖留在楚王府,要么跟我一起去皇宫!” 凤云轻狠狠踹了他一脚,愤怒的大吼,“宫你妹,我告诉你,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皇宫,你他妈敢抓我去皇宫,我就毒瞎了你的三宫六院,让你所有的女人都变成瞎子!” 萧临楚唇角带笑,好看的俊脸上荡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压低了声音暧昧的道,“那你先毒瞎了你自己,我的女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 他贴近了她白皙的小脸,她蹙眉一愕,不信任的道,“你没有立后宫嫔妃?” 萧临楚摇头,镇重的道,“没有!” 凤云轻扫视了他一眼,鄙夷的道,“皇上有疾?” 萧临楚勾唇一笑,“爱妃可要检查一番?” 凤云轻踢了他一脚,怒道,“滚,不要靠近我!” 萧临楚果真放开了她,看着她的怒容,眸光变得宠溺无比,“乖乖的吃饭,吃完饭,我带你见一个人!” 凤云轻不理他,却也不再辩驳,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气呼呼的吃了几口,他再夹菜给她,她也不理,只是鼓着嘴巴瞪着他。 他见她不吃,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伸手摘掉了她脸颊上的米粒,皱眉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记得有我,不准再回雪鸾宫,知道吗?” 凤云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别过头,他生气的捏住她的脸颊,“听见了没有?” 凤云轻被捏的疼痛难忍,站起身捧着她的脸,埋怨的道,“混蛋,有话好好说,不准动手动脚!” 他不以为然的一笑,站起身拉住她的手,吩咐管家备了马车,载着她一路朝着京郊行去。 马车颠簸,他却霸道的将她揽在怀中,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将她摁在自己的怀中,低声命令,“睡觉!” 凤云轻咬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在颠簸中睡去。 萧临楚抱着她,靠在车厢上,也陷入了沉睡。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下,萧临楚睁开眼睛,捏了捏被她搂在怀中,靠在他大腿上的凤云轻,“醒醒,别睡了!” 凤云轻睁开眼睛,睡眼惺忪,起身伸展胳膊道,“这是哪儿啊……” 他刚刚想要开口提醒,她就脑袋“嘭”一声碰在了车厢上。 她疼的眼泪汪汪,欲哭无泪,萧临楚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揉着她碰肿的脑袋道,“还在车厢上,你睁开眼睛都不仔细看的吗?” 凤云轻任由他揉着脑袋,疼的抽了几口气道,“你也不提醒我……” ---题外话---亲们,昨天那一章,不是凑字数,是太紧促了,作者也怕断更了让亲们失望,更新之后,已经重新修改,让编辑替换,可是编辑昨天没有上班,所以耽误了,抱歉了,礼拜一会修改一下的! ☆、第206章 你在楚王府,我哪里舍得回皇宫 她疼的眼泪汪汪,欲哭无泪,萧临楚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揉着她碰肿的脑袋道,“还在车厢上,你睁开眼睛都不仔细看的吗?” 凤云轻任由他揉着脑袋,疼的抽了几口气道,“你也不提醒我……” 萧临楚失笑,“我也得来得及提醒,怎么办?看看碰傻了没有?”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撩开马车的帘子,率先跳下了马车。 入眼之处,是一桃园幽境,灿烂的桃花,映满了整个山坡。山坳之中,一所淡蓝色的房子,在红色的桃花之中,似梦如幻魍。 凤云轻怔怔的站在那里,不明白京郊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处好的地方,她回头看着萧临楚,却见萧临楚站在那里逗弄着马匹,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正在疑惑之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云轻——” 凤云轻扭头,就看见了桃花树下,温文尔雅的沈亚檎。 沈亚定定的看着她,眸中多是无奈之色。 凤云轻大叫了一声,“哥哥——” 她冲上前,一头冲进了沈亚的怀中。 沈亚紧紧的抱着她,深吸一口气道,“蠢丫头,自己把自己送给雪鸾宫的尊主做解药,好玩吗?” 凤云轻抿着唇瓣,摇摇头,看着沈亚道,“哥哥你不怪我?” 展严杀了小葱,而萧临楚却庇护着小葱,她又护着萧临楚,沈亚不生她的气了? 沈亚摇头,无奈的道,“怪你有什么用?人又不是你杀的!” 凤云轻紧紧的握着沈亚的双手,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临楚道,“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临楚找我回来的,他希望我能劝你,离开雪鸾宫!”沈亚直白的道。 凤云轻咬着唇瓣,“哥,沐晗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 沈亚挑眉,“事情是怎样的,你不可能比我更清楚!” 凤云轻低头不说话,沈亚用下巴一点萧临楚道,“看来不用我劝,你们和好了?” 凤云轻扭头看了一眼低头逗马的萧临楚,再次摇头,沈亚若有所思的笑,“随你们怎么样,不过哥要劝你一句,不管是雪鸾宫还是萧临楚,都离他们远一点!” 凤云轻点头,低低的道,“我想回雪鸾宫,哥能不能帮我给蓝霖带个口信?” “然后呢?”沈亚质问。 凤云轻哑口无言,然后,当然是蓝霖出面跟萧临楚交涉,让萧临楚送她回蓝雪国。 仿佛看出了凤云轻心里所想,沈亚试探的道,“不管是因为你解药的身份,还是因为他真的爱你,萧临楚都不会放开你,这样一来,赤月和蓝雪的大战,避无可避!云轻,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 凤云轻愣在那里,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她究竟该怎么做? 沈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叹息一声,“跟萧临楚回去吧,好好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等你想好之后,再来告诉哥哥,你还要不要回蓝雪国!” 凤云轻蹙着眉头不说话,沈亚低声叹息道,“走吧,我暂时还不想看见萧临楚!” 凤云轻点点头,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盯着沈亚,沈亚始终是用清澈却复杂的眸光看着她,她走的心里忐忑无比。 上了马车,凤云轻心事重重,萧临楚伸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低声,“怎么?看见沈太傅,你反而不开心了?” 凤云轻扭头,摆脱了他的手,抿唇道,“沈亚提醒我,离你远一点!” 萧临楚不置可否的一笑,饶有深意的看着她道,“那你呢?怎么想?” 凤云轻抿了抿唇瓣,始终没有说出口。 如果生命真的只剩下一天,那么她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生命的尽头,能够和他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圆满吧? 她转头,不去看萧临楚那张完美的俊脸,眼泪却扑簌簌落下。 萧临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盯着她的眼泪,他的心刀割一般的疼痛。 拇指摩擦着她的脸颊,拭去她脸颊的泪,他低声,“云轻,我不是故意要弄哭你的,只是我想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做我唯一的女人!” “因为我是沐晗的解药?因为我可以牵制雪鸾宫?因为我又有了你要利用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巴,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她的眼泪滚落在他的脸颊,灼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拧眉深深的看着她,缓慢的道,“没有,不是利用,是喜欢!” 凤云轻不说话,他就低声缓慢的道,“凤云轻,我喜欢上你了,我想要你留下来,陪着我,一辈子!” 凤云轻眸中泪水涟漪,蹙眉定定的看着他,“喜欢?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喜欢?” “如果对一个人,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就是喜欢,我想,我应该不是喜欢你!”萧临楚握住她的手,坚定的道,“而是,爱你!” 他字字清晰,铿锵有力,那双深邃的凤眸,更是如一张密不透风的情网,将她紧紧的网在其中。 凤云轻盯着他,蹙眉不说话,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我想你时时刻刻都陪在我的身边,我想你眼睛里只留得下我的影子,我想你跟我撒娇撒泼的样子,我还想着你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 开始还像话,最后一句却让凤云轻顿时恼羞成怒了起来,她扬手想要打他,却被他轻轻巧巧握住了另外一只手。 他偏着脑袋,盯着她的眼睛,试探性的靠近她的唇瓣,低喃,“凤云轻,我爱你!” 不等她的回答,他已经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尝她柔软的唇瓣。 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不管她给的答复如何,他起码说出了他的真心。 她信也罢,不信也好,他起码都不留遗憾。 凤云轻痛楚的看着他,眼泪滑落脸庞,若是他早些说出这些话,该有多好? 她伸手拥住了他,给他这一长吻密切的回应,他受宠若惊,睁开眼睛笑着看着她,将这个吻延伸到她的鼻子,她的眼睛。 萧临楚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他暧昧的道,“我们回府?嗯?” 凤云轻推搡了他一下,“你不是应该回皇宫吗?” 萧临楚低低的笑,“你在楚王府,我哪里舍得回皇宫?” 凤云轻看了他一眼,也不理,只是抿着唇坐着。 罢了,若是生命真的只有一天,那么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管他以前怎样,管他以后如何,她只是想要现在,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怀里。 凤云轻回到王府的时候,宫里来了太监,跪请萧临楚回宫,萧临楚面色一冷,命人将那几个太监抓了,关在楚王府的地牢。 凤云轻笑,“萧临楚要做昏君喽……” 萧临楚伸手去抓她,将她摁在怀中,又是一番长吻,凤云轻最后生气了,他这才作罢,带着她回到了染墨轩。 卧房后的温泉浴池,热气氤氲,凤云轻久违的又一次看见了萧临楚精壮的身体。 她脸色红的可以滴血,伸手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身体,他健壮的胳膊,撑着她身体后的白玉池壁,低头就噙住了她的唇瓣。 这一次的吻,热切而又迫不及待,凤云轻有些害怕,在水中颤抖的恍若一朵白色小花。 她尖叫一声,双手撑住了身体后方的池壁,没有想到,他竟然吻她那里。 她无措的想要哭泣,最后还是低低的哭了出来。 他听见她的哭声,这才浮出水面,捧着她的脑袋道,“宝贝儿怎么了?” 凤云轻脸色酡红,却楚楚可怜,“脏……” 他失笑,“不脏,宝贝儿是全天下最干净的!” 抱着她的身体,他走出水池,带起了一池温水荡漾。 ---题外话---求月票!没有月票,更新没有动力啊! ☆、第207章 吓跑了我的纨绔王妃,我跟你翻脸 将她放在一边的贵妃榻上,他眼神灼热,仿佛吻不够她一般,他再次攻占了她的柔唇。 凤云轻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心里很怕,一方面害怕自己跟萧临楚的关系,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另外一方面害怕,自己随时会毒发身亡檎。 她盯着身边,睡颜安静的萧临楚,秀眉紧蹙。 蜷缩在他的身边,她定定的看着他,直到他睁开眼睛,翻身将她压下,戏谑的道,“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宝贝儿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你想要我的……魍” 他低头就去亲吻她的唇,她赶紧推开了他,脸色酡红的道,“别闹了,宫里都派了三拨人来催你,都被你关进了天牢,你小心谨贵妃亲自来找你!” 提起白谨,萧临楚倒是有了心结,怕是白谨对凤云轻诸多误会,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不过白谨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凤云轻的身份特殊,她应该不会乱来。 萧临楚不舍的看着凤云轻,“我回皇宫一趟,晚上再来找你!” 凤云轻撇嘴,“还是不要了,我腰很疼!” 萧临楚用自己的鼻尖,碰碰她的脸颊,低声,“比以前还不如,以前起码三次之后才会求饶,昨晚才一次你就昏迷不醒了!” 凤云轻脸色红的厉害,狠狠踢他一脚道,“哪有人一次一个时辰的?” 萧临楚低笑,“谁叫你让我忍了半年!” 凤云轻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心乱如麻,闷闷的道,“你快回宫吧,早去早回!” 若是今天就要死了,他回的早,还赶得及听她留下遗言。 萧临楚隔着被子,亲吻了她的脑袋一下,安抚的道,“我去跟谨太后商议一下,婚礼还是要办的,不过可能一切从简,到时候你这个皇后,可不准再中途逃婚了!” 凤云轻拉开被子看着他,“我不要跟你成亲!” 萧临楚皱眉,“为什么?” 凤云轻脸色难看,“因为你是皇帝,我不要做你后宫的三千佳丽!” 萧临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挑眉,“我这个皇帝,只要你这个佳丽做我的饭桶!” 凤云轻不信任的看着他,“那白谨逼你怎么办?” 萧临楚勾唇一笑,“我不娶,她能奈我何?” 凤云轻还是觉得不妥,蹙眉,“那,那,我不能母仪天下怎么办?”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萧临楚笃定的看着她。 凤云轻几乎就要被说动了,烦躁的叹息一声,拉了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你好烦!” 她都要死了,他还要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她本来就舍不得死,现在是更加舍不得死了。 见她懊恼的缩回被子里,他还以为过去的事情,在她心里是个坎儿,低声解释道,“云轻,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娶你只是不希望你被箫亦陌娶走,和张芊芊牵扯不断,也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凤云轻拉着锦被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那天在湖边仓库,我看出了张芊芊设下的局,我若是选了你,那么被放走的必然是张芊芊,所以我才逆其道而行之——” 凤云轻蹙着眉头,脸色苍白,想起那天的事情,她的心依旧是疼痛不已。 他看出了她在棉被中颤抖,索性一把扯开了被子,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想骗你,就算那天不是芊芊设局,我选的人还是芊芊!” 凤云轻抬起湿润的睫毛,面色难看的盯着他,清眸中满是愤懑之色。 他拧眉低声,“我欠她的,必须还,这是江湖道义!可是你不同,你是我妻,我若是救了芊芊之后无法救你,我还是会再做完一切之后同你共赴黄泉!” 她的眸光,倏然变得复杂,不再愤懑,只是紧紧的蹙着眉头,忍着眼泪。 他亲吻她的眼睛,坚定的道,“等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相信我,我都会为你解决一切!” 凤云轻这才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萧临楚走了之后,凤云轻又捂着嘴巴,无声的哭了一场。 为什么他说的那么动听,她还是无法相信他? 可是不相信又怎样,胖爷爷一去不复返,她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啊…… 一天的时间! 呆在楚王府一整天,凤云轻醒了睡,睡了醒,每次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可是萧临楚还是没有回来。 日暮时分,她终于等的不耐,他要是再不回,她就连留遗言都没有时间了。 穿好衣服,刚刚走出染墨轩,凤云轻就看见了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她脸色一白,怔楞在那里,“胖爷爷——” 胖乞丐脸色凝重,“云轻,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不当同你讲!” 凤云轻慌忙上前,抓住了胖乞丐的手道,“是不是公子不肯给我解药?” 胖乞丐摇头,“公子压根就没有给你下毒!”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是忐忑不安,她看着老乞丐道,“那是什么事情?” “你跟我来!”胖乞丐拉了凤云轻的手,旋身,风一般消失不见。 * 皇宫中,萧临楚无精打采的坐着,旁边是面色不善的白谨。 白谨质问的看着他,那犀利的视线,几乎要射穿他八百回。 萧临楚在打了第十三个呵欠之后,不耐烦的问道,“看了我半个时辰,你到底是什么事情?” 白谨站起身,色厉内荏,“你昨晚带回楚王府的女人,是谁?” 萧临楚呲之以鼻,不理会白谨。 白谨着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小楚你一向精明,这一回怎么会如此糊涂?那凤云轻入了雪鸾宫三个月有余,这一回说出现就出现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你回王府的那一晚,你不觉得奇怪吗?” 萧临楚扔下手中的折子,心情很好的道,“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他抬眸看了白谨一眼,意有所指,“无缘对面手难牵!” 这话是在说白谨和老皇帝,白谨气的面色煞白,一拍桌子,指着萧临楚想要怒骂,可是又顾及他的身份,最后还是作罢。 她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一甩手帕,“我不管,立刻将凤云轻给我送走,她既然跟雪鸾宫牵上关系,就不能呆在你身边!” 萧临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拿着朱笔,低低的道,“再有十三天,就是黄道吉日,不知道十三天准备一场婚礼,会不会太过仓促!” 白谨吓的后退几步,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你还是要娶凤云轻?” 上一次凤云轻逃婚的事情,已经弄的她被后宫的长舌妇笑了好久,要不是小楚很快继位,她估计现在都没有消停。 这个时候,小楚竟然还要娶凤云轻? 萧临楚不置可否,叹息一声,“不准你的人接近楚王府,吓跑了我的纨绔王妃,我跟你翻脸!” 白谨丝毫不怀疑萧临楚这话的真实性,她摇头看着萧临楚,“我看你是鬼迷心窍!” 萧临楚不理她,继续批着折子。 外面,方恒求见,萧临楚放下朱笔,询问的看着方恒。 方恒双手抱拳,“皇上,王妃娘娘坐在楚王府门槛上哭的厉害,整个楚王府的下人,怎么劝都劝不住!” 萧临楚脸色一变,直觉的回头,冷厉的看着白谨,白谨蹙眉,“看我做什么?我这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呢!” 萧临楚面色凝重,来不及更衣,转身出了皇宫。 方恒跟在后面,一路用绝佳的轻功,掠地而行,萧临楚只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赶到了楚王府。 方恒跟在后面,气喘吁吁,萧临楚却面不改色。 远远的,他就看见那孩子气的纤瘦女子,衣衫单薄的坐在门槛上,哭的天崩地裂。 她一边哭一边抽噎,不住的用袖子擦拭眼泪,旁边的下人跟哄孩子似的,拿着吃的喝的玩的,站在旁边谄媚的哄着她,可是她不理,哭的眼泪哗啦。 ---题外话---第二更奉上! ☆、第208章 萧临楚,你相信我吗 她一边哭一边抽噎,不住的用袖子擦拭眼泪,旁边的下人跟哄孩子似的,拿着吃的喝的玩的,站在旁边谄媚的哄着她,可是她不理,哭的眼泪哗啦。 萧临楚拧眉站在那里,凤云轻看见萧临楚出现,忍住了大哭,站起身冲进他的怀里道,“你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我一个人呆在染墨轩,万一死在这里,连遗言都来不及留怎么办?” 萧临楚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不悦的道,“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凤云轻哽咽着抱着他,哭了半响,任由他抱着自己进了房间,躺在床上,身体还一抽一抽。 萧临楚蹲在床边,用帕子擦拭干净她的脚,她刚刚出去的时候,没有穿鞋袜,所以这个时候双脚冰冷魍。 他将她白皙的双足,握在手心,拧眉看着她道,“怎么去了一趟雪鸾宫,变成了爱哭鬼?” 凤云轻摇摇头,盯着他不说话,红红的眼睛,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他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她道,“云轻,我们生个孩子吧,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会喜欢!檎” 凤云轻抿着柔唇不说话,他靠近了她一些,低声,“你究竟在怕什么?” 她这次回来,他感觉她变了很多,总是蹙着眉头心事重重。 可是雪鸾宫的事情,他也不好多问,问了她会以为他有意打探雪鸾宫的隐私。 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他再次开口,“要是实在害怕,我就将宫里的事情暂时搬到楚王府……” 凤云轻再次摇头,不敢看他眼睛的道,“我想跟你回皇宫!” 萧临楚有些讶异,微微的挑了挑眉头,“不是不喜欢皇宫吗?” 凤云轻咬唇蹙眉,“我害怕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怕你又不要我了!” 萧临楚低笑一声,平静的看着她道,“别胡思乱想,乖乖睡觉!” 凤云轻微微的点头,犹豫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闭上了眼睛。 萧临楚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半夜醒来吵着饿,他又带着她去吃了东西,最后天明时分,他才不舍的离开。 凤云轻就这样,在楚王府呆了十多天,后来索性搬到了皇宫里住。 萧临楚将长秋宫改作了居安宫,一切从简,所以连侍候的宫女太监,都比以往少了很多。 凤云轻呆在居安宫整整五天,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直到第六天的时候,一个天真的妙龄少女跑了进来。 还没有进门,凤云轻就听见了那少女的声音,她脆生生的喊道,“楚哥哥——” 彼时凤云轻正在床上看着画本,吃着零嘴,她听见声音探出个脑袋,接着见一名鹅黄裙衫的少女,撩开了重重珠帘边走边跳。 凤云轻觉得面熟,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少女见她躺在萧临楚的床上,顿时怒目道,“大胆,这是龙床,你竟然敢躺在龙床上,你不要命了吗?” 她一张口,凤云轻就想了起来,这人不就是她前些日子救出的少女,张媛媛吗? 她睨了张媛媛一眼,从趴在床上,翻身变作仰躺在那里,还翘着二郎腿,一边拿着零嘴往嘴巴里丢,一边拿着画本漫不经心的看着。 张媛媛一见她这样,更加生气,上前就想拉了她,将她拽下来,凤云轻却忽然大叫,“来人啦,救命啦……” 张媛媛大惊,赶紧松手,上前捂她的嘴道,“你叫什么?闭嘴,闭嘴听见了没有?” 凤云轻膝盖一顶,将张媛媛顶开一段距离,冷哼道,“我闭嘴也来不及了,这外面到处都是侍卫,你还是等一下跟萧临楚解释,你是怎么跑进的居安宫!” 她呆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被外人发现,很明显萧临楚做了精心布置。 可是这张媛媛竟然不知死活的闯了进来,还敢对她冷眉冷目,她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岂不是以为她好欺负? 凤云轻抓起一颗糖豆,漫不经心的丢进嘴里,眼睛却去斜张媛媛。 张媛媛听见外面的动静,惊慌失措的想要躲起来,凤云轻也不理她,任凭她躲到桌子下面。 侍卫冲进来的时候,凤云轻已经一把拉下了帐子,她没有开口说话,那侍卫就隔着两层帘子跪地,“拜见娘娘——” 凤云轻一言不发,那侍卫就不敢起身,想要上前搜查,可是又没有胆子闯入萧临楚的内寝。 气氛就这样僵滞了起来。 正在藏在桌子底下,张媛媛叫苦不迭的时候,萧临楚带着一干人,阔步走了进来。 因为是内寝,所以他制止了身后的随从,独自阔步走进。 随着一角明黄的衣服晃入眼睛,那跪地的侍卫齐齐的高呼,“皇上万岁——” 凤云轻则是撩起帷帐的一角,巧笑倩兮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拧眉上前,一把撩开帐子坐在帷幔里面,将凤云轻搂入怀中,沉声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凤云轻笑着看着他,嚼着一颗糖豆道,“看见了蟑螂,我害怕!” 萧临楚失笑,将她搂紧了一些,“你害怕蟑螂?这倒是奇怪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是将蟑螂吊起来吓唬小白!” 凤云轻抿唇笑着,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两条月芽状,她不说话,他就若有所思的环视四周,最后视线透过帷幔,落在了一角的桌子下面。 因为是一张三面封闭,下面可以置物的书桌,所以藏人的可能性很大。 萧临楚撩开帷幔站起身,缓慢的朝着桌子走去。 他皱眉眯眸看着桌子,蓦地弯腰,一把拽住了桌子下面的人。 张媛媛尖叫一声,被萧临楚拽了出来,凤云轻再次探出个脑袋,嬉笑着道,“没错吧,很大一只蟑螂!” 张媛媛蹙眉鼓嘴,忿忿不平,萧临楚转身怒视着那些跪地的侍卫,“谁准你们放她进来的?” 那侍卫唯唯诺诺,面露苦色,还是为首的侍卫道,“禀皇上,是张小姐告诉我们,她养的宠物跑进了居安宫,我们这才放她进来寻找!” 萧临楚冷视了那侍卫一眼,侍卫哆嗦不已,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 张媛媛却娇嗔的哼了一声,上前拽住萧临楚的胳膊,蹙眉看着地上的侍卫道,“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张姑娘,我是雪媛,下雪的雪,婵媛的媛——” 萧临楚不悦的甩开了她的手,面色沉冷,“我已经找到了展严和张芊芊的下落,明日魏书送你出京,和你姐姐汇合!” 张媛媛摇头跺脚,“我不要,楚哥哥,我不要找我姐姐,我想呆在皇宫,留在你身边!” 萧临楚面色难看,再次甩开了她缠过来的手臂,怒道,“你们送她下去,这居安宫以后若是再有人闯入,小心你们人头落地!” 那侍卫应声,威逼着张媛媛,将她赶了出去。 凤云轻眯着眸子笑,萧临楚坐在她身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她低声,“先是张芊芊,现在又来个张媛媛,萧临楚这个色胚子!” 她将手边的绣花枕头,恶狠狠的砸向他的俊脸,他却不着痕迹的将抱枕接了过去,淡淡的道,“跟我什么关系?是她缠着我!”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你不招惹她,她干嘛缠着你?”凤云轻忍不住,吼道。 萧临楚轻描淡写的一笑,“还不都是你,把她送到我这儿!” 凤云轻理亏,不说话,躺在那里侧过脸去,萧临楚侧头看着她,“怎么了?又不开心了?” 凤云轻声音闷闷的,“萧临楚,你相信我吗?” 萧临楚失笑,“怎么这么问?” 凤云轻霍的起身,抱着绵软的枕头,蹙眉,“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雪鸾宫的事情,你是不是担心我骗你?” 萧临楚伸手,揉了她脑袋一把,坐在床边道,“别说傻话,我不问,只是因为怕你为难!” 凤云轻咬唇,思索了半响,爬起身找了纸笔,接着画了起来。 ---题外话---第一更奉上,第二更可能比较晚,亲们不要等了吧! ☆、第209章 他相信凤云轻 萧临楚走到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她画的东西,隐隐约约,应该是一副地图。 直到她画好了这幅地图,他这才若有所思的道,“雪鸾宫的地形图?” 凤云轻点头,“只是一部分,因为我只记得这么多,雪鸾宫很大很大,分很多个部门,我去过的地方,寥寥无几!” 萧临楚拿起地形图,细细揣摩起来,凤云轻蹙着眉头道,“这个通道,是从水下通往雪鸾宫,所以攻打雪鸾宫,只能用一些水性很好的人!” 萧临楚思索片刻,将地图折好道,“雪鸾宫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将自己的身体养好,白白胖胖起来,才是正事!魍” 凤云轻摇头,“胖了又要被你嫌弃!” 萧临楚微微一笑,“不会,就算你胖成老乞丐那样,我也不会嫌弃你!” 凤云轻想起了胖乞丐肥头大耳的样子,蹙眉道,“你才胖成那样!檎” 萧临楚拉了她起身,“我换身衣服,带你出去转转!” 凤云轻犹豫了半响,还是点头,最后跑过去侍候他更衣,接着跟他一道从朱雀门溜了出去。 两人走在大街上,格外惹眼,萧临楚丰神俊朗,长身玉立,一身玄色长衫,整个人如同画中走出一般。 而凤云轻则是俏皮的淡青色衣衫,围着萧临楚跑来跑去,不停的指手画脚,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 萧临楚全部满足,她买了很多吃的,可是又没有胃口,萧临楚双手就拿满了吃的,整整塞满了怀抱。 最后凤云轻见路边一个小乞丐着实可怜,就将吃的全部送给了小乞丐,他无所事事的跟着她游荡了一下午,最后她走的倦了,提出想要去青、楼看看花魁。 萧临楚不理她,转身就走,凤云轻上前拉了他的胳膊,央了半天,他还是不肯答应,最后她板着脸生气站在原地,他这才妥协。 两人换了衣衫,去了最有名的醉红楼,点了头牌。 那头牌一见两个男人,点了她一个,顿时有些不高兴,可是好在萧临楚出手阔绰。 两人吃着酒菜,花魁用绵软的嗓子唱着靡靡之音。 凤云轻对那道七彩豆米很感兴趣,也顾不上听曲,就够着筷子去夹彩色的豆米。 萧临楚见她夹菜困难,就伸手帮她夹了,可是她还嫌不够,继续伸着小短胳膊想要夹。 萧临楚索性将整盘菜都换到她的前面,她这才满足,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着花魁,清澈的眼神,看的花魁心跳都漏了几拍。 凤云轻看花魁,萧临楚看她,她吃的渴了,他就端了茶水凑在她的唇瓣。 凤云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魁,却也低头喝了一口水,咽下茶水,她顿时不满,回头看着萧临楚道,“怎么不是酒?” 明明她的杯子里装的是酒。 萧临楚皱眉,“不准喝酒!” 凤云轻撒泼,踢了桌子一下,“你凭什么管我?在青、楼不给喝酒,哪有这门子的道理?” 萧临楚面色一冷,“走,回家!” 他提起凤云轻的胳膊,就往外拉,凤云轻打死了不肯走,“放开我,我才不要回去,每天躺在那里闷都要闷死了!” 萧临楚松开了她的胳膊,面色冷寒的道,“你想一个人呆在这里,被雪鸾宫的人抓走?” 凤云轻这才作罢,气鼓鼓的跟着他一起离开。 两人出了醉红楼,凤云轻还在生气,萧临楚拉了她的手道,“回去了,等一下奖你一个好东西!” 凤云轻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我才不相信,你有什么好东西?” 他笑而不语,两人回了宫,他果然从兵器库中找了一把七条扇骨的弯刀。 那弯刀做的极其精致,别在头上,可以做扇形的装饰,但是分开来,又是七八削铁如泥的飞刀。 凤云轻看的瞠目结舌,她对兵器不懂,所以并不知道,这是江湖上失传很久的寒月刀。 传说寒月刀根据月亮的变化铸造而成,七条伞骨分别为刀身,可以化作月亮的各种弧度。 最重要的是,这样七把漂亮的飞刀合在一起,丝毫没有重量,别在头上,比普通的饰品还要轻松百倍。 凤云轻顿时就爱上了它,一直求着萧临楚教她刀法,萧临楚无奈,教了她普通的一些准头,她就用心的练了起来。 给她找了事情,见她不再无聊,萧临楚这才去了御书房,商议政事。 宁思华和魏书,已经站在那里等了他良久。 两人如今是御前一品,萧临楚的肱骨之臣。 一见萧临楚面色如常的走进,两人同时跪地请安,萧临楚伸手扶起了宁思华和魏书,淡淡的道,“雪鸾宫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宁思华点点头,“我们在雪鸾宫,一共派去了九十人,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三人,送线报回来,对比核查之后我们发现,张媛媛的线报,有问题!” 萧临楚拧眉,“问题何在?” 宁思华若有所思的道,“路是通往雪鸾宫的没错,只是地点不一样,张媛媛给的地图,明显指向雪鸾宫禁地,而我们的探子来报,那个地方不能涉足!” 萧临楚点头不说话,魏书双手抱拳,“皇上,求皇上派臣,领兵五千,打雪鸾宫一个措手不及!” 萧临楚面色沉冷,宁思华摇头道,“皇上不可,那张媛媛来历不明,她的地图虽然详尽,但是不能相信!” 魏书皱眉,“我们可以结合她的地图,和我们的线报,自己做出一份准确的地图!” 萧临楚摇头,“不必,相信张媛媛的那份,半个月之后精兵两千,围攻雪鸾宫!” 他语气一顿,扫视了魏书一眼,“不过跟你无关,是我亲自带兵!” 宁思华再次摇头,“皇上,请三思!” 魏书上前,再也顾不上君臣之礼,“三哥,我也要去!” “你们都留在皇宫,注意皇宫的一切动向,特别是思华,我暗中招你回来,你应该明白是何意!”萧临楚瞟了宁思华一眼。 宁思华点点头,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三哥登基太过顺利,顺利到他们以为,老王爷那边死心了。 可是他们知道,老家伙没有动,只是在等待时机,既然他这么盼望时机的到来,现在,就给他一个时机好了。 老皇帝没有收拾了老王爷那边,只是顾念兄弟之情,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老皇帝的天下了。 宁思华和魏书走了之后,萧临楚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展开凤云轻画给他的地图,若有所思的看了起来。 凤云轻画的地图,和张媛媛十分相似,有些细枝末节的差别,也都是可以忽略不计。 他按照张媛媛给的地图行兵,并不是因为他相信张媛媛,而是因为他相信凤云轻。 凤云轻虽然小事糊涂,可是大事上,还是十分聪明。 雪鸾宫的事情,已经拖的太久太久了,久到他没有耐性,等着那硕大的地图一点一点画完,只要他能攻克了雪鸾宫的心脏部位,别的都是无足轻重。 等所有事情结束以后,他会将皇位传给箫亦陌,毕竟当初的当初,箫亦陌才是父皇心中,满意的太子人选。 他看着那份地图,静坐了良久,直到天明时分,这才回了寝宫,搂了凤云轻沉沉睡去。 凤云轻醒的很早,睁开眼睛看见萧临楚的俊脸,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去捏他的鼻子,他睁开了眼睛,有些睡眼惺忪,“别闹!” “该起床上朝了!”凤云轻继续闹他。 他捏了她的手,将她钳固在怀中抱紧,低声,“今天罢朝!” 凤云轻笑着推他,“萧临楚你是昏君……” 他赖在她的身上,不愿意动,凤云轻戳戳他的俊脸,“我给你的地图,你看的怎么样了?我想过了,要是你想攻打雪鸾宫,我给你带路!” ---题外话---亲们,求月票啊! ☆、第210章 我发誓,我爱的人是你 凤云轻笑着推他,“萧临楚你是昏君……” 他赖在她的身上,不愿意动,凤云轻戳戳他的俊脸,“我给你的地图,你看的怎么样了?我想过了,要是你想攻打雪鸾宫,我给你带路!” 萧临楚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嘴巴里细细啃咬,声音醇厚的道,“不用,你乖乖的在皇宫等我!” 凤云轻摇头,不悦的道,“我一个人呆在皇宫,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万一白谨欺负我,我是忍着呢?还是不忍呢?” 萧临楚笑着看着她,“你怎么就叫人这么不省心?魍” 凤云轻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小猫咪一般的拱着,“我要是省心了,嫁的人就不会是你了!” 他皱着眉头笑,想起了她在安城的那段时光,确实如此。 她若是省心了,怕是凤朝海早就将她嫁出去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去安城娶她檎? 他伸手搂住她,低声缓慢的道,“放心,我会留方恒在这里护着你,没有任何人能伤害的了你!” “有!”凤云轻不高兴的蹙着眉头,撅起了小嘴,嗔怒的道,“你会欺负我,全世界能欺负我的人,也只有你!”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他搂着她,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看着她撅嘴的样子,越看越可爱,恨不得又将她摁在床上,好好的收拾一番。 凤云轻拽着他的衣服,不停的摇晃,“你就是欺负我了,以前的时候有个张芊芊,现在又多了个张媛媛,要是放你一个人去趟美女如云的雪鸾宫,还不知道会多出几个张什么……” 萧临楚无奈的笑,刮了她鼻子一下,“女人真是……” 他失笑,宠溺的搂着她,放平了身体闭眸,“睡觉!” “都日上三竿了,还睡什么觉?起来,你快点给我起来!”凤云轻使命的扯着他。 他上朝的时候,她睡觉,他改折子的时候,她还是睡觉,现在好不容易他得空可以陪陪她了,她才不要继续睡觉。 萧临楚不得已睁开了眼睛,“再有半个月,就准备攻打雪鸾宫了,等所有事情了结,你想去哪里想去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凤云轻咬唇看着他,“我才不相信你呢!” 萧临楚神色疲惫,“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凤云轻想了想道,“你发誓,要是你攻打了雪鸾宫之后,还是不肯跟我离开,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萧临楚皱了皱眉头,叹息,还是照着她的话重复道,“我发誓,要是我攻打了雪鸾宫,还是舍不得离开,就让我不得好死!” “不是你,是我——”凤云轻不依,紧紧的攥住了萧临楚的胳膊,将他往上拉,“不是这样发誓,你快点给我重新来过!” 萧临楚被她拽了起来,神色慵懒的道,“哪有用别人发誓的?” 凤云轻不以为然,“我就是要你用我发誓怎么了?你要是真的不肯离开,最后死了,难过的还是我!相反死的人是我,我也不用难过了,你爱怎样怎样,爱娶谁娶谁!” 萧临楚伸手,从后紧紧的钳固住了她,将她整个纤瘦的身体纳入怀中,歪着脑袋看着她道,“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凤云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撇嘴,“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 萧临楚笑的愉悦无比,修长的大手,在她干瘪的身体上摸来摸去,最后总结的道,“确实,没有自信的本钱!” 凤云轻转身打他,怒道,“混蛋,老娘丰满的时候,你嫌弃老娘太重,现在老娘瘦了,你又嫌弃老娘没有本钱……” 他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摁在床上,咬牙眯眸道,“谁是老娘?” 凤云轻尖叫起来,扑腾着两条小腿儿,凄厉的宛如杀猪一般,“救命啊,来人啦,昏君要杀人啦……” 萧临楚笑着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所有的呼唤全部吞入了腹中,他吻的缱绻悱恻,她却挣扎的十分无力,奢华宽大的龙榻,被两人弄的一团糟。 外面传来脚步声的声音,萧临楚还以为是催促他上朝的太监,腹诽着哪个太监不懂眼色,改明儿一定要调离了居安宫。 他一边亲吻着凤云轻,含糊不清的喊道,“今天不上朝!” 一边伸手解着凤云轻的衣衫。 凤云轻手脚并用,挣扎的越发带劲儿。 床上的纱幔被撩起的时候,两人正在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交叠在一起,凤云轻叫的厉害,满脸通红,可是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她对上了一双冷厉的眸子,顿时吓的一个哆嗦,萧临楚回头一看,却见他的亲娘带着一干人等,站在床边,严厉的审视着他。 他喘息一声,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拉开的凤云轻的衣衫,又不耐烦的回头看着白谨,“你来做什么?” 白谨气的厉害,怒道,“你长出息了,这居安宫防我跟防贼一样,我想见见自己的儿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萧临楚无奈的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下床道,“出去说!” “说什么?说你是如何鬼迷心窍,将这个在雪鸾宫呆了三个月的女人,藏在你的居安宫?”白谨怒不可遏。 小楚是什么人,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竟然能为了这个女人,连早朝都罢掉,看来这个心无城府的凤云轻,已经成了小楚帝王路上的绊脚石。 凤云轻躺在那里,抿着唇瓣,摸索着,将自己的衣衫穿好。 萧临楚下床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落下帷幔,遮住了后面一干好奇的眼神,拧眉冷视着白谨道,“云轻的事情,我慢慢跟你解释……” 白谨蹙眉,疾言厉色的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打算为了这个凤云轻,连你的皇帝也不想做了?” 萧临楚抿唇不说话,白谨冷笑着上前一步,点头连连,“也是,人家是蓝雪公主,你就算不做赤月的皇帝,也是蓝雪的驸马,你萧临楚怕什么?你什么时候将我和城城这对孤儿寡母放在眼里?” 白谨一向很少说这么重的话,这一次是真的气到了。 萧临楚登基之后,箫连城不知所踪,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再暗示萧临楚,将城城找回来,可是他都不为所动。 如今为了个凤云轻,他倒是连朝也不上了,连她这个母亲都不见了。 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和城城? 萧临楚面色难看,疲惫不已的皱眉,回头怒视着门口,“方恒,死哪里去了?谁叫你放人进来的?” 方恒缩头缩尾的走了进来,脖子上还驾着一把刀,刀的主人是白谨的贴身宫女。 萧临楚怒视了方恒一眼,咬牙切齿,方恒委屈无比,“皇上,她是个女人,又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奴才不敢动手啊……” 萧临楚白了方恒一眼,站在那里不说话。 白谨步步紧逼,“想要凤云轻留下,也可以,即刻娶赵丞相家的千金为后!” 她的话音刚落,龙榻的帷幔就被撩了起来,凤云轻衣衫整齐的出现在萧临楚的身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澄净的看着白谨,她低低的道,“婆婆,萧临楚不会娶赵家小姐的,他打完了雪鸾宫,就会跟我一起走,不做皇帝了……” 凤云轻的话音刚落,白谨伸手就要去打凤云轻,凤云轻吓的尖叫一声,缩进了萧临楚的怀里,萧临楚伸手抓住了白谨的手,拧眉怒目道,“你做什么?” 白谨脸色煞白,“她说的是真的?” 萧临楚点头,“没错,我答应过她,事情结束之后,她想去哪里,我就带她去哪里!” 白谨气的颤抖,退后几步,点头连连的打量凤云轻和萧临楚。 她咬牙,“好,很好,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说走就走……” 她转身离开,神色决绝。 凤云轻担忧的看着萧临楚,“怎么办?” 萧临楚平静的摇头,“没事,等她想明白过来就好!”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肢,低头看着她,“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 凤云轻眉飞色舞,“出宫?” 萧临楚失笑,“呆在宫里,今天还有很多要事,我哪里也去不了!” 凤云轻拽着他的手不依,“你上次出宫都没有带我喝花酒!” 萧临楚拉着她的手,阔步朝着外面走,“女人家家的,喝什么花酒?” “凭什么男人能喝?女人就不能喝?”凤云轻不甘不愿的跟了上去。 他腿长,走的很快,她要小跑才能跟上,被他拉着走的呼哧呼哧。 萧临楚神色淡然,“男人能做的很多事情,女人都不能做——” 凤云轻跟着狡辩,“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都能做,反而女人能做的很多事情,男人都不能做!” 萧临楚顿住脚步,警告性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倨傲的一扬下巴,“瞪我干嘛?本来就是这样?” 萧临楚不理她,松了她的手往前走,凤云轻越发来劲儿,跟着萧临楚的后面道,“你说男人做的很多事情,女人都不能做是吧?能有什么事情呢?做皇帝打江山?自古以来,也有女人做了皇帝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垂帘听政,比皇帝还要厉害……” 萧临楚忍无可忍,白了她一眼道,“女人能像我昨晚那样,让你死去活来?” 凤云轻脸色一红,不服的辩解道,“你没见识是吧?女人和女人相爱,多不胜数,在我们那个时代,女人和女人叫做百合或者拉拉!” 萧临楚气的皱眉,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懂的还挺多啊?” 凤云轻得意一笑,“当然了,你们这个时代,也不少啊,前些日子我还看了一本书,就是磨镜,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磨镜……” 萧临楚点头,似笑非笑,“你说说看,什么是磨镜?” 凤云轻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得意的蹦上前,拉了他的胳膊道,“原来皇宫里的宫女,真的很可怜,她们的***得不到纾解,所以就和女人……” 凤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萧临楚就怒吼着阻止了她,“凤云轻你成天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凤云轻被吼的一怔,无辜的道,“是方恒见我无聊,从箫连城的书房偷来给我看的!” 萧临楚咬牙切齿,心里不断的重复着方恒的名字。 此刻正跪在居安宫受罚的方恒,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为什么有种灾难还没有过去的感觉呢? 凤云轻见萧临楚面色不善的样子,撇撇嘴巴,嗔了他一眼道,“装什么正经嘛?你要是没有看过那种书,你的经验都是哪儿来的?难道跟箫连城一样,御女无数?” 萧临楚懒得理她,皱着眉头往前走,凤云轻跟着跑了过去,拉着他的衣袖道,“说说,说说你以前有几个女人?” 萧临楚不理她,她就继续道,“不是几个,难道是几十个?” 他继续不理。 凤云轻换了一个方向,接着逼问,“几百个?”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拧眉不耐,“再问下去,你中午就没有火锅可以吃了……” 凤云轻跳了起来,“沈亚,沈亚来了?” 她扭头就朝着膳厅跑去,萧临楚无奈,只能拔步跟了上去。 沈亚没有来,倒是御膳房的厨子,去跟沈亚请教了做火锅的方法,所以尝试着做了几次。 他们自己觉得口感营养和卖相可以了,这才禀了萧临楚,做了上来。 凤云轻跑进膳厅,一见没有沈亚,顿时有些失望,蹙眉道,“为什么不是沈亚亲自做给我吃?” 萧临楚站在她的身边,瞧见她失落的眼神,低声道,“沈太傅对于小葱姑娘的事,耿耿于怀,还是不肯原谅我!” 凤云轻抬头看他,“那你真的派展严杀了小葱?” 这是她第一次问起这件事情,萧临楚答的为难无比,他不想骗她。 “没错,展严是我派去,目的是焦尾琴,不过我没有让他杀人!”萧临楚缓慢的道。 凤云轻生气的扭身,蹙眉,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眼睛都红了,“还说你不喜欢张芊芊,你为了她,连小葱的嫁妆焦尾琴都想抢!” 萧临楚真是,无奈到极点,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我发誓,我爱的人是你,要是我对你有半点虚情假意,就叫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凤云轻跺脚不满的道,“说了不准发这种誓,你要是死了,倒霉受罪的还是我!” 萧临楚拧眉,“那你相信我了吗?” 凤云轻点点头,他这才拉着她坐下,“吃饭吧!” 她坐在那里吃,他坐在她旁边帮她涮肉布菜,她辣的吸气,指了指一边的茶水道,“拿来……” 宫女刚刚想要上前侍候,萧临楚就长臂一伸,拿了茶水递给她,她摆手蹙眉,坏脾气的道,“不是这个,是手绢,辣死我了!” 他又拿了放在一边的湿帕子给她,她擦拭嘴巴和手,接着大口吸气,“我要喝凉开水,我不要喝温水了!” 萧临楚摇头,“不行,吃了辣,再喝凉水会拉肚子,还是忍一忍喝温水吧!” 他又递给了她一杯温热的茶水,她皱着鼻子,“你好烦,我又不是你,什么都吃不得!” 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听话的喝了杯温热的茶水,辣的感觉这才缓解。 她吸着气,看着他道,“我下午跟你一起,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萧临楚点点头,“嗯”了一声。 凤云轻继续补充,“你在御书房批改折子,我也要在!” 萧临楚继续点头,凤云轻笑着过去搂住他,“相公,那我能不能把我的书拿去你的御书房?你改折子,我看书?” 萧临楚搂住了她,用手背擦拭她唇边的一点油渍,“好,但是不准是乱七八糟的书!” 凤云轻笑着问道,“七鼠大闹顺天府好不好?” 萧临楚还是点头,看着她道,“你喜欢就好!” 凤云轻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跟着他去了御书房,因为他没有吃什么东西,太监准备了清淡的吃食。 他一只手搂着凤云轻,一只手拿着银质的调羹,举止优雅的吃着东西,还听着站在书桌对面的军机大臣做了战事汇报。 因为事关蓝雪国,所以凤云轻不由得好奇起来,多听了几句,坐在萧临楚的腿上,伏在案几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军机大臣。 萧临楚咀嚼着饭菜,发现里面有他不吃的家禽类,于是眉头一皱,择了出来喂在凤云轻的唇边。 凤云轻张嘴,吃了下去,眼神却依旧停留在那大臣的身上。 大臣被看的恼怒无比,却也无可奈何,最后索性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凤云轻不满的回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又喂了她一口,眼睛抬也不抬的道,“继续说……” 大臣在心里叹息,掩饰了内心的不满,继续娓娓道来。 后来的事情,已经跟蓝雪国无关,凤云轻听着听着,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连书房什么时候换了一拨人,她都不知道。 宁思华和魏书进来的时候,凤云轻睡的直流口水,萧临楚抱着她,大概腿压麻了,些微的动了动腿。 旁边的太监赶紧上前,想要帮萧临楚,萧临楚却眼神不耐的一甩,“走开!” 宁思华单膝跪地,“三哥,张媛媛给的线报,真的有问题,我们这个时候不宜攻打雪鸾宫!” 萧临楚皱眉,“你在怀疑我的判断?” 宁思华摇头,“三哥,那张媛媛真的不可信!” 萧临楚面无表情,“该信谁,不该信谁,我自有判断!” 宁思华见萧临楚固执已见,只能叹息一声,起身。 魏书双手抱拳,上前一步,“三哥,您留在皇宫,等着我和思华的消息吧!” ---题外话---亲们,该给月票了吧?该给了吧?再不给,我又要开虐了! ☆、第211章 第一更 宁思华见萧临楚固执已见,只能叹息一声,起身。 魏书双手抱拳,上前一步,“三哥,您留在皇宫,等着我和思华的消息吧!” 萧临楚拧眉,看了魏书一眼,冷声,“你以为这次攻打雪鸾宫,会有危险?檎” 魏书脸色红的可以滴血,低着头,讪讪的一言不发魍。 宁思华无奈的看着萧临楚,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之间,这么相信张媛媛。 那个张媛媛八面玲珑,把谨贵妃哄的团团转,明显不是善茬。 萧临楚平静的看了两人一眼,揉了揉伏在案几上,凤云轻的脑袋,叹息着道,“此事毋庸再议,还是商量一下,具体细节!” 他跟宁思华几人,商议了一下午,凤云轻就伏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 晚膳时分,凤云轻被萧临楚推醒,她睁开眼睛,无辜的看了他一眼,他低声,“起来用膳了!” 凤云轻摇摇头,伏在那里不说话,萧临楚见她精神不振的样子,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凤云轻低低的道。 萧临楚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恨恨的道,“疼死你,午膳的时候让你少吃辣,你却偏偏不听!” 凤云轻鼓嘴,怏怏的坐在他的腿上,他索性抱着她起身,朝着一边的贵妃榻走去。 将她放在贵妃榻上,他用右手覆盖住了她的小腹,一点一点推揉起来。 她睡眼惺忪,无力的道,“你快别管我,你去吃饭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萧临楚皱眉看着她,不悦的道,“怎么可能不管你?” 凤云轻抓住他的手,似娇似嗔,“你快去吃饭,我睡一会儿就好,你呆在这里,我反而不能好好休息!” 萧临楚看了她一眼道,“你都休息了一下午,还没有休息好?” 凤云轻哼了一声,别过脸不理他,脸色煞白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 萧临楚见她这样,知道大抵是女人不舒服的那几天,随即起身道,“你躺这会儿休息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叫了方恒进来,我去母后那边坐坐,也就顶多一个时辰!” 凤云轻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萧临楚走出了御书房,交代了小太监和方恒几句,这才朝着白谨的宫殿走去。 白谨正在生气,老皇帝虽然将皇位传给了萧临楚,但是他去南方的行宫,却没有带着她,而是带着淑妃,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亲谁疏。 她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无非就是想要世人对她另眼相看。 她想要得到老皇帝的独宠,想要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想要自己的儿子成为这赤月的九五之尊。 可是现在,她似乎什么都得到了,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 萧临楚进门的时候,白谨正在借酒消愁,她喝酒的姿势很优雅,毕竟是出生名门。 斜斜的睨了萧临楚一眼,她出言挖苦,“呦,这是走错门了吧?” 萧临楚上前,拿过了她手中的酒杯,递给一边的宫女,“换茶!” 那宫女唯唯诺诺的接过,萧临楚顺势坐在白谨的对面,沉声说道,“我已经找到老四了,若是他愿意回来,我可以将皇位让给他!” 白谨的手,微微颤抖,咬牙切齿的道,“你当真要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一切?” 萧临楚面色如常,只是唇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这笑容有些幸福的小味道,他看着白谨道,“怎么是抛弃一切呢?你想我的时候,我还是会带着她一起回来看你,到时候,肯定带着你的几个小孙女儿……” 白谨心里难受,面色苍白,她知道,她这个儿子做事,她一向阻止不了。 可是,就这样算了吗? 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忍不住哭了起来。 萧临楚紧皱眉头,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道,“别难过了,你应该替我高兴才对,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得偿了!” 白谨抬起头,哽咽了一下,“凤云轻确实不适合皇宫,你带着她走也好,可是不准做蓝雪国的驸马,丢人!” 堂堂的赤月皇帝不做,去做蓝雪驸马,这说出去,她的脸往哪儿搁? 萧临楚笑了笑,“就算去了蓝雪国,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还有,若是想他了,就自己去找他,男人都不喜欢争强好胜的女人!” 这句话,说到了白谨的心坎上,白谨忍不住,就悲痛的哭了起来。 她争强好胜是为了谁啊,到头来,丈夫疏远,儿子不喜,她终究是孤家寡人一个。 见白谨哭的厉害,萧临楚上前,坐在她的身边,搂着她,拍拍她的肩膀,“别哭了,别哭了……” 他反反复复就会说这么一句话,白谨气的摇头,“我哭是为了谁呀?我是被谁气哭的?老三你去将小四给我找回来,从此以后,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萧临楚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 他站起身离开,白谨却更加生气,蹙眉跺脚,“你为了凤云轻,当真是不要我和城城了?” 萧临楚顿住脚步,神色复杂,动了动唇瓣道,“我没有不要你们,只是,我没有了凤云轻,会不幸福!” 白谨站起身,脸颊上都是泪,保养得宜的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 她走到萧临楚身前道,“留下来陪着娘亲,你会不幸福吗?” 萧临楚思索片刻,点点头。 凤云轻实在是太过单纯,指不定哪天就被算计了去,他必须带她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白谨哽咽着点头,“那你就走吧,皇位的事情,还是交给你父皇从长计议!” 萧临楚微微一笑,白谨眸泛泪光的看着他,“我不看好凤云轻,你知道,但是为了你,我愿意让一步,不过儿子你一定要幸福!” 萧临楚再次点头,白谨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儿子长大了,壮实了。 似乎他成年之后,她就没有这样抱过他了。 她呷泣着哭,萧临楚任由她抱着自己,低声道,“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白谨“呸”了他一口,“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她眼睛红红的瞪着他,“半个月之后,你的计划是什么?” 萧临楚沉吟片刻,“太过频繁的更换皇帝,对赤月江山的稳定,影响太大,到时候我会战死雪鸾宫,借此机会,跟凤云轻远走高飞!” 白谨点头,伸手理了一下他的衣领,叹息着道,“那就没有时间告白了?” 萧临楚再次点头,白谨抬起衣袖拭泪,“也好,免得到时候我忍不住,出言训斥了凤云轻,让你难做!” 萧临楚看着她道,“娘,谢谢你!” 白谨笑着摇头,拿衣袖掩饰自己的酸楚,“跟自己的亲娘说谢谢,你可真是……”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萧临楚终究不忍,还是陪了她半宿,后半夜才离开白谨的宫殿。 他的计划,只有几人知晓,连宁思华和魏书都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定然要阻挠他,对凤云轻做出不好的事情。 他现在,真的是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要和凤云轻安安静静的离开。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如踩云端,小心翼翼,却又忐忑不安。 难怪人家说,情字难破,他现在何止是一个情字?简直是要鬼迷心窍了,恨不得日日夜夜的和她在一起,看着她的嗔笑怒骂。 回到居安宫的时候,凤云轻正赤着两只脚,在地毯上跳来跳去,她手中拿着一个红艳艳的果子,上面咬了几口,她的唇瓣上还沾染了紫红的果汁。 他缓慢走进,神色一贯的淡然。 凤云轻一只脚跳到他的身边,仰头蹙眉道,“你才回来,我都等了你半宿了!” 萧临楚伸手抱起她,走到椅子旁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一摸她的双脚,果然冰冷不已。 ---题外话---亲们,求月票,有月票小轻轻才有好日子过哦! ☆、第212章 第二更 白谨点头,伸手理了一下他的衣领,叹息着道,“那就没有时间告白了?” 萧临楚再次点头,白谨抬起衣袖拭泪,“也好,免得到时候我忍不住,出言训斥了凤云轻,让你难做!” 萧临楚看着她道,“娘,谢谢你!” 白谨笑着摇头,拿衣袖掩饰自己的酸楚,“跟自己的亲娘说谢谢,你可真是……”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魍。 萧临楚终究不忍,还是陪了她半宿,后半夜才离开白谨的宫殿。 他的计划,只有几人知晓,连宁思华和魏书都不知道,他们若是知道,定然要阻挠他,对凤云轻做出不好的事情。 他现在,真的是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要和凤云轻安安静静的离开檎。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如踩云端,小心翼翼,却又忐忑不安。 难怪人家说,情字难破,他现在何止是一个情字?简直是要鬼迷心窍了,恨不得日日夜夜的和她在一起,看着她的嗔笑怒骂。 回到居安宫的时候,凤云轻正赤着两只脚,在地毯上跳来跳去,她手中拿着一个红艳艳的果子,上面咬了几口,她的唇瓣上还沾染了紫红的果汁。 他缓慢走进,神色一贯的淡然。 凤云轻一只脚跳到他的身边,仰头蹙眉道,“你才回来,我都等了你半宿了!” 萧临楚伸手抱起她,走到椅子旁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一摸她的双脚,果然冰冷不已。 他拧眉,“怎么不穿鞋袜?” 凤云轻挣扎着,想要甩开他握着她双脚的手,嘟着嘴,“我要冻死我自己,让你心疼!” 萧临楚失笑,“傻样!” 他让她蜷缩进自己的怀里,双手帮她捂脚,皱眉看着她道,“最近怎么又瘦了?” 凤云轻摸摸自己的脸,不以为然,“还好,瘦一些好看!” 萧临楚冷哼,“胖或者瘦,都是丑八怪!” 凤云轻鄙夷的看着他,“对,就你最好看,天下第一美!” 他笑而不语,紧紧的拥着她,她则是将咬了几口的水果,喂入他的口中,他就着她的压印咬下。 最后咬着咬着,他就咬到了她的嘴巴上,她一颗果子还没有吃完,就被她抱到了床上,颠鸾倒凤。 四月十五,是个好日子,萧临楚有些遗憾,不能在这一天,跟凤云轻嬉闹着过。 这一天是他的生日,除了白谨,谁也不知道。在帝王之家,生辰八字原本就是禁忌,更何况,他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 箫连城已经被白谨“请”了回来,吊儿郎当的看着他,他往日里俊冷的五官,此刻染了一丝柔情,定定的看着箫连城,竟然说了一句,让箫连城诧异不已的话,“对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走,拉了旁边一个歪戴着军帽,身材矮小的护卫的手。 箫连城莫名其妙,当然不允许他走,上前一步抓了他的肩膀,“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给我说清楚!” 白谨跟在后面蹙眉,“城城,这个时候不要胡闹!” 箫连城面色难看,“我没有胡闹,他平日里多扫视我一眼,就是做了什么有愧于我的事情,这一次竟然跟我说对不起,还不知道做了天大的事情!” 萧临楚无语,箫连城却激动不已,他眼瞅着萧临楚拉的那个护卫有些眼熟,一把撩开了那矮小的护卫的帽子,凤云轻一张巧笑倩兮的脸,就露了出来。 箫连城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云轻,萧临楚不悦,怒视着他,一把打开了他伸向凤云轻的手,沉声警告,“你做什么?” 箫连城冷笑连连,点头道,“难怪这么反常,原来是三嫂回来了!” 凤云轻鼓嘴不说话,萧临楚白了箫连城一眼,拉着凤云轻转身就走,后面宁思华跟了过来,“三哥,这种时刻,你怎么带着她?” 莫北上前,阻挠了宁思华,“哥的事情,他自有打算,你别在这里瞎嚷嚷!” 魏书不满,跟着上前道,“三哥,为何你带莫北这小子,就是不带我和思华?” 萧临楚白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方恒咳嗽两声,“两位大人,待事情圆满结束之后,属下再跟二位解释!” 宁思华还想再说什么,萧临楚已经不耐,“退下!” 宁思华面色一白,再多的不满,都只能咽下。 他扫视了凤云轻一眼,眉头紧皱。 箫连城却不依不饶,拉着萧临楚的衣袖,“三禽兽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萧临楚平静的看着箫连城,“那天,我告诉你,阮璃怀了我的孩子,是骗你的,我和她什么事情也没有!” 箫连城面色徒然转白,直勾勾的瞪着萧临楚,萧临楚伸手,拿开了他的手,淡漠的道,“我知道,阮璃大腹便便的找过你,可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心里清楚!” 箫连城面无血色,失神的盯着萧临楚,萧临楚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凤云轻转身。 前方,张媛媛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她跳下马,走到萧临楚的身边道,“到底走不走啊?再晚,雪鸾宫的水下通道,就要关了,那个时候谁都进不去!” 萧临楚没有理她,拉着凤云轻往前走,张媛媛跺脚,“喂,围剿雪鸾宫你还带着一个女人,这很不方便的!” 凤云轻回头,嘲讽的开口,“你也是女人!” 张媛媛瞪她,“我知道路,我是带路的……” 凤云轻挑眉,“我也知道路!” “我呆在雪鸾宫七年,我在雪鸾宫长大!”张媛媛不服。 凤云轻冷哼,“我虽然呆在雪鸾宫三个月,可是好过你呆在雪鸾宫七年!” 张媛媛吵不过凤云轻,只能恶狠狠的跺脚。 队伍的后面,白谨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叹息一声。 箫连城面色好转,回头看着白谨道,“太后娘娘,三禽兽相信那女人的话,拿命去搏?” 白谨摇了摇头,“小楚的计划,向来是万无一失,他相信张媛媛,定然有他相信的理由,不过这一次,他去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了!” 箫连城还是不解,“他会死在那里?那你还不阻止他?” 白谨无奈,“阻止的了,我还会站在这里看着他离开?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因为有张媛媛带路,所以大部队少走了很多弯路,通往雪鸾宫,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去安城的映霞湖。 从郊外的护城河,就可以直达雪鸾宫的密道,不过这么多人实在是太招眼,所以萧临楚将人分了三组,悄无声息的逼近。 他挑选了这么多人,全部都是心腹之臣,万里挑一再挑一,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胜人一筹。 潜水进入雪鸾宫密道的时候,萧临楚看见天空闪过了一枚紫红的信号弹,长长的掠过了星空,留下了紫红的尾巴。 他微微一笑,不说话。 凤云轻紧张的拉着他的手,她还是有些怕水,坐在密闭的斗室内,她脸色有些苍白。 萧临楚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不怕!” 他轻声安慰着她。 拉着凤云轻一猫腰,他就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张媛媛带着第一拨人,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他和凤云轻带着第二拨人,一边观察地形,一边研究机关,走的颇为缓慢。 凤云轻直觉的,他在等着什么消息。 果然,天空亮起紫红信号弹的时候,萧临楚走在了前面,加快了进程,可以说是凝神往前走。 经过了湖边的芦苇虚掩地道,游过了浅水区,一行人湿哒哒的站在一个石头的狭缝里面。 凤云轻行过这里,对这里有印象,她伸手一推,旁边的湖水就朝着狭缝涌去。 “哗啦”一声,水底的大门打开,凤云轻看见了张媛媛带着那些人,已经站在下面的通道等候。 ☆、第213章 第一更 凤云轻行过这里,对这里有印象,她伸手一推,旁边的湖水就朝着狭缝涌去。 “哗啦”一声,水底的大门打开,凤云轻看见了张媛媛带着那些人,已经站在下面的通道等候。 她浑身湿哒哒的,利索的跳到张媛媛身边,张媛媛年轻的脸上,是不屑一顾的跋扈之色,她瞪了凤云轻一眼,上前喜笑颜开,“楚哥哥,到了这里,你们就要紧跟着我了,后面有很多陷阱机关!檎” 凤云轻冷哼一声,睨了她一眼,萧临楚一言不发的上前,看着凤云轻道,“等一下你跟紧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张媛媛见萧临楚对自己不理不睬,顿时生气的跺脚,凤云轻走在萧临楚的身边,轻车熟路的朝着前面走去魍。 前面果然如张媛媛和凤云轻的地图所画,陷阱机关,数不胜数。 还好这里有张媛媛带路,众人又事先研究过地图,所以应付起来,并不困难。 行至前面一洼水渍的时候,凤云轻顿住脚步,萧临楚跟着一起站在那里,他的手始终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不曾半点松懈。 她低头看了瞬间,有些犹豫,萧临楚扭头看着她,“有何不妥?” 凤云轻摇头不说话,张媛媛上前,微微仰头,伸手一弹手指。 挂在顶头的一枚照明油灯,倏然坠落。 水洼响起重物的拍打声,随着“咔擦”一声机关启动,整个狭长的走道,地动山摇。 凤云轻尖叫一声,赶紧拉住了萧临楚,萧临楚紧紧的搀住她,退后了几步。 张媛媛倒是神色淡定,双手环胸的站在那里,她得意的回头,看着凤云轻道,“这种在雪鸾宫的机密要道,你这个进了雪鸾宫三个月的人,是不会懂的吧?” 凤云轻听出她的嘲讽之意,站在那里蹙着眉头,萧临楚拧着眉头,看着凤云轻道,“如何?” 这话明显是在问她,张媛媛指的路,能不能相信。 凤云轻缓慢抬头,点了点头,萧临楚这才拉着她率先走下了水洼处骤然之间出现的栈道。 张媛媛跟在后面大叫,“楚哥哥,楚哥哥,前面有危险!” 萧临楚却不以为然,拉着凤云轻,一步步走的谨慎无比。 接下来的路,并不如张媛媛所说,有任何危险。 但是萧临楚有种不安的感觉,他低头看了凤云轻一眼,凤云轻面色淡定,从容不迫,他不由自主的拉紧了她的手。 两人越走越深,终于到了栈道的尽头,站在一个豁然开朗的地界,四周的灯光蓦地亮起。 黑色的影,斑驳大地,顺着黑影看去,竟然是一尊尊佛像。 那佛像宝相庄严,只是个个面露悲悯之色。 凤云轻顿住了脚步,萧临楚叹息一声,也皱紧眉头站在那里。 身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张小姐不见了……” 凤云轻回头,看见慌乱的队伍里面,俨然没有了张媛媛的影子。 莫北在队伍的中间,上前几步,靠近了萧临楚道,“三哥,我遵照你的吩咐,盯紧了张媛媛,可是她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随着身后“咣当”一声巨响,竟然是石门落地,将这个诡异的地界封闭了起来。 方恒面色难看,“皇上,怕是我们上当了!” 凤云轻抬眸,看着萧临楚,神色有些不安,“萧临楚……” 她缓慢开口,有些犹豫不诀。 萧临楚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缓慢摇头,“跟你无关!” 凤云轻脸色难看到极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俊脸,他环视四周,眸中不显丝毫慌乱之色,沉声道,“方恒——” 方恒阔步上前,双手抱拳,萧临楚转身看着他,深眸沉若寒潭,“龙珠令——” 方恒应声,抽出长剑,右手挽出了一朵剑花,剑鞘蓦地击向了剑花,只听“嘭”一声巨响,从剑鞘中出现了一枚晶莹如玉的东珠。 那东珠坠落在地,“叮咚”作响,在光滑的地面,不住滚动。 凤云轻盯着那东珠,屏息凝视,正在所有人诧异无比的时候,暗处剑光一闪,一名妙龄少女,持剑冲向了东珠。 萧临楚冷笑一记,扶着凤云轻后退,莫北早有戒备,持剑长剑。 那少女不敌,败下阵来,唇角带着血迹。 萧临楚看着骤然出现的张媛媛,冷声,“选择在这里动手,看来,这里布下了不少机关!” 莫北脸色难看,回头道,“哥,走吧……” 今日天时地利,都不在他们这边,留下来无益。 凤云轻抬头去看萧临楚,萧临楚摇了摇头道,“不,今日我要做个了断!” 他伸手,那东珠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湛湛的飞向了他的手。 张媛媛不服,还想夺主子,莫北却从背后杀到。 她冷冷一笑,“找死!” 素手扬起一抹毒沙,周围赫然出现了一队黑衣蒙面的杀手。 其中一个杀手,朗声道,“楚大哥,到了这一步,何必挣扎?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萧临楚皱眉眯眸,“张疃疃?” “别叫我张疃疃,我现在叫做疃风,是雪鸾宫头号杀手!”为首的少年,拉下了面巾,露出了一张雌雄莫辩的脸。 凤云轻脸色难看,不安的拉了拉萧临楚的衣襟,“我们还是走吧!” 萧临楚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眸光却停留在疃风的身上,他冷声,“就你们几个?” 他的声音中,带着遗憾,疃风怒视着他,大叫一声上前,跟萧临楚的近身护卫打的难舍难分。 萧临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紧紧的拉着凤云轻,纵观全局,面色没有丝毫慌乱。 凤云轻却不安的看着他,摇晃着他的道,“我们走吧……” 萧临楚瞥了她一眼,“走了之后,让方恒他们自生自灭?” 他松开了她的手,上前一掌将疃风打飞。 张媛媛见自己的弟弟受伤,咬牙切齿的上前,想要跟萧临楚过招。 萧临楚轻而易举的捏住了她的剑,冷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叫沐晗出来!” “我出来,你就没有丝毫胜算了!”半空中响起沐晗温和的声音,接着是周围的山壁,赫然打开,一重重的黑衣蒙面护卫,将萧临楚的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萧临楚回头看着众人,面无表情,“又是机关又是埋伏,看来,我高看你了!” 他冷漠的看着沐晗,沐晗淡漠的笑,“是吗?” 他微微扬手,佛像四周升腾起白色的烟雾,凡是站在佛像旁边的人,悉数倒下。 萧临楚脸色难看,“烟雾有毒,不要呼吸!” 沐晗声音淡漠,“把龙珠交出来,我放你们所有人离开!” 凤云轻上前,两只手抓住了萧临楚的手,神情紧张。 萧临楚冷笑一记,“我若是不交呢?” 沐晗拧眉,微微扬手,破壁的周围涌起了血一样的颜色,浓稠的液体朝着众人涌来。 那一个个伫立在旁边的黑衣蒙面,恍若煞神,凡是萧临楚的人想要冲出去逃走,悉数都被赶了回来。 莫北率先被溅到了一滴鲜血,大声吼道,“三哥,是魔魂水!” 萧临楚面色一变,伸手想要去拉莫北,却见莫北的整个身体,全部变作了通红的颜色。 他的身体,开始不断膨胀,头发变成了火一样的颜色,他痛苦的仰头嘶吼,竟然是野兽发出的咆哮之声。 他惊恐的回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愣在了那里,因为莫北的脸,正在不住的幻化,最后变作了红猴的模样。 凤云轻不是第一次看见红猴,她面色惨白,心惊胆战,摇晃着萧临楚的胳膊道,“东珠,东珠可以解这魔魂之水!” 萧临楚回头,看了凤云轻一眼,那复杂的神色,一眼万年。 他依旧是拿出了东珠,倏然抛向了高空,莹润的光芒笼罩众人。 ---题外话---亲们,月票啊,速速投来! ☆、第214章 第二更 凤云轻脸色难看,不安的拉了拉萧临楚的衣襟,“我们还是走吧!” 萧临楚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眸光却停留在疃风的身上,他冷声,“就你们几个?” 他的声音中,带着遗憾,疃风怒视着他,大叫一声上前,跟萧临楚的近身护卫打的难舍难分檎。 萧临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紧紧的拉着凤云轻,纵观全局,面色没有丝毫慌乱魍。 凤云轻却不安的看着他,摇晃着他的道,“我们走吧……” 萧临楚瞥了她一眼,“走了之后,让方恒他们自生自灭?” 他松开了她的手,上前一掌将疃风打飞。 张媛媛见自己的弟弟受伤,咬牙切齿的上前,想要跟萧临楚过招。 萧临楚轻而易举的捏住了她的剑,冷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叫沐晗出来!” “我出来,你就没有丝毫胜算了!”半空中响起沐晗温和的声音,接着是周围的山壁,赫然打开,一重重的黑衣蒙面护卫,将萧临楚的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萧临楚回头看着众人,面无表情,“又是机关又是埋伏,看来,我高看你了!” 他冷漠的看着沐晗,沐晗淡漠的笑,“是吗?” 他微微扬手,佛像四周升腾起白色的烟雾,凡是站在佛像旁边的人,悉数倒下。 萧临楚脸色难看,“烟雾有毒,不要呼吸!” 沐晗声音淡漠,“把龙珠交出来,我放你们所有人离开!” 凤云轻上前,两只手抓住了萧临楚的手,神情紧张。 萧临楚冷笑一记,“我若是不交呢?” 沐晗拧眉,微微扬手,破壁的周围涌起了血一样的颜色,浓稠的液体朝着众人涌来。 那一个个伫立在旁边的黑衣蒙面,恍若煞神,凡是萧临楚的人想要冲出去逃走,悉数都被赶了回来。 莫北率先被溅到了一滴鲜血,大声吼道,“三哥,是魔魂水!” 萧临楚面色一变,伸手想要去拉莫北,却见莫北的整个身体,全部变作了通红的颜色。 他的身体,开始不断膨胀,头发变成了火一样的颜色,他痛苦的仰头嘶吼,竟然是野兽发出的咆哮之声。 他惊恐的回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愣在了那里,因为莫北的脸,正在不住的幻化,最后变作了红猴的模样。 凤云轻不是第一次看见红猴,她面色惨白,心惊胆战,摇晃着萧临楚的胳膊道,“东珠,东珠可以解这魔魂之水!” 萧临楚回头,看了凤云轻一眼,那复杂的神色,一眼万年。 他依旧是拿出了东珠,倏然抛向了高空,莹润的光芒笼罩众人。 沐晗的脸色,不再苍白,那生在他小腿上的红毛,正在悄然退去。 莫北也开始恢复正常,所有被血溅到的护卫,都开始化作人的模样。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晗则是坐在金属的轮椅上面,静静的吸收这东珠光芒。 萧临楚看着这种场景,冷笑出声,“我还当,真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原来只是饮鸩止渴!” 沐晗睁开了眼睛,声音淡漠,“这东珠,原本就是我的续命之物,现在,是该到了更换主人的时候!” 萧临楚飞身而起去拿东珠,“是吗?你确定是你的续命之物,而不是你的要命之物?” 他伸手敏捷,招式凌厉,一时间,所有想要跟他抢东珠的人,都被他打落在地。 沐晗坐在那里,巍然不动,他挥手,“萧临楚,你最好看清楚形式!” 萧临楚一只手拿着东珠,一只手拿着捡来的短剑,他蓦地回头,却见刚刚涌出血水的地方,冒出了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 那野兽目光狰狞,伏地走路,抬起头,竟然是一只高大数丈的红猴。 它浑身血淋漓的,呲牙咧嘴,怒吼,“沐晗,我要杀了你——” 这句话,虽然是冲着沐晗,可是动作则是毫不含糊的杀向萧临楚。 萧临楚第一次见会说人话的怪物,也皱眉嫌恶的后退几步,那怪物手一伸,就捞住了站在他跟前的一个侍卫,两只手狠狠一撕。 萧临楚带来的护卫,就被它徒手撕成了两瓣。 凤云轻愣在那里,面色煞白到极点,她微微的张着嘴巴,一瞬不瞬的看着怪物。 怪物冲着她嘶吼一声,接着仇恨的抓向了萧临楚。 萧临楚飞身而起,踩着怪物的身体,借力它的肩膀,一剑刺向了它的脑袋。 短剑断裂,怪物却纹丝不动。 只是这一剑激怒了它,它仰头咆哮,伸手去抓肩膀的萧临楚。 萧临楚旋身飞离,可是身高体重悬殊太大,他还是被他一掌掠飞了出去。 断掉的剑刺入地面,萧临楚低头,咳出了几口鲜血。 他抬眸看着怪物,“杀了我,姓沐的只会拿走东珠,你还不如先杀了姓沐的,再来跟我一较高下!” 怪物仰天嘶吼,对萧临楚的恨意,排山倒海。 它疯狂的冲上前,想要将萧临楚毙命于掌心,萧临楚却悄无声息的拿出了一枚黑色暗器。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凤云轻大叫一声,眸含泪花的上前,拦在了萧临楚的前方。 凤云轻闭着眸子,纤瘦的身体瑟瑟发抖,一动不动的拦着那身体庞大的怪物。 正在萧临楚想要推开凤云轻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那怪物竟然退后几步,不忍伤害凤云轻。 凤云轻睁开了眼睛,缓慢回头看着萧临楚,“对不起……” 她缓慢的说道。 萧临楚以为,她说的是,她给了他和张媛媛那张一模一样假地图的事情。 她那么笨,就算被沐晗或者张媛媛骗了,也是理所当然。 再说,他还有后招…… 萧临楚还没有开口说没关系,或者习惯性的嘲讽几句,就被凤云轻一把抱住了身体。 锋利的刀,刺穿了他的身体,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酥麻的,痒痒的。 这样感觉,很陌生,也很熟悉。 他皱着眉头,面色苍白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抱着他,眼泪已经流出。 她拔出了自己的短刀,那把可以做兵器做头饰的短刀,那把,他送给她的短刀。 她染血的手,探过去,抠出了他掌心的东珠,一字一顿的道,“我是狼心狗肺,我是对不起你的,可是我也不想这样……” 她哭着拿过东珠,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惨白的脸,退后了几步。 她身后的怪兽,再一次的嘶吼了起来,沐晗表情平静。 张媛媛从暗处,一掠而起,落在了凤云轻身边,一把夺过了东珠,不耐烦的道,“磨磨唧唧,跟你配合,真是累死了!” 她得意的拿过东珠,接着走到了沐晗的身边,双手奉上。 沐晗面色平静,“云轻,你过来——” 凤云轻面庞上挂着泪珠,一步一步,挪向了沐晗。 沐晗站起身,拉住了凤云轻,将她拉到自己的轮椅范围内,淡漠的道,“开闸——” 四周又一次涌起了鲜红的血水,那腥重的味道,令人作呕。 沐晗的轮椅上升,他紧紧的拉着凤云轻的手。 凤云轻脸色煞白,看着下面的一片血海道,“萧临楚,萧临楚呢?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他——” 她挣扎着,哭喊着,要朝下面跳去。 沐晗却紧紧的抓住了她,拧眉道,“他在雪鸾宫的眼线,早就在四周埋伏好了,用不着你担心他!” “可是他受伤了,他受伤了,是我亲手刺的!”凤云轻挣扎着拍打沐晗的手。 沐晗面色平静,眉头紧皱,“他若是不受伤,我们根本带不走东珠!” 凤云轻哭的伤心欲绝,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般,站在那里看着血水,将万丈高的佛像淹没。 ---题外话---亲们,这几章有重复的,明天我每章多写900字补偿大家,这样3900字,也是按照3000字算的!么么哒,爱你们! ☆、第215章 她还能指望什么 凤云轻哭的伤心欲绝,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般,站在那里看着血水,将万丈高的佛像淹没。 回到了雪鸾宫的地面,这里并不平静。 厮杀声,将整个寂静的雪鸾宫,笼罩在了一片血光之中。 凤云轻和沐晗,是从地牢的通道出来,几人看着外面惨烈的战况,面色顿时一变。 张媛媛长剑横胸,“是谁?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带人抄了我们的宫殿?魍” 沐晗皱眉,平静的道,“萧临楚,是萧临楚!” 疃风不可置信的回头,“萧临楚明明被困在血池里面!” 沐晗无奈一笑,“你以为萧临楚这么容易就被你骗到?雪鸾宫的地图,怕是他早都掌握了八、九分!檎” “那他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一起?”张媛媛蹙眉不解。 沐晗失笑,“你确定,他是跟着你一起吗?” 张媛媛顿时不说话,凤云轻则是面色更加难看,她一动不动的站着,任凭外面腥风血雨。 正在凤云轻沉默的时候,人群中杀过一个肥胖的老人,那老人兴奋的道,“主子,雪鸾宫毁了,那几处秘密的弹药库,也被发现了,我已经派人点火,我们赶紧逃吧……” 沐晗叹息一声,“毁了,不过毁的好,现在,是该我离开这里,恢复自由的时候了……” 他扭头看着凤云轻,“云轻,你有何打算?” 凤云轻木讷的抬头,一言不发,张媛媛冷哼一声,“她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回头找萧临楚了!” 疃风不以为然,“找什么萧临楚?跟着主子得了,改明儿再给我们生几个小主子!” 沐晗折扇一挥,去打疃风,眸光却始终落在凤云轻的脸上。 凤云轻抿了抿柔唇,“我想带着哥哥离开赤月国!” 胖乞丐赶紧接话道,“沈亚在那边等着你呢?怎么样,东珠拿到了没有?” 凤云轻点点头,拿出东珠,跟着胖乞丐一起去找沈亚,沐晗的脸上,则是流露出失落之色。 疃风蹲下身子,“主子,您何不出手,杀了萧临楚,一统这东冥大陆!” 沐晗用折扇敲了疃风的脑袋一下,“小小年纪,野心倒是不小!” 他看向凤云轻离开的地方,“走,看看他们!” 凤云轻找到沈亚的时候,沈亚靠在一棵树上,他浑身都是血水,头发还带着火焰的颜色,五官也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依旧有着红猴的狰狞。 他就是刚刚巨人般的红猴…… 凤云轻脸色煞白的上前,颤抖着靠近了沈亚,尽管明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她,她还是没来由的十分害怕。 沈亚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带着血水,他看出了凤云轻眸中的惊恐之色,脸上露出了一抹痛楚。 凤云轻再也顾不上害怕,上前抓住了沈亚的胳膊,伏在他的身上,就哭了起来。 沈亚回头看着她,“傻瓜,你这样,跟萧临楚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凤云轻摇头,哽咽着道,“我跟他原本就没有可能,从我对他失望开始,我们就回不去了!” 沈亚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拧眉道,“傻丫头!” 凤云轻抿着嘴唇,强忍着哭泣,身后,胖乞丐气喘吁吁,看着两人道,“别哭了,萧临楚的大军,已经杀进来了!” 凤云轻脸色苍白的看着胖乞丐,胖乞丐上前,拉了凤云轻就走,沈亚伸手想要拉住凤云轻,沐晗却悄无声息的出现,捉住了沈亚的手,沉声道,“你还想让她看见你变作红猴的样子吗?” 沈亚紧皱眉头,看着凤云轻的背影,终究是放下了手。 凤云轻被胖乞丐拉着跑,她脸颊上挂着泪水,蹙着眉头不住的回身盯着沈亚,大声喊道,“哥哥,哥哥——” 沈亚紧咬牙关,冲着凤云轻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在凤云轻哭着转身的时候,他一口血吐了出来。 沐晗眉头紧皱,“东珠都没有办法压制毒性吗?” 沈亚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了凤云轻交给他的东珠,抬头看着沐晗道,“东珠我没有服下,这是丫头挖心掏肺弄来的东西,我不能就这么糟践了!” 沐晗不解的看着沈亚,沈亚微微一笑,“暖暖的性格,我明白,让她去骗了萧临楚的东珠,她心里肯定难过死了!但是她为了我,什么都肯做,同样的,我为了她,也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将东珠递给了沐晗,一字一顿的道,“我不想,再活着,受它控制……东珠交给你……替我……护……暖暖……” 剩下的话,沈亚没有说完,就骤然发生了变化。 他的嘴巴,开始凸起,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又一次变作了火的颜色,身体也化作了佝偻的红猴。 沐晗拿着东珠,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拧眉看着那蹲在原处的红猴。 红猴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身体四肢,处处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这应该,是一具死去多时的红猴,可是沐晗知道,在暖暖的生命里,他永远不会死。 拿着东珠,他缓慢的往外走。 昔日宁静的雪鸾宫,杀伐一片。 狼烟四起中,那些训练有素的官兵,将整个雪鸾宫踏为了平地。 沐晗走的极为缓慢,张媛媛和疃风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几个官兵包围。 远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妖怪——” 所有人朝着血池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具没有皮的红猴,倏然从血池的方向窜了出来,它行动极为迅速,那双幽冷的眼睛,宛如暗夜中仇恨的饿狼。 它仰头嘶鸣一声,很快的找准目的,看向了沐晗这里。 沐晗一动不动,那些官兵倒是害怕了起来。 怪物已经遭到围攻,可是它刀枪不入,徒手就能将一个人撕做两瓣。 这样的力气,比沈亚化作的红猴,还要骇人。 沐晗静立不动,那怪物就地动山摇的走向了他,官兵以为怪物要攻击他们,大叫一声率先上前,打算攻它一个出其不备。 可是怪物手长,在他们靠近的一刹那,就被他徒手拎了过去。 沐晗手持东珠,拔起而起,衣袖中的短剑骤然出鞘。 张媛媛和疃风上前帮忙,那怪物沐血而活,原本就未生长到时候,此刻被三人围攻,顿时愤怒不已。 它嘶吼着喊道,“沐晗——” 沐晗表情平静,衣袖染血,“你活的够久,是该死了!” 怪物后退几步,“是我创造了你——” 沐晗冷笑,“是啊,我们三个,应该感谢你!” 他不再废话,短剑凌厉,砍向了怪物的脖子,怪物一个迂回,转身攻向了疃风和张媛媛。 两人机灵无比,逃跑的途中一个回马枪,杀了怪物一个措手不及。 沐晗见机会难得,飞身而起短剑插、进了怪物的口中,他中指弹出霹雳弹,指头大小的黑色弹丸落入怪物的口中,发出“嘭”一声巨响,顿时怪物化作了一堆碎肉,鲜血横流。 张媛媛喘息,跑着靠近了沐晗,倨傲的道,“主子,怪兽死了,雪鸾宫什么时候豢养了这样一头怪物?” 沐晗冷漠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 疃风跟着一起,对着张媛媛冷哼,“唧唧歪歪,惹人讨厌!” 张媛媛生气的扬手,想要打疃风,可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跟着疃风跑了过去。 凤云轻被老乞丐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是赤月国的边界地带,黄沙漫天,气候干燥。 她坐在一处土丘上,不住的哭着,哭到最后,已经声音嘶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老乞丐拿着水壶,坐在她的旁边,“云轻,喝口水吧,你再哭下去,眼睛要哭坏了!” 凤云轻不理,继续抽噎着哭泣,老乞丐无奈,叹息一声,“萧临楚不会有事的,你那一刀,根本就没有伤及要害!” 凤云轻摇摇头,哭的越发伤心。 老乞丐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道,“你也是为了帮他,你想想,东珠在他身上,他多危险,红猴怪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 凤云轻听了老乞丐的安慰,哭的撕心裂肺,最后伏在了老乞丐的身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哭的差点昏厥。 老乞丐心想,怎么越安慰,她哭的越发厉害。 索性,他闭上了嘴巴不说话,凤云轻哭着道,“胖爷爷,要是我跟哥哥一样,变成了红猴,你记得要杀了我……” 胖乞丐为难,“云轻啊,我要是杀了你,公子的解药可就没有了,公子也会变成红猴!” 凤云轻抬起头,泪流满面,控诉的道,“你就担心沐公子,胖爷爷你不疼我!” 胖乞丐皱眉,啧啧的道,“胖爷爷不疼你,就不会带着你逃出来了,连公子的安危都不管不顾!” 凤云轻还是哭的厉害,胖乞丐无奈,低声道,“放心好了,有公子在,不会让你变作红猴的!” 凤云轻再次摇头,难受的咬着嘴唇不说话,胖乞丐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乖啊,不哭,不哭!” 正在两人,一个哭一个劝的时候,沐晗带着张媛媛和疃风从地道走了出来。 几人一身灰尘,显然地道很久没有人出入。 凤云轻看见沐晗的那一刻,停止哭泣赶紧站起身,跑过去道,“沈亚呢?我哥哥呢?” 沐晗面色平静,“沈公子,他余毒未解,去很远的地方游历了!” 凤云轻面露失望之色,担忧的看着沐晗道,“我哥哥,不会再变怪物了吧?” 沐晗点点头,“不会!” 凤云轻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回到胖乞丐身边,坐下。 胖乞丐站起身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沐晗盯着凤云轻,低声道,“云轻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凤云轻抬起头,眸中带着泪水,沐晗微微一笑,“你是解药,我不跟着你,也会变成红猴!” 凤云轻抿唇,“万一有一天,我变成了红猴了,怎么办?” 沐晗笑的风轻云淡,“那我只能跟着你一起,变成红猴!” 他上前坐在凤云轻的身边。 凤云轻面色一变,低头不说话。 胖乞丐站起身,咳嗽两声道,“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每次出来总是躲躲藏藏,我早都烦了!” 几人都没有意见,沐晗就点头,带着众人找小镇里找了个客栈,休养生息。 赤月皇宫,静安宫,白谨心神不宁。 老皇帝已经听说了京城这边的事情,正在从南边打道回京。 她担心老皇帝回宫之后,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原本指望着小楚,眼见着小楚做了皇帝,却为了一个凤云轻,弃江山不顾。 到了目前这种状况,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只要后半辈子,她和城城能够平平安安,一切都知足了。 她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站在一边的容嬷嬷,想要劝,却不知道从何劝起。 宫女过来上茶,容嬷嬷接了过去,双手奉给白谨道,“娘娘,其实小楚认识凤云轻以来,开心了很多,您这个做娘的,应该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高兴才是!” 白谨回头,看了一眼容嬷嬷,接过茶杯道,“我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个凤云轻,不尽人意也罢,又是一捧扶不上墙的烂泥,这让我……” 她摇摇头,剩下的话没有继续说完。 容嬷嬷心里明白,白谨既希望自己的儿媳,有一颗张芊芊那样的七窍玲珑心,又希望她单纯好控制,但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她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白谨,白谨喝了一口茶,叹息一声,放下茶杯。 外面传来了太监慌里慌张的声音,“太后娘娘,太后,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皇上御驾亲征,围剿雪鸾宫,却在围剿的过程中……” 太监的话没有说完,白谨就挥了挥手,“我知道,他死了是不是?” 太监愣在那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容嬷嬷上前,一凛眉头,“既然皇上驾崩,你还不立刻去通知赶回途中的太上皇?” 太监面色诧异,“嬷嬷,皇上只是重伤昏迷,还没有驾崩仙逝——” 白谨脸色一白,上前一把抓住了太监的衣服,“小楚在哪里?” 太监再一次愣在那里,怎么太后以为皇上驾崩的时候,没有着急,现在听说重伤,反而急了起来。 他伸手一指,“在,在,居安宫……” 白谨转身,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容嬷嬷赶上前去扶她,都被她一把推开了去。 她心里忐忑不安,念叨着小楚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赶到居安宫的时候,人差点虚脱的昏倒在地。 看着龙榻上,那面色惨白,浑身是血的萧临楚,白谨身子一软,箫连城赶紧扶住了她。 他站在萧临楚的床边,拧眉道,“太后娘娘,您可看的真切一点,他身上的血不是他的,是他杀了太多的人染上的……” 白谨这才面色稍霁,抚着胸口道,“可是他腹部的伤,好像很深的样子!” “死不了,我告诉你,捅的这个地方,叫做不死穴,顶多流半桶血,醒了之后又活蹦乱跳!”箫连城上前,伸手一摁萧临楚受伤的腹部。 白谨尖叫一声,却见从萧临楚的腹部,涌出了浓黑的血。 箫连城险些被她的尖叫声刺破耳膜,退后几步盯着萧临楚道,“中毒了,这是什么毒?无色无味,连脸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白谨哭着上前,捶打着箫连城,“你想害死你哥哥吗?” 箫连城面色一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声吼道,“御医,御医——” 方恒在外面,满身鲜血的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四爷,御医来了——” 他觉得御医跑的不够快,退后一把拽住了御医,将御医往屋子里推。 箫连城让开几步,摸着指尖浓黑的血,皱眉看着萧临楚道,“伤在那种地方,一定是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是谁?是谁伤了他?” 方恒面色难看,一言不发。 后面,魏书几个冲了进来,一见白谨也在,慌忙跪地行礼。 宁思华见莫北没有回来,上前一把抓住了方恒的胳膊,皱眉道,“小北呢?” 方恒的脸色,惨白无比,嘴唇嗫嚅,“莫,莫大人,他……” “他怎么了?你说啊!”魏书是个暴脾气,又和莫北有些姻亲关系,此刻看见萧临楚奄奄一息的样子,就知道莫北很有可能,已经殒了。 他紧紧的抓着方恒的手腕,方恒嗫嚅了半响,还是鼓足勇气说出,“我们中了埋伏,莫大人死了,若不是主子有先见之明,将大批的军队埋伏在雪鸾宫的奇门外面,我们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宁思华的神色,瞬间变幻莫测,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方恒,紧紧的皱眉,“方恒,你可是主子的包衣奴才,从小陪着主子一起长大,我问你,主子既然对雪鸾宫的位置,了若指掌,为何心心念念的要让张媛媛那个妖女带路?” 方恒无力的跪下,耷拉着脑袋,“大人,奴才也不知晓,主子的心思,奴才一向不敢琢磨!” 宁思华狠狠的瞪了方恒一眼,冷声,“那你告诉我,是谁伤了主子?” 这个问题,白谨和箫连城都想知道,所以都靠近了方恒,方恒顿时觉得压力很大,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白谨盯着方恒的神色,顿时明白了几分,冷笑,“凤云轻,是凤云轻对不对?” 方恒身体一个哆嗦,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白谨点头连连,喘息着道,“好个凤云轻,我就知道,她说走就走,说出现就出现,哪里有那么简单,原来是跟张媛媛一唱一和,等着小楚自投罗网!” 方恒不敢多说,赶紧磕头,“是奴才没有照顾好主子,还请太后责罚!” 他不住的磕头,最后额头都流出了鲜血。 箫连城看不过去,上前拉了他一把,皱眉道,“别跪了!” 方恒被拉了起来,还是大气不敢穿,那边御医忽然叫了一句,“皇上醒了……” 众人一窝蜂的上前,涌了过去,围着龙榻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睁开了眼睛,视线清明的打量四周,见旁边围满了人,随即拧眉道,“你们做什么?” “皇上!”宁思华的神色,痛心疾首,他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萧临楚,眸中满是怒色。 萧临楚脸色惨白,薄削的唇,泛着淡淡的青色,他抬眸睨了宁思华一眼,不疾不徐,“去叫钦天监过来,即刻见架!” “小楚,你中毒了!”白谨站在一边,神色痛楚的提醒。 萧临楚摇头,“去叫钦天监即刻见朕,即刻!” ---题外话---亲们,最近几天,每一章后面都会多送字,不会收费的,补偿大家!爱你们! ☆、第216章 他走出了屋子 宁思华的神色,瞬间变幻莫测,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方恒,紧紧的皱眉,“方恒,你可是主子的包衣奴才,从小陪着主子一起长大,我问你,主子既然对雪鸾宫的位置,了若指掌,为何心心念念的要让张媛媛那个妖女带路?” 方恒无力的跪下,耷拉着脑袋,“大人,奴才也不知晓,主子的心思,奴才一向不敢琢磨!” 宁思华狠狠的瞪了方恒一眼,冷声,“那你告诉我,是谁伤了主子?” 这个问题,白谨和箫连城都想知道,所以都靠近了方恒,方恒顿时觉得压力很大,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白谨盯着方恒的神色,顿时明白了几分,冷笑,“凤云轻,是凤云轻对不对?魍” 方恒身体一个哆嗦,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白谨点头连连,喘息着道,“好个凤云轻,我就知道,她说走就走,说出现就出现,哪里有那么简单,原来是跟张媛媛一唱一和,等着小楚自投罗网!” 方恒不敢多说,赶紧磕头,“是奴才没有照顾好主子,还请太后责罚!檎” 他不住的磕头,最后额头都流出了鲜血。 箫连城看不过去,上前拉了他一把,皱眉道,“别跪了!” 方恒被拉了起来,还是大气不敢穿,那边御医忽然叫了一句,“皇上醒了……” 众人一窝蜂的上前,涌了过去,围着龙榻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睁开了眼睛,视线清明的打量四周,见旁边围满了人,随即拧眉道,“你们做什么?” “皇上!”宁思华的神色,痛心疾首,他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萧临楚,眸中满是怒色。 萧临楚脸色惨白,薄削的唇,泛着淡淡的青色,他抬眸睨了宁思华一眼,不疾不徐,“去叫钦天监过来,即刻见架!” “小楚,你中毒了!”白谨站在一边,神色痛楚的提醒。 萧临楚摇头,“去叫钦天监即刻见朕,即刻!” 方恒脸色惨白,慌忙跑了出去找钦天监,萧临楚身中剧毒,脚步踉跄,他身上绛紫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紫黑色。 他脚步不稳的走近了白谨,一把抓住了白谨的手腕,脸色沉冷的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她回来只是为了报复我!” 白谨摇头,蹙着眉头看着萧临楚,痛心的道,“小楚,你怎么连母妃都不相信了?” 萧临楚痛苦的闭眸,薄削的唇,抿出一个讥诮的弧度,缓慢的道,“你们统统退下,除了钦天监,朕,谁也不见!” 他咬牙切齿,俊容苍白的说道。 白谨想要安慰,上前一步,打算拉着他的手,却被他避之不及,他冷冷的盯着她,那双清冽的凤眸,宛如结了薄冰,他一字一顿,字字森冷,“滚,都给我滚!” 白谨凄艾的哭泣,箫连城却伸手揽了白谨的肩膀,摇头道,“给他时间冷静一点……” 他揽着白谨离开,白谨哭了起来。 她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不是没有想过,凤云轻会是雪鸾宫的人,可是短短三个月,她怎么就彻彻底底里里外外都变了呢? 白谨哭的黯然,最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箫连城只好搀着她,低声安慰,“别哭了,太后娘娘,只有经过这种打击,三禽兽才会懂得感情的弥足珍贵!” 白谨顿住脚步,眼角染着泪痕,看着箫连城道,“你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幸灾乐祸?” 箫连城楞了一下,不以为然的松开了白谨,冷哼,“那又怎样?凤云轻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将她让给他,已经很给她面子了,甚至连江山我都不跟他抢,偶尔幸灾乐祸一下,不行吗?” 白谨蹙眉,审视的盯着箫连城,箫连城心虚的逃跑,白谨怒吼,“箫连城你给我记住,最近这些天,你喜欢凤云轻的话,提都不要在小楚面前提起!” 箫连城冷嗤一声,飞快的逃出白谨的视线范围。 将所有人赶走之后,萧临楚一个人坐在内殿的汉白玉台阶上,他身上染血的紫衫,丢在一边,只着单薄的白色中衣。 中衣污浊,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他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尊华美的塑像。 钦天监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萧临楚这幅绝美却丝毫不显狼狈的样子,他眸光阴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让他瞬间就没有了胆气。 钦天监双膝跪地,伏在地上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萧临楚森冷的看着他,犀利的视线,带着迫人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笼罩而来。 钦天监大气不敢出,伏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 这样静默了许久,萧临楚缓慢开口,“凤云轻,究竟是什么来历?” 钦天监低着头,在心里深呼吸,低声道,“请皇上恕罪,微臣并不知晓凤云轻的来历!” 萧临楚咬牙切齿,一把提起了钦天监,额头的青筋暴跳,愤怒的道,“不知晓她的来历,你还敢妄言她是赤月的凤星?” 钦天监吓的双腿发软,哆嗦着道,“皇上,皇上请明鉴,微臣是太上皇一手提拔,微臣的一言一行,都是太上皇的意思!” 萧临楚这才松开了钦天监的衣服,森冷的盯着他道,“那你现在给凤云轻算一卦,她究竟是生是死,是人是鬼?” 钦天监面无血色,慌忙的跑到一边,从衣袖中摸出几个铜板,喘息着跪在地上,开始排算了起来。 算了一半,他惶恐的抬头看着萧临楚道,“皇,皇上,凤星的命数,没有办法算啊……” 萧临楚拧眉,神色冷厉,“为何?” 钦天监冷汗涔涔,看着自己摆出的铜钱阵道,“卦象显示,凤星在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死了!” 萧临楚的脸色,更加苍白,薄削的唇,抿出了一个危险的弧度,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钦天监,钦天监哀嚎着跪下,“皇上,皇上,是微臣学艺不精,是微臣浪得虚名,求皇上开恩,免微臣死罪!” 萧临楚看着地面上的卦象,摇头,后退了几步道,“你觉得,你算错了?” 钦天监不解的伏在那里,试探的抬头看了萧临楚一眼,接着又赶紧低下了头。 当然是算错了,不然凤星死于十四岁的时候,现在的凤云轻又是哪儿来的? 难不成,是借尸还魂? 钦天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却又不敢说出来,只能跪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等着萧临楚吩咐。 萧临楚后退到一个很远的距离,冷笑一记,咬牙切齿的道,“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要把她找出来!” 口口声声的喜欢,口口声声的爱,可是到头来,竟然是背叛和伤害。 他脸色惨白的站着,凤眸中的视线,带着冰冷的仇恨之色,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冻凝了一般。 钦天监跪在那里不敢动,萧临楚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冰冷的道,“滚!” 钦天监巴不得听见这个字,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萧临楚将自己关在寝宫内,整整三天,三天之后,他走出了屋子。 外面的太阳,带着清晨的朦胧之色,暖暖的朝着大地播洒着阳光,萧临楚站在那里,美的恍若画中人一般。 他一言不发,守在外面的宫女,就慌忙的跪地请安,一向贴身侍候他的安公公,也朝着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接着上前躬身道,“皇上,太后已经请了五王爷,五王爷正在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着手为皇上解毒……” 萧临楚脸色难看,“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做什么惊动小五?” 安公公低着头,不说话,萧临楚静静的站在阳光底下,沐浴着清晨的阳光。 他看着园子里盛放的花朵,一言不发。 等了许久,竟然没有人过来看他,他回头看着安公公道,“太后呢?” 安公公有些讪讪,手持佛尘稽首道,“回皇上,昨日里太上皇回京,如今在京城郊外的行宫住着,太后和四王爷一起,在京郊陪着太上皇呢!” ☆、第217章 我躲了两年,就是害怕被他找到 等了许久,竟然没有人过来看他,他回头看着安公公道,“太后呢?” 安公公有些讪讪,手持佛尘稽首道,“回皇上,昨日里太上皇回京,如今在京城郊外的行宫住着,太后和四王爷一起,在京郊陪着太上皇呢!” 萧临楚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站着,一个上午,他都站在园子外面,宛如塑像一般。 他原本就是不多话的人,白谨和箫连城不在,他的话就更少,有时候一整天,他都难能开口说上一句话。 三天之后,白谨和箫连城回宫,并不见老皇帝,萧临楚有些失望魍。 这个时候,最能解开他心中疑惑的,也只有老皇帝。 可是老皇帝不主动回宫,他也拉不下脸去看他,于是就这么,他又一次错过了,了解凤云轻的机会。 白谨见他固执的样子,也不好怎么说,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身体的剧毒檎。 等了五天,萧锦玉终于到了,他看过萧临楚腹部的伤口之后,诧异的看着白谨道,“是谁说三哥中毒的?” 白谨微微一愣,上前一步,盯着萧临楚,萧临楚面无表情的坐着,倒是箫连城好奇的道,“他不是中毒吗?那天他腹部的伤口,忽然涌出了好多黑血,吓死我了!” 白谨跟着点头,“锦玉,你可得看好了,那天小楚的状况,确实是中毒没错!” 萧锦玉拧着眉头,回头看着萧临楚,“三哥,你的身体可有任何不适?” 萧临楚摇摇头,皱眉看着萧锦玉。 萧锦玉站起身,叹息一声道,“庸医害人,三哥确实是中毒没错,但是毒毒相克,并不是所有毒都是坏的!” 箫连城不解,“此话怎样?” 萧锦玉看了他一眼,“你不懂医术,但是以毒克毒的方法,你总听过吗?” 箫连城一知半解,“三禽兽在受伤之前,活蹦乱跳,根本没有中毒!” 萧锦玉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萧临楚,“是啊,那个伤了三哥的人,一定很爱三哥,不然怎么会将我新研制的毒药抹在刀上,碰巧跟红猴毒相克!” 箫连城瞪大眼睛,“你新研制的毒药?” 萧锦玉不置可否,白谨上前一步道,“小五,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我和沈太傅去湘西赈灾,去了之后才发现,那里不是瘟疫,而是爆发了罕见的红猴之毒。沈太傅似乎对这种毒,很有研究,是他提醒我,以毒攻毒的道理!他告诉我说,在他的家乡,很多小孩子出生,就被中下了毒素的疫苗,这样让自己产生对毒性的抗体,以后就不会再受这种病毒的滋扰!后来我才研制了这种毒药,湘西的灾民,也个个都点种下了这种毒,用以抵抗红猴毒素!”萧锦玉温和的解释道。 萧临楚终于有了反应,低喃道,“他的家乡?他的家乡,不是应该在安城吗?” 箫连城鄙夷的看了萧临楚一眼,双手环胸冷哼,“凤云轻的家乡,才是安城,师父的家乡,是——” 剩下的话,箫连城没有说出口,他愣在那里。 是啊,沈亚的家乡,是平城,可是凤云轻的家乡,是安城,那为什么凤云轻要叫沈亚哥哥? 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他愣在那里,萧临楚却蓦地起身,朝外面冲去。 白谨跟着大喊,“小楚,小楚——” 萧临楚不理,一口气来到了钦天监的观星台,钦天监还在颤巍巍的拿着书本望天,萧临楚就一把揪住了他,冷声,“再给我算算沈亚,沈亚死于什么时候——” 钦天监一个哆嗦,虽然不明白萧临楚的话,可是还是摸出了铜板,嘴里念念有词,放在案几上排了起来。 他眉头紧皱,不解的道,“皇上,不该啊……” 萧临楚冷声,“有何不该?” “沈太傅,八岁中状元之时,已经死了,可是前些天,又死了一次,接下来,就再也算不出来了!”钦天监一脸为难之时,看着乱七八糟的卦象,惆怅不已。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眯眸。 他总算是明白了。 她和沈亚,从一个地方来,或许他们是真正的兄妹。 如果沈亚对红猴之毒那么熟悉的话,那么沈亚就跟雪鸾宫脱不了干系。 他定定的站着,眉头紧皱。 钦天监站在那里,双手抱拳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讲……” 萧临楚薄唇紧抿,声音冷厉,“讲!” “微臣夜观星象发现,蓝雪国势头微弱,有亡国之向,但是破军之阵向东,所以会连累赤月。皇上乃千古名君,有问鼎天下之兆啊……”那钦天监恭敬有礼的道。 萧临楚不说话,却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下了观星台。 亡国之象吗? 凤云轻,我们很快就要再见面了! * 赤月国,边境的小村庄,凤云轻一身灰黑的男装,百无聊奈的坐在那里。 她手中拿着一根柳枝,左右摇晃着,赶走草地上的蚊蝇。 因为经常穿着男装的原因,她的头发削掉了一截,原本长长的三千青丝,此刻只能束起一个蓬松的马尾,松散的刘海,也斜斜的耷拉在白皙的脸上。 她蹙着眉头,忧郁的眼神,不知道吸引了村子里的多少小姑娘。 这边,她正静静的想着心事,那边,就走来一群小姑娘,远远的对着她指指点点。 “看,快看,那俊俏的小哥,坐在石块儿上面呢!”一名米分色罗裙的姑娘,捏着自己的辫子,扭扭捏捏的看着凤云轻。 另外一个家境差一些,穿着粗布衣衫的姑娘道,“要我说,我更喜欢沐晗公子,那优雅的气质,迷人的眼神,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阔少爷!” “俗!”另外一个姑娘,鄙视的看了粗布姑娘一眼,眼冒星星的看着凤云轻,“我就喜欢这位公子,这辈子,能够跟他多说一句话,我都心满意足了!” “呸!”另外一个姑娘,呸了她一口,大胆的道,“看我的!” 那大胆的姑娘上前,靠近了凤云轻道,“公子,敢问公子贵姓?” 凤云轻正在想着心事,冷不防的被人搭讪,抬起头来,一见是村子里的姑娘,顿时歉意的颔首,转身离开。 她一身男装打扮,就是不想惹一些桃花,没有想到,扮成了男人,还是桃花不断。 那姑娘见她扭头就走,丝毫不给自己面子,顿时生气的跺脚。 不远处的姑娘,看着这个场景,全部笑了起来,这搭讪的姑娘就越发的面色难看。 眼看着凤云轻走的没影,搭讪的姑娘咬唇道,“你们这群疯婆子,笑,笑,笑,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知道矜持一点!” 那罗裙少女道,“也不知道是谁不矜持,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跑去跟人搭讪,现在丢脸丢到家了吧?” 这话引的一众少女大笑,另一粗布衣衫的说道,“没错,今儿是我们几个都在这里,你也就是搭讪搭讪,哪天我们要是不在,怕是你连衣服都要脱了,去勾搭那俊俏的公子,保不准过个一年半载,你就跟花璃一样,连私生子都要生出来了!” “你们几个烂嘴巴的,你们怎么就知道,花璃生的是私生子,说不定人家成过亲,只是男人死了呢?”那姑娘凶神恶煞的道。 “我们当然知道,是花璃自己跟大牛哥哥说,她没有成过亲,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那粗布衣衫的姑娘,笑着笑着,脸色一变。 对面,一个蓝色碎花裙子,同色头巾的女子,聘婷的走了过来。她手臂上挽着篮子,篮子里装满了野菜,后背上一个竹篓,篓子里是个米分雕玉琢的婴儿。 小婴儿约莫一岁多的样子,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灵动而又可爱。 花璃远远的,就听见了这群姑娘在非议她,原本想要绕着走开,可是这条路是下山的必经之路,就算绕一圈,还是要回到这条路上。 她脸色难看,低着头,想要很快的从那群姑娘身边走开。 可是这几人,平日里欺负她惯了,此刻见她低头想要溜走,赶紧上前拦住了她。 面对花璃的时候,这几人倒是同仇敌忾。 那粗布衣裳的少女道,“花璃,你想去哪儿啊?” 花璃脸色苍白,抬头道,“几位,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处处针对?” 那粗布衣裳的少女,冷笑一声,“无冤无仇?自从你来到我们村子里,我们村子就没有消停过,你一个寡妇,来历不明,呆在我们村子里就是祸害!” “没错,你啊,还是带着你的小杂种滚吧!”那罗裙的少女,鄙夷的看着花璃说道。 花璃来的时候,已经身怀六甲,可是她的美貌和气质,引了不少男人的侧目。 凡是她的事情,村里的所有男人,全部是能帮的都帮,她们这群女人,自然是愤恨不已。 花璃面容苍白,退后几步,眸含怒色的看着几人,几人步步逼近。 眼看着花璃退无可退,几人的后方响起一个呵斥的声音,“站住,你们想做什么?” 花璃抬头,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 来人一身灰黑的衣衫,跑起路来,潇洒不羁,她快速的上前,挡在了花璃的前面。 花璃瞠目,“凤,凤……” 凤云轻,是凤云轻?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是一身男人的打扮? 凤云轻微微一笑,回头看着阮璃,“你在一边等我,不然等一下吓着了孩子!” 花璃点点头,背着孩子,走到一边安全的地方。 凤云轻蹙眉看着几人,冷声道,“你们几个,立刻给我自打耳光,否则我就亲自动手!” 那几个姑娘,被凤云轻一呵斥,顿时不悦的冷哼道,“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们村的闲事?” “我是谁,你们管不着,只是今天,你们若是不将你们说出的话收回,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凤云轻冷声,衣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一柄折叠了几层的扇形飞刀,立刻显现了出来。 那几个姑娘,惶恐的后退,凤云轻手中的飞刀“嗖”一声出手,旁边的一棵大树瞬间被齐刷刷斩断,“嘭”一声倒在地上。 那姑娘大惊失色,尖叫道,“你是什么人?” 凤云轻步步紧逼,“你们说我是什么人?” 粗布衣衫的姑娘恍然大悟,“你是花璃的相公,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花璃,所以花璃的孩子,不是野种,是你的……” 凤云轻微微一愣,不说话站在那里,那几人一边道歉一边求饶。 花璃见状,走了过来,蹙眉摇头道,“算了,放了她们走吧!” 凤云轻回头看着花璃,不悦的道,“以前的时候,只有我们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也被人欺负了?” 花璃苦涩的笑,“今时不同往日!” 眼看着那几个姑娘跑的没影,凤云轻上前握住了花璃的手,“阮璃,这两年你还好吗?” 眼前的女子,正是失踪了两年之久,被箫连城寻找了两年的阮璃。 阮璃点点头,脸上有着属于岁月沉淀下的淡泊,“我很好,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 凤云轻叹息,“我都来这里半年了,只是很少下山而已!” 阮璃拉着她的手,一起下山,“萧临楚做了皇帝,我就知道,你们几个不会在一起了!” 凤云轻笑的风云轻淡,她蹙眉抬眸,看着天空的云卷云舒道,“是啊,他做了皇帝,我们两个就没有可能了!” 阮璃动了动后背上的小婴儿,抿唇,“张芊芊呢?她还是和萧临楚牵扯不清吗?” 凤云轻伸手,抱过了她后背上的小婴儿,小婴儿好奇的看着她,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爹爹——” 凤云轻一愣,阮璃失笑,“果果没有见过她的爹爹,所以看见一个男的,都会叫人家爹爹,弄的我在村子里,几乎没脸见人!” 凤云轻摇头笑着,伸手点了点果果的小鼻子,“果果,小果果,那我就做你的爹爹好不好?以后你就有娘也有爹了!” 阮璃若有所思的看着凤云轻道,“你一身男装,想来是不打算再嫁人了,云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着萧临楚?” 凤云轻面色有些苍白,抱着小果果,再次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想着任何人,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 她作为沐晗的解药,作为一个随时都会变成红猴怪的怪人,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那些情情爱爱? 她现在只盼着,哥哥能够解掉余毒,沐晗快点好起来。 抱着小果果,和阮璃边走边谈,很快的就来到了村子里面。 村子里炊烟袅袅,处处都是饭菜的香味。 阮璃带着凤云轻,刚刚走到破旧的屋子旁边,隔壁不远处的木门就被打开。 接着一个憨厚的男子走了出来,笑着看着阮璃道,“花璃姑娘,我家的饭菜已经好了,你过来一起吃一些,别饿坏了身子!” 阮璃摇摇头,微笑着道,“不了,大牛哥,我相公已经回来看我了,我得亲手烧饭给我相公!” 说完,她亲密的挽着凤云轻的手臂,走进了屋子。 那憨厚的大牛,木讷的站在那里,够长了脖子露出失望之色。 凤云轻见了阮璃家徒四壁的屋子,不由得感叹,阮璃从一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大小姐,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适应这样清贫,并且处处受到欺压和歧视的生活。 呆在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凤云轻逗弄着小果果,一盏茶的功夫,阮璃就弄好了两个菜,虽然简陋,但是色香味俱全。 吃过晚饭,凤云轻留在了她这里借宿。 两人说了很多,分开之后的事情。 原来阮璃离开的时候,有些精神失常,幸好被一个农妇收留。 可是农妇好心,农夫却起了歹意,阮璃连夜逃走,跌落在了一个湖中,没有淹死,却变得清醒无比。 她爬出水之后,发现那湖水不过过膝而已,从此她就一个人颠沛流离。 凤云轻听了她的遭遇,唏嘘不已,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阮璃笑着安慰她,都已经过去了。 两人聊了一夜,第二天天明时分,凤云轻这才睡去。 醒来的时候,阮璃已经做完了所有家事,饭菜给她留在炉子里温着,她看着院子里的鸡鸭,蹒跚学步的果果,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忽然之间,很不想再回到沐晗的身边,作为他的解药。 她也想过这种,正常人的生活。 凤云轻走到阮璃的身边,帮她晾晒衣服,阮璃微微一笑,任凭她帮助自己。 她盯着凤云轻,调侃的道,“这几年,你的变化也很大嘛!” 凤云轻点点头,“转眼,都四年了,那个时候我十九岁,你还在安城为了择婿的事情烦恼,变化能不大吗?” 阮璃点点头,面色失落的道,“是啊,我躲了两年,就是害怕被他找到!” 凤云轻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 阮璃失笑,“孩子是他的,你以为,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会允许孩子流落在外?” 凤云轻抿唇,“你担心箫连城,只要孩子,不要母亲?” 阮璃脸色一变,再次摇头,“他要谁,都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对他无恨无怨,只求上天不要再让我遇见他,破坏我和孩子的平静生活!” 凤云轻蹙眉不说话,阮璃低声道,“云轻,你呢?你想好你要什么了吗?” 凤云轻一脸的忧色,“我只要沈亚好好的——” 阮璃叹息一声道,“沈太傅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你找了东珠令给他,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凤云轻点头不说话,阮璃拉着她的手,再次道,“我听说,蓝霖跟萧临楚杠起来了,蓝霖带了十万兵马,要求萧临楚放人,这赤月若是跟蓝雪打起来了,你还能平静的呆在这个村子里吗?” ☆、第218章 萧临楚就是爱凤云轻 阮璃叹息一声道,“沈太傅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你找了东珠令给他,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凤云轻点头不说话,阮璃拉着她的手,再次道,“我听说,蓝霖跟萧临楚杠起来了,蓝霖带了十万兵马,要求萧临楚放人,这赤月若是跟蓝雪打起来了,你还能平静的呆在这个村子里吗?檎” 凤云轻抿着柔唇,蹙起了秀眉。 阮璃歪着脑袋,孩子般俏皮的看着她,“听到这种消息,你还呆在这里,呆的住吗?” 凤云轻摇摇头,盯着阮璃的眼睛,缓慢的道,“阮璃,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萧临楚不是坏人,他不会因为我,牵连蓝雪国,所以,我不会因为蓝雪和赤月的战争,就傻乎乎的自投罗网!魍” 蓝雪和赤月,自古不合,两个国家前些年还为了攻打雪鸾宫的事情,打打停停,但是也不见任何伤亡。 所以蓝枫越虽然说话不着调,但是大事上,一点也不糊涂。 她相信过个几年,她的名字逐渐被人淡忘,蓝雪和赤月也就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她出现,反而是增强了两国的矛盾。 作为蓝枫越的女儿,伤了赤月的皇,这已经不是一句话可以解释的清楚了。 至于蓝霖那边,只要她带个口信过去,表明自己很好,蓝霖自然会退兵。 她怔楞了许久,站在那里,手中拿着阮璃洗过的衣服。 小果果蹒跚的走了过来,拉着阮璃的手,嘴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娘亲——” 凤云轻回头看着阮璃,“阮璃,是不是我留在这里,会让你为难?” 毕竟两个人的目标大一些,被找到的概率也大了很多。 阮璃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还巴不得你留下,这样,外面就少了很多乱嚼舌根的人,而且果果很喜欢你,你留下来,也可以帮我照顾果果!” 凤云轻这才笑着道,“那我就留下,以后我们两个一起抚养果果!” 阮璃笑着点头。 凤云轻就这样,在这个偏僻的黄土村住了下来。 这里实在是穷的厉害,每年的干旱时节,都要超过了十个月。 农作物也只有荞麦和苞米,水稻之类的,一律少见。 有钱人家,比如穿着罗裙的黄小姐,她们家能吃的起黑面馍馍,而穷人家,比如阮璃和凤云轻,就只能吃荞面和玉米面。 呆在这种贫瘠的山村,什么都不好,连牲口都长的瘦瘦小小,但是唯一好的是,消息闭塞。 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村里的消息传不进去,唯一的新鲜事儿,还是两年前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在这里定居,后来连她的相公都找了过来。 时光如白驹过隙,凤云轻呆在黄土村的日子,清贫而又简单。 她每天早起,会跟村里的男人一样,带着长弓出门打猎。 她瘦小个矮儿,却是所有人中,打猎打的最多的一个。 但是她从不吃独食,打了猎物,全部均匀的分给那些村民,一来二往,她竟然成了村子里最受欢迎的一个,连村长见了她,都要敬上三分。 凤云轻人好心善,连阮璃的地位,都跟着一起提高,村子里的人远远的见了阮璃,都要叫一声暖嫂。 在黄土村,凤云轻的名字叫做覃暖,所有人都叫她覃暖,叫阮璃暖嫂。 尽管黄土村的日子,十分平静,但是凤云轻还是有一件头疼的事情,那就是每个月的一号和十五号,她都要上山一次,给沐晗喂血。 这几年,她也想了不少办法,可是都没有办法彻底的解掉沐晗的毒。 据说,她和沈亚还有沐晗,都是那个怪物的试验品,只不过沐晗试验成功了,而沈亚和她试验失败了。 其实算起来,都是失败的,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长生不老。 沐晗活着,却每日的活在自己会变成红猴怪的痛苦之中,那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 这一天,是五月初五,也是传统的端午节。 阮璃早早的就煮了粽子,里面包了花生红豆之类的紧俏货,凤云轻提了几个,就上山去找沐晗。 她走的很慢,顺便瞅瞅,有没有什么猎物可以打了带回去,给果果加餐。 不过这一带的猎物很少,从山下走到沐晗那里,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看见猎物的影子。 到了沐晗的小木屋的时候,凤云轻看见了张媛媛和疃风正在植树。 两人看对方都不顺眼,你一言我一语,就差动手打起来。 远远的,张媛媛看见凤云轻,一扬下巴喊道,“喂,丑八怪,你快过来看看,看看这是什么树?” 凤云轻抿唇不理,提着粽子走了过去,仿佛没有看见张媛媛和疃风一般。 这两人对她,颇有敌意,她也因为张芊芊的原因,对他们不喜。 所以这几年,她和这兄妹的关系,可以说剑拔弩张。 她冷着脸往前走,张媛媛蹙眉飞跃,纵身跳到她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双手环胸,冷哼一声道,“丑八怪,听不懂我在叫你吗?” “大美人儿,好狗不挡路!”凤云轻挑眉。 张媛媛脸色一变,指着凤云轻道,“你敢骂我是狗?” 疃风冷笑了起来,“她不仅骂你是狗,还骂你心中都是牛粪!” 张媛媛回头怒视着疃风,“闭上你的狗嘴!” 疃风不以为然,看着凤云轻道,“云轻姑娘,今日还不到十五,怎么就上来喂血?” 凤云轻表情淡然,“端午节,阮璃包了粽子,所以拿过来给胖爷爷和沐公子尝尝!” 张媛媛冷哼,对她手中的吃食不屑一顾,“主子忙着呢,哪有时间吃你的东西?” 凤云轻蹙眉,“沐公子在忙什么?” 她记得,他很闲的,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 疃风指了指后院,“忙着自杀,赶紧去吧,等一下晚了,他又要别出心裁的跳崖!” 凤云轻一听这话,果然加快了脚步往后院跑。 后院,胖乞丐站在树下,苦口婆心的劝道,“公子,公子您下来吧,您何苦想不开?这世上人人求生,却只有您一心求死啊……” 沐晗吊在那里,一身白衣,飘来荡去。 大概是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声音十分奇怪,“我就是想的很开,才一心求死,风使你不知道,云轻的血已经越来越不能压制我的毒性了!” 胖乞丐跺脚,“公子,就算云轻的血不能压制你的毒性,我们总能找到别的办法,你快点下来!” 沐晗闭上眼睛,将脖子往绳子前面伸了一些,缓慢的道,“别管我,或许这样吊着吊着,我就死了!” 胖乞丐无奈,“公子,你都吊了一个时辰了,要死早就死了!” 沐晗不理,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修长的身体吊在那里,荡来荡去。 胖乞丐回头一看,凤云轻站在那里,于是放开嗓子大喊,“云轻来了!” 沐晗双目紧闭,“你别骗我了,不管你怎么骗我,我都不会相信你下去的!” 胖乞丐无奈,看着凤云轻道,“你说说他吧,那么大的一个人了,还成天闹抑郁要死要活的!” 凤云轻抿唇微笑,“沐公子,我送粽子来给你了!” 沐晗睁开了一眼,一见是凤云轻,顿时倍儿有精神的从枝头落下。 他揉了揉脖子,站在凤云轻的身边道,“你怎么来了?” 凤云轻微笑着看着他,举高了自己的粽子放在他的眼前,他微笑着道,“好久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甜的糯米了!” 这地方贫瘠,拿着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吃的,更何况是糯米这种稀有的东西。 沐晗提着粽子,走了过去,坐在台阶上,刨开就吃了起来。 凤云轻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道,“做什么想死?” 沐晗面色平静,优雅的咽下口中的吃食,“我想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总是用你的血压制红猴毒,也不是长久之计!” 凤云轻蹙起眉头不说话,沐晗看着她清瘦的脸颊道,“呆在山下,是不是很辛苦?” 凤云轻摇摇头,沐晗叹息,“你呆在黄土村从不出去,大概不知道,萧临楚为了找你,已经将整个天下弄的天翻地覆!” 凤云轻不解的看着他,他低声道,“先是蓝雪国,两国对峙,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蓝枫越突然撤兵!接着是别的国家,先后多次跟赤月国对阵,全部落败而归。萧临楚现在,已经是整个大陆的霸主,所有的国君,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凤云轻依旧不说话,沐晗就继续道,“他近些年的举动,十分过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针对蓝雪国,所以别的国家争相效仿,蓝雪国水深火热!” 凤云轻低着头,面色难看的道,“都五年了,他怎么还在找我?到底有多深的恨,让一个人可以坚持不懈的寻找一个人五年?” 沐晗笑的风轻云淡,“你怎么就知道,是恨,不是爱呢?” 凤云轻笑的苦涩无比,“没有人在经过了那样的伤害之后,还能继续爱下去!” 沐晗点头,若有所思,“所以,你就放纵自己呆在这里,逃避下去?” 凤云轻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拍拍衣衫准备离开,沐晗却问了一句,“云轻,若是你明天就要跟沈亚一样,变成一个暴戾的红猴,现在,你还会固执的呆在这里逃避下去吗?还有,蓝枫越染病,可能命不久矣……” 风云轻愣在了那里,面色难看的沉默不语。 沐晗走到她的身前,一字一顿,声音清晰无比,“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服用你的血压制毒性,你走也好,留也罢,都和我再无半点干系!” 凤云轻抬起头,脸色苍白,“我是自愿的,我自愿留下给你解毒,当年去雪鸾宫,我也一样是自己愿意的!” 沐晗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愿意,我却不愿意,云轻,走吧,离开这里,回到蓝雪国,过你应该过的生活!” 凤云轻蹙眉犹豫,沐晗低声,“当做,你明天就要死了,当做你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没有人认识的红猴怪,云轻,回去你该呆的地方!” 凤云轻脸色难看的转身,往回走,走到家里的时候,竟然已经披星戴月。 阮璃早就已经留好了饭,指导果果识文断字。 果果对写字不感兴趣,东张西望,一见凤云轻回来,立刻高兴的站起身,扑了过去,“暖姨!” 凤云轻弯腰抱起果果,心事重重的坐在那里。 阮璃蹙眉看着她,“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凤云轻抿唇,“我担心,萧临楚会对蓝雪国不利!” 阮璃不解,“这些年,不都是好好的吗?” 凤云轻蹙着眉头,“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只是为了逼我出去,报仇雪恨,或许有别的心思,但是我不能再坐着等下去了!” 阮璃点头,“你有什么打算?” 凤云轻抱着果果起身,“先回蓝雪国,探探风声再说!” 阮璃应下,起身收拾东西,凤云轻犹豫不决的道,“阮璃,若是回去,定然要遇见箫连城,你想好怎么跟他见面了吗?” 阮璃微微一愣,面色平静的道,“不嗔不怒,不怨不恨!” 凤云轻点点头,这才放下果果,和阮璃一起收拾东西。 * 蓝雪国,皇宫。 蓝枫越躺在床上,呼天喊地。 他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却躺在床上,整整哀嚎了数日,连箫连城看了,都佩服不已。 奢华的寝宫中,围了一屋子人,有蓝枫越的六个义女,也有大大小小的女官。 蓝枫越喜欢重用女官,所有古训不准许的事情,他统统要做,所以蓝雪国如今跟女儿国一般。 坐在蓝枫越的身边,箫连城皱着眉头打量,饶有深意的看着蓝枫越道,“老家伙,装病还装的挺像!” 蓝枫越翘起脑袋,怒道,“臭小子,你叫谁老家伙?” 箫连城冷哼,“中气这么足,哪里像是生病了?明天的狩猎大会,你必须参加!” 蓝枫越再次哀嚎,“疼死我了,病死我了,女儿啊,我的小乖乖,你死的早,留下你爹被人欺负啊喂……” “爹,我们这不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旁边,一群涂脂抹米分的姑娘,走了过来,围在蓝枫越的身边道。 蓝枫越叫痛连天,不管他的几个义女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倒是箫连城双手环胸,拧着眉头,“别装了,要是真的想你的小乖乖,就配合一点,明天狩猎大会上被我三哥狠揍一顿,你的小乖乖保准出现!” 蓝枫越一听,哀嚎的更大声,“小乖乖,你死的好可怜,你爹爹被人欺负啊小乖乖!” 箫连城扶额,“喂,你有完没完?” 蓝枫越一梗脖子,“我就算死,也不会被你们利用,引我的乖女儿出来!” 箫连城不以为然,“来不及了,现在整个天下都知道,你蓝枫越病的快要死了!” 蓝枫越从床上跳起,指着箫连城的鼻子骂,“狗日的,你才病的要死了,你们全家都病的要死了!” 箫连城,“……” 蓝枫越骂的不过瘾,跳上前想要扭住箫连城的耳朵,箫连城赶紧躲,指着蓝枫越道,“老东西,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再动手动脚,我帮三禽兽出手揍你!” “来啊,你来啊,王八蛋——”蓝枫越被身后的太监宫女,紧紧拦着,两只胳膊在太监和宫女的手中,跳下来想要踹箫连城。 箫连城也被拦着,他面色难看的道,“老东西你给我等着,明天狩猎大会,小爷我要是不把你射成刺猬,我就跟了你的姓!” 他生气的离开,胸口不住起伏。 回到驿站,箫连城余怒未消,一口气喝了三杯茶,就被萧临楚的人叫了过去。 他面色不善的看着萧临楚,眉头紧紧拧着。 萧临楚坐在那里,神色淡定,幽冷的凤眸,恍若一把出鞘的利剑,寒光毕露。 “他如何回应?”萧临楚冷冷的问道。 箫连城冷哼,“还能怎么回应?依旧是那几句话,不会让你利用他引出凤云轻!” 萧临楚站起身,“有没有派人盯着他身边的亲信?” 箫连城扭头看着萧临楚,抿唇道,“这些年,你不断的重复着做那些事情,无一不跟凤云轻有关,你都不累吗?” 萧临楚面无表情,“你一样找了阮璃六年,你不累吗?” 提起阮璃,箫连城闭上了嘴巴,皱眉双手环胸的站在那里。 萧临楚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缓慢的道,“四年了,她一走就是四年,给了我一刀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她会不会真如蓝枫越所说,已经死了?” 箫连城皱眉不说话,不愿意深想这个问题。 萧临楚扭头看着他,“连城,明天对付蓝枫越,下些狠手!” 箫连城不耐,“知道,你都交代上百遍了,明天不打残蓝枫越,我就跟你姓!” 萧临楚也不纠正他,转过头来,继续看着窗户外面。 箫连城长长的叹息一声,“你为什么不亲自出面?你亲自出面对付蓝枫越,不是更能引凤云轻出来?” 萧临楚摇头,“不,她若是知道我在蓝雪国,就算你打死了蓝枫越,她也只会躲在那里偷偷抹泪,断然不敢出面解救!” 箫连城拧眉不耐,“真是烦,你只要开诚布公,在全天下贴一个告示,你萧临楚就是爱凤云轻,她骗了你也好,伤了你也罢,你都爱她,你不打算追究,那她肯定会乐颠乐颠的出现了!” 萧临楚抿唇不说话,经过了时间的洗涤,越发坚毅俊美的脸,隐藏在窗棂的阴影下,半明半暗。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的速速投来,本文应该是快要结局了! ☆、第219章 三禽兽,你的对手可真是不少哦 箫连城拧眉不耐,“真是烦,你只要开诚布公,在全天下贴一个告示,你萧临楚就是爱凤云轻,她骗了你也好,伤了你也罢,你都爱她,你不打算追究,那她肯定会乐颠乐颠的出现了!” 萧临楚抿唇不说话,经过了时间的洗涤,越发坚毅俊美的脸,隐藏在窗棂的阴影下,半明半暗。 外面,魏书听了箫连城的话,紧拧着眉头,不请自入道,“皇上,四爷的话,微臣不敢苟同!” 萧临楚没有发话,魏书倒是冷笑了一记,双手环胸看着魏书道,“不敢苟同,就不要苟同,把话憋在肚子里,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 魏书横眉怒目,“难道为人臣子,连一句谏言,都不敢说出来吗?魍” “说不说出来,是一回事,但是怎么说,又是另外一回事!”箫连城冷哼,睨了一眼魏书道,“明天的事情,我会照你的吩咐去办,但是我提醒你,凤云轻不同普通女人,你跟她的误会越来越深,可不要怪我!” 他转身就走,出门之后,瞥了魏书一眼,魏书气的脸红脖子粗。 他双手抱拳道,“皇上,您做了这么多,真的只是为了逼那个女人回来?檎” 萧临楚听这话,有些不爽,脸色沉冷的道,“她是我妻子!” “皇上,您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魏书大声的道。 萧临楚摇头,神色幽冷,“她是我妻子——” 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魏书气极,上前一步道,“三哥,您忘记那个女人是怎么对你的?她在大婚的前一夜逃走,还跟雪鸾宫牵扯不清,甚至跟张媛媛那个妖女联合起来算计你,并且给了你一刀……” 萧临楚面色惨白,眸光阴鸷,他的手紧握成拳,颤抖着移动,抚上自己的胸口,冷声道,“滚!” “三哥,你别执迷不悟了,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市井混混,她不仅跟四爷有染,还跟六爷有着旧情,她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魏书几乎是怒吼着出声,顾不上君臣之分,上前一步视死如归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他剑眉紧皱,那煞白的俊容浮起了一抹寒色,他一字一顿,杀气十足,“我叫你滚,听不见吗?” “我就不滚,三哥……”魏书还想在说,却被萧临楚一拳打在了下巴上,他没有料到萧临楚会动手,被打了个正着,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萧临楚阔步上前,一把拎住了魏书,冷声道,“记住,凤云轻是我妻子,若是再有半点不敬,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魏书嘴巴嗫嚅,半响没有出声,他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萧临楚,最后被萧临楚一把丢了出去。 他和萧临楚一起长大,比他虚长几岁,从未见过他真正动怒的样子,这次见了才知道,他怒起来比撒泼的箫连城,恐怖多了。 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萧临楚深呼吸,他摁着胸口,另外一只手撑着窗棂,微微的眯起了狭长的凤眸。 凤云轻,有种你就永远不要回来,否则,否则…… 否则他还能怎样?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连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他都千方百计的为她开脱。 他还能,怎样? * 凤云轻和阮璃赶到蓝雪国的时候,正是蓝雪国一年之中最热的时间。 大街上,游人如织,所有人衣香鬓影,打扮入时,唯有凤云轻和阮璃,灰土土脸,仿佛从犄角旮旯里出来。 事实上,两人确实是从犄角旮旯的山沟沟里出来。 五年的时间,两人已经习惯了黄土村的宁静,站在这熙攘的接头,凤云轻有瞬间的恍惚感。 果果更是第一次出来,看见街头的所有东西,都好奇的睁大眼睛。 她指着一个卖糖画的,在阮璃的背篓里,蹦跶着想要下来,“娘,娘,我要那个……” 阮璃扭头,看了孩子一眼,蹲下身子放下了果果。 果果好奇的挤到糖画老人旁边,看着他用红红的糖汁,浇灌出漂亮的图案。 果果开心的拍手,那糖画老人一见果果的衣服,虽然干净整洁,但是缝满了补丁,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随即嫌弃的看着果果道,“走开,别弄脏了我的糖画!” 果果在小山村里,接触的都是淳朴的山里人,平日里又被凤云轻和阮璃捧在手心,哪里受过这种白眼,顿时嘴巴一撇哭了起来。 凤云轻和阮璃赶紧上前,阮璃将果果抱在怀里,凤云轻则是丢了两粒银子在糖画老人身前,蹙眉道,“狗眼看人低!” 那人见凤云轻出手阔绰,虽然穿的破旧无比,但是浑身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所以拿了银子不再说话。 凤云轻捡起一个糖画,过去蹲在那里,哄着果果。 果果破涕为笑,拿着糖画,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凤云轻和阮璃在闹市中心,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果果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一刻都不肯安分下来,刚刚洗漱完毕,就拉着阮璃要出去逛逛。 阮璃拗不过,就只能带着她出门,留凤云轻一个人在客栈休息。 凤云轻将母女两人的行礼收拾好,又给自己换了一身男装,坐在那里,百感交集。 躲来躲去,最后还是自投罗网。 她又怎么会看不出,萧临楚那么做,只是在逼她现身。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爱也好,恨也罢,她都必须现身,解决往日的恩恩怨怨。 如沐晗所说,或许,她的时间不多了。 整理好了一切,阮璃和果果还是没有回来,凤云轻有些担心她们,打算出门找人。 可是刚刚出了客栈的门,就被两个黑衣人挟持,她来不及呼救,两人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掳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颠簸,凤云轻挣扎不已,旁边的黑衣人威胁的亮了亮刀,她立马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那两个黑衣人。 一路无话,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凤云轻被从马上上拉了下来,她两只手被反绑,嘴巴里塞了破布,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看着这个地方,凤云轻立马明白了,绑她的人是谁。 她挣扎着,想要喊叫出声,却被后面的黑衣人推了进去。 奢华的宫殿里,一个年过半百,却身材伟岸的男人,一身黄袍,不停的走来走去。 凤云轻大叫,却叫不出声,那人回过身看着凤云轻,大笑着上前,抱住了凤云轻道,“小乖乖,爹爹可想死你了!” 凤云轻扭捏着,想要挣脱绳索和嘴巴里的破布,蓝枫越伸手,拽了她嘴巴里的布,解开她手上的绳索,谄媚的笑着,“小乖乖,你风尘仆仆,辛苦了吧?” 凤云轻蹙着眉头,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睨着蓝枫越道,“你怎么知道我来蓝雪国了?” 蓝枫越笑的仿佛狐狸一般,凤云轻冷哼一声,不悦的坐在一边,揉着自己被勒疼的胳膊,斜着眼睛看着蓝枫越。 蓝枫越上前谄笑,“小乖乖,你就不用理会你爹爹我怎么知道你来蓝雪国了,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吧?” 凤云轻蹙着眉头,“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回来的目的,只是想要让萧临楚不要为难你,为难蓝雪国!” 蓝枫越跺脚,“哎,我的傻丫头喂,萧临楚虽然只手遮天,但是想要为难你爹爹我,他道行不够,你就跟爹爹交交心,露个底,萧临楚这美男,你究竟要还是不要?” 凤云轻抬起头,看着蓝枫越,“这么说,你生病是装的?病的快要死了,也是装的?” 蓝枫越眨巴眼睛,不说话,凤云轻跳起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既然一直派人监视着我,都不知道让那些人告诉我一声,你根本没有病吗?