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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阳瑞也看到了那样一副说不上很美却很安静的画面,“三哥,那便是你寻找的风景?”   左如故置若罔闻,继续着他的画作,顷刻之间便已出现一个轮廓,都说画家需要的是灵感,而不是时间,果然是对的。   倾盆大雨也是在这个时刻哗然而至,陈黯的天色也随着大雨的降临渐渐散去,女孩的画面稍显清晰,只是水珠模糊了镜面,却更加凸显了一种神秘美。   左如故完成这幅画不到半个小时,堵车依旧在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风景,总觉得还缺少点东西,是什么呢?沉思良久迟迟得不到答案。   车缓缓的启动,视线变得慢慢的模糊,对,缺少的是影像,左如故迅速的在画纸上对天色进行了一番渲染。   最后,在左下角落笔:入了眼的才是风景,再美的没入眼便也只是一片虚无——致你。   Chapter 2   “喂!!!”舒倪完全没想到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跟他很熟吗?且不说熟,他们认识吗?他倒是装得跟个熟人一样,还评论起她的自言自语来了,你评论就评论咯,还不会挑好听的说,真是可耻,可恨。   现场安静的气氛被舒倪这一声乱入的声音搅乱,各形各色的异样眼光齐刷刷的射向她,天啦,有没有个洞让她钻啊,她也是受害者好伐?   舒倪看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一身淡定气息站定,真真像极了是她做了坏事。对于舒倪这种鸵鸟心态的人,此时已经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再低就该贴地了。”适时的声音贴着她耳朵响起,温暖宜人,鼓惑心迹,同时伴随着丝丝暖气入侵。舒倪迅速的感受到自己的耳根都已经红了,好吧,其实她是敏感性肌肤。   舒倪在一愣神之后慌张而迅速的走出他的阴影,看来她就不该来装逼的,应该撕/逼。再次装模作样的看了几幅画之后舒倪决定还是撤,no zuo no die。   呼……出了大门,外面的空气怎能如此的清新舒爽呢,吸……回归人间的感觉真好。   不过既然都开始了装逼之路,怎么也得装逼到底吧,舒倪拿出手机,站在大门口,选了个比较善良的角度,咔嚓,自拍成功。   额?怎么有个男人在里面?靠,居然是他,这个害人精,怎么阴魂不散呢,就连拍个自拍都要抢着入镜。   舒倪打算删了重新来过,哎,其实自己还拍得挺好的,大眼睛,尖下巴,再加上美颜效果,萌萌哒,美美哒。   “真正长得好看的人,迟早都会被偷拍的,用不着费尽心思去自拍。”我去,这个男人,还真是个幽灵,说话还如此欠抽,怎么会有这种极品,看着长得人模狗样,说出的话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舒倪被气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他,虽然她也算个吐槽小能手,现在却只能哀叹自愧不如。   “变相的这么夸自己,你爸妈造吗?”既然已经出了会展,她还不能好好畅所欲言了?那岂不憋屈哀哉?   “你把我拍进去了?!”嘿嘿,也还不笨,这么随意一指点就能懂得其中奥秘。不过对方显然语气不善。   在舒倪尚未反应过来他那不善的语气之后手机已经乖乖的落入了他之手。什么嘛,有了恶毒之舌难道还有急速神偷手?   “那是我的手机。”舒倪气结,她今天是走的什么背时运啊,什么人都能碰着。伸手示意他还她的手机。   在利索的将那张舒倪自认为还不错的照片果断的删掉之后左如故还算是有点人道主义的将她手机归还了她。   翻了翻照片,果然是删了,“你这样随便看别人的手机而且还删东西真的好吗?”舒倪给了左如故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要这样自吹自擂吧。   “你随意的侵犯他人肖像权真的好吗?”左如故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   靠,今天她出门没看黄历,遇小人了,好不容易碰着个长得帅的,没想到却是个斤斤计较的主,遂鄙视的瞅了他一眼之后潇洒离去。   当然,自拍还是要继续。   再次选了个角度,拍了张自认完美的照片并上传朋友圈以及微博,并且配上文字:今天遇到个帅锅,对方说了句很神奇的话,“真正长得好看的人,迟早都会被偷拍的,用不着费尽心思去自拍。”所以,我把他马赛克了。   舒倪发朋友圈的用意仅仅只是为了证明这么久没出现,她仍旧精彩的活着,做得了微商,逛得了画展,开得了奔驰,玩得了帅哥,仅此而已。   作为一个微商小屌丝,朋友圈怎能少了一些上档次的东西呢,比如,好车,豪宅,帅哥,美女,旅游,这无不成为点亮别人印象的孔明灯。   哦,忘了说了,舒倪自从一年前没找到工作,一年后在老王的带领下终是走上了微商之道,成了众多微商屌丝中的一枚。   天天朋友圈,微博,吃饭先拍照,到哪先自拍,奇闻怪事更是不得了,这些都已经成了舒倪的必须生活了。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舒倪就会想,这样的生活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同学朋友都在上班赶地铁,而她天天发图片看电视打发时间,而这,还取其美名曰:自由。   可到底自由不自由,除了自知,天地皆不知。   在微商这条路上舒倪自认是没有找对方向的,因为赚的人已经赚的盆满钵满,而她,口袋都没满。   “妮子,你能别再在朋友圈发广告了好吗?整个下来全被你刷屏了,不心疼你,不心疼手机,可是心疼流量啊。”叮咚一声,微信响起,又是一个反对她发图片的主。   自她做微商的这段时间以来,反对她发图片的也不止这么一个,而微商本来的赢利群众就是这些同学熟人,虽然她也知道确实造成了某些影响,可是她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内心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嘿嘿,舒倪回了两字,再配上个贱贱的贼笑,除此之外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像这种还给她发条短信的也算是仁至义尽的,有的直接删除,天天的见着好友减,见着微博粉丝减,内心真不好受。   有人说,夏夜里最耀眼的是星星,其实不是,月亮才是最耀眼的,因为星星一颗照耀不了大地,而月亮就算被层云遮住也能散发丝丝漏光。   今夜的月亮旁若无人的挂在星空,独自绽放着她的夜光珠华。温柔的月光倾泻而下,洒落在孤独的房间,舒倪抱着手机窝在阳台的一角,欣赏着这耀眼光华。   突然觉得有些寂寞,一个人守着这诺大的空房间,有时觉得有无数想倾诉的念头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任意发泄的对象。   舒倪从怀里拿出手机,双手环着曲起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一只手将手机通讯录从上滑到下,从下滑到上。   了无生趣,所有的坏情绪在这一刻莫名的涌起,舒倪想,或许自己就该老老实实的听老爸的话回家去,何必在这瞎折腾呢?   再次打开微信,将好友翻了一遍,却发现连一个吐槽的陌生人都没有。□□好友翻了一遍,谁TM谁鸟谁啊。   无奈之下,打开电台,这是舒倪独自一人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胡乱的听着电台那头传来的陌生的声音,有的委婉动听,如黄莺歌唱,有的粗狂强悍,如隔壁糙汉打鼾,有的细如流水,如风铃晃动……而最重要是的是他们能懂你。   懂?真是个莫名的词,现在只能依靠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来告诉自己在世界的某一角或许还是有人懂你的。   这是一个轻缓而沉稳,温纯而又魅惑人心的声音,如同夏日的西瓜凉沁了心脾。   舒倪对电台那头传来的一个男声做出了自己的最高评价,有点陌生,却又觉得熟悉,这是一个陌生的电台,也是她第一次调到。   ————   舒缓的音乐响起,醇厚的声音慢慢出来。   当自己独处一室,感叹自己没有贴身朋友的时候,大家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绑架了我们的生活?   当朋友间应该进行正常交流的时候又是谁封起了我们的双唇?当你可以在虚拟世界夸夸其谈,却在真实世界里哑口无言的时候那又到底是谁扼杀了我们的活跃?   大家好,这里是FM975音乐电台,我是本档主播左如故,欢迎大家在这月明星稀的晚上与我一起聆听内心的触动。   昨天收到一个朋友的邀约,说是老朋友好久没见,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另外再叫上几个。老朋友见面当然欣然而往,确定了时间地点之后我开始划算这次见面的场景,都是些若干年不见,内心依然熟稔的兄弟,自然有无数的话题想要倾诉。   可是当我到的时候我有些失落,因为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人手一部手机,各自静谧无声的划拉着手机,好像对面坐着的是个陌生人。   这样的场景,其实并非第一次,见面之前大家可以天南地北,可见面之后却奄奄一息,就算真人就坐在你对面,仍觉得手机里的那个人更加的让你有说话的兴致。   这样的场景我是极度不喜的,我希望都能收起手机,彼此好好聊聊最近的生活。   我不知道电台那头的你们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情况,吃饭前先拍照,发朋友圈,吃到一半,拍照发朋友圈,吃剩了,拍照发朋友圈,想想这样的见面有意义吗?   发个所谓的朋友圈又有何意义?我只希望我们的见面不要是相见不如不见。   ————   说到这,做了下稍微的停顿,音乐声也因为他的停顿而声音加深,此刻才听清,放的歌竟是小哥的《最浪漫的事》。   舒倪想,他定是个怀旧而古板的人。   小剧场:   阳瑞:哥们,这么丑的照片你发我手机干嘛?   左如故:我没手机。   阳瑞鄙视,也不知这人是真抽经还是假抽经,总归就是不用手机,有什么东西就全往他手机上发,却不见类似三点式的好东西。   阳瑞盯着手机看了一会,“这就是一年前看见的那个女孩?”   左如故不可置否,点了点头,“照片等下你发我围脖,并设置下权限。”围脖是他玩的唯一一个还算得上的联络工具,所以,别期待你能找到他,除非他找你。   “我是不是应该恭喜恭喜你呢?”   “到时直接给红包就好。”   行!!!   Chapter 3   黑夜果真是个矫情的好手,翌日清晨舒倪如是想着。昨晚的心酸悲戚伤感在一觉之后早已无影无踪,起来刷牙洗脸又是打了鸡血的战士。   日复一日,重复而单调,有时舒倪都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何还要坚持,就算前程一望无际也还是一如既往。   之后舒倪美名其曰的将这称之为“血性”,无坚不摧。   这天正在盯着朋友圈发呆的时候,手机突然一震,舒倪还以为是生意来了,利索麻溜的点开信息。   是个□□的表情。   有些无聊,随手回了个□□的表情。   长腿欧巴:色谁呢?   收快递的大鱼:你咯。   舒倪盯着那个回复笑了,笑的没心没肺,终是因为缺少男人漏出本性了吗?遂觉无聊也没再过多搭理,仅不过又是一个走过路过的寂寞人。   夜幕降临,长腿欧巴再次侵袭。   长腿欧巴:干嘛呢?   收快递的大鱼:呵呵,:-)   长腿欧巴:聊天的时候呵呵很影响聊天心情唉。   收快递的大鱼:哈哈,^_^   长腿欧巴:心情不好?   收快递的大鱼:我的心情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一个陌生人就给看穿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舒倪其实很少跟陌生人聊天的,一来是工作的关系,如果无缘无故的聊天会给人一种传销的感觉,二是她确实是不喜欢跟陌生人你一句我一句瞎扯,而且全是一些毫无营养的脑残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纪真的渴望一段感情或是一个懂你关心你的人,总之,舒倪跟这个长腿欧巴算是从三月聊到四月,从四月到了七月,从你在干嘛到了老婆,你在干嘛,从网络传情到了电话暧昧。   而舒倪也甚至差点把这当作为一段真挚的感情处理了。   舒倪是这样跟闺蜜说的:希曼,我想我是真的恋爱了,一天没有他的电话我就会开始想念,竟也像个小女友般的追踪他的行动了,甚至我还会主动索求爱意。   宋希曼对此无比鄙视:拜托小姐,对这虚拟的世界说我爱你多么容易,你能不能让你那颗脑袋保持清醒?如果你真的需要男人的话我们电台多的是,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舒倪摇了摇头。   总觉得介绍的很难对上彼此的口味,倒不如彼此给彼此珍惜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就算深知虚拟世界不靠谱,也还是一头深扎了下去。   ————   七夕前天,舒倪的出租房遭贼了。   早上六点无缘无故惊醒,一个颤抖坐直了身体,紧接着就是一阵大喊,“啊……”全然不顾房间的一片混乱,直接跨过地上被掀落的零散,跑着去敲隔壁的门,“菜菜,我家来贼了。”舒倪抱着就是一阵大哭。   菜菜是舒倪出租房隔壁的一个姐们,因她男朋友经常出差,两人倒是常混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就熟了。   报警之后抱着舒倪安慰了好久,跟着一起去警局做了笔录,买了个西瓜给她抱着咬,倒是安静了不少。   给老妈打了个电话,结果那头财大气粗的说了一句,东西丢了就丢了吧。可却忘了安慰受伤的人,惹来舒倪的又一阵嚎啕大哭,嚷嚷着:也都不问问你女儿我的安全,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呀,也得亏你女儿福大命大,没有被强了……哭着嚷着就再也止不住了。   舒倪这一哭倒是真的把秦素心给吓了一大跳,都不敢再吱声了,赶紧将电话递给了舒大为,舒大为无奈又心疼的呼唤着:倪啊,回来算了吧,老爸养你。   这下舒倪那头还没止住,这头又挑起了心酸事,在外几年钱没赚着钱,尽是惹了一身骚。   “老爸,我再混一年,要是不行,我保证回家。”舒倪抽噎着给老爸也算是给自己做了个承诺。   一年,就一年,舒倪如是告诫自己。   晚上,菜菜让舒倪跟她睡,可她拒绝了,理由是不可能因为一次被偷就不睡了。这一晚菜菜陪她到很晚,在她的坚持下,菜菜才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长腿欧巴来了信息,舒倪一个不经意就把被偷这事给说了,本来还想装装自己有多强大,多女汉子来着,可是当有一那么一个人柔声细语的安慰你哄着着你的时候舒倪再次溃不成军,哭得一塌糊涂。   长腿欧巴倒是好性子,安安静静的等着她哭完,时不时的来一句温柔攻势兼带幽默冷笑话,最后,又是哭又是笑的听着电话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最后睡着的时候到底是凌晨几点了。   送快递的大鱼:欧巴,今天七夕。   长腿欧巴:昨天睡得好吗?   送快递的大鱼:湿了凉席。   长腿欧巴:[哈哈大笑]要不换个房子吧,住着难受。   送快递的大鱼:不难受,在哪摔倒就要在哪爬起来。可是欧巴,今天七夕哦。   长腿欧巴:你很在意?   送快递的大鱼:嗯。   一天里再无后续,本以为这就是结局。   宋希曼接到秦素心的电话,说是让她过去陪陪舒倪,这不,一下班就提着一袋子吃的屁颠屁颠光顾来了。   希曼光是就着因为遭受重大损伤而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就念叨了整个晚上,就算有一袋子吃的也堵不住她的嘴。   后来舒倪把欧巴这事一说,宋希曼就一口咬定这男的不行,还大言不惭的说她们以后肯定是见光死。   舒倪死死的追问为啥,舒倪只是说了一句:这男人在装。   装什么?舒倪不懂。   用宋希曼的一句话说就是:那个男人不可能不懂你话里的意思,只是他不想见你罢了。   被戳破的那一刻,就算面对的是不真实的感情还是有些难受,毕竟是有心的陪了自己四个月,就算不是男朋友,也算是陪聊的,也陪出了感情嘛。   宋希曼说她是真缺男人了。   她承认。   凌晨一点的时候欧巴来电话了。   “什么?你说他到你楼下了?”宋希曼向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舒倪,舒倪更是无辜的看着宋希曼。   见还是不见?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舒倪怂了。   最后是直接被宋希曼提着下来的,连衣服都没带换的,两人形象甚忧。   这是踩在七夕的尾巴上,还能摸着点影子。   这晚,月亮够亮,荼糜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有些不切实际。“欧巴?”舒倪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倾斜着靠在车身上的他回过头来,口里还吐着烟圈,紧接着丢了烟蒂,“倪,节日快乐,虽还是晚了。”侧身从副驾驶如同神降般抽出一束鲜花,是她喜欢的百合。   太过虚幻了,舒倪儍不拉叽的杵在了那,最后还是宋希曼推了一把,“谢谢,节日快乐。”羞涩的结果手里的花,“你开车过来的?”舒倪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   “嗯,本想在正点的时候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堵车,误了时辰。”接着他又递过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太多的惊喜,太多的措手不及。   是串黑色玛瑙手链,传说黑色玛瑙能辟邪。   “谢谢。”所有的惊喜与感动最终都化作了这两个字。   之前舒倪本是想自己做个砂瓶给他的,可后来听他那语气估摸着应该不会来,便也打消了这想法,现如今,收了别人的礼却无所回礼。   希曼从后面塞了她一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鸡爪,估计是刚才下来太匆忙,她随手抓的,她这意思,莫非是……   鲜花,玛瑙,鸡爪?“那个,我以为你不来的,所以……吃个鸡爪?……”舒倪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吞吞吐吐的说完之后便后悔了,给了还不如不给。   他倒是利索的接过了。   本是静谧而羞涩的空气被一声喇叭声打断,原来车子里还有个人,舒倪侧头望向驾驶室,“你朋友?”   “恩,他过来有点事,便跟我一起来了,要不,我们就先走,到时再见?”因为太过激动,所以当时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到底是他有事他朋友跟着一起来,还是他朋友有事他一起跟着来?   不过,都已不重要。   “恩,再见。”舒倪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么的娇媚羞涩。   奇怪的是,喜欢八卦的希曼却莫名的沉默了。“曼曼,你觉得怎样?”舒倪满怀希望的问道,当一个人先入为主侵入了你心的时候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妮子,这个男人不靠谱。”到了房间的时候宋希曼轻轻的吐了一句,让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的舒倪惊慌不解。“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宋希曼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个男人给了她这么一种直觉,而她一直都相信她的直觉。   “我觉得还不错啊。”舒倪没有太过理会宋希曼的话,长的挺帅,有车,有房,有钱,还会浪漫,半夜来给她送惊喜,这些都已经足够让舒倪动心。   其实,所有的所有,在舒倪这都只是因为他最终还是来了。   Chapter 4   “曼曼,他已经七天没有回复我了,电话,短信,□□,微信,我怎么都联系不上。”距离七夕已经过了八天,而舒倪却再也联系不上欧巴了。   不管她怎么留言,电话,就是没有半点回应。   不得不说,不伤心不失落是假的。   希曼作为好友,此时下井落石有些不妥,却也见不得好友这般颓废,“网恋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没事。”在宋希曼的眼里对于这段所谓的感情一直是没有好感的,她本来就不相信网恋,而且那个男生给她的感觉并不妥,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匆忙的约在了凌晨之后,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靠,我这算是被甩了吗?”舒倪简直不敢相信,就连在网上恋爱一次也能被甩,最难能可贵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原因。莫非是因为她长的太丑?也不是啊,大眼睛尖下巴长头发,虽然皮肤稍显黑了点,但这不是健康嘛,搁黑人堆里是实打实的白人一个好伐,再者,她身材也还不错哈,最起码看着能让人有欲望啊,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反正也没丢什么,就算了哈,以后姐给你介绍。”宋希曼是心没觉得这也算一次失恋,可就有人还正经对待了。   “再打最后一个电话,如果还是没人接的话就算了。”舒倪告诉自己,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她已经在尽力挽回了,是对方不要她了。   可是,事实总是如此残酷,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可她又想不通了,为啥不直接关机呢?   “没人接?”   舒倪点了点头,说不尽的失落。   “妮子,你说你,一网恋就能把你折腾这样,如果哪天真的失恋了岂不就只剩下自尽而亡了?”   舒倪给了宋希曼一个大大的鄙视,她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倒能大言不惭的给她说着所谓过来人的经历。   “啊……不想了不想了”就算想了也是白想。   “就是嘛,姐随便给你介绍个都强。”宋希曼无比懒散的撩了一把让人羡慕的大卷发,妩媚风情无限。   大波浪卷一直是舒倪向往的,可是偏偏她的发丝太过柔细不适合卷发,遂只剩羡慕嫉妒的份了。   “算了,那些个介绍的,我光是听听也就怕了,别还真搁自己身上来了。”现在这个年纪,都赶上了相亲□□,大学寝室里几个一起聊天的时候就说起老大被家里逼着相亲了,老二逼着相亲了,老三莫名其妙的订婚了,也真是恐怖。   听他们描述着那些相亲对象的音容相貌的时候舒倪只差没有笑断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剩下的都是些奇葩了。   还有老三,居然过年相亲的时候去男方家里因不懂礼数,直接了人家家长红包,结果隔天人家家长就带着儿子上门来谈订婚事宜了,而她,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被自家父母给卖了。   如此情景怎一个恐怖了得?   “你呀,也不知道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别跟我说什么一见钟情,白马王子之类的啊,姐姐不感兴趣。”宋希曼无数次说过要给舒倪介绍,而且对方条件都属不错的那种,可每次都被直接打回。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计较什么,这么大年龄还能玩网恋玩得风生水起,可就是不愿正视婚姻大事,还痴痴傻傻的等着那所谓的浪漫爱情。   殊不知,早已过了那个年纪。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   其实,爱情何不如此?   突然想到此,舒倪好像好久没给舒畅,也就是那死老弟打电话了,也不知道那边怎样?到底有没有把老姐的话放在心上。   舒倪给舒畅的原话是:畅啊,别人都是诗酒趁年华,你就恋爱趁年轻吧,赶紧找几个妹子调戏一番,要不然,你也成剩男了。   当时,舒畅年纪14,初二。   “你干嘛?”宋希曼见舒倪拿起电话,以为她还要给那个男人打电话,语气不自觉的竟提高了不少。   她真有这么不争气?“给舒畅打个电话。嘿嘿”   “舒倪,你别总是教唆舒畅,别自己不成器便把他也弄成不成器。”现如今舒畅即将迈进高三,紧要关头。   舒倪这绝对是反哺意识,如同当初父母将自己没读书的念想全部寄托在下一代身上,现在舒倪就是把自己没有早恋的愿望全寄托在舒畅身上,还大言不惭的说是过来人的总结。   总结是总结,不过人各有命。   舒倪在跟舒畅胡乱聊了一通之后,宋希曼便从他们零星碎语中得知舒畅终于实现了舒倪的愿望,早恋了。   对象是隔壁班的一个小女生,据说还是女方倒追的,舒畅一个不忍心就给接受了。   然后宋希曼就听到了更揪心的一席话。   “舒畅啊,老姐告诉你哈,早恋呢是好事,不过,至于那个……那个你懂的塞,也学了生物,就还是不要太早的涉及,免得把人小女孩肚子搞大了。”   宋希曼风中凌乱。   那头舒畅笑得四仰八叉。   放下电话,舒倪觉得自己的寄托终于有了那么点解放,作为一个男生,怎能错过早恋呢?不应该啊,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妮子,你这样教育舒畅,你爸妈不管?”   “你又不知道,我家是自由主义家庭。”   好吧,这也是宋希曼羡慕的地方,舒倪有着一个无比开放的家庭环境,老爸老妈从来不替她做决定,也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而且还给予全部的支持,至于所谓的早恋晚恋他们从来不管。   本以为生在这样的家庭怎么会错过早恋呢?舒倪现如今都无比怨念秦素心,记恨她当初为啥不阻止她早恋,要是阻拦的话,障碍越大,越有挑战,也更叛逆,她肯定会早恋的,可是,秦素心什么都不说,以至让她整个童年都没尝过叛逆的滋味。   “要不你还是听叔叔的话回家得了?反正你又不缺钱是吧,土豪富二代干嘛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舒倪富二代的身份鲜少有人知,舒家在C市可是响彻一方的养殖大户,哪用得着她外出讨生活?   可她舒倪就喜欢折腾,而且还尽是喜欢做所谓的屌丝创业。   “回家接过舒司令的养猪旗子?”虽然她喜欢田园生活,可要是让她接手那些生意,她还真不愿意。   “那你们家那么大的产业到时总得要有人接手的啊。”   “你以为我现在培育舒畅谈恋爱干嘛的?他一谈恋爱,没考上大学,舒司令肯定会让他接手的,哈哈,那我岂不乐哉?”   宋希曼绝倒。   这绝对是一个不正常的家庭。   晚上宋希曼硬是说要陪她过夜,搞得生怕她想不开一般,最后还是被推走了。   走了个人,突然安静下来,又有些失落。   没事自我收拾了一番,坐在窗台上,吹着凉风,看着夜色,打开收音机,再次调到FM975,不是那个人的声音,看了看时间,估计还没到。   想想真是可怕,声音这东西,如同饮鸩止渴,吸食鸦片一般,每天不听他说点什么总觉得缺少了甚。   随手从窗台另一头堆放的书中抽出一本,是饶如平的《我俩的故事》,柴静为之写的序。   关于柴静的各路绯闻,好好坏坏,分不清真假,只觉这是一个有才华的主持人。   这书写的就是战争时期一对平凡夫妻,最后由男主通过画画回忆记录下来的一切生活,事无巨细,静水流深,娓娓道来。   全书表达的尽是一种“相思始觉海非深”的浓重相思。   看了会,便不自觉的沉溺,沉溺在这种春风细雨的爱情里。   直至,那个声音的响起。   “……我是本档主播左如故……”   声音如□□,不知不觉中便已上瘾,甚至不愿意戒掉。   Chapter 5   合上书本,随意的搁在身旁,伸直双腿,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迷糊中拿过一只抱枕温柔的抱在怀里。   隔绝了外面的耀眼月光,关闭了倾听虫鸣的耳朵,只待静静感受那股如潺潺流水般声音带来的听觉享受。   ——————我是主播分界线——————   我陪伴你成长,我带你去远行,我教你说“谢谢”,“你好”,“我爱你”,我把最美好的世界摊开在你面前,我只愿,你能爱这个世界,并被这世界温柔相待。   有些话不知道如何对你说,喜欢你,宠爱你,希望你可以得到这个世界的所有善意,虽然平平淡淡,但顺顺当当地观赏完这个世界。但是更希望你可以品尝到这个世界的酸甜苦辣,然后以温暖的心态包容这个世界,包容着一切酸甜苦辣,最后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从出生到现在,你被这个世界宠爱着长大,无论是学习,生活亦是其他方面,从来都是顺顺当当,一帆风顺,其实我很了解你,那种叛逆的思维掩盖在乖巧的外表下,不为任何人道也,就像看起来是一座休眠的火山其实里面早已岩浆翻滚,即将喷涌而出。就想着时机一到,去撕开安静的面具,去流浪,去完成自己喜欢的梦想。   曾有人对你说,梦想是有时机的,现在特别想干的事,再过上几个小时,几天,几个月那种激动的观感早已不复存在。但是作为一个乖孩子,你不想让父母担心,让他们难过,在他们的羽翼下,只是安安静静,顺顺当当的过着他们想像着的生活,远离那些叛逆,疯狂的想法,一切梦想都等着他们认同的自己的长大的来到。   其实你并不知道你未来的路在哪里,你只希望你可以活在当下,活的肆意,活的精彩,但是,当现实的脚步一步一步得向你靠近,在父母,朋友的劝说下,你开始那些永远也可能实现不了的计划,其实做那些无谓的计划还不如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让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多好。   或许周围有许多让你羡慕的人或事,但心态过过淡然亦或是早已知道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道理,你从来都不在意般的态度看待一切,虽然我很喜欢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生哲学,但我更希望你可以想你本身年龄段的人一样,有羡慕,嫉妒,以及爱。人生活着,并不是要像苦行曾似地度日,作为高档的生命,应该过得有滋有味,无论是处于阳光明媚下还是呆在阴雨连绵中,都要又一颗温暖乐观的心去面对一切,温柔以对这个世界,不久以后你会发现,你也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无论是学习,生活,以及情感人际交往方面,你对待所有人都很温柔,很友爱,但是正是这种博爱有人喜欢,也有人觉得虚伪,但你觉得无所谓,因为那只是你对他人表现的尊重,表现的善意,人生苦短,抱着善意的心态过着温暖的生活,而计划外的人,你努力过,开心就好。   既然生活在这个世界,就以旅行者的心态过完这一生,看遍天下美景,尝过天下美食,温暖的对待一切,期望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无意间翻《青年文摘》的时候看到的一篇文章,作者棋奕桦来。之前有叶萱的小说《愿你被这世界温柔相待》,两者都是母亲写给孩子的。   母爱是一种不管用多么优美的文字都无法说透的感情,而真正理解的时候也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会感同深受。   ……   *********************   听着听着舒倪突然觉得很难受,自己从小到大,不是不叛逆,只是父母给了太大的自由空间,以至所做的在他们眼里并不是所谓的叛逆。   记得小时候,老妈想让她去市第一中学,可是她却不想去,还大言不惭的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老爸便也没过多强求,直接让她去了第二中学。   可是,不管在哪她都没做成鸡头。   或许是太过散养,父母这样的词语纯粹只是成了口头上的表达,而内心真正意义上的想法成了他们也只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而且还是随叫随到的一种。   长这么大,从没有好好去感受过父爱母爱一说,就算写作文的时候命题为写写你最喜欢的人,舒倪写的也是最爱舒大为,而不是最爱老爸。   想想,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甚至是交男朋友,似乎都是在一路肆意妄为,从不会去重视学习的重要,也不会去感受工作带来的满足,更不会去强求自己跟一个没感觉的人进行恋爱,活的太过随心所欲。   用宋希曼的一句话就是:舒倪,你就是上辈子积了德,投身到了一个好家庭。若你这样的,直接丢出去,估计一天都活不了。   对此,舒倪承认,却不改正,依旧活的吾行吾素。   就这么一刻,舒倪突然无比的想念秦素心,“老妈,我想你了。”都已经十一二点了,舒倪还是任性的给秦素心打了电话。   那头睡梦迷糊的秦素心一下子被这句话给吓了个半死,着急忙慌的摇醒了一旁的舒大为,并把电话一带递给了他。   “倪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秦素心怔怔的望着舒大为,紧靠着电话,试图从电话里听出点什么。   一听舒大为关切的语气,舒倪不成器的哇哇大哭。   真是矫情,就这个月都哭了两次了。   这一哭不打紧,却着实把舒大为给吓了一跳,赶紧示意秦素心下床,穿衣服,“倪啊,你别哭啊,我跟你妈马上就过来。”   舒大为一边催促着秦素心赶紧换衣服,自己一身睡衣下床就往车库走。   “爸,我没事……就是想你们了……”舒倪一听他们要大晚上的过来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来真是任性得可以。“老舒啊,这些年你们一定嫌我没长进了吧,读书不好,工作也不好,这么大了,连个对象都没找到让你们放心。”   舒大为一听说没事,便在客厅沙发坐下了,秦素心已经换好了衣服,示意舒大为到底是怎么回事,舒大为只是摆了摆手。   “倪啊,是不是恋爱了?”老舒试探性的问到。以前这个女儿哪有这么多的感性,更不会说什么想他们之类的,莫非是恋爱了?变感性了?   秦素心听到恋爱了赶紧凑过来,隔空问了句:“倪啊,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啊。你弟都找女朋友了。”   老秦这话绝对是戳到舒倪心窝窝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素心,我就不能跟你矫情,我没事了,先睡了。”舒倪破涕为笑,这个老妈从小到就没做过一件让她舒心的事。   “倪啊,要是真想我们了就回来吧。老爸这产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要有人接手的啊,而且你也喜欢弄这些东西,要不回来老爸开始教你?”   “老爸,你知道我为啥教唆舒畅谈恋爱嘛,这不就是让他早些找个媳妇接手你产业嘛,那个,我真没事了,先怪了哈,拜拜。”   这一通电话下来,又是哭又是笑的,舒倪都觉得自己神经病了。二十几年来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恶心的话啊,就连自己都吓到了,也难怪秦素心这般恐慌。   挂掉电话,舒倪又是一通好笑,果然,黑夜真是矫情好手。   “我再打个电话,保证是最后一个。”舒倪擦了把眼泪鼻涕,暗自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个电话。   舒倪耗尽最后的勇气再次给欧巴打了个电话,可传来的依旧是忙音。   最后一条短信……最后舒倪手痒,还是给欧巴发了条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短信过去:欧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的哦。   等了一会,手机仍旧静谧无声。   这一夜,是舒倪最后的决断。   Chapter 6   舒倪生活虽然懒散,却很少赖床。这天却起了个晚。   电商群里几乎每天都是热闹非常状态,尽是些打了鸡血的微商屌丝,当然,组织者也还算个大神,赚了不少钱,也发展了不少下线。   当初,舒倪也是无意间加了老王微信,之后被稍微洗了下脑,再加上自己的叛逆,才走上了这条路。   当初老王还劝说她做他的下线,舒倪犹豫了一番之后答应了,可后来看着别人赚的一本正经,可自己又觉得心生不忍,最后还是转移了路线。   其实所谓的电商,或者微信营销,赚的都是一个表面,至于下面走的是怎样的一种路线只有上层知道,而赚钱的也只有总代理,当一级一级的代理发展多了,赚的也尽是代理的钱了,而代理到底能不能赚钱呢?   答案,不一定。   舒倪就没赚到钱,不过还能勉强维持生计。   起来第一件事便是看手机,见有人@她,刷了下聊天记录,原来是C市的几个大脑想组织下线下活动,彼此交流下心得之类。   这种线下活动舒倪参加过几次,算是群里的老一辈人物,大家都也对她算是熟悉,而且里面的美女并不多,所以一有这种聚会就想着她,客话就是让其去活跃活跃气氛,美女嘛,总是有调节剂的效果的。   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了,起床,洗脸刷牙,收拾一番之后就准备出门。说好了一起吃中饭,边聊边吃,挺不错。   不过,吃饭不影响脑子吗?   舒倪想着,就算不影响脑子也是会影响走向的。   到达景天酒店的时候已经到了三个人了,也都是平时熟悉的,有一个倒是看着有点面生。舒倪走过去跟老朋友打了招呼,对这那个陌生小伙,“嗨,你好,舒倪。”   “张继科,久仰大名。”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白白嫩嫩的,不像他们这群人,皮糙肉厚的。   不过舒倪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这小白脸长啥样,而是这名字,也太雷人了吧。   张继科,国家乒乓球冠军,也太让人乱入了吧,“不对,是我久仰才是。”舒倪笑着打趣,能见到冠军当真是这辈子荣幸。   “他们都说我老爸有见识,知道给我取这么个名字博眼球,说一次就能让人记住,不过小学初中那会除外。”   挺幽默的。   这是舒倪给他的第一评价。   就像当初舒倪第一次见老王的时候。   “大家都叫我隔壁老王。”   舒倪自是懂话里含意,虽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却让舒倪觉得这是一个好交往的人。   有人说,咋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   不过,也有一见钟情。   舒倪对老王就属一见钟情,当然,钟的不是男女私情。   后来老王一路带着舒倪做电商,走上微信营销这条路,也确实给了她不少帮助。   本来舒倪有意想把老王介绍给宋希曼认识的,别想多,只是普通朋友的认识,因为老王真的长了一张属于老王的脸。不过宋希曼对微商这块并不感兴趣,所以直接推掉了。   “老王,还有人来吗?”关于线下交流舒倪一直以来主张的都是人不要太多,最多也就七八个人,再多就不行了。   本就是为了交流而来,一旦人多了也就是杂了。   “还有一个小伙,据说是做室内装修的,最近正在转型,说是想出来透透气。”   舒倪点了点头,大家一路说下来,没几下倒也熟悉融入得挺快。   装修小伙是踩着饭点进来的,风尘仆仆,进门就给大家赔礼道歉,直接三杯酒下肚。看得舒倪一愣一愣的,心想倒也是个爽快的伙。   都说酒桌见英雄,这话是真知灼见。   如果一个人在酒桌上都扭扭捏捏的话,这个人基本不值得深交。   “大家好,迟到,自罚三杯,对了,我叫王浩。”   这个人,是个雷厉风行的主。   舒倪这下真的不淡定了,国球手都来做微商了吗?   王浩估计有些不解,就着刚喝完酒,脸还有些稍微泛红,“舒倪吧,总算见到了,老大天天说群里有个妹子了不得,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这恭维的话脱口而出,不愧是搞装修的,跟设计一样,美美的。   舒倪被恭维得有些迷糊,起身介绍,“你好,舒倪,对了,王浩,你旁边是张继科。”说完,舒倪实在是没法子忍了,终究还是破功。   算个不大不小的笑话,现场气氛更上一层楼。   其实做微商的人都是很能说的,或者说是很能扯淡的。不管东南西北还是上下左右,都能信手拈来,让人分不出孰真孰假。   舒倪自认是没有练到这个程度,只因她的见识经验确实比不上其他几位。   一顿饭下来,大家聊的随性,扯得海阔天空。   关于小三这话题,老刘扯上的:打个比方,你说做微商,就跟男人找情人一样,一条路是行不通,偶尔走一下旁路或许能见到期待已久的光明。   这比方,打得有特色。   一桌人,六个,一个女生,全然不顾其感受。   舒倪倒也无所谓,听他们说得激情澎湃。   老王说:找小三这事,确实,是个激□□,我也承认,是个男人就有冲动,如果是成熟又有成就的男人,那更是不可避免。可我,现在把话撂这,我虽不算成功,可肯定不会出轨。   这话太过肯定,五道齐刷刷的眼光同时射向他。   老王继续:我妻子,跟我吃过苦,我当兵那几年,一年见一面,呆个几天,家里上下全是她照顾,后来做了建材生意,前几年混的不好,她跟着没少吃苦,一个女人,在你苦难的时期不离不弃,我现在对她不仅仅是爱情,更是一份责任,而且,她是那种依赖性很强的女人,我可以说我没了她照样能活好,但是她没了我,肯定活不下去。   说完,抿了一小口白酒。   老王部队服役8年,好一口白酒,沾点酒就滔滔不绝。   就说嘛,饭桌上会乱了走向的。   舒倪双手耸着下巴,认真而又虔诚的看着老王说完一番话,想发些感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话可信度多高?百分之五十吧。一半一半。   舒倪端过面前的啤酒,一口下肚,摇了摇头,苦笑。   “有话想说?”张继科拿酒杯碰了下她的。   随意抿了口,“从我女性的角度看,出不出轨并不是谁能保证的,男女都有出轨的,出轨只能表示对方在某一方面不能使其得到满足,所以才有了让其出轨的借口,而我又想,既然你出轨了我为啥不能出轨?”   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些想当然,却也没去驳回。说出的话,泼出的水。   “是,你是可以出轨,这讲究公平嘛,只是女人却永不如男人放的开。”老王起了些醉意。   这一刻,舒倪却没了接话的欲望,自己光是一段网恋的分手都让自己黯淡无光,更何况婚内出轨呢,竟有了嘲笑自己的冲动。   张继科以为她这声苦笑是不屑,不相信,再次碰了下杯,“男人,要看的。”   女人,也是要看的。   舒倪懂他口中看的意思,男人,是要用心养着的。   偏题有些严重,也不知是谁一句生意上的事又重新拉回了主题。   饭桌上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真心,谁假意,总是被酒色遮掩得太好。   “妮子,你们家不是做养殖业的吗?前几天我见了个微信大咖,做那个绿色生态做得风生水起,而且价格都还不错,就说他那肉□□,他非得说是雪峰鸡,还卖60一斤,坑啊,要不你也回去尝试一下他的这种模式?哪天你有时间我带你去他的生态园看看。”舒倪其实挺佩服老王的,对于交友这块他绝对算是一把好手。   主动认识,主动靠近,主动分享,这是老王曾经告诉她的,只可惜,一直没学会。   嗯。   “瞧……”张继科坐她旁边,这次直接用手肘蹭了她一下,示意看对面。   张继科年纪不大,对什么事都充满了好奇与探索,就像现在,对面就是一女的跟一男的吃饭,都能把他兴奋成这样。   顺眼过去,额?居然是他!   Chapter 7   相比上次见面,这次似乎稍显正式,西装皮鞋,衬衫领带,整个人润浸在一种柔和慵懒的光晕里面。   表情淡淡的。   男生面对她,女生背对这她,从这个角度看去,舒倪并不知那女生在干嘛,何等表情,不过光是看男人的表情估计这也顶多一顿不咸不淡的就餐而已。   “那女生在跟男生表白,不过看样子,那男的似乎不喜欢她。”张继科声音不大,侧在她耳边说的。   害得同桌几个还以为他们两有私情,“冠军是想勾搭了我们的美女吗?”王浩打趣。   这些所谓的绯闻,舒倪一向都不在意的,都是朋友,何必介意。更何况本就是没有的事,总不可能被说出点什么吧。便也随他们去了。   “你怎么知道?”舒倪很是震惊,既听不到,也看不到,他倒是挺笃定的。   张继科指了指自己的嘴,“我能看到她的嘴形。”   “你懂唇语?”舒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果然,到处都是人才。所以老王说要走出来是正确的。   他们几个以为他两在打情骂俏也没多问,继续自己的话题。   而舒倪此刻最想知道的是那女人说了什么,以至于让那男人如此无动于衷。“那女的说了什么?”   “我、喜欢、你的、你一直、都知道、的吧、今天我、主动说、出口、是因为、我要、出国了、单位安排、我去、进修一段时间。”因为是唇语翻译,张继科说得断断续续,他们两在琢磨着别人的故事,却不知他们也已经成了别人的话题。   老王见舒倪与张继科挨的挺近,又有说有笑,“妮子,你两说啥呢?”舒倪的注意力全在那边那对男女身上,自是没注意到这茬。   而老王自动引申为他已经成了电灯泡,便也没继续再问,跟其他几个人打笑示意,当然,大家也都明了。   “范、沁、你知道的、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舒倪能看到男人的嘴在动,但是却听不到,张继科继续给她翻译。   表情始终冷淡如一,没有一点起伏。也不知对面是怎样的美色,竟让他一点都不动容。   “可是、她并不、知道你、不是吗?”范沁问得有些急促。   这个男人,她刚进电台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他,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冬日暖阳的空调房里,一件简单的暖色圆领针织衫,脸上却始终挂着莫不关心的笑,而她,就这样迷失在他的笑容里,无法自拔。   “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范沁,姜主任说让我先跟着您学习。”人事部的姜主任,看了眼她的简历,便让她去找左如故,说是先跟着他学习。   “你好,左如故,你先进去找小六,让他给你安排座位,我先出去一趟。”小五是左如故的助理兼下手,文稿,人事,内务基本都交给他了,见了面之后范沁觉得,这是个挺逗的男孩。   她永远都记得那是第一次他跟她握手,也是最后一次。磁铁般的声线,沁人心脾,就这样,她默默的喜欢了他一年,在此,生了根。   现如今,有个出国学习的机会摆在眼前,可她却犹豫了,那个男人,到底对她有没有半点感情?   今日便约了他在饭店以感谢师傅之意言表白之词,可,她在他心中终究是没有位置的吧。他有喜欢的人整个电台都略知一二,可谁都不知那是何方神圣。   “我、知道、她便、足以。”果然,温婉的表象欺骗了世人,不过舒倪又觉得被这个男人爱上的女人应该很庆幸吧,处理感情不拖泥带水,她是恨极那些牵扯不断的感情。   断便利索,合便爽朗。   也有人说,太过决绝只因不爱。   “你、找到、她了?”男人闭口不再言语,女人应该是有些吃惊的。   大约刚进电台一个月,便在茶水间听闻关于他的八卦,“听说老故找到他喜欢的那人了。”与他相熟的人都称他为老故,而她,却老老实实的叫他师傅。   “老故也真是个痴情人,据说那人是他高中同学,当年老故转学过去一年认识的,不过那女的好像对他没啥印象,这不,老故这些年都在等着呢,就盼着哪天来个老同学见面,两眼泪汪汪。”   原来是高中同学,范沁站在咖啡机旁有些发愣,直到刚说话的女生推了她一下,说是咖啡漏出来了她才回神。   不管是谁,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更何况还是自己暗恋的人,“师傅他还有被忽视的份?”终是不肯认同,如此耀眼的人还能被忽视?范沁终是问出了口。   “听说是个养殖户的女儿,具体的不太清楚,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说罢散场,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单位里,如果想听八卦,厕所和茶水间是个好地。   养殖户的女儿?范沁莫名的笑了,师傅口味挺重的,嗯,挺重。   “嗯,一年前。”男人不咸不淡的开口。   舒倪瞬间不懂,既然于一年前就已经找到,为何???……   “你……”你字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终是女方按捺不住,“我、怎么、没、见、过、”舒倪想象着说这话的人应该抱有怎样的心态,自嘲?心酸?悲戚?别人的感情总归是体会不到,顶多也就混个表面。   当事人的内心旁人永远无法揣摩清楚。   “我都只见了两面。”男人笑了,有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笑起来是挺好看的,舒倪不得不承认。   接着两人都陷入了僵持,不过男人的表情是温馨甜蜜的,而女方,并非如此吧。   突然觉得自己对他们太过关注,端起手边的啤酒一饮而尽。“妮子,怎么?你两……”老王做了个两大拇指亲亲的动作。   哦,天啦,原来她和张继科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某种关系,舒倪推了把张继科,他似乎还在观察着对面,被推了之后有些惊诧的望着舒倪,舒倪给了他一个耸肩。   收到信息,大致明了,指了指对面那对男女,悄声说,“刚才我两在偷窥人家秘密。”张继科用的是偷窥,这下倒显得更加不文明了。   “左如故?”王浩顺着张继科所指看过去,语气中夹杂了太多的情绪。熟人?这是舒倪的第一反应。   众人都把眼光聚焦在王浩身上,他的语气太让人误会。   “就是那个FM975音乐电台的DJ,主持的那档孤岛之声。”王浩的情绪明显是上扬的,听得出他应该很喜欢他,只是大家的回应太过冷淡,倒是让他瞬间偃旗息鼓,“哦,你们是不是不听电台?我喜欢,有点激动,粉丝,粉丝。”王浩重复了两遍粉丝,最后的一遍几乎没声了。   或许是他觉得这么大个的男生见到偶像这般激动好像有些不对劲,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FM975?孤岛之声?”舒倪不确定的问道,原来那个男人是个主播,而且她还听了好久他的节目?这个世界真TM太小了。   难怪他要删掉那张照片。   “你听过?”王浩欣喜的看着舒倪,有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听说他还是个反手机控哦,从来不用手机的……”一个男生如此喜欢另外一个男生,总觉得别扭。不过看他侃侃而谈的兴致舒倪又不忍抚了他。   估计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生猛的停下,有些猝不及防。   舒倪觉得这个世界太缺爱了,“要不要过去要个签名?”这只是一个建议而已,却没想到他真动了。   果然,做人是需要基情的。   Chapter 8   “嗨,你好,我是王浩,你的粉丝,能拜托签个名吗?”瞧瞧,瞧瞧,人家这表情,羞答答的,这才有面基该有的情绪表达嘛。   坐在左如故对面的范沁在王浩过去的瞬间有一个别头,而舒倪瞧了个正着,眼角泛着细微可见的泪花,却又很快便将之收入眼眶之内。   谁说只有抬头四十五度角才能不让眼泪流出来?人家稍带眼珠一转,该出来的都又倒回去了。   为情所困的女人总是太多情。   舒倪突然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真正恋爱过,好不容易享受了一次虚假爱情的滋味却也被撕得粉碎。   突然生了嘲笑的情绪。   “嗨,我也是你粉丝,也给我签个吧。TO舒倪。”   左如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片刻的微怔,之后继续不缓不慢的给王浩签名完毕。   今天舒倪穿的是件白色T恤,她已经撩起了衣服的两个下摆,示意他就签在胸前。是,舒倪是带着戏弄过来的。   不知为啥,突然很想报上次的一面之仇,虽觉得是有些无理取闹,可走到面前的时候已为时已晚,自己也拉不下面子往回撤。   “你好,左如故。”缓缓的将签名笔放进手提包,起身跟她握手,这是意料之外的。   舒倪伸手不是,缩手也不是,就这样两手依旧捏着下摆将衣服撑起,“本就平,再撑就没了。”顿时笑声四起。   左如故发誓,他没想让这么多人取笑她的,只想被自己取笑,却不料,忽略了环境。   情深的人总是能因为那情动之人轻易犯错。   “流氓。”舒倪回过神之后骂了一句扭头就走。   果真,出发点不对就只能自找苦吃,吃了还无处发泄。   好,我算是记住你了,左如故。舒倪深深得将这三个字嵌入骨肉。   左如故看着她生气转身就走的样子突然嘲笑起自己来了,怎么面对她总是跟个毛头小子一般手足无措。   缩手,手心满是汗,随意的在桌布上擦拭一下,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   舒倪气鼓鼓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脑子里还是那句流氓句,真是的,果然犯贱。不过王浩倒是挺好奇的,“妮子,你们认识?”外界传闻左如故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温文儒雅,总之,各种好看好听的词都用他身上了。   “不认识。”人渣,谁认识。不过面对粉丝,她还是理智的给他留足了面子,不过语气非常不善。   对于左如故的怪异,大家虽然有疑问,却也没再做过多的发问,不过舒倪自己的都觉得自己白痴,也不知道前几分钟是谁在八卦别人来着,原来,这就是现世报。   蒙头拿起啤酒瓶就灌,真是不爽。几口下肚,仍觉心头火大,几时受过此等待遇。   “是她?”左如故虽然被骂却仍觉心情很好,连带吃饭都带劲了。经过范沁的玲珑心分析得出结论。   左如故蒙头傻笑光顾着吃饭,而范沁却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原来如此,想来自作多情多年真是可笑。   返头看了几眼舒倪,混迹在一堆男人帮里,吃饭谈吐糙俗不堪,简单的T恤配牛仔,原来师傅的眼光,如此高,如此重。   可是,那又怎样?她终究是输给了时间。   如果师傅首先遇见的是她,她有绝对的把握让他喜欢上自己,可如今,十年的感情,于那顽固的人来说,定是放不下的吧。   可是他倒是能平静如水。   想起刚才那句“本就平,再撑就没了。”竟也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还会调戏人了,原来一切都只因你不是那个对的人罢了。   “一年前我见到她了,可是后来又把她丢了,前段时间又遇上了,你说,这是不是既定的缘分?”嘴角洋溢的璀璨笑容让范沁沉沦,可是她知道,这笑不是给她的。   不管是暗恋明恋,总归是恋的那人心思难猜。   就如此时,她就猜不准左如故的心思。而她的,他肯定能一猜即中,只是他没那心吧。   ******   晚上,舒倪缩在窗台的一角,抱着流氓兔,看着这漫天的星星,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向了何处。   放在身边的收音机,不知在说着什么,唱着什么,这一时段,却也不觉得孤单罢了。   收音机还是过时好久的,当初买来送给爷爷,爷爷喜欢听花鼓戏,可没听几年就走了,之后舒倪便一直带着收音机,无聊的时候就让他随意的播。   老爸总说如果喜欢收音机就去买个时尚点的,一个女孩,整天抱着这么个东西,挺怪异的,她却不想,关于爷爷,她有太多的回忆不愿撒手。   “……大家好,我是左如故……”   真是有魔性的声音,本还在游荡太空的舒倪竟被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换回了出鞘的灵魂。   必需承认的是,左如故的声音真的具有磁性,虽然人品不怎样。   “本就平,再撑就没了”,简直是魔音,总是无缘无故窜出来,低头瞅了瞅前面的山峰,不低啊,就算此时穿着睡衣,依旧能看出它的饱满。   什么眼神。   原来鄙视是这般滋味,被鄙视是那般滋味。   ————我是左如故主播分界线————   “听说你分手了,恭喜你,回归单身。   因为我也单身。   以前总是会想,你这样的女孩肯定不会恋爱,整天混迹于男人堆里,口里随时吐着我TM,我操,跟男生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样的你也终究是敌不过时间的摧毁。   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你,在期待与焦急中等待了8年,八年抗战,挺难熬。   以为我们不会再见的我,时间却让我无意间见到了你的侧面,我以为我们不会再错过,所以不急不缓,却不知,你再次偷偷从我指尖溜走,又是一年,音讯全无,前几日,终是再次见到,不过,你依旧不认识我,我想,我们应该从陌生人一般开始,相遇,相见,相知……   他们说相思的人很冷,可我不觉得,我甚至觉得我一颗心都在乱跳,只因期待你我的再次相逢。   于人群中,我终是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孩,可我却不想太过直接,只因在你的记忆里从没有过我的存在,所以,我只能缓缓而来,让你步步将我铭记。   而铭记的方法,我不奢求浪漫,不渴望生动,我只求让你记忆尤深,然后没齿难忘。   嗨,我的女孩。   恭喜你回归单身。   情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   依旧是缓缓动听的阐述,舒倪听得有些入迷,真是个霸道而偏执的男人。   这是故事还是对白?舒倪分不清楚,只知他的声音要比故事更加迷人,她想,她该是迷上了一份这样的声音吧。   黑夜里,情绪总是高涨的,而孤单的人更容易陷入某种障碍。   故事的描绘告一段落,里头传来的是张靓颖的《终于等到你》。   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此时此刻,多么符合左如故的内心独白。   “老故,你怎么回事,完全对不上稿子。”录音室里张振挥着稿子隔着玻璃传音给他。   拿下耳机,嘴角还荡漾着笑容,这是难得一见的,出了录音室,“我把前段改了。”算不上解释的解释。   熟悉左如故的人都知道他内心有个女孩,可谁也没见过,连张照片都没有,近日听这段对白,多多少少也都有些理解。   可是……   “下半段还是按稿子来。”左如故知道,她肯定听了。不过就算她听了也想不到是他,又或者她只会把这当作平日一样的故事听罢,可不管如此,他还是任性了一把。   “老大,那就是说那女孩你找到了?这次该不会又让她走了吧。”小六是个八卦小能手,其他人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而小六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   “臭小子”左如故右手横扫小六一头公鸡冠头发,带着无限包容再次进了录音厅。   众人贼笑,暗语,这小子的春天总算到来了。   范沁此时正在候机室里听着左如故的告白,原来自欺欺人的不止她,还有他。何不直接上前明目张胆的告诉而非得这般曲折呢?   一切都只因那个人的眼里没有他罢了,他竟也害怕失去,所以选择了步步为赢,不管如何,先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再说。   想来,他们竟不是一类人。   她受不了藏着掖着,一年来,她受尽了折磨,本以为明示暗示已经足够,他却每次都巧妙的避开,实在忍不下,选择在离开之际来一场不留遗憾的告白,却也终究没能如愿。   可他,遇上了她,算是美事一桩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他是不是也应该感谢她呢?至此还想着他能想到你,莫过于痴心妄想了。   这样的男人,太过深沉,太过多谋,他看上的女人,何其幸福,而她,却成了不幸的那个。   而那个女人,真的能给他幸福吗?   如故,愿你在我离开的日子里找到你倾注了十年的幸福。