你这样,不是白白的让人替你担心?” 凤云轻怒气冲冲的道。 蓝枫越心虚的看着她,“小乖乖你怎么知道,我一直看护者你?” 凤云轻蹙眉,冷声,“这些年,你根本没有找过我,倒是萧临楚找我的消息,铺天盖地,这不像是你的风格,还有,他找了我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我,这其中肯定有你的原因!” 蓝枫越点头,连连称是,“小乖乖你真是,冰雪聪明,爹爹能有你这样的女儿,三生有幸!” 凤云轻扭头看着他,“少拍马匹,既然你没事,也能应付萧临楚,那我就带着阮璃一起走了!” 她转身就走,蓝枫越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她,低声道,“小乖乖,小乖乖,你听我说,其实爹爹找你回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凤云轻紧蹙秀眉,“什么事情?” 蓝枫越还没有开口,凤云轻就赶紧打断,“接任皇位的事情,想都别想,我不是做皇帝的料!” 蓝枫越的话,被堵在喉中,怔楞的道,“小乖乖,那爹爹该怎么办?” 凤云轻不耐烦,“你的六个女儿呢?她们个个聪明绝顶,你找她们好了!” 蓝枫越大哭了起来,“可怜啊,我无依无靠,小时候死了爹娘,唯一的女儿不要我啊,老天爷,你收走我吧,我活着惹人嫌啊……” 凤云轻受不了他这幅唱戏的样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蹙着眉头嫌恶的道,“闭嘴!” 蓝枫越不理会,越唱越起劲儿,最后唱的自己眼泪都流了出来。 凤云轻怕了他,生怕他引来外人,祈求的作鞠道,“皇上,父皇,爹爹,亲爹,你饶了我吧,你告诉,你到底想要怎样?” 蓝枫越这才停止大哭,一脸正色道,“爹爹知道,要你登基为皇,着实为难你了!女儿家,就应该躺在家里享清福,每天闯闯祸,撒撒娇,短暂的一辈子就过去了!但是这蓝雪的江山,交给别人,爹爹实在是不放心啊!” 凤云轻睨了他一眼,“有什么不放心?” 蓝雪这样,都没有被他玩坏,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蓝枫越叹息一声,一本正经,“以前不知道有自己的亲骨肉,就可以随便的玩,大不了蓝雪国江山易主,百姓不见得过的比现在更加差劲儿,可是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实在是怕……” 他摇摇头,不说话。 凤云轻蹙眉,“怕什么?好好的,又没有人能算计到你!” 他知道自己的行踪,却这些年,被萧临楚软硬兼施,都没有逼问出来,可见蓝枫越的心思手段,远远高过萧临楚。 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她的心里,能够在皇室如鱼得水的,都没有几个简单的主。 蓝枫越叹息一声看着她,“你自己没有做娘亲,不会明白为人父母的感受,我啊,是怕自己哪一日死了之后,这蓝雪国的人知道你是我的骨肉,所以戕害于你!” 凤云轻翻了翻白眼,“你别散播阴谋论了,好好的,别人害我做什么?” “小乖乖没有生在皇宫,不知道宫里的阴暗,如果是我,做了皇帝,尝到了权利的滋味,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也是排除异己,杀掉所有会对我产生威胁的人!”蓝枫越看着凤云轻,低声说道。 凤云轻没有说话,也不再反驳,蓝枫越蹲在她的身边,拍怕她的手,“小乖乖,回父皇身边吧,起码在父皇活着的时候,安排好你以后的路!” 凤云轻看了他一眼,摇头,“我的路不用你安排,你照顾好自己!” 蓝枫越伏在凤云轻的腿上,哭的伤心无比,“小乖乖你还是不肯原谅爹爹,你怪爹爹从小抛弃了你……” 凤云轻肉麻的看着他,嫌弃的道,“你起来,谁不肯原谅你了?我只是不想呆在蓝雪国太久,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蓝枫越一听,哭的更大声,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凤云轻赶紧捂住耳朵,怒吼,“你够了,再哭我立刻就走!” 蓝枫越这才消停,凤云轻放下手叹息道,“你说你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么就为老不尊?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不要动不动哭天抢地?” 凤云轻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太监唯唯诺诺的声音,“陛下现在不便见客,四爷您还是请回吧——” 凤云轻脸色一变,扭头看着蓝枫越,蓝枫越指了指桌子底下,凤云轻利索的一溜烟钻了进去。 蓝枫越走过去,拉了拉桌布,完全遮住了凤云轻,这才微扬下巴走了出来。 箫连城冲破了侍卫的阻拦,走了进来,凤眸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那荡来荡去的桌布上,勾唇邪邪的笑着道,“蓝雪陛下好大的雅兴,一把年纪了,玩什么捉迷藏?” 他上前,一把撩开了桌布,凤云轻见藏不住,赶紧爬了出来,可是爬的时候脑袋又碰到了桌腿,疼的她呲牙咧嘴。 蓝枫越心疼不已,上前揉着闺女儿的脑袋,愤怒的看着箫连城道,“臭小子,你做什么?吓着了我的小乖乖,我跟你拼命!” 凤云轻拿开了蓝枫越的手,敌意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双手环胸,看着一身男装打扮,英姿勃发的凤云轻,眯眸一笑,“三嫂,好久不见?” 凤云轻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冷哼,“谁是你三嫂?你认错人了,我跟你没有见过!” 凤云轻心里,满满的都是怒气,想到阮璃怀孕,却遭到箫连城的抛弃,恨不得立刻就将眼前这嬉皮笑脸的人,暴打一顿,给阮璃和果果出气。 箫连城哪里知道,凤云轻的怒气从何而来,双手环胸挑眉道,“三嫂,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三嫂,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男人!”凤云轻怒吼,瞪了箫连城一眼,从他的脚上恶狠狠的踩过。 箫连城被踩的呲牙,看着凤云轻的背影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凤云轻刚刚想要出去,就被迎面走来的一帮老臣,撞了个满怀。 她微微一愣,赶紧让到了一边。 那些老臣,簇拥着一个手带七八个扳指,穿的跟金钱豹似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看见蓝枫越,也不行礼,趾高气昂的道,“皇叔,听说你这里来了客人,我就过来看看!” 蓝枫越皱眉,瞪了自己的侄子一眼,嘲讽的道,“看吧,看吧,这里有一个你的同类,你们两个刚好可以拜拜把子!” 蓝枫越拿着茶杯的盖子,指了指箫连城,箫连城一见蓝枫越将自己跟那个蠢货比在一起,顿时不悦,拧眉道,“小爷哪里是这位八爷的同类,跟八爷比起来,我箫连城可差远了!” 那人一脸嘚瑟,“四爷,这您就谦虚了,世间谁不知道?抡起风流倜傥,所有人都比不过您赤月国的皇四爷啊!” 箫连城冷哼一声,不屑跟这草包说话,拔步朝着外面走去。 凤云轻站在门口,回头看着那些人,箫连城走到她的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袖,“走,喝酒叙旧去!” 凤云轻一把打掉他的手,担心自己被箫连城缠上,索性走了回去。 箫连城见她不走,担心把人跟丢了,就回去继续看戏。 蓝枫越环视众人道,“你们来,所为何事啊?” “皇上,微臣是为了皇储的事情,如今蓝雪国内忧外患,皇储不定,江山动荡啊皇上!”那追随金钱豹的老臣,作了一鞠道。 蓝枫越坐下,慢条斯理的喝茶,“蓝舂啊蓝舂,你成天正事不做一件,倒是学起别人谋位来了!” 蓝舂笑着上前,一拱双手,“好说好说!” 蓝枫越笑着放下茶杯,“乖侄儿,亲亲侄儿,你告诉叔叔,怎么突然之间,你就想做皇帝了?” 蓝舂正色,“赤月国的皇帝说了,他会支持我做蓝雪国的皇帝,没有任何条件!” 蓝枫越微微一笑,挑眉,“我侄儿出息了,竟然找到了萧临楚这棵大树!” 蓝舂得意洋洋,“那是当然!” 箫连城拧眉,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凤云轻一眼,见凤云轻神色不善,低声道,“三哥不可能支持这个草包,这草包在说谎话!” 凤云轻抿唇不语,蓝舂继续道,“蓝枫越,你都一把年纪了,从皇位上退下来吧,皇帝的位置,我替你做!” 蓝枫越继续不说话,蓝舂就将话说的很难听,“老东西,你无儿无女,留着皇位,真的想要传给你那几个便宜的干闺女儿?要是真的不放心她们,我替你娶了她们好了……” 凤云轻听见这些秽语,眉头一蹙,上前道,“谁说他无儿无女?你把眼睛睁大了看清楚,我,覃暖,就是他蓝枫越的儿子!” 她冷冷的盯着蓝舂,一字一顿,“亲生儿子!” 蓝舂看着凤云轻,蓦地站起身,指着凤云轻的鼻子道,“你胡说八道,哪儿来的野小子,赶出去,赶出去!” “放肆!”蓝枫越站起身,瞪了蓝舂一眼,沉声,“传周丞相,李将军,蓝将军和文大人见架——” 凤云轻抿唇,知道蓝雪国封了将军的同姓王,只有蓝霖,顿时蹙着眉头,有些犹豫。 她其实是打算把爹让给蓝霖的,并不想要回来跟他争抢什么,但是现在…… 她怔楞的时候,太监已经走了出去,所有的老臣,视线都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扫视。 箫连城拉了她的衣角一下,“喂,你不怕三哥找到你了?”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忽然之间想起什么,扭头看着箫连城道,“萧临楚在哪里?” 箫连城双手环胸,嘚瑟的不说话,凤云轻瞪着他,在心里腹诽,接着回头看着蓝枫越道,“父皇,既然要召集要臣,是不是要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蓝枫越点头,一看旁边的侍卫,“你们,送蓝舂出宫,以后这个人再入皇宫,直接乱棍打死!” 侍卫领命,蓝舂挣扎着叫了起来,求救的看向几个老臣,可是这些人墙头草,一见蓝枫越有了亲生儿子,顿时倒向了凤云轻这边,个个跪地叩拜,哪里会理会蓝舂。 蓝舂就这样,挣扎着被赶了出去。 很快的,蓝霖几个文武大臣,被请了过来,蓝霖面色刚毅,白皙的脸被晒黑了很多,他整个人的气质,都跟以前在赤月国的时候,判若两人。 凤云轻心虚的看着他,蓝枫越说了很多,她都没有听清楚,唯一听清的就是,封她为蓝雪国的皇储,两年之后,正式登基为帝。 所有人跪地叩拜,蓝霖也不意外,众人走了之后,蓝霖独独留下。 蓝枫越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就没有话可讲?” 凤云轻上前,蹙着眉头道,“蓝霖,对不起,我,我……” “对不起什么?”蓝霖怒吼,咆哮着看着凤云轻道,“你骗我,让我跟着这个老东西回蓝雪国,做牛做马,你自己却躲去了雪鸾宫?” 凤云轻被吼的哑口无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蓝霖气急,双手掐腰,深深的吐息,皱眉睨着凤云轻道,“你不想跟张芊芊抢,所以把萧临楚让给了张芊芊,你不想跟我抢父亲,所以就把我骗来蓝雪国?凤云轻你这个——” 他咬牙切齿,伸手想要打她,凤云轻却瑟缩一下,闭上了眼睛紧紧的蹙眉。 可是手到了她的脑袋旁边,哪里舍得真打? 蓝霖一拍她的脑袋,勾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拉到怀中。 凤云轻久违了这样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安全感,大哭一声,叫了句,“蓝霖,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恨我……” 蓝霖摇头,咬牙切齿,无奈的道,“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凤云轻哭的更加厉害,眼泪汹涌。 站在外面守着的箫连城,探着脑袋看了一眼,勾唇一笑,三禽兽,你的对手可真是不少哦…… 蓝枫越见凤云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上前拍拍凤云轻的肩膀,“小乖乖,你先听我说,等一下说完了,爹爹让你哭个痛快!” 凤云轻眼睛红红的回头,看着蓝枫越,蓝枫越咳嗽一声,“你现在呢,恢复女儿身,在诸国的储君中,招个驸马帮你!要么呢,就干脆收了蓝霖,做你的凤君,你们两个共同打理蓝雪国,怎么样?” 凤云轻抬头看着蓝霖,脸色一变,蓝霖也有些不自然,往后退了一步,离凤云轻远一些。 凤云轻眸子中,波光潋滟,摇摇头,“不要了,我这些年扮男人,都扮习惯了,我还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现,这样,还能有借口拦一拦萧临楚!” 蓝枫越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等父皇想好了万全之策,再找你商量,你先跟蓝霖去玩儿吧!” 凤云轻点了点头,看了外面守着的箫连城一眼,又无赖的看着蓝霖。 蓝霖微微一笑,“我有办法!” 他下巴一点,跟着自己进来的护卫,“你跟殿下换衣服!” 那护卫领命,凤云轻赶紧脱下了外衫,跟侍卫换了衣服,硕大的帽子一戴,倒是将她的脸遮去了七八分。 她低着头跟在蓝霖的后面,蓝霖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路过箫连城的时候,还顿在那里,调侃的看着箫连城道,“四爷,这大晚上的,还守着我们蓝雪皇宫,真是辛苦你了!”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速速砸来,今天加更了哦,赵姑娘写的实在是太慢,大家见谅啊,有月票的都投上几票,赵姑娘感激不尽! ☆、第220章 你的快乐一如既往 蓝霖微微一笑,“我有办法!” 他下巴一点,跟着自己进来的护卫,“你跟殿下换衣服!” 那护卫领命,凤云轻赶紧脱下了外衫,跟侍卫换了衣服,硕大的帽子一戴,倒是将她的脸遮去了七八分。 她低着头跟在蓝霖的后面,蓝霖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路过箫连城的时候,还顿在那里,调侃的看着箫连城道,“四爷,这大晚上的,还守着我们蓝雪皇宫,真是辛苦你了!” 箫连城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斜倚在墙壁上,瞟了一眼屋内一身男装打扮的凤云轻魍。 蓝霖则是瞥了箫连城一眼,昂首阔步的离开,凤云轻小跑步跟在后面,出了皇宫,这才撒丫子跑了起来。 蓝霖见她欢快的样子,微微一笑,跑着跟了上去。 两人在夜晚的街头,跑的欢快无比,最后凤云轻累的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着看着蓝霖檎。 蓝霖瞅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欣慰的一笑,凤云轻歪着脑袋看着他,“笑什么?” 蓝霖摇头,“我还担心,经过了萧临楚那件事请,你会变得不开心,没有想到,你的快乐一如既往!” 凤云轻抿着唇瓣,“不快乐又能怎样?能改变过去的事情吗?既然改变不了,干嘛要拿过去的事情,让自己耿耿于怀?” 蓝霖笑着看着她,“你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凤云轻站起身,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叹息道,“变是肯定的,不变只是相对的!” 她扭头看着蓝霖,指指自己的脸颊,“你看看我,老了很多,眼角都有细纹了!” 蓝霖眯着眸子笑,“哪有?还是那么漂亮!” 凤云轻抿唇一笑,斜睨着蓝霖,“小样,嘴巴变甜了,这些年,紫嫣把你教的不错!” 蓝霖的脸色,倏然一黯,那璀璨的星眸,也骤然之间黯淡下来,他低低的道,“紫嫣,死了……” 凤云轻的笑容,僵滞在脸上,她怔楞的看着蓝霖,难以置信的道,“紫嫣,怎么会死?” 那么漂亮的女人,那么温柔善解人意,怎么会死? 蓝霖脸色难看,抿着唇,默了半响,才道,“病死的,到了蓝雪国之后,她缠绵病榻,我请了很多大夫,都药石无罔。三年前,我带兵攻打赤月国,紫嫣病逝在将军府,临终只有凤蛋蛋陪着她!” 蓝霖的眸中,噙了泪水,凤云轻心想,紫嫣临终,他都没有能陪着紫嫣,这一定是蓝霖心里一辈子的一眼。 站在那里沉默良久,凤云轻上前,拥抱了蓝霖一下,低声,“紫嫣在天上,会看着你的,蓝霖,她其实,从未离开!” 蓝霖紧紧的抱住了凤云轻,用的力道之大,险些将凤云轻的骨肉勒碎。 她蹙着眉头,没有喊疼,蓝霖低头,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膀,她感觉到了一片濡湿。 半响,蓝霖才抬起头,脸上已经不见任何情绪,缓慢的,他低声道,“先回将军府吧,凤蛋蛋看见你,一定十分开心!” 凤云轻点点头,跟着蓝霖一起,朝着将军府走去。 回到了将军府,蓝霖没有多说什么,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倒是凤蛋蛋,跟她生疏了很多。 凤云轻站在那里,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凤蛋蛋。 他已经长的打齐她的肩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有孩童时候的稚气。 凤云轻打量凤蛋蛋的同时,凤蛋蛋也在打量她,大概认不出眼前这个不男不女,却灵秀动人的男人,凤蛋蛋有些畏生的退后几步。 凤云轻开口,却是颤音,“蛋蛋,你不认识娘亲了吗?我是娘亲啊!” 凤蛋蛋仔细的打量凤云轻,脑子里关于娘亲的词语,还仅仅限于紫嫣的身上。 到了蓝雪国之后,蓝霖害怕他的身世遭人非议,所以跟紫嫣收了他为义子。 不过这些年,他从未叫过紫嫣娘亲,叫蓝霖爹爹,倒是一口一个顺溜。 凤云轻上前几步,凤蛋蛋后退几步,凤云轻站在那里,难受的哭了起来。 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误会和抛弃,却独独不能忍受,凤蛋蛋的陌生眼神。 蛋蛋不认识她了,她的儿子,不认识她了! 她蹲下身子,捂着嘴巴,难受的眼泪纷纷落下。 凤蛋蛋惶恐的上前,“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府里的下人,做错了事情害怕我爹爹的责罚?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我爹爹!” 凤云轻抬起头,泪眼迷离的看着他,“蛋蛋,你真的不认识娘亲了吗?” 凤蛋蛋有瞬间的迷茫,盯着凤云轻看了很久,想起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想不起,摇摇头,“你是谁?” 凤云轻站起身,“我是凤云轻,我是你娘亲,你还记得吗?在安城的时候,娘亲经常带着你逃课捉蟋蟀!” 凤蛋蛋摇摇头,后退几步,“我不叫凤蛋蛋,我叫蓝子逸!” 凤蛋蛋的嗓音,有着变音时候的粗哑。 凤云轻站在那里,蹙着眉头,定定的看着凤蛋蛋。 是啊,六年了,转眼的时间,过去了六年。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经过了这些年的变迁之后,还能记得多少? 她眼睛红红的站在那里,泪流满面的看着凤蛋蛋。 这些年过了,所有人都变了,蓝霖说的没错,唯独没有变的,只有她啊。 她定定的站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凤蛋蛋,凤蛋蛋仿佛想起什么,惶恐的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句,“爹——” 房门被推开,蓝霖更衣之后,收拾了一新,走了出来,看着凤云轻红红的眼睛,他皱眉,“怎么了?” 凤蛋蛋跑到蓝霖的身后,揪着蓝霖的衣服,看着凤云轻道,“她说她是我娘亲,爹……” 凤蛋蛋疑惑的看着蓝霖,想要跟蓝霖求证什么。 蓝霖伸手,摸了摸凤蛋蛋的脑袋,点头,“没错,爹以前跟你提过,你的娘亲,是凤云轻,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你还记得吗?” 凤蛋蛋点了点头,指了指凤云轻道,“他明明是个男人!” 凤云轻赶紧放下头发,可是她的头发才被绞掉,就算放下,也没有多长。 她试探着靠近凤蛋蛋道,“蛋蛋,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她蹙着眉头的样子,让凤蛋蛋有些犹豫,想了半响,他从蓝霖的身后走了出来,“我明白了,你是我亲生娘亲,你是来找我回家的,对吗?” 凤云轻脸色一黯,不说话,蓝霖叹息,抚摸凤蛋蛋的脑袋,“别闹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没有亲生爹娘?” 凤蛋蛋鼓嘴不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生爹娘,我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蓝霖白了凤蛋蛋一眼,一拍这家伙的肩膀,看着凤云轻道,“别理他,他就是被我和紫嫣惯的!” 凤蛋蛋明显不高兴,凤云轻上前,看着凤蛋蛋道,“蛋蛋,等你再长大一些,我陪着你一起去找你的亲生爹娘,好吗?” 凤蛋蛋好奇的看着她,没有了开始的生疏之意,大概记忆开始复苏,疑惑着低喃,“你真的,是我娘亲?” 凤云轻笃定的点头,凤蛋蛋还是有些犹豫,叹息道,“好吧,你说是就是,但是你说,等我长大你陪着我去找我亲生爹娘,这样我岂不是有三个娘亲?” 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紫嫣娘亲,你也是娘亲,那我还有亲生娘亲……” 拧着眉头,他犹豫了瞬间,叹息,“算了,我还是不找亲生爹娘了!” 他上前拉着凤云轻,“你说你是我娘亲,那你帮我缝一个小豆子那样的沙包,好不好?” 凤云轻点点头,若是以前的时候,她真的不会,可是跟阮璃呆了几年,倒是学的什么都会了。 她拉着凤蛋蛋,走进了屋子,找了针线和六种颜色的布料,给凤蛋蛋缝了一个六色的沙包。 凤蛋蛋开心不已,拿着沙包,就要去找小豆子炫耀,凤云轻看着他灿烂的笑颜,跟着一起没头舒展。 蓝霖站在门口看着她,“你别怪那孩子,他从小,跟我亲近,离开你之后,更是将我当做唯一能够依靠的人,更何况,他潜意识里不想背叛你,紫嫣待他那么好,临终都没有能换的他一声娘亲!”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蓝霖走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布料,翻来覆去的看,“有句话,我说错了,你这些年,变化还是很大的!” 起码以前的凤云轻,不会拿针不会穿线。 凤云轻抬头看着蓝霖,“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 特别是紫嫣走了之后,蓝霖的日子,该是何等的辛酸? 蓝霖勾动唇角,始终是没有扯出一抹笑容,他摇头,“还好,有蛋蛋陪着,倒也不觉得日子怎么难捱!” 凤云轻蹙眉不说话,深吸一口气,转身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蓝霖,我忽然之间觉得,凤蛋蛋还是不要记得我的好,还是不要认回我这个娘亲……” 蓝霖皱眉,“为什么?” 凤云轻笑的凄楚,背对着蓝霖道,“他已经,试过两次失去娘亲的痛苦了,我不忍心他在尝试第三次!” 她最初不在凤蛋蛋身边的日子,凤蛋蛋肯定和她一样难受,不然不会连紫嫣都不接受。 好不容易习惯了她不在身边,紫嫣却走了。 紫嫣只是走了三年,她又回来了,或许随时又会离开。 这种变迁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她不想,蛋蛋在承受任何不幸了。 他忘了她,挺好的,挺好的…… 她哭着流泪,无声无息,蓝霖却了然的点头,“蛋蛋是个大人了,我们或许可以听听,他的意思!” 凤云轻不说话,蓝霖就退了出去,帮她拉上了房门。 她伏在床上,隐忍的哭泣,良久良久。 第二天,蓝枫越派人过来接她,又令人给她收拾了一番,一个清美绝伦、雌雄莫辩的少年,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凤云轻走出屋子的那一刻,阳光都黯然了许多,她的光芒,从此无法阻挡。 蓝枫越派了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左右侍候着凤云轻,那宫女八面玲珑,面面俱到,时刻提醒凤云轻蓝雪的局势,那太监则是机警无比,身怀绝技,时刻护着凤云轻的安危。 凤云轻被软轿抬到皇宫的时候,蓝雪国的所有文武大臣,正在跪地等候。 远远的,一声嘹亮的声音,“世子驾到——” 所有人回过头,看着凤云轻,尽管跪在地上,那些人比凤云轻不知道矮了多少,可是他们还是够长了脖子,好奇的看着凤云轻。 看着这个忽然之间冒出来的皇子,皇世子。 凤云轻蹙着眉头,有些不喜这样的阵势,她刚刚上前几步,蓝枫越就跑了过来,让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轻声,“小乖乖,累了吧?” 凤云轻没有理会蓝枫越,而是径直走上了大殿,坐在蓝枫越特意为她设置的软椅上。 旁边,蓝枫越的几个女儿,嬉笑着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微微颔首,礼貌的问候。 蓝枫越走上前,抑扬顿挫的宣布,“朕,今日宣布——” * 驿站,别苑。 萧临楚面色沉冷的坐着,旁边站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箫连城。 箫连城磕磕巴巴,“我也没有想到,凤云轻会跟蓝霖一起溜了,那个女人,真是一点都没有变,狡猾的跟兔子一般!” 萧临楚用阴冷的眼神看着他,他举手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听见蓝枫越那么说,要将凤云轻许配给蓝霖,让蓝霖做凤君,打理蓝雪国!” 萧临楚的脸色,越发的沉冷,那双幽深的眸子,几乎可以凝结成冰,他一言不发的坐着,都让箫连城有种难言的压迫感。 他往后退了几步,低声,“三哥,你早些歇着,我去看看思华他们在忙些什么!” 萧临楚也不阻拦,目视着他的背影离开。 他的手搁在桌子上,紧紧捏紧,咬牙切齿的皱眉,凤云轻,你真是好样的。 一走就是五年,五年之后,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招婿。 萧临楚一夜没睡,脑子里想了无数次,凤云轻再次看见他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可是想到后来,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希望她究竟是何种表情了。 天刚蒙蒙亮,萧临楚就起床洗漱,他任由随行的宫女,将自己收拾一番,面色难看的出门。 凤云轻看见萧临楚的时候,恍惚了一下,站在金銮殿,她险些摔倒。 旁边的红红,扶了她一把,细着嗓子提醒,“世子,您可要小心了——” 凤云轻脸色一白,推开了红红,蹙眉看着一身桀骜之气走进来的萧临楚。 萧临楚身边的史官,还想多说几句客套的话,萧临楚却一把将人推开,径直走到了凤云轻的身边。 凤云轻没有想到,萧临楚如此沉不住气,在这种时候就来找自己。 她微微的扬起下巴,秀眉紧蹙,盯着萧临楚道,“你来做什么?” 萧临楚冷笑,薄唇轻启,“我以为,你也要装着不认识我,起码跟对付箫连城一样!” 凤云轻蹙眉不说话,萧临楚就转身,看着她道,“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凤云轻面色难看,眸中带着冷凝之色,“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所有的事实真相,都在你眼前摆着!” 萧临楚眸光阴鸷的看着她,半响,一言不发。 他转身走到蓝枫越的身边,拍拍蓝枫越的龙椅,“这些年,你藏的真够深的!” 蓝枫越笑着打着哈哈,“还好,还好!” 凤云轻转身看着萧临楚,“这里是蓝雪国的朝堂,请你放尊重一点!” 萧临楚冷笑一记,盯着凤云轻道,“我如何不尊重了?不尊重的事情,我倒是想了不少,一样都还没做,你就迫不及待了?” 凤云轻面色煞白,恶狠狠的瞪了萧临楚一眼,转身看着众人,“退朝!” 她转身朝着大殿外面走,萧临楚跟在她的身后,终于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凤云轻顿住脚步。 凤云轻来不及发话,萧临楚的短刀,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欺进她的肌肤,顿时有一线鲜血,涌了出来。 凤云轻脸色难看到极点,萧临楚眯眸冷笑,“云轻,跟我玩,你还嫩了一点!” 他从她的手中,抽出了匕首,仍在一边,环视四周冷冷的道,“都出来!” 凤云轻站立不动,四周果然出现了埋伏良久的侍卫。 萧临楚的脸上,写满失望之色,“你费尽心思,只是为了对付我?” 凤云轻抿唇,“你费尽心思,不一样为了逼我现身你好报仇雪恨!” 萧临楚缓慢上前,走到她的身前,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道,“是吗?在你心里,我费尽心思的逼你出来,只是为了,报仇雪恨?” 凤云轻抬眸,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萧临楚,我和张媛媛,一唱一和,一正一反的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平心而论,我伤你也是帮你!” 萧临楚挑眉,“哦?怎么个帮法?” 凤云轻咬牙切齿,“你应该知道,我在扇刀上喂毒,不是为了害你,而是帮你!” 萧临楚继续道,“帮我?帮我以毒攻毒,免得变成那长满红毛的怪物吗?” 凤云轻神色一愣,怔怔的看着他,他拧眉,“那一次,随着我攻入雪鸾宫血池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红毛怪!” 凤云轻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萧临楚拿下了短刀,盯着她的脸色道,“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会明白,我逼你出现,到底是何原因……” ☆、第221章 小白 萧临楚的脸上,写满失望之色,“你费尽心思,只是为了对付我?” 凤云轻抿唇,“你费尽心思,不一样为了逼我现身你好报仇雪恨!” 萧临楚缓慢上前,走到她的身前,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道,“是吗?在你心里,我费尽心思的逼你出来,只是为了,报仇雪恨?” 凤云轻抬眸,神色平静的看着他,“萧临楚,我和张媛媛,一唱一和,一正一反的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平心而论,我伤你也是帮你!” 萧临楚挑眉,“哦?怎么个帮法?魍” 凤云轻咬牙切齿,“你应该知道,我在扇刀上喂毒,不是为了害你,而是帮你!” 萧临楚继续道,“帮我?帮我以毒攻毒,免得变成那长满红毛的怪物吗?” 凤云轻神色一愣,怔怔的看着他,他拧眉,“那一次,随着我攻入雪鸾宫血池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红毛怪!檎” 凤云轻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萧临楚拿下了短刀,盯着她的脸色道,“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就会明白,我逼你出现,到底是何原因……” 凤云轻抿紧了唇瓣,旁边埋伏的人,蠢蠢欲动,凤云轻蹙眉环视四周,怒斥着道,“住手,都放下武器!” 那些侍卫,看了一眼不远处赶来的蓝枫越,蓝枫越招了招手,那些人这才放下武器,退后几步,警戒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一只手抓了凤云轻的胳膊,瞟了蓝枫越一眼,飞身拔地而起。 凤云轻的身形一个晃悠,人已经随着他站在了半空中,她脸色蓦地一白,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衫。 她温软的身体,紧紧的依偎在他的身边,那久违了的气息,让他有些意乱情迷。 看着她眸中的恍惚之色,他回过神来,稳稳的朝着前方,飞掠而去。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萧临楚终于揽着凤云轻,来到了蓝雪国京城郊外,一个偏僻的地方。 凤云轻被放在地上,环视四周,她脸色有些苍白,秀眉紧紧蹙起,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她回过头来看着萧临楚,“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萧临楚深深的看了她几眼,伸手一吸地上的石子,那不大不小,鸭蛋般的石头被他紧紧的握在手心,用力一掷,石头就朝着旁边的一个低矮房屋砸去。 凤云轻盯着不远处的房子,看着那石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灰色的斑驳木门上,随着石头落地,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走出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长满红毛,佝偻着背,狰狞恐怖的类猿人。 凤云轻大骇,后退几步,她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不是人类的力气可以比拟的。 可是那出来的猿猴,并没有伤人的意图,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又朝着萧临楚频频的点头,接着走了进去。 房门随之被紧紧关起,隔绝了里面的恐怖人类。 凤云轻震惊的说不出话,看着那低矮的房子,脸色难看到极点。 萧临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认得出,他是谁吗?” 凤云轻不敢说话,抬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咬牙冷笑,“你认出来了,是吗?既然认出来了,怎么不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凤云轻清眸盈满泪水,脸色苍白的可怕,隐忍了半响,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无声的落下。 萧临楚紧抿薄唇,深邃的凤眸注视着不远处的低矮房屋,一字一顿,“那天随着我攻入雪鸾宫血池的人,全部有去无回,连方恒回来不久,也失踪了,后来小七浑身长出红毛,我们以为他得了什么怪病,遍寻名医,最后还是小五回来告诉我,这是毒,红猴之毒——” 凤云轻脸颊上挂着泪水,看着萧临楚,嘶哑着声音道,“小白,怎么会中毒?” 萧临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小白知道了我暗中调兵,他怕我对你不利,所以一路上暗中尾随,直到混入雪鸾宫的血池,他才发现事情不对,偷偷的跑了出去!” 凤云轻紧紧的蹙着眉头,深吸一口气,缓慢的朝着那低矮的房屋走去。 萧临楚一把拦住了她,“你想做什么?” 凤云轻脸颊上,泪光闪烁,“我去看看小白,或许他还有救!” “当然有救,龙珠令还给我,小白可以解毒!”萧临楚冷眸看着她道。 凤云轻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回头看着萧临楚道,“对不起,龙珠令,我……” 她已经给了沈亚,她没有龙珠令了。 萧临楚眯眸,“怎样?拿不出来?” 凤云轻死死的咬着唇瓣,眼泪迷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恍若一泓秋泉。 萧临楚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紧紧的皱起眉头道,“现在你告诉我,龙珠令在哪里?” 凤云轻摇头,脸色难看无比,“龙珠令,没了,给沈亚解毒!” 萧临楚冷笑,“撒谎,龙珠令若是没了,那么活着的所有红猴人,都得死,所以,你只是想要盗得龙珠令,继续给雪鸾宫为非作歹,对吗?” 凤云轻再次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人吗?” 萧临楚讥诮的一笑,“你是什么人,我早已经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了!” 凤云轻的身形不稳,摇摇欲坠,看着萧临楚半响,才缓慢的道,“我知道,我欠你的,小白的毒,我一定会想办法解掉,只是,请你不要再针对蓝雪国!” 萧临楚冷冽的看着她,神色鄙夷,凤云轻朝着低矮的房屋走,萧临楚拧眉提醒道,“小七现在不喜欢任何人接近,他的兽性已经被激发,随时可能伤人,你这么过去,只能被他当做敌人撕咬——” 凤云轻摇摇头,“我不怕!” 她走的心事重重,终于靠近了屋子,却有一些胆怯。 小白也中了红猴之毒,唯一的解药,就是东珠令,可是东珠令只有一颗,沈亚已经拿走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再救小白。 红着眼睛,站在那里半响,凤云轻犹豫的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门还没有完全打开,里面就响起了一声野兽的嘶吼,凤云轻吓的一个瑟缩,险些摔倒在地,萧临楚却及时的伸手扶了她一把,拧着眉头道,“小七,是我!” 里面那动静,这才小了起来。 凤云轻站在萧临楚的怀中,连推开他都忘记,看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她屏住了呼吸。 萧临楚搂着她走进,迎面一股的血腥味还有粪便的臭味,让人窒息。 她脸色难看,紧锁秀眉,萧临楚则是拧眉道,“小七,退后一点,别吓着了你三嫂!” 凤云轻还没有反应过来,萧临楚已经伸手,点燃了火折子,迎面的那个呲牙咧嘴的红猴怪,让凤云轻恐惧的尖叫。 该怎样形容那张脸,那已经不像是人类的脸,宛如鬼猴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凤云轻站在那里不敢动,那狰狞的脸,离她只有咫尺的距离,她生怕自己一动,那鬼脸就会贴上她濡湿的肌肤。 她眼睛通红,被吓的一动不动。 萧临楚拧眉,揽着红猴怪的肩膀,安抚的拍拍它,那红猴怪这才嗅着凤云轻,呲牙后退了几步。 凤云轻哭泣出声,定定的看着红猴怪。 难以相信,这竟然是那个长的米分雕玉琢,糯米团子般的小小白。 他这个年纪,应该玉树临风,享尽世间繁华才对啊。 她哭着看着红猴怪,看着它比萧临楚还要高出两倍的身形,弯着腰,捞出一个染血的猪腿,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凤云轻转头看着萧临楚,泪流满面,“怎么给小白吃这些,它会离人越来越远的!” 萧临楚冷笑,“你养狼,能给狼吃草?” 凤云轻摇头不说话,萧临楚再次解释道,“以前试过,不给它这些东西,可是它会伤人,人在它的手中,就跟布偶一般,徒手撕成两瓣!” ☆、第222章 赐名,长华公主 凤云轻摇头不说话,萧临楚再次解释道,“以前试过,不给它这些东西,可是它会伤人,人在它的手中,就跟布偶一般,徒手撕成两瓣!” 凤云轻见过沈亚化作红猴时候的残狞,知道这东西,是没有人性可见的,但是实在难以想象,活波可爱的小白,竟然变作了这幅恐怖的样子。 她站在那里没有办法挪动身体,萧临楚伸手拉了她一下,“走吧,再呆下去也无济于事!” 凤云轻脸色难看的转身,木然的走出屋子,宛如一个失去魂魄的木偶般,步履缓慢。 出了低矮的房屋,她这才发现,那所房子之所以如此低矮,只是因为里面的地基很深,不知道萧临楚这样做的原因何在,想来是因为他不想让人发现这不起眼房屋的秘密魍。 她站在阳光下,丝毫感受不到暖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紧紧的蹙起眉头,“不管你相不相信,龙珠令真的已经没有了,小白的毒,我会竭尽全力,哪怕牺牲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凤云轻一字一顿的道。 萧临楚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俊脸浮起了一抹复杂之身,走了几步,背对着她道,“你拿龙珠令,是不是因为沈亚中了红猴之毒,所以需要龙珠令解毒?檎” 凤云轻微微一怔,抿唇不说话。 萧临楚冷声,“既然知道,把解红猴之毒的药抹在刀上,为何不直接拿给沈亚服用,而要舍近求远?” 凤云轻怔楞在那里,半响不说话,萧临楚继续道,“回答不出来吗?我替你回来!” 萧临楚转身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你和沈亚,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或者说,你根本不是凤云轻,沈亚也不是沈亚……” 凤云轻站在那里,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半响不能动弹。 萧临楚俯身,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她,伸手,撩起了她的一抹秀发,眯眸道,“从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凤云轻了,所以我娶的那个凤云轻,究竟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 他自嘲一笑,讥诮的看着她,成功的发现,她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抬头,蹙起眉头,用幽怨却懊恼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怦怦”直跳。 过了这些年,他唯一不能抵挡的,还是她这种无辜中又有些楚楚可怜的眼神。 还记得那是在安城的时候,她总是淘,没辙了就拿这种眼神逼他就范。 这一招,对他来说,是屡试不爽。 这个时候,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抱着她,狠狠的揉进怀里。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扣在了自己的怀中。 她开口想要说话,他却嘶哑了嗓音道,“别说话!” 凤云轻就听话的闭嘴,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任由他身上那独特的男子气息,充斥自己的鼻间。 不知道抱了多久,后面有蓝雪国的侍卫,追了过来,众人将萧临楚团团围住,长剑出鞘。 凤云轻推开了萧临楚,环视着那些侍卫道,“住手!” 那些侍卫不敢违抗她的命令,齐刷刷的收了刀剑,笔挺的站在那里。 须臾,蓝枫越赶到,他一从马车上跳下,就呼天喊地。 凤云轻小跑步上前,蹙着眉头,“我没事!” “小乖乖,你是不是被他欺负了?告诉父皇,父皇帮你教训他!”蓝枫越上上下下打量凤云轻,生怕凤云轻有些微闪失。 凤云轻摇摇头,不说话,旁边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蓝枫越皱眉,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凑近了凤云轻低声道,“小乖乖,你现在是男人,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像什么话?” 凤云轻抿唇一笑,她倒是无所谓,但是萧临楚被人看见这样,怕是会引起不少误会。 毕竟萧临楚的名声,在中州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见凤云轻在偷笑,蓝枫越着急的跺脚,萧临楚倒是跟着一笑,盯着她灿烂的笑颜道,“听闻,蓝暖质子回宫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招婿?” 凤云轻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她一言不发的站着,抿唇不语。 蓝枫越一把挽住了自家女儿的胳膊,冲着萧临楚冷哼一声,“招婿不招婿,关你什么事?” 萧临楚淡漠一笑的道,“自然,是关我的事,别忘了,蓝暖质子可是萧某的王妃!” 蓝枫越紧皱眉头,“你也别忘了,我们家的小乖乖,早就一纸休书休掉你了!” 凤云轻伸手,拉拉蓝枫越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说。 萧临楚却扬眉一笑,“哦?这么说,蓝暖公主,是真的要招婿了?” 这句话问出,蓝枫越这才明白,萧临楚将自己带进了坑里面。 他故意说出招婿的事情,重点不在招婿,而是在质子或者公主的身份上面。 这样一来,凤云轻想不承认,自己是个女的,都没有可能了。 她白了萧临楚一眼,冷声,“我招不招婿,关你什么事?” 她蹙眉往马车的方向的走,蓝枫越想要跟上,却被萧临楚拦住。 他压低了声音,字字清晰的道,“做笔交易,把你女儿嫁给我,我把妍雪灵的遗物交给你!” 蓝枫越瞪大了眼睛,几乎要跳起来去揪萧临楚的耳朵,可是想起这男人的身份,他还是作罢,隐忍不发的道,“雪灵的遗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萧临楚冷声,“我收集了多年,包括蓝雪国在内的诸国国君,都有把柄在我手上,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敢跟雪鸾宫作对?” 蓝枫越脸色难看,吹胡子瞪眼,“你以为你有雪灵的遗物,就可以威胁我了吗?我告诉你,我的小乖乖才是我最重要的…………” 蓝枫越的话没有说完,萧临楚就打断了他道,“那些遗物里面,有一个女人用的肚兜,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和蓝霖的身世有某种联系!” 萧临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这样一想,蓝霖觉得你是他生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说,如果我将那些东西交给凤云轻,云轻会怎么想?” 蓝枫越气的上蹿下跳,想要打断萧临楚的话,可是却怕被凤云轻发现。 他着急的一把勾住了萧临楚的肩膀,“臭小子,敢威胁你的岳父,不想混了是吧?” 萧临楚勾唇一笑,“岳父大人,云轻会不会看见那个肚兜,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蓝枫越气的跺脚,这萧临楚,混账,混账…… 凤云轻在马车里,等了半响,见蓝枫越还不过来,撩开帘子不耐烦的道,“爹——” 蓝枫越立马答应,“嗳!” 他傻呵呵的一笑,看着萧临楚道,“听见了没?听见了没?小乖乖叫我爹了!” 他乐颠乐颠的跑了过去,被凤云轻拉着上了马车,凤云轻蹙着眉头,让出了一些位置,不紧不慢的道,“你跟他说什么?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蓝枫越摆摆手,心里的气,再次被勾起,呢喃着道,“萧临楚那小子,真不是东西!” 凤云轻微微一笑,“他本来就不是东西,他很坏,很毒舌花心,但是……” 蓝枫越回头看着她,“但是怎样?” 凤云轻眸光微敛,“但是他是一个好皇帝!” 他确实是个好皇帝,赤月国在中州大陆,威名赫赫,连以前经常滋扰生事的小国,都安份了很多,别说唯赤月马首是瞻的大国。 凤云轻愣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蓝枫越清了清嗓子,推推她,“小乖乖,要不然,你试着原谅他好了!” 凤云轻抬眸看他,蓝枫越叹息一声道,“实话告诉你,萧临楚刚刚拽着我,就是想继续娶你,他这些年单身,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凤云轻紧咬下唇,蓝枫越继续道,“萧临楚呢,我也看不顺眼,但是总比箫连城靠谱了百倍,看在他为了你虚设后宫多年的份上,你就原谅了他吧!” 凤云轻摇摇头,缓慢的道,“是我不好,那一刀,是我伤害了他,应该被原谅的人,是我!” 蓝枫越回头看他,“我也是皇帝,也是男人,知道一个人虚设后宫苦等多年是什么滋味,小乖乖,像你老爹这样的男人,不多喽!” 凤云轻依旧不说话,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到了皇宫她还不知晓,被宫女搀扶着,去了最豪华的一个宫殿,长华宫。 蓝枫越看着凤云轻身上,那一身雅致的男装打扮,挥挥手,“给公主梳妆,赐名,长华公主吧!” * 凤云轻被宫女,妥妥当当的收拾了一番,坐在镜子前面,她险些不认识自己。 那个镜子里面,大眼斜挑,媚骨天成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她一直习惯了简单清纯的打扮,忽然被披了纱衣,梳了八尾云海流苏髻,胸前露出大片的凝脂肌肤,陌生的她险些都不认识自己。 试着拉着衣服,她想遮住胸口的白皙,旁边的宫女却一拦她的手,笑着道,“公主,这是我们蓝雪国,最尊贵的打扮了,只有长华公主这个名号,才能衬得起这身行头!” 凤云轻蹙眉看着宫女,宫女拿了洁白的挽纱,盖在她的肩膀,又绕过她的臂弯,遮住了一半的肌肤。 她抬头道,“好好的,做什么穿什么这样?” ---题外话---此章节多送600字不收费,补偿大家,亲们,记得投月票啊! ☆、第223章 你想死吗?敢说这种话 凤云轻蹙眉看着宫女,宫女拿了洁白的挽纱,盖在她的肩膀,又绕过她的臂弯,遮住了一半的肌肤。 她抬头道,“好好的,做什么穿什么这样?” 那宫女笑着说道,“公主不知道吗?今天是陛下的祭天大日,奴婢进宫这么久,从未见过陛下这么重视过谁!” 凤云轻抿着柔唇不说话,那宫女搀着她,缓慢行走,长长的白色鱼尾裙摆,拖曳在地上,蜿蜒出华美的弧度。 行至三重宫闱的时候,前方已经站了大队的人马,举着旗帜等候,文武大臣跪了一地,凤云轻有种恍然的感觉魍。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种景象,也不像是第一次发生,恍若隔世。 她被宫女扶着,行走缓慢,她的光华犹如皎月,散发着漫天的银光檎。 远远的,凤云轻顿住了脚步,蹙眉抬眸,看向了不远处朝着她走来的男子。 萧临楚长身玉立,整个人宛如画中走出一般,只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走过蓝枫越身边的时候,蓝枫越并未阻止,捋着胡子看着阔步走过的萧临楚。 萧临楚肩披玄色披风,紧紧的盯着凤云轻,几个阔步靠近了她。 他停在她的身前,看着她的眼神,伸手,想要握着她的手。 凤云轻有些犹豫,众目睽睽之下,他这是想要,宣告他的所有权了。 只是…… 犹豫了瞬间,她还是将自己的手,递在了他的手中。 他面无表情,似乎凤云轻有这样的动作,他一点也不意外,拉着她,就朝着前面的辇车走去。 凤云轻和他,坐在一辆车内,车辆平稳前行,路上都是官兵敲锣喊着“避让”的声音。 她低头缓慢的道,“你怎么会来?” 萧临楚拧眉看着她,“不想看见我来?” 凤云轻蹙着眉头,转头想要看向外面,抿着柔唇不说话。 她刚刚转头,却被他一把擒住了下巴,她面露痛苦之色,失声吟叫了一声。 他松了手,却钳固住她纤细的腰肢,靠近了她,两只手圈住她的纤腰道,“这么不想看见我?” 他的声音,低沉冷魅,幽幽的,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让她平静了许久的心,没来由又是一阵乱跳。 她屏住呼吸,蹙着眉头,愤恨的抬眸看他,“我就是不想看见你,你能不能,离我远一些!” 萧临楚皱眉,深深的注视她几秒,继而勾唇一笑,远离了她一些道,“可是我想看见你!” 他说的很快,她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盯着他半响,她缓慢的道,“看见我做什么?报仇雪恨吗?我告诉你,我没有对不起你!” 他面色平静,深邃的凤眸,古井无波,坐在那里看着正前方,嗓音低沉,“我从未想过,要报仇雪恨,如果说,我对你还有感情的话,那么也一定是爱!” 他的话说完,车辇里静寂了起来,凤云轻连呼吸都不敢,坐在那里,脸色煞白。 半响听不见她的声音,他这才回头看着她,看见她煞白的脸色,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眸光深深的道,“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我的手,永远不要——” 凤云轻的眸子,瞬间湿润,她咬着下唇,拼命的想要忍住泪水,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濡湿了整张妆容精致的小脸。 萧临楚靠近了她一些,伸手抬起她的脸,右手的手掌轻轻托住她的下巴,拇指轻抚她的脸颊,拧眉道,“真丑!” 凤云轻带着哭音,梨花带露的看着他,“在你心里,我就从来没有漂亮过,当然比不上你的张芊芊!” 他微微一笑,低头,额头抵上她的,宠溺的道,“我就喜欢丑的!” 凤云轻伸手打他,却被他反手拉入怀抱。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她一脸的妆容,已经被眼泪哭的花掉,萧临楚抬起衣袖,一点一点的帮她擦,最后才能勉勉强强的见人。 有宫女过来搀了凤云轻,见她眼睛红红的,脸上的妆容又稀稀落落,顿时吃惊的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凤云轻摇摇头,声音还有一些嘶哑,“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走向了蓝枫越,蓝枫越拉着她,又是一番祷告,又是祈福,最后折腾到众人都疲倦不已,这才放人。 回到宫里,已经是日暮时分,凤云轻昏昏欲睡,原本就体力不支,再加上昨夜想了一宿小白的事情,这一刻直接就睡死在了马车上。 回宫的路,倒是显得短了很多,所有人都站在那里,静等着凤云轻下车,可是凤云轻的马车,半响没有动静。 萧临楚原本在蓝枫越的马上商量事情,可是等了一会儿,觉得外面静谧的可怕,这才撩起了帘子下车,阔步走向了凤云轻的车辇。 蓝枫越跟在后面,“喂,小楚,小楚……” 蓝枫越一向跟萧临楚不对,萧临楚出兵围攻雪鸾宫的时候,他不遗余力的阻止,这一刻他和萧临楚一辆马车,众人已经觉得吃惊不已,再加上他叫萧临楚小楚,众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萧临楚在前面阔步走,蓝枫越跟在后面颠颠的跑,萧临楚率先走到凤云轻的车辇,伸手一把撩开了车的帘子,看见里面睡的正酣的凤云轻,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明显好转。 他微微倾身,伸手一把抱住了凤云轻,将她横抱在怀中,这才转身拧眉看着蓝枫越道,“有事?” 蓝枫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点点头,“没事!” 萧临楚面不改色的转身,抱着凤云轻,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蓝枫越想想不对,那是他的闺女儿啊,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被他给抱了去。 他反应过来上前,可是又担心跟萧临楚撕破脸,最后反而是凤云轻难做,只能作罢。 凤云轻醒来的时候,躺在萧临楚的床上,这里是驿站的行宫,布置简单。 她舒服的躺在那里,萧临楚斜倚在她的身边,玩弄着她葱白的小手,盯着她白皙的小脸。 她睁开眼睛,看见萧临楚那张完美的俊脸,以为自己在做梦,呓语了几句,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萧临楚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不许睡了,快点起来!” 凤云轻蹙了蹙眉头,睁开眼睛,“烦死了!” 她挥开他的手,转个身,继续睡觉。 萧临楚贴了过去,捏住她腰间的痒肉,“起不起来?” 他逗弄着她。 凤云轻抿唇,睁开眼睛,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 她猛然坐起身,“这里是哪里?” 萧临楚眯眸,意味深长,“你以为是哪里?” “我要回蓝霖那里!”她着急的起身开始穿衣服。 萧临楚一把阻止了她,拧眉警告性的看着她,“你真的想嫁给蓝霖?”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萧临楚冷声,“凤蛋蛋叫蓝霖爹爹,叫你娘亲,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 凤云轻生气的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关蛋蛋什么事?这么多年,他早都忘记我了!” 萧临楚这才解气,盯着她清瘦的小脸道,“这么想做娘亲,那就自己生一个!” 凤云轻蹙眉瞥了他一眼,“跟蓝霖生吗?” 萧临楚生气的一把摁住了她,欺身将她压在身下道,“你想死吗?敢说这种话?” 凤云轻无奈,“萧临楚,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萧临楚看着她不说话,她继续道,“我不信,过去的事情,在你心里一点疑惑一点伤痕都没有,你对我真的只有爱没有恨?” 他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她蹙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我,只是被你和张芊芊利用,被你在关键时刻放弃,我对你都是爱恨交加,我不相信,你的心里对我真的一点点恨都没有……” 她蹙着秀眉,潋滟的双眸,咄咄逼人的看着他,一字一顿,“还是,你觉得给我一刀,太过痛快,想要用我那种方式,先接近,再伤害?” 他皱眉看着她,凤眸中明显划过一丝痛苦,他低声缓慢的道,“你觉得,我逼你现身,接近你,只是为了伤害你?” 凤云轻摇头,“我不知道,萧临楚,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逼我说出答案!” 萧临楚伸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整个身体都覆压在她的身上,拧眉沉声道,“我就逼你了,怎么样?凤云轻,爱或不爱,你都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其实这个答案,在他的心里笃定已久,只是今天,他要逼她亲口说出来而已。 凤云轻摇着头,眼泪滑落,闭上眸子脑袋歪在一边,逃避他迫人的气息。 萧临楚紧紧的摁着她的手,用磁性的声音,沙哑的道,“你爱我,对不对?从很久以前,你就爱我!” 凤云轻逃避似的,不断摇头,眼泪打湿了绣花枕头,他却低头,亲吻她脸颊上的泪,低声道,“从知道你和张媛媛一伙开始,我就对你有恨有怒!可是后来,锦玉回来,解了我身上的残毒,我就不再恨你,等我回了楚王府,找到了你的亲笔画,我就明白,你爱我,从未停过……” 凤云轻睁开了泪水弥漫的大眼睛,不信任的看着他,她纤瘦的身体有些哆嗦,没有想到,他会看见那些画像。 仿佛自己心底最不堪的那一面,展示在了人前,她着急的想要逃避,他却紧紧的搂住了她,低声道,“还想逃去哪儿?凤云轻,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都休想再逃开了!” 凤云轻紧紧的咬着唇瓣,泪水迷茫的看着他,他皱着眉头,伸手抚摸她的眼睑,帮她擦拭去泪水,怜爱的道,“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利用你,伤害你,可是到头来,伤害你最深的,却是我!” 凤云轻再次摇头,一把抱住了萧临楚,嘶哑着嗓音,呜咽着哭了出来。 他抱着她,叹息,“开心也哭,难过也哭,凤云轻什么时候变成了爱哭鬼?” 凤云轻窝在他的怀里摇头,哽咽着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哭的,萧临楚,你混蛋!” 萧临楚拿着她打他的米分拳,点点头,“嗯,我混蛋!” “你禽、兽!”她哭的更加厉害。 萧临楚无奈,再次点头,“我禽、兽!” 凤云轻将脸埋在他的怀中,眼泪一发不可收拾,“你禽、兽不如……” 萧临楚,“……” 凤云轻哭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可是我爱你,真的爱你!” ☆、第224章 云轻若是有事,你就跟着陪葬 凤云轻哭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可是我爱你,真的爱你!” 他眉头一皱,呼吸一顿,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用磁性沙哑的嗓音说道,“再说一遍……” “你混蛋!”凤云轻哭的眼睛红红的,眸光潋滟的看着他道。 萧临楚摇头,“不是这一句,下一句!” 凤云轻哽咽,“禽、兽!髹” 萧临楚无奈,“不对!” 凤云轻咬着嘴唇看着他,沉吟了瞬间,低声说道,“禽、兽不如……” 萧临楚伸手掐住了她的肩膀,剑眉紧皱成一团,眸中略显焦灼之色,“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几句!蠹” 凤云轻咬唇,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眸子,“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听到的是哪几句?” 萧临楚皱紧了眉头,眼看着又要生气,凤云轻赶紧伸手,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我只是逗你的,你想听哪一句,我难道还不明白吗?” 萧临楚凝视着凤云轻,凤云轻软软的抱着他,身体跟他虽然隔了一些距离,但是依旧让他觉得温暖。 她低声,“萧临楚,我也爱你,而且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爱了!” 她的声音,顿了一顿,接着道,“可是我不会琴棋书画,也不是第一美人,更没有一个书香世家的家世,我连自己究竟是谁,我都不知道……” 她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萧临楚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这才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泪水。 她缓慢的道,“我拼命的,改变自己,想要让自己配得上你,可是到头来却发现……” 她的话没有说完,萧临楚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他细致的吻舔着她的柔唇,湿热的吻一路上移,最后吻去了她睫毛上的泪水。 他尝到了眼泪的苦涩滋味,萧临楚的声音,低声而又怜惜,拂在她的心头,酥酥麻麻,她如果在这一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他俯身,将她再次压下,看着她清瘦的脸道,“如果那么爱我,又为什么一走就是这些年,音讯全无?” 凤云轻抿了抿唇瓣,身体有些颤抖,“我怕你恨我,我怕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已经妻妾成群,更怕看见你爱上别的女人!” 他皱眉看着她,蜻蜓点水般,亲吻她的脸颊,最后视线落在她秋水般的翦眸上,“开始的时候,我是恨你,有多爱就有多恨,可是后来,恨逐渐的淡了,就变成了牵挂,再后来,我发现我忘不了你……” 凤云轻伸手,触碰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小手,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道,“云轻,不要再离开我了!” 凤云轻咬着唇,不说话,他低头再次亲吻她的唇瓣,暴风骤雨般的吻,让她不由自主的蹙着眉头,扬起了下巴想要逃避。 他的吻却滑向了她纤细的颈项,凤云轻臻首难耐,想要推拒,却最终是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给了他一些涩涩的回应。 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明,凤云轻看着外面白花花的日光,忽然有种惫懒的感觉。 她不愿起床,哪怕是空着肚子,和他躺在那里,也是幸福的感受。 闭上眼睛,她缩回了他的怀里,他皱了皱眉头醒来,一见凤云轻往自己怀里钻,他低低的一笑,搂着她的身体道,“昨晚还没要够?” 凤云轻伸手打他,蹙眉道,“别闹,让我抱会儿!” 萧临楚就果然不再动弹,一只手枕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她两只手抵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闭着眼睛,他慵懒的道,“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跟我回赤月!” 他是用肯定的口气说这句话,凤云轻却微微一愣,抿唇摇头道,“我不能走!” 萧临楚低头,瞅着怀里的凤云轻,揽着她的手警告性的拧了一下,“不走等着选婿?” 凤云轻蹙眉不说话,素白的小脸上,心事重重。 他瞟了她一眼,只当她是女人家的气话,也没有放在心上。 日头落山的时候,两人这才从床上起来,拾掇了一番打算进餐,却发现箫连城虎视眈眈的在花厅里坐着。 凤云轻刚刚露面,箫连城就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凤云轻疼的眉头一蹙,萧临楚伸手一把拧住箫连城的胳膊,将他甩开,冷声,“做什么?” 箫连城脸色难看,睨了萧临楚一眼,回头看着凤云轻道,“这些年,是你把阮璃藏起来了?” 凤云轻冷眸看着箫连城,这才明白,他为了阮璃的事情跟自己生气。 只是这个坏心大萝卜,不要阮璃在先,他有什么资格为了阮璃跟自己生气? 凤云轻愤恨的瞪着箫连城,大有上前跟他打一架的想法,萧临楚一眼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一边阻止着箫连城,一边拦着凤云轻,皱着眉头道,“有什么话,都给我坐下,好好说!” 凤云轻冲着箫连城“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箫连城则是脸色难看的道,“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阮璃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凤云轻一听这话,转身蹙眉瞪着箫连城,箫连城愤怒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则是回头,看了凤云轻一眼,抿唇不说话。 凤云轻狐疑的看着萧临楚,虽然她知道,孩子是箫连城的,阮璃已经跟她说的清清楚楚。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阮璃是不是为了自己,故意的冤枉了箫连城。 凤云轻抿着柔唇,打量着看着萧临楚,萧临楚的眸光,在凤云轻的身上流转一圈,低低的道,“我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 箫连城伸手去打萧临楚,“你混蛋,当年是你告诉我,阮璃怀了你的孩子!” 萧临楚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拧眉道,“想死吗?敢动手?” 隐藏在他身后的暗卫,倏然之间现身,团团的将箫连城围了起来。 萧临楚回身怒吼,“谁叫你们出来的?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动手!”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拳头还是狠狠的砸向了箫连城,箫连城躲避不及,下巴上挨了一拳。 他不忿,大叫一声上前,凤云轻却脸色一变挡在了前面,箫连城那一拳就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她的腹部。 她脸色顿时惨白,弯腰捧住了自己的腹部。 萧临楚没有想到,凤云轻会忽然之前拦在前面,一把抱住了她,让她窝在自己的怀中,急切的看着她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凤云轻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疼痛让她说不出话,脸色煞白的蹲在那里,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箫连城见自己闯祸,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那一拳的力道有多大,他心里清楚,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凤云轻会冲了上来。 萧临楚回头怒吼,“大夫,还不快去找大夫?” 暗卫领命,快速的消失在了屋子里面。 箫连城从腰间拿出白色的瓷瓶,弯腰想要喂给凤云轻,萧临楚却一把打开,冷眸看着箫连城道,“云轻若是有事,你就跟着陪葬!” 箫连城没有想到,萧临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俊脸变得苍白无比,退后几步,点头连连的看着这一切。 正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暖暖阿姨,暖暖阿姨——” 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穿着明显是大人衣服改良的衣衫,机灵的跑了过来。 一阵风般,果果刮了进来,冲到了萧临楚的身边。 接着是阮璃,提着裙摆跑了进来,她仿佛没有看见箫连城般,跑向了倒在那里的凤云轻。 凤云轻疼的说不出话,可是又害怕吓着了果果,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神色痛苦的看着阮璃。 阮璃伸手,握住了凤云轻的手,低声道,“忍一忍,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第225章 娘,不要打爹爹 凤云轻疼的说不出话,可是又害怕吓着了果果,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神色痛苦的看着阮璃。 阮璃伸手,握住了凤云轻的手,低声道,“忍一忍,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凤云轻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萧临楚紧紧的抱着她,焦灼的看着外面。 他见一时半会儿,大夫没有办法赶来,弯腰抱起了凤云轻,往房间里面走去。 躺在床上,凤云轻已经疼的神志不清,果果站在一边,不停的哭,抽噎着看着凤云轻髹。 阮璃又是担心凤云轻,又是哄劝果果,一时半会儿,手忙脚乱。 萧临楚不断的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凤云轻的体内,折腾了半响,大夫没有来,蓝枫越倒是带着皇宫里的御医过来了。一听说凤云轻被箫连城打的昏倒,恨不得立刻动手将箫连城抓回来活剐了。 萧临楚和蓝枫越,站在屋子外面,屋子里面站了一屋子人蠹。 有哭泣的果果,还有焦灼的阮璃,再加上宫女太监,御医和侍卫,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站在那里,萧临楚脸色难看,蓝枫越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无奈的道,“小楚啊,现在是怎么回事啊,那个箫连城,好好的为什么要动手打了我的小乖乖啊?” 萧临楚看了蓝枫越一眼,神色冷然,“你早就知道,阮璃和云轻在一起?” 蓝枫越一噎,顿时说不出话。 萧临楚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你明知道,老四找了阮璃这些年,阮璃的孩子是老四的,也只有老四那个糊涂虫还在怀疑这些,你究竟,想怎样?” 一句话,问住了蓝枫越,蓝枫越讪讪,叹息,“我若是告诉了箫连城,阮璃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岂不是就找到了小乖乖?小乖乖没有原谅你之前,我可懒得搭理你!” 萧临楚脸色难看,皱眉冷眸看着蓝枫越,蓝枫越一挑眉头,“对你岳父客气点儿,我可告诉你,在我这里小乖乖最重要,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都不会让我的小乖乖受半分委屈!” 蓝枫越一只手叉腰,威风凛凛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无语的别过脸去。 两人站了半响,却见箫连城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萧临楚眉头一皱,上前拦住了箫连城,犀利的凤眸,上上下下扫视了那黑衣人一眼,“你做什么?” 箫连城顿住脚步,盯着萧临楚道,“三哥,你信不信我?” 萧临楚面无表情的站着,依旧伸手拦着他,很显然,他不信。 箫连城咬牙,“三哥,我知道三嫂怎么了,你让我进去!” 萧临楚拧眉,“有什么话,就站在这里说个清楚!” 箫连城跺脚,“说不清楚,三哥你快让我进去!” 萧临楚盯着箫连城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犹豫,蓝枫越上前,睨了箫连城一眼,“怎么?带个人藏头露尾,你以为你小子人模狗样,老子就不敢治你了?” 箫连城有些生气的瞪着蓝枫越,“老东西,赶紧让我进去,否则你女儿有事,别说是我的原因!” 蓝枫越冷哼一声,“呦,这话里有话啊,你倒是跟我说说,小乖乖怎么了?” 这边还在审问箫连城,屋子里就喊了一句,“醒了,公主醒了……” 萧临楚面露惊喜之色,拔步就跑了进去。 蓝枫越也顾不上审问箫连城,转身跟着一起跑,顿时屋子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箫连城在外面,挤不进去,着急的脸色难看。 阮璃担心挤着孩子,抱了孩子退在一边,还是蓝枫越的一个干女儿提醒,她这才抱了孩子挤出去。 果果已经不在大哭,只是抽噎着,肩膀一抖一抖。 外面,箫连城见阮璃抱着孩子出来,上前打量着母女两人,见果果眉清目秀,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心里复杂。 他叹息一声,伸手想要接过果果,“来叔叔这里……” 他低声。 阮璃防备的看着他,抱着果果后退几步,紧紧的搂着果果。 果果不满的哭了几声,然后扭捏的回头,大概是父女的天性使然,她莫名的对眼前这位好看的叔叔很有好感。 见箫连城对着她伸手,她甜甜一笑,也伸出了手,够着要箫连城抱抱。 箫连城受宠若惊,从未受小孩子欢迎过的他,有些微的感动。 他上前接过了果果,果果眨巴眼睛看着他,接着叫了一声,“爹爹——” 阮璃如晴天一个霹雳,脸色瞬间煞白,她伸手想要夺过果果,却被箫连城一个转身,将果果牢牢的抱在怀中。 他紧紧的盯着阮璃,想着孩子是他的可能性,终于从阮璃的眸中,他看见了惶恐,这点惶恐给了他无数的信心,他试探的问道,“孩子,是我的,对吗?” 阮璃咬唇,愤恨的看着他,“不是,把孩子还给我!” 她上前想要夺过果果,却被箫连城猛然一拉,整个身子都载入了他的怀中。 他一只手抱着果果,一只手将阮璃摁在怀中,戏谑的看着她道,“这么紧张,莫不是被我说中了?果果是我的孩子?” “你混蛋!”阮璃咬牙切齿,这些年磨砺出来的好脾气,在这一刻消磨殆尽,她扬手想要打箫连城,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了。 虽然这力道不足以阻止她,还是柔软的触感,还是让她的心,跟着一软。 果果看着阮璃,蹙着可爱的眉头道,“娘,不要打爹爹!” 箫连城心里欢喜,笑着看着果果,果果歪着脑袋,“娘,云轻阿姨说过,爹爹还是喜欢你的……” 阮璃气的脸色煞白,一方面恼怒凤云轻跟孩子说这些,一方面气自己,面对这混蛋,还是忍不住会心跳加快。 看见阮璃的脸色,箫连城飞了一个媚眼,低头看着她道,“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凤云轻怎么会对我那种态度,原来,是因为你,因为她觉得我对你始乱终弃,是么?” 阮璃抬眸,恨恨的看着他道,“你给我闭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对你没有恨,你对我也谈不上始乱终弃,把果果还给我,离我们母女两个远一点!” 她愤怒的吼到。 箫连城勾唇一笑,邪魅的看着她,“我找了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你带着女儿自投罗网,你觉得我还会放开你吗?” 说着,他凑上前就要去亲阮璃,阮璃恼怒的踢他,果果忽然喊了起来,“妖怪——” 阮璃回头,看见了一头猩红的猴子站在那里,那猴子呲牙咧嘴,地上还有一堆破布,它身高两丈,所有人站在它的身前,都如同蝼蚁。 阮璃吓的尖叫,果果却开心的拍手,“好玩,好好玩——” 箫连城脸色一变,抱着果果,搂着阮璃往后退。 红猴仰天嘶鸣,动静儿终于引起了屋子里人的注意,所有人出来看怎么回事,却见一个成年的红猴怪站着,手臂粗壮的撑在地上,一跃就掠过了众人,大吼一声推倒了房子。 众人一片混乱,萧临楚脸色难看。 他不敢确定,这个红猴是不是小七,身后的房屋倒塌,他这才想起凤云轻还躺在床上,转身掠入了倒塌的房屋内,找出了正在咳嗽不已的凤云轻。 凤云轻抬头看见了萧临楚,秀眉微蹙,对着他伸手,萧临楚刚刚想要拉住她的柔荑,却听见背后嘶鸣一声,红猴已经踩在倒塌了一半的屋子里,瞪着那双恐怖的眼睛看着他们。 凤云轻尖叫,红猴伸手就捞住了她,转身想逃。 萧临楚拉着凤云轻,长剑出鞘,森冷的光芒掠过红猴的身体,只是带来一层红色的毛发。 这一剑激怒了红猴,红猴呲牙回头,看着萧临楚,凤云轻被拉的痛苦无比,萧临楚死死的拽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不肯放开。 红猴伸手,一爪子袭击上了萧临楚的眼睛,萧临楚一转,湛湛避过,左手松开凤云轻,从衣袖中拍出红色药米分,粘在长剑之上,凌然的刺向了挟了凤云轻,想要逃走的红猴。 ---题外话---亲们,作者最近家里出了很多事情,分、身无暇,已经跟编辑请过假,在这里也跟亲们说一声,若是更新不上来,恳求大家谅解,谢谢你们! ☆、第226章 果果,叫小七叔叔 凤云轻尖叫,红猴伸手就捞住了她,转身想逃。 萧临楚拉着凤云轻,长剑出鞘,森冷的光芒掠过红猴的身体,只是带来一层红色的毛发。 这一剑激怒了红猴,红猴呲牙回头,看着萧临楚,凤云轻被拉的痛苦无比,萧临楚死死的拽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不肯放开蠹。 红猴伸手,一爪子袭击上了萧临楚的眼睛,萧临楚一转,湛湛避过,左手松开凤云轻,从衣袖中拍出红色药米分,粘在长剑之上,凌然的刺向了挟了凤云轻,想要逃走的红猴髹。 红猴显然不惧,狰狞的看着萧临楚,蓦地拧住了他消瘦却不单薄的肩膀。 凤云轻尖叫着挣扎,她上前想要帮忙,却见红猴被萧临楚的长剑,削掉毛发的地方,出现了一块块的黑斑。 它显然十分痛苦,盯着那黑斑凄厉的嘶鸣,凤云轻站在那里没有动,萧临楚已经被红猴信手扔开,长剑丢在一旁。 当它转身再次攻向萧临楚的时候,凤云轻直觉的上前,捡起了长剑朝着红猴刺去。 红猴竟然不躲不闪,任由她那把长剑,刺破了它的肌肤。 凤云轻愣在那里,仿佛明白了什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红猴,而红猴则是转身,四肢着地的朝着远方掠去。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声,大约是宫女和太监吓的站在那里哭泣,接着是蓝枫越的怒吼。 房屋的碎砾被扒开,萧临楚拉着凤云轻,在众人的哭泣中走了出来。 阮璃看见凤云轻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箫连城则是一只手搂着阮璃,一只手抱着孩子,低头在阮璃的脸上亲了一口。 阮璃脸色苍白,吐出一口气,回头阴森森的盯着箫连城道,“那个怪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箫连城皱着眉头,叹息一声,“我怎么知道,那个怪物是从哪里跑来的?” 阮璃一把打开了箫连城抱着她的手,弯腰捡起了那堆破布,仍在箫连城的脸上道,“你自己看看,这衣服是你带进来的黑衣人穿的,黑衣人不见了,可是怪物却出现了,你不要告诉我,这中间没有必然联系!” 阮璃说完就走,也不管孩子。 箫连城着急的看着阮璃,可是怀中抱着果果,他实在不方便上前追阮璃。 左右着急之下,箫连城只能将果果放在萧临楚的身边,“三哥,帮我看着果果……” 说完,也不管萧临楚答没答应,跑着就去追阮璃。 果果眨巴着大眼睛,歪着脑袋看着萧临楚,萧临楚第一次被这么小的孩子直视,而且还是一个小女孩儿,顿时有些不自然,皱着眉头别过头去。 果果走到萧临楚转头的一边,奶声奶气的问道,“叔叔,娘亲不要爹爹,是因为爹爹对娘亲不好,云轻阿姨也不要叔叔,是不是因为,叔叔对阿姨也不好?” 萧临楚被这么小的孩子问住,顿时眉头紧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盯着被众星捧月般,站在中间的凤云轻。 凤云轻脸色苍白,被蓝枫越嘘寒问暖,旁边还有他的六个干女儿以及闻风赶来的文武大臣。 衙门的人也开始调查怪物袭击驿站的事情,所有人都对那个恐怖的红毛怪,众说纷纭。 萧临楚盯着凤云轻苍白的脸色半响,转身就朝着外面跑,果果一见萧临楚快速离开,就跟着跑了过去。 “叔叔,叔叔……”她在后面喊着,追着萧临楚一起。 萧临楚跑出了被重重保护的驿站,这才发现果果跟了上来,他顿住脚步,等果果追上自己。 果果气喘吁吁,“叔叔——” 她仰着稚嫩的小脸,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剑眉紧皱,“你来做什么?” 果果撅嘴,“叔叔,爹爹要你照顾我!” 萧临楚蹲下身子,抱起果果,“这些年,你一直都跟云轻生活在一起?” 果果点点头,“云轻阿姨很能干,可是在黄土村,没有人知道她是阿姨,大家都叫她覃暖!” 萧临楚低喃这个陌生的名字,“覃暖暖?” “是覃暖,不是覃暖暖!”果果不依的搂着他的脖子,左右摇晃。 萧临楚拧眉,“还有呢?除了你和你娘,她还和别的什么人,经常接触?” 果果歪着脑袋想,“没有别人了,好像,有个叔叔,很漂亮很漂亮的叔叔,他每次下山,都会给果果带好吃的莲子,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衣服,云轻阿姨可喜欢男人穿白衣服了……” 萧临楚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灰尘染的已经看不出衣衫的锦衣,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 果果在他的怀里,左右摇晃,“叔叔,你和云轻阿姨给果果生个弟弟出来玩好不好?” 萧临楚这才有了笑意,抿了抿菲薄的唇瓣看着果果,一副十分认真的姿态,“可是我比较喜欢,跟云轻生个女儿!” 果果扭着小身子摇头,“不要,不要,我就要弟弟!” 萧临楚轻笑一声,抱着果果脚步轻快的往前走,终于到了目的地,他回头看着身后空无人烟的地方,“你们守好四周,谁也不许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就现身,抱拳领命。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看着果果道,“里面会有你刚刚看见的怪物,你,怕不怕?” 他有些犹豫的看着果果道。 果果自然害怕,搂紧了萧临楚,萧临楚抚摸她的脑袋,“里面的,也是你一个叔叔,我想,他看见你会开心的,所以,不要怕他,好不好?” 果果懂事的点了点头,萧临楚深吸一口气,抱着果果,拾阶而下,走了进去。 阴暗的屋子,传来有节奏的鼾声,果果紧张的搂着萧临楚,萧临楚一只手点燃了火折子,鼾声消息,果果吓的尖叫一声,萧临楚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神色镇定的看着蓦地出现在前方的红猴。 红猴似乎比他上次来,又魁梧了很多,他狰狞的面孔,上上下下打量果果。 果果吓的颤抖,萧临楚捂着果果的嘴巴,看着红猴道,“把你的胳膊伸出来!” 红猴没有听懂他的话,转身就垂着硕长的胳膊,往睡觉的地方走。 萧临楚冷声,“把你的胳膊伸出来,听见没有?” 他一只手抱着果果,一只手迅若闪电,抓向了红猴的胳膊。 红猴不耐,转身低鸣一声,凶狠的呲牙想要袭击萧临楚,萧临楚冷冽的眸光,暗含警告的看着它,那红猴反倒是乖巧起来,耷拉着脑袋,任由萧临楚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萧临楚捏着他粗壮的胳膊,一翻,露出了它浓密的红色毛发。 那里,毫发无损。 萧临楚松了一口气,丢开了红猴的胳膊,看着怀中的果果,神色温和的说道,“果果,叫小七叔叔……” 果果不敢出声,小脸埋在萧临楚的怀中,萧临楚拍拍她的脑袋,抬头看着红猴,“小七,她是老四的孩子,叫做果果,你记住她了,以后,千万不能伤害她,明白吗?” 红猴不理,仿佛没有听懂,也仿佛听懂了,生气的突突转身,往着自己睡觉的地方走。 萧临楚看着它粗壮的身影,叹息一声,抱着果果转身。 果果忽然叫了一句,“小七叔叔——” 萧临楚顿住脚步,抱着果果回头看着红猴,红猴的脑袋埋在那里蹭了几下,始终是没有抬起头来。 萧临楚再次看了它一眼,抱着果果转身离开。 出了低矮的屋子,果果这才敢抬头,放松自己道,“叔叔,为什么小七叔叔会是妖怪?” 萧临楚满面的惆怅之色,“小七叔叔不是妖怪,他只是,中毒了……” 果果天真无邪的看着他,“云轻阿姨的血可以解毒,让云轻阿姨救救小七叔叔好不好?” 萧临楚面色顿时一变,定在那里,看着果果道,“你说,云轻的血,可以解红猴毒?” ---题外话---亲们,终于更新了一章,实在是太抱歉了,最近的事情一言难尽,恭祝亲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如果赵姑娘没有更新,那么就是真的有万不得已的原因,如果更新了,也是牺牲了睡觉吃饭的时间! ☆、第227章 我们会不会如画中的那般好看相配   第227章 我们会不会如画中的那般好看相配      第227章 我们会不会如画中的那般好看相配   出了低矮的屋子,果果这才敢抬头,放松自己道,“叔叔,为什么小七叔叔会是妖怪?”   萧临楚满面的惆怅之色,“小七叔叔不是妖怪,他只是,中毒了……”   果果天真无邪的看着他,“云轻阿姨的血可以解毒,让云轻阿姨救救小七叔叔好不好?”   萧临楚面色顿时一变,定在那里,看着果果道,“你说,云轻的血,可以解红猴毒?”   果果迷惑的看着萧临楚,“什么是红猴之毒?”   萧临楚拧着眉头不说话,果果嘀咕,“难道,好看的白衣叔叔,就是中了红猴之毒?”   萧临楚这才试探的问道,“那位好看的白衣叔叔,叫什么名字?”   果果想了半响,“云轻阿姨,好像叫白衣叔叔,沐公子——”   “沐晗?”萧临楚的声音,变得阴鸷可怕。   果果撇着嘴巴,不再理会萧临楚,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他反手搂着果果,往回去的方向走,脑子里都是那红猴想要掳走凤云轻的画面。   回到行宫的时候,凤云轻已经被蓝枫越带回皇宫,整个行宫已经被官兵团团把守,萧临楚吩咐手下收拾了一番,就住进了蓝枫越的皇宫。   这人一向没脸没皮,蓝枫越安排的寝宫,他不住,直接吩咐侍卫将行李搬进凤云轻的宫殿。   凤云轻的身体,还没有大好,腹部依旧作痛,整张脸煞白,看上去竟然有了弱不禁风的味道。   她看见萧临楚没脸没皮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知道这人一向我行我素,更何况她心里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白日的时候,那红猴想要掳走她,却没有伤人,这证明,红猴跟她分明是相识的。   她有些担心,沈亚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连东珠令都没有办法彻底解了红猴毒。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和沐晗,也离变成怪物不远了。   晚上,她躺在那里,睡眠很浅很浅。   一会儿是她在那个时代的种种不幸,一会儿是她在刺史府被凤湘莲欺负的场景,接着是萧临楚对她的好,对她的宠。   接着,她变成了一个红猴,成为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妖怪。   她走在街上,四处都是尖叫声,还有孩子们的凄惨哭声。   她伸手想要扶起一个跌倒的孩子,可是她的身形太过粗壮,所以行动十分笨拙,在她的手靠近那孩子的瞬间,旁边响起一道凄厉的哭声。   接着是一个妇人,以迅疾的速度掠向了她,一把抱起了那个哭泣的孩子,颤抖却又敌意的看着她。   凤云轻有些瑟缩,周围都是嘶喊声和人人喊打的声音,她想要躲,却走到哪里都是人。   最后,她在人们的打声中,仓皇的逃走。   还好她腿快,变成红猴之后,跑的更快,在人烟罕至的地方,她放声哭了起来。   凤云轻被萧临楚摇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那种莫可言状的忧伤之中,她眼泪泛滥,哭的身体颤抖声音哽咽。   萧临楚伸手抱住了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皱眉安慰,“别怕,别怕,有我在!”   凤云轻哭了半响,这才平静下来,看着外面的月色,又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萧临楚吩咐了宫女,弄了热饭热菜,两人坐在寝宫,就吃了起来。   凤云轻是真觉得饿,狼吞虎咽,萧临楚不住的帮她布菜,几乎将几碟精致的小菜吃完,凤云轻这才停下了筷子。   她蹙着眉头,脸色难看的盯着萧临楚,萧临楚眉头皱的仿佛一座小山,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神色颇为不满,“还没有吃饱?”   凤云轻摇摇头,捧着自己的胃,“吃的太饱,胃疼!”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好的胃口了。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就很想很想吃东西,而且这一会儿刚刚放下筷子,她又觉得饿了。   可是明明,胃还撑的难受。   她痛苦的躺回床上,萧临楚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用自己的掌心暖着她的胃。   他低头看着她的脸色,叹息一声道,“是不是离开我,就吃不下睡不着,所以瘦成了现在这幅德行?”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瞅着他自大的神色,想要反驳几句,却终究是住了口。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怜惜的看着她,“云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和你一起面对,不要再藏着掖着,一个人做出蠢事!”   凤云轻声音很低,“在你眼里,什么事情是蠢事?”   萧临楚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在我眼里,你这个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傻瓜,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蠢事!”   凤云轻抿着唇瓣不说话,萧临楚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刮动,他低低的道,“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我就将皇位交给小六,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一起离开!”   凤云轻的身体,有些僵硬,她面色煞白的看着他,紧紧蹙起的眉头,带着她心底的所有愁绪。   他伸手捧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很低,沉而醇厚,好听的直击她柔软的心脏。   “我早就承诺过你,会带着你一起离开,是你不相信我,没有给我另外一个两年!”萧临楚缓慢的道。   凤云轻瞬间就红了眼睛,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用哭音说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张芊芊……”   毕竟,他和张芊芊那么般配,是曾经的郎才女貌。   毕竟,他和张芊芊有那么多的过去,她才是横足他们之间的人。   毕竟,最后的最后,他选择的人,是张芊芊……   他的手,抚摸上她的眼睑,皱着眉头,低低的道,“你傻吗?我若是喜欢张芊芊,怎么会放着那么多机会,没有娶张芊芊?”   凤云轻哽咽着反驳,“是父皇,父皇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萧临楚自嘲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觉得,以我昔日的实力和地位,想要娶一个女人,父皇会阻止的了我?”   凤云轻眼睛红肿的仿佛一个核桃,“你是想帮张芊芊救出弟弟妹妹,你为了她,委曲求全,才娶了我……”   萧临楚无奈的看着她,“或许娶你的开始,只是因为不想老六和老四占了便宜,但是后来……”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是他想,她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萧临楚着实高估了凤云轻的智商,凤云轻哭了半响,眼泪鼻涕都蹭在萧临楚的身上,这才委屈不已的嘟囔着道,“后来你还是不喜欢我,你逼我念书,把我赶出染墨轩,还不准我吃龙记的豆腐!”   “逼你念书是为你好,把你赶出染墨轩,是你自己作死找箫亦陌私奔,不准你吃龙记的豆腐,是因为那豆腐是臭的!”萧临楚拧眉,生气的盯着凤云轻道。   凤云轻不满,蹙眉瞪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满的都是愤懑之色,“你胡说,你逼我念书,只是因为你喜欢张芊芊那样的才女,你赶我出染墨轩,是因为张芊芊住在明月楼,你不准我吃龙记豆腐,因为张芊芊也不喜欢吃……”   萧临楚无奈的瞪着凤云轻,他终于明白女人的胡搅蛮缠是多么可怕。   瞪着她半响,他叹息一声,别过头去,“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原本就是喜欢你!”   凤云轻盯着他俊美的侧脸,想了半响,低声道,“你穿白衣服给我看!”   她忽然想起,他从未穿过白色衣服。   萧临楚脸色,蓦地难看,他想起了一直住在黄土村的沐晗,转头阴鸷的盯着凤云轻,冷声,“穿白衣服,是扮箫亦陌给你看,还是扮沐晗给你看?”   凤云轻蹙眉,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萧临楚已经气的脸色铁青,手指隐忍的不住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伸手,掐死凤云轻。   凤云轻低低的说道,“谁都不扮,我只是想看看,你穿着白衣服,我也穿着白衣服,我们会不会如画中的那般好看相配!” ☆、第228章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感动,感谢) 凤云轻低低的说道,“谁都不扮,我只是想看看,你穿着白衣服,我也穿着白衣服,我们会不会如画中的那般好看相配!” 萧临楚面色稍霁,看着凤云轻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他搂着她纤瘦的身体,躺在那里,单手枕着自己的脑袋,望着房顶的雕梁说道,“你说,那个红猴,为什么独独找准了你为目标?蠹” 凤云轻的脸色,顿时血色全无,被他搂在怀中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抿着唇,强颜欢笑,盯着他俊美的侧脸,一言不发。 他蓦地加紧了力道,将她狠狠的摁在自己的怀中,威胁的道,“凤云轻,你记住,你给我好好的,不管有多少困难,多少威胁,你都要好好的呆在我的怀里!” 凤云轻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他巧笑倩兮,“霸道的男人,我才不要理你,我现在是蓝雪公主,我不信你还敢跟以前那样对我!” 以前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市井小混混,还带着凤蛋蛋这只拖油瓶,嫁给他,她确实高攀了髹。 可是现在,她是蓝雪公主,想要求娶她的人,从蓝雪国排到赤月国,她才不要再跟以前一样,被他威胁。 尽管这种威胁,是一种莫名的喜悦。 萧临楚垂眸,睨了她一眼,见她似嗔似怒的模样,顿时心痒难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凤云轻刚刚被折腾了一次,这一回还没有开始,就想求饶。 她紧蹙秀眉,低声嚷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萧临楚伸手,握住了她挣扎的小手,盯着她的眼睛,低低的道,“跟以前一样,不好吗?” 凤云轻被问的哑口无言,仿佛魔怔了一般,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那双幽深的绝美凤眸。 那清凌的凤眸中,恍若盛放了一汪春水,让她的心随着一起变得酥软。 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面色变得红润。 盯着他的眼睛,她一瞬不瞬,他薄唇轻启,声音宛如天籁。 “从娶你的那一刻,不管是责任,还是怜惜,我都没有想过要用强权压你……”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徐徐道来。 “我逼你读书,不是要你跟张芊芊比,而是希望你活的不比任何人差……” 凤云轻不说话,却已经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仿佛一排蒲扇,在白皙的眼睑下投上扇形阴影。 他继续说道,“我那个时候,一心对战雪鸾宫,谁也不敢保证,赢的会是我,能够照顾一辈子的人,会是我!云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还要如同在安城的时候……” 萧临楚的话还没有说完,凤云轻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她坚定的看着他,字字顿顿的道,“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 萧临楚不再说话,定定的看着她,他拿开了她的手,薄唇覆上了她的柔唇,辗转反复。 又被折腾了一次,凤云轻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萧临楚那张熟悉的俊脸,也不是眼前的帷帐,而是一张,有了皱纹却依旧英气勃发的脸。 她吓的尖叫一声,赶紧躲进了锦被里面,往身前的温暖源靠去。 萧临楚被凤云轻的尖叫声吓醒,睁开眼睛看见蓝枫越那张老脸,也吓的一个失神,索性很快恢复过来,搂了凤云轻,拧眉不悦的看着盯着自己的老丈人。 蓝枫越吹胡子瞪眼,毕竟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就这样被萧临楚占了便宜,心里难免不忿,看着萧临楚那警告的眼神,双手背负,踱着步子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凤云轻吓的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萧临楚安慰似的,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脑袋,接着气定神闲的扯了衣服,开始穿着衣衫。 蓝枫越已经气的不能言语,太监一连上了三杯茶,他这才平息了怒气,拿着茶杯指着萧临楚的鼻子骂道,“这里是长华宫,是我小心肝的公主殿,你这臭小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临楚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说道,“睡觉!” 蓝枫越更加生气,扬起杯子就要砸萧临楚,太监赶紧上前阻止,道明了萧临楚身份的重要性,蓝枫越这才隐忍。 凤云轻已经穿好了衣衫,坐在帷幔里面不肯出来,从帷幔的中间露出一张米分白的小脸,嗔笑着道,“爹爹——” 蓝枫越听着女儿甜甜的声音,心里无比舒坦,脸上却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瞥了凤云轻一眼,故作严肃,“叫父皇!” 凤云轻鼓鼓嘴巴,从床上一溜烟跑下来,赤着脚跑到萧临楚身边,伸手挽住了萧临楚的胳膊,蹙眉看着蓝枫越道,“父皇,你不要责怪萧临楚!” 蓝枫越冷哼一声,白了凤云轻一眼,“以前他欺负你的时候,你都忘记了?真是记吃不记打!” 凤云轻脸色一变,低头弱弱的道,“他哪有欺负我?是我不好,总是找麻烦!” 蓝枫越对自家女儿十分无语,只能冷哼一声,生气的拿着杯子喝水。 萧临楚回头看了凤云轻一眼,伸手一捏她尖瘦的下巴,低低的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凤云轻抿唇不语,蓝枫越瞬间回过神,点点头,“对,成亲,这个一定得成亲!” 凤云轻咬着唇瓣,神色犹豫,萧临楚一见她的模样,就满肚子火气,忍不住拔高了声线道,“你还敢犹豫?” 凤云轻不说话,蓝枫越跟着一起附和,“对,对,赶紧把亲事办了,下个月,不,我看这个月就不错……” 萧临楚这才回头看着蓝枫越道,“这个月,会不会太久了?我看三天之后就是好日子!” 蓝枫越为难,“可是三天,太急促了,我还没有给小心肝准备好嫁妆!” 萧临楚拧眉,“不需要!” 蓝枫越跺脚,“臭小子你说什么?我告诉你,敢不要小乖乖的嫁妆,我就不准小乖乖嫁给你……” 萧临楚,“从前有个女人,她有个青梅竹马,后来她的青梅竹马睡了别的女人……” 萧临楚的话还没有说完,蓝枫越赶紧阻止,“打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临楚勾唇一笑,凤云轻一头雾水,“你们说什么?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别的女人?”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两人这一回,倒是异口同声。 凤云轻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萧临楚和蓝枫越倒是把婚事订了下来。 虽然没有定在三日之后,但是却定在下个月的初五,也就是二十多天的时间。 整个蓝雪国的皇宫,都忙碌了起来,反倒是凤云轻,闲的无事可做。 她总是在想,那天的红猴,还有沐晗,还有沈亚。 不知道沈亚拿到解药之后,有没有解掉红猴之毒,不知道沐晗现在怎样了。 萧临楚也似乎很忙,不过再忙,他都会抽出一两个时辰的时间,特意过来陪她。 蓝枫越也一次次警告他,婚礼之前,两人这样频繁的见面,不好,十分不好。 可是萧临楚哪里会听? 变故发生在腊月的最后一天,离婚礼还有五天的时间,原本就滴水成冰的蓝雪国,忽然下起了白毛雪。 凤云轻窝在长华宫,等着几个姐姐过来拿花样给她看。 蓝枫越的几个干女儿,都是打心眼里喜欢凤云轻这位七公主,对她都是实打实的宠溺,连她大婚之日的嫁衣,都是几人联手缝制。 凤云轻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挟裹着风雪的六个公主,一阵莺声笑语,凤云轻被推着去试新缝制的嫁衣。 她脸皮薄,在几人笑着为她更衣的时候,她有意的遮掩了一下晚上的痕迹,可是那玫红的吻痕,竟然隐隐的长出了白毛。 她吓的脸色一白,迅速拿衣衫遮掩。 红衣的女子,看着凤云轻,诧异的道,“云轻妹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第229章 那傻丫头对萧临楚,可是一心一意 凤云轻摁着袖子,隐忍着恐惧,微笑着摇头,“没有,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 她实在找不出借口蠹。 阿紫掩嘴一笑,“可不是太累吗?瞧你那小身板,被折腾的够呛……” 凤云轻脸色苍白,不说话,站在那里,连带着纤瘦的身体,都有些瑟瑟发抖。 阿紫看不过去,扶着凤云轻的肩膀,关切的道,“云轻,要不要找女医过来看一看?” 凤云轻摇摇头,笑的虚弱无比,旁边的阿红叹息一声,盯着凤云轻道,“算了,我们不要打扰云轻休息了,她马上就要大婚,这以后,可有她累的!髹” 凤云轻慌忙接话,“云轻恭送几位姐姐!” 阿紫微微一笑,伸手刮了凤云轻素白的脸颊一下,嗔笑着道,“难怪你能让名震天下的萧临楚,等你这么多年,瞅你这小模样,连同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要怜惜你一下了!” 她回头对着众姐妹一笑,神态端的是妖娆无比,“好了,都散了吧,别打扰了云轻的休息!” 一伙人,说说笑笑离开。 凤云轻在几人走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她站在那里身形不稳,手指紧紧的捂着自己的手臂,纤瘦的身体恍若秋风中的树叶,摇摇欲坠。 旁边的宫女,端着几人用过之后的茶盏,正要撤走,发现凤云轻身体一歪,朝着地面倒去。 那宫女赶紧丢了茶盏,朝着凤云轻接去,奢华的宫殿内,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凤云轻躺在那里,恍恍惚惚,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浮华一生,又看见了自己的前生过往,只不过是昏厥过去了片刻的功夫,却宛如过了千百年之久。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有两个火急火燎的宫女,两人大概是害怕被蓝枫越责罚,都推脱着,让对方去蓝枫越那里禀告。 最后两人决定,一起去找蓝枫越禀告凤云轻晕倒的事情,找御医的找御医,打水的打水,顿时宫殿内,只剩下凤云轻一个人。 宫女走后,凤云轻踉跄着起床,她穿着单薄的衣衫,披散着头发出门。 大概是萧临楚住在宫里,守卫都是一些赤月国的生面孔,凤云轻竟然很轻易的就离开了蓝雪皇宫。 她茫茫然走着,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顺着自己的直觉,她来到了京郊外的小矮屋,不知道为何,她总是觉得,那个想要挟持她的红猴人,跟小七脱不开关系。 站在低矮的房屋外面,她脸色苍白到极点,因为穿着单薄的中衣,她恍若一个随时会被风吹到的纸片娃娃,站在那里,她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翻飞起舞。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蓦地看见,低矮的房屋后面,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红色影子。 凤云轻顿时有了生命力,大叫一声,朝着那不远处的影子追去。 随着一阵枝叶的颤动,那红猴人跑的很快,凤云轻追的无力,眼看着那红猴人消失在视线之内,凤云轻哭了起来。 她大喊着,“沐晗,沐晗你站住……” 那红猴人的身体一顿,凤云轻顿时觉得有了希望,更加卖力的去追,奈何前面一个枯藤盘在地上,凤云轻一跤摔在了那里。 只是顿了一下身形,那红猴就再次跨越了茂密的大树,佝偻的身影消失在了丛林里面。 凤云轻放声大哭了起来,她摔在地上,白皙柔嫩的掌心,被地面磨破,隐隐的渗出了鲜血,殷红的血掺杂着灰尘枯叶,她狼狈不已。 哽咽着起身,远处哪里还有沐晗的影子,她哭的仿佛一个孩子般,无助到了极点。 站在那里,她雪白的衣衫上面,满是灰尘,连头发上都挂着一枚落叶,眼睛红红的看着沐晗消失的方向,她哽咽着伤心不已。 茫然的转身,朝着关着小七的低矮房屋走去,以前面对小七时候的害怕心情,荡然无存,凤云轻茫茫然走下了矮屋,茫然的通过台阶,走进了小七的屋子。 因为跟萧临楚来过这里,所以附近的影卫都认识她,这是她想到的,唯一她能够接近小七的原因了。 入了那阴沉的屋子,还没有点燃旁边的火折子,她就听见了恐怖的野兽嘶吼声。凤云轻吓的一怔,随着一阵铁索的抖动,她感觉到了一股腥臭的风,完完全全的不属于人类的风。 有尖锐的东西,几乎要刺破她的肌肤,她看见了自己跟死神的距离。 不过只是瞬间的恐惧,她淡然了起来,若是能那么轻易的死,沐晗就不会这么多年,苦苦自尽。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声音沙哑,“小七,是我,我是凤云轻,你若是能咬死我,我会感激你!” 面对面的那兽类生物,果然不动了,凤云轻估摸着,小七还是有一些人类记忆和思维的,当然要比想掳走她,逃避她的沐晗,差了很多很多,不然萧临楚也不会将小七用铁链拴了起来。 她平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身点燃了火折子,漆黑的屋子,顿时被橘色的烛光照耀的朦朦胧胧。 凤云轻熄掉了火折子,回头看着阴森可怖的小七,小七正瞪着一双猩红的敌意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挪动步子,一点一点靠近小七,那双澄净的眸子,宛如世间最透彻的清泉。 终于,站在了离小七触手可及的距离,她声音嘶哑,“小七,你有没有办法,不让我变成这个样子?” 她撩开了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稀疏红毛,眼睛红肿的看着小七。 小七盯着她手臂上的红毛,眼神瞬间由狰狞变成了迷茫,它仿佛想起了什么,怔怔的盯着她的手臂,一动不动。 凤云轻哽咽着上前,抓住了小七的粗壮胳膊,可是她的身材太过矮小,站在那里只能仰望着小七,脸颊上挂着泪,她用哭音嘶哑的问着道,“小七,我求求你告诉我,要怎样才不会变成你这样,小七……” 可是小七迷茫的看着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想不起来。 凤云轻哭着,将自己的脸颊蹭在小七的胳膊上,不属于人类的毛发宛如钢刺一般,让她的脸颊肌肤,瞬间被毛发伤害。 她顾不上疼痛,哭着扬起染血的小脸,看着小七道,“小七,三嫂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恢复正常?” 小七终于不耐,嘶吼一声,仿佛厌烦了凤云轻,猿臂一挥,将凤云轻挥了出去。 凤云轻摔在了墙壁上,磕的头破血流,她哭着看着小七,伤心欲绝。 是啊,小七若是知道,怎么才能不变做红猴,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孤苦伶仃的被萧临楚锁在这里。 她哭了半响,小七已经发了兽威,她这才狼狈不堪的走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只鞋已经走掉,整个人凄惨的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茫然无措的回到了蓝雪国皇宫。 皇宫内,蓝枫越正在发火,一屋子奴才,看不住凤云轻,他恨不得斩了这里上上下下一百多个宫女太监。 为首的大宫女,吓的瑟瑟发抖,蓝枫越气愤的走来走去,那宫女壮着胆子上前,解释的道,“皇上,会不会是赤月帝的原因?这些天赤月帝没有来看公主,公主明显抑郁寡欢,这才出了今天的事情!” 蓝枫越脸色一变,拧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公主可能去找了萧临楚?” 那宫女低着头不说话,蓝枫越沉吟,“这倒是有可能,那傻丫头对萧临楚,可是一心一意!” 他刚刚想要吩咐了侍卫,去萧临楚那里寻了凤云轻,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落魄的消瘦身影。 凤云轻光着一只脚,脚上都是血痕的站在那里,她脸上手上都是伤,看的蓝枫越,顿时就老泪纵横。 蓝枫越嚎啕大哭,“小心肝,你去哪里了?” 凤云轻任由蓝枫越将自己拥进怀里,蓝枫越哭了半响,她这才低低的道,“父皇,我不想和萧临楚成亲了,请你,取消三日后的婚礼——” ---题外话---亲们,本文试着恢复更新了,放心吧,不会弃坑,不会烂尾,赵姑娘还会有新文…… ☆、第230章 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凤云轻任由蓝枫越将自己拥进怀里,蓝枫越哭了半响,她这才低低的道,“父皇,我不想和萧临楚成亲了,请你,取消三日后的婚礼——蠹” 蓝枫越拧眉,疼惜的看着凤云轻,压低了声音怜惜的问道,“小乖乖怎么了?是不是萧临楚惹你不开心了?” 凤云轻咬着柔唇,被这么一问,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蓝枫越看的心疼,搂着凤云轻的肩膀道,“好,小乖乖说取消婚礼,那就取消,只要小乖乖开心,父皇做什么都愿意!” 凤云轻声音哽咽,纤瘦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多谢父皇!” 她低着头,往屋子走,蓝枫越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多问几句什么,但是见她垂首落泪的样子,终究是不忍问出口髹。 他长叹一声,挥挥手,“传令下去,取消婚礼,还有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接近公主!” “喏!”侍卫躬身领命。 凤云轻回到了屋子里面,宫女们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衣物,坐在氤氲着热气的浴池旁边,凤云轻神色恍惚。 刚刚有人接触她的身体,她就吓的弹跳起来,原本就苍白的脸颊,顿时血色全无。 那宫女原本想要为她宽衣,一见她过激的反应,也吓了一跳,赶紧跪地,神色唯唯诺诺,“奴婢惊扰了公主,求公主恕罪!” 凤云轻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摇摇头,“下去吧,这里不用侍候!” 那宫女伏地磕头,这才惶恐的后退离开。 屋子里的人散尽,凤云轻这才落下了帷幔,轻解自己的衣衫。 如玉的胳膊上,那稀疏的红毛,刺眼无比,她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胳膊。 倏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披上衣衫找了剪刀,躲在帷幔的后面,仇视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猴毛。 当剪刀绞动红毛的时候,她的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可是红毛如此坚硬,钢针一般,她根本绞不动。 肌肤上的疼痛,那么真切,根根分明的红毛,宛如从血液中长出,每次的拨动,都疼入骨髓。 她失望的大叫一声,掷掉了手中的剪刀。 剪不动,根本剪不动啊…… 她马上就要变成小七那样的怪物了,她快要变成红猴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老天爷,你安排了我和萧临楚的再次相遇,只是要给我这个难堪的结局吗? 凤云轻哭着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蹲坐在地上,任由眼泪从自己的指缝中,大滴坠落。 兴许是她的哭声太过凄绝,守在外面的宫女冲了进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公主——” 凤云轻抬起头,泪流满面,看着为首的宫女,声音严厉,“火,给我火!” 那宫女没有反应过来,凤云轻字字顿顿,掷地有声,“我说火,油灯蜡烛,随便什么……” 宫女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去寻了蜡烛,剩下的宫女跪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白天的要蜡烛,公主莫不是疯了。 等那宫女拿来蜡烛的时候,凤云轻已经平静下来,她屏退了所有宫女,盯着跳跃的公主,脸色冷漠。 不管怎样,总得一试,哪怕烧死自己,她也不要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蜡烛是为她大婚准备的,此刻燃烧在她的手上,格外讽刺。 她素白的手,微微颤抖,红色滚烫的蜡油,滴落在她葱白的手指上,灼的她牙关紧咬。 橘色燃烧的火苗,靠近了她的胳膊,她的眼中,橘色如疯狂滋长的野草,瞬间淹没了整个黑色瞳眸。 当火苗靠近她胳膊的时候,她浑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红色的毛在那火苗中,变的焦黑卷曲。 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意,嗅着空气中皮肉烧焦的味道,她的眸中泛出了笑意。 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红猴并非不死,而是金木水和土,都无法杀死红猴,但是偏偏,火可以。 沐晗穷其一生,也没有办法杀死自己,他只是没有试着用火。 是啊,谁会残忍到,用火烧的方式自杀? 凤云轻想笑,也想哭。 这究竟是怎样的悲戚,才能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眸中,眼泪滚落,明明在笑,可是有越来越多的眼泪,汹涌了出来。 当外面传来喧哗声的时候,她才受惊扔了手中的蜡烛。 宫女慌忙的跑了进来,刚刚进了内殿,就屈膝跪下,“公主,赤月国君求见!” 凤云轻慌忙掩了自己的手臂,脸色煞白的起身,“拦着他,不准他进来!” “喏!”宫女应声,转身小跑步跑了出去,凤云轻刚刚出了浴室,就听见了萧临楚的呵斥声,“滚开,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敢拦我,不要命了吗?” 宫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萧临楚身边的侍卫铿锵一声抽出了长剑,小宫女吓的跪地不起。 凤云轻脸色平静的走了出来,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不远不近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风尘仆仆,看样子这些天都没有在蓝雪帝都,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凤云轻,紧紧的皱起了剑眉。 几天不见,她又瘦了好多,她究竟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萧临楚刚刚想要上前几步,却见凤云轻直觉的后退几步,她警惕的盯着他,声音清冷,一字一顿,“你走,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萧临楚瞳孔紧缩如针尖,定定的看着凤云轻,薄唇紧抿。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蓝枫越的人告诉他,婚礼取消。 他以为这是蓝枫越的主意,谁知道,她竟然这样的态度。 站在那里身形僵硬,他试着用温和的口气,尽管他的声音算不上温和,可是他的侍从知道,他已经在极力的隐忍怒气。 “发生何事?”他拧眉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摇头,转眸看向宫女,“你们听着,父皇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宫女跪地行礼,凤云轻转身后退,进了屋子,一把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 萧临楚上前几步,想要追过去,那宫女却转身跪在了萧临楚的前面,将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叹息一声,拧眉瞥了凤云轻的房门一眼,转身冷声道,“走!” 连她都主动放手,他还坚持下去,有何意义? 回到了行宫,箫连城正在逗弄着女儿,一家三口玩的不亦乐乎。 虽然阮璃还是不肯原谅箫连城,但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已经肯和箫连城正常说话。 箫连城时刻小心翼翼,看着阮璃的脸色,奈何阮璃铁了心不理会他和好的心思。 这边,箫连城刚刚将果果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举高高,那边萧临楚就冷着一张俊脸走了过来。 果果冲着萧临楚大喊,“叔叔——” 萧临楚原本看见果果,面色稍霁,可是一见箫连城得意的面孔,顿时晴转多云,冷冷的瞥了箫连城一眼,转身就走。 箫连城拧着眉头,眯着眸子,心里盘算着萧临楚受了什么刺激。 将果果往阮璃的怀中一放,亲亲女儿娇嫩的小脸,他朝着萧临楚跑去。 萧临楚回到房间,一口气喝了三杯茶,还是没有办法缓解自己的满腹怒火。 正在他想要转身朝侍卫发火的时候,箫连城没脸没皮的笑着闯了进来。 他双手环胸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手中的茶杯,“嘭”一声捏的碎掉,“不想我将婚礼的新娘改为阮璃,就立刻滚!” 这些年,他怎么会不了解他? 一旦他有个什么不好,第一个来打击嘲讽的人,绝对是箫连城。 箫连城面色一变,坐在他的对面,一本正经的道,“喂,我只是来给你指点迷津的……” 萧临楚面色不变,声音清冷到极点,“如果我数到三,你还没有消失,那么婚礼的新娘,就有阮璃代替!” ☆、第231章 你是坏人,不许打我娘亲 他双手环胸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手中的茶杯,“嘭”一声捏的碎掉,“不想我将婚礼的新娘改为阮璃,就立刻滚!” 这些年,他怎么会不了解他? 一旦他有个什么不好,第一个来打击嘲讽的人,绝对是箫连城。 箫连城面色一变,坐在他的对面,一本正经的道,“喂,我只是来给你指点迷津的……” 萧临楚面色不变,声音清冷到极点,“如果我数到三,你还没有消失,那么婚礼的新娘,就有阮璃代替!醢” 他冷着俊脸,丝毫不顿的数了起来,“一、二……” “三”字还没有出口,箫连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逃出了屋子,箫连城才觉得忿忿不平,他凭什么要怕萧临楚缇? 他和阮璃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就不信,萧临楚真的能对阮璃下手。 再说,这些年他一直等着凤云轻,现在凤云轻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能放过凤云轻那个香饽饽? 双手叉腰站在那里,箫连城回头,咬牙瞪了一眼萧临楚的房间。 现在看你得意,等哪天谨太后知晓凤云轻回来的时候,看你还怎么威风? 咦,不对! 萧临楚脸色很黑,似乎很不得意的样子,一定是在凤云轻那里吃了闭门羹。 想到他这位天纵英才的哥哥,情路比他还要坎坷,顿时心里舒坦多来。 箫连城变得得意,回到自己的院子,哄老婆,抱女儿,没出息的不亦乐乎。 萧临楚则是一口气喝了三杯茶水,还是觉得不解气,他拧眉扭头,“来人——” 守在外面的侍卫应声而入,萧临楚面沉如水,“拿酒过来!” 侍卫不敢违命,径直去找了最好的酒,连同酒杯一起,递了过来。 萧临楚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杯酒下肚,火气更盛,索性摔了酒杯,对着酒坛喝了起来。 很多年,他没有这样放肆的饮酒了,他的胃不好,为了很多人,他都得克制自己。 但是现在,他只想恣意的放纵一回。 半坛酒下肚,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嘭”一声,酒坛子被他放在桌子上,溅起了醇香的酒花。 他拧着眉头,一只手撑着桌子,支撑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揉着眉心。 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远远的,抑扬顿挫,“报——” 萧临楚凤眸微眯,菲薄的唇吐出一个字,“讲——” 那侍卫跪地,隔着紧闭的房门,毕恭毕敬,“回皇上,太后微服私访,人已经在蓝雪帝都的路上,还请皇上早作排算!” 萧临楚脸色一变,银牙紧咬。 在蓝雪帝都的路上?这么说,白谨早就离开了赤月赶往蓝雪凑热闹,只不过先斩后奏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眸子,“让箫连城早作安排,还有,婚礼的事情,务必瞒着太后!” 侍卫应声退下,萧临楚皱眉坐在那里,思前想后,他都觉得谨太后来者不善。 这个时候的蓝雪帝都,对他来说,已经够乱了,他不想白谨再横插一脚。 原本他跟凤云轻之前,就有诸多隔阂,现在内忧未除,又多了白谨这个不算外患的外患。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他不会好过。 一个人在屋子里静坐了半响,他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得跟凤云轻好好谈谈。 不管她忽然变卦,不打算再要他的原因是什么,他都必须了解个清楚。 想到这里,萧临楚站起身,推开了房门,朝着外面走去。 是夜,华灯初上,奢华的琉璃盏为整个皇宫,平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凤云轻未食晚膳,一个人坐在那里,任由晚风吹的纱幔,轻舞飞扬。 她白衣黑发,面容消瘦,披散的青丝宛如黑瀑布般,包裹着她纤瘦的肩膀。 外面响起脚步声的时候,她只是轻轻的抬了抬头,那宫女施了一礼,低声,“公主,起风了,奴婢帮您把窗户关上!” 凤云轻摇了摇头,表示不必。 宫女矮了矮身子,退下。 萧临楚隔着飘忽的纱幔,看见凤云轻的时候,凤云轻正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无助的宛如一个孩子。 他的心蓦然一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他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一道窗户,两重珠帘,远远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哪个宫女,最先看见了他,几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索性上前,审视的看了那宫女两眼,沉声,“公主这个样子,多久了?” 宫女垂首敛神,“最近刚刚开始,公主回来的时候,人还是十分活泼的!” 萧临楚点了点头,用下巴一点屋子里面,“去通报你们公主,有个名唤沈亚的人,子时会在京郊等候!” 宫女颔首,萧临楚扭头看了凤云轻一眼,眉头紧皱,接着转身离开。 凤云轻听见沈亚两个字的时候,眸光一亮,宛如濒临绝境的人,看见求生的希望。 她忍着身体的眩晕站起身,脸色苍白的看着宫女,“沈亚在哪里?” 宫女只好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凤云轻脸色煞白,低声呢喃,似乎在重复宫女的话,骤然又回过头看着宫女道,“谁?是谁传的话,沈亚在京郊等我?” 宫女低声报出了萧临楚的名字,凤云轻犹豫半响,还是转身,朝着宫外跑去。 京郊的子时,处处透着渗人的凉意,这里不比赤月国,四季分明,这里一年四季都只有冬天。 凤云轻跑到京郊的时候,硕大的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四周静谧的可怕。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大团的白雾,在眼前凝聚成型。 她环视四周,周围并没有沈亚的影子,双手拢起在嘴边,她大声叫了起来,“沈亚,沈亚——” 可是回答她的,是空旷的草地,还有一望无际的雾气。 她蹙眉站在那里,不死心的再次喊了起来,“哥,哥哥——” 沈亚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这个时候能够见到沈亚,那么她的红猴毒,就有一线希望。 可是空旷的京郊,只有风吹浮雪的声音,哪里有人的影子? 她失望的转身,刚刚想要回转,路就被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挡住。 毫无意外,眼前站的是萧临楚。 也只有萧临楚才懂得沈亚对她的重要性,才会将沈亚搬出来,骗她离宫。 她面色冷寒的看着他,蹙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接着转过头去。 萧临楚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素白的脸,低声,“见我一面,就让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萧临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判一个人死刑,也总得给人喊冤的机会,现在我想跟你解释,你要听还是不要?” 凤云轻脸上,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她回头看着他道,“不要,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 她绕过他想走,他却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回头看着她清瘦的侧脸,低声,“为什么?” 凤云轻凄苦一笑,眸中有泪光闪烁,她咬唇半响,缓慢的道,“为什么?我这一生,有选择的权利吗?” 她回过头来,眸光咄咄逼人的看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以前在安城的时候,你萧临楚想娶就娶,现在,你以为你还可以一手遮天吗?”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拧眉看着她,一言不发。 凤云轻冷笑一记,字字顿顿的道,“我不是你的玩物,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懦弱不长进,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她想要挣开他的钳制,他却不甘放手。 抿唇,深呼吸,萧临楚将满腹的不悦压在心里,拧眉看着她道,“你想怎样?” 凤云轻蹙眉看着他,再次想要挣开道,“放手!” 萧临楚见她用劲十足,怕自己再用力僵持下去,反而伤了她,随即松手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萧临楚喜欢凤云轻,从他娶她的第一天,他想要给她的,都是宠爱,如今在你的眼里,却只是玩物两个字……” 他自嘲一笑,盯着她近乎冷漠的脸,低声,“凤云轻,现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在你的眼里,才是爱?”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极其缓慢凝重,那双深邃的眸子,也如凝了雾一般,让她的心,重重一震。 她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他紧紧的拧着眉头,试探的问道,“是因为,我的身份?” 他记得,她曾经问过他,可不可以,不要做皇帝?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一心想着赤月和雪鸾宫之争,怎么可能让皇权旁落? 凤云轻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多了……” 如果以前,是因为她的身份配不上他,那么现在,她蓝雪公主的身份,足以跟他比肩。 她脚步缓慢的往前走,萧临楚拧眉冷声,“凤云轻,够了没有?” 她顿住脚步,萧临楚蓦地上前,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腕,他拧眉紧紧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你,你究竟在做作什么?” 这句话,让凤云轻一噎,原来她的所作所为,在他的眼里只是做作? 脸色苍白的回头,她恨恨的看着萧临楚,咬牙切齿的道,“凭什么我不要你,就是做作,你不要我的时候,总是理所当然?”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他愤怒的看着她。 凤云轻冷笑,清眸带着敌意的寒光,“你很多时候,都不要我,在我和皇位之间,你选择的是皇位,在我和张芊芊之前,你选择的也是张芊芊!” 她怒吼。 萧临楚气急,咬牙切齿,他强迫自己冷静,不要试图跟一个女人讲道理。 半响,他缓慢的道,“好,就算我以前对不住你,那现在呢?现在你又凭什么判我死刑?” 凤云轻平静的看着他,默了半响,低低的道,“我问你,要是有一天,我和白谨同时落水,你会救谁?” 萧临楚冷笑,又是这种愚蠢的问题,似乎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问这种问题。 他咬牙不说话,凤云轻审视的看着他道,“你会选白谨,因为她是你的母亲!” 萧临楚面色难看,凤云轻继续道,“萧临楚,其实我们骨子里,都是一种人,亲情永远比爱情重要,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再一次被选择!” 她低头看着他攥着她手的大手,低声,“放手吧!” 萧临楚眸光阴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白谨确实对你诸多不满,但是现在,你是蓝雪公主……” “够了!”凤云轻愤恨的打断了萧临楚的话,蹙眉看着他道,“公主公主,张口闭口就是公主,我现在是蓝雪公主,保不准哪一天我就不是了,那个时候怎么办?蓝雪公主的身份,还能做我一辈子的护身符吗?” 萧临楚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过了五年,她变得聪慧了,沉静了片刻,他叹息着开口,“白谨那里,我会想办法!” 凤云轻冷嘲一笑,“我伤了你,一走了之,你真的以为白谨会放过我吗?” 这一次轮到萧临楚无言以对,他盯着她须臾,点头,“是不是说服了白谨,你就会答应嫁给我?” 凤云轻动了动干裂的唇瓣,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他以为她只是提前听说了白谨来的事情,所以担心,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注视着她苍白的小脸,他叹息一声道,“不要怕,一切有我!” 凤云轻闭眸不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站在京郊的林子里,一夜天明。 白谨到的时候,刚好是第二天午时,箫连城和阮璃带着果果,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吃饭。 果果调皮,围着桌子跑来跑去,阮璃就拿了饭碗跟在后面追了喂饭。 箫连城满脸笑容的看着果果,果果被阮璃追的烦了,就朝着箫连城跑来,嘴巴里大声喊着,“爹爹救命,救命……” 箫连城展开双臂,果果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抱着果果,微笑着看着阮璃。 阮璃叹息,“果果,自己出来好好吃饭!” 果果从爹爹的怀中,探出一个脑袋,嘟着嘴巴,“不要,就是不要!” 阮璃气的想要跳脚,可是这些年的隐忍,让她再也做不出跳脚之类的动作。 她端着饭碗面色铁青,“果果,我数三下,立刻过来!” 果果这些天被箫连城宠着,越发的胆大包天,回头冲着阮璃吐舌头做鬼脸。 阮璃气的咬牙,上前就想揪了果果,箫连城却赶紧将果果抱紧,看着阮璃道,“宝贝,不要打我们的果果,我会教育她好好吃饭的!” 阮璃脸色难看,怒视着箫连城,“谁是你的宝贝?不要把你那种不三不四的作风,教给果果,把女儿还给我!” 平日里,阮璃怎么给脸色看,箫连城都忍了,可是在女儿面前,她一点面子都不给,说他不三不四? 是可忍孰不可忍,箫连城咬牙看着阮璃,“我护着我的女儿,我怎么就不三不四了?” 阮璃眸中可以喷出火花,咬牙切齿,仿佛看着自己的仇人,“你的过往,你的那些莺莺燕燕,还要我一个一个给你数出来吗?” 箫连城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怒道,“我的过往?我的过往不堪,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和萧临楚,还有箫亦陌萧锦玉的事情,要我在女儿面前给你说出来吗?” 阮璃气的哭了,瞪着箫连城道,“我和他们怎么了?我有什么过往值得你说道的?” 箫连城皱眉,把心一横,绕过了女儿居高临下的看着阮璃,大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气势。 “你确定你的过往清清白白?如果这样,那么果果是怎么出来的?”箫连城口不择言的道。 阮璃脸色煞白,眼泪无声滑落,她瞪着箫连城半响,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箫连城的脸上。 箫连城被打的,俊脸微微一偏,白皙的脸颊上,五根触目惊心的指印。 阮璃手打的麻木,她还来不及撂出狠话,左边脸颊就遭来了横空一掌。 她被打的愣住,转头就看见了怒容满面的白谨。 这几年,白谨没什么变化,站在权利的巅峰,浑身的气势,倒是越发凌厉。 她严厉的看着阮璃,只是一眼,她就认出了当年和凤云轻一起,疯疯癫癫的丫头。 不过阮璃的变化,委实大了一些。 为了孩子,她让自己变得温婉贤淑。 但是再温婉贤淑的人,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被人扇了一耳光,都要炸毛,况且起由还是箫连城这个人渣。 她忍着怒火,眼泪在眼眶打转。 箫连城手足无措,担心的看着阮璃,还来不及开口解释,果果就大叫一声哭了起来。 她扑上前,对着白谨拳打脚踢,不住的哭骂道,“坏人,你是坏人,不许打我娘亲……” 箫连城拧眉,叫了一声,“果果,回来!” 他刚刚想要上前抱了果果,却见白谨嫌弃的蹙眉,旁边的嬷嬷早已知悉白谨每个动作表情,几个阔步上前,赶在了箫连城的前面抱起了果果,伸手就是狠狠一拧。 果果的哭声,惊天动地,满脸是泪的看着阮璃,阮璃的心,跟被人剜走了一般的疼。 她扑着上前,就要救果果。 白谨却适时的伸脚,将阮璃绊倒在地,她一摆首,周围的侍卫立刻上前,左右一起将阮璃摁住。 箫连城是先救女儿也不是,先救阮璃也不妥…… 他怒视着白谨,声音森冷,“放了她们!” 白谨拧眉,“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两个,一个是被凤云轻迷了心性,一个是被阮璃勾了心魂!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等着这个阮璃,你别忘了你是杀她们全家的凶手!” ---题外话--- 2月1日,恢复更新,每天六千字,嘤嘤嘤,还有读者吗? ☆、第232章 再动手,我就对你不客气 白谨拧眉,“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两个,一个是被凤云轻迷了心性,一个是被阮璃勾了心魂!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等着这个阮璃,你别忘了你是杀她们全家的凶手!” 她出指如风,森森的指着阮璃,眼神却湛湛的落在箫连城的身上。| 箫连城点头,大无畏的道,“没错,我就打算一辈子等着阮璃,她活着我给她做奴才,她死了我给她守墓!” 他皱眉,看着白谨道,“放了我妻子还有女儿……” 白谨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看着箫连城,她抚着自己的胸口,狐疑的看了箫连城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果果醢。 果果眼眸里包满了泪水,那倔强的小眼神,一看就是箫连城的翻版。 白谨气的颤抖,指着箫连城,嘴唇哆嗦,“你,你……” 她心心念念的给他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好姑娘,可是他倒好,竟然连私生女都给她整出来了缇。 白谨一口气提不上来,扶着脑袋险些晕倒,旁边的嬷嬷赶紧扶住了她,将她搀到主座上休息。 箫连城趁机,拽过了阮璃和果果,一只手护着阮璃,一只手抱着孩子,眸光森森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白谨灌了一杯茶,这才冷静下来,她脸色依旧难看,眸光犀利的扫视阮璃。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知道,势必是拦不住老四了。 为今之计,就只有接受阮璃,和那个对自己一脸敌意的小丫头。 白谨是个明事理的,想到这里,脸色也不再难看,放下茶杯,对着果果招了招手。 “过来,让皇奶奶看看你……”白谨算得上和颜悦色。 果果搂着箫连城的脖子,一看白谨对着自己招手,害怕的瑟缩一下,往箫连城的怀里直躲。 箫连城见白谨终于肯接受阮璃,接受果果,松了一口气,劝着果果道,“果果,叫皇奶奶!” 果果不理会,别着头,不肯多看白谨一眼。 白谨也不生气,跟一个孩子计较,倒是显得她没了风度,随即将视线转向阮璃。 阮璃低着头,脸颊上还浮着白谨留下的指印,她乖顺的一言不发的模样,让箫连城身为心疼。 紧紧的搂着阮璃,他拧眉看向白谨,开口道,“母后,你舟车劳顿,先休息半日,晚些时候,我再带着阮璃和果果来给你问安!” 这话原本有妥协的意思,箫连城什么时候,这么规规整整的跟白谨说过话? 白谨在阮璃的事情上做出妥协,箫连城也势必要做出一些让步。 箫连城拉了阮璃,刚刚想要转身离开,阮璃却拂开他的手,平静的看着他道,“不必了,我带果果出来太久,我想,是时候我们离开了!” 箫连城拧眉,连白谨的神色,都微微一僵,稍后她又释然。 一个女人,家被灭了,还未婚生下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她若是肯原谅老四,那才叫怪事。 不过老四的事情,她向来无法做主,只要这个阮璃别跟凤云轻似的,回头就捅了她儿子一刀,别的事情她就任由他们年轻人折腾。 她站起身,拢拢鬓角,施施然一笑,“都愣着干嘛,扶本宫进去休息!” 一屋子嬷嬷宫女,扶着白谨,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箫连城脸色难看,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拉着阮璃,见屋子里的人走尽,这才沉声道,“阮璃,你究竟想怎样,你给我交个底吧!” 阮璃面色平静,“把孩子还给我,我只当,过去的事情没有发生!” 箫连城冷笑,环视了四周,见四周没有一个下人经过,随即放下果果,弯腰对着果果交代道,“果果先回屋躲猫猫,等一下爹爹和娘亲,一起回屋找果果,好不好?” 果果点点头,乖巧的看着阮璃道,“娘亲要听爹爹的话,不要跟爹爹闹脾气了!” 阮璃不说话,无动于衷的看着果果,果果一溜烟的跑开。 箫连城直起身,神色复杂的盯着阮璃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可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果果的存在!” “知道又如何?”阮璃的神色,古井无波。 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无爱无恨,就仿佛过尽了一世繁华,现在想起来,无悲无喜。 她静静的站着,如京城众多名门姝女一般,淡漠而又纤尘不染。 箫连城注视她半响,勾唇一笑,眯眸道,“阮璃你变了!” 那种变化,是从骨子里开始的,由内而外的一种变化。 她再也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阮璃,再也不是那个被他欺负了之后,会跳脚想要还击的阮璃。 阮璃不说话,蹙眉站在那里,视线却投向果果的方向。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沉声问道,“我当真再无半点机会了?” 阮璃平静的扫视了他一眼,低声,“箫连城,你我也算自幼相识,如果你真的念我半分情义,那么就不要跟我抢果果!” 箫连城冷笑,咬牙看着她道,“果果我要定了,你若是想走,女儿留下!” 阮璃似乎料到这个结果,平静的看着他半响,继而一甩开他紧攥着自己手的大手,冷声道,“果果就算死,我也不会让她留在你们皇家!” 箫连城被呛的脸色一白,出奇愤怒的看着她道,“阮璃你到底想怎样?就算为了果果着想,你也不应该跟我闹下去!” 阮璃蹙眉站在那里,眸中防备和敌对的神色,宛如一只面对劲敌的小兽。 箫连城扭头,叹息一声,看着不远处的天空,剑眉紧皱,“阮璃,你我都已经为人父母,你摸着良心讲,让果果留下来,是不是对她最好的出路?” 阮璃抿唇,一言不发,淡漠的视线仿佛他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事实。 箫连城受不了她这样淡漠的样子,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拧。 他成功的看见了她的脸上,神色变为痛苦,松了松她的手,他郑重其事的看着她,“阮璃,我仔细想过,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阮璃神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之色,只是这抹痛楚之色转瞬即逝,快速的他捕捉不到。 静静的注视着阮璃,他等着她的回答。 阮璃脸色波澜不惊,柔唇轻启,她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她否定的一丝余地也不留。 箫连城自嘲一笑,玩味的看着她,眯眸道,“没有?如果没有,为何跟我做出那种事情,最后还生下果果?” 阮璃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原本,我喜欢萧临楚,阮家看中的人选,也是萧临楚,可是后来,萧临楚有了凤云轻,我总不能跟云轻共侍一夫,所以……”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可是他已经明白。 一句喜欢萧临楚,原本已经将他打击的魂飞魄散,剩下的话更是让他连最后一点自尊都冲击的丝毫不剩。 他站在那里半响,点头,“我明白了!” 两人都平静的站着,仿佛接受了这一事实,半响她莲步轻移,想要往果果的房间走去,箫连城却蓦地开口,“即使不喜欢我,也为了果果留下来,起码,作为果果的生父,我会保护你们两个!” 阮璃一怔,沉吟瞬间,却依旧朝着果果的房间走去。 留下吗?阮家被灭的血海深仇,还有她往日所受的苦,就这样一笔勾销? * 萧临楚回到行宫的时候,刚好是凌晨时分,天色大亮,火红的太阳照耀的整个行宫,朦朦胧胧。 他神色凝重的走路,冷不防前面一个酒坛砸了过来,索性他功夫不错,后退几步稳妥的避开了酒坛。 酒坛裂开,里面的半坛子酒洒了出来,流的满地都是。 萧临楚还来不及看谁耍了酒疯,就见一个身着冷灰色衣衫的男子,浑身酒气的从屋顶飘了下来,湛湛的停在他的身前。 他神色冷漠,一瞬不瞬的盯着箫连城,箫连城迎着阳光,冷笑一记。 萧临楚虽然熬了一夜,但是心情不错,“有病?” 他毫不客气的骂道。 箫连城点头,“是有病——” 话音刚落,他的拳头已经招呼上了萧临楚完美的俊脸,萧临楚微微侧身,伸手一把挡开了他的拳头。 他侧头看着箫连城,冷声,“再动手,我就对你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箫连城挑衅的看着他,手中的动作不减反增。 萧临楚自然不让,刚刚想要狠狠揍他一顿,旁边响起了一道焦灼的吼声,“住手!” 两人的拳,同时收回,各自不服气的看着对方。 白谨几乎是惯性的走向箫连城,首先查看箫连城的伤势,她一只手拿着手绢,双手捧起箫连城的俊脸,疼惜的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为什么要跟小楚打架?” 箫连城不耐烦的推开了白谨,冷睨了萧临楚一眼,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萧临楚神色冷漠,仿佛看不见白谨一般,视线笔直的往屋子里走。 白谨厉声,“站住!” 萧临楚不得已,只能顿住脚步,白谨上前,走到他的身边,紧蹙着眉头道,“凤云轻又回来了?” 提起凤云轻,萧临楚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他拧眉看着白谨,“我和云轻的事情,你不准插手!” 白谨脸色一变,刚刚想要厉声呵斥,萧临楚缓慢的道,“我将皇位传给箫连城,云轻,我带走!” 他字字顿顿,不容反驳。 白谨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临楚转身就走,步子很快,白谨想追,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拿着手帕,白谨擦拭眼泪,旁边的嬷嬷上前,低声劝慰。 白谨哽咽,“小楚一定是怪我了,他觉得我偏向城城多一点……” “太后,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四殿下比皇上年幼两岁,作为长辈,自然会偏向小的一些!”嬷嬷低声说道。 白谨摇头叹息,哪里是这样? 小楚从小都不需要她操心,反倒是城城,四处惹事,偏偏城城这孩子,嘴巴甜,让人疼。 她只是,习惯性的冲上去护着城城啊…… 再说,哪次小楚和城城打架,不是城城最后负伤挂彩? 她头疼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一挥手,“去,叫了凤云轻来见我!” 嬷嬷迟疑,“太后,皇上可是交代了……” “我有分寸!”白谨瞪了那嬷嬷一眼。 凤云轻被叫去见白谨的时候,有瞬间的犹豫,她现在是蓝雪公主,可以不受她的召见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蓝雪国,她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她捅了萧临楚一刀的事情,始终要给白谨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她这才收拾了一番,同着赤月国的嬷嬷一起,见了白谨。 为了避人耳目,见面的地点,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凉亭。 亭子提前布置过,四面都围了燃烧正旺的暖炉,风口的地方也被侍卫提前用帷帐挡住,在这个清冷的地方,徒增了几分暖意和写意。 白谨身着白色的狐裘披风,头上凤凰展翅的金步摇,里面是大红的绸子夹袄,整个人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完全不像做了奶奶的人。 