范沁起身,广播已经响起,今晚,她就离开了这片充斥着她的爱的土地。   Chapter 9   “希曼,我突然特别想去旅行,就一个人,说走就走那种。”周末宋希曼买了些好酒好菜来家里,说是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还说得自己动手做,既享受了生活,吃了还健康。   宋希曼在厨房唏哩哗啦,磕磕碰碰,与其说每次来这是来做饭的,还不如说是来破坏厨房的。   “你不是一直都不屑这种所谓的文青主义吗?”   当初宋希曼跟舒倪说起自己想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然后在某条古街,邂逅某个与自己心灵相惜的帅哥时舒倪那鄙视的小眼神,还取其臭名曰:文青主义,实则装矫情。   她问,矫情还用装吗?   她回,难道你天生矫情?   好吧,她矫情都是后天装的。活着太累,总得找点乐子。   现如今,也想装矫情了?   “我想去想清楚我以后到底应该怎么做,到底是自己喜欢的重要呢还是生存重要。这几天下来总觉得这是个矛盾体。你说吧,肯定生存重要,可是,我根本就不存在生存问题不是吗?可是我一味追求自己的喜欢,是不是太对不起老舒了?”   老舒曾经说:倪啊,我们养你二十几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以后可得给我睁大眼找男人,你不是嫁过去受苦的,知道吗?   一想到这,舒倪就觉得眼眶里有东西在打转。   “如果觉得压抑就出去走走吧,反正你又不缺钱,总窝在这里瞎折腾也没用。”说话间,希曼已经将菜都整理好了,只要炒了。   宋希曼有着天生悦耳的嗓音,一年前成功转型,只是暂时还处在幕后,不过在播音界依旧一路畅通,凭着那傲人身材,来往男人无数,众人不知的是她还能做得一手好菜。   正宗地道的湘菜,舒畅就爱极她做的红烧排骨,剁椒鱼头。   “希曼,你总说你们电台帅哥多,你为啥就是没把自己给嫁出去呢?”舒倪靠着厨房的门,闻着时不时传来的阵阵菜香,不禁感叹,这世间,真能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你妈老是说要我多多照顾你,我这不,照顾你呢嘛。”香喷喷的红烧排骨出炉了,再炒个红烧茄子,苋菜皮蛋汤,简单的三菜一汤就完成。   “老秦就知道拜托你,却不见给你发工资,我回去说道说道她。”舒倪趴在桌上还没洗手就直接抓过一坨红烧排骨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还嚷嚷着味道极好之类的话语。希曼也懒得理她。   两人自打出生就是好朋友,不过高二那年因为家庭原因,希曼跟着她爸妈出国一年之外,其余时间她们算是一路走来。   老秦倒是放心的把舒倪交给希曼。   不过关于发工资这事,还真得跟老舒他们谈谈。   虽是简单的几个菜,却在希曼的巧手下,色香味俱全,两人再抿点小酒,倒也快意恩仇。“打算去哪?”   “还没定呢,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好玩。”吞了口饭,“以前吧,想去丽江来场浪漫的邂逅,想去海南漫步海边,可现如今,都觉这些毫无意义。”   “欧洲?”希曼建议道。   “出国就算了,打手语,说哑语我还真不在行。”休息了会,“我倒真是越来越羡慕清心了,当初听赵牧阳那么一撺掇,就立马辞职,开始了为爱侣行,现如今已经走了十几个省市了,想想还真是挺浪漫的。”   赵牧阳跟沐清心是大学里谈的恋爱,赵牧阳从来都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在大学里就开始自主创业,毕业后四年就已经赚了一大笔钱,还弄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好歹也还有十几号员工,之后将公司一甩手,带着沐清心,买了一套婚纱礼服,背上单反,如此便开始了他们的“为爱侣行”之旅。   当初沐清心说起的时候是觉得挺浪漫,可是又觉有些不妥,本还想说几句考虑再三之类的话语,可还未等他们说出口,沐清心已经辞职收拾好东西准备启航了。   现在看着他们朋友圈发来的在各地美景拍下的婚纱照,不羡慕那都是假的。   “人家那幸福也是你羡慕不来的啊,你连个对象都没有。”舒倪简直恨透了宋希曼的一针溅血。   “去趟西藏吧,一直想走川藏线来着。”大学的时候就有同学约起一起骑车环形川藏线,却英勇拒绝了,现在还是想去走走,也算不留遗憾。   “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想都没想宋希曼就先一口否决了。   “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一年前,舒倪眼疾复发,舒大为带着她在国外呆了一年,好不容易让她还能好好看看这世界,现在如果她去西藏有可能会因为海拔的原因让她再次陷入危险。   她知道宋希曼的担心,当初之所以拒绝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可今天,还是想去,从么这么一刻想要任性一把。   “就算你再想去你也要为叔叔阿姨着想啊,到时你在那么远的地方出了事故,你让他们怎么办?妮子,你根本就没有任性的资本。”   还是希曼懂她,她确实没有任性的资本,就这破身体,破眼睛,真恨不得纯粹就是个瞎子。   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成为累赘。   舒畅矫情的时候总是会说,“姐,你眼睛真好看,透亮透亮的,我都能在里面看到两个我呢,真帅。”   她都不知道这是夸她还是夸他自己。   可是,她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再漂亮有什么用呢?时不时就有可能成为瞎子。她想,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老舒从来都是放任她自由的吧。   “希曼,我生怕突然有一天我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我想看看你男朋友,想看清心他们的孩子,还想看舒畅他女朋友,那么多那么多的我都想,可是我怕……”舒倪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哽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宋希曼双手环住她,“要不我们去桂林吧,我请假陪你一起去。”   看山水真没劲,“去衡山吧,听说那里的日出很美。”   宋希曼加紧了拥抱,算是同意。“我自己去吧,你就别请教了,放心,我一出问题我立马打电话。”   在这个世界,舒倪觉得自己何其幸运,有这么个朋友时时刻刻为你着想,时时刻刻做好了为你付出的准备。   在眼眶不停打转的豆豆终究还是落下了。“舒畅总说你这双眼太过耀眼,他都嫉妒,你现在这般,可就没了让他羡慕的份了哦。”   这晚,宋希曼陪了舒倪一夜,两人从小时候开始说,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还记得凌光西吗?以前超搞笑的,不过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唉,真后悔,高二那年我就不应该去美国的,要不然三年都在一起,多好。”   “一年时间认识那么多蓝眼睛黄头发白皮肤的帅哥小伙也是个不错的经验嘛。”   “可是他们都有体味”   “……”   这一夜,左如故独自说着关于他的故事。   Chapter 10   早上舒倪醒来的时候宋希曼已经不再了,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一缕缕的阳光毫无顾忌的倾泻而下洒落在阳台上,空气中跳跃的粉尘如同舞蹈的精灵,飞来飞去。   单手遮住眼睛,迎着太阳望去,刺眼,立即收回视线。   舒倪有天生的眼疾,舒大为为此已经带她跑遍了医院,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眼睛不能受太强烈的光线刺激,一旦激发,便疼痛无比。上次就是因为那日在阳光下直射久了,晚上痛的睁不开眼。舒大为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床上打滚。   以前总觉得自己不能感受被人泼了硫酸是什么感受,现在她深有体会,灼烧,不过如此。虽然用了止痛粉,却依旧难以克制。   当夜,舒大为就定了去美国的机票。   谁知,这一去就是一年。   舒大为为了她,中国美国两头跑,秦素心更是一夜间苍老不堪。   在医院的这一年,舒倪真切的感受到了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瞎了会活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里。那是黑不见底的一个空洞,伸手出去,却看不见自己手指。   这之后,舒倪对太阳有了别样的情愫。   “牛奶在冰箱,给你买了混沌,热在锅里。”看着便签,舒倪会心一笑,这样的女人怎么嫁得出去呢?又有怎样一个男人可以给她最至真的爱情?   吃完甜蜜的友情牌早餐,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在网上订了张高铁票,便准备去一趟衡山。   看不了太阳,看看日出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下午三点十五的高铁,四点过五分就可以到。出门前给宋希曼,舒大为,舒畅都打了个电话。   她现在有个习惯,不管去哪,做什么事,都习惯做汇报,她怕,怕万一出事,她便看不到他们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舒畅嚷嚷着说也要去,可是她就是不想带他,一个小屁孩,带着碍事。   “舒倪,你就是不想带我去,找那么多借口干嘛,小气鬼。”舒畅对于她不带他去表示很生气。   “你姐姐我是去邂逅男人的,你跟着去是不是瓦数有点大嘛,而且,你不是还有个小女朋友吗?不要管理?”舒畅的轮廓已经长成,身材健硕,一张帅气阳光的脸,永远带着冬日暖阳般的笑意,总是让人心生羡慕。   “女朋友哪有姐姐重要呀。”当初舒倪问他怎把女朋友弄到手的,他说,只要他笑一笑,那妞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呀。   嗯,果真是你一笑,便倾城。   随意打趣了几句之后便挂了,嘴角的笑意却掩盖不住,这个弟弟,她太爱不及。   简单行李包,背上单反,达到衡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半了。   有一年舒倪的□□签名是:扛着单反看尽天下美景,背着键盘写尽万千故事。可总有些念想让人遗憾。   现如今,□□签名改成:我愿做一个比春天还要温暖的女子。已经有数年没有再改过,而她,也正在努力让自己做个温暖如画的女子,只是,事实却是失败得一塌糊涂。   预定的旅馆在半山腰,站在山脚,上了几根香,看着蜿蜒曲折的山路,顿生了懒惰之心。   告诉自己,不是来爬山的,只是来看日出的。   自我催眠后便打了辆车直接送到旅馆。   旅馆没有网上描述的那般美好,也就是一般的居民房,受潮太严重,整个房间都是湿漉漉的。衡山的海拔并不高,只是山里湿气太重,房子一年四季基本没有干的时候。   晚上随便叫了个外卖,口感不怎样,随便咽了几口便丢在一旁。   这里隔音效果不怎么好,关上房间门依旧能听到楼下客厅喧嚣不止。   走下楼来,原一群人在斗地主,舒倪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大家都极其热情的回应她,找了沙发一角坐下,看着他们继续。   嗯,沙发都有些湿意,坐了一会便觉得屁屁有些凉了。   “玩吗?”舒倪拿着遥控已经将电视来来回回的换了无数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台,遂拿着遥控在手里把玩。   问话的是个男生,估摸着年纪不大,应该是在校大学生吧,青春的气息毫无遮掩的写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玩,我看看电视就好。”舒倪见他们玩的正high,不好意思打扰。   “你一个人来的?”   “嗯。”舒倪想了想又问,“你们一起的?”看样子应该是一群学生,一起出来玩。   “没,我们几个是XXX师范大学的”男生示意了下隔他比较近的几个人,三个男生,三个女生,“那几个是XXX大学的,刚巧都住在这里,也就认识了。”对面是三个男生。   “你们来几天了?”   “昨天来的,在半山腰玩了一天,准备明天凌晨起来一起去祝融峰看日出。”随后又顿了顿,“你要一起吗?”   舒倪点了点头。反正自己也是一个人,与之结伴而行没什么不好。   这个男生很懂得照顾人,尤其是女生的情绪,在打牌的女生总有各种需求,他都一一满足,同时,还没有冷落了她。   舒倪喜欢旅行,不是因为景色有多美,只是因为在旅途上能感受到各种有心的,无心的,关爱。她对此,很享受。   “哇哦,大家好,斗地主呢,算我一个吧。”楼梯口一个男声飘然入耳。其实如果只是斗地主的话凑个几桌都没问题,可是大家更喜欢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以此来活跃气氛。   之前那个男生叫文修,大二,主修计算机,“这边坐吧。”文修主动让出位子给前来的男人。   舒倪挪了挪位置,打算迎头打个招呼,“妮子?”“男宠?”两个人几乎同时喊出对方名字。   真是奇缘,昨天晚上还跟希曼聊起他,没想到今天在这山上便相逢了,若干年不见,依旧一副贱贱的样子。   “你怎么还这么贱(美)啊”两人再次同时出声。   只不过相比之下,凌光西要绅士多了。   文修见是熟人见面,便识相的绕到另一端去了。   老相识见面虽不至于两眼泪汪汪,但口不择言还是有的。   凌光西提议出去走走。   深山露重,才晚上八点就已经湿气逼人,穿着T恤,感觉凉意上身,不过倒也凉爽。   偶尔几声蛙叫抑或是虫鸣从深山深处传来,显得异常的小清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此等意境舒倪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   “这几年你都去哪了,大家遍寻无迹。”凌光西紧接着又说,“不过自从你做了微商,大家对你再无追踪之意了。”   本以为会有好长一段煽情,却终究逃不过现实。   “我呀,前几年都是蛰伏期,现在是喷发期,知道现在流行一句话是什么吗?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超市。”面对凌光西求知若渴的眼神,舒倪实在是不愿多讲,“因为超市的泡面能解决一切问题呀。”   两人一起笑喷。   “舒倪,你怎么还是这般搞笑?”   “凌光西,你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傻。”不过,傻得挺可爱。   想当年,她舒倪可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号的,C市二中混世女魔王,说得就是她。   天天跟着一帮男生混,男厕所经常成了她恶作剧的最佳场所。甚至偷偷去脱男生裤子之类下流的事情她都做过。   而凌光西就是被她整得最惨的一个。   高二的时候,好像班上来了个转校生,据说长得很帅,不过舒倪那会对帅哥不感兴趣,全身心思都放在怎么捉弄人身上,天天光顾着她的那点花花肠子。   而那会又恰好宋希曼走了,倒成了她一个人耀武扬威了。   凌光西很活跃,也经得起玩笑,愚人节那天,舒倪一本正经的单膝跪地,举着一大束玫瑰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凌光西,我喜欢你,做我老婆吧。   全班沸腾。   从此,凌光西便成了女魔王舒倪的男宠。   一身的干净的名号从此沾上污秽。   而舒倪被罚扫了一个学期的厕所。   那味道,至今仍弥留鼻尖。   Chapter 11   两个人无需太多语言,彼此间会心一笑。过去的太多不堪回首,舒倪怎么都想不通那时的自己竟那般张狂,现在的她,更多的是素然,素心寡欲,淡然无波。   “你怎么来这了?”舒倪问。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出落得有当男宠的气质了,白净素雅,纯净透亮。比起当年的阳光少年,现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一直都不曾改变。   “老妈说这边的菩萨很灵验,让我来诚心求个姻缘。”想想,还真是自己把他给害了,都这么多年了,依旧摆脱不了“男宠”给他带来的身心伤害。   “其实我也是来诚心求姻缘的,我妈老说我嫁不出去,我就来问问菩萨,看我这样的还有没有人要。”舒倪以为凌光西是说笑的,也跟着打哈哈。   谁知凌光西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他真的是被逼着来的,还说这事得自己诚心诚意才能先灵,所以,他才踏上了这条路。   舒倪听完之后哈哈大笑,果真是奇葩妈教出奇葩儿。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约好凌晨一起爬上顶峰去看日出。   晚上舒倪给宋希曼打了个电话,把遇见凌光西这事一说,两人又是一番大笑,把以前那些不堪的事全一通乱扯,聊到深夜。   按程序办事,在朋友圈发了几张照片之后拿出收音机,调了半天都没找到有信号的电台,无奈的再次收回背包。   居然有点想念那个声音呢。   人真是不正常的生物,连声音都值得想念。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睡得并不踏实,一夜醒来无数次。好像自从那次被贼进了房间之后舒倪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了阴影,睡觉一点都不安稳。   睡了不足三个小时,隔壁就传来了叮叮咚咚的声音,估摸着是那几个大学生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从半山腰到祝融峰据说最少要走5个小时,所以还未到凌晨就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   叫醒凌光西,两人分别收拾好之后也跟着出发。   路上的时候还遇到文修他们一行人,便也加入了他们的部队。   跟着学生总能让自己无限的回忆起那些过往。   “凌光西,你说我们是不是老了,都到了要靠菩萨赏赐姻缘的年纪了。”想起自己那单薄得可怕的恋爱经验,舒倪忽地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是不是白活了。   “要不如果我们28岁时仍你未嫁,我未娶,我们就彼此从了吧。”凌光西提议到。   28岁啊,只剩两年了呢,“要不三十吧,我二八年华还不想收你呢。”   “成交。”   忽的觉得自己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将自己的后半辈子给卖了,竟有些不忍。她还想来一场轰动内心的爱情呢。   达到祝融峰的时候五点多一点点,刚爬完山有些热,不出一会便冷得刺骨,幸好在半路的时候租了一件军大袄。   找个不错的位置落座,整个人都缩进了大棉袄里面,“还冷?”凌光西问,“要不求我借点温度给你?”   “是我缩你里面还是你缩我里面呢?老婆?!”   “我缩你里面吧,大小应该合适。”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流氓。”跟男生讲荤始终敌不过。   “干嘛?”舒倪还在因为前一句而脸红羞涩,下一秒凌光西已经伸手将她搂进了怀。   挣扎不遂,便也没再做无用功,相比一个人傻冻他的怀抱是要舒服蛮多,“凌光西,你该不会因为我当年的无心之说真的爱上了我吧。”舒倪扬起动得通红的笑脸,鼻头已经呈透明状了,呼出的气体嗤嗤的冒着白烟。   “在你的阴影下苟活了这么多年,现如今我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凌光西抽出另一只手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顿狂戳。   嗯,摩擦生热。   就这样,两人相互依偎着,彼此自动寻找热源,无限靠近,东方的鱼肚白慢慢涌现,人声慢慢沸腾。   看着太阳缓缓升起,舒倪却只想这般静静的坐着,等待它最后的全部绽放,那时,一定是光芒万丈。   凌光西拿出单反开始记录,舒倪抖擞了下精神,用单反记录下了凌光西举起单反的那一刻,穿着军大袄呆楞幸福的他与天际连成一线,融合在这旭日晨辉里。   回到家宋希曼问她要日出的照片,可在她单反里翻来覆去的就这么一张,“舒倪,你该不会还惦记着他,想让他当你男宠呢。瞧着神情给拍的,简直是醉生欲死啊。”   “怎么说话呢,不能再害人家了啊,人家母上都逼着他诚心求菩萨了。”舒倪窝在沙发的角落里不厌其烦的来回翻着杂志。   在山上的那天早上,她想了很多,比如,爱情,亲情,友情。   爱情,求之不得。   亲情,不想子欲养而亲不在。   友情,得一知己足以。   有些潦草的合上杂志,正襟危坐,“希曼,我想回家一段时间。”   “干嘛?”宋希曼一双质疑的眼睛已经放大在眼前了。   “想回去陪陪老舒,也陪陪母上大人,昨晚母上打电话说有个小伙英俊潇洒,年方28,请我务必一看。”   昨晚母上大人描述起对方的时候那个激情澎湃,好像她不看都是她的罪过一般。   本就生了思乡情绪,也不想抚了她好意,便答应了。在美国的那一年,想了很多,而其中想得最多的便是父母。之后便小心翼翼的活在他们的羽翼之下,不再轻狂随意。   前段时间经过老王建议,见了那个做绿色生态的微信大咖,便也生了想用互联网试着帮老舒扩展扩展的想法。   借口足了,便也就心思稳定了。   “真打算回去?想好了?”舒倪的想法宋希曼多少都懂,只是关于未来她还是希望她认真考虑清楚。   “先回去看看吧,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嘛,再者,我这刚失恋,去相个亲也没啥不好,你说呢。或者直接结婚生子,然后你就做干妈了,是不是一切都超完美?”   “我呸,还干妈呢?都还不知道精子在哪。”宋希曼一脸不屑。   两人腻腻歪歪一会,宋希曼电台有事便过去了,之后舒倪就给老秦挂了个电话,说是这一两天就回去。   老秦在那头那叫一个开心,连连喊着:老舒,老舒,你闺女要回来了,你闺女要回来了。   其实她真的怀疑秦素心的智商。   舒倪回家的日程推迟了,一切皆因宋希曼。   “什么?你说你升职了?”舒倪在接到宋希曼电话的时候只差没跳起来了,这妞,总算是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吧。   一年前两人都毅然决然的辞职转型,只是舒倪转型转去了美国,而宋希曼如愿以偿的进了市电台。   做了一年的小跟班跑腿,现如今终于有机会独立做一档自己的节目了,这是宋希曼的梦想,也是舒倪一直期待的事情。   小学的作文最喜欢出的题目就是:你的愿望。   当时宋希曼的作文还作为优秀范文在班上进行了朗读,老师一番谆谆教诲之后又舒倪的做了反面教材。   关于那一幕,舒倪记忆犹新。   ————   题目: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很简单,宋希曼天天跟我玩,能天天欺负胖子,天天有零花钱,不用上课,不用早起,然后再帮老舒管理整个养殖场,养好多好多的猪。   当天放学,老舒就被请来了学校。   不过让他很满意的是她说帮他养猪,所以本来打算耳提面命的,到最后变成了孺子可教。   不过长大后的舒倪却不想帮老舒喂猪了。   宋希曼的愿望是当一个主持人,如今虽非常规意义上的主持人,却能让其一展甜美声线却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真的,档期也定下来了,晚间档。”   “恭喜恭喜。”   “今晚西湖芦走起。”   “随叫随到,对了,我把凌光西也叫上,顺便给你认下亲。”   “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说要是到了三十岁我们仍未嫁娶的话就相互从了,我觉得要不干脆提前得了。”   “这事还真由不得你,还得问问人家男宠的意思。”   “男宠有做主的权利吗?”   “没……”   晚上七点半,舒倪带着凌光西准时赶到。   希曼经常说起电台里谁谁谁最是搞笑,谁谁谁最是严肃,可舒倪却只知道其名,却对不上号。两人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便只等主角出场。   很不幸的一幕发生了,舒倪不经意的眼角一撇,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应该能想到的,他是FM975,希曼也是,so,他们是同事!!!   这个认知让舒倪久久不能消化,直到主角出现,把她介绍给了同事,也粗略的介绍了一番同事之后大家便开吃。   左如故,左如故,左如故……舒倪在心里不停的念叨这个名字,却更加神奇的另一幕出现了,凌光西居然跟左如故认识!!!   天打五雷轰!!!   “如故。”   “光西。”   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点头问候之后便开始了深情款款的回忆告白。   “你高二之后怎么就转学了?”   “恩,家庭原因,你呢,还是她”越过凌光西示意了一下舒倪,“她的男宠?”问到这左如故倒是先不怀好意的笑了。   “这个还是持保留意见吧。”   舒倪恨极。   偏偏两人毗邻而坐,凌光西做为一个男宠绝对不及格,竟有了新欢随手便丢弃了旧爱。   此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也。抛却身边的基情满满,开始大快朵颐。   Chapter 12   凌光西似是感受到了舒倪的异样,“怎么了?老同学见面寒暄几句就吃醋了?要不我们干脆把日子提前吧。”   把日子提前?   左如故夹菜的手忍不住一抖,夹起的菜又落下,就如他的心,被狠狠的摧毁。有些人,仅仅可以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将自己击落得七零八落而不自知。   那颗遗落的心,从不知道拾起原来如此难。   应该不至于吧,舒倪想,难道她的表现这般显而易见?而且她吃哪门子醋呀,“真有默契,我也想着把日子提前的,那就还是二八年华吧。”还有两年,那时她应该嫁人了吧。“对了,你跟他怎么认识的?”他,当然指的是左如故。   凌光西吃惊不小,睁大了嘴巴,保持“O”型好久,“你不认得他?高二那年来的转学生啊。”   左如故知道他从不来就没入过她的眼,可是在听到她的否定的时候还是心痛,听到了“砰”的一声心碎。   他本是A市人,那年父母吵架闹离婚,母亲一气之下便带着他来到了陌生的C市,而他,也落脚C市二中。   初来咋到,一切都太过陌生,不管是人,还是事,亦或是景。   那一年,高二下学期,高二3班,自我介绍。   他长得应该算是出类拔萃的,就算平时自己对着镜子也觉得觉得上天待他不薄,给了他一张良好的皮相。   他说,“我叫左如故,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她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只有声音,却不见发声的人。   对,关于他的名字,当初爷爷就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那就如故吧,左如故。   一锤定音。   并不出色的名字,自觉跟英俊潇洒的面相有些不和。   而她,一语中的。   “舒倪,现在是睡觉时间?”老师不怒自威。   “老师,现在也不是上课时间。”班上一片唏嘘。   左如故这才注意到那个女孩,自顾自的伏在厚厚的书堆后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顶起来的马尾,再看不到其他。   当时他想,怎会有如此叛逆的女生?却并不觉得她讨厌,甚至有些羡慕,或许是他一直活的太过中规中距。   后来的整个学期,他没跟她说话过,却悄悄的观察过她无数次,之后鬼使神差的去了解她,甚至在睡梦里还有她的身影。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她从来就没注意过他,甚至不知道有他这么号人物。她没有亲近的女生,却和男生打成一片,上课睡觉,下课打闹,口里说着粗俗不堪的流行语,整天甩着个马尾晃来晃去,晃得他头疼。   愚人节那天,她一大早就举着一大束玫瑰花当着全班同学跟凌光西求爱,不羞涩,不脸红,单膝跪地,还一片豪爽。   凌光西男宠名号自此打响,而她,也跟厕所结下了不解之缘。   “啊?我怎么不知道?”对于左如故,舒倪发誓绝对不是刻意忘记,而是她真的不认识他。   其实这并不能怨舒倪。她就是一疯癫女,而他却是一个乖乖崽,按时上下课,不怎么说话,交流,她不认识他也是自然。   虽知如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   “也是,那会你心思全都在我身上了。”凌光西嬉皮笑脸的讨好。   舒倪想着既然知道了彼此是同学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比如,嗨,你好,好久不见,最近可好之类的。   犹豫间,主角已经登场,舒倪瞬间被宋希曼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左如故感叹,果然,随便什么都能吸引她视线,唯他,不可以。   今日的宋希曼太过耀眼,一袭湖蓝色的裹胸包臀连衣裙,将她的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头肆意的波浪卷全部向一边倒,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这样的宋希曼舒倪很少见到,除非重要场合,一般都是职业范或者休闲范,今日这身打扮真是亮瞎她狗眼。   舒倪恨不得直接上去给她一个拥抱,不过被凌光西给扯住了,说她在这场大场合不能丢了希曼的面,这才开始刻意装淑女,假斯文。   左如故眯眼,哭笑不得,宋希曼,他有所耳闻,私下也见过一面,毕竟长得漂亮就是一大特色,只是在他眼里,再曼妙的身姿也比不上某人的刻意搔首弄姿。   高二毕业之后他就走了,回了A市,曾想过要给她点什么暗示之类,却出于男人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对一个无视自己的女人存在幻想,而这想法一出,便让他从此与她错过了将近八年。   八年后,重回C市,他已经是有身份的人,再也容不得她的无视,开始步步为赢,天见尤怜,就算只是个侧脸他也能立即辨认,只因那是惦记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人。   阳瑞说他是犯贱,只因从未得到所以更加痴念,他从不否认,却也不相信。   可那一面过后她又如同人海消失,任他怎么找寻都遍寻无果,甚至厚着脸皮去问了以前所有的老同学,无一人知晓。   一年后的画展,却再次巧遇,这次,他还会让她不见?   关于一年前的消失,他曾私下问过宋希曼,而她,却对此闭口不言。经几番调查之后却也只知她去了美国,却再也查不到其他消息。   “额?那人是谁啊?”舒倪冷不防的出声,语气有些恶劣,恰到好处的阻止了左如故的缠绵想象。   “我们的台长啦。”身边的一个同事回答。   “今日希曼终于梦想实现,成为主播,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怎样都行,吃的高兴,玩的舒心,我买单。”   这个男人不帅,却很有味道,四五十岁,经历的沧桑世故将他打造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内敛,有修养,张而不扬的气质从内往外慢慢散发,给人不怒自威的气场。   “听说宋希曼就是靠他上位的。”身边的同事朝她得瑟了一句,估计是把她当同事了,权当一起八卦了。   舒倪胸腔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却到顶端的时候压制住了,这样的场合,她不能丢了她的面。   “你们台长有老婆了?”   “听说小孩都有了呢。”   这一顿饭,食之无味。   本以为小三,上位,这样的词眼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却不料,终究是生活太残酷。   所有的情绪都卡在脖颈,上不来,下不去。   凌光西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叫她先敛下情绪,毕竟这是希曼的主场。   左如故一直观察着他们,虽知她与凌光西关系不菲,却仍觉得他们亲昵得讨厌。生了一种要坐他们中间的冲动。   “那个,光西,哥两换个位子,跟她说几句。”   凌光西从不知左如故的心思,一年前接到一次他的电话,问舒倪的去向,可那时他是真的不知,便也就寒暄几句匆匆挂掉。   可现在觉来有些疑惑,舒倪不是不认识左如故吗?   可左如故认识她呀。   虽是疑惑,却还是很绅士的对调了下位置。   “如果有效的手段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未尝不是一种捷径。”低沉哑迷的声线,舒倪从没一刻觉得他这般讨厌,而他的声音,也成了一种魔咒。   “任何手段?不惜出卖自己?”她恶狠狠的盯着旁边古井无波的男人,眼睛里的火焰足以将他烧死。   “你怎么知道她出卖了自己?或许是协议?契约?永远都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不答反问。   而这,也是第一个人告诉她,不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从没一刻像现在这般堵得慌。   所谓的索然无味她算是体会到了,就算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摆在面前也只觉得恶心。   中途左如故不经意的给她夹过几样菜,还在她耳边说:味道不错,尝尝。举动亲昵如老夫老妻。   而她,因心思不在这上面,倒也忽略了许多细节。   其实只要她稍微有心一点,便能看出这个男人的许多“非分之举”。只是,当落花无情的时候,任你流水如何有意也带不走它的芳香。   一顿饭下来,也不知到底是饱了谁的肚,中途希曼跟光西打过招呼之后便把他们晾在了一旁,去应酬那些所谓的上面。   亲眼所见真的不值得相信?那她又该相信谁?   饭后,有人提议去K歌,舒倪本想推辞,可又觉得这样太扫兴,也太矫情。   KTV里,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希曼就来了,“刚才冷落你了,该不会怪我吧。”拿起桌上的红酒杯示意两姐妹碰杯一下,这么高兴的事,她最希望分享的人就是她了。   酒桌上虽知她情绪不高,或多或少能猜到些许,但她没想过要解释,毕竟,各有各的选择,而且,她相信,舒倪会相信她的。   只是,相信这个字眼有时太伤人,   “是不是真的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手段都可以?”舒倪猛的一口红酒下肚,呛得很,抬起一双氤氲的双眼期待她的回答。   都说红酒需要慢慢品尝,可现在她觉得不管红酒白酒都只是酒罢,功效一样。   宋希曼没有回答她,可是,有时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我想出去透透气。”舒倪突然就不想呆在这个房间里面了。   “妮子……”宋希曼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不管别人所谓的包养,小三,情人,还是上位,她都可以充耳不闻,但是她不能接受舒倪的鄙视。   只是,这里有需要她维持笑脸的人,看着她开门,走出,心,瞬间沉落。   小剧场:   宋希曼:左如故,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对我们家妮子存的什么心思?   左如故:天地良心,我跟她真的只是同学而已。   当然,至于以后如何,那就不能保证了,左老师心里暗想。   宋希曼:左老师,你该不会是一直暗恋妮子吧,这也太不符合你高冷酷帅的形象了。   左老师: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Ps:左老师跟希曼并不认识。只是因为都在电台,而且左老师并非专职。   左老师有话要说:奴家可是有身份的人哦。   Chapter 13   靠着栏杆,舒倪突然就想到了一首歌,《外婆的澎湖湾》,“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情不自禁间已经轻声哼起。   舒倪从来都是五音不全,这算是她唯一能唱全的,却没想,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夜晚的风,徐徐来袭,凉到心间。   “如果觉得委屈可以哭的,我不会嫌弃,也不介意当个看客。”又是这该死的声音,怎么每次的糗样都被他瞧了去。   胡乱的擦了把眼泪鼻涕,“谁让你当看客了,进去唱你的歌吧。不需要你假好心。”   声音里还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自从进了KTV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他坐在她的正对面,并不知道她们两说了些什么,之后便看到她有些落寞的出了门,看了看凌光西,此刻正唱得正high,便鬼使神差的跟着她出来了。   分明想哭,却还要唱什劳什子歌,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心想安慰一番,却惹来假好心的名声,他就是自做孽,不可活。   “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一用,不用还。”左如故走进,与她一起趴在栏杆上,侧过头偷瞄她的反应。   发丝就着微风,时不时的扫荡他的脸颊,清香的洗发露味道,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侵袭了他的鼻子,以至于麻痹了整个神经。   两人彼此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靠着,只是一个看着远方,一个却深情的凝望着身边的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最美的一幅画。   宋希曼就是在这个时候惊扰了他们的,“妮子,我们谈谈吧。”宋希曼实在是没心情去分析这太过诡异的场面。   左如故自动的退至一旁,不过他并没有进去的打算,退至角落,点燃一根烟。   他很少吸烟,对嗓子不好,其次,他也并不喜欢烟雾缭绕的感觉,不过此时,却想感受一下。   呼出的烟雾在眼前萦绕成圈,之后淡淡散去,紧接着又是烟晕缭绕,再散去,陷入了一个怪圈,挥之不去。   “有什么你就直接问吧,你并不擅于隐藏。”就算彼此之间生了隔阂依旧不影响对对方的了解。   都说不管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都不能让误会过夜。   “你跟你们那个台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之前都没说过。”既然决定开门见山,那就直接切入主题,舒倪也不是能绕圈子的人。   “或许就是你们口中的上位差不多吧。”宋希曼苦笑,“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脏?”   舒倪从没想过这样无力,连带一些自卑的宋希曼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希曼都是青春,活力,纯净的女神。   听到这样一句话,心口深深的裂了一道缝,“希曼……”   宋希曼不理会舒倪,继续自嘲,平日清脆动听的声音,这会听来尽是嘶哑沧桑,“你知道吗?如果不这样,我根本就拿不到档期,更别说实现自己的愿望,当文建找到我的时候,我开始是犹豫的,你知道吗?我也想像你一样,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可是我不能,你知道吗?因为我们的出生就已经决定了我们的等级,你爸可以为了你做一切,可是我呢?就算我爸做了一切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只因我们没钱没势,呵呵,你从小到大活的多么随心所欲,你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吧,你从来就不用去愁自己没钱,没工作,想去哪就去哪,可是我呢?在电台里混了一年,就算我做得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就算你能力再强又有何用,就算你再漂亮又有何用?不对,漂亮有用,也算一种资本,如果我不漂亮文建应该不会找我吧。其实有时候看着你那么我行我素,真的觉得你TM特别讨厌,特讨厌。”   舒倪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宋希曼眼里是这番模样,原来她的肆意妄为连她都看不过去了,只是,尽管宋希曼这般咄咄逼人,可是看着蹲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宋希曼她却没了恨她的勇气。   她说她很讨厌,或许吧,因为有时她都觉得自己挺讨厌的,一无所成,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在啃老,学不会顾及他人感受,只知道索取,从不知道付出,是挺讨厌的。   “希曼……”舒倪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蹲在地上颤颤发抖的宋希曼,“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也从没想过我比你高级,甚至我一直觉得你比我优秀,以前有跟我爸说过,让他帮你找找电台这一块的资源,只是,你知道的,我爸只是有点钱而已,认识的都是一些养殖户,所以……”说着说着倒把自己给说哭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情同手足,怎会落得如今这下场,她很无力,唯有抱紧身边的人。   两人一边哭,一边说,到最后已经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了,左如故只知道他听到一句很嚎啕大哭中夹杂着各种发泄的声音,“舒倪,你真TM很讨厌,真的很讨厌。”   “是,我很讨厌,我很讨厌,很讨厌。”两人抱团相拥而泣,舒倪一直口述着“我很讨厌”,宋希曼不断的叩打着舒倪的后背,像是要发泄掉所有的坏情绪,最后两个软绵绵的人就那样抱着倒在了栏杆边。   “都不漂亮了。”舒倪抽出一只手去擦拭宋希曼哭花的妆。   “衣服都脏了。”宋希曼伸手掸了掸舒倪的衣服。   两人实在是相差不到那里去,一个像个大熊猫,一个像个大袋鼠。   “去清洗下吧。”左如故恰如其分的介入,将宋希曼的包包递给她,“到时大伙该起疑了。”   宋希曼起身接过手提包,里面有些必备的化妆品,起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虽跟他在一个台,但是基本没见过面,之前莫名的通过一次电话,现在他出现在这,又瞅了瞅身边一样遭的女人,秒懂,“谢谢。”   噔噔噔的高跟鞋声音远走,舒倪才想起自己应该跟着去的。可等她正欲去追宋希曼的时候却被另一份力拉扯住了,“你应该让她静静的。”说罢拉着她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不是回KTV的方向!!!   “去哪?”这男人,怎么搞得她跟他很熟一样。   “上车。”不容拒绝的架势。   舒倪扭开他,绕到车前,“恩,大奔,湘A XXXX8”   “怎么着,还怕我拐了你?就算拐了你也没办法,上车。”这个男人,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温柔吗?   上了车给希曼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先走,便躺着侧头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路边的树木如同过眼云烟般快速掠过。“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讨厌。”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问。   “嗯,挺讨厌的。”左如故接话。   体会过被一个陌生人说你很讨厌的感觉吗?那就情绪就是有种非凑你一顿不可的暴动。   “我跟你不熟。”   “以后会熟的。”   “不想跟你熟。”   “以后会想的。”   “……”   谁都不再发声。   舒倪的手机就这样不合时宜的响起,成功破坏掉了这不流通的气氛,“妮子,你去哪了?希曼说你有事先走,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饭桌上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舒倪的异常,只是没想到居然招呼都没打就抛弃他走了。   “那个……光西啊,不好意思啊,我们没事,只是我家里突然有事,所以就先走一步,刚打算准备给你电话来着,谁知你电话就进来了,我两果真是心有灵犀。”   在说心有灵犀的时候舒倪明显感受到了一道冷冽的视线如芒在背。   “你们关系很好?”左如故问。   舒倪一下子还没理解透他说的他到底是指谁,倒是自动理解成他所指的她是宋希曼了,“当然,几十年的感情,青梅竹马。”哦,不对,应该是情如姐妹,不过也没什么不对,希曼是青梅,她是竹马罢了。   青梅竹马……   一个急刹,舒倪头就那样直接往前扑腾了,“你干嘛。”   “下车,找你的竹马去。”左如故气急不过,还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呢。一上饭桌就说把日子提前,现在还要在他面前秀几十年的感情?   其实,左如故如果稍微清醒一点就能想明白,她跟凌光西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青梅竹马的关系。   只是,情能伤人,也能伤脑。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带她出来的是他,把她丢这的也是他,她跟他不熟好伐,还非得做出一副吃醋的样子,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   “下车。”下车就下车嘛,谁还稀罕你车一样,舒倪简直无法忍受三变的男人,简直比女人还难伺候。   利落的甩掉安全带,狠狠的甩上车门,车子就已嗖的一声驶出好远。   舒倪在感叹某人神经病的同时立马给凌光西打了个电话,这都什么鬼地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着的,给凌光西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最后只好发了个地位过去。   左如故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疯了,之前这么多年都不是忍过来了?就这么一会你就受不了了?   突然发现,越靠近,心眼就越小。   稍做冷静后又返回去接她,把她丢在空荡的马路上,要是真发生点什么那他真的不能放过自己。   可是,相比现在,他倒是更愿意发生点什么,因为最起码他还有英雄救美的戏码。   等他返回的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凌光西的宝马,所谓的竹马……   猛的一拍方向盘,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激的人神经一震。   “舒倪,你真TM很讨厌。”   Chapter 14   “小六,改一下稿子。”左如故今天晚上还有直播。   “老大,你该不会又要借节目表白嫂子吧,可你这样偷偷摸摸的也不好啊,人家都不知道是你。”小六还欲继续说,“关于友情的。”却被左如故直接而粗暴的打断。   “得勒,你是老大。”虽然临时改稿是件很麻烦的事。   舒倪被安全送到家,对于凌光西追问为什么会被丢在马路上一词,舒倪是这样说的,“我打了个的啊,然后人家见我貌美想劫色嘛,这不,我就发挥我调戏男宠的能力将他给吓跑了……”   凌光西决定跟她绝交。   男宠二字从不离口,这样对他一个大好年华的单身直男真的好吗?   送走了凌光西,没了打趣的对象,一个人呆在在空荡荡的房间,有种孤独无力感侵袭而来。   宋希曼今天给她上了一堂震撼的课。   以前她以为她们是无敌铁人姐妹花,攻无不克,攻无不坚,今天她说她讨厌,说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说她不理解她,说她……   呈大字型趴在床上,身体很累,可精神迟迟不得解脱,整个大脑都处于纠结模式。   一如既往打开收音机,还是只有它能懂她,也只有它不会觉得她讨厌。   “大家好,我是本档主播左如故……”这个声音刚刚冒泡就一股气将它换掉,真的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舒倪恨得咬牙切齿。   转来转去,其他台不是放着无聊的音乐就是讲着无聊的生活,再不济就是放着无聊的广告,转到个鬼故事,大着胆子蒙在被子里听了会,最后还是放弃了最后的防线,太恐怖了,所以换来换去,最终还是停在了FM975孤岛之声上。   想起那个人的丑恶嘴脸,便不再觉得他的声音好听,但,文稿不错。   ————我是主播左如故分界线————   你个不淡定的青春,春心暗涌,急于建业,不安现实,不屑世事。   你出生的时候就是种尴尬,你踩着80后的尾巴摸着90后的屁股浑然不觉滚到了这龌龊的人世。你第一次鼻翼扇动,轻吸了一口这人间烟火,那胭脂香粉金银铜臭通过你强大的呼吸道奔涌而至你那脆弱的大脑,那时的你还不知道世间有一种物种叫女人,女人中有类叫凤姐,有类叫刘亦菲;那时你还不懂money怎样拼写,也不懂以后拼money的重要性。但看的出来,那时的你是包容的,你包容的一次次呼吸着它们散发出来的气息,从来都不曾拒绝过,因为你知道若不呼吸是会憋死的,于是你懂得了活下去便是包容下去。   你每天呼而吸之,吸而呼之,不觉中你二十载风华岁月如拉稀一般匆匆离你而去,还没来得及怀念你就又匆匆提起裤子追赶下一段时光了,你看你拉的有多不淡定。   你呼吸了二十来年的人间烟火,呼吸道日渐强大,大脑日渐萎缩,而你却乐此不疲大口吞吐。   渐渐的你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女人,也知道了什么叫凤姐,你喜欢上了刘亦菲的同时也爱上了苍老师。有人调侃你说:你爱好广泛。你总是回句:还需要努力。   你渐渐的快要融进了社会,愈发的懂得了money的可贵,那时的你闭着眼都可以拼出好几个国家money的写法,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候却因拚money拚不过人家而被人给潜了。有人调侃你说:你知道富人和穷人对待钱的差别么?你回一句:当富人指着钱说,这是玛尼的时候,穷人在心里总会回一句:尼玛。然后回音在脑迹里经久不绝,余音绕梁不止。   于是如此,你注定了只能龌龊的走来,无法淡定的走下去。这一路上你抬头看到别人的彩旗潇潇,低头看眼自己腿毛飘飘。然后你发自肺腹的感慨了一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好迪真好。你的心酸我懂,面具后面的纯净我也看到。   如今你还沐浴在我朝所谓素质教育中,过着猪一样的生活,你好多次早上起床后一起去和别人吃午饭,晚上不到十二点就合不上眼。想当初你一路拿着砍刀板斧从一座座独木桥砍杀过来,在一骑绝尘中后腿毛在空中轻舞飞扬,那种暗爽你还记得?那时的你很苦,但是很充实。那时的你也哭过,因为那次你很努力了,但腿毛却没随风舞动起来,你难过了好久,但丝毫没有后悔过,因为那时的你是那么的努力。如今的你也常去逛日化店,但再也找不到能你腿毛飘飞的洗发水了。   你偶尔出校门转转。有时衣衫整洁,满脸扬溢着青春和青春痘。你总是分不清自己的年龄,因为你总能在同一天里被人唤作大哥哥或叔叔。你有时还想要给人争辩说,其实我是90后。只是当你看到车窗上映出的自己脸后,还总是要对小朋友说一句,真乖!你有暗爽,自言自语道,幸亏没叫我大爷。是的,你也是知道你是多么的老大不小了。   如今的你在90后面前装不了成熟的逼,在80后面前卖不了可爱的萌,不上不下的将裆卡在了他们之间,于是你常在宿舍里喊,蛋疼。   如今你坐在象牙塔里,及目望去,外面的大千世界灯红酒绿,瓜果飘香。而当你知道黄瓜和香蕉总是缺货的时候,你的荷尔蒙就有抑制不住的大量分泌。   你常说你想独自去旅行,可是看看火车票的价格就暂时放弃了。后来去年你有幸遇到了全国火车票降价,那时你不淡定的异常兴奋,这在你规划远行的蓝图的时候,不幸火车票被降价的幅度竟达到了五毛之多的消息给灭的灰飞烟灭。于是你又暂时放弃了旅行的计划。你不觉中哼起了那首这是冲动的惩罚。   你说你想在社会里走走,可是还没学会装孙子,即便装孙子可以让你年轻几岁。有人调侃说:爷爷都是从孙子辈出来的。你总是回:高二那年的数学课,爷爷就去了,从此就再想作孙子也不成了。   你说没有毕业便越想毕业,你期待的好多,都不在学校。你总是不淡定说,你缺少一个平台,缺少一些机会。可是你真正的那么好么?你学的够用么?你学的会用么?你能将学的用的很好么?你也知道如今的林子很大,可是你是否也知道在社会这片林子里裆被卡在树上而又牛逼闪闪的又多少人么?以后若没东西作护眼神器,你不怕一个牛逼恍来把你恍瞎么?   你看到了么,不淡定的你有时很自大,卡在树上常常蛋疼。   趁现在还可以学习你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把。书到用时方恨少,你能确保你以后不会恨吗?你也在努力的试图在改变,只是缺少的是长久的坚持,这你有不是不知道。你觉得现在的你还对的起曾经那么努力过的自己吗?如今的你还配的上未来你想要的梦吗?   厚积方能薄发,这不是你常说的么。你说了,想必你一定更懂得。   最后用一句你写的诗来勉励你吧:多年后,看今朝,老夫腿毛又飘飘!   你个需要淡定的青春!   ——————   听着听着,舒倪不自觉的笑了,你看别人彩旗飘飘,低头只见自己腿毛飘飘,富人与穷人的差别原来界限如此明了。   这一刻,她或许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宋希曼。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有坚强的后盾。   感觉好几天都没刷围脖了,拿过手机,觉着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于是在上面胡乱写了一通。   正准备睡觉,手机传来一声震动,原来是围脖回复。   跨越时间来爱你:闺蜜不是蛔虫,怎能期待彼此有多了解?   新涨的粉吗?挑拨离间的味道很大。   大鲵:蛔虫是单细胞动物,就算它再了解也没用。   赌气回了一句,还是觉得不解气,这人哪来的?点进他的围脖,内容健康,青山秀水,隔三岔五,舒倪在他最新一条围脖下留言,还是几天前的:我沉默着飘过,不发一言。   顺便也关注一下,这才有互粉的精神嘛。   很快,又有了回复。   @大鲵:有时沉默是因为了解。   舒倪一笑而过,沉默真的是因为了解吗?那她歇斯底里只是因为不了解吗?   关灯,睡觉。   Chapter 15   本来是打算回家的,老秦也连着几天天天电话炮轰,可舒倪因为宋希曼的事心情一直不美丽,想了几天,心里仍旧有疙瘩。   或许是以前生活的圈子太过纯净,现在便容不得半点杂质。   拿着电话旋转,却鼓不起勇气主动给宋希曼一个电话。   平日里两人腻腻歪歪习惯了,这会几天不见,不联系就觉得心头空空的,失落的很。   打不打?打不打?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点到你,我……打不打……呀!!!舒倪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本就是心里憋不住事的人,这番折腾下来倒是显得比当事人还要糟心。   想给沐清心打个电话,可是又不想影响了她的蜜月旅行,整个人都纠成了一个线团。   宋希曼这边也好不到哪去,本就赶在上任当口,事情多而杂,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从选稿到定稿,主题确定,试声等等,头仗必须打好,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回家倒头就睡,哪还有心思想其他?   老王晚上突然来电话,说是发现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私家菜,让她过去。   舒倪屁颠屁颠的跑去的时候老王正等在外面候驾。   这是一家落脚在别墅区的小院,整体的设计清新雅致,院周围种满了各种花草,此值夏季,花开得正好。   “老王,这是别墅区,有钱人开什么私家菜?”   “诺,瞧。”老王指给她看,有个箭头指示牌,写着:深夜食堂。   舒倪不解,侧头望向老王。   “这你就有所不解了吧,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这次都是我老大带我来的,我想着你呢,就把你叫来了。这家菜馆营业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早上六点,从不打烊。来的人非富即贵,要不就是有才气的,所以啊,你偷着乐吧。”   还有这样的菜馆?果真是她眼线狭窄了,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外面世界的模样。   “老板见过吗?”   “好像没人见过老板,厨房跟后院是禁地,而且谁没事去看什么老板呀。”   说话间老王已经带她来到了包间,就在楼梯转角处第一间。   “风景?”房间命名还挺文艺的,舒倪如是想着。   “还有其他,比如《夜色》,《路上》,等等。”她尚未开问,老王已经解释开了。   点了点头,这样的菜馆,主人该是什么样的呢?   待他们进去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清一色的湘菜,红通通的一桌,剁椒鱼头,宫保鸡丁,孜然牛肉,红烧排骨……“老王,大晚上的吃这又荤又辣的能睡好觉吗?”   “还有个空心菜没上。”   这么多荤就搭一个素?舒倪了然的扫了一眼全场,恩,全都是男性,果然战斗力爆表。   “妮子,赶紧坐下吃吧,这家私家菜一般人可是进不来的,我们都还是拖老大的关系来的,尝尝,味道还真不是盖的。”说话的是张继科,上次见面之后两人私下关系也还不错,而他本人也确实擅长交际,在这圈子已经混的见谁都是熟人。   舒倪正纳闷所谓的老大是谁呢,之前老王也说了,“舒倪吧,老王一直说他微商圈里有个女孩不错,看来你就是了,吃个饭都还想着你。”大约年过四十左右,微微发福,精神矍铄,皮肤倒是保养的白白嫩嫩,跟老王的相比绝笔可以去做变换前后对比广告。   “妮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老大,微商圈的始祖,文耀辉,做面膜出身,瞧见人家那皮肤了没,肤若凝脂也不为过吧。”老王这番话,虽有些夸过头,不过人家那皮肤确实不错,最起码比她好。   “老大好,今天沾您的光,荣幸之至。”舒倪端起桌上靠近的一杯酒,碰杯一下一饮而尽。   “豪爽,难怪老王喜欢你,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始祖,别听他夸大其词,不过如果以后需要面膜的话可以找我,皮肤问题我也多多少少可以做你半个导师。”文耀辉谈吐举止不俗,虽是有钱人,却不端架子,听着看着都挺舒服。   入席后大家倒也谈的欢快,也都是些见过世面的,说起来天南海北,无所不谈。   席间八卦是少不了,而娱乐圈封号八卦圣地,文耀辉有过跟明星接触的历史,说起来头头是道,加上语言犀利活跃,大家听得更是津津有味,恨不得全揭了老底才算。   而娱乐圈最为人乐道的就是小三上位,情妇被包养之说。   大家说的五彩纷呈,可却如同射了舒倪一箭。   以前谈论起别人的感情大快朵颐,可当真实的事件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反响却背道而驰。   整个议论过程舒倪只听不说,中间觉得有些闷,以上洗手间为借口出了房间。   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给宋希曼打个电话,这会她应该还在录音厅。   “喵~”夜深人静,一声喵叫惊扰了整个氛围。   舒倪循着猫声下了楼梯,来到院子,点点零星点缀,光线暧昧,“喵~”又是一声,绕过走廊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后院。   后院相比前院,倒是显得有些冷清了,地面虽是绿意盎然,却少了一些点缀,唯院的右手边孤零零的一颗枣树立在这清风凉夜里。   那只猫就虎视眈眈的站在枣树下面,一身黑色的装扮如同黑夜中的夜行者,而那双炯炯有神的琥珀色眼睛出卖了它。   “喵~”舒倪学着唤了一声,便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向这边张望。   舒倪喜欢猫,喜欢它们柔软的毛发,抱在手里软绵绵的感觉,可是,老秦始终不准她养。   试图慢慢的走过去,黑夜里的猫太过灵敏,刚迈开步子它便已经窜开了好远,一眨眼,已经消失不见。   猫叫起的时候左如故正打算睡觉,别院的三楼全是落地窗模式,此时,他正站在窗前喝着牛奶,牛奶有助于睡眠。   夜晚的景色迷人,稀稀落落的月光洒进来,梦幻而又暧昧。   一声猫鸣,他往下看,便看到了那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来他这吃饭的都知道,后院跟厨房禁止出入,而她?难道不知?   轻手轻脚的靠近,可猫却一个腾起跃出好远。   懊恼了一番,无意间抬头,那张脸……太过熟悉。   他竟手足无措般的慌慌张张靠后,躲避开她的目光,是她,就如一年前那个侧脸。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都这么晚了。   能在这出现的虽都是些有脸面的人物,可,有脸面的人物背后亦有着各种肮脏与交易。   “你怎么在这?”带着责备的声音忽的响起,仰着脸的她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惊魂未定,大晚上的,人吓人,吓死人,“你干嘛,吓死我了。”待舒倪看清来人的时候仍有心有余悸,安抚着那颗扑通扑通的心脏,满是不满。   额?他怎么穿着睡衣?休闲装扮,别有一番慵懒滋味。   妈妈说,长的好看的男人都有毒。而他,此时就像一颗化骨绵掌的□□让她酥软。   左如故很安静,似是还在等着她的回答,舒倪自是按耐不住,“跟朋友一起在这边吃饭。”   “进去拿包,我送你回去。”不容置喙,不容抗拒。   “没带包。”舒倪小声的应对。   “走,我送你回去。”左如故欲来牵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这人有病吧,自己还穿着睡衣呢,一上来就无缘无故的要送她回家,那还摆着好多好吃的没吃呢,“那菜我都没吃多少。”其实舒倪内心真正想说的是我有朋友在那,不方便回去,可身体先出卖了她。   “下次再来。”左如故再次牵起她的手就往车库走。手心的温度骤然高升,夜晚的丝丝凉意已不足以降温。   “老王说这里没门路还进不来。”舒倪此时如同鱼肉刀俎,任人宰割,还只能轻微的做一下挣扎。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般信任他,虽然知道了是同学,但是,但是,她跟他还是不熟。   “以后想来随时都可以。”只是当时舒倪心跳太快,脑回路烧坏,根本就没听到这句。   不知不觉等舒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贼车了,后知后觉的想起老王他们还在,便使劲瞪了身边认真开车的人一眼,又认真而虔诚的给老王发了条短信,大致内容如下:老王,今日不好意思,突生紧急事件先走一步,改日小妹做东,顺道帮我跟几位兄弟道个不好意思。   还是觉得不爽,连着瞪了罪魁祸首好几眼,不过人家根本就不理会,一路直接往她家社区开去。   “跟宋希曼还闹别扭?”   舒倪没回他,她在想,他怎么知道她回家的路线?莫非……然后脑袋里自动出现若干种画面,左如故问话的时候她正飘在云端:该不会是一直暗恋我,然后跟踪我,了解我的一切?   突兀的一声喇叭响起,打断了舒倪的幻想,狠狠的从云端跌下,“此处禁止鸣笛。”舒倪吐槽了一句。   “宋希曼最近都在准备节目,挺忙,你得空主动打个电话吧。”   啊?舒倪简直被吓到。这哪跟哪?他未免知道的太多,管的太宽吧。   “哦,我会的。”   Chapter 16   这一夜,失眠的人何其多。   翌日清早。   阳瑞来电,说是可可回国希望他一起去接机。   阳可可,阳瑞的妹妹,当年三人一起在美国求学,左如故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对待。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便更加宠爱。   “哥哥。”阳可可甜甜的叫了一声阳瑞之后便投身左如故的怀抱,“左哥哥,好久不见。”   左如故宠溺的抚摸着,好像抱着一只猫咪在怀里,那个人,应该也挺喜欢猫吧。   嘴角已经不自觉的扬起而不自知。   “一年不见,更漂亮了。”对于这个妹妹左如故是打心眼喜欢。   “看来我这个亲哥哥倒是比不上你的左哥哥咯。”阳瑞在一旁看着两人兄妹情深开口打趣。   “谁让你回来都不带我的,害得我一个人在那边度过了寂寞的一年。”阳可可撅起小嘴,精灵古怪。   阳瑞走过来,将她一头直发绕乱,“谁叫你学分没修满的。”   “你们本来就比我聪明,还比我早,居然还不等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缩短回国时间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本来还要两年的学分我一年里就全部完成,你妹妹是不是很超级厉害?”阳可可扬起头,小小的梨涡在清晨里甜蜜绽放。   “小可最厉害了。”说话间已经不自觉的将宠爱全部带出。平日里都说做左老师太冷,如果看到近日这一幕便不会如此觉得了。   “左哥哥,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了,你走了后都没吃过了。”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果不其然。   “好,今天给小可接风洗尘,想吃什么随便点,深夜食堂今天就破例一次。”左如故眼角里流露出的笑意,足以让整个仲夏降温。   相比之下,舒倪就要揪心得多,手机已经拿在手里差不多半个小时候了,手指始终停留在那个名字上面,可是就是无法摁下通话键。   正在冥思苦想间,宋希曼的电话已经打进来了,舒倪眼疾手快的接通,“嘿嘿,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舒倪强装欢笑,抢在前头开口,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瞧出自己的小气。   “你好,我是文建。”低沉柔和的声线,温文有礼,“希曼病了,你能过来看看她吗?”   什么叫她能吗?这是必须加肯定呀,“在哪?”   “在家。”   舒倪到的时候文建正好买了早餐上去,两人很不巧的在电梯口遇见了,彼此有过一面之缘,“她不吃油条。”舒倪见他手里提着豆浆油条,语气有些不善。   “嗯,给她买了和记的混沌。”侧身给她示意了下另外一只手里的混沌,笑容一如既往,“她说你们都喜欢那里的混沌。”   舒倪突然觉得活着真累,偏生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需要打理,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带着些单纯的目的存在吗?   “怎么病的?”   “这几天工作压力大,心情似乎也愉悦,压抑坏了。”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某种关系,舒倪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上司。   左如故也跟她说过,说她这几天忙得跟陀螺一样,是她小气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舒倪觉得这种问题她应该亲自去问希曼的,可是她怕她们之间一开口又是争吵,便冷着嗓子问文建,其实他没有回答的义务,“四个月了。”   那是她刚刚跟欧巴认识的时候,舒倪苦笑,隐藏得很好,也很深,她就从来没想过跟她说吧。   一下子,舒倪似乎相通了,这重要吗?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在你的身边不是吗?又何必去计较她的选择呢?或者自己内心更多责备的是她的隐瞒吧。   推门而入,宋希曼一张脸白的吓人,“都到床上了还打那么厚的粉也不怕吓着人啊。”舒倪直接脱鞋盘腿坐到她的床上,幸好,这床够大。   “还生气呢?我都因你思念成疾了。”宋希曼双手撑着做起来,舒倪在一旁也没打算帮她一把。文建适时的一把抚过她,在后背垫上两枕头,又拿来电脑桌给垫上,“和记的混沌,多少吃点吧,你们聊,我先出去。”   “这男人挺识相。”舒倪双手车撑着下巴,一双眼一直盯着,直到目送他关上房门。   “吃吗?”宋希曼舀起一个混沌递与舒倪。   “不吃,有病。”舒倪一把别过头。   “还挺香,还是原来的配方。”   “我试试?”   “不是说我有病吗?”   “此生唯美食不可辜负也。”   “那我呢?”   “是你先辜负的我。”   两人一吵一闹,挥去了连日来的阴霾,连带宋希曼的脸上都有了血色。   宋希曼说,她跟文建算不上自由恋爱,多少有些挟持的成分在里面,不过文建倒也算的上一个谦谦君子,待她确实不错,后来她竟有种病态般的恋上了他给的温柔,贴心,美好,竟也成了自己最鄙视的种类,不愿与她说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未寻得好时机,而那日所说的话也算她的一番肺腑之言。   “那么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可我连有钱人的架子都没端过就被你说了一顿。”舒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显示了她是富二代,可偏偏她还是觉得她与她有着身份差别。   “哪是讨厌,简直就一流氓,男的被你逼着当男宠,女的被你逼着当老婆。”   “那我也是有选择性的呀,那姜盛我便从来不找他。”   “姜盛?你会找吗?天天流着哈喇子,系个口水兜,从头到脚也没个干净的地方。”   “你说,当时我们还真挺可恶的,人家都那样了还去嘲笑他。”   “主要是你,我没嘲笑过。”   “我也只是调戏一下而已,调戏。”   一碗混沌不多,你一个我一个,早已只剩下点汤,“要不要他再去买?”   “别把人家当奴隶使。”   文建坐在沙发,听着她们无厘头的闹腾,应该是和好了吧。   宋希曼本就没啥大毛病,压力过大,心情郁闷,今日与舒倪这么一闹,心情舒畅不少,再吃点东西,多多少少便恢复了一些。   没有折腾过的友情怎能算友情,没有闹腾过的青春怎能算青春。   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她现在是精神爽,瞌睡少。   想起出门时,那个男人对她说:“我虽不懂你们女孩之间的感情,不过我很谢谢你,你的理解,以及友善。”   呵呵。   宋希曼依旧是宋希曼,她又何必跟自己拗劲?   第二天,宋希曼就意气风发的上班去了,而她,收拾收拾,也该回家一趟,去超市给老秦买了盒巧克力,给老舒买了条和天下,想来想去不知给舒畅买点啥,转悠了半天之后买了本《好男人秘诀》。   离开高楼大厦,回到淳朴乡村,远离都市的闷热,感受田野里拂面而过的凉风,舒服,惬意。   老舒说:倪啊,以后老爸就给你在这建间别墅,随你撒泼打滚,别去那城里尽吃尾气。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吃尾气,终生不负美食狼烟。   “老舒,你宝贝女儿回来了,赶紧出门迎接。”舒倪先去的是舒大为的养殖场,一般情况下,老舒在那边的情况居多。   这是一个五百四十五亩的良田改造而成的养殖场,以鸡鸭为主,分开饲养,鸡都是雪峰鸡,一个个黑漆漆的。鸭是水鸭,白天都是外放的,有专门的人外出赶鸭。   老舒曾跟她说过,鸡鸭全下猛蛋的时候一天的纯收入就上万,那时候,舒倪就知道原来钱真的不算什么,她们家的蛋就值那么多钱,可后来,自己打工赚钱的时候就知道一万得耗费掉她多少脑细胞。   “怎么也没打个招呼呀,要你妈好给你准备饭菜啊。”老舒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念念叨叨,好像眼前的就是他那些鸡鸭猪羊。   “想吃啤酒鸭了,老舒。”舒倪撒完娇就朝里走,老舒这个养殖场很干净,每天都有专职人员进行大扫除,里面空调,自来水,风扇,冰箱,一应俱全。“张伯,扫粪呢。”张伯是他们家的老员工了,这些个猪粪,鸭粪什么的,有时候田地里需要便给了村里人,有时旺盛,便有专人收购,其实想想,真真什么都是钱,脸粪都之前,可到了人这,啥都要花钱,在外上个厕所都要花钱,这就是所谓的生产者与生者力的区别。   “妮子回来了呀,还出去吗?”   “先住段时间再说,在外面都瘦了,你看我。”舒倪转了个圈,当着这些个长辈撒娇无下限。   “我去杀鸭,张伯,等下在我们家吃晚饭。”   “好嘞。”   “把张婶也叫上吧,哦,胖子回来了吗?一起来吧。”   “行行行,都来。”老人脸上喜笑颜开。   “老舒呀,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舒倪跑过去双手抱住舒大为胳膊。   “什么事啊,这么一本正经的,是不是带了女婿回来在外面等着呢。”老舒唯一的愿望就是舒倪赶紧找个对象,结婚生子,然后他乐得宜想天年。   “哪能啊,就算带回来了也不能带他来这呀,到时人家没看上我看上我家的鸡鸭了,那还了得?”   “你呀你,都多大的人了。”舒大为无比宠溺的曲指刮了下她的鼻子。   “舒大姐,你是不是又想吃鸭?”舒倪本想跟舒大为好好商量下创业的事,舒畅这兔崽子却意外打断了她。   “啤酒鸭,你管得着吗?”舒倪松开舒大为,右手一勾一带便将舒畅禁锢在胸前。   “姐,你二次发育了?”   Chapter 17   “姐,你二次发育了?”   晴天霹雳。   这才多久不见,这小伙子居然转移视线了,舒倪立即松开他,瞧准他脑袋就是一个爆栗。   “生物老师说的,女人会在性行为之后实现第二次发育。”舒畅还不顾死活的跟她一本正经解释。   “那生产完是不是还有第三次发育?”   “老师说,那是女人的重生。”   舒倪仰天长笑。   “老舒呀,她每回来一次你就杀一只,我们家的产业全都被她一张嘴给吃光了。”这头舒倪还在回神,舒畅已经风轻云淡的谈论起了另外一件。   老舒捉了只黑鸭出来,说是黑的比较补,三人一起谈笑着回家,老秦接过老舒手里的鸭,也不问候问候,“又要吃啤酒鸭?”   “我说老秦,电话里念念叨叨说我还不回之类的,怎生我回来了,也不热烈欢迎,挺虚假的。”   舒倪从包里掏出巧克力递给秦素心,老秦长了颗少女心,就偏爱这些小女生喜欢的东西,买个水晶夹吧还得是粉色的,买条裙子吧还得是素色的,买个糖果吧还得是色彩缤纷的。   “哎,你还是别回来的好,老舒家的产业会被你吃光的。”果然母子连心,这台词,简直跟打了套供一样,“下次买巧克力就买那种多色系的酒心的哦,那个好吃。”接过盒子,眼一憋,似乎有些嫌弃,不过心头的那抹欢喜还是显而易见的。   “我的呢?”舒畅已经跟个大爷一样躺在沙发上玩起了游戏。   “诺,给你。”舒畅随手一扔,将那本《好男人秘诀》扔给他,老舒瞅着那封面,怯生生的问道,“畅啊,你是男孩还是男人?”   老舒呀,你能不能低调点。   “暂时还是男孩,不过可以考虑考虑转型。”舒畅一边玩,一边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都是从怪兽圈里出来的。   老秦和老舒出去了,客厅里就只剩下姐弟两了,迅速开启八卦模式。   真打算转型?——舒倪。   姐姐,真对不住了,我可能要赶在你前面了。——舒畅,声泪俱下。   滚,你姐我今年绝对可以嫁出去。——舒倪。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你了。——舒畅,悠然自得。   那女孩你追的?——舒倪,忍气吞声,连对象都没有的人在家就是没地位。   我一个眼神她就屁颠屁颠过来了呀。——舒畅,得意洋洋。   你长得帅是没错,不过出来骗人可就是你的错了。——舒倪,开启教育模式。   姐,听说这届的高考作文是回忆美好,给你弟开导开导。——舒畅,请教大神。   你姐啊,那些年虽风光无限,只可惜,留下的美好回忆仅剩那些没有追(shang)过的男生了。——舒倪,苦大仇深。   妈,舒倪早恋。——舒畅,朝隔壁厨房大喊。   早恋无罪,畅啊。——老舒,笑眯眯的回应。   这场谈话,舒畅落败。不过,他却深深懂得了一个道理,早恋无罪,早泄有罪。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秦最关心的问题莫过于舒倪的终身大事,问她在家打算长住还是只回来一段时间。   舒倪都搪塞过去了,说是先暂时小住一段时间,到时再看,至于相亲嘛,可以试试。   老秦听她说可以试试,那便浑身是劲,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一个劲的给那些媒婆打电话,说是自家女儿回来了,问他们之前说的那对象还在不在之类的。弄得他们爷三只能躲进隔壁房,好不无聊的玩起了斗地主。   舒倪把自己想试一下用微信营销绿色生态的想法跟老舒大致的阐述了一番,表示现在是微信时代,也是绿色生态时代,结果老舒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还很支持她。   舒畅在一旁大叫不服,老舒对舒倪那叫一个宠到骨子里,对舒畅却是出了名的严厉,虽然谈恋爱这事可以稍微放纵,其他方面却是容不得半点放松,尤其是学业与做人。   其实老舒在教育子女方面是有自己一套的,女儿富养,儿子穷养,却也没亏待了,在行为礼貌这上面也很是得体。   隔日。   舒倪凌晨五点就起来了,这会老舒已经去了养殖场。   鸡鸭都得早早的放出来,而且还得捡蛋,收拾一下基本卫生等等,虽然有些事情都有人做,可老舒自己也闲不下来。   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番舒倪就也去了养殖场,因为她要给她家的一大众宠物进行拍照。   进行不同场景的采样之后便开始发朋友圈,不过这次她倒是学乖了,不会直接上来就是硬广告,先从晒田园生活开始。   吃完早餐,老舒说要去采蜜,今年上半年雨水太多,都到七月份了才开始今年的第一次采蜜,也是看着这几天天气稳定才去的。   土蜂蜜都是散养的,分布好几个村镇,而且都是放在深山里的那些土坯房下,这样的蜂蜜绝对纯天然,不加糖。   舒倪感兴趣,便硬要跟着去,老秦其实是阻止的,说是万一去山里惹了一身的毒到时就直接影响相亲效果了。   说得有道理,不过不起作用,舒倪还是跟着去了,顺带把舒畅也给拉着去了。舒畅虽是怨声载道,可也耐不住她的死缠烂打。   山里的空气虽然好,但是由于这些年来人群都往城里涌,疏于打理,所以可以说是草木丛生,钻进去了就看不到人影。   舒倪跟着进去采蜜,她记得小时候有跟着弄过,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采蜜也是有技巧的,先要用特制的毛掸将蜂蜜驱赶开,然后才能取出隔板,再换上新的,而且里面的隔板大约是12快,取的时候只能取6块,剩下的要留着提供原材料,以防下雨的时候蜜蜂饿死。   舒倪想要自己动手,让舒畅拍照,可是,很不幸的是,生手终归是要经过磨难的。   可能是因为出手过重,蜂蜜一拥而上,直接朝舒倪射来。   舒畅转身就跑,等舒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不过还是本能的朝水源跑,庆幸的是在土坯房下面就有个池塘,舒倪有种英勇就义的慷慨,噗通而下,溅起水花无数。   等舒大为赶到的时候舒倪已经在水里憋气了一分多钟了,老舒一声哨,那些蜜蜂便纷纷朝他涌去了。   还有这招!!!   舒倪浮出水面的水面的时候舒畅已经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开心。   舒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此时脸上,身上全是针扎的疼,还痒,舒倪欲用手去挠便被老舒一把止住了,“别弄,挠出血了怕以后留疤。”   “那肿么办呀,老舒,又痒又疼。”舒倪又是一个噗通跳进水里,还是在水里舒服。   “舒畅,你先开车送你姐姐回去,打电话让你妈想办法去弄点童子尿,给她洗洗,就不会肿了。”   这下舒畅笑的更大声了,“童子尿,老爸,我的行吗?”   “不要!!!”还在水里的舒倪坚决反对。   “你的也行,不过你姐估计难受,你还是让你妈去找点小孩的,或者刚生完小孩的妇女的奶水也行,你跟你妈说,她知道的。”   舒倪觉得这下自己真的是没得救了,什么面子都没了。   “姐,你就别难受了,那蜜蜂就为了蛰你一口还得送一命,你也是赚赚的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舒畅趁火打劫,“上来吧,送你回家。”   舒倪还是忍不住去挠,拖着一身湿淋淋的上车,回家。   老秦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土方,回到家又是一顿念叨,说是跟她越好了明天的相亲,这下又毁了之类的,听得舒倪别扭极了。   总之呢,这一天舒倪算是彻底感受了一番来自乡土人情的热烈欢迎。   晚上睡觉的时候给宋希曼打了个电话,说起自己悲惨的一天在电话那头竟也是笑的屁滚尿流,“对了,妮子,明天我们电台跟另外一个电台有篮球比赛,超多帅哥要不要来瞧瞧?”   “你是要我盯着一脸的麻子去看帅哥吗?”舒倪有气无力,人一倒霉还真是喝口水都能呛着。   “没事,你就当是看帅哥的就行,看中哪个姐们以后再行动,权当是去踩点。”她应该庆幸有这么多人为她的终身事业前赴后继。   到底去不去呢?去不去?最终还是在帅哥的诱惑下答应了。   睡了一晚之后,红肿已经不是很明显,不过黑色的印子还在,里面那根黑色的东西可是丢了蜜蜂的命,所以现在整个脸看上去还真有点像火龙果。   “姐,我给你拍照留念吧,权当那些值得回忆的美好。”   “滚!!!”   Chapter 18   舒畅最终被舒倪拉着来到了体育馆。   至于目的,舒倪后来想,一定是带出来给自己找难受的。   舒倪到的时候双方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听宋希曼说是他们电台对阵另外一档音乐电台。   不过至于她所说的帅哥她还真是有所怀疑,因为场上一眼瞧过去能赛过身边舒畅的都在少数。   所以,舒倪有理由怀疑宋希曼叫她过来的目的。   “希曼姐,你说我跟他们比谁帅?”   “舒畅是个美人,你也自然不耐嘛,他们哪能跟你比呢。”   恩,这个回答还比较满意,不过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不过希曼姐,你该不会是让我姐在这些歪瓜裂枣里面选个做我姐夫吧,我看悬。”舒畅那副鄙视的神情要是让场上那些个精英看到那还不得胖揍一番。   不过,宋希曼何许人也,“你也不瞧瞧你姐,都跟火龙果一样了难道还指望找个榴莲?我估摸着,找个地瓜也就不错了。”   他两你一言我一语,吐槽得无比开心,舒倪索性懒得理会,找了个阴凉点的地方坐着休息会,早知都是些下等货色她就不该来的,热的要死,在家吹空调吃鸭脖多爽。   现在这做生意的,还真是无孔不入,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妇女搬着个塑料筐,装着几瓶水已经在她前面来来回回的穿梭了无数次,不厌其烦的问,“姑娘,买水吗?”   最后,舒倪还是买了三瓶,一人一瓶,她也经不起她这般来来回回的问,好像不买她水便是做了多大的亏心事般。   上半场结束,以对方超出三分的成绩取得胜利。   “妮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着呀,让你瞧瞧我们电台的英雄本色。”随着宋希曼话音刚落,双方好像都换了几个主力,而她,在那么多人中竟率先看到了他。十一号球服,那是她喜欢的数字。   红白相间的色彩搭配,利落的短发,额前零星散落的碎发在阳光的普照下熠熠生辉,而他整个人笼罩在光辉下,更是炫目夺人。   “傻了吧,上半场都只是热热场的,这会好戏才开始呢,那个,左如故,你见过的,帅吧,诺,那个七号,裴斯,超帅吧,做新闻档期的,不过人可活跃了,还有那个,十号,鲁照,娱乐当期,超帅吧,暖男哦,还有还有……”宋希曼滔滔不绝的介绍着他们电台那些精英,不过一眼望去,确实有吸引眼球的资本。于是乎这场球赛在某些女人的眼里,便成了看帅哥的场子。   那个人,他们好像有过几次见面,不过都不太美好,不过这并不阻挡她欣赏,美好的事物都是带点刺的,再者,他的球技并不赖。   下半场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到,舒倪总算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是颜值的重要,上半场结束,送水的寥寥无几,可下半场,等候的姑娘实在是太多太多。   而他,好像粉丝不少。   觉得有些热,舒倪拧开瓶盖猛灌了自己口水,却被旁边人一撞,好,全往鼻子里去了,呛个半死。   就在她手忙脚乱之间,手上的水已经被人夺去,而舒倪条件反射般的抬头,却忘了自己正被呛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   模糊的看清前面的人之后舒倪恨不得直接化身篮球被丢得远远的,刚才的糗样全被看到了吧,好丢人!赶紧拿起纸巾胡乱一通擦拭。   “你是滚仙人掌堆里去了吗?”左如故在上场的时候就看到她了,却没看到她脸上的那些黑点点,现如今,近看,满脸都是,如同被仙人掌扎过。   “那你还滚牛屎堆里了呢。”臭死了。   哨声响起,左如故拿着手里的水一饮而尽,还可耻的将空瓶子还给她了。那他们,算不算间接接吻了?   舒倪大脑一片空白,以前从不觉得混着喝水有什么不对,可现在,蓦地,脸红了。   罪魁祸首已经重整雄姿上了战场。   看球赛主要将就氛围,只有□□迭起才能让人觉得气血上涌,连番叫好,而下半场也确实如此,两方实力相当,不分伯仲,所以一小场下来,宋希曼他们这边也才得到一个点球的机会,还是差一分。   十五分钟很快,咻的一下便过去了,当时间开始倒计时的时候,球已经到了左如故他们手里,而他们不往中心却往外传球,原来,他们的希望寄托在三分线外的左如故。   而她,竟牢牢记住了最后那个三分球,华美的抛物线落地,哨声吹响,一切刚刚好。   他,双脚噔地,起跳,单手投篮,帅气进球,落地,一切完美落幕。   大学的时候舒倪是女子篮球队队员,不过却从来不参加比赛,而她最拿手的便是三步上篮。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便再也没接触过篮球了,现在看着那么帅的人,那么帅的球,心血澎湃,心里的热血因子被叫醒,竟也跟着粉丝们站起身呼喊,仿佛当年的激情又回来了。   宋希曼往那群帅哥中心走去,舒倪却捡起了孤单单停落在篮球场中央的球,充满爱怜的抚摸了一下,进行了几下预热之后便直接一个带风的三步上篮外加旋转,酷炫狂拽拉风,今日她穿的只是简单的运动装配运动鞋,扎着马尾,清爽利落,倒是挺适合打球的,球当的落地,舒倪拍了下手,“嗯,还没生疏。”有些自嘲到。   那些帅哥们本都是在狂饮的,此时眼神全往她看来,而她却不自知。   某些人总是这样,引得别人狂热而没自我意识。   那年,高二文理科联谊,因男女比例严重不协调,所以活动很多都是偏向女性化一点的,比如轧舞。   男生街舞偏多,女生古典现代舞偏多,而她,却偏偏在人群中拉着凌光西跳起了二人转,两人本就是俊男靓女,站在人群里特别显眼,很快便带起了一股东北风,而她,舞技真是烂到无法入目,可她却偏生玩的相当自嗨,而凌光西竟也陪着她乱搞。   人群中的她总是那么鲜活,明明不想夺得眼球,却总是棋行偏招,叫人无法忽视。   或许你会觉得她是有意吸引眼球,可她却从来不参加任何比赛,如果真要博得眼球一场比赛下来会更有效果。   而那天,他就在她身后,看着她舞步张扬,长发飞扬,着了魔般的觉得她生动,竟被她后退的舞步踩到了也没反应,而她的一声对不起清脆的响起,可是她并没回头看他,仍旧继续那胡乱的舞蹈。   不禁哑然失笑,他果真是存在感太低。其实他们之间多多少少也是有过不少接触的,只是,她从未正视过他而已,而他,却总是不自觉的随她而动。   都说谁先情动,谁就输了,或许是吧,要不然他现在怎还在苦苦的单相思里煎熬呢?   一声声哨响,将她拉入阵营。   “不错呀,还挺专业的。”七号球衣选手笑着跟她招呼。   戳了戳手,像是有些害羞,又像是无所谓,“好久没打了,刚看你们给激发了。”   “要不一起试试?”现在的女人,四肢如柳,已经好久没见过这般豪爽的妞了,更何况,球技看来应该还不错。   “比赛我可不来,不过玩几下还行。”舒倪从来不是扭扭捏捏之人,现在如今也丝毫不掩饰她想运动一下的欲望。   “兄弟们,来几下?”随即就有人起哄,五个人很快凑齐。   利落的将长发盘起,便融入了队伍。   左如故坐在场外,一声不吭,只是缓缓的喝着水,那样有活力的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吸引他所有的眼光呢。   虽然球技不错,真混迹在男人堆里的时候还是显然有些弱,比如挡球,不过她团队意识不错,一旦球到手如没有巧妙的机会便会选择传球。   一场球下来,她应该算是没进到球的,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因为那些男人根本就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完完全全把她当男的了。   他眯着眼,从人群缝里看到她,不知是太过想念还是幻觉作祟,他竟看到了她脸上透过阳光照射而呈现透明状态的细小绒毛。   汗滴顺着脸颊滴滴坠落,就如那晶莹的珠宝,闪耀着最美的光芒。   “够厉害的呀,就算我们不让都能抢到球。”   “那是,要是你们稍微放下水的话说不定我也能进到球呢。”舒倪结果宋希曼递过来的水,仰头就是一大口咕噜下肚,随意的扬起衣袖就将额头上的汗水抹去。   “下次有时间多过来玩,肯定带着你。”裴斯是真心觉得这个女生不错,不作,直爽,豪气。   “你就算了,家里娇妻美眷,别还指望着外面彩旗飘飘。”宋希曼打趣,“今天赢了球赛不庆祝一下?”   “成啊,也难得今日这般尽兴,晚上夜色走起。”   “夜色”是C市有名的娱乐场所,基本上可以实现一条龙服务,舒倪去过一次,在那里,有过她不愿再去回忆的历史。   “时间也都不早了,那大家都回去收拾收拾,七点夜色见。”左如故从后面站起风轻云淡的说到。   左如故在大家的印象里并不是爱热闹之人,而且颇有辈分,所以大家对他那是又敬又畏。   听得他这番说辞,瞬间点热气氛,“今日左老师做东,大家赶紧的。”也不知是谁嚷了一句。   “嗯。”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Chapter 19   一般人都会称他为左老师。   说到左如故的入行时间,那应该是五年之前了吧,资历都比他们深。那会他还是大学生,家里已经严肃的给他定位好了位置,将来接替他们的产业,可是,他却骗了所有人,选了主播专业。   当时左爸左妈着实被吓得不轻,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这摆明了就是先斩后奏,之前全都是忽悠他们呢,而他的决定他们一向撼动不了,遂也只能随他去了。   大一下学期,他也只是尝试性的试着将自己的录音寄到C市的电台,却没想真的有电台看中他了,便当即要求跟他视频面试,之后他便成了FM975的录制主播,直到一年前才真正的进行直播录制。   而左如故其实很少参与他们的活动,更别说是娱乐性活动。   他虽不严肃,却并不显得平易近人,今日主动提出,那还不欢呼雀跃。狠狠宰他一顿?   不过说实话,他确实不喜欢这些交际,不过有她在,或许会有些不同吧。   众人散开,偌大的操场只剩下舒倪他们几个。   “我先送你们回去。”舒倪他们正准备往回走,高冷的语调从后面响起。宋希曼差点惊掉大牙。   传说中左老师可是不近女色的哦,今日这是演得哪出?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熟好吗?   根本不管宋希曼惊诧的表情,左如故已经越过他们超前走了去。   待他们面面相觑之后才赶紧跟在后面,有人送何乐不为呢?还管他出发点干嘛?   舒倪在车上的时候小声的问宋希曼,“你跟他很熟?可是也不像啊,那他为什么那么好心送我们呀。”舒倪这种自问自答式的方式只有让宋希曼翻白眼的份,她知道的话就不会有之前的反应了。   “你们不是同学吗?他或许只是看在同学的面子上而已。”宋希曼绝对不会认为左如故是因为她,因为在公司从来没有女性有过这种福利,更别说她根本就不熟,就算是之前全台上下皆知的范沁都没坐过。   “噗……”舒倪并不认为她有这么大魅力,从来没接触的同学,而且对她而言,他就一陌生人好吗?   她们的声音并不小,刚刚好悉数全进了某人的耳朵,而他却诡异的扬起了嘴角,莫名的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而这,恰好被一直在默默观察的舒畅眼里,从他的角度看去,这个男人,完美得有些不像话,严峻的五官线条,沉默的时候如同黑曜石般沉稳冰凉,可笑起来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却像红宝石,耀眼明亮。   可是,他笑什么呢?舒畅自认不会傻到主动发问。   四人心思各异,最后都选择沉默不语。   送到她公寓之后他便例行公事般告辞,然后车子便脱离了他们的视线。   而只有车子里的左如故知道,这一路,他似乎心情都还不错,甚至在回去的路上都不自觉的哼起了小调。   晚上七点,“夜色”。   先在三楼吃饭,饭后定了三个小时的KTV包间,撑得饱饱的一肚子,一吼感觉又消化了不少,十一点半的时候“夜色”顶楼的最大声色娱乐酒吧“魅色”都有特殊表演,这是雷打不动的,众人前往之。   舒倪是第二次迈入,相比之前进行了很大的改变,包括里面的装潢,灯饰,以及布局,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吧台。   实木搭建的七色吧台。   十八岁那年,高考当天恰好是舒倪生日,同学起哄,如此盛大的日子怎能平凡度过,所以她推却了父母给她准备的生日宴,跟着同学来到了“魅色”。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这种真正的声色娱乐场所,里面的氛围奢/靡/而/淫/乱。   高考完毕的孩子就如同牢房里出来的惯犯,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兴奋。玩得兴起的时候有人提议,“妮子,今天十八,想不想做件疯狂的事留作纪念?”   “什么?”   “吧台那边坐着个男人,不管是相貌还是穿着都不赖,要不你把十八成人吻送了吧。”   夜色太过迷人,酒也太过醉人,迷乱的霓虹闪烁,舒倪伴着些些醉意,脸蛋也有些潮红,迷离着双眼望去,“做就做。”   酒壮人胆。   舒倪踉跄着步伐过去,点了杯酒,在他边上坐下,闲聊了几句,尚未等他反应过来她便踮脚欺身而上,蜻蜓点水般的覆上了他的嘴唇。   他的唇,有点凉,却很软。   这是舒倪最原始的反应。   她甚至还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应该是龙舌兰。   正待舒倪欲离开之际,他却不干了,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离不开半分,逐渐加深了这个吻,眼里的□□被渲染了几分,幽深的黑眸将她看穿。   她挣扎而不得,先是轻柔的唇瓣厮磨,然后理所当然的唇齿交缠,最后,他冲破关卡驱车直入。   而她,竟然可耻的给予了回应。   他笑了,笑得风声鹤唳。   她因染了酒的缘故,脸色泛着红晕,双眼迷离,唇瓣柔而软,诱惑力十足。他能感受到她的拒绝,而后也能感受到她的情动,可是在自己酒足饭饱之后他却放开了她。   恹恹的添了添自己的外唇,味道似乎还不错。   舒倪有那么一会的呆楞,便绝有些懊恼,却也没停留片刻,潇洒离去。   这应该是她的初吻吧,生疏的很。男人摸了摸嘴唇,上面还留有她的味道,刚才她点的什么酒来着,好像是普通的红酒吧。   笑意染上了眼眸。   舒倪条件般的摸了把自己的唇,初吻这就这么没了……有些欲哭无泪,说好要送给自己爱的人的。   可刚才,她似乎还回应了是吗?那是该说他技术太高超还是她太不经挑逗?这上面似乎还沾有他的气息。   站在“魅色”入口,昔日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当初怎么偏就那么大胆了呢?可是,她却连他什么样都不知道。   当晚的灯光太暗,而她,又太过敷衍。   酒吧中心已经嗨起来了,这是“魅色”独门的把戏,伪S/M。其实说穿了也就是找虐。   而且是花钱受虐。   不管男人女人,都已经蠢蠢欲动,都市的重重压力让众多都市白领在夜晚寻求刺激。   在这里,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明天天一亮,又是光鲜亮丽的人儿。谁也看不着谁。   对于这种乐趣,舒倪并不感兴趣,不过她不感兴趣不代表其他人不感兴趣,同行而来的男子们早已乐不思蜀,奋不顾身了。   她示意了下宋希曼,指了指酒吧角落处,示意自己去那边等候。   点了杯橙汁,虽在这喧哗的酒吧点橙汁有些做了□□还立牌坊的意味,不过舒倪不在意,喝酒误事。   “我记得你喝酒的。”身边的沙发往下一沉,带有些许迷乱气息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舒倪拿起橙汁,在手里转了一圈,转而与他碰了下杯,“祝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她笑得毫无心机,眼睛纯粹而干净。   或许她只是随意的表达吧,左如故想,不过这应该算是她主动跟他说得第一句话,没有呛,没有赌气,心平气和。“希望你也每天开开心心。”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心情不错?”左如故竟发觉自己每次在她面前都有些词穷,甚至有些没话找话的意味。   “嗯,不错。”今天她确实心情不错,虽然刚进来的时候多少有些心绪,不过现在已经平缓了,那都是过去好久好久的事了。   她就那样平静的说着话,慢慢的吸着吸管,黄色的橙汁顺着吸管进入她的口中,而他,喉结不可避免的收缩了一下。   不再看她,而是向后躺在沙发上,双腿叠起。   舒倪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有着吸引女人的资本,不管是身世还是条件,都值得女人飞蛾扑火。   此时的他眯着眼睛躺在沙发,完美的俊颜,刚硬的线条,在低暗的灯光下却显得无限的柔和,浑身散发出一种绅士的洒脱魅力。   舒倪也学着他的放松身体躺下,双手环抱放在胸前,他们说这样的人很没安全感,以前宋希曼对此还进行过分析,可舒倪置之一笑,安全感这种东西,说不清,也摸不到。   “我们是同学,可是为何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今天真算是他们最为平静的相处了,舒倪淡淡的一句话,脱去了平日洒脱骄横的外衣,安静下来却让人心疼不已。   “那时我不喜欢说话。”   “哦。”   那时的他,其实并不算沉默,只是,她的光线太强,而他,却没有盖过她的勇气。他想一直让她那么的闪亮吧。   周围的喧嚣已经与他们无关,彼此真的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同学见面,聊聊最近的生活,问一声你好,如此安好。   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侧头,这么吵闹的地方她竟然睡着了。   左如故轻笑,感叹,她对他还真放心呢。   抬头看了眼那边仍旧喧嚣不止的同事,再又看了看身边人,睡着的样子真美,本就生了一副精致的五官,如今迷离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柔和安静,竟让他有种睡美人的感觉,而他,就是那王子。   吻她。   这是他心底的呼唤。   这么多年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你面前,这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都是诱惑力十足,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侧转身,单手撑着脑袋,如同膜拜最珍贵的礼品一般,另一只手轻轻的抚过她那柔顺的发丝,光洁的额头,紧闭的眉眼,□□的鼻头,小巧的嘴唇,一切都那么美好,他舍不得破坏。   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从此,这便有了属于他的印章。   似有些不满,又在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上轻轻落下自己的爱恋,如此,便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而这一幕,却恰好落入了无意间回头的宋希曼眼中,而她一张嘴已经再也合不拢了。   Chapter 20   左如故看了眼前方,却与宋希曼的眼神来了个碰撞,电石火光之间,宋希曼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些什么。   记不起是多少年前了,有个陌生电话找她,自诩是舒倪同学,可是她们两一直都是同学,为何她却不认得他,随意的几句交谈之后才知他是她高二的同学,那年,她刚好不在,原来世事真的如此凑巧。   当年舒倪眼疾复发,去了美国,可是这事她答应过舒倪,任谁都不说,她并不像别人看到她的弱处,所以她也紧锁消息,只道她也不知。如今看来,爱情,该来的却怎么也躲不掉。   她没有出言打扰,只是无言的于他点了点头,算是她的应允,也是她的希望。她希望舒倪能找到一份真诚而又贴心的爱情。   左如故回她一个微笑,俯身轻轻抱起沙发上的人,快步迈出了酒吧。   这一刻,舒倪竟说不出内心的苦涩。   自己选的这条路,究竟值不值?她以为她不再惦记爱情,没想到,她还是羡慕了。   心里暗嘲:宋希曼,这不是你自己当初选择的吗?既然选择了,爬着也要走完。   不过很快,所有的情绪都在左如故抱着舒倪出来门之后便被她隐匿来了,之后继续混迹在人群里,用狂欢排遣孤独。   “啊……”舒倪在左如故抱着刚刚到车门口的时候醒的,有可能是弯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也有可能是她自然醒了,总之,现在的她已经不能用嚎叫来书写她内心的不安分。   有些许的不适,让她试探性的半睁眼,可是从慵懒的眼缝里你猜她瞧见了啥?那张放大无比的俊脸,清晰到每个毛孔都可以看清,他此时正抱着她弯腰,应该是打算将她放进车里。   左如故自责,懊恼,表情却一如始终,平淡如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有多么紧张,他太了解她,接下来她的举动他猜不到半分,而这种不知的命运让他无法控制,却只有继续。   舒倪最后还是安安稳稳的放在了车后座上,不过待他伸直腰的时候她也已经完全清醒,猛的站起来,结果头重重的顶在了车盖上,他想,要是开了天窗就好了。   舒倪痛得龇牙咧嘴,本就用了全身的力气,这一撞还真疼。   挫败的坐下,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脑袋顶,明天估计该长一大坨了吧,要是有人问她为什么坨会长在脑袋顶,她就说:因为姐我长得高呗。总算有了点优势。   左如故看到她龇牙的那一瞬,连带自己都感觉疼了,全身似乎痉挛了一下,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开口,“疼吗?”从没有一刻舒倪觉得他的声音如此好听,就连节目的时候都没这时候动听,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可她却听到了一种担忧的味道。   不过要是换你这么一顶,能不疼吗,没好气的回复到,“要不你试试?”还有啊,被这么一幢,倒是整个人全都精神了,之前的睡意全都跑到烟霄云外去了。“不过,我跟你很熟吗?”舒倪一边揉脑袋瓜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到,既然他们不熟,他干嘛抱她呀,而且还是公主抱。   “以后会熟的。”左如故闷闷的开口,之前的情绪因为她的一问,倒是敛起了不少。   “可我不想跟你熟。”舒倪条件反射回应。   “以后会想的。”温度骤然高升。   舒倪似乎意识什么,扇着小手,笑着打哈哈,“好热好热。”   这很不正常,舒倪想。   而左如故的世界里只剩六个字:我跟你很熟吗?……   是,他们不熟,所以他活该,活该被当陌生人,活该被嘲笑,活该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活该他得不到。   舒倪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有些撒娇意味的开口,“对不起嘛,你就当我是被撞坏了脑子。”   左如故倒是没跟她计较,“很疼吗?要不去医院看看。”   “没事,大不了明天顶一大包呢,体检的时候身高又高了一节。”舒倪只当是说了个笑话。   而左如故盯着她的眼眸身处黑了又亮,亮了又黑,舒倪完全猜不透他的情绪,这个男人,从第一次的见面到现在,她似乎从来就不曾了解过去他,分明是一风度翩翩的人,怎生总有时候觉得就像个无赖。   此刻,她甚至觉得他有些黑道上混的。眼神犀利,不置一词,表情黯淡,再配上一身黑色装扮,倒也像了个七八分。   哦,忘了,明天真的有体检。   舒倪眼珠子一转,左如故便清楚的知道了她有事,“怎么了?”   “我明天好像真的有体检。”某人超级无辜,可是好像这跟体检也没多大关联。   “不是又可以长身高了吗?”左如故哂笑,刚才说得那般慷慨,义正言辞的,这会便真着急了呀。   “不是,我明天答应了老秦的相亲。”舒倪突然想起来的时候老秦虽然是说她这张脸不适合相亲,可后来又打电话说那男的好像时间挺紧,就算她脸再差也得去看看。   这不,她就答应了嘛,想着反正已经丑了,人家肯定不会喜欢啊,到时皆大欢喜,也不错。   她软绵绵的声音,透着无辜,懊恼,不过这着实让他懊恼了。难道他这么一优质男站在她面前她一点感受都没有?   有些情绪来的太快,转变的也太快,当脑袋还没想清的时候嘴已经下了逐客令。   舒倪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上次就是好端端的硬是把自己丢在了半路上,这次分明是他抱她下来的,而且她还是伤员好不好,竟又让她下车,还真把她当玩偶了呀,凭什么呀,不下,就不下。   舒倪从来都是犟的,左如故知晓。   “下车。”   “不下。”   “我再说一遍,下车,否则后果自负。”   “不下!!!不下,我就是不下,凭什么你说上就上,你说下就下啊……”啊字还只出了半个音节,剩下的话便全数被他吞咽了。   是,她居然被强吻了!!!   他冰凉的唇毫无预兆的覆上她的,她甚至都知道他是怎么快速而没撞头的情况下把脑筋伸进来的。   而这一刻,她竟忘了反抗,他的唇太凉,就如同这夏夜的夜晚,沁凉沁凉的。   她的沉默成就了他的入侵,没有了刚刚那一下的横冲直撞,转变成了轻轻的啃咬,唇齿见的交融让她忽的有些悸动,除了18岁那天那个胡乱的吻之外她还没有过其他接吻的经历,而现在,在她回过神来后便开始了手忙脚乱的抗拒,她使劲推他,可男女力量悬殊,而他在意识到她的反抗之后加深了吻的力度,从开始的啃咬变成了不断试图撬开她的牙关,终是不得,口腔里的淡淡血腥味让他放开了她。   情急之下,她咬了他。   他眼里的欲望不明而欲,那双眼眸就如同这黑夜,深不见底,口腔里的腥味依旧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过的事属实,可是,她真的跟他不熟。   他抹了一把嘴唇,明天公司见面,估计又是一番热/潮吧。   “我送你回家。”关上车门,绕身到前面,启动车,一路狂飙,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将她送至了公寓楼下。   她是被抛下的。   因为待她下车,车门响起的那一刻,他的车就冲了出去,连基本的该解释的一个字都没有。   其实,他是在逃。   那种无力感侵袭了他全身,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逃,逃离她的视线,逃离她的世界,这样他不会觉得被束缚,被控制。   真是可笑,这般年纪的人了,竟然还像个毛头小伙。   舒倪看着远去的车,她表示,她很生气,很生气。   六魂无主的回到公寓,舒畅还没睡,还在看这什么狗屁球赛,她竟然还觉得他风度翩翩,好笑,分明就是一披着华丽外衣的流氓好不好。   舒倪没有理会舒畅,一脚踹开房门,直接扑到在床,被子一闷,就让所有的所有都隔绝在外吧。   这狗/日的生活,这操/蛋的人生,这该死的左如故!   Chapter 21   当左如故一本正经的讲述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阳瑞已经笑得不能自已,趴在沙发上直打滚。   左如故心疼沙发,恨恨不解的嚷了一句:那沙发挺脆弱的。意思是您老人家得悠着点来。   “你这形象估计没戏了,被人当流氓了。”阳瑞简直不敢置信,好心好意的给眼前这位好友分析到。   女人嘛,需要的都是精心呵护,不过啦,也有特殊,比如强吻啊,强上啊什么的她们相当喜欢。   “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说去相亲,你让我怎么想。”自己喜欢的人大大方方的告诉他,我明天去相亲,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好吧,而且这语气,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对象在说。   “我得说明一点,她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也不是她什么人,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请将流氓属性贯彻到底。”阳瑞认真而又认真的肯定到,对付非常人,自然得用非常手段,而阳瑞内心却极度想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暗恋,口味真重。   “不过老左呀,你也好歹算是一情感主播,接触过的感情不说上百也有上千,怎如今到自己身上就这般不知好歹呢。”光听着他在虚拟的世界里哇哇大叫,却没聊料到在现实里却是个十足的愣头青。   关于舒倪,阳瑞并不陌生,至少以前不陌生。   高三那年,左如故继续回到A市,半年不见似乎没什么变化。   十六七岁的年纪,情窦初开,隔壁班新来一个女生,长发披肩,白群飘飘,举手投足尽显淑女气息,明媚的笑容沾染青春的气息,唇红齿白,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男生围着起哄,甚至明目张胆的投票选举校花,平日下课里哨声连连,而他,却从不参与,只是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的窗户边,看着外面发呆。   冬日的暖阳格外的清爽,零星的光束洒下来,印在桌上形成光亮的条纹,明亮而温暖。   他单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透过窗外,下面便是操场,一排排的木兰已经长得很高了,发黄的枯叶簌簌的飘落,在空中旋转而下,竟像是调皮的女孩,顽劣的逃离母亲的禁锢。   左如故丝毫不知好友在他后面站了大概五分钟之久,直到上课铃响,才重新回归。   觉得王亚怎样?——阳瑞递了张纸条给他。   挺淑女的。——左如故想,美是美,却少了份灵气与活跃,而她却是那般生龙活虎。   只是这样?   嗯。   难道不好看吗?   一般吧。   当你心里有了某个人的时候其他人都只是陪衬。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阳瑞递了张纸条过去,三个感叹号真是耀眼。   左如故瞪着纸条,竟无言以对,难道表现得这般明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纸条一揉丢出了窗口。   阳瑞那颗为八卦而跳动的心噗通噗通,最后硬是逼得他说出了前因后果,而最后还帮他出了个不算太好的主意:写信。   第一封,阳瑞一字一句念,他一笔一划写。   石沉大海。   第二封,他一别一揦的写。   杳无音讯。   第三封,字字珠玑,言辞肯肯。   销声匿迹。   第四封,只有一句话。   第五封,只有五个字。   第六封,三个字。   第七封,一个字。   无人回应。   从此绝笔。   对于左如故硬是要混迹电台时,他是反对的,分明有着更好的选择,何必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自己的未来呢?   左如故说:我想先看看别人的爱情,或许有一天我有幸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不至于不知所措。   可是如今呢?就算看遍了千万种爱情,站在她面亲依旧愣头愣脑。   “流氓怎么耍?”无厘头的一句话打断了阳瑞的回忆。   阳瑞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就你今天那样的。”顿了顿继续道,“没事多去看点女生版言情小说,里面有教,左老师。”阳瑞加重了左老师三个字的语气。   左如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幅呆萌模样!!!   翌日,舒倪仍在蒙头大睡。   “畅啊,你说你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回家居然就这幅德行?”宋希曼跟舒畅两人窝在客厅看电视,顺带加吐槽。   舒畅咬了一口苹果,对此并不在意,“被表白了,害羞了呗。”他可是看见了那辆车就是之前送他们回来的那辆,再结合一下她当时的反应,八九不离十。   可宋希曼并不觉得这是被表白之后应有的具体体现,“我得进去看看。”   “希曼姐,你就相信我吧,男人的直觉,一向都准。”   “我还女人的第六感呢。”   推门而入,果然,某人大热天的居然开着空调蒙头睡,宋希曼进去之后便是一阵凉风铺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妮子,怎么回事呀。”宋希曼走到床头试图掀开被子。   一头本该直顺的长发此时正乱遭遭的铺在床上,倒是像极了一滩海藻。面贴着床,却也看不出个情绪。   “曼曼,你说你们那个左如故到底怎么回事呀。”一个扑腾,盘腿坐起,满脸是汗,一脑门的疑问。   一双通透的眼睛闪闪发光,明媚善睐,骨碌骨碌的转动着,此时说明她正在盘算着什么。   “想什么呢?”宋希曼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左如故跟你说什么了?至于让你激动成这样?”昨天她可是亲眼所见他们那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左老师对她家妮子有多么宝贝了。   “他居然跟我耍流氓!!!”舒倪恨得牙痒痒,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壁咚了?”宋希曼狐疑的小心翼翼的去观察她的嘴唇,也没有可疑迹象啊。“还是胸咚了?”宋希曼又瞅了瞅了舒倪那尺度还算可以的xiong。   “他……”可舒倪他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有些话,她应该怎么说呢?唉,头疼。   宋希曼那双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求索,让她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被强吻了。”停顿了会,好像又觉得对不住宋希曼那双真挚的眼睛,“可我跟他真的不熟。”   话音刚落,宋希曼已经惊呼起来,“真的?看不出来呀,左老师可是世人眼里的唐僧,不进女色。”那双眼睛始终睁得老大老大,不离她分毫。   这绝对他们台里最大的一则新闻了,似乎做一下播报员也还不错。   “妮子,你真对他半点印象都没有?”宋希曼试探性的开口。   “这么大一帅哥,要有印象的话我还去相什么亲呀。”舒倪随口一说。不好,老秦的任务。   利索的爬起床,收拾妥当自己,给医院打了个电话,将体检推到下午,看了眼时间,幸好,要不然,她又该被老秦给念叨个没完没了。   “你要去相亲?”看着舒倪这番雷厉风行,舒倪也真是服了,那么大一帅哥不要,干嘛非得去相亲,这不睁眼瞎嘛。   “嗯,舒畅那个叛徒。”她可是听到了,老秦给她打完电话又给舒畅打了,还嘱咐他一定要监督她完成相亲,而他点头就跟那啄米鸟一样一样的。   叛徒。   宋希曼跟舒畅无比契合的相互对了一眼,再默默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面的地点定在“上古”,古香古色的一家咖啡厅。   “秦先生?”他跟她说的是靠窗的第二排。   “舒小姐,你好,我是秦照。”男人绅士的起身,走到对面帮她拉开座位,之后做了请的姿势,待她入席坐好,他才坐,一切行云流水,招来服务员,“喝点什么?”是对她说的。   “白开水就好,绿茶也行。”   秦照一怔,但表情控制得很好,将诧异隐下,“不喜欢咖啡?”   舒倪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原因让人哭笑不得,更不好意思说出口。   稍微温润了下嘴唇,她这才得空打量他,同样是冷冽的气息,不过相比左如故他的却更让人觉得冷,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冷。   分明是绅士的一人,却总给人不可靠近的感觉,而左如故与其说冷还不如说阴晴不定,却从不让人觉得难以接触。   他生的及其好看,眉眼俊雅,不过唇薄,听说唇薄的人薄情。而左如故的唇非常好看,温度有点凉,厚度却刚好。   待舒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竟然不自觉的那他跟左如故比较了一番。心里暗的一下心惊,猛的一摇头,想要将他挥出脑外。   “怎么?”   当时电话里老秦的原话是这样的:倪啊,这次的绝对是个极品,五官端正,英俊不凡,风流倜傥,身姿骏逸,……(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形容词),总之,你可得好好抓住了。   不过,今日得见,也确实不凡,只不过,这样的人为何沦落到来相亲?心里怎么想的便也脱口而出,“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好看的人也会相亲。”   “哦?”他眉毛一挑,停下了搅拌咖啡的动作,“舒小姐不也来了吗?”   莫非这意思是说她长的好看?心头一喜,不过今天的她是真的不好看,就算用再多的粉也盖不住脸上的那些黑点点。果然,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是一绝的。   “希曼姐,你说我妈从哪找来这一货色呀,跟那个左如故竟不分伯仲。”舒畅此时正跟宋希曼猫在舒倪的斜后方位置观看呢。   “嗯,不错,就不知道你姐那脑子够不够用,别一个都抓不住才好。”宋希曼是真心替舒倪担心。   她可是见识过她在某些方面的低能的。   “聊得似乎还不错呢。”   “如果我数1.,2,3他还没走的话说明还有点戏。”宋希曼盯着舒倪的表情变化。   