远远的,她看见凤云轻朝着这边走来,站起身拿着暖炉,朝着凤云轻迎了过去。 凤云轻脸色苍白,看见白谨的一刹那,有些许的自卑。 这位精明能干的婆婆,这些年过去了,美貌如昔,倒是她,越混越差劲儿,现在更是没了个人的样子。 她抿唇蹙眉站在那里,不敢抬头去看白谨。 白谨上前拉了她的手,发现她双手冰凉,这才蹙眉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一个人也不带?蓝枫越就是这样对待他亲生女儿的?” 凤云轻赶紧摇头,“太后,您误会了,不关父皇的事,是我自己出来,不许他们跟着!” 白谨微微一笑,“你以前就是这种洒脱的性子,在楚王府的时候,可是一屋子奴才看不住你一个大活人!” 凤云轻尴尬的看着白谨,不说话。 白谨叹息一声,拉着她的手往亭子里走,“你能回来,并且认祖归宗,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可是雪鸾宫那边,最好断个干净彻底,否则对蓝雪国,也是不好的!” 凤云轻脸色一变,脚步顿住,“太后,我来正是想要跟你解释,雪鸾宫的事情……” 白谨笑的高深莫测,“你不用解释,什么人什么样,我心里清清楚楚!” 凤云轻顿时无话可说,白谨斜睨了她一眼,施施然坐下,“坐吧,现在你可以说,你跟那个张媛媛,是如何连起来算计了我的小楚!” 凤云轻被她一问,却不知道从何解释,她从善如流的坐下,垂眸半响,也说不出半个字。 白谨微微一笑,伸手斟了一杯茶道,“既然说不出,那么我来问,你来答!” 凤云轻缓慢抬头,白谨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其实根本不是凤云轻,也不是什么蓝雪公主,对不对?” 凤云轻脸色蓦地惨白,慌乱的想要站起身,白谨却淡然的道,“坐下,四周无数双眼睛看着呢,镇定一点!” 凤云轻不得已,只能再次坐下,白谨端起茶杯,递给凤云轻道,“你不是凤云轻,也不是蓝雪公主,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凤云轻接过茶杯,沉默不语,白谨冷冷一笑,“既然不肯回答,那就让我猜一猜,沈亚和你萍水相逢,你们却甚为投缘,城城曾经说过,你是沈亚的妹妹……” 白谨摇头连连,“我从不知道,沈亚竟然有个妹妹,沈亚离奇失踪,而你则是投靠了雪鸾宫,所以你们兄妹两个,掩人耳目,目的也只是为了接近小楚,对吗?”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谨继续推测,“你们处心积虑的隐瞒自己身份,想来早就打听好了凤星之事,这么说,当年的钦天监,也是你们的人,如果你这个凤星是假,那么真正的凤星,何在?” 话说到这里,白谨的脸色,已经变得森冷无比,凤云轻拿着茶杯的手,有些僵硬,再温暖的茶水,都无法焐热她冰冷的手。 她放下茶杯,脸色淡漠,“云轻不知道,太后在说什么,今日云轻身体不适,失陪!” 她冷漠的颔首,转身离开,白谨啧啧出声,“这样就忍不住了?你跟五年前比起来,没有太大的长进!” 凤云轻回头看着白谨,白谨再次微微一笑,“过来,坐下!” 她摆头,示意凤云轻坐下。 凤云轻站在那里,狐疑的看着她,她叹息一声,“这只是我的推测,你不明白?” 凤云轻仍旧费解,白谨头疼,觉得跟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说话真累。 她再次叹息,“推测,有时候会变为现实,当然,因人而异!” 凤云轻总算明白过来,白谨这是在给她下马威了,她在告诉她,纵使她是蓝雪公主,她也一样收拾的了她。 她无所谓的一笑,扭头看着一边的残雪道,“太后多虑了,我不会再跟萧临楚回到赤月国,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 白谨蹙眉,“你不要小楚?” 凤云轻斩钉截铁,“不要!” 白谨笑着走到她的身边,“我那个小楚,可不是你一句不要,就能打发!” 凤云轻抬眸看着白谨,“太后有何高见?” 白谨沉吟片刻,微微一笑,“你和小楚,情愫互生,我若是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岂不是失了德行?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消息,你也给我交个底,如何?” 凤云轻沉默片刻,平静的道,“太后请明示!” 白谨点头,赞许的一笑,看着凤云轻道,“我知道,哪里有解药,可以解红猴之毒……” ---题外话--- 亲们,有月票的,都统统交出来啊! ☆、第233章 不管你去哪里,都必须带着我 凤云轻沉默片刻,平静的道,“太后请明示!” 白谨点头,赞许的一笑,看着凤云轻道,“我知道,哪里有解药,可以解红猴之毒……” 凤云轻再次震惊的站起身,脸色苍白眸光狐疑的看着白谨。小说 白谨看着她,慢悠悠的道,“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雪鸾宫的旧主,究竟是生是死!” 凤云轻没有想到,她问的竟然是这种问题,思索了片刻,她抬眸看着白谨醢。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凤云轻缓慢的道。 这句话倒是实话,沐晗的红猴之毒发作,她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 但是更多的事情真相,她也不想跟白谨透露的太多缇。 盯着白谨半响,她低声,“太后,您放心,我不会再伤害您的儿子,也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过往,若是您来只是为了雪鸾宫的事情,那么云轻无可奉告!” 说完,她转身想走,白谨蓦地叫住了她,“凤云轻,你不想知道红猴之毒的解药了吗?” 凤云轻顿住脚步,凄冷一笑,自嘲的道,“云轻是笨,可是也明白太后这话,只不过是诳云轻,若是太后知道红猴之毒的解药,那么小七就不会现在还被关在黑屋子里!” 白谨微微一怔,上前几步,“你见过小七了?” 凤云轻缓慢点头,白谨叹息,“这一回,你又错了,红猴之毒的解药,我自然知道,只不过这个办法,不适合小七!” 凤云轻抬眸,略微诧异的看着白谨,白谨微微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长生不死,只不过是中毒了而已,那个雪鸾宫的宫主,是你们解毒的关键!” 凤云轻这才转身正视白谨,白谨望着远处的浮雪,叹息一声,“为人父母,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孩子的心思?小楚是个什么性子,我再明白不过,今日我找你来,只是想弄清楚,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若是你要不了多久就要死了,那么趁早离小楚远远的,我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再为了你伤心一次……” 凤云轻屏住呼吸,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谨,白谨看事情,似乎比萧临楚还要通透。 她竟然一眼看出了她,中了红猴之毒的真相。 站在那里不说话,白谨回头睨她,“哑巴了?” 凤云轻动了动苍白的柔唇,“太后,我,我……” 要她说什么才好呢? 她对白谨有些敌意,很多事情,她看不惯白谨的作风,但是不得不承认,白谨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好婆婆。 她站在那里不动,白谨就绕着她,细细打量,“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沐晗,究竟是生是死了吗?” 凤云轻抿唇,低声,“可能,活着!” 只不过沐晗不再是沐晗,而是一只可怕的红猴怪了。 白谨点点头,“活着就好,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身上的毒,也只有那个怪物能解!” 凤云轻不满,“公子他不是怪物!” 白谨冷笑,“再别扭下去,你也要变成怪物了!” 凤云轻沉默不语,白谨见她倔强的样子,如同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孩子,叹息一声,摇头,“也罢,我告诉你解毒之法,你自个儿做决定吧!” 凤云轻这才抬头看着白谨,白谨声音沉冷,“知道红猴之毒的来历吗?” 凤云轻摇摇头,白谨继续道,“红猴之毒,其实是两种毒,一种来自红毛野人,一种来自海里的灯塔水母,这也是龙珠令能够压制红猴毒的原因!” 凤云轻屏息凝视,看着白谨道,“暂时压制?那沈亚拿了龙珠令,也没有办法解毒?” 白谨摇头,“灯塔水母长生,红毛野人力大无穷,龙珠令可以解长生之毒,却解不了红毛野人身上提炼的毒素!” 凤云轻缓慢摇头,低声道,“那沈亚,沈亚他……” “如果他真的服下了龙珠令,那么那个活了几千年的沐公子,早都死了!”白谨走到铺了软垫的凳子旁边,坐下。 这一回不用她示意,凤云轻主动上前,“什么意思?” 白谨冷笑,“你以为,龙珠令真的只能解一人之毒?” 凤云轻还是不太明白,懵懂的看着白谨,白谨蹙眉,幽幽的道,“说的太复杂,你也不懂,这样好了,我打个比方,龙珠令就好似水母之毒的供体,若是哪一天龙珠令不在了,那么水母之毒也就彻底的没了,所谓的长生,就不可能存在,明白了吗?” 凤云轻这才点头,“可是沐晗一直未死,这么说,龙珠令真的还在?” 白谨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凤云轻则是紧紧的蹙着眉头,千思万绪理不清头脑。 白谨看她:“想什么呢?” 凤云轻走到白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眉头始终蹙起,她捧起茶杯,“我不明白,龙珠令如果在他的手上,他想死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还要苦苦寻死呢?” 白谨冷笑,“那个沐公子?” 白谨声音一顿,“这种把戏,也只能骗骗你,他在你面前上演这种苦肉计,无非是有求于你!” 说到这里,白谨秀眉一挑,看着凤云轻道,“他有何事有求于你?” 凤云轻脸色瞬间难看,呐呐的说不出话,白谨摇头,“算了,问你也白搭,只要知道那个沐公子没死,那么你和小七的毒,就有解!” 她抬眸瞟了凤云轻一眼,见凤云轻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随即温和的道,“既然你知道沐公子没有死,那么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凤云轻摇摇头,白谨低声,似乎在自言自语,“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知道一个地方,他肯定要回去!” “太后您还没有告诉我,如何解红猴之毒!”凤云轻再次问道。 白谨微笑,优雅的举茶,“解红猴之毒,首先要找到龙珠令,接着拿沐晗的心头血作为药引,最后还要沐晗至亲的一滴眼泪!” 凤云轻骇然,“沐晗在这个世上,哪有亲人?” 白谨声色不动,“你觉得没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凤云轻不服,“那你为何会知道?” 白谨放下杯子,“小楚没有告诉你,白家的先祖,曾经亲自参与了红猴之毒的淬炼吗?” 凤云轻蹙眉不说话,白谨继续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是你得弄清楚,哪些是你可以相信的,哪些又是你不能相信的!” 她继续道,“那些孩子,唯有沐晗是一个成功品,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凤云轻自然没有想过,白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惋惜的道,“沐晗的生父,是个红毛野人,也只有那样的体质,才扛得住水母之毒!” 凤云轻无法接话,震惊的看着白谨,白谨一抬眸子,倨傲的道,“诧异吗?这是先祖的手札上记录的,当然,别的孩子悉数早夭,不知为何,你跟沈亚倒是活了过来……” 白谨抿了一口茶水,凤云轻基本上已经弄清了来龙去脉。 意思是,她和沈亚都是人类,早夭后重生在现代,可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他们接着早夭,又重生在这里。 这样来来回回,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水母之毒真的那么大的影响,可以让他们灵魂不灭?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白谨揉着鬓角,“现在,我告诉你,如何去寻找沐晗的至亲!” 凤云轻回过神来,白谨大概是倦了,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眸道,“灯塔村,有一个白狼的年轻人,会带你们找到沐晗的至亲!” 凤云轻还想再说什么,白谨挥挥手,“好了,你先退下吧,你和小楚是分是合,你们自己决定,但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伤害小楚!” 凤云轻蹙眉不说话,定定的看着白谨,直到她撑着额头,貌似睡着的样子,这才起身往亭子外面走去。 回到皇宫,蓝枫越已经在圣武殿等了凤云轻足足两个时辰,一见凤云轻徐徐走来,他赶紧上前,一把攥住了凤云轻的小手道,“小乖乖,你来看一看,我打算在这里,为你开一个招婿大会,你觉得怎么样?” 凤云轻看着蓝枫越讨好雀跃的样子,不忍心打击,淡淡一笑的道,“只要父皇喜欢就好!” 蓝枫越点点头,不停的搓手,有些局促的道,“父皇知道,小乖乖你不开心,但是父皇愿意做一切的事情,换得小乖乖你的开心一笑!” 凤云轻抿唇,梨涡浅笑,“父皇,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会不会很失望然后杀了我?” 蓝枫越一怔,接着跺脚道,“小乖乖,是不是父皇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开心,你不打算要我这个父皇了?” 凤云轻见蓝枫越着急的样子,随即解释道,“没有,其实我……” “小乖乖,你就是我的小乖乖,你要是不要父皇,父皇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蓝枫越哭着,就要去旁边撞墙,凤云轻赶紧阻止,拉住了蓝枫越,“父皇,你听我说,我没有不要你,其实我叫覃暖……” “不管你叫什么,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是我的小乖乖,小乖乖你要是再说这种话,父皇就真的哭死在你面前!”蓝枫越拿着衣袖遮脸,哭的伤心欲绝。 凤云轻无奈,松开了蓝枫越道,“好吧,这话是你说的,那以后,你可不能反悔认了我这个女儿!” 蓝枫越赶紧放下了衣袖,换上满脸谄媚的笑,“今天心情不错,小乖乖来看看父皇为你选的凤君画像怎么样?” 凤云轻对蓝枫越这种变脸如翻书的做法,早已经见怪不怪,听见凤君这个词,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 她低声,“凤君的事情,能不能过一阵子,等我身体大好了再说?” 蓝枫越点头如啄米,“小乖乖身体不舒服?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其实父皇年轻的时候,精通药理,外号叫做气死华佗,不如父皇给你把把脉好不好?” …… * 阮璃是被两个赤月国的侍卫押回房间,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再次遇见箫连城,只不过是羊落虎口而已。 心里不是没有懊恼的,她带着女儿,好好的在黄土村,安安稳稳的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为何又要回到这种权利争斗的地方? 或许,起初她是带着希望的,可是如今再见,只不过是徒增屈辱罢了。 阮璃站在房间内,固执的不肯坐下,丫鬟送进来的饭菜,她一口未动,只是淡漠的站在那里,固守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萧临楚进门的时候,阮璃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箫连城,头也不回,冷漠的道,“除非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将女儿交给你们的!” “有人要跟你抢女儿吗?”萧临楚皱眉,面色疲惫的看着阮璃。 阮璃听见萧临楚的声音,这才回头,一见并非自己想象中的人,有片刻的尴尬,随即弯腰施礼,“民女拜见皇上!” 萧临楚抿唇不说话,走到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神色不悦,“他们关着你?” 阮璃颔首,一言不发,萧临楚回头看着她,“老四又犯浑了,你放心,若是你想离开,我会护着你和果果,没有人可以抢走你的女儿!” 阮璃松了一口气,有瞬间的感动,她紧紧的盯着萧临楚,低声询问道,“皇上对民女,有何吩咐?” 萧临楚有些诧异,阮璃的通透,他记得以前,阮璃不是这样的女子。 那个时候的阮璃,和凤云轻一样,傻大姐一个,成天嘻嘻哈哈的闯祸,转眼,阮璃变了。 他默了片刻,回头看着阮璃道,“只是想问问你,云轻这些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思来想去,都想不到凤云轻离开他的理由,只能从阮璃这里着手,希望找到蛛丝马迹。 阮璃摇头,“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民女私心里以为,云轻是喜欢皇上的!” 萧临楚叹息,“以前我也这么以为,可是现在,我是真的看不懂她了,阮璃你我一起长大,你也觉得,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吗?” 他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紧紧的皱着眉头,一只拳头支着额头,整个人都愁云惨雾。 阮璃何时见过这样的萧临楚? 以前的他,杀伐果断,可是现在…… 阮璃微微一笑,低声道,“皇上,民女不觉得,云轻是因为以前的事情不肯原谅你,她或许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不想连累皇上!” 萧临楚抬头,看着阮璃,“她跟你提过以前的事情?” 阮璃点点头,走到萧临楚身边,坐下,一颦一笑,端庄温婉,“云轻提起以前的事情,只是觉得她对不起皇上,她刺了皇上那一刀,生怕皇上会恨她,好多个夜晚,她叫着皇上的名字,哭着醒来……” 萧临楚拧眉,凤眸中闪亮着灼人的光亮,他想笑,却又忍住了笑,“真的?她会在睡梦中叫我的名字?” 阮璃再次点头,萧临楚站起身,“我懂了,谢谢你阮璃,如果你和果果遇见什么麻烦,尽管拿着我的令牌!” 他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令牌,放在桌子上,愉快的转身走了出去。 阮璃则是拿着那枚令牌,端详良久。 有了这个,她是不是可以带着果果,一起离开? * 凤云轻打发了蓝枫越,刚刚回宫收拾行李,去一趟白谨所说的传说中的灯塔村,宫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赤月皇帝萧临楚一枚。 这一次,萧临楚打晕了宫女,径直进入了凤云轻的寝宫。 凤云轻将包裹展开,自己的贴身衣服收好,还有短刀匕首,以及银两和白谨派人送来的简易地图。 她一个人,怕是找不到那个村子,偏偏这件事情,不能告诉蓝枫越。 正在犹豫间,身后一只修长的大手,一把摁住了她的包裹,她回头,柔软的唇瓣就触在了那人的脸上,带来熟悉的悸动。 她脸色一红,想要将那人推开,却被他紧紧的搂住了纤腰。 萧临楚掀开了包裹,瞟了一眼包裹里的东西,嗤之以鼻的笑,“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不长进,遇见事情,就知道逃跑?” 凤云轻心跳如擂鼓,她旋身离开了他的怀抱,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萧临楚一脸正色,“我不阻止你离开,但是,不管你去哪里,都必须带着我!” 凤云轻骇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抿唇,“皇上请回吧!” 萧临楚勾唇一笑,从放着包裹的床铺上起身,“凤云轻,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中毒了,红猴之毒,如果你现在赶我走,可能你一辈子都再也看不见我了!” 凤云轻瞠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挽起胳膊上的衣袖,将上面的一些红斑,展示给她看。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过他的胳膊,仔仔细细的看。 没错,就是这种红斑,开始的时候,只是以为皮肤不适,可是半个月之后,就会生出红毛。 她眼眶湿润,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会中红猴之毒?” 这种毒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传染,他是有多倒霉,竟然跟小七一样,中了红猴之毒。 晶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萧临楚的胳膊上,他看着她,伸手擦拭她脸颊上的泪,低声哄着道,“乖,别哭了,你看看我现在这么可怜,就不要在雪上加霜,不要我了,好不好?” 凤云轻抬起头,蹙眉看着萧临楚,接着一把抱住了他,她不断的捶打他的胸膛,哽咽着道,“笨蛋,笨蛋,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吗?笨蛋,萧临楚你是个笨蛋!” 萧临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没错,我是笨蛋,万一红猴之毒解不了,那我们就做一对笨蛋怪物算了……” ---题外话--- 最后一丢丢情节了,所有没有解开的谜团,解开就应该正文完结了,3月份应该会有锦玉的番外,亲们继续支持哦!大家有月票的不要吝啬,多多的投过来啊! ☆、第234章 相信我吗? 萧临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没错,我是笨蛋,万一红猴之毒解不了,那我们就做一对笨蛋怪物算了……” 凤云轻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我们带着小七一起,去灯塔村吧!” 萧临楚叹息一声,伸手拥住了凤云轻。小说 灯塔村作为一个传说中的远古村落,存不存在,还是一个问题,想要找到,谈何容易? 凤云轻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仰头看着他刚毅的下巴,清澈的眼眸,闪闪亮亮,宛如深海中的宝石,“太后给了我灯塔村的地图,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灯塔村的!醢” 萧临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不是不知道,白谨的祖上,跟灯塔村有一些联系,但是白谨竟然连灯塔村的地图都有,这未免太巧合了一点。 但是他没有道理怀疑白谨,不管白谨要做什么,他都只能妥协,不是吗缇? 这一夜,萧临楚留在凤云轻的宫殿,没有离开。 她坐在他的怀中,两人相互依偎,用彼此的体温,给对方最真实的情话。 夜幕低垂,星子点点,宛如情人的眼。 她仰头时,那种涩然悲戚,却又带了点纯真可爱的笑颜,给了他心脏最有力的一击。 他想,他是真的爱她,无法自拔了…… 一夜无眠,凤云轻在天亮的时候,浅浅睡去。 这应该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噩梦,没有忧心忡忡,更没有患得患失。 原来,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想失去,可是必须得失去。 她在萧临楚的臂弯,甜甜入梦。 脑袋搭在他的胳膊上,她纤细的身体呈一个柔韧的弓形蜷缩在他的怀中。 凤云轻肤色白皙,五官精致,那浓密卷翘的睫毛,更是如扑扇般,让人心痒难耐。 他低头,亲吻她的唇瓣,她睡的甜美,根本没有察觉他偷来的一吻。 离开她的柔唇,他意犹未尽,这样柔软亲密的感觉,他愿意沉沦其中一辈子。 盯着她的睡颜,他再次俯身,亲吻她的芳唇。 这一次,他没有浅尝辄止,也不担心惊扰了她的睡眠。 湿润的舌,尝试着撬开她的唇瓣,攻占她唇内的芬芳领土。 终于,她不耐烦的嘤咛一声,蹙着秀眉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一见是他,又闭上眼睛,安稳的睡去。 他离开她的唇瓣,低低的笑,“宝贝儿,能不能亲吻你?” 凤云轻虽然睡的迷迷糊糊,但是意识还有一半清醒,知道自己这是在萧临楚的怀中,心道,这厮平日里衣冠禽兽,这个时候倒是开始谦虚的询问她了? 往日哪一回不是由着他,便宜占尽? 她哼哼一声,眼睛未睁,不耐烦的挣扎一下,“能……” 她有气无力的应着。 他终于笑出声,看着她可爱的睡颜,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子。 他的宝贝,他的纨绔王妃,终于,彻底属于她了吗? 萧临楚一夜未睡,精神奕奕,凤云轻睡的半生不熟,总是被他***、扰,倒是显得精神不济。 午时未到,凤云轻被萧临楚拖了起来,说是去给蓝枫越请安,实则宣告天下,他萧临楚终于追回蓝雪公主了。 到了晋安宫的时候,蓝枫越正在吩咐手下,一定要将选婿大会,办的轰轰烈烈,最好震惊天下,让整个天下的好男儿都来参加选婿大会。 萧临楚踏进殿门,听见的就是选婿大会的事情,他狐疑的看了凤云轻一眼,凤云轻赶紧摇头,神色懵懂而又无辜。 他恨恨的捏了一把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手,她疼的呲牙咧嘴,对他怒目圆瞪。 他轻笑一声,好似那个活色生香的凤云轻又回来了。 这边他还没有跟蓝枫越打招呼,蓝枫越就看见了他,一见他攥着自己宝贝女儿的手,顿时防贼似的上前,操起砚台就准备打,“放开我的小乖乖,告诉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怕你,我就不敢砸你!” 萧临楚剑眉一皱,凤眸含着森芒,浑身上下都如长了倒刺一般。 凤云轻赶紧顺他的逆鳞,“父皇跟你开玩笑呢,开玩笑,你别当真啊……” 蓝枫越一拍砚台,不作不死,“谁跟他开玩笑?你仔细的问问他,前些日子,他都去忙了什么!” 凤云轻诧异的看着萧临楚,双手攥着萧临楚的胳膊,又不解的看了一眼蓝枫越。 蓝枫越对着萧临楚,劈头就骂,“这小王八犊子,前些天去找了张芊芊,张芊芊你还记得吧?他疼在心里捧在手里的小贱人,张芊芊!” 原本以为,凤云轻和萧临楚闹了不快,只是因为萧临楚消失了那几天没有陪着凤云轻的缘故,蓝枫越调查了萧临楚,只是为了劝劝凤云轻。 谁料,这一调查,竟然查出,萧临楚寻了名医,为张芊芊恢复容貌。 他气的暴跳如雷,不打算劝凤云轻和萧临楚重修旧好,而是瞒了凤云轻,打算为她重新择婿。 若是两人老死不相往来,那么此事就藏在他的心里,可是转眼,两人又好上了? 这萧临楚真当他蓝枫越的女儿好糊弄? 就算是他败掉整个蓝雪国的江山,也绝对不会将小乖乖交付这种人的手中。 凤云轻脸色一黯,蹙眉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平静的看着她,只问了四个字,“相信我吗?” 凤云轻点点头,脸色虽然依旧不好看,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他紧紧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仿佛安慰一般。 蓝枫越跳脚上前,指着萧临楚的鼻子,冲着凤云轻怒吼,“你相信他?事到如今,你还是相信他?” 凤云轻抿唇不语,萧临楚虚抱了她一下,下巴抵着她的发漩,声音低醇而又温柔,“出去等着我,我跟父皇好好聊聊!” 当然,聊聊那两个字,咬牙切齿。 凤云轻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好好解释,不要跟父皇硬碰硬!” 萧临楚点点头,微笑着目送凤云轻离开。 转头,面对蓝枫越的时候,他逐渐收了那温柔的表情,整个人暴戾如虎。 蓝枫越正在气头上,一方面气愤凤云轻的不争气,这么容易就原谅了萧临楚,连他去找他的老情人,她都相信他了事。 另外一方面,更加愤怒萧临楚的三心二意。 他是看在小乖乖的面子上,才勉强原谅了他,可是他竟然敢再次跟张芊芊勾搭上了。 果然,萧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人! 他咬牙切齿,再次操起砚台就想打…… …… 宫殿内响起桌椅移动声音,还有重物落地声音的时候,凤云轻犹豫了一下,拔腿想要进殿查看。 可是转念一想,蓝枫越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她进去维护萧临楚,怕是蓝枫越更加生气,觉得她女生外向。 不如,让蓝枫越打个痛快,好消了他心中的那口怨气,以后她和萧临楚的日子,也好过的多。 再说,萧临楚皮糙肉厚,不怕打,况且确实是他不对在先,竟然背着她去找了张芊芊,还帮她寻医恢复容貌。 她站在宫外片刻,听见里面的声音消停,这才转身准备进殿。 可是刚刚移步,就看见萧临楚迎面走来。 他长身玉立,迎着清冽的风,衣袂翻飞,整个人美的恍若画中走出。 凤云轻瞬间被定住,怔怔的看着他,看着那个美如罂粟般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接近了她。 她看着他,总是仰视,他十分受用她的眼神,微微一笑,轻佻的捏了捏她尖瘦的下巴,“看什么?” 他挑眉笑着道。 凤云轻咧嘴,回之以璀璨的笑容,“疼不疼?” 她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他勾唇一笑,点点头。 凤云轻上前拥住了他,“疼一点也是应该的,他是长辈,以后不要惹父皇生气了,否则他打你,我也拦不住!” ☆、第235章 我身上没有钱,一文都没有   第235章 我身上没有钱,一文都没有      第235章 我身上没有钱,一文都没有   凤云轻上前拥住了他,“疼一点也是应该的,他是长辈,以后不要惹父皇生气了,否则他打你,我也拦不住!”   萧临楚揽着她就往外走,“不是要找灯塔村吗?我们现在就出发,若是晚了,我怕红猴之毒会有变化!”   凤云轻回头看着宫殿,“不告诉父皇一声吗?”   “不了,否则,你怎么解释中毒的事情?”萧临楚揉揉她的脑袋,整个胳膊都将她的身体圈在怀中。   凤云轻点点头,“那我就这么走了,父皇担心怎么办?”   萧临楚一点下巴,看了旁边的侍卫一眼,那侍卫懂眼色的上前,凤云轻明白过来,窝在萧临楚的怀中开口,“你听好了,帮我跟父皇传达一声,我和萧临楚闯荡江湖,游山玩水,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有!让他以后不准打我相公,看看我相公,都被他欺负成什么样了……”   凤云轻扯了扯萧临楚的衣衫,那一块被墨污染的布料。   侍卫屈膝应是,凤云轻窝在萧临楚的怀里,迎风欢呼,“走喽,闯荡江湖了,我们飞——”   她催促着萧临楚,“快点,飞,飞……”   萧临楚无奈的看着她,宠溺一笑,揽着她的腰肢,果真拔地而起,几个点纵,消失在了蓝雪宫殿的上空。   宫殿内,蓝枫越浑身墨迹的躺在那里,他的腰散了,背部被椅子咯出好大一块青紫,浑身是伤的他,哀嚎不已。   “小乖乖,你上当了,你快点回来呀,小乖乖……”   “萧临楚那个禽兽,他不是人,他连他的岳父都打呀……”   “小乖乖,父皇没有欺负你的相公,小乖乖……”   蓝枫越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几个公主围着他,揉腿的揉腿,上药的上药,嘴巴里也劝个不停。   “皇上,您就别跟赤月帝斗气了,人家可是扫平整个天下的霸主,连雪鸾宫都被他一举攻破,您想跟人家动手,人家当然不会任你宰割!”   “我觉得也是,皇上,那萧临楚可是脾气不好的主,据说边城的一个小国的国主,只是说错了一句话,都遭来了灭国大祸,您这样指着人家破口大骂,打你一顿都是好的……”另外一个干公主,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凑热闹说道。   蓝枫越疼的捶胸顿足,怎么就养了这么几个白眼狼啊?   一个两个,都偏向萧临楚啊……   其实,真实的场景,应该是这样。   蓝枫越拿起砚台,就要朝着萧临楚的脑门盖去,萧临楚身体一个漂亮的倾斜,拿起桌子上面的折扇,“啪”一声打开。   墨没有倒在萧临楚的身上,倒是悉数被折扇给挡了回去,泼洒在了蓝枫越的脸上和衣服上。   他尝到了墨是涩涩臭臭的味道,谁告诉他,墨香墨香的?   墨明明是臭的。   不服老的蓝枫越,操起椅子继续想打,萧临楚站在那里未动,只是伸脚一踢。   摔在地上的砚台,顺着墨迹滑到他的脚边,接着他一个不慎摔了一脚,疼的是呲牙咧嘴,半天不起。   蓝枫越拉不下这个老脸,破口大骂,萧临楚就静静的听着他骂,骂够了,这才走过来,   他假惺惺的问他,要不要扶他一把,他刚刚伸手给他,他拉了他一半就立刻松手。   结果他再一次摔倒在椅子上。   萧临楚面色不变,解释说手滑了……   他真是恨啊!   偏偏,他的心肝小宝贝天下无敌可爱的小乖乖,竟然相信他,还跟着他一起私奔了!   想到这里,蓝枫越哭的惊天动地,几个公主都见识了他的哭攻,一个个见怪不怪。   磕着瓜子的公主,将一粒瓜子磕的清脆有声道,“别演了,人都飞远了,再演你的小心肝也听不到!”   蓝枫越果真停止大哭,一抹眼泪,从瓜子公主的手中,抓过一把果子,盘膝坐着,毫无形象的道,“你们说说,我该怎么折磨萧临楚!”   瓜子公主呲之以鼻,“可拉到吧你,哪一次不是你被人家折磨?”   蓝枫越抬头,“能不提这一茬不?”   瓜子公主不以为然的继续磕瓜子,蓝枫越一边呵斥一边将瓜子嚼的“咔嚓”作响,“说的就是你呢,小五,这里是皇宫,你一边说话一边磕瓜子,什么形象?”   瓜子公主不理他,他看着她手心越来越少的瓜子,够长了脖子,“哎,慢一点,慢一点,给我留些……”   萧临楚带着凤云轻,一口气飞到了城郊,这才停了下来。   两人进了一个茶水铺子,暂时歇脚。   凤云轻抬手,给萧临楚斟了一杯茶水,甜美一笑,“我们就这么跑了?什么都不带?”   萧临楚捧着茶杯,笑容邪魅,“什么都不用带,你有我,抵得上你父皇的一个十万正规军!”   凤云轻歪着脑袋,“那,我想打谁,你就可以帮我打谁?”   萧临楚环视四周,“你想打谁?”   凤云轻指了指邻桌一个獐头鼠目的混混,“打他,他一直色眯眯的看着我!”   萧临楚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小年轻正神情猥琐的盯着凤云轻,一脸的不怀好意。   萧临楚声色不动的转动茶杯,“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在看你?”   凤云轻生气的鼓嘴,一扭身子,心里怒道,这禽兽,还口口声声的爱她要死要活,遇见一个小痞子,他就不肯为她出头了。   萧临楚见她生气,微微一笑,“别闹了,喝茶之后租辆马车上路!”   旁边的小混混,一听两人要租马车,赶紧凑上前,涎皮赖脸的笑着,“哥们,我有一辆马车,马是汗血宝马,车是锦缎楠木的马车,要不要?”   凤云轻瞪了那混混一眼,反感无比。   萧临楚倒是觉得好笑,“楠木质地沉重,贵族用来做棺椁,汗血宝马速度快,却不受力,你倒是说说,你的汗血宝马如何拉动你的楠木棺椁?”   那小混混,脸色一白,张口解释道,“马车用楠木做好啊,你没有听过吗?马上升官,升官!”   凤云轻冷哼一声,“我们不需要升官,还是留着你的棺椁,自个儿睡吧!”   那小混混站起身,指了指凤云轻,“哎,这小娘子长的恁么漂亮,说话咋这么不中听呢?”   凤云轻扭头不说话,拿着筷子,往茶水里戳戳戳,似乎这样就能解气。   萧临楚回头,看了小痞子一眼,“你别拿什么汗血宝马和楠木马车糊弄我们了,你直接告诉我,你的马车多少钱,我们买下了,还有你这个人,我们租用半个月……”   凤云轻瞪大眼睛,买马车就算了,租用这个色眯眯的二流子,是什么意思?   专门气她吗?   萧临楚仿佛没有看见凤云轻的怒气,淡然的道,“我们这一路,衣食住行,都需要一个管家,你呢,做我们的车夫兼管家。还有,我有不少对头,四处寻我,所以我得隐藏行踪……”   小痞子一听,顿时眼冒金光,“懂了,我懂了,这位大侠是在逃避仇人追杀,您身上一定是带了很多的金银珠宝,所以有人盯上了你们!”   萧临楚点点头,“大不差几,可是有一样,你说错了,我身上没有钱,一文都没有!”   那小痞子顿时,脸色一变,站起身,切了一句,准备离开。   萧临楚微笑,“我叫箫连城!”   小痞子一听,差点摔倒,脚崴了一下,转身看着萧临楚道,“原来是闻名天下的四爷,四爷,久仰久仰!”   萧临楚笑的不动声色,“现在,愿意把马车卖给我们了吗?”   那小痞子还是有些犹豫,萧临楚掏出腰间的玉佩,“啪”一声掷在桌子上,“拿着这个去赤月国的四皇子府,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小痞子纵使再没见识,也认得出这是赤月皇族的象征,这天下谁敢得罪姓萧的? ☆、第236章 你活该 小痞子纵使再没见识,也认得出这是赤月皇族的象征,这天下谁敢得罪姓萧的? 他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乐—文 萧临楚回头瞟了他一眼,“这一路的开销,你先垫着,我们的行踪,,你先瞒着,回到了赤月,有你的好处!” 小痞子拿着玉佩,翻来覆去,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萧临楚和凤云轻,见两人打扮谈吐,不像是平凡人家,随即绝对相信两人。 将玉佩往怀中一揣,他笑着道,“四爷,谈钱就俗气了不是?这蓝雪往赤月一路,有我李二罩着你们,放心,没人敢太岁头上动土!醢” 萧临楚但笑不语,凤云轻则是鄙视的两眼望天,根本不相信李二的鬼话。 萧临楚又问了这一路的风土人情,李二夸夸其谈,歇脚的功夫凤云轻喝了五杯茶,李二这才相见恨晚的去准备马车。 李二前脚刚走,凤云轻就不满的嘟嘴,“干嘛让那个痞子无赖赶车?缇” 萧临楚微微一笑,“痞子有痞子的好处,无赖也有无赖的用法!” 他伸手揉了揉凤云轻的脑袋,“再说,我们这一路要躲的绝对不止蓝枫越的追兵,你我都身无分文,若是不差使一两个无赖用着,到时候你出去行乞耍赖?” 凤云轻依旧不服,捧着茶杯,嘴巴撅的老高,“可是他觊觎我的美色!” 萧临楚自信满满,“他不敢!” 很快的,李二将马车牵了过来,虽然不是什么汗血宝马,楠木车厢,但是也勉强看的过眼。 萧临楚和凤云轻手牵着手上马车,萧临楚一点下巴,“结账!” 李二点头哈腰,朝着茶棚的老板吆喝了一声,接着排出几个铜板。 他从腰间取出秃毛的毛笔,沾了沾口水,拿着一本小册子,歪歪扭扭的写着,“某日某时,茶钱二两!” 写完帐,他颠颠的过来给萧临楚看,萧临楚懒得看,倒是凤云轻一把抢了过去,一见茶钱二两,顿时紧蹙秀眉,厉声道,“茶钱二两?你讹诈?我明明听见是五个铜板!” 李二一翻白眼,“姑娘,你没出过门儿吧?现在钱庄的利息,都涨到五文了!” 凤云轻站起身,脸色涨的通红,她双手叉腰怒道,“你这个痞子无赖,休想要到二两银子!” 李二哼哼一声笑,把眼光投向萧临楚,刚刚想说什么,萧临楚一抬手,脸色难看,“别吵,有人追来了!” 凤云轻这才安静下来,看着萧临楚的俊脸道,“很多人吗?” 萧临楚点点头,“怕是蓝枫越把整个京城的守卫,都出动了!” 凤云轻犹豫片刻,依旧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相信?” 萧临楚神色惆怅,低低的叹息一声,并未回答凤云轻的话,而是将头转向李二,“我们的行踪不想泄露出去,能不能做到?” 李二捻了捻手中的账册,“那这二两银子……” “给你!”萧临楚声音平静。 李二喜笑颜开,“还是四爷有见识,想避人耳目,我知道有条隐蔽的小路……” 萧临楚摇头,“不,我们要走官道,越光明正大越好!” 李二有些为难,萧临楚抬眸道,“做不到就作罢,你的马车我们不租了!” 换句话说,你这个人,我们也不用了。 李二赶紧谄笑,“这有什么办不到的?这天下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快,快,过来,我给你们换装,光明正大的从城门出去!” 萧临楚微微一笑,果真听了李二的吩咐,拉着凤云轻换装。 片刻之后,两人满脸血迹,衣衫褴褛的走了出来。 李二看着满身污浊,却依旧掩饰不住贵气的两人,一摸自己的下巴,“等一下,你们两个装作得了瘟疫,官兵一靠近你们,你们两个就要死不活,表情要像我这样……” 李二做了一个快要病死的动作,那神色似乎真的苟延残喘,伸出去的手,颤抖再颤抖,宛如一个将死未死,却舍不得死的老人。 萧临楚和凤云轻,表情平静,李二看着两人,着急的跺脚,“学啊,记住你们现在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得了瘟疫,被人嫌弃!” 凤云轻不屑,白了李二一眼,“你当官兵是傻子吗?京城里面哪有瘟疫?再说,有人得疫病是要去衙门里报备的!” 李二皱眉,不悦的看着凤云轻,“你这丫头,忒没见识了,你以为地方上的官兵,敢将疫病的事情上报?他们都是能瞒就瞒,关心个屁的百姓死活,除非是那种死了成千上万人的瘟疫,瞒不住才会报出去!” 凤云轻冷哼一声,双手环胸,倨傲的看着李二。 李二跺脚,“究竟演不演?” 凤云轻瞟了一眼身边的萧临楚,抿唇一笑,“他演我就演!” 这李二倒是演技实力派,只是没有见过萧临楚演戏的时候,是什么人,凤云轻有些拭目以待了。 李二着急的上前,看着萧临楚道,“四爷,要不您先来一个?” 萧临楚面无表情,“有没有别的法子?” 李二一咬牙,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难侍候,只是演个病人,有那么难吗? 抬眸,看见了不远处,一个老汉赶着牛车,牛车上还拉着稻草,他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还好他李二不仅是实力演技派,还绝顶聪明,这挑大梁的活儿,还得靠他。 大队官兵赶来的时候,李二正拉着牛车,一边卖力的拖拽,一边哭的撕心裂肺。 “爹啊,娘啊,你们就这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啊……” 他边哭边嚎。 领头的是一个大胡子头领,一甩鞭子,“站住,做什么的?” 李二顿住了脚步,孱弱的小身体,衣不遮体。 他一见大胡子头领,膝盖一曲,跪下,“大人,您要为我爹我娘做主啊,他们死的冤啊,冤啊……” 那大胡子也不是酒囊饭袋,皱着眉头,上前看了李二一眼,接着拿着自己的长剑,隔着剑鞘挑开了牛车上两个人身体上的稻草。 因为那两人,脸部除了血迹,还有别的颜色,看似是病变的创口流了脓,却凝固了一般,所以看不出本来的年龄。 不过从裸露在外的肌肤可以看出,应该是穷苦人家。 他回头看着李二,“怎么回事?” 李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人啊,小人的爹娘,不是瘟疫啊,可是京畿的刘大人,非要说小人的爹娘得了瘟疫,还让人上门赶小人的爹娘离开,爹娘不忿,就撞在墙上死了啊……” 他哭的惊天动地,真的跟死了爹娘一般,不住的磕头,“大人,你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不想离京,小人想要将爹娘的遗体葬在京城,一辈子守着爹娘的坟墓!” 那统领皱了皱眉头,退后几步,远远的拨弄稻草,盖住了牛车上的尸体。 李二哭的越发动容,“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赶我离京,我爹娘不是瘟疫,我也没有传染瘟疫!” 他哭着跪着上前,拽住了那统领的裤腿,统领想要踢开李二,可是又觉得不妥。 他挥了挥手,“来人,送他出京,不准他再滞留京城!” 有两个侍卫立刻上前领命,拉了李二和牛车,就朝着城门的方向走。 李二哭的凄惨无比。 统领身边的守卫上前提醒,“大人,这人哭的凄惨,莫非真有冤屈?” 统领摇摇头,“地方的事情,我们一向无权插手,再说,纵使是冤屈,离开京城,应该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李二就这样,哭嚎着,被赶出了帝都的城门,当然跟着他一起被赶出去的,还有他爹娘的尸体。 那两个侍卫,送他出了城门,就将牛车还给了他,他且哭且拉着牛车,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大概做戏了半个时辰左右,李二看见了等在路边的马车,他立刻停止了大哭,松开了牛车,跳跃着上前一把抱住了马车前面的高头大马,“汗血宝马,分开两个时辰,我可想死你了!” 没错,他给他的马,取名汗血宝马。 牛车上,稻草动了动,凤云轻和萧临楚起身,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钦佩两个人。 那边,李二冲着两人嚎叫了起来,“喂,装死人装上瘾了吗?还不过来帮忙!”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些皇族子弟,成日里吃吃喝喝,挥金如土,连个基本的生存法则都不懂,演个病人都演不好,只能演死人。 凤云轻听见他的声音,咬牙眯眸,“你想死吗?敢大呼小叫,二两银子不要了是吧?” 李二回头看着两人,“现在涨价了,再加二两,否则我就不干了!” 凤云轻不说话,萧临楚一边抚弄自己衣衫的稻草,一边看着李二道,“先找个地方,给我们洗漱一下!” 李二瞪着萧临楚,“我说再加二两!” 凤云轻已经明白了萧临楚带着李二的用意,这一路,蓝枫越带人阻挠,白谨若是不能完全相信的话,那么赤月国的一个人都不能用。 这样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带着这个小痞子,路上可以帮他们解决很多麻烦。 凤云轻笑笑,“不就是二两吗,给你加二两!” 李二见凤云轻已经松口,又回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点点头,“二两,你过来看看,你可认得这地图上的地方!” 萧临楚拿出了白谨给的那张地图,当然并不是完整的一张,只是通向灯塔村的很小一块。 二两摸摸下巴,“咦,这个地方,不可能在蓝雪国!” 萧临楚和凤云轻互视了一眼,灯塔村确实不在蓝雪国,而是蓝雪国和赤月国交界的一个地方,当然,只是据说。 他收好了地图,点点头,“先找地方洗漱吧,我们快马加鞭,应该可以在三天之内赶到!” 二两牵着马,看了萧临楚一眼,“我告诉你啊,既然叫我二两,那么就表示,你同意加二两银子给我了,这笔账我等会儿给你记上!” 萧临楚不说话,只是回头打量那匹马,能不能经得住三天不眠不休的考验。 找了一户农家,简单的洗漱更衣,两人坐在马车内,二两赶车。 马车颠簸不已,凤云轻那点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心情,顿时消磨殆尽。 她坐在萧临楚的怀中,垂着脑袋,神色黯然。 萧临楚安慰的摸摸她的脑袋,“会没事的!” 凤云轻沉默了半响,低声开口,“你说,沐晗为什么要骗我?” 萧临楚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她将全身的力道,都依靠在他的胸膛,低低的道,“我相信他,将东珠令给了他,他却藏着东珠令没有交给沈亚,你说,沈亚会不会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凤云轻难过了起来,紧紧的咬着唇瓣,晶莹的泪珠扑簌簌落下。 萧临楚拧眉,女人可真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刚刚还喜笑颜开,转眼就眼泪汪汪。 他扳过她的脸,审视着她的眼睛,“你是在为了沐晗骗你而难过呢?还是在为了沈亚下落不明而流泪?” 凤云轻绷着嘴巴,忍着哭泣不说话,萧临楚冷笑一记,捏紧了她的下巴,“如果是为了沐晗,那么我只能说,你活该!” 他森冷狠厉的眸子,让她生气的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她眼睛红红的怒道,“我就是活该,我还为了沐晗,捅了你一刀,你怎么不怀疑我?怎么不怀疑?” 她撒泼似的拿起他的手,去掐自己的脖子,他拧着眉头,果真就势掐住了她的颈项。 她刚刚想要挣扎,就感觉再次被拖入他的怀中,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细细柔柔,仿佛品尝她唇瓣上的细腻感触。 他的眼睛离她很近,她几乎可以看见,他眸中自己的倒映。 萧临楚声音低醇,颇具磁性的音色,宛如天籁之音。 “你那猪脑子,会想得出利用和张媛媛敌对的关系迷惑我?”他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 凤云轻生气的推他,蹙眉冷哼,说了半天,还是埋怨她笨。 但是她真的想不到,红猴毒的背景,这么复杂。 瞅着她懊恼的样子,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别想了,等我抓了沐晗,你亲自问他,为什么骗你!” “我总觉得,沐晗没有骗我!”凤云轻再次窝在萧临楚的怀中,脑袋抵着他的胸膛,闭目养神。 萧临楚也不多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她的头发,仿佛抚摸着自己的宠物。 * 蓝雪行宫,阮璃收拾了包裹,拉着果果,准备离开。 她特地挑选了箫连城不在的日子,用萧临楚给的令牌,救出了果果。 母女两个刚刚走出行宫,就被白谨的嬷嬷,拦了下来。 两人的意思很明确,阮璃走不走,她们管不着,但是果果,一定不能走。 阮璃拿出了萧临楚的令牌,可是这一次,令牌在这些年老资深的嬷嬷面前,失效了。 她们才不管谁的令牌,她们只听太后娘娘的吩咐。 阮璃不得已,只能带着女儿,再次回到行宫。 总不能,真的如她们所说,自己离开,留果果一个人在这里? 她眼睁睁的看着果果被白谨的嬷嬷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 真是恨透了这种感觉…… 她开始思考,要不要假装妥协,以后再找机会逃走。 白谨那边,果果玩的很开心,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看着也是喜欢的。 果果蹲在地上玩琉璃珠,白谨对着她招招手,“丫头,过来,让皇奶奶抱抱!” 果果站起身,“皇奶奶不是奶奶!” 白谨脸色一变,“说什么胡话?阮璃教你的?” 果果摇头,嘟嘴,“别人的奶奶,都是白头发,你不是白头发,你不是奶奶!” 白谨听了之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童言无忌,倒是她多心了。 她站起身,笑意盈盈,弯腰抱起了果果,“奶奶也老了,想当年,生下小楚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姑娘!” 果果已经十分沉手,白谨抱了一会儿,就觉得腰身受不住,叹息着道,“岁月不饶人,当年的白家第一美人儿,现在也是老太太咯!” 果果听不懂她的话,眼珠子一直盯着地上的琉璃珠,白谨放下她,“去玩儿吧,记得玩了之后,好好洗手!” 她招呼了宫女过来看着,自己则是去床上躺着。 宫女站在一边,盯着果果玩琉璃珠,琉璃珠滚到了屋子外面,果果跑出去追。 这一追不要紧,果果跑的不稳,摔了一脚,身上的琉璃珠全部掉了出来,滚的满地都是。 果果一见这么多心爱的珠子,流落四方,顿时张嘴哭了起来。 宫女害怕,“祖宗,你可别哭,珠子丢了,我们找回来就好,别哭,别哭,我们玩谁找珠子最快的游戏好不好?” 果果摇头,伸出自己的手,“疼……” 原来是摔倒的时候,手蹭破了好大一块皮,正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那宫女是从赤月国带来的新人,平日里就十分害怕白谨,一见自己没有照看好果果,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能不停的求着果果,“祖宗,祖宗,别哭了,求你别哭了!” 果果依旧哽咽着哭,“娘亲,我要娘亲!” 小孩子受了伤害,总是第一个想起自己的娘亲,可是白谨这些天又跟阮璃不对盘,那宫女担心惹恼了白谨,只能上前捂住果果的嘴巴。 屋内传来了嬷嬷的声音,是在问果果怎么了。 宫女慌慌张张的回答,“没,没事,琉璃珠掉了,奴婢正在帮郡主一颗颗找珠子!” 嬷嬷又问了几句什么,那宫女一一作答,等嬷嬷回去禀了白谨,宫女转过头来,果果已经没了气息。 小宫女吓的面色煞白,抱着果果,不住的哆嗦。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小孩子这么不经捂,她只是害怕果果受伤被白谨知道,她会受罚。 站在那里抖了半响,小宫女慌张的将果果的身体,弃入从护城河引入的渠水中,赶紧逃跑。 运气好的话,那孩子的尸体,不会被人发现,直接跟着渠水一起,被冲入护城河,喂了鱼虾。 就算运气不好被发现,也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若是被抓住,抵死不认账,就说自己一起被人打晕,丢入了河中。 ---题外话--- 亲们,给点月票鼓励一下啊! ☆、第237章 你一个混子,懂什么是脸吗 那宫女是从赤月国带来的新人,平日里就十分害怕白谨,一见自己没有照看好果果,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能不停的求着果果,“祖宗,祖宗,别哭了,求你别哭了!” 果果依旧哽咽着哭,“娘亲,我要娘亲!” 小孩子受了伤害,总是第一个想起自己的娘亲,可是白谨这些天又跟阮璃不对盘,那宫女担心惹恼了白谨,只能上前捂住果果的嘴巴。 屋内传来了嬷嬷的声音,是在问果果怎么了。 宫女慌慌张张的回答,“没,没事,琉璃珠掉了,奴婢正在帮郡主一颗颗找珠子!” 嬷嬷又问了几句什么,那宫女一一作答,等嬷嬷回去禀了白谨,宫女转过头来,果果已经没了气息。 小宫女吓的面色煞白,抱着果果,不住的哆嗦髹。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小孩子这么不经捂,她只是害怕果果受伤被白谨知道,她会受罚。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小孩子这么不经捂,她只是害怕果果受伤被白谨知道,她会受罚。 站在那里抖了半响,小宫女慌张的将果果的身体,弃入从护城河引入的渠水中,赶紧逃跑。 运气好的话,那孩子的尸体,不会被人发现,直接跟着渠水一起,被冲入护城河,喂了鱼虾。 就算运气不好被发现,也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若是被抓住,抵死不认账,就说自己一起被人打晕,丢入了河中。 想到这里,那宫女越发镇定的逃走。 刘嬷嬷发现果果不见,是在半个时辰之后,外面没有了孩子戏耍的声响,她走出来的时候,看不见小宫女和果果,以为是小宫女带着果果去别的地方玩耍,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心里嘀咕,这个小月越来越不像话了。 竟然把小郡主带远离主院的地方,改明儿一定要寻了理由,好好罚她。 日头落山的时候,阮璃还是等不到孩子,心里有些着急。 果果从来不会在陌生的地方玩的太晚,这一次是白谨关着孩子,不让孩子回来找自己吗?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拆散自己和孩子了? 她也是为人娘亲,怎么就没有办法体会另外一个娘亲的苦心? 坐在那里,伤神了良久,阮璃这才发现,眼角已经有了泪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阮璃也变成了一个懦弱的妇人,遇见问题,只能在这里期期艾艾的哭泣。 她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不管白谨想要怎样,她都必须要回自己的孩子。 来到了白谨居住的柳晖园,她站在园子外面筹措良久,直到里面走出刘嬷嬷,她这才上前道,“嬷嬷,我想来太后这里,接回果果,不知道嬷嬷可不可以禀告太后一声,将果果还给我!” 刘嬷嬷从小看着阮璃长大,对阮璃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她抬眸看了阮璃一眼道,“这事儿,你自己去找太后商量吧!” 说完,她迈出了园子,准备去找小月和果果。 白谨还在休息,她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果果的,所以得乘着这个档子,赶紧将果果给找回来。 看见刘嬷嬷离开,阮璃站在那里,愁容满面。 要进去找白谨求情么? 可是这个时候,箫连城不在,若是她和阮璃起了冲突,怕是到时候救她的人都没有。 她犹豫了良久,还是拔步离开。 罢了,白谨好歹也是果果的奶奶,果果呆在这里一个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 再说,若是果果晚上闹的厉害,白谨定然还会让人叫她把果果带走。 果果是认生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阮璃心绪不宁,晚饭没有吃几口,就早早的睡下了。 大概是心里太过担忧果果,她做了关于果果的噩梦,梦见果果在水中挣扎,不停的喊着,“娘,娘亲,救命……” * 凤云轻也做了噩梦,自从和萧临楚离开蓝雪京城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这一次,噩梦出奇的真实,仿佛果果的哭声,就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梦中的画面,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大口喘息着看着躺在身边的萧临楚,她伸手推了推他。 萧临楚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她,见她脸色难看,额头还有汗珠,随即起身道,“怎么了?” 奔波了数日,好不容易找个客栈安顿一天,她却一脸噩梦的样子。 伸手拥住了凤云轻的肩膀,他拿过了帕子,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现在虽然是蓝雪国一年之中最暖和的日子,可是也不至于睡觉出汗。 凤云轻喘息片刻,闭眸蹙眉,“我做恶梦了……” “梦见什么?”萧临楚神色平静,丝毫不在乎她的恶梦,女人似乎都这样,总是分不清梦和现实。 凤云轻摇摇头,不敢去回忆梦中果果的哭声,蹙眉道,“我不该将阮璃和果果留下,我怕太后娘娘会对付她们!” 萧临楚靠在那里,微微一笑,“有老四在呢,谁能动的了阮璃和果果?” 凤云轻回头看他,“城城跟你不同,城城太过相信白谨,这也是白谨喜欢城城更多一些的原因!” 萧临楚拧眉,玩味的看着她,凤云轻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低声道,“本来就是这样,还不敢承认,再说,原本你就不相信白谨!” 萧临楚无奈一笑,伸手拥了她躺下,用下巴磨蹭她的头顶,“睡觉!” 凤云轻推推他健硕的胸膛,“我总觉得,阮璃会出事,要不然我们先回去接了阮璃母女,再去灯塔村!” 萧临楚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无奈一笑,“我们这一行,凶险万分,不比她留在母后身边安全多少!” 凤云轻想想,也是。 起码在京城,还有蓝枫越照顾着阮璃母女,他们这一趟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因为第二天不用赶路,凤云轻和萧临楚都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李二两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一边拿牙签戳着牙花,一边远远的瞅着两人。 两人携手走来,那画面不是一般的养眼,李二两开始幻想,住在高宅大院里的人是自己,被美人儿簇拥着的人也是自己,想到最后,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萧临楚走到李二两的对面,敲了敲桌子,李二两回过神来,萧临楚对着桌子上的几个菜一点下巴,“准备几个荤菜,云轻不爱吃这些绿叶子的食物!” 凤云轻赞许的点点头,随着萧临楚一起坐下,李二两不满,一甩牙签站起身,“四爷,您搞清楚,您现在是身无分文,咱吃喝用度,能不能省着一点?” 萧临楚抬头看着李二两,“你说什么?” 李二两原本就敬畏萧临楚,此刻被他一看,顿时没了底气,边走边嘀咕着道,“没什么,我去准备荤菜!” 萧临楚不说话,凤云轻微微一笑,凑上前,“那个李二两,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萧临楚摇头不语,凤云轻嘟囔,“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他都很怕你,可是我暴力加威胁恐吓,他还是不甩我一眼!” 萧临楚挑眉一笑,“王妃,你这是在嫉妒吗?” 凤云轻拿筷子打他,“谁嫉妒了?你快点趁他不在,赶紧拿地图看看,接下来该怎么走!” 萧临楚不再争辩,拿了地图展平,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圈圈点点道,“我们在这个地方,离下一个转折点,约莫五天的路程,这一次想要避开白谨的耳目,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凤云轻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 萧临楚苦笑,“我们避开了她设的关卡,你以为接下来,她还会对我们毫无防备吗?” 凤云轻抿唇,一脸认真之色,“为什么要怀疑婆婆?” 萧临楚站起身,背对着凤云轻,隐去了眸中的落寞,“没有怀疑,只是不喜欢活在别人设计好的轨道里,纵使是亲生母亲,你面对她,也不能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权之术!” 凤云轻看着萧临楚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她缓慢的靠近了他,从后面搂住了他腰,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她低声,“那我呢?你面对我,是不是亮出了你的一切底牌?” 萧临楚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她从后面搂着自己的手,低声,“你不同,云轻……” 凤云轻用脑袋蹭着他的身体,心里琢磨着,有什么不同呢?可能是她笨的与众不同吧? 皇家的那些算计,她永远不懂。 身后传来二两的吆喝声,两人同时回头,二两一手端着一盘烤肉,神色尴尬的站在那里。 凤云轻落落大方,上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两盘肉,“烤鸭?不错嘛,这穷地方能有这么好的东西!” 李二两不说话,凤云轻就从他的手中,接过了烤肉,开心的蹦蹦跳跳,来到了萧临楚旁边,两人一起坐下吃肉,丝毫没有被窥破隐私的尴尬。 李二两气的不行,指着凤云轻和萧临楚,结结巴巴的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两个不要脸!” 凤云轻一边啃着烤鸭,一边回头看着李二两,“你一个混子,懂什么是脸吗?” 李二两气的不轻,萧临楚看了李二两一眼道,“接下来,我们要去一个叫做盐湖村的地方,你知道什么奇径吗?” 李二两哼哼一声,双手环胸两眼望天,“不知道!” 萧临楚放下烤鸭,拿着手帕擦拭油乎乎的大手,“原来,你先前所说,踏遍了蓝雪所有地界,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李二两顿时急了,上前看着萧临楚道,“谁随口一说?谁随口一说?你还真别不信,我告诉你,这盐湖村我还真的去过!” 凤云轻眸子一亮,“去过?” 盐湖村是找到灯塔村的重要折点,若是真的有盐湖村,那么灯塔村可能就真的存在。 萧临楚面色不改,李二两倒是贼精贼精,满目的精光闪烁道,“你们两个,目的不是抄小道回赤月国,而是去找什么宝藏吧?” 凤云轻吃烤鸭的手,微微一顿,萧临楚倒是饶有兴趣的一笑,“这附近有宝藏?” 李二两“噌”一下窜到桌子旁边,坐下,一扬下巴眯眸看着萧临楚,奈何他气势不够,这样的动作做出来,只不过是滑稽无比。 萧临楚忍笑,凤云轻倒是不厚道的一口烤鸭噎住,她赶紧拿了茶水往自己嘴巴里灌,李二两又神秘莫测的道,“老实说,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碎片,其实是个藏宝图吧?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只是冲着藏宝图而去,对不对?” 萧临楚不说话,李二两一摸自己的下巴,审视的看着萧临楚,“这么看,你也不像萧家的人,什么四爷的身份,你根本就是骗我的,你想找到宝藏,然后几十两银子就打发了我,对不对?” 萧临楚微微一笑,看着李二两道,“你想怎么样?” 李二两哼哼两声,“宝藏见者有份!” 萧临楚点头连连,“好,只要找到宝藏,你可以分到宝藏的三份之一份!” 李二两顿时有了信心,坐好了身子,斜着身子靠近萧临楚道,“四哥,我对宝藏的寻龙点穴,最为了解,不如你告诉我,具体地址在哪里,我帮你探究那宝藏的虚实,如何?” 萧临楚拧眉,一句四哥,勾起了他不少回忆,自从登基以后,再也没有人叫过三哥了。 他怔怔片刻,若有所思的道,“叫我三哥吧!” 凤云轻一听,顿时愣住,她懂得这句三哥代表的含义,他是打算收这小痞子留在身边,做生死之交了? 李二两显然没有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他的心思都在宝藏上面,他不知道的是,萧临楚让他叫他一句三哥,比找到一座宝藏,还要管用。 他坐在那里,一拍大腿,“三哥,既然你跟兄弟坦白直言,那么兄弟也就不再隐瞒,有些宝藏可以进,有些不能进啊,那死人的冥器,拿了可是要折阳寿的!” 萧临楚抿唇,“没有想到,你还懂得阴德两个字!” 凤云轻跟着一起补刀,“就是啊,你坑蒙拐骗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阴德?” 李二两白了凤云轻一眼,打算不跟她一般见识,他凑近了萧临楚,压低声音,“是真的,三哥,我在我们村子里,见到过一个老汉,捡到了墓地里的东西,最后一病不起,没有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凤云轻蹙眉,呲之以鼻,“可能那个老汉,不捡那些东西,也会一病不起,一命呜呼!” 李二两挥挥手,嫌弃的看着凤云轻,“你一个女人家家,懂什么?” 他翘起二郎腿,“我告诉你,三哥,那种病死,是你没有见过的诡异,他病死了之后,头发变黑,身子骨好像年轻了一般,根本不像五十多岁的人,更加可怕的是,他的尸骨万年不化!” 凤云轻怔住,“他死了有一万年?” 李二两摇头,“没有!” 凤云轻撇嘴,“既然没有一万年,你怎知是万年不化?” 李二两斜着眼睛瞪了凤云轻一眼,“我们一个村子,我当然知道,他死了之后,村长怕坏了村子里的风水,要一把火烧了,结果啊……” 李二两形容的,声色俱全,“结果啊,那尸体烧了三天三夜,纹丝不动!” 凤云轻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靠近了萧临楚一些,萧临楚搂住了凤云轻,皱眉不语。 凤云轻想到什么,回过神,扯了扯萧临楚的衣服。 那老汉,不像是病死,而是像,中了灯塔之毒。 萧临楚像是醒悟过来,抬眸看着李二两道,“你的村子,就是盐湖村,是不是?” 李二两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萧临楚微微一笑,“你对这一带的路很熟,用轻车熟路形容也不为过,何况,我们要找盐湖村,你就知道我们要找宝藏,所以,你是盐湖村的!” 李二两垂头丧气,“你们要找的宝藏,真的是在盐湖村啊?” 凤云轻疑惑的蹙眉,“盐湖村不对吗?” 李二两冷哼,“狗屁的宝藏,要是盐湖村有宝藏,我们村子里的人,还会年年饿死吗?” 凤云轻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拧眉,“饿死人?朝廷不管吗?” 李二两再次冷笑,“朝廷?哪个朝廷?赤月国还是蓝雪国?我们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再说,年年饿死人,村子里的人能走的全部走了,不能走的,也饿死的差不多了!” 凤云轻一阵戚然,萧临楚默了片刻,看着李二两道,“你有多少年,没有回过村子了?” 李二两摇头叹息,“五年前回过一次,杜婆婆死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了!” 凤云轻盯着李二狗,忽然对他的印象,改观了很多。 萧临楚倒是继续问,“说说村子里的情况!” 李二两皱眉,回过神来看着萧临楚道,“三哥,看在你让我叫你一声哥的份上,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村子真的没有什么宝藏,只有墓地,漫山遍野的墓地,整个阴森森的,而且墓地方圆十里,寸草不生,别说庄家了,连根野草都没有,所以想要寻宝的,趁早回吧!” 他站起身,从怀中掏出账簿,“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三哥你一共欠我三十多两银子,您看,现在把帐一起结了?” 凤云轻无奈,“二两,你不陪我们进你们的盐湖村村了?” 李二两摇头,“不了,那穷地方,我再也不想回了,所以两位把帐结了吧!” “我们没有钱,再说,我们要寻宝藏的地方,根本不是盐湖村!”萧临楚抬眸,好笑的看着李二两道。 -------------- ---题外话---求月票! ☆、第238章 求求你把果果还给我 凤云轻无奈,“二两,你不陪我们进你们的盐湖村村了?” 李二两摇头,“不了,那穷地方,我再也不想回了,所以两位把帐结了吧!” “我们没有钱,再说,我们要寻宝藏的地方,根本不是盐湖村!”萧临楚抬眸,好笑的看着李二两道。= 李二两气呼呼的看着两人,盯着凤云轻身上那普通人穿不起的轻奢雪缎对襟裙,咬牙说道,“没钱?合着你们两个忽悠我呢?我可是真金给你们一路吃住,到头来你们两个真的没钱?” 凤云轻抿唇不语,萧临楚道,“我们确实没钱,早开始都跟你说过了,是你自己不信,还有,你垫付给我们的,根本没有三十多两银子吧!醢” 这一路,他们吃喝住行,尽量从简,李二两垫付的能有五两银子都不错了。 李二两听萧临楚这么说,顿时不悦,竖起眉头道,“三哥,您这样可不厚道,我瞅着你们这样的人家,怎么着也不会缺几十两银子吧?” 萧临楚微微一笑,抬眸看着李二两道,“这样好了,你跟着我们走一趟,暂时不要问我们去哪里,这路上若是发现宝藏,宝藏里的东西,一半都归你,如何?缇” 李二两狐疑的看着萧临楚,凤云轻微笑,“二两,你想好了,若是真的找到宝藏,那里面的银子,够你一辈子吃喝不尽!” 李二两一甩刘海,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坐在那里一脚踩着板凳道,“这样好了,你们告诉我,你们寻宝的地方,大致在哪里,我在决定,要不要跟你们一起去寻宝,好不好?” 萧临楚摇头,“位置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要么跟着我们一起寻宝,要么现在离开,至于欠你的三十两银子,若是我和云轻不死,那么肯定有奉还的一天!” 萧临楚神色淡漠的说道。 凤云轻看着李二两,神色温和的点点头。 李二两看着两人,皱了皱眉头,他以为两人真的是要寻宝,路途坎坷,生死未卜,思索了片刻道,“成,我跟你们一起去,三个人的力量,总归是大一些,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找到了宝藏,那么宝藏的一半归我,若是没有找到宝藏,那你们欠我的三十两银子,还是要还的!” 凤云轻和萧临楚互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 事情算是这么敲定了,李二两跟着两人继续去“寻宝”。 在镇子里呆了一天,补充了一些粮草,人和马都暂时缓和了精神,天空倒是下起了蒙蒙细雨。 萧临楚看着这场雨,眉头紧皱,还没有进山,就开始下雨,这是不好的征兆啊! 李二两则是盯着阴雨绵绵的天气,双手环胸,“我们运气不错啊,这天一下雨,盐湖村的路,倒是好走了很多!” 萧临楚回头看了李二两一眼,“盐湖村是水路?” 李二两点头,笑笑,“盐湖村,盐湖村,当然是水路喽,不过以前呢,湖里的水是清的,可是五十年前,湖里的水就变成了白色,若是干旱个几年,那盐湖村简直是无路可走,因为湖旱了之后,脚一踩,整个人都掉下去了,瞬间没顶!” 凤云轻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盐的密度大,若是干旱,湖应该成为一条旱路才对,怎么可能瞬间就没顶!” 李二两没听说什么叫做密度,也不赞成凤云轻的话,在心里腹诽了几句,冷哼,“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 蓝雪帝都,最近人心惶惶,因为赤月国的小郡主不见了,据说是赤月太后唯一的嫡孙女,箫连城唯一的女儿。 没有人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当大批的军队围搜整个京城的时候,从行宫的几个丫头口中,传说了小郡主失踪的事情,随着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白谨从赤月国带回来的丫鬟。 阮璃这些天,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成天想着果果,不是做梦果果落水,就是做梦果果正在饿着肚子。 有时候她半夜醒了,看见果果站在床边,以为是果果自己回来了,可是往前扑去,却什么都没有。 摔倒在地上,一阵冰冷和疼痛,她这才发现,这是梦。 箫连城住在她的隔壁,听见声音,总是第一个冲过来,一把扶起了她,满脸的担忧之色,“阮璃!” 阮璃脸颊上,都是湿润的泪痕,她盯着箫连城半响,蓦地握住了他的胳膊,“箫连城,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把果果还给我,好不好?” 箫连城皱着眉头,安慰的道,“我若是知道果果在哪里,巴不得将她还给你,从此以后守着你们母女,哪儿也不去!” 阮璃呜咽着,哭了起来,“果果从小都没有离开过我,她被小月带走,肯定会哭会闹,你说,小月会不会虐待她?” 箫连城叹息一声,盯着阮璃道,“别想的太多,小月没有理由伤害果果,她带走了果果,肯定另有目的,只要她有求于我们,果果肯定就没有生命危险!” 阮璃哭的声嘶力竭,“她对你们有要求,为何要带走果果啊?果果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是我的心头宝啊……” 箫连城一把搂住阮璃,摁着她的脑袋,让她伏在自己的怀中,拧着眉头道,“果果也是我的心头宝,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回来的!” 他盯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低低的道,“阮璃,不要跟我闹了好吗,如果果果可以回来,那么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果果不能没有娘亲,同样的,也不能没有爹爹!” 阮璃抬起满是泪水的眸子,盯着箫连城道,“箫连城,我过不了心里的坎,我纵使再喜欢你,可是想起阮家因为你,家破人亡,就没有办法平静的和你呆在一起,这就好比,白谨也接受不了我,她担心我会因为仇恨伤害你一样,明白吗?” 箫连城紧皱眉头,“阮家的家破人亡,不是因为我,我曾经试着阻止,可是阻止不了!” “可是我亲眼看着,你坐在监斩台上,一声令下,刽子手将我们全家,一刀一刀的凌迟处死,凌迟处死啊……”阮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悲痛让她无法出声,只能哭着,肩膀不住的颤抖。 箫连城无话可说,紧紧的搂着她,让她纤瘦却颤抖不已的身体,紧紧的贴着自己,让自己胸膛的热量,传递给她。 想起以前的事情,阮璃无法平静,直到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才泪眼朦胧的依靠在箫连城的怀里。 箫连城见她哭够了,这才叹息一声道,“阮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没有害过阮家的人,至于我亲自监斩,只是因为,我监斩才能确保你可以安全的逃脱,我后来千方百计的找你,可是你无影无踪,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害过阮家!” 阮璃眸中的泪,再次泛滥,“你没有害过阮家,可是萧家是罪魁祸首,你敢说,你在救阮家的时候,拼尽全力了吗?” 箫连城没法回答,因为他确实没有拼尽全力。 他不是萧临楚,可以做到,为了张芊芊,冒死独闯法场,一走就是五年。 况且,雪鸾宫让阮家死,没有人救的了阮家。 他低头亲吻阮璃脸颊上泪水,无奈的道,“阮璃,若是因为萧姓的关系,我可以带着你和果果一起走……” 阮璃摇了摇头,凄苦的笑,“你以为,白谨没有想过这个结果吗?她不会让你走的,还有果果,果果生死未卜,你真的没有想过,小月为什么会带走果果吗?” 箫连城皱紧了眉头,“什么意思?” 阮璃神色失落,“果果和小月失踪,刚好是在你不在的时候,为何她会那么忌惮你,你真的不明白吗?” 箫连城不说话,定定的看着阮璃,阮璃再次冷笑,“她觉得,只要果果不在了,你和我最后一点牵绊就没有了,这样,我们两个之间,就再无可能了!” 箫连城脸色难看,“阮璃,她是我的母亲,是果果的亲祖母!” 阮璃再次冷笑,眸光淡漠的盯着箫连城,“这也是,果果只是被小月带走,却没有被痛下杀手的原因,箫连城,若是我们之间再牵扯不清,那么白谨,可能就真的要斩草除根了!” 箫连城深呼吸,扶着阮璃站起身,“我自己的娘亲,我自己了解,她不会对果果怎样,她骨子里也是疼爱着果果!” 阮璃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魔怔了一般,低声,“是啊,她骨子里疼着果果,可是她打心底不愿意你娶我,所以,她让宫女带走了果果,果果,我的果果……” 她失魂落魄的往床榻的方向走,仿佛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一般,坐在那里,凭着两条纤瘦的胳膊支撑自己的全身力量。 箫连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皱眉上前,“你不要多想,果果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 他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心思回房休息,而是径直去了白谨的房间。 正值三更,白谨睡的也不是很安慰,果果失踪的事情,始终让她忐忑不安,她也想不明白,为何那个宫女要带走果果。 辗转难眠,外面传来了守夜的嬷嬷声音。 “四爷,四爷您不能进去,太后娘娘这些天为了小郡主的事情,一直无法安睡,现在好不容易睡着,您不能再进去打扰了娘娘!” 嬷嬷的声音,越来越近,想来是箫连城已经闯了进来。 白谨叹息,这小子,一把年纪了,毛毛躁躁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行为办事,半点都没有长进。 她撑着身子起床,刚刚披上了外衫,就被人一把撩开了帷帐,然后攥住手臂,拖拽了出来。 白谨一个踉跄,光着脚站在地上,顿时怒火中烧,“你要死吗?这大半夜的,自己不睡觉,来我这里作?” 箫连城不理会白谨的怒气,拧着眉头道,“我问你,果果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白谨吃了一惊,回头看着箫连城道,“谁告诉你,果果是我藏起来了?” 箫连城不说话,白谨脸色难看的道,“阮璃,阮璃是不是?” 箫连城冷声,“现在是我问你,果果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白谨冷笑,狠狠的瞪了箫连城一眼,冷声,“该死的阮璃,我就知道,她心怀不轨,你杀了她们全家,她怎么可能还为了你生下孩子,她根本就是回来报复的,孩子失踪,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箫连城气到极点,横眉冷对,“阮璃没有你那么有心计,我问你,若是果果的失踪,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挑我不在的时候,把果果从阮璃身边带走?” 白谨气的胸脯不住起伏,可是终究,无法解释。 她专挑箫连城不在的时候,确实有心给阮璃一个下马威,可是从未让小宫女带走果果啊。 果果也是她的孙女,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亲孙女? 箫连城怒视着她,“说不出来了?果果真的是你让小月带走的?” 白谨蹙眉,扬手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了箫连城的脸上,箫连城愤怒无比,拧眉恼怒的瞪着白谨,白谨声音森冷,“这就是你跟自己的亲娘说话的态度?我十月怀胎,生你养你,到头来,你为了一个女人,怀疑你的亲娘,还半夜把你亲娘从床上拖下来?我当初生你的时候,还不如一把掐死你算了,让你长到现在,翅膀硬了,开始跟你亲娘为敌了?” 箫连城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的盯着阮璃道,“我没有要跟你为敌,整个赤月皇宫,也没人敢跟你为敌,包括父皇在位的时候,几位娘娘也从未想过要对付你,是你,一直都在假想别人对付你!” 他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时到今日,他也弄不清楚,究竟应该不应该相信白谨了。 阮璃的话没错,果果失踪的事情,实在有太多疑点。 白谨为何专挑他不在的时候,将果果从阮璃的身边带走? 那个宫女如果不是受人之托,为何要带走果果? 如果是受人之托,究竟是什么人,能命令的了白谨的贴身宫女? 再有就是,果果失踪至今,他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绑匪的信息,这太不合常理了? 站在外面,清冷的院子里,他想起了果果天真的笑颜,心里对果果的担心,又增加了一成。 他真的是太冲动了,就这样贸贸然的找了白谨,白谨不仅会对阮璃起了疑心,若是她真的让人带走了果果,那么果果也会十分危险。 因为他这样一闹,白谨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势必要痛下杀手了。 他真的是,太冲动太冲动了! 箫连城懊恼不已,白谨却气的咬牙切齿,阮璃,阮璃,她没有对付她,她倒是先出手,开始挑拨起他和城城了。 阮璃一整晚都没有睡,第二天打开房门,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如此明媚的阳光,在蓝雪国难得一见,照耀了天地万物,可是却照不进她的心里。 她将手中的包裹,挂在肩膀,打算自己出门寻找果果。 哪怕是毫无目的,她也不要在这里继续等下去。 低着头往外面走,迎面走来了一队人,看影子,约莫有七八个左右。 那七八个人,停在了她的前面,她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就听为首的男子,嗓音温润的道,“阮姑娘,皇上吩咐属下,接姑娘入宫小住!” 阮璃抬头,就看见了蓝霖一身铠甲,剑眉星目的站在那里,他周身都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沉稳气质,那双清澈的星眸,担忧的看着她。 阮璃知道,蓝霖是可信的,凤云轻不在,这个时候她能依仗的,只有蓝枫越。 她看着蓝霖,缓慢点头,“蓝将军,您那边,可有果果的消息?” 这些天,蓝枫越也在派人找果果,她知道,被委以重任的,就是蓝霖。 蓝霖叹息一声,从阮璃的肩头,接过了包裹,背在自己的身上道,“暂时没有任何消息,那个叫做小月的宫女,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阮璃的脸上,顿时黯然,她失落的跟着一起走,蓝霖安慰她,“果果那么可爱,老天会保佑她的!” 阮璃点了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行宫里箫连城带的管家,领着箫连城,挡在了蓝霖的前面。 蓝霖面容温和,温雅一笑,倒是箫连城,神色不善,扫了一眼蓝霖,将视线落在阮璃的身上。 “去哪儿?”他口气并不太好。 阮璃抬头看着他,一言不发,接着垂下脑袋。 蓝霖替她答话,“四爷,皇上吩咐属下,来接阮姑娘去皇宫小住!” “我的老婆,凭什么要去你们的皇宫小住?”箫连城冷笑一记,上前几步,挑衅的看着蓝霖。 蓝霖有些无语,回头看了一眼阮璃,“阮姑娘,你来决定吧,皇上让属下来接,只是担心姑娘受了委屈而已!” 阮璃抬头看着蓝霖,“蓝将军,我愿意跟着你去皇宫小住,有劳蓝将军!” 她的意思就是,让蓝霖帮她解决箫连城带来的麻烦了。 蓝霖着实无奈,原本将皮球提给阮璃,希望他们和平解决,可是现在,她倒是将皮球给踢了回来。 这个箫连城,从来都是不讲理的主,难道要在这里,跟他打一架不成? 正在犹豫间,不远处传来一道稚嫩的童音,“爹爹,爹爹——” 蓝霖微微一笑,放眼望去,竟然是凤蛋蛋欢脱的跑了过来。 他招手,凤蛋蛋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伸手搂着凤蛋蛋的肩膀,指着阮璃道,“还记得阮璃阿姨吗?那个时候在安城,就属阮阿姨最疼你!” ------------------------------------------- ---题外话--- 亲们,新年快乐!大家有月票,就一定要给赵姑娘啊,爱你们,么么哒! ☆、第239章 因为阮璃的几句话,就开始怀疑她了 凤蛋蛋自然不记得阮璃,可是阮璃看见凤蛋蛋的那一刻,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她上前想要拉过凤蛋蛋,凤蛋蛋却身子一扭,躲了过去。 他站在蓝霖的身后,一脸疑惑之色的看着阮璃蠹。 蓝霖有片刻的尴尬,继而微微一笑道,“阮姑娘,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蛋蛋他甚至连云轻都不记得了,你切莫放在往心里去!” 阮璃自然明白,毕竟在安城的时候,蛋蛋还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可是转眼间,蛋蛋都长成了一个半大小子。 她摇头微笑,“没关系,以后熟识了就好!” 这一闹,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很多髹。 箫连城看了蓝霖和凤蛋蛋一眼,上前几步,站在阮璃的身前道,“我还以为,我们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 阮璃低声,“在果果没有找到之前,我都会住在皇宫!” 蓝霖跟着一起发话道,“四爷,你放心好了,阮姑娘和云轻情同姐妹,她住在皇宫,我们都会照顾好她,若是四爷有什么不放心的,可以随时去皇宫看望阮姑娘!” 箫连城扫视了蓝霖一眼,再将视线转移向阮璃,见阮璃一言不发,知道今日自己若是硬来,也讨不到什么好。 再说,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他也担忧着白谨会不会对付阮璃,如今让阮璃进宫,怕是最好的方法了。 想到这里,他退后几步,对着蓝霖双手作鞠道,“既然如此,阮璃的安危,就有劳蓝将军!” 蓝霖微微一笑,欠身道,“四爷言重了,末将自当恪守本分!” 这一句恪守本分,可谓是一语双关,既点明了他会遵照蓝枫越的吩咐保护阮璃,也会遵守主仆的规矩,不会对阮璃有任何遐想。 箫连城自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爽朗一笑,拱了拱双手道,“连城在这里谢过蓝将军!” 蓝霖微笑着颔首,带着阮璃阔步离去。 * 钟鼓村,凤云轻和萧临楚,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三天有余,可是从开始的阴雨连绵,到后来的暴雨如注,两人再也等不下去了。 李二两看着心急如焚的两人,站在门口慌忙阻拦道,“两位,两位大爷,听我一句劝,这种日子不能入山!” 从钟鼓楼到盐湖村,要先入山,再过湖,等于这一路,可以用艰难险阻四个字形容。 李二两形容的唾沫横飞,凤云轻和萧临楚,冷冷的看着他,直到他说完了,萧临楚才拧着眉头道,“二两,自从你听说,我们要找的地方是盐湖村之后,就万般阻挠,难不成你在盐湖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二两脸色一红,收回阻拦两人的双手,环胸冷哼道,“哼,我李二好心的劝你们,生怕你们将性命丢在了去盐湖村的路上,你们现在倒是反过来怀疑我?” 萧临楚和凤云轻对视一眼,凤云轻上前,斜睨着李二两道,“那你说说,去盐湖村的路,究竟有什么危险的?” “下雨,山体塌方,运气霉一点的,遇见山洪爆发,眨眼间就把你埋在地底下面!”李二两双手环胸,抖动着两条腿,嘚瑟的说道。 凤云轻不以为然,“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这种雨也就下了三天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山体塌方和山洪爆发?” 李二两瞥了凤云轻一眼,靠在门上,“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总之你们要赶路,现在尽管去,去之前把三十两银子给我就好,免得你们死了,我无处讨债!” 凤云轻回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上前几步,注视着李二两道,“此处去盐湖村的路,当真有那么危险?” 李二两哼哼笑了两声,根本不拿正眼看两人。 萧临楚犹豫的皱眉,凤云轻上前,挽住了萧临楚的胳膊道,“不然,再等一等?” 萧临楚抿唇,神色复杂,“你还等的了吗?” 凤云轻两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低着头,“我不想,在去盐湖的路上出任何意外,我们两个,已经受的太多太多了!” 萧临楚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伸手一搂她的颈项,将她摁在自己的怀中,叹息着道,“放心,不管这一路结果怎样,都有我陪着你,不离不弃!” 凤云轻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不远处站着的李二两,虽然背对着两人,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摸摸自己的鼻子,讪讪的转身,心里腹诽几句。 在客栈吃完了早饭,凤云轻和萧临楚回房,李二两见两人如胶似漆,鄙夷的送上一个白眼,接着自己出去溜达。 客栈简陋的屋内,凤云轻刚刚准备将两人换下的衣服,拿去后院清洗,就觉得自己胳膊上,一阵奇痒无比。 她放下收拾的衣服,卷起了袖子,只见胳膊上,细细的生了一层红毛,原本被她用蜡烛灼伤的地方,连疤痕都被红毛覆盖。 在这样下去,很快的她整个身体都会长满红毛,那个时候,不知道她的意识,会不会还处于清醒状态。 惆怅的站在那里,身后出现了一只修长的大手,将她衣衫拉了下去。 她转头就看见萧临楚神色平静的站在那里,凤云轻抬眸看着他,“你说,若是这个村子里的人知道我长了红毛,会不会将我当做妖怪,抓起来用火烧死?” 萧临楚勾唇一笑,“就算你是妖怪,也是一只漂亮可爱的女妖怪,哪里有人舍得将你抓起来烧死?” 凤云轻皱了皱鼻子,“那我要是变成小七那样,你还会觉得,我是一只漂亮可爱的女妖怪吗?” 萧临楚捏了捏她没有什么肉的白皙小脸,“就算变成小七那样,也有我陪着你一起变,我们两只妖怪,在对方眼里,怎么看怎么都是漂亮的,不是吗?” 凤云轻终于笑了出来,一把打掉他的手,端起木盆道,“我去洗衣服!” 萧临楚看着她娇俏的模样,打趣道,“外面倾盆大雨呢,娘子你要去哪儿洗衣服?” 凤云轻抿唇一笑,“房东周大婶家有个避雨的洗衣池,村子好多人都在那边洗衣服,若是遇上下雨,更是热闹的不得了!” 萧临楚伸手拉了她,“那我陪你去!” 凤云轻摇头,“我去洗衣服,你去干嘛?再说,都是一群女人在那里家长里短,哪里是你呆的地方,你乖乖的呆在客栈等我回来!” 她端了衣服,转身离去,萧临楚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回身拿了一本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周大婶家的洗衣池,原本不是洗衣用的,是村子里一个温泉的泉眼,后来被一个富人圈了起来作为浴池,富人家出事了之后,周大婶将浴池买了下来,搭了棚子,供村子里的女人洗衣闲话家常。 凤云轻过去的时候,洗衣池四周已经围满了女人,旁边都堆着高高的浆洗的衣服。 她腼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面的女人,看见了她,扬着嗓子喊道,“哎,妹子,看着面生啊,你不是这村子里的吧?” 旁边的女人这才注意到她,一个穿着蓝色印花夹袄的女人,回过头来冲着凤云轻微微一笑,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说道,“她啊,是住在周大婶家的,据说跟她的相公和家奴一起采购山货,你们有什么山货,可以找她……” 几人听说凤云轻是收山货的,这才热络起来。 其中一个满手泡沫的女人,站起身,拉了凤云轻道,“妹子,我家有些前年从山里采回来的柳皂,晾干了,成色很好,你要不要?” 凤云轻摇摇头,“这些事情,一向都是我家相公做主,我也不知道的……” 那女人有些失望,还是笑着道,“你要洗衣服是吧?你等一等,我这里马上洗好,你可以坐在我这里!” 凤云轻点点头,道了一声多谢,那女人就坐回原处,开始洗了起来。 女人在一起,总是不愁话题,大概是天气不好的原因,来这里洗衣服的人,开始排起了长龙队,不知道谁开始说起,这个池子的来历。 “你说,这么好的温泉水,怎么就便宜了我们,给我们洗衣服呢?” “还不是这里淹死过人,谁敢来这里洗澡!” “何止淹死过人,是淹死过好多人,据说那姓刘的员外一家六口,都淹死在这个池子里!” “六个人全部淹死在这里,难不成他们一家六口,都同时在一个池子里洗澡不成?” 旁边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 “可不是,刘家的下人,后来在衙门里供词道,刘家苛待下人,好多个丫鬟,莫名其妙就失踪了,之后他们就经常听见那池子里有恐怖的笑声,没有多久,刘家就出事了!” “别说了,怪渗人的!”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在这个池子里洗了好几年的衣服,也没有听见什么鬼哭鬼笑!”一个胆大的妇人,将衣袖抹的更高,麻利的搓洗衣服道。 凤云轻听了半响,正准备回转,前面那个想要卖山货给她的女人,洗好了满满一篮子衣服站起身,“哎,妹子,你来这里洗吧,等一下我唤了我男人,拿着山货给你相公看一看!” 凤云轻点头应声,坐在那女人的位置上,拿出脏衣服洗了起来。 她的手指,白皙纤细,跟这些做惯了粗活的不一样,而且她不像她们一般,将衣袖抹的老高,露出半截粗壮的臂膀。 她很谨慎的将衣袖一点点攥在手心,纵使被水打湿,也绝对不露出半点肌肤。 那些女人见她怪异,随即笑着问道,“哎,外来的,你是第一次洗衣服吧?” 凤云轻尴尬的抬头,“没有!” 她想要快速的洗完衣服离开,可是在手指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温热的池水沸腾起来,仿佛水中有什么愤怒的生物,正在挣扎而出。 凤云轻脸色一变,端了清洗一半的衣服,站起身想要后退。 耳边响起那些女人的尖叫声,不知道是谁踩翻了水盆,“嘭”一声坠入了水中,凤云轻回头一看,却见水中一个狰狞的红毛怪,正呲牙咧嘴的朝着她游来。 她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木盆,提着裙摆就飞快的跑。 可是那水中的怪物,似乎是冲着她来,冲破了平静的池水,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她还想继续跑,却见自己的前方出现了巨大的阴影,那阴影覆盖着所有想要逃跑的女人,似乎只要阴影塌下,所有人都会被压成肉泥。 凤云轻顿住脚步,心念一转,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相反的方向,是一条死路,也就是泉眼流出的方向。 果然,凤云轻一改变方向,那怪物嘶吼一声,跟着改变了方向,朝着凤云轻扑咬过去。 凤云轻跑到峭壁围堵的水池旁边的时候,回过头去,只见一只湿漉漉的红毛怪,正呲牙咧嘴的看着她,那猩红的眼睛,闪烁着骇人的森芒。 她脸色发白的站在那里,两只手扶着身后的峭壁,手指紧紧的抠入峭壁之中。 前方,所有的女人,已经逃跑完毕,后方,庞大的红毛怪将她逼在峭壁旁边。 …… 蓝雪国帝都的深夜,处处沉浸在冷肃的氛围内,夏瑜一边走着,一边思考,晚上该去哪里落脚。 她从偏远的小村子里出来,因为是村长的女儿,所以从小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不过离开了村子,她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她夏瑜在外面,什么都不算。 没有人会让着她,也没有人会宠着她,她花完了从村子里带出的银子,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 这样的游荡下去,还没有开始闯荡江湖,她就要饿死了。 想到这里,夏瑜无比沮丧,不如,就此回去吧。 回去了之后,跟老爹道声歉,跟阿姆撒声娇,她还是他们的好女儿,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鱼儿。 打定了主意,夏瑜心里好受了很多,她准备在护城河边窝一宿,天亮就朝着回去的方向出发。 波光粼粼的护城河,水不深,却清澈无比。 从她这个方向,可以看清护城河里面畅游的小鱼。 对,小鱼…… 她可以抓鱼,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顿饱饭了,只要抓了鱼,她就能就此升火吃烤鱼。 想到这里,夏瑜就脱了鞋袜,挽起裤子,跳入水中。 水中鱼不少,可是都是巴掌大小的小鱼,根本不值得捉了串在树枝上烤。 她寻摸了半响,看见了一抹黑色,夏瑜心里一喜,琢磨着道,难不成是一尾黑鱼? 黑鱼的个头很大,用来做烤鱼,再好不过。 她咽了咽口水,朝着黑鱼扑去。 可是,入手丝滑,根本不像烤鱼,用力一个拖拽,竟然拽出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而且米分雕玉琢,漂亮的不可思议。 夏瑜心里一紧,赶紧将孩子抱上岸,用力的摁压着孩子的胸口,希望能挽回孩子的性命。 大概是孩子福大命大,她毫无章法的乱按一通,漂亮的小丫头竟然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姨姨……” 夏瑜眉开眼笑,伸手摇晃孩子的肩膀,“你怎么知道,我叫瑜瑜?” 可是孩子迷茫的看了她一眼,脑袋一歪,又昏了过去。 夏瑜以为自己跟这孩子有缘,打定了主意要救这个孩子,她用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村长女儿身份象征的玉佩,典当了之后请了大夫。 过了三天,孩子还是没有醒来。 她先是窒息,接着是水淹,能勉勉强强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夏瑜决定,带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一起,回到她的村子里,找他们村子里唯一的大夫看病。 她在外面,实在是消耗不起了,而且也没有银子可以耗费下去。 * 蓝雪国皇宫,阮璃心事重重,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果果的消息,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指使小月,带走了果果。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白谨最可疑。 因为除了她,别的人没有理由带走果果。 她在皇宫焦躁不安,箫连城的日子也不好过,调查了数日,他发现小月那个宫女,背景简单,无亲无故,进入皇宫之前,已经跟宫外的人,断绝了任何往来。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带走果果呢? 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受人指使,可是这个指使她的人,除了白谨,没有其他人选。 况且这个小月,素来只听白谨的吩咐,在外都以白谨的心腹自称。 调查完了这些,箫连城对白谨,简直是失望至极,他打定了主意,纵使是撕破脸,跟白谨站在敌对的一面,也要救回果果。 这些天,白谨发现,行宫的外面,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暗中将行宫包围了起来。 她蹙眉叹息,果真是儿大不由娘,这个箫连城,竟然因为阮璃的几句话,就开始怀疑她了? 她若是想要对付阮璃,需要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么? 白谨惆怅不已,一杯杯喝着茶水,旁边的嬷嬷看着心疼,“娘娘,有什么事,您怎么不跟四爷直说?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白谨冷哼,“亲儿子又怎样?外人一句枕边风,他直接跟我反目了,现在暗中让人将整个行宫包围了起来,我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他是不是要拿刀杀了我?” 白谨生气的放下茶杯,蹙眉道,“还是没有查到,小月和果果的行踪?” 嬷嬷点头,白谨气愤的站起身,“这个死丫头,素来胆大,这一次若是抓住她,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嬷嬷叹息,“那会儿小郡主哭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对了,原本想出去看看,奈何娘娘身子不适,离不开人,过了一会儿,小郡主又不哭了,我就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啊……” ---题外话---亲们,求月票啊! ☆、第240章 果果没了   第240章 果果没了      第240章 果果没了   嬷嬷点头,白谨气愤的站起身,“这个死丫头,素来胆大,这一次若是抓住她,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嬷嬷叹息,“那会儿小郡主哭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对了,原本想出去看看,奈何娘娘身子不适,离不开人,过了一会儿,小郡主又不哭了,我就以为没事了,谁知道啊……”   白谨脸色一变,震惊的看着嬷嬷,声音颤抖道,“你说什么?你听见小郡主哭了?”   嬷嬷点头,白谨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嬷嬷扶了她一把道,“娘娘,您怎么了?可是觉得哪里不适?奴婢这就去帮你请了随行御医!”   白谨抚着额头,低声道,“怕是,小郡主凶多吉少了……”   嬷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外面传来了小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四爷驾到——”   白谨神色更加难看,嬷嬷想要搀扶她,她却反手一把推开,阔步迎了上去,刚刚走到门口,箫连城浑身冷杀之气的走了进来。   白谨蹙眉,“城城,可有果果的消息?”   箫连城面无表情的扫视了白谨一眼,“我来,只是要你一句话,果果究竟在不在你的手上?”   白谨面色难看,先前的冷厉之色,已经荡然无存,她缓慢摇头,一字一顿,“没有,果果不在我的手上,我怕,是小月那个丫头,做了怕我惩罚的事情,所以把心一横,带走了果果!”   箫连城看着她倦容满脸,神色之间不似有假,剑眉紧皱道,“你最好祈祷果果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给白谨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白谨心里难受,仿佛一块大石头,死死的压在胸口。   她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捂着胸口,旁边的嬷嬷见状,上前劝了她半响,她张嘴,咳出了一口鲜血。   那嬷嬷大惊失色,又是唤御医,又是帮她抚背顺气,半响白谨才能开口说话,声音沙哑无比,“我是不是错了?小楚怨我,现在连城城,都不相信我……”   嬷嬷叹息,扶着她去床榻上休息,轻言细语的劝着,“娘娘,您啊,是年纪大了,也不服老,俗话说,儿孙只有子孙福,您呢,就是为皇上和四爷,想的太多太多了!”   白谨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由着嬷嬷将自己扶上了软榻。   皇宫,阮璃正在浇花,娇艳的蓝叶尾,芳华正盛,明媚的湖蓝,衬托的她肤若凝脂。   她看着蓝叶尾上圆润的水珠,放下了浇花的水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宫女跪地的声音,“姑娘,蓝将军求见,据说有了小郡主的消息!”   阮璃神色一喜,赶紧转身,披着斗篷看着不远处阔步走来的蓝霖。   她迫不及待的上前,不等蓝霖开口,就急急的问道,“蓝将军,可是有了果果的消息?”   蓝霖点点头,有些说不出口,有了消息,还不如没有消息。   起码,没有消息,就还有希望……   他站在那里低头半天,果果没有了的消息,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阮璃等的急了,蹙着眉头伸手,抓住了蓝霖的肩膀,迫切的道,“蓝将军,你说啊,果果怎么了?”   蓝霖抬起头,看着她迫切的眼神,那句夭折的话,哽在喉头百转千回,生生的被自己忍下。   他没有办法说,阮璃就问,“是不是果果不太好?”   蓝霖只能点了点头。   阮璃心急如焚,“果果自小就爱生病,何况还被小月带走这么久,她一定病的厉害,不过不要紧,我知道怎么应付,蓝将军你带我去见果果好不好?”   她哀求的看着蓝霖,紧紧的攥住他的胳膊,不停摇晃。   这样近乎撒娇的动作,让蓝霖想起了凤云轻,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阮璃道,“阮姑娘,事情比你想的还要糟,果果,果果她……”   阮璃屏住呼吸,定定的看着蓝霖,但是蓝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不说了。   阮璃着急起来,“果果还在小月的手中?她不肯放了果果?”   蓝霖摇头,皱着眉头怜悯的看着阮璃,低声,“不是,小月已经抓住了,现在押在天牢,随时可以伏法!”   阮璃呼出一口气,神色顿时放松起来,“那果果呢?她被抓住了,可是果果没有救回来?是不是她见处境危险,所以将果果卖给了人贩子?”   这是她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了。   蓝霖继续摇头,“没有,不是这样……”   阮璃着急的跳脚,“那究竟是怎样的?果果,果果到底在哪里?”   蓝霖隐瞒不住,皱眉看着阮璃,缓慢的道,“果果,没了,那个宫女失手杀死了果果,所以畏罪潜逃……”   阮璃看着蓝霖,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脸色惨白如纸,仿佛没有听清蓝霖的话,呆呆的看着蓝霖。   蓝霖伸手扶住了她,着急的道,“阮璃,你要坚强一点……”   阮璃听不清蓝霖在说什么,身子一软,昏死了过去。   同一时间,行宫。   白谨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纸。   身边围着的嬷嬷和丫鬟,不停的劝着白谨。   白谨郁结在胸,始终不肯喝药,嬷嬷端着药,凉了热,热了又凉。   这一次已经是热的第三次了。   白谨不停咳嗽,唇角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她倔强的扭着头,不管嬷嬷怎么劝,就是不肯喝药。   嬷嬷叹息着道,“娘娘,您不肯喝药,倒是让那些盼着三爷四爷不好的外人,心里乐了,您想想,三爷和四爷走到现在,容易吗?要不是有您这样的娘亲,三爷四爷早就被外人扳倒了!”   白谨依旧不说话,眸子里却盈满了泪水。   嬷嬷继续劝道,“俗话说,儿大不由娘,可是做娘的心,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不管儿子理不理解,做娘的都要为了儿子咬牙坚持下去!”   白谨终于出声,哽咽着道,“坚持有什么用?他们一个两个,都觉得我是坏人,小楚不肯相信我给的地图,城城不肯相信我没有藏起果果!”   嬷嬷端着药,凑近了白谨,“娘娘,喝药吧,以后两位爷,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白谨闭了闭眸子,由着丫鬟将自己扶起身,她从嬷嬷手中接过了药,刚刚准备喝药,外面就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娘娘,禀告娘娘,小月抓到了!”   白谨手一抖,随即温和一笑,“抓到了?那果果呢?”   宫女跪地,眼观鼻,鼻观心,“死了,小月交代,她先是失手掐死了小月,这才畏罪潜逃!”   白谨的手一松,眼一黑,药碗坠落在锦被上,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   蓝雪国帝都的城门,近几日都守备森严,凡是单身带着孩子的女人,一律盘查严格。   夏瑜抱着病怏怏的果果,左顾右盼,她踮着脚,翘首看着城门的方向。   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队身穿铠甲的官兵,齐步跑了过来,不知道对守卫城门的将领说了一句什么,那将领回礼,接着转身,揭下了城门上的告示。   夏瑜觉得奇怪,回头问了一句身后的女人,“怎么了这是?”   那女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不以为然的道,“还能怎么了,找人找到了呗,这些达官贵族,三天两头玩个花样,最后倒霉的都是我们老百姓!”   夏瑜撇了撇嘴,搂着果果不说话。   那女人好奇的看着夏瑜,“大婶,你今年多大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夏瑜脸色难看,气鼓鼓的瞪着女人,“你才大婶,你们全家都是大婶!”   “哼!”她从鼻子里出声,转身搂着果果,轻声哄着,“乖乖,你要挺住哦,等回到我们村子,姐姐就给你请最好的大夫!”   前面盘查的画像已经撤除,出城不在有任何限制,夏瑜带着果果,很顺利的就离开了帝都,朝着蓝雪偏远的小镇出发。 ☆、第241章 他们不是妖怪,他们只是中毒了而已 钟鼓村,福源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几间空置的屋子,挂了客栈的牌子。 萧临楚和凤云轻住在这里,已经三天有余。 这一日凤云轻去洗衣,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连原本带去的木盆和衣服都不见,空手而归髹。 萧临楚刚刚想要笑话她几句,却见她眼泪一闪,扑进自己的怀中,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萧临楚,我们走吧,随便去哪儿,不,不能随便去哪儿,我们赶紧叫了李二去盐湖村,我们要赶紧找到灯塔村的解药!” 萧临楚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知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伸手帮她擦拭泪水,声音低沉,“是不是红猴毒发作的更加厉害?”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理由,让她吓成这个样子。 凤云轻摇了摇头,蹙眉说道,“这里也有红猴怪,藏在水中!” 萧临楚紧皱眉头,审视着凤云轻,凤云轻将洗衣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萧临楚这才沉吟的道,“如果是这样,我们更不能现在就走,洗衣池中藏有红猴,证明这个村子,也跟红猴之毒有关,我们必须查个清楚!” 凤云轻惶恐不已,“但是那个红猴,好像认识我,它在攻击我的时候,原本想要咬破我的喉咙,但是在靠近我的刹那,又后退了,藏回了水中!” 萧临楚抿唇,“你说,那个红猴认识你?” 凤云轻点点头,萧临楚伸手,将她揽在怀中道,“别怕,有我在,不管它是人是鬼,我都不会让它伤害你!” 凤云轻定了半天的心神,这才想起,刚刚洗衣的时候,似乎有个女人,一脚踩在篮子上,坠入了水中。 她神色一变,“我们得回去,刚刚有人踩空落水了!” 萧临楚摇头,“这个时候回去,怕是于事无补,这样好了,你和二两在客栈等着消息,我去探个究竟!” 他转身想走,凤云轻却一把抓住了他,她神色焦灼的道,“你千万要注意安全,我和二两也没有办法在客栈等消息,我们会先从洗衣池的源头寻找线索!” 萧临楚想了想,还是点头,率先离开。 凤云轻叫了李二两,两人边走边问,一路寻到了钟鼓镇的后山鉴泉。 之所以叫鉴泉,是因为远古时期,有一位皇帝,来到这个山泉照了镜子之后,悔过自新,从此成为了一个明君。 这个山泉,也因此被保护了起来,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人会亵渎这里的泉水,除非是泉水引流,在山下,可以用来洗衣淘菜。 据说姓刘的一家,之所以会被温泉水淹死,就是因为他们开凿了鉴泉,引渡到自家,惊扰了鉴泉之中的神灵。 凤云轻对这个说法,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她跟李二两一起,来到了鉴泉旁边。 鉴泉泉水氤氲,水质清澈无比,凤云轻站在鉴泉旁边,几乎可以看见水中色泽鲜艳的游鱼。 这种鱼,一般都是观赏用的,而且剧毒无比,她不明白,这种天然的泉水中,怎么会生长这种游鱼。 李二两对这里的风俗,倒是一点都不陌生,看见色泽亮丽的游鱼,他立刻跪下,双手合十,神神叨叨的祷告什么。 凤云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道,“你跪它们做什么?” “它们都是神灵的使者,负责带话给神灵,遇见它们只能叩拜不能得罪!”李二两挥了挥手,似乎凤云轻问的话,十分的大不敬。 凤云轻撇撇嘴,拿着树枝,开始逗弄水中的小鱼。 小鱼一点都不怕人,看见树枝,赶紧游了过来,争相咬着凤云轻手中的树枝,感情它们当她手中的树枝是鱼食。 想到这里,凤云轻赫然明白。 这些鱼,不是天生长在这里,而是有人故意豢养。 养这些毒鱼,目的是什么? 凤云轻双手托腮,蹙眉仔细打量着这些小鱼。 身后,忽然刮起了一阵凉风,接着是一只黝黑的手,凤云轻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转身,狠狠一脚,将背后的人踹进了水中。 随着“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李二两惨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他只是想跟凤云轻开个玩笑,谁知道她那么紧张,旋身就是一踢,这一踢不要紧,落水也不要紧,关键是落水的地方是鉴泉啊。 亵渎了鉴泉的水,是很要命的事情…… 李二两鬼哭狼嚎,“救命啊,救命啊……” 凤云轻双手环胸,“叫什么叫?既然是盐湖村长大,不可能不会游泳,自己上来!” 李二两的叫声更加凄惨,“鬼,水里有鬼,阿弥陀佛,如来佛祖,救命啊,救命啊……” 凤云轻才不相信水里有鬼的鬼话,她瞅了一眼游的十分欢快的小鱼,冷哼,“水里有鬼没鬼我不知道,但是那些鱼,肯定有毒,赶紧上来,万一被鱼给咬了,李二两你就要死翘翘了!” 李二两不住的扑腾着,眼看着身子不断下沉,凤云轻开始还以为他在做戏,直到李二两实实在在的呛了两口水,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弯腰伸手,一把拉住了李二两的手。 她大叫,“你可能被水草缠住腿了,快点上来……” 李二两却不住的摇头,死死的抓住凤云轻的手不愿放开。 这股力道之大,让凤云轻跟着踉跄几步,等到她发现,李二两身后确实有一股蛮力在拉扯她之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李二两死死的拽住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 她拿眼色给李二两,示意他先放开她,可是李二两在水中愤恨的瞪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想留我一个人在水中?没门! 凤云轻终于被李二两拖拽入了水中,她素来怕水,整个身子浸入水中的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掐死李二两这个混球。 可是水中,她不敢呼吸,手中唯一抓着的,就是李二两的手。 而且,距离近了,她终于看了个清楚。 拽着李二两脚的,哪里是什么鬼?根本就是一个手臂上长满红毛的红猴怪。 她憋气憋的脸色通红,在将要呛水之前,终于被红毛怪拽入了一个类似水帘洞的石洞之内。 大概是憋气的时间太久,也或许是被拽进来的时候摔了一下,凤云轻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脸上长满红毛的红猴怪,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跟着一起昏过去的,还有李二两。 当然,他不是真正的昏,而是装昏。 从小在水中长大的他,闭气这一会儿,根本不算什么,最后被摔的那一下,也不算什么。 他昏过去是因为凤云轻昏了。 要他一个人面对这凶神恶煞的怪物,他宁愿跟着凤云轻一起昏了算了。 还好,那怪物见两人同时昏倒,拿着长长的爪子,将凤云轻和李二两都拨弄了两下,又低头嗅着两人,见实在没有动静,也就走到一边去了。 水帘洞内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仿佛是怪物正在攀爬,等了约莫一刻钟,李二两赶紧有人推他。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自我催眠,我昏倒了,我昏倒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昏倒!”耳边响起一个正常的女音。 李二两伏在地上,用哭音颤抖着道,“大姐,我晕了,我真的晕了啊!” “没晕,快起来!”那女音越发强悍。 李二两快要吓尿,哆嗦着往凤云轻那边移动,可是瘦小的身子刚刚移动,就被大力的拽了起来,他尖叫着睁开眼睛,“不要吃我啊,不要吃我,我身边这个细皮嫩肉,养尊处优,虽然是个女人分量少了一些,可是口感一流啊!” 他尖叫着,大喊出声。 这句话,让身边抓他的女人笑了出来,接着,凤云轻也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她一见拽着李二两的女人,欣喜的笑着,“大姐,是你?” 是那个踩了篮子,掉入水中的女人。 女人尴尬的看着凤云轻,用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凤云轻,继而微微一笑,“妹子,你也被红猴怪抓来了?”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坐起身,环视四周道,“大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李二两一听两人的对话,顿时明白,除了他,这里还有被红猴怪抓来的第三人,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那妇人道,“大姐,这可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姐你贵姓?” 女人白了他一眼,冲着凤云轻笑着道,“我叫小凤,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凤云轻抿唇一笑,低声,“我叫覃暖暖!” 李二两赶紧插、进两人之间,猴一样的道,“小凤,你比我们被妖怪抓来的早,你知道这妖怪什么来头吗?” 小凤摇了摇头,沉吟的道,“我觉得,这怪物跟人是差不多的,你看看这四周,像不像一个人类的山洞?” 凤云轻和李二两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果然,四周都是人类生存过的痕迹,有锅碗瓢盆,甚至还有棉衣棉被。 凤云轻上前几步,见棉被上还有几根红毛,她捻起一根,发现这红毛跟自己身上的,大不差几。 也就是说,住在这里的红猴怪,其实不是什么妖怪,只是中了红猴之毒的人。 从毛发上看,这红猴怪毒发起码已经十年了……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转身看着小凤道,“你知不知道,这山洞住着几个红毛妖怪?” 小凤摇了摇头,“我哪里会知道,我就比你们早来半天,不过这里确实不止住着一个红毛怪,因为我看见了大红毛怪牵着一个小的!” 李二两一抚下巴,故作高深的样子道,“这么说,山洞里其实有三只红毛怪,红毛怪它爹,红毛怪它娘,还有小红毛怪它自己!” 小凤叹息道,“我也这么想,只是不知道这些红毛怪,抓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眸光,投向了凤云轻,若有所思的道,“妹子,你知不知道,它们抓我们来的目的?” 凤云轻摇头,“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口气,坐在石洞的一角,抬眸看着小凤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被自家温泉水淹死的刘员外一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凤蹙眉,似乎是不愿意提起,过了半响,她才幽幽的道,“大概是十年之前吧,村子里搬来一户有钱人家,也就是刘员外一家,他们家圈了温泉水做浴池,村长原本不答应,可是后来,刘员外实在是为村子里做了不少好事,村长也就勉勉强强答应了!可是很快,报应就来了,温泉水圈起不到半年,他们一家六口,就全部淹死在了温泉水中!” 凤云轻不解,“六个人全部淹死,村长没有报官吗?” 小凤冷笑,“报官?报什么官?这里是三不管地带,蓝雪国不管,赤月国也不管,老天爷更是不管,这里的一切,都是村长说了算!” 凤云轻沉吟片刻道,“那死了六个人,就这样白白死了?没有人调查,究竟是不是谋杀!” 小凤摆摆头,“刘员外一家死了之后,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在,哪个谋杀的那么笨,人杀了,东西留下?” 凤云轻继续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他们的财产,都哪里去了?” 小凤瞥了凤云轻一眼,“妹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们小地方的人,蠢是蠢些,昧是昧些,但是真的没有到杀人谋财的地步,况且他们刘家人死后,他们所有的财产,我们都给沉到了海子里面!” 凤云轻诧异,“村子里有海?” 李二两鄙夷的白了她一眼,“这里的海子,就是湖泊,大大小小的湖泊,都是海的儿子,所以叫海子!” 凤云轻没有继续问,李二两倒是想起什么,站起身问道,“你们沉到哪个海子里了?不会是鉴泉吧?” 小凤点点头,“鉴泉是最灵验的一个泉,况且刘员外一家,就是因为鉴泉而死,沉在鉴泉,没什么不对啊!” 李二两一拍脑袋,凤云轻则是面色平静,小凤诧异,“怎么了?” 凤云轻缓慢的道,“我们所处的位置,就是鉴泉之下,若是没有猜错,住在这里的红猴怪,不止一个,而是有六个!” 李二两吓了一跳,“六个,太恐怖了吧,这妖怪聚会呢?” 凤云轻脸色黯然,“他们不是妖怪,他们只是中毒了而已!” 话音刚落,石壁上一阵萧索之声,凤云轻抬眸看去,只见湿滑的石壁上,藤蔓密布,几个端着野果的红猴,正在一纵一跃的顺着绿色藤蔓逼近。 李二两大惊失色,慌忙往凤云轻的身后躲,小凤也神色慌张,站起身,走到了凤云轻的身后。 凤云轻倒是脸色淡定,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身手矫健的红猴。 这三个红猴,似乎都未成年,聚在一块儿,好奇的看着凤云轻等人。 凤云轻抿紧了唇瓣,看着红猴道,“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红猴不理她,其中一个年幼一些,呆在大猴子背后的小红猴,活波的上前,跳到了李二两的身边,伸手拽了一把他的头发。 ------------------------ ---题外话---亲们,加更求月票! ☆、第242章 妖怪吃人,就跟人吃家畜一样 他大叫一声,呲牙咧嘴,尽管疼痛难耐,还是忍了过去,乖顺的站在原地。 小红猴吹了一把,手中的头发飞散开来,他开心的大笑,又转身将目标瞅向了小凤蠹。 小凤吓的瑟瑟发抖,攥着凤云轻的胳膊,几乎要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凤云轻倒是镇定,她知道,小凤未必有李二两那样的忍耐力,毕竟从头上生生拽下一把头发,一般人都忍受不了,况且小凤还是个女人。 她安抚性的拍了拍小凤攥着她胳膊的手,蹙眉看着小红猴道,“你听得懂我说话,是吧?不管你是人是妖,你都应该明白基本的善恶,若是今日你仗着身强体壮,欺负了小凤和二两,那么来日必然有人收你!髹” 小红猴似乎是听懂了凤云轻的话,低低的叫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凤云轻,它冲着凤云轻一伸胳膊,在凤云轻全神贯注的时候,长长的爪子一撩,拽住了小凤的头发,狠狠一拉。 小凤被拽倒在地,发鬓散乱,疼痛让她哭喊起来。 凤云轻转身,弯腰扶起了小凤,却见那小红猴手中,整整一把黝黑的头发。 它欢快的叫着,不停的拍动双手,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凤云轻却看的气愤无比,这小红猴是拿自己几个找乐子呢? 她咬牙恶狠狠的瞪着小红猴,旁边一个蹲在那里,梳理着岩壁上吊下来藤条的大红猴,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个跳跃,庞大的身躯就横在了小红猴和凤云轻之间,呲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瞪着凤云轻。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冷笑一记。 旁边的李二两,一见气氛不对,赶紧上前打着哈哈,“野人小兄弟,是跟我们开玩笑呢,开玩笑……” 他凑过自己的脑袋,指着自己一头乌黑的头发,“不就是几根头发吗?小兄弟喜欢玩头发,来,扯我的,尽管扯,大不了扯完了,以后我李二两出家做和尚,还要感谢几位!” 凤云轻看着他没有出息的样子,站起身,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 她挡在几人之前,愠怒的眸光,来来回回扫视着身材魁梧的红猴。 红猴上前几步,冲着她龇牙,大口的喷着鼻息,凤云轻在它的身前,就如蝼蚁一般,似乎只要它一伸手,就能将凤云轻掐死。 凤云轻面无惧色。 只要知道,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因为中毒,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再说,红猴怪也只是个头比一般人大了很多,力气大了很多,又皮糙肉厚,别的没什么可怕的。 见凤云轻微扬下巴,倨傲的站在那里,李二两恨不得立刻给凤云轻跪下,平日里没有看出,关键时刻才发现,这个往日在萧临楚面前软趴趴的女人,竟然有如此风骨的一面。 那大的红猴怪,冲着凤云轻嘶鸣几声,恍若在犹豫怎么对付凤云轻,一边小的红猴怪,按捺不住了,跳跃着上前,朝着凤云轻的脸颊狠狠挠去。 这一下若是挠中人脸,不死也得毁容,凤云轻没有办法再淡定,扬起手臂想要阻挡,却见她的手腕上,光芒闪耀,横着若水纹荡漾出的光波,闪电般击中了小红猴的身体。 小红猴惨叫一声,身体无力坠地,不住的痛苦抽搐。 凤云轻吓了一跳,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退后几步,诧异的看着坠地的红猴。 而小凤则是看的清清楚楚,凤云轻抬起手腕的那一刻,她的衣袖内,隐隐的露出了火红的猴毛,那毛就跟地上野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离凤云轻远了一些,心里忐忑不安,更加笃定了凤云轻和野人,是有什么关系的。 李二两哪里知道这么多?双眼崇拜的看着凤云轻,见凤云轻脸色难看,眸露怜悯之色的看着小野人,随即上前,中气十足的道,“三奶奶,对付这些妖怪,千万不能心软,今日它对我们痛下杀手,往日里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趁着现在,大野人没有回来之前,杀了他们!” 李二两做出了一个杀无赦的动作。 凤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后退几步,那大红猴似乎听懂了李二两的话,两只长臂一捞,抱起了小红猴,冲着李二两愤怒的嘶吼。 李二两吓的后退,咽咽口水,凤云轻则是上前一步,挡在了李二两的前面。 有了这一茬,大红猴不敢再大意轻敌,而是一只手抱着小红猴,另外一只手牵着另外一只,后退到了旁边一个隐秘的洞内。 凤云轻这才发现藤萝蔓延的山壁,后面是有隐秘小洞的。 可是这个时候,她不敢随便的去探索山洞,怕激怒了红猴,引来无妄之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红猴很怕她的样子,但是保不准,惹了它们,它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见红猴躲入了内洞之中,李二两站出身,双手叉腰大叫,“该死的野人,你敢出来?你出来啊?看我三奶奶不把你们揍成渣渣!” 凤云轻回头看他,“谁是你三奶奶?” 李二两笑容谄媚,“三奶奶,以前是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三奶奶让小的往东,小的绝对不敢往西!” 凤云轻懒得理他,瞪了他一眼,沿着山壁坐下道,“别叫我三奶奶,我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孙子!” 李二两狗腿的坐在她的身边,帮她捶腿,“美人儿姐姐,既然那两个妖怪,这么怕你,不如你带着小的我杀出去,怎么样?” 小凤一听两人要杀出去,赶紧连滚带爬的上前,凑近了两人,不住的点头,“带着我,带着我一起杀出去!” 李二两眼冒星星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蹙眉摇头,“不行,我得留下来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二两捶胸顿足,“这有什么好查的?妖怪吃人,就跟人吃家畜一样!” 凤云轻并不认同,“可是它们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伤害我们!” “它们没有伤害我们,只是因为时候没到,你养家畜,肯定要等家畜膘肥体壮的时候,再狠狠一刀!”李二两做了一个杀猪的手势。 凤云轻抿唇,白了李二两一眼,犹豫着道,“这样好了,你跟小凤先走,我在后面帮你们打掩护,万一那红猴怪真的伤人,我就替你们拦了下来!” 小凤不住的点头,看得出她很想离开这里,李二两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万一我逃出去了,三爷问到美人姐姐你的时候,我该怎么说?” 凤云轻微微一笑,“照实说就好了,你三爷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李二两还是有些犹豫,凤云轻看着山壁外面的瀑布,低声说道,“你既然家乡是盐湖村,想来水性很好,带着小凤从瀑布里逃走,应该不成问题,赶紧走吧,万一大的红猴怪回来,想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小凤期冀的看着李二两,很是希望李二两带着她逃走,李二两皱了皱眉头,双手抱拳,“既然这样,美人姐姐你撑着这里,小的率先告退,等回到村子里,小的一定禀告了三爷,带着千军万马来救美人姐姐!” 小凤忙不迭的点头,李二两站起身,就朝着外面跑,小凤紧紧的跟在后面。 大概是山洞外面的脚步声,惊动了山洞内的红毛怪,那大一些的红毛怪走了出来,庞大的身躯微微紧绷,仰头大声的嘶吼一声。 凤云轻脸色一变,拦在了李二两的后面,她蹙眉道,“要走赶紧走,它是在跟同伴通风报信!” 李二两赶紧走到了瀑布旁边,注视着那绿色的藤蔓,还有藤蔓旁边深浅不一的脚印,这样大的脚印,人类是不可能有的,除非是红毛野人。 也就是说,那些红毛野人,也经常从这里出没。 万一不小心,他遇见了晚归的红毛怪,那红毛怪可不管他是要出来兜风还是逃跑。 再说,他也没有凤云轻那么厉害的气场,一抬手,就吓的红毛怪从半空跌落。 深吸一口气,李二两做了一个决定,他转身看着凤云轻,大义凛然的道,“美人姐姐,我觉得我还是留下来保护你,比较像个男子汉!” 凤云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怕红毛妖怪了?” 李二两一挺胸脯,“人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为了美人姐姐,我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凤云轻撇撇嘴巴,并不理会,倒是小凤急的跺脚,可是李二两不走,她也没有办法。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外面水声“哗哗”,可是这种“哗哗”绝对不是正常的水声,而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逆流而上。 果不其然,当两个身材健硕的红猴怪,出现在洞口的时候,李二两庆幸自己的聪慧。 他刚刚若是真的临阵逃脱了,那么此刻就被红猴怪抓了现行,下场肯定比现在,要凄惨百倍。 两个红猴怪出现的一刹那,洞内的光线,都被遮挡了一个严严实实,凤云轻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嘴角有着裂痕的红猴怪,就是出现在洗衣池中的一个。 她柔唇紧抿,蹙眉审视的盯着它。 李二两赶紧站在了凤云轻的身后,小凤也跟着一起,躲在李二两的后面。 不远处传开“吱吱”的声音,抬眸看去,原来是从半空中跌下的小红猴怪,看见自己的长辈回来,蹦蹦跳跳的上前,手舞足蹈,神情悲愤的告状。 他做了一个跌倒的动作,然后躺在地上,呜咽起来,宛如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 凤云轻蹙眉上前,声音清冷,“若不是你伤人再前,又怎么会落的个摔倒的下场?” 不知道大红猴怪,有没有听懂凤云轻的话,仰头嘶吼一声,冲着李二两就狠狠的撕咬了过去。 凤云轻大惊,知道这些红猴怪,还是有些忌惮自己的,她赶紧后退,撞倒了李二两,小凤却暴露在人前。 红猴怪一把抓起了小凤,扬手就想将小凤狠狠的摔在地上,凤云轻大叫一声,“二两,接住小凤!” 她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红猴怪腿上的长毛,整个人都跟个跳蚤般,挂在红猴怪粗壮的腿上,咬牙狠狠一口,红猴怪嘶鸣起来,松开了小凤,一把拂开了凤云轻。 凤云轻摔的七荤八素,还好二两和小凤做了垫背,无甚大碍。 她喘息着,吐出一嘴红毛,敌意的看着红猴怪。 红猴怪却仿佛被烫伤了一般,痛苦的嘶吼,狰狞无比。 凤云轻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好像有克制红猴怪的东西,是什么呢?她短时间也想不出来。 但是这个红猴怪,跟自己在京城看见的,绝对不一样。 因为它虽然体型庞大,可是太弱了一点,连身上的红毛,都是软的。 真正变异的红猴怪,应该是刀枪不入,想死都没有可能,绝对不可能被她咬伤。 她躺在地上,试探的问了一句,“刘员外?” 那红猴怪,抚弄自己腿伤的动作顿住,有些懵懂,又有些生硬的站在那里。 凤云轻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刘员外一家六口,根本不是淹死,而是中毒变作了红猴怪。 她站起身,环视四周,见四周的洞壁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日月水土等简单的汉字。 这说明,刘员外并不想自己的孩子,蜕化成为原始人类,他想自己的孩子恢复正常。 这也是他将这个山洞,布置成人类山洞的原因。 不过山洞岩壁上的汉字,模模糊糊,有些已经生了苔藓,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看来,他教孩子们认字的时间,已经过了很远很远,起码有两年往上。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刘员外,人类的意识,还剩下多少,还是,他已经彻底的蜕化成为了一个红毛怪。 凤云轻不敢赌,因为这里,除了她,还有二两和小凤。 她自己已经是中红猴毒的始祖,接下来最坏的结果,就是变成红猴。 可是小凤和二两不同,她不能连累他们。 想到这里,凤云轻低声说道,“放小凤和二两离开,不管你们想要怎样,都冲着我来!” 红猴怪再次仰头嘶吼,似乎很是不满,凤云轻冷声,“他们不会泄露你的秘密,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再作怪,没有人会来对付你们!” 红猴怪似乎在犹豫,凤云轻步步紧逼,“你不放他们走,我势必和你血拼到底!你应该知道,村子里丢了人,村民肯定四处寻找,到时候你这个山洞,就不再是什么秘密,届时你身负重伤,却被村民包围起来,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再同情你们!” 红猴怪气焰熄灭了一些,定定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循循善诱,“再说,你不想跟村子里的人,和平相处吗?藏在山洞十年,你早就厌了倦了吧?你可以藏一辈子,可是你的孩子怎么办?他们不是妖怪,他们也是人啊?” 红猴怪低下头来,站在它身后的几个小红猴怪,都跟着一起乖巧的站着,仿佛听懂了凤云轻的话,站在那里纹风不动。 凤云轻叹了一口气,“你们呆在这里这么久,从未做过伤人的事情,这一次放了二两和小凤,村子里的人会感激你,到时候让你们的孩子,跟着别的孩子一起,入了私塾读书,过一种真正像人的生活!” 说到这里,李二两冲着凤云轻竖起了大拇指,他一定是以为,凤云轻在演戏。 凤云轻却根本不理会,只是盯着红猴怪道,“放他们走,我呆在这里,我护你们安全!” 终于,后面的雌红猴动容,眼睛里闪过泪水一样的液体,上前扯过了最为茂密的一处藤蔓。 它指着外面,“吱吱”作声,似乎在吩咐李二两和小凤,赶紧走。 凤云轻大喜,冲着李二两摆头,李二两赶紧拉了小凤,从旁边涉水的山洞里挤入。 看着两人在滴水的山洞中行走,凤云轻松了一口气,扭头看着雌红猴怪道,“多谢,我叫凤云轻,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雌红猴怪,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在山洞上写着,“周木兰!” 虽然是歪七扭八,笔划错误,但是凤云轻还是认了出来,呢喃着她的名字。 周木兰相当兴奋,应该是多年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她比划着,希冀的看着凤云轻,让凤云轻再叫一遍。 凤云轻就再次叫出了周木兰的名字,她明显看见,周木兰笑了起来,连带着它身边的大红猴和一个中红猴两个小红猴都笑了起来。 凤云轻环视着几人,“你们,中红猴毒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说话了吗?” 大红猴,仰头做了一个灌药的动作,接着做出逃跑的动作,最后躺在地上装死。 雌红猴心急如焚,拿了石块,继续在山壁上写着。 可是它写的乱七八糟,凤云轻实在认不出来,最后急了,雌红猴索性石头一甩,也躺在地上装死,最后指了指凤云轻的胳膊,又再自己的脸上乱抓一通,接着比了比自己孩子的方向。 几个小红猴,算是明白了妈妈的意思,上前,毕恭毕敬的对着凤云轻跪下。 凤云轻吓了一跳,吸气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装死躲过了一劫,现在只有我,可以救你们的孩子?” 除了跪地的三只红猴,两个大红猴,不住的点头,希冀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苦涩一笑,卷起自己的衣袖,“实不相瞒,我也中了红猴之毒,正在寻找解药,若是红猴毒真的有解,我会再回来的路上,再次经过这里,帮你们都将毒素解了!” 那雌红猴,面露失望之色,试探的上前,想要伸手去触碰凤云轻的胳膊。 她的胳膊,肤白如雪,上面一簇不合时宜的红毛,突兀的长着。 在雌红猴的手,将要触碰到她肌肤的时候,嘴角有疤痕的红猴,一把将她拽开,似乎对凤云轻的胳膊,心生畏惧。 凤云轻放下衣袖,叹息着道,“我中毒可以追溯到前世今生了,你们呢?你们是怎么中毒的?” ---题外话---亲们,求月票啊,月票哪里去了 ☆、第243章 箫连城无甚爱好,唯一的爱好(求月票) 她的胳膊,肤白如雪,上面一簇不合时宜的红毛,突兀的长着。 在雌红猴的手,将要触碰到她肌肤的时候,嘴角有疤痕的红猴,一把将她拽开,似乎对凤云轻的胳膊,心生畏惧。 凤云轻放下衣袖,叹息着道,“我中毒可以追溯到前世今生了,你们呢?你们是怎么中毒的?暇” 大红猴伸展两个粗壮的手臂,仰起头,咆哮着发出愤怒的嘶吼,那两根手臂则是不断的击打着自己健硕的胸膛。 似乎陷入了往事的痛苦回忆中,他狰狞的眸子,呈现了一股挣扎的流光,捡起地上的石头,他开始在山洞的石壁上,写写画画岛。 凤云轻相信,他原本是识文断字的,只是离开人类的社会太久,他已经忘却了很多东西。 有些似字非字,有些则是完完全全的画,凤云轻半是揣摩,半是根据上面凌乱的画,还是猜出了红猴怪中毒的真相。 原来,他本是灯塔村的村民,生活的朴实却又平淡无奇。 三十多年前,村长忽然将他叫去了村子里的祠堂。 作为村子里最没有背景的人,他是没有资格进入祠堂这种地方,但是村长不仅叫他去了,还让他跪下来,叩拜了列祖列宗。 拜完祖宗,村长给他端了一碗符水,说是可以保他平安,他毫不犹豫的喝了,因为当时的村长,没有道理害他。 喝完了符水,他成了村子里最大力的一个年轻人,村长为了照顾他,让他挑选了村子里最漂亮的两个姑娘,做了媳妇。 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他的人生正朝着满意的方向发展,村长甚至表示,等他百年之后,会将村长的位置传给他。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的,他发现自己身上,长出了诡异的红毛,并且这些红毛正以疯狂的势头发展。 惊慌失措的他,闯进了村长的家里,想要告诉村长这个秘密,那个时候的他,以为村长是疼他的。 可是当时,村长不在,反倒是不远处的祠堂,灯火通明。 他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去了祠堂,没有立刻闯入祠堂,他躲在暗处偷听。 祠堂内,村长似乎正在审问犯人,听口气,这个犯人是从盐湖村抓来。 村长恶狠狠的抽了盐湖村犯人一鞭子,凶神恶煞的问道,“灯塔水母在哪里?” 他觉得奇怪,他们村子就叫做灯塔村,可是灯塔水母,又是个什么东西? 只听被绑在那里的犯人,“桀桀”的笑着,“你们找不到灯塔水母的,灯塔水母在三千年前,造出了第一个不死人之后,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主上曾经说过,灯塔水母和红猴永远不会物种绝灭,直到万年之后的高发达现代社会,它们依旧存在,快说,灯塔水母究竟在哪里?”随着村长的咆哮,又一声清脆的鞭笞。 那人宛如没有痛觉,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直到鞭打声不断响起,最后那人昏迷了过去,村长这才吩咐了手下拿盐水泼醒。 那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灯塔水母了!” 村长见他嘴硬,冷笑,“没有灯塔水母?那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一个活着的水母?” 里面铜镜的光芒一闪,躲在暗处曾经是人的大红猴,探出了脑袋。 这一看,他大吃了一惊,因为祠堂里面,绑着的,哪里是个人,根本就是一只硕大无比的水母。 他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村长昔日和蔼的脸,在此刻也变得狰狞无比。 他缩在那里不敢动,却见被绑在那里的大水母,哭了。 是真正的哭,那双已经不属于人类的眼泪,溢出了清澈的泪。 只听大水母低低的道,“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村长狰狞的笑,“报应?我在你身上下了水母之毒,栽培了你整整十年,你真的以为,我是同情你被盐湖村赶出来,无家可归?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种毒,到时候水母之毒和红猴之毒完美结合,那么到时候整个灯塔村,都会是雪鸾宫宫主那样的不死人,如果真的有报应一说,那老天也应该给我一个好报!” 水母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你在我身上下的水母毒,只不过是普通的水母之毒,你把我从人变成水母,把你的 tang村民从人变成红猴,也绝对造不出下一个不死人,因为这个世上,真的已经没有灯塔水母和鬃针红猴了!” “呸!”村长狠狠的呸了水母一口,凶神恶熬的道,“打,给我狠狠打,还有他最后的一剂药,灌下去,服了最后一剂药,他就再也不是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水母了……” 想起往事,大红猴显得十分激动,它撕扯着自己的鬃毛,嘴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旁边的小红猴们,惊恐的躲在一边,雌红猴则是伸出猿臂,护着它们。 凤云轻听完很久,才能消化这个故事,她蹙眉看着大红猴道,“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嘴巴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大红猴继续比比划划,气愤之处,将手中用来画画的石块,捏的粉碎。 凤云轻陆陆续续,还是明白了。 后来的事情,十分简单,大红猴带着一家五口,想要逃走,却被村长带人,抓了个现行。 他逼着他们一家人,继续喝药。 大红猴不肯,他们就撕裂了他的嘴巴,将药灌了下去。 终于,最后一副药灌下,大红猴已经连说话都觉得艰难,可是同时带来的好处是,他力气更大了。 那个时候的他,想要杀了村长,杀了村长里的所有人,在他挣脱了束缚,救了自己的妻儿,打算跟村长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 村子里的一个好心人,救了他,并且协助尚未完全化为红猴的他逃走。 于是他离开了灯塔村,来到了这个离盐湖村不远的村子,目的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解掉红猴毒,或者遇见真正的灯塔水母。 凤云轻沉吟半响,想起了自己洗衣那一日,水中忽然出现的红猴怪,蹙眉问道,“你那一日水中忽然露面,只是因为感觉到了,我身上有灯塔水母之毒?” 大红猴低声嘶鸣,硕长的手臂垂在地上,点头,再点头。 凤云轻叹息,“我虽中了灯塔之毒和红猴之毒,可是,我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那么多试验品里面,真正成功的,只有一个,而且这种成功,也不是完全的成功!” 凤云轻想起了雪鸾宫关着的红猴怪,一个一个,老而不死。 灯塔村的村长,不断的创造这种怪物,究竟有什么用处呢? 况且他创造的这种怪物,离长生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这也是为什么同是中了红猴之毒,沐晗可以长生不老、金刚不坏,而身边这个却只是普通变身,顶多力大无穷。 成千上万的红猴怪,它们有的活着,有的刚刚植入毒素就死了,还有的从喂入毒药的那一刻,就彻底的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真正能够长生的,又有几个? 再说,就算真的实现了长生,那一定是幸福吗? 浮现在她眼前的是,沐晗一次次想要自杀,没有人愿意做试验品,也没人愿意看着自己渐渐的变成妖怪…… 她忽然,可以体谅沐晗,体谅他对她的欺骗。 他一定,一定,很想变成普通人吧。 凤云轻站在那里,秀眉紧锁。 大红猴盯着凤云轻,倏然平静下来,它跃上墙壁,尖锐的爪子几下就将墙壁上的写写画画抚平,接着拉着三个小的红猴怪,规规整整的跪在了凤云轻的身前。 凤云轻上前一步,想要扶起红猴怪,奈何自己力气太小,根本拉不动它们。 她抿着唇瓣看着它们,“你们起来,有话好好说……” 大红猴不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的红猴怪,在地上写写画画,眼神却希冀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不解,“你让我,照顾它们?” 大红猴点点头,跳起身,做了一个翻阅书本读书的动作,又拉着小红猴,将小红猴推到凤云轻的身边。 凤云轻这回懂了,“你要我,带着它们去山下,让它们跟着孩子们一起,读书写字?” 大红猴忙不迭的点头,神色激动。 凤云轻犹豫片刻,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大红猴站直了身体,直勾勾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一字一顿的道,“不管,将来发生了什 么事情,不管山下的人,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都不可以伤人!” 大红猴有些迷茫,凤云轻尝试着劝说它们,“你们这个样子,对山下村民的威胁太大,他们会觉得你们是妖怪,会嘲讽你们,会殴打你们,甚至会赶你们离开,但是你们不能伤害他们,若是你们做出了伤害他们的事情,那么你们就真的是妖怪,你们的孩子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妖怪的骂名了!” 旁边的雌红猴,上前,想要握住凤云轻的手,可是又忌惮无比,它着急的抓耳挠腮,最后不住的点头。 嘴角有疤痕的大红猴怪,也跟着一起点头,算是同意了凤云轻的话。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目光温和的扫视几个小红猴怪,她冲着它们招手,“你们的父母,让你们跟着我,你们可还愿意?” 三个小的红猴怪,望着自己的父母,大红猴怪伸手搂住了它们。 似乎告别一般,五只红猴怪蹭在一起,最小的那只,似乎不愿意离开,抓着大红猴怪的胳膊,仰头哭了起来。 