1……   2……   3……   Chapter 22   1……   2……   3……   宋希曼看到舒倪眉头皱起,估计要不了几秒她就该走人了,可是,她的3到结尾了她还没走?眉头还舒展了?这都完全不符合她一向的风格呀,莫非,真有戏,“估计你姐这次有戏。”   “我看悬。”舒畅看来眼进门口,有些幽怨的说道。   这小屁孩怎么每次跟她作对?   “舒小姐变化挺大的。”   “我们以前认识?”舒倪可不记得她的生活中曾出现过这么个人。她也真是醉了,全世界的帅哥全跑出来跟她说我们以前认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认识。”秦照忽的转口,“猜的。”秦照笑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像是在逗她玩,却又不像开玩笑。   舒倪眉头紧锁,之后便有舒展,“或许吧。”对于自己的过去,舒倪有时候觉得太不可思议,有时候又觉得自己都快把它们给忘了,现在的她不再似以前那么嚣张跋扈,安静的时候还真安静。   有一丝丝的改变。   就像现在的她,坐在这里,谈笑间进退有余,娇笑腼腆,还挺像个有修养的名门淑女。   “不过,我们应该是真的不认识吧。”舒倪歪着头问得极其虔诚。   秦照看着她,不点头,不摇头,一时半会还真琢磨不透他到底几个意思,“我们约会吧,我对你挺有意思的。”   惊!!!   这就对她意思上了?这话题的跳跃性未免太大了吧。可她,对他,没啥感觉呢。她只觉他心思难猜。   “那个,秦先生,我想是不是太快了啊,不应该先彼此了解一下吗?一上来就直接约会,不好吧。”舒倪抓头搔耳,很慢很慢的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满脸堆笑。   “约会不就是彼此了解吗?”秦照笑得满面春风,一脸得意,舒倪不知怎地竟觉得有种小白兔就要被大灰狼吃了的错觉。   而这种感觉很不好。   “老婆,你可真调皮,刚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怎么跑这来了?”左如故一脸宠溺的单手搭在舒倪肩头,俯身在她耳边不轻不重的说着,却足以让对面的秦照听得一清二楚,“这你朋友?不介绍一下?”左如故在舒倪旁边坐下。   这是哪跟哪?老婆?这人真是够可笑的。舒倪嘴角都快咧成倒八字了。   秦照似乎并不受影响,大方的伸手自我介绍,“你好,秦照。”   左如故这才正视看清对面的人,第一眼的感觉便是这个男人不好对付,并且各方面条件都不会比他差。   而他的淡定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他不相信。   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拉开帷幕,谁也不让谁。这种暗黑气流让舒倪觉得很被动,也很压抑,如果这两个男人之间她需要选择一个的话那她选择左如故。   “你怎么来了?”舒倪开口,媚眼如丝,小女人的娇俏展现无遗。   对于左如故,她的感受很简单,他不会害她。就算之前的见面并不愉快,但这似乎并不妨碍她对他的莫名信任。而对面的秦照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或许有疑问,又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   “喏,一起过来的就看到了,顺便认识下你朋友。”左如故指了下一直躲在后面偷听的宋希曼跟舒畅。   宋希曼没法,只能带着舒畅厚着脸皮走近,“不介意一起?”   “当然。”秦照主动往里坐了坐,结果一场两人的相亲变成了五人的会谈。气氛稍稍有那么一秒的僵持。   “我们来玩I Never 吧。”有宋希曼在就不怕冷场。   以前的时候两人都是班里的积极分子,不过宋希曼是正当积极,而舒倪却是捣乱,所以舒倪进办公室的机会等同于宋希曼受表扬的次数。   秦照抬头望向宋希曼,示意她做游戏规则解释。   这个男人有着天生的王者气息,一举手一投足间散发的全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而这也是舒倪不愿接近的原因之一。   “大家先伸出五个手指,我说一件我从没做过的事情,如果你做过,就放下一个指头,接下来下一位接着说,最后谁先放下全部手指谁就输,赢的人有一次决定权,让输的人做任何事情。”   秦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看来他很少玩这一类游戏。   当初老秦介绍的时候只是说对方是做建筑的,现在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并非外人眼中那般简单。   宋希曼开始,“我从没跟女人接过吻。”三个男人皆放下一根。   “我没跟男人接过吻。”秦照的问题很讨巧,两个女人皆放下一根。   舒畅,“我没上过大学。”结果齐刷刷的四人都放下一根。   舒倪对着他就是一个爆栗,这死孩子,“我没考过鸭蛋。”哈哈,很好,秒杀除了左如故之外的三人。“原来你们都是学渣出身。”舒倪笑得好不开心。   轮到左如故,“我从来没有背叛过爱情。”哎,这问题,问了等于没问,众人手指都乖乖的立着呢。   “我没有谈过四次恋爱。”再次轮到宋希曼,可是,无奈,手指都还是好好的。   “我没有谈过恋爱。”四道视线再次一齐望向秦照,舒倪再次觉得这个男人有蹊跷,相当完美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没有谈过恋爱?说来也真是奇怪。   “这游戏一旦作假就没法玩了哦。”宋希曼好心提醒。   秦照微微一笑,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   结果,只有左如故跟秦照,舒畅还有三根,两个女生都只有一根了。   舒畅想了想,游戏的关键已经到来,眼光在舒倪跟宋希曼之间徘徊,“我没有被蜜蜂蛰过。”   舒倪简直像抽死自己的弟弟,这还算是亲的吗?分明就是直接置他于死地嘛,最后舒倪老老实实放下最后一根,算是输了。   “我没有读初二。”左如故来杀手锏了。   宋希曼淘汰,秦照跟舒畅都还有最后一根。   秦照意味不明的朝舒倪笑了笑,“18岁之前我的初吻不在。”   舒畅的初吻早就不在了,哪还等得到18呢,舒倪对准又是一通爆栗。   现在三个男生都还有最后一根。   剧情升级,“我没相过亲。”舒畅这小子,心里盘算着一出好戏呢。   秦照淘汰,最后只剩左如故跟舒畅,“我没有女朋友。”   舒畅出局,左老师胜出。   “左老师,你现在可以要求最先输的人做一件事。”宋希曼向做如故投去一个你懂的表情。   舒倪怎会不知宋希曼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玩游戏嘛,玩得起就得输得起,转头望向左如故,眼睛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小心思全一丝不落的嵌入了左如故的心里。   左如故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笑意,不过面上却显得相当平静,思考了片刻,“你想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这话是对着舒倪问的。   “大冒险。”还没等舒倪作答宋希曼已经替她回答好了,“真心话太没意思了。”   左如故努了下嘴,示意舒倪,“那就大冒险吧。”   “从你开始,顺时针数到17,不管是谁,都与之激吻5秒。”   左如故在说17这个临时数字的时候表现得相当随意,舒畅已经迫不及待的掰着指头数数了。   众人的心思不一。   “11,12,13,14,15,16,17……”怎有种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的使命感?舒畅的手慢慢的停在了……左如故的身上。“左大哥,你是不是算过的???”舒畅不得不佩服学霸的脑子了。   索吻都索得如此高、智、商。   左如故摇了摇头,笑得有些牵强,他能承认自己算过吗?秦照自顾自的喝着咖啡,不参与不反驳,而宋希曼就成了主事的领头羊了,舒畅也跟着瞎起哄。   舒倪其实就坐在左如故的旁边,歪着脖子对他讪讪的笑了笑,而左老师那叫一个淡定,完全没有一个当事人该有的激动。   “呜……”在宋希曼与舒畅瞎起哄的片段中,舒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上左老师的脑袋,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所有的人影憧憧销声匿迹,所有的高楼大厦不复存在,仿若置身于广阔无垠的空洞中,旋转,跳跃,而那隐隐约约的淡淡香味刺激整个耳鼻喉,用尽全身力气去吸收都不够。   柔软而冰凉的触感,带有惩罚性的霸道相贴,这一刻,左如故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想要汲取更多的时候那股柔软却领先一步离开。   有些意犹未尽,左老师嘴角自然的上扬,笑意随意流出,而舒倪已经满脸通红,相比十八岁那年的初吻,这个更加怦然心动,而那个带来的却是强盗般的入攻。   下意识的舔了下唇角,竟感觉上面存留有他的味道。   而另一道视线的直视,却烧得她火辣辣的难受。   Chapter 23   沐清心给她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打算明天带着舒畅回家,出来几天了,再不回去老秦又该是念叨了。   “妮子,我跟牧阳现在正在西湖哦,我等下发我们在西湖黄昏下的婚纱照给你,我觉得在西湖拍婚纱照要比三亚更美哦。”沐清心这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时不时的出来刺激她一下,她自个说的舒服,却不知听的人心已经暴躁不堪。   舒倪算是忍着没发作听她叨叨玩,也念及她出门在外,没个说心事的人,“秀恩爱,怀得快。”   所以你赶紧怀个回家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突然两头都安静了下来,“妮子,我们下个月回。”舒倪听出了些许的落寞。   “怎么了?不是还没去西藏吗?”西藏可是沐清心最想去的,然后在顶峰拍下穿着婚纱,挽着新郎那隽永的画面,永远定格。   “我怀孕了。”这绝对是个惊人的炸弹,“三周了,牧阳他妈说让我们回去,说是头三个月一定要注意,而且说要趁着还没显怀,赶紧把婚事办了。”听沐清心的口气恹恹怏怏的,舒倪笑着打趣道,“结婚是好事,怀孕也是好事,以后你们老夫老妻的再去呗,反正都是去是吧,到时再带个小baby也挺好的嘛。”   她这想结婚的人连对象都没有,那头不想结婚的却连带完成了人生两件大事,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嗯,我没事,就是突然很想你们了,都三个月没见了……”说着说着竟然还带出了哭腔,一下子让舒倪有些措手不及。   也是,她们三个,没有正经事的时候哪离开过彼此这么长的时间,她其实也挺想她的,不过她可不会这么矫情,“不是有视频吗,再者微信上不是老聊天吗,你呀,现在全心全意的做你的准妈妈,我们给你准备好红包,到时你就负责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就行了。”沐清心,宋希曼,舒倪她们仨从小玩到大,二十几年的交情,都足够做后天的亲人了,现在沐清心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而且对方对他不错,各方面条件也都挺好,她自是为她感到幸福,“对了,伴娘非我们莫属哦。”听说做了伴娘之后的结婚几率要大很多。   “赶紧挑礼服吧,到时我让牧阳买单。”显然是让舒倪欢快的气氛感染,沐清心欢畅了不少。   “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挂上电话,三人在微信上叽哩哇啦的又扯了一火车之后才算结束。   “畅子,你说你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呀。”舒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舒畅瞎扯淡。   “放心,就算你再老我也会等你先结我再结。”舒畅正在玩酷跑玩得不亦乐乎。   “我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呀。”抓起沙发上一抱枕朝他狠狠砸去。   “姐,我说你呀别老担心些不存在的问题好不好,那个左大哥”一盘游戏刚好结束,转过来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觉得怎样呀。”   不提还好,一提昨晚那股子味道又唰的直冲头顶。那个人,居然在被亲完之后得了便宜还卖乖,大言不惭的说,“这是我初吻,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负责?玩个游戏还要负责,荒天下之谬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我愿意负责。”某人沉思了片刻之后不慌不忙的吐出一句,“以身相许怎样?”似是看她没有回复,又好死不死的加了一句。   舒倪从没见过这般无赖的,脸皮倒是真可以去贴补长城了,“你认真的样子像极了路边贴膜的。”   这人分明看着一文质彬彬的优雅男士,却总是做些流氓行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舒倪暗想,他们之间绝对是一场流氓与反流氓之间的战斗。只是到底谁输谁赢,尚未定论。   “你似乎觉得还不错?”舒倪斜睨着眼等待舒畅的回答。   舒畅又开始了另一盘的游戏,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脚趾丫子都崩的紧紧的,“嗯,还行,比你那相亲对象好。”   莫非是姐弟连心?两人的感觉竟然如出一辙,如此的相似,“明天回去应该知道怎么说吧,嗯?”这家伙就是个间谍,两面派,墙头草,她得先跟他打好招呼,等下老秦又该以为她是应付式的完成任务了。   “放心吧,我会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的,绝不多加一词,也绝不多减一句。”   真是个欠揍的家伙,舒倪走过去就直接一个爆栗,“明天早点起来,免得老舒站在门口望。”   折折腾腾到大半夜,突然想起似乎好久都没听电台了,上次把收音机带回去之后忘了拿回,便打开手机,搜到FM975,依旧是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最开始听到的时候只觉那头应该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没想到真有一日相见,甚至彼此还有了交集,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果真是太小。   六个人的相知网,密集程度真可把俩原本毫无关系的人绑到一起。   虚拟的那头,沉着的声线缓缓流淌,他说,我想我看见了爱情。   ——————我是主播分割线——————   有种生活叫做你活得跟个傻逼似的却仍找不到出口,有种风景叫做猪找对了风口仍然飞不起来,有种感概叫这世上有不需要钱就能干的事吗?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到了一个被人嫌弃了年纪了?   最近,生活里到处都充满了婚姻与爱情的因子,他们异常活跃。   某某家儿子娶了个媳妇,长得那是如花似玉,某某家又在闹离婚,某某家女儿嫁了,嫁了个有钱人,媳妇婆婆闹得不可开交……   酒席盛宴处处皆是,吵架争执比比皆嚷。   有时候,我们几个没有婚姻的人在一起讨论婚姻。   你说婚姻是什么?   家庭?责任?希冀?支撑?延续?守护?……   难道这就是解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始终人奔走在相亲前线的原因?   不是他们没有向往,只是,婚姻的促就需要一种契合。   钱,权,人,势,相,你总得有一点吧,要不然你何德何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独身一人赶赴另一个家庭?   其实,女人,到了能接受女人这个称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一场属于一个人的独立战争。   网上有句话很流行,似乎也说到了很多女人心里:女人一旦结婚那就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外人,娘家是一个外人,婆家还是一个外人,所以,女人选择一个人结婚,那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关于婚姻的不幸比比皆是,关于婚姻的幸福你侬我侬。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是理所当然,可是是不是你又愿意将就呢?如若不是那个人,那么我还想娶,你还想嫁吗?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恋爱就是看风水,同居便是试场地,结婚便是入住坟墓,离婚就成了坟墓开叉,小三便是盗墓者了,形容得倒是很到位。   婚后的生活,鸡毛蒜皮,吵吵闹闹,何其一生。   似乎有些黑暗。   可纵使黑暗,却仍挡不住光明时不时照进来,然后飞蛾扑火,后继有人。   当然,我并不恐怖婚姻,只因我相信,我找的那个人会让我的婚姻生活充满激情,因为她是一个懂得如何让自己幸福的人,当然,我相信她也会懂得如何让婚后生活幸福。   所以,相比之下我更加相信婚姻是爱情的延续一说,但不否认婚姻也是战争一辞。   前几天赵四天天嚷嚷着让我陪他去相亲,说对方是个多美多美的美女,这一路走来他不是在相亲便是走在相亲的路上。   对于此等邀请,我是欣然前往,还是好心拒绝呢?我想我应该去看看的,毕竟相亲于我而言,总有太多的神秘感。   正常的流程,正常的男女,正常的交流,在这正常之下真能出现真的爱情?   见次面就能轻易说喜欢,这算不算爱情?或许说到底,这不是我所期盼的。   人已经过了耳听虚言的年纪。   一朋友最近正闹分手,因为家人反对。我问,现在还有勇气在一起吗?   她说,我现在是没了拿爱情背叛家庭的勇气。   用家庭换爱情那是十七八岁干的事,因为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挽回。   左耳里说:十七岁,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只可惜,人生只有那么一回十七八。   ————————   ————————   舒倪听得入迷,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说他自己呢还是在说她,亦或是普通的平苦大众,而她,竟然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说他看到了爱情,那他看到的是怎样的爱情呢?   带着丝丝幻想与猜疑入梦,梦里,又是怎样的一番美景袭来?   Chapter 24   舒倪在家大概呆了一周的样子,把自己的计划完完整整的跟老舒说了一遍,老舒没有疑虑,只是说,“你想做的话就去做吧,不过土蛋方面的话你得首先考虑它的易碎性,如果做真空包的话成本太高,所以我并不是很赞同,不过蜂蜜,土鸡之类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不过倪呀,我跟你妈不指望你赚多少钱,只盼着你找个可靠的对象就好,所以这次出去,自己也睁眼看看吧。”老舒很少跟她说这方面的问题的,以前老秦念念碎的时候他甚至还会帮腔说着我家倪还小之类的,可现在,老舒也耐不住了吗?   舒倪双手抱着老舒的胳膊,像个小女孩一样的任性撒娇,“老舒,放心,你家倪啊,会有那么个人要的。”   “你呀,没事,到时老爸养你。”老舒总是这般宠溺。   舒倪的身高恰好到老舒的肩膀,撒娇趴在他的肩上,稍稍抬眼便可清晰的看见老舒鬓角的丝丝白发,沟沟壑壑的皱纹,此刻,舒倪眼角泛起滴滴晶莹。轻微的在老舒的衣服上磨蹭一下,“老舒呀,你总这么惯着我,你说哪个男人敢要呀,都被你宠坏了呢。”有些哽咽,老舒摸摸头,两人亲密的挽着,回家。   老秦呢,还真是死性不改,就因为当日舒畅的据实禀告,然后这几天时间都忙活着继续给她找相亲对象。   舒畅的原述是这样的:“老秦呀,你们家闺女这次的表现很好,可是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实在是太高端了,都愣是不把咱姐放在眼里啊。”   就这么一句,这几天可是让老秦忙坏了,把老舒那些朋友同学全打听了一遍,只要家里有这般年纪的儿子的便开始变相问候他们是否已经成婚。   舒倪当时窝在沙发枕着老舒的大腿,咬着苹果,有些含糊不清,“老舒呀,你说你的那些朋友怎么都那么早熟呢?现在都已经变爷爷了,你看你,怎么还跟个刚结婚的小伙一样呢。”   舒大为摸着她一头顺发,笑眯眯的说,“都是你妈的功劳。”   正在唠嗑的老秦瞪了一眼,“这小的不正经,你这老的怎么也跟着如此不正经。”   “没办法,天生的,据说我爸当年也是这样。”老舒有些为老不尊的说笑到。   “那我以后岂不也这样?”舒畅想想都有些后怕,双手抱胸,双手相互摩擦,示意鸡皮疙瘩都起了。   “不会,我已经像了老舒,你像老秦。”舒倪坐起,腻歪的攀上老舒的胳膊,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乐呵。   在出发前,老秦终是没能得偿所愿,因为她找的那些相亲对象要不就是太高端,要不就是太低端,总之连她那一关都没过得去。   舒倪想,这哪是给女儿挑丈夫呀,分明是给自己挑女婿嘛,不过她也乐得自在,上次的那个秦照虽然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但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以至于他偶尔的闲聊都被舒倪简短而利索的回复了。   不过也不知是他脸皮太厚还是她表达不清,总之两人的关系真是可以用藕断丝连来形容。   阳瑞接到左如故的电话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彼时他正在享受着阳光沙滩美女,椰子汁,“我说左大主播,每次关键时候才想到我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呢?”   “你每天妻妾成群,我总不能时刻都跟她们争风吃醋,你说是吧。”在这个彼此熟悉的兄弟面前,他的本来面目还是展现得相当丰满滴。   “别跟我这臭贫,有本事去那谁面前贫去。”此时正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的阳瑞心情无比的好,“有什么正是赶紧说吧,你哥我还得泡妞呢,跟你说,这里的妞,地道,够味。”   “想买款手机,推荐一款吧。”这才是左如故的目的,好像有些事做起来还真离不开手机。   此话一出,阳瑞绝倒,这哥们,一直决心做个反手机控,对于手机方面的信息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现在是哪根筋犯轴了,“终于打算从你那野人的生活世界里出来了吗?该不会是因为她吧。”虽然有种问了等于白问的感觉,但是能得到某人的承认还是还有成就感的。   电话那头静谧无声,一般情况下,左老师不发言那就代表着你可以主动阐述了,“三星,苹果,华为随便一款都行,手机嘛,于你而言本就是个多余的,随意啦。”   “对了,玩个几天就赶紧回吧,你总不能把公司事务全都丢给我吧,虽然是能者多劳,但也没说弱者就能享受哈,三天,就三天,赶紧回,要不然,后果自负。”说完直接一把挂掉,让对方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凭什么呀,他跟个大爷一样的,说挂就挂,他还有话要说呢。阳瑞把手机随手一掷,旁边的大胸妹子眼力见十足,立马屁颠屁颠的来给爷降火了。   左如故在商场看了几款,觉得所有手机都一个德行,虽然他不主动去关注手机信息,但是却不代表不知道手机行业的发展,他打电话只是想让他帮他做个选择罢了,偷偷告诉你,左老师其实有严重的选择症,别告诉别人哟。   可是,某些人根本就没任何眼力见好伐,一点都不能愉快的玩耍。   最终,左如故还是选择了苹果5s,不是因为它土壕,只是因为他喜欢它的方正,摸着大小也刚刚合适,放兜里也恰如其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两天后,阳瑞火急火燎的回来了,“左大主播,左大总裁,不带您这么玩的哈,硬是将人从温柔乡里□□了。”   阳瑞眼里口里心里的欲求不满显而易见,偏生对面的人却一本正经,“公司出事了。”   左如故将桌面的文件丢到阳瑞的面前,阳瑞有些不可置信的反复在他和文件之间穿梭来回,这才出去几天,怎么就摊上事了呢,“公司被黑了?还是昨天?”阳瑞简直不敢相信,眼睛死死的盯着文件上的说明,有人入侵公司内部系统,尚未造成任何损失。   辛德瑞拉梦想创意有限公司,一家专门存贮梦想的公司,在A市哪怕是在整个中国而言,都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且具有极其神秘的传奇色彩,从未有人见过创始人,它不是有形的,却也算不上虚拟的。   它的任务就是帮你保存你的梦想,期限为五年,在这五年里面,你根据你自身的发展在时间段内提供给它资料,而他会根据你的资料对你的发展做出适当的调整以及意见,当然,还有每日一条的心灵鸡汤,却句句戳中你的要害。   如果在五年内,你的梦想完不成,那也就意味着你的这个梦想注定只能成为“梦--想”了。   公司的模式有两种:一种是专门的接入口,另一种是专门的接待者,接入口是虚拟的,一旦你选定,那么你五年内都是通过它来连接,这个费用就比较廉价,却也不低,不过可以分期付款。   另一种专门的接待者呢这是有形的,有专门的接待人员,你可以通过见面,电话,网络各种方式与之联系,而他在这五年里面也将会作为你的人生指导出现,这个的费用就比较昂贵了。   虚拟的接入口多半部分是以在校学生或者刚刚入行的求职者为主,因为财力有限,而有形的接待者呢,却多半都是些进入正轨的白领一类,有可以接受高昂费用的资本。   而这样的一个公司,众人称其为隐形的教主。   公司的信息全面开放,可却又从中看不出什么门道,法人代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之前有记者想得到这家公司的一些信息而跟踪过法人代表,可结果他发现,他每天也只是上班,下班,吃喝拉撒睡,一样不少,从此它的神秘性就升级了。   阳瑞没想到,整整六年了,终于有人耐不住了,居然侵入了他们的内部系统,而且还是隔天才发现的,看来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不过他却想不通他的本意了,既然进来了为何不顺手拿点东西呢?白走一趟岂不挺亏?“老高进行的反追踪怎么样?”阳瑞问。   “没跟踪到,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老高也是收到了他的来访信件才知道的。要不然估计他也没发现。”   老高是公司的程序骨干,同时也是顶级的黑客,如今遇到这等高手已经甚是自觉的去研究了,窝在里面都一天没出来了。   高手间的对决总是让人激情澎湃。   “无意间到此,请勿见怪。”老高咬着油条喝着豆浆到公司的时候,电脑黑屏,上面连标点带字10个整齐排列,吓得他连豆浆都全灌鼻孔了。   本以为只是中毒,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却像是有人来过一般,打开程序检查,才发现内部系统确实有登陆的痕迹,不过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除此之外,却再也没找到其他的印记了。   这才是高手。   现在连反追踪都提不上日程了。   不过,现如今高手都这般低调张扬?   Chapter 25   老高是翌日中午出的机房。胡子拉渣,满目苍夷,简直是中国版的忍者神龟归来,而且是仅此一家,绝无第二。   “老大,这小子估计是来看戏的,看完就走,我是真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不过数据库完整,没有任何损失。”宅男的世界理解不了,技术男的世界更是理解不了。   阳瑞装腔作势的拿手在鼻尖扇了扇,“老高,你几天没刷牙了?”口味还挺重。   “昨天跟今天,也就两天而已。”老高捂住自己的嘴,呼了口气,使劲闻了闻,“好像也还好啊。”没那么臭吧。   左如故反手就给了阳瑞一个拍,“老高,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别听胡说了,他的话也信。”似是安慰,扭头又说,“好像是有点味。”   老高倒是满不在乎,噗嗤一声憨笑,摸摸头,回家刷牙洗脸碎觉。   “既不破坏数据库,也没侵入财务系统,他真的只是无意闯进来的?”他可不信这世间真有如此无聊之人,满身的精力留着没地使吧。“不过,你说要是无意当有意的话那岂不是得这个世界为之一颤了呀。”阳瑞怎么觉着这人还真有吃饱了没事干的潜力呢。   “你觉得作为一个黑客真的是只是无意?或许你说好奇还好。”对于他们辛德瑞拉存在疑问好奇的人多了去,如果真是哪个有本事,又偏偏术业有专攻,倒也是个角。   **********************   “老大,刚才反入侵系统报警了。”这是一个看样子还不到二十的年轻小伙,嫩生生的,给人的感觉相当灵泛,周身都是一股子聪慧劲。   “没事,就凭他们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想反追踪,哼。”如果年轻小伙是活波有朝气的话那这个青年人便是黑暗压抑,浑身都笼罩在暗黑的气息里,从鼻翼间憋出的一个字节,将鄙视一词展现的入木三分。   年轻小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也是,老大的反追踪至今无人能破,倒是我多想了。”朝面前的男子咧嘴一笑,便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黑衣男子黑袍往后一甩,出了机房。   “今天你入侵辛德瑞拉公司了?”刚出机房电话就响起,他信息倒是挺灵通,不过语气里却满满都是钦佩之意。“还真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啊,看来为师的可以隐退江湖了。”电话那头的男子戏谑到,这可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谁叫人家是天才呢,一学便千通万通,如今连他这师傅都有些望尘莫及了。   “却之不恭。”夸奖谁不爱听呢,“不过,我还真只是逛逛而已,既没去看他们的财务呢也没动他们的数据库,谨遵当初师傅教诲。”   哈哈,贯穿耳膜的爽朗笑声如雷贯耳,吓得他立即将手机拉开一丈远。   笑完倒也没再其他寒暄,利索的挂掉了电话,而这似乎也是他的惯性,每次都是以哈哈收尾。   黑衣男子隐忍了嘴角的笑意,严肃的面孔再次搬上俊脸。   *************************   沐清心回来的时候完全有了一个贵为人妇的应属感,口里心里眼里除了她男人还是她男人。   当然,为了迎接这位漂泊而归的妇女,凌冉冉同学组织了一场热烈欢迎仪式,召集几位好友,吃饭high歌走起。   掰着指头算算,真的是整整差不多三个多月没见了,这妞黑了,瘦了,也沧桑了,看来所谓的为爱辞职侣行也不是那么潇洒的嘛。   “赵牧阳,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清心了呀,你看,这瓜子脸都变成小黄瓜了,本来一个上好的南瓜,现在成了一冬瓜,哎,哎……”宋希曼单手扣紧沐清心脖子,勒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赵牧阳随手来帮忙,希曼倒是直接挪开了位置,从上到下豪无遗落的将沐清心扫视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种类变了,种族没变。   赵牧阳从大学开始就跟宋希曼不对盘,一张嘴简直不饶人,他也索性懒得搭理她。   有句话叫女人是你躲不起也惹不起的动物,“赵牧阳,问你话呢,你这么对我也不怕我撺掇小心心带球跑了?”   带球跑?亏她想的出来,“只要你不给她灌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我家小心心绝对有保证。”赵牧阳坐过去点歌,正看到一首《要嫁就嫁灰太狼》,手一抖,就点了。   而这首歌……   大一新生军训,班级有拉歌比赛,当时赵牧阳带领造价一班开口便是一首“要嫁就嫁灰太狼,这样的爱情才像样……”然后就彻底把隔壁班的会计一班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而也就因为这首歌,他居然收获了史上最为轰动的爱情。   “你是灰太狼,我是红太狼,吵吵闹闹不分家,就算平底锅天天见,你依旧大喊‘我会回来的’,要嫁就嫁灰太狼,这样的爱情才像样,你是我的墙,遮挡风和霜,我是你的宝,一生不能忘……”军训结束,宋希曼领衔会计一班娘子军在赵牧阳宿舍楼下弹起了《我就嫁灰太狼》的自编自改歌曲,当时不可谓不轰动一时。   赵牧阳当时见到弹吉他的是宋希曼还明显的吓了一跳,不过看到从人群后面捧着鲜花出来的沐清心的时候他的心为之颤抖了,以光秒的速度冲下楼,一把抢过宋希曼的吉他,深情的演奏了一曲《今天你就要做我女朋友了啦》,引爆全场,从此,一对金童玉女就此产生。   这些年,两个人磕磕碰碰一路走来,他不的得不感叹沐清心的包容,支持,理解,正是因为有了她,所以他才有了一切为之奋斗的源泉,如今,两人终于修得正果,看着安安静静的坐着,被宋希曼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女人,心里再次荡漾起朵朵莲花,纯净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点自以为是的狂,失败从来不受伤,两只四处张望的眼……要嫁就嫁灰太狼……”节奏响起,几个人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随着音乐随身扭动,将自己回归到初进大学时的兴奋,凌光西踏着这朵欢乐的七彩云朵而来,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里面的欢乐氛围让他全身的因子都在叫嚣。   舒倪看到他进来,一个劲的唤着他过去,还拉着他就开始扭起来了,乱七八糟的步伐,堪比群魔乱舞。   一首歌完毕,难得老同学都聚在一起,喝酒骰子玩牌划拳一个都不能少呀,几个轮回下来就开始上厕所的上厕所,唱歌的唱歌。   一群人好不乐呵,唯独作为孕妇的重点保护对象沐清心外,其他人还真没清醒的了,“男宠,陪陛下去上个厕所呗。”凌光西就坐在舒倪旁边,摇头晃脑间恍惚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些嚣张岁月。   “陛下,小光子还是不去的好吧,毕竟你去的是女厕。”凌光西虽然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过显然还能分得清男女有别。   舒倪算是喝得狠的,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像是要往死里灌一般,“没事,我蹲着,你站着,反正都是一个地方出来,也没多大的区别。”都只说酒后吐真言,却没说酒后吐真理。   “得勒,你站着,我蹲着。”凌光西搀着舒倪就往外走,看到沐清心一阵好笑,这两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想着准备跟出去看看,却又被赵牧阳给一把拉住了,醉酒了的他,缠人缠得紧,哎,两头都走不开。   凌光西与舒倪两人相互搀扶着到了厕所,嘴里念念有词,“你站着我蹲着,你站着我蹲着……”倒是把路人好一阵笑。   不过有些事是自主性发生的,比如上厕所。   凌光西自主选择了男厕,舒倪自主选择了女厕,两人同时推开厕所门,彼此会心一笑,哐当一声便一头栽进了洗脸池,接着就是一阵上吐下泻,把两人折腾得要死。   几乎是心有灵犀般的同时拉开的厕所门,本来男女厕所便只是一道墙的问题,两人突破有形障碍,重新绑在了一起。   “小光子,你说你,是不是三生有幸呀,拣着多大的好运才能做了我的男宠,得勒,就看在你是我男宠的份上,以后有什么事姐都罩着你哈,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咱小两口这么多年没见,既然重新遇上了那就是天赐的缘分,以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男宠吧。”舒倪喝醉之后便有着一股子谁都拦不住的豪气干云,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也就凌光西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反抗。   “您老人家的光芒万丈,小光子仰着您便是。”凌光西还真是搭理她,“到了,他们等下找不着我们了。”   凌光西推门而入,还是那么热闹依旧呢,两人熟门熟路的找了个空荡的角落相依相偎的就这么醉倒在一群讶异的眼神里了。   “小光子……”   “哎……”   Chapter 26   “先生,醒醒,醒醒……”凌光西迷瞪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斜睨着这该死的打扰他睡觉的人,怀里的人不安分的扭动了几下,之前的一些零碎记忆席卷而来,KTV里已经恢复了安静,昏暗的灯光,很适合睡觉。   “我先睡会。”说完也不理来人,自个又沉沉睡去。   “先生,醒醒,醒醒……”这魔怔般的呼喊,真是让人……郁闷的很呢,心里一阵没好气,“干嘛。”夹杂了太多的情绪,说出来的话竟然带了份异常的性感。   “先生,麻烦你把账先结了。”服务员毕恭毕敬的,一丝不苟。   吼……赵牧阳居然没结账?留下他来结账?这都关系到进账出账了,凌光西的瞌睡瞬间走了一大半。   将怀里的人儿轻轻的抱起,轻柔而缓慢的在沙发上放好,沉声问道,“多少?”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年轻而敬业的服务员,“他们都什么时候走的?”   任何刷卡的姿势都是一种帅气,尽管此时年轻小伙刷的是别人的卡,却依旧风姿迷人,刷完将卡恭恭敬敬的递还给凌光西,诚诚恳恳的告诉他,“他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   凌光西抬起手看了下时间,快两点了,轻声的走过去摇了摇舒倪,“妮子,醒醒,该回去了……”这声音听来极度温柔宠溺,一般的人听了肯定要以为是情侣了。   舒倪一个翻身,连带手臂一挥,不轻不重的挥在了凌光西的头上,虽是不痛,却酒醒是被打掉九分。   “再不醒来我可就抱你走了哈。”多久没有醉过了,果然她还是一度的能闹腾,自从他们高考之后便分道扬镳,若干年后却没想到还相遇了,而她一句“男/宠”让他多年挥之不去的阴影再次笼罩上来,而他,竟然一如既往,不排斥。   将沙发上睡得死沉之人翻了身,脸蛋还泛着嫩红,昨天喝酒也没个节制,两人皆醉得一塌糊涂,现在她依旧在睡梦里做着美梦,而他得想个法子先回家才是。似乎在睡梦里的她都不老实,手脚总是无意识的轻微踹动着。   凌光西也顾不上其他了,弯腰便将其公主抱打包抱走,怀里的人似乎对新换的这个环境不太满意,嘴里哼哼唧唧的,也听不太明白。   “呕……”随着一声巨响,凌光西手里的人一个旋转便吐了个天翻地覆,而不可思议的是舒倪的准确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两百,凌光西抱着她一路低头往前走,一是没想到舒倪会突然呕吐,二是他也没想到恰好撞上人了,而当他看到脚下那双皮鞋的时候,天生预感:出事了。   呕吐物的恶心味瞬间弥散开来,路过的人纷纷捂嘴盖鼻,唯独面前的人不动分毫,似乎在耐心的等待什么。   凌光西觉得此时他能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低头俯首认罪,而舒倪吐完之后觉得不还不尽兴,似乎还有一场预备的,吓得凌光西赶紧转移阵地。   “不应该有所表示吗?”低沉的声音响起,任谁都能听出语气里的怒火,而刚转过身的凌光西因为他的一个不怒而威的话便止住了脚步。   “那个先生,对不起,我女朋友醉了……”低着头说话总归是不礼貌的,反正神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呗,“左如故……”凌光西眼里的震惊绝对不亚于左如故,两人眼光一对视之后便都不约而同的望向罪魁祸首。   “她是你女朋友?”这才多久不见,便……   “嘿嘿,这不为了好解释嘛,这么丑的女人谁要她呀~”凌光西看了眼还欲作祟的人,不安分的动了动,以为还要吐,两人纷纷后退一步,谁知她却又止了所有动作。   虽是嫌弃的话,却包含了无限的宠溺,左如故眼神里不自觉的淡了下来,不过一瞬,便又恢复了之前的亮澄。   “那个不好意思呀,今天清心回来,我们都喝多了点,这不吐了你一……”凌光西的话还没说完,左如故便靠近一步狠的将怀里的人扯了下来,凌光西最后一个字都被卡在了喉咙。   舒倪本就很不舒服,被这么不轻不重的一扯,以致牵一发而动全身,蹲在地上吐个不停,“你们到底喝了多少?”左如故闷闷的问也还依旧有些不太明朗的凌光西。   “不多,也就那么……一丢丢啦。”凌光西做了个一丢丢的手势,便去扶舒倪,却被左如故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耗子,你去送光西回家。”顺势便把人往后拖了一把,丢在耗子眼前。   耗子扇了扇鼻子,喝得真够多的。   “那个左如故,你记得送妮子回家哈。”被拖着走远的凌光西还不忘回头指挥他一把。   左如故看着蹲在地上,双手抱膝趴着的人,迷迷糊糊的,身子也不稳,竟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便也顾不得身上的脏物,弓腰将其抱起就往外走。   舒倪整个过程几乎都是被蹂.躏的,不过她似乎知道环境又换了,睁开眼,看了看,“左如故???”不太确定,又觉得模糊,便伸手在他脸上摸了几下,“凌光西呢?”   左如故强制限制了她那双胡乱动又有些异味的手,也不管她到底再说什么,直接一把便把她丢车里了。   这一丢不要紧,舒倪整个胃里都翻江倒海,也顾不上到底能不能吐在车里便是一阵狂吐。   顿时,车里异味熏天。   左如故也不管她,打开全部车窗,飞一般的冲上了大道。   舒倪只觉自己难受得紧,外面呼呼的风使劲的往里涌,虽是凉爽却太过狠厉,刮得脸生疼,不过神志却清醒了不少。   “你有毛病呀。”也不看看都被折腾成什么摸样了,稍稍清醒便知道骂人了呀,不错,左如故猛踩油门,舒倪哐的一下撞后背椅上了,“疼……”呜咽着,声音不大,却让左如故在猛风灌入的时候还是听清楚了。   车速渐渐减缓,她似乎总是能轻易的引起他的情绪暴动,两人不说话,一个安静的开车,一个安静的睡觉。   左如故将舒倪送至家,刚进门,她便一个箭头再次冲往厕所,她这挺能喝的呀,能连续不断的吐。   舒倪也不理会家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存在,刚才这一折腾比之前还晕,迷迷糊糊的找着房间之后便沉沉睡去,也不管自己一身已经脏兮兮的了。   左如故就靠在门口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视他为无物,犹自做自己的事,然后便不省人事,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是她太放心他了呢还是太相信他。   低头闻了闻,在KTV被吐了一身,车上被吐了一滩,整个人的气味都不对了。不禁皱眉,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忍受这么长时间。   关门去洗手间把自己收拾一番,好歹也算是勉强去掉了些许异味,本欲离开,却无意间瞅见了床上的女人正毫无形象的跟个八爪鱼一样的趴在床上,T恤已经被撩开,看得他一紧。   这该死的女人。   隐忍下内心所有的躁动,在床边上坐下,口气中的异味分子到处扩散,他觉得他简直是自作孽。   舒倪睡觉习惯了横七八躺的,而且极其不老实,一个侧翻,吓得左如故立马起开,生怕她接着吐。不过还好,虚惊一场。   侧趴着的女人T恤因为一动更加往上卷,双反手下意识的去拉扯,估计是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她单手不断的在解扣,可怎么解都没办法,无奈之下接着睡觉,却只见眉间不自觉的紧凑到了一起。   左如故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见到这种场面后几乎都不能淡定了,迅速起身再次去了洗手间,不过这次却端了盆水出来。   在床头选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将那烂成一滩泥的女人抱起,将头枕在腿上,双手从后背绕过,去帮她。   触及皮肤的那一刻,冰凉而滑腻的触感让他猛然一颤,心里开始念驱魔心法,可偏偏有人不配合,老是动来动去,对于没有任何经验的男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左如故摸索了一阵之后还不容易解开,而舒倪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热源,嘴里还呼呼着,“热……”   “我还热呢……”左如故真恨不得直接撕了就好,干嘛对她这么客气呢?不过这也只是想法而已,手底下的动作却越加轻柔。   好不容易帮她解决了,可呈现在他面前的景象不禁让他惊呼一声,shit。   没想到这女人还挺有料的,一直以为是飞机党一族,今日得见真相,却让他差点留鼻血了。   见到此番景象左如故的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弯腰拿起盆里的毛巾先帮她擦了把脸,幸好这女人很少化妆,要不然就麻烦了。从脸一路往下,渐渐的,他都觉得自己无从下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呼吸都有些困难,慢慢的,手却不自觉的摸上去了。该死的,这感觉太过美好。   手轻颤颤的尝试性的碰触了一下,怀里的女人不自觉的出声,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由最开始的小心翼翼的碰触到大掌的包裹,一切都让他醉、生、欲、死。   怀里的人显然不知道这一切,下意识的扭动身躯,也就是这潜意识的动作却足以让男人生不如死。   最终还是理念战胜欲望,左如故快速的帮她把上身擦拭了一遍,本想着就这样算了,转念一想,既然都如此了那索性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Chapter 27   老师说,做好人一定会有回报,可是佛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左如故此时就徘徊在报与不报之间。   他要做个好人,那就得做到底,而做到底的结果就是现在他看着某个女人,已经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兄弟的抗议了。   只能看不能吃的结果就是自己受罪,而且是活受罪。   不得不说,她的身材超乎他想象的好,该有料的地方料一点都不少,而当他就那样扫过那神秘地带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匆匆忙忙之下也只能随便帮她弄一下,如果真的要细细致致的干活的话他估计没好下场了。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分明时间那么短,可他却活似经历了一万年之久,甚至更长久。   在他给她擦、拭的过程中她不断的嚷嚷,各种乱七八糟的话语不绝于耳,扰的他好一阵心烦意乱。   将身上的人放下,去柜子里找了件睡衣打算给她穿上,至于里面的就懒得穿了,他估计再继续下去得要了他半条命。   可是偏偏有些人一点都不配合,左如故心里默念驱魔心法,眼睛还得微微闭上,尽量不去看她,却眼睛偏生不听脑袋使唤,再者脑袋不受控制,一番下来折腾的难受。完事之后的舒倪让人看着相当舒心。   而本就被刺激得无比激荡的左如故更是火冒三丈,低吼道,“你再动,你再试试看看?”隐忍里带着刻意压下的想法,本就好听的声音此刻更像一道□□,沁人心脾,却又心痒痒。   舒倪本也因为这一番闹腾搞得人五人六的了,头晕脑胀的,还不让她好好睡觉,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总是莫名的发热。   对于扰人睡觉的人舒倪从来都是手下不留情的,听到声音直接一个巴掌横扫过去,谁知左如故已经极快的别过头了,扫个空,而手,要死不死的落在了某个大帐篷上。   怪异的触觉让舒倪有些好奇,手不自觉的握了握,有些怪,却也没那么多想法,只是一把抓住,然后头便躺上来了。   而那坚硬搁着又觉得不舒服,脑袋对着磨蹭了好几下,试图将其弄倒,怎奈怎么都没用,反倒更有涨长的趋势。   左如故已经被这番景象愣得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样被她给掰来掰去,额头开始冒汗,就算有空调支持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一个翻身,便将舒倪压在床上,这可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玩火……   接下来便是一段热火朝天的故事,吼……作者君表示无能为力呀。   左如故拥着她入睡。   这一夜,算是告一段落。   翌日十点,舒倪是被凌光西的电话吵醒的,大概意思是问她在哪,是否安好的意思。   她稀里糊涂的回了一句挺好之后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个晚上,她做了一连串古里古怪的梦,却真实得可怕,还是一连串的春梦。   真正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到中午了,不得不感叹,不用上班的日子真潇洒,不用惦记时间,不用惦记打卡,更不用惦记被罚款,原来,这个世界如此美好。   掀开被子的时候舒倪有一瞬间的晃神,昨天……是谁送回来的?这衣服……是自己换的?   一动,陡然发现下面居然是真空……尼玛,色字头上一把刀呀,吓得她赶紧下床找衣服。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也没什么过多的想法,昨天清心回来了,三姐妹团聚,以后的日子更舒服啦,还有,再过九个半月她就可以做干妈了,到时弄个小屁孩玩玩好像也不赖。   一路哼着歌,一边给自己随便弄点吃的,一天的美好生活又要开始了。   为了确保舒倪的完整性,凌光西的电话在她正吃饭的时候再次响起,昨晚,他就那样把她丢给了左如故,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应该不会吃干抹净之后不认账吧,“妮子,你昨天还是完整的吗?”电话那头的语气里充满了太多的不安定因子,倒是让舒倪疑心了一下。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是完整的不呀,她这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当然是完整的啊。   “左如故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凌光西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虽然他能肯定他是个正人君子,但也不能为男性需求做担保。   “纳尼????”超高音量的一声来自北岛的问候倒是把凌光西给彻底吓到了,脑海里立马脑补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不是你送我回的?”舒倪整个身体都在打颤,昨天……那些……画面……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的?这一想法差点把舒倪给吓得刚吃进肚里的饭给吐出来。   “昨天我也醉了,就让他给你送回来了呀,反正都是同学,举手之劳嘛。”凌光西打着哈哈应付到。   不过同学是同学,但是却也是个不怀好意的同学呀,舒倪哀嚎。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外泄,要不然多丢份呀,稍微镇定了一下,“我当然是完整的呀,难不成你还担心我的处.女膜?”舒倪说得相当直接,压根就没把对面的人当男生。   关于这个她还是有把握的,都没有痛感,那肯定还是完好的。   “舒倪同志,我先挂了,各自安好。”凌光西简直受不了这一人了,都什么跟什么呀,也不顾及一下他男性的需求。   闷闷的挂掉电话,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她可从来都没把他当做过男生。   如此一想,更加觉得烦闷。   看来他又得去求菩萨了。   “左如故,我们见个面吧。”舒倪强装淡定的拨通了左如故的电话,当初这号码还是他死乞白赖的输入进去的,某人还自说自话的扯淡说这是他若干年首次用手机,得进行一下各种尝试,适应一下,比如存下号码呀,发下短信呀,打个电话呀什么的,舒倪当时只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想,第一次通话便是这般情景。   “好。”她装淡定,他不用装便已相当淡定。   挂掉电话,舒倪真是气到爆,凭什么呀,吃亏的人是她好不好,到头来憋屈的怎还是她。   下午约在了左岸咖啡,清新雅致的格调,真适合约会,舒倪如是想着,不管怎样,不管什么约会,总之,都是约嘛。   舒倪踏着灰色云朵腾云驾雾而来的时候左如故已经优雅的开始了他的咖啡之旅。   其实,那样优雅而绝色的人,她并不算亏是吗?如果昨天真的成了,甚至一枪便中的话最起码也有个不错的基因,总比那些相亲的奇葩上眼。   午后的落日余晖斜斜的穿透窗户洒落在他一身干净的白衬衫上,竟绝有些从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美好,甚至是不容侵犯。   花痴的脑子不是花的时候便是痴了,舒倪迈着自认为优雅的小碎步缓缓上前,脑海里盘桓着无数遍她应该质问他的那些话。   “嗨……”舒倪在他对面坐下,那双眼似有似无的轻抬了一下,便又重重的压下。   “舒小姐不知找我所为何事?我们似乎不太熟呢。”以牙还牙,左如故学得挺快,真是个小人,就因这句话居然还记仇。   一瞬间,关于他所有的美好在此顷刻间已经随着他的这句话烟消云散。   其实只有左如故才会知道,他说出这句话费了他多大的力气,他怎会跟她不熟呢?   “是,我们不熟,所以昨天的事我就权当未完成的一/夜/情了,以后还烦请左先生忘却。”   Chapter 28   我们不熟?仅仅四个字就足以将他击败得彻头彻尾。   一夜情?不轻不重的三个字,已能让他失去理性,疯狂而暴躁。   缓了缓神色,敛去狂躁的气息,淡定而从容的开口,“既然不熟,那是不是应该将一夜清贯穿到底?”顿了顿,“再者,没有贯穿的能叫一夜情吗?!”特意加重的贯穿两字让舒倪不禁脸红,以前看书看电视的那些个贯穿直冲而入的画面全部一窝蜂涌入脑海。   “你……”流氓,可是舒倪你了半天却也没吐出一个字,只能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从那里面稍稍能折射出一丢丢的信息:她很愤怒。   左如故自顾自的喝着咖啡,至于她眼里那点微弱的信息他置若罔闻。   对于这样的无赖舒倪表示简直是挖地三尺也难得寻到,还挂其美名曰:老师。   秦照今天是约了人来咖啡厅谈事的,却没想到运气能好到爆的碰到了她。“嗨。”如同多年的好友般熟稔的打着风轻云淡的招呼。   舒倪还在刚才的情绪里面没有出来,当秦照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已经自动选择了屏蔽,再者,她对他的声音真的不熟。   左如故抬头,彼此友好的点了点头,而他,并不愿意邀请他一起。   因着左如故的点头,舒倪回过头就看到了好久不见的秦照,当初以为相亲之后便会大路两边,各走一边,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她倒是挺热情的起身打招呼,顺便还虚伪的问了一句,“要一起吗?”丝毫不顾对面男人传来的危险信息。   不过秦照今天是真的有事,要不然他还真不介意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不了,我约了人,下次有机会我请你。”秦照笑笑的离去,选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你似乎很喜欢他?”某人阴晴不定的脸忽然间又风云咋起,阴沉着闷闷的问道。   真不知道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喜欢他了,她很不喜欢他好不好,那个人浑身透出的神秘气息就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还有就是她总觉得他应该认识她,而她也应该认识他,只是,“你觉得我喜欢他?”   “不是?”略带轻佻的语气紧接着响起,他似乎很开心?这是舒倪的第一认知。   摇了摇头,至于喜欢与不喜欢,舒倪从来都是坦诚相见,尽管在算半个陌生人或者明知喜欢她的人他面前她也不会去虚伪的告诉他一些有违内心的回答。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就像现在,她并不喜欢那个秦照,同样,她似乎也并不觉得眼前这个无赖有多讨厌一样。   秦照点了杯咖啡,大约两三分钟之后看了下手机便离开。   “她在里面,我就不方便进去了,对了,你上次入侵了左如故的系统,今天他们的反追踪已经进来了,所以,你的站点似乎也并非那么牢固了。”   一辆黑色保时捷里面一个男人带着面罩,在秦照拉开车门坐下的时候开口,眼神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飘向了里面。   她的情绪总还是那样多变,对于一个人的情绪也毫无遗漏的表现在她的脸上。   而此时,她正双手托腮,苦闷着一张脸看着对面的人,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反应。   “你也太小看我了,那个站点是虚拟的。”男人自信张扬的时候是最潇洒的,同样也是最具杀伤力的。   “别这般自信,既然能毫无线索的找到你设立的虚拟站点的话也保不准很快便能入侵你的系统,将你的信息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松带走,到时你可别来哭着求我。”   那个女人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很满意的答案,笑的很开心呢。她总是这般,开心的时候肆无忌惮,不开心的时候毫无章法。   不管开心与否,都总能让他措手不及。   脸上细小到几乎微不可见的表情还是让秦照捕捉到了,“你喜欢她?很?”顺着他的视线轻轻松松的便能看到那个女人的一切动作,一清二楚,只是掩了对面男人的容颜。   静默无声,而有时沉默却是最好的回答。   “那样的男人不适合你。”左如故不屑去做任何的评论,关于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只是那个男人,太深沉难懂,并不适合她,她太过单纯,就算她所有的心思加起来估计也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舒倪挑眉,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样的男人适合自己,哪样的又不适合自己,“那谁适合我呢?”   “近在迟尺。”   舒倪刚刚入口的一口水差点喷薄而出,这人脸皮还能再厚点吗?光他这脸皮厚度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满脸憋的通红,左如故绅士的将纸巾剃过,“有时候自信真的是一种病,得治。”   “你是药。”   