雌红猴怪抓着小红猴的手,貌似安慰,大红猴却倏然发怒,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小红猴砸去。 小红猴跳脚,往后退了几步,否则那石头就砸在了它的身上。 凤云轻看着山洞外面的瀑布和藤蔓,心里犹豫,她可不会水性,更没有攀岩的本事。 却料,那个稍大一些的小红猴,一把抓起了她,将她纤小的身体,往自己肩膀上一抗,几个纵越就跑了出去。 极速的奔跑在峭壁上,凤云轻紧紧的攥着鬃毛,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头顶还有瀑布溅下的几颗水珠,空气中是咸湿的味道。 凤云轻回头的时候,还看见两个大的红猴,痴痴的站在洞内,隔着模模糊糊的水帘,看着他们。 她想,如果不是红猴之毒,这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五口。 回到了村子口的时候,凤云轻交待三个小红猴,它们在这里等着,她先回去跟村长商量,只要村长同意它们住进村子,跟孩子们一起上私塾,那么她就来接它们。 三个小东西,眼巴巴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再三交待,不许调皮捣乱,不许伤人。 直到几个挨次点头,凤云轻这才找了草垛子,将它们藏了起来,只露出几双黑漆漆的眼睛。 * 蓝雪国皇宫,阮璃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从知道果果出事的那一天,她就一句话没说,一滴泪没流,仿佛一具没了魂魄的木偶,僵硬的躺着。 所有人束手无策,蓝枫越也过来看了她,好话说了一箩筐,可是没用。 阮璃依旧是不吃不喝,不哭不闹的状态。 蓝枫越没辙,找了数十个,跟果果一般大的孩子,在阮璃身边哄着,叫她娘亲,可是阮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担心,饿坏了阮璃,他的小乖乖回来生气,于是吩咐御医,不吃饭就撬开嘴巴喂。 一群人,撬嘴的撬嘴,喂食的喂食,可是流食刚刚喂进去,阮璃就“嗷”一声吐了出来。 她大吐特吐,几乎将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吐出。 这一次,蓝枫越是彻底没辙了,只能焦急的踱着步子。 箫连城来的时候,蓝枫越正在气头上,一屋子御医都拿阮璃没有办法,他养这么多的御医又什么用? 看着跪了一屋子的御医,箫连城有气无力,“都下去吧!” 那些御医如蒙大赦,赶紧退下,蓝枫越却不爽,“老子的地盘,你小子凭什么发号施令?” 箫连城眸光疲惫的看着蓝枫越,蓝枫越呆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箫连城。 落魄、萧索、无精打采。 仿佛果果的事情,瞬间抽去了他的精气神,他现在站着的,只是他的躯壳而已。 蓝枫越不忍心再继续打击,挥挥手,一屋子的人全部退下,他也跟着一起离开,将空间留给了同是失魂落魄的两人。 箫连城见一屋子人散尽,这才上前几步,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阮璃。 阮璃很瘦,瘦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这样纸一般苍白的阮璃, 毫无血色,他简直无法将她跟记忆中的阮璃,联系起来。 可她就是阮璃,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子。 或许从他还不明白,爱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了她。 所以那个时候的他,才屡屡的找茬欺负她,所以那个时候的他,才总是跟萧临楚作对。 因为阮璃的眼光,总是追随着萧临楚。 他应该是,嫉妒了…… 哪怕后来,他险些对凤云轻动心,仔细想想,其实凤云轻很多地方,跟阮璃很像。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注视着她苍白的小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冰冷的小手摁在胸口。 箫连城低声,“阮璃,你很恨我吧?” 阮璃没有吭声,箫连城低低的笑了一声,身子矮了一些,近距离的看着阮璃,他缓慢的道,“我也恨自己,耍什么无赖耍什么酷,明明爱的割舍不下,却怎么都不肯承认,阮璃,你相信吗?从我小时候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他盯着她的眼睛,自嘲一笑,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个时候,你扎着两个羊角小辫,躲在你父亲的身后吐舌头做鬼脸,我一直看着你,直到面圣结束,我刚刚想要靠近你,你就对着父皇直言不讳,你说,你想做萧临楚的伴读……” 他勾唇,凄苦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捏着她的手,“死丫头,你怎么就那么心狠?为什么你从小,看见的都是萧临楚?” 箫连城的眸中,似有流光闪动,他松了松她的手,却依旧拿着她的手,在自己的手中把玩。 他低声,“阮璃,该死的人,是我,你不要再惩罚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为阮家的所有人报仇……” 不知道从哪里,他掏出了一把匕首,将匕首放入阮璃的手中,他盯着那把匕首道,“所有我欠你的,你都讨回来,所有的不甘,也都由我拿血偿清!” 他握着她的手,将匕首徐徐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血染湿了他的衣衫,箫连城整齐的发髻,忽然散乱,三两缕青丝落下,美的如梦似幻。 阮璃知道,他原本就是美的,从小就是所有皇子中,最为绝色的一个。 可是那个绝色的箫连城,怎么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 箫连城玩世不恭,身边的红颜知己,排满了整个赤月国的皇宫,箫连城言笑晏晏,一手搭着一个美人儿的肩膀,他笑起来的样子,总是带着不屑一顾的魅态。 箫连城无甚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跟自己的皇兄抢江山抢女人。 箫连城不会喜欢上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箫连城更不会俯在床边,对着她说出这些话……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阮璃迷惑了。 忽然,她想起了黄土村的二牛,二牛曾经对她说过,阮璃,要是没有人照顾我,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哪怕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我也会保护你。 血,好多的血…… 阮璃的手,不住的颤抖,她的牙齿打架,那个名字,脱口而出,她大叫了起来,“二牛哥哥——” ☆、第244章 三嫂爱的人,是三哥 忽然,她想起了黄土村的二牛,二牛曾经对她说过,阮璃,要是没有人照顾我,就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哪怕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我也会保护你蠹。 血,好多的血…… 阮璃的手,不住的颤抖,她的牙齿打架,那个名字,脱口而出,她大叫了起来,“二牛哥哥——” 箫连城觉得,自己没有自己这一刀捅一死,也肯定会阮璃气死。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为了让她振作起来活下来,宁愿自己去死,可是却换来这个结果髹? 二牛哥哥? 他想笑…… 那个他想象中的情敌,不是萧临楚,也不是萧锦玉,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牛哥哥? 箫连城笑着,耷拉下脑袋,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在他的手中颤抖濡湿,鲜红的血,染湿了他修长的大掌,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滴答,滴答……” 阮璃惊恐的看着他,这个人像是二牛哥哥,可是又不像,这个人究竟是谁? 她的神智有些迷糊,纤瘦的身体,颤抖的恍若风中的落叶。 箫连城脸色煞白如纸,紧紧的看着她,另外一只手,铁钳一般钳固住了她的肩膀,箫连城逼视着她的眼睛,盯着她眸中,自己的倒映,一字一顿的问道,“阮璃,我再问你一遍,我是谁?” 阮璃这一回,不敢确认了,声音很低很低,呐呐的说道,“二牛哥哥!” 箫连城一把推开了阮璃,冷笑,去你的情深意重,去你的二牛哥哥,他用自己的性命换回的竟然是她那句二牛哥哥。 腹部的血,还在不住的滴落,阮璃吓的傻呆呆的坐在那里,半是惊恐半是疑惑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用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盯着阮璃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是谁?” 这一回,阮璃不敢说话了,她看着他腹部汩汩流血的伤口,不住的挪动自己的身体。 蓦然,她倏的上前,一把拔出了他腹部的匕首,箫连城只觉得一股疼痛铺天盖地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来不及说什么,黑暗席卷了他的意识。 他身子一晃,“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阮璃披散着长发,赤着脚,衣衫单薄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守卫一看她满手鲜血,手中还拿着匕首,顿时大惊失色。 有两个守卫想要拦住阮璃,有两个守卫立刻冲进房间查看,一看昏迷不醒的箫连城,顿时暗道不好。 阮璃拿着匕首,惊恐的大眼睛,恍如误入围场的小鹿。 她不停的跑着,拿着匕首,惊恐的笔划,似乎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毫不客气的给他一刀。 旁边的守卫,拿她没辙,出手重了怕伤了她,出手轻了,怕还没有制住她,就被她伤了,一时间阮璃被逼在园子里的栅栏旁,惶恐的左顾右盼。 蓝霖很快听见消息过来,一见阮璃双眸毫无神采的样子,就知道怕是糟了,估计阮璃现在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阮姑娘,把刀放下!” 阮璃抬眸看了蓝霖一眼,摇摇头,纤瘦的身体依旧颤抖不停,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匕首,仿佛这匕首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 蓝霖没有办法,一步步的靠近阮璃,他必须在白谨赶到皇宫之前,拿掉她手中的匕首,否则被白谨看见,还不将阮璃拆骨扒皮。 可是在蓝霖走到离她两人距离的时候,阮璃倏然尖叫起来,她发狂一般刺向蓝霖,手中染血的匕首,闪烁着森森寒芒。 蓝霖赶紧后退,这才明白,阮璃不是闹着玩的,她是真的疯了。 退后到安全距离,阮璃这才平静了一些,大眼睛惶恐无比的盯着蓝霖,手中的匕首,也湛湛的指向他,仿佛她是他的仇人一般。 蓝霖拧眉,回头看着那些守卫,“怎么回事?” 怎么好好的,就疯了? 果果出事,他知道,受伤害最大的就是阮璃,但是昨天还好好的,只是呆在那里不吃不喝而已,怎么转眼就疯了? 那守卫低头抱拳,如实道来。 蓝霖紧皱眉头,“这么说,箫连城真的是阮姑娘出手伤的?” 守卫低头不说话,蓝霖却觉得,这一回阮璃真是捅了蚂蜂窝了。 他犹豫瞬间,回头看着阮璃道,“阮姑娘,抱歉了!” 在阮璃还没有任何反应之前,他出手如风,阮璃手中的匕首刺向他手臂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蓝霖一掌砍在了阮璃的脑后,阮璃一个趔趄,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蓝霖的怀里。 蓝霖伸手,拿掉了她手中的匕首,将她整个人都打横抱起。 白谨这些天,精神都十分不好,贴身侍候的嬷嬷,正在安排着回宫的事情。 当然,这个回宫,是指回赤月皇宫。 箫连城出事的时候,白谨正坐在凳子上,忍着咳嗽。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收拾着衣物的嬷嬷赶紧上前,“娘娘,您歇着一点,想要喝茶,吩咐奴婢一声就好,做什么自己动手!” 白谨摇头,“我只是老了,又被自己的儿子顶撞生气,身子不好,又不是七老八十,手不能动脚不能移!” 嬷嬷尴尬一笑,奉承的道,“那是,娘娘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 白谨叹息,坐在那里自怜自惜,“年轻漂亮有什么用?留不住老皇帝的心呐,他为了他的儿子,萧晋央才娶了我,我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有了小楚和城城,可是到头来,连小楚和城城,都不信我!” 嬷嬷替白谨感到苦涩,帮白谨换了一壶热茶道,“娘娘您是太后,当今的皇上,那是您的亲生儿子,有这个就足够了,别的您想太多,也只是徒曾烦恼!” 白谨笑笑,眼角泛起了深刻的鱼尾纹,她扭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现镜子中的女人,皮肤干黄,皱纹布满了额头,两鬓的地方,隐隐的露出银丝。 她站起身,蹒跚着朝着镜子走去,对着镜子,拔下了那根白发。 原来,她竟然是真的老了,再不服老,也没有办法。 白谨闭上了眼睛,手指一松,白发无力的漂亮。 嬷嬷看的难受,却也没有办法劝她,外面传来了宫女的声音,“娘娘,不好了?四爷遇见了刺客,在蓝雪皇宫昏迷不醒!” 白谨睁开眼睛,眼泪悄无声息的就蔓延了起来。 她颤抖着吩咐,“轿子,快,轿子……” 白谨看见箫连城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伤口,绝对不是刺客造成。 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城城虽然不如小楚那般警醒,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陌生人靠近,而这个伤口,明显就是他亲近的人伤的,这个人,想要城城的命呐…… 不用问,她也猜的出来,这个人是谁。 除了阮璃,谁还能将她的城城伤成这个样子。 她的儿子是怎么了?一个一个,被阮璃和凤云轻,迷的神魂颠倒,连命都不要了吗? 白谨伏在箫连城的身上,哑声哭泣,眼泪打湿了盖在箫连城身上,翠绿色的锦被。 哭够了,她这才转身看着蓝枫越,蓝枫越一脸歉意,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 白谨声音哽咽,“蓝雪国皇帝,我问你,我的城城到底是怎么伤的……” 蓝枫越支支吾吾,旁边的蓝霖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回禀太后,是刺客,刺客伤了四爷之后,属下酒驾来迟,还请太后责罚!” 白谨悲怆的看着蓝霖,伸手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胸脯,大哭着道,“我是老了,可是我不糊涂,蓝霖你若是不将那个狐媚子交出来,我今日就为了我的儿子,死在这里!” 蓝霖拧眉,低头不说话,蓝枫越上前一步劝道,“大妹子,你冷静一点,小城城只是昏迷不醒,又不是死了,你这样,不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很为难么?” “你住口!”白谨怒吼,哭泣着看着蓝枫越道,“就是你这个为老不尊的东西,要不是你,我的城城也不会这样,我的小楚也不会离我而去!” 她站起身,指着蓝枫越的鼻子,“都是你,都是你,你当年怎么不和妍雪灵一起去死?” 蓝枫越脸色蓦地一变,刚刚想要回嘴,却见蓝霖拉着他,低声道,“皇上,您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属下处理!” 蓝枫越边走,边不甘心的道,“不要怕那个泼妇,实在不行,发兵跟他们赤月国打仗,打仗你懂吧?” 蓝霖无语,推着蓝枫越,将他往外赶道,“属下知道,这里的事情暂时不要声张,还有,千万不要说出什么发兵赤月之类的话!”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有些话真的传到赤月,被有心人利用,那么战乱四起,苦的就是黎明百姓。 蓝枫越点头,回头看着蓝霖道,“千万记住,头可断,血可流,小乖乖的朋友照顾足,就算是那老泼妇真的死了,也不能将小乖乖的朋友交给她啊!” 蓝霖再次点头,“属下知道,您可快点走吧!” 蓝枫越被连推带赶的嫌恶了出去,蓝霖松了一口气,送走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里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 他皱眉看着白谨道,“太后娘娘,您应该知道,阮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四爷若是不想被她伤到,她绝对没有机会对四爷捅出那一刀!” 白谨看着箫连城惨白的脸色,眼泪婆娑道,“城城就是傻啊,这女人跟你有深仇大恨,却生下了你的孩子,她原本就是冲着复仇而来啊……” 蓝霖不认同的拧眉,“娘娘的话,属下不敢苟同,阮璃离开四爷的时候,无依无靠,她生下孩子,多少还是念着四爷的一点好。可是刚一回来,她遇见了什么?她遇见了她的孩子被娘娘您的宫女杀了,您疼着您的孩子,四爷只是躺在这里昏迷不醒,您就受不了了,那阮璃呢?阮璃刚刚也失去了她的孩子,那个孩子活波可爱,是阮璃唯一的依靠!” 白谨平静下来,眸中虽然还有泪,可是却已经没了恨意,她低低的道,“御医怎么说?城城还能醒过来么?” 蓝霖皱眉,如实相告,“可能很快就会醒来,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白谨闭了闭眼睛,声音哽咽,“立刻吩咐下去,我要带着我的城城回赤月,一刻都不能耽误!” 蓝霖神色淡然,“娘娘最好三思,四爷这种情况,不宜长途跋涉,何况蓝雪国的御医,不比赤月差太多,而且属下已经派人通知了赤月那边,赤月那边留守的大臣,会派出最好的御医,快马加鞭赶往蓝雪!” 白谨回头看了蓝霖一眼,明白蓝霖说的都是事实,这个时候带城城离开,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她思索了片刻,用沙哑的声音吩咐,“给城城疗伤的御医呢?我要亲自见见他们!” * 夏瑜带着果果,路上并不顺利。 夏瑜离开村子半年,早已经一穷二白,为了救果果,又将最后一枚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卖了,此刻的她,简直是吃饭都成问题。 她背着果果,走的十分艰难,遇见路上下雨下雪,她就在破旧的庙里躲着。 果果依旧不太好,有时候会醒来,不住的梦呓,喊着爹爹和娘亲,喊着疼喊着冷,有时候又昏迷不醒。 这一次,果果已经昏迷两天了,夏瑜一摸果果的脑袋,烧的滚烫。 可是她没有钱请大夫啊? 怎么办?怎么办? 夏瑜啊夏瑜,你说你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就不多带一些银子? 可是她的性子,有钱的时候一掷千金,没钱的时候求天无门,就算带着金山银山,估计也被她奢侈的浪费光了。 她将果果安置在破庙里面,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看着果果烧的通红的小脸,把心一横,实在不行,出去抢吧。 好歹她会几下拳脚功夫。 打定了主意,夏瑜就将果果藏了起来,拿稻草做掩护,又敷了冷毛巾在果果的额头上。 从包裹里找出夜行衣,又拿了面巾,将自己的脸颊给蒙了起来。 她双手环胸,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抢劫当然是挑个人烟稀少的僻静道子。 夏瑜想了想,她还少把趁手的武器,总不能就这样,赤手空拳的抢劫吧? 想了想,她去周围的农庄溜达了一圈,顺了一把豁口的菜刀。 有了菜刀,她的底气就足了很多。 只是她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第一次劫到的,是一个孤寡老人,简直比她还要可怜,她若是有钱,就肯定送钱给她了。 没钱的她,只能将老人放了。 第二次又劫了一个软趴趴的富家公子,穿的倒好可以,只是浑身上下搜不出二两银子,夏瑜将富家公子的衣服劫了,丢在一边,打算收工之后去换成银两,给小丫头看病。 这才正在盘算着绸缎的衣服,值多少钱,那边马蹄声和男子的低语声,就传了过来。 “五哥,你说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真的能找到三哥吗?”声音清俊,听声音就知道,来人一定是个俊俏的男子。 夏瑜躲在草丛里,蒙上脸,偷偷的往外看。 声音越来越近,“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赤月国等着,不是办法,还是出来找他们,比较安心!” 那声音叹息一声,接着道,“六弟,找到三哥和凤云轻,你有何打算?” 死一样的沉默,连马蹄声都消失不见,想来是两人停在了那里。 夏瑜不安的动了动,旁边有嗡嗡的苍蝇飞过,她拿着菜刀驱赶。 不远处,萧锦玉和箫亦陌停在那里,互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嗅出了前方的异常。 听着草丛里嗖嗖嗖声音的时候,萧锦玉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蠢贼…… 箫亦陌挑了挑眉头,精致的下巴一点,意思是让萧锦玉走先。 萧锦玉忍笑,肩膀抖动,勒着缰绳往前。 夏瑜又听见了马蹄声,这一回她全神贯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既然骑马,那就一定是有钱人,这一回一定要劫个百十两,凑过自己回去的路费,还有小病秧子的药费。 可是万恶的苍蝇,围着她,嗡嗡作响。 她咬牙,大眼睛瞪来瞪去,苍蝇看不懂她的嫌弃,依旧不依不饶的围着她。 近了,近了,骑着马的两个男子,终于近了。 一前一后,夏瑜开始琢磨,自己同时撂倒两个的可能性。 不管,说不定是酒囊饭袋呢? 在萧锦玉骑马走过的时候,她从草丛中一跃而出,娇喝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走此路,留下买路财!” 骑在马上的俊美男子,似乎没有将她放在眼底,回头冲着身后白衣翩然的男子,微微一笑,“六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箫亦陌讶异的抬眸,看了萧锦玉一眼,这才想起,他问的是找到萧临楚和凤云轻之后,他该怎么做的问题。 箫亦陌的脸上,有瞬间的黯然,他勒着缰绳,让马走的更慢一些,低低的道,“我也不知道,看她的情况下,她若是不幸福,我还是会带她走!” 萧锦玉挑眉,“三嫂爱的人,是三哥——” 这话的潜台词是,不管凤云轻幸不幸福,他都没有资格在横加插足了。 夏瑜听着两兄弟的对话,莫名其妙,她是在劫道哎,这两人能不能给她一点正常的反应? 她跳出来之后,这两人依旧自顾自的聊天,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隐形人吗? 想到这里,夏瑜加大了嗓门,“把钱留下,听见了没有?” --------------------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都尽管砸过来呀! ☆、第245章 仇怨初起 夏瑜听着两兄弟的对话,莫名其妙,她是在劫道哎,这两人能不能给她一点正常的反应? 她跳出来之后,这两人依旧自顾自的聊天,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隐形人吗蠹? 想到这里,夏瑜加大了嗓门,“把钱留下,听见了没有?” 萧锦玉和箫亦陌,仿佛听不见他的话,箫亦陌叹息一声,看着萧锦玉道,“萧临楚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向着他!髹” 萧锦玉微微一笑,扭头道,“我们几个兄弟之中,最有担当的是三哥,而且,三哥真的很爱凤云轻!” 箫亦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萧临楚很爱凤云轻,那他就不爱了吗? 他为了凤云轻隐忍多年,萧临楚凭什么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将他心爱的姑娘采摘了去。 他面色不善,扬鞭打马,视路中央劫道的傻子不存在,夏瑜刚刚想要吓唬吓唬他们,扬起菜刀,却发现箫亦陌的马前蹄一个腾空,她以为自己要被马踢,尖叫一声踉跄不已,身子一栽就倒在了旁边的沟渠里面。 夏瑜扑腾两下,从沟渠里爬出,整个人水淋淋臭烘烘。 萧锦玉瞅着箫亦陌远去的身影,扬眉一笑,旁边一个黑乎乎的爪子,抓住了他的马,他扭头就看见了蓬头垢面的夏瑜。 夏瑜哭的凄惨,“大侠,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我有一个生病的妹妹,她病的快要死了,我今天必须拿到钱给她请大夫,大侠你行行好,给我百十两银子吧!” 萧锦玉微微一笑,手中的鞭子,抬起了夏瑜脏兮兮的小脸,虽然满是污泥,却可以看出,这张脸朝气蓬勃,污泥下的肌肤细嫩光滑,应该不是穷人家的女儿。 出生不穷,有手有脚,却出来做这种坑人的勾当,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萧锦玉轻蔑的一笑,松开了夏瑜的下巴,抽回了自己的鞭子。 他轻“驾”了一声,想走,却料夏瑜张开臂膀拦在了前面,她急的跳脚,“好汉,大侠,我真的缺钱急用,拜托大侠行个方便,来日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给大侠!” 萧锦玉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瞥了夏瑜一眼,一驳缰绳,扬尘而去。 夏瑜呛了满嘴的灰尘,被马儿一吓,身子后仰,又是一个没有站稳,满是污泥的身体再一次直直的落入水中。 她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好不容易遇见了两个有钱人,可是人家鼻孔朝天,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估计动起手来,吃亏的也是自己,那两人一看就很厉害。 厚着脸皮求人家吧,人家还根本不予同情,直接不理不睬的走了。 夏瑜穿着满是污泥的衣服,抱着从那富家公子身上打劫来的衣服和二两银子,垂头丧气的往破庙赶去。 好在,小丫头的烧已经退了,虽然还是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她有了二两银子,可以给小丫头看大夫抓药了。 她将自己清理干净,换了衣服之后,背起小丫头,往城镇的中心赶去。 想要在这里,找个便宜又干净的落脚点,可真不容易。 她身上只有二两多的银子,这是小丫头的救命钱,不能就随随便便的花了。 她得想个办法,将病丫头安顿下来,然后自己找份工作,赚钱给病丫头治病。 可别她还没有赶回自己的村子里,却把病丫头给耽误了,死在路上,那她就罪大恶极了。 想到这里,她灵机一动,瞅向了城镇里最大的一家客栈,云来客栈。 夏瑜进门的时候,刚好是客栈里一天最忙碌的时候,这家客栈和普通的客栈并无二样,一楼是就餐的地方,柜台前面挂着木牌写成的菜名,二楼和后院都是客房。 夏瑜背着病丫头,七七八八点了一堆菜,点完了,她每样动了一点,结账的时候,她直白的告诉掌柜,她没钱。 要么送她去见官坐牢,那样的话,她就再也还不了他的银子,当然她后背上的这个小包袱,还要劳掌柜的照顾。 要么,让她留下来帮工做事抵了饭钱,当然,掌柜的必须给她提供吃住,吃的可以是残羹剩饭,住的么也可以是后院柴房。 掌柜的权衡了一下,选择让她留下。 夏瑜毫不意外的一笑,她就知道,这个办法行得通。 现在她和病丫头有了住的地方,就算是客栈的柴房,也比城外的破庙好了很多,而且一日三餐有了着落,不用连累病丫头跟着她饥一顿饱一顿。 她兴高采烈的将饭菜打包装好,掌柜的目瞪口呆,她点的那些菜,都是极容易带走,敢情她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住在云来客栈,夏瑜还是很高兴的。 掌柜的是个好人,安排她住在一个空置的库房,还给了她两套老板娘不要的旧衣服。 她拿着那些衣服,喜滋滋的,虽然以前她丢掉的衣服,成色都比这个好,但是意义不一样。 她现在算是彻底的懂得了出门的辛苦,还有她阿爹的不易。 离开村子这么久,阿爹一定着急坏了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派人出来找自己,若是被阿爹看见,她住如此简陋的下人房,穿人家丢弃的衣服,会不会心疼的掉眼泪。 * 钟鼓村,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凤云轻回来的这么快。 李二两正在绘声绘色的形容,凤云轻是如何的孤胆英雄,呵斥了怪物,将他和小凤两人救了出来,凤云轻就出现了。 凤云轻露面的那一刻,李二两依旧唾沫横飞,刚刚说到自己灵机一动,发现野人随时会从洞口回来,所以就回转过来投靠凤云轻,众人的视线,就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后。 他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一扭头,发现凤云轻站在那里,跟见了鬼一般,吓的跳起来,尖叫道,“神仙姐姐?” “神仙你妹,你个怂货,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一个人留在山洞喂野人,原来是早有算计,你这个胆小鬼,狗东西!”凤云轻原本就对李二两,极为不屑,红猴的事情之后,她刚刚对他改观,没有想到,当头棒喝。 李二两笑的谄媚无比,被凤云轻狠狠打了一下,也毫不在意,矮着身子说道,“神仙姐姐,我一半是看见了脚印,另外一半确实是放心不下你嘛,看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就放心了,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他一副谢佛祖保佑,虔诚无比的样子。 凤云轻鄙夷的淬了他一口,环视四周,“萧——” 话到嘴边,她又停了下来,改口道,“你三爷呢?” 李二两眼珠一转,见凤云轻安然无恙的回来,就知道她八成跟野人达成了协议,俗话说就是何解了。 他咽咽口水,指了指鉴泉的方向,“三爷带人去后山找你了!” 他回来的时候,萧临楚已经不在了,去后山救人的说法,还是村民告诉他的。 凤云轻一听,就蹙眉朝着后山跑去,李二两一把拉住了她,摇摇头,“神仙姐姐,不管你答应了野人什么要求,都不要去搀和了,这一次他们势必要将那些妖怪铲除!” 凤云轻满脸不悦,“他们不是妖怪,还有,他们无意伤人,你别忘了,刚刚他们才放了你一条小命!” 说完这些,凤云轻就朝着后山跑,李二两冲着小凤挤眉弄眼,小凤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抱住了凤云轻的腰肢。 她大声叫着道,“妹子,你可不要想不开啊,要知道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这一次他们放了你,下一次就没有那么便宜!” 凤云轻伸手去掰小凤的手,奈何小凤做惯了粗活,死死的抱着她,怎么都掰不开。 她情急之前,回头怒视着李二两,咬牙切齿,“李二两,要是再不让他放开我,我就将你独自逃命,将我一个人丢在山洞的事情告诉你三爷!” 李二两无奈,跺跺脚上前,“三奶奶,我可是为了你好!” 凤云轻冷静下来,小凤这才松了手,李二两拉着凤云轻的衣袖,将她拖到没人的地方,压低了声音,“我问你,你能够独自脱身,是不是答应了那些妖怪,什么条件?”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李二两皱着眉头道,“那个小凤,明里暗里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她觉得你跟妖怪是亲戚关系,这一次你再出头阻拦,保不准村民就将你当成妖怪的同党抓了起来,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村子里的男人处理吧!” 凤云轻摇头,神色警惕,“你们想怎样?” 李二两为难的压低了声音,“我和小凤,将野人的巢穴告诉了他们,约莫着,他们要将它们赶出村子!” 凤云轻不相信,“只是赶出村子这么简单?” 李二两点点头,“当然了,难不成还能痛下杀手,谁也不知道,这些野人背后还有没有亲戚,万一杀一窝野人,招来一百个,那岂不是灭顶之灾?” 凤云轻这才松了一口气,蹙眉道,“他们打算怎么个赶法?” 李二两沉吟片刻,“村长他们都在村子口等着呢,走吧,我们去看好戏吧!” 凤云轻依旧蹙着眉头,琢磨着,村子口?那不就是三个小红猴怪藏身的地方么? 它们要亲眼目睹,它们的爹娘是怎么被赶出村子的么? 那样也好,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既然这个村子容不下红猴怪,那她就带着5个红猴怪离开好了。 想想,自己一路有5个力大无穷,壮硕无比的红猴怪做保镖,也挺威风的。 她狐疑的看着李二两,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朝着村子口跑去。 村子口乱成一团,埋伏在两边树上的村民,个个手拿钢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不远处三个大小不一的草垛子,安之若素。 凤云轻几乎可以透过草垛子,看见里面的红猴怪,它们一定看耍猴一样,看着村民。 可是它们若是知道,这些人埋伏这里,是为了对付它们的父母,它们还能安安稳稳的躲在里面吗? 凤云轻看着站在众人之间,撸起袖子,指手画脚的中年男子,知道他就是众人口中的村长。 她想,红猴怪的故事,她一定要告诉村长,哪怕他们依旧接受不了,这一家五口的事情,她也得给这家人讨个公道。 刚刚靠近村长,旁边就有人将她挤开了去,那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道,“村长,好像听见声音了,只是方向不对啊……” 村长一脸冷色,“方向不对?不是说好了,将它们往这个方向赶么?怎么会方向不对?” 那满头大汗的男人,着急的一拍大腿,“我也不知道啊,可能那妖怪猴精猴精,不敢往村子里人多的地方跑,所以朝别的方向跑了!” 村长双手叉腰,喘息不断,“不行,不能让它们乱跑,万一踩坏了庄稼,来年苦的还是我们,抄家伙,我们一起上——” 村长说完,就抄起一边的铁锹,所有人跟着村长一起,嚯嚯声震天。 凤云轻脸色一白,拦在了村长的前面,她蹙眉瞪着村长手中的铁锹,“你们想做什么?” 村长面色不善,“你想做什么?” 凤云轻色厉内荏,“别说他们不是妖怪,就算他们是妖怪,没有伤你们的人之前,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村长将铁锹往地上一掷,尖锐的一头直直的没地三分,木头的铁锹手柄,不住来回晃悠,村长双手叉腰怒视着凤云轻,“你这个外来人,你懂什么?这些孽畜留在村子里,早晚都是祸患,我们要是现在再不动手,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村长——”李二两上前,拉住凤云轻,一手捂住了凤云轻的嘴巴,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冲着村长谄媚的笑道,“村长,我们家三奶奶,这里有问题,这一次出门,我家三爷就是为了寻找名医,所以您千万不要跟她计较!” 凤云轻被捂住嘴巴,没有办法说话,那村长扫视了凤云轻一眼,掂量了一番,这才一把抓住铁锹,吆喝一声,“走,去抓野人!” 一群人吆五喝六的离开,凤云轻狠狠咬了李二两一口,李二两这才松手,他甩着自己的手,脸颊扭曲的道,“咬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帮你!” 凤云轻恶狠狠的瞪着李二两,“先帮你自己吧!” 她再次跑步上前,拦在了众人前面,横着手臂,眸光愤怒,“都给我站住!” 果然,众人顿住脚步,义愤填膺的看着她。 那村长上前一步,“再捣乱,不管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都当你是野人的同伙,全部抓起来!” 凤云轻冷笑,“我只是拦着你们,免得你们去送死!” 那村长皱着眉头,不信任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冷笑出声,“就凭着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对付的了红猴怪吗?” 村长扫视了凤云轻一眼,又回头看看李二两,李二两点点头,补充着道,“确实对付不了,你们不知道,那红毛野人,嘴巴张开有脸盆那么大,身子就跟大山一般,关键是,它们徒手就能劈开一座山,弄死几个狼的人的,根本不在话下!” 这话虽然有吹牛的成分,但是确实震慑了站在那里的所有人。 村长眉头一皱,“那也不成,总不能就这样认怂,任由红毛野人,欺负到了我们头上!” 所有人又是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凤云轻声音清冷,在嘈杂的环境下,倒是显得鹤立鸡群,她不紧不慢的道,“不就是赶它们走吗?我来帮你们,只不过你们记好了,谁敢动手伤它们一根毫毛,我就叫你们全村子的人,在蓝雪国和赤月国,再无立锥之地!” 她咬牙切齿,脸色森然的环视四周,众人被她的气场镇住,一时间倒也鸦雀无声。 李二两摸了一把汗水,这牛皮,吹的比他还大。 凤云轻缓慢的往前走,村子上前道,“慢着,你赶它们走,我们当然乐见其成,只不过东边是庄稼地,不能毁了。西边是下西村,我们跟下西村素来不和,万一被下西村的人知道,妖怪是我们赶过去的,两个村子势必打仗!别的路,你可以慢慢选……” 凤云轻恶狠狠的瞪着村长。 东边不能走,西边不能走,北边就是去盐湖村的路,那是水路,想要带着五个红猴怪渡水,她上哪儿找那么大的船啊? 再说,盐湖村是水母之毒的起源,接着就是目的地,灯塔村了。 红猴怪是从灯塔村逃出来,她自然不能带着它们再次涉险,唯一的选择就是南边,也就是她目前站着的这个出口。 可是南边过去,是热闹的集市,跟这三不管的钟鼓村,有着天壤之别。 她带着五个红猴怪去人声鼎沸的集市,真的不会吓着别人么? 转念一想,南方以南,都是蓝雪国的管辖地带,到时候只要亮了身份,地方的官员自然会想办法帮她安置了红猴怪。 虽然这样,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但是关键时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凤云轻冷哼一声,冲着村长甩着白眼道,“不会糟蹋你的庄稼,也不会挑起你的矛盾,您老就安心吧啊!” 说完,她一咬牙,朝着远处红猴怪嘶吼的方向跑去。 想来萧临楚已经带人,找了红猴怪的巢穴并且逼出了它们,希望萧临楚清醒一点,不要真的对付红猴怪。 凤云轻一路小跑,李二两跟着一起,跑的气喘吁吁,只是还没有找到红猴怪,她就远远的看着萧临楚,朝着她飞奔而来。 他衣袂轻飞,俊美如俦的五官,在夕阳的余晖下,如梦似幻。 尽管不是一次的被萧临楚迷的神魂颠倒,凤云轻还是怔楞在了那里,痴痴的看着萧临楚轻巧的落在她身边,紧皱的剑眉舒展开来,他伸手一把打在她的脑门上,“被怪物吓傻了?” ☆、第246章 要么,他跟着一起疯算了 凤云轻一路小跑,李二两跟着一起,跑的气喘吁吁,只是还没有找到红猴怪,她就远远的看着萧临楚,朝着她飞奔而来。 他衣袂轻飞,俊美如俦的五官,在夕阳的余晖下,如梦似幻蠹。 尽管不是一次的被萧临楚迷的神魂颠倒,凤云轻还是怔楞在了那里,痴痴的看着萧临楚轻巧的落在她身边,紧皱的剑眉舒展开来,他伸手一把打在她的脑门上,“被怪物吓傻了?” 她揉揉自己被打疼的脑门,撇撇嘴巴,“我被怪物抓走,你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担心,这一点让凤云轻十分挫败。 为什么确定了他的心意,她对他依旧是捉摸不透呢髹? 萧临楚回头睨了她一眼,“你自己都是怪物……” 他的话刚刚说完,凤云轻就慌张的上前,踮着脚尖捂住了萧临楚的嘴。 萧临楚笑着在她的手心啄了一口,凤云轻面红耳赤,赶紧松开了他,甩了甩手。 见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凤云轻恨的牙痒痒,捂着自己的手,回头别扭的道,“不是说我是怪物吗?干嘛亲一个怪物!” “我也是怪物!”萧临楚上前,将自己的胳膊,松松垮垮的架在凤云轻的肩膀上。 凤云轻白了他一眼,不远处的村民,已经将两个红猴怪逼的无路可走,眼看着他们手中尖锐的利器,就要掷向红猴怪,凤云轻大惊着上前,不管不顾的拦在了村民的前面,伸手护着那两个红猴怪。 可是已经有手快的村民,将手中的武器投了出去,眼看着凤云轻即将遭殃,只见萧临楚拔地而起,“嗖嗖嗖”几声,将打磨尖锐的武器抓在了手里。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那几个村民也松了一口气,身后的红猴怪倒是兴奋起来,手足舞蹈,仰头发出近乎激动的嘶鸣声。 凤云轻回头,看了红猴怪一眼,眸含歉意的道,“这里的人容不下你们,我带着你们离开,好不好?” 红猴怪盯着她,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有那凸出的兽眸,泛着不解的神色,凤云轻继续道,“天大地大,总有你们的容身之所,跟着我一起,离开这个村子!” 红猴怪这一次终于明白,乖顺的点了点头,不远处的村民苦心劝解,“姑娘,妖怪是没有人性的,你这次放了它们,它们下次还是会继续害人!” 凤云轻蓦地回头,冷厉的注视着喊出这话的村民,蹙眉道,“请问它怎么害你们了?” 那村民嗫嚅着,一时说不出来,凤云轻脸色难看,声音坚定,“还有,它们不是怪物,就算你们容不下它们,也没有资格做出伤害它们的事情!” 凤云轻色厉内荏,一时间倒是叫那些村民无话可说,萧临楚怜爱的摸了摸凤云轻的脑袋,下巴一点那些村民,“让开!” 这些村民原本就忌惮萧临楚,这个人来历不明,又气度不凡,更主要的是,他们见过他的身手,跟传说中的人物一般。 被萧临楚的气势震慑,他们不由得让开了一条路,凤云轻在前面带着两个红猴怪,微微一笑,“这边走!” 她走在前面带路,萧临楚跟在她的身边,远远的,李二两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道,“三爷,三奶奶,等一等!” 等他走近了凤云轻,一边喘息一边挤眉弄眼,低声说道,“这两个妖怪不能放,盐湖村那边传来消息,灯塔村十万两黄金悬赏这几个妖怪,十万两黄金,而且死活不论!” 李二两双眼放光,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十的手势,拦在凤云轻的前面。 凤云轻明显觉得,身后的红猴怪不安了起来。 萧临楚拧眉,白了李二两一眼,“一个小小的灯塔村,拿得出十万两银子?二两你是在白日做梦吧!” 李二两摇头,上前凑近了萧临楚,压低声音道,“三爷,你有所不知,灯塔村遍地黄金,据说地面都是镶了金砖,只要得到灯塔村的青睐,那可比你找什么宝藏,有用多了!” 萧临楚拧眉疑惑的看着李二两,李二两跺脚,生怕旁边的村民听了去,他继续压低声音道,“这个消息,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是盐湖村传来的,传信的人被我稳在半道,只要咱们杀了这几个孽畜,那么金银珠宝唾手可得!” 凤云轻一脸鄙夷之色,恶狠狠的踹了李二两一脚,冷声,“十万两就把你的良心卖了?” 李二两被踹的跳了起来,扳着自己被踹疼的腿,表情猥琐的道,“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 凤云轻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打回帝都,萧临楚在意的,却不是这个消息,而是灯塔村的线索。 他脸色淡然,眸光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李二两,“你知道灯塔村?” 李二两点点头,茫然的道,“当然知道,盐湖村依附灯塔村生活,当年我从村子里逃走的时候,曾经想过投奔灯塔村,结果我去了之后被当乞丐打发了出来,你不知道,那灯塔村的村民,过的可真是……” 他啧啧出声,摇头晃脑,似乎沉醉在了自己的幻想之中,“那里的女人,十分漂亮,穿着一整条金线织成的衣服,跟仙女一样,假山是雪花银堆砌的,连树上点缀的珍珠,都是东海的夜明珠!” 李二两说到东海夜明珠的时候,凤云轻和萧临楚,脸色同时一变,他们想到了东珠令。 看来,这个红猴之毒的源头,确实是在灯塔村。 见两人都不说话,李二两凑近了萧临楚一些,用手挡着自己的声音,“三爷,怎样?凭着你的身手,杀了这几个孽畜,轻而易举,咱们带着这些孽畜的尸体发财,说不定灯塔村的村长一个开心,就将自家的闺女儿许配给了你,从此咱就过上了挥金如土的日子!” 萧临楚阴测测的笑着,不说话,李二两直觉不好,刚刚回头,就见凤云轻又是狠厉的一脚,踹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他跳着不悦的道,“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动不动就踢人屁股,你是属驴的吗?” 凤云轻瞪了他一眼,挥舞着小拳头,磨牙,“李二两,再敢出什么馊主意,我下次直接剁了你!” 李二两被凤云轻的气势吓住,躲在萧临楚的身后,指着凤云轻道,“三爷,你看看她,看看她……” 萧临楚勾唇一笑,“二两,小心背后——” 李二两没有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却见两个红猴怪气势滂沱的瞪着他,那模样就跟要吃了他似的。 他惨叫一声,赶紧逃命。 凤云轻白了萧临楚一眼,“要去做村长女婿吗?” 萧临楚失笑,伸手搂了她,“我要是做了村长女婿,宝贝你哭怎么办?我还是将就一点,跟你凑合过吧!” 凤云轻伸手拧他,“将就?凑合,萧临楚你能不能有句好话?” 两人正闹成一团,旁边李二两哭丧着脸,“三爷,三奶奶——” 凤云轻扭头看去,只见李二两被几个村民拧着,一路上虎视眈眈。 她顿了顿脚步,蹙眉,“你们想怎样?” 那为首的村民,笑着说道,“三奶奶是吧,我们刚可是拷问了李二两兄弟,李二两说了,只要抓了这俩妖怪,有人出赏金十万两!” 凤云轻恶狠狠的瞪了李二两一眼,李二两哭丧着脸被左右钳固在那里,萧临楚面不改色,“你们想杀二两呢?请便,不过我告诉你们,我们这身后怪物朋友,可是见不到血的!” 仿佛在映衬萧临楚的话,身后的红猴怪仰头长嘶一声,那村民吓的退后几步。 有人叫了起来,“杀妖怪,拿黄金,村长还不知道赏金的事情,我们得快点去告诉村长!”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凤云轻,若是被那个村长知道,杀了红猴怪有黄金可以拿,他们还会轻易的放过它们吗? 凤云轻刚刚想要阻止那些村民通风报信,萧临楚上前一步,拦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他随手拽了根树枝,凤眸扫视人群,冷冷的道,“十三个人,你们十三个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子时以前,若是少一个人,那么我就杀了你们所有人!” 此话一出,那些村民顿时变色,威胁着李二两道,“你敢,我杀了他!” 萧临楚冷笑,“我说过,要杀他,悉随尊便!” 李二两颤抖,几乎要哭出来,萧临楚回头睨了凤云轻一眼,嗓音低沉,“还不快走,在村外之南的第三个山头汇合!” 凤云轻点点头,回头看了两个红猴怪一眼,“跟我走!” 她小跑了起来,红猴怪步子大,倒是不紧不慢。 凤云轻知道,若是赏金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再想带着红猴怪离开,可就难了。 还好现在,村长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一心只是想将红猴怪赶出村子。 她跑的很快,气喘吁吁,边跑边看身后不紧不慢的红猴怪。 远远的,她看见村子南出口聚集了很多村民,想来是围观红猴怪。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多心,她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凤云轻回头看了红猴怪一眼,柔声安慰,“不要怕,我会带着你们离开,你们的孩子我藏在前面,它们正看着你们呢……” 应景似的,两个红猴怪分别嘶吼了一声,凤云轻转身快跑,想要为萧临楚那边早点脱困争取时间。 身边是一双双注视着她的眼睛,身后是两个体态庞大的红猴怪,她跑着跑着,忽然脚下滑了一下。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身后传来巨大的声音,接着是野兽撕心裂肺的吼声,凤云轻回头,见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大坑,她刚刚就险些摔进了坑里。 她脸色惨白,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立刻有人抓住了她,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根本没有打算放过红猴怪,不管有没有十万两的黄金,他们都打算杀了它们。 坑内传来红猴怪愤怒的嘶吼声,空气中传来令人作呕的血腥,风云起被两个粗壮的女人拖着上前,她回头的时候看见陷阱内,两个红猴怪横卧在里面,染血的刺刀从它们的身体中,横贯而出。 * 蓝雪皇宫,御医汇聚一堂,有蓝枫越从民间请来的,也有赤月国快马加鞭赶来的,可是都对箫连城的昏迷不醒,束手无策。 阮璃疯疯癫癫,谁也不认识,箫连城昏迷不醒,萧临楚不知所踪,白谨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仿佛老了十岁,脸上有了皱纹,头上有了白发。 她看着躺在那里,面色死灰一般的箫连城,声音哽咽,“城城,不管母后做的有哪里不对,你都不能这样惩罚幕后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呐……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御医窃窃私语,无非都是对箫连城的状况,爱莫能助。 蓝枫越站在一边,叹息一声,“小一辈的感情,我们千万不要插手,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是抱憾终身!” 他始终觉得,是白谨不接受阮璃和果果,所以导致了现在这个状况。 白谨的心里,苦涩无比,她哭够了,忽然坐起身,对着身边的侍卫厉声道,“来人,带阮璃!” 这话让蓝枫越一个愣怔,他赶紧转身看着白谨道,“小城城还没有死呢,你就迫不及待要杀阮璃了?” 白谨冷笑,眸中有狠绝之色,“你们一个一个,都觉得是我害了城城和阮璃,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将这个罪名坐实了,阮璃,我今天非杀不可!” 蓝枫越有些着急,“不行,阮璃不能杀,她是小乖乖的好朋友!” “你想阻止我杀阮璃,那么就做好赤月跟蓝雪开战的准备!”白谨咬牙切齿,等着一边伫立的侍卫,冷声呵斥,“聋了吗?带阮璃觐见!” 那侍卫看了蓝枫越一眼,见蓝枫越没有任何表示,随即转身离开。 蓝枫越还想劝阻,“老太后,你可想清楚了,阮璃是你儿子的命根子,你若是杀了她,说不定你儿子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白谨扫视了箫连城一眼,“他已经醒不过来了,杀了阮璃,刚好送她去跟果果团聚,她不是口口声声离不开果果吗?” 蓝枫越无奈,“你还讲不讲理了?阮璃不能杀啊!” 白谨不理会,只是森森的盯着箫连城,注视着箫连城的反应,可是半响,箫连城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少顷,阮璃带到。 她瞪着一双无辜的眸子,怯生生却又好奇的看着白谨,因为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白谨的身上,她也不例外,被侍卫押着,却注视着白谨。 白谨目光如炬,“阮璃,你可知罪?” 阮璃不知道白谨在叫自己,怯生生的眸光,环视了一周,最后才发现,白谨可能叫的是自己。 她迷茫的摇头,白谨上前,劈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了阮璃的脸上,阮璃尖叫一声,半边脸红肿,疼痛让她挣开了侍卫的钳制,猛然上前冲着白谨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她原本就是倔强的性子,从小到大,除了箫连城,别的还有谁能够欺负她? 此刻疯掉了之后,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不会买白谨的面子。 白谨被打的一懵,定定的站着不可思议的看着阮璃,阮璃斜着眼睛瞪她,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满是不满之色。 白谨一拍案几,怒道,“反了,你们给我抓住她,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蓝枫越赶紧上前,和颜悦色的道,“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太后娘娘,放了她这一次,放了她这一次吧!” 白谨怒不可遏,指着床榻上的箫连城,声音颤抖,“现在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蓝枫越点头,“没错,是你的儿子,但是也是阮璃的相公不是,再说,阮璃疯了,她已经够可怜了,小惩大诫就行了,小惩大诫!” 白谨气的不行,咬牙切齿,半响才道,“御医说过,要是三天之内,城城还是醒不过来,那么以后就没有希望了!现在离三天结束还有三个时辰,我给你们三个时辰的时间,三个时辰内过第一个时辰,我砍阮璃的一根手指,第二个时辰,我砍她一只手,三个时辰之后,城城还是没有醒来……” 她凄凉的笑,眸光狠毒的道,“三个时辰之后,我就将阮璃碎尸万段,你们是不想救阮璃吗?那就先救我的儿子吧!” 她身子踉跄,不忍心再看箫连城毫无生气的样子,转身由着嬷嬷搀了出去。 蓝枫越头疼不已,揉了揉眉心,看着床上的箫连城道,“小城城啊,你只是被捅了一刀,这一刀还是你心甘情愿被捅,怎么就醒不过来了呢?是个爷们你就赶紧起来,你家的皇太后要杀阮璃了……” 可是箫连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蓝枫越有些失望,挥挥手,“快一些,你们赶紧上去看看,三个时辰之内一定让他醒来,否则阮璃死了,我怎么跟小乖乖交待!” 御医面面相觑,他们三天都没有办法让箫连城醒来,三个时辰怎么可能办到? 赤月国的御医,才赶到不久,算是给箫连城把脉最少的了。 他们不死心的上前,继续给箫连城把脉。 一时间,屋子里的脚步声,呵斥声,讨论声,嘈杂无比。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一个模样娇俏的宫女,捧着一个沙漏小跑着走进,她弯腰施礼,低眉顺目,“启禀皇上,赤月太后有交待,这个沙漏里的沙漏完刚好是一个时辰!” 意思很明显,若是沙漏里的沙漏完,箫连城还不醒来,她就真的要出手折磨阮璃了。 蓝枫越叹息一声,坐在一边支着脑袋,蓝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听了消息,阔步走近。 他双手抱拳,“皇上,太后娘娘为何置大局不顾,除非处死阮璃?” 蓝枫越无奈的抬眸,白了蓝霖一眼,“那女人本就是泼妇,你看看,萧飛阑退位,带走所有旧人,独独留了她一个!” 蓝霖没法接话,皱眉说道,“微臣以为,太后不会拿战事要挟,皇上应该力保阮姑娘!” 蓝枫越摇摇头,站起身,双手背负,“白谨这一次玩真的,你还是莫要再管这个闲事的好,好不容易天下太平,都安生一点吧!” 蓝霖还是不服,“那就这样,让太后娘娘杀了阮姑娘?” 蓝枫越挥手,“杀吧,杀吧,这个世上,每天都在死人,再说阮璃疯疯傻傻的样子,死了倒也干净!” 蓝霖无语,低着头,总是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御医围着箫连城,商榷着针灸的法子,宫女们垂首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算计着的时间,似乎过的很慢,也过的很快。 一个时辰在蓝霖的不安中,沙沙流过,外面传来了小宫女的声音,“启禀皇上,赤月太后有询,四爷是否醒来?” 蓝枫越不耐烦,“没有!”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凄厉尖叫,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刺破耳膜,所有人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白谨是玩真的。 如果箫连城无法醒来,她是真的要杀了阮璃。 当一截染血的手指送进来的时候,所有的御医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连蓝枫越看见那截手指,都不淡定了,走来走去骂道,“疯子,疯子,萧家的男女老少都是疯子!” 小宫女换来了一个沙漏,开始下一轮的计时,外面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大概是阮璃想要逃,却被摁了回来又狠狠的抽打。 蓝霖咽了咽口水,转身想要出去探个究竟,却被蓝枫越呵斥,“上哪儿?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许多管闲事,他们赤月国的人,她自己要杀就杀,要剁就剁!” 蓝霖叹息,无奈的道,“阮璃死了,你的小乖乖回来,找你要人怎么办?” “小乖乖要人,我就帮小乖乖的好朋友报仇!”蓝枫越义正言辞。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箫连城躺在床上,依旧毫无起色,外面的哀嚎声和哭泣声,惊天动地,里面的人紧张的汗流浃背,只是一切于事无补,箫连城仍旧昏迷不醒。 等宫女送来一只血淋漓的手的时候,旁边静立的宫女,再也顶不住压力,大口大口的呕吐了起来。 蓝枫越生气的大喊,“老太婆,要杀就给个痛快,阮璃好歹给你们萧家生过一个孙女,你就看在那个死去的孩子面子上,一刀杀了她吧!” 他的声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了御医喜极而泣的哭声,“醒了,醒了,四爷醒了!” 蓝枫越原本背对着箫连城,一听这声音,赶紧转身,盯着床上那苍白的男子。 只见箫连城动了动僵硬的手脚,艰难的支撑自己起身,蓝枫越大声呼叫,“醒了,箫连城醒了,阮璃的那只手,白剁了!” 箫连城扫视了一眼,小宫女手中的托盘,托盘上一只纤纤玉手,有好几处都染了血。 他脚步踉跄,走到蓝枫越的身边,拍了拍蓝枫越的肩膀,“老东西,戏演的不错!” 蓝枫越瞠目结舌,蓝霖不明所以,上前问道,“什么意思?” 蓝枫越摇头长吁了一口气,并不说话。 屋外,白谨无精打采的坐着,她的前面跪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女子浑身都是血,正在死命的哀嚎。 屋内传来箫连城醒来消息的时候,白谨还在迷瞪,她这些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此刻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 旁边的宫女都在劫后重生的笑,只有她,苍凉的坐着,一动不动。 倏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将她拎小鸡一般提了起来,她转头看见了自家俊美无比的儿子,脸色苍白的虚弱微笑。 白谨忍不住,眼泪簌簌的落下。 箫连城一把将自己的娘亲摁在怀里,给对面依旧死命哀嚎的宫女,甩了一个媚眼,戏谑的道,“演过了啊,再哭就真把你手给剁了!” 那宫女立马噤声。 白谨哭的昏天暗地,“死小子,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箫连城笑的玩世不恭,“这不醒来了吗?白谨,别哭了啊,都成老太婆了,再哭就没有太后娘娘的气势了!” 白谨捂住嘴巴,哭的更加厉害。 不远处,阮璃坐在软垫上,软垫旁边是一个案几,案几上有砧板和面团胡萝卜,宫里的御厨将断手做的栩栩如生。 阮璃啃着胡萝卜,好奇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也好笑的看着她。 她怯生生的躲避他的眸光,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见她手中的胡萝卜吃完了,御厨自发的递给她一根,这一次是做失败的断手指,她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将断手指调个头,嘎嘣嘎嘣的咬了起来。 将白谨好好的劝解了一番,箫连城一再保证,自己没有因为果果的事情恨她,她这才流着泪离开。 戏终,人散。 他昏迷不醒是假的,只是躺在那里,他似乎被噩梦靥住,怎么都无法醒来。 梦里,阮璃不爱他,死活都不爱,他用尽了一切办法,阮璃还是喜欢萧临楚。 他为了阮璃,发了魔,红着眼睛杀了萧临楚,杀了阮璃,杀了所有人。 梦里红光一片,他杀掉了所有爱他,和不爱他的人,整个世界只有他。 他怕到极点,可是却无法醒来。 直到他累了倦了,感觉到孤独了,终于,听见了外面的声响。 箫连城缓慢的走向阮璃,走向了这个无忧无虑,却疯疯傻傻的阮璃。 若是以前的某一天,有个人告诉他,他会喜欢上一个疯子傻子,他肯定打死不信。 不过现在,他不仅信,还谢天谢地。 起码,阮璃心里的那个人,始终都是自己,哪怕自己并不值得阮璃去爱。 他伸手拥住阮璃,阮璃害怕的尖叫,尖锐的牙齿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上,他疼的皱眉,“阮璃你咬死我,就没有人疼爱你照顾你了!” 阮璃果然松了口,诧异的看着他,他伸手抚摸阮璃的头发,“乖乖的,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拿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赎罪!” 阮璃似乎听不懂他的话,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他。 他低声,“阮璃,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阮璃嘴快,“二牛哥哥!” 箫连城险些气死,不过想想,二牛哥哥就二牛哥哥吧,总比她叫他一声小楚哥哥的好。 他扶着阮璃起身,阮璃盯着他的俊脸,看了半响,迷惑的道,“二牛哥哥,我要嫁给小楚哥哥!” 箫连城觉得,自己刚刚真不应该醒来,还是死了的比较好。 呆在皇宫三天,所有的御医宫女太监侍卫,全部围着箫连城团团转,生怕他又一个昏迷不醒,箫连城却围着阮璃团团转。 宫殿内,小太监端着药,追着箫连城逼着他喝药,箫连城端着燕窝粥,追着阮璃,逼她喝粥。 箫连城的方式比较特别,他跟老鹰捉小鸡似的,一只手端碗,一只手指着阮璃,“阮璃你别跑,被我抓住,掐着你脖子灌下去!” 阮璃不服气的梗脖子,瞪着眼睛,机灵的围着屋子里的障碍物跑来跑去。 箫连城身上有伤,动作幅度不敢太大,阮璃又瘦又机灵,他跑的满头大汗,就是抓不住阮璃。 喂药的太监,追在他的身后,跑的实在是累,好几次险些撞翻了药碗。 旁边的侍卫看不下去,上前抓了阮璃,阮璃就跟杀猪一样的尖叫。 箫连城怒吼,“谁准你们抓她了?都给我松开,松开,刺激到她,你们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侍卫无奈,只能松开了阮璃,箫连城终于接近了阮璃,刚刚将一勺燕窝粥喂入阮璃正在尖叫的口中,阮璃就回头,冲着他喷了他一脸的热粥。 他气的咬牙切齿,阮璃又“咯咯”的笑着跑开,跟捉迷藏似的,存心不吃饭给他找为难。 箫连城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再一次感慨自己醒来是错误决定,他生气的将青花瓷碗往桌子上一搁,怒吼,“阮璃,被我抓住你就死定了!” 他发了狠的去抓阮璃,也不顾自己小腹的伤口,阮璃哪是对手,一个不慎就被他提溜住了。 阮璃依旧“咯咯”的笑,箫连城脸色难看,怒吼,“严肃点,谁跟你笑!” 阮璃见箫连城神色不对,这才乖乖的站好,撇着嘴巴一言不发。 箫连城伸手端了饭碗,怒吼,“张嘴!” 阮璃乖乖的张开嘴巴,他喂了燕窝粥,阮璃刚刚想吐,他就色厉内荏,“敢吐我脸上,我直接掐死你!” 阮璃果然就不敢再吐,老老实实的咽了下去,箫连城摸了一把脸,继续喂,“以后吃饭的时候,不许乱跑,知道吗?” 阮璃不说话,箫连城就拔高了声线,“问你话呢,听见了没有?” 阮璃有气无力,“听见了!” 箫连城觉得自己太严厉了,伸手摸摸阮璃的脑袋,“乖啊,等吃完饭我给你买糖吃!” 阮璃点点头,站在那里,老老实实将一碗粥喝完。 箫连城看着傻傻的阮璃,心里叹息,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孩子啊…… 阮璃不仅忘记了他,忘记了自己,还忘记了字。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教阮璃,一首诗一首诗的陪着她背诵,他总觉得阮璃应该活的正常一些,有尊严一些。 可是阮璃实在不比凤云轻好带多少。 他体会到了当年萧临楚的痛苦,不过萧临楚能将凤云轻调教成后来,能跟张芊芊一较高下,也着实厉害。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教会阮璃,箫连城三个字怎么写。 他教她写字的时候,她总是好奇的将砚台盖自己脸上,要么伸出舌头舔一下砚台里的墨是什么味道,再不然将黑漆漆的墨抹他的脸上,总之她总是有千百种玩他和她自己的方法。 他迫切的觉得,自己应该找个神医,将阮璃治好了,就一了百了。 可是蓝雪国的御医束手无策,赤月国的御医也一筹莫展,随着他的纵容,阮璃的胆子越来越大,她甚至捉弄到蓝枫越的头上。 箫连城觉得,自己快要被疯掉的阮璃逼疯了,要么,他跟着一起疯算了…… 思前想后,他打定了主意,要带着阮璃出去走一走,说不定遇见什么刺激,阮璃就忽然醒来变得正常了。 ---题外话---亲们,今天一万字的更新,大家看的可还爽?爽的话,将月票丢给赵姑娘哦! ☆、第247章 你极品天天有,今年特别多 可是蓝雪国的御医束手无策,赤月国的御医也一筹莫展,随着他的纵容,阮璃的胆子越来越大,她甚至捉弄到蓝枫越的头上。 箫连城觉得,自己快要被疯掉的阮璃逼疯了,要么,他跟着一起疯算了…蠹… 思前想后,他打定了主意,要带着阮璃出去走一走,说不定遇见什么刺激,阮璃就忽然醒来变得正常了。 既然决定要带着阮璃离开,白谨留在蓝雪国就没有什么意义,再说,箫连城昏迷之前,白谨已经打算,要回到赤月了。 行宫里,孤灯只影髹。 白谨坐在那里,一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所有的宫女和嬷嬷,都被她打发在外面,她疲惫的坐着,浑然没有了往日,盛气凌人的姿势。 箫连城进来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一生,她总是敢想敢做,到头来,她才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也做的太错。 看着老态尽显的白谨,箫连城的心里,有些微的自责。 果果的事情,是他误会了她,果果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从旁边的屏风上,拿了斗篷,将斗篷披在白谨的肩膀,白谨蓦地醒来。 她回头看了箫连城一眼,微微一笑,将斗篷收好,放在一边起身道,“何时来的?怎么不通报一声,我去吩咐嬷嬷泡壶热茶!” 箫连城摇头,拉着白谨坐下道,“母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果果可能没有死!” 白谨的心,狠狠一揪,果果的意外,是她心里梗着的一根刺。 她的孙女,她当然疼。 默了半响,她缓慢开口,“如果只是被她捂的,果果可能还有活路,但是那丧尽天良的,将果果丢在了水里,那几天正是融雪涨潮的时候,你觉得果果真的能够逢凶化吉吗?” 说着,白谨流下了眼泪。 她也不想果果出事,但是整个小溪和外面的护城河都找过了,除了果果的一只鞋,别的什么都找不到。 算算时间,果果应该是被浪潮冲到了帝都外面的大河里面。 这种情况下,果果还能有希望吗? 她低声抽泣着,声音带着疲惫的嘶哑。 箫连城看着白谨,任由她哭泣,等她哭够了,才淡淡的道,“不管怎样,总要继续找下去,还有阮璃疯疯傻傻,怎么也得想办法让她好起来!” 白谨抬起头,眼神不解,“你不喜欢阮璃了?” 箫连城苦笑一声,“喜欢,喜欢的心都碎了!” 白谨摇头,一本正经,“如果你还喜欢阮璃,那就这样,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呆在你身边一辈子,哪怕你就此再也不娶,我也不会逼你,但是城城,阮璃一旦恢复,你觉得你和她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箫连城有些犹豫,怔楞了瞬间,抬眸道,“但是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阮璃疯疯傻傻一辈子!” 白谨蹙眉,质问的道,“你不是阮璃,你怎么知道,这个结果不是阮璃想要的?” 箫连城叹息,“母后,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没有办法让别人喊阮璃一声疯子或者傻子,你明白吗?” 白谨站起身,摇头道,“回到赤月,谁敢对你的王妃说半个不字?再说当年所有人对凤云轻指指点点,纨绔王妃的名声,臭名昭著,她一样挺过来了?” 箫连城脸色难看,“阮璃不是凤云轻,我也不会让阮璃背负任何不好的名声,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多说无益!” 白谨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一旦做出决定,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但是她还是觉得,阮璃不要恢复正常的好。 现在的阮璃,虽然疯疯傻傻,但是无忧无虑。 醒来的阮璃,家破人亡,连相依为命的女儿都不在了,她要怎么支撑下去? 想要她跟城城在一起,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思索了片刻,白谨倦怠的道,“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过多插手,若是你这趟出去,能遇见小楚,那么告诉他,他好歹还是赤月国的皇帝,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愧对赤月百姓,让他得个空了,回赤月皇宫一趟,将禅位的诏书写了,以后天高海阔,他带着凤云轻爱去哪儿去哪儿!” 箫连城皱眉,费解的看着白谨,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说的是不是气话。 可惜,看了半响,他只从他这精明的母亲眼中,看见了疲惫。 想来,他和萧临楚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挺大。 一个一声不响离开,甚至连她给出的线路和地图,都全然不信,路上隐蔽行踪,防她跟防贼一样。 另外一个,在果果出事的第一时间,怀疑的人也是她。 箫连城心里愧疚,皱了皱眉头道,“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让三哥禅位?” 白谨冷笑,“凤云轻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清楚楚,她能让小楚做了皇帝,三宫六院?可是一个皇帝,后宫和前朝密不可分,她,不会甘心留在皇宫,踏踏实实做一名母仪天下的皇后!” 白谨看的通透,让箫连城一时无话可说,默了半响,他低声说道,“既然这样,你谋了一辈子,究竟谋到了什么?” 白谨凄凉的冷笑,像是自问,“是啊,谋了一辈子,我究竟在谋什么?” 箫连城站起身,“你早些休息吧,皇位的事情,以后等三哥回来,你们再谈!”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白谨叫住了他道,“明天就走吗?” 箫连城点点头,白谨缓慢走到他的身边道,“既然决定,要治好阮璃,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可能治好阮璃的办法,去赤月国和蓝雪国的边境,那里有一个很小却很隐蔽的村子,叫做灯塔村,只要你能求了那里的巫师为阮璃赐药,阮璃多半无碍!” 箫连城抿唇看着白谨,眸中带着疑惑之色,白谨冷笑,“你也在想,为何我足不出户,会知道这么多吗?” 箫连城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白谨的疑问,白谨的眸子,黯淡无光,低声道,“我入宫之后,足不出户,可是我入宫之前,一人撑起了整个白家,有很多很多,我已经忘记,也没有办法告诉你们的事情!” 箫连城拧着眉头,只当白谨在说胡话,他安慰了她几句,这才离开。 阮璃住在宫里,他当然也住进了宫中。 路上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他一路淡然的走,头顶月光如银,心底却纷纷扰扰。 白谨说的,不无道理,阮璃现在痴痴傻傻的样子,什么痛苦都没有,一旦恢复记忆,恢复神智,她还能这样无忧无虑的笑,无忧无虑的闯祸胡闹? 现在的阮璃,应该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但是让她这样疯疯傻傻一辈子,他真的不忍。 踩着月光,箫连城长长的叹息一声,清冷的街道上,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 箫连城回头,就看见了蓝霖骑在马上,姿容焕发。 他对蓝霖的印象不错,随即微微一笑,拱手道,“蓝将军,这么晚还要进宫?” 蓝霖笑着,从马背上跃下,牵着骏马道,“皇上年纪大了,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刚刚他令公公传旨,他病重弥留,好引公主回来,这不是贻笑大方吗?公公稳住了他,就立刻通知我,让我去劝了皇上!” 箫连城想起蓝枫越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由得勾唇一笑,“你们的皇上,跟个老小孩儿似的,不知道你们这些臣子,是怎么侍候他的,如果是我,估计三天就要被他逼的疯掉!” 说到这里,箫连城神色一黯,因为他又想起了阮璃的疯病。 蓝霖看了他一眼,神色轻松,“皇上小事糊涂,大事可精明的狠,这一点跟云轻很像,四爷您这是有心事?” 箫连城点点头,将阮璃的事情,跟蓝霖说了一遍,末了问蓝霖,他要不要去找那个什么村子,治好了阮璃。 蓝霖犹豫,直到箫连城催促,才低声道,“四爷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失去了定然后悔,那么就不如抓住现在,疯也好,傻也罢,起码她还在你的身边!” 箫连城叹息,“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选择,对阮璃太不公平了吗?” 蓝霖摇头,“四爷不是阮姑娘,又怎知,阮姑娘不喜欢现在的日子!” 箫连城自嘲一笑,“我当然知道,哪一天她恢复记忆,第一个要骂要恨的,肯定是我!” 蓝霖笑了笑,“四爷其实是习惯了跟阮姑娘之间,爱恨交加的日子,对目前这种完全依赖,很不适应吧?” 箫连城嘴巴微张,疑惑的道,“也不是,只是吧,我觉得阮璃能清醒着再给我生个孩子,那最好不过了,她现在疯疯傻傻,你说我怎么下得去手?” 蓝霖“噗”一声笑了出来,觉得箫连城实诚的可爱,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四爷,阮姑娘在前面等你呢……” 箫连城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阮璃站在那里,不住的跺脚,她身后跟了一群宫女太监,个个都众星捧月的围着她,生怕她出任何意外。 一口气朝着阮璃跑去,只见阮璃气鼓鼓的盯着他,似乎在控诉他失踪了好几个时辰没有理她。 箫连城哄孩子一般,拍拍她的脑袋,“乖啊,我只是出去给你买糖了,来,吃糖!” 他将从白谨那里,顺手抓来的一把糖,递给了阮璃,阮璃这才喜笑颜开。 看着阮璃歪着脑袋剥糖吃的样子,箫连城皱眉,“阮璃,我跟你商量个事情,你想不想离开蓝雪国的皇宫,出去见识一番?” 阮璃一边嘎嘣嘎嘣的嚼糖,一边疑惑的摇头,这里就很好,干嘛要出去? 箫连城继续诱惑,“外面有很多很好吃的糖,还有好多的风筝!” “二牛哥哥在哪里,阮璃就在哪里!”阮璃立场坚定的回答。 箫连城叹息,“这样吧,阮璃你直接告诉我,你想不想恢复神智?” 阮璃迷惑,又拨了一颗糖塞入嘴巴,一颗不够,赶紧又塞一颗,直到嘴巴鼓鼓的,再也塞不下,她这才作罢。 箫连城盯着她,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直到旁边倏然窜出一只老鼠,阮璃尖叫着去追老鼠,箫连城这才觉得,阮璃疯的这么彻底,是指望不上她回答他了。 蓝霖已经牵着马走了过来,看着箫连城这个样子,微笑着道,“我觉得阮姑娘现在很好,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记起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呢!” 箫连城动了动嘴巴,拧眉决断的说道,“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带着阮璃,一起回赤月,疯疯傻傻就疯疯傻傻,起码她开心,我也开心!” 蓝霖笑着点头,牵了马去前面的皇宫外城门口,箫连城则是去找阮璃。 翌日,白谨带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当然,队伍里面还有箫连城和阮璃。 蓝枫越亲自出城相送,一时间蓝雪和赤月交好的消息,成了当时最热门的话题。 毕竟,蓝雪国和赤月国素来不和,两国小规模的打打停停,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这一次,算是彻底化解。 行至灵州的时候,箫连城带着阮璃,下了马车。 白谨有些失望,果然,城城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啊…… 箫连城抱拳行礼,“儿臣恭祝母后一路顺风,凤体安康!” 白谨抿唇并不说话,以前的时候,因为他总是不肯行礼,不肯叫自己一声母后,很多时候白谨白谨的叫自己而生气,可是现在,她反而觉得凄凉了。 小楚走了,现在连城城都要走了,她开始怀恋,老皇帝还在位的时候,小楚还是一个小小的楚王,凤云轻是王妃,萧锦玉和箫亦陌都在,萧晋央也没有死,那个时候的皇宫,多热闹? 她闭了闭眼睛,忍住了眸中的泪水,扬手,“走吧,走吧,都走了才清净!” 箫连城拉着阮璃的手,阻止她左顾右盼,叹息道,“母后,儿臣会带着阮璃回来看你的!” 白谨应了一声,拿着手绢擦拭眼泪,箫连城牵了阮璃,就朝着另外一个岔路走去。 哪怕不开心,他也要阮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活着,他不想听她叫自己二牛哥哥,他要她好起来,重新正视他和她之间的恩怨。 * 云来客栈,夏瑜抓了一把瓜子,坐在长廊的栏杆上磕着。 不远处传来掌柜的声音,“小瑜,来客了,带两位客官去天字号上房——” 夏瑜应了一声,“来了!” 她一个翻身,从栏杆上跃下,将剥好的瓜子仁包好塞入衣袖,瓜子壳则是全部扔进了一边的花坛,弹弹衣襟上的灰尘,她利索的朝着客栈的前门跑去。 刚刚看见朝着她走来的萧锦玉和箫亦陌,她就有片刻的怔楞。 冤家路窄? 昨儿才打劫了他们,今儿又在这里见面了? 她用衣袖捂着脸,刚刚想要溜之大吉,忽然想起来,那天她蒙着脸,虽然后来摔进污泥,面巾不翼而飞,但是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都不少泥巴,自己这个样子,他们肯定认不出来,肯定吧? 想到这里,她身子一转,做了一个弯腰摆头的动作,“二位客官,里面请——” 箫亦陌目不斜视,走在前面,萧锦玉则是定定的看着她,她机灵一笑,“客官可是觉得我面熟?很多人这么说我,不过说这些话的等徒浪子,都被我一拳一脚打发了!” 这话一说,萧锦玉就没有办法说面熟之类的话了,夏瑜微微一笑,萧锦玉嘲讽的笑着道,“这回不打劫,做起店小二了?” 夏瑜鼓鼓嘴,心里嘀咕,什么眼神啊这是,她都这样了,还能认得出来? 饶是心里这么想,夏瑜嘴巴上可不承认,毕竟拦路打劫是要吃官司的…… 她翻了翻白眼,“客官,你说什么?” 萧锦玉漫不经心的笑着道,“不承认没关系,下次别再做坏事,否则,直接抓你送官府!” 夏瑜鄙夷的哼了一声,将两人带进房间,提了炉子生火,一把破蒲扇,将风扇的呼哧呼哧的。 萧锦玉不理会,又吩咐了饭菜,夏瑜丢了扇子去传饭菜,进门的时候炉子里的星星之火又灭了,只好拿了吹火筒对着黑炭呼哧呼哧的吹着。 箫亦陌过来打了声招呼,离开,萧锦玉巍然不动,只是看着夏瑜生火。 可是引火的绒炭熄灭,哪有那么容易着,她弄的自己灰土土脸,火还是没有生起来。 她有些气馁…… 外面传来柔柔弱弱的声音,“大爷,要不要听曲,很便宜,一文钱一首!” 夏瑜拿着吹火筒跑了出去,一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牵着瞎眼的老太太,她不由得大喊,“喂,赶紧离开,这里不准卖艺的!” 来客栈的第一天,掌柜的就交待了,这些江湖卖艺的小姑娘,别看一个个弱柳迎风,其实背景复杂着,有些根本就是为了打探消息或者暗杀刺杀的目的而来。 夏瑜的话音刚落,这边萧锦玉就发话了,“唱曲是吗?进来吧,谁若是赶你走,我就跟掌柜的说,这里有打劫的,我不住店了!” 夏瑜气到极点,咬牙切齿的看着萧锦玉,奈何她眼睛很大,瞪着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只好恨恨的转身生火。 她一边呼哧呼哧的吹火,一边瞅着那卖艺的小姑娘进门,心里暗自诅咒,这个要是刺客就好了,直接朝着他的心脏,给他一刀。 等他半死不死的时候,她在埋汰,“看,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让那刺客进来,你非要,遭报应了吧,活该!” 最好,他再哆嗦着求她,“姑娘,姑娘救命啊,只要你救了我,我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部给你!” 然后她犹豫一番,接着故作为难的道,“以后,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这条贱命是我的,若是惹我不快,看我随时给你收了回来!” 接着,她唰唰唰几下,干净漂亮的打倒了那姑娘和瞎眼老太太…… “唰唰唰”果然有这几下,只是头被打的好痛,她捂着脑袋,抬头看着将扇子飞出来打她额头的萧锦玉,怒道,“你有病啊,打我做什么?” 萧锦玉看着眼前的饭菜,漫不经心,“你把灰尘都吹过来了!” 夏瑜鼓鼓嘴巴,冷哼一声,别过身子,背对着萧锦玉吹火。 屋内响起了清幽的“叮咚”之声,想来是那卖艺的姑娘开始调试琴弦,她撇撇嘴巴,会弹琴有什么了不起,她也会。 故意将吹火的声音弄的很大,那姑娘一边弹琴,一边唱了起来。 “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种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 夏瑜撇撇嘴,唱的可真好听,难怪能出来卖艺。 她漫不经心的听曲,漫不经心的生火,直到那姑娘唱完了所有曲子,她的火还没有生起来。 身后,传来萧锦玉淡雅的声音,还有银两的碰撞之声,夏瑜赶紧回头,只见萧锦玉一边将两锭银子放在那姑娘手中,一边淡淡的道,“多谢姑娘,请回吧!” 夏瑜瞪大眼睛,两锭银子,两锭银子,几首靡靡之音,竟然值两锭银子。 她咽了咽口水,赶紧上前,盯着那银元宝道,“多了,给多了……” 唱曲的姑娘,微微一愣,涩然笑着道,“确实是多了!” “拿着,赏你的,给阿婆找个大夫,看好眼睛!”萧锦玉温文尔雅的笑着。 夏瑜恨不得跺脚,银子,她也缺银子啊。 那姑娘也不推却,拿了银子道谢之后离开,夏瑜捶胸顿足。 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好的赚钱方法? 找个冤大头,随随便便哭几句,再将小病秧子背在身后,把身世往凄惨了里哭诉,肯定能得到不少的赏钱,前提是她得再遇见眼前这个冤大头一样的冤大头。 看着夏瑜悔不该当初的模样,萧锦玉有些欣慰,“后悔自己去当劫匪了?” 夏瑜点头,懊恼的恨不得咬死自己。 萧锦玉微笑,“浪子回头金不换,凭着自己的劳动……” 夏瑜“扑腾”跪下,紧紧的抱着萧锦玉的双腿,仰着脸咬唇,“冤大头,你还有一个同伴,你那个同伴喜不喜欢听曲?” 萧锦玉面色难看,“你想如何?” 夏瑜用自己的脑袋,撞着萧锦玉的腿,“我后悔啊,我应该直接去骗,抢什么啊,又危险又风吹日晒,冤大……哦,不,公子,你那个白衣的同伴,他喜不喜欢听曲?” 萧锦玉咬牙切齿,一惯的好修养,烟消云散,他恨恨的看着夏瑜,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道,“你想要钱?” 夏瑜诚实的点头,萧锦玉勾唇一笑,“好啊,你去死,死了之后,我把纸钱烧给你!” 夏瑜后退,不满的瞪着萧锦玉,“喂,我只是想要你的钱,你竟然想要我的命,你这个人实在太歹毒了吧?” 萧锦玉冷瞥她一眼,不置可否。 夏瑜站起身,一甩围裙,“本小姐不侍候了!” 萧锦玉则是抚额,叹息一声。 极品天天有,今年特别多啊…… 回到客栈小屋子的时候,果果已经醒来,她难得的清醒,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推门而入的夏瑜。 夏瑜灰土土脸,正要打水洗脸,一见自己救的小病秧子醒来,开心的上前跪在床头道,“小家伙,你醒了?” 果果甜甜一笑,虚弱无比,轻飘飘的叫了声,“姐姐——” 这些天,她虽然意识模糊,可是也知道,路上都是这位姐姐背着自己走路。 夏瑜开心的恨不得跳起来,她捧住果果的双手,“小不点,你没事了吧,可担心死姐姐了,你是不是被父母抛弃了,所以丢进河里了?” 果果想起白谨和娘亲的争端,眼神一黯,又开始不说话。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爹爹,可是娘亲不要爹爹,奶奶也不要娘亲…… 她眼泪扑簌簌的落。 夏瑜伸手帮她擦拭眼泪,一摸她的额头,呀,好烫,怎么又发烧了。 她心急如焚,想起自己劫来的二两银子,安慰果果道,“小不点你等着,姐姐去给你请大夫!” 果果不说话,夏瑜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可是跑了一半,又跑了回来。 她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了铺在果果的床头,柔声道,“小不点吃瓜子,吃完了瓜子,姐姐就把大夫请回来了!” 果果点头,目送着夏瑜离开,她摸了一颗瓜子仁放在口中,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 将大夫请来的时候,果果已经陷入了昏迷,夏瑜只有二两银子,勉勉强强给了大夫出诊的钱,拿着方子却再也没有银子抓药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她知道,小不点这种状况,再烧下去,可是会要命的。 ☆、第248章 谁是骗子 果果点头,目送着夏瑜离开,她摸了一颗瓜子仁放在口中,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 将大夫请来的时候,果果已经陷入了昏迷,夏瑜只有二两银子,勉勉强强给了大夫出诊的钱,拿着方子却再也没有银子抓药了蠹。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她知道,小不点这种状况,再烧下去,可是会要命的。 但是她现在,没有钱,是真的没有钱啊…髹… 怀中揣着方子,她忐忑不安的走向了客栈的掌柜,掌柜正在拨弄算盘,一见她过来,招手道,“小瑜,你来了,刚好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你看看客栈连着好几个个月,入不敷出,这样好了,以后你白日上工,晚上不用上工,抵账的时间嘛,延长一倍,好不好?” 夏瑜抿抿干裂的唇瓣,刚刚想豁出去开口借钱,就听里屋老板娘吼道,“姓钱的,你个龟孙子,趁我不在竟然请了个貌美的小丫头,你安的什么心?上个月叫你赶走一个短工,你赶了吗,这个月竟然还敢给我请?” 夏瑜脸色一白,刚刚酝酿好准备借钱的措辞,一时间竟然吐不出来。 掌柜的憨厚笑着,“小瑜啊,你别多心,我们家婆娘就是这个德行,但是她心肠不坏的,只是这几个月,客栈亏损的厉害,是得精打细算,你留在这里抵工的这些天,安心的住吧,我不会赶你走的!” 夏瑜咬唇,点点头,“多谢掌柜的!” 这种情况下,纵使她脸皮再厚,也没有办法开口借钱了。 可是怎么办?小病秧子躺在那里,高烧不退,手中拿着方子,她是真的再也没有银子抓药了。 夏瑜眼睛红红的,蹙着眉头,往自己的小破屋走去。 低着头,她没有注意前方迎面走来了一个人,那人见她低头走路,也没有让着的意思,她就直直的撞在了那人的身上。 随着呼吸一起沁入的,是清雅的薄荷草的味道,她抬头,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萧锦玉。 萧锦玉拧眉看着她,俊脸上是玩味的神色。 夏瑜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转头绕过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 回到了屋内,一切依旧,果果躺在那里,小脸蛋烧的通红,整个人意识不清,不住的呢喃着,“娘,娘亲……” 夏瑜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果果的小手,抿唇泪眼迷茫,忍了半天,眼泪还是忍不住,扑簌簌落下。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跟爹爹吵架离家出走,离家出走的时候,她带的金银珠宝,足足够普通的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偏偏,她挥霍无度,有钱不知柴米贵,很快将所有的银子挥霍干净,现在连给小丫头抓药的钱都没有。 她眼睛红红的握着小丫头的手,眼泪坠落在小丫头的手背上,惊的小丫头瑟缩了一下。 她亲亲小丫头的手背道,“丫头,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有钱给你抓药,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小丫头似乎听见了她的话,眨巴眼睛,睫毛颤抖了几下,低声呢喃,“姐姐……” 她的声音,柔弱低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夏瑜心里更加难受,握着小丫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道,“你放心好了,姐姐不会放弃你,姐姐这就出去,给小丫头赚钱抓药!” 不就是银子吗?她还不信,她有手有脚,真的连给小丫头抓药的银子都赚不到。 拿了湿毛巾,给傻丫头擦拭了脸和手,又拜托了同是跑堂的小二,照顾傻丫头,夏瑜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找老板们借了二胡,这才出门。 正是夜市的时候,围着碧潭湖,四周张灯结彩,有小贩当街吆喝,“蝌蚪面,好吃的蝌蚪面喽……” 夏瑜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将二胡挂在肩膀上,走到摊点吃面的客人旁边,微笑着道,“客官,要不要听曲?一文钱一首,很便宜……” 那吃面的客人,抬起头,白了夏瑜一眼,推着她道,“走走走,白唱大爷都不听!” 夏瑜没有办法,只好走到另外一桌客人旁边,“客官,要不要听曲?一文钱一首,很便宜……” 那人一边哧溜溜吃面,一边看着夏瑜道,“会不会唱十、八摸?” 夏瑜出来混迹了半年,自然知道,十、八摸是什么,她脸色一红,刚刚想要发作,却强忍住道,“不会,大爷,要不然我给你唱一首花儿开好不好?花儿开会让大爷你心情舒爽!” 那人猥琐一笑,伸手拧了夏瑜一把,“不会唱十、八摸,你站在这里给我摸也是一样啊,摸够十八下,我给你一文钱好不好?” 夏瑜脸色铁青,恨不得一刀将他的狗爪子给剁了。 她二胡一斜,隔开了那人的手,脸色冷冷的走开,来到下一位客人面前,用颤音说道,“客官,要不要听曲,一文钱一首,很便宜……” 不知道她问了多少人,大多都是赶苍蝇一样,将她赶开。 她想,要是在她自己的村子,谁敢给她脸色看一下,她都要那人跪地求饶的。 可是这里不是灯塔村,这里也没有疼爱她的阿爹。 她好想回家,好想阿爹。 夏瑜眼睛红的跟兔子一般,木讷的走到另外一个桌子旁边,几乎没有抱任何希望,“客官,要不要听曲,很便宜,一文钱一首!” 出乎意料的,那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好!” 白衣的男子,用清爽淡漠的声音,回答道。 夏瑜的眼泪,几乎立刻就掉了下来,她站在那里,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怎么都收不住。 她不应该哭,她应该唱曲的,可是这种情况下,她唱不出来。 她不能弄砸了第一笔生意,用哭音,她颤巍巍的唱了第一句,那白衣的男子,用下巴一点自己对面的板凳,“坐——” 夏瑜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陈述一个事实,“你唱的太难听了,还是别吓走了这里的客人才好!” 夏瑜嘴巴微张,不知所措。 男子微微一笑,“看你的样子,你不像是穷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出来唱曲谋生?” 她的手指纤细如玉,脸庞白皙,带着稚气的眼睛,跳脱的宛如不羁的小鹿。 夏瑜反应过来,自己遇见了好人,她抬起衣袖一摸眼泪,坐在男子的对面道,“我叫夏瑜,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是我跟爹爹吵架,接着就离家出走,路上捡了一个病怏怏的孩子,为了给孩子治病,我就,我就……” 剩下的话,夏瑜说不出口。 因为她认出了眼前的男子。 他就是住在客栈,那个打赏了唱曲姑娘两锭银元宝男子的同伴,虽然她叫不出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她想,他们一样,都是好人。 箫亦陌微微一笑,给夏瑜斟了一碗茶,“为何不带着那个孩子回家?” 夏瑜鼓嘴,“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身无分文,出来时候带的钱,统统都花光了,其实我原本是有钱的!” 箫亦陌点头,“夏姑娘倒是心善,只是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不适合姑娘出来唱曲卖艺!” 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足足一百两,放在夏瑜的身前道,“拿着,给那个孩子抓药吧,剩下的银子当做盘缠,姑娘回家吧,别再跟家人置气!” 夏瑜看着眼前的银票,咽了咽口水,没有想到,梦想中的事情,变作了现实。 曾经很多次,她都幻想着,有那么一个白衣翩然,俊雅如仙的男子从天而降拯救了她。 她激动的看着箫亦陌,想要说感谢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箫亦陌微微一笑,“不是等钱抓药吗?快走吧!” 夏瑜点头,小脸微红的道,“恩公,你叫什么名字?” 箫亦陌笑着看着她,“我叫箫亦陌,姑娘若是得空,可以去赤月国找我!” 夏瑜摇摇头,“我这次回去之后,可能以后再也不出来了,我不想离开爹爹,我不想惹爹爹生气!” 箫亦陌点点头,“那祝姑娘回去的路,一路顺风!” 夏瑜看着银票,始终不敢去拿,她抿唇良久才道,“这一百两银子,就当是我借公子的,来日夏瑜一定差人,将银两百倍奉还!” 箫亦陌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端着茶杯,淡淡的道,“姑娘言重了!” 夏瑜看着银票,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去拿银票,可是就在她的手,触及到银票的时候,横空飞来一枚匕首。 匕首很亮,刀柄上镶嵌着一枚宝石。 匕首的刀尖,扎着那张银票,入木三分。 镶嵌了宝石的刀柄,在夏瑜的眼前,不住晃悠,她来不及反应发生何事,就只见一名锦衣男子,面容讥诮的走来。 萧锦玉一把拔过匕首,连带着上面的银票,一起收回。 夏瑜神色茫然,注视着萧锦玉,还有萧锦玉手中,原本应该已经属于她的银票。 她还没有开口,就听萧锦玉淡淡的说道,“六弟,切莫被这个丫头骗了,这银票哪怕是多的烧掉,也不能给这种坑蒙拐骗的骗子!” 箫亦陌有些诧异,看了看萧锦玉,又看了看夏瑜。 夏瑜脸色通红,站起身道,“谁是骗子?谁坑蒙拐骗了?” 萧锦玉挑眉,“这唱曲卖艺,还是你跟昨儿那白衣姑娘学的,要是我没有猜错,你是不是告诉我五哥,你有一个妹妹,身染重病,快要死了?” 夏瑜语结,气的蹙眉瞪大眼睛,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箫亦陌淡漠的喝茶,仿佛根本不关心,夏瑜是不是个骗子。 萧锦玉将匕首上的银票,丢入一边的茶盏之中,淡淡的道,“走吧,我们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夏瑜气的要死,转头看着箫亦陌,却见箫亦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仿佛那被浸入水中的银票,跟他无关一般。 她站起身跺脚,气的哭了出来,转身以衣袖擦拭眼泪,哽咽着往回走。 箫亦陌白了萧锦玉一眼,“五哥,这样欺负人家姑娘,可真不是你的作风!” 萧锦玉失笑,“你不觉得,那姑娘很面熟?” 箫亦陌挑眉不解的看着他,他提醒道,“我们来的时候,遇见一个很傻很蠢的劫道的,拿了一把豁口菜刀……” 箫亦陌这才想起来,“就是那位姑娘?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回到客栈,同是店小二,才认识她两天的小石头,正着急的跳脚。 他赶着去上工呢,可没有时间帮她照顾妹妹,更何况她妹妹生病着,一个不小心死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远远的看见夏瑜红着眼睛回来,小石头懊恼的顿足,“小瑜,你跑哪里去了,我在这边帮你看着妹妹,掌柜的可是到处找我,我万一被扣了工钱,全部都算你的!” 夏瑜跑了过来,赶忙赔不是,“对不起,小石头,我不知道你晚上还要上工!” 小石头一肚子不满,“本来是晚上不用上工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老板娘莫名其妙就将另外一个短工打发了,现在整个店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索性白天的时候还有小瑜你帮我,不然非忙死我不可!” 夏瑜红着眼睛安慰他,“知足吧,老板娘打发掉的人不是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小石头点头,“那倒是,我上工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去前面找我!” 小石头刚刚想走,夏瑜叫住了他,“哎,石头……” 小石头回过头看着她,见她吞吞吐吐,随即问道,“怎么了?” “你,你有钱吗?现在借我一点,我回头再还你!”夏瑜脸色红的可以滴血。 小石头有些犹豫,指了指屋子里的小丫头,“为了给她抓药吧?” 夏瑜点头,小石头叹息,“我就十五文钱,根本不够抓药,要不然你去找掌柜的说说?” 夏瑜摇了摇头,如果能找掌柜的,她早都找了,哪里能等到这个时候。 小石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打算去前院开工,夏瑜再次叫住了他,“十五文也借给我,我保证还!” 小石头无奈,磨磨唧唧,还是将十五文的铜板掏了出来。 夏瑜这回有了经验,一把抓过他手中的铜板,蹙眉说道,“放心吧,我肯定还,百倍的还!” 小石头挥挥手,“可拉倒吧你,要是有钱,你能被掌柜的当在这里做杂工,赶紧去药铺看看,要不该关门了!” 夏瑜道谢了之后,抓着这带着体温的十五文钱,一口气跑去了药铺。 可是三副药都要三两银子,这若是在平时,她会觉得药太便宜了,但是现在,无疑对她来说,是个不可触及的数字啊。 她几乎要哭了出来,捧着十五文钱恳求老板,先帮忙抓半副吧,要不然欠着也好啊,她来日还,一定还。 老板见她可怜,给她提出了建议,要么将药方里的药换一换,贵的全部换成便宜的代替,有些没有办法替换的,就取消算了。 夏瑜只能答应,药方被老板这样一改,价格果然便宜了很多,十五文钱倒也勉勉强强可以抓一副完整的药了。 只是药苦,相当的苦,夏瑜煎药的时候,自己嗅见这个味道,都要吐出苦水。 不过好歹是能治病的药,再苦她也要喂小丫头喝下去。 两个时辰之后,一碗氤氲着热气的黄黑色药汁,被夏瑜端了进来。 小丫头烧的迷迷糊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夏瑜一只手端着药,一只手扶起了她。 让小丫头坐在自己的怀里,夏瑜低声,“小不点,喝药了,咱们喝了药,就能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姐姐带你回家!” 果果好像听见了夏瑜的声音,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姐姐,我要回家!” “好,喝了药,咱们就回家!”夏瑜将药碗凑近了小丫头的嘴巴,哄劝着道,“姐姐已经把药给你吹凉了,你乖乖的喝下!” 果果喝了一口,就蹙着眉头全部吐出,干净的被子上,是濡湿了的黄褐色色泽。 夏瑜着急的坐起身,将果果平放在那里,她心疼的看着手中的药,低声,“小不点,药不能浪费了,你知道姐姐为了这碗药,折腾了多久吗?” 她几乎要哭出声。 果果却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夏瑜着急的找了调羹,捏着果果的下巴,一小勺一小勺的喂了起来。 喂完了药,她又拿湿毛巾一次次给果果擦脸降温,直到她体温再一次降下,她如法炮制的给果果喂了清粥。 见果果的脸色好了很多,她这才放心的收拾了碗勺,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出门。 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休息。 但是她却不能休息,她必须想办法,将果果下一服药的钱挣了回来。 而且她白日要在客栈帮工抵债,晚上才能赚钱买药。 晚上,她能做什么呢? 夏瑜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没用了,离开了灯塔村,她就一无是处了。 在街道上晃悠了几圈,除了花街柳巷灯火通明,别的地方都隐藏在夜的阴影之中。 夏瑜双手捂脸,使劲儿的揉搓着,希望自己清醒一点,快点想到赚钱的办法。 但是,她除了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再无一技之长,哪有赚钱的办法可想呢? 在外面晃悠到凌晨时分,天已经蒙蒙亮,夏瑜这才往客栈的方向走。 不管如何,她都要赚到银子,给小丫头抓药。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已经不用点灯,太阳的光芒将整个屋子照耀的通透无比。 夏瑜热了昨晚剩下的稀粥,给小丫头喂了,又交待了几句,见小丫头没有发烧,精神不错的样子,这才放心的去了客栈帮忙。 这个时候,掌柜的和老板娘,还没有起床,她隔着柜台后面的厚重帘子,几乎可以听见掌柜的咳嗽之声。 拿了抹布,将整个柜台和桌子打扫了一遍,又将地板收拾干净,她这才听见,掌柜的和老板娘的起床声音。 打开门迎客,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夏瑜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又是新的一天。 她暗自给自己鼓气加油,今天不用对自己要求太高,只要赚到十五文,够小丫头一天的药钱,就已经足够。 陆陆续续,有客人离店,夏瑜忙了起来。 她简直像个陀螺般,不断的收拾屋子,踩在板凳上扫灰打尘,应付每一个驻点客人的要求。 转眼,一个上午过去,夏瑜饿的前胸贴后背。 楼下,老板娘叫她吃饭,她扔下了抹灰的抹布,快速的跑了下去。 老板娘见她勤快,对她的态度也不再恶劣,笑着道,“小瑜,做事情不要太赶,午饭之后小石头会过来帮你!” 夏瑜从桌子上拿起四个馒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将剩下的三个抱在怀里道,“ 老板娘,我回房一趟,顶多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我就回来!” 不等老板娘回话,她急匆匆的跑,嚼在口中的半个馒头,险些把她噎死。 老板娘目瞪口呆,“吃四个馒头?她也太能吃了一点吧?” 掌柜的白了老板娘一眼,拿了个馒头塞给她,“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小瑜多能干啊,这客栈的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还一句怨言都没有……” 老板娘嘀咕了一句,就着菜汤和一荤一素两个菜,吃着馒头。 夏瑜跑的很快,她担心小丫头饿着,而且昨天的一副药可以喝三次,又到了小丫头喝药的时间。 捧着三个馒头,没头没脑的往前跑,一不留神又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一回,看见熟悉的衣衫,她没有再说对不起,而是蹙着眉头捡起地上掉了的一个馒头,站起身再次跑了起来。 萧锦玉奇怪的看着夏瑜,不知为何,看着她莽撞跑路的姿势,明知道她会撞着自己,但是自己依然没有让开。 这一次她没有说对不起,连头也不抬,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就那么急匆匆的跑了。 萧锦玉拧了拧眉头,朝着客栈的前院走。 他要了四菜一汤,坐在临街靠窗的地方,再来一壶小酒,悠哉悠哉的品了起来。 箫亦陌出来的晚,看见他坐在那里,走过来跟他对饮了两杯,两人没什么话题,只是决定如果再打听不到三哥的消息,明天就离开这座小城。 两人都没有吃什么东西,酒倒是喝了不少,饭菜撤掉之后,箫亦陌决定去官府打探消息,萧锦玉在原地等候。 盯着箫亦陌离开的背影,萧锦玉直觉的旁边有人在窥视,他冷着眸子,皱着剑眉,怒斥一声,“谁在后面?出来!” 客栈饭堂通往后厨的帘子被撩开,走出一个淡青色衣衫的女子,那女子低着头,蹙着秀眉,似乎有难言的心事。 萧锦玉见是夏瑜,有些意外,半是讥诮半是诧异的道,“怎么?抢劫和蒙骗不成,现在改成偷偷摸摸了?” 夏瑜抿唇,脸色难看,“你才偷偷摸摸,我来只是想告诉刚刚那位公子,他打听的人,曾经在这个客栈住过!” 萧锦玉挑眉,脸色一变的站起身道,“你怎么知道?” 夏瑜蹙眉,“他跟掌柜的打听的时候,我听见了,虽然名字不一样,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同一个人!” 萧锦玉不解的看着她,她低声道,“掌柜的说了,有个人跟他打听灯塔村,他不知道灯塔村这个地方,也就问了左邻右舍,可是都不知道,那个人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和一个小混子,想来,他们是去灯塔村寻宝了!” 萧锦玉急急的喘息,打听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三哥和云轻的消息,他难免有些激动,上前攥住了夏瑜的肩膀道,“你确定是他们没错?” “我不确定,但是掌柜的说了,男的很俊,女的很美,如果你要打听的人中,有人的名字叫做云轻,那么就是他们没错了!”夏瑜面不改色,盯着萧锦玉,缓慢的道。 萧锦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还有呢?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夏瑜瞥了他一眼,“你们打听人,既不道出要打听人的姓名,也不说出来历,神神秘秘,谁会有多余的消息给你们!” 她扭头瞥了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眼,萧锦玉识趣的收回了手,温和的笑着道,“出门在外,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夏瑜并不理他,转身往回走,萧锦玉跟了过去,“姑娘,既然你知道他们去了灯塔村,那可知道,他们去的方向是哪里?” 夏瑜脸色不耐,翻了翻白眼道,“你问掌柜的吧,我也只是从箫公子的问话,和客栈的客人登记薄上面猜测出来,又找掌柜的核对一番!” 萧锦玉双手抱拳,“多谢姑娘仗义相助!” 夏瑜摇了摇头,“帮我把这个消息,转告刚刚的白衣公子!” 萧锦玉笑而不语,夏瑜转身去忙,小石头兴冲冲的过来,告诉她,他找了一份晚上也能赚钱的好差事。 夏瑜诧异的问他,“什么差事?” 小石头双眼放光,“倒夜香,一车夜香十钱银子,要是两个人合作,一个晚上能倒十车夜香,这样就是一两银子,五五分账,一个人能净赚半两呢……” 夏瑜抿唇,“你晚上不是要在客栈帮工吗?” 小石头点头,“是啊,所以找你合作啊,要是你晚上过来帮我,我就能早点下工,这样就能去倒夜香赚钱了!” 夏瑜撇撇嘴,倒夜香这种事…… 小石头眼睛一翻,“不干拉倒,我去找隔壁的二狗子……” 夏瑜赶紧拉住了他,“哎,我没说不干啊,可是一个晚上半两银子,还是不够小丫头的药钱!” 小石头翻了翻她的白眼,“我借给你成了吧?我借给你十两银子,但是你要连着给我帮一个月的活儿!” 夏瑜鼓嘴,“一个月倒夜香都有十五两银子了!” 小石头装作要走的样子,“我去找二狗子!” 夏瑜大叫,“喂,太没义气了,昨天找你借钱,你还说你没有……” 小石头笑的世故无比,萧锦玉在后面看的则是勾唇一笑。 这丫头,似乎真的是他误会她了。 夜晚,子时。 夏瑜帮小石头弄完了客栈的事情,浑身酸痛,两人约好各自换身衣服,客栈的后门碰头。 回到自己的小破屋,果果难得的睁着眼睛意识清醒,她衣衫单薄的正在帮夏瑜搁在药炉上热馒头。 夏瑜推开房门,一见小丫头赤着脚站在地上,顿时着急的大呼小叫,“你给我床上躺着,小不点,你想担心死我吗?赶紧回被窝,这么冷的天,谁叫你起来的?” 果果鼓嘴,“姐姐,我想热馒头给你吃!” “姐姐是成年人,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呢?谁叫你起来的?”她抱着果果就将果果放在床上,装作要打果果的样子,“我打你的臭脚丫,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自己起来!” 她的手很轻,只是帮果果抹去尘土,果果“咯咯”的笑,“姐姐,你一整天就吃了一个馒头,不会饿吗?” 夏瑜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硬邦邦的馒头,我才吃不下呢,我以前都是吃山珍海味,海胆你吃过吧?海胆里面盛了燕窝,将海胆的涩味涮掉,燕窝倒了之后,芡上鱼籽,最后卧一颗半生的白凤蛋,滋味可好吃了!” 果果笑的眼睛晶亮,扭头看着夏瑜道,“那姐姐以后能带我一起吃吗?” 夏瑜点头,眨巴眼睛,“当然能,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之后,咱们就一起上路回家!” 果果欢呼,“回家了,果果要回家了!” 夏瑜低头,在果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帮小丫头盖上被子,又将烤热的馒头递给果果道,“快点把馒头吃了睡觉!” 果果开心的点头,躺在被窝里啃馒头,夏瑜又倒了水,放在果果的身边。 她舒展胳膊,等一下去倒夜香,穿什么衣服好呢? 当然不能穿的太好,也不能穿的太厚,干活会出汗的。 还有,她得找个面巾,将口鼻遮住。 刚刚收拾妥当准备出门,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夏瑜有些诧异,打开房门一看,却见是箫亦陌和萧锦玉一起站在那里。 她对箫亦陌还是很有好感,微微一笑着道,“萧公子?” 箫亦陌点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夏姑娘,我和锦玉四处打听灯塔村,都没人知道灯塔村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灯塔村的线索?” 夏瑜讶异的看着箫亦陌,低头道,“我也不知道……” 箫亦陌有些失望,萧锦玉拧眉,“我们跟掌柜的核实了,连掌柜的都不确定,我们打听的人,是不是去了灯塔村,因为他后来告诉他们,灯塔村其实不存在的!” 夏瑜面色沉静,波澜不惊,“那我就不知道了!” 萧锦玉跟着一起失望,箫亦陌皱着眉头,扫视了屋内简陋的设施一眼,看着药庐上用文火温着的药罐,从衣袖中拿出银票,再一次递给夏瑜道,“夏姑娘,请收下!” 夏瑜抬起头,目光澄净,“不用了,谢谢你夏公子,小石头已经借给我了十两银子!” 箫亦陌叹息一声,萧锦玉盯着夏瑜道,“对不起,夏姑娘,是我误会你了!” 夏瑜摇摇头,迈出门,随手关好房屋。 箫亦陌看着萧锦玉道,“走吧,实在找不到,我们就只能折返!” 两人一起朝着前院走,夏瑜不想跟两人同行,就站在原地,不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个人,气喘吁吁喊道,“小瑜,你磨叽什么呢?等一下太晚,就倒不了几车夜香,赚不到五钱银子了!” 夏瑜“哦”了一声,只好小跑步上前,超过两人,朝着小石头跑去。 箫亦陌皱眉,借到钱了,还用半夜出去倒夜香? 他要是没有记错,她白日还要在这个客栈做工。 思及此处,箫亦陌上前抓住了夏瑜的手腕,拧眉道,“夏姑娘,别去!” 夏瑜错愕的看着箫亦陌,箫亦陌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不是说,想要回家,一辈子都不再离开父母吗?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题外话---最近的更新,太给力了,亲们,给点月票吧! ☆、第249章 这孩子,是四哥和阮璃的孩子 夏瑜微张嘴巴,说不出话,小石头听见这边的动静,跑了过来,一见这阵势,顿时不悦的道,“小瑜,你到底还去不去?” 夏瑜蹙眉,有些犹豫,箫亦陌缓慢的道,“反正,找不到我三哥,我也无处可去,就由我做夏姑娘的保镖,护送姑娘回家,可好?” 夏瑜咬唇,结结巴巴,“可是,可是……” “姑娘不是说,要以百倍的金额报答在下吗?我护送姑娘回家,姑娘再将银两还我,如何?”箫亦陌从衣袖中掏出银票,塞在夏瑜的手中。 那银票仿佛烫手一般,让夏瑜拿着,无所适从。 她着急的看着箫亦陌,想要将银票还给箫亦陌,却又觉得这种举动有着欲拒还迎的嫌疑。 夏瑜蹙着眉头,张着嘴巴,紧巴巴的看着箫亦陌,箫亦陌倒是微微一笑,“夏姑娘不愿意吗?髹” 夏瑜低头,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边的小石头看着这阵势,上前几步,将夏瑜手中的银票一把抓过,塞还给箫亦陌道,“你是谁啊?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给小瑜这么多银子?你们这种世家子弟我见多了,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勾搭人家小姑娘,小瑜不要相信他们,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凭白给人银子,还护送你回家,谁信呐?” 他气愤的将夏瑜拉了过去,往外拖拽道,“走,跟我倒夜香去!” 夏瑜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箫亦陌,见箫亦陌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熠熠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心思一动,甩开了小石头的手,跑上前站在箫亦陌的身前道,“箫公子,你要找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箫亦陌想了想,点点头。 夏瑜抿唇,似乎在跟自己天人交战,犹豫了半响,她低声道,“我猜想,你们找的人,一定是去了灯塔村,因为这个世界上,灯塔村是存在的!” 箫亦陌眼睛一亮,连着萧锦玉都不由自主的上前,盯着夏瑜。 夏瑜深吸一口气,“掌柜的说过,你们要找的那个男人身边有个奴才,那奴才张口闭口就是寻宝,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灯塔村更多宝物的地方了,所以,他们一定是去了灯塔村!” 萧锦玉虽然对夏瑜的话,不太相信,但是也对灯塔村产生了兴趣。 这个世界上,宝贝最多的地方,莫过于皇宫,灯塔村的宝物,难道能比皇宫还要多? 他不着痕迹的站在箫亦陌和夏瑜的身前,沉稳的看着夏瑜,“你如何知道灯塔村这个地方?” 夏瑜却挪了挪身子,避开了他,看着箫亦陌道,“实不相瞒,箫公子,我爹爹就是灯塔村的宗长!” 箫亦陌愣在那里,盯着夏瑜看了半响,夏瑜回头看着小石头,小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她诧异的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小石头,又看了看离小石头最近的萧锦玉。 萧锦玉脸色淡漠,“你既然一开始就瞒着我们灯塔村的事情,想来是不想被外人所知,所以,我点了他的穴道!” 夏瑜舔了舔嘴巴,用澄净的眼神看了萧锦玉一眼,又回头看着箫亦陌。 箫亦陌低声,“夏姑娘要带我们去灯塔村吗?” 夏瑜还是有些犹豫,灯塔村的规定,是不准外人进村的。 可是,箫亦陌三番四次的想要帮自己,他和身边这个公子,应该都不是坏人,肯定不会觊觎灯塔村的宝物,带他们回村,应该没有关系吧? 正在犹豫期间,萧锦玉上前道,“你不是现在缺银子,给你捡来的小丫头抓药吗?这样好了,你带我们去灯塔村,我们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报答,这样总比你出去卖艺或者倒夜香的好吧?” 夏瑜点了点头,抬眸看着箫亦陌道,“箫公子,我不是不愿意带你们去灯塔村,而是我捡来的小丫头,疾病缠身,我担心再赶路下去,她会病的死翘翘,所以我给你们灯塔村的地图,至于能不能找到灯塔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萧锦玉一听,就知道这灯塔村肯定不是按图索骥那么简单。 他拧着眉头,“你带我们去灯塔村,我保证你的小丫头,不会因为疾病死翘翘!” 夏瑜有些不信任,箫亦陌微微一笑,点头道,“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站在你身边的,就是赤月第一神医,萧锦玉!” 赤月第一神医,或者有些夸大其词,平日里别人这么说萧锦玉,萧锦玉总是很反感,但是这一次,他暗自有些得意。 这一回,眼前的小丫头总能正眼看自己一眼了吧? 谁料,夏瑜只是瞟了他一眼,还是十分犹豫。 箫亦陌挑眉,“夏姑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夏瑜抿唇道,“我只要二十两银子,十五两还给小石头,五两还给掌柜的,我带你们去灯塔村,但是我有条件!” 箫亦陌点头,“愿闻其详!” “路上必须听我吩咐,我说走,我们才能走,我说停下来休息,你们就不能逼我赶路,还有到了灯塔村,你们也要全部听我指挥,不能伤害灯塔村的一草一木,更不能伤害灯塔村的任何一个人!”夏瑜笃定的说道。 箫亦陌微笑,“那是自然!”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二十五两银子,给我!” 箫亦陌伸手去掏银子,他还没有将散碎的银子找出来,萧锦玉已经将三锭银元宝拿了出来递了出去。 可是夏瑜并不接,只是笑着看着箫亦陌。 箫亦陌失笑,心想这丫头还真是记仇。 他又重新将银子掏了出来交给夏瑜,夏瑜这才欢天喜地的扶了小石头走了。 萧锦玉面色难看,将银子放了回去,箫亦陌笑着看着他,“五哥,碰壁了?” 萧锦玉嘲讽一笑,并不说话。 夏瑜将二十两银子,留给了小石头,又将五两银子还给了掌柜的,并且给小石头留了一封信,接着背着果果,离开了客栈。 随着一起离开的,还有萧锦玉和箫亦陌,两人看着她瘦弱的小肩膀,背着诺大的竹篓,竹篓里面是昏睡着的小果果,都想过去帮忙。 夏瑜却拒绝了。 用她的话说,小丫头只有在她的背上,她才能放心。 要是被他们两个背着,她肯定胆战心惊的盯着竹篓,连路都走不好了。 没有走多远,夏瑜就嚷嚷着要找个地方休息,三人找了一户农家,夏瑜从包裹里拿出抓好的药,开始给小丫头煎药。 萧锦玉陪着她,看着她鼓鼓囊囊的药包,皱眉道,“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药,而且这么小的孩子,用药过重只会适得其反!” 夏瑜不理,固执的将药端了进去,吹凉了喂小丫头。 萧锦玉看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夏瑜,十分气馁。 想他萧锦玉一生,虽然不如四哥那般,在脂米分中无往不胜,可是也从未坐过冷板凳,就连他喜欢了多年的慕容瑶,也从未这样冷脸对他。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难看到极点。 见夏瑜一口一口细心的喂小丫头吃药,他皱眉走了出去。 箫亦陌正在跟这户农家的主人商量,帮他们弄几个爽口的小菜和适合病人的稀粥。 萧锦玉没好气的道,“对啊,多弄一些,这里的病人还不少!” 箫亦陌见他阴阳怪气,随即挑眉道,“怎么了?除了小丫头,还有谁是病人?” “我!”萧锦玉声调拔高,白了箫亦陌一眼,转身出门。 箫亦陌听着萧锦玉莫名其妙的话,皱眉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过去看夏瑜喂药。 这回抓的药,是一两银子一副的,药色黑中泛着棕黄色,一看就是下足了料的好药。 小丫头喝下去,就发了一身的汗,呓语着好热好热。 夏瑜不住她踢被子,严严实实的掖住了几个被角。 果果醒来,看见夏瑜身边站了一位俊美的公子,不由得眨巴眼睛,好奇的看着箫亦陌。 箫亦陌点头,“你好,我叫箫亦陌,小不点你感觉怎么样了?” 果果抿着嘴巴直笑,瞅着夏瑜道,“姐姐,这位叔叔长的跟我爹爹好像!” 箫亦陌诧异的挑眉,夏瑜倒是不满,拧了果果的鼻子一下,“丫头,为什么叫箫公子叔叔,叫我姐姐?要么都叫叔叔阿姨,要么都叫哥哥姐姐!” 果果摇头,直觉的不应该叫箫亦陌哥哥,夏瑜两只手托着下巴道,“小不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果果弱弱的说道,“我叫果果,我娘亲姓阮!” 夏瑜嘟嘴,“那你爹爹呢?” 果果眼神一黯,并不想提起自己爹爹的事情,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是也懂得自家爹爹身份特殊,不到必要时刻最好别提。 她抿着唇羞羞怯怯的模样,倒是让夏瑜心里不忍,疼惜的低头亲了亲小丫头的脸颊,“果果乖,姐姐疼你!” 箫亦陌看着夏瑜道,“夏姑娘,我五哥似乎生病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他?” 夏瑜诧异,“生病?他不是大夫吗?生病了可以给自己开药方啊!” 箫亦陌摇头,“这种病,无药可治!” 夏瑜一脸同情,“啊?还病的挺严重,都无药可治了!” 箫亦陌盯着她,“所以夏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出去找找他,可好?” 夏瑜犹豫再三,抚摸着果果的脑袋道,“可是,果果怎么办?” “我在这里呢,我帮你看着果果!”箫亦陌伸手,帮果果拉了拉被角。 夏瑜还是不愿意,“太麻烦了吧?不然你出去找你兄弟,我看着果果多好?” 箫亦陌叹息,看来这夏瑜,也是榆木疙瘩一块,他拧眉道,“夏姑娘不愿意看在下这个面子吗?” 夏瑜赶紧起身,慌忙摆着双手,“没有没有,我很愿意看你的面子!” 她生怕箫亦陌误会自己不愿意帮忙,匆匆往外面走,出去了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的那个兄弟去了哪里,要往哪个方向走。 夏瑜站在农家的门口,闭眸叹息,刚刚想要乱走一通,就听屋内传来箫亦陌的声音,“五哥他朝着东边走去了,那里有个池塘!” 夏瑜点点头,也不管箫亦陌能不能看见,就朝着东边的池塘走去。 萧锦玉果然在这里,长身玉立,衣袂轻扬。 他看着池塘中的萧索之色,眉头紧皱。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容易被那个叫做夏瑜的丫头影响了情绪,她不愿意相信他给小丫头换药,那就不换,也不是会吃死人的药方,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正在愤愤不已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就知道是夏瑜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丫头,似乎特别敏感,他就是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辨别出她的脚步。 果然,脚步声在离自己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下,夏瑜犹豫再三的声音传来,“那个,公子,这里风大,有什么想不开的还是回房在想吧,冻着了就跟果果一样,那可不好!” 萧锦玉生气的转身,看着夏瑜道,“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夏瑜一愣,低声道,“箫公子说,你生病了,我想你可能是心病吧,所以有什么想不开的,就暂时不要想了,我以前在爹爹身边的时候也这样,总是有很多想不开的,不然一直胡思乱想,很容易做错事情!” 萧锦玉朝着她逼近了一步,“心病?你觉得我有什么心病?” 夏瑜有些害怕的后退,“我也不知道,我要是说错了,公子你别生气,多多包涵!” 他一步步逼近,“我为什么要包涵你?” 夏瑜蹙眉,没有想到萧锦玉这么不可理喻无法相处,她抿唇道,“ 没有为什么,要不是箫亦陌公子,我也不想出来找你,更不想跟你说话,你爱回去就回去,不爱回去就继续呆在这里!” 她凭什么要侍候他,回答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夏瑜转身离开,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萧锦玉。 她愤怒的道,“你干嘛?鬼魂吗?刚刚不是还在那里?” 转眼就站在了她的前面,还不声不响,害的她撞的鼻子都疼了。 她摸着自己的鼻子,不理会萧锦玉面上的怒气,打算绕过了他,回到屋子里去。 萧锦玉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夏瑜,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我六弟了?” 夏瑜抬头,诧异的看着他,“你六弟是谁啊?” 萧锦玉一字一顿,“你口中的箫公子!” 夏瑜皱了皱鼻子,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挣扎不脱。 她微微扬起下巴,蹙眉倔强的看着他道,“关你什么事?” 萧锦玉纵然是翩翩君子,在这一刻,也忍不住冷笑一声,定定的看着她。 夏瑜蹙着眉头道,“没错,我喜欢箫公子,可是我不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他家里有没有娶亲,他对我又是何种看法……” 话说完,池塘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夏瑜想要再次甩开萧锦玉的手,没有想到这一次成功了,她揉着自己通红的手腕,阴沉沉的盯着萧锦玉道,“我回到灯塔村,势必要嫁给村子里的适龄男子,若是箫公子也喜欢我,愿意为我留下,或者带着我离开,何乐不为?我喜欢他,错了吗?” 她质问的看着萧锦玉,眸中泛起了泪光。 萧锦玉点头,脸色难看的道,“没错!” 他转身离开,速度之快,带起了夏瑜身边的野草,索索作响。 夏瑜伸手揉了揉眼睛,等萧锦玉离开半响,平静了情绪,这才回到农庄里。 果果虽然还是软绵绵的,可是已经退烧,脸上也带了笑意。 箫亦陌跟果果聊天,发现了一个吃惊的事实。 果果竟然是阮璃和箫连城的孩子,也就是说,小丫头应该叫他一声六叔。 阮璃走了之后,他一直以为,箫连城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可是没有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 果然,他是兄弟几个中,最叛道离经的一个。 果果大大的眼睛像阮璃,可爱的鼻子和嘴巴又像箫连城,他越看越是喜欢,当下就搂了果果在自己的怀中。 萧锦玉回来的时候,箫亦陌正抱了果果在怀里,一颗颗的喂着果果吃糖豆,果果开心的笑,整个身子都贴在箫亦陌的怀中。 萧锦玉有些诧异,箫亦陌长了张生人勿近的俊脸,很少有孩子会喜欢他。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喝茶道,“怎么抱着她?” 箫亦陌的声音,难掩兴奋,“小五,你猜她是谁的孩子?” 萧锦玉这才端着茶杯转头,上上下下盯着果果打量,他认识的人中,不可能谁有这么大的孩子,难道是凤云轻和三哥的? 可是不对啊,如果是他们的,箫亦陌不会露出这样一幅开心的神情。 他狐疑的又喝了一口水,箫亦陌答道,“是老四的,箫连城!” 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箫亦陌重复了一句,“这孩子,是四哥和阮璃的孩子,应当叫我们一声五叔和六叔!” 萧锦玉一口茶喷了出来,放下茶杯,几个阔步走到果果的身边,端着果果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 末了,他还是不信,拧眉道,“怎么可能?四哥和阮璃的孩子?” 箫亦陌笑着点头,“真是他们的孩子,只是他们太不小心了,竟然让我们赤月的宝贝小郡主流落在外,连看病买药的钱都没有!” 萧锦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摇头道,“四哥可真是——” 怎么说他好呢?粗心,大意,可是偏偏,运气好的跟和老天拜了把子似的…… ☆、第250章 五哥,你是不是喜欢小瑜 箫亦陌笑着点头,“真是他们的孩子,只是他们太不小心了,竟然让我们赤月的宝贝小郡主流落在外,连看病买药的钱都没有!” 萧锦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摇头道,“四哥可真是——蠹” 怎么说他好呢?粗心,大意,可是偏偏,运气好的跟和老天拜了把子似的…… 果果坐在箫亦陌的怀中,眨巴眼睛看着萧锦玉,末了怯生生的问道,“你也是我的叔叔吗?” 萧锦玉点点头,微微一笑,“我叫萧锦玉,你应该叫我一声五叔!髹” “小五叔叔,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是我爹爹要你们来接果果回家吗?”果果清脆的声音,宛如铜铃一般,让两人目瞪口呆。 萧锦玉和箫亦陌互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自己说,他们是无意中撞见的,她会不会失望? 箫亦陌到底是心善,轻叹一声,抱着果果扭头看着她道,“果果,有小五叔叔和小六叔叔在,没有人再可以伤害你!” 果果还是有些失望,原来不是爹爹派人出来找她,可是爹爹那么疼她,怎么忍心让皇奶奶欺负娘亲和她。 在她的心里,她也以为,自己遇害的事情跟白谨脱不了关系。 尽管只是一个五岁多的孩子,可是也隐隐明白了不少道理。 箫亦陌伸手抚摸果果的脑袋,果果又有些乏了,窝在箫亦陌的怀中眼皮打架。 萧锦玉直起腰身,“是药方出了问题,这么大点的孩子,不该在药中加嗜睡的药物,否则果果会一直精神不济的想要睡觉!” 萧锦玉的医术,箫亦陌是相信的,他点点头,“你去重新煎药吧,我看我们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走,起码等果果的病全部好了!” 萧锦玉点头,走了出去,外面刚好遇见夏瑜拽着一根狗尾巴草走了过来。 两人相遇的时候,仿佛谁都没有看见谁,错过了,萧锦玉这才顿住脚步,拧眉说道,“那些药,不要再给果果服用了,再这样下去,果果会变得反应迟缓!” 夏瑜蹙眉,退后几步面对萧锦玉道,“凭什么要听你的?果果喝了药,好不容易才病好些,整个人都能清醒的说话了!” 在她的心里,坚持觉得,那些药是好的。 废了好大的力气,折腾了那么久,坑蒙拐骗她都做了,他竟然告诉她,那些药不好?会将果果喝的反应迟钝? 萧锦玉面色不耐,“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不会再让果果喝你煎出来的药!” 夏瑜拔高了声线,脸色难看的道,“你凭什么?” 萧锦玉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就凭,我是果果的五叔,亲五叔!” 夏瑜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锦玉,萧锦玉却已经不紧不慢的离开。 她进了屋子,见箫亦陌坐在旁边照顾果果,果果又睡着了,他眸光怜爱的看着小丫头,时不时的伸手,抚摸小丫头的头发。 听见脚步声,箫亦陌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夏瑜,“夏姑娘,多谢你救了果果,你算是我们萧家的恩人了!” 夏瑜舔了舔唇瓣,走近果果,指着床榻上干干瘪瘪的果果道,“她真的是你们的侄女儿?” 箫亦陌奇怪的看着夏瑜,点了点头。 夏瑜眼圈一红,站在那里不说话。 箫亦陌诧异的问道,“夏姑娘,你怎么了?果果找到亲人,你不替她开心吗?” 夏瑜摇头,抬起衣袖摸了一把自己还未溢出的眼泪,抿唇道,“我不开心,我为什么要开心?” 她定定的看着箫亦陌,一字一顿的道,“我先前以为,果果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在河里捞到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死了,你知道吗?那么冷的天,她就穿着一件单衣,身上都是泥,嘴巴里鼻子里都是泥,她应该是快要死的时候,被人抛弃在护城河里的。我就以为,果果的家里穷啊,她病的快要死了,她家人没有银子给她看病,就将她丢了!所以我就想着,带着这个可怜的丫头回家,虽然我爹爹偶尔很凶,但是他还是很疼我的。我真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父母,自己穿金戴银,挥金如土,可是对待一个孩子,下的了这样的毒手!” 箫亦陌敛了敛长眉,眸中带着一丝悲恻,“果果,被人丢在护城河?” 夏瑜瞪着箫亦陌,嗓门很大,“我还会骗你不成?你要是不相信我,等果果醒来,你可以问问果果!” 那个时候,宫女将果果抛入水渠之中,是将果果的衣服都扒了带走的,她并不笨,知道万一被人发现果果的尸体,很容易会从果果的衣服上看出端倪,就将果果的衣服都扒了去。 所以夏瑜看见果果的时候,果果衣衫褴褛,连刮伤的小胳膊都露在外面。 箫亦陌心疼的看着果果,拧着剑眉,再次抚摸果果的脑袋。 福大命大的丫头,幸好遇见了夏瑜,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命…… 夏瑜见箫亦陌不做声,随即不悦的问道,“既然你是果果的叔叔,那你告诉我,果果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箫亦陌叹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夏瑜道,“夏姑娘,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对错可以解释的清楚,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果果既然遇见了我,我就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相信我四哥此刻正疯了一般寻找果果!” 夏瑜想了半响,自动脑补,“你们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吗?所以对方拿果果出气!” 箫亦陌皱眉思索片刻,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可能自己最亲近的人,偏偏是处心积虑想要伤害自己的人!” 通过果果的口述,他基本已经知道了白谨和阮璃的矛盾,除掉果果,让箫连城和阮璃之间再无可能,这还真的像是白谨会做的事情。 夏瑜不明白的摇头,“算了,我问的再多都没用,既然你们是果果的叔叔,那果果我就交给你们吧,你们喜欢给她喂什么药就喂什么药!” 她蹙着眉头,转身离开。 箫亦陌看着她的背影,扬声道,“夏姑娘,谢谢你!” 想起她为了果果,打劫卖艺,可是说是计谋用尽,她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夏瑜摇了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要不是你给了我银子,我现在还在客栈里卖工抵债!” 箫亦陌微微一笑,“敢问夏姑娘芳龄几何?可曾许配人家?” 夏瑜脸色有些发烧,背着身子没有回头道,“我今年十九岁,还没有许配人家,箫公子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不要一口一个夏姑娘!” 箫亦陌笑着道,“那你叫我小六,箫公子显得生分!” 夏瑜口吃,“小六?” 怎么说,他也比她大,叫他小六,会不会不好? 箫亦陌笑着看着她,也不说话,她若是和锦玉成就了好事,他可不得叫她一声五嫂。 她叫他小六,也并无不妥。 夏瑜却脸色红红的,想到了另外一层,“叫小六不好,不礼貌,我还是叫你箫亦陌吧!” 箫亦陌点点头,盯着夏瑜的背影道,“小瑜,能不能跟我讲讲,灯塔村的事情?” 夏瑜应了一声,转过身,拉了板凳坐在箫亦陌的身前,舔舔唇瓣跟他讲起了灯塔村。 外面,萧锦玉已经重新抓药回来,蹲在那里用扇子扇火。 看着大火将药汤煮沸,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药上。 屋门没关,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夏瑜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箫亦陌面容含笑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问一句什么。 他心里阴郁到极点,吐出一口气,扔了扇子。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容易被那丫头影响情绪。 以前喜欢慕容瑶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可是这一次,偏偏连他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坐在那里眉头紧皱,他心里嘲笑了自己几声。 以前的时候,慕容瑶不敢背叛家里的决定,选择了嫁给九皇叔,他离宫一走就是五年。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何等潇洒? 可是现在,只是看着夏瑜跟小六说说笑笑,他就受不了了…… 他是,鬼迷心窍了不成? 况且他不是喜欢慕容瑶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喜欢上了夏瑜那个小丫头?一点征兆都没有。 炉子里的药,不住沸腾,苦涩的滋味传来,像极了他的心情。 他捡起扇子,再次扇药。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结束了谈话,夏瑜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接着心情很好的蹦蹦跳跳回到自己的房屋。 箫亦陌帮果果穿衣,将果果收拾妥当,拉着果果瘦瘦的小手出门,看着萧锦玉道,“五哥,我们晚上去集市逛逛吧,可以在集市上给果果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萧锦玉头也不回,“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 箫亦陌微微一笑,“真的不去?小瑜也会去的!” 萧锦玉自然知道,夏瑜会去,他面上不动声色,“知道她去,我才不去,你们早去早回吧!” 他回头看着果果,对着果果招手,“过来,该喝药了!” 果果跑着上前,盯着药庐上的药道,“小五叔叔,这个药苦不苦?” 萧锦玉将药倒入碗中,摇头,“小五叔叔的药,从来不苦!” 果果端着药,呼哧呼哧的吹凉了,这才尝了一口,接着点头欣喜的笑,“小五叔叔没有骗人,小五叔叔的药真的不苦!” 萧锦玉微微一笑,温和的看着果果。 果果将一碗药喝完,萧锦玉拿出帕子,伸手给果果擦拭嘴巴,夏瑜这才换了衣服出来。 她穿的是米分色罗裙,外罩了白色坎肩,领口一只硕大的蝴蝶结,将她衬托的灵动可人。 她的五官不是极其漂亮的那种,但是胜在皮肤白皙,乌溜溜的眼睛,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 萧锦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丫头八成是春心荡漾了。 他低着头收拾药庐子,将剩下的药分成两碗装好,箫亦陌已经拉着果果,和夏瑜一起离开了。 那个丫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不由得气恼,难道这一次,又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嫁给自己的弟弟? 不过小六喜欢凤云轻多年,若是能因为夏瑜,从以前的事情中走出来,也不失成为一桩美谈。 他想了想,将药收拾好了之后,又一个人闷闷的回到房间睡觉。 大概是想的累了,这一觉睡的也倒安稳,半夜的时候,萧锦玉忽然被人推醒。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箫亦陌醉眼朦胧的坐在床边,盯着他微微的笑。 他揉揉眼睛,起身,盘腿坐在那里,“小六……” 他迷迷糊糊的说道。 箫亦陌笑着看着他,“五哥,我们聊会儿吧!” 箫连城点点头,脑子依旧有些不清醒,这大半夜的,聊什么呢? 他不是跟夏瑜出去逛集市了吗?怎么自己一身酒气的过来,还要跟自己聊聊。 箫亦陌也脱了鞋子,坐在他的床上,盘膝看着他道,“五哥,你是不是喜欢小瑜?” 萧锦玉眉头一皱,刚刚想要说话,箫亦陌开口道,“别否认,我看得出,你喜欢她!” 萧锦玉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别过头去,箫亦陌淡淡的道,“我们兄弟几个,打小都不太亲近,也只有你和老四,关系纯粹的狠,可能是因为你们都没有太多心计,脑子里不会有很多弯弯绕绕,所以可以亲厚的如兄弟!” 萧锦玉低头不说话,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兄弟几个的关系。 箫亦陌微微一笑道,“说实话,我很羡慕三哥,他总是想做什么,就一门心思的去做,不管是为了张芊芊抛弃皇子的身份,还是因为对付雪鸾宫娶了凤云轻,他总是……”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留在脸上的,是苦涩的笑。 萧锦玉伸手,拍了拍箫亦陌的肩膀,“小六,别想太多,错过的就让它过去,抓住现在的,就好!” 箫亦陌笑着摇头,“五哥,我要说的不是凤云轻,而是夏瑜!” 萧锦玉正色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箫亦陌低低的道,“我跟夏姑娘说清楚了,我心里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上别的姑娘!” 萧锦玉皱眉看着他,箫亦陌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道,“五哥,夏瑜现在还在哭,你过去陪陪她,还有,夏瑜是个好姑娘,不要让四哥的事情,重复上演!” 萧锦玉点头,穿了鞋,找衣服道,“我知道,不是人人都是老四那个人渣的!” 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回身看着箫亦陌道,“小六,谢谢你!” 箫亦陌摇头,背对着萧锦玉,并不说话。 萧锦玉觉得,小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喜欢小瑜的。 就算现在,他们之间不是那种男女的爱恋,一切还处于萌芽状态,时间久了,也会发展成为恋人的关系。 可是,他现在对夏瑜,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他不知道错过了夏瑜,还要再用多少个十年弥补。 所以,他只能对小六说,谢谢…… 屋外,月光如银,仿佛倾泻了一地的流水,淙淙中带着忧伤的味道。 夏瑜坐在那里,捂着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她和果果住在一个房间,果果睡着了,她不能在屋子里哭,那样会打扰果果,所以就出来坐在月光地里,哭个痛快。 身边响起脚步声,她也懒得回头,只是红着眼睛,哭的肝肠寸断。 萧锦玉坐在她的身旁,神色淡淡,夏瑜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接着别过身子,继续伤心欲绝的哭着。 终于,他听累了,拿出手绢,递给她道,“别哭了,再哭嗓子该破了……” 夏瑜接过手绢,擦拭鼻涕和眼泪道,“关你什么事?” 萧锦玉笑笑,“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哭的嗓子破了,又该我给你看病写方子抓药!” 夏瑜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不信任的道,“你真的是大夫?” 萧锦玉点点头,“如假包换!” 夏瑜抿抿唇瓣,“箫亦陌说他是赤月的皇子,这么说,你也是了,可是皇子怎么能是大夫?” 萧锦玉挨近了一些,坐在她身边,“皇子为什么就不能是大夫了?你把舌头伸出来,我给你瞧瞧……” 夏瑜扭头不甘愿,“我又没病,给你瞧什么瞧?” 萧锦玉挑眉,“你没病,哭什么?” 夏瑜撇嘴,眼睛滴溜溜转,似乎在想借口,半响才道,“我想家了,对着月亮想家,所以就哭了,不行吗?” 萧锦玉点头,“想家了,也是病,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瞧瞧,保准看出,你病的原因是什么!” 夏瑜不相信的皱了皱眉头,接着还是把舌头伸出来,凑近了萧锦玉。 萧锦玉眯着眸子,看的倒是仔细,夏瑜伸了半天,得不到答案,这才蹙眉缩回舌头道,“到底看出来没有?你可别瞎忽悠!” 萧锦玉笑了出来,“真是蠢的可以!” 夏瑜这才意识到,他骗自己,生气的抡起小米分拳就打,萧锦玉坐着,任凭她捶打着自己,末了打够了,这才面容含笑的看着她道,“解气一点了没有?” 夏瑜的心,倏然一紧,心跳没来由的就漏了几拍,回头道,“谁生气了?” 萧锦玉薄唇微抿,始终笑着看着她,见她衣衫单薄,也就脱了自己的外衫,递给她道,“披在身上吧,晚上天凉!” --------------------------------------------- ☆、第251章 你们就等着,永无宁日 夏瑜这才意识到,他骗自己,生气的抡起小粉拳就打,萧锦玉坐着,任凭她捶打着自己,末了打够了,这才面容含笑的看着她道,“解气一点了没有?” 夏瑜的心,倏然一紧,心跳没来由的就漏了几拍,回头道,“谁生气了?” 萧锦玉薄唇微抿,始终笑着看着她,见她衣衫单薄,也就脱了自己的外衫,递给她道,“披在身上吧,晚上天凉!” 夏瑜瞟了他一眼,还是接过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独属于男子的清爽味道,带着淡淡的药香,飘入鼻端。 夏瑜低着头,月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姣好的容貌,描绘的半明半暗。 萧锦玉一阵心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紧张的想要挣脱,却被他不由分说的牢牢握住渤。 “小瑜……”萧锦玉低低的叫着她的名字,有些话想要挑明了说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却犹豫了。 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怎么想,是不是非小六不可。 话到嘴边,化为一声叹息,萧锦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夏瑜冰凉的小手,被他牢牢的握在手心,不再挣扎,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她声音很低的道。 萧锦玉摇摇头,“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快点回房睡觉吧,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哦!”夏瑜站起身,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 萧锦玉将她送到房门口,她这才转过身,将自己肩头的衣衫拿下,递给他道,“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萧锦玉点点头,接过衣服,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走进房屋,关上了房门,他这才缓慢的离开。 突如其来的感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萧锦玉和夏瑜顶着两个熊猫眼,各自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箫亦陌带着果果,正玩的正欢,两人一见萧锦玉和夏瑜出来,互视了一眼,接着同时笑出声。 萧锦玉微笑着上前,“笑什么?果果你早上服药了没有?” 果果皱皱鼻子,人小鬼大的道,“我跟小六叔叔打赌,你们中午之前,能不能起床……” 夏瑜脸色一红,仿佛没有听见果果的揶揄,转身回房,随手又将房门关上。 果果笑了起来,萧锦玉无动于衷的上前,捏了捏果果的鼻子,“别打岔,快点说,喝药了没有?” “小六叔叔,你看看我,我都生龙活虎不用喝药了!”果果捧着自己的脸,嘟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将自己的好气色显示给萧锦玉看。 萧锦玉微笑着摸摸果果的脑袋,倒是箫亦陌,从始至终都挑眉笑着看着他,他抬起头,不由得好笑的道,“小六,你究竟在看什么?” 箫亦陌牵过果果,“看某些人,脸上有没有春光乍泄!” 果果仰头,接话道,“小六叔叔,小五叔叔脸上为什么会有春光?” 箫亦陌捏捏果果的脸颊,“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果果不服气的鼓嘴,倒是萧锦玉道,“我们歇了这些天,是不是该往下走了?” 箫亦陌一脸正色,“锦玉,我正想跟你说,灯塔村之行,我不去了!” 这回轮到萧锦玉开始诧异,他满脸不解之色的看着他,“为什么?” 箫亦陌笑着道,“果果出事,还不知道要急坏多少人,我还是尽快的带着果果回去比较好!” 萧锦玉抿唇不说话,果果拉着箫亦陌的手,“小六叔叔,我怕太后娘娘!” 箫亦陌弯腰,抚摸着果果的头发道,“果果不怕,回去之后有小六叔叔照顾果果,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你!” 果果点头,稚气的问道,“那小六叔叔会照顾娘亲吗?” 箫亦陌毫不犹豫的点头,果果天真的问道,“小六叔叔做我的爹爹好不好?我想换个爹爹!” 箫亦陌失笑,捏着果果的脸颊,“我怕你爹爹,会杀了我!” 他一只手抱起果果,看了一眼夏瑜紧闭的房门道,“锦玉,这一路就麻烦你了!”< tang/p> 萧锦玉点点头,送了箫亦陌一段,看着一大一小两人骑着马,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身回走。 羊肠小道上,有堆成小山一般的积雪,暗处人影闪躲,露出了裙裾的一角。 萧锦玉面色如常,“都走了,别再躲了!” 夏瑜这才慢吞吞的走出,她烟圈红肿,脸上还有昨晚整宿没睡的倦色。 萧锦玉盯着她的眼睛道,“哭了?” 夏瑜摇摇头,萧锦玉微微一笑,“真舍不得,就等我找到三哥之后,跟我们一起回赤月国,到时候,你就可以天天看见他们了!” 夏瑜抿唇,“我只是舍不得果果,好歹也是我掏心掏肺救回来的丫头,你们一句话,就把她带走了,你们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吗?” 萧锦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喜欢,就自己生一个!” 夏瑜蹙着眉头,转身不理会萧锦玉,萧锦玉盯着她半响道,“接下来,我们目的地是哪里?” “盐湖村!”夏瑜毫不犹豫的道。 * 钟鼓村,凤云轻和李二两被抓了起来,两个人被麻绳捆成了粽子,仍在村子里的祠堂,动一下都十分困难。 凤云轻心里不住的祈祷,藏在草垛子里的三个小红猴千万不要被村民们发现。 它们的父母已经死了,它们藏在草垛子里,可千万要沉住气啊…… 趁着村民还没有发现它们的时候,找个机会逃走,一定一定要逃走。 凤云轻嘴巴里碎碎念,着急的扭动捆着她手腕的绳子,身后的李二两心里烦躁,大声吼了一句,“三奶奶,您能不能安静一点?” 凤云轻果然安静下来,接着劈头就骂,“李二两你这个废物,你怎么不拦住那些人,你知道那两个红猴怪,它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人吗?变成这个样子,它们已经十分可怜了,现在还被这些人残杀,你们太可恶了,可恶!” 李二两吁了一口气,闭眸道,“三奶奶,您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我们都是坏人,可是您这尊菩萨现在是泥的,自身难保,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脱困吧!” 凤云轻蹙着眉头,声音愤懑,“有什么好想的?他们杀了红猴怪,等一下自然会放我们走!” 李二两啧啧出声,“您就可劲儿的做梦吧?那山洞里,可是住了五个红猴怪,五个!” 凤云轻不以为然,“五个又怎样?他们难不成,还想连小的一起抓了杀了!” 李二两奇怪的笑着,他的笑声未落,祠堂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接着走出土灰色短褂的村长。 村长后面,跟了七八个村民,看样子都是这个村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们团团的将凤云轻和李二两包围了起来,李二两赔笑,“村长大人,各位爷,你们是不是杀了红猴怪,所以来放我们走的?你们放心好了,解开了这绳子,我们保准走的屁都不留一个!” 村长站在那里,冷笑着看着李二两,凤云轻抬眸,瞪了村长一眼道,“立刻放了我们,否则我相公会一把火烧了你们村子!” 村长旁边的刀疤脸,阴森森一笑,上前踢了凤云轻一脚道,“少提你相公,我告诉你,等一下就拿你相公的血,祭我们钟鼓村的大鼓!” 凤云轻瞪大眼睛,旁边的李二两也着急起来,他们被救出的希望,全部落在了萧临楚的身上,若是萧临楚被放倒,那他们就全军覆没,任人宰割了。 村头,萧临楚手中一根枯枝,横在那里,并不宽敞的路面,被他拦的严严实实。 对面,李二两耷拉着脑袋,脸上满是发丝和污血,大概是被打的太惨,他此刻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两个钳固着他的汉子,凶神恶煞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拦着路面,面不改色。 为首的村民道,“三爷是吧?我们不管你是什么来头,都给我们立刻滚开,我们钟鼓村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乡人插手!” 萧临楚冷笑一记,斜睨了众人一眼,拦在那里并不发话。 那村民仗着李二两在自己手里,底气十足,“你真的不管你的同伴了吗?小心我们揍死他!” 话音刚落, 虎啸生风的拳头,恶狠狠的揍在了李二两的腹部。 李二两连惨叫一声都不曾。 萧临楚心想,李二两要么就是被揍的奄奄一息快要挂掉,要么就是他平时小瞧了他,他是条汉子。 看着萧临楚无动于衷的脸,那村民着急的道,“你真的不管你同伴的死活?那我们动手杀人了,我们真的动手杀人了!” 萧临楚不理,眼见着那村民,真的抽出了一把寸许长的尖刀,剑眉微微一皱。 日头西落,此时离凤云轻带着红猴怪离开,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足够她离钟鼓村很远。 在尖刀刺入李二两腹部的时候,萧临楚飞身而起,漂亮的一个旋踢,将离李二两最近的男子踢开。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萧临楚已经一把拽过了奄奄一息的李二两,枯枝横扫,逼退了想要冲上来的村民。 变故,在刹那间发生,短小的匕首淬了蒙汗药,直直的刺入了萧临楚的腹部。 萧临楚一把推开了身边的“李二两”,脸色变得铁青,他捂住腹部汩汩流血的伤口,眸光森冷。 那蓬头垢面的李二两,抬头笑了起来,身边的村民递给了他一把更大的尖刀,众人都捡起藏在一边麦地里的武器,朝着萧临楚攻去。 萧临楚没有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他会着道,这一个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村民,竟然个个都是演戏高手。 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趁着混乱换下了李二两。 如果这个李二两是假,那么真的李二两,定然已经被他们藏了起来。 照这样看来,凤云轻想要离开村子,也并非易事。 他捂着腹部,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众人笑了起来,有人上前,恶狠狠的踹了萧临楚一脚,冷声道,“任你三头六臂,到了我们钟鼓村,一样要吃我们的脚下灰……” “哈哈……” “哈哈哈……” 所有人得意的笑了起来,有几个人上前将萧临楚五花大绑,接着往村东拖去。 没有想到这么容易解决了萧临楚这个大麻烦,这些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将萧临楚拖到了村子里的祠堂。 祠堂门打开,村长看着来人,丝毫不觉得意外,只是淡定的道,“解决了?” 那些人哄笑,“解决了,很顺利,几乎没有费什么手脚!” 村长冷哼,“解决了就好!” 凤云轻和李二两看着被抬起来的人,大惊失色,连萧临楚都被擒了? 看来这钟鼓村十分邪门…… “扑通”一声,萧临楚被掷在地上,衣衫染血。 凤云轻尖叫起来,“萧临楚,萧临楚……” 此刻再也顾不其他,她大叫着他的名字。 村子里人愚昧,没有什么见识,但是李二两长期厮混于蓝雪帝都,萧临楚这个名字,他一点都不陌生,张大了嘴巴,大惊失色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挣扎着扭动,不住的叫着萧临楚的名字,直到旁边有人上前,堵住了凤云轻的嘴巴,她才消停,清眸溢出了泪水。 村长见她终于安静下来,这才上前,蹲在凤云轻的前面,低声问道,“说,剩下的那三个小猴崽子在哪里?” 凤云轻嘴巴里塞了布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可是看她的眼神,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旁边李二两大叫了起来,“村长大人,冤枉啊,我们跟猴崽子又不是一家的,我们怎么会知道,猴崽子在哪里?” “不是一家?”村长笑了起来,阴鸷的盯着凤云轻,转身道,“小凤,你过来!” 人群散开,第一个被红猴怪抓走的女人,走了出来。 小凤嬉笑着走近了凤云轻,盯着凤云轻道,“你,当然跟怪物是一家的,怪物说什么,你都听得懂,甚至,你还想放走那几个怪物!” 凤云轻挣扎着,愤怒的瞪着小凤,小凤一扭一扭的走到凤云轻的身边,蹲下,伸手抬起凤云轻的下巴,眼神倨傲的道,“我早 看你不顺眼了,在怪物洞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耐吗?你现在继续逞能啊,你逞能啊!” 凤云轻脸色难看的瞪着小凤,旁边的李二两破口大骂,“死女人,贱人,在怪物洞,要不是我三奶奶救了你,你早就被怪物们拆骨扒皮了,现在反倒恩将仇报,说我三奶奶是怪物,我告诉你,伤了我三奶奶和三爷,你们整个钟鼓村的村民,陪葬都是便宜你了!” 凤云轻诧异的看着李二两,大概是奇怪李二两忽然变得这么有气节。 他扭动着上前,“你们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吧,想要伤害我三爷和三奶奶,先从我李二两的尸骨上踏过去!” “告诉你,收拾了这两个,马上就轮到你们了!”小凤鄙夷的看着李二两,一把撩开了凤云轻的衣袖,指着她胳膊上细细的绒毛道,“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这个女人,是怪物的证据,她是妖怪,妖怪……” 凤云轻没有想到,小凤竟然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她蹙眉不说话,安静的绑在那里。 李二两再一次大惊失色,似乎有些害怕,可是想了想,还是挺直了脊背道,“你们真是没有见识,敢说蓝雪的嫡公主是妖怪?蓝雪国主蓝枫越,晚年得一女,视为掌上明珠,将来蓝雪的大统,就要看这位嫡公主,现在你们竟然将这位公主绑在这里,你们一个个都活腻了吗?” 李二两声音很大,义正言辞,可是偏偏,这里所有人将这当做一个笑话。 钟鼓村一个月来一次外人,这些外人还是常年收山货的商人,偏偏这一次,就来了蓝雪国的公主? 这简直是笑话! 所有人大笑不止,李二两气的咬牙,却无法辩驳。 他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拿出证据。 凤云轻坐在那里,面色沉静,脸色苍白,宛如承认了小凤的指控,自己是妖怪。 李二两着急的大吼,“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会后悔的……” “现在不杀你,我们才会后悔!”村长挥挥手,示意先拿李二两开刀。 有人揭开了凤云轻嘴巴里的破布,冷声问道,“说,那几个小猴崽子,在哪里?” 凤云轻冷眸,看了那些人一眼,一字一顿的道,“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这么做,跟真正的怪物,又有何区别?还有,你们拿红猴怪的尸体去换银子,小红猴怪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就等着,永无宁日吧!” 凤云轻的话音刚落,人已经挨了一巴掌,小凤甩着手腕,看着她道,“牙尖嘴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甩着甩着,她的胳膊就甩不动了,接着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萧临楚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只手铁钳一般,紧紧的捏着她的手腕。 他们只顾着逼问凤云轻,倒是将萧临楚给忘记了,不过萧临楚中的蒙汗药,没有一天一夜的功夫,根本醒不过来,他是怎么醒的? 还有他腹部的伤口,明明流了那么多血,没有人给他止血,他怎么就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村民们吃了一惊,赶紧后退,有胆大的吆喝,“杀了他,杀了他,他也是怪物!” “没错,杀了这些妖怪!”钟鼓村的村民大吼,有人已经上前,抄起工具朝着萧临楚杀去。 萧临楚凤眸中,寒光迸发,他捏着小凤手腕的手,狠狠用力,只听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小凤惨叫起来。 萧临楚一脚将她踹开,“没杀你,只是因为云轻不喜欢见血,这个世界上凡是动了云轻一根指头的人,都得废掉一只胳膊!” ☆、第252章 它们的目的,只是为父母报仇 萧临楚凤眸中,寒光迸发,他捏着小凤手腕的手,狠狠用力,只听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小凤惨叫起来。 萧临楚一脚将她踹开,“没杀你,只是因为云轻不喜欢见血,这个世界上凡是动了云轻一根指头的人,都得废掉一只胳膊!逆” 萧临楚的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小凤惨叫更甚,随着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响,小凤翻滚起来,那被捏碎手腕的整条胳膊,软哒哒的搭在身侧。 凤云轻被堵着嘴巴无法说话,旁边的李二两不由得为萧临楚叫好,“三爷好功夫!” 萧临楚邪肆的一笑,走上前,一把拽了凤云轻嘴巴里的布团,又帮她松绑,接着扶着她站起身。 旁边的村民,将几人团团围了起来,李二两在凤云轻被松绑之后,也挣脱了绳索,站在萧临楚的身边鼷。 他梗直了脖子,腰板挺直的站在那里,瞬间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凤云轻拉着萧临楚的胳膊,抿唇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她担心的问道。 他腹部的血渍,触目惊心,她几乎可以看见,他小腹上寸许长的伤口。 萧临楚却微微一笑,摇头安慰的道,“小意思,以前在战场上,再重的伤都受过,那个时候肠子都掉了出来,自己团团塞进去,继续打仗!” 凤云轻脸色煞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握着他胳膊的手,隐隐的发抖。 李二两大叫一声,摆了一个姿势护在两人的身前,“三爷三奶奶,放心好了,有二两护着你们!” 凤云轻呲之以鼻,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萧临楚淡定的站在那里微笑,人群中两个彪壮的汉子冲了出去,无视为首的李二两,直直的奔向萧临楚。 可能,他们只是想试探萧临楚的虚实,可能他们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他们。 在他们靠近的一刹那,李二两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见身后的凤云轻和萧临楚分别上前,一人一脚踹了出去。 两个人同时被踹的翻倒在地,旁边的人还想上前,村长大声呵斥道,“住手!” 剑拔弩张的众人愣在当场,村长背负着手,腆着肚子上前,“这三个人,绝非妖物,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不准再多家为难,放他们离开!” 被萧临楚折断了整只胳膊的小凤,已经在众人的搀扶下起身,她一听,吃惊的道,“村长,您没有看见那女人手臂上的红毛吗?他们是妖怪,他们统统都是妖怪啊!” “住口!”村长回头怒视着她,疾言厉色道,“妇道人家,乱嚼舌根,凭白的生了诸多事端,再胡说八道,我就按照村子里的规矩,将你扒舌处置!” 小凤脸色更加难看,另外一只没有折断的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生怕被扒舌了一般。 她看着村长,流下了眼泪,不明白村长为什么这么袒护这几个外乡人。 凤云轻睨了小凤一眼,投给她警告信的一瞥,萧临楚拉了凤云轻的手,剑眉紧皱道,“我们走!” 三人一起离开了村子,这一次,没有人阻拦,离开的出奇顺利。 呆在荒郊的树林子里,凤云轻蹙眉远远的看着钟鼓村,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两个大红猴被杀,三个小红猴至今还在村子里,下落不明? 他们就要这样妥协的离开? 萧临楚知道,凤云轻还在想着那几只小红猴,叹息一声将她揽在自己怀中道,“我们离开的时候,村子里很平静,这证明他们根本不知道,小红猴藏在草垛子里,所以,小红猴怪只要不乱闯,暂时是安全的!” 凤云轻想起最后村长放他们走,不解的问道,“你知道,村长为什么会放我们离开吗?” 他若是想放他们,一早就放了,为什么还要等到那个时候? 而且那两个人扑了上来想要对付他们的时候,村长没有阻止,却在他们被她踹翻之后阻止,这其中有什么理由吗? 凤云轻百思不得其解,萧临楚笑笑,垂眸看着她道,“宝贝,你真可爱!” 凤云轻鼓嘴,不相信的道,“真的?” 萧临楚点点头,“真的!” 旁边的李二两插嘴,“三奶奶,您不知道吧?能当上村长的,都是成了精的,那可以说,人精中的人精!您一句话,人家能听出十种门道,就咱三爷那一句,肠子掉出来,团团再塞进去!人家就明白,三爷是个狠茬,他们拿一百个人,可能就拼的了咱三爷一个!何苦来哉,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江湖上有句话说的好,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啊,他现在做个好人,放了咱们,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叫咱们承了他一次情,多好的买卖!” 萧临楚笑笑,不说话,凤云轻冷哼,“狗屁的情,他杀了两个红猴,来日我一定要剁了他给红猴怪报仇!” 李二两不吭声,萧临楚捏捏凤云轻的脸颊,“你也就说说,真叫你对他们下手,你忍心?” 凤云轻气呼呼的别过头去,他们愚昧无知,自己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要是真的将他们剁了,那岂不是以杀止杀? 萧临楚见凤云轻这个样子,知道她又多想,担心她气着自己,随即轻声道,“饿不饿?我去给你打些野味!” 凤云轻抿唇看着他腹部的伤口,他摇头,“我没事,你和二两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些作料和药物衣服,顺道打些野味回来!” 凤云轻双手拉着他,“不要,你呆在这里休息,让二两去做那些事情!” 李二两讪笑,“三奶奶,我去买东西,当然没问题,可是打野味我真的不擅长,不如我去帮你们捉鱼,捉鱼我最在行!” 凤云轻皱了皱鼻子,“算了,我和你三爷去吧,您就呆在这里,好好休息!” “哎,三奶奶……”李二两感觉不安。 萧临楚搀起了凤云轻,两人一起往山下走,李二两感觉不妥,还是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路上,他不停的说话逗着凤云轻,凤云轻始终不理,末了,萧临楚才发话道,“二两,你三奶奶是要去村子里看看,那藏在草垛子里的小红猴逃了没有,你还是留在这里等着,以防村子里的人再耍花招!” 李二两应了,一个人躲进旁边的麦田地里,等着凤云轻和萧临楚。 两人则是先去换了一些盐巴孜然辣椒末之类的东西,接着去钟鼓村的村东,查看了坑杀了红猴怪的陷阱,又顺势观察了草垛,直到确定小红猴怪不在里面,这才放心的离开。 还没有走几步,凤云轻和萧临楚又被包围了起来,凤云轻觉得,这个小村子的防卫,做的实在是太严丝合缝了。 他们从露面换盐巴孜然,到被包围,只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 要知道,这里是信息闭塞的古代,又是这种犄角旮旯,信息的传播速度如此之快,她也算是大开眼界。 萧临楚没有料到,这些人又将自己和凤云轻包围了起来,挑了挑眉,甚为诧异的看着这些看似淳朴的村民。 凤云轻刚刚想要骂人,那边村长走了过来,一见凤云轻和萧临楚,随即皱眉道,“你们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凤云轻冷声,“这钟鼓镇方圆十里,荒无人烟,我们只不过回来,拿点东西而已……” 她扔了扔手中的小包裹,村长轻蔑一笑,“不管你们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我们钟鼓村不欢迎外人,还有,你们的东西拿着,下次不要再犯在我们的手里!” 说完,他身后的村民,丢出了三个包裹,凤云轻一看,可不是他们的东西。 敢情他们以为,自己和萧临楚回来,是为了拿行李。 不过这样也好,东西找回来,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只是这村长的话太过难听,凤云轻咬牙切齿的上前,恶狠狠的瞪着村长,萧临楚拦住了她,眉目间神色清冷,“多谢!” 他面无表情的道。 凤云轻见萧临楚小腹有伤,不方便弯腰,只能自己上前捡回了包裹,接着冲着村长比了一个中指,转身离开。 虽然没有能进村子仔细打探,可是看样子,他们确实没有找到小红猴怪,这样算来,小红猴怪算是暂时安全了。 凤云轻和萧临楚回到林子里面,天色将晚,萧临楚打了野兔,升了火,天色这才黑定。 两人将野兔烤的焦黄,肉的香味从空气中扩散开来,洒了孜然盐巴和辣椒末,凤云轻喜滋滋的吃着烤肉,萧临楚眉头一皱道,“糟了,我们把二两忘记在了麦地里!” 凤云轻一边嚼着烤肉,一边蹙眉,“那个李二两,贼精贼精的,等不到我们肯定会回山上找我们!” 萧临楚点点头,也觉得累了,将火添的更旺,枕着包裹休息了起来。 凤云轻还是担心,坐在萧临楚的身边,俯视着萧临楚的俊脸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这次去灯塔村找解药,是错误的呢?” 萧临楚笑了一笑,盯着她晶亮的眸子,“不管错误还是对,我们都无路可走!” 凤云轻叹息一声,靠在树上,仰头看着丛林茂密的树叶间星辰闪烁,惆怅无比。 半夜,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萧临楚首先睁开了双眸。 凤云轻其次,她站起身,面色紧张的看着不远处。 萧临楚嗓音平淡,“别担心,是二两来了……” 凤云轻吁了一口气,坐下来,将柴火添的更旺。 脚步声渐近,还有李二两的惊呼声,“三爷,三奶奶——” 凤云轻拿着拨火的棍子,蹙着眉头,看着李二两远远的跑近,李二两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不远处的麦田道,“我,我看见红猴怪了,藏在麦田里面,是稍微大一点的那个!”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萧临楚从地上坐起身,“你看见了它们,它们看见你了没有?” 李二两摇摇头,“我躺在麦田里睡着了,觉着身边的麦草在动,睁开眼睛就看见红猴怪从我身边走过,我哪里敢被它们发现,就立刻跑上来找你们报信!” 凤云轻站起身道,“怕是小的几个,想要寻机报复,我们还是下山看看吧……” 她刚刚想走,萧临楚就一把抓住了她,下巴一点山下,巴掌大的钟鼓村。 只见钟鼓村忽然之间,燃起了熊熊大火,看大火的形状,刚好是整个村子的样子,烈火照亮了半个天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凤云轻都嗅见了空气中的烧焦味道。 她愣在那里,难以相信的看着那场大火。 萧临楚叹息一声,“难怪我们去村子里的时候,村子戒备如此森严,想来是红猴小怪已经去闹过了一次,不过它们搅得村民人心惶惶,又闹了这么一出火烧村子,应该是计划好的声东击西,这几个小红猴,不简单!” 凤云轻急的跳脚,“它们怎么这样?杀了它们父母的人,只是那几个罪魁祸首,为什么要放火烧村子?那些杀人凶手,身强力壮,肯定能逃出生天,被烧死的都是老弱病残!” 李二两双腿战栗,“它们要是懂道理,就不是妖怪,而是人了!” 凤云轻最恨有人说红猴怪是妖怪,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李二两一眼,“你才是妖怪,你们全家都是妖怪!” 李二两点头,“三奶奶说的对,我是妖怪,我们全家都是妖怪!” 凤云轻鄙夷的看了李二两一眼,萧临楚脸色一变,“不对,不是红猴怪放的火,你们看暗处的箭,他们是想要灭掉整个钟鼓村!” 萧临楚说完,就朝着山下跑,凤云轻紧紧跟上,李二两在后面大喊,“三爷,三奶奶,等等我啊……” 跑下山,到了村头的时候,整个村子烧的只剩下一堆废墟,四处散落着暗箭,还有逃出大火,被射的仿佛刺猬一般的村民。 凤云轻翻找了一下,找不到任何线索,萧临楚倒是拿着一柄箭,细细的看了起来。 李二两盯着断壁残垣,双腿发抖,嗅着空气中的烧焦味道,他害怕的半响说不出话。 凤云轻大叫,“二两,快点看看有没有活人……” 她一个一个的翻找着,可是地上的要么就是被烧焦的尸体,要么就是被烧了一半却逃出来被射死的尸体。 天亮时分,她还是没有能找到一个活口,连大火都完全熄灭,整个村子,惨绝人寰。 萧临楚研究了半天的暗箭,最后得出结论,这些暗箭不是人力发射而出,而是从十里开外的地方飞来。 凤云轻目瞪口呆,不是人力发出?还十里开外? 这里射箭的技术,比现代的枪械还要牛掰? 萧临楚见她不信,随即随手一扬,将暗箭扔出,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箭,“嗖”一声没入了树干,接着从树干穿过,力道不减的穿过下一棵。 凤云轻总算服了,崇拜的看着萧临楚道,“相公,你这么厉害?” 萧临楚摇摇头,看着穿过了三棵树才定住的暗箭道,“不是我厉害,是这暗箭,和发射暗箭的武器,太过厉害!” 李二两嘴唇哆嗦,“我知道这种暗箭,这是灯塔村的强弩箭,据说,灭掉了一个想要统一所有村子的小国!” 萧临楚点点头,再次捡起了一根箭道,“是禄方国吗?” 李二两忙不迭的点头,看着萧临楚,萧临楚叹息着道,“那个国我知道,当年我带兵三万,和蓝雪国交战,原本以为禄方国会一统边境,夹在蓝雪和赤月中间,做个缓冲板,可是谁料,三个月之后,这个刚刚成立的小国,就偃旗息鼓了!” 李二两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昔日的噩梦之中,“禄方国的国主,也算是一个人物,被灯塔村的村民困死在山坳,原本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强攻,可是谁料这种箭,百步穿杨,他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着,就带着自己的属下,乱箭射死!” 凤云轻越听越悬乎,“灯塔村这么厉害?连一个国家都灭掉了?” “禄方国还不算真正的国,可是若吃下了灯塔村,就绝对算是一国了!”李二两叹息着说道。 萧临楚点点头,“这也是为什么,这种地方,赤月不敢涉足,蓝雪也不敢涉足的原因,实在是,太诡异了!” 有很多,外人想不明白,也窥测不到的意外和秘密。 凤云轻动动嘴巴,想到了一个可能,可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仍旧是闷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我们藏在一边等等吧,既然他们放火暗箭伤人,那么肯定要出来看看,有没有活口,说不定等下可以看见,凶手的真正面目!”萧临楚说完,将现场恢复了一些,接着拉着凤云轻走到暗处,躲了起来。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日头正烈,远远的,三个红猴怪朝着这边走来。 凤云轻吃了一惊,竟然是那三个小红猴怪。 它们不是逃掉了吗?难道昨晚的大火和暗箭,都是它们的手笔? 它们的目的,只是为父母报仇? 凤云轻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远远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三个小红猴怪,在尸体中乱翻一通,接着稍大的那个,咆哮一声,猛然冲向了烧了一半,将倒未倒的屋子。 随着房屋倾塌,天地间尘土滚滚,凤云轻看见了红猴怪眼中的暴戾,在她以为,它要转身的时候,那稍大一点的红猴怪,没命的在倒塌的废墟中,挖了起来。 李二两声音打颤,“三爷,它,它在挖什么?” 萧临楚面色沉冷,“挖地道,它应该是发现了屋子下面有地道,地道里面有活人……”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这才想起,这红猴怪原本就是人,人类的思维,它们当然有。 ------------------------------------- ☆、第253章 为了我,这一切都值得吗 随着房屋倾塌,天地间尘土滚滚,凤云轻看见了红猴怪眼中的暴戾,在她以为,它要转身的时候,那稍大一点的红猴怪,没命的在倒塌的废墟中,挖了起来。 李二两声音打颤,“三爷,它,它在挖什么?” 萧临楚面色沉冷,“挖地道,它应该是发现了屋子下面有地道,地道里面有活人……”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这才想起,这红猴怪原本就是人,人类的思维,它们当然有。 只是它们连地道里的人都不放过,未免太没有人性,而且看那些暗箭,它们应该是投靠了灯塔村,和灯塔村配合起来,想要灭掉整个村子。 凤云轻紧张的小手紧紧攥起,她看了一眼萧临楚,萧临楚刚好在看她,他低声问道,“想救地道里的人?” 凤云轻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地道里的人,确实无辜,可是我也不是观世音菩萨,二两说的对,我们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是走吧!渤” 她站起身想走,萧临楚却一把抓住了她,他微微一笑,“不如我们留下来看个究竟,这些红猴怪发现了地道里的人,究竟想要如何!” 凤云轻犹豫的半蹲在那里,李二两点点头,“三奶奶,怕什么?反正那些大的红猴怪看见你,都要忌惮三分,你现在出去,让它们跪下,它们都不敢站着,这几个小毛怪,有什么好怕的?” 凤云轻抿着唇瓣,不说话,萧临楚握着她的手,安慰似的紧了一下,低声道,“这个世上的事情,有因必有果,村子里的人,杀了红猴怪的父母,它们为父母报仇,无可厚非,小红猴怪又联络外人,灭掉了整个村子,就算被人杀死,也是罪有应得!” 凤云轻摇头道,“真有这么简单,那么就天下太平了!” 正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红猴怪已经刨出了地道,它庞大的身型猫起,大概是看见了里面瑟缩的人,扭头冲着后面的两只小怪大叫了起来。 小怪闻声,赶紧上前,一见地道里面有人,猩红的兽眸闪烁着嗜血的光泽,仰头“嗷嗷”大叫了起来。 另外一只小怪,则是勾腰,一只手伸进了地道,猛然拽出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那孩子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吓的连哭都忘记了,在整个身子被拽出地道的时候,一条腿卡在了那里。 或者是地道下面的人,拽住了他,想要将他拉回地道。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小红猴怪倏然变得暴躁无比,大声的吼叫一声,两只手一起拽着孩子,凭空就将整个孩子的身体,从中间撕碎。 鲜血纷溅,破碎的身体,宛如玩偶一般,被小红猴怪徒手仍在一边。 凤云轻惊骇的看着这一切,微微张了张嘴巴,她的身体发抖,连带着脸色,都惨白无比。 李二两也被这一景象吓住,蹲在那里呆呆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前面暴戾的红猴怪。 萧临楚倒是淡定,见怪了血腥的场面,根本不把这几个红猴怪放在眼里,他微微眯了眯漂亮的凤眸道,“事情恐怕真的不是这么简单,这几个红猴怪,要么被洗脑了,要么就是被什么人给控制了!” 凤云轻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爬出藏身的沟壑道,“我要出去看看,它们不能这样伤人,藏在里面的人,躲过了大火,躲过了暗箭,就命不该绝!” 萧临楚没有阻止她,随着她一起往外走,李二两有些着急,拉了萧临楚一把道,“三爷,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三奶奶说的对,咱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萧临楚讥诮一笑,“你不是也说了,这些几个孽畜,害怕你三奶奶,你三奶奶往那里一站,它们就要吓的跪下!” 李二两一愣,没有想到萧临楚拿自己的话反驳自己,还在愣神之间,凤云轻已经走的没影,萧临楚一把甩开了他,朝着凤云轻走去。 只见那小的红猴怪还在入口处捞着什么,凤云轻就已经站在了它们的身前,她手中拿着地上捡起的暗箭,抿唇盯着红猴怪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立刻走开,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红猴怪愣愣的看着她,那一只胳膊垂在地道中的小红猴怪,呲牙冲着凤云轻吼了一声,似乎在呵斥她多管闲事。 倏然,小红猴怪惨然大叫,接着整个庞大的身躯跳起,它的半个手臂,被地道中的人,拿镰刀砍了下来,伤口汩汩流血。 tang> 另外两个红猴怪见它受伤,赶紧上前,其中一个加快了挖地道的速度,凤云轻一咬牙,拿着暗箭就冲了上去。 在她的暗箭还没有伤到红猴怪的时候,萧临楚已经飞身上前,一脚踩在红猴怪的身上,纵身跃在了凤云轻的身前。 他摁着她的手,微笑着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出手,宝贝你站后面看着!” 凤云轻果真就退后了几步,那红猴怪呲牙咧嘴,瞪着凶狠的眸子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环视四周,想要找一把合手的兵器,只见不远处跃来一个人影,李二两大叫一声,“三爷,接剑!” 萧临楚大手一挥,李二两扔过来的剑,已经稳稳妥妥的握在了手中。 远远的,李二两拍着双手,“三爷,威武,三爷,威武!” 凤云轻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将注意力落在身前几个红猴怪的身上。 萧临楚低头私语,“我对付它们,宝贝你负责救人!” 凤云轻点点头,后退了几步,萧临楚先发制人,灵巧矫捷的身形,在三个红猴怪之中快速周、旋。 那三个红猴怪尚在懵懂之中,左边的已经被萧临楚一剑刺中了左膝的位置。 红猴怪大叫,这一回不再忍让,发疯了一般朝着萧临楚撕咬而去。 萧临楚迅速飞开,将场地让给了凤云轻,凤云轻赶紧蹲下身子救人,将地道里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拉了起来。 李二两看着这边的情况,也赶紧给凤云轻帮忙,凤云轻淬他,“去给你三爷帮忙!” 李二两毫不犹豫,“三爷英明神武,不用我给他帮忙!”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已经传来了三个红猴怪倒地的声音,萧临楚仗剑而立,端的是玉树临风,他回头看着凤云轻,面无表情的道,“杀吗?” 凤云轻摇摇头,“不杀,给它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她将这边拯救的任务交给李二两,提着裙裾上前,狠狠一脚踹在为首那个受伤的红猴怪身上,怒道,“你们的父母将你们交给我,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做人,不做妖怪,现在你们竟然投靠了灯塔村,你们对得起你们死去的父母吗?” 那红猴怪猩红的眸子迸射出仇恨的火光,宛如下一刻就要跳起来将凤云轻咬死,凤云轻一见它们的膝盖就顿时明白,它们是被萧临楚伤了膝盖骨,根本站不起来了。 她咬着柔唇,手持暗箭,缓步上前。 扬手落箭,暗箭刺入了红猴怪的咽喉,红猴怪悲鸣的呜咽起来,鲜血汩汩流出。 萧临楚,“……” 不是说,给它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吗? 李二两大叫起来,“三奶奶,你果然是心狠手辣!” 凤云轻冷声,“不是我想杀你们,是你们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妖怪,等到你们成长成刀枪不入的那一刻,想死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所以趁着现在,去跟你们的父母团聚吧,你们的仇我记着,我会手刃害你们异变的那个人!” 凤云轻的话音刚落,萧临楚就明白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凌空划出一个弧度,随着血线溅出,剩下的两个红猴怪,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身后有人欢呼,“怪物死了,外乡人杀死了怪物,外乡人杀死了怪物!” 原本躲在地道之中,不敢现身的人,统统跑了出来,一个个看着地上的红猴怪尸体,手舞足蹈,“怪物死了,怪物死了……” 当真是,喜大普奔。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蹙眉看着红猴怪的尸体,心里是一阵翻涌。 谁知道,昨天之前的时候,这些红猴怪还在幻想着人类的生活呢? 错的究竟是钟鼓村的村民,还是红猴怪呢?亦或是她?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被身后一只冰冰凉的手一碰,吓的战栗起来。 “姑娘,莫怕,是我,老村长!”一个带着笑,却极度不自然,讨好的声音传来。 凤云轻回头看着村长,紧紧的蹙起了眉头,她不悦的说道,“你怎么没有烧死呢?” 说完,又觉得后悔,好歹这老村长开始也放了她和萧 临楚。 不过两个大红猴之死,跟这个老村长脱不了关系,可以说,这一个村子有这样的下场,都是他害的。 老村长讪讪,搓着手道,“姑娘,你知不知道,这妖怪有什么来历?” 凤云轻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妖怪的亲戚!” 她朝着萧临楚走,萧临楚正被几个村姑围了起来,想要脱身,却又推脱不了。 她上前,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村姑,一把拽过了自己的相公,敌意的瞥了那几个村姑一眼。 萧临楚好笑的勾了勾唇角,摸摸她的脑袋,“事情告一段落,我们走吧!” 凤云轻还没有开始说话,那几个姑娘立马开口,“大侠,您才刚刚杀了红毛妖怪,身负重伤,不如呆在村子里,养好伤再走!” 凤云轻刚想说什么,就听那边李二两叫了起来,“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原来他站在被烧废的房子旁边,被一个横木砸到了脚背,一边抱着自己的一只脚,一边单脚跳着哀嚎。 凤云轻看了一眼,萧临楚腹部的伤口,叹息一声,看来,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呆在这里休息几天。 希望这个李二两受伤不重,否则自己就带着萧临楚离开,留他一个人在村子里面。 村子被烧毁,还有地窖能够住人,这里的人似乎也习惯了村子的毁灭,凤云轻一问这才知道,几个村子之间会相互有战争发生,每隔五年或者十年,村子毁掉重建,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只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和暗箭,村子里的劳动力已经丧失了大半,他们好多年都不能在跟隔壁的村子抢地盘了。 夜幕低垂,凤云轻坐在村东的草垛子上,看着不远处的篝火。 这里的人,丝毫没有为死去的伤心缅怀,只是庆祝自己的劫后重生。 明亮的火,欢快的笑颜,喷香的烤肉,还有芬芳的美酒,活下来的村民们,载歌载舞,将花环戴在萧临楚和李二两的脖子上。 萧临楚应该是发现了凤云轻的不见,挡开自己身前的几个姑娘,环视四周找凤云轻的影子。 他看见了草垛子上,自己的妻子,微微一笑,取下花环朝着凤云轻跑去。 凤云轻眸光幽怨的看着他,他笑的魅人,“怎么了?宝贝?” 凤云轻抿唇,“我听见他们今天的谈话了,他们想要你留下,然后让你做村长,再许给你十个八个美女老婆,让你传宗接代!” 萧临楚失笑,“我是种马么?” 凤云轻神色黯然,“这一路走来,我忽然觉得,我是错的,我应该跟这些村民一般,只要活着就好,要求太多,真的会遭天谴!” 萧临楚伸手抚摸她的脑袋,“你要求的不多,我不仅要你活着,我还要你开心的活着,万一哪一天,我们都变成了妖怪一样的红猴,我也要你做一个开心的红猴怪!” 凤云轻的笑容难看无比,她抿着唇瓣,蹙眉看了萧临楚一眼道,“值得吗?为了我,这一切都值得吗?” “傻瓜!”萧临楚怜惜的看着她,低头,想要吻上她的唇瓣,草垛子下面却忽然窜出一个脑袋,“三爷,三奶奶,吃肉!” 李二两拿着一块硕大的肉,笑容满脸,酒气熏天的看着两人,傻瓜一般,呵呵的笑着。 凤云轻无语的瞥了李二两一眼,萧临楚则是叹息一声,一巴掌打在李二两的脑袋上,“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肉吗?” 李二两打着酒咯,“怪、怪物肉,红猴怪……” 萧临楚冷笑着道,“人肉!” 说完,他不顾李二两的反应,拉着凤云轻就从草垛子上滑了下去。 * 和平村的乡间小路,夏瑜和萧锦玉共乘一骑,马儿走的很慢,夏瑜坐在萧锦玉的身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夏瑜实在累的慌,就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一只手揪着马的鬃毛伸懒腰,她呵欠连天的道,“还要走多久,我的腰都要颠散了!” 萧锦玉温和的笑着,“刚刚才休息过,离午膳过了半个时辰而已!” “半个 时辰?”夏瑜累的倒在马背上,嘟囔着道,“我们下来走路好不好?走路都比骑马舒服!” 萧锦玉叹息,“走路的话,就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个村子,到时候餐风露宿,你又诸多埋怨!” “可是我累啊,真的好累好累!”夏瑜直起腰身,两只手扶着自己的纤腰,不停的给自己揉捏着。 萧锦玉伸手,握住她的腰,“是这里疼吗?” 夏瑜惊的一个战栗,挺直脊背道,“你干嘛?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隔着衣服,又不怎样,再说,我是大夫,大夫看病,哪里有男女之分?”萧锦玉好笑的道。 夏瑜还是觉得不妥,扭着腰鼓嘴,“要不然我下来帮你牵马好不好?” 萧锦玉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你乖一点,到下一个村子,我就买辆马车,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夏瑜叫苦连天,“下一个村子更穷,说不定连马都没有,哪里会有马车,萧锦玉你不是皇子吗?要不然你飞鸽传书,让你的臣子们给你千里迢迢送马车过来!” 萧锦玉无奈的笑,“下一个村子没有马车,总有牛车吧,实在不行,我们买了牛车赶路!” “这里荒郊野外,说不定你的臣子收不到你的飞鸽传书,不如这样,你回头大叫一声,影卫,或者暗卫,让他们去给你想办法,解决马车的事情!”夏瑜回头看着萧锦玉,异想天开的道。 萧锦玉只是笑着看着她,“饿不饿?我拿点吃的给你?” 夏瑜眼冒星星,“有没有玫瑰酥油糯米糕?” 萧锦玉抿唇,“馒头烤成片,味道还不错的!” 夏瑜一脸不甘,“玫瑰酥油糯米糕,外加酒酿圆子,再来一份咸虾粥,简直再好不过!” 萧锦玉从包裹中拿出烤过的馍片,递给夏瑜道,“乖,吃一点,这里还有凉白开水,小心呛着自己!” 夏瑜一边吃着馍片,一边喝着凉水,嘴巴里还是哼哼唧唧。 好不容易走完了一段路,她急急的吆喝,“停,停!” 萧锦玉让马儿停了下来,夏瑜迅速的跳下马背,一溜烟往旁边的草丛里钻。 萧锦玉拧眉,“小瑜,你怎么了?” 夏瑜挥手,“不准看,我内急,你快点离我远一些!” 萧锦玉笑笑,夹着马腹往前走了几步,等了须臾,还是不见夏瑜过来。 他回头一看,草丛似乎在动,不知道是不是夏瑜在跟他打招呼,他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可是等了一炷香之后,他觉得不对,这才扯起嗓子喊了起来,“小瑜,小瑜……” 草丛还在动,可是却没有人回他,他仔细盯着那草丛,这才发现不对。 因为这草丛似乎故意动给他看,为了证明里面有人,而小瑜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脸色一变,翻身下马,手持了长剑,拨开荒草往那边走去。 ☆、第254章 她开始为萧锦玉担心 草丛还在动,可是却没有人回他,他仔细盯着那草丛,这才发现不对。 因为这草丛似乎故意动给他看,为了证明里面有人,而小瑜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脸色一变,翻身下马,手持了长剑,拨开荒草往那边走去逆。 果然,草丛里面没有人,被绑在那里动来动去的,是一头憨厚的小猪,小猪见他盯着自己,仰头叫了一声,又低头继续吃着鲜草。 萧锦玉叹息一声,拔出长剑,一剑砍断了绑着小猪的绳索鼷。 这附近十里八乡,村庄并不多,只要小猪认得自己的主人,那么就能很容易的找到抓走小瑜的凶手。 萧锦玉拧眉盯着小猪,小猪被砍断了绳索,也不着急走路,依旧拱着脑袋在地上不停的吃着鲜草。 萧锦玉叹息一声,拿脚踢它,可是它吭哧几声表达不满,换个地方继续埋头吃草。 实在无奈,他捡起被砍断的绳索,系在小猪脖子上的绳套上,抖动绳索,让小猪带路。 这小猪还没有吃饱,就一边走一边吃,偶尔被萧锦玉踢上一脚,它也只是吭哧几声表达不满。 走了许久,还是没有看见村子的影子,萧锦玉有些烦躁。 夏瑜被劫走,地上留下了一头小猪,可是回头一想,路上他和夏瑜并没有被什么人跟踪。 意思就是说,歹徒是临时起意,劫走了夏瑜。 他已经走过的村子,不可能有这种临时起意的歹徒,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前面的村子,放猪的村民,顺手将夏瑜打晕带走了。 这样仔细一想,萧锦玉就定好了方向,抓起小猪绑在自己的马上,策马朝着前面的山庄奔去。 前面的山庄,很奇怪,四处都显现出灾难之后的景象。 那是被大火烧过,劫后重生的感觉。 处处都都是黑色焦炭,断壁残垣,房屋倒塌,连绵一片都是死气沉沉。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有些地方,还能看见被烧焦的人的尸体。 萧锦玉心里蓦然一紧,处于对生命的尊重,他下马,缓步前行。 被绑在马上的小猪,倏然嚎叫起来,它冲着一个倒塌的屋舍,不住的挣扎。 萧锦玉顿住脚步,心里想,可能就是这里了,抓走夏瑜的凶手,很可能就是这个村庄里的幸存者。 他放下小猪,任由它自由的行动,自己则是紧紧的跟在小猪的身后。 * 钟鼓村的地下,这里俨然是一个蜿蜒曲折的地宫,各家各户的地窖,互通八达。 萧临楚呆在地窖里面,说不上的抑郁。 村长家里的地窖,应该算是最好的,可是混浊的空气,外加逼仄的空间,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大概是每年囤积下来用于避难的吃食,所有食物毫无水分,地瓜是干巴巴的硬块,腊肉是烟熏晒干后的干尸,萧临楚看着这些东西,毫无食欲。 可是在村子被烧毁,所有粮食付之一炬的时候,这些无疑是救命的东西,村长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给他,可以说对他是奉若上宾。 这个时候他开始理解,为何昨天他们吃妖怪的肉,可以出的那么开心。 因为对他们来说,新鲜的肉,简直是未来两年,能吃到的最好东西。 他拧着眉头坐在那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村长见他不耐烦的表情,有些讪讪,拽着自己的衣角道,“三爷,实不相瞒,这已经是村子里能找来的最好的吃的了,如果您和贵夫人还是不满意,那我们就只能杀了阿花家的小黑猫给您炖汤了!” 萧临楚一阵反胃,皱着眉头看着村长道,“我家宝贝呢?” 村长知道,他说的是凤云轻,对他的称呼,也不以为然,苦口婆心的劝道,“三爷,俗话说,男儿志在四方,三奶奶固然漂亮,可是这天底下的漂亮女人何其多,三爷若是喜欢,娶三个五个都不成问题,何苦要迷恋三奶奶呢?” 萧临楚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秀逗了,才坐在这里,听他们鬼扯,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怒气问道,“我说,我的妻子在哪里?” 村长低眉顺目,“三爷,三奶奶的安危,您不必在意,您就放心的呆在这里吃好喝好,天黑之前,我肯定将三奶奶完好无缺的送过来给您!” 萧临楚忍无可忍,咬牙切齿,“我说,我的妻子在哪里?” 他一直搁在桌子上的长剑,倏然出鞘,寒光凛冽的欺进了村长的颈项。 村长一个哆嗦,赶紧发话道,“三爷,三奶奶只是跟村子里的几个姑娘,去采摘蜂蜜,您放心好了,有二两兄弟跟着,三奶奶不会出事!” 萧临楚松了一口气,收回长剑,一字一顿的道,“我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村长在心里暗自叫苦,怎么他劝说之前,三爷还答应暂时留在这里养伤,被他一劝,反而就要走了,还立刻马上? 他约莫着,自己的劝说方法不对,随即改变策略,“三爷,我在钟鼓村长大,也在这里当了十多年的村长,我跟您交个底,您是被我们钟鼓村所有村民,看上了!” 萧临楚眯眸,冷笑着看着村长,村长摸了一把冷汗,“是看上您做村长了,您知不知道,放眼望去,您这么年轻的村长,几乎是没有呐,想当年我算是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人物了,可是也熬到了四十多岁做了村长,您这样年轻就做了领袖的,别说是钟鼓村了,这垭子里八凹十多个村子,就没有一个这么年轻的村长!” 萧临楚吐出一口气,冷冷的打量村长几眼,不咸不淡的道,“多谢赏识,可是我非走不可!” 村长急了,也顾不上害怕,跺脚的道,“怎么就还要走呢?大家伙都说了,只要你肯留下来,帮忙对付红毛怪物,村子里的财宝,都是你的,村子里年轻未婚的姑娘,也都是你的,还有村子里的男人,也都听你的话!” 萧临楚拧眉看着他道,“说起红毛怪物,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招惹了灯塔村,让你们的村子,招来无妄之灾!” 村长脸色一变,“我哪里招惹了灯塔村,这几个怪物,原本就是灯塔村放出来的,我们原本以为杀了怪物,灯塔村会有万金奖励,谁知道根本就是骗局,灯塔村的人,都是骗子!” 村长义愤填膺的说道。 萧临楚笑的嘲讽无比,森冷的看着他道,“你倒说说,灯塔村怎么骗你了?” “从红毛妖怪,将小凤抓走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收到了灯塔村的密函,只要抓住红毛怪,死活不论,灯塔村都有万金奖励,可是我真正的杀了红毛怪,他们却翻脸不认账,转手想要杀光我们村子,你说说,这不是背信弃义,猪狗不如吗?”村长忿忿不平。 萧临楚眸光一闪,“密函?什么密函?” 村长叹息着道,“就是一封信,几个村子关键人物之间,私下接头的信!” 萧临楚不关心他们接头的目的是什么,而是关心那封信的出处,“信呢?将那封信拿出来给我看看!” 村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信笺还在,可是字不在了!” “什么意思?”萧临楚不明所以。 村长摇头,“三爷,也不怕您笑话,我当时确实是看见了信上的字了,一个红毛妖怪,可抵万金呐,但是等我杀了红毛妖怪,信上的字,却消失不见了,要不是当时看见信的还有几个人,我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 萧临楚点点头,“把信笺纸给我!” 村长摇头,“没了,都被一把火,烧了,那该死的几个小妖怪,我们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都是太便宜它们了!” 萧临楚拧眉思索,暂时整理出了头绪。 应该是大红猴怪带着小红猴怪逃跑,灯塔村对它们下了死活不论的必杀令,可是大红猴怪死了,小红猴怪却投靠了灯塔村,这对于灯塔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好事。 他们又可以继续在小红猴怪的身上做试验了,并且已经在它们投诚的时候,做了试验,往它们身上下了某种会变得厉害,逐渐刀枪不入的毒药。 接着,小红猴怪变成了他们杀人的利器,当然第一个拿找他们要万金奖励的钟鼓村下手。 所以,钟鼓村遭此大劫,而小红猴怪不得不死,因为继续病变下去,它们可能连死的机会都没有了。 萧临楚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可能牵连着蓝雪国和赤月国,以及别的诸多。 他静静的坐着,村长也不打扰,只是由着他沉思。 狭小的地下室内,夏瑜不住的挣扎。 她嘴巴里塞了破布,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双脚被绑在一起,瘦小的身子不住的动来动去。 她原本想要小解,可是刚刚蹲下,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醒过来人就在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周黑漆漆的,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唯一照明的是一盏油灯。 油灯晕黄,照耀的四周,凌乱无比。 这家人一定很穷,很脏…… 吃饭的锅碗瓢盆,牵连在地下室中间的一根绳索,还有搭在绳索上的衣服,以及搁在她脚边的一个夜壶。 她不断的制造出声响,想要吸引外面人的注意。 动了半天,外面果然走进来一个人,矮矮瘦瘦,贼眉鼠眼。 那男人一见她醒来,就搓着双手笑呵呵的道,“姑娘,你醒了?” 夏瑜狠狠的瞪着他,要不是嘴巴里塞着破布,早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男人看出了她愤怒的神色,可怜兮兮的笑着道,“姑娘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我看你长的花哨,所以想跟你对个夫妻!” 夏瑜更加愤怒,咬牙切齿,可惜嘴巴里塞着破布,她想要表达愤怒都不能。 死命的瞪着男人,夏瑜不住的扭头,示意男人将自己嘴巴里的破布拿掉。 男人想了想,觉得在自己的地窖里面,就算拿了她嘴巴上的破布,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反正她手脚的绳子还在,随即上前,拽掉了她嘴巴里的布团。 夏瑜刚刚能说话,就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憋死我了,快点解开绳子,我要上茅房!” 男子笑呵呵的看着她,似乎是不愿意放开她,夏瑜怒吼,“还不解开绳子,你想我尿你床上吗?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 那男人一想,开始绑走夏瑜的时候,确实是她正准备解手,还没有解开腰带,就被自己打晕了。 这么想着,他就笑着上前,先解开了夏瑜腿上的绳子,又解开了她双手的绳子道,“你可别想着逃跑啊,因为你逃也逃不掉,到我们这山旮旯里面,你就认了吧,本本分分做我媳妇,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我会对你好……” 说完,夏瑜的绳子也解开,夏瑜怒吼着他,“快点滚,你想参观我出恭吗?” 男人猥琐的笑着,转过身去,“你们外面来的人,就是矫情,尿尿就尿尿吧,还出恭,你当自己是公主啦?说来也好笑,我们村子里,这几天来了两个外乡人!其中一个男人吧,杀了几个红毛的野人,硬说自己是盖世英雄,非要留下来做什么村长!还要全村的漂亮姑娘侍候着,他可以说,把全村的姑娘都给糟蹋了,另外一个女的呢,长的倒是十分漂亮,可是她身边那个奴才,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要说她是什么公主,笑死我了,公主会来这里,我们村这个鸟不拉屎的穷鬼地方?” 夏瑜也不理他,蹲下身子,用衣衫做了遮掩,开始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听见身后畅快的声音,男子笑的更加猥琐,他捂着嘴巴道,“那个男人,骑着白马的,是你的相好吧?” 夏瑜瞥了他一眼,一边整理腰带,一边寻找称手的武器,想要将他直接打晕了,逃出去。 不过这里是地下室,谁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还是先将地形了解清楚,然后一举逃出去的好。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瓣,活动筋骨道,“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男人转身,看着她笑着道,“远远的看着,就觉得你长的好,这么一看,更是好,水灵灵的,比我们村的小凤还要好看!” “你有完没完?”夏瑜瞪着他,冷冷的道,“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笑着,摸了摸下巴。 夏瑜蹙眉,“不说是吧?不说你以后就永远也不要跟我说话了,反正我再也不张口,就当做一个哑巴!” 男子慌忙摆手,“别,别,我说,我可不喜欢哑巴,这里是钟鼓村,我是赖皮!” 夏瑜给了他一个白眼,“果然是个赖皮,涎皮赖脸!” 转念一想,既然是钟鼓村,那就离灯塔村不远了,这些远远近近的村子,全部畏惧灯塔村,只要自己说出灯塔村的身份,那么还怕他垂涎自己? 夏瑜抿唇一笑,刚刚准备说出身份,那赖皮道,“哎,原本我是有两间茅屋的,可是灯塔村一把火,将我家烧了个彻底,狗日的灯塔村,千万莫叫我遇见他们村子里的人,不然我杀了他们!” 夏瑜一个冷战,幸亏自己没有暴露身份,否则下场就不止做人家媳妇这么简单了。 她抿抿唇道,“人家烧你的家,肯定是你做了不对的事情在先!” 赖皮骂骂咧咧的道,“屁的不对的事情,老子连灯塔村是个毛都不知道,是他们一把火烧了我们的村子,还派了怪物过来捣乱!” 夏瑜不再说话,白了他一眼,扫视一下外面,“这里是地窖?怎么上到地面上去?你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做个缩头乌龟吧?” 赖皮哼了一声,“我们躲在这里,是怕灯塔村打击报复,万一他们再派出几个妖怪,我们吓都要吓死!” “瞅你那没胆的样子!”夏瑜鄙夷的看着他,一点下巴,“怎么出去?” 赖皮恢复了涎皮赖脸的笑,“妹子,你想逃跑呢?” 夏瑜翻翻白眼,伸出手,“绑着我吧,省得你总是害怕我逃跑,你们这种村子,进来了,还有出去的道理吗?一个人跑了,全村都在追赶,我敢逃跑,万一被你抓回来,还不往死里打啊?” 赖皮虽然笑着说,“哪能,哪能……” 还是上前,给夏瑜双手双脚绑了一道,不过这次,绑的要比以前松多了。 夏瑜打了一个呵欠坐在那里,“现在能说说,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了吗?” 赖皮摇头,“妹子,你别指望你那相好的来救你了,我已经告诉了村长,他若是来,我们村子立刻发动上面的机关,让他死在这里!” 夏瑜脸色一白,“你们疯了吗?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赤月国的皇子,他叫萧锦玉,你们要是杀了他,会被诛灭九族的!” 赖皮“啧啧”出声,“刚刚来一个公主,这又来一个皇子,你咋不说,你是灯塔村的村长闺女儿,富可敌国呢?” 夏瑜语气一结,脸色难看的盯着赖皮,半响没有话说。 她还真是,可是说了,除了带来更多的麻烦,还有别的用处吗? 她开始为萧锦玉担心。 皇子啊,肯定没有江湖经验,万一几下就交待在这里,她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夏瑜难受起来,撇着嘴巴,暗自后悔平日里相处的时候,她待萧锦玉不够好。 大概是萧锦玉觉得亏欠了她,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他都忍了,甚至吃饭的时候,她将所有好吃的全部吃完了,他吃她挑剩下的,他也没有说什么。 多好的萧锦玉,除了太二了一点,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 她抿着唇瓣嘤嘤哭泣,赖皮上前道,“妹子,咋还哭了咧,你那老相好还没有死呢,死了再好好哭啊……” ---------------------------------------------------------------------- ☆、第255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大概是萧锦玉觉得亏欠了她,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他都忍了,甚至吃饭的时候,她将所有好吃的全部吃完了,他吃她挑剩下的,他也没有说什么逆。 多好的萧锦玉,除了太二了一点,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 她抿着唇瓣嘤嘤哭泣,赖皮上前道,“妹子,咋还哭了咧,你那老相好还没有死呢,死了再好好哭啊……” 夏瑜摇着头,声音哽咽,“你们要是杀了他,我也不活了!” 赖皮笑着道,“活不活,那可由我说了算,你来到这里,就是我们钟鼓村的人,想死都不是太容易的事!” 他笑着,想要凑近夏瑜,夏瑜忍着想要挣脱绳子杀了他的冲动,红着眼睛道,“我饿了,我要吃饭!鼷” 赖皮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抚摸上了她的大腿,一脸猥琐,“肯定给你饭吃,我赖皮虽穷,但是不至于饿着自己的媳妇!” 夏瑜心里一阵作呕,原本打算探听好了离开的路,等他放松警惕在逃跑,可是这么看,她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两只眼睛红红的,一双手在背后,不停的折腾绳索,原本就绑的不太紧,再加上她有一些功夫底子,很快就将绳索挣扎开来。 赖皮还没有意识到危险,陶醉的看着夏瑜,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脸上泫然欲泣之色,那只搁在她大腿上的手,越发大胆。 夏瑜不动声色,拿着解开的绳索,往他脖子上,狠狠一套,接着一只脚踹着他的身体,两只手拽着绳子,死命的往后拉。 赖皮被勒的脸色涨红,两只手开始去拉脖子上的绳子,夏瑜则是屈膝,将他往床上狠狠一摁,赖皮顿时惨叫出声。 夏瑜慌张的看着四周,松开了绳子赶紧逃命,其实她心里明白,若是不杀了赖皮,想要逃出这种封闭的村子,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里的人,十分团结,不管赖皮在村上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讨喜或者不讨喜,村子里的人都只会帮亲不帮理。 她不能惊动任何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杀人,她实在下不去手,再说她心里还有一丝侥幸,或者她运气不错,一路莽撞出去,就真的逃了呢? 离开了赖皮的地窖,外面像个移动的迷宫,所有的路都是一样的,坑坑洼洼,有些豁然开朗的地方,竟然是通往村子里别人的家里。 她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不停的跑着。 后面似乎传来了声音,应该是赖皮追了过来,她跑的更加着急,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抓了回去。 上天似乎听见了她的祈祷,在她没头没脑乱闯的时候,前面的道子越发狭窄,连她过去都要匍匐前进,而且这么窄的地方,她想后面追赶的粗壮男人,肯定是望而却步。 爬到后来,她想要回头都不可能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道子里的积水,也越来越深。 最后,水没过了她的下巴,她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水中,只能微微的仰着头,够着脖子,才能嗅着外面的空气。 她大口喘息,知道在往前爬去,肯定是水越来越深,最后她会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要么屏住一口气游出去,要么就淹死在水中。 可是她不知道,水道外面究竟是什么地方,看地势,应该是个湖泊,因为道子越往后,地势越低,水势越深。 她自诩水下功夫不错,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一头扎进了水中,打算游出去看个究竟。 可是这一看,她就有些绝望,因为这里的水下,没有任何活的动物,别说动物,就是连植物都没有。 顿时,夏瑜明白了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大名鼎鼎的死湖。 据说,湖里没有鱼虾,也没有水草之类的植物,凡是不小心误入湖中的人或动物,也都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明白,曾经盐湖村的人,做过试验,将鸭子赶往湖中,可是不消片刻,鸭子全部死光了。 有人说盐湖闹鬼,也有人说,盐湖里住着湖龙王,打扰了湖龙王,就只有死路一条。 夏瑜不敢拿自己冒险,第一时间游回了水道里面,冒出一个脑袋,大口呼吸。 后面,没有退路,赖皮他们肯定纠集了不少人,在那里等着自己。 前面,没有去路,盐湖是死湖,没有人可以死里逃生。 她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约莫着,再有一刻钟,钟鼓村的人,就要派几个水性好,骨架小的女人追过来了。 还是,他们料定了自己没有去路,所以堵在那里,就算自己不回头,也要活活的饿死自己渴死自己。 夏瑜不敢再往后,因为影影憧憧,她似乎透过斜坡一样的通道,看见了火把的亮光。 她更不敢往前,担心湖里有鬼,往前一步,就会有个鬼爪一把将她拽进了水中。 她呆在淹没下巴的水中,仰着头,勉强呼吸,心里又是为萧锦玉担心,又是为自己悲哀。 离家出走的这一路,她简直太倒霉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倒霉,以前只是穷,没有银子花,现在是有了性命之忧。 钟鼓村,萧锦玉绕着村子走了好几圈,确定这里没有人烟,这才放弃了明面上的大路。 眼看着天快黑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小瑜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走近了村子里唯一一个,保存勉强完好的屋子。 说是保存完好,其实也不尽然,只是屋子的横梁没有烧断,整个房屋没有塌陷而已。 他拿出马背上的酒壶,将整壶烈酒洒在焦黑房屋的门槛上,接着点燃火折子,随手一扔,原本就被烧的狼藉一片的屋子,再次燃烧了起来。 看样子,这个屋子做过了防火措施,所以烧的时候,受损害最轻。 他就不信,他再烧一次,这村子里的人,真的不现身。 大火在燃烧起来之前,萧锦玉果然被村子里的人包围了,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拿着铁锹钢叉,一声不响的将他围在中间。 他拧眉环视四周一眼,松开了手中的小猪,小猪就咕噜咕噜叫了几声,往其中的一个男人身边拱去。 男人弯腰抱起了小猪,似乎在跟小猪说话,“欢儿,你回来了!” 萧锦玉一阵恶寒,竟然养只小猪做宠物,他就说,这个村子这么穷,怎么没有将猪宰了吃。 赖皮一只手抱着小猪,一只手拿着钢叉,得意洋洋的看着萧锦玉。 萧锦玉面无表情,“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小子,有几下子,竟然避的开我们村子里的陷阱!”为首的村长,发话了,冷冷的盯着萧锦玉。 萧锦玉眯眸,“那几个捕兽的夹子吗?我顺手,将夹子帮你们取来了……” 他伸手,丢出几个捕兽夹,叮里哐啷丢在地上,所有围着他的人,面色大变。 这小子是个狠茬子,这捕兽夹的安装位置,相当隐蔽,连最狡猾的狐狸都会察觉不到,竟然被他一声不响的卸了下来? 赖皮脸色一变,后退几步,走到村长旁边道,“起子叔,这个外乡人胆子不小,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村长早就知道了赖皮的事情,白了他一眼道,“放心,在钟鼓村没有人可以撒野,再说,我们不是还有一张王牌吗?” 他就不信,这个书生一样的男人,能打的过他们的三爷。 赖皮顿时有了底气,梗着脖子道,“那是我媳妇,我告诉你,想从我手上抓人,你先过了我起子叔这一关!” 萧锦玉面不改色,冷漠一笑,长剑出鞘,直指地面,“那我就试试!” 那边已经有不少人救火,这边围着村长的,着实没有几人,一见萧锦玉这气势,顿时怂了,有人喊道,“快,快去请三爷出手!” 萧锦玉剑眉一皱,不解的看着众人,敢情,还有帮手呢? 可是这村子里的人,才遭了大难,死伤人数过半,这一刻着实不敢跟萧锦玉硬拼,也就只能围着他,拖延时间。 萧锦玉等了片刻,已经有些不耐烦,可是他们口中的三爷,还是没有露面,正在他打算擒贼先擒王,将村长抓起来的时候,迎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竹青色衣衫的漂亮女子,那女子拽着自己胸前的两根辫子,盈盈一笑,冲着他大声叫道,“锦玉——” 萧锦玉拧眉一看,顿时眉头舒展,笑着把道,“三嫂!” 凤云轻跑了过来,看着萧锦玉道,“锦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锦玉收起长剑,抿唇道,“一言难尽,三嫂,你在这个村子里,有没有看见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她叫夏瑜,跟着我一起,可是到了这个村子,就被掳走不见了……” 凤云轻直觉的转头,看着村长,村长一听萧锦玉和凤云轻竟然是熟识,随即怒斥着赖皮道,“那个姑娘呢?还不快放出来,惹了三爷不高兴,仔细了你的皮!” 赖皮着急的盯着村长,嗫嚅着嘴巴,“村,村长,那姑娘,不是钻进盐道子了吗?” 村长半响说不出话,凤云轻怒视着赖皮道,“盐道子在哪里?还不快带我们去?” 赖皮看了村长一眼,村长点头,他这才领着凤云轻和萧锦玉下了地窖。 所谓的盐道子,就是钟鼓村从盐湖引的一个水道,将水晒干之后,沥出盐巴,拱村民使用。 这些个村子,一向自给自足,有这么一个地下的水道,也是不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凤云轻来到这个地下水道的时候,顿时就怒不可遏,她回头劈手就给了赖皮一巴掌,杏眸圆瞪的怒道,“将人家姑娘,逼到这种地方,藏到这样的下水道,你这个人渣怎么不去死?” 赖皮被打的一懵,摸着自己的脑袋,半天不说话。 凤云轻回头看着萧锦玉,只见萧锦玉脸色煞白,这样的道子,越往里面,水会越来越深,夏瑜这个傻丫头,一定现在还在水里面泡着。 凤云轻蹙着眉头,神情焦灼,“怎么现在办?要不然我们喊话吧,夏姑娘一定不知道,现在她安全了!” 萧锦玉点点头,弯下腰冲着道子里喊着,“夏瑜,夏姑娘——” 可是幽深的道子,传来回声,却不见里面的人有任何回应。 萧锦玉又试着喊了几声,里面依旧是沉寂一片。 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脱了外衫就要往里面钻,凤云轻一把抓住了他,蹙眉道,“你看看里面,那么窄,你这样的身高怎么钻的进去?” 她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赖皮的身上,伸手一指,“你,钻进去把夏姑娘给找回来!” 赖皮慌忙摆手,“我才不进去呢,我要是能进去,早都把她抓回来当我媳妇了!” 凤云轻叹息,想着这样的通道,确实不是一个男人可以钻的进的,随即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一个灵巧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嚷嚷着,“我也不去,不要以为你是什么三奶奶,就能让人送死,进了那个道子,死路一条!” 萧锦玉脸色难看的问道,“为什么?” 赖皮不以为然,“道子那头,是死湖,凡是掉进了死湖里的人,统统死路一条!” 凤云轻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那边人群散开,村长领着一个紫衣的俊美男子,走了过来。 萧锦玉一看萧临楚,激动万分,“三哥——” 三哥一向比他有办法,有萧临楚在,他顿时觉得找回夏瑜的可能性,大了很多。 萧临楚上前,拍拍萧锦玉的肩膀,对于在这种地方看见萧锦玉,丝毫不觉得惊讶,仿佛他出现在这里,在他的意料之中。 萧临楚猫着腰,往里面看了一眼,冷声道,“将道子砸开!” 既然是人工开凿的道子,那么就能人工砸开救人。 村长赶紧上前道,“不成,这道子建成,牺牲了上百口性命,我们村子就指着这个道子用盐呢!” 萧临楚冷眸看着他,一字一顿,“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回头盯着赖皮,“你,立刻召人砸了这个道子!” 赖皮看了村长一眼,摆手,“三爷,砸了道子,得罪湖龙王,会有报应的!” 萧临楚声音冷冽无比,星眸迸出的寒光,几乎将空气冻结,“你若是不砸开道子,我现在就让你们得到报应!” 赖皮扫了村长一眼,低头,灰溜溜的去召人。 现在萧临楚是他们村子里的盖世英雄,别说他要砸道子,就算他要他们全村人的人头,估计那些人都会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 一听说是三爷用人,村子里的劳动力,争相前往,赖皮看出了差别,估计萧临楚在,村长的位置,也不保了,他还是识相一点,早点巴结三爷和三奶奶吧。 赖皮砸起洞子,格外卖力,大概两个时辰,整个洞子都被砸穿,湖水涌了出来,随着湖水一起被冲出来的,还有一个湿漉漉的女人。 女人脸色煞白,黑色的长发蜿蜒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我见犹怜。 萧锦玉脸色难看,拿着外衫包裹住夏瑜的身体,大叫了一声,“小瑜!” 夏瑜已经陷入了昏迷,整个身体的温度,冷到极点,若不是她那一口气若游丝的呼吸,萧锦玉几乎以为,夏瑜死了。 他将她平放在地上,摁压她的胸口,直到夏瑜吐出了一大口水,他这才松了力道。 夏瑜幽幽醒来,看着萧锦玉道,“萧锦玉,我发誓了,谁救了我,我就要嫁给谁!” 萧锦玉微微一笑,无奈的抱着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凤云轻看了萧临楚一眼,萧临楚面无表情,似乎察觉到她在看自己,随即伸手在她的脸上拧了一把。 凤云轻不悦的蹙眉,捂着自己的脸颊,萧临楚伸手搂了她,“走吧,这里交给锦玉!” 因为通道砸的完全没有,湖水就毫无阻力的涌了出来,村长立刻着人堵住了湖水的入口,一行人忙的汗流浃背,萧锦玉则是紧紧的搂着夏瑜,满心温暖。 他刚刚想要抱了夏瑜离开,夏瑜却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不让,她闭着眼睛,声音微弱,可是萧锦玉知道,这丫头绝对是恢复过来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攥着自己衣袖的手,这么有力。 夏瑜气若游丝的道,“萧锦玉,我说了,谁若是把我从湖水里救出,我就以身相许!” 萧锦玉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岂不是赖定我了?” 夏瑜倏地睁开眼睛,也不再装柔弱,神情愤怒,“你不愿意?” 萧锦玉抿唇,“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是想到,你已经发誓,我若是让你违背誓言,岂不是罪大恶极?所以就让你勉强占个便宜,许了我吧!” 夏瑜脸色红红的道,“那我还是不占便宜的好,我爬回去,等下一个救我的人来!” 萧锦玉一把拉住了她,星眸闪亮,笑容温和,“万一一直都没有人来,怎么办?” 夏瑜委屈的咬唇,“那我就死在湖底算了,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萧锦玉就低头,噙住了她的唇瓣,将她所有没有说完的气话,吞咽在了口中。 他细致的舔吻着她的唇瓣,闭上了眼睛,品尝她甜美的气息,直到她檀口轻启,情迷的接纳了他,他才转移这一湿滑的吻,凑近她的耳畔道,“傻瓜,我喜欢你,早在你还很讨厌我的时候!” 夏瑜的脸,红的厉害,闭着眼睛不肯睁开,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怀中,恨不得挖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其实,她也挺喜欢他的吧,在第一眼相见的时候,他抬起她的下巴,那眼神似乎在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她被他的俊容,惊艳到了,要不然为什么连菜刀都没用,就这样放他过去了。 -------------------------------------------- ☆、第256章 欺负几个半大的孩子,她好意思么 夏瑜的脸,红的厉害,闭着眼睛不肯睁开,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怀中,恨不得挖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其实,她也挺喜欢他的吧,在第一眼相见的时候,他抬起她的下巴,那眼神似乎在说,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逆… 她被他的俊容,惊艳到了,要不然为什么连菜刀都没用,就这样放他过去了。 萧锦玉看着怀中害羞的夏瑜,伸手摩擦她的头顶,低声道,“我先抱你过去,你这样穿着湿衣服,会生病!” 夏瑜点点头,依旧是闷在他的胸口,掩饰自己通红的小脸,他就笑着抱起了她,大踏步往外面走去鼷。 走过几个没有岔口的道子,站在一个三岔口,萧锦玉停了下来。 远远的,他看见萧临楚和凤云轻站在那里等他。 萧临楚双手环胸,靠在地下室潮湿的墙壁上,凤云轻则是欢快的踢着石子,萧临楚的眸光始终都落在凤云轻的身上,连他站在这里半响,萧临楚都没有发现。 以前三哥是何等警醒,现在却眼睛里只能看见凤云轻。 萧锦玉咳嗽一声,缓慢走近,凤云轻和萧临楚同时回头,凤云轻微微一笑,冲着他招手道,“锦玉——” “三嫂!”萧锦玉微微一笑,看了怀中湿淋淋包裹着他外衫的夏瑜一眼道,“三嫂可有干净的衣服,帮我给夏瑜找一件!” 凤云轻点点头,夏瑜却一股脑从他怀中跳下,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敢去看萧临楚和凤云轻,凤云轻笑着道,“跟我来吧!” 她带着夏瑜往外面走,只留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 萧临楚终于开始关心,萧锦玉怎么会在这里,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丝特有的不耐,“你怎么会来?” 萧锦玉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嫌弃,“三哥,我原本和小六一起来的,不过路上遇见了果果,所以小六带着果果回了赤月,现在就剩我和小瑜!” 萧临楚在听见小六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又听见箫亦陌回了赤月,这才眉头舒展,“那个小瑜,是什么来历?” 他的口气太过漫不经心,让萧锦玉的心,微微一寒,他拧眉说道,“小瑜的身世,我也没有怎么过问,但是不会是名门淑媛,如果三哥觉得,小瑜的身份,不配入赤月皇家,那么锦玉愿意自请离去,贬为庶人——” 萧临楚有些诧异萧锦玉的想法,他站直了身体,盯着萧锦玉的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多了,赤月现在,早就不需要你们几个政、治联姻了,所以尽管挑选你们喜欢的姑娘!” 萧锦玉松了一口气,笑容更加灿烂的道,“谢谢三哥!” 萧临楚笑而不语,转身边走边问道,“我离开这两个月,赤月国可有什么变动?” 萧锦玉摇头,一本正经,“一切如常,不然我和小六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三哥您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算是将赤月治理的井井有条,还有璟荇方恒他们,都是栋梁之才!” 萧临楚点点头,想起了宁思华和魏书,俊容上不由得浮现了一抹微笑。 萧锦玉看着他,忽然顿住了脚步,试探性的问道,“三哥,所有人都说,您这次找到了三嫂,是打算让位了,是真的吗?” 萧临楚面色平静,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道,“真真假假,你们心里不是自有评断?” 这些年,赤月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 老皇帝放权,放的权却不在他这个新帝手中,箫亦陌手持重兵,名为辅佐,实为监视。 这情形,就跟当年,他为楚王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他当年手握重兵,只是为了对付雪鸾宫,而箫亦陌呢? 怕是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明白。 话到这里,萧锦玉已经心知肚明,这个话题实在不宜继续下去。 可是在他看来,小六不管是对江山,还是对凤云轻,都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小六受父皇所托,只是为了江山社稷,小六忠于自己的誓言,也只是想要默默的守护凤云轻。 但是三哥看来,又完全相反。 这其中的孰是孰非,他一个外人,着实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萧锦玉叹息一声,拧眉看着萧临楚道,“三哥,蓝雪国传来密报,您和三嫂身中剧毒,需要我帮你们看一下吗?”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不放心他们,所以出来寻找。 萧临楚脸色骤然一变,眸光变得阴鸷无比,森冷的盯着萧锦玉,一字一顿的道,“老六告诉你的?” 萧锦玉脸色一白,摇头,“三哥,六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很担心你和三嫂……” 萧临楚冷笑一记,薄唇紧抿,半响才缓慢的道,“你误会了,我没有中毒!” 说完,他并不理会错愕的萧锦玉,头也不回的离开。 夏瑜换好衣服之后,涩然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甜美一笑道,“很漂亮!” 夏瑜晶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好奇的看着凤云轻,“姐姐,你和萧锦玉是不是认识了很久?” 凤云轻抿唇,“没有啊,萧锦玉和萧临楚才是认识了很久吧,其实我和锦玉不怎么熟的!” 当然不能被夏瑜知道,当年她和阮璃一起偷看萧锦玉洗澡的事情,否则还不知道要产生怎样的误会。 夏瑜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凤云轻回头冲着她一笑,“放心好了,锦玉是个好人,值得你托付终身!” 夏瑜脸色更红,摇摇头,“姐姐你不知道,我怕我爹不让我嫁去皇宫!” 凤云轻诧异的扬眉,看着她道,“这么奇怪?你家是哪里的?” 夏瑜犹豫了半响,还是没有说出口,低低的道,“姐姐你们打算去哪里?” 凤云轻叹息,“别叫我姐姐了,你跟锦玉一起,叫我一声三嫂吧!” 夏瑜摇摇头,“那可不行,我还没有嫁给他呢!” 凤云轻笑了笑,“那随你了,不然你就叫我云轻吧,你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的我好生别扭!” 夏瑜点头一笑,双手挽着凤云轻的胳膊,“云轻姐姐,皇宫是怎样的?是不是跟书上写的一样可怕?有风流成性的皇上,还有勾心斗角争宠爱的妃子,还有可怜的小太监和宫女?” 凤云轻更加诧异的看着她,她是真的不知道吗?萧锦玉叫萧临楚一声三哥,那么萧临楚就是赤月国当今的皇上啊。 夏瑜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歪着脑袋,“肯定还有一脸横肉的嬷嬷,她们很凶很凶,专门欺负云轻姐姐你这样的弱女子,皇上昏庸,蛮不讲理,再被几个奸妃所迷,所以锦玉就被昏君逼出了皇宫,流落在外,是不是这样?” 夏瑜越想越激动,几乎就要认定萧锦玉悲惨的经历,凤云轻却无奈的闭了闭眸子,指着前面道,“小瑜,你口中的昏君,就在那里听着……” 夏瑜扭头往来路看去,只见萧临楚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双手环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她脸颊一红,低着头道,“我去找萧锦玉!” 说完,不理会凤云轻的表情,一溜烟往外面跑去。 萧临楚瞥了她一眼,上前拉了凤云轻,“我们立刻就走,叫了二两,动身去盐湖村!” 凤云轻讪然,“夏瑜也不是故意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道,“锦玉这些年,跟小六走的很近!” 大概是做了皇帝,昔日的兄弟,都生分了起来,锦玉一向是个老好人,对待箫亦陌自然是掏心掏肺。 他纵使是相信萧锦玉,却也不得不防箫亦陌。 凤云轻咬着嘴唇,已经明白萧临楚的意思,可是却不愿意为了这些事情,跟锦玉闹的不痛快。 萧临楚拉了她就走,凤云轻却顿着脚,不愿意往前。 萧临楚回头瞪她,“你想跟萧锦玉一起?” 凤云轻撇着嘴巴,蹙眉,“万一你误会萧锦玉和箫亦陌了呢?” 萧临楚冷哼,斜了她一眼,“误会也比放松警惕好!” 凤云轻不依的拽着他的手,“他们是你兄弟,锦玉很好很好,你不要因为朝政上的事情影响兄弟感情,你这样,我就看不起你了……” 萧临楚挑了挑眉头,威胁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凤云轻鼓嘴,“不就是你的江山社稷吗?箫亦陌想要,你就给他又怎样?总是这样提防来提防去,你累不累?” 萧临楚冷笑,“你有没有想过,他万一筹谋的是你呢?” 凤云轻脸色一变,“怎么可能!” 萧临楚冷哼一声,“我能争的过他,只是因为我权势上压过他,有朝一日地位对换,难保他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凤云轻甩开他的手,跺脚,“你就是危言耸听,反正你就舍不得你的皇位就是了!” 萧临楚看了她几眼,神色十分无奈,继而叹息一声道,“好吧,你想怎样?” 凤云轻俏生生一笑,拽着萧临楚的衣角道,“锦玉不是大夫吗?我们这一趟去灯塔村,带着他一起吧,说不定红猴之毒的解药,就要靠他了!” 萧临楚再次长叹一声,抿唇道,“这次灯塔村之行,吉凶莫辨,你确定要带着他一起冒险?” 凤云轻沉默了,脸上的光彩,顿时黯然失色。 是啊,这次灯塔村之行,保不住就是两人作为正常人的最后之旅,实在不该再搭上无关的人。 看着她小脸黯然的样子,萧临楚于心不忍,上前轻轻的拥着她道,“好了,别多想,我们将真实的情况告诉锦玉,他若是愿意跟着,那就一起上路,如何?” 凤云轻这才微微一笑,点头看着萧临楚。 那边,夏瑜四处找萧锦玉,可是地下室蜿蜒曲折,路实在不好找,所以她盲目的走了几圈,还是没头没脑。 正在她泄气的想要托人找凤云轻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算得上衣冠楚楚的男子。 她赶紧迎了上前,“喂,你知不知道萧锦玉在哪里?” 最近的李二两,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连他的穿着打扮,都跟着提了一个档次,他自己觉得是跟钟鼓村村民,完全不在一个阶级线。 村长也说过,只要萧临楚肯留下,那么他李二两,就是全村子的英雄,更何况杀红猴怪,他李二两首当其冲。 近些日子,李二两在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烦恼着,眼看着他跟着三爷,金钱有了,地位也有了,却独独缺一个老婆,所以他将主意打在了村子里的未婚姑娘上。 可是那些姑娘,眼光全盯着萧临楚呢。 哪怕是跟了萧临楚,做一个偏房小妾,人家也是愿意等的。 一来二去,李二两就对这些姑娘失望了。 可转角,又遇见一个漂亮的姑娘,而且这姑娘脑子不太清楚,明明三爷的名字叫萧临楚,却说找萧锦玉。 他咧着嘴巴,眯着眼睛一笑,贱贱的道,“姑娘,找什么萧锦玉啊,你直接找我啊……” 夏瑜警惕的后退几步,拧眉,“你想干什么?” 李二两笑的越发淫贱,“姑娘你觉得我想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呀……” 他原本是想吓唬吓唬夏瑜,可是谁料,夏瑜也不是吃素的,抬腿狠狠一踢,李二两顿时被踹出老远,趴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开始被赖皮欺负,只是因为夏瑜一时大意被从后面打晕了,这一会儿见李二两这幅涎皮赖脸的样子,简直是新仇旧恨。 夏瑜咬牙切齿的上前,恶狠狠的踹着,李二两被打到最后,连惨叫都不能,只能缩着身子抱着脑袋,避免被打的傻掉。 终于,夏瑜打够了,她喘息着,后退几步脸色通红的瞪着地上的李二两。 李二两哀嚎出声,“来人啦,救命啊,丑八怪要杀人啦……” 夏瑜脸色更黑,刚想上前继续打,身后传来了萧锦玉的声音,“小瑜,你在做什么?” 夏瑜回过头,娇艳一笑,“没事,揍一个蠢狗而已!” 她脸上带着笑,脚下却毫不留情,狠命一脚踹在李二两的身上,换得李二两惨叫更甚。 踹完了李二两,她才跑着上前,拽住萧锦玉的衣袖道,“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萧锦玉微微一笑,温和的看着她,“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夏瑜笑着,两人携手远走,李二两一边哀嚎一边偷偷的瞅着两人,这两人是谁啊?看样子,不像是村子里的人,该不会是他不在的时候,村子又收留了外乡人? 晚上的钟鼓村,和白日里截然不同。 大概是白日里钟鼓村的人,害怕红猴怪的报复,所以全部躲在地下室。 晚上各家各户倒是出来透气了,架上篝火,将囤积的干菜鲜菇全部丢进锅里,咕咚咕咚一煮,老远都能闻见香味,要是运气好,还能有白日里男人们出远门打的野味。 夏瑜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白日里一个死气沉沉的村子,晚上却生机盎然,所有人载歌载舞,脸上都是坦荡的笑。 她托腮坐在萧锦玉身边,萧锦玉一边搅着野菜粥,一边拿着木碗,给夏瑜盛了一碗,“你先吃着,要是觉得不和胃口,我再去远一点的村子给你弄些吃的!” 夏瑜接过碗,甜美一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锦玉温和的看着她,笑容清俊儒雅,“我不对你好,难道对别的女人好?” 夏瑜眉飞色舞,“你对别的女人好,也不稀奇啊,反正我长的也没有别的女人好看!” “那你别吃了,我给别的女人吃!”萧锦玉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碗。 夏瑜气鼓鼓的,蹙眉,“你找死吧你?” 萧锦玉再次一笑,将碗塞给她,“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夏瑜一边吃着粥,一边得意的道,“你才知道我凶巴巴的?我在我们村子里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鬼见愁!” 萧锦玉看着她亮晶晶的唇瓣,拿出手帕帮她擦拭了一下,低声道,“鬼见愁姑娘,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村子究竟在哪里了吗?” 夏瑜一听,脸色顿时一变,放下木碗道,“锦玉,我怕我爹,不会同意我们的亲事!” 萧锦玉诧异的“哦”了声,盯着夏瑜道,“为什么?” 夏瑜抿唇,脸色难看,“我爹,不喜欢村子以外的所有人,我们村子里的所有姑娘,也不允许外嫁!” 萧锦玉好奇的笑了笑,“你们村子究竟在哪里?怎么还会有这么奇怪的风俗?” 夏瑜一脸严肃,“你听过灯塔村吗?就是那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灯塔村!” 萧锦玉敛住了笑意,神色变得郑重,“你说,你是灯塔村的人?” 夏瑜点头,“原本,灯塔村的人,是禁止外出的,可是我跟爹爹吵架,一气之下离开了灯塔村,我还以为爹爹会立刻带人将我抓回去,可是谁料,我一走就是半年,灯塔村竟然毫无音讯!” 萧锦玉点点头,“所以你就花光了所有盘查,流落在外?” 夏瑜应了一声,“我一直以为,爹爹没有派人找我,是在跟我赌气,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他其实也想放我自由,让我从此离开灯塔村,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萧锦玉伸手抚摸她的脑袋,“小瑜长大了!” 夏瑜苦涩一笑,“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找到了你,我喜欢你,我想要带着你回到爹爹身前,给爹爹磕头,带着他的祝福跟你好好过一辈子,锦玉,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萧锦玉摇头,温和的道,“没有,为人子女,你这么做很对!” 夏瑜叹息一声,转过头看着篝火道,“但是爹爹不会同意我嫁给你的,我若是回去,面对的是他的为难和软禁,我该怎么办?” 萧锦玉笑着道,“有我呢,真是抱歉,让小瑜你觉得,我会不被你爹爹接受!” 夏瑜微笑,神色无奈的看着他,他伸手轻轻的拥了她一下,用下巴摩擦她的头顶,“放心好了,我会说服你的父亲,让他同意将你嫁给我!” 夏瑜点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劝服不了呢?” 她太了解她爹爹的性格了,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特别是有关这种风俗问题,她若是做了第一个破例的,那么他以后还怎么去管村子里的其他人? 萧锦玉温和的笑着,低声道,“劝不了,我也要娶你,三哥不是刚好也要去灯塔村吗?父皇不在,三哥算是我的长辈了,就让三哥代替父皇去你父皇那里说媒,好不好?” 夏瑜脸色一红,心里暗自喜道,“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说了!”萧锦玉故意逗她。 夏瑜蹙眉咬唇,“我才没说……” “你有,你心里说了,非我不嫁!”萧锦玉笑逐颜开。 …… 带着阮璃,箫连城才知道,照顾一个人有多累。 阮璃因为果果的事情,受了刺激,变得神志不清,他只是一个晃神,她可能就跑的无影无踪。 这边,他肩头上挂着两个包裹,展开白谨画给他的地图,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问店小二,一边拿眼睛的余光去看阮璃。 只见阮璃跟一群小孩子站在一起,她背对着他,所以箫连城看不清阮璃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阮璃这一刻,绝对是嘚瑟的。 因为她打小就有一个动作,那就是双手环胸的时候,绝对是她嘚瑟着欺负人的时候。 不过欺负几个半大的孩子,她好意思么? 事实证明,她真的好意思。 没有多久,那站在阮璃对面的孩子,就哭了起来,嗓门之大,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 箫连城赶紧收了地图上前,只见那个孩子盯着阮璃,哭的伤心欲绝,而阮璃则是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吃的心满意足。 他拧眉怒吼,“冰糖葫芦哪儿来的?” 阮璃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咽下一颗唐山楂,含糊不清的道,“抢的……” 箫连城抚额,旁边的孩子哭的更加厉害,他赶紧拿了银子出来,塞给那个孩子,“别哭了,再去买,再去买!” 阮璃一见箫连城给那孩子银两,生气的上前,劈手夺过银子,将银子塞还给箫连城,继续心安理得的吃着冰糖葫芦。 箫连城气到崩溃,眼看着这孩子的父母走了过来,他伸手夺过了阮璃手中的冰糖葫芦,赶紧塞给孩子道,“别哭,别哭,还给你啊!” 孩子终于不哭了,阮璃却不高兴了,恼火的瞪着他,他咬牙切齿,“抢一个孩子的东西,你还有理了你?想吃不知道告诉我,我不会给你买吗?” 阮璃恨恨的看着他,大叫一声,“畜生!” 她抬起腿,狠命的一脚踹在箫连城的膝盖上,箫连城疼的半天不能喘息。 阮璃却生气的扭头往回路走,箫连城顾不上疼痛,一瘸一瘸的上前拽住了阮璃,“祖宗,你究竟想怎样?” 阮璃微微仰着下巴,神态倨傲,“糖葫芦!” 箫连城看了四周一眼,深吸一口气,一瘸一瘸的上前买了糖葫芦,他沉着脸,将糖葫芦递在阮璃的手中。 阮璃下巴扬的更高,“还要!” 箫连城气的跳脚,“还要?你当饭吃呢?我问你,我放在包裹里,准备路上给你当零嘴的枣泥糕哪儿去了?是不是你给偷吃了?” 阮璃翻了翻白眼,不理他,他气的咬牙连连,“阮璃,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傻了,我就不敢揍你,再胡闹下去,我就把你先奸后杀!” 阮璃听懂了他这句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眼神幽幽的盯着他,接着,将手中的糖葫芦,“啪”一下打在他的脸上。 箫连城气的七窍生烟,忍了半响,还是忍住了一把将她掐死的冲动,他抹了一把脸,上前拽住了阮璃,接着抽出随身带着的绳索,胡乱的将阮璃的双手绑了,系在腰上,怒道,“再敢惹我生气,就把你这样绑着,绑一辈子!” 阮璃还是不服,仰着下巴就要上前踹箫连城,箫连城这一次不让,在她抬腿的那一刻,闪电一脚,踹在了阮璃的小腿骨上。 这一下着实踹的不轻,阮璃撇着嘴巴,就大声哭了起来。 箫连城也不同情,一拽绳子,怒吼,“走!再哭就把你嘴巴堵上!” 于是,箫连城在前面走,阮璃在后面哭,半个时辰之后,箫连城还在重复,“再哭就把你嘴巴堵上!” 最后,阮璃哭的嗓子已经哑了,箫连城也解气了,回头看着阮璃眼睛红红的样子,叹息一声道,“不准再哭了,等一下给你弄杯薄荷水,还有,我给你解开绳子,不准再乱跑了,听见了没有!” 阮璃不说话,只是哭着,哽咽无比。 箫连城上前,解开她手上的绳子,一看,手腕上细腻的肌肤,都摩出了血泡,他又是心疼又是懊恼,抬头看着阮璃道,“手都摩起泡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 ☆、第257章 不准哭,再哭就把你给卖了 最后,阮璃哭的嗓子已经哑了,箫连城也解气了,回头看着阮璃眼睛红红的样子,叹息一声道,“不准再哭了,等一下给你弄杯薄荷水,还有,我给你解开绳子,不准再乱跑了,听见了没有!” 阮璃不说话,只是哭着,哽咽无比。 箫连城上前,解开她手上的绳子,一看,手腕上细腻的肌肤,都摩出了血泡,他又是心疼又是懊恼,抬头看着阮璃道,“手都摩起泡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阮璃仍旧是哭,却委屈的看都不看箫连城一眼,箫连城拉着她的手,往旁边茶棚子里走,“坐这儿歇歇,我给你上药,以后不准惹我生气了听见没有?” 阮璃不说话,眼泪汪汪的坐着,箫连城从包裹中掏出药膏,均匀的给阮璃的手腕抹了又抹,最后拿绷带包了,这才放心的叹息一声,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醢。 阮璃盯着自己包裹的跟粽子一样的手腕,十分好奇,她动来动去,可是蹭到了伤心,又疼的钻心,顿时泫然欲泣。 箫连城伸手,一把握住了她没有受伤的左手,无奈的道,“我们约法三章,以后我尽量对你不发脾气,可是你也要乖乖的听话,知道吗?” 阮璃不理他,只是撇着嘴巴,看着自己包裹好了的右手缇。 箫连城继续补充道,“我知道,果果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这一生对于你来说,我做错的太多太多了,我也愿意拿一辈子赎罪!可是阮璃,你不能总是这样下去,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你心里对谁有恨,也表达出来……” 箫连城的话音刚落,只见阮璃端了一杯茶,扬手泼在他的脸上。 他被泼的一懵,满脸都是茶水的看着阮璃,阮璃蹙眉哼哼,“啰嗦死了,再啰嗦就毒哑你!” 她站起身,气势汹汹的走了。 箫连城无语的叹息一声,伸手摸了一把脸,将水珠子抹干,接着背起包裹,去追阮璃。 不管如何,一定要治好她的疯症再说…… 对于白谨,箫连城是完全信任的,虽然她给了自己完整的灯塔村地图,还有这一路可以照应他的人的地址,他依旧是没有疑心的。 在他的心里,白谨是可怜的,也是傲强的。 一个从小,在娘家倍受排挤的嫡女,过关斩将,最后嫁给了大她三十多岁,已经处于暮年的老皇帝,这其中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不过白家,因为她而风光了起来,昔日里她看见白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卑躬屈膝,后来,白家的所有人见了她,都得跪地行礼,叫她一声贵妃娘娘。 尽管她这个贵妃,并不受皇帝所喜,但是无所谓,她有依仗。 白家从最开始的将门世家,到现在的朝廷重臣,有她白谨的一半功劳,她白谨能稳坐贵妃的位置,也和白家的前朝地位,密不可分。 究竟是白家成全了白谨,还是白谨造就了白家,谁也没有办法说清。 箫连城不如萧临楚那样,敏感多疑,他自小被白谨和萧飛阑宠爱,最受打击的也就是头上有一个事事比他强的哥哥,所以大大咧咧的他,根本没有觉得,白谨将眼线布到了蓝雪国,有什么不对。 看着地图,盯着那个叫做飞霞镇的地方,箫连城叹息一声,这一路,没有骑马也没有坐马车,简直是天大的失误,他应该在跟白谨分开的时候,从白谨那里抢两匹马的,弄的现在,他想买一匹马都难。 越往地图上指示的方向走,越是穷凶僻壤,走到最后别说马了,就连牛羊都很少看见。 他百无聊奈的拿着地图扇风,盯着阮璃在前面,追着几只野麻雀乱跑,也不知道是野麻雀戏弄她还是怎么着,她追了一路它们都不飞,在跑到一条水沟的时候,扑腾翅膀飞了起来。 阮璃一个没刹住,直接掉进了水沟里面,并不深的水,却满是污泥,臭烘烘的。 阮璃痛苦的蹙眉,在污泥水沟里面挣扎,将一水沟的水,搅合的黑漆漆的。 箫连城无奈的将阮璃拉了起来,在旁边找了个农舍,给了农舍里面的户主一些银两之后,吩咐他们烧了热水,然后挽起袖子亲自给阮璃洗澡。 阮璃心无旁骛,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自己掉进臭水沟的不快,忘记的干干净净,撩起水花就玩的傻乐。 箫连城已经连说她,都不想说了,她就这样的傻下去吧,他简直…… 将她洗的干干净净之后,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箫连城将阮璃卷在被子里,自己又重新换了一遍水,继续给阮璃洗着。 这一次,水彻底清澈了,阮璃在清水下面,那白皙弹性的肌肤,清晰可见。 箫连城洗着洗着,就变得目光灼热,身体某个地方起了自然反应。 他皱着眉头,扭过身子,别扭的拿着帕子给阮璃擦拭身体。 阮璃觉得他十分奇怪,刚刚不是还注视着她,一副嫌弃的样子么? 现在怎么了? 她湿漉漉的手伸了过去,一把扳住箫连城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箫连城吓了一跳,没有想到阮璃傻掉之后,变得这么大胆,他扭过头去可是为了她好。 她蹙着眉头,嘟着嘴巴,恶狠狠的看着他,似乎在研究,他转过去的原因是什么。 箫连城咽了咽口水,“阮璃,你这样,信不信我就不忍了,直接将你抱上床做死你!” 阮璃瞠着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在思想,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箫连城已经受不了,低头吻上了她的柔唇,阮璃支支吾吾的拒绝,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了后脑勺。 她被他的气息,弄的晕头转向,眼前放大的俊脸让她十分不适,闭上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反正她不讨厌他的气息,也不讨厌他的接触。 箫连城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一把捞起了湿漉漉的阮璃,将她抱上了房间的木床,木床被他压的吱呀吱呀作响,在他进去的一刹那,阮璃疼的惨叫出来,一脚将他踹下了木板床。 箫连城还想起身,却见阮璃翻身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一拳狠狠的揍在他眼睛的位置。 他疼的大口喘息,半天说不出话,某个翘起的地方,早就已经偃旗息鼓。 阮璃却没有洗过瘾,直接跳入澡盆中,洗的欢快无比。 箫连城哀怨的看着她,愤恨的咬牙,一整个晚上他脑子里都是阮璃梨花带露的身体,还有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身型。 箫连城觉得,自己可能是憋的太久没有女人,所以精虫上脑了,他必须得找个机会丢下阮璃,然后好好纾解一番。 想到这里,他好受了很多,开始幻想着到了下一个大一些的城镇,去了一个一流的窑坊,找了怎样的漂亮姑娘。 在这样的幻想中,他睡着了,梦里果然有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跟阮璃好像好像,她一颦一笑,盼顾生辉,那微微上挑的眼角,挑衅却又带着一点娇嗔的小模样,让他的心痒痒。 那姑娘也看中了他,一双素白的酥手,在他的胸口不住的抚拨,他握住了姑娘的手,将姑娘压在身下…… 一夜好梦,早上醒来,箫连城发现自己,竟然可耻的遗了。 他懊恼的咬牙,发誓非要在三天之内,找个姑娘不可。 接下来,他的火气变得非常大,好不容易买了一匹瘦马,他骑马前行,阮璃走路,走到后来阮璃不干了,他就只能牵马,阮璃骑马。 两人一路无话,阮璃时不时的用纳闷不解的眼神看着他,想来阮璃也发现了他情绪的不对,乖乖的骑在马背上,也不敢再随便闯祸随便招惹箫连城。 终于到了,一路南下第一个大的城镇,流花城。 远远的,城门口就站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那男人鼻子上戴了一个鼻环,头上稀疏的几根头发,一身衣裳,倒是穿的华丽无比。 箫连城面色不好的进城,那男人远远的迎了过来,双手作鞠,“拜见四爷——” 箫连城一怔,开始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白谨布下的蓝雪国暗桩,据说路上可以照应他。 他不耐烦的看了男人一眼,男子笑着,“四爷,属下就是刘肥,原本也是赤月国的人,因为有特别的原因,所以就留在了蓝雪!” 箫连城四周看了一眼,见周围没有人注视自己,这才拧眉说道,“刘肥是吧?我老娘应该跟你说过了,我是要去灯塔村的,这灯塔村离流花城究竟还有多远?” 刘肥凑近了箫连城,神神秘秘的道,“四爷,既然来到了流花城,那就离灯塔村不远了,这流花城里流花情,四爷可以在这里多住一些时日,等四爷玩够了这流花城里的流花,再行上路也不迟啊!” 这一番话,简直正和箫连城的心意,他一手牵着缰绳,凑近了刘肥一些道,“是吗?这里有哪些流花?好好的说道说道,晚上的时候,就带爷去见识见识,若是爷玩的高兴,就不去什么灯塔村了!” 刘肥点头,双眼放光,似乎也不想箫连城去什么灯塔村,他压低声音,“城里有位美人,叫做流花,并不是因为她叫流花,所以这座城叫做流花城,而是每隔三年,流花城都要重新挑选一位花魁,花魁的名字就可以改作流花,这位流花美人儿,可是从小被流花城主当做流花培养的,四爷您来的,可真是时候,今晚流花拍卖初、夜呢……” “哦?”箫连城顿时来了兴趣,“既然是城主打小培养,为何还要她去做这种皮肉营生?” 刘肥摇头,“四爷这您就不懂了,自古热爱美人儿的,除了苍蝇,就是苍鹰,城主当然想要流花为他钓来一个大的雄鹰,英雄爱美人儿嘛,有了美人儿的羁绊,那雄鹰和英雄,就乖乖的为城主效力了!” 箫连城勾唇一笑,挑眉道,“这城主还挺有手段,只不过他大小培养的姑娘,就这么拿去喂了苍鹰,他心里不疼吗?还是,那城主根本没有人性,培养这些姑娘的目的,就是为了做饵!” 刘肥道,“四爷这您就不明白了,天下女子何其多,那城主培养美人儿,焉能只培养一个?大批的美人儿培养到最后,有些跟人跑了,有些长的歪了,还有一些夭折了,能成长起来的,原本就不多,最后精挑细选,也就那么一两个流花,若是个个都生了情愫,那城主岂不是多情种子,这是培养工具,又不是养着自家的女儿!” 提起养着自家的女儿,箫连城想起了果果,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阮璃。 阮璃正抱着一根煮玉米啃着,嘴巴上脸颊上,都是碎掉的玉米粒,她见他在看自己,随时冷哼一声,继续啃着自己的玉米。 果果不在了,阮璃又成了这样,不过自己这一路带着阮璃,可不是跟带着自己的调皮女儿一样么? 箫连城叹息一声,顿时没有了兴致,拧着眉头道,“还是算了吧,刘肥,你找个地方给我好好歇歇,在这里打尖一天之后,我要继续赶路,找灯塔村!” 刘肥不解,继续劝着箫连城,“四爷,既然来了,就是机缘,不管你去不去灯塔村,今晚的花魁大会,千万不能错过!” 箫连城有些犹豫,牵着缰绳漫不经心,继而一想,去就去吧,人家花魁也不一定瞧得上他呢。 他点点头,刘肥“嘿嘿”一笑,伸手接过箫连城手中的缰绳,想要帮他牵马,箫连城顺势将缰绳递给刘肥,刚刚准备松一口气缓解疲惫,就听见耳边传来“啪”一声巨响。 箫连城吓了一跳,刘肥惨叫起来,赶紧松了缰绳。 阮璃拿着鞭子,趾高气昂的坐在那里,微微仰着下巴,倨傲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闭眸,再睁开眼睛,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你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的道。 阮璃哼哼一声,抖动鞭子,吓的刘肥赶紧离他远了一些。 她单手叉腰,趾高气昂,“我讨厌他!” 她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指向刘肥,刘肥吓的腿软,求救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横眉怒视,一把拽过了阮璃手中的鞭子,“不准打人,还有,今天晚上你给我乖乖的呆在客栈,听见了没有?” 阮璃这些天原本就有些怕他,此刻被他一吼,眼睛红红的,嘴巴撇着,就要哭了出来。 箫连城更加生气,怒吼,“不准哭,再哭就把你给卖了!” 这句话,成功的恐吓住了阮璃,阮璃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眼泪弥漫着整个眸子,硬是不敢让眼泪落下。 刘肥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道,“四爷,属下给您订了全城最好的客栈,您晚上好好吃一顿,养足了精神,晚上有场大战!” 刘肥若有所指的笑着。 箫连城笑笑,并不说话,阮璃别着头,却悄悄的流下了眼泪。 晚饭十分丰盛,可是说是箫连城来到蓝雪国,吃的最奢侈的一餐,用国宴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 箫连城尝了一口金丝燕窝,觉得十分可口,习惯性的拿了阮璃的碗,给她舀了一碗。 阮璃不领情,指着远处桌角的一碗辣汁火腿道,“我要吃那个!” 箫连城一个示意,刘肥赶紧将辣汁火腿转移到了阮璃的面前,阮璃就着盘子吃着,满嘴的辣椒。 箫连城照顾阮璃的百忙之中,回头看着刘肥道,“这么丰盛的晚膳,比你们蓝雪国的御厨,做的还要好!” 刘肥点头,“那是,得知您要来流花城,娘娘可是半个月前就从赤月派了厨子过来,这用料十分讲究,你看看这猪脚,刚刚杀的乳猪,不足两个时辰,那火腿也是厨子昨天新鲜做的!” 箫连城剑眉一皱,有些疑惑,这么算来,他是算到了自己今天会到流花城了? 也就是说,自己这一路,一举一动,都在他,或者说白谨的监视之中。 尽管知道,白谨只是瞎操心,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箫连城撂下了筷子,刚刚准备点他几句,那边阮璃就开始发疯,她吃了一颗麻椒,麻的她舌头打卷说话吐词不清。 她哭喊着道,“嘛事窝肋……” 箫连城皱眉,知道她说的是麻死我了,赶紧端了燕窝给她漱口,不满的说道,“麻还不快点喝汤,谁叫你吃那么多辣的东西,一天不吃辣你会死吗?” 话是这么说,他手上却毫不停顿的给阮璃盛汤,阮璃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还要继续喝,箫连城却不给了,给她夹了水晶蒸饺道,“吃点面食,免得晚上胃疼!” 阮璃摇头,一脸倔强,“不要,我要吃狮子头!” 箫连城只能放下虾饺,给阮璃夹了狮子头,一顿饭,吃吃停停,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关键是阮璃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一会儿闹着要这,一会儿闹着要那,箫连城只顾着照顾她,哪里顾得上自己吃?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终于打发了阮璃睡觉。 阮璃洗的香喷喷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他,刘肥站在外面等他,箫连城想着流花,心痒难耐。 “睡觉!”箫连城呵斥着道。 阮璃鼓嘴,不肯睡觉,她嘟囔着道,“时间还早!” 箫连城不悦,“早什么早?看不见外面都黑了吗?” 阮璃生气的闭上眼睛,他坐在床边,帮阮璃掖好被角,轻轻的拍着阮璃,哄着她。 阮璃睁开了眼睛,忿忿不平的道,“我也要去!” “你去哪儿?”箫连城拔高音量,白了阮璃一眼。 阮璃撅嘴,“我也要跟你一起,看流花……” 箫连城翻了翻白眼,“看好你自己,你给我乖乖睡觉,今天晚上我会把房门锁了,你哪儿也不准去!” ------------------------- ☆、第258章 那个丫头我必须带走 阮璃撅嘴,“我也要跟你一起,看流花……” 箫连城翻了翻白眼,“看好你自己,你给我乖乖睡觉,今天晚上我会把房门锁了,你哪儿也不准去!” 阮璃咬着筷子,幽怨的瞪着他,箫连城只当没有看见阮璃这幽怨的眼神,手中毫不停顿的帮阮璃挑着鱼肉中的细刺泗。 终于侍候完了阮璃,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刘肥傻傻的看着他,“四爷,这位是……唐” 他总算看出来了,箫连城身边跟着的这位姑娘,是个傻的。 但是这样的一个傻姑娘,箫连城却将她当做宝贝一样看待,虽然有时候说话的口气不好,但是行为做事,却是无一不展现出了他对这姑娘的宠爱。 就像晚上这一餐饭,箫连城几乎没有怎么吃,全部的时间都拿来侍候这位傻姑娘了。 提起自己和阮璃的关系,箫连城叹息一声,“她叫阮璃!” 这么说,他该明白了吧?赤月京城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阮璃是他的心上人,他这么多年孑然一身,都是因为阮璃。 可是刘肥不是京城人士,就算他是京城人士,也不会知道箫连城心中所想。 再说,赤月京城流传的说法是,箫连城因为流连花丛,不愿意被某一个女人束缚,所以这些年孤身一人,而不是他心里所想,自己情圣一般的姿态。 刘肥还是不解,试着叫了一句,“阮姑娘?” 箫连城不说话,阮璃瞥了刘肥一眼,用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声音嘀嘀咕咕,刘肥乐呵的一笑,“四爷,这阮姑娘是傻的……” 这句话惹毛了箫连城,他回头,皱眉怒视着刘肥,“怎么说话呢?谁是傻的?” 刘肥脸色一白,结结巴巴,“我,我,这,四爷,阮姑娘她……” 她本来就是傻的…… 箫连城将手中的筷子一扔,拧眉说道,“白谨没有告诉你吗?我这次去灯塔村,目的就是找村子里的邬婆婆!” 刘肥呐呐的点头,“邬婆婆医术高明,据说活死人,肉白骨,连昔日里闻名天下的雪鸾宫尊主,都找邬婆婆看病,只要找到了邬婆婆,阮姑娘的病,不成问题,不成问题!” 箫连城的脸色更加难看,眸光出奇的愤怒,“谁告诉你阮璃有病啊?她不傻,也没疯,我警告你,再敢说阮璃的半句废话,我一巴掌削死你!” 刘肥讪讪,低着头沉默了半响,让这尴尬的气氛过去,半响才道,“四爷,时间差不多了,要不然,我先带你去泡泡温泉,松松骨?” 箫连城白了刘肥一眼,有些后悔答应了他,去看什么流花的馊主意,他实在不放心,把阮璃一个人丢在客栈。 刘肥看出了他的松动,压低了声音道,“那位流花花魁,我见过,跟阮姑娘长的,可是有七分相似呢……” 箫连城顿时来了兴趣,神采奕奕的盯着刘肥,刘肥继续道,“如花姑娘,可以说,是整个流花城,所有男人的梦想,那模样,漂亮的无可挑剔,眼睛大,鼻子挺,小嘴儿跟樱桃一样,笑起来又有一股子媚劲儿,声音娇滴滴的,人一开口说话,温柔的恨不得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箫连城微微一笑,“是吗?” 阮璃温柔起来的样子,那肯定是绝世罕见,连他都开始好奇,流花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了。 刘肥点点头,“四爷,去吗?” 箫连城挑眉,“当然去,你在这里等着!” 阮璃抓着一个螃蟹,还在跟螃蟹辛苦的作战,箫连城一把拉过了她,“别吃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阮璃不依,拽着螃蟹腿,使劲儿搡着拉着她胳膊的箫连城。 箫连城不耐烦的一把打掉了她手中的螃蟹,“回房休息,你不是早都累了吗?” 阮璃蹦跳着返款,“我要吃螃蟹,我要吃螃蟹!” 箫连城没有办法,朝着刘肥使了一个眼色,刘肥赶紧将整盘的螃蟹塞给阮璃,阮璃捧着螃蟹还是不依,眼神又注视在辣汁火腿上。 箫连城点点头,“那个也带上!” 刘肥赶紧捧了蜜汁火腿,阮璃颐指气使,下巴一样,“还有那个,那个……” tang她将桌子上,自己爱吃的菜,统统指了一遍。 箫连城拧眉,“都带上,都带上,给她搬回房间吃个够!” 刘肥赶紧应声,吩咐了下人,将整桌子的菜搬回了客栈里,一样一样帮阮璃摆好。 阮璃回到房间,安心的吃了起来,箫连城出门,看了阮璃一眼,见她傻乎乎埋头苦吃的样子,随即将房门从外面上锁,接着跟刘肥去了小鱼温泉。 所谓的小鱼温泉,就是温泉里养了几条淫鱼,专门靠吃男人的米青液为生,一旦有男人下了池子,那些鱼立刻围了上来,猫儿见着鱼一般的叼着他们。 箫连城多年出入风月场所,这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淫鱼,他深吸一口气,任由那些色彩斑斓的鱼儿做着吞吐的动作,一张俊脸已经涨的通红。 刘肥在另外一个池子里,已经舒爽的叫了出来,箫连城实在不想自己交待在一条鱼的口中,索性伸手掐住了鱼,将鱼掐的昏了过去,接着一把扔开。 两人离开小鱼温泉的时候,已经亥时,此时正是流花楼最热闹的时候,经过了开始的几场预热,现场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流花坐在鲜花簇成的高台上面,薄纱掩面,一颦一笑,极尽妍美。 下面有人已经叫了起来,“流花姑娘,你倒是选啊,选啊……” 想来,是这一场花魁初晚拍卖赛,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有人倾尽家产,有人刨心刨肺,还有人留下自己最引以为重的书本或者武功,都只为了得到美人青睐。 箫连城刚刚走进,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原因别无其它,因为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流花竟然站了起来,她含笑中带着飘渺空旷的眼神,湛湛的落在了箫连城的身上,仿佛等了一个晚上,只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箫连城看着所有人对自己行注目礼,眉头微微一皱,他双手环胸的站在最后方。 这流花楼有规矩,入场费交的越多,位置越好,最好的位置是在二楼和流花平齐的雅间。 可是这样的雅间,二楼只不过有四间,据说价格已经炒到了两万两银子一间。 而普通的人,只能站在一楼,一楼的位置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偏偏,箫连城的位置是属于最低贱的观者位。 刘肥有些汗颜,拉了拉箫连城道,“四爷,我们里面去吧,茶钱属下已经给了,里面有上好的位置,还能坐下来喝杯茶听听曲!” 箫连城摇头道,“就在这里,看热闹而已!” 刘肥见他站在那里不想动,随即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后,前面的人见花魁一直盯着箫连城,有些不高兴的嚷嚷,“后面哪儿来的小白脸?一边去,入场的茶水钱交了没有?” 箫连城笑笑,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看着高台上的花魁。 刘肥脸上有些挂不住,拉着箫连城的胳膊,“四爷,您站在这里,是没有资格跟他们竞选的,我们还是里面请吧!” 箫连城再次摇头,“谁跟你说,我要跟他们竞争了!” 刘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您……” “说了只是看热闹,你要是对美人儿感兴趣,你可以出手!”箫连城白了刘肥一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若是开始的时候,他对刘肥还是相当信任,那么现在,他已经对他有了几分戒备。 刚刚那个小鱼温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弄不好会中毒的。 据他所知,有些毒就是从动物的身体,过度到人的身体,红猴毒就是其中一种。 这刘肥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竟然将他带去那里。 他双手环胸,吊儿郎当的看着前面,花魁一直不说话,人群已经摁耐不住,沸腾起来。 这花魁挑人,不看银子,不看才华,当然你有银子,又有才华更好,主要就是投个眼缘。 这种规定,也算是流花楼的一个特色。 哪怕你是个乞丐,在今晚挤进了流花楼,告诉流花你饭要的好,只要流花挑选了你,你也是能一亲、美人芳泽的。 在这里并不一定是钱说了算,而是,流花说了算。 在箫连城盯着流花的同时,流花也在盯着他,他看着薄如蝉翼面纱下面的娇颜,勾唇一笑。 雕虫小技,隔着面纱,就会让人觉得朦胧觉得美了呢?依他看,这流花还没有他家傻阮璃一半好看。 正在两人对视的时候,流花楼的妈妈,顶着一张厚厚的脂粉脸“蹭蹭蹭”的跑到流花身边,低耳了几句。 妈妈捂嘴一笑,站起身扬声道,“流花姑娘已经有了决定,她选的这个人呢,绝对是你们之中,最有英雄侠气的一个!” 众人窃窃私语,都在猜测,流花姑娘选的是谁。 箫连城眉梢微微一挑,也开始考虑,英雄侠义? 这个词似乎跟自己沾不上边,他几乎以为,那流花看上的不是他的时候,妈妈的手一指,湛湛的对着他,“就是这位,刚刚最后进来的公子!” 箫连城诧异的一笑,疑惑的看着流花,流花笑意盈盈,烟波温柔。 众人议论纷纷,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箫连城,箫连城却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巍然不动。 倒是他身后的刘肥,激动了起来,他肥胖的双手扯着箫连城的衣袖,“四爷,四爷……”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箫连城回头睨了他一眼,他乖乖的松开了手,箫连城鄙夷的道,“庸脂俗粉,爷没兴趣!” 他转身向走,刘肥紧张的大叫,“四爷,四爷别介!” 不止他紧张,高台上的流花,也紧张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有客人竟然拒绝流花的挑选,她若是就这样被拒绝了,以后在流花楼,还怎么生存下去。 她紧张的大叫,“公子——” 她起身想要去抓箫连城的衣服,可是看台那么高,她离他那么远,只是刚刚走了几步,她就踩着自己的裙裾,摔了下来。 这一摔,让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紧的揪了起来。 眼看着她身着枚红色纱衣的纤瘦身体,宛如风中的残蝶一般,笔直下落,所有人失声尖叫。 箫连城站着,一动不动,旁边一个双手抱着长剑的江湖剑客,一个鹞子翻身,纵身跃起,一把捞住了流花的身体,几个提气就落在了高高的看台上面。 流花的面巾,此刻已经坠落在地,她受了惊吓,眸中蓄着眼泪的看着箫连城。 现场万籁俱静,只有人的呼吸声,还有流花楼妈妈的低声祈祷。 箫连城面不改色的道,“你看见了,以侠客身份出面的,从来都不是我!” 他转身,还是想走,流花却哭了起来,“公子,四爷,你不记得我了吗?” 箫连城的身体一僵,面色一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流花看着他的背影,哭的泪流满面,她哽咽着道,“是我,蔡芸,我是芸芸……” 箫连城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背后这个人是谁,是蔡宁的侄女儿,当年那个险些被他冤死的倔强姑娘。 当年的事情,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父皇要杀谁,他就必须作为一把刀,杀了谁。 所有人都以为他胡闹纨绔,视人命为草芥,可是只有他自己和父皇清楚,他所误杀的人,从来都不是误杀。 蔡宁家是这样,后来的阮家,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蔡宁家他亲自动手,可是阮家,他终究是不忍。 站在那里怔了半响,流花已经哭着,朝着他走了过来,她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胳膊,哽咽着道,“四爷,你当真不记得芸芸了吗?是你教芸芸好好活着,活着才能报仇!” 箫连城面色难看,“记得又如何,你这是,要找我来报仇了吗?” 蔡芸摇摇头,脸颊上的泪珠,晶莹闪烁,“以前,我恨你恨萧家,可是现在,我不恨了,雪鸾宫倒了之后我才知道,四爷你不是亡了蔡家,而是救了蔡家!” 箫连城动了动嘴巴,没有说话,蔡芸拉着他的胳膊道,“四爷,你带芸芸走好不好?芸芸不喜欢这里!” 蔡芸的话刚落,人群就沸腾了起来,特别是站在高台上的妈妈,尖锐着嗓子大吼,“流花你不想活了吗?竟然说出这种话,这些年城主为了培养你,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竟然想要背叛城主?” 蔡芸摇头,泪流满面的看着妈妈,她不住的往箫连 城身上靠拢,仿佛想求得箫连城的庇佑。 事情到了这一步,箫连城若是再坐视不理,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他叹息一声,转身看着妈妈,将蔡芸往刘肥身边一拉道,“保护她,寻了机会,你带着她先走!” 刘肥点点头,展开双臂,老母鸡一样的护着蔡芸。 箫连城冷冷的道,“人我要带走,你们开出条件吧!” 妈妈冷笑,“她可是城主捧在心尖上的,现在说走就走,怎么着也要留个东西下来,给城主做个念想!” 蔡芸脸色一变,惶恐的往箫连城身后躲,箫连城嘲讽一笑,“留什么?” 妈妈已经带人,来到了箫连城的身前,趾高气昂,“留下,她的性命!” 这一句话说完,已经算是撕破了脸,她身后的打手,狠厉的上前朝着箫连城杀去,可以说招招致命。 箫连城打架,从小都是一把好手,除了在萧临楚面前吃过亏外,别的未曾败过。 他不慌不惧的迎敌,回头冲着刘肥怒吼,“赶紧走,带人杀出去,城外留下暗号给我!” 刘肥这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来人,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他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带人手,只不过刚刚没有撕破脸,他也不好出手而已。 刘肥带了蔡云就走,箫连城以一当十,打的畅快淋漓,正在他干掉第十个人的时候,妈妈大吼,“住手!” 所有人住手,一瞬不瞬的盯着箫连城。 箫连城冷笑,“怎么着,打架还玩暂停歇歇的?你们要不要泡杯茶聊会儿天,等一下有力气了继续打?” 妈妈冷声,“看你一表人才,我也不跟你计较你出言不逊,但是后生晚辈,江湖险恶,你可要多学学!” 箫连城不解,“我学什么?学你一样去做皮肉营生吗?” 妈妈愤怒的瞪着他,指着他颤抖的道,“你……” 箫连城冷哼,“我怎样,你怎样,我告诉你,那个丫头我必须带走,识相的就开出条件,否则我官府走一趟,一样带人平了你的流花楼,管你流花城主是什么人!” 自古江湖中人不理会朝廷的事,朝廷也一样不管江湖。 可是两者若有冲突,大多都是江湖让步,毕竟逞凶斗狠,谁能狠得过执政者,朝廷? 流花妈妈算是明白了箫连城的身份,这人气质不俗,一表人才,走在人群中远远的都能一眼认出他。 不消箫连城提醒,流花妈妈也知道,这人地位不凡,一身贵气。 她咬咬牙,瞪着箫连城,脸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动,箫连城几乎可以看见,她脸上剥落的脂粉。 “如何?想好了吗?”箫连城后退几步,靠在门槛上,面对着流花妈妈,避免自己腹背受敌。 流花妈妈点头,“好,想好了,想要带走流花,不是没有可能,给我五花马千金裘,白龙角黑凤毛,那我就放了流花!” 箫连城脸色一变,剑眉紧皱,凤眸顿时迸射出杀气,“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 ☆、第259章 看不惯你可以走 “如何?想好了吗?”箫连城后退几步,靠在门槛上,面对着流花妈妈,避免自己腹背受敌。小说 流花妈妈点头,“好,想好了,想要带走流花,不是没有可能,给我五花马千金裘,白龙角黑凤毛,那我就放了流花!” 箫连城脸色一变,剑眉紧皱,凤眸顿时迸射出杀气,“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 流花妈妈冷笑一记,长剑横起,“有的商量,那就是你代替流花留下来,卖足了本钱再离开!” 箫连城银牙紧咬,一脚踹飞离他最近的板凳,板凳直直的朝着流花妈妈飞去,流花妈妈长剑一劈,板凳就一分为二坠落在地,箫连城心里一紧,知道她手中的那把剑,要远远比她的人更难对付醢。 可是他不退反进,毫无畏惧的迎上了流花妈妈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场面一时间混乱了起来,有人想要去追蔡云,却被箫连城百忙之中阻止,箫连城的胳膊中了一剑,血流不止,流花妈妈的长剑,反被他夺了过来。 手中有了兵器,箫连城更是如鱼得水,流花楼的打手和流花妈妈,休想靠近他分毫缇。 难得他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将所有人揍的趴下,箫连城意犹未尽。 踩着板凳,拦在门口,他长剑抗在肩膀上,玩世不恭的笑着,“敬酒不吃吃罚酒,爷就抢你们的花魁了,你们想要怎么着?打架也要把招子放亮一点,以后看见爷,绕着走,听见了没有?” 他又将离他最近的一个打手,狠狠的拍了一剑,那人哀嚎着滚远了一些。 卖弄完毕,箫连城扛着长剑离开,却只见躺在地上的流花妈妈,眸中流露出阴狠的神色。 出了流花城,箫连城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蔡云和刘肥,两人正带着人,伸长了脖子盼着他,一见他过来,顿时喜出望外。 箫连城却面色不悦,“不是叫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吗?怎么站在这里等?” 刘肥还没有回答,蔡云却抢先说道,“四爷,我担心你的安慰,我和刘爷商量过了,要是天亮之前你还不回来,我们就带人杀回去,哪怕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救回四爷你!” 箫连城微微一笑,瞥了蔡云一眼道,“四爷是谁?四爷打尽天下无敌手,能打不过几个地痞恶霸?” 他扛着剑,嘴角咧开一个微笑,刚刚说,“走吧!”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身凝重的看着刘肥,“阮璃呢?” 刘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是阮璃?” 箫连城恨不得抽他,“我媳妇!” 刘肥这才想起,那疯疯傻傻的姑娘就是阮璃,懵懂的看着箫连城道,“四爷没有回客栈去找阮姑娘?” 箫连城一脸懊恼,“你们先走,我去找阮璃!” 他回头就立刻朝着客栈的方向跑,刘肥和蔡云面面相觑,接着一致的跟着他跑。 箫连城不耐烦的跟赶苍蝇似的,“不准跟着,你们找地方躲起来……” 可是两人哪里肯听,跟着他,就跟两条哈巴狗一样。 箫连城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们跟着自己。 回到客栈的时候,阮璃已经无影无踪,原本锁着的房门,完好无损,可是窗口却朝着外面打开。 他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去了流花城的衙门,让衙门里的人帮着找阮璃。 此刻的阮璃,正在流花城主的别苑,吃好喝好。 原本流花城主薛少贵抓了阮璃,是想要威胁箫连城,可是谁料,下人将阮璃带来的那一刻,他忽的改变了主意。 这么漂亮,又率真的姑娘,可比他培养出来的那个流花,可爱多了。 那些人抓阮璃回来的时候,阮璃不曾反抗,所以路上那些人不曾为难阮璃。 阮璃脑子不清楚,也分辨不出好坏。 她抿着嘴唇,蹙着眉头,斜斜的盯着薛少贵,薛少贵温和的笑,“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阮璃想了片刻,继续睨了他一眼,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拿起盘子里的一个果子,哼着歌,吃了起来。 薛少贵好笑的看着阮璃,继续问道,“果子好吃吗?” 阮璃这才回头看他,晃悠着身体,将一个果子全部吃完,这才丢下果核拍手道,“不好吃!” 薛少贵笑了起来,招手,“来人,将赤月国运来的珍珠果奉上!” 下人去而复返,手中捧了一盘深紫色的珍珠果,阮璃看见珍珠果的那一刻,跳了起来。 这东西是赤月国的特产,只有赤月国有,阮璃看见,亲切的不行,眼睛泛着光,不等下人放下果品,就跑着上前抓了一颗塞入口中。 珍珠果汁浓味美,阮璃从离开赤月京城开始,就好些年再也没有吃到,此刻咽下一枚珍珠果,无缘无故就红了眼睛。 她从下人的手中夺过了珍珠果,坐在门槛上就捧着一盘吃了起来,她狼吞虎咽,眼眶却溢出了泪水。 薛少贵看的诧异,拿了帕子上前,坐在阮璃的身边,“姑娘,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珍珠果不好吃?我让下人再给你换点别的?” 阮璃摇摇头,不去接薛少贵递来的帕子,抬起衣袖就擦拭了一把眼睛,继续吃着珍珠果。 薛少贵微微一笑,“姑娘是赤月人氏吧?” 只有赤月国的人,才能吃一个珍珠果,就吃到哭了起来。 阮璃还是不说话,心满意足的吃着珍珠果,一边吃,一边哼着一首歌。 “ 月半弯我喜欢 有情有义有你 月半弯好浪漫 月光下的你显得特别的好看……” 阮璃口中的歌词,含糊其辞,薛少贵也听不清楚,可是他觉得阮璃唱的特别好听。 薛少贵笑意盈盈的看着阮璃,旁边的下人低声,“公子,这位姑娘是有病的,据说赤月国的那位四爷,就是要带着这位姑娘,去灯塔村找什么神医治病!” 薛少贵在听见灯塔村的时候,脸色倏然一变,怒道,“胡说什么?什么灯塔村?这个世界上哪有灯塔村?还有这位姑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会吃会笑,哪里有病?我看真正有病的,是你们!” 下人不说话,低着头退下,须臾,流花妈妈跑了过来,狼狈不堪的道,“公子,那位四爷,带着流花姑娘逃出城了,看样子是不会回来了!” 薛少贵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阮璃的眸光,倒是黯然了片刻,只是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神采,继续唱道,“月半弯,我喜欢,有情有义有你还有天,还有月半弯……” 流花妈妈听见阮璃轻哼的歌声,蹙眉看了她一眼道,“这姑娘生的好生标志,只是可惜了,是个傻子!” 阮璃仿佛听不懂她的话,继续吃着珍珠果,薛少贵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放肆,这位是你们未来的城主夫人,岂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 流花妈妈一怔,吓的赶紧跪地,公子不是才跟这位姑娘认识么?怎么就变成城主夫人了? 薛少贵温和的看着阮璃,“姑娘莫怕,在这里,就跟在自己的家一样!” 阮璃抬头看了他一眼,甜甜一笑,薛少贵心里百花齐放,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温善,“姑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你可以告诉我,我去提亲,顺便接了他们一起来流花城长住!” 阮璃摇摇头,放下盘子,“我的家人都死了……” 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可是眼泪却扑簌簌的落下,落完了,又继续笑着回头看着薛少贵,“城主?” 她戏谑的一般,歪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薛少贵,只是脸颊上还挂着泪水。 薛少贵在心底叹息一声,摇摇头,“不是什么城主,只是我世代都在这个流花城居住,守着祖上留下来的薄产,黑道白道的朋友,给我几分面子,叫我一声城主罢了,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少贵!” 阮璃不说话,将一盘已经吃完的珍珠果放在一边,双手托腮,继续唱了起来,“那夜真的好浪漫,我带你去看月半弯……” 薛少贵也不出声,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直到正午时分,外面吵吵嚷嚷,他才知道,箫连城带着官府的人,将整个薛府包围了。 他眼神一变,站起身,低头看着阮璃的时候,神色又变得温柔无比,“姑娘,你的朋友来找你了,你要过去看看他吗?” 阮璃吃的累了,也唱的累了,仿佛听不懂薛少贵的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四周找着能睡觉的地方。 薛少贵微微一笑,吩咐了下人带她回房休息,这才带人出去一会箫连城。 箫连城拿着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剑,焦躁不安的站在薛府门口,跟着他一起的太守,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走来走去,不住嘴的劝慰着,“四爷,等一下看见薛公子,您可千万不要冲动,他是江湖人士,背景可怕,我们招惹不起啊……” 箫连城冷冷的瞥了太守一眼,“堂堂一个朝廷的四品命官,竟然如此惧怕一个江湖草寇!” 太守恨不得上前把箫连城的嘴巴堵住,薛少贵哪里是江湖草寇?人家门庭若市,手中的门生,比整个朝廷的命官还要多,别说鸡鸣狗盗之辈,单单说一个流花城的流花帮,都抵了他衙门里的一支正规兵。 箫连城却不以为然的盯着薛府的大门口,双手环胸,眼神冷漠。 太守继续道,“四爷,流花城历年上缴朝廷的税收,这位薛公子手下的产业,可是占了一半啊!” 箫连城伸手拍拍太守的肩膀,“莫怕,抢了阮璃,回头我跟我嫂子商量,免了你们流花城一年的税收!” 太守哪里知道,他的嫂子是谁,只能干着急的站在那里,汗如雨下,祈祷千万不要打起来。 薛府的大门打开的时候,箫连城的眼睛一亮,因为站在眼前的那个人,一身白衣。 他生平最讨厌男人穿白色衣服了,可是据说,阮璃和凤云轻都喜欢穿白衣服的男人。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那个,长的一般又一般的男人。 薛少贵五官平常,给人的感觉,只能用舒服形容,离箫连城哥几个的长相,差的十万八千里。 箫连城得意的看着薛少贵,一点下巴,“把阮璃交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太守,赶紧上前,双手作鞠,“薛公子,您切勿见怪,您昨晚从悦来客栈带走的那位姑娘,她是四爷的妻子,也是赤月国的皇妃!” 薛少贵眉头一皱,心里却凉了半截,原来那位姑娘,已经嫁做人妇。 纵使他薛少贵喜欢,可是也不能做出强娶人家妻子的事情。 他脸色难看,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太守还以为,他被箫连城的身份吓住了,凑上前拉了薛少道,“公子,这位四爷,在赤月国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祖宗,不如你把阮姑娘还给他,我再挑选十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给你,好不好?” 薛少贵摇头,“不必了,既然是人家的妻子,我强留无用!” 他转身离开,吩咐下人带了阮璃过来。 阮璃正睡的香甜,被下人吵醒十分不快,那下人拽着她的衣袖,生生将她拖了出来,她扭捏着拒绝,看见薛少贵从自己身边经过,跳起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他冷漠的态度吓了回去。 她木讷的,呆呆的,被带到了箫连城的身前。 箫连城一看,惊喜的丢下了长剑,上前握住了阮璃的肩膀,着急的道,“阮璃,怎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阮璃鄙夷的斜了他一眼,打了个呵欠,扫视了一眼敌意的盯着自己的蔡云,漫不经心的走到马车里,爬上了马车就放下帘子开始呼呼大睡。 马车是太守给箫连城准备好的,在流花城这种小地方,已经算得上奢侈。 阮璃躺在那里,拉了锦被盖在自己的身上,闭着眼睛入睡。 箫连城坐在她的身边,拉过她的手合在自己掌心,“阮璃,昨晚你还好吗?” 阮璃不耐烦的抽出自己的手,蹙了蹙眉头,扭过身子背对着他闭眸睡觉。 箫连城挤了她一下,“阮璃?生我气了?” 如果她生气了,是不是代表她的疯傻之症,好一些了? 可是阮璃不理,他继续逗弄着她,“阮璃,外面那个姑娘,她叫蔡云……” 箫连城的话没有说完,阮璃就回头,抱起绣花枕头,“啪啪啪”的抽着箫连城的脸。 箫连城被打的一懵,阮璃气呼呼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竟然敢打扰她睡觉?竟然敢打扰她? 箫连城眉头微皱,退后了一些,“你睡吧,我出去买些东西!” 他转身出了马车,神情抑郁。 刘肥正在赶车,一见他出来,脸上露出八卦的神情,蔡云赶紧从刘肥身边跳下,凑近箫连城道,“四爷,阮姑娘怎么了?” 世人都道,箫连城心系阮璃,可是从昨日的事情看来,箫连城也不是那么喜欢阮璃的嘛。 箫连城看了蔡云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没事!” 他去采买路上要用的东西,蔡云跟着一起,两人路上没有说话,却也出奇的和谐。 买完了东西,箫连城决定上路,刘肥打算跟着一起,因为他想看看,传说中遍地黄金的灯塔村,究竟是什么样。 路途坎坷,马车摇摇晃晃,阮璃好几次,都被碰撞的醒了过来,后来她忍无可忍,跳出马车夺过鞭子,将刘肥一阵好抽。 刘肥欲哭无泪,箫连城也没有办法,倒是蔡云不服,“是路不好,刘爷已经用心赶车了,你打他做什么?” 蔡云的话音刚落,箫连城就摁住了蔡云,皱眉摇头,示意蔡云不要跟阮璃吵。 阮璃大吼,“关你什么事?想死吗你?” 箫连城挑了挑眉梢,似乎又看见了小时候,那个嚣张跋扈的阮璃。 箫连城的这个表情,激怒了蔡云,蔡云不顾箫连城的阻拦,大叫,“你在里面呼呼大睡,我们三个辛辛苦苦赶车,你凭什么打人?” 阮璃站在那里,想想,大概觉得有理,气呼呼的又钻了进去。 箫连城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捡起阮璃丢下的鞭子,尽量将马车赶的平稳一点。 顷刻,马车的帘子又一次被撩起,接着有一个东西丢了出来,箫连城一看,竟然是蔡云的包裹。 看着阮璃双手叉腰的架势,是要赶蔡云走。 莫名的,箫连城心里有些痛快,嘴角上弯,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蔡云刚想大叫,阮璃又走了回去,须臾复返,手中拿着一个更大的包裹,竟然是箫连城的。 她双手一扔,将箫连城的包裹也丢了出去,摆明了是想赶两人一起离开。 箫连城脸色一变,站起身,“阮璃你干嘛?” “你们两个,说说笑笑,烦死了,吵我睡觉!”阮璃理直气壮。 箫连城也火了,拧起眉头,“看不惯你可以走,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赶我走?” 阮璃一听,顿时跃下马车,转身就走。 箫连城后悔不迭,阮璃脑子不清楚,自己还想着怎么治好她,怎么关键时刻,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跟她杠了起来? 他慌忙追上了阮璃,一把拽住阮璃的胳膊,“别走别走,我说笑呢,你嫌我吵,我在你睡觉的时候不说话好不好?” 阮璃狐疑的看了他几眼,他举手发誓,她这才相信的转身,睡眼朦胧的继续去睡觉。 到了晚上的时候,几人落脚在一个破庙,箫连城和蔡云架起了锅,开始煮饭,刘肥则是出去捡柴。 阮璃坐在那里,靠在一根柱子上,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蔡云舀了一勺汤饭,喂给箫连城道,“四爷,你尝一口!” 箫连城看了一眼阮璃,见她正盯着自己,心里有意试探,随即咬住蔡云递来的勺子,将汤饭咽下。 ☆、第260章 凤云轻不见了,连李二两都不见了 阮璃坐在那里,靠在一根柱子上,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 蔡云舀了一勺汤饭,喂给箫连城道,“四爷,你尝一口!” 箫连城看了一眼阮璃,见她正盯着自己,心里有意试探,随即咬住蔡云递来的勺子,将汤饭咽下逆。 阮璃懒洋洋的看着两人,打了一个呵欠,闭上眼睛,困顿不堪的继续睡觉鼷。 箫连城的心,凉了半截,蔡云还想再喂,他推开了她的手,走了过去。 站在阮璃的身前,箫连城居高临下,盯着阮璃并不安稳的睡颜,他回头看着蔡云,“小云你出去帮帮刘肥,我有话要跟你四奶奶讲!” 蔡云不甘愿的哦了一声,丢了勺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箫连城盯了阮璃半响,才沉声道,“阮璃,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阮璃果然就睁开了眼睛,不耐烦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一字一顿,“你喜不喜欢我?” 尽管知道,她脑子不清醒,可是他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阮璃打了一个呵欠,蹙着眉头扫了箫连城一眼,接着伸手,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 她起身走到煮的沸腾的牛肉汤面疙瘩旁边,轻声哼着歌,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碗。 拿着筷子,随意的吃了一口,阮璃不满的蹙眉。 味道不好,没有薛少贵府上的东西好吃。 她将就的吃着,低低的哼着歌,仿佛根本不知道箫连城正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自己。 吃饱了,她也不管箫连城和外面的两只,回头钻进了马车,裹着被子就自顾自的睡觉。 箫连城觉得颓败无比,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无力。 他原以为,就算阮璃傻掉,心里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在意的,可是没有想到…… 他皱着眉头坐着,连蔡云和刘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都不知道。 蔡云咳嗽一声,箫连城抬起头,刘肥尴尬的道,“四爷,我们看见阮姑娘在马车里,所以才进来的!” 箫连城点点头,看了已经熄灭的篝火一眼,漫不经心,“吃饭吧!” 蔡云上前,盛了牛肉面疙瘩,将里面的大多数牛肉,都捞给了箫连城,她眼巴巴的上前,双手将饭碗捧在箫连城的眼前。 箫连城摇了摇头,“你吃吧,我没胃口!” 他转身走了出去,一个人站在树下,扶着树,形单影只。 蔡云见箫连城不吃东西,自己也顿时没有胃口,放下碗筷,她准备往外面走,刘肥却拦住了她,看着搁在一边的牛肉道,“流花姑娘,那一碗,你们都不吃,可就便宜我了!” 蔡云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吃吧,吃吧,胖死你!” 说完,她走了出去,小心翼翼的靠近箫连城道,“四爷,您在为阮姑娘心思不在您的身上,难过吗?” 箫连城被说破心事,面色一沉,眉头紧皱的回头道,“你偷听我们讲话?” 蔡云脸色一变,慌忙摇头,诚惶诚恐的道,“不是的,四爷,您误会了,我没有偷听您讲话,可是这些天,您对阮姑娘的态度,小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您是四爷箫连城啊,赤月国多少女子为了您,茶不思饭不想,别说您的身份,就单单说你的俊颜和潇洒,是我们所有女子心中的梦啊……” 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还真不假,论起在女人心中的地位,箫连城绝对要比萧临楚略胜一筹。 箫连城冷笑一记,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蔡云上前几步,握住了他的手道,“四爷,现在阮姑娘只是孩童的心智,您跟她计较,只会气坏了自己,不如,不如……”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 虽然在流花楼呆了两年,可是迄今为止,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儿。 箫连城看着她微红的脸,就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他收回自己的手,倚在大树上,神色疏离。 蔡云喘息,有些着急的道,“四爷,您没有明白小云的意思,小云不求名分,也不求得到四爷您的青睐,只是这一路孤苦,小云不忍看见您这样,现在阮姑娘神志不清,您就算和小云有什么,阮姑娘也是不会知道的呀!” 箫连城这才回头,看着阮璃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又把自己当成什么人?” 蔡云脸色惨白,摇头道,“我把您当我穷其一生都会爱着的人,四爷,我沦落到流花楼那种地方,以后不可能有好的归宿,我只想恣意的活着,爱自己想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以后只能守着回忆过活,我也心甘情愿!” 