他接话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她有些晃神,也有些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在她面前不自信?还是说她让他不自信了?   她不是神经衰弱的人,也不是缺根筋毫无知觉,他明里暗里的各种表示,他似乎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她喜欢他吗?   她不确定。   从第一次不太顺眼的见面,到后面挺多不太顺眼的见面,到现在,仍是不太顺眼的见面,她对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呢?   而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不是只存了不顺眼的心思,要不然,她真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碰面。   左如故最喜她那双灵动的大眼,里面的情绪清晰而迷茫,清晰的是他能清楚的看到她并不排斥他,迷茫的是她似乎并不确定对自己的感觉。   又或者说整条路线走下来错了吗?   本来是想不管什么印象都得先让她有了印象再说,现在,他似乎在她这已经成了一个流氓形象了。   虽然,他很乐意做个专属她的流氓。   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两人谁都不说话,一个低头不停的喝水,一个目不转睛的盯着某人喝水。   “我走了……”舒倪觉得要是她再待下去,最后的结局肯定是两败俱伤,在终于承受不住某道炙热得无以加拟的目光下赶紧先撤。   看着某人逃也似的背影,悠闲的靠在背椅上,竟有种属于王者自发的捕获猎物之后的满足感。   “下车。”冰冷的逐客令响起,胆子够大的呀,这些年来有谁能对他发号施令,也就看着几个月的师徒关系上他忍。   “你这般不言明,不靠近的示好,估计到时只有做伴郎的份。”秦照也不生气,泰然自若的不急不缓下车。   随着“嘭”的一声响起,车子也已经驶出好远。“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莽撞不懂事。”   拍了怕衣摆,很快身边便停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够骚包的,“今天这红色的真不配我。”   “老大,你被放鸽子了?”收到信息的时候老大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弄辆显眼而帅气的车子开过来,那不,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辆。   本以为是老大终于开窍,要约会了,可现在这张扑克脸就知道约会肯定失败了。   “算吧。”应该是算的吧,他是被约的人,却也是被赶下车的人。   其实他最开始的打算是等舒倪那厢完事之后自己假装偶然然后便可以发生点什么的,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哦。   不过即使如此,心情却也不错,最起码,他看中的女人,还是个抢手货。   钻进骚包车里,拉动手刹,踩下离合器,接着便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外界的深深恶意,到底是谁这般瞎眼,分明这么亮眼的车也能撞着。   脸色瞬间降到冰点。   阳瑞赶紧下车,当时听闻左如故要来承受舒倪的所谓协助调查之后整颗好奇心一直上跳下窜,这不,想着来一探究竟,阳可可也非得跟来不可,说是必须一见未来的嫂子之类,说的那叫一个指点江山,他也没法,只能带着个拖油瓶上阵。而这妞来便来吧,还非得将自己的车技夸得世间绝有一般,一定要做驾驶位,而她所谓的人间绝有还真是对的,倒库停车的时候也能直接对着人家那红得耀眼的法拉利退去,就算他手脚并用最后还是没能力挽狂澜。   “喂,你,出来。”秦照此时还在感受余震,却听得外面一阵彪悍。   他素来不喜跟女人对话,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素养的女人,“羔子,你下去看看车子有什么破损没,没什么事的就算了。”   羔子得令下车,绕到车前,阳瑞赶紧出来处理问题,“这位大哥,小妹无心撞到,如果有什么损失的话都算我们的。”   羔子漫不经心的看了眼阳瑞,还算个识趣的家伙,长得也还算可口,不过得先看车再说。   “喂,你知不知道都是你这车颜色太耀眼了,晃瞎了我眼,所以才撞上的。所以,这事还真不能怪我。”阳可可长得娇小可爱,也不属于撒泼一类的,却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竟这般无理取闹。   “可可。”阳瑞沉声唤了声,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拨出去的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不得不说阳可可的话成功的激起了正在观察车状况的羔子的注意,羔子因为跟秦照久了,正经的时候也不免染上了一层黑色的味道。   单手撑在车盖上,死死的盯着前面那嚣张跋扈的小妞,还不错,挺正点。   阳可可何时接收过这种无礼而傲慢的打量,顿时萎了一截,不过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场,挺直腰杆,强装无畏的迎接羔子投来的不善打量。   阳瑞猛地一把把阳可可拉至身后,“小妹不懂事,还望这位大哥不要计较,车子的补偿我们全权负责。”   眼前这个人的目光就让他觉得这并非善茬。   “你确定是红色晃了你的眼?”冷漠的如同黑夜的声音从车里传出,秦照推开车门最终停在了阳可可的旁边,斜睨着打量她。   Chapter 29   远远看去,秦照要比阳瑞高出半个头,当秦照走到阳可可的身边的时候阳瑞侧转身下意识的把阳可可拖到自己身后,使自己面对秦照。   阳瑞是属于那种文艺中带点花花公子的气质,但在秦照的气势压迫下却也显得有些逊色。   “本来就是嘛。”阳可可缩在阳瑞的后面漏出半个头,对着秦照舌头一吐。殊不知,秦照最讨厌的便是女人对着他吐舌头了,总给他一种滑凉的感觉,莫名的不爽。   条件反射般的別过头去,果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老大,车子没啥大事。”羔子已经将车细致的检查了一遍,回来禀报。   听到车子无碍也不想多做停留,折返身准备上车。   阳瑞觉得这男的好生奇怪,捎带怒气下车,却又不说什么,虽知他定是有权势之人,却也摸不透此人脾性。   他阳氏集团在A市也是赫赫有名的,却也容不得别人这般视若无睹。“喂~”阳瑞喊了一声,可声音已经绝迹在汽车尾气声中了。   左如故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阳瑞超级气愤的一幕,还连带招手跺脚,“你这是在干嘛?”   “左哥哥,刚才我见到个好帅的帅哥哦,超帅的呢,比你都帅。”阳可可见到左如故出来迅速的从阳瑞背后窜出来跳到左如故跟前,得意洋洋的炫耀到。   什么叫比他还帅?男人的脸也很重要的好不好?佯装生气的低声问道,“真比我还帅?”   突然感觉到气氛的不对,阳可可同学总算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但是她可不是会撒谎的人,遂在各种思想斗争下还是点了点头。   “刚才可可停车的时候撞到一辆车,那人挺狂的。”阳瑞出言解释,“不够确实比你帅。”   这可是□□裸的被兄弟从背后捅了一刀,原来是这滋味。   “不过气场太黑暗。”阳瑞回复一本正经,严肃的补了一句。   在听到气场黑暗的形容的时候左如故脑海立马浮现了那人的影子,他每次出现都会给他一种黑暗使者的错觉。   “你们怎么来了?”切断这个话题,左如故狡猾的闻到了某些阴谋的味道。   “我们过来逛逛……”   “左哥哥,听说你睡了她……?”   两人几乎同时发声,还真不愧是兄妹,如此默契十足。   她,当然是指的舒倪,阳可可可是对她早有耳闻了,只是始终不得见面,本以为今日能得尝所见,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左如故瞪了眼阳瑞,还真是什么都跟她说,“还差点……”   噗……两人相继吐血。   “不过哥,我决定了,我就要他了。”阳可可继续望向车子开走的方向,分明说着大言不惭的话却没有一丝该有的惭愧之色。   这回轮到两个大男人吐血,“他不适合你。”那个男人有着天生的黑暗气息,而阳可可一直以来都被保护得太好,两个人的世界有着云泥之别,且不说那个男人能不能好好保护她,光说他能否接受可可这般娇巧的人也不一定,看他那样子,喜欢的女人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阳瑞只是怕自家妹妹吃亏。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好好恋爱吗,现在我找到对象了,有想恋爱的感觉了,难道你不应该好好给我加油打气吗?”阳可可扬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说得一本正经。   阳瑞还欲继续说却被左如故拉住了。   有些人注定是另外一些人命里必须经过的人,所以无效的阻拦并没有用处,倒还不如顺其自然。   舒倪离开咖啡厅后沿着大马路走了几下,到处人流晃动,让她竟活生生的有一种被无视的错觉,选了条比较安静的小巷子转进去,而刚好选的这条街是A市年纪比较大的一条街,历史的年轮碾过在它这留下了印记。   这条街基本都是些古老的小店面,也都是些老爷爷老奶奶在看点,相比外面的繁华这里要显得落寞多了,却也安静多了。   而那辆尾随而来的车却在几个急速之后便失去了她的踪影。   快到巷子的尽头了,几个老奶奶聚集在一起,开心的聊着天,舒倪有些无聊的在她们旁边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听不见她们说的什么,却能清晰的看到她们脸上洋溢的笑容,而这种笑容是在经历了万千洗礼,悟得人生真谛之后才能这般灿烂吧。   “小姑娘,怎么了?”其中有个奶奶似乎注意到了她,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在意识到她们是在叫自己的时候舒倪磨蹭,搭蔫着脑袋来到她们旁边坐下。   “有心事?”   舒倪摇了摇头,不过在见到老奶奶们了然的笑意之后又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么多烦心事呢?”就近的一个老奶奶抚摸上她耷拉着的脑袋。   “有个男生,恩,应该是男人……”   “哦,原来是为情所困呀,小姑娘,有些事情呢,本就是人生路上的必经之路,没必要去拒绝,如果能接受就试着接受吧,不管他是好是坏,终归是你命里的客人,好好对待他,说不定会看到别样的风景哦。”   她说不管是谁都是你命里的客人,所以要好好对待,那他呢?蓦地,舒倪脑海里边闪过了那张时而带点坏笑,时而又严肃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电台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走出巷子的时候瞬间觉得整个天空都异常清澈,所以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如果能接受那就接受吧,不用去惦记结果,只用负责享受过程便好。   然后,她就遇到了那个打算顺其自然的人。   其实左如故他们只是想去隔壁一条街吃晚饭的,听说那里的一个骨头汤很好喝,阳可可嚷着要去,便也就跟着来了,没想到的是在路口的交叉口,两人就这么不期而遇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缘分这东西真的让人觉得可怕。   舒倪一路心情飞扬的走着,左如故三人边说边笑的往这边来,有种说辞叫做转角遇到爱,而他们这样呢?   直路交叉遇到你?   “嫂子?”阳瑞的一声惊呼让阳可可跟左如故两道齐刷刷的眼神无比和谐的扫向她。   舒倪纳闷,谁是你嫂子?这也能乱叫?   抬头间,却瞧见了那人专注而带了一点欣喜的期盼眼神。   舒倪有些无措,大道理她能懂,只是说永远比做难,有些支吾的开口,“那个……我……你们去哪?”巴巴结结的你呀我呀大半天,终于说了句还比较通顺的。   “嫂子,可可说这里有个骨头汤好喝,要不一起?”阳瑞一口一个嫂子的唤着搞得她满脸通红,而那个男人似乎很享受。   “阳瑞!!”看着她满脸憋的通红,终是有些不忍,憋着笑出声。“你怎么在这?”转身来到她身边,低声而带了些缱绻的温柔问道。   舒倪觉得这出戏真是太狗血,刚刚还在想他,下一秒他就已经出现在了你的面前,甚至还与你低声耳语,温柔低迷。   舒倪朝后面的那条街指了指,“逛逛。”   “嫂子,你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去那条街。”这次开口的是个女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你好,我是阳可可,左哥哥的嫡亲妹妹,阳瑞的庶出妹妹。”眼前的这个女生娇巧甜美,声音清脆,如同黄莺般动听。   舒倪本性本就是豪爽之人,只是刚刚突然的碰撞让她有种自己内心被窥破的束手无措,现在阳可可的热情已经化去了她大半的紧张。   两人握手,“我是舒倪,不是你们的嫂子。”   “昨天都上床了,还不是呢?嫂子,那就别遮着拦着了,像我做哥哥这种打着灯笼都遍寻不着的,你能捡着就偷着乐吧,哪有往外推的理。”阳可可终于算是见到了偶像,一个激动,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了。   本来刚刚情绪有所放松的舒倪在听到上床两个字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是在宋希曼他们面前说那她会觉得无所谓,可现在是在几个陌生人面前,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尴尬。   而且,她怎么会知道她跟他……   舒倪立即向左如故投去一个恨恨的眼神,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他还真是什么都能往外漏。   左如故也没想到阳可可这般没有遮拦,而对于舒倪投来的杀无赦也只好乖乖的收下。   “要不一起进去吃点?”阳瑞意识到气氛的突然变转,赶紧出来打哈哈,“等下人多了,不好找位子。”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她觉得她肯定不能跟着他们进去,而她似乎也能预感到进去之后所能发生的不详事件。   “哎呀,嫂子,干嘛呢,这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还害羞干嘛呀,一起吃个饭呗,我做东,想吃什么尽管说就是。”阳可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相当自来熟的拉起舒倪就往街里走。   分明是个小姑娘,却偏生劲大的很,她偷偷使劲硬是没扯的出来,“嘿嘿,偷偷告诉你哦,其实我是黑带。”   舒倪晕倒。   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舒倪没法,最终在她的挟持下跟着一路来到了他们预定的饭店,而这饭店名取得相当文艺范,“哥姐喝的不是寂寞。”这也真是绝了,光是这名字就足够吸引眼球了,只是不知这里的味道怎样。   “别瞧着名字不咋地,不过味道还真是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拉你们来的。”阳可可看来是熟客,径直找了座位落座,招来服务员便开始点菜。   他们说看一个人点菜的架势就能知道一个人的性格。   而阳可可绝对是占主导优势的,因为她已经在众人落座不到一会时间已经把菜都点好了,他们连菜谱都没见着。   “放心吧,我点的都是这里的招牌菜,你们绝对喜欢。”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之后又转而对舒倪说,“嫂子,你能吃辣吗?”   “无辣不欢。”   “那就都来特辣的吧。”阳可可吩咐服务员到。   不是吧,特辣,还有其他几个能吃吗?大概是见到舒倪好奇的眼神,阳可可晃了晃手,“不用管他们,今天你最大。对了,嫂子,说说你是怎么征服我亲哥的呗。”   Chapter 30   舒倪一下子还没接过招,这妞怎么比自己还能折腾。征服?他被她征服了吗?想了想,笑了笑,“让他跪着唱征服。”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不过那人,脸色有些异常,却分不出情绪。   “哥,你真跪着唱过征服?那也太丢我家族的脸了。”阳可可满脸鄙视,好像真的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丢尽了里子面子一般。   “一个男人是愿意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任何事的。”一直沉默的某人不死不活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这算是表白?   舒倪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他似乎总是若有若无的说着某些隐晦的话语,让她,无所适从。   舒倪也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后果不堪重负。   “嫂子,不给个回应?”阳瑞跟着起哄。   舒倪怎么都想不通的是像左如故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一群吐槽没下限的朋友呢。   现在她该怎么回?   “一个女人是愿意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某些特别的事的吧。”她在脑海中无数次的念了这句台词,确定无误之后清晰的吐出。   他能懂她的意思吗?   对于他,她有太多莫名的情绪压在胸腔,怎么都说不明白,如果他懂她的话那么应该知道怎么做。   左如故笑了笑,却不说话,只是剥了个虾递到她碗里。   而他这莫名的举动在外人眼里却分外暧昧,这层关系已经被坐实了。   有种冤屈叫做咎由自取。   不过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虾的?而且还不喜欢自己剥虾皮?以前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宋希曼剥的,而她每次都嚷嚷着要是她这辈子能找到一个心甘情愿能为她剥虾甚至比她还剥的好的话那就赶紧嫁了吧。   可现在是要闹哪样?   他不仅剥了,还剥得相当美观,比宋希曼的好上了好几个档次。这让她情何以堪。   “左哥哥,你不是从不吃虾的吗?怎么剥虾竟剥的这么好哇,我也想要。”阳可可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尽在这瞎起哄。   舒倪她就知道,她跟着进来肯定没有好下场的,没想到还真是这般揪心。   “自己剥。”带有些宠溺的微微发怒,这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定是极宠她的吧。   “阳可可,适可而止,适可而止,知道吗?”阳瑞嬉笑着阻止,可这哪是阻止呀,分明就是火上浇油。   不得不说这顿饭比任何一顿都吃得难受,简直是前后左右围攻,而且让她无话可说,最主要的是那个罪魁祸首似乎很是享受,从头到尾都没有替她说过一句话,更让人火大的是还总是做各种让人误会的事。   比如见到你嘴角有辣椒末亲密的帮你擦拭,比如说当你呛住的时候适时的递水,还真是做到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标准。   她倒现在都还记得阳可可那双瞪得无限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还有幸灾乐祸。   出门的时候,阳瑞自动带着阳可可走开,独留她与他站在门口不知到底走哪条路。   “那个,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的饭……嗯,谢谢。”不管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却不得不说终归是让她感受到了来自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的那种美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某人也不理会她说的话,已经径自朝她回家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额?这什么节凑?他还要送她回家?这样真的好吗?加速跑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人,“那个,我不用的,我打个车就好了。”她从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袖,其实真的没必要,他们真的不熟。   “不远,走走,消化消化,你刚才也吃得挺多的。”可某人根本就不顾及她的说辞,居然还嫌她吃得多,可这还不得怪他老是往她碗里夹呀,她也是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才撑着肚子吃完的,现在他又来嫌她吃多了?   本来还扯着的衣角蓦地一松,就好像本来牵在手里的宠物突然间断了链子般难受。   左如故停下脚步回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而且还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真是可恶,以为顶着一张帅脸笑笑就能了事?这可是关乎尊严的问题,不能那么轻松的原谅。   “不是你吃的多,你只是没浪费而已。走吧,我不嫌弃。”有种人真的有能一句话就气死你的本事。   舒倪简直恨不得一个巴掌过去把他那张脸给扇得左右漏风。   什么叫他不嫌弃呀,他有什么可嫌弃得呀。舒倪被他给气得站在原地都不能好好呼吸了。   扭过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她表示她此时此刻心情真的很不爽。   左如故被她这小孩子气的举动给逗乐了,他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容易生气呀,以前可不带这样的呀。无奈的扯开嘴笑了笑,大跨步追上,跟在后面一晃一晃的,灯光的照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舒倪看着地上那个别扭的影子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老发神经呀。   这大街上的等下别人还以为她怎么着他了呢。转身一个利索就抓住了他那乱晃动的手,“你发什么神经呢,等下别人以为我怎么着你了,正经点。”这人真是无赖得……可爱。   好吧,她承认,他是有那么点入侵了她的心。   两人突然之间的肌肤相亲,让左如故内心一阵激流涌过,激起千万层浪花,他真应该好好感谢这个夏天,更感谢短袖的制造者,真是天才。   舒倪可不知道她就这么随意的一个动作在左如故这里却是各种故事,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的手臂异常的热,很热。却也只权当是天气造成的。   舒倪拉着这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江边,突然之间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都是抓着他的,狠狠的一甩便实现了两人的脱离,热源的消失让两人都有些诧异,不过左如故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你这是主动约我江边散步?”   流氓!!!舒倪心底暗暗喊道。   瞅见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脸色微微发红,心底再次荡漾起幸福的火花。   “谁约你……”羞涩中带点怒骂,却不知就是这种神情最是惹人心神不宁。   选了个迎风的地方两人远眺江面并肩而靠,左如故低声出语,“舒倪,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画展那次,其实我是故意的,为的只是让你留下印象,我以为坏印象总比没印象好吧,至于接下来的,或许有我的刻意接近,但是你只要知道的是我从高二那年你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默默的记住你了,以致到后面的慢慢喜欢上你而不自知,而你,却连我的半点印象都没有。”   有些沧桑,有些落寞,舒倪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伤感,也已经不自觉的染上了他的气息,“第一句话?”她从不记得她跟他说过话,如果说过的话那应该认得他才是。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左如故侧头望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爱,却又朦朦胧胧不太真切。舒倪一转头便对上了这样的一双眼,太多的情绪夹杂,太多的情愫需要传递,而她,有些承受不起,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年来,她对他完全是空白,这对他,不公平。   “我名字的解释。当时爷爷取名的时候便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那就如故吧。我没想到你能知道。”   这也能成为所有情愫产生的□□?拜托,她是瞎蒙的好不,而且对于这句话,如果放现在的话她铁定没有任何感想。   呵……从舒倪迷茫而无措的眼神里左如故就已经了然,只是有些事情是早就已经注定,现在他不会去想当初她发言的动机,喜欢上一个人到爱上一个人,本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个,我……”舒倪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是她不忍心,如果说要她对着一个从来不认识自己的人苦想这么多年,她是万万做不到的,或许对她来说,他的爱有些沉重。   左如故适时的阻止了她想说的话,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并不差这么一时半会,更何况,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是吗?“夜凉了,我送你回去吧,今天没开车来,就走走吧。”   “哦。”她竟像牵线木偶般随着他一路前行。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干涸,一个不愿去打破这难得的友好场面,一个不愿去承受这种浓重,便谁都不先开口,有时沉默却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你先上去吧,早点休息,女孩子别熬夜。”他一直走在前面,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家的,现在她也不想去问,点了点头,便进了大门。   左如故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她始终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而他,分明知道有些妄想却还是在隐隐的期待,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舒倪是有些逃也似的回到的回家,出了电梯便直接开门扑在沙发上,这几天下来简直像在做梦,简直不可思议。   想起他,也不知走了没,拉开窗帘,他却依旧怔怔的站在楼梯前,看着楼道独自出神,想得有些入神,连有人从他身边走过都不自知。   舒倪一口气闷在心底呼不出,慎得慌。   赌气般的拉上窗帘,闷闷的坐回沙发,把抱枕抱在怀里扭七扭八,仿佛抱枕便是那个人,而她,恨不得将他揉碎。   此时此刻,舒倪格外的想念老舒。   Chapter 31   想起来便给老舒打了个电话,听说舒畅居然主动养殖场学习了,这倒是出乎舒倪的意料之外,有时候两姐弟聊天的时候舒倪问:小屁孩,你说你以后能做什么呀,要不接过舒司令的指挥杆?每天控制着成千上万的军队多爽呀。   这时舒畅就会好鄙视的说:那我更宁愿做个弟子,逍遥自在。   老秦总说我们两个是被老舒给惯坏了,都没有一点做子女应有的责任感。老舒便会反驳,孩子嘛,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他们不愿意那就让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其实相比之下舒畅更加懂事,至少比她要懂事。   学习上要比她努力,也比她认真,孝顺方面也比她懂事,只是她是真的没想到舒畅有一天会去学习养殖这一类的,毕竟他曾经有过一个伟大的愿望,那就是做个游戏开发者,天天玩游戏。以至于高三的时候都把专业锁定在IT上了。   舒倪不知道舒畅到底怎么想的,有些纳闷,却也不想当着爸妈的面问他,想着哪天再抽个时间单独跟他聊聊。   而老秦在一旁仍是念叨着他的终生大事,还说这次她又终于找打一个比较顺眼的了,哪天有时间的话约约,还说这次是看了照片的,人绝对没问题,而且家里还是种树的,说起来也还算门当户对。   舒倪赶紧求饶,这相亲这事还真不靠谱,虽然上次那秦照是个正常人物,但是给她的感觉总是太阴森,是个黑暗系,如果这次再来个地狱系,那她真的就活在看不见阳光的日子里面了。   “素心呀,倪儿不愿意就算了吧,这姻缘总是注定的,哪能强求呢。再者,那人家也也就一种树的,没你说的那么好。”老舒总是无条件的站在她的立场上想问题的。   “对对对,老秦呀,老舒都说了,人家就一种树的,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们就别见了吧。”舒倪赶紧趁着楼梯爬。   “你家养鸡鸭猪鹅的就了得起了呀。”光是听老秦这声气舒倪就知道肯定没好脸色给老舒看了。   “我家种类多呀。”   “他家还上百种树呢。”   “我家数量多呀。”   “他家数不清呢。”   “我家的香呀~”   “他家比你家香多了。”   “我家热闹。”舒倪终于觉得找对点了。   “这倒是。”关于这点老秦持赞同意见,但是,“恰好可以中和一下,我也已经跟他妈妈说好了,后天下午四点街心公园,以马蹄莲为信号,不见不散。”   倒,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相亲约在公园呢,去就去咯,为啥还要用马蹄莲做信号呀,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来相亲的,她这黄花大闺女的脸该往哪放呀,丢脸都能丢到太平洋去了。   “我……”舒倪还想争取一下宽大处理来着,可是老秦已经女王范般的挂掉了电话。   得勒,这绝对是卖女儿的节奏。   挂掉电话,独自闷在沙发里面发了会呆,然后收拾了一番之后准备睡觉,某人说,女孩子别熬夜,那他呢,现在睡了吗?   哦,应该还没有,他还有电台节目,突然想起似乎有些时日没有听他的节目了,也不知道最近他倒是有念叨了些什么。   爬到窗台上,趴在抱枕上满,打开收音机,调至FM975频道,还差几分钟就到他的主播时间了。   今天的夜晚有点像她的心情,飘忽不定,回来的时候还月朗星稀,这会却渐见暗色,像是要变天的节奏。   时间在指间溜走,很快,时针便指向了十一点整,伴随着整点报时之后左如故的声音清清爽爽的出来了。   *******************************   “大家好,这是FM975音乐电台,我是本档主播左如故。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现在走在路上或者停驻在某个地方的你,准备好接受雨水的洗礼了吗?   在节目开始之前先跟大家分享一个故事。   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八年时间,而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女孩从不知道男孩的存在,可是有一天,命运又让他们相遇了,你们说这个男孩应该怎么做呢?当然,欢迎大家留言,我们先来听首最近比较火的歌放松下心情,《不将就》,李荣浩新曲,爱情不可将就,婚姻不可将就,生活不可将就,生活在世,还是随心点好,若是太讲究,终究活的不快乐。”   缓缓的音乐响起,李荣浩独特的而带有一点低哑性感的声线,美是美,却有些不切实际。   何以琛说,“如果世界上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我不愿意将就。”那现在电台那头的他又是以怎样的一副表情在说着这段话呢,那他也是不愿将就才等了这么多年吗?   不讲究……呵呵,可是真正能做到不讲究的又有多少人呢。   到了一定的年纪,爱情可以将就,婚姻更可以将就,就连带生活都可以一起将就了。那些执着最后终成执念的不将就都不过是年轻之时的壮志愁云罢了。   “刚才收到一位朋友的留言说:八年都过去了,而且又遇到了,你要相信这是缘分的力量,既然有缘,那边没有不在一起的理由。”顿了顿,“缘分确实很奇妙,你以为它不存在的时候它却偏偏印证了自我的存在,可当你觉得它应当存在的时候却又寻不着踪迹。”   舒倪听着竟觉得好笑,缘分,这于他来说或许是缘分,可是对于那个并不知情的女生来说这也算是缘分吗?太遥遥无期了吧,如果有一天你处于天天被逼婚的情况下突然有个男神一样级别的帅哥跑出来跟你说,嗨,我喜欢你八年了,你该怎么想,这绝对是被雷劈的节奏。   舒倪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留言过去。   “呵呵,有位朋友的留言相当有意思,她说:若天降男神,我必接之,若天降流氓,我必档之。”   舒倪听到他轻缓的笑声,很迷人,本就诱惑的声线,现在还带着一股老酒的醉意,当真是缓缓图之。   她想他大概是知道是她了吧。那他知道她在听他节目了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呢?舒倪突然很想知道。   是泰山崩于前而面微微改色还是流氓做了坏事得逞一般的贼笑呢?   她只知道他肯定笑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接下来很多观众的留言都是问他那个男孩到底是男神级别还是流氓级别。   而他几乎都好心情的一一回复,他说,“男人在爱的女人面前永远都是流氓,男神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这样冠冕堂皇而真知灼见的回答真的好吗?左大主播。舒倪在这头轻声问道。   ***********************   “睡了吗?”是他的信息。   舒倪瞄了一眼,懒得回,却又想着好像又有点矫情,遂还是回了个嗯字。   “你听节目了?。”   “嗯。”   “说我是流氓?。”   “嗯。”   “早点睡吧。”   “额?”   “熬夜不好。”   舒倪看着屏幕傻傻发呆,这都什么节奏?始终都没在一个频道上呀。最后化作噗嗤一声笑。   在床上的时候舒倪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她说他是流氓,而他说只有在爱人面前才是流氓,那这又是一次间接的表白吗?   舒倪突然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   ****************************   沐清心的婚礼两边的家长都在着手准备,而她只要好好的养胎就好。其实舒倪最羡慕的也莫过于她了,遇到自己的人能勇敢的追求,而恰好那个人也爱着你。   求学,辞职,创业,侣行,一切都那么刚刚好,而现在又是双喜临门,作为好朋友,她给予她最温暖也最真诚的祝福。   都说女人一生最怕的问题是婆媳关系,而她们,似乎不存在这样的问题,赵牧阳的妈妈来过学校几次,舒倪也见过,很温和也很慈祥的一个人,对清心也很好,最最最重要的便是赵牧阳是真心实意的对沐清心,这才是她最羡慕的地方。   一个女人,一生所求不多,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温暖的爱人,一个温暖的小孩,一对温暖的父母,此生足矣。   只是终究有些东西难求。   离沐清心表白后的几天,舒倪偷偷的问她,“你说我应该怎样才能找到那个他呢?”   她说,“这种事情是缘分,求之不得,而当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便是你以后要度过一生的人了,如果某一天你对着一个人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那么,一切就都对了。”   “可是,我怎么知道他会是我要一起的人呢?”   “到时感觉会告诉你的。”   她说感觉会告诉她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弱,连带神经末梢都弱了。   感觉,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   Chapter 32   “清心,你说,感觉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呢?我好像至今都没有体会到。”今日沐清心约她一起去看电影,可两人在家磨磨蹭蹭半天之后还窝在沙发没动。   一个是孕妇,不想动,一个是懒人,也不想动。   “我听希曼说他们电台有个男生追你追得挺猛的呀。”沐清心八卦得很,那双眼睛滑溜滑溜的转着,好像她这还真藏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这事舒倪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似乎也无从说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总之呢……”理了理头绪,却依旧不知从何开口,“对了,那人你应该认识,光西说是我们高二的转读生。”   额?这还真是个话题,“转读生?谁呀?”想了想,她也还没想起高二的时候到底有谁是转读生。   “叫左如故。不过好像只有高二下学期在,就是刚好希曼离开的那一年。”经舒倪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沐清心猛然大悟。   “啊?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啊,那会的舒倪跟现在完全是两个样,估计那会还真没有男生拿她当女生看,居然还会有人喜欢她?太不可思议了。   光是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真认识他了,原来还真的只有她不认得他,不过她这般大惊小怪干嘛?“怎么不可能?”舒倪下意识的反驳。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待沐清心反应过来才觉得这话里有话,“难道你喜欢上他了?”要不然怎么会出口反驳呢?如果对于自己毫无感觉的人一切的情感发泄都会不屑一顾,而她这般急着反驳,倒是有些解释便是掩饰的作为。   “你……”舒倪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不是都说一孕傻三年吗,她这似乎没傻还更聪明了,“他就一流氓,我喜欢他才怪。”舒倪拿起抱枕就准备朝她砸去,忽的又想起自己的干儿子还在里面呢,悻悻的又收回抱在怀里,有些憋屈的说到。   “你现在是不是有种想起他都是各种讨厌的样子?”沐清心立马化身感情分析员。   舒倪点了点头,光是现在随便想想就满脑门子都是他那丑陋的嘴脸。   清心看着舒倪这一晃一晃的神情变化,有些得意。“特想抽他两耳光子?”   “特想。”这两个字绝对是压着胸腔憋出来的,如果他现在站在她面前,在条件准许的情况下,她真想抽他两下,不过那张脸……就不好看了。   沐清心非常明了的点了点头,头绪慢慢的会理清的,“其实他每次让你讨厌的时候你并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讨厌,是吗?”   Yes or no 这还真是个问题。   讨厌?不讨厌?真的讨厌?哎呀,“你这都问的什么问题嘛,讨厌就是讨厌嘛,这有什么区别吗?”   问题症结找到了,沐清心不辞辛苦继续发扬好奇宝宝的精神,“你们牵手了吗?”   这问题实在太跳跃了,舒倪猛地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睛望着她,都还没怎么着呢,哪轮得到牵手呀。   “做、爱了?”沐清心狐疑的靠近她,试图从她眼神里得到点什么。   做、爱!!!可舒倪却猛地想到了那天晚上,那个感觉太真实了,似乎……并不那么难以接受。   这表情到了沐清心的眼里却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了,手是肯定没牵的,难道直接跨越,这也太快了吧。   舒倪一看就知道那死女人定是想歪了,赶紧出言制止,“哪有的事,我说了,我的初、夜要留给我老公的。”   “切,保守,顽固,冥顽不灵,我告诉你,现在很多的男方家长都要求结婚前先怀孕,因为他们都怕女人怀不上孩子,你知道吧,现在怀不上的多了去,所以呀,婚前性、行为是可取的。”   一说到这个问题舒倪就有些烦,上次特意找他说这件事,可什么都没说还被占了口头便宜,流氓。   “你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还是少八卦点好,以免带坏了我干儿子,来,让我摸摸,动没动。”把头凑过去附在肚子上,可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结果还遭了她一个爆栗,“拜托,现在才多久啊,都还没显怀呢,你干儿子还小着呢,对了,快到点了吧,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看了看时间,好像是该出发了,要不然该赶不及了。   电影看得是《撒娇女人最好命》,冲着周公子去的,虽说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但是笑笑还是可以的。   出来的时候沐清心又嚷着想去吃西厢记的水煮鱼,酸酸辣辣的,说是特别想念,没办法,孕妇最大。   西厢记的招牌菜就是水煮鱼,里面整个的装修都是采用古代风格,房间与房间之间采用的都是可拉伸的屏风,上面的雕花异常的精美。   而这之所以出名还有他的一个特点,菜系很亲民。   这家店最开始的老板只是一个普通的做湘菜的厨师,做得都是地地道道的家常菜,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越做越好。   一道菜的味道最特特别的便是它具有家乡的味道,而且地道正宗。   而这西厢记就是如此,随着后来规模的变大,口味却一直保持着地道的风格,不崇洋媚外,也不添加各种香精香料,使其保持最原始的味道。   “妮子,我又想吃冰激凌了怎么办?”看着香喷喷的水煮鱼,沐清心又开始折腾她了。   “你该不会等下又想吃麻辣烫吧。”什么人最难招呼,得说孕妇才是。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吃了,要不我么换地?”   “这菜喂猫还是喂狗啊。”   “还是喂我吧。”   两人打闹间舒倪忽的见到一个影子晃过,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对他印象太深,没办法,现在光是看背影似乎能联想到他。   清心在她眼前晃了晃,可是毫无反应,“喂,见鬼了。”见鬼了也不应该是这般反应呀,难不成,“是那个让你讨厌的人?”沐清心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却什么都没有。   “清心,我出去一下,你先吃。”那个背影太熟悉了,她不可能认错的。   一个小跑出门,便看到了他挽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说有笑的进了隔壁包间。   “妮子,到底怎么了?”她这幅模样,她还真吃不下,可等她走出门的时候分明什么也没看到啊,不经有些奇怪。   “看到了个人。”舒倪返回原座位坐好,可是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了。   “谁呀?”   “很像希曼电台的那个台长,文建。”   沐清心并不太清楚宋希曼与文建之间的事,就算是舒倪也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能了解其中一二,只是今日他又与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又将宋希曼至于何地呢?   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她得管管,要不然宋希曼只能哑巴吃哑亏。   文建就在她们包间的对面,舒倪从屏风的缝里面就能偷偷摸摸的看清楚他们到底在干嘛,本来还只是怀疑,这一看,现在倒是能确实是他了。   这个男人也不知到底是脚踏几条船,估计迟早会在阴沟里翻船的。   “不行,我得去揭穿他。”偷听了几句之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骗谁都行,但是你唯独不能欺负宋希曼,她都舍不得欺负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了。   越想越气,舒倪决定去来个正面解决,这偷偷摸摸的还真不是她能干的事。   可是沐清心却拉住她了,“妮子,虽然我不知道希曼跟他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但是我想以希曼的性格她一定是不会希望你出手去解决的。”   这倒是,就算再难堪,她也定不会希望她看到吧,只是,难道她就这样让那一对狗男女逍遥快活?   “不行,我还是得做点什么。”在屋里踱来踱去,转得沐清心都有些头晕了,“要不然我录像吧,到时给希曼看,这样的男人她还要干嘛,而且本来就是有家庭的人,她这样下去一定会毁了自己的。”   沐清心相比之下要冷静得多,“这样更加会让希曼难堪的。”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到底要我怎样呀,难不成就这样看着呀。”本来就对狗模狗样的男人没什么好印象,现在更是气上加气,也不知道当初希曼为了一个档期就这样跟了他是不是曾有过后悔。   “希曼从来都是有主见的人,你觉得她真的会选择一个有家庭的人来葬送自己的后半辈子?她说不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罢了,只是没有跟我们说而已。”   经沐清心这么一说,好像又有些明了,当初两人因为这件事而吵架的时候宋希曼就说她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用想,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或许是吧,就连清心一直没在她们身边都能看清楚的一些事,而她却看不清。   “或许我们现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最好的。”   虽然这么说是没错啦,但是舒倪总是觉得心里窝火,有种路见不平却不能拔刀相助的感觉,心里憋屈得很。   “茹姐,听说这家的水煮鱼味道很正宗哦,肉鲜美而滑嫩,味清爽而没腥味,今天你可一定要好好尝尝。”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是宋希曼又是谁?   可是她怎么也来这了?之前打电话问她出不出来吃饭还说有事来着,也不知她口里的茹姐到底是谁。   舒倪听到这个声音好不兴奋,正欲开口叫她便迅速的被沐清心给捂住了嘴。   “别喊。”沐清心示意了一下隔壁包间。   可是正是因为隔壁包间她才要喊的呀。   Chapter 33   “真的吗?那既然今天来了我就一定要好好尝尝了,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了。”这个女声相比就是希曼口中的茹姐了吧。   光听声音应该是有些年岁了的,只是却自有一股沉淀下来的锐气,却又不失温和。   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走过了她们这间包间朝里面走了,咫尺之间,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呢。   “咦,茹姐,那不是文台长吗?他今天也在这吃饭?要不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太放心还是太不放心,以此敞开门来显示他的虚心。   宋希曼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这李茹的脸色,可是,事情却似乎没在她的掌控之类,李茹在看到文建跟个小女孩一起吃饭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显露。   宋希曼敲了敲门,“嗨,台长,这么巧,我跟茹姐说这里的水煮鱼特别好吃也就一起过来了,没想到居然碰到你们了呢,这位是?”示意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女孩。   这个女孩估计是还没毕业的黄毛丫头,满脸都洋溢着被宠溺的幸福,甚至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文叔叔的女朋友,小雅。”   所有的笑容都僵硬在脸上,文建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急着回答,更加没有想到她会这般明目张胆。   而宋希曼却漾着提前知晓一切的坦然从容,唯独看不破的便是李茹,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的选了个位置坐下,夹起一块鱼片尝了尝,真心赞叹,“希曼,这鱼真的就如你所说的那般好吃,坐下一起吃吧。”   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太强大还是太怯弱,总之,这一刻,宋希曼之前所有的把握都不算是把握了。   “是吧,我特意拉着文叔叔过来的哦,这家的鱼超好吃的呢,你说呢,文叔叔。”小女孩总有一种天真的朝气,尤其在恋爱中的女孩,更加如此。   “吃吧。”文建开口,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暴风雨。   而他在看向宋希曼的那一刻,或许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一些,眼神里瞬间多了一份深邃而不见底的怨恨。   男人总是这样,分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却还想着要把错误归结在其他人身上,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么吃香。   “文叔叔,不介绍一下吗?”被称作小雅的女孩抱着文建的胳膊撒娇,而文建不动声色的想要拿下来却始终拗不过小女孩的倔强。   “这是我们电台的宋希曼,这是……”在介绍李茹的时候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倒是李茹,一如既往的吃着自己的鱼,认认真真的将刺挑出来,挑得干干净净之后将一片白花花的鱼肉缓缓的送进口中,动作行云流水却又高雅至极。   宋希曼自认是做不到这般淡定有风度的。   “怎么?不知道怎么介绍吗?”终究是开口了,只是分不清这语气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古井无波,就是此刻对于她最好的形容。   “哇哦,你就是希曼姐姐呀,我超级喜欢你主持的那档深夜八卦,特有趣,特有爱,我每天都听的哦。”   本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又因小雅的一句稍显兴奋的话打破。   “是吗?”   “是的,是的,我还跟文叔叔说了,以后我也要去电台,还要跟希曼姐姐好好学习呢。”   哦?那还真是不巧,她似乎也是得缘于她文叔叔,所以才有了这档节目,说来也还真是惭愧。   希曼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李茹的变化,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她似乎没有任何的表示。   “那这位姐姐呢,好有气质呢。”   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天真无邪,想来男人都喜欢这种小鸟依人,满眼都是崇拜,而且又单纯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吧。   内心不禁得有些想笑。   宋希曼,你何时也轮到了这种不堪的地步了。   “这是我一朋友,李茹。”文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李茹在心中苦笑,原来只是朋友呀。   “李茹姐姐,你好。”   “你好。”   小女孩有个特点,喜欢叫叠词,比如叔叔,姐姐,哥哥,之类,而这种称呼在无形间就已经增加了它的可爱度与亲切度,就像文叔与文叔叔,叫出来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只是她终归过了这种用叠词的年纪。   现在就连叫妈妈都不愿了,而是直接一个字,妈,简单利索明了。   果真一切都是跟年纪有关,目的性强。   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当然,李茹跟小雅似乎吃得相当不错。   文建也应该吃了不少才是,因为小雅一直往他碗里夹呢,也就她了,吃没吃什么,心里也七上八下。   也不知道到头来这场戏会是怎样一个收场。   而在隔壁房间的舒倪跟沐清心却有些理不清人物关系,纷纷扰扰全是别人家的事。   “小雅,今天我这边还有点事要谈,要不你就先自己打车回去?”文建的思路谁都知道,先让那个小朋友走呗。   幸亏这小朋友也乖巧,一个点头就答应了,还跟她们一一道别,尤其是宋希曼,临走之时还不忘夸她节目好听。   这话多多少少听在耳里,别扭在心里。   “李茹……”文建艰难的开口,可是开了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最终化作一道关于名字的呼唤。   “希曼,今天这所有的都是你特意设计的吧,说是请我吃饭,实则是让我来这看笑话的吧,不过得让你失望了,他的风流韵事我从来就不感兴趣,他在外面的花花草草又何止这一株一朵?若是数,我估计掰着十个手指头也数不过来。”鱼片都吃完了,剩下一些酸菜在里面,李茹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宋希曼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   正所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不过如是了吧。   “就连你,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我不想说什么而已,今天既然你组织了这么场好戏,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演,只是你也看到了,几乎没什么效果。”   这个世界太大,大到无奇不有,这个世界太小,小到居然容不下她一个立足之地。   “阿茹……”情到深处无怨尤,文建此时唯有面带痛苦而又毫无感情的呼唤着妻子的乳名。   这么些年来,他们的感情,从年少到中年,美好有过,痛苦也有过,他给了她婚姻,而她也给了他自由,他原以为她给他自由只是因为不爱,可现在,他却觉得她是从来就没爱过。   “希曼这边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彼此放手吧,希曼也算是我一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与我共用一夫,当然,至于她的那个档期,我应该能做主保留下来吧。”李茹笑笑的望着他,深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而宋希曼却呆住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惊诧。   李茹轻轻的对着笑了笑,“你应该有把我真心的当过朋友吧。于我而言,婚姻失败,可不想友情也连带被利用。”   “茹姐……”宋希曼这一刻她发现她真的错了,如果当初她直接说的话那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景象,至少她不会显得那么龌蹉。   原来,有些人真的不是只有爱情才可以活,就算没有爱情,就算有着失败的婚姻,就算被友情背叛,她依然能高傲如牡丹,魅力绽放。   “好了,都别说了,希曼,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依旧可以找我,我毕竟是你姐姐,只是这人,我希望你能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不愿再在他电台呆了,我可以帮你调换,你还年轻,做什么都不要太急功近利,青春最好的便是无悔,我不希望你在我这个年纪回想起来的时候只剩下后悔。”   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如此风轻云淡的离开了房间。   这一切,都让舒倪太不舒服。   文建紧随李茹而去,整个偌大的房间忽的只剩下了宋希曼一个,她双手抱胸缓缓蹲下,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便传来了嘤嘤的哭泣。   舒倪想过去安抚一番,却再次被沐清心拉住,“她这个时候最不想见的就是我们。”   “为什么?”   “因为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自我调整。”   Chapter 34   沐清心与舒倪只剩下傻傻的大眼瞪小眼,这顿饭吃的着实烦心。   不消一会,宋希曼就停止了哭泣,拾掇了下自己,就踩着蹬蹬蹬的声音出门去了。   舒倪生怕那熊孩子有啥想不通的赶紧拉着沐清心就尾随其后,也没注意到后面拉着的是一个孕妇。   沐清心心里也着急,本来她的妊娠反应就不是很明显,现在心里装着事也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宋希曼本来就是职场精英,走起路来都带风,几个快步之后突然间停在了马路上,这下倒是让舒倪他们两好不一个趔趄。   “文建,首先我以我两平等的身份跟你提出分手,这个似乎就用不着你同意了,其次,文台长,我正式向你提出辞职,这个也由不得你不同意,就算这个月的工资你不发我都行,公司里的东西我也不会去拿了,至于你们怎么处理那都是你们的事,谢谢,再见,再也不见。”   这一段话从她哭泣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措辞了,没想到真到说出口的这一刻比之前想象的都还要刺激兴奋。   