她说着,清眸闪烁出了泪花,一瞬不瞬的盯着箫连城,生怕箫连城会连这点卑微的愿望,都拒绝了她。 蔡云的身体,微微颤抖,葱白的手指又一次握住了箫连城搁在大树上的手。 这一次,箫连城没有拒绝,他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搁在自己的手背上。 须臾,他淡淡的道,“你想过没有?可能,我根本就不喜欢你,甚至,有点讨厌你!” 蔡云这种女子,他见的多了,先是口口声声除了爱,什么都不要,接下来她们会变得十分贪婪,总是试图以爱之名,绑住自己想要的男人。 其实这种女人很聪明,懂得男人需要什么,特别是他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 不过他不是普通男人,他十四岁的时候,已经混迹风月场所,这也是为什么,他女人无数,却没有一个跟他谈的起感情。 女人一旦跟男人谈起感情,要么就彻底的绑住这个男人,要么就吓走男人。 可是显然,箫连城对于蔡云来说,属于后者。 他淡漠的瞟了一眼,搁在自己手背上的素手,低声,“纵使我这样说,你还是不愿意放弃?” 蔡云摇头,蹙着眉头看着他,固执的将自己的手,摁压在箫连城的手背上,更紧了几分。 箫连城冷晒一笑,伸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转身朝着阮璃的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箫连城发现,阮璃睡的正香,她乖巧的蜷缩在被子里,脑袋枕着自己的双手,侧卧面对着马车门口的地方。 洁白的月光,透过淡蓝的窗幔照耀进来,洒的阮璃一脸的莹白,她陶瓷一样的肌肤,在淡蓝的月色下,细腻宛如初生婴儿。 箫连城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他手背的肌肤触碰她脸颊的时候,微凉的感觉让阮璃不适的嘤咛一声,箫连城笑着靠近她,屈膝蹲在她的身前,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勾唇笑的心满意足,低头亲吻她的唇瓣,他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外面的女人,再花哨再汹涌澎拜,都抵不过阮璃的一颦一笑。 这个时候箫连城才觉得自己很坏,他竟然混账到将阮璃一个人丢在客栈,自己跑去流花楼,还好他及时悔过,不然昔日去了黄泉,他该怎么跟果果交待? 想到果果,箫连城的心,针扎一般的疼痛。 他低头用自己的俊脸,贴着阮璃的脸,绝美的凤眸,水光潋滟,片刻有清澈的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阮璃,对不起……”他在心里,低低的说道。 闭上眼睛,脑子里满是阮璃带着果果,神采飞扬,浅笑倩兮的样子。 可是转眼,他的果果消失不见,他的世界也变得一片荒芜。 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阮璃,他低声,“阮璃,就算我混账做错了事情,你也永远不要不要我……” * 钟鼓村,村长家的地窖,李二两也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自从他跟了萧临楚之后,地位水涨船高,现在,已经是村子里闻名遐迩的二爷了。 被夏瑜暴打了一顿,李二两躺在床上,哀嚎不已,旁边是村长派来侍候他的两个村姑,一左一右,帮他揉着肩膀。 他疼的哼哼直叫,心里想着夏瑜的身份,对那个带走了夏瑜的男人,十分痛恨。 长那么好也就算了,气质都跟人不同,该怎么形容? 用一句文绉绉的话说,谪仙般降临在夏瑜身边,芝兰玉树。 人家是谪仙,救了美人儿,他李二两是什么? 越想越生气,李二两捶床,“你们轻一点,想疼死你二爷我吗?” 两个村姑互视了一眼,同时松开了手,接着一只男人的手,捏住了李二两的肩膀,使劲用力。 李二两哀嚎起来,破口大骂,“狗东西,你们是故意的,你们给我等着,等你们二爷我告诉了村长,保准你们……” 他一边疼着,一边翻过身,想要看清谁用力捏疼了他,可是回头一看,却只见萧临楚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脸色幽冷,眸光暗含寒芒的看着他。 他吓的一哆嗦,扯了被子盖住自己,好给自己安全感,接着讪笑道,“三,三爷……” 萧临楚冷笑,睨了他一眼,“二爷?” 他忍不住对这个称呼,兴趣十足。 李二两一头冷汗,慌忙摇手,“不是,不是,三爷您听我解释,这个称呼,其实跟您没有多大关系,不对,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就是呢,村子里的人对我表示尊重,尊重!” 萧临楚冷笑连连,冰冷的盯着李二两道,“这么说,我也要叫你一声二爷或者二哥了?” 李二两吓的厉害,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道,“三爷,不是这样的,这个称呼真的跟您没有任何关系,您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就叫二狗子,我是二狗子,我是二狗子……” 他趴在地上叫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汪……” 旁边两个侍候他的村姑,忍不住掩嘴而笑,萧临楚白了他一眼,也不禁被他逗乐,勾唇道,“起来吧,收拾东西赶路了!” 李二两瞪大眼睛,“这就走?” 萧临楚眉头一皱,“你还想继续做你的二爷?” 李二两摇头道,“哪能呢?哪能,二爷,不,三爷,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他抹了一把冷汗,起身收拾东西,将所有能带走的,往包裹里一卷,接着拖着疼痛的腰肢,一跛一跛的上前。 萧临楚看的眸光森冷,在李二两经过自己的时候,伸脚一踢,李二两膝盖一软,惨叫一声跪下。 “别装了,再怎么装,我都不会让你留下的,除非有一种可能!”萧临楚冷声道。 李二两双眼放光,“什么可能?” 萧临楚冷笑,“你死了,尸体留下!” 李二两顿时绝倒。 路上,萧临楚和凤云轻同骑一匹马,萧锦玉和夏瑜同骑一匹,李二两在后面,一跛一跛的走着,这一回是真的跛,被萧临楚踢的。 凤云轻坐在萧临楚的身前,跟身子长了刺一般,动来动去,她不时的回头看着李二两,大叫,“二两,你快一点,要是天黑还赶不到盐湖村,我们就拿你沉湖!” 夏瑜跟着冷哼一声,回头瞪着李二两,“听见没有?走快一点,磨磨唧唧,连牲口都不如!” 李二两,“……” 他是怎么脑抽,就得罪了这两个女人? 走完了旱路,又要走水路,这条船是早几天萧临楚就让人准备好的,虽然不大,但是胜在结实,而且他亲自督工试验,能经得住湖里的风浪。 盐湖不同于一般的湖,这条湖也是传说中的死湖,据说对盐湖不敬的人,最后都要死在这条湖中。 夏瑜不知道这条湖的危险,坐在船头摇头晃脑,凤云轻却胆战心惊,坐在那里默默念叨。 萧临楚伸手揽着凤云轻的肩膀,漫不经心的注视着黑沉沉的湖景,李二两从一上船开始,就双手合十的跪在船尾,虔诚无比的念念有词。 萧锦玉好奇的看着这一切,盯了李二两须臾之后,拉了夏瑜的手,用下巴一点李二两, “他怎么了?” 夏瑜白了李二两一眼,“羊癫疯犯了呗!” 萧锦玉不说话,反倒是注意去听李二两的念念有词,凤云轻也在一边祈祷不止,被夏瑜的话一打断,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道,“夏瑜,在这个时候,不要胡说八道!” 夏瑜不解,怎么凤云轻也跟着一起变得神神叨叨。 凤云轻抚着胸口呼气,打算继续念的时候,却忘记自己念到了哪里,回头盯着萧临楚道,“我念到哪里了?”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萧临楚淡淡的道。 凤云轻点点头,接着继续念着临时抱佛脚默来的金刚经,这边还没有念完一小段,李二两那边就出了状况。 只见船尾倏然掀起了惊涛骇浪,李二两整个人都在震惊之中,随着船身剧烈摇晃,他祈祷的句子卡在了喉中。 船身颠簸,仿佛有人在船下摇晃着船只,这里风平浪静,船下却惊涛骇浪,这不合情理。 萧临楚抽出了随身的长剑,扶着凤云轻,免得凤云轻摔下了盐湖之中。 船头有萧锦玉扶着夏瑜,倒也没事。 李二两却惨了,晃的最剧烈的位置原本就在船尾,再加上他吓懵了根本站不稳,于是身子一斜掉入了湖中。 他大叫,“救命啊……” 盐湖中的湖水,盐分含量很大,一般人掉进去都会自动浮起,根本谈不上淹死一说。 可是盐湖特别,用当地的村民话说,是盐湖龙王看谁不爽,就要收了谁。 所以有人掉湖中会淹死,有人掉湖中三天三夜都能完好无损的浮了起来。 李二两约莫是属于要被龙王收走的类型,掉入湖中的那一刻,身体就不住下沉,最后连呛了几口水,连肺部都是苦涩的盐味,那股将他往下扯的力道才骤然消失。 凤云轻和萧临楚见李二两坠湖,大惊失色,两人同时往船尾走,想要救人。 可是这个时候,船身又一次剧烈的晃动起来,两人身形十分不稳,萧临楚索性松开了凤云轻,足尖一点船身,掠向了沉湖的李二两。 这边他还没有抓住李二两的手,那边就发生了巨变。 船下水波滚动,整条荡漾的小船都被浪头甩高了两人之高,萧锦玉和夏瑜的身子几乎完全的脱离了小船,小船整个在浪头之中翻转。 凤云轻尖叫一声,没有人稳住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就直直的在浪头之中坠落湖中。 这边萧临楚见凤云轻落水,也顾不上救李二两,飞身而起朝着凤云轻掠去。 可是在他的手触及到凤云轻的时候,另外一个浪头打来,他被扑了一脸的盐水,水光迷离中,凤云轻的身体彻底沉没,而被浪头打翻的小船,也被萧锦玉一脚踹翻了原原本本的稳在湖中。 萧临楚脸色难看到极点,浑身湿透,稳妥的踩在船舷之上。 萧锦玉大惊失色,“三嫂……” 只是这么眨眼的功夫,凤云轻不见了,连李二两都不见了。 萧临楚来不及细想,刚要跃入水中,萧锦玉一把抓住了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湖中的诡异之色。 只见黑漆漆的湖中,水草滚动,那被水草遮掩的湖色,露出了墨绿色的白。 倏然,墨绿色中窜出一条白色人影,那人脸色惨白无比,长发披在脸上,宛如鬼魅。 凤云轻气到极点,她回头劈手就给了刚刚露头的李二两一耳光,李二两刚刚还在得意的“哈哈”大笑,被打的一懵,浮在原地,一动不动。 凤云轻眼泪流了出来,白色的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十分不适。 她不会水性,掉湖中之后,被李二两牵着硬是摁在水中闭气了须臾,这一刻是又怕又惊,水中恐怖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杀了李二两。 她所有的噩梦,都是由水而起,掉入这样不吉的死湖之中,原本就觉得晦气,可是李二两还摁着她,让她帮着吓唬萧临楚。 她真是…… ---题外话---亲们,最后一天了,有月票的都投出来吧,客户端投票,一票变三票哦! ☆、第261章 你们找灯塔村干嘛 凤云轻眼泪流了出来,白色的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十分不适。 她不会水性,掉湖中之后,被李二两牵着硬是摁在水中闭气了须臾,这一刻是又怕又惊,水中恐怖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杀了李二两。 她所有的噩梦,都是由水而起,掉入这样不吉的死湖之中,原本就觉得晦气,可是李二两还摁着她,让她帮着吓唬萧临楚逆。 她真是…茶… 这一刻,凤云轻恨又不能发泄出来,脸色煞白,清眸盈满了泪水,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她死死的咬住唇瓣,避免自己哭泣出声。 萧临楚伸手一把抱住了她,自然知道,她是掉进水里吓怕了。 她这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有多么怕水,他是知道的,该死的李二两,竟然害的他松开了云轻的手。 那个时候,他竟然一时糊涂,相信什么盐湖有鬼的鬼话,丢下云轻去救李二两。 这李二两从小在盐湖村长大,水性肯定是他们几人之中最好的。 萧临楚紧紧的搂着凤云轻,脸色难看的低声安慰,“没事,没事了,宝贝不怕……” 凤云轻颤抖了半响,终于恢复过来,牙关僵硬的说了一句,“冷……” 萧临楚刚刚想要脱了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一身水淋淋的,根本不比凤云轻好到哪里。 夏瑜一直被萧锦玉护着,她倒是干干净净,爽快的脱了自己的外衫,递给萧临楚,夏瑜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萧临楚回之以微笑,没有推却,接过了这件带着女人体温的衣衫,盖在凤云轻的身上。 凤云轻拽着夏瑜的衣服坐下,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蜷缩在那里。 萧临楚坐在她的身边,想要拥住她,却担心自己弄湿了她的衣衫,只能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用内力帮她取暖。 李二两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着急的上前,一脸忏悔的道,“三爷,我是真不知道三奶奶不会水,我只是想着跟大家开个玩笑……” 萧临楚抬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李二两不寒而栗。 原本凤云轻就对他十分偏见,经过这次的事情,他想要再跟着他们,几乎是不可能了。 他木讷的站在那里,悔恨交加的看着凤云轻,几乎就要给凤云轻跪下磕头。 但是他是聪明人,知道凤云轻素日里最讨厌跪来跪去,他要是这一刻跪下,估计能直接被三爷给踹飞了。 李二两安安静静的站在,凤云轻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就平静下来,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萧临楚无奈,只能脱了湿透的衣服,光着上半身,搂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身体温热,总是能带给她安全的感觉,靠在他怀中不消一会儿,凤云轻就沉沉的睡去。 萧锦玉和夏瑜坐在船头拿着木浆划船,夏瑜时不时的扭头,看凤云轻一眼。 她艳羡的道,“你三哥真的好爱云轻姐姐!” 萧锦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 夏瑜叹息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遇见一个爱我如萧临楚爱凤云轻那样的人!” 这是话中有话,萧锦玉微微一笑,饶有深意的看着她,她脸色一红,别过头去,“看什么?没见过这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 萧锦玉笑着道,“是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大美人儿!” 夏瑜听话,只听自己乐意听的,她笑着望着萧锦玉,丢下木浆,整理自己的发辫,“你也觉得我是大美人儿?其实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你看看,其实我眼睛是最漂亮的!” 她凑近了萧锦玉,笑吟吟的眯着眼睛,萧锦玉笑出声,“平日里,你都是这么自信?” 夏瑜撇了撇嘴,“哪有?我没太多自信的,我觉得还是云轻姐姐比较好看,云轻姐姐告诉我,她都二十八岁了,可是我一点也不相信,她明明看上去只有十九岁的样子!” 说到这里,萧锦玉的心,“咯噔”一声。 是啊,凤云轻从他见到的第一面开始,一直没有变过。 他们兄弟几个,都过了而立之年,容貌虽然变化不大,可是气质上都有些变化。 特别是三哥,外表虽然一尘不变,但是那凌厉尊贵的气度,让人望而生畏。 而凤云轻,是真的一点变化也无啊…… 这只是巧合,还是,凤云轻其实跟雪鸾宫的沐晗一样,是个不老不死的怪人? 他怔怔的看着凤云轻,一瞬不瞬,夏瑜有些不高兴,踢了他一脚,鼓嘴,“再看眼珠子就要掉下去了!” 萧锦玉一愣,随即也收到了萧临楚投来的警告性的眼神。 他微微一笑回过神道,“我还是觉得,小瑜你比较好看!” 夏瑜皱了皱鼻子,冷哼,“言不由衷!” 萧锦玉放下木浆,上前拥着夏瑜的肩膀,“哪里是言不由衷?分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夏瑜这才笑了,低着头偷乐。 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从和萧锦玉在一起的时候开始,就变得十分喜欢傻笑。 萧锦玉见她脸颊红扑扑的样子,低头亲了她的脸颊一口,夏瑜吓了一跳,想要推开他,却又担心自己用力过猛,将他推进了湖里,只能扭过身子佯装生气。 那边,凤云轻陷入了自己的噩梦之中。 梦中,爸爸妈妈无休止的吵架,爸爸骂她是讨债鬼,妈妈歇斯底里的朝着她怒吼,爸爸走了,妈妈疯了,她被妈妈一次次摁在水中,妈妈清醒过来之后,又抱着她后悔的哭泣。 可是下一次,她疯病犯了,一切照旧。 凤云轻脸色惨白,身体冷的不住发抖,她不住的呢喃着,“妈妈,妈妈,我怕……” 萧临楚紧紧的搂住她,让她里面着湿透衣服的身体,依靠在自己怀中,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云轻,云轻……” 凤云轻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低喃,“妈妈,我好怕……” 萧临楚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他知道她受了惊吓,又着凉了。 可是在这个盐湖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边际,这究竟是海,还是湖呢? 他着急的四处看去。 萧锦玉是大夫,一看就知道,凤云轻着凉生病了。 他拧着眉头,“三哥,给三嫂将湿衣服换下来,不然她会病的厉害!” 萧临楚点点头,这个时候也无法再顾及其他了。 萧锦玉扭过头去,和夏瑜说着什么,李二两自动自发的转过身,心里祈求凤云轻千万不要有事。 这凤云轻平日里看上去无比彪悍,怎么落了一个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萧临楚伸手去脱凤云轻的衣服,凤云轻似乎有了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衣服,睁开红红的眼睛,低声哀求了一句,“不!” 萧临楚耐着性子哄她,“宝贝你乖一点,我帮你把湿衣服脱下来!” 凤云轻咬唇,不住的摇头,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衣领道,“萧临楚,你不要碰我,你不爱我,你爱张芊芊,我给你利用,也帮你当皇帝,你不要碰我好不好?” 萧临楚的手一僵,这才明白,往日的事情,她的心里不是毫无芥蒂的。 只是可怜的云轻,她的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不痛快的事情? 她看上去那么欢乐活泼,每天的笑颜,能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声,“云轻,你听我说,我不爱张芊芊,从来都不爱,我爱的人……” 他抿了抿唇瓣,头一偏,对着她的耳朵,近乎于私语,“是你,从来都是你!” 她的手似乎松开了一些,他趁机解开了她的衣衫,将里面湿透的衣服剥下。 外面的衣服,也有些湿,不过比她贴身穿着湿衣服要好的太多。 他们的行李,已经在翻船的时候坠入了湖中,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把行李捡回来。 此刻只能祈求,快点靠岸,然后找户人家,好给凤云轻换了衣服煮口热茶。 死气沉沉的湖,无波无谰,仿佛刚刚的惊涛骇浪,只是一个噩梦一般。 凤云轻靠在萧临楚的怀中,烧的糊里糊涂,她一会儿梦见自己丑兮兮的坐在萧临楚的床边,等着他的宠幸,一会儿梦见,萧临楚和张芊芊言笑晏晏,携手连理。 耳边不住的传来萧临楚的声音,她只有在听见他声音的时候,才能稍稍平静。 可是一个时辰之后,她烧的越发厉害,脸色铁青,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冷还是热,总之说话都十分困难。 萧临楚心急如焚,盯着前面的萧锦玉,厉声,“划快一点,云轻很难受!” 萧锦玉动了动嘴唇,其实他想说,他们似乎迷路了。 这黑沉沉的湖上,头顶是蔚蓝的天空,两边没有任何参照物,划了半响,他感觉他们还是在原地打转。 李二两蓦地反应过来,一愣,“三爷,我怕我们是靠不了岸了!” 萧临楚拿眼睛瞪他,他这一刻倒是不再惧怕,脸色惨白的道,“划了这么久,照说早都应该到村子入口了,可是现在还没有,而且你看日头,从我们落湖的那一刻,这太阳就没有变过了!” 萧临楚这才发现不对,太阳和云彩的位置,确实丝毫都没有变,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应该在当头才对。 夏瑜惊讶的大叫一声,“糟了,我们遇见了水鬼拦路!” 萧锦玉皱眉斥责,“别胡说八道!” 李二两摇头道,“夏姑娘没有胡说八道,是真的水鬼拦路,我们一定是得罪了湖龙王,所以湖龙王派两个小鬼来收拾我们了!” 萧临楚懒得理会他这些怪力乱神的理论,吩咐萧锦玉道,“拿块布把眼睛遮起来,凭着感觉划水,记住往一个方向划,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改变你的速度和力道!” 萧锦玉点点头,从怀中摸出半湿的帕子,接着遮住了眼睛,他让夏瑜走开,自己一个人全力的划船。 萧临楚冷静的道,“通常我们遇见这种情况,最好是什么都不做,躺在那里休息,可是现在不行,因为云轻病了,我们必须尽管的上岸!” 李二两这才敢跟萧临楚说话道,“三爷,您以前遇见过这种情况?” “嗯,十年前带兵打仗的时候,我和手下在蓝雪边境的那一带迷路,当时是一片丛林,不管怎么走,我们都走不出去,后来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黑灯瞎火,反而摸了出去!”萧临楚神色冷淡,伸手摸了凤云轻的额头一把,好像退烧了一些。 他低头,亲吻了凤云轻的额头一下,凤云轻幽幽醒来,看了萧临楚一眼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萧临楚俊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柔和了一些,性感的唇角微微勾起,“午时!” 凤云轻听了,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去。 萧临楚抱着她,握着她的手,将内力暗自传给她,供她暖着身子。 小船摇摇晃晃,眼前是湖光的反射,茫茫然一片湖底的黑,和天空的蓝。 萧临楚有些视觉疲惫,不禁拧眉闭上了眼睛,这一闭,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他和凤云轻同时熟睡了过去,萧锦玉觉得划的累了,拉开手帕的时候,两人正脑袋搭在一起,睡的整香。 他看着两人,叹息一声,又抬头看了看没有丝毫变化的太阳。 李二两瑟缩,“五,五爷,真的是水鬼拦路……” 萧锦玉不说话,回头看着夏瑜,夏瑜倒是不担心,眨巴着眼睛天真的看着他。 他笑着,“饿不饿?这个时候应该是日落时分了,我们在湖上飘荡了一整天!” 夏瑜摇摇头,笑着从怀中拿出手帕,手帕中包了不少的山楂条,递给萧锦玉道,“我偷偷藏的,准备无聊的时候,跟云轻姐姐当零嘴!” 萧锦玉摇头不肯吃,夏瑜以为他嫌弃,又从衣袖中摸出一包油纸包的瓜子,递给萧锦玉道,“只有这个了,别的就什么都没了!” 萧锦玉笑了一笑,接过瓜子递给李二两道,“二两,你吃一些吧,除了早饭,你可是饿了一天的肚子!” 李二两早就饥肠辘辘,可是萧锦玉不吃,夏瑜不吃,他哪里敢吃? 再说,他刚刚还犯了大错,萧临楚没有将他一脚踹下去就不错了。 李二两也摇头,萧锦玉就将瓜子收了起来,递给夏瑜道,“你吃一些,给三嫂留一些吧,三嫂还在病着!” 夏瑜点头,没有吃瓜子,反倒是包好了和山楂条一起收好。 她双手托腮看着前方,“你说,这个湖怎么会这么大呢?” 萧锦玉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只能看着李二两,李二两最有发言权,摇摇头道,“哪有,这个湖顶多两个时辰就可以游湖一圈,我们现在是撞邪了,也就是水鬼拦路!” 萧锦玉面不改色的看着他,“那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李二两抓耳挠腮,“应该,应该要跪下叩拜,求湖龙王不要再怪罪我们,可惜这里没有香纸蜡烛,否则我们可以做个法试试!” 萧锦玉笑了一笑,不以为然的看着前方。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凤云轻的哭喊,“不要,不要选她,不要把我丢进水里!” 萧临楚蓦地醒来,紧紧的抓住凤云轻挥舞的小手道,“云轻,云轻是我,你做恶梦了!” “我不是云轻,我不是,哥哥救我……”凤云轻在梦靥中,哭喊着。 萧临楚将她整个圈入怀中,紧紧抱着,“云轻,你梦见什么了?快点醒来,我在这里,我在!” 凤云轻浑身是汗,“不要选她,不要选她……” 萧锦玉以为,凤云轻只是说着跟现实无关的胡话,但是萧临楚知道,她梦见的都是过去的事情。 过去,他选了张芊芊,最后云轻坠入大海。 也是那个时候,沐晗开始出现。 他救了云轻,却也害了云轻…… 萧临楚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的勒入骨血之中。 萧锦玉看着他这个样子,拧眉说道,“三哥,云轻这样不是办法,你让我给她瞧瞧!” 萧临楚闭眸痛苦的道,“瞧了又怎样,这里还能开方子抓药不成?” 萧锦玉一噎,不说话,萧临楚倒是松开了凤云轻一些,拉着她的胳膊,朝着萧锦玉看了一眼。 萧锦玉上前,拉着凤云轻的胳膊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凤云轻的胳膊上,新出了很多红色的绒毛,乍一看不显眼,可是仔细看去,却是可怖无比。 萧临楚也发现了这个变故,低沉着声音道,“我们要快些找到灯塔村了,云轻快要等不及了!” 萧锦玉抿了抿唇,不说话,夏瑜听见灯塔村几个字,走了过来,一脸诧异,“你们找灯塔村干嘛?”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萧临楚只是普通的寻宝而已,可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她就以为凤云轻找灯塔村只是为了好玩,而萧临楚只是太宠她,所以一切随了她的意。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另有目的。 萧临楚不说话,萧锦玉也就保持沉默,夏瑜撇嘴冷冷一哼,扭过头去划船。 这个时候,恐怖的现象又出现了,船身开始颠簸,以船身为轴心的方圆几尺,骤然之间惊涛骇浪,宛如湖中有什么怪物,正在破浪而出。 夏瑜脸色惨白,赶紧摔了船桨,萧锦玉上前抓住了她,两人腾空飞去,远离了小船的方向。 而萧临楚则是抱着凤云轻,旋身一转,整个人如旋转的陀螺般,破浪飞去,湛湛的站在了不远处的湖面上。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自己的脚下,神色怪异。 ☆、第262章 比鬼神更可怕的,永远都是人心 夏瑜脸色惨白,赶紧摔了船桨,萧锦玉上前抓住了她,两人腾空飞去,远离了小船的方向。 而萧临楚则是抱着凤云轻,旋身一转,整个人如旋转的陀螺般,破浪飞去,湛湛的站在了不远处的湖面上逆。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自己的脚下,神色怪异。 他们自诩轻功不错,可是还没有到凌波微步的地步,现在两人稳稳的站在这里,不需要任何支撑,是什么意思。 夏瑜也发现了不对,先前站在这里,她还以为是萧锦玉功夫好的原因,可是现在萧锦玉松开了她,她还是安然无恙,顿时诧异无比茶。 她试着想要在水面上踩几步,萧锦玉却一把抓住了她,他脸色难看的道,“小心!” 夏瑜看了脚下一眼,只见深不见底的黑色湖底,有暗流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蓄势待发,破水而出。 那边暗流过后,湖面恢复平静,小船在湖面上,晃晃悠悠,李二两吓傻了一般,两只手握着船舷,傻呆呆的坐在那里。 萧临楚没有心思去研究湖底怎么了,凤云轻正在生病,刚刚又溅了不少的水,他得抱着她尽快的取暖,起码将衣服上的水分弄干。 回到了船上,李二两忽然就哭了起来,两只手握着船舷,瑟瑟发抖,“三爷,我们是真的得罪湖龙王了,我们恐怕要被困死在湖上,出不去了!” 萧临楚冷睨了李二两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李二两眼睛通红,“血祭吧,三爷,我们先跪下认错,接着将自己的衣服染了血,丢入湖中,算是衣服代替自己死了一回,只要湖龙王原谅我们,我们就没事了!” 萧临楚冷笑,并不说话,紧紧的抱着凤云轻,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她的衣服捂干。 在这诡异的湖中,他们没有淡水,也没有办法出去,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意志力。 像李二两这样,第一天就被吓成这样的,八成也是第一个倒下的。 夏瑜那个丫头,倒是不错,遇见这种状况,不慌不乱,甚至脸上一直带着甜美的笑,眼神始终注视在锦玉身上。 萧临楚开始,逐渐的接受夏瑜作为锦玉的妻子了。 最开始,他并不喜欢夏瑜,总觉得这丫头跟云轻太过相似,可是凤云轻在他的心里是唯一的。 凤云轻嘟嘴是可爱,别的女人嘟嘴一律都是做作。 凤云轻闹腾是活泼,别的女人闹腾就是不庄重。 总之任何事情,都只有凤云轻能做,别的女人做了,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死, 而萧锦玉和凤云轻走的太近,他心里总是有些介意的,现在萧锦玉又找了一个和凤云轻一样,疯疯癫癫的丫头,他嘴上虽然不说,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萧锦玉是喜欢凤云轻的。 现在好了,被困在湖面上之后,他倒是改变了对夏瑜的看法,认为这个姑娘配锦玉,差不到哪里去了。 见萧临楚不做声,李二两“扑腾”一声跪下,双眼红红的道,“三爷,三奶奶等不下去了,我们试试血祭吧!” 萧锦玉倒是不相信这些,拧眉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体力和干衣服,原本就珍贵无比,试一试倒是没什么,只是万一没用,那么流出的血和干净的衣服,可能就是最后的救命良药!” 夏瑜附和的点头,“没错,没错,我也觉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古古怪怪!” 萧临楚放下凤云轻,站起身环视四周。 他光裸着上半身,蜜色的肌肤,线条完美,那健硕却不肌肉纠结的身体,看的李二两直咽口水。 夏瑜从小在灯塔村长大,跟一群男孩子疯玩,这点露肉根本不算什么,她笑着看了看萧锦玉,似乎想透过他的衣衫,看见他被遮掩的身体。 萧锦玉看出她的心思,抬眸睨了她一眼,眸含警告。 夏瑜鼓嘴扭头,不让看就不看,有什么大不了。 萧临楚低头看着船下,沉声道,“这湖有多深?” 萧锦玉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李二两怔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问自己,随即犹豫的道,“很深很深,我们小时候就被告诫,不能在湖边玩,否则得罪了湖龙王,会被夜叉抓走!” “你们村子,就没有人下湖探过?”萧临楚疑惑的看着他道。 李二两摇头,“这湖是我们村子的圣湖,盐湖村,盐湖村,就是依湖而建,历年有人要去外村采买,都必须焚香叩首,斋戒三天,否则触怒湖龙王,船会翻掉的!” 萧临楚点点头,“所以,你们就被吓得,没有人敢靠近盐湖?” 李二两点头,讪然的道,“也不是吓的,是真的出过事情,那一年村子有个屠夫,他和村长的老婆偷、情,被村长发现了之后,他就逃跑,可是他没有焚香叩首,也没有斋戒三天,用村子里的摆渡车逃到盐湖中心的时候,原本风平浪静的湖,就掀起了丈把高的浪头,打翻了船,那屠夫就掉进湖里淹死了!” 萧临楚笑了一笑,“这种湖还能把人淹死?” 李二两站起身道,“是真的,后来那屠夫的尸体飘了上来,死不瞑目呐,我那个时候才五岁,看的我好几天晚上都做恶梦!” 萧临楚点头道,“那女人呢?” 李二两不解,“什么女人?” 萧临楚面色沉冷,“就是那个跟屠夫偷、情的女人!” 李二两回忆了一阵子,“大约,是死了吧!” “怎么死的?”萧临楚俯身盯着湖底说道。 李二两继续回忆,断断续续,“病死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屠夫死了之后,那女人就疯了,经常说一些疯言疯语,再后来,就没有听过她的消息了,应该也是死了!”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道,“恐怕湖里,真的有恐怖的东西!” 萧锦玉猜出什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李二两瞪大眼睛,“湖里真的有鬼?” 萧临楚摇头,“比鬼还要可怕!” 李二两瞠目结舌,“是,是,湖龙王?” 萧临楚继续摇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湖龙王!” 李二两脸色煞白,不解的盯着他的背影,半响说不出话。 萧锦玉不忍吓唬李二两,低声道,“是人,比鬼神更可怕的,永远都是人心!” 李二两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提心吊胆,“你们说湖底有人?怎么可能?” 萧临楚冷笑一记,盯着平静的湖面道,“如果不是人,你要怎么解释,我们站在湖面上,如履平地,还有那突如其来的浪潮汹涌?” 李二两不说话,萧临楚神色冷凝的道,“你们呆在船上等着,我下湖底,一探究竟!” 萧锦玉脸色一变,上前攥住了萧临楚道,“三哥,不可,我们从船上离开之后,浪潮就平静了下来,这证明他们的目的是我们或者我们其中一个,若是贸然下去,怕是羊入虎口!” 萧临楚拿开了他的手,脸色冷峻的道,“我不是羊,这里也未必是什么虎口,再说云轻不能等下去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出口,离开这里!” 这一回,他说的不是靠岸,寻找盐湖村的路了,而是离开这里。 萧锦玉知道,萧临楚一向稳中,他这么说,就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随即不再阻拦,点点头道,“你小心一点,还有,带着二两一起下去!” 李二两赶忙起身,虽然还是对这个湖敬畏无比,但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刚刚走近萧临楚,萧临楚就冷声道,“二两留在这里!” 李二两不敢动,站直了身体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不容置疑的道,“照顾好云轻,船上的人有任何闪失,我拿你是问!” 李二两点点头,镇而重之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转身,跃入了湖中。 他的身影很快的就消失不见,黑色的湖面,冒了几个泡泡,接着重归于静。 萧锦玉很担心,不安的站在那里,夏瑜绕着他,跑来跑去,一会儿去看凤云轻,一会儿去跟李二两嘀咕,最后不知道李二两哪里惹了她,她抬脚就踹了李二两一脚,险些将李二两踹进湖中。 萧锦玉神色不悦,声音冷厉,“闹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夏瑜冷哼,“谁闹了,分明就是这个二流子色眯眯的看着我,作为人家的准相公,你都不帮人家评评理吗?” 萧锦玉无奈,叹息一声拧着眉头。 夏瑜跺脚,“你果然不在乎,你再不在乎我,我就跳湖淹死自己!” 萧锦玉白了她一眼,“你那两下子,跳下去也沉不下去,你当真以为这个地方是那么容易淹死人的!” 说到这里,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如果在这里,东西很难沉下去,那么他们丢的行李,也应该漂在水上才是。 可是现在…… 他抿了抿唇瓣,拿起一边卡在船舷上的木浆,接着“咚”一声投入水中。 木浆漂浮在水面,平衡的仿佛搁在地上,只有水波荡起,木浆跟着水波一起动来荡去。 萧锦玉深吸一口气,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煞白的冲着湖中喊了起来,“三哥,快上来,危险!” 他的话音刚落,水下就传来一阵巨响,接着是湖面泛起了红色,那是血的颜色。 随着“哗啦”一声水花四溅,萧临楚浑身湿漉漉的冒出了水面,他双手撑着船舷,肩膀上挂着同样是湿淋淋的包裹。 这个包裹,他们认识,就是当初掉下去的那一件,而且还是属于萧锦玉的。 萧锦玉上前,拉了萧临楚一把,这才发现他脸色白的可怕。 萧临楚将包裹递给萧锦玉,一字一顿的道,“你的东西都在这里,救救云轻,还有这里是个八卦阵,所以不管我们怎么走,都只能在原地打转,破阵的唯一办法,就是射日,把顶头的太阳射下来……”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眉头一皱,昏了过去。 萧锦玉吓了一跳,赶紧扶他,“三哥,三哥……” 夏瑜也跟着过来搀扶,可萧临楚脸色煞白,一动不动,明显是失血严重,受了很重的内伤。 萧锦玉一把扯开萧临楚的长裤,给他检查伤势,只见他左腿腿骨的位置,有着深深两道环形的伤口,他轻轻一按,伤口立刻塌陷了下去,显然是深入骨头。 被他这样轻轻一按,鲜血再次的冒了出来,瞬间染湿了长裤。 他深吸一口气,赶紧帮他止血,夏瑜站在一边,脸色难看,不安的嗫嚅道,“他是中了圈套,那种两个半环,中间是软刃的圆刀,一腿被套进去,能直接将你的腿割成两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萧锦玉不说话,帮他处理好了伤口,又去查看另外一条腿。 还好,只有一条腿有伤,不过现在萧临楚昏迷不醒,他也不敢做下一步的诊治,担心他万一连那只腿的骨头都断了,那么就回天无力了。 打开包裹,他拿出了参片递给夏瑜,“给三哥压在颈喉处的濂泉穴上,想办法让他快点醒来!” 他的话说的并不是很清楚,射日,射日,他要怎么把太阳给射下来? 总不能他真的拿了弓箭,将天上永远没有变化的太阳给射下吧?他又不是后羿。 从包裹里拿了银针,给凤云轻扎上,又拎了几颗已经打湿的药丸,塞进凤云轻的嘴巴里,他脱了自己已经干透的衣服,给凤云轻盖上,接着回头看着李二两,“二两,你帮我把木浆做成弓箭,越快越好!” 李二两毫不犹豫,“弹弓可不可以?” 木浆那么硬,只能做成弹弓啊…… 萧锦玉点了点头,算是首肯。 接下来,他拿了麻沸散,虽然已经成糊,可是总比没用的好。 将麻沸散敷在萧临楚的腿上,他叹息着,“夏瑜,我要帮三哥进一步的处理伤口,你若是怕,就转过头去!” 夏瑜摇头,“我不怕的!” 萧锦玉点点头,“不怕的话,就帮忙摁着三哥,我怕他会乱动!” 夏瑜点头过去,双手摁住了萧临楚的肩膀,固定了他的上半身,萧锦玉这才深吸一口气,解开了刚刚止血绑的很紧的绷带。 刚刚打开,鲜血只涌,瞬间染湿了萧锦玉的双手。 他镇定的拨开伤口,确实很深,已经伤了骨头,这个程度的伤口应该是整条小腿被削掉才对,三哥能够保全小腿逃了出来,也算吉人天相。 他镇定的给伤口消毒,接着用桑皮线缝合,最后处理完表皮的地方,双手都已经被鲜血打湿,额头上更是渗出大滴汗水。 夏瑜目瞪口呆,险些就晕倒过去,倒是萧临楚,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没有感觉到疼痛,还是因为昏厥晕倒的彻底。 萧锦玉给萧临楚止血,又缠上绑定,抿唇道,“喂三哥一些东西,他必须要补充体力,否则他会跟三嫂一样伤口感染!” 夏瑜点了点头,慌忙的掏出山楂和瓜子,剥好了一粒一粒的喂着萧临楚,萧锦玉则是将一瓶清凉解毒的液体,倒入了萧临楚口中,算是为他补充水分。 几人一天没有吃东西,又历经艰险,可以说精疲力尽。 但是好在,他们弄懂了这个盐湖是怎么回事。 竟然是个八卦阵…… 他不太懂阵法,不过小时候也跟着太傅学了一些,这八卦阵,算是比较浅显的阵法。 只是越是浅显的东西,破解起来就越是艰难,因为浅显的都是基础的,而基础的则是可以千变万化。 他环视四周,寻找着可以破解的方法。 那边李二两,“呼哧呼哧”很快就将弹弓削好,做的十分精致。 萧锦玉眯眸看着天上的太阳,刺眼的太阳,孤零零挂在那里,若隐若现的藏在浮云后面。 这太阳从他们掉了包裹开始,就没有变过,似乎被什么东西,钉在那里。 湖面上,水光一色,太阳的光芒折射的湖面,波光粼粼。 一切都很正常,一切也都很不正常。 他开始思索,太极八卦阵的阵眼,一阴一阳定乾坤,就宛如一个镜子,镜子的反面为阴,正面为阳,阳的那一面反射出的,就是幻觉。 而他们现在,就宛如生活在幻觉里面,自己觉得一直在走直线,其实早就开始沿着八卦阵的外线,一圈一圈的绕了起来,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中心那个让他们产生了幻觉的镜子。 只要破坏了镜子,打破了阵眼,那么这个八卦阵,不攻自破。 镜子,太阳…… 所谓的太阳其实就是镜子反射出的光线聚拢。 所以,射日首先要找出镜子。 他看着天上一轮太阳和湖中的另外一轮,唇角勾出一抹浅笑,萧锦玉俊雅的容貌,浮现一丝钦佩之色。 一个简简单单的太极八卦阵,能布置成这样,也算是天纵奇才。 只是不知道,这个布阵的人是谁,就算他是敌非友,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 而且那镜子的位置,太巧妙了,能够将所有的一切,折射的清晰无比,让人丝毫不会怀疑生存在幻境,这个人定然是个能工巧匠,而那枚镜子,也是一个神物。 旁边李二两终于打磨好了最后一道工序,将用自己腰带上牛筋线装裱的弹弓递给萧锦玉,费解的道,“真的要用弹弓把太阳打下来?这样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 人家后羿,好歹还是用弓箭射日了,他们倒好,直接用弹弓。 萧锦玉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嚣张,你给我找两个结实的东西,最好是铁丸子之类的,铜镜不会那么容易碎掉!” 李二两不解,“不是射日吗?关铜镜什么事?你到底是要打太阳还是打铜镜?” ---题外话---亲们,新的一个月,月票都投来哦! ☆、第263章 以前的事情,我错了 人家后羿,好歹还是用弓箭射日了,他们倒好,直接用弹弓。 萧锦玉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嚣张,你给我找两个结实的东西,最好是铁丸子之类的,铜镜不会那么容易碎掉!” 李二两不解,“不是射日吗?关铜镜什么事?你到底是要打太阳还是打铜镜?逆” 萧锦玉没有回答他,只是长身玉立的站着,夏瑜双手托着下颚,花痴一样的看着萧锦玉。 锦玉好帅好帅…茶… 李二两折腾半天,还真是找到了两个铁球,那是他从村长那里顺来的,锻炼手腕的,因为放在包裹里嫌重,就放在船头的暗格里了。 萧临楚监造的船,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李二两在船头这里打了一个暗格。 夏瑜眼尖,看见除了铁球,还有别的什么,赶紧跳起来大叫道,“李二两你偷东西!” 铁球确实是李二两顺来的,可是里面的银票不是,那可是他的老婆本,不敢贴身放着,怕被打劫,只能放在这暗格,用铁球压着。 他老母鸡护崽一般,护着自己的银票,接着“哐当”合上木板,大叫,“什么叫做我偷东西?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偷窥别人,还敢诬赖别人,我告诉你,我的银票丢了,那保准就是你拿了……” 夏瑜气的脸色铁青,一看萧锦玉在看自己,也不好动武,咬牙切齿的道,“谁稀罕你几张破纸?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做棺材板吧!” 李二两一边将铁球递给萧锦玉,一边呛声,“棺材本倒不至于,老婆本嘛,那是必须有滴,不像某些人,这一辈子怕是都不知道老婆本是什么,你呀,这么凶,肯定嫁不出去!” 夏瑜挥舞着拳头,可是见萧锦玉立在那里,这船太窄,她若是横冲直撞,少不了要撞到萧锦玉,刚刚已经被萧锦玉呵斥过了,这一会儿她可不想再惹他生气,也就咬咬牙,瞪了李二两一眼,忍了。 萧锦玉则是根本没有听身后两人吵什么,视线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前面的湖光太阳,看了半响,他拿起弹弓朝着湖中太阳的影子打去。 明明是个简陋到好笑的弹弓,在他的手里,却染了华贵的色彩,他瞄准的姿势,英姿勃发,看的夏瑜眼冒星星。 终于,铁蛋打了出去,“嘭”一声,周围黯然失色,随着湖心太阳的消失,周围的一切景色,都发生了变化。 只见日落西山,太阳的余晖照耀在湖面上,宛如平静的盐湖着了火一般,通红一片。 远远的,有低矮的房屋,起起落落,房屋顶上还有炊烟袅绕,附近是山,脚下是船,船下有水,这一切美好的仿佛在人间。 这简直是萧锦玉最近几个月来,看见过的最好的景色,他疲惫的长叹一声,拧眉看着不远处被他打碎的银光闪烁的物品。 拿了备用的船桨,将船划到原本搁置了铜镜的地方,捡起漂浮的东西,竟然是薄薄的闪光银片。 其实这不能算作银片,只是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只能用银片形容。 将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身后的夏瑜传来一声惊呼,他慌忙扭头看去,只见夏瑜拿着那奇怪的东西,手指被划破,正在渗出血珠。 他将这东西丢掉,上前拿过夏瑜的手指,薄责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有毒怎么办?” 夏瑜不说话,蹙眉看着他,他低头帮她吮吸着手指上的血迹。 李二两也捞了一片正在看,一听萧锦玉说可能有毒,赶紧扔了去,两只手在自己的身上蹭啊蹭的。 旁边,凤云轻醒了,虚弱无比的撑起身体,一看地上丢的东西,顿时张口沙哑的道,“镜子?” 这个年代,竟然有有机玻璃的镜子? 夏瑜见凤云轻脸色煞白,嘴唇起了干裂的白沫子,虚弱的恍若秋季凋零的花朵,随即心疼的上前道,“云轻姐姐,你吃点东西!” 凤云轻摇摇头,从船上捡起了碎玻璃,蹙眉道,“这东西是哪来的?萧临楚呢?” 她醒来,就被玻璃镜子晃了一下眼睛,接着一门心思都在镜子身上,此刻才发现,萧临楚不见了。 夏瑜指了指她的身后,她回头才看见萧临楚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看样子是受了重伤。 她蹙眉挪了过去,搂住萧临楚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像记得,我们迷路了!” 萧锦玉摇摇头,神色淡然,“不是迷路,是入了别人的阵法,现在没事了!” “只是暂时没事,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靠岸的好,如果别人想要对付我们,下一刻保不准又出了什么别的阵法,而且这个湖太邪门了,让人心里瘆的慌!”夏瑜说着,抱着自己的双臂,使劲儿的揉搓。 李二两呲之以鼻,“什么叫做邪门?这湖里住着湖龙王,我告诉你,得罪了湖龙王,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那是要命的!” 夏瑜瘪瘪嘴,不以为然,倒是萧锦玉上前,看着夏瑜道,“冷吗?” 他脱了自己的内衫,披在夏瑜的身上,自己则是跟萧临楚一样,光着上半身。 夏瑜嗅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恨不得整张脸都埋进衣服里面,他的肌肤光洁白皙,看起来有些羸弱,但是她知道,他这样的男子,定然是可以保护她的。 看着夏瑜害羞的样子,萧锦玉微微一笑,“刚刚不是很想看吗?现在怎么了?” 夏瑜不说话,别过头去,那唇角上扬的美好弧度,暴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萧临楚还处于昏迷状态,凤云轻抱着他,脸上都是焦急之色。 她似乎错了,不该那么在意是人是猴,就算真的做了红猴,他喜欢她,他们还是一样可以人兽恋。 但是现在,他们流落在这个诡异的湖上,不知道过了一关,下一关会是什么,也不不知道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 她低头看着萧临楚苍白的俊脸,低低的道,“你怎么这么傻呢?” 萧锦玉吩咐了李二两划船,自己走到凤云轻的身边,以为她担心萧临楚的伤势,随即蹲下来安慰道,“三哥没事,可能是太过疲劳,等一下他就会醒来!” 凤云轻点点头,蹙着眉头道,“萧临楚没有中毒!” 萧锦玉愕然,不解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懊恼的道,“他骗我,他说他也中了红猴之毒,我这才跟着他来盐湖村的,若是知道,他根本没有中毒,我根本就不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萧锦玉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三哥没有中毒?” 若是没有猜错,她在生病之前,还是以为三哥身中剧毒。 当时他看见三哥的时候,曾经问过三哥这个问题,是不是中毒,三哥的回答是,你们误会了,我没有中毒。 当时他还以为是萧临楚应付他的话,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过这起码算是个好消息。 凤云轻轻咬唇瓣,低头看着一边的碎玻璃,伸手拿起了一块,接着飞快的在自己手腕上一划,一条鲜红的口子出现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可是鲜血还没有来得及冒出,那伤口又以奇迹般的速度迅速愈合。 玻璃上还沾有血,而她的手,却完好如初。 萧锦玉骇然,夏瑜还在害羞,背对着他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而李二两则是不紧不慢的划船,甚至在如痴美景下,唱起了山歌。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景象,除了萧锦玉,也没有人发现凤云轻的异变。 她将玻璃丢入湖中,玻璃上的血迹,瞬间渗透开来,她仰头看着萧锦玉道,“明白了吗?他若是也中了这么毒,就绝对不会受伤!” 萧锦玉震骇的看着她,微微张着嘴巴,半响才缓慢的道,“那这种毒,带来的坏处是什么?” 凤云轻苦涩一笑,蹙眉,“可能,是变成红猴……” 萧锦玉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小七的遭遇,拧眉道,“小七不是无敌的,他会受伤!” 凤云轻放平了萧临楚,站起身,“不是每个人中了这种毒,都能有无敌的身体,就好比毒效一代过渡到毒效二代,中间可能产生变化,也会造成不同的变异!”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这样的?”萧锦玉紧张的看着她。 凤云轻蹙眉思索,什么时候,她也不清楚。 可能,一开始就有,只是毒性还在潜伏期而已。 萧锦玉见她不说话,随即跳过这个话题,“这个毒有没有解?” 他不是没有给她把过脉,他在她的脉象上,根本看不出中毒的痕迹。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也束手无策了。 凤云轻低头,眸光黯然。 “有解的是吗?如果没有解,你们就不会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地方!”萧锦玉希冀的看着她。 凤云轻摇摇头,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事情在朝着别人预期的那样发展!” 萧锦玉笑了一笑,定定的看着她,“你是说,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凤云轻抿唇,看了一眼萧临楚,见他还没有清醒的迹象,随即惆怅的道,“你觉得,白谨有没有可能是整个世界的幕后策划者?” 萧锦玉摇头,“没可能,太后娘娘常年居在深宫,不可能弄出这么多事情,再说,她有了她想要的一切,这样做,图个什么?” 图个长生不老,图个千秋万代啊。 这些话凤云轻搁在心里没有说出口,毕竟是萧临楚的母亲,她好歹要给萧临楚留点面子。 不过她想,萧临楚对白谨,也不是全然相信的,不然这一路,为什么专走奇径僻路?弃白谨布置的人而不用。 两人都在思索,船已经靠岸,李二两伸了个懒腰,吆喝一声,“盐湖村,我回来了,我李二两又回来了——” 凤云轻弯腰去扶萧临楚,夏瑜则是回头蹙眉看着萧锦玉,“你和云轻姐姐在聊什么?” 萧锦玉微微一笑,“在聊,如何过了你爹那一关,把你娶到手!” 夏瑜知道,他们聊的绝对不是这个话题,可是他的话还是成功逗乐了她,咧嘴一笑道,“谁要嫁给你了?你还是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说完,她开心的下船,蹦蹦跳跳的上岸。 萧锦玉和凤云轻一起,将萧临楚扶了上来,李二两熟门熟路,已经找了担架将萧临楚抬了过去。 这个村子十分排外,村民看见几个外人进村,都用敌意的眸光看着几人,索性有李二两这个挡箭牌,也就暂时糊弄了过去。 李二两一路乐颠乐颠的走,看见谁都愉快的打招呼,一个五岁的孩子牵着农妇的衣角走路,他手欠的上前在人家孩子屁股上拍了一把,“狗剩,好多年没见,长这么高了!” 孩子“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农妇横眉怒对,“二狗子你找死是吧?” 李二两赶紧跳着走开,凤云轻松了一口气,这才相信,李二两没有骗她,他真的以前在这个村子待过,不过看样子混的不怎么样。 李二两带着几人来到了他以前的老屋,屋子陈旧不堪,门没有上锁,可是四处都结着厚厚的蜘蛛网。 夏瑜首当其冲,过去一推门,破旧的门“咯噔”一声倒地,顿时狼烟滚滚。 夏瑜呛的后退几步,捂着鼻子蹙眉。 连萧锦玉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倒是凤云轻看着萧临楚,所以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 李二两大叫,“喂,你温柔一点,俗话说破家值万贯,你这样是对我爹娘的不敬!” 夏瑜白了他一眼,冷哼,“把你爹娘留给你的屋子弄成这样,你也算是天下第一逆子了!” 李二两回之以白眼,“你懂什么?” 他拖开了门的木板,让泥土糊成房子,照耀进来一点夜幕的光线。 凤云轻跟着过来看了一眼,今晚想要住在屋子里,看来是不可能了,他们最好是露宿一夜,接着将屋子打扫了,再凑合着住。 几人合计完毕,由李二两出面,拿了银子去邻居家买点吃的。 可是李二两实在不长面子,去了好几家,都被哄了出来,对于他这个盐湖村的叛徒来说,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 可是偏偏,盐湖村是通往灯塔村的唯一要塞。 看着李二两沮丧的走来,夏瑜出言讽刺,“拿着银子都买不到东西?看来你人缘不是一般的差!” 李二两冷哼,“你懂什么?银子在盐湖村,一点作用都没有!” 夏瑜诧异,“为什么?” 李二两道,“盐湖村很穷,可是这里的人,都安于现状,不然盐湖的盐晾晒了出来,卖出去,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萧锦玉好奇的道,“还有人甘于贫困?” 李二两摇头叹息,“开始我也不懂,所以我组织了村里的几个壮年男子,想要一起离开,走的那天,我们特地的沐浴焚香,斋戒三天,但是到了盐湖……” 接下来的话,李二两没有说完,只是脸色十分黯然。 萧锦玉已经猜到结果,“后来那几个人都死了,你一个人活下来了?” 李二两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村子里的老人说,我命贱,生下来就克死了父母,所以连湖龙王都不屑收我!” 凤云轻听着李二两的陈诉,忽然就同情起了李二两,那种孤苦无依,身边所有人都轻贱你的感觉,她深有体会。 站起身,走到李二两的身边,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俗话说,苦心人,天不负,你现在再想想,你是不是你们全村,最有钱最体面的一个?” 李二两感激的看着凤云轻,苦笑,“有钱又怎样?在这个村子里,比的不是谁有钱,而是谁德高望重,我纵使再有钱再体面,在他们的眼里,还就是个地痞无赖!” “本来就是,别人也没有误会你!”夏瑜插嘴道。 凤云轻微微一笑,“如果李二两不痞一点,不赖一点,在帝都那种地方,根本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夏瑜不高兴的道,“云轻姐姐,你怎么总是为这个无赖说话?” 凤云轻笑而不语,李二两深吸一口气,“三奶奶,你们等着,看我李二两今天晚上,拿出我的保命绝活,巧妇不难无米之炊!” 他冲着凤云轻一指,倒退着走,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接着转身,跑着离开。 夏瑜还在生气,萧锦玉看了夏瑜一眼,“你不要总是跟二两过不去,他骨子里还是个好人!” 夏瑜跺脚,脸色通红,“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第一次见面,他是怎么对我的!” 萧锦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好了,好了,别生气,你不是也揍他了一顿?” 夏瑜这才冷哼,算是将此事借过。 晚餐,几人吃的是野山药,烧野鸡,还有李二两采摘的桑葚,除了萧临楚一直没有醒来,几人过的也算欢快。 因为凤云轻和萧临楚算作病号,几人就合起来收拾了一间危房,给两人入住。 夏瑜亲出面,借了被褥,两人窝在临时搭建的床上,凤云轻心里惆怅不已。 她看着外面的月色,紧紧的握着萧临楚微凉的大手,低声,“萧临楚,我们回去吧,我们不要再找什么解药了,以前的事情,我错了……” 可是萧临楚没有理她,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云轻沉沉睡去,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她吓的一懵跑了出去。 只见外面,萧临楚一身黑衣,身姿挺拔。 他略微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不知道在跟萧锦玉说着什么。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走向两人。 萧临楚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她,勾唇一笑,“醒了?也不洗漱,二两已经将早饭弄好了,等了你半天,你也好意思!” ☆、第264章 赌今晚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云轻沉沉睡去,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她吓的一懵跑了出去。 只见外面,萧临楚一身黑衣,身姿挺拔逆。 他略微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不知道在跟萧锦玉说着什么。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走向两人。 萧临楚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她,勾唇一笑,“醒了?也不洗漱,二两已经将早饭弄好了,等了你半天,你也好意思!茶” 凤云轻蹙眉看着他的腿,冷不丁的,她踢了他一脚。 萧临楚疼的叫了起来,皱眉怒视着凤云轻道,“你想死吗?” 凤云轻咬唇,“腿还没有好,谁准你下床的?你想死还差不多!” 萧临楚纵使是恼怒的想要杀人,但是看着她愤愤的小模样,心也软了下来,舒展眉头勉强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抚摸她的脑袋,将她柔顺的长发揉的一团糟,“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凤云轻抬起脚看着他,“那你再给我踢一脚!” 萧临楚脸色一白,赶紧后退,连小腿的巨疼都顾不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神色幽幽的看着他,仿佛被欺负的人是自己。 萧锦玉微微一笑,“都别站在这里了,进去吃饭吧!” 一大早,李二两和夏瑜两人已经将屋子收拾了个大概,两人依旧是边打扫屋子边骂,一个骂另外一个二流子小痞子,一个骂另外一个凶婆娘母老虎,若不是萧锦玉在一边看着,估计两人都打起来了。 此刻,屋内飘出了清粥的香味,还有清晨夏瑜去采摘的野草用开水灼了之后凉拌。 凤云轻抚着萧临楚,缓慢的走到了屋内,她看了一眼他的小腿,低低的道,“你可以把重量架在我身上,我受的住的!”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皱眉,“我把身体架在你身上,我走路岂不是一跛一跛的?我还没到那种程度!” 凤云轻不满,“一跛一跛又怎么了,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笑话你!” 萧临楚无语的看着她,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再不怕别人笑话,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否则他歪在她的身上,走路一跛一跛,那看起来像什么话? 推开凤云轻,萧临楚还是坚持自己走了过去,他一向严苛的要求自己,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依靠一个女人。 凤云轻洗漱完毕,几人已经围着桌子坐好,气氛很好的等着她。 她懒洋洋的走到萧临楚身边坐下,几人开动早膳。 萧临楚还是一样的挑剔,所有不吃的东西,悉数塞到凤云轻的嘴里,但是早膳也就那两样野菜,和昨晚剩下的烤肉,凤云轻几乎是吃了两个人的量,最后撑的不行的扶着肚子回房躺着。 昨晚的时候,还很嫌弃这里,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吃饱了能睡上一觉,简直是舒服到极点。 萧临楚回到房间,从包裹里找了一些东西,拼拼凑凑,看样子是要结成一个丝网。 凤云轻觉得奇怪,“你在干嘛?” 萧临楚坐在那里,面不改色,“结网打鱼!” 凤云轻鼓鼓嘴,“你很闲哦……” 她觉得他手上的丝线很是奇怪,随即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伸手一碰。 顿时,肌肤被划开的一阵疼痛,她尖叫一声缩回手,萧临楚还来不及阻止,就看见她的手指已经被天蚕丝的丝线给割破。 凤云轻吓的花容失色,“这是什么?竟然还会咬手?” 萧临楚白了她一眼,“没割断你的手指,你就庆幸吧,这是天蚕丝,经过淬炼,就算是生铁从这里走过一遭,也要断掉,别说你的手指了!” 凤云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连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可是这个东西确实厉害,如果丢下这样的一个网在湖中,怕是什么样的鱼碰到,都回天无力,直接给割成了一段段的生鱼片。 萧临楚见她闲闲的样子,拧眉道,“夏瑜和二两他们,还在打扫房屋,你不过去帮忙?” 凤云轻无精打采,“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很久吗?” 萧临楚点点头,接着又摇头,“找到去灯塔村的路,我们就走!” 凤云轻抿唇,“萧临楚,要不然,我们回蓝雪帝都吧,我有点想蓝枫越和阮璃了,不知道阮璃和果果好不好……” 萧临楚不说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抬起头道,“当然,你不想呆在蓝雪帝都也可以,我跟你回赤月京城,你不是皇帝吗?离开京城太久,会很不好的,万一有人作乱怎么办?再或者,别人觉得你是个昏君怎么办?” 萧临楚平静的道,“有小六在京城,没有人可以翻得起大浪!” 凤云轻蹙眉思索,“那被人知道,你这个皇帝总是在外面跑,不够勤勉,万一被史官写在史册,还是很不好的吧?” 萧临楚笑了一笑,“云轻你究竟想说什么?” 凤云轻低声,声音细若蚊蝇,“不然我们回去吧,不要找什么灯塔村了……” 萧临楚再次一笑,“回去?那我们先前所受的苦呢?马上要到灯塔村找到那个沐晗了,你这个时候说回去?” 凤云轻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沐晗藏在灯塔村?” 萧临楚冷笑不已,“你和沐晗的事情,我虽然所知甚少,但是猜也可以猜的出来,沐晗应该受灯塔村的控制!” 凤云轻抿唇不说话,萧临楚蓦地回头看她,“你想变成红猴之后,也被灯塔村控制,当做动物一样圈养着,偶尔放出来咬人吗?” 凤云轻有些不悦,“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胡乱的揣测别人?” 萧临楚点头,“我是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说,凤云轻,相信我你会死吗?会吗?” 凤云轻脸色难看,“我没有不相信你,倒是你,一直胡乱的揣测沐晗!” 萧临楚拧眉失望,“到了现在,你还相信他?他拿走了你捅我一刀换来的东珠令,他没有救你哥哥,他私吞了东珠令,他骗了你!” 凤云轻有些着急,秀眉紧蹙,“他没有,他没有,他若是想害我,早就有几千几万次机会了,萧临楚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母后会知道灯塔村这个地方,为什么她会知道,灯塔村有我的解药,还有,她一直不想我和你在一起的……” 凤云轻喊着,愤怒的瞪着萧临楚。 萧临楚深吸一口气,动了动性、感的薄唇,“我虽然不相信白谨,可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凤云轻,白谨是我母亲,她不会害我,但是那个沐晗,我见他一次就杀他一次,他不是长生不死吗?我就试试,拿天蚕丝将他绞成一片一片,我看他还能不能复活……” 萧临楚的话音未落,凤云轻就上前用手堵他的嘴,“你闭嘴,你闭嘴,在事情没有弄明白真相之前,你不许伤害沐晗!” 他想要掰开她的手说话,她却不依,紧紧的捂着他的嘴巴,他生气的推了她一把。 她原本就掂着脚尖,被他这么一推,整个身体都踉跄的往后倒。 凤云轻生气的看着他,那泫然欲泣的神色,让他瞬间就心软起来,他刚刚想要上前扶她,她却大叫一声上前撕他的嘴,他一个不察,竟然被她一爪子抓到了脸颊。 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特别是从耳根到腮骨的地方,他明显感觉已经破皮。 凤云轻觉得,手指甲一阵其痒无比,低头一看,手指已经变得尖锐,那原本削葱根般的手指,毛茸茸的,从红毛之间延伸出的兽类指甲,让她作呕。 而那尖锐的指甲缝中,沾有萧临楚的皮肉,隐隐的带着血。 她的身体一阵颤抖,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她尖叫一声,看着自己的手指,大声哭了出来。 萧临楚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拽入怀中。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哭的伤心无比,原来变成红猴,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 脑子里浮现红猴徒手将人撕成两瓣的场景,她哭的泪流满面。 她不要变成那个样子,她不要,她宁愿去死。 她哭着哽咽着,眼睛看向了一边的天蚕丝,萧临楚一眼看出了她的打算,紧紧的钳固住她的身体,声音沉冷,“别忘记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云轻,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一定会!” 凤云轻哭着看着他,小脸上满是晶莹的泪花,她蹙着眉头,浑身无力的任由他抱着,“找不到怎么办?萧临楚,找不到我就要变成妖怪了……” 萧临楚安慰的亲吻她的脸颊,“找不到,也有我陪你一起做妖怪,做妖怪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力大无穷,还能长生不死!” 凤云轻摇头哽咽,“你不要骗我了,你没有中毒,你根本没有中红猴毒!” 萧临楚一时无言,低头看着她,任由她哭够了才缓慢的道,“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中毒,我现在就中毒陪着你一起!” 凤云轻咬唇,捶打他的身体,“谁要你陪,谁稀罕你陪,你根本就不爱我……” 萧临楚叹息,“怎么就不爱了?” 怎么可能不爱?爱的无可奈何,爱的全世界都知道,爱的他心都痛了。 凤云轻哭的伤心无比,“我骂不过你,也打不过你,你要是爱我,会不让着我吗?” 萧临楚,“……” * 屋子外面,夏瑜拿着抹布站在那里,里面一会儿传来吵架的声音,一会儿传来打闹的声音,接着是凤云轻的尖叫声和哭声。 她目瞪口呆。 两人吵架打架了?也不知道谁胜谁负,不过听云轻姐姐哭的那么伤心,想来是云轻姐姐输了,被萧临楚打了。 她在心里为凤云轻悲哀,女人啊,在男人面前,永远都是弱势,特别是打不过的情况下。 糟了,虽然没有跟萧锦玉过过招,但是她见过他的身手,她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看来,现在开始,她要勤加练武了。 萧锦玉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夏瑜呆呆的样子,他剑眉一挑,“你站在这里干嘛?” 夏瑜对着他嘘了一声,指了指屋子里面,萧锦玉微微一笑,“三嫂还是这样,总是欺负三哥!” 夏瑜跳脚,“云轻姐姐哭的这么伤心,肯定是被你三哥欺负了!” 萧锦玉皱眉道,“要不要打个赌?” 夏瑜双手环胸,不屑一顾,“赌什么?” “赌今晚,你做我的女人!”萧锦玉神色平静,言辞笃定。 ☆、第265章 他就让她知道,嫌弃他是什么下场 夏瑜跳脚,“云轻姐姐哭的这么伤心,肯定是被你三哥欺负了!” 萧锦玉皱眉道,“要不要打个赌?” 夏瑜双手环胸,不屑一顾,“赌什么?逆” “赌今晚,你做我的女人!”萧锦玉神色平静,言辞笃定茶。 夏瑜吓了一跳,蹙眉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萧锦玉笑着道,“我现在不想干嘛,但是晚上的时候,是一定要干嘛的……” 夏瑜咬着唇瓣,脸色红彤彤的,“我不跟你赌!” 萧锦玉毫不意外,“你怕输?” 夏瑜冷哼,“激将法对我没用,还有,你这赌注太过分了!” 她转身就走,萧锦玉低声道,“夏瑜,我怕你父亲会破坏我们……” 夏瑜一愣,回身看着萧锦玉,只见他脸色凝重的站在那里,神色讳深莫测。 他继续开口,“我没你想的那么自信,小瑜,或许事情,远远比你想的要复杂!” 若是红猴之毒真的源自于灯塔村,那么到时候,三哥必然会和灯塔村撕破脸,而夏瑜作为村长的独女,届时她还会如现在这般,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身边么? 若是,他因为三哥三嫂,伤了她的父亲,她会不会明辨是非,坚定信念的和他在一起? 他实在没有把握,想来想去,也只有办法,虽然这个办法很低劣,而且也不见得有用。 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离灯塔村越近,他的心里就越发不安。 夏瑜抿了抿柔唇,感觉唇瓣干的难受,随即轻舔了一下,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缓慢的道,“那,那你说的,我们就赌一次,如果是云轻姐姐被欺负了,你就不要想了,如果是云轻姐姐欺负了你三哥,我,我……” 剩下的话,她嗫嚅着说不出口,脸色通红,心跳加速,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萧锦玉的脸色,依旧是平静无波,“小瑜,你喜欢我吗?” 夏瑜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种话,脸色红的可以滴血,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上前几步,扶住她的肩膀,逼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恨我,所以,现在你得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他记得,和小六在一起的时候,她对小六动了感情,那个时候他还以为,他就要黯然退场了,一段还没有开始的爱恋,就那样悄然结束。 谁知道,小六退出,他虽然不知道那一晚,她和小六一起,小六跟她说了什么,但是他想,必然是让她难受的话。 如果没有他,小六未必会走,她和小六也未必不成。 想到这里,萧锦玉心思一动,缓慢的道,“小瑜,你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夏瑜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喜欢,从你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看着我,用马鞭的手柄抬起我下巴的时候,我就喜欢了,可是那个时候,你不喜欢我……” 夏瑜的话刚刚说完,萧锦玉就微微一笑,低头吻住了她的柔唇。 她芬芳绵软的唇,触觉好的让他不由自主沉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向自己。 萧锦玉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反复,尝够了她嘴巴的味道,他的长舌开始灵动的朝着她唇内窜去。 她被惊的一跳,迅速推开了他,他意犹未尽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脸色通红的夏瑜。 夏瑜蹙眉,“你太过分了!” 萧锦玉笑了一笑,“晚上还有更过分的!” 夏瑜咬唇,想起刚刚唇瓣被他彻底的吃了一遍,又懊恼的松开自己的唇瓣,蹙眉道,“你现在还没有赢呢,你要是输了,可得说话算话!” 她转身离开,萧锦玉轻笑出声,“好女孩儿……”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二两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虽然都不是什么好的菜色,但是起码也是他用心准备的。 菜心扮凉菇,菜心是邻居家的菜园子拔来的,凉菇则是他大清早去山上采的。 猪蹄炖黄豆,猪蹄是村长给的,而黄豆则是村长邻居家的黄豆种,被他给顺来剥了。 鱼头蒸芋头,鱼是村长池塘家养的红鲤鱼,芋头嘛这里则是随处都是。 还有醋溜鱼片,以及几个爽口的小菜,想他李二两能将一顿无米之炊做成这样,也算是极品中的人才了。 他得意洋洋的坐着,等着萧锦玉和萧临楚进门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两人一向高高在上,看见这餐丰盛的饭菜,一定要大吃一惊吧? 他就是要让他们大吃一惊,最好啊,三爷吃了他煮的饭,就念念不忘,从今以后走哪儿都离不开他,那他李二两升官加爵,指日可待了。 可是这一餐饭,等到午时已过,两人都没有动静,李二两觉得不对,放下了叼在嘴巴里的牙签,跑了出去。 萧临楚和凤云轻早饭过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他们也不嫌房间简陋,呆在里面整整一上午,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出来吃午饭。 他抬手,敲了敲房门,扯着嗓子喊道,“三爷,三奶奶,你们在里面吗?” 里面半响没有声音,李二两几乎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萧临楚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什么事?” 李二两喊着,“吃饭了,我准备了午饭!” “不用,你们自己吃吧!”萧临楚低声回答,听声音,似乎是心情不好。 李二两一怔,摇了摇头,接着去找萧锦玉。 可是这萧锦玉和夏瑜,根本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眼看着饭菜已凉,他兴致缺缺的回到屋里,一个人捧着饭碗,索然无味的吃了起来。 萧临楚和凤云轻在屋子里做什么呢? 萧锦玉又把夏瑜带去了哪里?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腻歪,也不顾念一下他光棍一个的感受。 孤零零的扒了几口饭菜,李二两收拾了碗筷,一溜烟跑去村长家里。 村长是村子里唯一疼他的长辈,那是真的疼,把他李二两当做亲生儿子看待,是他不争气,不愿意一辈子呆在这个穷苦的村子里面。 跑到村长的家外面,他冲着里面正在晾晒衣服的姑娘,学了几声鸟叫。 杜丫头将竹竿上的衣服展平,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哼,“李二爷回来了,听说混的不错,带了好多好多的雪花银,只是你那么多银子闲着没事,去偷刘奶奶家的黄豆种做什么?你吃饱了撑的慌吗?” 杜丫头说着,抄起了一边的扫帚,朝着李二两打了起来。 李二两一边绕着她躲,一边往屋子里跑去,他找村长有事呢,才不想理这个疯丫头。 连蹦带跳的窜进了屋子,他赶紧躲进去,将房门一关,把杜丫头堵在了外面。 屋内,村长笑意盈盈,拿着茶杯走了过来,“二两啊,刚刚回来,又闯祸啦?” 李二两讪笑,“杜叔,你也知道,每次你们家的杜丫头看见我就抄武器很大,我都不爱来你家了!” 村长只是哈哈的笑,眯着眼睛看着他。 外面杜丫头使劲儿的撞门,“李二两,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把门打开,这里是我的家!” 李二两冲着外面喊,“我不开,我不开,我就是不开,杜丫头这个凶,一辈子没有人娶!” 喊完了,他开始后悔,因为前些年,杜丫头的未婚夫,在盐湖上出事死了,所以比他还大两岁的杜丫头,一直待字闺中。 外面果然没有了声响,李二两讪讪的回头看着村长,“杜叔,我不是故意的!” 村长摇了摇头,放下茶杯,“一切都是命呐!” 李二两歉意的看着他,“刘奶奶来找你了?” 他偷了刘奶奶家的黄豆种,也不是偷的一点不剩啊,还留了不少呢。 村长笑着点头,拿起烟袋,点燃了啪嗒几口,看着李二两道,“我把自家的黄豆种赔给他了,你也不用担心,这次回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是以后都不在了,那就更好!” 李二两抢先道,“我住几天就走!” 他可不想再呆在这里,见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天都烦。 要不是三爷听说盐湖村有通往灯塔村的路,非要来盐湖村走上一遭,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这贫瘠的村子。 村长似乎意料到了,温和的点头,磕了磕烟袋道,“你想住几天都没关系,但是你带来的那几个朋友,要赶紧走……” 李二两一怔的站起身,脸色不悦,“为什么啊叔?他们几个可是二两的命中贵人!” 村长瞥了他一眼,眉头紧皱,“不管你说什么,叔都不会同意你让他们留下来!” 李二两动了动嘴巴,不服的道,“我说,这盐湖村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也不是没有外乡人迁来这盐湖村,为什么不让他们在这里短住?” 村长不说话,只是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李二两着急的走来走去,最后在村长的面前站定道,“杜叔,既然你不让他们在这里住,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只要你告诉我,从盐湖村通往灯塔村的路在哪里,我就离开带着他们走!” 村长脸色一变,站起身道,“谁告诉你,盐湖村有通往灯塔村的路?” 李二两一愣,不说话,盯着村长半响道,“你别骗我了,我明明找到过灯塔村,灯塔村离盐湖村很近很近,只要翻个山就到!” 村长磕着烟袋,疾言厉色,“你做什么白日梦?要是盐湖村真的有通往灯塔村的路,盐湖村会是现在这么穷?” 李二两哑口无言,不说话了。 他明明记得,那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村子里忽然爆发了山洪,那么大的洪水,冲垮了不少房屋,接着是可怕的瘟疫,那一场灾难,村子里死了不少人。 年少的他,偷了邻居家的吃的,被逮住了往死里打,半夜的时候他逃跑,却莽莽撞撞逃进了一个狭窄的道子,没有多久,道子就走到了镜头,他看见了一个世外桃源。 那个时候的灯塔村,对他来说,确实是世外桃源。 遍地黄金,连树上都挂着红绸花,他震惊极了。 躲在灯塔村的日子,他提心吊胆,索性这里的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白天躲在一个大户人家的柴房里睡觉,晚上就出来偷一些吃的,后来那户人家发现了他,将他交给了一个和蔼的老头。 接着就是他在老头儿家呆了好多天,直到那些人查出了他的身世,就将他送了回去。 仔细想想,这好似一个美好的梦境,实际上,他回到盐湖村了之后,告诉别人他找到了灯塔村,所有人都以为他说了胡话。 可是那不是梦啊,那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事情。 灯塔村不仅存在,而且还存在一个,离盐湖村很近很近的地方,说不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灯塔村的监视之下。 想到这里,李二两有些沮丧,连招呼都没有跟村长打,直接从后门溜了。 萧临楚和凤云轻,沉默的呆在屋子里,整整一天。 凤云轻的手指头,已经恢复平常,纤细白皙的手指,看不出一点异变的痕迹。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无声的缩在那里,仿佛一个鸵鸟逃避危险般,不问世事。 萧临楚坐在地面的另外一边,眼睛看在别处,他知道她需要冷静,他又何尝不是? 眼前的路,一抹黑,他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遇见什么。 不管遇见什么,他都有信心牵着她的手走下去,但是首先打败她的,是她自己呢? 他迷惑了。 或许一开始,他就错了,他不该骗着她来寻找灯塔村。 就像他和她最初的相遇,他不该强求她读书写字一般。 静静的坐在那里,他一只手撑着额头,紧紧皱眉,开始思考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 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和她相聚,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难免颓废。 他也是人,会累会疲惫…… 许久,久到外面日落西山,凤云轻这才拖着僵硬的身体,站了起来。 她不安的走近萧临楚,红着眼睛看着他。 其实她很怕,怕他坚持不下去,比自己更早放弃。 她总是会在拥有一切的时候,失去一切,特别是对于他,她没有半点安全感。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多,多到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若是有一天,他发现她拥抱着的她,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她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凤云轻哭着,蹲下身子抱住了萧临楚,将自己素白的脸颊埋在他的胳膊上,她哭的如同孩子一般,伤心无比。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单纯的相爱? 为什么? 凤云轻无声哭泣,纤瘦的身体不住颤抖,萧临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任由她伏在自己的肩膀上痛哭。 终于,哭完了,她平静下来,他才回头看着她道,“解气了?” 凤云轻点点头,眼睛红肿,她盯着他脸颊上被自己抓伤的痕迹,自责的道,“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自己!” 萧临楚摇摇头,微微一笑,拉着她,让她跟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低声,“如果,你不想去找灯塔村了,那我们就离开吧!” 凤云轻重重一震,脸颊上浮起一抹似失望似震惊的痛苦之色,萧临楚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眸光怜惜,“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凤云轻咬唇,“你不要我了吗?” 萧临楚失笑,平静的看着她,“怎么可能不要?我想过了,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你若是变成了红猴怪,我就跟在你身边,做一个养猴人,一辈子护着你,照顾你!” 凤云轻低头,泪水再一次在眸中蔓延,哽咽了半响道,“我很没用,遇见事情只会逃避,可是萧临楚,这一次,我是真的想要好起来,我还想嫁给你,跟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哪怕是呆在赤月皇宫,我也愿意!” 她伏在他的身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他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好听的声音,低醇磁性,宛如天籁,“那就为了我,抗争一次!” 她在他的怀中点头。 晚饭的时候,几人终于出现。 李二两好奇的看看凤云轻,又看看萧临楚,接着看了萧锦玉一眼,最后再看一眼夏瑜。 出奇的安静,出奇的和谐,仿佛几人消失一整天,都不存在一般。 萧临楚夹了一筷鱼头,搁在凤云轻的碗里,凤云轻则是连头也不敢抬,埋头吃饭。 她眼睛肿肿的,现在的样子,一定十分难看。 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在饭里,她用饭碗掩饰自己的窘态。 萧锦玉似乎看不见两人一般,体贴的给夏瑜布菜,夏瑜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萧锦玉,萧锦玉这才想起,两人打赌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他哪里好意思问。 总不能他欠抽的问,三哥,你下午是欺负三嫂了,还是被三嫂欺负了? 再说,事情明摆着在那里,三哥的脸上有伤,而三嫂一副心虚愧疚的样子。 夏瑜却不满,在桌子下面的脚,踢了他一眼,瞪着圆圆的眼角看着他。 那眼神在说,赶紧问,赶紧问。 萧锦玉叹息着摇头。 夏瑜再次瞪他:晚上还想不想要了? 萧锦玉低低一笑,抬头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早就察觉两人之间的怪异,拧眉道,“要说什么,直说吧!” 夏瑜低着头不吭声,萧锦玉窘迫的道,“三哥,你脸怎么了?我等一下帮你上药!” 这个话题不错,可以引到下午的事情上去。 萧临楚显然不吃这一套,皱眉看着他,根本不回答他不轻不重的问题。 萧锦玉无奈,放下碗筷,“三哥,你和三嫂……” 萧临楚更加不耐,“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锦玉紧抿薄唇,酝酿着如何开口,夏瑜兴致盎然的看着萧临楚,咬着筷子等着答案。 李二两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安静的侧身面对着萧临楚。 萧临楚看了一眼,好奇宝宝一样的夏瑜和李二两,挑眉道,“你们两个,很想知道,我和云轻白日里在房间的事情?” 夏瑜和李二两同时点头,毫不避讳那双八卦的眼神。 萧临楚笑了一笑,警告性的看向萧锦玉,萧锦玉则是低着头,窘迫的厉害。 若不是萧锦玉率先开口,这两人,哪怕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的窥窃他的隐私。 萧锦玉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三哥,三嫂很爱你的,她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这话,让萧临楚眯起了眼睛,凤云轻也诧异的抬起头,不解的看向萧锦玉。 锦玉今天这是怎么了? 萧锦玉深吸一口气,接着吐气,“三哥你就承认了吧,反正被三嫂欺负,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当年在赤月京城,三嫂可是纨绔王妃,没有不被她欺负过的!” 萧临楚紧皱眉头,狠狠的眯起了双眸,一字一顿,“萧锦玉你抽风找死?” 凤云轻跟着附和,“锦玉你这话不对,什么叫没有不被我欺负的,明明是我被欺负的时候比较多!” 萧锦玉笑容难看,三嫂你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凤云轻咄咄逼人,“你倒是说说,我欺负过谁?” 萧锦玉逐个的点到,“二哥、三哥、四哥还有我和小六,外加京城的名媛,哪一个都被你气哭过!” 凤云轻着急的蹙眉,“是她们合起来对付我,再说,我什么时候欺负……” 她仔细一想,她貌似经常欺负憨厚的二哥,至于萧临楚嘛,夫妻之间谈不上谁欺负谁,箫连城…… 有吗?没有吧,可是貌似她将他卖掉过,这算是欺负么? 歪着脑袋一想,她不干了,摔筷子道,“锦玉你什么意思?找茬是吧?” 萧锦玉无奈,“我和小瑜打赌,是你被三哥欺负,还是三哥被你欺负!” 凤云轻咬唇,瞥了萧锦玉一眼,“你赌什么?” “我赌三嫂你可以欺负全世界的人,却只能被三哥欺负!”萧锦玉的话说完,夏瑜就跳了起来想要反驳。 萧锦玉却一把拉住了她。 凤云轻瞟了两人一眼,摇头,“才不是呢,你三哥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好,不仅冲他发火,还抓伤了他!” 萧锦玉笑着看了夏瑜一眼,意思是说,信了吧? 夏瑜这一回,输的心服口服,她叹息一声摇头。 萧临楚扫视了两人一眼,站起身,“锦玉你晚上跟我去山后探路,二两说,去灯塔村的路,可能就隐藏在后山!” 萧锦玉一脸苦色,“三哥……” 晚上他约了夏瑜,能不能给他们一点时间升华感情? 萧临楚面不改色,“不愿意?” 萧锦玉点点头,“今天我有些累,想要呆在房里休息!” 萧临楚微微一笑,“那好,我带着夏瑜一起,夏瑜是灯塔村的人,好歹会熟悉一些!” 夏瑜满心欢喜,“好啊好啊!” 萧锦玉摇头,“不必了,我跟你去!” 三哥可真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萧临楚拍拍凤云轻的肩膀,“晚上不要胡思乱想,让夏瑜陪着你,乖乖睡觉等我回来!” 凤云轻点头,“哦”了一声。 萧锦玉十分无奈,原本计划好的,今晚洞房花烛啊,他连红烛都找好了,可是三哥现在…… * 最近,箫连城十分郁闷,阮璃好像越来越不喜欢他了。 以前,她只是无视他,不管他怎么跟蔡云一起秀亲密刺激他,她都无动于衷。 现在倒好,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赶紧嫌弃的蹙眉,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 他的自尊心受到严厉的打击,于是他决定,他要反击。 阮璃不是嫌弃他么?好,他就让她知道,嫌弃他是什么下场。 阮璃刚刚吃饱了上车,准备躺下休息,就被箫连城呵斥,“站住!” 阮璃迷惑了半响,这才发现,他叫的是自己,回头诧异的盯着箫连城,她一眼不发。 箫连城挥手,“你,赶车,刘肥你给我从旁协助,但是不准动手帮忙,还有蔡云你……” 他指了指蔡云,“在车上侍候着,四爷累了,你给捶腿!” “哎!”蔡云高兴的应答。 阮璃被发配出去赶车,箫连城舒适的躺在那里,马车颠簸,阮璃将马车赶的歪歪扭扭。 车厢内不时的传来女子的娇笑,和男人低语的声音,阮璃纳闷的赶车,腰杆坐久了,开始变得僵硬,她懒洋洋的,险些将马车都丢了去。 刘肥看见,赶紧提醒,“阮姑娘,你要勒着缰绳,勒着,明白吗?前面一个坑,坑,小心了——” ☆、第266章 可怜的丫头 他指了指蔡云,“在车上侍候着,四爷累了,你给捶腿!” “哎!”蔡云高兴的应答。 阮璃被发配出去赶车,箫连城舒适的躺在那里,马车颠簸,阮璃将马车赶的歪歪扭扭逆。 车厢内不时的传来女子的娇笑,和男人低语的声音,阮璃纳闷的赶车,腰杆坐久了,开始变得僵硬,她懒洋洋的,险些将马车都丢了去。 刘肥看见,赶紧提醒,“阮姑娘,你要勒着缰绳,勒着,明白吗?前面一个坑,坑,小心了——茶” 刘肥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车就颠的里面的人险些飞了出去,随着一声尖叫,蔡云的脑袋碰在了车厢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 箫连城气的银牙紧咬,“砰砰砰”的砸着车厢,刘肥赶紧帮忙将车停下,阮璃懒洋洋的回头,就看见了撩起车帘,一脸怒容的箫连城。 她浑不在意的看了箫连城一眼,箫连城怒喝,“你怎么赶车的?你想把车赶到悬崖下面去,谋财害命吗?” 阮璃扫视了一眼,车厢里揉着脑袋的蔡云,满不在乎,“我不会赶路!” “你不会赶车,不会煮饭,不会跟蔡云一样帮大爷揉腿,更不会讨大爷欢心,大爷凭什么要养着你?”箫连城欺负阮璃傻呆呆,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阮璃是傻是呆,但是起码的道理她还是明白,迷茫了一会儿,她回头看着箫连城,“你为什么要养着我?” 这句话原本是箫连城质问阮璃,现在倒是被阮璃给质问住了。 他怔楞了片刻,冷笑一记,“你问的真好,我为什么要养着你,大爷我决定,以后不让你白吃白住了,你要是还是学不会讨我欢心,那么我就,我就……” 他犹豫片刻,一指旁边的刘肥道,“把你许配给他,以后一天打你三遍!” 阮璃皱了皱鼻子,有些生气的坐在那里,低着头,闷闷不乐。 箫连城冷哼,“听见了没有?大爷我不养吃白食的!” 阮璃摇摇头,无精打采,箫连城气极,恶狠狠的瞪着她,“反了你了,竟然还敢摇头抗议?” 阮璃抬起头,低低的道,“我赶马车!” 箫连城还没有明白过来,阮璃就从刘肥的手中,接过了马鞭,接着一本正经的赶车。 她力气太小,着实不会控制两匹高大的骏马,勒着缰绳的手,又疼又累,腰杆的地方,酸疼的恨不得弯下来。 但是箫连城的话,显然起了作用,她不敢再怠慢赶车的活计,直到下一个站点,箫连城喊停,她这才将马车停了下来。 箫连城的本意,是想要让她折服,让她明白,只有跟他在一起,不使小性子,才能活的更加自在。 可是现在,这丫头虽然疯了,但是一点都不傻,竟然懂得选择学会赶车,而不是讨好他。 他有些失望,也有担忧。 阮璃似乎,真的不爱他了,特别是她疯了之后的表现,这让他十分沮丧。 可是转念一想,爱不爱的,真的不重要,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但是她的态度,实在是让他失望。 她可以不爱他,也可以不在乎他,但是起码得如普通的女人那般,敬畏他,所以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掌握一切,包括她的生死和物质条件。 可是谁料,阮璃竟然宁愿学着赶车,也不要来马车里面讨好他。 他拧着眉头,落寞的坐在那里,开始思考着,要用什么办法,激发阮璃对他的依赖和占有。 想了半天,未果,倒是一边的蔡云软趴趴的倒了过来,靠在他的胳膊上道,“四爷,你想什么?” 箫连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蔡云软语低哝,“四爷,你真的不要我吗?” 箫连城拿开她的手道,“小云,帮我做一件事情!” 蔡云点点头,箫连城拧眉道,“欺负阮璃,欺负的越狠越好!” 被蔡云欺负,阮璃总该反抗吧?到时候他就站在蔡云的一边,让她知道,这里谁说了算,讨好他箫连城是一件多么有必要的事情。 可是事实证明,箫连城想多了。 阮璃纵使傻,该有的心智也还在,只是比一般人要迟钝一些。 素白柔嫩的小手,被磨起了泡,阮璃看着手上的创口,脑袋耷拉着,连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 以前吃饭的时候,她可是跑的最快,抢的最积极的一个。 现在,箫连城和蔡云还有刘肥,坐在一边吃着喝着,热闹无比,她坐在一边,黯然伤神。 刘肥喝了一口酒,盯着不远处坐在马车边的阮璃道,“四爷,真的不叫阮姑娘来吃饭?她可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中午的时候,她嚷嚷着馒头太硬,一副不屑吃的样子,晚上好吃的可是有不少,怎么不见她过来抢了? 箫连城摇摇头,“不用叫她,她饿了自然会过来吃饭!” 刘肥点头,不再关注阮璃,自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蔡云夹起一颗芸豆,喂入箫连城的口中,言笑晏晏,“四爷,来吃颗芸豆,这个是进补的!” 箫连城一边吃下了蔡云喂的芸豆,一边说笑,逗弄的蔡云“咯咯”的笑个不停。 阮璃坐在一边,无精打采,手疼,腰也疼,她虽然饿,可是更想睡觉。 这么想着,她就坐在那里,靠在马车上闭眼睡了起来。 箫连城看的无奈,果然是个傻姑娘,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也能睡得着。 他原本想过去叫了她,吃饭之后回房洗澡,好好睡个饱觉。 可是又想,他的本意不就是折磨她,让她明白他是她的天,现在过去算是个什么意思呢? 皱着眉头,他低头对蔡云说了几句,蔡云点头起身,端了碗,盛了一碗凉水,朝着阮璃走去。 阮璃睡的正香,被蔡云兜头一碗水泼了下来,惊的一跳站起身,懵懂的看着蔡云。 蔡云丢了碗,冷哼,“主子还没有睡,你竟然敢睡,赶紧把马牵去后院,给马喂料了之后,拿清水刷刷马背!” 阮璃头发上还在滴水,迷糊了一会儿,站起身解开了马绳,牵着马就去了后院。 箫连城心里一痛,可是坐在那里巍然不动,这个傻女人,干嘛不朝他求救,那个时候只要她看他一眼,怕是他就会心软过来抱住她,可是偏偏,从被蔡云欺负,到她面不改色的牵马离开,始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阮璃在后院,无声的侍弄着马,给马喂料,侍候马洗澡刷背,最后又将马赶回马鹏里,做完了这一切,已经是夜幕降临。 并不是很热的天气,但是她的衣衫已经被洗马水溅湿,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已,更加糟糕的是,她很饿很饿。 阮璃寻了水,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洗澡,将自己打理完毕,她想去找些吃的。 可是这样偏僻的客栈,晚上早早的打烊,这个点哪里还有什么吃的? 寻了一周,连剩菜剩饭都没有,阮璃饥肠辘辘的回到了后院。 后院很大,可是屋子却不多,也就五间客房,她知道最大的那一间是箫连城的。 箫连城的房间里,灯火通明,灯笼将蔡芸的身形,勾勒的妖娆无比,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坐在箫连城的膝盖上,手中拿着葡萄,正在喂箫连城。 葡萄一定很好吃吧…… 阮璃咽了咽口水。 没有人安排,她也不知道应该要住哪里。 可是这里房间很多,她可以随便去睡一间。 连续推了两间房,都是上着锁,里面黑灯瞎火,没有人。 她愣愣的站在院子里面,搓着自己冻僵的手臂。 刘肥的房门打开,他出来起夜,看见了阮璃,楞了一愣,“阮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阮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确实是不知道。 以前的时候,都是箫连城直接将她的吃住安排好,哪里会如现在这样,让她站在院子里挨冻。 刘肥想了想,指了指蔡云的房间,“那是蔡姑娘的房间,她晚上可能在四爷房间里面住,不回来了,你住她的屋子里吧!” “哦!”阮璃应声,朝着蔡云的房间走,可是她前脚刚刚进门,就见蔡云春风得意的回来了。 “你进我的房间做什么?”蔡云挑衅的看着她。 阮璃面不改色,“刘肥让我住的!” “刘肥只是个下人,这里的一切,都听四爷的,四爷说晚上让你住在马厩里,你就在马厩里好好照顾你的马吧!”蔡云凶神恶煞的看着阮璃。 事实上,她确实看阮璃不爽,凭什么她阮璃能够得到四爷的青睐,而她蔡云不行? 想她蔡云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遭了变故才沦落至此,她的遭遇和阮璃不相上下,但是阮璃却可以得到箫连城的喜爱。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将阮璃撕成八瓣,刚好箫连城给了她这次机会。 阮璃呆呆的看了蔡云须臾,接着慢吞吞的走开,出了房屋的时候,她还是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要听从四爷的。 如果她不听从,会怎样呢? 阮璃的脑子,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想东西,出了蔡云的屋子,她就开始唱了起来,“月朦胧,鸟朦胧,萤光照夜空 山朦胧,树朦胧,秋虫在呢哝 花朦胧,夜朦胧,晚风叩帘栊 灯朦胧,人朦胧,但愿同入梦……” 呆在屋子里的人,恶寒。 唱完了歌,阮璃就真的窝进了马厩,稻草铺在一起,睡了起来。 阮璃睡的很香,甚至晚上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可是箫连城却一夜没睡,他隔着窗户朦胧的窗纸,始终注视着阮璃的动静。 这个女人,果真是个傻子啊,傻子…… 凌晨的时候,箫连城眯了一会儿,起床就看见阮璃窝在马厩里,头上还沾着稻草,手里拿着馊掉的馒头,一口一口的啃着。 他面色难看的走近,阮璃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依旧啃咬着手中的馒头。 刘肥和蔡云相继起床,刘肥觉得这事儿有些过分,他们又不缺那一口粮,一间房,干嘛把阮璃赶到马厩里睡,还给她吃馊掉的馒头,还不知道她手里的馒头是哪里捡来的。 这可怜的丫头…… 箫连城面无表情的扫视了阮璃一眼,低声,“赶路!” 刘肥赶紧收拾了东西,蔡云陪着箫连城坐在马车里面,刘肥刚刚想要叫阮璃上车,箫连城就冷冷的丢出了一个字,“走!” 刘肥无奈,只能赶车,将阮璃丢在那里。 阮璃还在啃馒头,傻呆呆的看着这行人,直到马车走的无影无踪,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出去追马车。 刘肥知道,箫连城是不可能丢下阮璃的,否则他们这一趟灯塔村之行,岂不是变成了笑话? 他将马车赶的很慢很慢,故意在等着阮璃,箫连城也知道刘肥的意思,故意将马车的帘子撩起来,看着后面。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后,阮璃赶了过来。 她风一般跑着,头上还沾着稻草,双眼通红,跑的鞋子都掉了,也不停歇。 箫连城吁了一口气,觉得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起码阮璃现在,知道要追着他一起,而不是先前那般,让他追着她跑了。 女人啊,果然是不能惯,就算是傻掉的女人也一样,他以前就是太惯着阮璃了,让阮璃蹬鼻子上脸。 马车停了下来,箫连城知道,阮璃追上了。 阮璃红着眼睛,双手拽着刘肥手中的缰绳,又是敌意又是可怜的看着刘肥。 刘肥无奈,低声唤了一句,“四爷?” 这是在询问箫连城的意思呢,意思是,让阮璃跟着,还是继续扔了她? 箫连城紧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让她赶车,要是赶的不好,就不要她!” 刘肥让了位置,将缰绳递给阮璃,阮璃收回眼泪,深吸一口气,坐在车辕上面,接着扬鞭打马。 她的手很疼很疼,腰也跟散了架一般,生果果之后,她着了凉,落下了病根,每逢天气变化,或者湿冷劳累,她的腰都会勾着直不起来。 阮璃不声不响的赶车,到了中午,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箫连城竟然架起了锅,煮了一锅色香味美的火锅。 蔡云觉得稀奇,“四爷,您哪儿学的这种吃法?” 箫连城得意一笑,给蔡云捞了一筷子蔬菜,“尝尝看,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我师父是个奇人,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蔡云纳闷,“您师父是谁?” 一定是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吧? 箫连城抿唇,想起沈亚,微微一笑,“我师父是个情圣,他喜欢的姑娘死了之后,他就走了……” 蔡云更是好奇,“他叫什么名字?您师父肯定是个世外高人!” 箫连城陷入回忆之中,继而摇头道,“不说他了,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有?” 蔡云指了指腰片,“我要吃那个……” 新鲜的腰片,是箫连城吩咐刘肥采买的,放在坛子里腌制了一个上午,刚在火锅里一涮,蔡云吃的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太好吃了! 阮璃听着她的赞叹声,只觉得,肚子更饿了。 她捧着自己瘪瘪的肚子,坐在马车边,靠着拴马柱,傻呆呆的唱了起来,“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所有人傻眼,瞠目结舌的看着阮璃,这虽然傻了,可是唱歌确实好听,若是去醉红楼卖唱,也能赚不少银子,着实不用跟着他们赶车换几个馒头吧? 阮璃唱完了,也不觉得饿了,只是觉得困,靠在拴马桩上,闭着眼睛打盹儿。 箫连城觉得,折磨的差不多了,是该给点甜头了,别到时候太过火,将她折磨的病了或者比疯疯傻傻更严重了,他就该心疼了。 捞一些烫好的肉片和蔬菜,又拿了两个新鲜的馒头,他靠近阮璃,低声道,“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阮璃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澄净的,险些让他失控。 她怔怔的看着他,站起身,从他手中接过了馒头,却没有接那碗闻起来很香的菜,眼神始终胶着在箫连城的身上,她试探的啃着馒头。 箫连城觉得好笑,“坐下来慢慢吃!” 阮璃就果真的坐了下来,箫连城坐在她的身边,她瑟缩一下,赶紧躲开离他远一些的地方,他无奈的皱眉,将菜递给她。 阮璃摇摇头,不解的看着他,那疑惑的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突然对我好了? 箫连城漫不经心的道,“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听话,每天我都会对你好,不用赶车,不用住马鹏,也不用饿肚子,还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阮璃细细的将馒头啃完,似乎在想着心事,箫连城将饭碗和筷子放在一边,嗓音温和,“慢慢想,想好了,就把自己洗干净,来车厢里侍候我!” 这套路怎么这么熟悉?箫连城拧眉,觉得这像极了凤云轻介绍他看的一本小说,是什么虐恋情深,越是爱,就越是要折磨掠夺…… 他自嘲一笑,心满意足的回身,吃着火锅细嚼慢咽。 一个时辰之后,上路的时候,箫连城神清气爽,他想用不了多久,阮璃这个难搞的丫头就要臣服在他的退下了。 ☆、第267章 阮璃逃了 阮璃细细的将馒头啃完,似乎在想着心事,箫连城将饭碗和筷子放在一边,嗓音温和,“慢慢想,想好了,就把自己洗干净,来车厢里侍候我!” 这套路怎么这么熟悉?箫连城拧眉,觉得这像极了凤云轻介绍他看的一本小说,是什么虐恋情深,越是爱,就越是要折磨掠夺…… 他自嘲一笑,心满意足的回身,吃着火锅细嚼慢咽。 一个时辰之后,上路的时候,箫连城神清气爽,他想用不了多久,阮璃这个难搞的丫头就要臣服在他的退下了。 想到这里,他就想大笑三声,他箫连城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样的局面,都被他扭转乾坤。 可是他在车厢里,并没有等到阮璃,时不时的撩起帘子,看着车辕上的阮璃,发现阮璃无精打采,仿佛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他有些纳闷,难道这两天,他和蔡云欺负她,欺负的还不够?或者说,她还是没有认清楚形式茶? 想了半天,他安慰自己道,阮璃是傻的嘛,当然没有一般人理解的那么通透,等她想明白过来,自然会主动找他了。 怀着一颗纠结的心,箫连城躺在车厢内睡觉,路上阮璃规规整整,没有给他找麻烦,也没有再傻兮兮的突发起来的唱歌。 是夜,几人休息在一个树林里面,原本箫连城是不愿意在树林里过夜的,奈何已经走进了这里,若是不在这里歇着,恐怕晚上很难走出树林。 若是往回走,箫连城又觉得不值,为了这段路,他都弃了马车,改为骑马了,往回走,岂不是白白的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 几人生了火,拿出厚衣服,找了一个平坦的衣服,靠着大树就睡着了。 这两天的路,比较辛苦,大家都累的不行。 箫连城警惕性比刘肥和蔡云高了很多,他都坐在那里熟睡了,别说这两人。 后半夜的时候,阮璃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视自己,于是,起身溜了。 箫连城发现阮璃不见的时候,是在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他第一眼就去扫视阮璃,可是昨晚属于阮璃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她几件厚实的衣服铺在那里。 那衣服还是他找来,帮她盖上,那女人傻掉之后,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原本以为阮璃在附近找水,可是寻了四周,都没有阮璃的影子,这个时候箫连城才相信,阮璃逃掉了。 这里没有挣扎的痕迹,昨晚也没有任何声响,这足以证明,阮璃是自己主动离开,而不是被人掳走。 他叹息一声,心里感叹,把阮璃逼的太紧,这个家伙,逃了。 立刻叫醒了蔡云和刘肥,往回去的路走,他必须找到阮璃,不能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 刘肥和蔡云目目相觑,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而且阮璃竟然知道,在半夜溜走,这证明阮璃傻的并不彻底。 薛少贵看见阮璃,是在三天以后,阮璃翻墙跳进了薛家,她对薛家并不熟悉,可是在这里吃的那种果子的味道,她一直都忘不掉,所以逃出箫连城身边的第一天,她就果断的选择了这里。 她还想吃那种红红的果汁饱满的果子。 所以翻墙进来,她第一时间就跑进了花厅,想要找赤月独有的朱果。 可是桌子上摆放的,并不是朱果,而是别的糕点,她饿了好几天,已经饥肠辘辘,再也顾不上其他,端起糕点盒子,坐在门槛上就吃了起来。 她狼吞虎咽,原本素白的小脸上,脏兮兮的,连发丝都凌乱无比,这个时候的她,像是一个乞丐婆。 端着热茶,走进花厅的丫鬟,一看见她,吓的尖叫一声退了回去,阮璃咽下糕点,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那个丫鬟。 丫鬟这才认出,阮璃竟然是前些天,主子认准了的傻姑娘。 她不敢惊扰了阮璃,慌忙去叫了管家,管家也没有办法擅自做主,这才去找了薛少贵。 薛少贵看见阮璃的那一刻,震惊无比,这才短短的几天,阮璃瘦了,也黑了,特别是她那双磨起泡的小手,究竟经历了多少磨难。 原本对阮璃的失望和痛恨,瞬间化作了心痛,吩咐了丫鬟打水,给阮璃洗漱,接着又请了大夫。 大夫告诉薛少贵,这姑娘应该不傻,只是受了某种刺激,所以才变成这样,建议他以后悉心照料,说不定可以恢复过来。 薛少贵开始对阮璃好奇起来,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那天来薛府找她,仪表不凡的男子,真的是她的夫君吗? 如果她是赤月国的皇妃,又怎会落的个这样下场? 薛少贵心里满是疑惑,可是问阮璃也问不出所以然,阮璃跟傻子一样,一问三不知,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才能怔楞半天,犹豫的吐出阮璃两个字。 不过既然她回来了,他就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苦楚。 现在他对她的心思,连他自己都有些捉摸不定,说不介意阮璃的身份和过去,是假的,可是介意又怎样,她的过去如何,他一律不知。 坐在阮璃的床边,静静的看着阮璃恬静的睡眼,薛少贵决定,一定要找大夫治好阮璃,届时从她的口中问出她的过去,问出她的想法,他在决定,要不要娶她为妻。 这一坐,就是第二天早上,薛少贵守了阮璃一夜,也不觉得累,吩咐了管家寻找整个流花城最出名的大夫,为阮璃治病。 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对,不管阮璃和他将来怎样,现在他找人治好阮璃,总是没错的。 可是一连找了十几个大夫,对阮璃的病,都束手无策。 薛少贵开始惆怅起来,论起医术,若是灯塔村的巫医称第二,那么就没有第一了,只是,真的要带阮璃去那个恐怖的地方。 阮璃这些天,在薛府呆的很开心,每天吃好睡好,不用赶车,还能有薛少贵陪她玩。 薛少贵总是温和的看着她,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一副赞赏的样子。 看着阮璃吃糕点,沾的脸上满是糕点屑,薛少贵会笑着,伸手帮她擦拭掉糕点。 看着阮璃摔跤,摔的鼻青脸肿,薛少贵会生气的令人铲平害阮璃摔跤的祥云浮雕。 听着阮璃被人嘲笑傻子,他会让人教训嘲笑阮璃的人。 总之不管阮璃怎么做,都是对的,他就一个字,宠宠宠。 箫连城找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阮璃笑的没心没肺,而薛少贵温和的守在她身边的场景。 只见阮璃梳着俏美的辫子,脸颊米分嘟嘟的,天真的笑着,放着风筝的模样,无忧无虑。 他瞬间就心动了,这才是阮璃啊,自己记忆中的阮璃。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自己这一路走来,似乎总是在错上加错。 但是萧四爷,认错是可以的,但是退让是不可能的,阮璃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他很平静的出现在薛少贵的眼前,用一种高人一等的态度,薛少贵这一次不肯退让,直接吩咐了下人,将他赶出去。 箫连城冷笑,回头朝着刘肥使了一个眼色,刘肥立刻明白过来,转身就跑去搬救兵,但是薛少贵不怕,他在这里盘踞多年,根系复杂,一个小小的太守,他还不放在眼里。 这边两人为了阮璃,剑拔弩张,那边阮璃开心的放着风筝,只是没有薛少贵的指导,风筝徐徐下降,不管她怎么抖动绳子都没有,漂亮的风筝离地面越来越近。 她不满的回头看着薛少贵,薛少贵却没有心思理会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箫连城。 阮璃略微诧异的看了箫连城一眼,清风拂过她脸颊上的发丝,乌黑的青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白皙的肌肤,明明只是黑白二色,却给她的面容,增添了许多生动的美丽。 她站在那里,不解的盯着箫连城,似乎在质问,箫连城怎么会来? 箫连城看的生气,也就不去看她,反而是转头盯着薛少贵。 阮璃手上的风筝,终于坠地,她秀眉一蹙,扭头看着薛少贵,接着用手拉了薛少贵一下,不满意薛少贵教自己放风筝,半途而废。 薛少贵回头看着阮璃的时候,严厉的神色变得温和,微微一笑,“乖,你回去等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再回头找你!” 阮璃鼓鼓嘴巴,不乐意的看了箫连城一眼,接着蹙眉离开。 箫连城怒喝,“阮璃,站住!” 阮璃知道这是在叫她,顿住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冲着她伸手,“过来,跟我一起离开!” 他色厉内荏。 阮璃摇摇头,指了指薛少贵,声音很低很低,“我要他——”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要和薛少贵在一起,不要箫连城。 箫连城气急,险些咬碎一口银牙,盯着阮璃看了几秒,他放出杀手锏,“你早就已经卖身给我,甚至为我生儿育女,你忘记我们的女儿果果了吗?” 果果两个字,让阮璃一怔,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大声尖叫起来。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瑟瑟发抖,抬头看见天,却发现天空是刺目的蓝。 这样的蓝,让她看不见希望。 空中浮现一个小女孩的笑颜,她扎着羊角辫,甜甜的喊着她,“娘亲——” 她“咯咯”的笑着,淘气可爱,却又聪明伶俐。 她叫她娘亲,娘亲…… 阮璃尖叫,失控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拒绝那俏皮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薛少贵一见阮璃受了刺激,赶紧上前,想要抓住阮璃的手,阮璃却大叫着看着他,敌意的张开嘴巴,一口恶狠狠的咬在了薛少贵的手上。 薛少贵大叫一声,赶紧松开,她疯了般没命的跑,似乎在逃避什么。 箫连城赶紧上前,迅速的拦住了她,有力的双手紧紧的钳固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沉冷的道,“阮璃,阮璃,你醒醒……” 阮璃凶狠的瞪着他,眸中燃烧着嗜血的火焰,她咬牙切齿,那模样似乎想要将他拆骨扒皮。 箫连城被她眸中的恨意所吓住,皱眉微微松开了她,却见她转身就朝着旁边的墙壁撞去。 这一下脑袋撞上墙壁,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箫连城赶紧去拦,她却恶狠狠的撞向了他,这还不解气,又是抓又是咬,几乎让他最引以为豪的俊脸破相。 最后还是薛少贵从后面点了阮璃的穴道,阮璃这才昏死过去。 箫连城抱着阮璃,胆战心惊,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阮璃疯起来,简直是恐怖至极。 还是没有受刺激,傻呆呆的阮璃可爱一下。 这样一番折腾,薛少贵和箫连城都精疲力尽,两人同时受了伤,也不好再剑拔弩张,针对彼此。 薛少贵看了箫连城一眼,冷声,“你这个负心汉,以前肯定是对不起阮璃,所以让阮璃变成现在这样,你就是罪魁祸首!” 箫连城不紧不慢,“没错,阮璃的第一个男人是我,阮璃喜欢的人,也是我,她变作现在这样,我有不可脱卸的责任,但是我没打算推卸,我正要带着她去问诊求医!” 薛少贵冷瞥了箫连城一眼,“她现在很恨你,看见你就恨不得杀了你!” “那是她精神不太正常,等她恢复正常,她就会明白,她更多的还是爱我!”箫连城得意的看了薛少贵一眼。 薛少贵无言以对,“你打算带她去哪里寻医?” 箫连城琢磨着,要不要说出实话,但是他这个人,一向光明磊落,也不觉得灯塔村有什么不能说的,随即沉吟着道,“灯塔村!” 薛少贵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嗤笑一声,心里有些鄙夷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只是一个灯塔村而已,有这么吃惊么? 箫连城还以为,薛少贵会劝他,灯塔村只是传说中的地方,让他不要白费心思。 谁料,薛少贵冷冷的道,“去灯塔村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目的,他们可以达成自己愿望,但是也要留下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你觉得,你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可以留在那里?” 箫连城拧眉,疑惑的看着薛少贵,薛少贵淡淡的道,“不用奇怪,我二十年前,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箫连城不说话,怔怔的看着薛少贵,似乎在分辨薛少贵话中的真假,薛少贵屏退了下人,喝了一杯茶,面无表情的道,“那个告诉你,灯塔村有巫医能治好阮璃病的人,是谁?” 箫连城毫不犹豫,“我娘!” 薛少贵困惑一笑,“你一定不是她亲生的,她想害你!” 箫连城当初就跳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跳,“你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扇你?” 薛少贵抬眼看了箫连城一眼,“每一个去灯塔村的人,都要留下自己最最重要的东西,你觉得,她想让你留下什么?” 箫连城抬头看了一眼阮璃的方向,薛少贵微微一笑,“阮璃和你娘亲的关系,一定很不好!” 箫连城冷声,“那你呢?你又是留下了什么,才逃了出来?” 薛少贵低头,“二十年前,我还很不懂事……” 箫连城忽然打断,“贵庚!” 薛少贵皱眉,“三十有四!” 箫连城嗤笑,“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四十有四了!” 薛少贵不满,“你不听我就走了……” 他站起身准备走,箫连城叫住他,“哎,既然说了,那就说清楚,灯塔村究竟是个怎样古怪的地方!” 薛少贵第一次跟说起灯塔村的事情,也有些恍恍惚惚,毕竟过了二十年了,再深刻的记忆,都会褪色。 他低沉的道,“小时候,我爹娘经常吵架,我爹富庶千里,对我却是极好极好,那个时候,我应该还有爷爷奶奶,他们对我,都看的仿佛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后来,我娘亲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跟我爹大闹了一场,接着她收拾了包裹,就带着我偷偷离开!我原本不想离开,但是我又怕再也看不见娘亲,就跟着她走了……” “谁料,她去的地方,竟然是灯塔村,她把她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我,留在了那里,至于换取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薛少贵自嘲一笑,陷入回忆之中,“后来,又过了几年,我渐渐长大,更加思念我的爹爹和亲人,越发的憎恶娘亲,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我找到了长生灯,许愿我要回家!” 说到这里,薛少贵停了下来,箫连城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你离开了,你娘亲呢?你留下最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薛少贵抬头看着他,“我爹爹还有我爷爷奶奶的性命!” 箫连城一愣,紧皱眉头,薛少贵道,“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若是知道,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出来了……” 那天,他记得很清楚,大火熊熊燃烧,他爹爹和爷爷奶奶,呆在薛家的老宅里,再也没有出来。 他以薛家独子的身份,继承了这庞大的财产,却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爹爹和爷爷奶奶。 现在回头想想,他究竟是想家了呢?还是只是想单纯离开? 他觉得,他跟他那个自私的娘亲,本质上是一样的。 箫连城楞了半响,才缓慢的道,“那你娘呢?你娘逃出来了没有?” 薛少贵摇头,“没有,她怎么会逃出来,她在灯塔村,成了灯塔村最令人畏惧的一个人,巫医——” --------------------------------------------------------------------------------------------------------------------------------------------------- ---题外话---亲们,有月票的速速砸来! ☆、第268章 最令人畏惧的一个人,巫医 他以薛家独子的身份,继承了这庞大的财产,却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爹爹和爷爷奶奶。 现在回头想想,他究竟是想家了呢?还是只是想单纯离开? 他觉得,他跟他那个自私的娘亲,本质上是一样的逆。 箫连城楞了半响,才缓慢的道,“那你娘呢?你娘逃出来了没有?茶” 薛少贵摇头,“没有,她怎么会逃出来,她在灯塔村,成了灯塔村最令人畏惧的一个人,巫医——” 箫连城怔怔的看着薛少贵,有些消化不了他透露给他的消息,灯塔村的巫医,能够治好阮璃的人,竟然是这个人的母亲。 有句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薛少贵跟巫医的关系再不好,那也是血浓于水,若是有薛少贵出面,阮璃好起来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一些? 他沉默的坐着,抿唇一言不发。 薛少贵看着他道,“既然你知道灯塔村这个地方,那么你从流花城路过,就不是偶然,阮姑娘的情况,我也请了不少名医,他们对她都是束手无策,这样算来,你们这一行的目的,就是灯塔村了!” 箫连城笑笑,饶有深意的看着薛少贵道,“既然你这么会猜,那么你再猜猜看,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薛少贵摇头,无奈一笑,“你不用拿话探我,既然我跟阮姑娘相识一场,那么阮姑娘的事情,我就不会坐视不理!” 箫连城点点头,笑着道,“既然这样,那这一路,就劳烦薛公子了!” 刘肥带着太守,领兵来到薛府的时候,箫连城和薛少贵已经和解,虽然算不得相谈甚欢,但是起码两人没有再剑拔弩张。 刘肥松了一口气,蔡云却是纳闷的很,看了薛少贵,虽然还是害怕,不过躲在箫连城的身后,倒是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卑躬屈膝的感觉。 因为阮璃的病情,还没有稳定,时不时的会发狂抓咬接近她的丫鬟,所以只能暂时在薛府休养。 阮璃对任何人,都有莫名的敌意,唯独薛少贵接近她,还能安静的跟她说几句,陪着她坐上一小会儿。 箫连城对此嫉妒万分,他尝试过接近阮璃,但是阮璃那小兽般凶狠的目光,吓的他连说话都不能。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似乎他和阮璃之间,越走越远。 阮璃休息了三天,似乎好了一些,起码面熟的丫鬟,可以靠近她了。 但是她还是傻的厉害,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睁开眼睛要吃的,吃完了之后,会一个人傻呆呆的坐在院子里唱歌晒太阳,要是有人过来,她会吓的立刻站起来,然后鞋也不穿,往一边的花丛里面躲。 薛少贵对她,十分心疼,不管她什么举动,他都可劲儿的纵容,甚至将他几个古董花瓶摔碎,她羞怯的一笑,他就兴奋的想,阮璃终于好起来了,她好起来了。 她起码学会笑了。 于是,薛少贵大手一挥,让丫鬟再拿了几个古董花瓶,给阮璃尽情的摔。 箫连城看着薛少贵的这种做法,十分鄙夷,他做这些有什么用呢?等阮璃好起来,只会忘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他太了解阮璃那个丫头了,她之所以会疯,只是因为接受不了果果离去的现实,他只是提了果果两个字,她就被刺激的厉害,变成了现在这种癫狂的类型。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够恢复过来,那么她绝对会选择忘记这段疯掉的耻辱历史。 那个时候,薛少贵对于她来说,只能是个陌生人。 他双手环胸,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看着薛少贵大献殷勤,阮璃终于被他逗的笑了,神采飞扬。 他轻嗤一笑,不以为然。 五天之后,阮璃终于好了起来,她不再癫狂的攻击别人,会傻呆呆的坐在那里,晃悠着两条腿,笑的阳光灿烂。 薛少贵开始准备,出发去灯塔村的事情,他毕竟也是二十年没有回去了,对路什么的,早已经没什么印象,不过好在箫连城手中有地图,想要找到灯塔村,也不是什么难事。 路上,箫连城和蔡云共乘一骑,而薛少贵则是和阮璃一起,阮离坐在薛少贵的身前,摇摇晃晃,薛少贵脸色微红,不时的低头对阮璃说着什么,阮璃则是挥舞着双手,傻兮兮的笑。 箫连城看的气闷,睨了怀中的蔡云一眼道,“蔡姑娘还是跟老刘一起吧……” 蔡云一愣,抿唇道,“四爷,您嫌弃奴婢吗?” 箫连城笑了一笑,将缰绳一勒,跳下马道,“不走了,都停下来!” 薛少贵诧异的看着他,调转马头,他将绳子一扔,“累了,歇一会儿!” 薛少贵下马,牵着马往箫连城的方向走,“我们路上休息多次了,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才走了十多里的路程,这样下去,天黑之前是赶不到下一个借宿点的!” 箫连城白了薛少贵一眼,“我餐风露宿,早都已经是家常便饭,若是薛公子不喜欢,那,也只能忍着!” 凭什么只让他忍? 要不是看在阮璃的病,还得依靠他的份上,他早都跟他翻脸,拼个你死我活了。 现在这样憋屈,他自然要找机会刺刺他。 虽然只是相识几日,可是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薛少贵明白箫连城的脾气,也就是臭屁的一个人,偶尔跟孩子一般,需要人哄着他。 他温和的笑,“那就再歇息一会儿,我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干净的水……” 他转身离开,阮璃一见他要走,赶紧从马背上跳了起来,上前几步两只手拽住了薛少贵的胳膊,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摆明了要黏上他。 薛少贵笑着道,“你在这里休息吧,坐在马上,不会累吗?等一下赶路,又不能好好休息了!” 阮璃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摇头。 薛少贵无奈的道,“这样好了,我把松子放在你这里,你吃一会儿松子,等你还没有吃完,我就回来了好不好?” 阮璃一看见松子,眼睛顿时眯起,点头道,“好好好,你快走!” 她一把拽过了松子,倒出一把在自己的手心,靠着一棵树就剥起了松子。 她剥的很慢,因为前几天抓人的原因,所以薛少贵令人,将她的手指甲全部减了,现在光秃秃的指甲,能将松子剥开,也算是为难她了。 箫连城看着她,见她整个一吃货的样子,拧眉走近。 阮璃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继续专心的剥着松子。 箫连城蹲下身子,也从袋子里倒出一把松子,阮璃有些护食,赶紧将松子夺了回来,放在自己的怀中。 箫连城转身,走到另外一边,也坐在草地上开始剥松子。 他修长的手指,洁白如玉,轻轻一拜,松子裂开,完整的松仁露了出来,连空气都染了松子的香味。 将完整的松仁放在一边,他继续剥着,蔡云见状,也上前加入了剥松子的队伍,刘肥不甘落后,围着箫连城,帮着一起剥。 不过他没有箫连城那么个巧劲儿就是,很少能将松仁完整的剥出来。 薛少贵回来的时候,阮璃才吃了不到二十颗松子,她自然不满意,鼓着嘴巴埋怨他回来的太早。 他笑着,要将自己的松子收回,阮璃别别扭扭,一边将口袋藏在身后,偷偷抓了一把,一边哀求的盯着薛少贵。 薛少贵摇头,“不能再多吃了,这东西多吃,会长成大胖子!” 阮璃释然一笑,乖巧的将袋子递给了薛少贵,薛少贵只当没有看见她偷藏了松子放在口袋里面,将水壶分给众人,接着坐在一边休息。 箫连城这边,已经将满满一把松子剥完,漂亮的松仁堆在他白皙的手上,仿佛一座小山。 他靠近阮璃,阮璃正在偷偷摸摸吃松子,一见他,以为他又是要抢自己吃的,赶紧将装着松子的衣服袋子护紧了一些。 箫连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将松子递了过去,阮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盯着他手中的松子,并不明白这松子是要给自己的。 ☆、第269章 怎么是个女人 箫连城这边,已经将满满一把松子剥完,漂亮的松仁堆在他白皙的手上,仿佛一座小山。 他靠近阮璃,阮璃正在偷偷摸摸吃松子,一见他,以为他又是要抢自己吃的,赶紧将装着松子的衣服袋子护紧了一些。 箫连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将松子递了过去,阮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盯着他手中的松子,并不明白这松子是要给自己的悦。 箫连城低声,“拿着吧,不是喜欢吃吗?” 阮璃赶紧一把抢了过来,有几颗掉在地上,她准备去捡,却被箫连城及时踢开,他面无表情的道,“脏了,不准捡!搀” 阮璃不说话,将松子往自己嘴巴里塞,表情陌生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皱皱眉头,心里暗叹道,这下好了,以前的时候,他起码还算阮璃最依赖的人,可是现在,阮璃在潜意识里,已经将他化为陌生人了。 他的追妻之路,怎么就这么难呢? 吃完了松子,薛少贵又递给了阮璃一壶清水,阮璃喝了几口,薛少贵这才吩咐上路。 阮璃快快乐乐的朝着薛少贵的马边跑,薛少贵也是一脸宠溺的样子,倒是箫连城,好不容易舒展的心情,再次纠结起来。 这阮璃都没有想过,要跟他一匹马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看着薛少贵和阮璃一起上马,箫连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薛少贵回头看了箫连城一眼,“王爷你不走吗?” 箫连城冷哼,“小爷想走就走,想留就走,要你多嘴?” 薛少贵一窒,自然明白他是为了阮璃的事情跟自己生气,但是他一路忍他让他,并不代表怕他,若不是为了阮璃,他也不会一路跟着,受他的闲气。 阮璃听着箫连城嘲讽的声音,回头看了箫连城一眼,伸手拉着薛少贵的衣袖,拽拽,“不气不气哦,他不走,我们走……” 箫连城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他咬牙切齿的上前,一瞬不瞬的盯着阮璃,阮璃蹙眉盯着他,又回头看了看薛少贵,最后她以为箫连城是为了松子跟薛少贵生气,然后瞪着自己呢。 她咬唇思考了片刻,接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小把松子,递给箫连城道,“喏,给你吃,乖乖的啊……” 箫连城气极反笑,冷晒着看着阮璃,阮璃眨巴眼睛,以为他嫌少,咬咬牙,又从兜里将剩下的松子全部掏了出来,递给箫连城道,“没有了哦,你看看……” 她将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翻了出来,破有诚意的给箫连城看。 箫连城摇摇头,冷笑出声,一把将阮璃手中的松子夺了过来,嘲讽的道,“多谢!” 阮璃听不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摇头道,“不谢啊!” 刘肥站在一边,险些就要笑出来,他见箫连城朝着自己看来,赶紧抿紧了嘴巴忍住笑意。 箫连城睨了他一眼,下巴一点蔡云站的方向,“她跟着你一起!” 说完,翻身上马理都不理蔡云,扬长而去。 蔡云蹙眉,站在原地看了箫连城半响,见箫连城没有回头的意思,这才转身朝着刘肥走。 可是刘肥的马,是几个人中最瘦最小的一匹,毕竟他的地位管在那里,不可能给他一匹比箫连城还要好的马。 偏偏,刘肥三百多斤的体重,骑在瘦马之上,瘦马已经步履艰难,现在再加一个蔡云,简直是寸步难行,摇摇欲坠。 蔡云坐在那里,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她看着远远的将他们抛在后面的箫连城和薛少贵,恨的咬碎了一口贝齿。 箫连城快马加鞭,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小路难行,有几次马蹄险些踩空,可是他不管不顾,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后面的人遥无影踪,他这才停了下来。 脑子里混乱无比,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趟灯塔村之行,是福是祸。 但是既然跟白谨有关,是祸也必须要行。 白谨不会害他,指了这条路给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骑在马上,拧眉思索,直到身后响起马蹄声,才回过神来,紧皱眉头。 薛少贵带着阮璃赶上,两人不解的看着他,大概都不明白,他忽然玩命的骑马是什么意思。 箫连城睨了薛少贵一眼道,“灯塔村的少主,你的速度,也未免太慢了一点!” 薛少贵拧眉,“这条路很险,按说,不应该骑马前行,萧兄你这样,简直是拿性命赌博!” 箫连城冷哼,“是你说的,要加快速度,怎么慢了不行,快了也不行?” 薛少贵无言,窒了一窒道,“萧兄你若是不愿同行,那么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箫连城眯眸,恶狠狠的看着薛少贵道,“别,少主你虚长我两岁,这一句萧兄,我担待不起!” 说完,他不再理会薛少贵,扬鞭打马而去。 * 盐湖村,萧锦玉郁闷之极,连续好几天晚上,他都给萧临楚叫去夜探村长家的屋顶。 三哥明明知道,他和夏瑜打赌,赌了什么,却每个晚上都将他叫出去监视村长。 他这样,分明是在坏自己和夏瑜的好事。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他容易吗?当年苦恋慕容瑶,甚至为了她,离开京城数年,那个时候萧临楚怎么劝他来着? 出息,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现在,他一样为了凤云轻置江山于不顾,倒是开始破坏他的好事了。 越是想,萧锦玉的心里,越是憋屈,到了晚上萧临楚再次叫他去监视的时候,他终于出声反驳了。 “三哥,我觉得那个村长,宅心仁厚,没有什么好监视的!”萧锦玉不满的道。 萧临楚白了他一眼,“然后呢?” 萧锦玉拧眉,“然后,我们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去问,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 萧临楚嘲讽一笑,“幼稚!” 萧锦玉不再说话了,萧临楚道,“你若是只想着你和夏瑜的那点事,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们,去灯塔村的路,原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一帆风顺!” 萧锦玉不服的叹息,“三哥,你说哪里的话,我从来都是将三哥的事情当做自己的!” 萧临楚笑了笑,“那好,走吧!” 萧锦玉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两人这一次,没有在村长家的屋顶,而是在不远处的树上,萧临楚占了一边的大树,萧锦玉占了一边。 树木茂盛,将两人遮掩的一点影子也无,耳边窸窸窣窣,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萧锦玉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低声道,“三哥,你睡着了吗?” “没!”萧临楚闷闷的声音传来。 萧锦玉换了一个姿势,双手环胸,“三哥你觉得,盐湖村和灯塔村,有关系吗?” “有!”萧临楚的回答,简短有力。 萧锦玉则是慵懒的靠在那里,“我也觉得有关系,似乎这盐湖村,就是灯塔村的一个屏障,连夏瑜从灯塔村出来,也只能找到盐湖村的路!” 萧临楚这才来了兴趣,“夏瑜怎么跟你说?” 萧锦玉皱眉回答,“她说,她跟她爹吵架之后,很生气,就打算偷跑,离开灯塔村,她带了很多珠宝,可是从外出的路绕过去,就是两座大山,原本她以为要好多天才能走出大山,谁知道就花了两个小山,走到了盐湖村……” “这不合理,如果盐湖村和灯塔村之间有大山的话,没有道理她不知道翻山究竟要多久!”就算她没有爬过大山,可是也总该听说过。 萧锦玉点点头,“是啊,她那个人,原本就稀里糊涂,你想从她口中问出一些合理的东西,也不大可能!” “你很喜欢她?”萧临楚平淡无奇的问道。 萧锦玉再次点头,勾唇一笑,“是啊,很喜欢,只是担心,她爹那一关,我们不好过……” 根据夏瑜的描述,她爹是一个很固执己见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所以,他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的接受自己和夏瑜的事情。 所以他才想出这么一招,先斩后奏,到时候夏瑜连孩子都有了,她爹总不该再想要拆散他和夏瑜了吧? 正想的出神,萧临楚倏然低沉的道,“有人来了……” 萧锦玉抬眸往村长家的院落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戴着鹅黄的面纱,仙女下凡一般,飘飘然落在了村长家里。 没有多久,村长家的大门打开,村长身上披着衣服,颤巍巍的出门,双手伏地跪在了那里。 不知道那女人说了一句什么,村长起身,将女人迎了进去。 萧临楚回头,对着萧锦玉使了一个眼色,萧锦玉点点头,表示明白,萧临楚飞身而起,整个人如暗夜里的一只苍鹰,俯身落在了村长家的屋顶。 他蹲下身子,将瓦拨开了一条缝隙,看着里面的情景。 女人被面纱遮住,朦朦胧胧,可是从眉眼看来,应该是生的极其漂亮。 她妖娆一笑,坐在正上方,盯着村长道,“屈福,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村长屈福长作一鞠,毕恭毕敬的道,“仙子,遵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在盐湖中,下了妙音软筋散……” 女子点头,声音温婉的道,“好,这些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屈福应声,“没有,连小女都不知道!” “没有就好,等我报了仇,整个灯塔村,还有盐湖村,钟鼓村,这十里八村,就都是你一个人的了!”女子妖娆的笑着,斜着眼睛,看着屈福。 屈福笑了笑,那冒着精光的眸子,却俨然不似平日里的憨厚老实。 女子再道,“既然整个盐湖,你都下药了,那你和你的家人,平日里都用哪儿的水源?” 屈福再道,“整个盐湖村的地下水,都和盐湖是相接的,地下水不能用,只能用泉水,所以,我上岐山担水!” 女子娇笑不已,“辛苦你了,那几个外乡人,现在如何?” 屈福颔首,“外乡人,这几日倒是老实,他们并不像仙子说的那般厉害,只是这几日,他们吃住都在盐湖村,怕是也中了软筋散的毒,到时候只要仙子吹响笛声,那么他们只能唯命是从!” 女子摆了摆手,从桌子上拿起茶杯,刚刚掀开杯盖,就见茶杯中折现了一道月亮的光芒。 这个角度,是不可能刚好出现这一道光的,除非屋顶有洞。 她抬眸看去,却见那道缝隙,利索的合好。 她大叫一声,“屋顶有人!” 屈福脸色一变,迅速的朝着屋子外面追,却听房顶一阵响动,应该是有人逃窜的声音。 他刚刚追上屋顶,就被一个黑暗,扬手一个掌刀劈下,接着晕了过去。 萧临楚看着倒地的屈福,用脚踢了一下,屈福一点反应也无,倒是黄色面纱的女子,追了过来。 萧临楚抬眸看着女子,面无表情的道,“灯塔村的人?” 女子不说话,萧临楚声音清冷,“带我去灯塔村,刚刚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女子咬牙,“你去死吧——” 她伸手去抓萧临楚的咽喉,萧临楚退后几步,她迎面而上,手中迸现湛蓝的光芒,却见女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淬毒的银针。 若是被这银针沾上,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萧临楚顿时对这恶毒的女子,憎恶到了极点,他反手一扬,脚下的瓦片被他的掌风带了起来,噼里啪啦,全部袭向黄色面纱的女子。 女子飞身而起,手中的银针,直攻萧临楚的命脉。 萧临楚身姿一旋,利落避过,女子却已经趁着这个空档,来到了他的身前,两人正面交接,比拼的就是内力和速度。 萧临楚自诩是个男人,无论从身高和力道上,都要胜人一筹,可是当他的手臂和女人接触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错了,这女人的力气,大的吓人。 他退后几步虚晃一招,立刻离开,女人飞身追上,娇斥道,“纳命来!” 萧临楚冷笑不已,站在树边,反而不动了,女人上前的那一刻,顶头一个渔网铺天盖地而来,她想要逃,已经来不及,整个人都被渔网兜住。 萧临楚回身一笑,冷冽的看着女人,女人张牙舞爪,却被渔网吊了起来。 萧锦玉从树上飞身落下,将手中的绳索,在树上打了一个结道,“三哥,怎么是个女人?”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女人!”萧临楚冷声,盯着那渔网内,依旧不甘心被擒,挣扎不已的女人道,“她的力气,怕是十个你我都敌不过!” “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设下埋伏,有本事放我下来,看我一口一口咬碎你们!”女人咬牙切齿,怒吼着叫着。 萧临楚冷笑一记,“就算你们灯塔村,用什么红猴之毒改良自己,让自己变得不人不鬼,力大无穷,我一样可以杀了你们……”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女人的痛处,她歇斯底里的大叫,凶狠的眸光瞪着萧临楚,那模样就似要将萧临楚拆骨扒皮一般。 -------------- ☆、第270章 跟着我走,不许多问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女人!”萧临楚冷声,盯着那渔网内,依旧不甘心被擒,挣扎不已的女人道,“她的力气,怕是十个你我都敌不过!” “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设下埋伏,有本事放我下来,看我一口一口咬碎你们!”女人咬牙切齿,怒吼着叫着悦。 萧临楚冷笑一记,“就算你们灯塔村,用什么红猴之毒改良自己,让自己变得不人不鬼,力大无穷,我一样可以杀了你们……”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女人的痛处,她歇斯底里的大叫,凶狠的眸光瞪着萧临楚,那模样就似要将萧临楚拆骨扒皮一般。 萧锦玉绑好了绳索,上前盯着女人道,“三哥,这个人是灯塔村的吗?” 萧临楚点点头,淡漠的道,“这个女人,既然跟村长有勾结,那么必然知道灯塔村私入盐湖村的通道,我们只要从她身上找到线索,一切水到渠成!搀” 萧锦玉点点头,看了一眼村长家的方向道,“三哥我们先走吧,回去之后从长计议!” 两人带着黄色面纱蒙脸的女人,往李二两的家里走,赶回了家里,将女人绑好,又拿了抹布将她的嘴巴塞住,萧临楚冷声解释,“绑你的绳子里面,藏有天蚕丝,细如头发,却韧如刀匕,你若是想要强行撑断绳子,那么天蚕丝会将你割成一段一段,你最好不要考验自己的皮肉结实,还是我这天蚕丝比较锋利!” 萧临楚说完,冷冷的睨了犹自挣扎的女人一眼,转身离开。 好几天晚上,萧临楚都出去办事,夜不归宿,凤云轻都习惯了一个人睡觉,这晚睡到半夜时分,床榻倏的一陷,身边多了个硬邦邦冰凉凉的男人。 凤云轻不适的嘤咛一声,动了动身子,往里面去了一点,避免接触身后那个带着寒霜的冰块。 萧临楚见自己被嫌弃,有些不满,长臂一伸,就将凤云轻捞进了怀中。 凤云轻紧蹙秀眉,烦恼的捶打他,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 萧临楚借着外面的月光,打量怀中窈窕纤瘦的女人,时光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的美,如静止不动。 犹记得她十九岁的时候,初遇自己,她顶着一张蓝脸,头上梳着烂七八糟的辫子,每日的跟自己顶嘴,仿佛一根一点就爆的炮竹。 可是现在…… 他的女人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睡颜安静可爱,那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白皙的眼睑上,打下了扇形阴影。 萧临楚低头,亲吻凤云轻的柔唇,凤云轻呢喃一声,大抵是抗议,可是她所有的抗议都被他吞入口中。 最后唇内被搅的天翻地覆,凤云轻连呼吸都不能,这才睁开了眼睛,床气很大的推开他道,“你做什么?天天都不见人影,半夜三更回来,还要打扰别人睡觉!” 她翻了翻身子,一扯棉被,裹在自己的身上,扭过头背对着萧临楚睡觉,不理会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可是裹着被子半响,身后也没有动静,若是平时,这没脸没皮的萧临楚肯定要再次贴过来,抱着她取暖。 她觉得有些奇怪,睁开眼睛,瞌睡已经醒了一大半。 她回头偷偷打量萧临楚,却见萧临楚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赶紧将头埋进被子里面,装作睡熟的样子。 萧临楚低笑出声,一把扯了她的被子,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整个强健的身体都压在她的身上,让被子盖在自己和萧临楚的头上,用低沉沙哑的声音笑着道,“知道你刚刚的话听起来像什么吗?怨妇!” 他低笑一声,不等她抗议出声,就再次低头准确无误的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踢打着他,他一只手钳固住她的两只手,薄唇却一路滑向她的耳朵。 她大叫出声,“你好重……” “忍着!”他毫不留情的压制住她的反抗,另外一只手却滑向了她的衣襟。 凤云轻被他微凉的手指,惊的战栗一下。 说实话,这一路餐风露宿,不是这个事情,就是那个事情,两人尽管一直都是同居一室,可是OOXX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兴致。 现在他忽然贴了上来,她倒是有些紧张起来。 老夫老妻,按道理说,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可是为什么她有一种,他在人兽交的错觉。 凤云轻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战栗的道,“你,你干嘛?这床不结实……” 这张床破破烂烂,她翻身一下,就会发出恐怖的声响,他若是再做点什么,还不知道这床会不会直接塌掉。 萧临楚低声,在被棉被卷裹的黑暗中,嗓音粗哑,“我会轻一点!”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索性松开了手,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的手,紧紧的扣着床板,直到他侵入她的那一刻,她还是没有放松起来。 萧临楚眸中染了欲色,强忍着冲动,耐着性子讨好她,最后她实在不喜,拉开了被子蹙着眉头,“你直接来吧,别把二两的床拆了就好!” 萧临楚看着她豁出去的神色,不进反退,慢慢的用手指,细腻的撩拨,最后在他绵密的吻下,她媚眼如丝,他用手指代替自己,让她快乐加剧,最后在他高超的技艺下,倾泻而出。 她伏在那里,发丝披散在肩膀,空气中都是让人腻腻的甜。 汗水挂在她的脸颊,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刚刚进入角色,随即讨饶的道,“不要再来了好不好?