她承认,当初跟文建确实是出于私心,甚至就是他们口中的上位,但是不也是只要能上位成功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吗?就算面对各种流言蜚语她也能无动于衷,只是今日李茹这一番话却让她彻底觉悟,她说:我不希望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后悔。   李茹是电台总部的秘书,人漂亮,人际关系好,有气质,就算年纪到了依旧风韵犹存,当时第一次见面她并不知道她就是文建的老婆,因为大家都在说文建的老婆是圈外人,可是后来无意间才知道的。   宋希曼的性子属于谁都可以玩得来的,一张嘴极其能说,花言巧语,甜言蜜语,说得你花枝乱颤。   而后两人的交往次数多了变也就有了交情,在她终于察觉文建的不正常之后她才想通过李茹来将文建打击一番的,却没想到这居然是最后的结局。   其实她应该清楚的,李茹的性子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二,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其实早就破灭,到最后难堪的居然是自己。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最终能全身而退,可现在,却忽的觉得心里就像跟针刺过一样,微微的泛着疼,却又不见伤口。   必须承认的是她似乎有那么一刻是真正认为自己是在谈恋爱的,文建也因为年龄长很多的原因总能很清楚的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也能及时的给与她帮助,都说大叔控也莫过于此吧,而她,现在依旧怀念他给予的那些如同兄长父亲般的关爱。   就算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意图,就算她万花丛中过,就算她到如今依然能一笑而过,可谁又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呢?   那现在,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为了今天的那个位置,她付出了多少也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可是现在却仅仅一句话就让她丢盔弃甲。   看着宋希曼有些摇摇晃晃的身躯,舒倪多么想上前扶她一把,可是终究选择了默默注视,正如清心所说,她现在需要的一定不是安慰。   一路跟着,直到看着她完全进了家门两人才算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姑奶奶到底会怎样。   三人十几年的感情,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家人,宋希曼自尊心强,有些事却总是不那么如意,沐清心性情好,温婉贤良,典型的良家妇女,心思缜密,思考问题也周全,而舒倪却大大咧咧,横冲直撞成了习惯,近些年来虽是收敛了不少,却还是江山易改。   三人对彼此都太过了解,可是太了解有时也是一种负担,就像现在,她们一整天都在担心宋希曼,却又不敢贸然打扰。   宋希曼的哭戏很少,而这也是难得的一次,若不是事情太过巧合,她们肯定不会见到她那么脆弱的一面,事后的某一天,当她们问起的时候她必然会毫不在乎的说:他呀,早分了。还摆出一副人见人喊打的贱表情。   晚上的时候舒倪试探性的打了个电话,却见对方依旧跟她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半点受伤的情绪,倒是让舒倪吃惊不小。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舒倪奇怪,情绪不外放的人是最容易憋伤的。   舒倪跟她秘密打趣,说晚上的时候带她去个好地方,打扮得漂亮点。   “看来是个有男人的地方。”宋希曼依旧对男人毫无抗拒力呀看来是,对于这点舒倪是由衷的佩服。   “或许可以尝试着改变一下发展方向。”   “放心,就算改变方向也不会朝你发展,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气死人的本事依旧不减当年,看来恢复得不错。不过她真的有那么不堪,出台都没人要?   沐清心在一旁温和的笑着,什么也不说,不过她这样的应该还挺受欢迎的把,舒倪如是想着,便给了她一个诡异的笑容,弄得她不明就里。   不过这种买一送一的买卖也不知有没有人要。   晚上的时候宋希曼如约而至,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除了眼睛有点微微泛红而已。   “哎呦,你这还真够漂亮的呀。”舒倪吹着口哨少不了一番调戏。   本就生的漂亮,只要稍微化一下妆就很漂亮了,而今天似乎还经过了精心的打扮,粉蜜唇彩配上米白色的雪纺长裙,十分清新。   “可是没觉得姑娘我今天哪里不一样吗?”宋希曼转动着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顾盼生辉。   其实她们三人中只有沐清心是小眼,可她那双小眼偏偏生的漂亮,眼珠黑溜溜的,不像她们的带了点棕褐色,炯炯有神,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双眼睛有神衬得整个人都精神郎朗。   舒倪上上下下将其打量了好几遍,终是忍不住吐槽,“我觉得你今天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一天。”这话虽有些言不由衷,却也挡不住女人爱听假话的虚荣。   “讨厌,难道没发现姐姐我今天是红着眼来的吗?”宋希曼指着自己的大眼妞妞捏捏,好不造作。   “哭了?可你不是自称铁血女金刚吗?”意思是你也会哭?“该不会是为了男人吧。”舒倪还真是有一针见血的本事。   不过有些人只是调调她们的胃口而已,“今天恰好碰上姐姐我分手,当然,是我提的,所以呢,掉了几滴眼泪。”   舒倪赶紧见缝插针,却被宋希曼赶紧打住,“告诉你们,姐姐我顺便还辞职了。”   这个消息是个坏消息。   舒倪跟沐清心皆是一愣,她们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直接,那个工作可是她费了多少心思才得到的,相比之下,失去工作比失去男人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看着舒倪那张张得能塞下一个苹果的嘴,宋希曼好不得意,“以后姐姐得需要你们两养我了,不能嫌弃,不能问为什么,不能说不……”想了想,“不能让我饿肚子。”   “我那里不能住人。”舒倪与沐清心两人同时出声,不亏是姐妹,这么心有灵犀。“当然,能住狗。”再次不约而同。   宋希曼觉得她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交了这两个损友,关键时候不帮手还倒打一耙,够狠的呀。   宋希曼狠狠的点了点头,好,今天算我虎落平原被犬欺,等我有朝一日,看你们怎么来恭维我。   三人都很识趣的将此事就此别过,从此不提,可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拿得起不一定放得下。   对于舒倪说的那个好地方宋希曼表示相当好奇,如果真的有好地方的话她不可能没去过的。   不过舒倪却说那个地方非得到十二点才开门,她倒是更奇怪了,三人耐着性子磨到十二点,沐清心犯困得要死,可偏偏不听劝,非得要跟着一起去,没办法,又打了个电话给赵牧阳,让他来照顾一下孕妇,她们等下可就没心思照顾她了。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她们准时出现在了深夜食堂的门外。   关于深夜食堂舒倪也就上次跟老王来过一次,还恰好碰到了那个倒霉蛋,后来听老王说起他这个地下室还有一个特好玩的,叫“迷失王国”。在这里面你能自己动手制造你想要的那个王国,从而迷失在里面,不过每天只有一个名额,不过却可以邀请其他人来你的王国玩。   那天听说他们后面玩的特high,还说她那么早就走了真是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是老王又说,要是谁想要那个机会的话必须参加一项挑战,取得胜利的人才有资格。   她算是没想到,光就一个小小的食堂还有这么多的名堂,今天她还真想来试试。   “妮子,这就是你说的所谓的好玩的地?我可看不出这有什么特色,不就一普通的食堂吗?要吃饭,我随便选个地方都比这好。”宋希曼对此不以为意,那是相当的嫌弃。   舒倪也懒得理她,以貌取人本就是一种过错,如果她还去纠正她的过错那就是大错特错。   Chapter 35   被无视的宋希曼一脸无辜,不过她还真想不出就这么一栋别墅里面能有什么好玩的,还值得她那么神秘的宣传。   进门之后宋希曼依旧觉得没什么好稀奇的,虽然环境是优雅了点,还充满了各种艺术气息,但是相比之下,比这更好的比比皆是。   四人点了几个这里的特色菜之后选了间名唤“风尘”的房间落座。   “这醋熘土豆丝还真是够地道。”赵牧阳对此是赞不绝口,“既有家里的味道,却又偏偏不止那点味道,爽口而又带有点点的醋味,一个字,爽。”   赵牧阳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得他夸赞那也实属不易。不过这里的菜是真的好吃,要不然她也不会带她来,本来还以为来这里还需要借助一下谁的面子之类的,没想到却能直接进来,她倒是纳了闷了。   老王不是还说这里一般的人还进不来吗?那也就是说她不是一般的人咯,忽然有了这个意识之后乐的她嘴都合不拢了,吃饭那是更带劲了。   “吃个饭也能让你笑成这样也真是服了你了。”宋希曼也不知道她这是抽了哪根筋了,她承认这饭菜是还不错,不过也不至于这般模样吧,有木有太夸张呀。对舒倪的鄙视又加了一层。   舒倪也懒得理她,继续笑自己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傻笑什么,至于为什么嘛,她乐意。   “今天的挑战赛现在开始,没间房间里面的某一个碗底都有一张纸条,大家按照上面的做,谁的最富创意,今天的迷失王国就归谁。”酒足饭饱之后房间传来淡淡的男声,温柔清雅,没有传统的那种喇叭里出来让人想死的感觉。   “挑战赛?迷失王国?这是什么意思?”宋希曼满是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鄙视异常吗?这种低俗的东西我才懒得跟你解释呢。”好家伙,居然还记仇了。   宋希曼一脸别过去,也懒得看她。   不过疑惑的不止她一人,沐清心也好奇得很,这不只是一个餐厅吗?怎么还会有挑战赛呢?   出于对孕妇的尊重,舒倪好心好意的做了一番解释,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这家餐厅最大的亮点是在这。   显然,这游戏都很感兴趣,接下来都开始找纸条了,一个一个的将碗底翻过来看,可是,桌上的都翻遍了都没见到什么纸条。   “是不是坑我们呀,怎么什么都没有呀。”舒倪气死了,这什么跟什么呀,不会真是坑爹的吧,之前的高涨气势一下子就跌入到了谷底。   “妮子,再找找其他的碗,既然他说了有那就肯定是有,想必都不会是骗人的。”沐清心分析到,舒倪最喜欢她的一点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始终都能很冷静的分析问题,而这,她始终都做不到。   “你去看看你后面那个盆栽。”沐清心指了指她后面的那一盆茉莉。   “不会吧,不是说是碗吗?那也算?”舒倪半信半疑。   “人家只说了碗,又没说是什么碗,而且那确实是个碗。”   那虽是一盆盆栽,却是种在碗里的,而且还很精致。   也是,走过去将盆栽举过头顶,咦,好像还真有点什么呢?好吧,她得承认,这确实是纸条,只是被粘得有些异样。   “写得什么呀。”大家伙都齐齐的凑过来,那个所谓的迷失王国他们还真挺感兴趣的。   “如果你是大雄,你会选择谁?”   Omg,这也叫题目?还真是亮瞎了他们的钛合金眼。   “我没看过哆啦A梦”舒倪有点痴傻。可想而知,接着而来的就是三道齐刷刷的恶毒目光。   “我建议你重新从娘肚子里来过,顺便选个合适点的年代,你不适合跟我们一个年代。”还真是报仇时时刻刻准备着哈,这妞,哪哪都惦记着。   不过哆啦A梦啥的她是真的没看过,不过灌篮高手呀黑猫警长呀什么的她倒是看了点。   “不过估计这个跟看没看真没什么联系,如果这么简单的题目也能算是挑战赛的话那不谁都可以?”沐清心反问。   “可不可以那还不幕后人的一句话?”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种单向的选择,至于到底结果如何,那就全看对方怎么选了。   这话倒是说对了,一致点头通过。   “那也得有个能吸引他的答案才行,不是吗?”   “只要是胸大勾深臀翘的都可以。”舒倪率先做出表率。   “你以为都像你呀。”这次是难得的三人一致同声。   “赵牧阳,你别说你不喜欢。”宋希曼对于赵牧阳的反驳很不赞同,只要是男人就抵挡不住这层诱惑。   “我怎么就喜欢了,你看,清心哪一样满足了?”赵牧阳此话一出家暴随即而来,紧接着就是三个人一台戏。   果真,他夹在一堆女人,尤其是没有男人的女人堆里这本就是一种罪孽。   “要不就写他选择了哆啦A梦?”沐清心提议到。   可是这个回答实在是太一本正经了呀,立即遭到淘汰。   “还有最后三分钟。”广播里突然来声,不过这次却不再觉得这声音好听了。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到来了,可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依旧是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也真不知道这人出这个题目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纪念他逝去的童年?   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颜值还相当不错。不过就是面部表情稍显僵硬了些,要是笑笑的话,多么英俊的一小白脸呀,宋希曼肯定喜欢。   这不,某人已经上前勾搭了,不过你撒娇卖萌人家依旧一本正经,丝毫不买你的账,还说要是再不给的话就算是自动弃权了。   这小生要走宋希曼赶紧一把拉住,舒倪刷刷几下就在上面胡乱写了句话就塞给他了。   待他走后,众人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姿态审视这她。   “我就老老实实的写了我没看过……”   顿时立马鸦雀无声,各自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着。   你好歹也写过稍微有点创新的吧,讨论了这么久算是白讨论了,顿生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颓败感。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长,尤其是这种知道结果的等待更是让人揪心,分明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却好像等了好久好久一般。   “今日获得迷失王国设计权的是风尘房间。”   率先尖叫的是宋希曼,因为她在进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房间名称,还说怎么选了个这么风尘仆仆的名字,光听着就觉得风尘。   没想到,还真风尘,不过是风尘滚滚云飞扬。   紧接着大家都一片欢呼雀跃,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妮子,原来这老板喜欢这样的回答呀,下次来我就知道套路了。一切都答案未定嘛,这才是重点。”宋希曼这次绝对是领悟到了关于这个世界的真谛,那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请风尘的愿意参加的人员下到地下室,一切都以准备就绪,请自行活动。”这里面最高兴的莫过于舒倪了,整个人完全都还没在状态,她这怎么就被选中了呢?难道她那个答案还真中了老板的心思?该不会是老板也没看过吧。   不过既然能获得这次机会那还管他那么多干嘛,赶紧朝地下室走去。   ***********************   另外一间房间。   “今天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答案,一点心意都没有,你瞧瞧,这里哪个不比他有创意呀。”阳瑞实在是不懂他挑来挑去的为何唯独就选了那张。   其实不管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只要是她写得,就算只有几个字他也会选她的。   “这是她的字迹。”左如故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番悠闲惬意的享受,呵呵,她今天又来了?还真是想不到,居然在哪都能碰见,不愧是缘分不浅。   阳瑞这下更加佩服了,“哇塞,就连她的真迹你都能分辨出来呀,真是痴情男人像海洋,无处不包裹呀。”阳瑞啧啧出声,那女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以至于这辈子有个这么深爱她的男人,想想都幸福。   她的字迹当年看过无数次,甚至瞧瞧的临摹过,只是这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曾知道,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字一点长进都没有,依然丑绝人寰。   “她的字很容易认,难得见到丑的,而且是丑得相当有特色。”左如故低低出声,眯笑着,眼神里的宠溺足以让人淹死。   阳瑞简直是受不了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条,认认真真的研究了会,还真是丑,不过也确实丑得有特色,每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巴,而且字与字之间相隔甚远,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却很整齐,但,是斜的。   这种自创字体得原谅阳瑞确实也是第一次见,实在是丑得可以。   “老大,果然,你不得不让我由衷的佩服你的眼光,简直是惊世骇俗。在下谦让。”   Chapter 36   左如故笑笑,对此他不做任何表示,因为他的眼光一向如此之高。   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她们所制造的迷失王国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想不想去凑凑热闹?”问阳瑞。   凑热闹什么的是他的最爱啊,哪有不去的理。   可就这么赤手空拳的过去好像也不太好意思呀,得给她们准备点什么惊喜刺激之类的。   舒倪一群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地下室,这次他们算是大大的开了一次眼界,大约足有三百五十多个平方的空间,总之她一眼望去愣是只看到了对面墙壁一点点虚无的影子。   房间正中间有一个T台,至于有什么作用的话还得细细研究一番,至于整个周边的话基本都是空的。   “舒小姐,这是整个房间控制的遥控,然后所有的道具都在那个暗格里面,祝你们有个愉快的晚上,拜拜。”   服务员递给她一个遥控器之后便离开了这个真的很大的房间。   三个女人在吃惊之余赵牧阳正在仔细的观察这个房间的布局,如果说这是一个自我世界的创造的话还不如说是另外一个家的打造,因为这毕竟是一个有限的空间。   不过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却着实能让很多人尝试一下各种风格,从而得到满足。   来到所谓的暗格,这里面更是别有一番天地,里面的设备几乎全部俱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就连各种S/M情趣的设备都一应俱全。   舒倪想,这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出发点呢?   “希曼,要不你试试把它弄成一个S/M□□房?这么多资源不用白不用嘛。”舒倪提议道,这次来这里的主要的任务还是要让宋希曼开心一下,所以今晚她才是主角。   “□□你还是□□赵牧阳?我们这里总共才这么几个人,而且都还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觉得需要□□吗?”宋希曼可没她那么心思不正,搞什么不好偏生要搞虐待,真是吃饱了没事做。   “我听人说很多白领上班的时候正正经经的,可是到了晚上就会出来找虐受,你说他们这种人是不是天生的有受虐倾向呀?”舒倪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提问,这种事她没有亲生经历过,也只有听别人瞎说的份,不过她还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牧阳对舒倪简直是恨之入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脑子里面就不能存点正常点的东西吗?整天不上班,天天看有色电影小说,真别哪天不正常了,那倒霉的可是他们几个。   “这种事很正常,并不是说他们有受虐倾向,只是个人心理导向罢了,别对他们有歧视。”   “啊?你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瞒着沐清心去做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吧?”宋希曼跟赵牧阳的不对盘从来就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两个人随便碰到点事就能吵个没完没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所谓的“友情”。   在他们高谈阔论之际,舒倪已经拉着沐清心在暗格里逛起来了,不得不说还真有种逛家具市场的感觉,“希曼,你想打造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呀,要不来个三亚夜景房?”舒倪提议到。   “No,no no”连着几个no之后突然觉悟,“妮子,你这次机会是让给我的?”   “那是当然,要不然我没事来这干嘛?”   “我要弄个杨澜访谈录那样的舞台。”宋希曼认真思考了一番之后,对了,杨澜是宋希曼的偶像,她希望有一天能像她一样浑身充满着知性美与那些世界名人轻松而愉悦的进行交谈。   只是,今天某些事情似乎发生了变化,有时,她都在想她的方向是不是选错了,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适合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沉默了半响,众人都不说话,舒倪突然之间鼓掌,“有志气,那我就做你的嘉宾,也让我尝尝被采访的感觉呗。”   剩下沐清心跟赵牧阳你看我我看你,不过既然这是宋希曼的想法那就随她的愿吧。   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沐清心心里一阵难受,她的这两个好朋友看着都是大大咧咧的人,却内心深处总有解不开的伤疤,谁都不愿将它们展现,只有在黑夜的时候剩下自己一人舔伤口。   其实对于一个演播厅来说,所需要的器材和设备都比较简单,而中间的那个舞台基本就可以制造一个比较大致的舞台。   到了舞台上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这里只需要用遥控控制便可以将座位台具进行升降。   搬了几台摄影仪器出来,打了亮布,布置了桌椅之后一个大致的录影棚就出来了,然后在将话筒,布景稍微修饰了一番之后就已经很像那么一回事了。   群众到位,嘉宾到位,主持人到位,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左如故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他们几个人瞎忙活,不由得想笑,而一旁的阳瑞早已经笑的前俯后仰了。   “一段真正的爱情总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总是那么让人无比怀念,欢迎大家来到希曼采访录,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宋希曼。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那样的爱过一个人,开始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连自己的心都掌控不了。今天我们就来采访一下著名自由创业者舒倪小姐,她从一个微商后来慢慢的发展成为电商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今天我们不谈工作,不谈事业,就谈谈感情。   热烈欢迎舒倪小姐出场。”   “大家好,我是舒倪。”   “我一直都以为做微商的都会是些屌丝,没想到舒倪小姐竟然是这样一个大美人。”   舒倪无比配合的巧笑着,十分得体。   “一般人都会认为做微商的都是宅女,对于这个问题舒倪怎么看呢?”   “当然,这是一种必然性,因为面对电脑的时间比较多,或者说是很多微商从事者都是一些比较内向的,所以确实有很多宅女,但是,却也有很多的偶然性,就像我。”   “每件事情都存在必然和偶然,那不知道舒倪小姐的爱情是属于必然还是偶然呢?当然,我更加期待偶然的发生哦。”   其实不得不说宋希曼有主持人的风范,但是毕竟没有过多的临场经验,如果加以时日的锻炼的话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主持人,不管是台前还是幕后,对于这一点舒倪从来都不怀疑。   只是,这个世界不是说你有才能就一定能发光,你需要的不仅仅是才华,更多的是际遇。   之前宋希曼认为她的际遇能凭靠自己来取得,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有些事情的发生却离不开自身的努力,她相信,总有一天宋希曼能视线她自己的理想的。   “关于爱情这两个字,我说不清到底是必然还是偶然,以前总觉得爱情这件事不值得一提,甚至觉得友情带来的温暖足以抵挡没有爱情的风寒,当你需要爱情的时候爱情并不能立即驾到,而当你需要友情的时候友情一定能随时恭候,直到你的年龄到了一定的岁数,你就会知道爱情并非你一个人的事,而是会升级成为婚姻问题,成为两个家庭的事,我希望我的爱情是一场偶然,可是,我觉得她有可能成为一种必然。”   “怎么说呢?”   “相亲嘛。”   沐清心跟赵牧阳倒是挺配合的,发出了魔鬼般的笑声。   左如故看着监控,起身,朝地下室走去,阳瑞跟在后面贼笑贼笑的,今晚注定有一场好戏登场。   “舒倪小姐,这是我们老板送你的礼物。”之前退下的那位服务员正在他们的节目渐入佳境的时候闯入了进来,而且恰好在她说完前面那一段看似很煽情的话之后,要不是看着台下就那两观众她还真会以为这是在演播厅呢。   人一矫情跟着各种视觉都模糊。   不过这花是怎么回事?他们老板?难道他们老板每次都会送花吗?可为啥偏偏送给她呢?真是莫名其妙。   宋希曼完全是进入了状态,“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给我们的舒倪小姐送上了爱慕的心意呢?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百合。到底是哪位爱慕着呢?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保持一下神秘呢?”舒倪忽然间觉得整件事情都有些古怪,甚至透露着蹊跷。   那老板到底是谁呢?又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百合呢?而宋希曼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入戏了?   舒倪环顾四周,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面确实只有他们四个,就连刚刚送花的服务员都已经下去了。   抱着一大束百合,感受着扑鼻而来的清新味道,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其实她说不上有多喜欢百合,只是在众多的花中她稍微偏爱一点罢了,没有娇艳的外表,没有浓烈的气味,只有淡淡的绽放,而她,就喜欢这种姿态。   “这花舒倪小姐喜欢吗?”   点了点头,“嗯,很喜欢,谢谢。”   “那舒倪小姐能不能稍稍透露一下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如果有符合条件的广大观众朋友们也可以联系嘛,是不?”   “这算是在帮我向广大观众朋友们相亲吗?”笑笑,她还是觉得这场访问似乎有着某种预谋,可是她却看不清方向,而所有人都是从犯,只有她,是受害者,至于主谋嘛,她还真想不到到底是谁。   “不排除这种可能嘛,或许可以来个偶然哦。”   “我喜欢的男生嘛……”   Chapter 37   “我喜欢的男生嘛……”舒倪想,到底什么样的男生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呢?这么多年人,总有人不断的问这个问题,而她心情好的时候会给他们各种官方而具体的回答,若是心情不好便直接说有感觉就好。可是到底去哪找感觉呢?感觉这东西又是什么呢?   可是宋希曼的这一次发问,她的脑海中却飘过了某个人的身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想到他呢?   赶紧打住,继续说,“我喜欢的男生嘛,一定要个子高高的,干干净净的,穿着简单T恤或者白衬衫,梳着简单的发型,穿着白色的板鞋……”想了会,忽又觉得不对劲,“我觉得我怎么那么像是在找师兄呀。”舒倪忍俊不禁,这都问得什么问题呀。   不过似乎不认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他们几个都倒向是听的挺认真的。   “还有什么吗?就这些吗?”   就这些吗?这些很容易吗?光是找到一个干干净净的男生就挺难的好伐,舒倪给了宋希曼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她那副认真的摸样还真挺入戏的,害的舒倪赶紧回归被采访状态,想起周星驰里面一句经典的台词,“我喜欢的男生一定是要踏着七彩云朵而来的。”   “哦?这是彩霞仙子转世吗?”宋希曼浅笑。   “不过爱情这东西,说到最后还是要看感觉啦,如果感觉对了那么一切也都对了。”   舒倪觉得如果非要自己说出一个模型来还真有些困难,想象里面的男生都太过美好,可是现实生活又真的能有几个呢?就算上辈子积德真的遇到了,那么你真的会对他有感觉吗?这个,还真不一定。   正当两人都在酝酿之中的时候音乐突然响起,是她喜欢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于此同时,房间底层冒出股股白烟,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然后的然后,四人皆不出声,就这样两两对望。   随着烟雾的弥漫,渐渐的都看不清人物,舒倪问,“希曼,这也算是情节?”   “我不造呀。”   哇的一声,整个舞台渐渐上升,最后停在了某个高度,就那样,刚好的高度,刚好的视角,左如故就踏着七彩云朵缓缓而来,穿着白衬衫,梳着干净利落的发型,朝她而来。   这一切都太过梦幻,此时舒倪唯一能做的就是转头望向宋希曼,希望能从她这得到零星半点的解释,可是回复她的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关于这个她是真的不知好不好。   不过不知归不知,起哄归起哄,“紫霞仙子,踏着七彩云朵而来的喜欢吗?”宋希曼调笑道,而下面的沐清心跟赵牧阳更是扯着嗓子问,问了一遍又一遍,他们不嫌累她还嫌累呢。   “你怎么来了?”这个房间正在试用期间不是不对外开放的吗?   “你傻呀,人家都说了这是他老板了,你说他怎么在这?”宋希曼真是要为她的智商而捉急了。   啊?那也就是说刚才的花也是他送的?低头看了看依旧被自己紧紧得抱在怀里的花,怎生觉得那股淡淡的花香全变成了流氓的味道。   “能不能先放我先去呀,这烟雾缭绕的,感觉都不能好好说话了。”舒倪分不清此时自己的感情,对于左如故,有那么些些怪异的感情,可是自己也说不好,现在这般尴尬场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舒倪,从高二那一年前,我就喜欢上你了,不管你怪我出现得太晚也好,怪我不懂情调也好,不过我之前确实找过你,但是没找到,知道一年前我见到了你的背影,可是你却再次消失,这次,我绝不容许你从我的世界消失不见,舒倪,看在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能做我的女朋友吗?”一大串的神情自白之后单膝跪地,将一枚简单而漂亮的戒指举在她的面亲。   这绝对是逼迫!!!   “答应他,答应他……”一群损友在下面七嘴八舌,各种瞎嚷嚷。   “妮子,爱情真的不是必然与偶然就能分清的,它讲究的是一种情绪,换种文雅的方式说便是荷尔蒙分泌之时的相互吸引,所以,放下你那些所谓的矫情接受他吧,更何况左老师哪配不上你啦,都超出你好几圈了,别那么不识抬举。”   有这样损自己的闺蜜她也真是够了,这辈子遇上这么一个也就足以。   “妮子,爱情开花的时候就要闻着花香好好享受,不管花开花败,总归是一种结果,所以,试着接受吧。”沐清心也在下面瞎掺和。   他们这是要一起逼宫吗?   “能不能先放我下去?”舒倪觉得自己此时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还没答应呢?”左如故异常坚决。   “你先放我下去。”   “你先答应。”   “先放我下去。”   “先答应。”   众人眼瞎耳鸣,这哪有求爱与被求爱的姿态呀,倒更像是一场闹剧。   这种事情真是急死了旁人,尤其是在下面控制遥控的阳瑞,他现在得给兄弟来点场景刺激一下才行,要不然哪有这样的呀,太衰了。   升起的舞台忽的像一边倾斜,完全出乎众人的心思,而此时因为宋希曼跟舒倪都是站着的,唯独左如故是跪着的,所以重心相对要稳一些,而舒倪直接条件反射般的往左如故这边扑,眼见着情势有所好转,阳瑞干脆再加点力,可是他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舒倪是顺势恰到好吃的直接扑倒在某人怀里,而不幸的一幕却发生在了宋希曼的身上,此时的她因为倾斜而产生的惯性直接引导她向下倾倒。   而她本欲揪住左如故的,可是最后关头她想的是她不能破坏好姐妹的那一刻温情,所以最后的结局是用自身的牺牲换取姐妹一刻的温存。也真不知这个决定值不值。   本以为自己哗哗的倒下来会摔个狗□□,没想到却跌落在了一个还算软的垫子上。   “啊……”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惊叫,而这声音当然是出自阳瑞之口,在意识到自己犯了某个错误之后勇于承担,所以不惜用自己做人肉垫子拯救了一枚大好女青年的失足。   舞台也在慢慢的回归正常,“你这算是主动投怀送抱吧,那就是说你同意咯。”不大不小的戏谑声在她耳边响起,丝丝暖气就这样毫无预防的进入了她的身体,让她……嗯,并不排斥。   “谁同意啦……”不过事后反对这事并不靠谱,而且这语调,怎么听着那么不着调呢?堪比撒娇呀。   “你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呀。”舒倪欲挣脱开他的怀抱,可是某人却怎么都不放手,“就一下下。”突然低下来的声音让舒倪内心一颤,他似乎总是有办法让她失措。   安安静静的让他拥了一会之后便真的自动放开了她,“阳瑞,把这个降下来。”   “老大,不是我不降呀,是有人不让我降。”阳瑞明显发声有困难,他在下面好好的难道受刺激了?   “希曼?……”舒倪首先意识到应该是舒倪掉下去了,不过,“希曼,你好生给我压着,等下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他。清心,我的遥控在那边,你去拿过去帮我把这个降下来。”   好呀,等下看她怎么收拾他,真是欠揍。   “那个姑奶奶,你先移开好吗?”阳瑞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被一个女人压在上面总归不是办法,而且,最要命的是她的那一对宝物正抵着他胸膛呢,他估计再磨蹭下去他兄弟就该反抗了。   “谁让你瞎管闲事的?而且还是寄托在我的痛苦之上?老娘我今天就要让你好不安生,起来?休想,就该让你好好做你一次人肉垫子。”说罢似乎意识到了某些问题的严重性,却也不管他,径直换了个坐姿,干脆坐在他上面,这下谁都舒服了。   舒倪气呼呼的下来,对着阳瑞就是一大通数落,他为了兄弟还真是背足了黑锅。   阳瑞睁着他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期待这左如故的救世,可是某人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真没闲心来救他。   “舒倪,能不能先把我两的事给说清了呀,阳瑞那边没事的。”左如故在后面扯了扯衣角。他们之间的事好像还没个结局呢。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呀?”舒倪充傻装楞,还不忘了让宋希曼对阳瑞一番折腾。   左如故有种遇人不淑的错觉,兄弟本着好的出发点却似乎做了坏事。不过对于他被惨凑的事他还真没法帮忙。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老娘,老娘今天这火气大着呢,活该你找上门来,今天我不虐你都觉得对不住自己。”宋希曼对着阳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才舒服,将其一顿拳打脚踢。   最可怜的莫过于阳瑞了,对着一女人他总不可能还手吧,最可恶的是这女人劲还不是一般的小,整的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舒倪知道今天宋希曼心情不爽,便也在一旁看着她拿那人出气,活该他今天撞在枪口上。什么日子不好选,偏偏选上今天。   而最悲催的莫过于左如故了,一场游戏下来依旧两手空空。   Chapter 38   舒倪在接到老王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里宋希曼一直都住在她家,两人混吃等死倒是为彼此找到了伴。   老王说他认识了一个生态植物方面的专家,专门做新疆红枣生意,做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说是想叫几个朋友一起去看看,聊聊天,取取经。   算下来确实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去了,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舒倪问宋希曼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顺便把老王介绍她认识认识,老王这人还是相当值得认识的,见识面广,人脉也多,说不定以后也能帮上个忙啥的。总之,多个朋友多条出路这是没错的。   宋希曼一开始是拒绝的,说自己都还没好好享受轻松时光就又要开始新的征程有点虚,不过却也架不住舒倪的一番摧残,硬是被拉着下去了。   老王人真的是好的没话说的,还开车来接他们了,等他们收拾一番之后他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老王见到美女就双眼放光,这算是他的特色了,不过放的也就两抹虚光而已,有胆看没胆吃纯属。   “哈罗,今天终于是打着面了,一直听妮子说起你,没想到还真有这么漂亮呀。”老王伸手问候,“你好,我是隔壁老王。”   “久仰久仰。”   两人一番做作的问候过后便也算是认识了,老王这人话多,荤段子也多,却知道场合,这是舒倪喜欢他的主要原因,不像有些人说起荤段子来没个正形,而且不分场合。   而宋希曼也是调侃的好手,两人这碰面之后绝对是水碰上了面粉,和一起去了。   “老王,你说那张凯是吧,他是专门做红枣的?”舒倪突然想起,之前微商圈里也有人做红枣的,似乎也没闹出多大动静,这次这个却能让老王刮目相看那就一定是有他过人之处。   其实舒倪是真心感谢老王的,从她接触微商开始就一直带着她见各路人,认识各路朋友,她的眼见基本都是他带着她见的,所以她是真心的把他当老哥哥对待。   “恩,不过他这个红枣可不是一般的,之前他是做电视购物频道的,后来辞职了,干脆干起了微商,在电视台那会认识了不少的人脉,其中就一个是新疆来的客户,那会他们就是在他们电视上卖红枣,而且那次好像收益还不错,也就一来二往间就认识了,张凯也善于笼络人际关系,这不,他现在就直接去那客户那里拿红枣了,绝对正宗的新疆大红枣,今年九月份他就要去新疆了。”   原来又是一个辞职创业的人。   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确实是的。而她,却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准备。   到了张凯的地盘之后她有些吃惊,本以为会是一个小有规模的公司或者住房之类的,没想到这纯粹就是一个库房,里面堆放了各种红枣,不过都是些打包好的干红枣。   一见面张凯就热情的接待了他们,还每人送了三大袋红枣,接着又拆了一袋新疆大枣,个个都很饱满,便招呼他们开吃。   “这枣呀,都不用洗的,你看看,虽然看着不是那么红润,但是吃起来绝对爽口,尝尝。”   他这么热情倒是舒倪没有想到的,本以为会是一个有些眼力见的人,却没想到这么随和,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不过想想也是,一般的人老王也是不会去结交了。   舒倪拿起一颗就往嘴里塞,人家都已经这般豪爽了,你还纠结着要不要洗的问题那就有些矫情了,不过这枣确实也没让她失望,确实甜。   “你们女生呀,要多吃枣,不过也不能吃的太多,吃多了反而不好。”张凯见舒倪拿起来,从她的表情就已经直达她已经承认了他的产品,便也舒心不少,开始讲起自己的产品,“这些个枣你们绝对放心,都是我去年亲自去新疆摘的,这些都是在那边进行了风干之后才运送过来的,至于口感呀水泽呀都没影响。只管放心大胆的吃,再者你们女孩子不管是泡茶还是干吃,都绝对营养,送礼啊什么的也绝对拿得出手。”这糙汉子说起自己的产品那是吐沫横飞,真真说的此产品是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那给我来几包吧,到时回去给我爸妈也尝尝新疆大枣的味道。”舒倪见他这般卖命的推荐自己的产品怎么能不给面呢,“对了,听老王说你九月份要去新疆采枣是真的吗?”舒倪问。   “时间上是这么打算的,这次就要自己开车去,用货车,到时也就直接开回来,路上都得来回个七八天,怎么着?你也有兴趣?”张凯调侃的望着舒倪。   新疆,西藏一直都是舒倪想去而未去成的,如果这次真的能去的话,那未尝不是一个几乎。   “能带上我去?”舒倪不确定的问。   宋希曼在旁扯了扯她,新疆那地方怎么能是她去的,她知道她一直想去,但是她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呀,更何况,这个张凯到底是怎样的为人,他们都不是很清楚。   有些莽撞。   舒倪不理会宋希曼,继续跟张凯瞎扯,“你们一个货车够了吗?”   “哪够呀,我们是四个货车一起出发,去年的红枣卖的不错,今年打算再加点苹果进来,本打算去年就弄的,只是那会还不太清楚市场也就没敢弄太大,今年那肯定是要赚个市场的。而且,新疆的苹果那绝对是又甜又脆的。”   张凯这么一说更是刺激得舒倪心脏一颤一颤的,新疆,那也是她向往的地方,说不定今年真的可以一起去一趟呢。   提着几袋红枣从张凯那里出来,舒倪问老王,“老王,张凯那人信得过吗?”   “怎么?你真想跟着他去新疆?”老王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有这么一个想法。”也不想瞒他们,便也索性直接告诉他们。   “妮子,如果你真想去的话可以自己组队去的,如果就这么跟着去的话我不是很赞同。”这是老王的实话,也是他的建议,她知道,他是真的把她当妹妹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尽心尽力的对她好。   不过舒倪倒是不觉得,张凯这人看上去并不像坏人,而且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到底去还是不去还是问题呢,一切都到时再说吧。   “放心,到时去的话我一定跟你们随时保持联系,一定让你们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舒倪打着哈哈,新疆,那么多么激动人心的一个地方,高山敬仰,万里空阔。   不过显然,老王对此事不甚赞同,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对了,你最近生意怎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你可以多跟老张联系联系,同样都是做绿色生态的,可以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的。”老王转移话题。   “也不说不上多差多好,也算是时不时的有那么几个生意,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基本生存吧。”   自从上次跟老舒商量过之后她也真正的投入到实际操作中来了,可是一切都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光是吸粉这一点她就远不如他们做的好,而且她似乎总是抓不到其中的精髓。他们能轻松的做到日吸粉上千上万,可是她要吸粉却难如上青天。   舒倪也把自己最近遇到的困难跟老王都吐槽了半天,老王就她的问题一一进行分析,关于吸粉,他的主张是并不在乎多,而是在乎精,如果你五个粉丝里面有一个的成功率那都是一个相当厉害的成功。   可这些精准分析的吸引却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之前有想过通过大牌来做介绍,但是却又觉得时机不够成熟,当你带有某种目的的接近别人的时候就会显得一切都不那么真诚,那么交起朋友来对方也不会敞开心扉,这是一个弊端,是她想努力避开的。   “今天美女在侧,我这左拥右抱的,一起去凑个热闹呗,最近又发现了个好地方。”老王建议。   舒倪不得不佩服老王的是,他总是有时间去挖掘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好交往的。   而她,却总是坐享其成。   对于老王说的好地方舒倪那是深信不疑,既然他说好玩那就一定好玩,“好呀,当然去了,有好玩的地方怎么能错过呢。”舒倪赶紧附和,只要你别反悔就行。   宋希曼一路跟着他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也是舒心不少,最近几天都窝在家里,人都快发霉了。   “妮子,你朋友似乎一路情绪都不是很高呢。”老王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尽量挑些轻松的话题,原来重点在这呀。   舒倪恍然大悟。   “她呀,失恋,失职,失身,总之呢,什么都没有了。”舒倪将其她短暂的一生做了如此简明扼要的概括,不过倒也挺实在的。   宋希曼也懒得去反驳,只是笑了笑。   “年轻人呀,总喜欢把失去当做饭吃,殊不知失去就是得到。”老王感叹。失恋,丢工作,这都不算什么,相比起一些大风大浪,这真可恶小巫见大巫。   只是人呀,总喜欢把忧伤莫名的扩大。   Chapter 39   宋希曼有些诧异老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对他投去不解的眼神,希望大神指点。   “失恋,不过就是恋爱而已,既没结婚也没小孩,能散就散,及时行乐,这也是一种生活状态,失职,不就丢了工作嘛,天地之地,哪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至于所谓的哪里跌倒哪里爬起这类的励志话语就不适合我了,不过我说如果就丢个工作这样的事情都承受不起的话那也就注定未来一生的平淡。至于失身嘛,那就更好说了呀,迟早都有这么一天,又何必斤斤计较呢?还真把这当成是远古时代呢。”   老王这一番话说得至情至理,虽然有些糙,却也着实是这么个意思,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总是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的话那哪有时间去享受那些美好呢?   或许这番话点醒的不仅仅是宋希曼,也同时给了舒倪当头喝棒。   太过得过且过的日子,得尽量让其充满精彩才行,只是这是一个需要付出激情的行动,那就看你如何去理解了。   在一阵思考中已经来到了老王口中有趣的地方,不过单从外面看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看的地方。   “老王,这有什么有特色的吗?”舒倪不解的问道,虽然她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一说法,但是这个地方她实在想不出里面会是怎样的一个呈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可是有各种好玩的呢,你想玩什么?”老王尽是卖关子。   “K歌?”宋希曼说。   “看来你是想大吼一嗓子来发泄一番了吧,不过,还真不是,不过等下进去就知道了哦,记得,保持风度,见到之后请保持冷静。”老王这关子还真是卖得不小。   这到底有什么值得可惊叫的吗?她现在连门都没找到在哪里,如果光是从外面看的话绝对就是一座简单的楼房,至于里面真的有什么奇观她还真是相当期待。   跟随老王一路前行,来到墙面直下,有个门铃,一摁门便自动开了,原来不是没有门,而是这门也有一层保护色罢了,原来这墙面便是门,只是同一个颜色,倒是让人有些傻眼了。   如果是她独自前来的话还真保不准到底能不能找打这样一个地方。   都说C城大,其实也就那么丁点大,如果说它小,可是很多稀奇的地方她都从来不知道。   舒倪和宋希曼满是期待的跟着一路往下走,慢慢的……慢慢的,就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神奇,因为越往里走就越发的清凉,而且绝对不是空调所发出来的那种清凉,绝对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凉爽,而且还伴随着海风般的舒适与清新。   这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呢?   老王从来就不会推荐没有特色的地方,想必这还是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在环绕了一个圈之后,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人期待已久的——地方。   哇哦,这原来是个海底娱乐场,穿越时空的海洋隧道,里面有各种鱼类在穿梭不断,周边竟是各种娱乐措施。   在一阵咋舌之后,随着老王进入到了一间房间,而这房间竟也是设计在海洋的环绕里面,房间是类似一个圆形的设计,还是透明的,应该是房间与房间的链接都是隧道的设计,而在玻璃里面装满了水,在加入了鱼类,这样就如同整个人置身在海洋里面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设计确实是一个壮举。   只是既然有这么特色的地方,她怎么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呢?看来她还真是眼界相当狭隘。   宋希曼已经惊呆了,看到如此特色而惊艳的设计,任谁第一次见了都会大呼惊喜的,只是,此时老王已经热情的上前跟里面的人打起了招呼。   原来,这又是有熟人呀。   舒倪再一次为老王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而感到吃惊。相比之下,自己则不知逊色多少。   “妮子,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这里的经理王鹏,我老乡。”原来是老乡,难怪,要不然这么巧妙的地方还真是找不到。   “你好,鹏哥。”舒倪上前跟他们一一打招呼问好,其实她知道,这是老王在变相的给她介绍人脉,至于到底把握得怎样那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哪里哪里,以后只管来玩便是,既然是老王的妹妹,那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了,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言明便是,大哥能帮得上的一定竭尽全力。”一看便知这王鹏是在商场上混迹的笑面虎,口里说的话也不知到底有几句真假。总之,官腔是打的响响的。   其实这里最出名的并不是所谓的建筑特色,而是海底烧烤,以及海底海鲜,想想,感受着海底世界的氛围,一边吃着烧烤,一边感受着海风的来袭,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老王说请她们在这吃烧烤,当然是求之不得,便也相当安心的再在玩了起来,期间跟老王打了个招呼,说是想去其他地方转转,好好参观参观,老王也自是乐意,待他们走后便径直跟王鹏聊了起来。   “哇塞,妮子,你说这么一个地方老板到底会是谁呀,真是想象力爆棚呢。”宋希曼对于这类似海底世界的设计依旧赞不绝口,瞧瞧,人家都已经想到幕后老板是谁去了。   不过这幕后老板还真跟她们没有丝毫关系。   一圈下来,原来这其实就是一个圆形的设计,而圆形的设计也更加合理的利用了土地资源,基本上也可以满足走到哪都能看到游走在顶上或者脚底的生物,各类奇形怪状的,见所未见,为所未闻。   晚上的时候,老王已经将所有的都布置好了,只要等她们来吃就好了,舒倪想其实老王真人还真不耐,安排妥当,作为他的女人,应该是很有福气的吧。   “鹏哥呢?不一起吗?”舒倪问,之前房间里还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现在却只剩下了老王一个人了。   “这可是这里的豪华套间,王鹏去拿酒了,今天这套间算是我们的了,怎样?爽歪歪吧。”   果真,有着一个如同哆啦a梦般的老王还真是效果无穷大。   烧烤都是从别的地方烤好之后拿过去的,因为这里面必须保证空气的通透。鹏哥搬着一箱酒进来,老王赶紧接过,“今天你们心情不爽的,心情爽歪歪的都放开喝,尽管来个不醉不归。”   “哎呦,老王,你什么时候还做起了心情安慰师?”   “这不美女心情不好,带她们来你这寻找一个享受嘛,放松放松,你说,这么年轻,哪有过不去的砍不是?”老王刷刷的就开了好几瓶啤酒。   宋希曼不是个矫情的主,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喝呗,男人不喝酒不算好汉,女人不喝酒,啥意思都没有。   那就放开膀子喝起来。   舒倪也是容易受气氛感染的人,进过希曼这么一吼,自然而然的喝上了。   其实不管男人女人,都是相对更喜欢豪爽的人吧,扭扭捏捏的,功夫全费在别扭上了。   几瓶酒下肚竟有了些许醉意,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场景太容易醉,还是人神经虚弱,一碰就醉了。   总之,两人脸庞都稍稍染上了不少红晕。   喝啤酒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分明没喝多少却总是要上厕所,这已经是舒倪第三次上厕所,她不得不感叹,这里就连厕所都他么的那么好看,这有种在海里拉稀的感觉,忽的觉得自己有种犯罪感。   “希曼,不就一个文建吗,不要了就不要了,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而且还是一二手三手的,不要也罢,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喝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嗯,不醉不归,去他么的工作,去她么的男人,都滚蛋。”   两个女人撒起酒疯来真是毫无形象可言,如果要是你见过工作时一丝不苟的宋希曼的话那现在的她绝对是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左如故和阳瑞从公司回来想来这看看的时候就偏偏看到了这样两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女人趴在海洋隧道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种豪言壮志。   阳瑞没想到今晚居然又免费看了一场好戏,突然想起,他还要报上次的仇呢,这次看你往哪跑,以后得让你见着我就想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老子,上次被她那么左勾拳右勾拳的身体都变形了,今天是你栽在老子手里了,还真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狂魔般的笑声响彻整个空间。   阳瑞已经拿着手机拍摄了好久,几乎将宋希曼所有的丑陋面全都拍摄进去了,而且偏偏是那种从哪个角度拍丑他就从哪个角度拍的那种,等宋希曼清醒之后她一定会后悔跟着来了这对方,更加会后悔碰上这么个人渣,可是,年轻时不是都会遇到这么一两个人渣吗?   Chapter 40   左如故看着阳瑞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已经鄙视到了无极限,对此,他虽鄙视却相当支持。   自从那天之后舒倪就已经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这也真是够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连人影也看不到一个了。没想到今天在这给碰见了,看来还真是缘分。   两人都醉的不轻,阳瑞已经把宋希曼都快玩坏了,这厢舒倪也没好到哪去,看着人影都已经重叠了。   左如故好心好意的来扶她,没想到这妞相当的不识趣,“喂,你谁呀,干嘛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拜托,分明是她自己在晃来晃去好伐,这下倒还怪上他了?   “我带她去房间,你也给她找间房间。”左如故搀着舒倪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示意阳瑞招呼好宋希曼。   阳瑞在那玩得不亦乐乎,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以后我要你看见我就怕,嘻嘻……   想来,那天也还真是轻饶了他,就应该把他给玩残咯。   “舒倪?”左如故扶着舒倪来到房间里面,试探性的叫了一声之后却见她居然没有反应,难道是睡了?可是眼睛分明是睁开的呀。   左如故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也不知道这魂都飞哪玩去了。将她放在床上,去洗手间打水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他发现,自从跟她扯上关系之后就专门做这等丫鬟做的事。   上次的一番伺候就让他心神俱伤,这次他只求安然度过。   舒倪盯着房间里的天花板发愣,看着上面游来游去的鱼,觉得好生有趣,“你看,天上好多鱼在飞哦。”   拜托,鱼能飞吗?   左如故觉得好笑,不过回过头却看到她一本正经的盯着看,口里还说着一本正经的话,竟该死的觉得她那么可爱。   “是呀,鱼都在天上飞呢,你躺下好好休息吧。”左如故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神经受损,要不然就是脑子出现问题了,居然还在这跟她玩这么幼稚的对话游戏,想想都觉得有辱智商。   “可是,鱼怎么会飞呢?”她依旧抬头一动不动的盯着上面的鱼神色迷离,“是啊,鱼怎么会飞呢?”   对于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某人似乎玩得很认真,比如,“你说这鱼是不是鸟变得呀?”“恩,肯定是飞鱼。”再比如,“你说这鱼怎么长得这么奇怪呀?”“哦,肯定是变种的,要不就是整容了。”……如此诸多,开始的时候左如故还以为她是在问他,可后来他便知道了她只是在自问自答而已。   没想到居然有人醉了还是这种状态,看来她醉酒的状态还是花样百出。   “喂,我们睡觉吧。”估计是抬头抬久了,太累了,晃动了一下脑袋之后对他说,不过他得先确定这话是不是对他说的。   “喂,跟你说话呢?”   哦,原来这话是对他说的呀,不过她要跟他睡觉?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   左如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跟你?睡觉?”本来是连续的一句话,非得让他说成了三个不确定,不肯定的问句。   “对啊,睡觉,难道你不睡吗?”说完自己已经和衣睡下了。   看着这一幕,左如故觉得简直是啼笑皆非呀,她知道他是谁吗?就敢要他一起睡觉?   “你知道我是谁吗?”左如故觉得自己都要被她给弄奔溃了。   舒倪转过身来将他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不就是那谁谁谁嘛,我认识你的。”   什么叫那谁谁谁?她到底认不认识他?“你看清了我是谁?”左如故俯身压迫在她身上。   “哎呀,知道啦,你是……”   “是谁?”左如故无比的急切,如果她能说出他的名字的话,那……   “你不就是那谁来着……对了,左如故,我说了我认得你的。”   好吧,虽然是疙瘩了半天,但好歹也还说说出他的名字来了,那也勉强算是及格。   “左如故,赶紧睡觉吧,等下天都快亮了。”   左如故不得不怀疑她这是在醉酒的状态吗?这情况可是比上次正常多了,只不过喜欢自说自话罢了。   左如故站直身子,看着她,他可没打算跟她睡觉。   抬脚正准备走,身后便传来让他心都为之一颤的对话,“左如故,你是喜欢我的对吧,那怎么不跟我睡觉呢?”   尼玛,他这都要逆血倒行了,什么叫喜欢她而又不跟她睡觉?又或者说她这是在暗示他要他睡了她吗?这暗示,可并非好事。   “来吧,一起睡吧。”还没等把上句话消化完全,下句紧接着响起,还不忘用手来拉他。   前进的脚步就这样被急促的止住了。   她是在挽留他?   他能感受到她拉他的劲道,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他停留。   “来吧。”她侧躺着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带着丝丝魅惑的给予了他无限的诱惑。   睡还是不睡?这是个问题。   她似乎总是在给他出难题。那这次这个题目他应该怎么做呢?该不会明天起来又跟他说,这只是一个尚未完成的一夜晴吧。   想到这个他就有些火气,本来就立场不坚定,现在这么以刺激,就更加不坚定了。   好,这可是你自己的决定,要是中间真发生什么擦枪走火的事那都是你自己的责任。   打定主意之后左如故陈恳而认真的再问了一遍,“你确定要我跟你睡觉?”   某人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她这般模样,他还是很喜欢的,如果在平时也这般的话那他一定义无反顾。不过他真能把她吃得一干二净不成?   左如故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心里的各种正经思想,跟她躺在了一起,不对,应该是说睡在了一起。   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正经很正经的,就算他清晰地感受着她的气息也能克制住自己,可是后面,似乎某人就不在正经了,所以,前面的一切正经都是假正经,而所有的假正经都是让他放松警惕的。   慢慢的,她就非常之不老实了,先是将他当做抱枕一般抱在怀里,然后就是手脚并用的对他上下其手,接着居然还来亲他,亲了嘴还不够,居然还自顾自的往下走。   你说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的吧,更何况还是左如故遇上了舒倪。   终于,在几番煽风点火之下,左如故化身狼人,直接将其剥皮拆骨,卸载入腹,而且味道美极了。   看着在自己身下娇羞呻、吟,面带潮红的女人,左如故感到无限的满足。动情之处,他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娇喘连连,气息不稳,“左如故。”   原来她还算是有理智的,最起码还认得他,而这,就已经算是他最大的满足了。   下床给她擦拭身子,看着床单上落下的点点红迹,内心的满足更上一层楼,原来,她从来都是属于他的。   而这一认知让他心如甜蜜。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九点了,而这房间最大的特色就是基本不分白昼黑夜,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便是各种奇怪的鱼在自己的头顶游来游去。   身子骨有些泛酸,舒倪下意识的动了动,忽的,“啊……”惊得那些鱼儿东奔西走。   “你怎么在我床上?”舒倪一个弹跳坐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之后,再把被子一裹便全到了自己身上,而在看到另外一人因为早上异常活跃的擎天柱之后又是一声惨叫。   “昨天你可是很爽的,怎么现在看到还是这番反应?”左如故取消到,眼角的笑意已经达到了饱和,而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欲望从不曾刻意掩藏。   他本就比她醒的早,看在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带着安宁,甜甜的睡着,嘴角小小的梨涡特别美好。   只是没想到昨天硬是拖着他睡觉的人在吃完之后居然就不认账了。   看着拥着被子对他无限警惕的人,他不禁想笑,“也不知昨晚是谁硬要拉着我睡觉的,怎么,现在吃干抹净了就想不认账了?是不是也太不人道了?好歹我也是有付出的呀,当然,我们一起享受了。”   这混账话怎么越说越浑呀,舒倪气急不过,拿起枕头就朝他砸去,不过,一切都那么刚刚好,砸在了某根柱子上。   “你当真这般不为你的下半生幸福着想呀,今天也幸亏是个枕头,要不然你就得孤独到老咯。”左如故笑的那叫一个灿如春风。   “难不成我就你一个男人不成?”   不过话一出口她就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放心,你到底几个男人,我再清楚不过。”   “你流氓!!!”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流氓吗?可是现在才真正看清似乎有些迟了呢,你说是吧。”   “你无耻!!!”   “你卑鄙无耻下流龌蹉,你就是个贱人。”   她觉得所有的词都用他身上都不够,不过所有的骂在某人心里那都不过是爱的表现罢了。   Chapter 41   估计是骂够了,也没劲了,停顿了一会之后,便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过她好像是又喝醉了,而且还是她一个劲的拉着他要他跟她一起睡觉的,事情的开始好像是这样的,那后来呢?后来呢?   难道该不会是她主动勾引了他,然后上了他?那她岂不是太伟大了?   虽然之前有过不少的观看演练,可那都是模拟作战呀,今日这番真枪实弹的弄还真有些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个……我会负责任的。”既然是自己犯错再先,那就主动承担错误吧,“你说你是要钱还是要钱吧。”   纳尼?她说她要负责?要对他负责?真是天下奇闻了。   要钱还是要钱?难道没有第二中选择吗?她把他当做什么了呀。大手一伸,便把她再次拥入怀里,两人双双倒在床上,只不过一个□□在外,一个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如果我说要再来一次以此让你负责呢?”左如故说罢便亲吻上了那让他念念不忘的柔软。   昨晚的香甜全部一拥而上,那些触感,视感,全部都还历历在目。   舒倪对于昨晚的事情不是不记得,你说一个女人怎么会真的没有半点记忆呢?那都是骗人的,现在被他这么一吻,所有的感觉都上来了,而且可恶的是分明只有过一次的经历,身体却偏偏该死的诚实。   在感受到口腔中漫过一丝丝血腥的味道之后左如故放开了她,自从尝到味道之后似乎总是各种不满足。   餍足的松开她,舔了舔了嘴角,“嗯,身体比你诚实得多哦。”   真是该死,这男人不管是床上还是地上都他么的这么流氓!!!   “说吧,既然我说了我会负责就一定会负责的,你到底想怎么着?如果你不要钱的话我也不介意跟你结婚的,反正老秦也催得紧,把你带回去她也应该会满意吧,至于那九块钱,我也会全权负责的。”舒倪对着他光溜溜的身体眼神坚定的说到,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只是,身体的曲线太流畅,就算自己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也依旧不起作用呢,还总是若有若无的往下看。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身体真的不错,精壮的肌肉,没有一丝赘肉,线条明朗,尤其是那个兄弟,似乎也很给力呢,虽然让她痛了不过也让她享受了,关于这个她从不否认,就像刚才他的强吻也给了她某种享受,只是她不愿过多的被他控制,所以才开口咬得他。   至于结婚嘛,她也介意,反正现在也找不到男人,而他,各方面条件也都还不错,将就一下也还是可以的,最主要的是老舒老秦一定会非常满意的,这么好的小伙子带出去也倍有面呀。   她说她要连带领证的九元都要出了,这岂不是将他鄙视到了地底十八层去了?哪还有他什么男人的自尊?不过,不管这钱谁出,他都不会跟她结婚的,他要先跟她,谈,恋,爱。   没有经过爱情熏陶的婚姻终究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他不否认婚后生爱,但是却不属于爱情的味道了,所以,他不愿。   “你是不是确定要负责?”既然你要负责,那就让你负责到底。   舒倪点了点头,都怪喝酒误事,上次没有完成的事情这次终究还是完成了,他应该是满意了吧。   “好,那如果你坚持要负责的话我只有一个要求,而且你必须答应。”   “什么?”这个男人的表情太过怪异,她一点都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要不让我做有违中华民族宪法的事就行。”   “那你是答应了哈。好,那从今天起,我们谈恋爱吧。”左如故一脸奸计得宠的表情,却让舒倪惊呆了。   不仅是她惊呆了,而且连她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什么?他说他要和你谈恋爱以此让你负责?”她光是从宋希曼那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馒头的嘴型就可以知道这件事足以惊天动地,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呀。   “那你答应了?”沐清心问。   “恩,答应了呀,他完全不给我反悔的机会呀。”舒倪一脸苦瓜,她讨好的问他,“那个,我能稍稍调整一下吗?譬如,改成直接爱,恋就省了吧。”可是某人却当场反驳,“不恋哪来的爱?更何况,你觉得你有反悔的机会吗?”   好吧,她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本以为自己主动提出负责的话最起码掌控的是主动权,没想到,最后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过他说得也对,你们可以先恋爱,如果觉得合适再结婚也不迟,要是直接结婚若是婚后出现故障对谁都不好,更何况,谈恋爱还可以分手呢。”沐清心倒是觉得这个男生应该是很爱舒倪的吧,要不然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婚后生爱与婚前爱情确实不一样,最起码出发点就已经不一样了,而婚前的爱情更加纯粹,也更能让舒倪做出对自己有益的决定。   她想,若不是爱的深,又怎么这般替她着想呢。   “清心,你也觉得这样可以?”舒倪还是觉得这事有待商榷,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他上了,还被他拉去谈起了恋爱呢?“虽然我不排斥他,但是是不是这关系也太快了呀。”   “我去,这还快?你也不算算人家这是暗恋你几年了呀,忍都该忍出病来了。对了,你是不是他的第一个呀?”宋希曼八卦到。   “我怎么知道呀,反正他绝对是我的第一个。”   此时,阳瑞正傻乐傻乐的坐在某人对面,“恭喜老大,贺喜老大,第一次终于完整的献出去了,从此以后就不要再过左手撸右手的日子了。”   某人笑的那叫一个舒心,那叫一个荡漾,害的好久都木有开荤的某人心都痒痒了,昨天,那个女人,他就应该趁着酒劲给她上了的,真是,错失良机呀,只可惜,这村过了,这店也就没了。   宋希曼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也不知道那个无良的家伙在她背后说她坏话,钥匙让她逮住,一定不给他好果子吃。   “哎呀,不要在为你那所谓的第一次而伤神了,你还真以为一层膜有多宝贵呀,人家现在需要的有技巧性的,那些个皱,人家都不感兴趣了呢,所以呀,以后多多发展,也多多训练。”   “宋希曼,请不要在我孩子面前说这些带坏小孩子的话。”宋希曼这张嘴简直是宝刀未老呀。   “对,不要带坏我干儿子。”   “切,搞得他只是你干儿子一样,拜托,也是我干儿子好不好。”   “算了,他只是我的儿子,ok?”有你们这样的干妈,她还真的好好担心一下他的成长。   *****************************   凌光西好久都没出现了,这天突然打电话约她出去玩,她也恰好心里憋着事,一口气就答应了。   “妮子,你大学是在财经大学吧。”   “额?你怎么知道的?”他们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断了联系,也直到前段时间才联系上,不过他怎么知道她在哪读的大学呀。   “哈哈,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要想知道点什么那还不易如反掌?”凌光西卖萌到。   “也是,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学的计算机是吧,既然如此的话确定是易如反掌。”想起他之前跟她说的,又觉得好像是挺容易的。   “其实我没读过大学。”   “啊?”   这确实超出了她的预测,他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事呀,而且他不是说他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吗?   舒倪的表情出卖了她。   “你不用张那么大的嘴,我没东西给你吃,我也没骗你,我的计算机是拜高人门下的,所以我应该是说没有进过大学门的。”这一脸的微微忧伤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舒倪心一软,“走,那我今天带你去我们学校看看,那就让你感受一下所谓大学的氛围呗,对了,我么学校什么都没有,就是妹子多,所以等下你要是在路上看中了哪个,直接上就是,当然,要是你害羞的话可以跟我说,作为学姐,给他们介绍男朋友还是可以有所担当的。”舒倪拍着胸脯跟他保证。   “好呀,那是不是我看中谁了都可以呀?”   “必须的呀,我们家小光子那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嘛。”   舒倪带着凌光西重新走回这条走了四年的林荫大道,昔日种种漫上心头,只可惜,在大学都没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   想起如今,却还落入了被迫恋爱的境地,何其悲催。   想着某人当日还一条不紊的说:“以后你就是有男盆友的人了,出门不能说自己是单身,要是有人来勾搭你一定要说明你的有夫之妇的身份,其次,最主要的是不能脚踏两条船,至于以后的嘛,我想到了再跟你说。”   想想真是霸道得可以。   “那我要是看上你了呢?”凌光西凑着一张天怨人恨的脸在她面前嬉皮笑脸。   “哈哈哈哈……”舒倪唯一能想到的反应就是狂笑不止,“拜托,你该不会是有被虐待妄想症吧,还想继续当我的男宠呢。”   两人的相处模式本来就属于没有正行的,现在凌光西这么一说,她是绝对不会往正常方面去想的。   “要不我继续当你男宠?”   “哎,算了吧,免得你以后每年都得去南岳山拜菩萨,到时你妈该恨我了。还有,我告诉你一个不知是喜还是忧的消息。”   “什么消息?”凌光西满脸期待,将刚刚那一瞬的认真快速的抹去,恢复了长久以来的本色。   “我应该算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舒倪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说出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灵动的,眉梢都是带笑的。   “对我来说,绝对是忧的,我还是去找几个小学妹吧。”凌光西将头发往上一捋,走了,又折返回来,“左如故?”   “你怎么知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吗?”   如果是站在对立面来看的话凌光西是佩服他的,对一个从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女人思念八年,这本就是一件难事,更何况,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人,如果舒倪的对象是他的话,或许多多少少也能让他释然不少。   “哦……”   Chapter 42   舒倪单音节的回复让凌光西有些愕然,“你这哦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们都知道,而她,却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这算不算愚钝?   “就是哦的意思嘛。”舒倪越过凌光西往前走去,“这是我们的教学楼,那是女生宿舍,那是图书馆,看吧,我们学校是不是也相当的恢弘壮观呢。”舒倪不想在纠缠那个问题了,事情都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吧,既来之,则安之。   凌光西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一看去,似乎真的是在领略这学校的大好风光,其实,他看的只不过是她指间的一抹微光而已。   “你们平时在大学都有些什么活动呀?也顺便让我感受一番呗。”   “典型的三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室。”舒倪无奈,不过这真的是她整个大学生涯的总概。   “难怪你在大学都没找到男朋友。”凌光西一脸的鄙视。   “拜托,你看到我们学校有几个男的了吗?全是女的好伐,虽然男的也有啦,不过,你瞅瞅,有高质量的吗?要是有你这般质量的还轮得到别人?我早就上了好吗?”   真不是盖的,大学的时候财经学校的男生真是少的可怜,就算有那么几个,却也是蔫了吧唧的,都让人提不起兴趣,不过当时看着那些一个个比自己差的女生都找到了男朋友也真是怨恨万千。   不过却也只能安慰自己,那些货色,姐姐我都瞧不上。   呵呵,这一瞧,就瞧不上了整整四年,四年呀,单身呀,作为一个大学狗来说是何等的屈辱呀。   “那倒是,能碰上我们小主的也还真是少。”凌光西这阿谀奉承还真是掌握得恰到好处,各种见缝插针呀,小的佩服。   “那你就没其他活动了?骑单车呀,逛小树林呀,逃课呀,打飞机呀什么的,这些总该都有吧。”   “拜托,我需要打飞机吗?”   “我觉得你应该是需要的。”   两人扭打成了一片。   舒倪提议带他去吃一下学校食堂的饭菜,相比起除了学校,才能真正知道学校饭菜的便宜,不过味道还真不敢恭维。   不过想想,现在能回味起来的也就那点饭菜的味道了。   某人吃的那叫一个香,她闻着都不香的饭菜不知到了他的嘴里怎么就能吃出琼天雨露的味道。   吃晚饭又带他去逛了逛所谓的小树林,其实就是平时小情侣们哼哼唧唧的地方啦,这边一般是中午和晚上情侣出没异常活跃。   “待会看到任何景象你都一定要保持镇定知道吗?千万别出声,以免吓坏了那些小鸳鸯。”作为过来人,舒倪给予晚辈最诚恳的提示。   不过舒倪不知道的是现在这些小鸳鸯相比当年那真是要勇敢了很多,就算喧嚣吵闹那也同样可以各干各的事,所以,她真的想多了。   至于骑自行车神马的那就免了吧,这做起来太亲密了,虽然两人关系是有点亲密,但是她还是想留给以后的那谁的。   不过还有件事是可以做的。   “这么偷偷摸摸的你想干嘛呢?”舒倪拉着凌光西来到一间教室,从窗户边瞅了瞅,嘿,这老师不认识。   “你不是没读过大学吗?我这想办法让你感受一下大学的受教育氛围呢。”舒倪小声的凑在他耳边说,“等下我先进去,你跟着我来哈。”   推开后门,两人鬼鬼祟祟的猫着身子选了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坐好,本来想说选最后一排的,结果那正好坐着一对情侣呢,最重要的是人家似乎正在做着某种复杂的事情,当然,她是不好打扰的,不过凌光西倒是观察了好久,也不知道他到底观察出什么结论没有。   “哇哦,原来大学上课还可以这样的呀……”凌光西作势就要来亲她,舒倪反射般的朝后倒。“我就模仿一下,至于这样嘛,多伤感情,我好歹也做了你那么多年的男宠,怎么这点福利都没有呀。”   舒倪伸手就赏他一颗糖。   运气似乎有点点背,因为这选的是节毛概,这是所有科目里面最让人提不起精神的,比英语课更加让人煎熬。   不过看着前面一排一排的都成扑倒状,她也就放心不少了,瞧瞧在凌光西耳边说,“大学的课堂不是让你来学知识的,是让你来补觉的,看到了没?”舒倪示意了一下前面各种奇葩的睡姿。   想当年,她也算是小有名号的,那就是睡神是也。今日这番景象又让她重新燃起战斗。   “那你们晚上干嘛?”   “你不是说了嘛,打飞机咯,当然,还有观摩的。”舒倪觉得凌光西的脑子要不就是秀逗了,要不然就是太天真了,总之呢,肯定不灵光。   凌光西无语。   不过对于这毛概课,他也着实提不起什么劲,既然没有那些复杂的事可做的话那也好像只剩下睡觉这一条路了。   下课铃响起,让舒倪恍若绝世,这声音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没听到了,没想到现如今听起来依旧是这般美好。   “光西……”额?这谁在叫他?舒倪狐疑的望向凌光西,在这学校还有谁认识他吗?   凌光西咬着牙向后转,支支吾吾的,“蔡老师……好。”   啊?他认识她?这个认知让舒倪大吃一惊,这个毛概老师她都不认识,他怎么会认识的?   舒倪更加狐疑了。难道他没上过大学是骗他的?还是说他也是这个学校的?哦,不对,这样的话那整个剧情也就太狗血了,太言情了。   “你怎么会来这?高老师还好吗?”那个他口中的蔡老师向他走来,很温和,大概五十几岁的一个女性,笑起来慈眉善目,也难怪,也只有这样的老师的课才好睡觉。   “嗯,高老师挺好的,他还要我代他向您问好呢。”这货居然敢欺骗她?等下看她怎么收拾他吧。   “对了,这是?”蔡老师望向她,呵呵,这算是终于问到她了吗?“听老高说你交女朋友了,就是这位?”   他这还没交代呢她就已经先入为主了。   舒倪掐了一把凌光西,可是还没等到他开口解释,她又开口了,“嗯,眼光不错,你两挺般配的,谈个恋爱也别太张扬了,平淡才是真。小伙子,什么都急不得。”   这应该算是夸奖吧,舒倪想。   “有时间的话等下带着你小女朋友来我那吃饭吧,好久都没见了,咱两好好聊聊,也跟我好好介绍一下。我还有课,就先走了。”这老师,不仅亲民,还八卦。   老师前脚刚走,舒倪就开始发功,“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骗我了?”   “我骗你什么了呀?你该不会是说蔡老师吧,你也没问我是不是认识她呀。”凌光西都被冤枉死了。   “那你还说你没上过大学?害得我还好心带你体验一把,哼。”   “我真么上过呀,蔡老师跟我的导师也就是高老师是好朋友,一来二去的,不就认识我了吗?”凌光西解释,舒倪仍旧持怀疑态度。   “高老师呢就是我说的高人,他是自己搞软件研发的,我高中那会不就喜欢研究这些吗,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就认识了高老师,他见我天资聪慧,又勤奋好学,就收我为徒了呀。当时他就说,读大学嘛,没什么用,还不如学门技术来得实在,我看你小子慧根不错,就拜我门下吧。这不,我就拜师学艺咯,大学嘛,真的连门都进过。”   “真的?”   “我骗你能有糖吃?”   “那倒是。”   两人磨磨唧唧了一番之后凌光西说还想去感受一下晚自习,她就不明白了,分明是一不爱学习的主,怎么现在居然还想去体会晚自习?说出来也不怕笑掉大牙。   “晚自习顾名思义,那就是晚上的自我练习,懂吗?”舒倪朝他撒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什么叫自我练习呢?哈哈,不懂了吧。看着凌光西那好学的小眼神,舒倪还是忍了忍心告诉他。   “看过A吧,嘿嘿,我就提示这么点,凭你那聪慧的大脑就应该能知道了吧,傻缺呀你。”舒倪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如果再不懂,那她也真没办法了,这种东西,还真的只能靠自己摸索,要不然,怎么都不会明白的。   凌光西有说,“那要不去图书馆吧。”   “图书馆干嘛?那些小角落里全是cp,我都不好意思去打扰。”总之呢,用舒倪的话说就是:所谓的大学,就是能逮着地方黑暗就费劲心思黑暗。   光西又问,那还有什么可以玩的吗?   网吧,群殴,这算吗?   最后两人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开门迎接的是那充满好奇的宋希曼小姐,逮着她就问这一天干嘛去了,是不是已经和左如故开始约会了呀什么的。   结果她说带着凌光西逛了一天大学之后她便默默无闻了。   不过,某人不是说好了要谈恋爱的吗?那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呀,果真是男人本性,吃干抹净就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当舒倪意识到自己好像真把自己当做女主角的时候还真吓了一跳,居然入戏这么快?太不可思议了。   Chapter 43   “你呀,别多想了,最近电台事多,对了,他们最近会在海底世界会有一场大型的联谊活动,如果你想去见他的话可以去看看,时间是后天。”闺蜜是谁,闺蜜就是比你自己都还懂你的人。   光是舒倪一个表情宋希曼就已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不过,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爱八卦的女人,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妮子,你老实交代,其实你已经对他有感觉了是吧?”这哪是问她呀,分明就是已经自我肯定了嘛。   “我……”舒倪面对宋希曼这么突然的肯定她竟有些措手不及,也至于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完整的语句,“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对于他,她有很多不知名的情绪在里面,至于到底喜不喜欢他还真说不清。   又或者说她还根本就没有恋爱经历,所以一时半会无法明确自己持的是怎样一种的情绪。   “那你如果没见到他的话会不会想他?”宋希曼作为有着丰富经验的老人开始提问。   想?不想?好像不太明显,“不想吧。”   宋希曼脸部表情瞬间就垮下来了,本来还激情高涨的询问式探索一下子便失去了耐心。   “又或者想把。”舒倪回过神来慢吞吞的又加了那么一句。“如果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想,其他时候应该不会吧。”   “那不就得了,说让你有事的时候也想他呀,就这么一问,我就能肯定,你绝对是喜欢他的,只是现在还不是很成熟。”   这情感大师都发话了她能不承认吗?好吧,她承认,在他耍流氓的同时,她似乎也陷入了他的某种以爱为名的设置中。   这几天下来,都感觉好久都没听电台了,两人窝在窗台上,一人抱着一个抱枕,聆听那方传来的声音。   如今这般听来,他的声音如同有了魔力一般,温柔缱绻,将其整个人都包裹在内,轻轻柔柔的,舒服而浪漫。   缓缓的曲调,荡漾着他声音的尾音,如同秋日的落叶,沙沙作响,不知不觉中舒倪已经听得入神。   如果说舒倪是完全沉浸在左如故的磁性声音里面的话,那宋希曼就是完全沉默在对自己的数落当中。   她依旧记得那日对着舒倪大吼,她说她讨厌,她说她嫉妒她,她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现如今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就已经兵败如山倒,现在,却窝在这一方角落里暗自神伤。   对于主持播音这条路,她走得太辛苦,也太累,现在她却不想走了。可是,这是她怀揣了若干年的梦,她怎么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主动放弃。   可是,如果真的放弃了,她又能干什么呢?   爱情?失败都一塌糊涂。   事业?似乎从来就没出现过。   看着身边的好友,从毕业一起走来,沐清心已经嫁做人妇,初为人母,幸福已经萦绕在她身边挥之不去。   舒倪也已经获得甜蜜的爱情,而事业,她从来就不担心,因为她有着一对那么支持她的爸妈。   而她呢,似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电台里,左如故说:“人生,本来不过就是一场镜花水月,不是你在雾里看花就是他在逢场作戏,活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竟如此贴合她此刻的心情,她不想雾里看花,也不想逢场作戏,可是生活偏偏欺骗了她。   一滴晶莹的泪花从眼角偷偷跑出,在这黑夜里异常调皮。   舒倪在那充满魔怔的声音里出来的时候变看到了这心疼的一幕,这样的场面太刺痛心扉。   给了她一个无言的拥抱,这里的含义谁都清楚,有些事,不是说了就有用,也不是做了就有用,而是说,这有可能成为自我疗伤路上的一点点慰藉。   宋希曼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般煽情的戏码从来不曾在她身上上演,习惯了什么都坚强面对,而这突如其来的伤心让她难以接受,抱着舒倪就是一阵痛哭。这段时间下来,谁都看不出她的异样,以为她没事,却只不过谁都没发现她的脆弱罢了。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嘲笑你的,哈哈。”说好的不笑呢,不过,这笑得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   有人说,如果一个愿意与你一同分享所有的情绪,那么他一定爱你至极。   舒倪愿意去接受宋希曼的任何感情发泄,宋希曼也愿意承担舒倪的任何感情决堤,而她们,彼此相爱,已经超过血缘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舒倪就出去买了早餐回来,宋希曼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也让前来探望的沐清心吓了一跳。   舒倪偷偷的给老舒打了个电话,让他再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在电台或者电视台找到一份差事,现在宋希曼需要的是赶快从上段感情中出来。   之后又跟玩YY认识的一个主播联系了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希曼去他们会里做个啥事。   而恰好的是他们现在招主播,如果希曼有兴趣的话可以尝试一下,虽然YY主播或许没有电台主播那般高大上,那好歹也算是有着受众群的。   舒倪把这事跟宋希曼一说,宋希曼竟破天荒的同意了,当即就录了一段语音传过去,结果对方相当满意,说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接档。   当晚,宋希曼就开工了,自己也有一套完整的设备,所以做直播的话也还比较方便。   YY的会长是老白,负责运营的是班班,舒倪跟班班比较熟,所以就直接跟她打的招呼,然后班班就把希曼介绍给主播部部长宁岸,因为档期本都是排好了的,宁岸也就把本应该自己上档的十点半的一个娱乐秀档分给她了,说让她试试,感受一下氛围。   宁岸先上去做了一番说明,然后就切档到希曼这边,本来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宁岸也就让她不要太拘谨,做些生活化的互动啊聊聊天就可以了。   其实对于YY这种比较网络的主播来说,希曼是完完全全可以轻松搞定的,而且她本来也就善于活跃气氛,所以一个小时的档期做起来轻轻松松,而且似乎与Y友玩得不亦乐乎。   之后班班就给她开了独立的房间,因为第一次有特色,再加上人长得漂亮,一下子房间就涌进了大批粉丝,后来班班跟她说,都把下档的粉丝给直接拉低了。不过这晚,宋希曼总算是从之前天天没事干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了,舒倪几次看她都在YY房间里面跟那些Y友玩得不亦乐乎。   人一旦有了事情做了之后精神都会显得异常活跃,这不,某人一大早就起来给她买了早餐回来了,简直是气色红润万人迷呀。   “有没有想我呀,这些天我可是无时无刻的都在想你哦。”还在喝粥的舒倪盯着手机上来的信息显示,差点把刚喝进去的粥全部喷薄而出。   真恶心。   “左如故?”宋希曼看着她那副表情就能猜着一二。   舒倪点了点头,只是这货真的太肉麻了。   “他约你?”   摇头。   “那干嘛?”   舒倪示意了一下手机,宋希曼拿起一看,直接做呕吐状,这还是那个同事眼中清高儒雅的左老师吗?简直是天壤之别好吗。   宋希曼手快,分分钟就给搞定,回了一句:嗯,我也想你。   本来舒倪还没意识到某人的恶作剧,不过这着来的一句直接让她找块豆腐撞死,他说:乖。   分明就一个字,可就是觉得她像他的一个宠物一样,别扭极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这事她得解释清楚,要不然,他还真以为她想他了呢,拿起手机正准备回,宋希曼的金句便来了,“你知道什么叫解释就是掩饰吗?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吗?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好吧,她还是乖乖的放下手机的好。   大概过了十分钟之久,电话就响起来了,看着屏幕上那跳动的三个字,她真的很想摔手机呀,有木有。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接起电话,“干嘛!”   大胆狂徒,竟敢出言不逊?左如故听着对面那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内心暖暖的,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吧,恩,感觉很不一样。   之前他一直都是拒绝用手机的,之后用手机也全是因为她,手机通讯录里面也基本只有两三个人的号码,而她的,稳居首位。   “恩……”酝酿了一番,这种隔空对话的感觉还真是有些陌生了,“我下周有个户外节目,在鼓浪屿,想问问你……有空吗?”   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还真不像是左老师的风格,简直太low了。   舒倪怔了一下,他这是在约她吗?“希曼说你们明天在海底世界有个活动?”她不答反问,这几天一点音讯都没有,原来是在忙那事。   “嗯,只是一场小型的对接活动罢了,这几天忙,都没跟你联系,等我过了这段时间就好好跟你谈、恋、爱哈。”后面的话越来越轻浮,这人,还真是不能正经跟他说话,说着说着就没正形了。   噗……你不说还好,那也还能做个正常的朋友,那你说了,那就得说sorry了。   看着舒倪气呼呼的挂掉电话,宋希曼大致也能猜到几分,不过这算是个好现象,能把人气到挂电话绝对是一门本事。   Chapter 44   “他说什么了?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宋希曼还是不忘调戏一番。   “他们下周有个户外活动,问我去不去?”舒倪哭着一张脸,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上面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脑门上了写了四个大字呀。”   “哪四个?”   “我好纠结。”   “去你丫的……”   真的是,她有什么好纠结的呀,他录节目她跟着去瞎凑什么热闹。   “你骗得过自己骗不过我的,你其实还是想去的是吧?不过呢,去看看他的工作环境也好啦,也算彼此的一种了解嘛,再者,都说旅游能让陌生的两个人更快的熟悉,也能清楚的知道对方的优缺点。”   “是这样吗?”   “确定,肯定,以及万分肯定。”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出鞘。   “明天的外景你去看看吗?要不陪我去看看吧。”宋希曼进台一年多一直想主持外景,却始终不得机会,舒倪明了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左老师这段时间是真的很忙,不仅有外景要做,台里现在正在新做一档音乐跟旅游以及美食相结合的档期,而这个重任就落在他的肩上了,所以很多事情都忙不过来。   ************************   海底世界。   舒倪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才会答应宋希曼要出来看什么外景主持,这么大的太阳,简直都要把人给晒得脱成皮了。   这是一场与电视台一起联手的夏日户外亲子活动体验,只是电台与电视进行同步播放。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好多家长带着小孩子来参加,也真是醉了,钥匙她,还真心甘情愿在家里睡大觉。   跟左如故搭档的是一个女主持人,很漂亮,很清纯,扎着两个小辫子,真有返璞归真的味道。   游戏第一轮是空中飘,能踩着水里的12快塑料板走到底就算过关,接着是大摆锤,要走过一架很窄的独木桥,但是大摆锤会不停的无规则的摆动,这关过了之后便是滚水球,从这站顺利滚到下一站便算成功,最后一关便是攀岩,冒着激流而下的水流攀住垂直而下的绳子,能够爬上去顺利敲响大钟便是获得最终的胜利。   来参加的很多都是妈妈带着崽崽来的,所以基本通全关的都很少,如果是爸爸带着孩子来的话能到二关三关的还是挺多的,其实仔细观察下来最难的也还是大摆锤了,因为你摸不透它的方向,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防不胜防。   舒倪选了靠水稍微带点阴凉的地方呆着,她觉得在C城她就应该随时随地绑个空调出门,要不然还真能热成狗,时时刻刻就能把你给煮熟。   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参加游戏的孩子身上,不过后来她才反应过来她其实是来看某人的。   从她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他的白色T恤已经浸湿了,透明的一快紧紧的贴在后背,背部强劲的线条,分明而爽朗。   想象着他应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汗滴顺着额头流下,微眯着眼,透着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的做着解说,有趣的时候偶尔几句逗萌的话语引笑全场,严肃的时候正经八百,现场一片肃静,除了游戏的声音,便没了其他杂音,又或者,调侃的时候,气死人不偿命。   以前听节目的时候只觉得那一头应该是一个历经世事,看透人间世故的沧桑之人,又或者是能充当知心哥哥的这么一号人物。   可今日,站在这里亲眼看着他主持,却又给了她另外一种视觉冲击,他的优雅,他的聪慧,他的惠达,他的可爱,都让她砰然心动。   原来,他也已经漫不经心的走进了她的心,从此占据一方。   舒倪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最后一定会是遵循老秦的嘱托,相亲,稍微有点感觉就结婚,生子,从此两人相敬如宾,却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而且这个程咬金还是自己那最熟悉的陌生人。   都说心静自然凉,可是,现在她,心不静也照样凉,甚至还有一股夏日的清甜甘冽。   “哎呦,光是看个背影就这样得瑟了呀,要是看着正面那还不得花痴死你呀。”宋希曼看着好友一脸的幸福洋溢,一下子没忍住酸了她一把。   “哪有!!!”   “你以后别跟我瞎嚷嚷没感觉之类的哈,你这也叫没感觉呀,就差把人家吃干抹净了。”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舒倪敷衍到。   上半场结束,中间10分钟的休息时间。左如故并不知道舒倪他们来了,便去了临时搭建的工作间休息。   “不上去表个态啥的?”宋希曼推搡她。   舒倪看了下自己手里的半瓶水,示意了下,莫不是让她将这半瓶水也给他吧,那她等下吃什么呀。   一脸的无辜已经成功的出卖了她,“你以为他会渴着你呀,蠢不蠢。”   这么说好像也是,不过如果她这番走下去,那就意味她算是承认他了?哎呀尼玛,这事还是有点……糟心。   “你不去我去了哈,我去跟导演打个招呼。”什么时候还这般矫情了,都到了快嫁不出去的份了,还在这磨磨唧唧,还真以为你可以轰轰烈烈,携手红尘潇潇洒洒走一回呢。   现在的爱情,速成的,就看你怎么去维护了。对于舒倪的不开窍她算是彻底没辙了,之前那个网恋还风风火火呢,没想到一到实战演戏,真刀真枪的上战场就蔫了,也难怪那网恋见光死。   噗嗤一声,将自己的鄙视贯彻到底。   舒倪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事她……还需要勇气。   “我可真下去了哈……”宋希曼诱导性的开口。   “你去吧,去吧。”   “你真不去呀,矫情。”宋希曼也懒得鸟她,矫情,no zuo no die,她就是作死的。   舒倪郑重再三的点了点头,待宋希曼走后,她便找了阴凉地躲了起来,等下左如故看到宋希曼就会联想她会来,可要是让他看见她在偷看他背影,这是一件很丢面的事好不好。   宋希曼下去之后先跟左如故打了声招呼,看清来人之后延伸视角看了看后面,却没看到那个人,“不用看了,没人。”   左如故还是觉得不相信,他总觉得在主持的时候后背如芒在刺,现在看到宋希曼,他百分百能肯定她一定来了。   不过现在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她,暗想,就让你矫情一下,仅此一次,绝无下例。   关于宋希曼离职的事左如故大概知晓一二,只是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也不便多问,不过今天她来的目的他还是能多多少少猜到一二的。   这次活动的主办方虽然是打着公益的牌子,但是投资方却是C市有名的维雅集团,而维雅集团总裁的儿子便是这次活动的总监工,也因为其在娱乐圈的影响力,便花高价钱请来了著名的宋和导演。   他虽不知这背后到底有多重的投资,或者多深的交易才能请到宋和出面,不过如果谁真的能得到宋和的青睐的话想必在娱乐圈要出名还是很容易的。   这次的活动虽然是亲子活动,却能对维雅的亲子体验游乐园打响头炮,所以这应该算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左如故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宋希曼走到宋和面前,“宋导,今天辛苦了。”   “哪里哪里,你们主持人更辛苦。”   这个宋和倒是没有什么大架子,看起来挺随和的,“宋导,这是我一朋友,也是做主持出身的,今天也来这玩玩。”   “宋导,你好,我是宋希曼,久仰大名,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其实今天周边的警卫都安排得很严密,就是为了防止像宋希曼这种企图来接近宋和的人,没想到还是有人过来,不轻不重的斜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这孩子还不错,如故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的闺蜜。”   “那怎么没见你女朋友呀。”宋和亲切的问到。   “她有些害羞。”   “哦?是吗?现如今倒是很少见到害羞的女孩了,哪天有时间带出来给我见见呗。”   “一定一定。”   接着工作人员就开始喊话,下半场活动即将开始。   宋希曼有些落寞,带着无限惆怅的心思离开了现场。   看着好友一脸低潮的回来舒倪有些纳闷,怎么好好的去变成这个样子回来?“怎么?”   “妮子,你说我是不是就不应做那白日梦啊。”   这下简直吓坏了舒倪,“刚刚还好好的,到底怎么了呀,你可千万别吓我。”   “我是不是长了一张不受欢迎的脸哈,为什么我就这么一个愿望就都实现不了呢?”   舒倪立刻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的路上就听宋希曼说那导演如何如何厉害,她想来见一面,估计是刚才受阻了。   立即安慰,“哪有,要不你问问魔镜,魔镜魔镜,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是谁呀。”舒倪尖着嗓子变声到,“当然是位处南方C城的宋希曼呀,此人只应天下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呀。”   宋希曼被她这一闹给逗乐了。   Chapter 45   下半场开始了,舒倪坐回原来的位置,看着某人的背影,竟也看得津津乐道。而左如故每次都趁着游戏中间的间隙总往她这边瞄,她想,他应该是看到她了吧。可是,这般景象怎么有些像是热恋期的眼波传情呢,而且彼此都不亦乐乎。   很明显,左如故整个下半场的风格都要活跃了很多,就连旁边的漂亮女主持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一旦心里有了挂念,做起事情都是脚下生风,无比急切的想要赶紧完结。不过一旦心思甜蜜,就算是度日如年却也觉得分秒必争。   宋和看着摄像机里面的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见他这般心不在焉过,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让他这般上心。   以前大家都说他冷漠高傲,难以接触,想必,那都只是不是他要的那个人吧,家里的老婆子还一直嚷嚷着要给他介绍对象来着,现在是不要了,也好让她省了这份心。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正午了,也正好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左如故丢下话筒就往舒倪那边走。   脚步飞快,生怕她悄悄的走了一般。   不过这次舒倪还真没想走,希曼刚刚还在跟她打赌说:左如故一定会在节目结束就来找你,信不信?   她信。因为从他频频回头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到了他在说:等我。   不过这次舒倪不想矫情了,迎着他的步伐走向他。   两人之间彼此微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漫天花瓣飘落,只为铺就一段银河。   “怎么不来见我?”左如故先开口,伸手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液,他掌心的温度极高,差点要将她融化。   舒倪只是笑,静静的,不说话,看着他笑,看着他的汗滴毫无顾忌的一路往下,看着他眼角眉梢带笑,看着他嘴唇微微涌动,看着他轻抬手臂,一切都那么美好。   “我下周跟你一起去。”舒倪乖巧的望着他,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爱情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却也让人措手不及。   左如故有些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望着她,在确认她的眼里除了正常还是正常之外,说,“恩,周二出发。”   点了点头,算是应承,“渴吗?”举了举手里的半瓶水,她一直没有喝掉,却把宋希曼的一瓶水基本上喝了个底掉。   “好像是有点渴。”哪是只有一点渴呀,是非常渴好吗?   拧开盖子一口便把半瓶水喝了个精光。“恩,有点甜。”这是某人的回赠。不过,他说了假话,是很甜,而且还甜到了心里,以致某个角落都是甜甜的。   左如故在自己的白色T恤上擦了擦手,留下了一个乌黑的印迹,拉起她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宋希曼看着两人甜蜜的背影,舒心的笑了笑,恭喜,终于等到了你的爱情,愿你一路顺风。便悄悄的自己走向来时的路。   落寞是一个人的心事,因为知晓,所以不打扰。相比来说,舒倪的幸福远远要比自己的开心来得重要。   “宋导,这是我女朋友,舒倪。”没想到的是左如故竟然是带她来见导演的,可是她又没打算走娱乐圈,没事见什么导演呀。   大概是心有灵犀吧,左如故竟跟她解释,“宋导一直对我有提携之恩,也有教导之恩,算是我的半个导师,今日恰好都在,所以带你来见见。”   左如故捏了捏她的掌心,哦,原来如此,“宋导好。”   对于娱乐圈舒倪不太关心,不过也就偶尔听希曼说起,不过希曼也很少在两人之间说工作的事,所以对于这个宋导,她并非是有很大的见识。   宋和拍了拍左如故的肩膀,“小伙子,不错,以后那张臭脸就还是多笑笑吧。”呵呵,舒倪苦笑不得,原以为所谓的导演都是高冷派的,没想到这个却是走的逗比派。   她仰头望了望这张脸,第一次见面,好像是有些臭,不过今天再看,怎么会觉得那么好看呢?   在舒倪意识到还有另外一道目光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才觉悟过来,好像花痴过头了。   不过,这是自家的,不算。   “你是老舒家的?舒大为?”   啊?舒倪奔还在纳闷这人怎么盯着她看呢,可是他怎么会认识自家老头子呀,“你认识老舒?”舒倪不禁出声。   当初让老舒找找人脉的时候怎么也没听他说认识什么娱乐圈的导演呀,好呀你老舒,女儿交代你的事居然敢这般不尽心?看我回去怎么审讯你。   “你跟你妈长得一模一样,真的像,像。”宋和连续说了两个像,重要的事情应该说三遍的,所以他还差了一遍,“真像。”   她跟老秦是长得像,但是能不能先回答她的问题呀,该不会又是什么三角恋之类的吧,她可听老秦说她跟老舒那都是彼此的初恋。   “你妈以前是我们学校播音系的系花,老舒却是隔壁农大的养猪崽,没想到他们能一见钟情,当初可是红遍了整个学校的。”   啊?怎么还这种奇闻往事呀,老秦跟老舒都从来没说起过呀。   听宋和这么一说被雷到的不仅是舒倪还有左如故,原来未来岳父岳母还有如此一段风流史呢。   “那老秦怎么会跟一个养猪崽呀,我爸虽然长得帅,不过这名号听起来真不好。”舒倪好奇。   “你爸有点子呀,当初别人送礼都送鲜花呀什么庸俗不堪的,你知道你爸送了什么吗?”   “什么?”舒倪跟左如故一起出声,想不到老舒还有此等光明的过去。   “一大束他们农大里面的猪苋草。”   噗……舒倪笑翻,别人送玫瑰,你送这么没档次的东西,也真够衰的。   宋和继续,“你爸能弹得一手好吉他你知道吧,当时就是抱着一把破吉他弹了一首自创的《宠你爱你让着你》就让你妈缴械投降了。”   啊?什么?老舒还会弹吉他?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而且家里连吉他的影子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   这一切,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懂事之后,家里就是一个靠养殖发家的,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这么一段传奇的过往了。   就算有时候舒倪会问老秦关于他们两的爱情故事,她也只是笑着说:你爸当年追得猛呀,我招架不住就嫁给他了。   原来是真的招架不住。只是他们为什么都把过去给抛弃了呢?   “对了,他们最近都还好吗?”   “恩,都挺好的。”   回家的路上舒倪一直在想老舒跟老秦为什么要把过去都跟封闭了呢?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可就算她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出个一二。   “还在想你爸妈的事?”左如故一直牵着她的手,就算两人手心都已经冒汗也没松开。她在想,难道他是怕她跑掉吗?放心,她不会跑的。   “嗯,我觉得太奇怪了,你说我妈居然是学播音的?一点痕迹都没有啊,他说我爸会弹吉他?太不可思议了,家里连吉他的影子都没有,而且他平时唱歌都五音不全的。”舒倪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说不定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而且并不想你们知道。”   “现在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左如故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抚摸着,“不管什么事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太魅惑,太诱惑,以至于让她沉沦,一个男人握着你的手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永远在你身边,这样的承诺太让人心醉。   舒倪抿嘴,侧头直视上他的眼镜,“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能让人沉醉。”   “你刚才说了。”   (*^__^*)嘻嘻……   他送她到楼底下,因为他们电台还有事就不能上去坐坐了,目送她上楼,看着那抹娇俏的声音消失在眼中,他说:舒倪,我爱你,从未变过,也不会变。   在楼梯的拐角处,舒倪伸出半个脑袋,看那人走了没有,今天从他开始那会便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从未松过,现如今都依旧残存着他的温度。他们说牵手重的人控制欲都很强,依赖心也很重,是这样吗?   到他转身,她便出了拐角,看着他上车离开,心里一直都暖暖的。   踏着欢快的步伐,门没关好,看来希曼应该是回来了,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可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希曼?曼曼?小希希?”咦,怎么都没人?该不会是曹贼了吧,舒倪下意识的抓起身边的一个花瓶。   可是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从房间里面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嘤嘤哭泣,转手放下花瓶,直接破门而入,“希曼,你怎么了?”语气里掩藏不住的担心。   最近总觉得希曼哭得有些多,似乎都不像她了,以前那个疯疯癫癫,没头没脑的人去哪了呢?   跑过去一把抱住希曼,“希曼,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哭得有些泛红的双眼,泛着丝丝红血丝,回抱住舒倪,“妮子,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   舒倪推开她,双手钳住她的肩膀,沉声味道,“你说,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回来的时候遇到文建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   宋希曼一个劲的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   “到底怎么了呀,你快说呀,都急死我了。”舒倪一个劲的晃她,却也恨自己为什么没跟她一起回来。   “他是同性恋……”   Chapter 46   希曼说,文建是同性恋,他跟李茹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而当初他之所以娶李茹是要借李茹生子,可是,悲催的是李茹在一次的事故中失去了生育功能,在李茹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文建要求解散婚姻,可是李茹不肯,她说既然是他毁了她,她就算是死也要揪着他。   所以他便在外面到处找女人,只希望有一个能为他生下一女半男,然后再和他男朋友相依相守。可是世事总是不那么如意,文建众多的女人当中从没有人怀孕。   而上次经过希曼那么一闹,他的那个小女朋友不知在哪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将这给传播出去了。   他们文家最看重的便是声誉,现在全都被他给毁了,所以他将所有的仇恨,怨恨都归结在希曼身上。这次找上她的目的就是威胁她让她给他生孩子,甚至要求她为他正名,否决他是同的这个事实,否则就把他们之前的照片全部流放出去。   对于照片一事,希曼从来就不知道,可当舒倪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一张张□□的时候她恨不得杀了他。   舒倪抱着宋希曼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唯有轻拍她的后背,告诉她,她一直在她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可能是哭得太伤心,不一会希曼便睡着了,安排好这边之后舒倪便出来给左如故打了个电话,此时,她能想到的唯一的一个人便是左如故。   因为她知道,他或许有能力,也有办法帮她解决一切,就算不能解决也能跟她一起想办法。   