我有些疼……” 他的手指上,满满的都是她的甜腻,他倾身看着她的眼睛,低魅的笑,“刚刚明明很快活!” 凤云轻蹙眉摇头,快活是一回事,可是真正的做起来,她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算个人,或者说是女人。 他这样,就真的没有一丝的心理负担?觉得自己正在跟个野兽OOXX? 萧临楚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低头,亲吻她的脸颊道,“好,今天就放过你一次,等你毒解了,什么时候怀上孩子,就什么时候准你下床!” 这话说的露骨无比,凤云轻的脸瞬间就红了,她蹙眉犹豫的道,“可能,一辈子都怀不上宝宝……” 萧临楚邪魅一笑,“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他威胁的亲吻她的耳朵,凤云轻赶紧摇头,推开了他一些,“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毒根本解不了!” “不会的,你相信我就好!”他站起身,披了衣服,想要出门。 凤云轻诧异的看着他,“你去哪里?” 都快要天亮了,他还要出去办事吗? 萧临楚回头看着她,俊脸之上,神色一本正经,“我去洗手……” 他将他的手,拿给她看,凤云轻脑子“嘭”一声,恍若烟花炸开。 她赶紧拉了被子,将自己的脑袋掩上,避免自己的窘态给他看见。 萧临楚笑了笑,走了出去。 屋外,月光如洒了一地的白银,从枝叶繁茂的树梢,斑驳下明晃晃的痕迹。 萧临楚走到井边,刚刚打了水准备洗手,忽然想起了那黄色面纱女子说的话。 盐湖中的水,下了药,地下水都会被盐湖中的水污染。 那种药,叫什么名字来着? 软筋散? 应该是一种会让人失去内力和力气,无法反抗的药。 可是今天,自己和那女人对打的时候,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 他对着水沉默了半响,接着用水洗了脸,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消息,好好利用起来。 翌日清晨,萧临楚早早的坐在饭厅里等着萧锦玉,李二两去做早饭,两个女人还没有起床。 萧临楚看着杯盏中的茶水,将整只杯子推给萧锦玉道,“看看,里面有什么异样吗?” 萧锦玉有些疑惑,这茶是李二两泡的,李二两还能下毒不成? 端着茶杯,看了良久,他摇头,“并不不妥!” “再仔细看看,或许不是毒,而是一种和某种气味或者声音相结合,会让人失去内力的药物!”萧临楚淡然的道。 萧锦玉诧异的看着茶水,最后站起身,出去找了某种药材,放在水中研磨,最后见茶水变了颜色,这才大惊失色。 萧临楚抿唇道,“有解?” 萧锦玉点点头,萧临楚淡漠的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还有关在柴房的那个女人,你让夏瑜去认一认,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灯塔村的!” 萧锦玉点头,转身倒掉茶水,立刻去找夏瑜。 凤云轻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萧临楚坐在饭堂等她,李二两面对着一桌子早餐,百无聊奈。 他一见凤云轻洗漱完毕过来,顿时没好气的道,“你怎么不中午起床?这样也好省了我一顿午饭!” 凤云轻冲着他冷哼,一见桌子上丰盛的早饭,刚刚想要动筷子,就被萧临楚看了一眼阻止道,“起来了?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站起身拉了凤云轻就走。 凤云轻还舍不得满桌子的早饭,边走边回头望,顺便警告李二两,“喂,给我留着春卷,敢吃完了我打死你……” 她挥舞拳头,凶神恶煞。 李二两冲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什么人嘛这是?不吃早饭,也不早点说,害他跟着一起瞎等。 他要将桌子上的早餐,统统吃完,全部吃完。 出了李二两的屋子,萧临楚步履很快,却是往后山走。 凤云轻不解,“喂,干嘛?干嘛?这么着急上山,去灯塔村的路,是在山上吗?” 萧临楚看了她一眼道,“饭菜里有毒!” 凤云轻险些惊的跳起来,她转身就想回去提醒李二两,却被萧临楚一把拽住,他皱眉,“你想回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看出饭菜有毒了吗?” 凤云轻顿住脚步,蹙着眉头,心想就算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让李二两一个人试毒啊。 萧临楚沉声,“跟着我走,不许多问!” “哦!”凤云轻乖乖的,还是忍不住多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饭菜有毒的?” 萧临楚环视四周一眼,“今天早上!” “谁下的毒?”这个问题很重要,凤云轻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 -------------------------------------------------------------------------------------------------------- ☆、第271章 他们究竟是幸福呢?还是不幸 凤云轻顿住脚步,蹙着眉头,心想就算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让李二两一个人试毒啊。 萧临楚沉声,“跟着我走,不许多问!” “哦!”凤云轻乖乖的,还是忍不住多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饭菜有毒的?悦” 萧临楚环视四周一眼,“今天早上!” “谁下的毒?”这个问题很重要,凤云轻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搀。 萧临楚眉头紧皱,“可能,是盐湖村的村子,那个人看上去老实,野心却是不小,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不知道跟盐湖村还有灯塔村,有什么过节,和屈福联合起来,谋害两个村子!” 凤云轻怔了一怔,“什么女人?” 萧临楚无奈,“你问题太多了!” 凤云轻嘀咕,“是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又不是白痴,明明知道一些事情,却可以什么都不好奇!” 萧临楚看了她一眼,低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没关系,你可以当做自己是个白痴,反正跟我在一起,你的脑子一直都是摆设!” 凤云轻气的抬起脚踢他,他快速的往前跑,扭头看着她道,“快一点,等一下落我后面,遇见了妖怪,你就只能拿自己喂妖怪了!” “你才是妖怪,你就是最大的妖怪!”凤云轻喊着,小跑着去追萧临楚,萧临楚回过头来,对她伸出手,她将自己的手交给他,两人一起跑了起来。 山谷,萧锦玉背着一个药篓,手中提着花锄,低着头正在专心致志的找药。 旁边夏瑜蹦蹦哒哒,根本静不下心帮他找药,她随手采了一朵黄色的花,凑近萧锦玉道,“锦玉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要的草药?” 萧锦玉摇头道,“不是,这个花的俗名叫做黄火淼,可以清热下火,跟我们要找的药,大相径庭!” 夏瑜蹙蹙眉头,十分无趣,“太无聊了,说不定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要的药,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找了药店,然后一起买了吧!” 萧锦玉笑笑,“你们灯塔村,也有药铺吗?” 夏瑜摇头,一屁股坐在平地上,手中晃悠着花朵道,“哪里会有药铺?全村就只有巫医一个人,不过她每年都会熬一些强身健体的草药,各家各户分一些,大家生病的机会就很少,你看看我,多健壮,简直跟一头牛似的……” 夏瑜拍拍自己的肩膀,忽然发现,健壮对于女孩子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词,她吐吐舌头,收住了话。 萧锦玉回头看她,“别坐在地上,小心有蛇……” 夏瑜不服,“这个季节哪里有蛇?我还没有见过蛇呢,我们灯塔村是没有任何毒物的,什么毒蟾蜍啊,毒蛇啊,统统没有!” 萧锦玉皱眉看着她,“你们灯塔村的人,个个体质都很好,从来没有人生病?” 夏瑜点点头,“是啊,反正我记忆里,很少有人生病,哦,不对,有一个女人除外,就是那个叫做黄蛾女,也就是被你们抓住的女人,她倒是相反,好像经常生病去找巫医,不过她在村子里一向独来独往,她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萧锦玉直起腰身,“她叫做黄蛾女?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和你熟吗?” 夏瑜“噗呲”一笑,“你说笑吧?黄蛾女跟我大小差不多?她可是四十多岁了,跟我爹是一个辈分的,据说她早些年有相公,可是她的相公带着大老婆跑了,她是人家的二老婆,就被留在灯塔村,孤苦伶仃!” 萧锦玉觉得十分费解,“灯塔村,有那么容易逃出去?” 早些年黄蛾女的相公逃了,接着夏瑜也顺利逃了,这样看来,去灯塔村的路,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隐蔽。 夏瑜摇摇头,“村子里,原本就没有规定,不准人离开,只不过我们村子一向富足,村子里的闫先生又将外面的世界,形容的贫穷恶苦,我们那里吓唬小孩子的话就是,现在不听话,将来让你出去忍饥挨饿,所以从出生到死亡,灯塔村的人,不会有想要出去的念头!” 萧锦玉看着她,微微一笑,“那你呢?” 夏瑜叹息一声,双手托腮,“我是被我爹爹宠坏了,跟我爹爹吵架怄气,这才离开了盐湖村,其实我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我爹爹,可是谁料,他竟然不派人来找我,也不追我回去,他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夏瑜站起身,蹙着眉头,委屈的看着萧锦玉。 萧锦玉摇摇头,“没有,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不要孩子的父母,他们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觉得,你走了也是不错的选择!” 夏瑜鼓嘴,“能有什么苦衷吗?灯塔村风平浪静,谁家死一只老鼠,都要被议论好几天!” 萧锦玉若有所思的道,“那个黄蛾女,为何四十多岁的年纪,却生的如十七八岁?” 夏瑜挑眉,“保养有方喽,村子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不过云轻姐姐也一样啊,二十七岁,却生的如十七岁一般……” 萧锦玉想了想,黄蛾女和凤云轻的共同之处,大概明白了什么,低声道,“这些话,别在三嫂面前提起,惹她伤心!” “这是好话,为什么会伤心,要是谁说,我生的跟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我才要开心呢?不过我原本就只有十九岁,一点也不老!”夏瑜自恋的摸摸自己的脸,笑着看着萧锦玉道。 萧锦玉微微一笑,无奈的道,“若论脸皮最厚,夏瑜你当为天下第一!” 夏瑜点点头,得意的道,“谢了,我就当你是在赞美我!” 她拿着花凑近萧锦玉道,“这个花能不能吃?” 萧锦玉点头,“能是能的,不过味道苦涩,你不会喜欢!” 夏瑜将花朵一口咬掉,蹙眉,“我最近火大啊,不吃点下火的药,整个人都要炸掉了!” 萧锦玉一边微笑,一边回过身继续找药,“你火大什么?” “走到自己的家门口,却辨不清自己回去的路,我不火大才怪呢,再说那天我们两个打赌,我明明输给你了嘛,可是你三哥故意每天晚上支走你,他就见不得我们好……”夏瑜生气的说道。 又拽了一朵花,生气的嚼,将花当做坏人好事的萧临楚,咬的牙齿“咯嘣咯嘣”作响。 萧锦玉笑的促狭无比,回头盯着夏瑜道,“原来,小瑜跟我一样着急……” 夏瑜脸色一红,恶狠狠的瞪着萧锦玉,拿手中剩下的花蒂去砸萧锦玉,“我才没有着急呢,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转身就走,萧锦玉丢了花锄赶紧上前,“别过去,那边有大型野兽的脚印,而且二两说,那里属于危险区域,猎人都不敢单独进入!” 夏瑜正在害臊的时候,哪里会理会他这么多,门头往里面走,萧锦玉见阻止不了她,索性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神色严肃,“别闹,乖乖的回来,晚上会有机会的!” 夏瑜咬唇,瞪着他道,“谁要机会了?谁稀罕你的机会,你走开,走开……” 萧锦玉拽着她的胳膊,猛地上前,欺身将她逼在身后的树干上,低沉的道,“我要这个机会,我稀罕!”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低头,准确无误的噙住了她的柔唇。 夏瑜刚想抬头拒绝,就撞入了他幽深如潭的瞳眸之中,她被他漂亮的眼眸吸引,在他澄净的眸子中,不住的沉沦。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夏瑜气喘吁吁,脸色绯红,柔唇也被他吸的红艳艳的。 萧锦玉觉得,自己还能中途停止,简直是太圣贤了,不过他不想她的第一次,结束在这个环境下。 他想要她关于他的回忆,都是美好美满的。 低头触碰着夏瑜的额头,萧锦玉低低的道,“晚上来我房间找我?” 夏瑜咬着柔唇,想了想,接着乖巧的点头。 萧锦玉深吸一口气,再次倏然吻上了她的唇瓣,他将她顶在树干上,炽烈的亲吻,仿佛要耗尽自己胸腔内的最后一口空气。 日落时分,两人这才想起,出来一整天了,药还没有备齐。 萧临楚带着凤云轻,去了后山的泉眼,整个盐湖村的泉水,都是从这里来的。 不过因为盐湖村并不缺水,也就很少会有人来后山担水,久而久之,这里的山路,就变得十分难行。 凤云轻磕磕碰碰,萧临楚牵着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泉眼旁边。 萧临楚接了一捧泉水,尝了一口,摇头,“没觉得这水,和被下毒的,有什么区别!” 凤云轻诧异,“你还喝过下毒的水啊?” 萧临楚点头,“你来到盐湖村之后,每天的水,都是被下过毒的!” 凤云轻瞠大眼睛,“你是说,我们已经中毒了?” 萧临楚直起腰身,不以为然,“你以为呢?” 凤云轻脸色难看,“我们中毒了,你还能这么淡定?这是什么毒?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我原本就中了红猴之毒,这个毒对我有作用吗?” 萧临楚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怕是这个毒,就是克制红猴之毒的,因为你若是发起疯来,一般人还真的制不住你!” 凤云轻呆在那里,张着嘴巴,十分无语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乖,不要难过,你举世无双的相公,已经派锦玉出去找解药了,说不定这一会儿,锦玉已经熬好了解药等着我们了!” 凤云轻跺脚,“那你吓我,说什么这个药就是为我准备的!” “我哪有这么说,我只是说,这个药是克制红猴之毒的!”萧临楚从身下解下水壶,接着灌了好几壶的水,拉着凤云轻回转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中红猴毒了吗?怕是整个灯塔村,都是中毒的怪人!” 凤云轻拽着他的手,走的亦步亦趋,“那你说,夏瑜会不会也中毒了?” “这个很难讲,不过夏瑜的父亲,既然肯放夏瑜出来,那就说明,夏瑜暂时没有中毒,可是她继续呆下去,就说不准了!”萧临楚漫不经心的道。 凤云轻回头看着萧临楚,“我一直觉得,夏瑜有些傻缺,她竟然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 萧临楚若有所思的笑,“不是夏瑜傻缺,而是有人不希望夏瑜再回去!” 凤云轻点点头,“肯定是夏瑜的父亲,他不想自己的女儿中毒,变成我这样,不人不鬼的妖怪,所以变动了村子里的机关什么的,让夏瑜走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萧临楚“嗯”了一声,“夏瑜若不是遇见我们,怕是,想要找到盐湖村,都是难事!” 凤云轻拍着自己的胸脯,“提起盐湖村的路,我就害怕,那个盐湖,太诡异了,总感觉里面藏了妖怪一般,你说,会不会也有水红猴,藏在盐湖的下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萧临楚想起了关在柴房的黄蛾女,拧起眉头道,“我们这一路,有结过什么仇吗?” 黄蛾女跟他交手的时候,那样子是恨他如骨,仿佛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凤云轻摇摇头,“没有吧,要说仇的话,怕是只有小红猴怪了,毕竟你亲自动手,杀了那三个小红猴怪,救了整个钟鼓村的人!” 想起红猴怪,凤云轻叹息一声。 其实红猴怪没有错,钟鼓村的人,也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些将人变成红猴的畜生。 他们为了研制长生不老药,在人的身体上不停的试药,最后做出了沐晗这个成品,她和沈亚这个半成品,还有红猴怪那些失败品。 如果按照萧临楚的说法,她的预测,那么事情就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个世界上,中红猴毒的人,不止她一个,而整个灯塔村,就是最大的试验场。 夏瑜讲,那里的人,不愁吃穿,也不用干活,每天的事情就是晒晒太阳,炖炖补品,最后对着长生祈福什么的。 长生,究竟是什么? 凤云轻问了夏瑜,夏瑜也不知道,因为她没有见过。 据说求了长生的人,愿望一定会达成,可惜灯塔村太少人有愿望了,因为他们都富足的无欲无求。 这样的村子,这样的世外桃源,这样的村民,像什么呢? 像一个试验场,被圈禁起来的小白鼠。 他们究竟是幸福呢?还是不幸呢? 凤云轻也弄不明白。 走回了李二两的家里,天色还早,萧临楚将灌来的水,倒在一起。 柴房,李二两发现了黄蛾女这个奇怪的存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家里,竟然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还被捆的严严实实。 他好奇的打量黄蛾女,左左右右,前前后后。 黄蛾女的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李二两就嘀咕,“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绑在这里?我替你松绑好不好?” 黄蛾女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看着李二两,李二两搓着双手,“哎呀,解开不太好啊,三爷知道,会扒了我的皮的,不如我拿掉你嘴巴里的破布,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绑你好不好?” 黄蛾女继续点头,希冀的看着李二两,李二两抚着下巴犹豫,“还是不好啊,万一你嘴巴里藏了什么暗器,我李二两岂不是折在了你的手里,不如你给我香一下,证明你嘴巴里没有暗器好不好?” ☆、第272章 报仇 这样的村子,这样的世外桃源,这样的村民,像什么呢? 像一个试验场,被圈禁起来的小白鼠。 他们究竟是幸福呢?还是不幸呢悦? 凤云轻也弄不明白。 走回了李二两的家里,天色还早,萧临楚将灌来的水,倒在一起搀。 柴房,李二两发现了黄蛾女这个奇怪的存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家里,竟然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还被捆的严严实实。 他好奇的打量黄蛾女,左左右右,前前后后。 黄蛾女的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李二两就嘀咕,“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绑在这里?我替你松绑好不好?” 黄蛾女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看着李二两,李二两搓着双手,“哎呀,解开不太好啊,三爷知道,会扒了我的皮的,不如我拿掉你嘴巴里的破布,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绑你好不好?” 黄蛾女继续点头,希冀的看着李二两,李二两抚着下巴犹豫,“还是不好啊,万一你嘴巴里藏了什么暗器,我李二两岂不是折在了你的手里,不如你给我香一下,证明你嘴巴里没有暗器好不好?” 黄蛾女瞪着李二两的眸子中,已经喷出了火花,李二两却猥琐的笑着,不知死活的上前,凑近黄蛾女的脸颊,重重的亲了一口。 黄蛾女嘴巴里塞着破布,整个人如狰狞的野兽般,喉中发出嘶吼,李二两亲了一口,觉得不过瘾,笑着道,“左边亲了一口,右边不能落下……” 他在黄蛾女的右边脸颊,再次眯着眼睛亲了一口,正在嘚瑟的时候,黄蛾女的眸子中,倏然爆发出猩红的光芒,宛如野兽出闸,她仰起头大声嘶吼一声,李二两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接着是房屋颤抖,有瓦片从房顶坠下。 李二两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黄蛾女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红毛的野人。 她的脸颊,似猴非猴,张大的嘴巴里,布满了獠牙,那团成一团的皱皱巴巴的破布,被她一仰头就咽了下去。 李二两吓的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转身想要逃跑,可是黄蛾女已经狰狞着上前,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疼的惨叫连连,额头上爆出青筋,冷汗涔涔,正在他以为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黄蛾女居然松开了他,痛苦的仰头嘶吼。 柴房的门被撞开,萧临楚和凤云轻站在门口,李二两哭喊着,连滚带爬的来到两人脚边,大声喊道,“三爷,三,三爷……” 萧临楚不出声,一瞬不瞬的盯着黄蛾女,黄蛾女疼的满地打滚,可是越是动,越是疼,那裹了天蚕丝的绳索,狠狠的勒进了她的肉里,直到她恢复成原样,疼痛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她躺在地上,狼狈不已,全然没有了开始的漂亮模样。 李二两胆战心惊,对这种外表看上去美丽,却是妖怪化身的女人,敬谢不敏。 他两腿打着哆嗦,躲在凤云轻和萧临楚的身后,声音打颤,“三,三,三爷,她是,妖怪,她是红猴怪……” 凤云轻早就已经听说了黄蛾女的事情,自然不会惊讶,反而是用一种同情的的眼光,看着黄蛾女。 黄蛾女脸色煞白,躺在地上,不住的哆嗦,上下牙齿打架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居高临下,却没有丝毫的傲然之色,她蹲下身子,扶起了黄蛾女,黄蛾女看了看凤云轻,又看了看萧临楚,忽然之间神色凄楚,眸中的光芒变得瑟缩无比。 她在怕凤云轻,就仿佛一个山野妖精,遇见了真正的大妖。 凤云轻身上露出的无上威力,让她感觉害怕,这也是为什么在钟鼓村的时候,两个大红猴怪看见了凤云轻会臣服的原因。 如果说,沐晗是长生改造的成功品,那么凤云轻就属于半成品,而剩下的红猴怪,就是残次品。 他们看见了凤云轻,看见了沐晗这种人物,自然会害怕颤抖。 凤云轻蹲在那里,怜悯的看着黄蛾女,黄蛾女颤抖着,不敢去看凤云轻的眼睛,凤云轻低声,“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何要在盐湖中下毒?” 黄蛾女抬头看着凤云轻,坚定的吐出了两个字,“报仇!” 凤云轻蹙眉,“盐湖村中的村民,跟你有仇?” 黄蛾女笑了一下,面容狰狞,她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再次问道,“这十里八乡,都靠着盐湖村的盐自给自足,你在盐湖村下毒,其实是想控制整个盐湖村为中心的村子,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黄蛾女大声吼叫,“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你听不懂吗?我要杀光所有人,我要报仇!” 凤云轻蹙眉,萧临楚担心黄蛾女伤了自家老婆,随即一脚将黄蛾女踹飞道,“这十里八乡,难不成都和你有仇?” 黄蛾女被踹翻在地,身上的绳索勒的更紧了一些,她笑的诡异,浑身上下都溢出了鲜血。 那是被天蚕丝伤的,细若毛发的天蚕丝,勒入皮肤,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 凤云轻嗔怪的看了萧临楚一眼,怪他不该怎么暴力,蹙眉看着一边尚未回过神的李二两,“二两你去外面守着,刚刚动静那么大,我怕会惊动邻居!” 李二两忙不迭的点头,这种危险的情况,他巴不得躲的越远越好。 李二两走了之后,凤云轻再次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和这盐湖村四周的十里八乡,究竟有什么仇恨?” 黄蛾女笑的阴森森的,“我跟十里八乡,原本没有仇恨,可是这十里八乡,供给了灯塔村的长生,是长生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是灯塔村的村长,将我一家六口,变得不人不鬼,颠肺流离,最后惨死异乡!” 黄蛾女咬牙切齿,眸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凤云轻顿时明白过来,“你是大红猴怪的小老婆……” 黄蛾女怔了一怔,应该是没有明白,凤云轻话中的意思。 凤云轻低声道,“在钟鼓村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听大红猴怪的意思,他们一家,应该有六口,而且村长曾经赏赐给了他一个美人,后来,却一直没有见他口中的美人,我还以为这人,是村长派来监视他的,所以逃走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那女人一起……” 凤云轻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定定的看着黄蛾女道,“你还是跟着他们一起逃了,是吗?在钟鼓村的时候,你就跟灯塔村的人有着往来,你利用他们发动机关,毁了钟鼓村!” 黄蛾女摇头,看着凤云轻道,“你猜对了,也猜错了!” 她沉默了片刻,徐徐道来,“我原本是村长收留的孤女,后来被许配给你口中的红猴怪,开始我是不答应的,但是村长的态度很坚决。后来,他让我在他们的饭菜中下毒,我遵照他的吩咐做了,谁料,纵使这样,夏怀仁还是不满,他竟然怕我叛变,也在我的茶水中喂毒!” 黄蛾女闭上眼睛,脸颊上挂着泪水,她哽咽着道,“我很后悔,其实大哥大嫂他们,对我很好,三个孩子天真活波,是我把他们变成了那个样子,他们走的时候,想要带着我,那个时候他们或许还没有察觉,是我下毒,我没有脸跟他们一起走,就留了下来,随时为他们打探消息,是我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躲在钟鼓村,这一躲就是十年……” 黄蛾女说到这里,凤云轻和萧临楚已经明白了,这一躲就是十年,可是十年之后,它们还是死了,死在了钟鼓村的村民,和萧临楚的手里。 萧临楚面无表情,俊脸上没有丝毫的悔色,倒是凤云轻,心里百感交集,盯着黄蛾女半响道,“你一个人,斗不过整个灯塔村的,现在你告诉我,通往灯塔村的路,还有,长生究竟是什么?” 黄蛾女睁眸,看着萧临楚和凤云轻道,“就算我告诉你们,通往灯塔村的路,你们也去不了……” 她笑了一笑,诡异的看着凤云轻道,“不,你可以去,但是他……” 她看着萧临楚,摇了摇头,“他去不了,因为他在水底,他会死!” 凤云轻蹙眉,不解的看着黄蛾女,萧临楚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去往灯塔村的路,在盐湖的湖底?” 黄蛾女不说话,萧临楚冷声道,“你之所以觉得,我去不了,是因为云轻中毒,我没有中毒,而红猴毒,其实是从鬼脸猴和灯塔水母身上,提炼出来,所以中毒的人,可以常年呆在水下,不用闭气对吗?” 黄蛾女一怔,神色惶恐的看着萧临楚,或许她没有想到,萧临楚知道这么多。 凤云轻关心另外一个问题,“长生是谁?他是个人吗?他是不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追求长生的人,其实是他?当年躲在雪鸾宫血池池底的人,就是他,他就是长生对不对?” 凤云轻一口气问了很多,蹙眉定定的看着黄蛾女,黄蛾女则是不解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神色焦灼。 萧临楚一把拉了凤云轻的手,沉声道,“你问这么多,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还是让她说一些灯塔村的情况!” 凤云轻反应过来,脸色煞白的点头,盯着黄蛾女道,“你告诉我,灯塔村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黄蛾女凄苦一笑,“灯塔村,其实没什么好神秘的,灯塔村之所以这么富足,只是因为大陆各国,每年都要给雪鸾宫很多贡品,你们想想,几个国家养活一个村子,这个村子能不富足吗?” 凤云轻不说话,开始回忆雪鸾宫的情况。 她去了雪鸾宫之后,确实发现,雪鸾宫并没有传说中的有钱,可是诸国进贡是事实,如果银子不在雪鸾宫手中,那么又在哪里呢? 而沐晗,其实就只是个傀儡而已……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真相大白,雪鸾宫是长生用来震慑世人,并且谋财的工具,而灯塔村,则是他的试验场。 他做了这么多,其实追求的,无非就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长生。 凤云轻闭了闭眼睛,在心里叹息一声。 他追求长生,跟她有何关系?跟沈亚有何关系?为什么要牵扯到他们? 还有白谨,萧临楚,所有人都沉陷其中,这个长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凤云轻觉得头疼,肩膀一紧,整个人已经被萧临楚揽住,拉入了怀中。 她抬眸看了萧临楚一眼,萧临楚神色严厉,“不准胡思乱想!” 凤云轻点了点头,黄蛾女继续道,“灯塔村的人,都很愚昧,他们知道,他们随时都会死,随时都会被下毒,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逃出来,甚至他们的子孙后代,都被教育呆在那个划定的圈子里!” 凤云轻不说话,萧临楚淡漠的道,“这是圈养式的教育,夏瑜算作你们村子的另类,可是她逃出去,都没有办法生存,遑论别人?” 黄蛾女冷冷一笑道,“是啊,猪被圈养时间长了,都不愿意走了,哪怕知道明天就会被宰,也不敢不愿离开他们的猪窝,何况是那些人,每天的锦衣玉食,谁舍得那个金窟?” 萧临楚搂着凤云轻站起身,“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所谓的妙音软筋散,妙音是什么音?” 这应该是一种乐器,凡是中毒的人,只要听到那种声音,就会浑身无力,失去反抗能力。 若是十里八乡,甚至是灯塔村的人,都中了这种毒,这倒不失为控制灯塔村的一种利器。 黄蛾女抬眸看着萧临楚,“你放开我,我吹奏给你听……” 萧临楚冷眸看着她道,“你最好识相一点,不要耍任何花招!” 萧临楚抬手,想要划开黄蛾女身上的绳索,凤云轻却赶紧阻止道,“不要,你忘记我们也中毒了吗?” 萧临楚微微一笑,宠溺的看着凤云轻,“不是还有你吗?你会保护我!” 萧临楚有多自大,凤云轻是见识过的,可是现在,他竟然说出,不是还有你吗?你会保护我这样的话。 凤云轻的心,暖暖的,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顺手划开了黄蛾女身上的绳索。 他盯着凤云轻,低低的道,“让她在我身上试试,若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没有骗我?” 凤云轻点点头,两只手抓着他温暖的大手,瘦小的身子悄无声息的挪动,将他挡在了身后。 黄蛾女解开了绳索,弹弹自己身上的衣衫,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折叠的口哨,将口哨一节一节的抽开,她瞟了萧临楚一眼,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并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甚至有些刺耳,凤云轻紧张的看着黄蛾女,将萧临楚死死的拦在身后,生怕这黄蛾女会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吹奏了半响,凤云轻已经听的失去耐性,这药效还是没有发挥出来。 萧临楚同样的不耐烦,冷声打断,“够了,不要再吹了!” 黄蛾女放下了口哨,面无表情的道,“可能,你们中的毒不够深,所以这妙音不起作用!” 萧临楚拧眉看了她一眼,抿唇,“绑起来!” 他觉得这哨声不太对劲,虽然没有失去内力和力气,但是此刻的他,内力翻涌,有一口灼热的血,堵在喉头。 ☆、273 萧临楚同样的不耐烦,冷声打断,“够了,不要再吹了!” 黄蛾女放下了口哨,面无表情的道,“可能,你们中的毒不够深,所以这妙音不起作用!” 萧临楚拧眉看了她一眼,抿唇,“绑起来!悦” 他觉得这哨声不太对劲,虽然没有失去内力和力气,但是此刻的他,内力翻涌,有一口灼热的血,堵在喉头。 凤云轻紧张的看着他,秀眉紧紧蹙在一起,她拉了他的手,“你怎么样了?搀” 萧临楚摇了摇头,眯眸森冷的盯着黄蛾女,黄蛾女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凤云轻上前,捡起绳子绑了她。 萧临楚见黄蛾女乖顺的坐下,扭头走了出去。 凤云轻紧紧跟上。 他刚刚出门,弯腰就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凤云轻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了萧临楚,萧临楚的脸色,惨白到极点,他苍白的唇瓣上,染了一丝血渍,整个人虚弱的可怕。 凤云轻顿时恐慌无比,抓住他的胳膊,急声问道,“怎么样?你怎么样?” 萧临楚伸手握住了凤云轻的手,一字一顿,“是平沙落雁的曲调收势,想来她让屈福下的药,不仅仅是让人内力全无,你记住这个曲调,然后让小五护送你去灯塔村,势必拿到红猴毒的解药!” 话音刚落,萧临楚再次弯腰吐出一口鲜血,接着眼睛一黑,昏死了过去。 凤云轻大叫,扶着萧临楚,避免他摔倒在地,她不住的摇晃他的身体,泪如雨下。 一直以来,他都是她的依靠,这一路不管遇见什么艰难险阻,因为有他在前面挡着,所以她并不觉得日子难过。 可是现在,他倒下去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她的眼前倒下,而且还吐了那么多的血。 凤云轻的哭声,引来了李二两,李二两一见这种状况,顿时脑袋发懵,“什,什么事?三爷这是怎么了?” 凤云轻哭着看着李二两,“他中毒了,是黄蛾女,是那个女人吹了妙音引发了毒性……” 李二两上前,帮着凤云轻将萧临楚扶进了屋内,然后让他平躺在床上。 凤云轻看着脸色惨白的萧临楚,声音颤抖,“看着他……” 她起身往外面走,李二两大喊,“三奶奶,你去哪儿啊……” 凤云轻无暇回答李二两的话,风一般,掠进了旁边的柴房,黄蛾女笑着坐在那里,年轻的脸上,尽是挑衅和讽刺的笑。 凤云轻劈手,就是一个狠厉的耳光,她咬牙切齿,“立刻把解药交出来!” 黄蛾女被打的脑袋一偏,唇角裂开,溢出了淡淡的血丝,她扭头看着凤云轻道,“没有解药,这种毒,若是在我的妙音吹奏之前就解掉,那么就安然无恙,可是他已经毒入骨髓,没救了……”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气的浑身颤抖,她拎住了黄蛾女的头发,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狠揍,直到自己的手掌麻木,才拽着她的脑袋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她一字一顿,声音森冷的道,“我再说一遍,把解药交出来!” 黄蛾女被打的满脸是伤,她几次都尝试着想要挣脱绳索,变身红猴怪,可是第一,这个绳子确实厉害,里面藏了天蚕丝,挣断是不可能,天蚕丝将自己切成一段一段,倒是完全可能。 第二,凤云轻在旁边看着啊,而且还在虐打她,她根本就无力反抗。 她这段数的,跟凤云轻比起来,简直差的太远。 以她的眼力劲儿,根本看不出,凤云轻究竟是何种级别的红猴怪,但是生物的本能,让她感应出,凤云轻对她来说,还是十分危险。 凤云轻见黄蛾女不说话,愤怒的清眸瞪出火焰,转身捡了一根柴棒在手中,恶狠狠的朝着黄蛾女的脑袋,狠狠劈去。 柴棒四分五裂,黄蛾女的脑门上,流出了鲜血,鲜血打湿了她的头发,披散了一脸,这颗的她看起来如同一个狰狞的恶鬼。 凤云轻还想拎过来继续打,外面李二两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三奶奶,三奶奶不好了,村长带人包围了我们的房子,他们说昨晚丢了东西,还断定东西就在我的屋子里面!” 凤云轻拿着四分五裂的柴棒,蹙眉看着李二两,李二两看着被打的满头是血的黄蛾女,顿时胆战心惊。 三奶奶好可怕…… 凤云轻咬牙切齿,瞪了黄蛾女一眼,声音森冷,“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若是再敢轻举妄动,我就将红猴怪一家的尸骨挖出来,挫骨扬灰!” 她将手中染血的木棒,砸在了黄蛾女的身上,黄蛾女在听见红猴怪三个字的时候,明显颤抖了一下,想来,这是她的死穴了。 凤云轻顺手,抄起了一根木棒,放在手中掂量,接着出门道,“人在哪里?带路!” 李二两哆嗦,“三奶奶,村长是好人,您不要,不要……” 凤云轻回头,眸光凛然,“不要怎样?” 李二两说不出话,因为院子里,屈福已经带人闯了进来,来人个个手持砍刀,看样子是训练有素。 凤云轻自然不怕,脸色难看的立在那里道,“你们闯进来,问过我的意思了没有?” 屈福还想扮作好人,笑了一笑,“这位夫人,您大概不知道,这所房子,是我们大家伙,怜悯二两所造,所以啊,这房子也全然不算是二两的!” 凤云轻冷笑,盯着屈福道,“哦?这房子不是二两的?那我问问你,这地基是不是二两父母留下来的?” 屈福不说话,盯着凤云轻半响,似乎在研究凤云轻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牙尖嘴利。 李二两瑟缩的上前,拽了拽凤云轻的袖子,“三奶奶,地基是我父母留下来的,原本已经是危房,多亏了屈叔的帮助,这房子才能勉强住人!” 凤云轻点点头,“原来是村长帮忙修缮,你只不过是修缮了而已,就拿鸡毛当令箭,想要霸占二两的房子?你这个村长,可真够无耻!” 屈福脸色一红,“我并未霸占二两的房子……” 他后面还想继续说,就被凤云轻打断,她蹙眉看着他道,“既然这样,那这房子就是二两的了,你今日带人私自闯入二两的屋内,村长大人,你想干吗?” 她冷冷的看着他,故意将话说的很重。 屈福脸色一红,也不再装好人,甩了甩衣袖道,“昨夜,我们家闹贼,我亲眼看见,那贼朝着这里藏了起来,今日我势必要在这里搜上一搜,好给全村的老少爷们一个交代!” 凤云轻点头,“闹贼是吧?敢问村长大人,你们家丢了什么?” 屈福冷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可是村子里来了外人,又刚好丢了东西,大家伙肯定要搜上一搜!” 凤云轻了然的道,“好,既然要搜,我也不怕你搜,只不过村长你家,可以丢财丢物,千万不要丢的是人才好!” 这一番话,屈福心知肚明,别人还以为是调侃,顿时哄堂大笑了起来。 可是偏偏,屈福来找的就是人,他原本想要,借口来屋子找赃物,带走黄蛾女这个可疑的陌生人,但是现在被凤云轻这么一堵,他倒是不好轻易开口带人走了。 冲着凤云轻,屈福恶狠狠的哼了一声,一甩衣袖,率先去各个屋子找了起来,众人都随着他一起。 当他们看见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萧临楚的时候,屈福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李二两刚刚想要开口解释,就被凤云轻打断,凤云轻盯着屈福,冷声道,“村长大人,我相公可是在你盐湖村中了毒,他若是有个闪失,你整个盐湖村,都要担下这莫名的罪名!” 屈福一怔,脸色难看的道,“他中了毒,关我盐湖村什么事情?谁知道他是不是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中毒!” 屈福说完,转身就走。 凤云轻背对着众人站立,没有跟上,倒是从桌子上的植物,滴水观音上取了一片叶子,接着悠悠的吹了起来。 她吹的是平沙落雁的收势,原本并无音乐天赋的她,模仿着黄蛾女,倒是将曲子吹的七七八八。 人群中,已经有身体不那么健硕的人,难受了起来,接着“嘭”一声,有人昏倒。 凤云轻收了叶子,屈福反应过来,转身看着凤云轻道,“妖女,你做了什么?” 凤云轻冷冷一笑的看着他,“你以为他们是我害的?他们中毒了,跟我相公的症状,一模一样,你看不明白吗?” 屈福不说话,脸色煞白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冷笑着上前,“别着急,你们个个都逃不掉,不仅你们,还有我,还有二两,还有我的小叔子,都中毒了,只是毒发的时间,会不一样,当然,村长大人您是例外……” 这话一出,所有人震惊,李二两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凤云轻,不知道她的话,是真还是假。 原本蹲在地上,查看昏倒之人的村民,更是惶恐起来,手忙脚乱的围着村长,都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屈福一时间无法解释,大声吼道,“你们都不要上了这个妖女的当,若是真的中毒,我肯定跟你们一起,都中毒了!” 众人这才平静起来,全部将疑惑的眸光看向凤云轻。 凤云轻咬唇,“不是要找赃物吗?继续啊……” 村长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恶狠狠的瞪了凤云轻一眼,转身继续去找。 当他在柴房看见黄蛾女的时候,震惊的差点眼珠子掉下来。 他早些年丧偶,之后一直未娶,心里对黄蛾女未免存了那些心思,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现在看着黄蛾女这狼狈的样子,一颗心都要揪了起来。 凤云轻跟在众人的身后,进门,穿过人群盯着地上的黄蛾女,淡漠的道,“还没死?” 屈福脸色煞白,指着凤云轻,“你,你,你……” 说了半天,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和黄蛾女的勾当,是在背地里进行,自然怕被这么多的村民知道。 凤云轻冷然,“我怎么了?我教训我的丫鬟,有错吗?” 村长不说话,凤云轻上前,再次踹了黄蛾女一脚,蹲下身子,揪住黄蛾女的头发,逼迫她仰起头,“看着他们,你说,你究竟是谁?” 黄蛾女满脸是血,看了村长一眼,低声,“我是丫鬟,我偷了主子的手镯,罪该万死!” 凤云轻冷笑,放下黄蛾女的脑袋,回身睨着众人,“你们听见了?” 众人一言不发,都觉得凤云轻此举有些过分,凤云轻倒是慢悠悠走到村长面前,冷声,“村长大人,您瞧出什么不对了吗?还是被我说中了,您果真丢了人?” 屈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瞪了凤云轻半响,一甩衣袖,“你胡说什么?我何曾丢人?走,都走!” 一群人刚刚准备离开,凤云轻冷斥出声,“站住!” 所有人站在那里,回头看着她,她面无表情的道,“我相公中毒,丫鬟身受重伤,我会在近些日子,只身前往灯塔村寻找解药,若是我回来发现我的相公……” 凤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村长旁边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猥琐的笑着上前,“夫人,您尽管放心的去寻解药,贵相公和丫鬟,就交给我们了,只是那解药……” 他谄媚的笑着,看着凤云轻。 凤云轻冷冷的道,“若是能找到解药,我自然会拿回来,给你们所有人共享!” 众人松了一口气,尽管疑惑,却也觉得,这未免不是最好的法子。 屈福却不乐意,大声吼道,“都给我住口,你们连自己中没中毒都不清楚,怎么能擅自做主,上了这妖女的当?” 凤云轻冷笑一记,口气不轻不重,“村长刚刚没有反应吗?那村长就是没有中毒了!” 她瞟了一眼众人,“相信自己没有中毒的,请回,觉得自己中毒的,可以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他们并不是傻子,刚刚的情况,胆战心惊,很可能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们。 相信村长,自己没有中毒?那简直是在开玩笑,拿自己的性命赌博。 凤云轻见众人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缓步走到院长外面,“你们既然不肯走,那就是相信我,相信我的人,我定然不负,我会带着解药,好好的回来看望大家,也请你们,务必保护好二两和我相公!” 为首的那个矮瘦男人点头,“夫人您放心,有我们守在这里,定然不会让人伤害了您的夫君和二两兄弟!” 李二两见事态转换到现在,上前一步道,“三奶奶,三爷吩咐过二两,一定要照顾好三奶奶,三奶奶让二两跟着您一起,龙潭虎穴,也闯上一闯!” 凤云轻摇头,“你有这片心就够了,照顾好你二爷,灯塔村这个地方,未必是什么龙潭虎穴!”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门外,“我等锦玉回来,锦玉在这里,起码可以保证,你们的毒暂时不会发作!” ---------------------------------------------------- ☆、第274章 美人的表皮下面,是人还是鬼 凤云轻摇头,“你有这片心就够了,照顾好你二爷,灯塔村这个地方,未必是什么龙潭虎穴!”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门外,“我等锦玉回来,锦玉在这里,起码可以保证,你们的毒暂时不会发作!悦” 萧锦玉是在日落时分,和夏瑜手牵着手回到了宅子,一进屋子,就看见众人严阵以待,以一种期待的眸光看着他。 他刚刚进门,李二两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呼小叫,“五爷,您总算是回来了,三奶奶都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了!” 凤云轻听见李二两的声音,松开萧临楚的手,走了出去搀。 外面,萧锦玉扛着花锄,诧异的站在那里,背后的药篓里面,全部都是各种草药。 而夏瑜则是牵着他的手,蹙着眉头,狐疑的看着,满院子的陌生盐湖村人。 凤云轻几个碎步走了出来,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萧锦玉不解的问道,“发生何事?” 李二两将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萧锦玉皱起了眉头,阔步走进了萧临楚的屋内。 凤云轻跟着一起,补充的道,“他是为了,拿到黄蛾女的妙音,用以牵制这十里八乡的村民,可是没有想到,那妙音那么厉害,根本不止损人内力这么简单!” 萧锦玉蹲下身子,给萧临楚把脉,须臾,他回头看着凤云轻道,“怎么会这样?这似乎不止中了妙音软筋散那么简单!” 凤云轻跟着一起蹲下,握住了萧临楚的手,秀眉紧蹙,“我也不知道,锦玉,我可能要去灯塔村单独走一趟,这里就交给你和夏瑜,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萧临楚,等着我将解药拿出来!” 萧锦玉摇摇头,站起身道,“三嫂,灯塔村并不一定会有解药,甚至是你的……” 剩下的话,他隐而不发,甚至连她的红猴之毒,都不一定有解药。 他们去灯塔村,根本就是无计可施的办法。 凤云轻摇头道,“萧临楚是因为拿到妙音,才弄成这样,我现在知道如何用妙音控毒,所以灯塔村,我必须要走一趟!” 萧锦玉无奈的看着凤云轻,“三嫂,这软筋散毒,原本不至于要人性命,可是三哥这样,明明就是软筋散之前,已经中过别的毒了!” 凤云轻闭眸,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萧临楚的手背上,“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们这一路,太不容易了,都走到了灯塔村的门口,不能够再临阵退缩!” 萧锦玉点点头,“让小瑜陪着你一起去,她好歹在村子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多少可以照应着你,但是三嫂……” 他还是想劝她,在三哥昏迷不醒的时候,最好不要擅自做决定。 他相信三哥,所以一路上可以听从三哥的指挥,但是他不相信她,他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三哥醒来比较好。 不过看凤云轻去意已决的样子,他也不好怎么阻止,只能让夏瑜跟着,然后自己尽快的治好三哥,接着跟三哥一起去找她们。 凤云轻点点头,看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萧临楚一眼,低声,“锦玉,外面的那些村民,都以为自己中了毒,事实上,他们确实中了毒,我将妙音的曲调告诉你,你适当的时候,可以控制他们!” 外面,李二两刚刚招呼所有的村民,暂时散了,夏瑜就发现了被打的满头是血的黄蛾女。 她以为是李二两下的狠手,双手叉腰,怒吼,“李二两,你给我滚过来!” 李二两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见黄蛾女无精打采的靠在那里,顿时寒毛直竖,他不敢靠近黄蛾女,皱着眉头,“做什么?” “你是不是看人家长的漂亮,又欺负人家了?”夏瑜指着黄蛾女,怒视着李二两道。 李二两摇头,“谁欺负她了?是她自己讨打,她竟然对三爷下毒,还害的三爷昏迷不醒!” 夏瑜一脚踹了过去,“就算她有不对的地方,我问你,你就没有起过歹心?没有做过坏事?” 李二两赶紧逃,“就算有,那又怎么样?我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再说,我就摸了摸她,亲了亲她,她竟然变成了怪物吓我,我告诉你,她是怪物,怪物……” 夏瑜追着他打,他一边逃,一边嘴贫,“她这样的怪物,能有人亲近她,她就该谢天谢地了,你踹我屁股干什么?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主子娘,我就不敢揍你,哎,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你懂不懂?” “你们灯塔村的女人这么凶,嫁的出去才怪,夏瑜你不会也是怪物……哎呀救命……”李二两终于被夏瑜逮住,骑在身上恶狠狠的打,他抱头惨叫连连。 萧锦玉和凤云轻听见声音,一起走了出来,萧锦玉脸色难看,“小瑜你在做什么?” 夏瑜从李二两的身上起身,皱皱鼻子,“他欺负人,黄蛾女说了,是他轻薄她在先……” 李二两见夏瑜从自己身上起身,逃似的跑到凤云轻的身后,抱着脑袋道,“三奶奶,救命呐,这个恶婆娘跟柴房那娘们是一伙儿的,她想杀人!” 凤云轻回头,瞪了李二两一眼,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以后不准轻薄人家,夏瑜打的对,就应该让黄蛾女把你一口咬残了,看你色眯眯的毛病,改还是不改!” 李二两哭丧着脸,夏瑜生气的走到萧锦玉身边,指着李二两道,“都是你们那么惯着他,让他现在越来越没脸没皮,连个四十多岁的大娘都不放过!” 李二两一听,顿时弯腰狂吐。 那黄蛾女不仅是妖怪,还是个四十多岁的妖怪?他李二两这次算是倒足了胃口,怕是以后看见女的,都要仔细琢磨一番,这人究竟多少岁?美人的表皮下面,是人还是鬼? 李二两吐够了,哭丧着脸道,“三奶奶,你阉了我吧,阉了我我去做太监好了……” 他这辈子都不要再亲近女人了,坚决不要。 凤云轻微微一笑,“好了都别闹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们都各自回房休息吧!” 她回头朝着房内走,李二两上前,“三奶奶,我跟你一起,去灯塔村为三爷找解药!” 凤云轻回头,诧异的看着他,这李二两一向贪生怕死,什么时候竟然转性了? 萧锦玉点头道,“没错,让二两跟着你一起,关键时候,二两还能帮你一把!” 李二两一听萧锦玉这么多,顿时信心十足的点头,“三奶奶,您听听,五爷这就是慧眼识英雄!” 夏瑜冷哼,“你还算什么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李二两不跟她一般见识,躲在凤云轻的身后道,“三奶奶,这盐湖村上上下下的路,我熟的狠,再说,我水性好,跟着你一起,没准能帮帮你呢!” 凤云轻抬头看着萧锦玉道,“锦玉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还要照顾萧临楚,能行吗?” 萧锦玉微笑,“三嫂放心,我必然会将三哥完好无损的交给你!” 凤云轻只能点头应允,吩咐了众人早些休息,接着回到房间,陪着昏迷不醒的萧临楚。 屋子很简陋,地面凹凸不平,床榻也是两个长条的板凳,外加一张拼凑起来的木板,上面铺了陈旧发霉的褥子。 凤云轻坐在地上,这个高度,她刚好可以够着他的手。 依靠在床板上,她握着他的手,看着透过窗棂,洒下的一地月光,她低声道,“萧临楚,我知道这一路,你很累很累,从来都是你拉着我往前,这一次,换我在前面,拉着你往前好不好?” 她握着他的手背,在唇边亲了一口,低声,“你不知道,我其实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有时候我会担心,这幸福是虚假的,你那么好,怎么会看上这么平凡的我,所以我很怕,怕一觉醒来,灰姑娘没有了水晶鞋……” 她闭上眼睛,清澈的眼泪,滑落在他的手背,她一向都不是一个自信的人。 喜欢上他之后,她患得患失,甚至在伤害了他之后,她一言不发的远走,她很怕,有些误会无法解开,爱与恨,只有一墙之隔。 静静的坐着,握着他不算温暖的手,她喃喃自语,讲过去的事情,讲她心底最令人畏惧的噩梦。 明天,她就要独自上路了,走的还是水路。 怕水的她,真的能够克服一切,踏上彼岸吗? 她想,她是可以的吧,她中了毒,已经不算是个普通的人类,她在水下,不用呼吸也可以不死,她一定一定会找到灯塔村,拿到他们所有人的解药。 这段恩怨,这段情仇,拉的太久太久,久到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 不管谁对谁错,不管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想追究,她只想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哪怕,她半人半猴,哪怕他不久于人世。 所以,锦玉错了,她去灯塔村,哪里是为了解药,而是为了解开这段恩怨。 凤云轻倚在床榻边,迷迷糊糊入睡,早上醒来的时候,脸颊上还挂着眼泪,外面传来李二两敲门的声音,“三奶奶,三奶奶您醒了吗?” 凤云轻睁开眼睛,尝试着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接着哑声回答,“我在,我马上过来!” 休息了一会儿,她这才起身,将自己收拾妥当,看了萧临楚一眼,为他盖好被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正好,炉子上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小米粥,被煮的沸腾起来,桌子上还有几碟小菜。 李二两和夏瑜正在斗嘴,两人谁也不服谁,夏瑜说不过李二两,就要动手打人,李二两赶紧跑到萧锦玉的背后,藏了起来。 夏瑜威胁的比了比拳头,萧锦玉无奈的笑,“你们俩闹够了没有?等一下一起上路,不准再闹,否则惹了三嫂不快,我就将你们都赶走!” 李二两不说话,夏瑜鼓嘴,“我呢?我要是惹云轻姐姐不快,你也要赶我走吗?” 萧锦玉点点头,“对,赶你走!” 夏瑜生气的跺脚,蹙着眉头,萧锦玉笑着上前,拉了夏瑜的手,“我跟你一起走!” 夏瑜这才咧嘴一笑,回头笑意盈盈的盯着萧锦玉。 凤云轻看着两人,叹息一声,“夏瑜,你就不要跟我一起走这么一遭了,你留在这里,陪着锦玉!” 夏瑜以为凤云轻是怕自己跟李二两闹事,着急的道,“云轻姐姐,我发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这个李二两,就算他在调戏良家妇女,我也不会再打他了,我不跟他闹了!” 凤云轻摇摇头,温和的道,“不是这个事情,我和二两走水路,这一路吉凶未卜,你跟着一起,到时候反而为难!” 按照黄蛾女的说法,夏瑜的父亲,夏怀仁是长生的爪牙,他一直都在帮长生制造这一个一个的冤孽,她去了灯塔村,很可能会跟夏怀仁正面对上,到时候夏瑜跟着一起,岂不是两边为难? 萧锦玉懂得了凤云轻的意思,略微沉吟,低头思索。 夏瑜摇头,“云轻姐姐,不为难的,正是这一路吉凶未卜,我才更要跟着你们,你不知道,我爹爹其实很疼我的,有我跟着,就是一张守护牌,我爹爹就不敢再暗中动手,他怕伤了我呀……” 凤云轻微微一笑,暗道小女孩儿的天真。 如果她离开灯塔村,她父亲都没有找她的话,证明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那个时候,她父亲已经做出了选择,放她离开,自生自灭,如果下次再遇上,可能,夏怀仁不会再顾念父女之情。 在他们那些人的眼中,有些事情,远远要比亲情更为重要。 这样,夏瑜跟着一起,非但不能帮忙,反而会搭上她自己,和萧锦玉下半辈子的幸福。 凤云轻微笑着看着夏瑜,摇头,“小瑜,你是个好姑娘,你帮我守在盐湖村,守着锦玉,若是我不能出来,你再去灯塔村,救我也不迟!” 夏瑜想了想,她确实不想和萧锦玉分开,随即点头,“那云轻姐姐你小心一些,若是有事,就差二两回来告诉我们一声!” 凤云轻应了之后,草草的吃过早饭,李二两又服了萧锦玉熬的药,这才收拾了一番离开。 * 钟鼓村,箫连城一行几人,停在了村子外面,他骑在马上,眉头紧皱,瞟了一眼萧条的村子,回头看着刘肥道,“拿地图出来,看看,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村子怎么会是这幅鸟样!” 刘肥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地图,仔细看了一番,摇头,“四爷,地方是没有走错的,不过看这村子,一副遭了浩劫的样子,应该是遇见了马贼!” 这穷凶僻壤,有马贼也不奇怪,他们这一路,要不是白谨的暗桩,在路上护着,都不知道被马贼劫了多少次了。 箫连城点点头,从马背上翻身掠下,将手中的缰绳往身后的刘肥手中一扔,往前面断壁残垣的地方走。 他刚刚靠近那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房子,左边的地方,就飞来一柄暗箭。 他利落的避过,怒道,“暗箭伤人?” 刘肥也从马背上下来,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蔡云,上前护着箫连城道,“四爷,我们还是按照太后娘娘的吩咐来,去找一个叫做瘦皮猴的人吧!” ☆、第275章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刘肥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地图,仔细看了一番,摇头,“四爷,地方是没有走错的,不过看这村子,一副遭了浩劫的样子,应该是遇见了马贼!” 这穷凶僻壤,有马贼也不奇怪,他们这一路,要不是白谨的暗桩,在路上护着,都不知道被马贼劫了多少次了。 箫连城点点头,从马背上翻身掠下,将手中的缰绳往身后的刘肥手中一扔,往前面断壁残垣的地方走。 他刚刚靠近那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房子,左边的地方,就飞来一柄暗箭。 他利落的避过,怒道,“暗箭伤人?” 刘肥也从马背上下来,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蔡云,上前护着箫连城道,“四爷,我们还是按照太后娘娘的吩咐来,去找一个叫做瘦皮猴的人吧!” 箫连城回头瞪他,“你傻的吗?你站在这里,喊几声瘦皮猴,瘦皮猴就来了吗?搀” 刘肥一噎,不说话,薛少贵牵着马,马背上坐着阮璃,两人徐徐前来。 薛少贵看着荒凉的村子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这个村子应该在不久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箫连城一副你废话的表情,看着薛少贵,他拧眉半响,转身从马肚子上的褡裢里拿了弓箭,朝着不远处房屋的横梁射去。 那房子原本就风雨飘摇,摇摇欲坠,箫连城这一箭,更是稳稳的射在了承重的横梁上,随着“嘭”一声巨响,房屋塌陷,尘土飞扬。 箫连城放下弓,拧眉看着前方。 薛少贵看了箫连城一眼,不由得对这个纨绔的王爷,佩服之至。 其实箫连城很聪明,他懂得用破坏的方式,引藏在这里的人现身,而且从刚刚那一箭的力道看来,箫连城的功夫,也是十分不错的。 薛少贵不由得对箫连城改观,若不是阮璃的原因,他和箫连城,很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阮璃骑在马上,十分不老实,她动来动去,最后索性跳下马,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白色的小动物跑去。 薛少贵大叫一声,“小璃,回来——” 箫连城回头看去,只见阮璃猫着腰,盯着不远处的小动物,薛少贵这一声,惊扰了小动物,藏在架在一起的木头下面的小动物,竟然朝着房屋坍塌的方向跑去。 箫连城看出,那是一只猪,一只被当做宠物豢养的小猪。 小猪受了惊,跑的很快,阮璃往前一扑,硬生生趴在了小猪的身上,将小猪活捉在了怀中。 薛少贵松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阮璃,阮璃提起小猪的两个前爪,开心的冲着薛少贵微笑。 薛少贵皱眉,“放开,脏!” 阮璃不开心的摇头,嘟囔着嘴巴,“不脏,白白的,很可爱……” 薛少贵上前,想要从阮璃手中夺过小猪,可是阮璃却抱着猪,往箫连城的身后躲。 箫连城受宠若惊,看着薛少贵道,“算了,反正她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这话原本是反话,阮璃却只听出了,箫连城同意让她带着猪的意思,得意的璀璨一笑,站在箫连城的身后,冲着薛少贵做鬼脸。 薛少贵无奈,“王爷,您不觉得,这里凭白无故出现一只小猪,太可疑了吗?” 箫连城点点头,“可疑又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肥上前,“四爷,您造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藏在这附近的人都不出来,约莫是怕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箫连城叹息一声,“白谨说,在这里找一个叫做瘦皮猴的人,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瘦皮猴,可能接下来的路,我们只能自己摸索了!” 刘肥点点头,“也是,娘娘二十多年前布置下的暗桩,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早就已经时过境迁,像我这样诚实守信,呆在一个地方一直等着的人,毕竟还是少的!” 这是刘肥第一次提到他的过去,虽然自夸的成分多一些。 箫连城瞥了他一眼,“你是怎么成为白谨爪牙的?” 刘肥忽略爪牙这个不好听的称呼,眸光忧郁的道,“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翩翩少年,偶然失足,被某个花楼的打手追了索命,幸亏遇见了娘娘,娘娘解囊相助,听闻我是赤月国的人,更是欣喜万分,于是就将这个,在流花楼等着小主人的任务,交给了我!” 箫连城冷哼一声,什么偶然失足?怕是去吃喝嫖赌,结果没有银子结账,最后被砍,接着被白谨给救了。 等等?被白谨给救了,这么说,二十多年前,白谨来过流花城? 箫连城一惊,回头看着刘肥道,“你是说,白谨二十多年前,就来过流花城,还救了你?” 刘肥点头,诧异的道,“对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箫连城脸色难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谨,果然跟灯塔村那个邪门的地方,有着瓜葛。 薛少贵微微一笑,“没有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箫连城眸光阴鸷的看着他,他淡淡的道,“我在灯塔村的时候,那里所有人都劝我,留在灯塔村不要走了,他们劝服我的故事是,某一年某一个可怜的小姑娘,来到村子里求助,她在长生殿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将昔日所有欺负她的人,全部踩在脚下,后来,长生真的帮她做到了,她成为了某个强国的贵妃娘娘……” 箫连城薄唇紧抿,神色冷厉的盯着薛少贵,薛少贵笑着道,“别这么瞪着我,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当然,这个少女可能不是白谨,你可以当我没说!” 箫连城气的脸色惨白,怎么可能不是白谨? 怎么可能不是?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据说,据宫里的老嬷嬷说,白谨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是不得宠的庶女,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被皇上看中,进宫做了妃子。 接着连产两子,被封为皇贵妃,在宫里的风头,一时无二。 白家虽然也是世家,但是抡起入宫的资格,白谨是万万轮不到的,可是皇上的选择,就是这么奇怪。 白谨不仅入宫了,还成为了赤月国高高在上的太后。 箫连城的心里,仿佛被压了一颗巨石,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僵硬。 阮璃躲在箫连城的身后,察觉到箫连城的不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回到薛少贵身边吧,她是万万不想的,因为薛少贵会对付她手中的小小猪。 而箫连城又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她迟疑的,走向了刘肥。 刘肥可不敢招惹她这尊大佛,指着一边,自己的瘦马道,“那里,那里有松子,阮姑娘自己拿了吃吧!” 知道阮璃喜欢吃松子,箫连城的喜怒哀乐,却时时刻刻挂在阮璃身上,刘肥就准备了很多松子,打算讨阮璃换心。 阮璃一听有吃的,果然开心的跑了过去,从瘦马的后背包裹中,掏出了松子,坐在一边,一颗一颗的剥了起来。 看着箫连城神色难看的僵立在那里,薛少贵叹息一声道,“先找地方歇息吧,看来这个村子,是个荒村了!” 箫连城不说话,霍的转身,牵着自己的马,脸色难看的离开。 刘肥赶紧跟上,蔡云则是紧紧的跟着刘肥一起,而阮璃还在原地剥着松子,抱着白白的小猪。 薛少贵上前,刚刚想要喊阮璃一起离开,阮璃看见他,就跟见了鬼似的,立刻站起身,朝着箫连城跑。 她怕薛少贵不准她带着小猪上路。 薛少贵无奈,只能牵着马跟在后面。 阮璃跑上前,追在了箫连城的后面,她一只手抱着小猪,一只手抓着松子,着实是不稳,再说她手中的松子抓的很多,有些都从指缝中漏了出来。 ------------------------------------------- ☆、第276章 这个时候,他怎能倒下 薛少贵上前,刚刚想要喊阮璃一起离开,阮璃看见他,就跟见了鬼似的,立刻站起身,朝着箫连城跑。 她怕薛少贵不准她带着小猪上路悦。 薛少贵无奈,只能牵着马跟在后面。 阮璃跑上前,追在了箫连城的后面,她一只手抱着小猪,一只手抓着松子,着实是不稳,再说她手中的松子抓的很多,有些都从指缝中漏了出来。 阮璃很着急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掉了这么多的松子,她很心疼啊…… 箫连城察觉到她在追自己,脸色稍缓,转过身来看着阮璃搀。 阮璃盯盯地上的松子,又盯盯箫连城,箫连城瞟了阮璃一眼,走到阮璃的身边,一只手抱起阮璃,将她掳上了马背。 阮璃着急的大叫,“松子,松子……” 箫连城拧眉,“刘肥,松子呢?” 刘肥赶紧上前,将整整一袋子的松子,全部递给箫连城,箫连城将松子连袋子一起塞给阮璃,阮璃这才喜笑颜开。 箫连城勾唇一笑,“吃货!” 他牵着马走,阮璃骑在马背上,将手中的松子递给了刘肥,示意刘肥给她剥松子。 刘肥自然乐意表现,将阮璃侍候的跟祖宗一般,蔡云在后面牵着马,倒是气的嘴巴一歪一歪。 几人往地势高的方向走,这样的话,村子里有什么动静,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能防止别人从高处算计。 生了火,煮了饭,箫连城靠在树上休息,满脑子都是白谨的事情。 他真是弄不明白白谨,有什么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跟他和萧临楚好好说呢? 非要这样,鬼鬼祟祟,明谋阴谋,她是他娘亲,他还能不相信不帮着她么? 靠在树上,有气无力,阮璃却偷偷摸摸的挪了过来,冲着他嫣然一笑,接着展示出了手中的松子。 箫连城自然不会以为,她拿松子是为了给她吃,她的意思是,让他剥给她吃呢。 坐直了身体,箫连城从她的手中接过松子,然后拧眉,“洗手了没有?” 阮璃鼓着嘴巴不悦,箫连城白了她一眼,剥了一颗松子道,“嘴巴张开……” 阮璃张开嘴巴,他将松仁喂了进去,阮璃吃的不过瘾,砸吧着嘴巴。 箫连城叹息,“你过去洗手,手洗干净了,就有很多的松子仁吃了……” 阮璃摇摇头,摆着自己的双手,“我手很干净!” “哪里干净了?刚刚还看见你抱了那只该死的畜生!”箫连城怒道。 阮璃鼓鼓嘴巴,只能站起身,找了小溪洗手。 薛少贵不放心的跟上,“小璃,我陪着你一起!” 箫连城白了蔡云一眼,“你跟过去……” 孤男寡女,万一有个什么,那该怎么办? 蔡云不服气的跟上,心里埋怨,阮璃这个傻子,要是摔下山就好了…… 大概是她心里的祈祷,被上天听见了,阮璃脚下一崴,惨叫一声,身子顺着蓬松的黄土朝山下滚落。 薛少贵大叫,“小璃——” 情急之中,他想要找到路,去救阮璃,正在他犹豫之时,箫连城的身体,如脱弓的箭一般,直直的掠向阮璃。 可是山坡陡峭,他这一扑,非但没有减慢阮璃下滑的趋势,反而是两人抱在一起,如滚筒办往下滚去。 薛少贵大惊失色,吩咐刘肥,“快,你去山坡下面看看,我从上面寻找!” 两人分头行动,倒是留蔡云一个人站在了原地。 箫连城的身体,不住的撞击在山石上,他担心阮璃,整个人将阮璃严严实实的护在怀中,修长的大手,更是严丝合缝的护在她的脑子上。 他想,阮璃原本已经很傻了,要是再撞一下,岂不是疯傻的更让人接受不了。 不知道滚了多久,箫连城昏了过去,甚至他不知道,抱着阮璃,究竟有没有落底。 两人的身子,挂在一颗凸出的岩石上面,还好岩石平整,没有对两人的身体造成伤害,但是箫连城浑身是伤,胳膊的地方,更是露出了森森白骨。 阮璃并没有昏厥,她只是觉得天旋地转,睁开眼睛,是箫连城满是鲜血的大手,她感觉到了一股甜腥,那是箫连城的血,流入了她的口中。 推开了箫连城,阮璃坐了起来,首先映入视线的是一蹙红彤彤的桑果。 她开心的笑,根本没有察觉箫连城身受重伤。 阮璃够着身子,去采桑葚,可是够了半天,她的胳膊太短,根本就够不着,反而踩滑了脚下一堆碎土,险些滑了下去。 她不敢再冒险,只能回身朝着箫连城求助。 箫连城昏迷不醒,她有些着急,摇晃着箫连城的胳膊大叫,“我要吃桑果,桑果……” 摇了半天,箫连城这才慢悠悠转醒,一见阮璃焦急的神色,顿时心脏变得柔软,他艰难的摇头,“我没事,等一下就好!” 阮璃才不管他是不是有事,指了指一边的桑果,蹙着眉头埋怨,“我要吃!” 箫连城险些一口血吐出,再次昏死过去。 敢情他自作多情了,她不是担心他,而是担心她的桑果采摘不到? 他闭眸叹息一声,调节心里的失落。 阮璃再次摇晃着他的胳膊,“桑果,桑果……” 箫连城疼的呲牙,只能点头安慰阮璃,“桑果,桑果,我等下就给你摘!” 阮璃安静下来,就着月光打量四周,可是乌漆抹黑,除了闪亮的红色桑果,别的一概都看不清楚。 呆了一会儿,她又开始闹箫连城要吃桑果,箫连城没有办法,只能拖着受伤的身子,给她采了桑果,阮璃这才高兴。 两人在石板上呆了一夜,这一夜都不见薛少贵和刘肥来找自己,箫连城在心里骂,薛少贵就算了,刘肥竟然也不来寻自己? 这胖子是想死了么? 他咬牙切齿,在满心的愤恨中,拽着阮璃的手,往高处攀。 昨晚,自己是从这里摔下来的,山上还有自己身体压过的痕迹,偶尔还能看见干涸的鲜血。 他浑身上下,实在是疼的厉害,特别是胳膊的地方,还能动弹简直就是个奇迹。 从清晨,到中午,箫连城就在冷汗涔涔中,拽着阮璃上山,阮璃实在是太懒,走了一截,就走不动了,坐在那里用哀怨的眼神看他。 他不得已,只能用腰带缠了阮璃,将她绑缚在自己的背上,呕血前进。 箫连城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可是这个时候,他怎能倒下? 荒山野岭,阮璃一个人,她能找到薛少贵和刘肥他们,活下来吗? 他只能咬牙坚持,挥汗如雨。 终于爬到了目的地,箫连城看见了自己的马,看见了自己的包裹,还有刘肥生的火堆,一切都跟自己离开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树边被自己坐下压过的小草,都无甚变化。 可是人呢?薛少贵哪里去了?刘肥哪里去了?蔡云哪里去了? 他脸色难看的环视四周,旁边的树丛中,跑出一个圆滚滚白乎乎的小动物,竟然是阮璃的那条小白猪。 这一切,太过诡异,只有阮璃没有发现异常,开心的笑着,弯下腰抱起了小猪。 箫连城上前几步,注视着火堆,火堆里的火,和自己吩咐刘肥捡回来的柴,没有一丝变化。 意思是说,这火昨晚燃烧了一夜,没有人添柴,而这里的人,也在他和阮璃滚下山之后,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箫连城觉得头疼,伸手扶额,闭眸思索。 旁边,阮璃早就饿了,看见刘肥的马,开心的大叫一声,蹦上前,想要从马背的包裹中,取出吃的。 在她靠近瘦马的那一刻,箫连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诡异,因为从他上来开始,那马就没有动过。 他大叫一声,“不要靠近!” ---题外话---亲,最近每天可能只能更新三千字了,下周一开始补更,每天约莫有7000字的更新,么么哒各位! ☆、第277章 可是出来的人,是你 在她靠近瘦马的那一刻,箫连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诡异,因为从他上来开始,那马就没有动过。 他大叫一声,“不要靠近!悦” 可是晚了,阮璃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马背,只见那瘦马“哗”一声倒地,整个身体顿时化作了齑米分。 阮璃吓呆了,张着嘴巴站在那里,怀中的小猪不安的拱着脑袋。 箫连城上前,一把将阮璃搂入怀中,沉声安慰,“没事,没事了……搀”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怎么可能没事,这像是进入了一个幻境,里面的东西,有真有假,有生有死,一个不小心,他和阮璃就会成为幻境中的背景。 他抚摸着阮璃的眼睛,摸到了湿滑的两行眼泪,阮璃半响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看着那地上的齑米分,还有绑在大树上的绳索,她哽咽着颤抖,“松子,我的松子……” 箫连城无语,这傻阮璃啊,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哭她的松子,他和她可能就要被困死在这个幻境之中了。 可是阮璃哭的厉害,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如丧考批,箫连城实在不忍,拉了阮璃的手道,“没有松子,我这里不是还有桑葚吗?来,我们吃桑葚!” 阮璃这才安静了一些,哽咽着,鼻子一抽一抽的随着箫连城坐下。 箫连城不敢靠在树上,他担心连树都是幻境,但是犹豫了几秒,他还是伸手去触碰旁边的大树。 索性,大树不是幻境,是真真实实的存在,那粗硌的树皮,在这一刻竟然让他觉得安心无比。 叹息一声,箫连城脑袋一歪,靠在树上休息。 阮璃拿了桑葚就吃,红着眼睛看着他,一见他胳膊受伤严重,随即拿手去戳他受伤的地方。 箫连城疼的惨叫一声,阮璃脸色难看,吓的后退两步,用一种惶恐如小白兔般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箫连城。 箫连城皱眉,“我没事,我先休息一会儿,你乖乖的吃东西,吃完东西,不要乱跑,知道吗?” 阮璃点头看着他,箫连城担心他睡着了之后,她还是会乱跑,索性拿了腰带,将她系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样只要她有什么异动,他都能感觉的到。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箫连城醒来的时候,阮璃躺在他的脚边,她蜷缩在那里,小脸上沾满灰尘,还有红红的桑葚汁。 箫连城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帮她擦拭脸颊上的尘埃,阮璃不安的蹙眉,呢喃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 箫连城将腰带解了,起身走了一圈,这附近,并无异象,除了火是虚假的,永远燃烧不完以外,别的都正常无比,甚至连另外两匹低头吃草的马,都跟真的一模一样。 他不敢随意的去动那两匹马,担心再有损耗,想要出这个局,就难了。 没错,这是一个局,迷局,只有破解了这个局,才有离开这个地方的可能。 他现在所看见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箫连城闭上眼睛,感受四周。 风和日丽,有花有草,有大树有小溪,还有圆滚滚的小猪,低头吃草。 甚至在他的踏血宝马,马腹下,还有他的行李。 箫连城心里一阵欣慰,起码他的包裹还在,包裹在,就代表他的马,也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跟虚假的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箫连城睁开眼睛,拧眉上前,走到自己的踏血宝马前面,伸手拍了拍马儿的脑袋。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仰头嘶鸣一声,仿佛刚刚睡醒一般,低头继续吃草。 箫连城在心里为自己鼓掌,赶紧拿了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找出金疮药,开始处理伤口。 伤口处理完毕,阮璃醒了过来,一见低头吃草,生动活波的马儿,顿时眼冒星星。 箫连城担心阮璃这个吃货,又要对自己的马儿怎样,赶紧一把抓住了她,摇头道,“听过老马识途吗?我们想要出去,就全靠这匹马了,你要是再把这马儿毁了,那我们可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阮璃别的听不太明白,可是那句饿死在这里,绝对有震慑力,她后退几步,小心翼翼的看着踏雪宝马。 箫连城叹息一声,扶额,看来在阮璃的心里,自己远远没有食物来的有吸引力啊。 担心阮璃一个人在这里,会出什么岔子,箫连城拉了阮璃,朝着不远处,感觉有小溪的方向走。 可是这一次,他感觉错了,那个方向,哪有什么小溪? 除了密密麻麻的大树,遮天蔽日,连块石头都很少见,哪里有什么溪流? 他害怕自己会在这种四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林子里迷路,拉了阮璃就往回走,可是走了几步,隐隐的,他听见有人叫他,竟然是刘肥的声音。 “四爷,四爷,你在哪里?”刘肥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中气十足,穿过厚厚的树林,直冲耳膜。 箫连城顿住脚步,皱眉思索,这是真实存在的声音,还是虚无的幻觉。 阮璃显然也听见了,着急的拉拉箫连城的胳膊,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是他们!” 她开口说道。 箫连城拧眉看着阮璃,他知道,阮璃脑子是不清楚的,可是越是这样,少了很多顾虑和思考,最后的选择,越是接近于正确。 他抿唇道,“小璃,你听见谁的声音了?” 阮璃想了想,她觉得她比较想听到薛少贵的声音,因为所有人中,薛少贵还是对她最好的,虽然他总是管东管西,不准她偷吃松子,不准她抱着小白猪。 歪着脑袋看着箫连城,她低声回答,“薛公子——” 箫连城有些失望,阮璃听见的是薛少贵的声音?可是他明明听见的是刘肥的声音。 刘肥的呼喊声,仍旧不远不近的回荡在林子里,箫连城叹息一声,皱着眉头喊道,“这里,我们在这里,薛公子你能听见吗?” 林子里一片寂静,过了须臾,树丛中有人影,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走。 箫连城一看,既不是刘肥,也不是薛少贵,而是蔡云。 蔡云脸色难看,发丝凌乱,看样子像是走了很久,她扶着大树,大口喘息,满目疑惑的盯着箫连城道,“是,是四爷吗?” 阮璃一向不喜欢蔡云,看见蔡云的那一刻,兔子般躲进了箫连城的身后,箫连城安慰似的,拍拍阮璃的手臂,往前走了几步,靠近蔡云道,“你遇见了什么?为何连我都不认识了?” 蔡云盯着箫连城,神色狐疑,看了几秒之后,大声的哭了起来,往前几步一头扑进了箫连城的怀里,泪如雨下,“四爷,我好怕,我和你们走散之后,就一直找你们,可是这里什么都是假的,连火堆都是假的,四爷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箫连城微微一笑,抿唇,“是吗?你看见的什么都是假的,那你听见刘肥和薛少贵的声音了没有?” 蔡云抬起头,脸颊上挂着泪水,迷茫的摇头。 箫连城一把推开了她,“你也说了,这里什么都是假的,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假的呢?刚刚我明明听见刘肥的声音,小璃听见薛少贵的声音,可是出来的人,是你!” 蔡云愣在了那里,脸色苍白的道,“我不知道,我迷迷糊糊的走,就听见四爷的声音了,就走了出来,四爷您昨晚和阮姑娘摔下山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箫连城不说话,冷瞥了她一眼,他拉着阮璃往前面走,蔡云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 几人走回火堆旁边的时候,看见薛少贵和刘肥站在一起,正研究箫连城的那匹高头大马。 箫连城冷斥一声,“你们做什么?” 他松开了阮璃,上前,将两人和自己的马隔开。 刘肥盯着箫连城须臾,然后伸手去捏箫连城的脸,箫连城咬牙,凤眸几乎迸发出火焰,刘肥这才收了手,惊呼,“四爷,真的是您啊,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第278章 不然,将马宰了吃吧 箫连城冷斥一声,“你们做什么?” 他松开了阮璃,上前,将两人和自己的马隔开。 刘肥盯着箫连城须臾,然后伸手去捏箫连城的脸,箫连城咬牙,凤眸几乎迸发出火焰,刘肥这才收了手,惊呼,“四爷,真的是您啊,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箫连城咬牙切齿,“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搀” 刘肥歉意的笑,“那是,那是!” 他回头看着阮璃和蔡云,皱眉道,“蔡姑娘,不是让你呆在原地吗?你跑哪里去了?” 蔡云忍着委屈,“我不知道,你们昨晚去找四爷之后,我就呆在这里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四周都变了,马和火堆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就四周去找你们还有四爷!” 刘肥叹息一声,“这狗日的地方,鬼鬼祟祟,玩的刘爷我胆战心惊,生怕再也走不出去了!” 箫连城点点头,下巴一点四周,“看看,这有哪些是假的,记住,千万不要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 刘肥点点头,盯着踏雪马旁边另外一匹,“四爷,这个是假的吧?” 箫连城“嗯”了一声,声色不动,“我们回来的时候,阮璃弄死了一匹你的瘦马,还不知道会对破阵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个时候,我们最好按兵不动!” 薛少贵跟着一起点头,“我也听说过了,有些邪门歪道的阵法,是要以死物为阵眼,若是那些东西不见了,就要血祭,所以,这里的东西能不动,就尽量不动吧!” 箫连城拉着阮璃坐下,阮璃打了一个呵欠,又困了,其实她更多的是饿,但是这种情况下,确实没有吃的,饿也没有办法。 刘肥跟着一起着急的点头,“血祭?已经灰飞烟灭了一匹马,怎么办?” 箫连城白了他一眼,比了一个杀的手势,“割下你的一块肉做血祭了!” 刘肥哆嗦一下,不说话。 薛少贵跟着一起坐下,叹息,“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得快点找出破解阵法的方法才好!” 他抬眸看了一眼蔡云,“蔡姑娘,你有什么主意吗?” 这是薛少贵第一次跟蔡云说话,蔡云心里依旧是畏惧着薛少贵的,脸色难看的摇摇头,站在箫连城的身后,一言不发。 箫连城看了一眼薛少贵道,“你都没有办法,小云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有办法?” 这话是在明显维护蔡云了,蔡云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蹲在阮璃的身边,跟着一起坐下。 薛少贵被箫连城这么一呛,也不说话,无奈的笑笑,跟着刘肥坐在一起。 可是这样虚无的火,着实没有什么温度,只能像一个风向标般,证明几人还在原地,没有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众人静静的坐着,坐了许久,久到刘肥饿的前胸贴后背,两眼放火,这才站起身,往旁边的方向走。 箫连城睁开眼睛,声音清冷,“去哪儿?” 刘肥捂着肚子,“找吃的,四爷,我实在饿的慌!” 这么一吵,阮璃也睁开了眼睛,坐起身,眼巴巴的望着刘肥,似乎在说,有吃的也帮我找一份。 箫连城的眸光,实在是鄙夷,刘肥只能走了回来,原地坐下。 箫连城拧眉道,“我觉得这附近有水,我们可以试着找找水源!” 薛少贵站起身,叹息一声,“是啊,三天不吃饭不会死,但是三天不喝水,真的可能会变成干尸!” 他看了一眼阮璃,“阮姑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水?说不定这附近,能有什么吃的呢!” “你少来!”箫连城白了薛少贵一眼,“这附近就算有吃的,你还敢随便动吗?” 一个不小心,就毁掉一个阵眼,那样他们出去的希望,可就真的微乎其微了。 薛少贵笑笑不说话,阮璃无精打采的坐着,她原本就懒,此刻饿着肚子,更是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箫连城扫视了一眼刘肥道,“胖子,你去!” 刘肥答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到薛少贵的身边。 薛少贵拧眉道,“罢了,我还是陪着阮璃一起吧,刘先生你和蔡姑娘一起,路上小心一些!” 刘肥面上没有意见,心里却一肚子火,凭什么总是让他跟那个期期艾艾,小肚鸡肠的蔡云一起啊? 他也不喜欢蔡云啊…… 只是薛少贵发话,箫连城没有意见,他只能和蔡云一起往前面走。 薛少贵声音很低,“你的那份地图,有问题……” 箫连城白了薛少贵一眼,不说话,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钟鼓村,瘦皮猴,幻境,阵法……” 白谨这是要做什么呢?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还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箫连城觉得头疼,丢下了树枝,用手枕着脑袋躺在地上。 薛少贵继续道,“瘦皮猴是个关键,我们来钟鼓村,应该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那么瘦皮猴就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没有出来接驾……” 薛少贵笑笑,不继续说下去了,箫连城烦的厉害,冲着他怒吼,“看不见整个钟鼓村都化为灰烬了呢?或许瘦皮猴已经死了,他死了要怎么接驾?” 薛少贵摇头,“那么容易就挂掉的人,不会入太后娘娘的法眼!” 箫连城火了,拧眉等着薛少贵,起身道,“你什么意思?你明着暗着说,我老娘害你是吧?要是这样,你跟着一起做什么?你滚,你滚呐——” 薛少贵尴尬的道,“萧兄,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想跟你分析一下现状,现在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去做?” 箫连城不说话,皱眉坐在那里。 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去做?这么个邪乎的树林子,用的什么阵法,他听都没有听过。 这边箫连城还在生气,那边刘肥和蔡云就捧着水跑了过来,两人是用树叶子包水,所以一边跑一边洒,“水来了,水来了,四爷您说的没错,那边真的有水源,我们不用变成干尸了!” 箫连城走过去,接了水,就走近阮璃,喂阮璃喝水。 几人有水,也是喝的开心。 可是晚上的时候,树林子里冷的可怕,那燃烧的柴火,不能取暖,不能照明,只能作为一个通红的标志,熊熊燃烧。 阮璃抱着她的小白猪睡的香,箫连城却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肚子里饿的可怕。 刘肥早已经无精打采,砸吧嘴巴,看着不远处箫连城的那匹骏马。 这马还是在流花城的时候,箫连城特地托人,从赤月国送来,据说是箫连城的爱骑。 这位四爷,风流不羁,一生只爱美人和宝马。 若是跟他提议,将马宰了吃,他会首先宰了自己吧。 但是几人实在饿的受不了。 薛少贵首先将眼光看向了阮璃怀中的小白猪,阮璃这一刻倒是不傻了,跟兔子一样精,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白猪,警惕的看着薛少贵。 薛少贵无奈的笑,箫连城拧眉坐在那里,薛少贵商量的道,“萧兄,不然,将马宰了吃吧,在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 箫连城白了他一眼,“你先剁掉自己的一条腿煮了吃,你若是吃的下去,我就宰了马!” 薛少贵自然明白箫连城的意思,这马对于他来说,就像自己的手足兄弟一般,肯定不能轻易宰了,就算宰了,也是吃不下去的。 他无奈的坐在那里,阮璃饿的拽了草,就往自己嘴巴里塞。 箫连城看她可怜,从她手中夺过了草,拍拍她的脑袋,“乖,你先跟薛少贵弄些水来,等一下回来,保准你有吃的!” 阮璃狐疑的看着他,薛少贵温和的上前,“阮姑娘,走吧,或许前方真的有吃的也说不定!” ---------------------------------------------------- ☆、第279章 这就是报应 他无奈的坐在那里,阮璃饿的拽了草,就往自己嘴巴里塞。 箫连城看她可怜,从她手中夺过了草,拍拍她的脑袋,“乖,你先跟薛少贵弄些水来,等一下回来,保准你有吃的!” 阮璃狐疑的看着他,薛少贵温和的上前,“阮姑娘,走吧,或许前方真的有吃的也说不定!悦” 阮璃苦哈哈的盯着薛少贵,薛少贵笑的谦和无比,箫连城从自己的包裹中,摸出了一颗糖丸,递给阮璃道,“拿着糖,吃了好有力气,去打些水,再弄点树皮草根回来吃!搀” 阮璃以为箫连城说真的,随即蹙眉道,“草根苦,难吃!” 箫连城将糖丸塞入阮璃的口中,“再苦,也比饿死在这里的好,乖,快点去吧!” 阮璃点了点头,一颗糖丸塞在嘴里,始终舍不得用牙齿咀嚼,糖水化在口中,她使劲儿的吮吸了再吸,恨不得糖丸永远不要化掉。 看着阮璃被薛少贵带走,箫连城叹息一声,等到两人走的没影,他这才转身,拎起阮璃放在一边的小白猪,丢给刘肥道,“宰了,炖一锅出来!” 刘肥十分无语,心想你舍不得你的良驹,就拿人家的宠物开刀? 还好他和薛少贵的马,都莫名其妙变成了阵眼,否则也逃不掉被宰的下场。 刘肥撸起袖子,开始杀猪,蔡云则是去不远的地方采了蘑菇,他们运气不错,蔡云采到的蘑菇,竟然都是无毒且真实存在的。 箫连城捡了一块大石头,中间掏空了,做了一口临时的锅出来,从林子里捡了湿柴,三人就开始了蘑菇炖肉。 饿了好几天,几人都瘦的不少,唯独这小白猪,还是肥肥胖胖,估计是这猪不挑食,每日里低头尽在地上挑猪草。 香喷喷的蘑菇炖肉,很快的将阮璃和薛少贵吸引了回来,薛少贵丝毫不奇怪,箫连城弄出了这么一出,事实上,他将阮璃带走,也正是此意。 关键时刻,不能守着一只肉猪,将自己给饿死吧? 薛少贵面带微笑的上前,拿了木头削成的筷子和碗,开始大快朵颐,阮璃却察觉不对,看着林子旁边的血迹,大声哭了起来。 她是傻,可是基本的辨别能力还有,回来看见锅里的肉,她就知道,小白猪可能被箫连城给宰掉了。 这一回,箫连城是彻底的得罪了她,不管他怎么哄,怎么劝,她都不肯理会,自己饿的奄奄一息,脸色蜡黄,却始终不肯张口吃东西。 箫连城准备好的,那一套小白猪失踪的说辞,没有用武之地,阮璃哭的眼睛通红,怎么都缓不过劲儿。 蔡云看着箫连城如此的讨好阮璃,生气的咬唇,“人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猪?再哭下去,第一个死的肯定就是你!” 她的声音尖锐,脸色狠厉。 薛少贵皱起眉头,不满的看了蔡云一眼,箫连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蹲下身子,不住的安慰阮璃。 阮璃哭够了,靠在树上沉沉睡去,睡梦中,还偶然抽噎一下,显然是伤心到了极致。 蔡云坐在一边,闷闷的生气,刘肥吃饱了,坐在一边挺着肚子打嗝,而薛少贵也觉得对不起阮璃,所以吃的很少,无精打采的斜倚在树下。 箫连城见阮璃哭的不安,索性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脱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宰了她的一条小白猪,确实是可以安然的度过几天了,可是几天之后呢?就该是他的踏雪宝马了,纵使他舍得他的马,可是治标不治本,他们还是坚持不了几天的。 他拧着眉头,抬眸看向了一边的刘肥。 刘肥睐着眸子,舒爽的躺在那里,隐隐约约,还哼着昆腔。 箫连城扫视了一眼刘肥,又低头看着怀中的阮璃,对着阮璃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忽然,他做出了决定。 盯着刘肥,他叹息一声道,“胖子,你跟蔡云再去采采蘑菇吧,阮璃不肯吃东西,只能明天拿蘑菇哄哄她了!” 刘肥不作他想,站起身,弹了弹衣服,应声道,“哎,四爷,阮姑娘光吃蘑菇也不行,不然拿肉汤给她炖一炖吧,精华都在汤里,她喝了也好补身子!” 箫连城不说话,平静的看着蔡云道,“去吧,早去早回!” 蔡云咬着下唇,点头,随着刘肥一起往林子深处走,刘肥手中的火把,渐行渐远,逐渐成为了黑暗中的一个小红点。 眼见着两人走远,薛少贵和箫连城都十分平静,只有阮璃的平稳呼吸声,在树林子里清晰无比。 过了很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两个时辰,蔡云回来了,带回的还有刘肥的尸体。 刘肥死了,中毒而死,应该是误食了毒蘑菇之类。 蔡云脸色苍白,哭哭啼啼,“四爷,我劝不住他,我不知道蘑菇有毒,那蘑菇明明跟我白天的时候,看见的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箫连城面色平静,将阮璃交给薛少贵道,“帮我看着她一下!” 他站起身,靠近了蔡云,一字一顿的道,“戏演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太过,会让人反感!” 蔡云蓦地一愣,眼眸中还有泪水,盯着箫连城道,“四,四爷,您说什么,小云不太明白!” 箫连城一把掐住了蔡云的下颚,冷声,“你不知道?你自己的目的,你会不知道?” 蔡云蹙眉,扬手想要攻击箫连城,却被箫连城一把攥住了手腕,整个人恶狠狠的摁在了树上。 蔡云喘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箫连城冷笑,“从你在流花楼出现的第一眼,我就怀疑你了,当你一个人在树林子里现身,我就更加笃定是你!” 蔡云咬牙切齿,森冷的笑着,“箫连城,既然早就怀疑我了,你还把我留在身边,你这个人,是该说你自负好呢,还是蠢好呢?” 箫连城再次冷笑,“不把你留在身边,怎么能这么快的找到灯塔村?” 蔡云瞪大眼睛,面颊贴着树皮,不可思议的回头,想要看清楚箫连城的脸色。 可是箫连城狠狠一按,她又被压了回去,她不甘心的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找到了灯塔村!” “你不信也得信,你真以为瘦皮猴是个人吗?所以杀了那个小猪的主人,就一了百了?”箫连城冷声说道, 蔡云不说话,却眸中迸发出仇恨的火光。 箫连城拧眉道,“瘦皮猴,只是那人小时候的诨名,你连这个都能查出开,看来,你们蔡家死绝了之后,你的本事倒是越发见涨!” 蔡云大口喘息,眼睛因为仇恨,燃烧出熊熊怒火,“我们蔡家死绝,我们蔡家死绝都是因为你这个混蛋,你罪该万死,你这个人渣畜生!” 蔡云骂的凶狠,箫连城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摁着她,她骂了半响才咬牙切齿的道,“原本,你是可以离开的,箫连城,现在你撕破了脸,所以,你走不掉了,你会死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箫连城冷笑一记,摇头,“恐怕会死的人,是你,我们只是弄坏了这里的两个阵眼,所以两个活祭就好,刘肥被你杀了,现在,轮到你去死了!” 蔡云歇斯底里的大叫,“混蛋,疯子,畜生,刘肥一心一意的待你,你竟然亲手推他去送死!” 这句话,激怒了箫连城,箫连城恶狠狠的拧着她的胳膊,“咔擦”一声,将她的两只手臂卸掉,冷声,“杀了刘肥的人,是你,蔡云,罪该万死的人,也是你!” 蔡云凄厉的仰头大笑,“箫连城,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不怕报应吗?你爱的人疯了,你的女儿死了,这就是报应,报应!” ------------------------------------------------------------------------------------ ☆、第280章 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蔡云歇斯底里的大叫,“混蛋,疯子,畜生,刘肥一心一意的待你,你竟然亲手推他去送死!” 这句话,激怒了箫连城,箫连城恶狠狠的拧着她的胳膊,“咔擦”一声,将她的两只手臂卸掉,冷声,“杀了刘肥的人,是你,蔡云,罪该万死的人,也是你!悦” 蔡云凄厉的仰头大笑,“箫连城,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不怕报应吗?你爱的人疯了,你的女儿死了,这就是报应,报应!” 她的话音刚落,箫连城就掐着她的下巴,“咔嚓”一声,将她的下巴骨卸掉了,疼痛让蔡云眼泪直落,她挣扎半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箫连城盯着蔡云,冷冷的道,“你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阮璃,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阮璃的存在会对你的地位产生威胁,你猜猜,你若是死了,你背后的主子会不会治好阮璃?” 果然,这句话让蔡云面色大变,她挣扎着,可是偏偏挣脱不开搀。 箫连城冷笑,“让蔡家死,让阮家灭,都是你背后那位的主意,你真当我箫连城傻到什么都不知道?任凭你们搓圆揉扁?” 一向不对女人动手的箫连城,这一次是真的怒了,他恶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蔡云的脑袋上,将蔡云打的半响不能思考,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怒其不争,“后来爆发了赤月和雪鸾宫的大战,所有人都知道,蔡家和阮家的仇人,是雪鸾宫,以及雪鸾宫背后势力,你找我报仇也就罢了,竟然投靠了雪鸾宫?你认贼作父,还有什么资格提起蔡家?” 蔡云仰头,受伤的小兽一般,嘶鸣怒吼,“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箫连城你这个衣冠禽兽,你只是因为家父得罪了你,所以要置我们蔡家于死地,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箫连城咬牙看着她,一字一顿,“我是混蛋,你也可以诅咒我不得好死,但是我告诉你,今天要死的人,首先就是你!” 说完,他掐了蔡云的脖子,不再给蔡云开口的机会,用力一扭,蔡云的脑袋就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旋转歪倒在一边。 她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远方,似乎在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被这个纨绔子弟杀了? 在她的心里,她一直都以为箫连城是好色之徒,所以设计了流花楼的那一幕,可是谁料,箫连城并不上当,她这才委曲求全的跟着他,打算途中找机会下手。 她并不打算杀他,而是想要除掉他身边的所有人,刘肥、阮璃、一个个…… 她要他成为孤家寡人,最后再作为主人的奴隶,受尽折磨,不得善终。 谁料…… 蔡云的身体,在箫连城的手中,无力滑落,耷拉着依靠在树上,面色惊悚。 阮璃依旧在熟睡,薛少贵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而刘肥的身体,则是摆放在一边,安静而又凄凉。 箫连城闭了闭眼睛,有些疲惫的拧眉,半响才缓慢的道,“你点了她的昏睡穴?” 薛少贵点头,“嗯,担心她忽然醒来,看见了之后,又会抓狂!” 箫连城无奈的道,“在她的眼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薛少贵微微一笑,低头看着身边的阮璃,摇头道,“不,你是个好人,你既然早就发现了蔡云跟着你的秘密,却没有伤她,证明你还是想化干戈为玉帛的……” 箫连城无力的道,“不管如何,蔡家的人,确实死在我的手里!” 薛少贵自嘲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对我动手,毕竟我死了,你的利益才是最大!” 箫连城瞟了薛少贵一眼道,“我倒是想,可是你那么聪明,我担心杀你不成,反而被杀!” 薛少贵抿唇,“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阮璃呢?” 箫连城剑眉紧皱,站在那里不说话,盯着刘肥的尸体半响,默默的道了句,“对不起……” 他确实不想牺牲他的,可是他担心阮璃坚持不下去,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化。 这里关于生门的阵眼,毁掉了两个,就必须要死两个人替补。 他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想过,要拿刘肥的性命去救自己,但是他知道,蔡云是盯着刘肥的。 这里薛少贵是块难啃的骨肉,他应该更早就比自己,看出了这阵法的端倪,蔡云是个聪明人,知道招惹薛少贵,万万没有好处,就只能将主意打在刘肥身上。 而毁掉的阵眼,一阴一阳,死一个男人,就必须再死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就将主意打在了阮璃身上。 或许从第一眼开始,她就想要杀掉阮璃了,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因为,她背后的那个人,如果能用得上她,那么一样就能用得上阮璃。 换句话说,她发现阮璃威胁了她的地位,时时刻刻都能代替她而存在,所以她担心了,害怕了。 阮璃一天不死,她一天都不能安心的在那个人左右,这才有了,她时时刻刻算计阮璃的念头。 阮璃失足,根本就不是失足,而是她暗中使下了绊子,他扑下身去救阮璃的时候,刘肥和薛少贵下山寻他,而蔡云则一个人留在原地,她正是利用了这个机会,布下了这个充满杀机的阵法。 只是她小瞧了箫连城,小瞧了薛少贵,小瞧了阮璃在箫连城心中的地位。 不是箫连城杀了她,而是她自己布下的阵法,杀了她自己。 箫连城静默半响,薛少贵淡淡的道,“萧兄,你可想好了,这一趟去灯塔村,见了长生,若是治好了阮璃,可能,你就要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了!” 箫连城淡淡的道,“我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我认清楚,也好!” 薛少贵笑而不语,箫连城叹息道,“帮我一把,把他们两个放到阵眼里面!” 薛少贵点头道,“这个林子,十分古怪,一边榕树,一边椰树,榕树为阴,椰树为阳,我倒是觉得,他们的尸体,不该摆在以前的阵眼上了!” 箫连城摇头,“不,就摆在以前阵眼的地方!” 薛少贵诧异的看着他,箫连城冷冷一笑道,“榕树为阴没错,可是槐树更加属阴,这种阵法,既然没有用槐树,而是用根系发达的榕树,那就证明,阵眼是活动的!” 薛少贵紧皱眉头,不解的盯着他,他继续道,“放以前的阵眼吧,没错的,往往最复杂的阵法,就要用最简单的解法!” 薛少贵有些狐疑,但是转念一想,箫连城就算舍得拿他自己冒险,也舍不得阮璃冒险的,也就听了箫连城的吩咐,将两具尸体挪在了以前的阵眼上。 阵眼对上的那一刹那,林子里的两堆火,似乎燃烧更旺了,一堆虚拟的,冒着红红火焰,有着吞噬一切的趋势,而另外一堆,则是实实在在存在,噼啪着发出灼烈的光和热。 箫连城眉头紧皱,坐在两堆火的旁边,气转丹田,用内力调聚这两堆火。 而薛少贵见状上前,随着箫连城一起,用内力将两堆火凝成了一个阴阳八卦。 林子里,所有景物,虚虚实实,随着八卦一起流转,最后天地异象,两团火相互吞噬,在两火融合之后,火光熄灭,林子静谧了起来。 箫连城收了内功,吐出一口气之后,环视四周,注意着林子里的动静。 和风如煦,阳光夺目,斑驳的光点,从茂密的树叶之间洒落,美的恍若仙境,箫连城再也没有这一刻这么畅快。 解了,这个阵法,终于破解了,他似乎离灯塔村,越来越近了,他也离阮璃恢复,越来越近了。 阮璃睁开眼睛,盯着箫连城半响,然后生气的扭身,愤怒的紧咬唇瓣。 她还想着,她的小白猪被杀了的事情,哪里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这里发生了怎样,惊骇的事情。 箫连城委曲求全,讨好的看着她,“喜欢小白猪,回去之后,我送你十头小白猪好不好?” 阮璃不理他,眼睛一红,扑簌簌就落下泪来。 ☆、第281章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她还想着,她的小白猪被杀了的事情,哪里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这里发生了怎样,惊骇的事情。 箫连城委曲求全,讨好的看着她,“喜欢小白猪,回去之后,我送你十头小白猪好不好?悦” 阮璃不理他,眼睛一红,扑簌簌就落下泪来。 箫连城叹息着看着她,她转过东,箫连城就转到东看着她的脸,她转过西去,他也跟着一起。 薛少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摇头道,“阮璃,你还是庆幸,我们几个都还活着吧!” 这句话里,含义颇深,箫连城也不在哄阮璃,神色无奈的站起身搀。 阮璃蹙着眉头,疑惑的看着薛少贵,又看了看箫连城,低声,“死了?” 她没有说名字,但是薛少贵知道,她明白是刘肥和蔡云的,随即点了点头,温和的看着她。 阮璃对死字,是没有太大感觉的,心里还想着自己的小白猪,可是想了一会儿,也没那么难过了,随即站起身,蹦跳着往林子外面跑。 出了小树林,是一片滨湖的竹林,竹林里一群猴子,猴子手中抓着榛子,应该是从附近的树上采摘下来。 这群猴子,并不怕人,看见箫连城几人走了过来,也只是抬起眼睛,看了看几人。 箫连城有些疑惑,想到了白谨的地图,上面写着找到赖皮猴。 难道,赖皮猴,确实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只猴子? 他疑惑的上前,有一只长满红毛的鬼脸猴,跳到他的身边,吓的他后退几步,阮璃倒是尖叫着,躲在了薛少贵的身后。 箫连城盯着这猴子半响,得出一个结论,这红毛猴,或者跟红毛怪是一类的,只不过它们要比红毛怪低等了很多,因为它们力气没有红毛怪那么大,也没有红毛怪那么对人类充满了威胁。 他站在那里不动,红毛猴倒是伸出了猴爪子,伸出手,长满红毛的掌心,搁着一颗成熟的榛子。 令人诧异的是,这颗榛子竟然是烧熟的,表皮上面有焦糊的颜色。 箫连城拧眉看着这个红毛猴子,猴子将手心的榛子,往前挪了几分,眸光希冀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明白,这是要他帮忙打开的意思了。 他从它的手中,接过了榛子,接着用手轻轻一捏,打开,露出了里面白嫩的果肉。 红毛猴开心的从他手中抢过榛子,接着跑到一边,坐在竹子下面,开心的吃了起来。 它的旁边放着一个竹子掰断了,盛水用的竹筒,红毛猴吃了榛子,捡起一边的竹筒,接着喝水。 薛少贵诧异到极点,箫连城更是脸色难看,他几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些猴子,太过于接近人类,所以学了人类的习俗? 还是,其实这些猴子,根本就是人类所变。 箫连城一步一步的上前,走到喝水的那个猴子身边,猴子喝水完毕,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假寐,察觉到有人走近,这才睁开了眼睛。 箫连城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它,它指了指旁边,箫连城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隐藏在树林中间的一条碎石子路。 因为石子上长满了青苔,所以颜色,和竹林混为一体,很难被分辨出来。 这猴子,以为自己是上来问路吗? 看来这猴子,是很通人性,或者说,这些猴子很是懂人类的习惯。 箫连城摇了摇头,说了三个字,“赖皮猴……” 那猴子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眸光投向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怪石嶙峋,怪石后面,影影绰绰。 箫连城朝着怪石的方向走,阮璃想要跟上,薛少贵赶紧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怪石后面,一群猴子正在厮打一只瘦瘦的秃毛猴,秃毛猴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却依旧蜷缩在那里,用秃毛的爪子捂着自己的脑袋,防止关键部位被抓伤。 箫连城出现的那一刻,秃毛猴似乎看见了曙光,冲开了一群猴子,窜到了箫连城的身后。 猴子们不肯放过它,呲牙咧嘴,想要继续上前。 箫连城的身后,那秃毛猴开始说话了,“四爷,救救我!” 箫连城头皮发炸,浑身的汗毛竖起,似乎身后有一只无形的鬼爪,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不敢回头,怕自己看见一个人类的脸,猴子的身子。 可是前面,那围攻瘦猴子的群猴,又跑了过来,他若是不出手,瘦猴子真的会死。 箫连城忍住恶心,回身,一脚踹飞了为首两只闹的最凶的猴子,别的猴子不敢再上,冲着箫连城呲牙咧嘴。 箫连城拧着眉头,盯着那只会说话的猴子,眸中凶恶的目光,让那瘦猴子都吓的瑟缩一下。 瘦猴子蹲在那里,两只爪子落地,可怜巴巴的望着箫连城,“四爷,我等你很久了!” 箫连城凝视着它半响,沉声,“赖皮猴?” 猴子点点头,低着脑袋,半响不作声。 箫连城深吸一口气,“跟我走吧,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猴子带路,前面有猴群想要阻拦,可是都被箫连城的煞气吓住,一路上,分枝抚柳,很快的走到一个僻静的村庄。 村子里,炊烟袅绕,湖光山色,好一派静谧的美景。 箫连城低声,“这是什么地方?” 猴子,“盐湖村!” 箫连城回头看它,“盐湖村又是个什么地方?这一路奇奇怪怪的事情,防不胜防,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盐湖村的人!” 猴子摇头,可是它的动作滑稽,看上去就像是动物在甩着脑袋一样。 箫连城笑不出来,阮璃躲在薛少贵的身后,眨巴好奇的眼睛,盯着那只猴子。 猴子继续道,“四爷应该明白,我原本是人,是被贵妃娘娘送来这里的……” 箫连城瞪大眼睛,猴子低头,用前爪刨着地面,“大概是十七年前,四爷还有印象吗?皇上为您找了一个伴读,可是后来,这个伴读被安上了蛊惑皇子的罪名,所以赶出皇宫了!” 箫连城眯眸,尽量去回忆过去的事情,但是过去的事情那么多,一个小小的伴读,实在是微不足道,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 猴子的声音,有着他听不懂的悲伤,“四爷您自己,非要带小安同去御花园捉蟋蟀,被皇上知道了之后,您怕皇上责罚,就慌称安同非要拉着四爷您逃课,于是皇上罚我们俩一起下跪,结果贵妃娘娘心疼您,就将小的赶出皇宫了……” 箫连城觉得无法呼吸,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稀疏平常,所以他丝毫不怀疑这事情的真假,拧眉看着远方,他沉冷的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又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安同眸中闪烁着悲痛,“赶出皇宫只是对外的说法,其实,贵妃娘娘将奴才送来了灯塔村!” 箫连城闭眸,“然后你就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安同沉默片刻,秃的已经没有毛的猴脸上,挂着疑似泪水的液体,“不,我被不停试药,我被砍断了胳膊和腿,嫁接上了猴子的四肢,也被改造了五官,成为猴子的样子,我还被灌了很多种药物,逐渐成为了现在的这种样子!” “你恨白谨,所以你要报仇?”箫连城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离真相越近,他的害怕就越多,他怕自己,连对白谨的最后一点信任,也没有了。 猴子呲着牙齿的口中,发出了怪笑,“不,我不恨贵妃娘娘,我感谢她!” 箫连城回头看着猴子,猴子目光虔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我这个家族,血液特殊,他们需要我这样的人,试药,如果不是我,也会是我的家人,我来了之后,贵妃娘娘已经将我的家人,保护了起来,所以他们才日以继夜的折磨我,想要从我口中打听出我别的家人的下落!” “但是她明明可以连你一起保护……”箫连城咬牙切齿。 猴子低笑,“不,四爷你错了,贵妃娘娘其实很可怜,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第282章 人,好多的人(补更新了) 箫连城回头看着猴子,猴子目光虔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我这个家族,血液特殊,他们需要我这样的人,试药,如果不是我,也会是我的家人,我来了之后,贵妃娘娘已经将我的家人,保护了起来,所以他们才日以继夜的折磨我,想要从我口中打听出我别的家人的下落!” “但是她明明可以连你一起保护……”箫连城咬牙切齿。 猴子低笑,“不,四爷你错了,贵妃娘娘其实很可怜,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悦” 箫连城脸色一变,紧皱着眉头看着猴子,他说,白谨很可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他现在好好的站着,这个自己的孩子,说的自然不是他,这么说,是老三萧临楚出了什么事情搀? 虽然平日里,他跟萧临楚总是不对盘,可是关键时刻,血浓于水,他还是担心着萧临楚。 凝视着猴子半响,他低低的问道,“是我三哥出了什么事吗?” 猴子摇头,“四爷,我把你带到前面的村子,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你按照贵妃娘娘的吩咐去做吧,我恭祝您和贵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猴子说完,不再多言,不管箫连城怎么问,他都如一只听不懂话的动物般,佝偻着身子往前走。 有了猴子带路,这路变的好走多了,它胳膊比一般人的要长,直接往前一扒,分开了两边的一人高野草,路面就宽阔了很多。 阮璃也不在害怕猴子,反而是兴致勃勃的走在它的身后,时不时的伸手,拽拽它毛茸茸的尾巴。 倒是薛少贵,反而警惕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猴子,生怕它伤了阮璃,或者将自己一行人,带入什么绝境。 路上出奇的顺利,几人到达盐湖村的时候,停了下来,猴子后退着看着几人,“四爷,你去走你该走的路吧,我会祝福你的!” 它转身就走,一纵一跃的消失在众人眼中,草木声窸窸窣窣,仿佛这猴子根本没有过来过一般。 箫连城静静的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忽然对这陌生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充满了同情。 这个村子,原本也不是与世隔绝的吧?只是因为某种状况,某些人的私心,造就了这个村子的贫穷与落后。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阳光的余晖,将他挺拔的身形,拉的硕长无比。 薛少贵往前看了一眼,温和的笑着,“是这里没错,我隐约的有印象,这里是灯塔村的屏障,只要过了这里,就能找到传说中的灯塔村!” 箫连城眯眸看着前方,低喃,“长生,究竟是什么呢?是人?是神?是鬼?是妖?” 薛少贵的眉头,动了一动,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摇头道,“没有人知道,长生是什么,或许只是附身在神像上的一抹神力,但是长生,真实存在,我感觉的到他,感觉的到他带来的威严!” 箫连城点点头,“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你口中的长生!” 薛少贵笑而不语。 * 盐湖村,湖底。 凤云轻觉得,自己被困在这里,已经好多天了,因为这里没有日升月落,所以无法计算时间。 可是她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什么都像吃的,包括四周静谧的石洞。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她可以肯定,这里是盐湖村的盐湖湖底。 至于为什么会被困在湖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按道理讲,通往灯塔村的路,就这么一条,应该不会有错才对,但是她跟李二两,潜水往深处的时候,她就昏迷了过去。 她以为她只是水性不好,但是醒来,发现李二两躺在自己的身边,并且四周没有出路,这才明白,自己和李二两是着了别人的道。 究竟是什么人,要阻止她前往盐湖村,并且不杀她和李二两,反而将她困在这里呢? 凤云轻觉得迷迷糊糊,饥饿让她有气无力,总是想陷入一种昏迷的状态。 她知道,她不同于常人,饿肯定是饿不死的,但是李二两呢?李二两要是再饿下去,可就真的得死了。 她摇了摇,身边睡的迷迷瞪瞪的李二两,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有力气一些,“二两,别睡了,再睡下去,就真的醒不来了!” 李二两睁开眼睛,“三奶奶,你不要管我了,如果有机会,你就走吧!” 凤云轻微微一笑,她倒是想,但是可能吗?她都找不到出路,怎么可能走出这里? 她脸色苍白的环视四周,发现四周的山洞,严实的密不透风,耳边有流水哗哗的声音,她听得着,摸不到。 凤云轻强撑着力气,摸索着站起身,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摸着粗糙的岩石。 真的是一点缝隙也无,她和李二两,究竟是怎么被关进这里的? 关他们进来的人,是想要活活的饿死李二两吗? 她这样挨着饿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凤云轻感觉,自己的口水,分泌的旺盛,不知不觉,她转头看向了李二两,牙齿中,獠牙无形滋长。 李二两沉浸在睡眠中,只有浅浅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凤云轻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在自己蹲下身体,尖锐的指甲变为兽爪的时候,反应了过来。 自己竟然有了兽性,想要吃掉李二两。 她吓的一怔,脸色惨白,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让自己恢复原状。 李二两睁开了眼睛,“三奶奶,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凤云轻神色慌乱,“没,没有!” 李二两苦涩一笑,“三奶奶,我发现了,我的周围,似乎潜伏着一个野兽,那野兽随时随地的想要吃了我!” 凤云轻脸色更加难看,后退几步,摇头,“二两你说什么?” 李二两闭上眼睛,气若游丝,“那野兽,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三奶奶,野兽想要吃了我……” 凤云轻保持镇定,坐在地上,伸手扣着身后的石壁,“二两你究竟说什么野兽?为什么我一个都看不见!” 李二两睁开眼睛,微弱的视线,宛如黑暗中,一盏明明灭灭的枯灯。 他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凤云轻对面的方向,“那个野兽,就在那里,三奶奶,你看见它的两个眼睛了吗?铜铃一样,它想吃了我!” 凤云轻觉得,李二两一定是饿的快要死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她蹙眉低声道,“二两,不如你想想好吃的,我以前在赤月国的时候,最喜欢吃醉月楼的烤鸭,周记的酱肘子,若是二两你活着跟我回去,我请你吃赤月京城的所有好吃的,好吗?” 李二两微微一笑,眸光憧憬,“三奶奶,我不喜欢吃的,我只喜欢银子,你跟三爷说,赐给我很多银子,还有一座酒楼,好不好?” 凤云轻点头,“好,很好,别说一座酒楼,就是十座都没有问题,啊……二两你做什么?” 凤云轻瞪大眼睛,发现李二两诈尸般,站起,接着朝着他指的方向跑去。 只见李二两咆哮一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柄寸长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对面的怪石。 凤云轻在心里低叹一声,二两疯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匕首刺入了怪石,耳边响起了野兽的咆哮,震耳欲聋,凤云轻半天反应不过来,那怪石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毛的类人猿,呲牙咧嘴,两颗漆黑的眼珠子,在这样的山洞里,闪烁着魍魉般的光芒,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刀,刺中了黑毛猿鼻子的位置,黑毛猿仰起头,鼻子上插着匕首,李二两不肯松开匕首,竟然将他活生生的吊了起来。 凤云轻大声尖叫,“啊——” 妖怪—— 潜伏在她对面的,不是怪石,而是真的妖怪。 她先前还无数次摸索了那石头,没有想到,那坚硬的质地下,竟然是能被匕首捅伤的妖怪。 凤云轻在这边尖叫,李二两在那边使劲儿扑腾,他百忙之中回过头,冲着凤云轻叫了一声,“三奶奶,帮忙!” 凤云轻点点头,尖叫着扑了过去,可是她刚刚靠近黑毛怪,黑毛怪就发怒,将李二两一巴掌拍下,摔在了凤云轻的身上。 凤云轻被压的七荤八素,小脸惨白,李二两挣扎了半响才起身,刚刚想要继续迎战,却见黑毛怪朝着自己,颤巍巍走来。 他大叫一声,朝着黑毛怪,不,黑毛怪的背后扑去。 黑毛怪离开之后,那里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洞,李二两这等狡猾之人,自然抓紧时机,逃之大吉。 他一边跑,一边不忘为凤云轻加油打气,“三奶奶,您撑住,我会带人来救你的!” 凤云轻在心里把李二两咒骂了一通,脸色难看的盯着这黑毛怪。 也不知道这黑毛怪什么段数,会不会害怕自己。 毕竟自己,算是沐晗之下,级别很高的怪物等级了。 她咬咬牙,站起身,冲着黑毛怪大叫一声,“尔敢以下犯上,跪下!” 黑毛怪不理,继续往前,凤云轻倒退着走,冲着黑毛怪大叫,“跪下,跪下——” 黑毛怪面不改色,凤云轻见这招不灵,大叫一声往后跑了几步,接着踩在墙壁上一个助理,上了墙壁回身往黑毛怪身上扑去。 这一下可谓快准狠,黑毛怪被扑了个正着,凤云轻狠狠握住它鼻子上的匕首,往下压下。 正在黑毛怪往自己脸上挠的同时,凤云轻灵巧的跃过黑毛怪的身体,纵身一跳,落在了它的身后,接着没命的往黑洞的方向跑。 跑了一半,她觉得不对,前面没有李二两的影子,这个混子跑哪里去了? 经验告诉她,跟着李二两这地痞无赖,肯定能出这个鬼魅的地方。 她站在那里大叫,“李二两,李二两你这个混球,你给我滚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李二两果然出来了,他是被一群渔民,用鱼叉叉着,走了出来。 李二两双手高举,做出了投降的姿势,倒退着,背对着凤云轻,往凤云轻的方向走。 凤云轻瞪大眼睛,几个阔步跑上前,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李二两的后脑勺,“都跟你说过了,叫你不要乱闯,你不听,看看你,惹出祸了吧?” 她看向几个面无表情的渔民,清清嗓子,“你们使劲儿的教训他,没有关系,不要给我留面子,就算杀了,也是他活该!” 她蹙眉,指了指出去的方向,“时间不早,我该走了,你们慢慢教训这不成器的东西!” 李二两一副要死的表情,“三奶奶,走不掉的,村长就在前面!” 果然,没有走多远,凤云轻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拦住,正是盐湖村的村长,屈福。 他一只手背负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身前,手中转动着两个铁球。 凤云轻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盐湖村和钟鼓村的村子,手中都会转动着俩铁球。 这俩铁球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吗?她以前一直以为,是老人用来活动手指的。 凤云轻后退,和李二两站成了一排,讪笑,“村长,好巧……” 屈福冷声,“巧吗?我可不觉得巧,我在湖底,等了你好多天了!” 凤云轻在心里淬了他一口,环视四周,见身后的黑毛怪,咆哮着朝着自己走来。 它的身形太过巨大,所以每走一步,地动山摇。 凤云轻脸色难看到极点,指了指四周,“这里是湖底?” 屈福冷声,“明知故问!” 凤云轻点点头,“我懂了,其实湖底有机关,什么神湖,湖龙王,都是假的,你就是那个湖龙王吧,你想让湖上的谁死,谁就死,你想让谁生,谁就生!” 屈福点点头,瞪着凤云轻,“算你识趣!” 他转眸看着李二两,叹息一声,“二两呐,你屈叔叔对你,可不薄啊……” 李二两点头哈腰,“叔叔,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和三奶奶这一回吧,虽然我不知道三奶奶哪里得罪了您,但是我替她给您磕头赔不是了!” 屈福并不领情,回头看着凤云轻道,“外乡人,原本你可以通过这条夺命湖,可是偏偏,你招惹了你不该招惹的人,来人,将她抓起来,喂了大黑!” 想来,那条大黑,就是刚刚的黑毛怪了。 凤云轻脸色难看,“屈福,你下毒坑害自己的乡亲,跟那个黄蛾女有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屈福瞥了凤云轻一眼,挥挥手,“这里的人,都是死过的人,你以为他们还会怕什么毒吗?” 屈福的话音刚落,凤云轻就被两个面无表情的村民,抓了起来,她大叫着挣扎,李二两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另外一个彪形大汉掣肘。 凤云轻被丢进了逃出来的那个黑洞里面,不同的是,这一次多出了一道铁门,随着铁门“咔擦”一声被锁死,李二两听见了自己绝望的心跳。 他看见那头黑毛怪,跟在后面,嗜血的眼神。 李二两哆嗦着,说不出话,双腿不住的打颤。 屈福盯着李二两,一字一顿,“二两,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嘛,就是娶了我的女儿,作为我的接、班人,将来你是这十里八乡的主人,第二个嘛,就是跟着那群外乡人一起折腾,然后呢,死在这里!” 李二两摇头,“不,我不会背叛三奶奶的,我更不会留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 屈福冷冷一笑,“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就等着瞧瞧,你的三奶奶等下是怎样的身首异处!” 李二两抿紧了唇瓣,空气中似乎传来了凤云轻的尖叫,野兽的嘶吼,接着是肉体被撕烂的声音,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李二两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听,只能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睛滑落。 他想起了凤云轻的音容笑貌,忽然有些后悔,以前怎么就没能对三奶奶好一些,三奶奶是个好人啊……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也可能更久,黑洞里动静渐无,唯有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代表,那里面发生了残忍的战争。 李二两觉得,自己哆嗦的快要昏倒过去。 他一定受不了,三奶奶死无全尸,躺在黑毛怪身前,被黑毛怪一点点啃食,吞下的场景。 那么漂亮的三奶奶,那么可爱搞怪的三奶奶…… 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屈福推了他一把,“二两,过去看看啊,说不定还残留了什么染血的衣服,给你三奶奶做个衣冠冢吧!” 李二两睁开眼睛,摇头,怒吼着朝着屈福扑打过去,“畜生,你这个畜生,你对村民做出了那种事情,你还有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屈福被扑的往后一退,若不是两个彪型大汉拦着,他就要扑到屈福的身上。 屈福生气的一甩袖子,“拉他进去,让他睁大狗眼看清楚,看清楚他的三奶奶,是怎么葬身在野兽的肚子里!” 李二两大叫着,被人拖着往黑洞里走,他挣扎着,咬牙怒吼着瞪着屈福,似乎想要一口咬断了屈福的脖子。 可是他的力气,终究敌不过彪形大汉,硬生生被拖进了黑洞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碎肉,染血的肉,那不属于野兽,而是属于人类。 破碎的人肉,满地的骨渣,还有那黑色一缕缕的头发,李二两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大叫了一声,“三奶奶——” “三奶奶……”他哭着,挣扎开了两个彪型大汉,往前面一个鼓起的地方扑去。 他觉得,扒开了这堆碎肉,或许就能看见三奶奶的衣服了。 果然,扒开了令人作呕的碎肉,他确实看见了凤云轻的衣服,完全被鲜血染红了的衣服。 只是,衣服里面,还有痴痴呆呆的凤云轻,她素白的脸,被鲜血染红,哆嗦着坐在那里,不住的呢喃,“人,是人,都是人,好多人……” ---题外话---亲们,今天开始,补更新了,这个月真的完结,真的完结,下个月还有,也只是番外了,嗯,我最爱的男神,小五的番外!当然,下个月会有新文出炉,亲们支不支持?谁敢说不支持,看我放楚锅锅轮了你们! ☆、第283章 她的沈亚,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破碎的人肉,满地的骨渣,还有那黑色一缕缕的头发,李二两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大叫了一声,“三奶奶——” “三奶奶……”他哭着,挣扎开了两个彪型大汉,往前面一个鼓起的地方扑去悦。 他觉得,扒开了这堆碎肉,或许就能看见三奶奶的衣服了。 果然,扒开了令人作呕的碎肉,他确实看见了凤云轻的衣服,完全被鲜血染红了的衣服。 只是,衣服里面,还有痴痴呆呆的凤云轻,她素白的脸,被鲜血染红,哆嗦着坐在那里,不住的呢喃,“人,是人,都是人,好多人……” 李二两也愣在了那里,试探的喊了一句,“三奶奶?搀” 死的不是三奶奶,可是这里的碎肉,确确实实属于人肉,黑毛怪消失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二两怔楞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浑身是血,脸色呆滞,颤抖着低喃,“人,都是人,好多的人……” 她低喃了半响,还是这么几句话,李二两很担心,凤云轻会不会吓疯了。 他直觉的是村长他们搞了鬼,回头怒吼着看着屈福,“你们对三奶奶做了什么?三奶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屈福也觉得奇怪,黑毛怪呢?黑毛怪呢? 地上一堆堆的血肉,倒是十分可疑,但是他怎么都不相信,是这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将黑毛怪撕成了一块块的碎片。 屈福仔仔细细的打量凤云轻,在他的视线落到凤云轻手指尖的时候,瞳孔骤然紧锁,凤云轻的指甲缝中,全部都是细碎的皮肉,还有血迹,因为她手上的血太多,所以这一刻看上去,毫不起眼。 但是他还是发现了,屈福发现了…… 他震惊的后退几步,颤抖着道,“来人,来人,放另外一头黑毛怪出来,不,两头,不,剩下的三头黑毛怪,统统放进来!” 他在身后众人的掩护下,就往外面走,众人也跟着他一起撤退。 李二两急了,过去拉凤云轻,“三奶奶,我们走,我们走啊……” 可是凤云轻死死的蹲在那里,他卯足了力气,竟然拉不动她分毫。 凤云轻口中,依旧不停的呢喃,“人,都是人,好多的人……” 李二两几乎要哭出来,他身后的村民,都已经退了出去,铁栅栏已经关闭,他听见了那些人即将上锁的声音。 李二两拽着凤云轻,“三奶奶,走,我们走吧,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我们出去再想,他们要放黑毛妖怪了,我们赶紧走!” “咔嚓”一声落锁,李二两的心,跟着紧紧一跳,他拽着凤云轻的胳膊,环视四周,只见除了一边铁栅栏的方向,另外三边,骤然出现了变化。 岩壁宛如黑色的肌肉,不停的跳动,他吓的站不直身体,他知道这种感觉,黑毛妖怪出现了,黑毛妖怪又要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是三只,他再也没有勇气拿匕首插上黑毛妖怪的脸。 他怕的拽着凤云轻,想要往后移动,但是凤云轻不动,他拽着她,就也挪动不了哪里去,只能站在了凤云轻的身后。 但是想想,这样挺怂的,他李二两虽然怂了很多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怂也是死,不怂还是死,不如就像个男人一回吧。 李二两张开双臂,站在了凤云轻的前面,凝视着从黑暗里逐渐现身的黑毛怪,腿肚子忍不住哆嗦。 总是要死了,他自然要逞能,在死之前,骂屈福骂个痛快,顿时,他梗起脖子大声吼了起来,“屈福,你个老王八蛋,你坑害我和三奶奶,我三爷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告诉你们,我三爷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你们逃不掉,你们统统都要给我和三奶奶陪葬!” 他的话刚刚骂完,那边随着一声嘶吼,一头巨大无比的黑毛怪,出现在了眼前,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李二两觉得,自己站在那里,就宛如蝼蚁一般,黑毛怪轻轻一个手指头,就能将他和三奶奶捏死,但是他不去不服的继续骂着,“屈福,你这个老王八,你害了你爷爷我,你爷爷我做鬼也要抓你去地狱,还有你女儿……” 他想要继续骂,那黑毛怪几个踏步,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只见一只硕大的爪子,遮天蔽日般朝着他的头顶遮来,身后倏然出现了一只素白的小手,那小手染血,手指纤细,只是瞬间的功夫,漂亮的手,变作了一只长满红毛的类猿手。 李二两不知道被谁推开,可是那个力道大的出奇,他摔倒在一边,接着看见了凤云轻呲着牙齿,那是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牙齿,从殷红的樱桃小口中,突兀的支出。 她的脸色也变得狰狞无比,清眸迸发着野兽一般,凶狠的光芒。 她小小的身形,站在黑毛怪身前,原本是微不足道,可是骤然伸出的小手,宛如淬毒的纯银力气,漂亮的不可思议,也危险的胆战心惊。 李二两只是看见,那小手朝着黑毛怪的身上一撕,他听见了皮肉被撕裂的声音,接着黑毛怪那庞大山一般的身躯,顿时朝着凤云轻压去。 可是凤云轻不急不忙,站起身,一只手拽住了黑毛怪的小腿,她站在那里,只能打齐它小腿的位置,接着是另外一只手拽住了它的另外一条腿,咬牙,蹙眉用力。 空气中弥漫起的血腥味,还有黑毛怪的嘶吼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让李二两反应过来,是三奶奶徒手撕碎了黑毛怪的身体。 凤云轻嗅见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加兴奋,火焰般的眸子中,闪烁着嗜血的味道,她上前,兴奋的蹲在了倒地的黑毛怪身边,两只手的手指,伸出了长长的黑色指甲,那十根指甲跟利刃一般,一刀一刀,将黑毛怪的身体,划拉的米分碎。 地上满是鲜血和碎肉,在黑毛怪被肢解的时候,李二两看见了那黑毛怪变成了一个肥胖的男人,男子浑身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可是还是没有断气。 他抽蓄着,看着凤云轻,胳膊上只剩下森森白骨,凤云轻似乎根本不受控制,停不下来,黑色的指甲陷入男子的脖子里,那是他最后一个致命的器官。 指甲宛如会活动般,从他的肉下游走,最后蜿蜒在他的脸部,他不能说话,也无法说话,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男人,要如何说话? 一个不算人的人,或者说,一个黑毛怪,就这样,活生生被撕成了碎片。 可能是凤云轻已经勉强能控制自己,这一回,场景要好很多,剩下的两个黑毛怪,都只是被她撕成了几瓣而已,甚至李二两还能分出,哪个部位是那个身体的。 没错,三奶奶说的没错,他们都是人,活生生的人啊…… 可是人怎么会变成黑毛怪? 人怎么会变成妖怪? 李二两不解,蹲在那里哆嗦无比,惊恐的看着凤云轻。 这一刻的凤云轻在他眼里,也是妖怪,比黑毛怪还要可怕的妖怪。 凤云轻撕完了三个黑毛怪,就平静了下来,獠牙逐渐缩回,指甲缓慢收起,甚至连脸色都平和起来。 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她再也受不了的大叫,尖叫着哭着,弯腰扶着一边的铁栅栏,大口吐了起来。 可是连着好多天的饥饿,她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吐,她无助又惊恐的拍打着铁栅栏,哭的撕心裂肺。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终于还是走上了不归路,回不去了,她回不去了…… 她尖叫着哭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不要在这里异变,她要回去,她要回到萧临楚的身边,她想萧临楚了,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在萧临楚的怀里。 凤云轻声嘶力竭的大叫,三边的黑毛怪出现之后,就全部是玄铁铸造的铁栅栏,她不住的用手拍打着栅栏,希望能够打出一个缺口,离开这里。 可是没用,变成普通人之后的她,哪里撼动的了这里的玄铁,她哭花了一张漂亮的小脸,最后无力倒在那里。 藏在铁栅栏外面观看的村民,早就已经吓的呆掉了。 妖怪,这女人,真的是妖怪…… 担心凤云轻破栏而出,这些人早就已经逃之夭夭。 李二两见凤云轻哭的凄惨,顿时起了恻隐之心,开始对凤云轻心里的那一点点害怕,早已经抛弃到九霄云外。 他站起身,走到凤云轻的身边,“三奶奶,别哭了,留着点力气!” 凤云轻果真不哭了,脸上满是泪水的看着李二两,“我是妖怪,我是比后面那堆黑毛怪还要恐怖的妖怪,你不怕我了?” 李二两被她这么一问,竟然丝毫惧意也无,摇摇头,“我不怕,就算三奶奶你是妖怪,也是漂亮善良的妖怪!” 凤云轻抽噎着看着李二两,不信任的看着他,她仍记得,开始的时候,李二两恐惧和陌生的眼神。 李二两看着凤云轻浑身是血的样子,叹息一声,伸手将凤云轻抱入怀中,“三奶奶,你乖哦,我真的不嫌弃你……” 他松开了凤云轻,这个拥抱,丝毫没有猥亵之意,他微微一笑,“别告诉三爷我抱过你,他会扒了我的皮!” 他伸手拉了凤云轻的手,“三奶奶,我们试着逃出这里吧,再呆下去,就算你是妖怪,也会被饿死的!” 他拉着她的手,尝试着四周找机会,可是半响无果,正在他失望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个焦灼的声音,“李二两!” 李二两回头一看,竟然是村长的女儿,他皱眉,“做什么?” 能够出现在这里,证明这女的,跟屈福是狼狈为奸了。 李二两心里这么想着。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这平时看上去傻呵呵的姑娘,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栅栏的机关,接着开启道,“我爹他们找人想对策去了,李二你快点走,走了之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李二两拉着凤云轻快速的跑了出去,跳到村长女儿的身边,“吧嗒”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谢谢你啊,傻姑,我李二两要是还有命回来,一定会娶你为妻的!” 他拉着凤云轻就跑,也不管身后被他亲过的姑娘是什么感受,一口气跑出老远老远。 凤云轻觉得,自己跑在一个透明的地下通道里面,头顶是滚滚的流水,脚下是熟悉的有机玻璃。 这就宛如在盐湖中,修建了一个水下栈道,四周都是或透明,或茶色的玻璃,旁边滚滚水流,凤云轻和李二两不住的在水中奔跑。 跑了很久,两人都精疲力尽了,好在已经看见了出口。 那泥泞处的一米阳光,无疑是被困在湖下许久,两人最温暖的希望。 凤云轻笑着,爬了出去,是真的爬出去,她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而李二两更加惨烈,爬都算不上,根本是被凤云轻拖拽了出去。 躺在柔软的青草上,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凤云轻再也不想动弹。 阳光落下,夜幕拉开,凤云轻在沉睡中,依旧没有醒来,旁边的李二两,更是打着呼噜。 黑暗中,走来一个修长的人影,那人带着银质的面具,将整张脸遮住了一半,唯有下巴露在浅浅的月色之中。 可是从下巴看来,这应该是个俊俏的男人。 他站在凤云轻的身边,看了良久,低声,“云轻,我已经找到了解药,你要乖乖的,乖乖的……”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极轻极轻,仿佛梦幻一般,却让凤云轻不安的蹙起了眉头。 第二天一大早,凤云轻睁开眼睛,察觉自己的位置,顿感欣喜。 灯塔村,这里竟然是传说中,黄金为砖,珍珠为雪的灯塔村。 她找到灯塔村了,她找到了邪恶的源头,找到了可以救治自己的地方了。 她拢着自己的双手,大声喊道,“萧临楚,我找到灯塔村了,你看见了吗?萧临楚,我找到灯塔村了……” 这一声喊叫,唤醒了李二两,他睁开眼睛,眨巴了一下,懒散的起身,“三奶奶,这里不像是灯塔村,我印象中的灯塔村,不是这个样子!” 凤云轻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石碑,“看看,灯塔村三个字,你总该认识的吧?” 李二两着实不识字,叹息摇头,“要是夏瑜那个恶婆娘在就好了,她总该认识自己的家乡吧!” 想到这里,他又诧异的看着凤云轻道,“三奶奶,为什么不让夏瑜那个恶婆娘跟着我们一起?” 凤云轻低声,“她和锦玉在一起好好的,为什么要拆散他们呢?” “可是五爷总是要见夏瑜的父母吧,都走到家门口了,他们俩躲在村子外面,太不像话了!”李二两忿忿不平,想起这一路的惊险,他就觉得应该让夏瑜跟着一起,起码吓吓她也好。 凤云轻依旧是笑,逐渐的,脸色淡然,“二两,那件事情,不要告诉你三爷!” 李二两弹弹身上的青草,点点头,“二两明白的,三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晚琢磨了很久,您不可能是妖怪啊,那些长满黑毛的人,也不会是妖怪!” 凤云轻脸色凝重,眸光变得黯然,“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怪,都是普通的人,中了毒罢了!” “中毒?”李二两拔高声线。 凤云轻点头,“边走边讲!” “有人求富贵,有人求名利,当某些人,名利富贵都有的时候,求的就是,长生不老,还有,超越人类自然的力量!” 李二两接口道,“我明白,就像秦始皇一样,他派了一百个童男童女去求长生不老药,最后造福了徐福!” 凤云轻噗呲一笑,“你竟然还知道秦始皇?” 李二两抓抓头发,“三奶奶,我没有读过书,可是我看过戏啊,戏文里都是这么说的,还说,其实徐福找到了长生不老药,只是没有给秦始皇帝呢!” 凤云轻不理他,继续言归正传,“可是灯塔村的这个人,求超越自然的力量,求长生不老,绝对不是属于你们这个时代!” 有机玻璃,以及发达的医术,已经足以说明了这个问题。 恐怕灯塔村,就是个小小的实验室,里面就算有电,有现代化的一切,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两人走着,李二两也不再插嘴,凤云轻低声道,“这个人,来自未来世界,他很聪明,有超高的智商,他在幕后操纵一切,或许是他制造了沐晗,制造了我的灵魂,制造了我的穿越,他始终贯穿着我的生活,主导着我的一切,这个人,是谁呢?” 忽然之间,凤云轻就很想哭,她虽然笨,但是也不是蠢的无药可救。 这个人,就是她的哥哥,她一直信赖的人,她的沈亚啊…… 她的毒,在做纨绔王妃的时候,从没发作,因为那个时候沈亚在,他自然有办法让她的毒不再发作。 沈亚那么能耐,怎么可能不会知道,她在安城过着阿凡达的生活? 他设计的剧情,还没有开始,所以他在等待啊…… 沈亚,她的沈亚,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她宁愿伤害萧临楚,也要救的亲人,沈亚…… 凤云轻哭着,走着,忽然就没有了力气,蹲下身子,捂着嘴巴,嘤嘤哭泣。 沈亚若是也中了红猴之毒,那么就不会死,怎么就偏偏死了呢? 萧临楚说的没错,沐晗不会死,沈亚也不会死,被沐晗养在血池中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沈亚啊…… 凤云轻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李二两不明白,着急的手忙脚乱,“三奶奶,你别哭,别哭啊,咱们不讲这些事情了好不好?不讲,不讲!” ------------------------------------------------------------------------------------------------- ---题外话---亲们,真的快要结局了,接下来是锦玉的番外,也不知道会写多少…… ☆、第284章 灯塔村 凤云轻哭着,走着,忽然就没有了力气,蹲下身子,捂着嘴巴,嘤嘤哭泣。 沈亚若是也中了红猴之毒,那么就不会死,怎么就偏偏死了呢悦? 萧临楚说的没错,沐晗不会死,沈亚也不会死,被沐晗养在血池中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沈亚啊…… 凤云轻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李二两不明白,着急的手忙脚乱,“三奶奶,你别哭,别哭啊,咱们不讲这些事情了好不好?不讲,不讲!” 凤云轻点点头,可是答应了李二两不哭,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扑簌簌落下。 李二两见凤云轻实在是哭的停不下来,索性也不劝了,去旁边找了一个树叶,折叠成漏斗状,接着在旁边的小河中盛了水,走到凤云轻的身边,将水递给她搀。 凤云轻看见清水中,自己哭的丑兮兮的脸,这才停了起来,站起身道,“二两,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只是发现了好多让我难过的事情!” 李二两点头,“三奶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您有三爷这样疼着,就算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也要想开一点!” 凤云轻再次点头,忍住了眸中的泪意,微微一笑,往前走了过去。 灯塔村,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里虽然不见贫穷,可是也没有传说中的黄金为砖,珍珠为米,反倒是一座座古朴,甚至算得上破旧的房子,零零落落的坐落在那里。 李二两也被眼见的景象,震慑住了,走了好几户人家,都看不见一个人影,他开始怀疑,这里真的是传说中的灯塔村。 他茫然的看着前方,一所算得上不错的房子。 那房子青砖绿瓦,房顶还有两只昂首的麒麟,而被麒麟踩在脚下的,是一只翘着脑袋的龙龟。 麒麟和龙龟,原本就是神兽,出现在屋顶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同时出现在屋顶,还以一种相互压制的态度。 仔细算来,麒麟龙龟,都是龙的儿子,有句话是,龙生九子,个个不同。 但是作为神兽,兄弟相煎,也算是头一次见了。 凤云轻抿唇站在那里,李二两也被屋顶的神兽吸引,怔楞的看了半响,缓慢的道,“三奶奶,那麒麟和龙龟,似乎是被逼着自相缠斗!” 凤云轻抬眸看去,这才发现,确实是这样。 麒麟踩着龙龟,昂首露出了一幅愤怒的表情,那愤怒绝对不是针对龙龟,而是对着上天,似乎是不服上天的不公安排。 而龙龟翘着脑袋,神色悲鸣,那传说中充满神通的尾巴,也利剑一般,斜斜的指着远方。 凤云轻站在那里不动,直到李二两开口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 “三奶奶,你看,前面有人……” 凤云轻回过神来一看,只见前面的屋子,走出一个聘聘婷婷的少女,之所以说她是少女,因为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罗裙,长长的头发,蓬松扎成了两个小辫,而其余的发丝则是披散在肩膀。 凤云轻上前,扬声唤了一句,“姑娘,等等——” 那少女回过头来,让凤云轻一骇,那哪儿是什么少女?分明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她身形倒是不错,只是这张脸,简直不能看,沟沟壑壑,满是皱纹,宛如过了秋季的橘子皮一般。 凤云轻愣在那里,李二两反应过来,忙点头哈腰,“阿婆对不起,您的背影实在是太年轻了,所以我们三奶奶以为你们是妙龄少女!” 阿婆开口说话,声音宛如银铃,“我今年十八……” 这回换李二两愣住,凤云轻倒是见怪不怪,上前一步道,“姑娘,这里是灯塔村吗?” 那老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了凤云轻一眼,“你是外面来的?” 凤云轻点点头,老姑娘鄙夷的笑,“外面来的,居然能找到灯塔村,也是怪了,你来,是找长生的吧?” 凤云轻抿唇,不知道长生是谁,却依旧点了点头。 老姑娘轻笑,“劝你回去吧,外乡人,被他们看见,你可就走不掉了!” 李二两皱眉,“这位十八岁的老姑娘,我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灯塔村,为什么刚刚来,你就赶我们走?” 那老姑娘对李二两的称呼,十分不满,听了他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不知好歹,我劝你们走,只是想让你们留个囫囵的身子,好好的离开这里,你们不听,那就随你们去吧!” 她转身就走,凤云轻却瞪了李二两一眼,赶紧上前,“姑娘,不好意思,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实在是对这个村子,一无所知,才会冒犯姑娘!” 那老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了凤云轻了一眼,见凤云轻说的诚恳,也就不再计较的道,“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凤云轻还是不敢确定,这里就是神神秘秘的灯塔村,咽了咽口水道,“这里真的是灯塔村吗?” 老姑娘得意的挑眉,“当然!” 凤云轻抿唇,老姑娘看着她道,“你是来寻宝的?看见这里没有黄金为砖,珍珠为米,所以就觉得失望了?” 凤云轻摇摇头,老姑娘叹息,“金子银子嘛,当然是要多少有多少,这里的人,都不缺银子,只是喜欢银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喜欢银子,就真的再也走不了了!” 李二两抢先道,“为什么喜欢银子就再也走不了了?这灯塔村虽然有钱,可是也没地方花钱啊,拿了银子,肯定要去外面的销金窟才好啊!” 凤云轻蹙眉,看了李二两一眼道,“二两你闭嘴,别忘记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那老姑娘也不生气,看了凤云轻一眼道,“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凤云轻讨好的道,“听说,灯塔村的巫医,医术高明,我来是因为中毒了,所以想要求巫医,帮我解毒!” 老姑娘点头笑了一笑,“中毒嘛,这个很简单,只要你去长生殿求上一求,那你的毒,自然就解了!” 凤云轻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随即蹙眉道,“那,会有什么交换条件吗?” 老姑娘诧异的看着凤云轻,“你倒是个聪明的,懂得问交换条件,交换条件当然有,那就是,你以后只能留在灯塔村,嫁给灯塔村的男人,生下灯塔村的孩子,这个你愿意吗?” 凤云轻不明白她的意思,蹙眉站在原地,李二两道,“当然不愿意,我们三奶奶还要出去找三爷,她和三爷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当然不能被你们分开!” 凤云轻听着李二两不伦不类的形容,脸上丝毫不见笑容,反而是眉头蹙的更深。 老姑娘鄙夷的看了李二两一眼,冷哼一声,就要走,李二两道,“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怎么去找到灯塔村巫医?” 凤云轻脸上,光芒一闪,听见巫医两个字,似乎是看见了希望般,一瞬不瞬的盯着老姑娘。 老姑娘下巴一点,“喏,前面那个最低最矮的房子,看见了吗?那里就是巫医住的地方,不过劝你们啊,找巫医,不如找长生来的快,跪在长生殿一求,跟长生做个交换,别说解毒,就是想要长命百岁,都是可能的事情!” 李二两双手环胸,冷声,“既然你的长生这么灵,你怎么不求它,把你变得漂亮一点?” 老姑娘脸色难看,“不听就闭嘴,好心当做驴肝肺!” 她转身就走,凤云轻和李二两都没有阻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凤云轻才低低的道,“二两,我觉得她可能没有骗我们,找巫医,根本不可行!” 李二两呲之以鼻,“别听她的,她根本就是见三奶奶你漂亮,所以羡慕嫉妒恨!我们先去找巫医,若是巫医实在不行,是个招摇撞骗的主,那再去找她口中的长生也不迟!” 凤云轻点点头,叹息一声,只能如此了。 她带着李二两往低矮的房屋走去。 据说,灯塔村的巫医,是这个村子最有名望的人,怎么会住在那样的低矮房屋里面。 ---题外话---不好意思,今天又更新了三千字,明天一定补起来,更新八千字争取,今天太累太困了! ☆、第285章 若是能怀上萧临楚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据说,灯塔村的巫医,是这个村子最有名望的人,怎么会住在那样的低矮房屋里面。 以前听夏瑜说起灯塔村的时候,也没有说巫医住在那低矮的房屋里面啊,难道是夏瑜离开之后,这村子起了什么变化? 凤云轻开始后悔,自己这次来灯塔村,没有带上夏瑜这丫头了悦。 起码夏瑜土生土长,会知道这里很多事情,会告诉她,去找巫医,是对是错。 李二两随着凤云轻一起,好奇的往前,路上倒是遇见了三三两两的人,这些人对他们的来到,一点也不奇怪,似乎他们本该就在这里一样搀。 凤云轻想要拉住一个人,再次问一下巫医的事情,可是那人见她走向自己,见鬼了一般的,快速跑开。 凤云轻诧异的站在那里,回头看着李二两,李二两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接着叹息一声,“看来,还是那位十八岁的老阿婆,是这灯塔村最正常的人了!” 凤云轻微微一笑,朝着那低矮的房屋走,进那生了青苔的房屋之前,她忽然有些犹豫,想要在这灯塔村多走一走了。 或许,能遇见什么奇遇也说不定啊。 她犹豫不决的站在那里,李二两推了她一把,“三奶奶,别犹豫了,三爷在外面,可是生死未卜啊,这鬼地方奇奇怪怪,我们还是快点拿了解药就走的好!” 凤云轻一想也是,抿着柔唇,点点头,把心一横走了进去。 如果没有料错,那黄蛾女已经给整个灯塔村下药,她手中又掌握着妙音,只要将竹笛吹响,那么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会失去反抗能力,其实她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进了低矮的屋子,凤云轻眼睛一亮,因为她觉得这里十分熟悉。 低矮房屋的内部结构,让她想起了蓝雪国帝都外面,囚禁着小七的那个屋子,难道这里面,也关着无数个,像小七一样的红猴? 她小心翼翼的爬了楼梯,往下走,石梯下面,骤然亮起了油灯,传来了阴森的女音,宛如毒蛇爬在人的后背,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人?”那阴冷的女音,幽幽传来。 凤云轻抚着石梯,够着脑袋往下面看,回答道,“你好,我是凤云轻,我是来,为我和我的相公求解药!” 底下那人没有说话,李二两接着喊了一嗓子道,“巫医婆婆,我叫李二两,我是来为我的三爷和三奶奶求解药来了,他们都是好人,求你把解药赐给他们!” 两人在最后一个石阶上,相互搀扶着,跳了下来。 因为最后一个石阶,实在是太高,两人这蹩脚的水平,都没有办法一步踏下去。 出现在下方的,是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女人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脸上长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倒是显得十分慈祥。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凤云轻一眼,低声,“外乡人?” 凤云轻盯着巫医,点了点头,“巫医婆婆,我和二两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求见婆婆,我中了红猴毒,素问红猴毒是从灯塔村传出来的,婆婆作为灯塔村唯一的巫医,我想,您一定有办法治好我的毒的!” 因为萧临楚中的毒,是黄蛾女所为,听口气,黄蛾女也在这灯塔村下了同样的毒,以防万一,她还是暂时不将萧临楚的毒说出来,以后从长计议。 巫医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轻,见她脸色坦诚,眸光清澈的样子,就知道她就是她要等的人了,随即点点头,“姑娘你先坐下来,跟我好好说说,你是怎么中红猴之毒的?” 凤云轻一见有戏,微微一笑,找了个离巫医很近的凳子,坐了下来。 而李二两则是忠实的站在她的身侧,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 凤云轻隐瞒自己穿越那一段,只是从小七中毒开始说起,说到后来,已经声泪俱下。 红猴之毒,确实是她从未意料到的劫难,原本以为跟萧临楚的情劫,已经是她过不去的坎了,没有想到,这一次更加严重。 她低头坐在那里,眼泪不住的扑簌簌落下。 巫医看着她,叹息一声,脸上浮现一抹慈祥的颜色,若是她的儿子还在,现在应该跟她差不多大了吧。 她伸出枯瘦的手,抚摸凤云轻的头发,掏出充满药味的手绢,给凤云轻擦拭眼泪。 凤云轻的警惕心,今非昔比,见巫医给自己擦拭眼泪,也不说话,更不敢呼吸,只能屏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自己被暗算了去。 巫医见她乖巧的模样,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说,你叫凤云轻,是吧?” 凤云轻点点头,见她拿开了手绢,这才敢呼吸。 巫医继续道,“云轻啊,你可能不知道,整个灯塔村,一半的人,都中了红猴之毒,这些年,我也在一直淬炼红猴之毒的解药!” 凤云轻眼睛一眨,蹙眉看着巫医,巫医笑着道,“红猴之毒,当然有解,只要你乖乖的留在这里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保准你和正常的人,一模一样!” 凤云轻欣喜的站起身,“婆婆,您说的是真的吗?可是,可是,红猴之毒一定很难解吧?你为什么要帮我?” 巫医微笑着看着她,“因为,我想要你解毒之后,留下来,替代我的位置!” 凤云轻脸色一变,站在那里,神色不安的看着巫医,巫医淡然的道,“云轻,你应该知道,这灯塔村,是个封闭的村子,进来了,就别想离开,既然你和这位小兄弟来了,那么还是趁早做好打算!” 凤云轻咬唇,“婆婆,不管治不治得好红猴毒,我都要出去找我相公,他会担心我的!” 巫医闭眸,接着再睁眸道,“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云轻,你还太年轻,你不懂,以后你会谢谢婆婆!” 凤云轻摇头,有些着急的道,“不,婆婆,我懂,我和萧临楚在一起,从来都是我不好,我喜欢他,我不要离开他,若是这是婆婆治好我的条件,那么我宁愿不治了,立刻跟我相公死在一起!” 巫医冷笑,“你以为,你来到灯塔村,还能有你做主的时候?” 凤云轻回头看看李二两,转身想走,李二两却根本不理会凤云轻道,“婆婆,您跟我说道说道,为什么来了灯塔村,就没有自己做主的时候?” 巫医上上下下扫视着李二两,接着道,“灯塔村,人口太少,加上太过封闭,所以本村的男人,都娶了本村的女人,到目前为止,灯塔村为数不多的百十口人,都是有过三代以内的血缘关系的!”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不解的看着巫医,在古代,近亲结婚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这巫医竟然懂得三代以内的近亲,不能结亲,这是不是说明,巫医也来自现代?或者说,巫医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现代人作为后盾? 凤云轻又一次想起了沈亚,那个天才一般,8岁中了状元的沈亚。 她开始怀疑,沈亚真的是她的哥哥吗?如果三千年前,沈亚就开始了长生不老的蓄谋,那么后来她的转世,和他成为兄妹,就不是真正的兄妹了,而是他蓄谋中的一部分。 沈亚,究竟想做什么呢? 凤云轻困惑的站在那里,直到李二两推了推她,她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的道,“怎么了?” “三奶奶,我们还是暂时先留在这里吧,巫医婆婆说了,你来到这里,会被立刻抓去跟灯塔村的男人配种,生下孩子的,而且他们有特别的药方,让你一胞多胎,生七个往上!”李二两脸色凝重的道。 凤云轻摇头,“我要是不呢?” 李二两不说话,倒是巫医,哼哼了两声,阴阳怪气的道,“这里中了红猴毒的,多了去了,个个都力大无穷,有些还刀枪不入,最后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生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她将眸光投向二两,“二两,云轻可以留下,你不能,你是个男人,生不出孩子,所以你是安全的!” 李二两点头,讪笑,“我这模样,灯塔村的小姐们,也看不上啊,是吧,巫医婆婆,不如你让我留下来,跟三奶奶做个伴,还能跟你聊天,解解闷!” 巫医瞥了他一眼,“我这里,不留脏男人的气味儿,你想留下来,除非挥刀自宫!” 李二两哆嗦一下,回头看着凤云轻道,“三奶奶,留下来,让婆婆给你解毒先,不管怎么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二两饶有深意的看了凤云轻一眼,他生怕他这个一条筋的三奶奶,一口拒绝,不让巫医给解毒,那就是亏大发了。 凤云轻自然明白李二两的意思,但是她不想骗人,但是想到,能留下来,从巫医的身上在,找出她身后那个人,也就勉强答应了。 巫医对她很不错,教给她不少的医学常识,甚至这些知识,比她在现代时候了解的,还很先进。 但是她对巫医,就是热络不起来,每天帮她捣药配药,日子过的是浑浑噩噩。 她心里对萧临楚,担忧到了极点,却根本没有办法打听到萧临楚的下落。 她想走,却又舍不得走,因为她感觉到了,巫医解毒,着实很有一手,她身上很多红毛,都逐渐消退了,连暴躁的脾气,都得到了缓解。 不过让她沮丧的是,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 她的脸色,开始变黄,她的皮肤,开始变得粗糙,甚至她的头发,都不再如以前的那般,乌黑亮泽。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凤云轻懊恼无比,端着镜子,看了自己不下十遍。 怎么说呢?以前的自己,看上去就仿佛十八、九岁,似乎,年龄就停留在她遇见萧临楚的那一年,不曾老去,可是现在的她,像极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不由得叹息一声,凤云轻放下镜子,蹙眉惆怅。 原本,她都已经二十七八岁了啊,在古代,这个年纪,应该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偏偏她……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若是能怀上萧临楚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不,还是不要怀上的好。 她现在中毒未解,若是真的有了孩子,孩子染了毒,那可怎么办? 凤云轻想入非非,手中的铁杵,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绿岱汁,只是她想的太过出神,铁杵忽然捣在了她的手指上,她的手指头顿时血流如注,将整个指甲盖都顿时染红。 迅速的抛开铁杵,她将自己的手指拿出来,放入嘴中。 因为绿岱汁捣了之后,就是要给她入药的,这个她十分有自信,绿岱汁是没有毒的。 ☆、第286章 我是蛇蝎女人的后人 凤云轻想入非非,手中的铁杵,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绿岱汁,只是她想的太过出神,铁杵忽然捣在了她的手指上,她的手指头顿时血流如注,将整个指甲盖都顿时染红悦。 迅速的抛开铁杵,她将自己的手指拿出来,放入嘴中。 因为绿岱汁捣了之后,就是要给她入药的,这个她十分有自信,绿岱汁是没有毒的。 将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她蹙着眉头,忽然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跟没有融合的绿岱汁,起了反应,碧绿的草汁,化作了褐色的草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液中,有红猴毒的原因? 凤云轻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石碗搀。 那边,巫医开始叫她,“云轻,云轻,李二两上来看你来了!” 凤云轻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赶紧将石碗中的绿岱汁倒掉,可是药剿中还有别的药物,混在一起,颜色更是变得奇怪无比。 这些药物,都是这些天,巫医为了替她解毒,调制出来的。 凤云轻想了想,用手绢包了混了她鲜血的药渣,接着卷在自己的衣袖中,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李二两抱着双手等在那里,等的是焦急万分,一见凤云轻出来,赶紧站起身道,“三奶奶,你还好吧?” 凤云轻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盘膝念经的巫医,拉了李二两,顺手将衣袖中的手绢塞给他道,“你怎么会上来?不是让你在村口等着吗?” 李二两不动声色的将手绢塞在自己的衣袖中,回头瞟着巫医道,“三奶奶,我来是想告诉你,三爷醒了!” 凤云轻脸色一变,回头去看巫医,巫医也刚好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抿唇不说话。 巫医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有什么话,出去说吧,你们不想让我听见,我也不屑去听!” 凤云轻慌忙拽了李二两,往外走道,“谢谢婆婆!” 出了巫医的低矮房屋,凤云轻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自己。 她压低了声音,“交给你的东西,想办法给锦玉,明白吗?” “三奶奶,三爷醒了,可是他们被困在盐湖村,根本找不到灯塔村这里,我想出去给三爷带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行吗?”李二两焦灼的盯着凤云轻道。 他前些天就想出去找萧临楚他们了,奈何灯塔村的人,把他看的太紧,他根本没有机会出去,好不容易收到了黄蛾女带来的书信,他又不太敢相信黄蛾女,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相信三爷已经醒了。 凤云轻抿唇,“黄蛾女也回来了?” 李二两环视四周,警惕的点头,凤云轻深吸一口气,“信呢?给我看看!” 李二两将信摸索了出来,拿给凤云轻,凤云轻看了之后,顿时欣喜的笑,“是萧临楚的信,真的是他的!” 他的字,化作灰她都能认出来,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谁,比她更加熟悉他的字了。 李二两见她欣喜的样子,心情也跟着舒展了一些,点头道,“三奶奶,我需要出去接应三爷,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出去!” 凤云轻蹙着眉头,将信笺折好,“黄蛾女呢?她怎么说?” “她说,三爷放了她,是她的恩人,她没有将三爷带进来,其实是为了三爷好,不想三爷死在这里!”李二两拧着眉头,接着摇头,“我总觉得,这黄蛾女太过玄乎,她的话不能信,她是盐湖村唯一一个知道灯塔村去路的人,三爷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了她?” 凤云轻点点头,“不,黄蛾女没有撒谎,萧临楚确实可能放了黄蛾女,他可能是想放虎归山,然后跟踪黄蛾女找到来灯塔村的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黄蛾女回来了,萧临楚却没有找到来这里的路!” 李二两皱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凤云轻深呼吸,“恐怕还得麻烦你出去一趟,找到萧临楚,再将他们带进来!” 李二两点头,“关键是现在,我被灯塔村的人,死死看着,每走一步都有尾巴盯着,哪里能离开灯塔村!” 他回头看了自己的四周一眼,似乎旁边真的有人监视一般。 凤云轻蹙眉,“这事,怕是还得黄蛾女帮忙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凤云轻就回到了屋子里,巫医正在发火,因为凤云轻捣了一个上午的绿岱汁,结果还是没有。 她将石桌上的药罐子,悉数扫在地上,怒道,“你以为,这药是为我研制的吗?要是你不想解毒了,就说一声,也省得我废了这么多的力气,给你调理身体!” 凤云轻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白了巫医一眼道,“你也不是白白的为我解毒,这灯塔村上上下下,中了红猴之毒的人这么多,我恐怕是第一个,肯定心甘情愿留下来给你试药的吧?” 说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说是房间,其实是个地下室的栅栏,仿佛关着野兽的笼子一般,她在里面,倍感压抑。 但是压抑总比对着巫医那双阴冷的眼睛好,窝回自己的被子里,凤云轻索性蒙着脑袋,睡起觉来。 巫医气的直拍桌子,凤云轻权当没有听见。 夜半时分,凤云轻坐起身,刚刚提了马灯准备出去,巫医那张阴冷的脸,就出现在了朦胧的灯光里,凤云轻吓的一个激灵,手中的马灯险些落地。 “你去哪儿?”巫医衣着整齐,凤云轻不禁怀疑,这老太婆是不是根本不用睡觉。 她没好气的白了巫医一眼道,“人有三急,上茅房不行吗?” “屋子里有夜壶!”巫医站在她的前面,没有打算让路的意思。 凤云轻蹙眉,“我来这里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见我用过夜壶?赶紧让开,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啊!” 她绕过巫医就走,巫医倒是没有跟来,冷冷一笑,“不怕你逃跑,你红猴毒解了一半,若是逃跑,就死无葬身之地!” 凤云轻被她这阴冷的声音,说的脊背发麻,回头想看清巫医脸上的神色,却发现她已经钻回了自己的地下室铁栅栏里面。 这该死的老太婆,不仅让自己住在笼子里,自己也住在笼子里,这究竟是什么癖好? 她提着马灯出去,立刻就明白了,巫医说的,若是红猴毒解了一半逃跑,死无葬身之地的意思。 她现在红猴毒解了,首先就是身体的强大能量消失了,比如,容颜不老,比如,伤口自愈的能力。 也就是说,红猴毒的坏毛病还依旧在,好的地方却消失了,她若是这个时候逃跑,被灯塔村的巡逻抓住,可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凤云轻将马灯搁在茅厕的顶上,小解之后,去厨房打水洗手,马灯照耀的茅厕那一圈,晕黄无比。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竹笛,吹了起来。 这是一曲妙音,她想试试,黄蛾女想要对付灯塔村,究竟筹谋到什么程度了,灯塔村究竟有多少人,中了这种妙音毒。 吹了一半,漆黑的村子,渐渐亮起了灯火,原本静寂的村子,缓慢沸腾起来。 因为真的有不少人,手脚无力,上吐下泻,相互搀扶着,过来寻找巫医。 灯塔村的人,长期在试毒中度过,对毒药何其敏感,这一次中毒,自然是将视线锁定在了内部的人身上。 何况,这一次的毒,确实是内部的人所为。 凤云轻呆在厨房里,看着巫医这里,忙的一团糟,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一个蒙着脸,鬼鬼祟祟的女人跑了过来,还没有开口说话,就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看样子是想要将她掐死。 凤云轻脸色冷淡,嗓音更是平静到极点,“你最好住手,现在唯一能救你的人,就是我!” 黄蛾女找她,原本就是为了泄愤,根本无意或者说不敢上她,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也就立刻松了手,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凤云轻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蹙眉看着黄蛾女道,“看来,你对付他们,还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就被我破坏了计划,你倒是说说,你的毒,下到了几分?” 黄蛾女瞥了凤云轻一眼,不甘不愿的道,“三分,也就只能让他们上吐下泻而已,甚至那些中了红猴毒的,这种妙音毒,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 说完,她好奇的看着凤云轻,“你的毒解了?” 她发现了凤云轻容貌的变化,以前的凤云轻,怎么看都是一张幼稚的娃娃脸,现在的凤云轻,更加像个女人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人的妩媚。 凤云轻低头看了自己的胳膊一眼,有这么明显吗?她试探性的道,“你也想解毒?” 黄蛾女冷哼一声,“我才不想,解毒有什么好?解毒之后,只会被更多人欺负!” 凤云轻不理会她,看了外面的人来人往一眼,“他们应该都在找你,你很聪明,懂得躲在这里!” 黄蛾女蹙眉,“你疯了不成?这个时候吹响妙音,只会打草惊蛇,你来灯塔村,也是为了对付他们吧?” 凤云轻摇头,“我没疯,暂时要委屈你一下了!” 黄蛾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凤云轻就大叫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黄蛾女瞪大眼睛,刚刚要去捂凤云轻的嘴巴,外面忙碌的人,就发现了厨房的异动,冲了进来。 凤云轻被人从黄蛾女的手中救下,黄蛾女则是瞬间变成了红猴怪,逃窜着,朝着外面跑去。 不少人开始追着红猴怪,喊打喊杀,混在人群中的李二两,朝着凤云轻使了一个眼色,凤云轻点点头,李二两就跟着人群一起,喊打喊杀着跑了出去。 人群散尽,只有一个人没有走,这人穿着滚金边的绿色长袍,年过半百的样子,背负着双手,威严尽显。 想来,这个人就是夏瑜的父亲了。 凤云轻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盯着村长。 村长缓慢开口,“她呢?还好吗?” 凤云轻知道,他问的是夏瑜,随即点点头,“她很好,只是她说,想得到父亲的祝福!” 男子的脸上,闪现出莫测的光芒,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更是幽晦不明,半响他才缓慢开口,“如果可能,让你的人带话,她得到父亲的祝福了,以后不再要回村子里面!” 说完,男子就背负着双手,走了出去,凤云轻忽然有些后悔,冲着远处大叫了起来,“二两,二两……” 或许事情不是她想的那般,或许夏瑜的父亲,不是坏人,或许从红猴怪一家口中得来的信息,只是断章取义。 她不能让夏瑜让锦玉,搀和进这个事情,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得到幸福,远走高飞。 李二两最终还是被追了回来,他不解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仔细交代了几句,并且叮嘱他,来的时候怎么来,离开的时候,还是怎么离开吧。 她觉得,夏瑜的父亲,会放水让他离开的,毕竟他还指着李二两带话给夏瑜。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利用黄蛾女被抓的混乱局面,试探出黄蛾女逃出灯塔村的另外一条路,然后再趁乱离开。 可是现在看来,不需要了,灯塔村不是人人都是坏人,也没有人想要生来就做妖怪。 李二两顺利离开了,比凤云轻想象的,顺利多了。 第二日天明,凤云轻回到了巫医的屋子里,巫医忙了一夜,脸上有明显的疲惫,现在屋子外面,还有零零落落,嚷嚷着难受,不肯离去的人。 她森森然的盯着凤云轻,凤云轻仿佛没事的人一般,回到自己的栅栏里面,隔着中间的一个环形流水带,跟巫医对视。 巫医冷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黄蛾女纵使再蠢,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吹响毒引,你究竟是什么人,来灯塔村,究竟想做什么?” 凤云轻拥着杯子,冷笑,“我还以为,你顶头的上司,什么都告诉你了,怎么?这么摁耐不住,想要掏我的老底来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在我这里,你最好给我乖一点,否则不等你毒发身亡,也会被我杀掉!”巫医咬牙切齿。 凤云轻坐直了身体,索性跟她摊开了话讲,“你敢杀我吗?你要是能杀我,这些天就不会这么忍我了吧?” 巫医看着她不说话,她鄙夷的一笑,“不妨叫你背后的主子出来聊一聊啊,说不定,他想要的,我都有呢!” 巫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响才道,“看来我对你,实在是太好了一点,明天开始,我让你知道,在灯塔村不肯乖乖的,是什么下场!” 凤云轻只当巫医是在吓自己,也不理会,卷了被子就蒙头大睡。 睡到午时,她忽然被一盆兜头的冷水泼醒,凤云轻被激的跳起来,怒吼,“谁,谁?给我出来!” 她身边并没有人,整个屋子都没有。 “是我!”头顶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声响,柔柔媚媚,是个好听的女音。 凤云轻仰头一看,差点吐了出来。 这哪里是个人,仿佛蛇一般,盘踞在横梁上,可是说她不是人,她却长着人的脑袋,人的脖子,人的肩膀,甚至人的手。 只是和人不同的是,她的两条腿是黏在一起的,还有翘起的一条长长的尾巴。 她的手上,叮叮咚咚戴了好多的手链,那张脸也泛着淡蓝的光芒,宛如中毒了一般。 只是从这张脸的眉眼,从这把好听的声音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个人,并且是个年纪比她大的美人。 凤云轻冷汗涔涔,想要说话,却半响说不出来。 那女人手中端着一盆水,水已经空,轻巧的木盆端在她的手上,她从房檐上蜿蜒着,蛇一般扭了下来。 凤云轻脸色煞白,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发出的声音,嘶哑无比,“你,你是谁?” 她听见了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 蛇女笑的狰狞,“我是谁,你管不着,可是从今以后,你就归我管了!” 她摇着尾巴,尾巴一扫,屋子里摆放的唯一一个花瓶,就被扫落在外。 这花瓶还是凤云轻找巫医要的,巫医用来装药,她见着花瓶装药太浪费了,就采了几把花草,养在花瓶里,给这栅栏的屋子,当唯一的装饰。 花瓶落地的声音,吓的凤云轻一懵,赶紧退后几步,离蛇女远一些道,“你想做什么?” 蛇女看了破碎的花瓶一眼,冷嗖嗖的道,“记住,我不喜欢花瓶!” 凤云轻琢磨着,自己夺门而逃的可能性有多大,怒吼,“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蛇女笑的狰狞,“我是蛇,我也是人,我是蛇蝎女人的后人,所以我就是蛇蝎!” 她伸出自己的两只手,让自己的手,完整的暴露给凤云轻看,那哪里是手?根本就是蝎子的两只夹子啊…… 凤云轻觉得,自己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这一刻,还是捂着脑袋尖叫起来。 凤云轻越怕,蛇女就越开心,没骨头般盘在地上,笑的尖锐无比,“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怕了吧?听说你是凤星,你是那个人捧在手心的人,是那个人想要讨好的人,你说说,若是我把你脊椎骨抽调,把你的手脚剁掉,让你只能不人不蛇的在地上爬,你会怎样?你还会不会被她多看一眼?” 蛇女笑的忘形期间,凤云轻没命的往外面逃,只是她刚刚逃到门口的地方,就被蛇女的尾巴一扫,绊倒在地,接着昏了过去。 凤云轻的脑袋磕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冰冷的地面,仿佛毒蛇的皮肤,让她整个人都被梦靥靥住。 蛇女扭着身子上前,去试探凤云轻死了没有,暗处走来一个人,一个黑袍裹身的人,那人宛如鬼魅一般,来到了蛇女的身边,一把打开了蛇女的手。 ☆、第287章 凤云轻的脑袋磕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冰冷的地面,仿佛毒蛇的皮肤,让她整个人都被梦靥靥住。 蛇女扭着身子上前,去试探凤云轻死了没有,暗处走来一个人,一个黑袍裹身的人,那人宛如鬼魅一般,来到了蛇女的身边,一把打开了蛇女的手悦。 她手中不知道拿了什么利器,打的蛇女呲牙退后,伏在地上野兽一般,阴鸷的盯着巫医。 巫医冷然,“只是让你吓吓她,没有让你把她吓成这样!” 蛇女动物一般,吐出舌头,两只蝎子一般的爪子,紧紧的在地上扣出一个痕迹,“是她太不经吓了,我没有一口咬死她,已经算是很便宜她了!搀” 巫医一边替凤云轻把脉,一边扶起凤云轻,冷瞥了蛇女一眼,“这话,你当着尊主面前说去,尊主若是知道,你吓的云轻昏迷不醒,怕是你又要被抽筋拆骨了!” 这句话,说在了蛇女的痛处,她狰狞的呲牙,却又不敢对巫医造次,只能蜿蜒着,爬着离开。 巫医将凤云轻扶到铁栅栏里面的床上,给她喂了水,又施了银针,见凤云轻还是没有醒来,就任凭她睡去,自己则是去了外面打算继续捣鼓草药。 只是她还没有坐定,就看见了一双黑色的鹿皮靴,仰头看见带着银质面具男人的时候,巫医吓的赶紧跪下。 男人声音低雅,宛如天籁,“云轻怎么样了?” 他淡淡的道。 巫医双手伏地,大气也不敢出,“回禀尊主,尊主吩咐了蛇女给云轻一些惩戒,可是云轻胆小,被吓的昏迷不醒!” 男人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不由得浮上了一层阴霾,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却也让巫医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缓步走到铁栅栏里面,坐在凤云轻简陋的床榻旁边,看着凤云轻惨白的小脸,他缓慢的道,“蛇女呢?” 巫医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朝着旁边的阴暗处看了一眼,那蛇女顺着地面,哧溜溜爬了出来。 只是她还没有爬到男子的身边,男子衣袖一扬,蛇女就被凌空摔了出去。 她柔软的身体摔在中间的环形池里,习惯了这种虐打的她,立即蜿蜒而起,湿漉漉的扭动到了男子的脚边。 男子帝王般,睥睨的看着她,“云轻不是胆小之人,你竟然能吓的她昏迷不醒,你也算是好本事!” 蛇女垂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那可怜的模样看起来,让人又无法苛责。 只是,她这个样子,算不得美人,或许她是个人的话,应该算个名副其实的美人,但是她不是,所以男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抬脚,又将她踹到一边,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起身的时候,已经拔步踩上了她的身子。 他冷冷的道,“被踩在脚下,是你的命,你应该庆幸你还活着!”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蛇女被踩的不轻,原本没有太多骨头支撑的身体,就孱弱不堪,此刻被男子一踩,更是半天动弹不得。 她难过的在原地蠕动,巫医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蛇女道,“现在你知道,她在尊主心中的分量了吧?劝你没事,还是避着她一点!” 说完,巫医也走了,只留下了被踩的内伤的蛇女。 凤云轻醒来的时候,从自己铁栅栏到台阶的通道上,还躺着勉强能够蠕动的蛇女,她看着蛇女在地上蠕动的样子,吓的尖叫一声,险些又昏死了过去。 她这一叫,把蛇女也吓到,生怕凤云轻又吓出个好歹,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蛇女回头看着凤云轻,凤云轻也缩在被窝,惊魂未定的看着蛇女,蛇女想要快点离开,可是无奈,软骨被面具男子踩碎,想要动一下都非常困难。 凤云轻看了半响,看出蛇女的目的,是打算离开,而不是打算伤害自己,于是尝试着开口,好说好商量的道,“你想怎么样?我帮你离开好不好?只是你不准再吓唬我,也不准再威胁我了!” 蛇女不说话,脸颊上还带着伤痕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环视四周半响,找了一条棍子,接着一步一步挪近蛇女道,“你是要爬出去吗?我是帮你上台阶上面,还是帮你爬上横梁?” 她记得,她就是从横梁上,从天而降。 可是蛇女不说话,这种场面,她见过太多了,村子里的人,全部拿着棍子对准她,喊她妖怪,蛇精,想要打死她。 她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每当挨了打,浑身都是伤的时候,她心里满是怨愤,恨不得杀光所有负了她的人,可是此刻,她竟然对凤云轻,一点也恨不起来。 原本她还是很恨她的,原本她还想趁机一口咬死她的,但是经过了刚刚的事情之后,她觉得自己就算此刻死在凤云轻的棍子下面,也是无怨无悔。 她闭着眼睛,眼泪滑落。 凤云轻的心,瑟缩了一下,有些无措的丢下了棍子,“对不起啊,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怕,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最怕蛇了!” 她试探的上前,最后靠近了蛇女,蹲下身子,身子微微往后靠着,用手指点了一下蛇女的身体,蛇女动弹不得的蠕动,她这才蹙眉靠近她道,“怎么办?我要怎么帮你?” 蛇女诧异的睁开了眼睛,“你要帮我?” 她以为,她是靠近她报仇来了,谁知道,她竟然是要帮她。 凤云轻点点头,“我要怎么帮你?你似乎受伤很重,要不要我去巫医那里拿些药给你?” 蛇女定定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异类,忽然,她的眼睛就湿润起来,头垂在地上,伏在自己的手臂上道,“我要害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凤云轻笑的勉强,“你只是吓唬我,哪里要害我?再说你要是想害我的话,就会偷偷的下手了,而不是拿水把我泼醒!” 蛇女伏在那里,半响没有做声,削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疑似正在哭泣。 凤云轻有些尴尬,“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虽然我现在自身难保,但是我相公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也可以一起逃出去!” 提起她相公的时候,蛇女眼睛一亮,从自己的手臂上抬起头,惊疑的道,“小楚要来?” 凤云轻一愣,有些诧异,这蛇女怎么知道,她相公就是萧临楚,而且还叫他小楚。 她咬唇道,“你认识我相公?” 蛇女凄凉一笑,“不,不认识!” 原本应该是认识的,何止是认识,原本应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可是现在…… 她伏在那里,继续哭泣。 凤云轻低声道,“我先拉着你回栅栏里面,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巫医那里帮你找药!” 她原本想要抱起蛇女走路,可是又担心这蛇女忽然发了兽心,咬她一口,再说她还是对蛇女很怕的,于是一只手拽起蛇女的胳膊,拉着她,缓慢滑行。 蛇女有了她的帮助,蠕动着往前,短短的路程,硬是蠕动了半个时辰有余,到了后来,凤云轻一头的汗,还好将蛇女搬上了干燥的床铺。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躺着休息,床边有水,你渴了可以喝一点,我去看看有什么药,能够治你的内伤!” 她“蹬蹬蹬”的跑了出去,一溜烟的爬上了石头台阶,蛇女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样子,艳羡不已,却也只能窝在床上,动弹不得。 凤云轻翻出巫医的书籍,找到治疗内伤和外伤的那几页,看着都是一些普通的,给人治病的方子,随即有些沮丧。 碰巧巫医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一个小丫鬟,名字叫做霜霜。 霜霜是凤云轻来之前,一直跟着她,帮她打理药物的丫鬟,不过这灯塔村的女人,比灯塔村的珍珠还要来的珍贵,自然不能一直随着她,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 所以凤云轻来了之后,霜霜就被许配出去,如今已经身怀有孕。 ☆、第288章 你有资格选择吗 她“蹬蹬蹬”的跑了出去,一溜烟的爬上了石头台阶,蛇女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样子,艳羡不已,却也只能窝在床上,动弹不得。< 凤云轻翻出巫医的书籍,找到治疗内伤和外伤的那几页,看着都是一些普通的,给人治病的方子,随即有些沮丧。 碰巧巫医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一个小丫鬟,名字叫做霜霜。 霜霜是凤云轻来之前,一直跟着她,帮她打理药物的丫鬟,不过这灯塔村的女人,比灯塔村的珍珠还要来的珍贵,自然不能一直随着她,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 所以凤云轻来了之后,霜霜就被许配出去,如今已经身怀有孕醢。 看见巫医和霜霜,凤云轻将医术放在一边,神色自若的问道,“你这里,有关于,治疗蛇的内伤的书籍吗?” 她预料,若是直接问巫医,不见得能问出结果,更何况,在这之前,她和巫医的关系,很僵很僵。 巫医瞟了她一眼道,“我不是兽医,这里自然没有什么治疗蛇的内伤的书籍!缇” 她带着霜霜去拿保胎的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回头盯着凤云轻道,“你找治疗蛇的内伤的书籍做什么?你想给那个肮脏的蛇女疗伤?” 凤云轻被说破心事,蹙眉站在原地,抿着柔唇,神色不悦。 什么叫做肮脏的蛇女?这个世界上,虽然不是人人都生来平等,但是蛇女也是人变的,若是她没有办法解毒,将来她也会变成蛇女一样,不人不妖。 那个时候,也会有人说,那个肮脏的猴女吗?想到这里,凤云轻的心,骤然一痛,一鼓作气的将巫医所有治疗内伤的药,全部抱在怀里,接着朝着地下室的铁栅栏里面走去。 潮湿的石室内,蛇女蜷缩在那里,将凤云轻的小窝弄的一团糟,被褥下面铺的稻草,被她折腾的鸡窝一般,甚至还有几根,插在她的头发上。 她见凤云轻过来,扭着身子,从床榻上游移下去,一把拿过了凤云轻手中的内伤药。 蛇女两眼放光,“是巫医这老太婆的药?她的药一向不错,囤在这里的,更是药中精品!” 仿佛在吃着什么珍馐佳肴,蛇女将药丸,一股脑的磕了下去,末了,又觉得噎着了自己,拿了凤云轻的水杯,仰头就喝了起来,也不换杯子里的水,是热还是凉。 凤云轻看着她,没有说话,蹲下身子默默的收拾床榻。 蛇女吃完了药,觉得自己饿了,看着凤云轻道,“弄点吃的吧,你忙了这么久,肯定也很饿!” 凤云轻收拾了一半,抬头看着她,蹙眉,“吃的都是外面的人送来,他们没有送,若是私自开火,巫医会生气的!” 蛇女冷哼一声,爬到凤云轻的身边,陪着她一起收拾,“你还怕巫医做什么?你背后有那么个厉害的人物,你想叫巫医给你当乌龟爬着,也是可能的啊!” 凤云轻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看着蛇女道,“什么厉害的人物?” 蛇女自知失言,不说话,转移话题道,“听说你是蓝雪的公主?” 凤云轻勾唇一笑,想要继续从蛇女口中打探出什么,低声道,“你说的那个厉害的人物,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蛇女哑了一哑,尴尬的笑,“我哪里知道什么这个时代那个时代,你说话可真是奇怪,怎么样?当公主好不好玩?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想杀谁就杀谁?听说蓝枫越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将来继承蓝雪国也是很有可能的,你的命可真好,有赤月国的老皇帝罩着,还有赤月国的小皇帝宠着,再有蓝雪国的国君爱着,你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的好事,父亲疼,丈夫爱!” 蛇女艳羡的看着她,凤云轻从未想过这些,被蛇女一说,心思微动,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意。 似乎,真的,她这么挫的人,运气可真好,穿越来到这里之后,遇见萧临楚,还有老皇帝,再后来遇见蓝枫越,他们都是对她很好的人,她简直是,一路开了外挂,从丑女到纨绔王妃,再到现在的蓝雪公主。 看着凤云轻脸上的笑意,蛇女的眸中,闪过一丝妒色。 她低喃,“原本,我也应该是公主的,原本,我应该比你还要幸福,只是我有个不好,非常不好的娘亲,我做梦都想杀了她,杀了她所有在乎的人!” 蛇女咬牙切齿,将稻草紧紧的攥入手中。 凤云轻诧异的看着她,“你以前,也是在外面的吗?” 蛇女白了凤云轻一眼,又觉得自己的情绪表达太过外露,缓和一下神色道,“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在这里,就成了这不人不蛇的模样,可能,是我生下来就这样吧!” 凤云轻不再问,收拾好了屋子,出去给蛇女找吃的。 巫医这里很少有吃的,但是霜霜在这里的原因,也就准备了一些酸软的零嘴,凤云轻拿了一些,到了地下室,跟蛇女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越是聊,凤云轻越是肯定,蛇女口中的大人物,就是沈亚。 但是她来这里这么久,沈亚迟迟没有出现,这是不是代表,她和沈亚之间的兄妹情分,已经尽了呢? 呆呆的坐在那里,凤云轻全然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打发了蛇女,又出去开始继续捣鼓绿岱汁。 不管怎么说,都是为自己解毒弄的药,虽然沈亚在她的心里,已经变得十分遥远,但是她还是宁愿相信沈亚,不会伤害她。 将绿岱汁捣鼓完毕,巫医从上面走了下来,一看蛇女躺在她的被窝里,呼呼大睡,而凤云轻正面色难看的站在那里捣着药汁,顿时不悦,“那脏东西怎么还没有走?我容忍你拿解药给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忍耐,她还打算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不成?” 凤云轻抿唇,捣着药汁道,“她受了内伤,你这里是整个灯塔村,唯一可以治病的地方,你不让她呆在这里,让她怎么办?” 巫医冷哼,“以前受了那么多的伤,也不见她死,这么一点小小的内伤算什么?” 她过去,配了一个新的药方,丢给凤云轻道,“拿着,按照这个药方上去煎药,服药三天之后,再来让我替你把脉!” 凤云轻看不懂那些药方,淡然的将药方丢在一边,用石杵捣着药汁道,“我的毒,到底有没有解?” 巫医白了她一眼,“有解如何?无解又如何?” “有解,我希望你把你的解毒方式告诉我,我不想做你试验的小白鼠,没有解的话,也趁早告诉我,我好早作打算!”凤云轻蹙眉坐在一边,将巫医将药排列整齐,接着熟门熟路的装好封存。 巫医冷笑,“你以为,你有资格做出选择吗?” 凤云轻知道,从巫医的口中,套不出什么话,于是站起身道,“我自己的路,我自然有资格做出选择,再给你最后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若是还不肯透露解毒的办法,那么我就离开,是死是活,都不会回到这个村子!” 巫医鄙夷的看着她,“拿你自己的安危威胁我?凤云轻,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在世凤星?” 凤云轻平静的看着她,“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凤星,我只是希望将最后的时间花在自己爱的人身上,而不是呆在这里,陪着你研究毫无意义的草药!”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坐在低矮房屋的石磨手柄上面,眺望远处。 萧临楚,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想你了。 -------------------------------------------------------------------------------------------- 今天会有很多章的更新,欠下了大家太多,没有办法,今天晚上不睡觉,慢慢补吧,亲们快点猜,蛇女是什么身份,三千红袖币等着你们哦!!!!!!!!!!!!!!! ---题外话--- 第一更,亲们,月票在哪里? ☆、第289章 补26号加更 盐湖村,人心惶惶。 因为大多村民,都发现了盐湖底下的秘密。 这哪里是什么神湖,湖下哪里有什么湖龙王,这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湖下,修了栈道,栈道是透明的,所以从湖面上,很难看的清湖下的秘密搀。 再说,湖水很多时候,都是黑色的,所以这些年,湖底下有栈道的秘密,一切都没有被人揭破。 这一次,要不是李二两和凤云轻不怕死的从湖底走,这个秘密还将继续下去。 村长屈福和他的几个手下,被围了起来,群众的情绪,十分气愤,个个挥舞着铁锹,要村长给个说法。 站在村长旁边,一个矮个子胖胖的男人,笑着上前,当和事老,“大家别急,别急,这个事情啊,我可以帮村长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外乡人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被你们蒙蔽了这么多年,我们中的毒,也是跟你们有关,是不是?”为首脸黑黝黝的汉子,怒视着矮胖子,愤怒的模样,恨不得一把将矮胖子提起来,狠揍一顿。 矮胖子讪笑,“村长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啊,你们想想,这些年,我们一直被灯塔村控制,要是能反过来,控制了灯塔村,到时候有大家伙儿的好处,是不是?” “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中毒的人,是我,是我们这些平日里种田,供你们吃住的庄稼汉,你说好处,你现在倒是拿好处给我们看啊,你拿啊……”那黑汉子,嚷嚷着,说话间就将矮胖子提了起来。 眼看着局势紧张,屈福终于说话,“你们都住手,你们也不想想,这些年要不是我,你们还能好好活着?一个二个,都被灯塔村抓去做了兽人,到时候叫你们哭都没地儿哭去!” “屈福,你自个儿良心被狗吃了,跟着那恶毒的女人一起下毒害了乡亲们,现在还在这儿无理狡出三分理,我告诉你,这一次要是我们的毒被萧五爷给解了,看在菩萨的面子上,我们给你一条活路,否则,乡亲们就一人一刀,把你活活剐了!”人群中,有个粗壮的女人,大声喊道。 屈福不说话,一张脸憋的通红,被人簇拥在中间,想走却又走不得。 正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咳嗽,接着人群自动分开,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萧临楚。 萧临楚脸色苍白,英俊的脸庞上,闪烁着一丝冷意,深邃的凤眸更是淬毒的冰针一般,根根刺进了屈福的心里。 屈福没来由的,对萧临楚感到害怕,退后几步,却踩在了一个乡亲的脚上,被人嫌弃的踹了一下。 萧临楚身后跟着萧锦玉和夏瑜,人群自发的喊着,“萧三爷,萧五爷——” 萧临楚不说话,略显苍白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倒是萧锦玉,冲着人群温和的一笑,人群中不少未出阁的少女,顿时面色绯红,想入非非。 夏瑜生气的跺脚,一脚踩在了萧锦玉的脚背上,萧锦玉疼的剑眉一皱,却也不忍发火,只是宠溺的笑着看着夏瑜。 夏瑜顿时没辙,哼哼两声,别扭的转过身去。 萧锦玉不着痕迹的拉了她的手,她的心里顿时一甜。 前方,萧临楚已经走到了屈福的前面,声音寒冽,眸中飞起了腊月寒霜,薄唇吐出的字,一字一顿,刀匕般扎进屈福的心里。 “你锁死了湖底的机关,将云轻和二两关在了盐湖的底下?”萧临楚幽深的凤眸,森然的盯着屈福,他的视线,不怒而威,让屈福双腿打战,险些就要跪下。 屈福哆嗦着,说话不清不楚,“没,没,不是的……” 萧临楚不说话,屈福身后的几个帮凶,已经双腿打战的开口,“那个女人,是个妖怪,她不死的,她徒手就撕碎了黑猴怪,她是妖怪,我们要是不将她锁在湖底,她会杀了我们,她会杀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这话听在耳里,但是在他们的眼里,屈福就是坏人,萧临楚和凤云轻一行,就是救了他们的恩人,他们怎么可能相信屈福这边人的话,怀疑凤云轻是妖怪,顿时鄙夷无比的看着这些人。 心想,这些人真是无耻,为了活命,连凤云轻是妖怪,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萧临楚自然明白,他们说这话的意思,可是云轻若不是被逼到极点,怎么可能徒手撕碎黑猴怪。 他已经在心底,判了这些人的死刑,只是这个时候,他需要人手帮他打通去往灯塔村的路,所以他们,暂时不能死。 萧锦玉一听事态严重,皱着眉头上前道,“三哥,我们通知蓝枫越,调军队过来吧!” 这些村子,虽然个个神秘,但是只要带十万大军,踏平这里,还怕一个小小的灯塔村,会耍出什么幺蛾子? 萧临楚站在那里不说话,屈福却听出事情的不对。 萧锦玉提到了蓝枫越的名字? 这盐湖村虽然上不沾天下不着地,不归蓝雪国管,也不属赤月国的国土,但是一个国家的军队,踏平这十里八乡,根本不成问题。 他一直都知道,萧临楚几个的来头很大,可是没有想到,大成这样,连蓝雪国的军队,都能调动。 难不成,他们几个是皇亲国戚? 屈福腿肚子直哆嗦,扑通一声跪下道,“三爷,是我们不好,有眼无珠,云轻姑娘是我害死的,李二两也是我害死的,求求三爷你,杀了我,放了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 萧临楚站在那里不说话,以前爱戴他们的村民,顿时对他们几个有了敬畏,窃窃私语中,远离了他们一些。 萧临楚面色冷沉如水,一言不发的看着屈福,屈福险些吓死,不住的磕头,他身后的几个爪牙,也跟着一起跪下磕头,屈福见萧临楚不说话,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索性拽住了旁边一个妇人的菜刀,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正在众人惊呼的时候,人群中撞来一个灰色布衣的少女,少女大哭一声,抱住了屈福,将他手中的菜刀夺走,哭喊着,“爹,你这是何苦哇!” 屈福见少女的手,被自己的菜刀划了一下,顿时心疼不已,“大丫,谁让你来的,你快回去,回去啊……” 大丫摇头,哭着看着萧临楚,“三爷,我原本不想说的,因为说出来,就真的证明了我爹是坏人,可是三奶奶没有死,三奶奶和二两一起逃走了,他们应该去了灯塔村!” 萧临楚凤眸微眯,瞳孔紧缩如针尖。 他自然知道,凤云轻没有死,否则前些日子,他也不会放走黄蛾女,打算找出去灯塔村的路。 他逼迫屈福的目的,只是想让他说出,去往灯塔村的路。 但是这么看来,屈福并不知道,倒是他这个女儿,知道一些。 大丫跪在地上,拦着自己的爹,哭着看着萧临楚,哽咽着道,“是我,是我亲手放了三奶奶和二两!” 屈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丫。 大丫哭着回头道,“爹,你不要怪我,是我偷偷跟踪了你……” 屈福想了半响,这才明白,是大丫将湖底的秘密给透漏了出去,叹息一声,他无奈的摇头。 肯定是李二两,大丫放不下李二两,所以害怕自己继续对付李二两,也就背地里给自己使了绊子。 大丫看着自己爹,无奈却又疲惫的样子,哭的是肝肠寸断,“爹,对不起,我不想你在这条错路上,越走越远!” 屈福摇头,“不,大丫啊,你做的很对,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你就跟着二两走吧,爹以后就把你许配给二两了!” 大丫哭着伏在屈福的身上,“可是我比二两大两岁,二两不要我啊……” “这不有三爷吗,三爷会为你做主的!”屈福看着萧临楚,叹息着道,“三爷,借一步说话!” 屈福扶起了大丫,率先朝着屋子里走,大丫跟着一起,刚刚走了几步,屈福就道,“大丫,你在外面等着,不准偷听爹爹讲话!” 大丫应声,眼睛红红的看着萧临楚和屈福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站在那里抽抽噎噎。 萧锦玉和夏瑜,手连着手,夏瑜拉着萧临楚上前,看着大丫道,“屈姑娘,别哭了,既然三奶奶没有死,三爷是不会为难屈村长的!” 大丫红着眼睛,抬头看了夏瑜一眼,“你懂什么,我爹肯定是有求于三爷,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让夏瑜也觉得不忍,大丫撇着嘴巴就哭了起来,“我爹要是没事,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喜欢李二两那个混蛋了!” 夏瑜想说,李二两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可是想想,这种话太不应景,也就选择闭嘴。 时间在沙漏中,缓慢流过,当屋子里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的时候,众人愣住,大丫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进去。 她看见屈福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房屋中间的石头柱子上面,还有他头碰出的血迹,大丫哭着喊了出来,“爹,爹——” 她哭的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屈福却还没有断气,字字顿顿,气若游丝,“大、大、丫……跟了,二两,好好,过……忍着……” 他的意思,或许没有表达清楚,但是大丫却听清楚了,她再次大叫一声,“爹——” 屈福已经断气,闭着眼睛,脑袋歪在一边。 屈福死了,村子里并没有多少人觉得伤心,或者奇怪,在他们的眼里,屈福原本就该死。 萧临楚看着满脸是血的屈福,拧眉走了出去。 萧锦玉听着里面的哭声,就知道没救了,剑眉紧皱的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从屋子里走出的萧临楚。 萧临楚声音冷漠,“我在这里守着,锦玉你回去调兵吧,不用太多,五万就好!” “回赤月吗?”萧锦玉镇重其事的问道。 萧临楚点点头,“希望赤月京东,没有什么异动!” 现在,萧锦玉和他统统离宫,老四又是一个不靠谱的,根据锦玉的说法,箫亦陌回京了。 宫中无人,正是箫亦陌动手的大好时机。 若是现在有人告诉他,赤月的京城已经变天了,他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箫亦陌原本就是一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 萧锦玉看着萧临楚,犹豫再三,还是低声问道,“三哥,若是发现小六,真的让你失望,三哥会怎么做?” 萧临楚看着他道,“你呢?你希望我怎么做?” 萧锦玉不回答,神色有些讪然。 他自然希望,三哥不要大动干戈,小六想要,就将天下让给小六好了,反正三哥已经有了凤云轻。 萧临楚看着他半响道,“罢了,赤月京城不用再回了,还是去找蓝枫越吧,他这么在乎云轻,调兵五万,应该不在话下,你去了蓝雪帝都,直接去找蓝霖,蓝霖会解决好一切!” 萧锦玉一笑,欣喜的转身,其实他也害怕,小六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三哥同室操戈。 现在这样,最好不过,不管小六在京城,有没有称帝,三哥都不要再回去了。 他总是觉得,有情人是不该呆在皇宫那种地方。 萧锦玉刚刚回转到自己暂住的屋子,就看见了远远的,一个疯疯傻傻,头上戴着花环的姑娘跑了过来。 那姑娘甚为眼熟,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美的锦衣男子,男子衣袖挽起,身上都是污泥,显得狼狈不堪。 箫连城挥舞着树枝,冲着阮璃道,“阮璃你给我把莲藕放下来,你给我放下来!” 阮璃忙着将白白嫩嫩的莲藕,往自己嘴巴里塞,牙帮子塞的鼓鼓的,警惕的盯着箫连城,摇头逃跑。 箫连城气的咬牙切齿,偏偏舍不得狠心去打,他大叫,“我警告过你,不准偷吃七芯莲藕,你听不懂吗?听不懂吗?” 阮璃下口很狠,眼见着莲藕被她咬的七心不再完整,箫连城急了,树枝一扬,就抽在了阮璃的胳膊上。 阮璃大叫,惨烈的哭着,嘴巴里没有吞下的莲藕,漏了出来,箫连城长吁短叹,恨自己命太长了,都这样了,还没有被阮璃气死。 后面,薛少贵追了过来,气喘吁吁,“你打她做什么呀?她是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跑过去看阮璃,这一看,魂飞魄散,顿时跳脚道怒吼,“小璃,都告诉你了,这是给你治病的七芯莲藕,我和萧兄找了整整三天,连命都差点搭上,你就这么吃掉了?” 阮璃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咽着口中没有漏完的莲藕,她就觉得这个莲藕,特别甜特别脆,简直是她吃过的,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薛少贵没有箫连城那么凶,阮璃不怕他,眨巴眼睛看着薛少贵,继续大口的啃着莲藕。 箫连城觉得,自己气的七窍生烟了,那边传来了不冷不热的嘲讽,“城城,你竟然还有脸活着?” 箫连城抬头一看,竟然是萧锦玉,这话虽然阴阳怪气,欠揍无比,可是流落这些天,终于看见亲人,他心里还是兴奋无比的。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最最喜欢的萧锦玉。 箫连城大叫一声,丢下手中的树枝,上前跟萧锦玉来了个狼抱。 可惜萧锦玉不领情,一把推开了他,看了一眼疯疯傻傻的阮璃,又看了一眼他丢在地上,刚刚抽过阮璃的树枝。 尽管,这样的树枝抽在身上根本不疼,尽管他只是做做样子,可是萧锦玉还是生气,为了果果而生气。 他在知晓果果遭遇后的第一时间,就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看见箫连城,一定要为了果果和阮璃,狠狠的揍他一顿。 现在看见了箫连城,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箫连城被推开,萧锦玉紧握的拳头,就迎面而来。 箫连城从小就爱打架,老大萧晋央,他不敢打,老二萧臻纬,经常被他打,老三萧临楚,简直是天天对打,小六性子冷,虽然跟他打的最少,可是也不是没有打过。 唯独没有打过架的,就算是小五萧锦玉了。 可是现在,萧锦玉看见他,首先招呼他的,就是拳头。 箫连城被打懵了,开始的时候,还没有还手,挨了几拳之后,就忍不住怒气,咬牙跟萧锦玉打了起来。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夏瑜瞪大眼睛站在一边,连阻止的话都忘了说,倒是阮璃看的兴致勃勃。 薛少贵好奇的看着这打架二人组,紧皱眉头。 那边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都做什么?给我住手!” 萧锦玉一向听萧临楚的话,率先住手,挨了箫连城一下,箫连城后退几步,鼻青脸肿的看着萧锦玉道,“疯了么?竟然打我?” 萧锦玉冷笑,“打的就是你,你这个畜生!” 箫连城跑着上前,还想继续跟萧锦玉厮打,却被萧临楚住手。 他一只手捏着箫连城的手,皱着眉头,怒视着箫连城道,“你还想看见果果,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给我住手!” 果然,箫连城愣在了那里,皱眉不解的看着萧临楚,萧临楚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道,“果果没有死,她跟小六一起,回赤月京城了!” 箫连城摇摇头,觉得不能呼吸,他脑子浑浑噩噩,生怕萧临楚说的不是真的,又担心自己再问一次,会听到不同的答案。 回过身,他蹲在那里,两只手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道,“不,不,果果明明,她明明已经……” 他摇着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萧临楚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定然是接受不了,果果活着被抛入护城河的事实,缓慢的道,“是真的,夏瑜救了果果,你应该给夏瑜跪下来,磕三个响头!” 箫连城抬头看着夏瑜,试探的问了一句,“夏姑娘?” ☆、第290章 大概是杀人灭口 萧临楚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定然是接受不了,果果活着被抛入护城河的事实,缓慢的道,“是真的,夏瑜救了果果,你应该给夏瑜跪下来,磕三个响头!” 箫连城抬头看着夏瑜,试探的问了一句,“夏姑娘?” 夏瑜点点头,好奇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走到夏瑜的身前,二话不说的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见了血,染在了地面上。 夏瑜惊呼一声,想要赶紧上前拉起箫连城,萧锦玉却阻止了她。 她一脸不解的看着箫连城,心里道,这是萧锦玉的哥哥啊,哪里有哥哥跪弟媳的道理? 萧锦玉却看出了夏瑜心中想法,拧着眉头道,“你救了果果,他这一跪,你当的起!” 夏瑜蹙着眉头,同情的看着箫连城,箫连城跪在地上,额头上的血迹,被灰尘黏住,这一刻看起来,狼狈不堪搀。 萧临楚瞥了一眼箫连城道,“还不快起来,看看你,丢脸丢成了什么样子?” 箫连城这才站起身,盯着萧临楚道,“我这一辈子,丢人的次数还不够多吗?再说为了果果,别说是丢人,就算是丢命我也愿意了!” 不等萧临楚说话,他走到一边,拉起了阮璃的手,阮璃刚刚咽下了满嘴的莲藕,此刻被他一吓,应是活生生噎住。 萧临楚盯着她道,“阮璃,你听见了吗?我们的孩子没有死,果果她还好好的活着!” 阮璃咀嚼着嘴巴里的莲藕,怔楞的看着箫连城,仿佛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萧临楚发现了阮璃的不对,拧眉道,“阮璃怎么了?” 箫连城回头看着萧临楚,“我们都以为果果死了,阮璃她,疯了……” 萧临楚不再说话,审视了阮璃须臾,微微叹息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缓慢走去。 这一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这样逼着凤云轻来到灯塔村解毒,是对是错。 屈福死了,他告诉了他,通往灯塔村唯一的路。 盐湖底下的栈道,虽然也能通往灯塔村,但是为了防止凤云轻和李二两逃出来,他在不久之前,已经将机关毁灭。 现在唯一能去往灯塔村的路,就是李二两家里的后山。 萧临楚想起李二两的叙述,他说,他小时候遇见了盐湖村百年一遇的洪水,所以就躲在后山,可是不知道怎么就走进了遍地都是黄金的灯塔村,并且在里面度过了三天。 这样前后一衔接来看,李二两家里的后山,还真有可能通往灯塔村。 只是那山并不隐蔽,如果山上有通往灯塔村的路,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过呢? 萧临楚呆在自己简陋的房间里,左思右想,想到后来,索性躺下,仰望着这陈旧房子的横梁。 这间房应该算是李二两的几间瓦房里面,最体面的一间了,可是纵使这样,这也是萧临楚住过最差劲的房间。 房梁上的蜘蛛网,已经被打扫干净,房屋的横木,裂迹斑驳,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完全断裂,凭着这房子结实的构造支持。 萧临楚有些奇怪,这危房,按道理说,在洪水来的时候,就应该被冲垮才对,可是居然逃过一劫。 而且李二两在村里,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屈福对他也太过友好了一点,还三番五次的提出,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李二两,甚至在自己临死之前,对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给李二两和大丫赐婚。 他坐起身,拧着眉头思索,无疑间发现,这房屋的所有横梁,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可是唯独从左数第三个横梁,完好如新。 上面有虫蛀的痕迹,还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腐朽的痕迹。 可是这一切,都掩饰不了这根横梁的特别。 它并不是一根新的横梁,看年代,是和别的横梁一个时期架上去的。 可是它能保存的完好,也并不是因为质地特别,如果质地特别,想来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处,这么说,这根横梁就是做出特殊的处理了。 架这根横梁的人,不希望被人发现这根横梁的异处,也不希望这根横梁被岁月打倒,所以他用普通的横梁,做了特殊的处理,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萧临楚眯眸,看着这根奇怪的房梁。 看了半响,他决定一探究竟。 利落的飞身而起,萧临楚落在了这根横梁的上面,果然如他所料,横梁被涂了一层防蛀的树漆,上面落了不少灰尘,却有个地方,纤尘不染。 他朝着横梁的接口处走去,灰尘被他踩的嗖嗖落下。 掰开了接口处的一块树皮,萧临楚看见了一本油纸包裹着的小札,和一瓶棕黄色的液体。 他将这两样东西,拿了飞身落下,坐在简陋的桌子旁边,翻着小札看了起来。 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手札,记录了她生平的点点滴滴往事,可萧临楚看到,手札的主人写道,“这漫长的生命啊,何时是个尽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老去,想要生下东哥的儿子,东哥还不知道,他娶的,哪里是秋水妹妹,而是一个不会死也不会老的妖怪……” 萧临楚剑眉紧皱,继续看下去。 后来,大抵是这女人嫁给了她口中的东哥,生下了孩子,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整个盐湖村发生了可怕的瘟疫,于是女人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救了村子里的人。 这女人和她的丈夫,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孩子也很快长到了两岁,在孩子的两岁生日宴上,整个村子的人,倾巢出动,大抵是这名为秋水的女人,对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有恩。 因为女人在手札里提到过,盐湖村的人,将她奉若神明,特别是一个叫做屈福的人,对她苦苦追求。 可是孩子的两岁生日宴,却成了她一生的梦靥,她在那一天,忽然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神似水母的人。 她的脸是透明的,她的皮肤下面,纯白的血液,肉眼可见。 村子里的人,吓傻了,都在她儿子的生日宴上,落荒而逃,连秋水的丈夫都被吓的当场昏迷。 秋水得不到丈夫和村民的谅解,没有多久,抑郁身亡,后面并没有记载,秋水的丈夫后来怎样,但是应该不会是什么太好的结果,估计是随着秋水一起去了。 萧临楚放下手札,拧眉看着手边的棕色药瓶,这应该是秋水留下的东西,她藏的这么严实,必然是重要的东西。 她毒发的时候,孩子已经两岁,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还有什么东西,是比自己的孩子更加重要的呢? 显然,这个是水母毒的解药,是秋水专门为自己的孩子留的。 她有这个解药,却没有服下,想来是对自己的丈夫心灰意冷,并且担心自己的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所以事先为孩子留下解药。 萧临楚揉揉眉心,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盐湖村的人,没有流传出任何关于李二两生母的事情,想来是他们被洗脑了,或者说,这一批的村民,早都已经不是知晓李二两生母事情的那一批了。 既然这样,洪水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目的是什么,大概是杀人灭口。 盐湖村所有知晓往事的人,都死了,那么灯塔水母的秘密,也就无人知晓了。 这个世上,最长寿的动物,应该就是灯塔水母了,他一开始怎么没有想到,灯塔村,水母毒,红猴毒,这根本就是想把人改造成,水母一样长寿,红猴一样兽性啊。 他眯眸思索,拿着那瓶棕色的液体,摇来摇去。 云轻身上的毒,是红猴毒和水母毒的结合,自己手中有水母毒的解药,红猴毒的解药,还得去灯塔村继续找。 只是不知道,云轻还撑不撑得住,等到他派的大部队过来救援。 这一路坎坷,他还没有到灯塔村,就已经累了,真正到了灯塔村,少不得又是一番恶战。 ☆、第291章 夏瑜多好…… 云轻身上的毒,是红猴毒和水母毒的结合,自己手中有水母毒的解药,红猴毒的解药,还得去灯塔村继续找。 只是不知道,云轻还撑不撑得住,等到他派的大部队过来救援悦。 这一路坎坷,他还没有到灯塔村,就已经累了,真正到了灯塔村,少不得又是一番恶战。 真希望,这是他和云轻之间,最后一个劫难了。 将药瓶妥帖的收好,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搀。 萧临楚拧眉,“进来——” 声音冷漠,掩饰不住的厌恶之意,因为不用猜测,萧临楚就知道,门口站着的人,是谁。 果然,房门被推开,箫连城一脸歉意的站在那里。 萧临楚面无表情,“有事吗?” 对于箫连城,他一向是不甚客气,可是这样的疏离,却也是头一次。 箫连城明显感觉到了萧临楚和小五对他的排斥,以前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果果差点死了,阮璃疯了,他承受了多大的打击。 他们就不能对他稍微好一点么? 他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剑眉紧皱,眸中满是不忿的神色。 萧临楚站起身,“怎么?不服?” 他的声音毫不客气,深邃的凤眸,更是带着一如既往的愠怒。 箫连城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他以为,他来到这里,对着夏瑜磕头下跪,对着所有人低声下气,就足以表明他悔过的决心了,可是他们,仍旧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对他。 看着萧临楚嘲讽的神色,他咬牙,冷笑一记,“你们所有人都怪我,可是我做错什么?” 他眸光咄咄逼人的看着萧临楚,一字一顿的道,“她走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有了孩子,也是时隔了五年我才知晓,孩子出事,是白谨从中作梗,我要如何?杀了白谨还是和你十年前一样,为了一个女人不要自己的亲爹亲娘?” 他的话让萧临楚脸色更加冷冽,他冷笑着看着箫连城,缓慢的道,“这话,你没必要跟我说,还是等阮璃好起来了之后,看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吧?” 箫连城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那三嫂呢?三嫂又是如何原谅你的?” 萧临楚不说话,箫连城继续道,“当年,你身边有个张芊芊,可是我谁都没有,我从小就喜欢阮璃,一直喜欢!” 说完,他转身离开,将门“嘭”一声关上。 屋外,月光如银,泼洒在静谧的院子里,斑驳大地。 箫连城静静的站在那里,倚在树上,看着属于萧锦玉的房间,阮璃和夏瑜坐在一起,萧锦玉帮阮璃把脉。 大概是三人相处融洽,不时的传来几人的低语声和笑声,站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薛少贵走了出来。 他一见箫连城站在那里,微微一愣,接着微笑着上前道,“萧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箫连城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淡淡的道,“锦玉在给阮璃把脉,他说,阮璃只是心结,只要让阮璃接受果果还在世的事实,她自然不药而愈!” 薛少贵露齿一笑,“这是好事,萧兄你千里迢迢,不就是为了让阮姑娘好起来?” 箫连城皱眉不说话。 他确实是想阮璃好起来,可是在他的心里,有个人的小九九,有自己的悲情剧本,必要时刻,他可以牺牲自己,让阮璃清醒过来。 剧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么,男主为了女主,牺牲了自己,最后女主幡然悔悟,原谅了女主。 他双手环胸,拧眉站在那里,神色带着一丝敌意的看着薛少贵。 薛少贵温和的道,“萧兄,为什么你不高兴的样子?” 箫连城冷哼,斜睨了薛少贵一眼道,“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十分高兴,我的女儿还活着,我的老婆还是我的老婆,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说完,他放下双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薛少贵觉得莫名其妙,冲着箫连城的背影,连连摇头。 如果以前对阮璃还有什么想法,那么现在,他是彻底没有了。 其实,箫连城这个人不错,对阮璃也是真的好,只是箫连城太过孩子气,不定性,若是阮璃能够清醒过来,他倒是觉得,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箫连城住的屋子,其实跟薛少贵是一间,两人来的晚,能有这么一间屋子住,已经不错了。 箫连城回屋之后,就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摆明了不想让薛少贵再进屋子,他躺在床上闷闷不乐,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惨淡无光。 第二天,薛少贵和箫连城,各自顶着个熊猫眼在萧临楚面前出现,萧临楚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萧锦玉诧异的看着两人,“你们昨晚做贼去了?” 箫连城闷闷不乐的吃饭,薛少贵微微一笑,不言不语。 夏瑜转动眼珠,心思斐然的看着两人,已经将两人的关系,猜疑了个遍。 萧锦玉觉得,自己昨天对箫连城的态度有些过分,随即夹了块猪肝,放在箫连城的碗中道,“四哥,多吃一点!” 箫连城拉着脸,却也没有拒绝萧锦玉的好意,尽管他大爷一向挑食,从不吃猪肝这些女人家吃的东西。 看着箫连城没有拒绝猪肝,夏瑜一副我明白了的意思,原来箫连城和薛少贵之间,箫连城是下面那个。 她恍然大悟的将整盘猪肝,都给箫连城转了过去,满脸笑容,“吃这个好,吃这个补血……” 萧锦玉诧异的看着她,她笑的贼兮兮的,箫连城则是疑惑的紧皱眉头。 这猪肝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夹起一块吃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下,没有什么不同的啊。 夏瑜多嘴的问道,“那个,作为人家的那个,你很辛苦吧?你们昨晚一夜没睡,你吃完了早饭,赶紧再去休息休息,还有,猪肝补血,多吃一点!” 说着,夏瑜又将猪肝往箫连城的眼前多挪了一点,箫连城久战风月场所,自然明白她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而薛少贵也不是吃素的主,作为流花城的城主,什么没有见识过,听见夏瑜这话,顿时强忍住喷出来,忍笑难受。 萧锦玉则是诧异的看着箫连城和薛少贵,又看了看夏瑜,神色疑惑,“小瑜,你告诉我,为何四哥需要补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箫连城确定自己的修养,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拍在桌子上,瞪着夏瑜道,“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我需要补血?” 这一句话,让萧锦玉更是莫名其妙,回头盯着夏瑜,又看了看箫连城。 夏瑜讪讪,觉得自己很不应该,人家是断袖,肯定不希望被人知道,可是现在,她竟然挑上了桌面谈这个话题。 夏瑜脸色难看,箫连城咄咄逼人,皱着没有看着夏瑜道,“你说啊,你说说看,我和薛少贵之间怎么了?” 薛少贵无辜的放下碗筷,淡漠一笑。 倒是萧锦玉有些不满,他怎么能这么对夏瑜?夏瑜多好…… “四哥!”萧锦玉拧眉,不悦的看着箫连城。 箫连城冷笑,点头连连,“行,合着你们几个,明着欺负我来了是吗?我告诉你,现在我就带阮璃走……” 他转身离开,冲动的样子,似乎谁拦就要杀死谁。 夏瑜听他提起阮璃,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赶紧上前拦住了箫连城道,“四哥,是我不好,是我胡思乱想,你和阮姑娘都有果果了,哎,我想什么呢……” 夏瑜懊恼的恨不得打自己,萧锦玉心疼的上前,拉住夏瑜的手道,“到底怎么了?” 夏瑜抿唇,拉着萧锦玉,“我等会儿再跟你说,你快拦住四哥,让他不要走了!” 萧锦玉回头,平静的看着箫连城道,“四哥,你带着阮璃走了,阮璃可能就真的要傻一辈子了,你想让果果看见她这个样子吗?” ☆、第292章 她乐得其成,蛇女咬她一口 夏瑜听他提起阮璃,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赶紧上前拦住了箫连城道,“四哥,是我不好,是我胡思乱想,你和阮姑娘都有果果了,哎,我想什么呢……” 夏瑜懊恼的恨不得打自己,萧锦玉心疼的上前,拉住夏瑜的手道,“到底怎么了?” 夏瑜抿唇,拉着萧锦玉,“我等会儿再跟你说,你快拦住四哥,让他不要走了!” 萧锦玉回头,平静的看着箫连城道,“四哥,你带着阮璃走了,阮璃可能就真的要傻一辈子了,你想让果果看见她这个样子吗?” 箫连城想起了果果,终究是不忍,叹息一声回头看着夏瑜,“以后跟少跟凤云轻来往,好好的人,都被她教坏了!” 无缘无故提到凤云轻,萧临楚抬起头,原本就古井无波的眼睛,这一刻起了波澜,冷声,“你有脸提起云轻?” 这一句话,险些将箫连城噎死,他又怎么没有脸提起凤云轻了搀? 他不就是早些年,喜欢过她,和她一起疯一起胡闹过了吗? 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似乎在提醒箫连城,萧临楚淡淡的道,“不是你,白谨会这么讨厌云轻?” 箫连城顿时泄气,回头冷声道,“我就这么混账,怎么了?我喜欢凤云轻有错,我不喜欢凤云轻,也有错?” 他转身低头就走,或许是脸上臊得慌,竟然被萧锦玉叫着,也头也不回。 箫连城被气走,萧锦玉去追,夏瑜跟在后面,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箫连城和薛少贵。 萧临楚平静的看着薛少贵,声音平静,“薛公子,这一路跟着连城,真是辛苦公子了!” 薛少贵自然不会觉得,萧临楚的话,就是话中的意思,微微一笑抬眸道,“三爷,有话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萧临楚自嘲一笑,冷声,“薛公子应该知道,通往灯塔村的路吧?” 薛少贵拧眉,“三爷误会了,我虽然出自灯塔村,可是并不知晓,灯塔村的路!” “薛公子出自灯塔村,却又不知道灯塔村的路,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萧临楚眸光沉冷的看着他。 薛少贵摇头,“夏姑娘也出自灯塔村,她一样不知道回灯塔村的路,三爷为何不怀疑夏姑娘?” 萧临楚盯着薛少贵看了半响,点头连连,笑着道,“薛公子不必自辩,有句话是,日久人心见!” 他起身离开,只留下薛少贵,若有所思。 盐湖村低矮的房子里面,萧临楚和箫连城萧锦玉聚在一起,三人面色凝重,唯有夏瑜,素白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天真。 箫连城用手戳弄了李二两一下,扶着下巴,“这人死了吧?受这么重的伤,不过这货是谁啊,为什么你们都认识他的样子!” 萧锦玉白了箫连城一眼,“原本不会死的,可是被你的手一戳,那就指不定了!” 他吩咐了夏瑜,拿了绷带帮李二两止血,唯有萧临楚的眸光,始终,落在李二两的胳膊里面。 那里受的伤,格外的重,伤口已经结痂。 不过这比起他浑身鲜血淋漓的样子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萧锦玉发现了萧临楚的眸光,疑惑的扫视了李二两一眼,“有什么不对吗?” “他的胳膊……”萧临楚伸手去摁压李二两受伤的胳膊。 这么重的伤,照说李二两应该疼的醒来才对,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萧锦玉有些担心,李二两再这样下去会死,随即眉头一皱,“三哥你小心一点,二两怕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们,他若是死了,三嫂在里面怎么样,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萧临楚摇摇头,指了指他的胳膊,“拿把刀,把他的胳膊伤口划开!” 箫连城打了一个寒颤,“三禽兽,你跟他有那么大的仇么?” 萧临楚不理会箫连城的废话,从皮靴中抽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接着往李二两的胳膊上,轻轻一划。 那原本被污血黏住的伤口,顿时又汩汩流出了鲜血,顺着鲜血一起流出的,还有一条黑色的线。 夏瑜惊呼一声,“这是什么?是蛊虫吗?” 萧锦玉眼疾手快,两指拽住了黑线,用力一拉。 伤口处一条缝的严严实实的口袋,被他拉了出来。 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夏瑜捂着嘴巴,险些昏倒过去。 萧临楚却一把拽过了口袋,快速的打开看。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鲜血染湿,看样子是一些药渣。 但是李二两带出这么一些药渣,是什么意思呢? 萧锦玉忙着给李二两施救,夏瑜在一边帮忙,箫连城上前跟萧临楚一起查看,半响,萧临楚眉头紧皱的道,“这是解药,或许这就是红猴毒的解药!” 萧锦玉眼睛一亮,若真的是红猴毒的解药,那么小七就有救了。 他三两下帮李二两包扎好胳膊,又喂了他一颗保命的救心丸,走过去接过药袋查看。 确实像是红猴毒的解药,他曾经研究过一阵子红猴毒,这几种草药,算是动物毒的必须之物。 他欣喜回头看着李二两,发现李二两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显然是经不住他们刚刚的折腾。 萧锦玉心里是开心的,毕竟研究了红猴毒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可是看见解药的这一刻,恍然大悟,可以说,他的医术因为这一次的解药事件,长进了十年不止。 虽然,这个解药是不完整的解药,但是他有信心,能研制出真正的,完整的红猴毒的解药。 看着萧锦玉看着解药,开心的模样,萧临楚淡淡的道,“小五,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萧锦玉点点头,随着萧临楚一起离开,萧临楚拿出了藏好的水母毒解药,递给萧锦玉道,“我想,这个会是红猴毒解药配方中不可缺少的一味,你拿着,适当的时候,救你三嫂和小七的性命!” 萧锦玉笃定的点头,萧临楚叹息一声,眯眸看着远方。 他已经托人回去带信,希望赤月的京城,风平浪静,希望大军早点到来,踏平这十里八乡。 他已经没有耐心,在继续耗下去,跟云轻分别下来了。 他已经,开始想念云轻…… 云轻呢?她在哪里? * 灯塔村的凤云轻,正被好吃好喝招待着,她斜着眼睛,看着站在一边的巫医,巫医脸色平静。 凤云轻抓了一个糍粑,递给身后的蛇女道,“来,吃个这个,这才是人吃的东西!” 蛇女微微一笑,魔魅的脸上,阴霾一闪而逝,她接过糍粑,盘在地上吃了起来,进食的动作,跟蛇一模一样。 凤云轻蹙着眉头,有些怜悯的看着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想要扶起她道,“来,坐在椅子上吃,你是人,不是蛇!” 可是蛇女身受内伤,再加上凤云轻今非昔比,力气大的吓人,此刻她又在气愤之中,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当蛇养着。 她想要拽起蛇女,可是力气过大,却将蛇女拽的眉头一蹙,胳膊脱臼。 蛇女经过药物的特殊炼制,浑身的骨头都是软的,原本就不适的她,此刻被凤云轻一拉,虽然疼痛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是还是难受的险些闭过气去。 凤云轻见她脸色不对,才松了手,蹲下身子看着蛇女道,“怎么样?你怎么样了?” 她担忧的看着蛇女,蛇女盯着她扶着自己的素白的手,眸中迸发出仇恨的火光。 这双手,这么白,这么嫩,她是一双属于人类的手,她是公主,是天之骄女,是所有人的心头宠,可是她,却这么凄厉的活着,不人不鬼的活着。 蛇女微微张嘴,露出了口腔内的獠牙,巫医站在一边看着,心里明白,这一下咬不死凤云轻,也要让她难过一阵子了。 凤云轻嘚瑟这么久,她乐得其成,蛇女咬她一口。 可是就在蛇女的牙齿,咬在凤云轻手背上的时候,外面闪过了一双黑色的鹿皮靴,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第293章 这样就受伤了 蛇女微微张嘴,露出了口腔内的獠牙,巫医站在一边看着,心里明白,这一下咬不死凤云轻,也要让她难过一阵子了。 凤云轻嘚瑟这么久,她乐得其成,蛇女咬她一口悦。 可是就在蛇女的牙齿,咬在凤云轻手背上的时候,外面闪过了一双黑色的鹿皮靴,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蛇女一愣,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獠牙,故作乖巧的伏在凤云轻的手边,而凤云轻则是神色茫然,怔怔的盯着进门的男子反派求你放过我。 直到那男人走到自己的身边,她才回过神来,起身道,“你是谁?” 男人不说话,巫医上前抓住了蛇女的脊椎,仿佛提着一只猫般,将蛇女提了出去搀。 整个屋内顿时只剩下凤云轻和男子。 凤云轻站在男人的身前,比这个男人足足矮了一个脑袋,不知道为何,她很想哭,她也确实哭了出来,眼泪簌簌的落下。 男人一言不发的伸手,帮她擦拭眼泪,“乖,好好的,哭什么呢?” 凤云轻捂住嘴巴,强忍住哭泣,委屈的怒视着男人道,“我以为你死了,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沈亚,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 沈亚放下手,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他没有想到,凤云轻这么快的就猜了出来,原本,他是不打算在她眼前出现的,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云轻势必责怪他。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选择的路,自己必须要坚持下去。 小葱死了,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就那么死了,他怎么忍心,小葱就这样长眠地下。 他自然要救醒小葱。 原本雪鸾宫的一切,都该在沐晗的手中完结,可是萧临楚错就错在,他不该纵容自己的手下,杀了小葱。 他没有杀萧临楚为小葱报仇,已经是很给凤云轻面子了,这一次,白谨的儿子来了,一个都逃不掉,天罗地网,已经在为他们准备。 凤云轻哭了半响,伸手揭开了沈亚的面具,沈亚那张冷漠的脸,出现在了眼前,这张脸,跟记忆中好像,又一点都不像。 究竟是什么变了?究竟是什么变了呀,她的沈亚,她的哥哥。 凤云轻紧紧的抱住了沈亚,哭着道,“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要死了,所以我伤害了萧临楚,我给了他一刀,我是为了救你啊,为了救你……” 她哭的声泪俱下,美眸模糊一片。 尽管早就猜到,沐晗身后的那个人,可能是沈亚,但是真正面对现实,她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她那么爱他,那么相信他,他怎么可以骗她? 他是她的哥哥,她唯一的亲人…… 凤云轻哭够了,沈亚这才扳起她满是泪水的小脸道,“别哭了,你知道哥哥最疼你,为了你,连小葱的仇,都这么放下了!” 凤云轻声音哽咽,“你在做什么呀?你究竟在做什么呀?哥,我们不弄这么多事情,我们离开灯塔村这个地方,好不好?” 沈亚摇头,“云轻,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是灵魂不灭的,而沐晗则是肉身不灭,我就这样寂寞的活着,没有小葱的陪伴,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吗?” 凤云轻瞠大清澈的泪眸,“可是哥哥,小葱死了,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沈亚苦涩一笑,“我有办法救活她,只要你配合,小葱肯定就能活过来!” 凤云轻蹙眉,“配合?我要怎么配合?配合那个巫医,喝奇奇怪怪的草药,配合你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沈亚拧眉,不悦的看着凤云轻,凤云轻嗓音嘶哑,“哥,醒来吧,小葱已经死了,就算你真的让她醒过来,不人不鬼的活着,她也不一定会感谢你恶魔总裁的宝贝妻!” 沈亚盯着凤云轻良久,低声道,“云轻,我没有杀萧临楚,只是因为你爱他,我不希望你孤苦伶仃的活着,可是你对哥哥,就只能这样吗?” 凤云轻摇摇头,退后几步,指着外面死气沉沉的村子,“哥,你看清楚了,这个村子因为你,已经没有一个正常人了,他们原本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但是现在呢?他们活在一片可怕的人体化工厂之中,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变成红猴,变成蛇女,哥,你已经害了那么多的人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沈亚眉头紧皱,“怪我吗?他们留在这里,衣食无忧,连农活都不用做,若是在外面的世界,怕是他们早都被饿死了!” 凤云轻深吸一口气,眼睛红红的,低声道,“那你问过他们的意愿了没有?或许他们宁愿在外面被饿死,也不要在这里过着这样,没有尊严的日子!” 沈亚冷笑一声,审视的看着凤云轻道,“他们没有资格,选择留下还是离开,除非,他们拿来做交换,连他们自己都是被遗留下的,谈何尊严?” 凤云轻知道,自己跟沈亚说不通,摇头道,“我不和你说这些,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去找萧临楚,你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我的哥哥早在几年前,已经死了!” “你不要东珠令了吗?”沈亚看着她的背影,冷声说道。 东珠令是她从萧临楚那里偷来,为了他,此刻却被他拿来要挟自己。 凤云轻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咬着下唇,一字一顿的说道,“随便你,东珠令既然是我当初为了你所取,自然归你处置!” 她继续想走,沈亚却冷冷的道,“就算东珠令你不要,暂时你也不能踏出灯塔村一步!” 凤云轻回头看他,蹙眉怒道,“你凭什么?沈亚,你凭什么?” “就凭,萧临楚欠我一条人命!”沈亚一字一顿,不等凤云轻反应过来,率先朝着外面走。 在经过凤云轻身边的时候,凤云轻只觉得,鼻息间浮来一阵幽香,接着她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小栅栏里面,这次不同的是,栅栏上了锁,她没有办法再随意出入了。 看来沈亚已经对她起了戒心,不再允许她随意的出入了,她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笼中之物。 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凤云轻觉得肚子很饿很饿,可是等了三个时辰,只有一个村民模样的男人,端着两个冷掉的馒头进来,看样子,她以前的好日子,不复存在了。 拿着馒头啃着,她的心里出奇的想萧临楚。 也怪她自己,太笨了,干嘛要跟沈亚对着来? 先把沈亚哄好了,再找机会逃出去,不就好了? 傻兮兮的,沈亚说东,她说西,沈亚说南,她说北,沈亚不将她关起来才怪呢。 可是他是沈亚啊,他是她的哥哥,她怎么忍心骗他? 凤云轻懊恼的吃着馒头,秀眉紧紧蹙起。 旁边的池水中,波纹动了一下,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头颅,露出了水面。 蛇女那狰狞的獠牙,动了一下,她幸灾乐祸的看着凤云轻,刚刚想要嘲讽两句,却见凤云轻扔了一个馒头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吃吧,现在只有馒头了,可惜了,没有多偷一点药,你的内伤还没有好呢嫡子策!” 蛇女看着岸边的馒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扑上前,将馒头捧在水中,三两下啃了个干干净净。 这灯塔村的人,个个都将她当做怪物,吃的全部是残羹剩饭,有时候连残羹剩饭都没有,她只能将自己当成一个蛇,去吃蛇果或者青蛙。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会指着她笑话,“看呐,蛇女真的在吃青蛙,她是蛇,她是蛇妖……” 被笑话多了,她也就习惯了,但是心里的恨,却在无时不刻的滋长。 她恨,恨白谨,恨白谨的两个儿子,恨沈亚,恨巫医,恨这村子里的所有人,总之他时时刻刻想要毁掉这个村子。 将馒头吃完,她盯着凤云轻,见凤云轻慢条斯理吃馒头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恨意。 蛇女笑着,游移到凤云轻的身边,“怎么样?想不想要逃走?” 凤云轻眼眸一闪,回头看着蛇女道,“我有办法逃走吗?” 蛇女点点头,看了自己的水池一眼,“我这水池,通往长生殿,长生殿你知道吗?那可是村子里的禁地,只要到了长生殿,你就能想办法逃走了!” 凤云轻蹙眉道,“为什么到长生殿,才有办法逃走?” 蛇女在地上扭动,地面上出现了湿漉漉的水痕,“当然,是因为长生殿有离开的通道,你不会还要问我,为何长生殿会有通道吧?” 凤云轻思索了片刻,看着铁门道,“可是我没办法离开,这门锁着,我出不去!” 蛇女挑眉一笑,这笑容像极了一个人,但是凤云轻实在不想将她和萧临楚箫连城联系在一起,她放下馒头道,“我要怎么相信你?” 蛇女扭到凤云轻的身边,因为她身姿轻,又柔韧无骨,整个身子哧溜溜就从铁栅栏缝隙里面钻了进去,围着凤云轻转了几圈,嗅着凤云轻身体的气息道,“你必须得相信我,因为这个时候,除了我,没有人肯愿意帮你了!” 凤云轻看了蛇女一眼,点头,“我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并不是因为你可信,而且我相信,你在我手中耍不出什么花招,若是你使出什么幺蛾子,我会两根手指捏死你!” 这就是动物之间,天性的差别,凤云轻中的红猴毒和水母毒,力大无穷,不会变老,可是蛇女却中的蛇毒,完全染了蛇的所有本性。 蛇女听着凤云轻威胁的话,咬咬牙,一言不发。 凤云轻睨了她半响,低声,“怎么逃出去!” 蛇女仰头,看了铁栅栏一眼,“这个拦不住你吧?” 凤云轻蹙眉道,“若是弄断了,那么他们就知道,我逃走了!” “去长生殿,怕什么?他们那些人,不敢追往长生殿,去了长生殿,你就安全了!”蛇女游移着,钻出了铁栅栏道。 凤云轻走到栅栏旁边,掰住栅栏的玄铁,涨红了小脸,用力,竟然掰不开。 她有些奇怪,是自己力气变小了,还是这玄铁的栅栏,太过结实了? 蹙眉站在那里,凤云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蛇女有些不耐烦,怒道,“你究竟还逃不逃跑?” 凤云轻摇摇头,“我走不掉了,我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顶多,她现在能抱动两个西瓜而已,但是以前的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傲娇攻其实是忠犬受。 蛇女隐藏在硕长的身体下的脚,跺了一跺,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动作,总之凤云轻觉得,可笑无比。 抿唇思索了半响,凤云轻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是泼我水,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来的?” 蛇女眼睛一亮,想起了凤云轻铁栅栏上面的那个机关。 她游移到墙壁上,不知道在哪里一动,凤云轻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很窄很窄的栈道,看来,这个就是当初蛇女出现的栈道了。 凤云轻看着那狭窄的通道,看着那凸凹不平的墙壁,心里为难。 也难为了蛇女,练就这一身粗皮糟肉的功夫,一般人从这墙壁上爬过,还不得开膛破腹了? 她犹豫的站在那里,蛇女在一边催促,“还不快点爬过来?你想等着他们来了,封住这个出口?” 凤云轻白了蛇女一眼,语气嘲讽,“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练过软骨功!” 蛇女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凤云轻闭了闭眸子,把心一横。 算了,开膛破腹,也就开膛破腹吧,总比呆在这里,被沈亚当做小白鼠做试验的号,她还是快点溜出去这里,然后找萧临楚吧。 就算这红猴毒一辈子解不了,她也不要和他分开了。 听黄蛾女的意思,萧临楚醒来,毒是解了的,这么说,锦玉找到妙音毒的解药了? 忽然,凤云轻脑子灵光一闪,响起了妙音。 自己还有妙音作为依仗,怕什么呢? 当初敢单枪匹马的闯入这里,不就是仰仗着黄蛾女下的妙音毒。 凤云轻闭了闭眼睛,利索的顺着栅栏,爬上了房顶的栈道。 尽管她很瘦很瘦,可是爬过这里,还是要耗费一些力气。 索性今天被关起来,她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肚子憋憋的,把心一横,也勉强钻进去一个身子。 接着,就是匍匐爬行,膝盖被磨破,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明显感觉到了血流不止。 她的红猴毒解了一半,出现这些反应,也是正常的吧? 膝盖被磨破之后,是胳膊肘被狠狠划拉了一下,再接着是大腿外侧,凤云轻觉得自己在里面简直是行走在刀锋上,一路过来,她已经是体无完肤。 从房顶跃下,落在蛇女身边的时候,凤云轻已经彻底的成为了一个血人。 蛇女咋舌,“皮可真嫩呀,这样就受伤了?” 凤云轻白了她一眼,“不是要去长生殿吗?还不走!” ☆、第294章 蛇女的秘密 膝盖被磨破之后,是胳膊肘被狠狠划拉了一下,再接着是大腿外侧,凤云轻觉得自己在里面简直是行走在刀锋上,一路过来,她已经是体无完肤。 从房顶跃下,落在蛇女身边的时候,凤云轻已经彻底的成为了一个血人悦。 蛇女咋舌,“皮可真嫩呀,这样就受伤了?” 凤云轻白了她一眼,“不是要去长生殿吗?还不走!” 蛇女阴森森一笑,两只胳膊往前,纵身跃进了池水之中。 凤云轻跟着一起,下了水搀。 池水冰凉刺骨,她身上带着伤,几乎是游的险些窒息。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勇敢的一天,一个人跳入水中,带着伤,在冰冷的水中抹黑游着。 凤云轻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冒水换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面,虽然水深,但是也完全不必要游着过去了。 蛇女的身体灵敏,一边游移,一边仰着脖子换气,她神色自若,看了一眼被憋的脸色煞白的凤云轻,鄙夷一笑。 终于发现,她这具身体,比他们有好处的地方了。 平日里,他们总是嘲笑她,今日,轮到她看不起他们了。 她哧溜溜在水中前进,凤云轻跟的步步维艰,最后在一个一人多粗细的通道口,凤云轻停了下来。 这种地方,自己若是进去,势必毫无还手之力。 这蛇女似敌非友,她还真的不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在她的手中。 伏在湿淋淋的水中,凤云轻犹豫了瞬间,蛇女已经灵活的钻了进去,她见凤云轻在原地没有动,回过头来道,“走啊,长生殿已经不远了,过了这个匝道就是了!” 凤云轻摇头,“你拿着火折子先走,我在后面跟着,若是你火折子熄灭,那么别怪我放出手中暗器了!” 说话间,她拿出了衣袖中早已经湿淋淋的火折子,这种火折子经过特殊处理,一般用在军营之中,哪怕是完全打湿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点燃。 凤云轻将点燃的火折子扔给了蛇女,自己则是从头发上拔出一排细密的银针,银针没毒,但是她相信,以蛇女阴沉的性格,必然不会相信银针无毒。 果然,蛇女咬牙,冷声道,“我这可是帮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凤云轻面无表情,“我也没有对你怎样,只要你乖乖的带我出去,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蛇毒,但是你敢耍花招,我的银针会第一时间要了你的性命!” 蛇女脸色难看,捡起了火折子道,“你别忘了,我是蛇女,我浑身都是毒,我是不怕你的毒针的!” 说完,她持着火折子,率先再次进了甬道,凤云轻跟着一起,警惕的跟在后面,见蛇女确实没有耍花招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爬通道上。 道子很窄很窄,也十分湿滑,她担心的不是怎么前进的问题,而是怎么稳住自己的身体不会撞到蛇女。 蛇女在前面利落的爬行,大概是想要回头看看凤云轻的状况,可是想起凤云轻对她的警告,生怕凤云轻误会,于是只能忍着,手持着火折子,继续往前。 凤云轻已经爬到,想死的地步,这究竟是什么鬼通道,到底有何作用,修建的这么狭窄,她在里面险些就要闭气憋死。 但是她不能让蛇女看出她一丁点的不对,只能强忍着继续爬行,坚持到后来,她都已经想到,索性用手中的银针,杀了蛇女,这样她就能不用忌惮的在通道活动,可前行可后退。 现在,实在是进退为难。 思绪纷纷扰扰,在凤云轻快要不行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蛇女丢了火折子道,“快,快一点,我们到了!” 凤云轻眯着眸子,汗珠和甬道内的水粘合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冷的可怕。 再也顾不上蛇女会有什么花招,迅速的用胳膊支撑自己往前爬行,在自己离光明还有很短距离的时候,她预感自己会昏迷过去。 手中的银针,适时的扎了她一下,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些,从通道的口,连滚带爬的出了匝道,她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从开水锅里捞出来一般,病怏怏的。 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蛇女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她指着那通道道,“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讨厌我,我还活着吗?” 凤云轻不理会她,她继续道,“因为除了我,没有人能爬过这个道子,所以尊主用的上我,我对灯塔村有用,他们也就自然不会杀我!” 凤云轻闭眸休憩,蛇女哧溜溜爬到她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低声,“凤云轻,既然你也能爬过这个道子,不如我们换一下身份吧,从此以后,你做蛇女,我做公主,如何?” 说完,她自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凤云轻却如没有听见一般。 蛇女见凤云轻不理会自己,自讨了个没趣,用魔魅的声音森然的道,“这里就是长生殿了,据说在这里许下的愿望,长生都会帮你实现哦,你不想睁开眼睛看看这里,许个愿望什么吗?” 凤云轻睁开了眼睛,脸色缓和一些的道,“长生殿里的愿望,都会被实现吗?那有没有,不被实现的?” 蛇女点点头,脸色不忿,“有,我的愿望,长生就从未帮我实现过!” 凤云轻站起身,环视了四周几眼,接着走出了这个阴暗狭窄的石缝。 之所以说这里是石缝,因为这四周除了凸凹不平的石头,连一个平整的地方都没有,整个从上往下看去,这就是一线天般的地方。 可是这线天上面,并不是真正的天,而是不住滴水的一个石壁。 凤云轻琢磨着,这上面应该就是湖泊,或者灯塔村的小河了。 又一个鬼鬼祟祟的地方,建在这水的下面,这长生殿的主人,究竟有多喜欢谁? 看了半响,凤云轻从石峰中钻了出去,低声道,“沈亚是这里的什么人?” 蛇女跟着一起钻了出来,“你说尊主吗?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他总是会消失很久很久,这灯塔村的所有人,都要听尊主的!” 凤云轻回头看着蛇女,“你说沈亚是这里最大的人物了?那沐晗呢?我来这里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看见沐晗?” “你是说,那个雪鸾宫的主人吧?”蛇女略带不屑的道。 凤云轻点点头,蛇女叹息一声,“那老不死的妖怪,倒是我见过的唯一好人,只是不死也没用了,因为他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凤云轻秀眉紧蹙,上前几步,攥住了蛇女的手腕道,“究竟怎么回事?沐晗怎么了?” 蛇女扫视了凤云轻一眼,也不理会她将自己抓的生疼,阴测测一笑,“你以为他怎么了?他能一直活着,只是因为尊主给了他半颗水母内丹,现在尊主收回了那半颗内丹,他就变成一只活猴子了!”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总是觉得,没有死就好,没有死,一切都有希望。 她已经托李二两将巫医的药带出去了,只要萧锦玉稍加研究,就一定能制出红猴之毒的解药,她坚信。 静静的站在那里,她审视着这个神秘的地方。 神台上,是一尊神像,这神像跟沈亚有三分相似,可是他又完完全全不是沈亚,因为那神像是女儿身。 他们供奉的长生,竟然是女的。 凤云轻诧异无比的看着神像。 蛇女看了她一眼道,“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吗?” 凤云轻摇摇头,视线依旧落在神台上的石头雕像上面。 蛇女低低的笑着道,“你没有觉得,这个神像长的很像你吗?凤云轻,这个神像,根本就是你啊,你就是长生,长生也就是你!” 凤云轻脸色一白,回过神来,瞪着蛇女道,“别胡说八道,我和沈亚有些神似,这根本就是他按照自己的女相做的雕塑!” 说完,凤云轻觉得自己都不能信服。 沈亚又不是神经病,为什么要按照自己的女相去雕塑神像呢? 但是沈亚用自己容貌做神像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凤云轻觉得头疼,索性找了一处干净的角落,做了下来。 这里处处飘荡着黄色的布幔,上面还有用梵文写的咒语,吸入鼻腔内的,是浓浓的烟火味道。 凤云轻没有办法理解沈亚,也弄一个长的跟自己很像的神像,在这里供奉着,还装什么长生,究竟做什么? 蛇女对这里的地形很熟,蜿蜒着爬了几圈,瞅着凤云轻苍白的脸色道,“这里有通往灯塔村外面的机关,你不是想要离开吗?来,拉住那个神像头顶的黄帆,看见了吗?就是那个上面写着六字真言的黄帆,只要你拉下了那个黄帆,长生殿就能出现通往外面的路,那么时候,你就能走了……” 凤云轻平静的抬头,看着蛇女道,“来到了长生殿,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蛇女脸色狰狞,“你什么意思?” 凤云轻站起身,“我虽然不知道,拉了这个黄帆,有什么后果,但是我想,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你的算盘落空了,蛇女,我要走了,只要能逃出巫医的地牢,我就有办法离开这里,再会!” 说完,她转身朝着外面走,蛇女咬牙切齿,咆哮起来,灵动的身体倏然上前,细韧的胳膊一把抓住了凤云轻的手腕。 凤云轻被扣住了脉搏,只觉得手臂一阵麻木,反应过来,蛇女已经一口重重的咬在了她的手上。 她顿时觉得血液沸腾,脸色染了霞一般的红,怔楞过来,另外一只手挥向了蛇女,蛇女弱不禁风,惨叫一声身体就直直的飞了出去。 凤云轻捂着自己的胳膊,脸色先是难看,接着恢复自然,她待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自动愈合,抬眸看着蛇女道,“难怪你不知道,我虽然红猴的症状消失了,可是伤口的自愈能力还在?你这点毒,在我身上算什么?” 蛇女摔的七荤八素,唇角溢出了血丝,看着凤云轻神色淡然的样子,开始暗自后悔。 她怎么就忘记,凤云轻在石洞内受伤严重,那么重的外伤,她都能在眨眼的功夫恢复好,这一点小小的咬伤和毒又算什么? 蛇女舔了舔嘴巴,换做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云轻,不是我想害你,而是我太想离开这里了,若是你就这么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尊主知道是我放走了你,他会杀了我的……” 凤云轻原本就没有办法下狠心杀了蛇女,此刻被她一说,全然已经泄了气,蹙眉抬眸看着写了咒语的黄帆道,“这究竟有什么用?这个神像,这个黄帆,还有这些咒语!” 蛇女笑的嘲讽,“这是灯塔村的中心,所有人都信奉长生,长生和尊主,是长存人间的,凤云轻,你只有拉下黄帆,神像才会倒塌,通往外面的路,才会及时出现,你才能救你自己和我!” 凤云轻注视着黄帆半响,还是不敢相信蛇女,只能蹙眉看着她道,“你若是想走,我可以带你走,但是灯塔村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是他们的家园,所以我不能毁了灯塔村!” 她上前想要扶了蛇女,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蛇女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凤云轻刚刚想要问她,什么人来了,蛇女已经拽着她,蛇一般溜回了石缝里面。 蛇女拽了石缝内的一个拉索,却见出现了另外一个通道,凤云轻觉得好奇,为什么她开始的时候,没有看见这个拉索。 再次钻入神奇的通道,蛇女拉着凤云轻一起,紧紧的不肯松开,直到外面响起了人的声音,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那人约莫是村子里进来拜祭的善男信女,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终于说到了重点。 愿意用自己后三十年的性命,换取年轻的容貌。 说到这里,凤云轻顿时明白了,外面站着的人是谁。 他们进灯塔村见面的第一个人,那个看上去很老,身材却很纤细,只有十八岁的老太太。 她安静的呆在那里,却听见身边的蛇女,缓慢的发出声音,“左手,第三盏神灯,灯油一饮而尽!” 这声音,完全和她平日里说话大相径庭,若不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凤云轻简直不相信,这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蛇女声音是阴毒的,而这神像内发出的声音,是和平却慈祥的,就仿佛真是一慈悲佛的声音。 凤云轻瞪大眼睛,看着蛇女,蛇女白了她一眼,静静的呆在那里。 凤云轻蓦地反应过来,她们现在的位置,是在神像里面,而平日里长生指点,根本就是蛇女在捣鬼。 这蛇女装成长生,自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说白了是沈亚授意她这么做的。 所以这长生殿后面,有很窄的长长甬道,这是避免蛇女被发现,给她逃跑用的。 难怪蛇女说,他们都用得着她,所以暂时不会杀她。 凤云轻觉得,这灯塔村的秘密,实在太多太多,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只能定定的看着蛇女。 蛇女睥睨的看着她,“那人走了,还不赶紧出去!” 凤云轻率先离开了石像,走出石缝,看着那空掉的一盏油灯,拧眉道,“那不是什么神水,而是毒药吧?那些人喝了这些毒药,就能做你们的活体试验了!” ☆、第295章 蛇女的秘密 膝盖被磨破之后,是胳膊肘被狠狠划拉了一下,再接着是大腿外侧,凤云轻觉得自己在里面简直是行走在刀锋上,一路过来,她已经是体无完肤。 从房顶跃下,落在蛇女身边的时候,凤云轻已经彻底的成为了一个血人悦。 蛇女咋舌,“皮可真嫩呀,这样就受伤了?” 凤云轻白了她一眼,“不是要去长生殿吗?还不走!” 蛇女阴森森一笑,两只胳膊往前,纵身跃进了池水之中。 凤云轻跟着一起,下了水搀。 池水冰凉刺骨,她身上带着伤,几乎是游的险些窒息。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勇敢的一天,一个人跳入水中,带着伤,在冰冷的水中抹黑游着。 凤云轻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冒水换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面,虽然水深,但是也完全不必要游着过去了。 蛇女的身体灵敏,一边游移,一边仰着脖子换气,她神色自若,看了一眼被憋的脸色煞白的凤云轻,鄙夷一笑。 终于发现,她这具身体,比他们有好处的地方了。 平日里,他们总是嘲笑她,今日,轮到她看不起他们了。 她哧溜溜在水中前进,凤云轻跟的步步维艰,最后在一个一人多粗细的通道口,凤云轻停了下来。 这种地方,自己若是进去,势必毫无还手之力。 这蛇女似敌非友,她还真的不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在她的手中。 伏在*的水中,凤云轻犹豫了瞬间,蛇女已经灵活的钻了进去,她见凤云轻在原地没有动,回过头来道,“走啊,长生殿已经不远了,过了这个匝道就是了!” 凤云轻摇头,“你拿着火折子先走,我在后面跟着,若是你火折子熄灭,那么别怪我放出手中暗器了!” 说话间,她拿出了衣袖中早已经*的火折子,这种火折子经过特殊处理,一般用在军营之中,哪怕是完全打湿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点燃。 凤云轻将点燃的火折子扔给了蛇女,自己则是从头发上拔出一排细密的银针,银针没毒,但是她相信,以蛇女阴沉的性格,必然不会相信银针无毒。 果然,蛇女咬牙,冷声道,“我这可是帮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 凤云轻面无表情,“我也没有对你怎样,只要你乖乖的带我出去,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蛇毒,但是你敢耍花招,我的银针会第一时间要了你的性命!” 蛇女脸色难看,捡起了火折子道,“你别忘了,我是蛇女,我浑身都是毒,我是不怕你的毒针的!” 说完,她持着火折子,率先再次进了甬道,凤云轻跟着一起,警惕的跟在后面,见蛇女确实没有耍花招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爬通道上。 道子很窄很窄,也十分湿滑,她担心的不是怎么前进的问题,而是怎么稳住自己的身体不会撞到蛇女。 蛇女在前面利落的爬行,大概是想要回头看看凤云轻的状况,可是想起凤云轻对她的警告,生怕凤云轻误会,于是只能忍着,手持着火折子,继续往前。 凤云轻已经爬到,想死的地步,这究竟是什么鬼通道,到底有何作用,修建的这么狭窄,她在里面险些就要闭气憋死。 但是她不能让蛇女看出她一丁点的不对,只能强忍着继续爬行,坚持到后来,她都已经想到,索性用手中的银针,杀了蛇女,这样她就能不用忌惮的在通道活动,可前行可后退。 现在,实在是进退为难。 思绪纷纷扰扰,在凤云轻快要不行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蛇女丢了火折子道,“快,快一点,我们到了!” 凤云轻眯着眸子,汗珠和甬道内的水粘合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冷的可怕。 再也顾不上蛇女会有什么花招,迅速的用胳膊支撑自己往前爬行,在自己离光明还有很短距离的时候,她预感自己会昏迷过去。 手中的银针,适时的扎了她一下,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些,从通道的口,连滚带爬的出了匝道,她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从开水锅里捞出来一般,病怏怏的。 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蛇女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她指着那通道道,“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讨厌我,我还活着吗?” 凤云轻不理会她,她继续道,“因为除了我,没有人能爬过这个道子,所以尊主用的上我,我对灯塔村有用,他们也就自然不会杀我!” 凤云轻闭眸休憩,蛇女哧溜溜爬到她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低声,“凤云轻,既然你也能爬过这个道子,不如我们换一下身份吧,从此以后,你做蛇女,我做公主,如何?” 说完,她自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凤云轻却如没有听见一般。 蛇女见凤云轻不理会自己,自讨了个没趣,用魔魅的声音森然的道,“这里就是长生殿了,据说在这里许下的愿望,长生都会帮你实现哦,你不想睁开眼睛看看这里,许个愿望什么吗?” 凤云轻睁开了眼睛,脸色缓和一些的道,“长生殿里的愿望,都会被实现吗?那有没有,不被实现的?” 蛇女点点头,脸色不忿,“有,我的愿望,长生就从未帮我实现过!” 凤云轻站起身,环视了四周几眼,接着走出了这个阴暗狭窄的石缝。 之所以说这里是石缝,因为这四周除了凸凹不平的石头,连一个平整的地方都没有,整个从上往下看去,这就是一线天般的地方。 可是这线天上面,并不是真正的天,而是不住滴水的一个石壁。 凤云轻琢磨着,这上面应该就是湖泊,或者灯塔村的小河了。 又一个鬼鬼祟祟的地方,建在这水的下面,这长生殿的主人,究竟有多喜欢谁? 看了半响,凤云轻从石峰中钻了出去,低声道,“沈亚是这里的什么人?” 蛇女跟着一起钻了出来,“你说尊主吗?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他总是会消失很久很久,这灯塔村的所有人,都要听尊主的!” 凤云轻回头看着蛇女,“你说沈亚是这里最大的人物了?那沐晗呢?我来这里这么久,为什么没有看见沐晗?” “你是说,那个雪鸾宫的主人吧?”蛇女略带不屑的道。 凤云轻点点头,蛇女叹息一声,“那老不死的妖怪,倒是我见过的唯一好人,只是不死也没用了,因为他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凤云轻秀眉紧蹙,上前几步,攥住了蛇女的手腕道,“究竟怎么回事?沐晗怎么了?” 蛇女扫视了凤云轻一眼,也不理会她将自己抓的生疼,阴测测一笑,“你以为他怎么了?他能一直活着,只是因为尊主给了他半颗水母内丹,现在尊主收回了那半颗内丹,他就变成一只活猴子了!”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总是觉得,没有死就好,没有死,一切都有希望。 她已经托李二两将巫医的药带出去了,只要萧锦玉稍加研究,就一定能制出红猴之毒的解药,她坚信。 静静的站在那里,她审视着这个神秘的地方。 神台上,是一尊神像,这神像跟沈亚有三分相似,可是他又完完全全不是沈亚,因为那神像是女儿身。 他们供奉的长生,竟然是女的。 凤云轻诧异无比的看着神像。 蛇女看了她一眼道,“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吗?” 凤云轻摇摇头,视线依旧落在神台上的石头雕像上面。 蛇女低低的笑着道,“你没有觉得,这个神像长的很像你吗?凤云轻,这个神像,根本就是你啊,你就是长生,长生也就是你!” 凤云轻脸色一白,回过神来,瞪着蛇女道,“别胡说八道,我和沈亚有些神似,这根本就是他按照自己的女相做的雕塑!” 说完,凤云轻觉得自己都不能信服。 沈亚又不是神经病,为什么要按照自己的女相去雕塑神像呢? 但是沈亚用自己容貌做神像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凤云轻觉得头疼,索性找了一处干净的角落,做了下来。 这里处处飘荡着黄色的布幔,上面还有用梵文写的咒语,吸入鼻腔内的,是浓浓的烟火味道。 凤云轻没有办法理解沈亚,也弄一个长的跟自己很像的神像,在这里供奉着,还装什么长生,究竟做什么? 蛇女对这里的地形很熟,蜿蜒着爬了几圈,瞅着凤云轻苍白的脸色道,“这里有通往灯塔村外面的机关,你不是想要离开吗?来,拉住那个神像头顶的黄帆,看见了吗?就是那个上面写着六字真言的黄帆,只要你拉下了那个黄帆,长生殿就能出现通往外面的路,那么时候,你就能走了……” 凤云轻平静的抬头,看着蛇女道,“来到了长生殿,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蛇女脸色狰狞,“你什么意思?” 凤云轻站起身,“我虽然不知道,拉了这个黄帆,有什么后果,但是我想,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你的算盘落空了,蛇女,我要走了,只要能逃出巫医的地牢,我就有办法离开这里,再会!” 说完,她转身朝着外面走,蛇女咬牙切齿,咆哮起来,灵动的身体倏然上前,细韧的胳膊一把抓住了凤云轻的手腕。 凤云轻被扣住了脉搏,只觉得手臂一阵麻木,反应过来,蛇女已经一口重重的咬在了她的手上。 她顿时觉得血液沸腾,脸色染了霞一般的红,怔楞过来,另外一只手挥向了蛇女,蛇女弱不禁风,惨叫一声身体就直直的飞了出去。 凤云轻捂着自己的胳膊,脸色先是难看,接着恢复自然,她待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自动愈合,抬眸看着蛇女道,“难怪你不知道,我虽然红猴的症状消失了,可是伤口的自愈能力还在?你这点毒,在我身上算什么?” 蛇女摔的七荤八素,唇角溢出了血丝,看着凤云轻神色淡然的样子,开始暗自后悔。 她怎么就忘记,凤云轻在石洞内受伤严重,那么重的外伤,她都能在眨眼的功夫恢复好,这一点小小的咬伤和毒又算什么? 蛇女舔了舔嘴巴,换做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云轻,不是我想害你,而是我太想离开这里了,若是你就这么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尊主知道是我放走了你,他会杀了我的……” 凤云轻原本就没有办法下狠心杀了蛇女,此刻被她一说,全然已经泄了气,蹙眉抬眸看着写了咒语的黄帆道,“这究竟有什么用?这个神像,这个黄帆,还有这些咒语!” 蛇女笑的嘲讽,“这是灯塔村的中心,所有人都信奉长生,长生和尊主,是长存人间的,凤云轻,你只有拉下黄帆,神像才会倒塌,通往外面的路,才会及时出现,你才能救你自己和我!” 凤云轻注视着黄帆半响,还是不敢相信蛇女,只能蹙眉看着她道,“你若是想走,我可以带你走,但是灯塔村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是他们的家园,所以我不能毁了灯塔村!” 她上前想要扶了蛇女,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蛇女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凤云轻刚刚想要问她,什么人来了,蛇女已经拽着她,蛇一般溜回了石缝里面。 蛇女拽了石缝内的一个拉索,却见出现了另外一个通道,凤云轻觉得好奇,为什么她开始的时候,没有看见这个拉索。 再次钻入神奇的通道,蛇女拉着凤云轻一起,紧紧的不肯松开,直到外面响起了人的声音,两人这才安静下来。 那人约莫是村子里进来拜祭的善男信女,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终于说到了重点。 愿意用自己后三十年的性命,换取年轻的容貌。 说到这里,凤云轻顿时明白了,外面站着的人是谁。 他们进灯塔村见面的第一个人,那个看上去很老,身材却很纤细,只有十八岁的老太太。 她安静的呆在那里,却听见身边的蛇女,缓慢的发出声音,“左手,第三盏神灯,灯油一饮而尽!” 这声音,完全和她平日里说话大相径庭,若不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凤云轻简直不相信,这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蛇女声音是阴毒的,而这神像内发出的声音,是和平却慈祥的,就仿佛真是一慈悲佛的声音。 凤云轻瞪大眼睛,看着蛇女,蛇女白了她一眼,静静的呆在那里。 凤云轻蓦地反应过来,她们现在的位置,是在神像里面,而平日里长生指点,根本就是蛇女在捣鬼。 这蛇女装成长生,自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说白了是沈亚授意她这么做的。 所以这长生殿后面,有很窄的长长甬道,这是避免蛇女被发现,给她逃跑用的。 难怪蛇女说,他们都用得着她,所以暂时不会杀她。 凤云轻觉得,这灯塔村的秘密,实在太多太多,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只能定定的看着蛇女。 蛇女睥睨的看着她,“那人走了,还不赶紧出去!” 凤云轻率先离开了石像,走出石缝,看着那空掉的一盏油灯,拧眉道,“那不是什么神水,而是毒药吧?那些人喝了这些毒药,就能做你们的*试验了!” ☆、 第296章 大结局 凤云轻觉得,这灯塔村的秘密,实在太多太多,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只能定定的看着蛇女。 蛇女睥睨的看着她,“那人走了,还不赶紧出去!悦” 凤云轻率先离开了石像,走出石缝,看着那空掉的一盏油灯,拧眉道,“那不是什么神水,而是毒药吧?那些人喝了这些毒药,就能做你们的*试验了!” 蛇女仿佛看着外星人般,看着凤云轻,她大概不能理解,为什么还有人对灯塔村的人报以同情。 盯着凤云轻半响,蛇女露出了唇内隐藏的獠牙,轻轻的说道,“那又怎样?你是神吗?凤云轻,什么都想管?搀” 凤云轻脸色一黯,蹙眉摇头,接着不动声响的离开。 可是就在她刚刚要踏出石像内的时候,三枚冰冷的银针,顶住了她脖子间的动脉,蛇女阴冷的声音传来,“凤云轻,你猜一猜,这一回针上有毒还是没毒?” 凤云轻不说话,蹲在那里,保持着一个要走,却不能走的姿势没有动,蛇女不知道碰了哪个机关一下,凤云轻的脚下倏然踩空,身体朝着一个黑洞骤然坠下。 正在她被失重所惊吓的时候,身体已经着地,冰冷的地面让她惊叫起来,四周腥臭的风,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境地。 这应该是灯塔村豢养毒蛇的地方,也是蛇女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满头是汗的后退,手却挪动着,触碰到了一个绵软冰冷的物体,正在想要挪动自己的手,一阵疼痛传来,接着是手腕部位麻麻驯夫蛮娘。 她知道,自己是被蛇女咬了,还来不及害怕,眼前的黑暗已经被光明代替,凤云轻看见了蛇女蜿蜒着爬了进来,手中擒着自己给她的火折子。 她就着火光,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脸色难看的盯着蛇女。 蛇女漫不经心的道,“你以为,拉了那个黄帆会怎样?顶多是毁了这些蛇鼠巢穴,可是你不肯帮我,那你就只要下来陪我!” 凤云轻捂着自己的手,脸色泛紫的盯着蛇女,“你把我囚禁在这里,你以为,沈亚会不知道吗?他会杀了你的!” 蛇女妖娆一笑,声音恶毒,“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是那个人的妹妹,你更应该,千刀万剐了!” 蛇女将火折子固定在一边,转身看着凤云轻,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脸上带着森然的笑,一步一步接近凤云轻。 凤云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被咬伤的手,勉强还能动,她盘算着自己打赢蛇女的希望。 可是很快,她就放弃了。 因为这里的蛇,个个都察觉到了她的敌意,昂起脑袋,吐着信子,不着痕迹的行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她包围在了中间。 凤云轻放弃了反抗,盯着蛇女道,“我自问我来到这里,没有任何得罪你的地方,你为何三番五次的针对我?” 蛇女挑眉,“因为,这里的人都看不起我,远离你,只有你没有,我除了害你,还能害谁?” 凤云轻笑了起来,这果然是个超级强大的理由,她竟然一时间之内,找不到话去反驳。 她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麻麻的作痛,她有点后悔,怎么就服下巫医的解药,弄的自己的毒,似解非解。 否则,自己变身红猴怪,弄死这个蛇女,还是轻而易举。 凤云轻蜷缩在那里没有动,看着蛇女朝着自己走来,蛇女手中明晃晃的刀,映的她脸颊,一片煞白。 凤云轻低声,“杀了我,你得不到任何好处,不如我们一起,毁了这个村子,毁了沈亚,让他从此再也不能害人!” 蛇女狐疑的看着凤云轻,疑惑的打量着她。 凤云轻缓慢的道,“反正,我红猴毒未清,又中了你的蛇毒,你还怕我反水不成?” 蛇女冷笑着放下了匕首,“你早这样,不就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了!” 她伸手拽起了凤云轻,一字一顿的道,“去,拉下黄帆,拉下黄帆之后,整个灯塔村就是你的了……” 凤云轻被她推着上前,蹒跚着朝着长生殿上面走。 她知道,蛇女的话不可信,拉下了黄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不管是毁了灯塔村,还是毁了长生殿,都没有比这个结果更好的了。 一切都因灯塔村而起,让这一切,都在灯塔村逝灭吧。 她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神像,仰头看着因为时间而陈旧的黄帆,咬了咬牙,伸手,拽上了那挂着黄帆的绳索。 蛇女的眸中,闪烁着雀跃的光泽,在凤云轻拉下黄帆的时候,她终于不可抑止的大声笑了出来。 灯塔村是一个福泽之地,而神像和黄帆,则是锁住了这里的灵气不会外泄超级军功系统。 尊主之所以选择神似凤云轻的石像,而是因为,凤云轻真是的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凤星。 这个黄帆,只有凤云轻能够拉的下来,这个福泽之地,也只有凤云轻可以动手破坏。 福泽之地,灵气尽散,毁掉的第一个,就是尊主。 她想象着尊主,化为石猴的样子,笑的肆无忌惮,猖獗无比。 他这一辈子,总是想象着,把人变成各种动物,觅的自己的真正老生,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此刻的沈亚,正在小葱的石棺旁边,外面传来一声巨响的时候,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小葱的脸颊。 他低声,“小葱,或许云轻是对的,是我太执着……” 外面电闪雷鸣,空气中似乎有了一个断层,沈亚的脸,微微的有些扭曲。 银质面具脱落,沈亚的脸开始枯萎,宛如灰烬的东西,坠落在了小葱的石棺旁边,他起身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脸。 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石化,为了让小葱复活,他已经多年没有血浴了,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告别这个人世了吧? 这世上,唯一能毁了他的人,就是云轻。 沈亚的心,刀割一般的疼痛,他没有忍心对云轻动手,任由蛇女带走了云轻,没有想到…… 沈亚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石化。 云轻,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怎么忍心? 此刻的凤云轻,被外面的异象吓住。 只见电闪雷鸣,有疑似凤凰的神鸟,浴火离开。 凤云轻微微张着嘴巴,震惊的看着这一切,蛇女呲牙上前,一把提溜起了凤云轻,冷笑着道,“萧家的人在这里,你这个凤星也在这里,当年几个参与了红猴毒的神医后人,也来到灯塔村了,原本尊主就要成功了,是你,是你这个祸害,害死了他……” 蛇女再次大笑起来,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眸中满是报复后的快感。 凤云轻脸色难看的盯着外面,忽然想起了她的话,萧家的后人也在这里…… 她起身,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蛇女的衣服,“萧家的后人,你是说,萧临楚是不是?萧临楚来了?萧临楚来到灯塔村了?” 蛇女像是骤然之间,有了神力,一把推开了凤云轻的身体,冷冷的道,“他来了又怎样?来了,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凤云轻松了一口气,无力坐下,盯着蛇女忽然之间挺直的腰杆,蓦然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蛇女,以前是软骨,连站起来都不可能,但是现在,竟然可以站起身,直立行走? 凤云轻觉得,自己不能让蛇女这样走出去,她若是出去,保不准就是下一个沈亚。 咬了咬牙,她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从蛇女的身后恶狠狠的冲了过去…… * 三天之后,盐湖村被蓝雪国的大军占领,这一次是蓝枫越亲自带兵,浩浩荡荡占领了以盐湖村为内缘的十里八乡赵四娘家。 任何机关算计,在十万大军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蓝枫越威风凛凛,将蓝雪国的旗帜,插在了十里八乡的土地上。 最后一步,就只剩下占领灯塔村了。 萧临楚站在盐湖村最高的一座山顶,看着不远处通往灯塔村的路,狭长的美眸,微微眯起。 箫连城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我们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冲进去救出三嫂?” 萧临楚面无表情,“路只有等到每月十五号的那一天,才能出现,现在去,只能是入了机关!” 箫连城点头,“你就不怕,在等三天,会有变化?昨天的时候,盐湖村电闪雷鸣,据我估计,是这附近的什么地方,出了大的变故!” 萧临楚沉默不说话,箫连城知道他心里定然担心,只能叹息一声离开。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又一马大军杀到,这一次带兵的,竟然是箫亦陌。 萧临楚一直担心,箫亦陌会在京城,有什么动作,这次看着他亲自带兵过来,心里不是没有感动的。 箫亦陌依旧是冷漠如故,淡漠的告诉萧临楚,他来只是因为凤云轻。 但是众人心知肚明,他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箫连城骂了个狗血淋头,并且吩咐随军的三十个御医,为萧临楚把脉。 萧锦玉看着这两人貌离心和的样子,顿时放心不少。 现在只剩下凤云轻了,只要救出了凤云轻,这一家基本算是团聚了。 第五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了这一个月的十五。 那天早上,起了很大的雾,可是偏偏在这种雾蒙蒙的天气里,一条血红的路,在白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蓝枫越和萧临楚,带着蓝雪国和赤月国的十万兵马,浩浩荡荡朝着灯塔村前进。 这边前面的兵马,已经到达了灯塔村,那边部队的中心部位,还没有离开盐湖村。 这十里八村,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地方,两个国家的二十万兵马,说难听一点,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这巴掌大的位置淹了。 萧临楚赶到灯塔村的时候,蛇女正在进行血浴。 她杀了灯塔村不少的人,用鲜血汇聚了这个充满杀孽的血池,血池旁边聚满了毒蛇。 这些毒蛇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没有办法靠近血池的障碍物,但是对于几万大军来说,垫脚石都算不上。 淋上火油,一通燃烧,管它蛇冲鼠蚁,烧了个火光连天。 蛇女在血池中,再也躲不下去,咆哮着冲了出来,可是等待她的,是几万大军的漫天火箭。 她的身体在火箭中,无力落地,蛇女痛苦的尖叫。 萧临楚忽然发现了什么,大叫一声,“住手!” 他阔步上前,靠近了蛇女,蛇女仰着头,眸中满是仇恨的色彩,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沉声,“你是谁?” 蛇女笑的凄凉无比,咧嘴,露出了嘴巴里的獠牙,萧临楚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继续问道,“你是萧家的人?” 他追查了雪鸾宫这么久,对雪鸾宫的邪术,是有些了解的贵女医宅。 据说萧家的血,也是练就长生药的关键所在。 蛇女低低的咆哮嘶吼,眼眸满是血一般的色彩,萧临楚正在思索期间,蛇女低头,一口咬在了萧临楚的手腕上。 萧临楚吃痛,却没有甩开蛇女,四周的大军,却严正以待,举起了弓箭。 萧临楚回头怒吼,“住手,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箭?” 这大军之中,不少是蓝枫越的手下,听见萧临楚的话,却也不由得放下了弓箭。 萧临楚盯着蛇女半响,低声,“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蛇女冷冷的笑,牙齿上满是血迹,萧临楚的血迹,笑了半响她才低声,“我叫萧怜月,据说,我出生的那一晚,月亮很圆,我出生于,子丑年,七月,十八号,亥时……” 萧临楚的手,猛然就无力的松开了蛇女,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的干干净净。 蛇女残忍的笑着看着他,萧临楚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回头,盯着人群中的箫连城喊道,“老四,老四,快,叫御医,叫小五——” 箫连城正想着,如何的寻找巫医,被萧临楚这么一喊,吓了一跳,上前道,“怎么了?你受伤了?很严重吗?” 他一看萧临楚被咬的乌紫的手,顿时着急的道,“怎么会这样?御医呢?御医呢?你没事靠近她做什么?” 萧临楚却不理会箫连城,额头青筋暴跳,一字一顿的道,“她叫萧怜月,她跟我同年同日生……” 甚至,她只比他大了几个时辰。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 箫连城蓦地反应过来,捂着萧临楚的手,震惊无比,萧临楚点点头,回头去看蛇女。 蛇女原本就受伤很重,只能用血浴来续命,此刻血浴被打断,吐出一口鲜血,无力的匍匐在地,扬起了脑袋,报复性的看着萧临楚。 萧临楚见蛇女吐血,大吃一惊,上前一把抱住了蛇女。 他薄唇嗫嚅,那两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只能担忧的低声道,“怎么样?怎么样?你要怎样才能好起来?” 蛇女刚刚张口,唇角就溢出了鲜血,盯着萧临楚,她冷漠的笑,报复的笑。 萧临楚低声道,“你不要说话,小五马上就来了,小五是我们的弟弟,他医术很好,他一定可以治好你!” 蛇女在听到,他说我们的弟弟的时候,眼眸泛起了光泽,那是一种奇异的光泽,仿佛对生命燃起了希望。 萧临楚握住了她近乎畸形的手,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凤眸中有潋滟的水光流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受了很多的折磨?不要紧,我来了,我带你回家,怜月,姐姐……” 他终于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俊脸上滑落了泪水。 永远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看见萧怜月的那一刻,心有多痛。 这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这是只比他早出生了两个时辰的姐姐,他们的待遇,却天差地别都市阵法师。 箫连城已经懵住,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直到薛少贵走来,他这才结结巴巴的道,“她,她,她……” 薛少贵点点头,“三爷可比你聪明多了,她确实是你们的姐姐,是太后将她留在了灯塔村,作为她独宠后宫的交换条件!” 箫连城如被五雷轰顶,站在那里摇摇晃晃,而蛇女却在真相大白的这一刻,眼泪流出,哽咽着说不出话。 萧临楚握着她冰冷的手,一字一顿的问道,“怜月,你知道云轻在哪儿吗?云轻,就是一个眼睛很大,很漂亮,却很调皮可爱,喜欢多管闲事的小姑娘?她长的十九岁的样子,她是我的妻子……” 萧怜月说不出话,眸中满是悔意,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在听见萧临楚这一句姐姐的时候,灰飞烟灭。 凤云轻,再也回不来了,凤云轻,死了…… 黄帆锁住灵气,保住的不止是沈亚,还有凤云轻。 她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被萧临楚握在手心的手,无力滑落,那双曾经漂亮,现在晦暗无光的眸子,也紧紧闭了起来,再也没有办法睁开。 萧临楚看着没了气息的萧怜月,大叫一声,“怜月……” 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姐姐……” 他不知道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想,云轻可能真的不在了。 仰头,他冲着远方大喊了一句,“云轻——凤云轻——” * 尾声 灯塔村已经被蓝雪国和赤月国的大军,占领七天了,这七天,萧临楚和蓝枫越都没有离开村子。 长生殿内,静悄悄的,萧临楚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落了灰尘的石像,剑眉紧锁。 周遭长生灯跳跃,发出朦胧的火焰,他低声磁性的声音,魅惑人心。 “听说,长生殿内,有求必应,我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达成我的心愿……” “我只希望,云轻好好的活着,就好像以前那样,不学无术,好好的活在我的生命里……” “若是可以,请你拿走我的一切,健康、生命、地位……我愿意倾尽所有,换云轻的平安健康!” 萧临楚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站在那里,光烛跳跃,他绝美的容貌,在朦胧的灯火下,明灭不定。 不知道是神像听见了他的祈祷,还是上天有眼,神像后面的石壁,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 接着,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石缝里伸了出来,再接着,是堵着石缝的碎石被推开了一些,露出了凤云轻那张惨白惨白的小脸。 她哭了起来,“萧临楚,饿死我了……” ---题外话---亲们,终于把大结局憋出来了,大家追文辛苦了,么么哒! 本书由新鲜论坛(凝涉)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