左如故在接到舒倪电话的那一刻,刚到电台楼下,却也来不及上去,直接把东西交给同事,顺便跟领导请了假便直接驱车前往舒倪家。   他打开网络,果然,文建的各种丑事基本占据了网络头条。   想不到看着如此温和儒雅的一个男人,竟然有着如此肮脏的一面。可是文家的势力并非小觑,他们要想将这压下来并非不可能的事,那现在既然□□漫天飞,那就意味着肯定是他得罪了某个比他更大势力的人,而他却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宋希曼身上。   也真是够可恶的。   没有关门,左如故敲了敲门后便进去了,便见到了自家女人正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面闷不吭声。   左如故走过去从侧面轻搂过她,“就算再生气也应该关门了呀,要是他突然闯进来呢?”   他温柔的声线响起,她便如决堤的大坝,所有的泪水在聚集之后喷涌而出。哭过了,便也安静了,“我真想杀了他,怎么会有这么龌蹉的男人。”舒倪趴在左如故的背上,泪水再次浸湿了他的T恤,可能是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散发这阵阵微微的汗臭,不过,她不嫌弃,努力的深呼吸,嗅了嗅,“左老师,也不臭嘛。”   他知道她说的是汗臭,一会哭一会笑的,“香吗?”   “臭死了。”   “刚才某人还说不臭来着呢。”   “现在臭死了。”舒倪对着他后背就是一锤。   “希曼呢?”   “睡着了,你说这事怎么办呀。”   “这次文建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文家本就有一定的势力,可现在却压不下来,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怎样去阻止他,而是要让他一败涂地,让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对付这种人,没必要心怀仁慈。”   在左如故的字典里,从来就不会有退让一词,你欺我一分,我还你十分。   他对同性恋没有排斥,只是对于文建这种做法却深恶痛绝。   舒倪感受到了来自左如故的气场,有些心安。可是,他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打击到他呢?   “别担心,这事有我呢,你就负责安抚好希曼的情绪就好了,还有,什么事都别憋在心里。”   “嗯。”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网络上关于文建是同却到处找女人生子的事情毫无减缩的痕迹,只有更甚。   左如故每天也会跟舒倪打电话,却没有说希曼的事,就算舒倪怎么问,他也只会说:没事,这事有我呢,你就放心吧。   出了这档子事,文建在娱乐圈几乎是混不下去了,而对此他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复,好像在默认一般。   而对于网上之前八过的那些关于文建的女人,都被很好的给压下去了,要不然连带希曼都要遭殃。   不过,事情虽然是被压下去了,但是希曼是文建的女人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所以很多记者都守候在舒倪楼下,希望能得到半点蛛丝马迹。   舒倪跟左如故说这事的时候左如故说他过来帮她处理,可是舒倪想他也是电台的,认识的他的人肯定不少,所以推却了,还说这事她能处理好,而且只要他们不危机到她们的正常生活,也没所谓。   可左如故依旧不放心,在经过一番改头换面之后进了大楼。   “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们,怎么样?他们没上来吧。”   “没事,有保安呢,只要我们不下去就应该没事。只是这事对希曼打击不小,网上的各种帖子,□□都让她难以接受。”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是没有办法回头的,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坦然面对,更何况,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也只是受害者。”   他每次来都能给她安慰和鼓励,而她,按照他的嘱托照顾好希曼的情绪。开始的时候她很难接受,不过自从左如故来说了之后她便有些改变,最起码不再逃避。   这天下楼的时候舒倪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可是每次回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吓得她赶紧打电话。   “那是秦照的人,他们是在保护你,现在楼上应该还有几个。”左如故上次去的时候就发现了,后来经过几番调查才知道是秦照的人,他虽然不甚喜他,却也觉得有人保护舒倪也是件好事,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今日舒倪问起他也就索性告诉她了。   “啊?他的人为什么在这呀?他是什么人呀?”舒倪连续两个问句让左如故情不自禁的笑了笑,那就证明她根本就不了解他,而他也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事,这样一来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舒倪很惊讶,因为她并不觉得她跟秦照应该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真的是一点都不熟。   而现在他的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在这,让她不得不起疑,而且,秦照到底是什么身份?搞得跟黑帮一样。   “或许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的。”左如故哂笑,有些事情,他跟她说不清,或许她直接一个电话就能了解清楚,这就是当事人与旁观者的区别。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左如故没想到舒倪会这么问,有些支支吾吾,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呢,难道他要告诉她,他也是有身份的人?这点小事只要他稍微一查便知?“阳瑞查的。”   “哦……”舒倪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好像所有人都有秘密,唯独她,一身清廉以示天下。   给秦照打了个电话,直接开门见山,“你的那些人怎么回事?”   “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保护。”   “以防万一,再者就算你不需要,宋希曼总需要吧。”   他竟能一句话就能戳中她的要害。   这些天看着网络上的消息如滔滔江水,她不知道左如故他们是怎么处理的,他当初说让他一败涂地,现在果真应了那句话,只是她更担心希曼了,万一那文建贼心不死,来找希曼报复那怎么办?可现在他说就算她不需要保护希曼也需要,这样的话让她无从反驳,因为事实便是如此。   他问:你最近可好?   她反问:你会不知我好不好?   既然他能派人来这保护她,那他一定是知道她所有的事才会这样做,现在还假惺惺的来问她好不好?多此一举了吧。   虽然心知她应该要感谢他,可是,谢字无从说出口。   他的身份给了她太大的怀疑,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给她的气息就决然不同,如同黑暗使者,现在看来,她当初的感知并没有错。   他说:舒倪,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印象?   她回:我应该对你有什么印象吗?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她说:谢谢。   他沉默,摁断电话。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一声道谢,他亦不稀罕。如果要说谢,天下女人想要说的何其多,不缺她一个。   只是她对他,竟然真的毫无印象。   舒倪抱着电话缩在沙发,这个动作是她这段时间里最喜欢做的,希曼占据了她的窗台,因为从窗台往下便能看到那些不畏艰难不畏阳光毒辣的记者们。   有一天,希曼近乎空洞的看着窗外跟她说:妮子,我没想到我居然会有被记者追着跑的一天,以前想,要是真有记者追着跑,那一定是我出名了,可没想到,出名的方式千千种,而我却选择了最狼狈的一种。   舒倪笑着回她:臭名也总比没名好,是吧,总归是名。   她回头对着她一笑:若是放在以前,或许我也会这么觉得,现在,不觉得了,平淡才是生活。   这是这么多天舒倪第一次见希曼笑,虽然有些空洞,却也算是一种好转。   Chapter 47   非bar。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算是能达成某种共识的吧。”白衣男子悠闲的抿着洋酒,迷人的嗓音倾吐着冰冷的话语。   “算是吧。”坐在对面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开口,话语间同样听不出任何温度。“听说你们在一起了?”黑衣男子眯着眼睛,放射出危险的信号。   “不用听说,我就可以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了。”白衣男子丝毫不惧对方的冷言冷语,迎着他的目光异常笃定。   “恭喜。”   “多谢。”   今日的见面是左如故主动约的秦照,因为在他调查的过程中,他发现同样有人在对文建施加压力,而且似乎以及其狠绝的方式。   顺着线索往下他便查到了秦照。   对于秦照,他有所耳闻,当年扳倒大毒枭沈光耀从而一举坐上江南一带的黑道老大位置,众人都以为他会继续走之前沈光耀的老路,却没想到被他洗白了,甚至也要求手下一众弟子皆不能碰白面,一旦发现,就地正法。那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洗白却也无从知晓。   之后便有了光照电子厂,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将其发展成为国内最大的电子供应厂,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秦照才是这家电子厂的幕后老板。   而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上次他的辛德瑞拉梦想公司被人莫名入侵,在老高的不断摸索之下,也找到了蛛丝马迹,只是他尚未打草惊蛇而已。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跟舒倪有关系呢?他知道他曾是她的相亲对象,但是如果仅仅只是相亲对象的话根本就不值得他这么煞费苦心的来帮她。   这也是他今天约他的目的。有些事,不弄清楚他不放心,就算他是帮她的,可也不容许有这样一颗□□埋伏在她身边,而她茫然未知,所以他必须帮她清除一切危险。   两人都有着殷隼般桀骜的眼神,彼此相看,却又有种惺惺相惜的英雄惜英雄的既视感。   “上次是你入侵了我们公司的系统吧,还留下了大言不惭的问候。”左如故平淡的语气对此事轻描淡写。   “真的只会无意到访。”秦照会心一笑。   左如故倒也不在意,“反入侵倒是费了我些许心思。”   “我的主动入侵倒是没费多少心思。”   “哦?是吗?看来是得提高防御了。”   “彼此彼此。”   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省事。   “你今天约我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反入侵成功了吧。”秦照端起酒杯晃了晃,红色的液体就像血液,激起了他身体的叫嚣因子。   两人碰了碰杯,左如故笑笑,都是明事人,“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我跟她曾有过肌肤之亲呢?”秦照又倒了些酒入杯,一口下肚。   左如故的面色突得一变,却很快便收敛了。“哦?是吗?”   秦照偏偏不理会对方语气里那股子戾气,“恩,从不打诳语。”   左如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某些端倪,可是对方似乎毫不介意,依旧一脸得意,而这让左如故更加不爽。   可是,他明明白白的知道她的第一次属于他,只是他依旧介意,介意发生在她身上而不属于他的每一件事。   “但是,她依旧属于我。”   左如故一句话就将对方逼至死路。   “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再有任何联系,而且,她似乎并不知道你。”左如故很满意他受伤的表情,继续深入。   有种人在得到之前胆战心惊,在得到之后霸道得无以复加,只希望她的全部都属于她,甚至包括她的过去。   秦照没想到左如故会这么说,这事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想,“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公平一点。”淡淡的开口。   “你觉得你会有赢的机会吗?”   “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一切都可能发生。”秦照身上散发着一种混不自觉的自信,这让左如故很是惊讶。可他的这股自信到底来源于哪里呢?   他说认识她,可她却对他没有半点印象,而当初,她对他岂不也同样是没有半点印象?更何况还同窗半载呢。   左如故有那么一刻真的怀疑起他们的关系了,说不定真的认识。   所有的情绪都被左如故很好的隐藏,只是挂在脸上的笑容不再那么自然,甚至带了点僵硬。“哦?是吗?那我们就公平一点,看谁笑到最后。”   “成交。”某人从齿间滑出的这两个字,自信而张扬。   “文家那边是你控制的吧。”不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左如故问他,因为当他准备着手去制约的时候已经有人出手了。   秦照点了点头,在事发当日他便知道了,而他知道她一定会为了朋友而两肋插刀,更何况那人还是她一起长大的姐妹,所以,当天他便出手了,而且对于那样的人,这个世间也自是留不得。“放心,我不会让他有反弹的机会的。”知道左如故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倒是很自觉的给了他说明。   两人算是达成共识。   左如故准备离开,“你不会抢我的功劳吧。”身后秦照端起酒杯,轻晃着,笑着对他说。   还真是高看他了,至于这种抢功劳的事他还不屑。   身子顿了顿,没回他,便走了。他亦知他是玩笑话。   待左如故离开之后,秦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老大,人已经在地下室了。”羔子恭敬的对他说。   周身的气息慢慢的聚拢,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压抑。   来到地下室,文建估计是被羔子用了某种方式请过来的,现在已经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不过多年的职场混迹经验告诉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所以此时尽管各种不堪,却依旧保持着一定的风度。   “你是谁?为什么抓我?”面对眼前这个人,如同修罗地狱的使者,文建即使强迫自己镇定也还是在颤颤发抖。   “哦?居然有人问我是谁?不过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碰了不该碰的人。”秦照此时带了面罩,文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觉声音让人发冷。   不该碰的人?文建这下突然想到了宋希曼,“莫非你也是那女人的男人?果真是婊、子,当初还跟我这装纯呢。”   真是副丑恶的嘴脸,秦照往后退了一步,羔子示意上前对着他就是一脚,将他踢到了角落。   到了今日,依旧还想着别人的不是,却不知反思自己的过错。   “今日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你以后再找宋希曼的麻烦,那下场也就不止这样了,我会让你有来无回。”秦照似乎有些嫌恶的开口。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我们文家在C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要以为你能一手遮天。”还真是嚣张习惯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文氏家族他怎会放在眼里,真要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哦?你可以试试,如果觉得这里环境不错的话可以多住几天,看看是你文家的势力大还是我厉害。”秦照从来都是无畏的,尤其是面对恐吓,哦不,这如今哪能称得上是恐吓,简直是笑话。   “你到底是谁?”文建不甘心,分明是那个女人让自己失了名声,现在受难的却是自己。“那个女人是不是也跟你上。床了?她的床。上功夫不错吧,要不然也不值得你这番劳心劳力不是?”   秦照一向厌烦跟那些高层人士打交道,张口闭口满是仁义道德,却不知背后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一个全都是虚伪的使者。   现如今本是打算只将其教训一番便是,可听着他满足的污言秽语,对着羔子做了个手势。   羔子本就是身强力壮之人,而文建却是一届书生,再加上这些年的韬光养晦,哪是羔子的对手。   被羔子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浑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不过那双眼依旧亮堂,瞪着秦照:“你知不知道这是法治的社会?你这样是违法的。”声音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了,不过却依旧想要从言语上取得一丝胜利。   “你跟我讲法?那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法。”语音刚落羔子就再一番的攻击。   分明已经是残落不堪,却还想挣扎。   “如果你能保证出去之后不再找宋希曼的麻烦,我便能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我今天便能让你知道什么是法。”   羔子退到秦照的后面,冷眼旁观,老大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对付一个人了,而且还是亲自指示,这也算是他的福分了,不过这汉尽只知道逞口舌之快,别说在C市,就是整个南方,也没有人敢跟他们老大说法,因为他便是法。   看着文建渐渐萎缩下去的身躯,眼神也接近空洞无神,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桀骜,秦照适时开口,“你们文家在C市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集团而已,要你们倒台轻而易举,别妄想找我报仇,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你已经身败名裂,若想再度辉煌,我看你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文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甚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是被人蒙了双眼进来的,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面前的两个人他也根本看不到容貌,可光就听他的话语也知道这人自己得罪不起。   如此便也有了些后怕,“好,我保证不再找她的麻烦。”   “要是让我知道你找了她的麻烦,那就不再今日这般客气的对待了。你走吧。”   羔子示意,再次将他头蒙住,送出了这间地牢。   没错,这就是秦照的地牢,只要是手下犯事,都会被送来这里接受各种刑法。却从没有人能真正知道这里,除了羔子以外。   Chapter 48   记者是突然撤掉的,舒倪从上往下看,看着他们离开,心里莫名的一阵安慰,心想,应该是他做的吧。   之后,一直以保护之名在她身边的那些黑衣人也撤去了。   再打开网络,关于宋希曼名字的踪影以及痕迹都已消失不见,只是在谈及到文建的时候还是会出现某宋姓女子这类的字眼,不过这相对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   文建也自从这件事爆出来之后便被撤去了台长的职务,而他们文氏集团的股票也是一落千丈,至于以后到底还能不能东山再起就得看造化了。   在舒倪感叹左如故的厉害的时候某人就打电话进来了,相比之下秦照的处理速度要干净利索得多。   “谢谢你。”接通电话之后舒倪便由衷的表示感谢。要不是他,这件事应该不会平息得这么快,而她,却不想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她怕知道得越多心里的压力就会越大,所以她心甘情愿的当一只鸵鸟,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其实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心胸坦荡,他不会去抢他的功劳然后来炫耀,“这一切都是秦照做的。”   舒倪哑然,秦照做的?可是他这么做的立场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这么做?”舒倪不可置信。   “他说你们之间曾有肌肤之亲。”舒倪完全听不出左如故声音里的情绪,也看不到他的脸,所以也不知道他的脸色,从而无从分辨他的喜怒哀乐。   这一刻,舒倪觉得自己其实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甚至就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啊?”舒倪惊讶出声。什么叫肌肤之亲?他难道不知道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还是说他在怀疑他,“你什么意思?”舒倪冷冷的问道,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热情。   左如故自知失言,赶紧打笑到,“他说的,我自是知道你是我的啦。”某人真的是换脸比翻书还快,这会她倒是能听出他开心的情绪来了。   知道就好。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舒倪很无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呀,有这么倒贴的吗?她虽有沉鱼落雁之姿却不值得他这样对待呀。而且要不是左如故说她根本就不会联想到时他的。   “好啦,我知道你不认识他啦,你当初也不一样也不认识我嘛,懂的。”左如故开玩笑道。   “我去,你再这样,我就挂电话了哈。”舒倪恼极,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嬉皮笑脸不说还打趣她,也真是够够的了。   “笑笑嘛,宋希曼最近好点没?”   “恩,好多了,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接受了,不过最好是当面言谢,这样才会有诚意。”   “挂了。”   “等会,你还是给秦照打个电话吧,毕竟是人家帮了你们,而且应该连带后续都给解决好了,所以希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舒倪觉得这个男人总是能在细节方面让她感动欢欣,比如他对她闺蜜很好,比如能体谅她的各种不懂事,比如能照顾她的情绪,总之,她似乎越来越喜欢他了。   “恩,知道啦。”   不自觉间,舒倪已经不知道她的口吻慢慢的有那么点像是跟爱人撒娇的感觉了。   情来时而不自知,情动时而不自觉。   舒倪给秦照打电话,可某人以感谢要当面谢才有诚意而约她在外见面,地点选在月湖公园。   当时舒倪的第一反应是大晚上的去什么公园,那都是些老伴携手散步的地方,去了多让人生恨,恨他们太年轻。   不过秦照坚持,作为恩人,她还是很识趣的。   不知是怪月色太温柔还是人心太叵测,总之,今晚的他让她觉得有些异常。之前的那种暗黑气息全然不见,改而换之的却是一种绅士的儒雅。   这人太多面。   这是舒倪见到秦照的第一反应。   “那个,谢谢。”舒倪面对他还是有些无措,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置,以前只把他当相亲对象,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左如故却说他跟她有个肌肤之亲,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她像是在外偷吃了而不承认一般,而且对象还是那个人。   想来也难怪,难怪当初他看她就总觉得有种异样。   可是她是真的想不起来。   “我又不会吃了你,至于这么紧张?”秦照笑着问她。   她不是怕他吃了她,而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像除了谢谢就没有其他的词好说了。   “送你的。”秦照从口袋里拿出个戒指,就这样看着有些粗狂。   舒倪吓得赶紧将双手放至后背,还附带连连摇头,这哪跟哪呀,没什么事居然动不动就送人戒指,真是不吓死才怪呢。   秦照无奈的笑了笑,“你以为这是求婚戒指哦,这只是道上的一个信物罢了,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这个戒指能保你一时平安。”秦照伸手去抽她藏在背后的手,不料某人却倔强得很,抽出来倒还是费了他一番功夫。   不过最后还是让她挣脱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再者我跟你真的不熟。”舒倪发现这一年来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跟你不熟。   左如故是从不熟到不得不熟,可现在这个人,他也是要这样强行闯入吗?也真不知道以前年少到底留下了多少“风流债”。   “难道你还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第二次?”秦照语气有些生硬,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倔强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还真以为求婚呢,如果真要求婚有这么草率的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太贵重了。”舒倪连连摇头,直觉告诉她,这个礼物她不能收,收了肯定就没有回头路了。   而且他说的是道上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念头一出,便也问出了口,“你到底是谁?”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是不是有些晚了?”秦照觉得这女人也太后知后觉了吧。“我是你的相亲对象咯。”   “不是。”舒倪一口否决,“我们以前认识吗?”   秦照摇了摇头,他们确实不认识。   “那你干嘛跟左如故说我们有……”肌肤之亲,可是终究是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没能说出口。   “肌肤之亲?”秦照明知故问,而且还特意加强了这四个字的发音。   舒倪刷的脸就红了,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老喜欢脸红,随便一句话就喜欢发烧,以前哪是这副德行,真是……变得让人……喜(tao)欢(yan)。   “确实有过。”秦照无比肯定而悠然自得的说到,这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怎么可能。   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她掰着手指头也能数过来,高中的时候一群男同学,不过那都只限于勾肩搭背,应该不算,就算跟凌光西如此亲密也都不曾真的达到肌肤之亲的地步,之后便是18岁那晚献出去的初吻,然后就是左老师了呀,然后她就真的想不到其他人了。   莫非……   可是,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世界之大,真是小到打个喷嚏都能碰着吗?   “你是?……”舒倪哽咽出声,太多的怀疑,当时那晚太放肆,而且黑灯瞎火的,谁知道谁是谁呀。   “怎么?终于想起来了?”那个晚上应该是她的初吻,从她那陌生而又羞涩的动作中就能感受出来。“不过,你变了不少。”这是肯定句,难道他很了解她?不至于呀,不就一个吻吗?年轻时候谁没有犯过一两个错呀。   “不可能的……”舒倪始终不能相信,虽然是狗屎大的地方,但是这所谓的缘分真太他么狗血了。   可是从他的表情中她深知,不可能的只是自己。   多么囧呀多么囧,舒倪恨不得赶紧找个树洞把自己给藏进去。   “所以作为你的初吻承受者,送你点礼物应该理所应当吧,而你,作为主动献吻方,是不是应该也能大大方方的接受这份礼物呢?”   这人真是讨嫌,越是忌讳什么他偏要说什么,而且还说的大言不惭,面不改色,果然是道上混的人。   “你把文建怎么样了?”舒倪觉得她不能再跟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了,要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没怎么着,只是确保了一下他以后不会找你们的麻烦而已。”他越说得轻描淡写她就越觉得事情的可怕。   本来跟着老王也算是见识了点东西,现如今,秦照的身份不用多说她也能猜到一二了,关于道上的传说是他如何英勇的扳倒前任,自己继位,而且还洗白了之前的行业,说得那是神乎其神,却也总觉得那是多么遥远的距离,她从来都没想过今天会跟他站在一起,甚至,他们还有着某种亲密的过去。   虽然那段过去只是恶作剧的遗留,不过却也算是一段回忆。   要是当时她知道他是道上的人,那她怎么也不会靠近的,可是,世间哪有早知道,缘分一切都是天注定。   就像秦照对于那个味道久久不忘,当若干年后再次相见,却能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她来,这就是缘分的牵引。   至于这缘分的好坏,那后续自有评说。   Chapter 49   既然现在事情都已经知道,舒倪转身打算离去。   “礼物真不要?”   摇头。那礼物太重,她不能收。   秦照也不再强求,既然她不收,从了她便是。这戒指是他们道上的信物,本打算送她,若是遇到同道中人便也能免去一些折磨。   不知是月色太迷人还是心情太舒畅,竟看着她的背影都觉得清然了明,通透舒服。   *   希曼的情绪已经有所好转,只是仍旧很少说话,左如故来过几次,也没说什么,只是要她多多跟她说说话。   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希曼现在的误区是将自己所有的过去一并否定。   以前她的观念从来都是能者为大,不管到底是什么方法,能达到目的的便是好办法,只是今日她便吃了个大亏,而这边成了她否定自己的导火线。   否定便等于重生,现在她需要的并不是他人的安慰,而是等待。   沐清心的婚礼将近,虽然两方的父母都把大部分的事情承包了,但是还是有些事是需要亲自到位的,所以也来过几次,但每次见到宋希曼她都几乎是沉默,宋希曼也说自己没事,还说等到她婚礼那天一定会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呈现出来,这倒是多少给了她们一点安慰。   左如故出发的日子也越来越接近,舒倪还是不太放心宋希曼,要是她身边都没个人陪伴的话她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出发前一天,宋希曼跟舒倪一人抱个抱枕每人独守沙发一角。   “你怎么还不收拾?明天左如故不是要出外景吗?”宋希曼问,电视里正在播着一个由小说改编的电视,可是就算是原著粉也无法剧透,实在要感叹编剧的厉害。   “我还是在家陪你吧。”舒倪说。   “不放心我呀,放心,我怎么着也不会想不开的,更何况不是还有清心在吗?我到时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也算打发一下时间,等你们回来就刚好参加婚礼。”   “你真的没事?”舒倪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越这般说她的心就揪得越紧。   “放心,都这么久了,能有什么事,再者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我好歹也是混圈子的人,能这么不经打?只是前段时间一直思考我的方向是不是错了,并不是我想不通,你放心去吧,要不然我该以为你更喜欢我了。”   “我本来就更喜欢你呀,你是我的姐妹,一生一世。”舒倪肯定。   “一生一世。”   “那我真去了?”舒倪反问。   “去吧,赶紧去收拾衣服,听说他们是早上就出发。”   “可是我跟他说的是我不去,那我现在又要去是不是太矫情了呀?”之前还跟左如故说要在家陪她来着。   “你不对他矫情难不成还想对着我矫情放心,我说了在清心婚礼前会成一个全新的我,那我便会说到做到,放心去吧,反正我饿不死,大不了天天去她们那蹭饭。”   听她都有心思开玩笑了,便也猜想应该是没啥大问题了。   偷着笑自己跑回了房间。   *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你来接我吧。”   “希曼没事了?”   “恩,好多了。”   “好,早点睡,不用准备太多的东西,我这都有,带些贴身用品即可。”   “恩。”   “牙膏牙刷我也带了。”   “哦。”   “恩,睡吧。”   “晚安。”   “晚安。”   以前总喜欢那些煽情的言情小段子,他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这一辈子能有那么一个人每天对你道一声早安晚安。   现在却怎么都不觉得矫情,尽是觉得幸福温暖。   *   早上7点的飞机,有点早,因为昨晚兴奋过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竟磨蹭到很晚都没入睡,知道宋希曼吼了她一声之后才勉强睡去,可是睡梦里依旧在各种幻想。   他六点就到了她楼下,等着她磨磨蹭蹭收拾了半天,已经到了六点二十。   拖着一身的疲惫和一双大大的黑眼圈,顺带哈欠连天。   “怎么还这么困?昨天睡得不好?”过来帮她拿过手里的行李,放至后备箱。   “做了一晚的梦。”   “好梦?”   “说不上好坏,迷迷糊糊,也记不清楚,只觉得很累。”左如故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再睡会吧,我稳着点开。”   “嗯。”   确实是困,两眼皮都没打商量已经合上了。   到机场二十分钟足以,同行的伙伴都已经在候机室等着了。   舒倪是被左如如一路牵着过来的,所有的同事在见到那十指交叉握着的双手的时候惊诧不已。   小六平时话多也最活跃,“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就有了嫂子呀,神不知鬼不觉呀。”   舒倪被这声嫂子给吓醒了。   “什么叫神不知鬼不觉呀,上次篮球赛的时候就初见端倪了。”舒倪记得,这是那个7号,只是叫什么来着,舒倪还真不记得了。   “哦,我知道你,你是那个7号。”   “裴斯”左如故附在她耳边轻轻告诉她。   “左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我自我介绍的机会都舍不得给?放心,我绝不跟她多说话,只说一句。”裴斯顶着一张帅脸卖笑。   左如故笑笑,平日里大家都很少开玩笑,也难得有开玩笑的机会,倒也随了去。   “嫂子,告诉你,电台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多着,所以呀,你得看牢了,也要为我们这些单身狗着想。”   舒倪朝他笑了笑。又转向裴斯,“你说的那个范沁?”   左如故跟众同事皆是一愣,她怎么知道的,虽然那次恰好被她看见了,但是她应该不知道她才是。   舒倪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失言了,不过这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现在他是她的,所以不管你张三还是李四,都得靠边站。   她的神色坦然,大家也便知无妨,也还以为是左如故告诉她的,便也八卦起来更加起兴,“范沁不算了,已经走了,现在就有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可是盯得紧呢,平日里虽然左老师高高在上,冷得不得了,但是,人家小姑娘不怕冷呀,有着一颗人心肠。”   “裴斯。”再让他们这么说下去,没事都该让他们说出点事来了。   舒倪半信半疑的望向他,意思在问: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左如故摇了摇头,意思在说:别听他们瞎说。   舒倪会意,“是不是你瞧上人家小姑娘了,所以陷害我们家左老师?”舒倪调皮的望着裴斯。   “我可以作证,是裴斯看上了那小姑娘。”小六赶紧挺身而出,“不过那小姑娘真喜欢老大。”   哈哈……   “该检票了……”左如故好心提醒大家。   “哦,对了,老大,嫂子有票吗?”小六突然想起这事,昨天买票的时候只买了他们几个的,老大没说有多加的人。   舒倪无辜的望向他,她好像真把这茬给忘了,只说了来便直接来了。   左如故只是笑笑,拥着她往安检处走去,“买了,我们两一起的。”   这贼样。   *   左如故跟舒倪买的是普通舱,他们几个是商务舱,大家分开了。   左如故就想着两人能在一起,也不能让他们打扰了,所以才另外定的普通舱。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两人十指紧扣,水乳交融,谁都不愿放开。   “只是备着。”   “真是败家子。”   “我喜欢。”   “以后钱归我管。”舒倪霸道,依照他这花钱法岂不得败光了。   “以后你归我管。”   “成交。”   一锤定音。   舒倪觉得她反正是不怎么想管自己的,让他管了去也正好,只要有钱花就好,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衣食无忧。   左如故就喜欢她的这股子洒脱劲,侧身便在她脸颊偷了一个香吻。   舒倪侧头看他,一不小心便沉到了他那深情满溢的眼里。   “左老师?”   “嗯?”   “你怎么管我呀?”   “这样管?”   舒倪因为侧身正对着他说话,一张嘴张张合合,看的左如故喉结一滚,便倾身而上,吻住了那张心心念念的小嘴。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有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或座椅下方。(本次航班全程禁烟,在飞行途中请不要吸烟。)”空姐的一段话都已经结束,可是左如故依旧不想放开,最终还是舒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好不容易将他推搡开。   这男人,发情也不分场合,不过,在飞机上接吻她也还是第一次,感觉嘛,好像……还不赖。   左如故看着她一脸的娇羞,伸手轻轻的在她嘴边擦拭,如同在擦拭什么宝贝一般。   指腹的温暖瞬间传递开来,轻柔的触感,如羽毛划过。   舒倪欲伸手推开他,这动作太暧昧了。   “很甜。”   两个字就让她退却了所有的动作。   “以后我们一直会好好的,是吗?”左如故收回手,认真的看着她,问得严肃而庄严。   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伤感了呢?   舒倪有一丢丢不适应,刚才还在耍流氓的人现在却在做抒情诗,是有些别扭,她回,“恩,会好好的。”   “你也不会隐瞒我?”   舒倪点了点头,她也没有什么可隐瞒他的呀,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每次这种时候舒倪便生出一种错觉:他心底藏着太多的事,而这事,关于她。   Chapter 50   刚下飞机,小六就管不住他那张嘴了,“老大,你另外买票也好歹跟我说声嘛,害得我还以为你丢半路了呢?”   “他是怕你被嫂子带跑了。”裴斯打趣。   舒倪只是笑笑,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们,她必须保证不能给左老师丢脸,而她又是个话多言必失的人,所以还是尽量的少跟他们瞎起哄吧。   “你们太亮了。”左如故一反常态,淡淡的说到,牵着她便出机口走,留下众人一脸狗血,这还是平日那个冷漠傲娇的左老师吗?谁说的他不近人情?不好接触?还挺萌的呀。   “走啦~”裴斯一拍小六的脑袋。   “那还是我的老大吗?简直毁了,毁了,毁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你以前对他们很冷?”舒倪还是忍不住问,可为什么每次他们见面都那么不友善呢?哪来的什么高冷男神呀,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这两天我都会很忙,还要出外景,采景,所以不能陪你,后面两天我尽量安排出时间来。”不答反说了另外一个话题。   关于这点,她是知道的,也最好了准备,总之呢,原则就是不能打扰他工作,“我没事,我到处去逛逛,再者,这厦门好吃的多,作为一个资深吃货,没什么比这个有诱惑。”   “那我呢?”左如故接话太及时,让舒倪一愣。   他似乎总喜欢这般发问,总像一个没长大寻求安全感的孩子。   “你比它们重要。”因为没你就没钱吃嘛。   “啵……”这一道声音够响亮,吓得随后而来的一众人等再次吓呆。左老师,拜托照顾一下群众的感受,照顾一下单身狗的情绪好吗?好吗?   以前虽然觉得他无赖怎么也没想到会这般无赖,做事完全不分场合的,他是没事,她的脸都丢大发了。别人该以为她是来打扰他工作的了。   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到了厦门机场也就才八点多,他们的时间紧凑,到了酒店,稍微整理一下便背起工具开始行动。   第一天的景点就设在了中山路,那边的小吃多,也是他们的第一个站点。   舒倪也恰好,一直对中山路的小吃想得紧,这不,也一路跟随而来。   不过,他们是工作,而她是吃。   因为早上大家都只是在飞机上随便吃了东西,可那上面的东西委实难吃,现在肚子真还有点饿,在中山路靠轮渡的地方有一家老字号黄则和花生汤店,这里的花生汤味道最是正宗浓厚。   吃完确实不错,想起他们也都还没吃,便打包了几份,在弄了点其他的包点,打算给他们送去。   要找他们很容易,器材多,人群显眼,而且中山路本就不大,几经转折便看到了他。   此时,他正面对着镜头在口若悬河,应该是在对这条街做一些解说吧,昨晚她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仍看到他伏案在看剧本,背那些台词。   做旅游不同于情感,更加讲究的实地采访取材,这样才有可信度,才具有说服力。   舒倪悄悄的走过去,将花生汤递给导演,示意他先吃点早点,等下会饿,不好做事。   小六赶紧过来接过东西,大喊谢谢嫂子之类。   不过其他人都在忙,也就小六闲点,负责一下场景的清理,打一下下手之类。   不得不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实在是太具诱惑力了。   由于昨晚工作到太晚留下的黑眼圈被粉底遮去,不过仍显疲惫,但是精气神却很好,从镜头里看他,简直帅了一脸的狗血。   打光师也是费心,把灯光处理得很好,拍摄的角度也非常的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舒服。   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太专业的东西不懂,只知道他是在做这条街来历的介绍,在配合上自己的一个独特看法,说的别有一番特色,舒倪不得不感叹,他的应变能力,语言组织能力,真的是太强大了。   小六在一旁安心的喝着花生汤,一边喝一边嚷着:嫂子,这汤真好吃,是不是女人买的东西就是好吃些呢?以前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出门,吃的都太糙了。   这次的主持搭档是裴斯,只是奇怪的是裴斯是做新闻档的,左如故是做情感档的,上头怎的就派了这两八竿子打不打一块的人一起来做这根本就是不一档子的旅游节目。   不过都说新闻组的人严肃拘谨,不过裴斯却挺活跃的。   “小六子,你一个人倒是吃的欢快呀,嫂子买的不知道先给老大?”   “就是因为是嫂子买的,所以小的才先吃,是吧,嫂子。”   哎,他们总是一口一口嫂子的称呼着,她还是有些别扭,“以后你们就叫我妮子吧,嫂子怎么都感觉像黑帮老大的女人一样。”   小六子被她给逗乐了,一不小心就喷了出来。   “舒倪,这汤多少钱,等下钱全由小六子出了,浪费粮食可耻。”左如故录制结束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老大,不是我想浪费呀,是实在倒不回去。”小六子真是无处不在的冤大头。   “自己吃了就好,不用想着我们。”舒倪见他走过来,将提前准备的早餐给他递过去,他接过后说。   “早餐饿着不好。”   早餐很重要的好吗?   这时,很少开口的导演说话了,“小左呀,你重色轻友我不反对,不过是不是也得尊老爱幼?”   居然还会倚老卖老呢,也真是够够的了。   “那以后还是给老人准备一份吧。”左如故笑。   两人找了一处阴凉处,肆意的吃了起来,某人刚还在说不要吃,可现在是闹哪样?这简直是风卷云残呀。   “等下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去吃吧,不用再来了,外面热,去酒店里面也行,去海边转转也行,下午就别出来了,晚上我带你出去逛逛。”   吃完,收拾好东西,又要开工了,这次他们只有一周的时间,却要录制一个完整的节目回去,其实,压力是有的,只是他们懂得苦中作乐罢了。   看着他们录了一会之后小六也说让她回去,这外面太晒了。   于是,她也就不在这碍他们眼了,找了几处小吃店都尝了味,到处逛了逛。   着实有些热,便回了酒店。   中午左如故打电话回来说是让她自己处理,他们就不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说不定又是随便吃点东西便作罢。   舒倪倒是不饿,就是有点困。   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五点多。   起床,收拾,折腾了一会,便等到他们一起回来吃晚饭。   小六说他在录制的时候看到了一绝妙的烧烤店,想去那里试试味道,众人不反对,便一起去了。   鼓浪屿烧烤摊上最常见的便是海蛎煎,只是有时运气好便能吃到味道超正的。   小六所说的烧烤店其实舒倪上午吃过的思西沙茶烤肉摊,只不过当时她也没吃什么,就随便尝了点味。   现在再次光临,老板居然还记得她,“小姑娘,又来了呀。”   “恩,老板这的生意不错呀。”到了晚上生意更加火爆。   “这次想吃点什么?”   “老板,先给我们来一份海蛎煎吧,大分的哦。”小六都快要流口水了。看着她这摸样,还真是不好打扰。   “小六,想吃什么尽管点吧。”   这里面也就小六小一些,而且也一直是跟在左如故身边的,大家对他也很照顾。   真是当小弟弟看了。   本来白天的工作繁重,晚上一行人难得放松,倒也吃得尽兴,在饭桌上天南海北的瞎扯,好不畅快。   吃个饭,聊会天,然后各回各家。   分道扬镳之后,舒倪拉着左如故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去哪呀?”   “给你看个东西。”   舒倪语气中无不洋溢着甜甜的幸福。   左如故被舒倪牵着在后面小跑,累了一天的疲累在这一刻尽数挥去。   如果舒倪稍微回头便能看到某人漾开的温暖。   *   “这里?”   “嗯。”   “你确定这有什么东西?”左如故问。   “你等等。”舒倪说。   这是沙滩的一角,人际不多,隔着远处,人群喧嚣,与此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松开他的手,跑着奔向前面不远处的椰子树下。   左如故摊开空空的手,试图去抓寻那一丝残留的温度,可是,已经跑远。   笑笑,往前,也不知道她会给他看什么。   人弯着在树底下挖着什么,白色短裙,屁股向上翘起,圆润而精致。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今日她穿着白色蕾丝四角内内。   她似乎偏爱白色。   *   “在挖什么?”左如故好奇的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舒倪撅着屁屁继续挖。   埋得不深,只见她将那东西用双手包住,转身,笑着向他讨好,“你猜猜,这是什么东西?”   “是买的?”   摇了摇头。   “贝壳?”   摇头。   “海螺?”   “还差一点点。”   “海星?”   “不是啦,是紫色的超大海螺……”舒倪张开双手,一只紫色的有她巴掌大的海螺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她不算白,却很干净,不过却因灯光的照耀,显得异常白净,紫色的海螺在她白净的手上,高贵而浪漫。   “嗯,很漂亮。”左如故诚心的说。只是这都是些小女孩的玩意,他着实也说不上有多喜欢。   “不喜欢?”舒倪偏着头问,像极了小女孩在得到大红花之后向爸妈说:妈妈,我乖不乖?   “嗯,喜欢,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也不算违心之说。   “他们说紫色海螺代表幸福,只要把愿望说给海螺听的话,就会实现的哦。”   Chapter 51   “他们说紫色海螺代表幸福,只要把愿望说给海螺听的话,就会实现的哦。”舒倪一双眼闪闪发光,盯着他一眨不眨。   “你先说。”   “我的早就说好了,你说吧。我不偷听。”舒倪将海螺塞在他手里,背过身去。   还真是小孩子气。   他的愿望吗?   他们说把海螺放在耳边就能听到海的声音,以前不屑,现在却想听听,或许还能听到她说的什么愿望呢。   恩,确实有。   心里默默的念过一句话。   “好了吗?”   “嗯。”   “我现在把它埋起来,到时我们再看看我们的愿望能不能实现。”接过海螺又把它在原地埋好。   他想问问她的愿望是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折返回去了,就让它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吧,彼此保留一份秘密。   “走吧,回去了。”舒倪主动挽上他的胳膊,心情似乎特别好。   “很开心?”   “是呀,今天爷爷说这边好久没有人捡到紫色海螺了,他还说:姑娘,你的幸福来了哦。”她模仿着老人说话,故意哑着嗓子,不过,真的一点都像。   “这就能让你这么开心?”   舒倪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就像宋希曼说她,分明有可以创造的条件,偏生不知道利用,而且安于现状,随随便便一点东西就能让你乐呵上大半天。   那会她还说她这是保持着童真。   当一个女人还能因为一件喜欢的衣服,一个喜欢的口味棒棒糖而高兴的时候说明她内心还住着一个小孩,期待的爱情只是一份安稳而简单的陪伴罢了。   舒倪认真的点了点头,“难道你不开心?”   左如故点了点头,只要是她做的他就开心。   他的开心与否全依附于她。   *   “手挖了沙子都还没洗吧,你早点洗洗睡吧,明天养足精神好好玩。”左如故推着她进了洗手间,自己却在书桌前坐下。   “你呢?”   “我还要剪辑一下片子,后期也还要进行一下配音,等下你弄好就早点睡哈。”   “需要这么紧吗?你昨天就没睡好。”舒倪在洗着手,洗手间传来沙沙水声。   “赶紧做完,后面两天就能抽出时间陪你玩。”说话间也不忘停下手里的活计。   舒倪有些心疼他,洗完手后给他按摩,“我没事的,我自己也能玩。”   “我陪着不是更好吗?”左如故单手覆上她正在给他按摩的小手,他喜欢她手的触感,软软的,捏起来很舒服。   “我是不是来打扰你们工作了?”舒倪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趴在他背上,哭丧着脸。   “哪有,就算你没来,我们也是打算提前的,几个大老爷们也想玩玩呢是吧。”左如故握住她的手,将她拖至跟前,抱在大腿上坐着,“你先洗漱,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玩,到时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我们再一起去,好吗?”说完献吻于她。   本来只是蜻蜓点水,舒倪却缠着他不放了。   生涩的挑逗更具诱惑,左如故加深了这个吻,两个人如胶似漆,礼毕,“这样才乖,我的工作效益也倍增,去睡吧。”左如故放开她,他怀疑要是再继续下去,他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舒倪不情不愿的去洗澡,睡觉。   *   半夜,舒倪是被肚子痛醒的。   捂着肚子在床上嘤嘤翻滚,依旧在工作的左如故立即跑过来,“怎么了?”   “左老师,我肚子痛。”   “怎么突然肚子痛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晚上吃的烧烤吃坏肚子了。”   她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   给她倒了杯热水,“暖暖肚子,我们去医院看看。”   “可是我不想去医院,左老师~”   左如故发现,她只要每次撒娇的时候就总喜欢称呼他为左老师,总给他一种侵犯学生的禁忌错觉。   见她喝了点热水下肚,将她直接打横抱起。   哇塞,好强悍的公主抱,吓得舒倪下意识的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刚出了门,摁了电梯。   同样出门的裴斯看到这一幕,舒倪穿着睡衣,而左如故衣冠整整,这很容易造成联想的好吗?   “左老师,你这?”酝酿了一下用词,“半夜折了?”   你才折了呢,你全家都折了。   “舒倪肚子痛,带她去医院。”痞子遇上正经人,一个内心狂嚎,一个一本正经。   “舒倪没事吧。”   “没事……”   “没事用得着去医院?”左如故抢话,裴斯被呛了个正着,这人还真经不起玩笑。   瘪瘪嘴,回了自己的房间。   *   进了电梯,“左老师~”带着自然而然的娇嗔。   “嗯?”   “我那个来了……”   “哪个?”   “那个!!!”   “不管哪个先去医院再说。”   “月、经来了……”舒倪作死的说完便将头塞进了他的臂弯。   左如故怔了半响,蓦地,脸刷的一下红了,幸亏这是晚上。不过,左老师,电梯里面超亮的哦。   立即摁了电梯,可是已经开始往下了,下了一层之后又抱着她上来,结果恰好又碰到了出门裴斯。   “真~巧”裴斯打招呼。   巧你妹,大晚上的总是出房间你小子想的哪门子坏事呢。   “不巧。”左如故回他。   裴斯又被堵了个严实,再次讪讪的回了房间。   今日真是出门不利,他不过是想要出去看看夜色而已,有这么衰吗?   *   “怎么自己的日子都记不住?还这般跟着瞎吃瞎喝,活该你肚子痛。”左如故将她放到床上,弯身去行李箱里找东西。   “左老师,我没带那东西。”   一群乌鸦飞过。   “我去买。”三个字是从左如故口里硬生生的憋出来的。   *   商店,行至女性专用品专区。   面对着那一排排的东西,不知如何下手,更不知她平常用哪个牌子,瞬间有些傻眼。   店里的服务员走来,年纪不过二十多点,却很熟练,“先生,女朋友吧,她多大?”   多大?什么多大?难道买这个还需要知道那个的尺寸?   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估计是这女孩什么人都见多了,也不理会他,径直解释到,“现在一般14到28的都是用这个,28到40的用这个,40以下用这个。”女孩指着给他介绍,“有夜用的,也有日用的。先生自己看着选吧。”   待女孩走开,左如故才意识到原来她问的是年纪。   日用夜用一样的拿了两包便匆匆上去了,二十几年来何时做过这么尴尬的事?   *   回到房间的时候舒倪正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缩成一团在床上,看着小小的一团,让人心生怜惜。   “还是很痛?怎生自己的日子要到也不注意一下呢?”左如故靠在床头将她翻身抱在自己怀里,透过睡衣,给她揉着小腹。   暖暖的温度穿来,竟真的有减除痛苦的作用。   “我的日子一般都不准,也没想到它会今天来呀,而且平时来都不痛的,今天应该是吃了那些东西,睡一晚估计到明天就好了。”舒倪撒娇。   “嗯,先去换了吧。”将买好的东西递给她。   一看,是她平常用的牌子,“左老师,你怎么这么会买?该不会以前买过吧。”   “第一次。”   “哦……”拖着长长的尾音,“可是我不想动……”   左如故弯腰从行李箱抽出她的内裤,拿出一片姨妈巾,横抱着她便去了洗手间。   舒倪吓坏,难道……   不行!!!太可耻了。   赶紧从他怀里跳下,“那个,左老师……我自己来,自己来。”将他推搡着出了洗手间。   左如故站在门口笑了笑。   舒倪出来的时候便见到左如故一脸坏笑的站在门口,舒倪突然想逗逗他,“左老师,是不是有些事不能做了?”   左如故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换种方式一样的。”   “讨厌~”   说完便被某人直接打横抱起,总是这样,他是不是特享受这种将人圈在怀里的感觉?   “要不我们来试试?”舒倪笑的巧笑嫣然。   “肚子不痛了?”   “痛……”   “先睡。”   肚子痛都还惦记着玩他呢,也不知道到头来被玩的是谁。   *   第三天晚上。   “左老师,我肚子不痛了……”   她这算是赤果果的挑逗?   “恩,那也早点休息。”左如故安心做他的事情。   舒倪一个人在床上无趣得很,玩了一会游戏,还是觉得了无生趣。一个骨碌下床,趴在他的后背,“左老师,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温香软玉在背,还真是经不起这番折磨,“怎么玩?”   “很简单的,我说你做。”左如故将她的这番恶作剧了然于胸。   “怎样?玩吗?”她这是在向他挑战吗?   “光你说了不太公平,一人一句怎样?”   “成交,不过我先说。”   “好。”   Chapter 52   “脱裤子。”舒倪觉得自己必须得先占据主动才行。   左如故抱着她转移了阵地,两人纠缠到了床上,左如故照做脱裤子。   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了,“脱裙。”左如故贼笑。   不好,舒倪内心发出一声惨叫,自己都给忘了是穿的睡衣,脱起来不管怎样算都比他少一件,不对,少两件,简直亏大发了,真是个阴谋家。   不过君子有言在先,玩游戏嘛,那就必须玩得起才行。   睡裙退下,里面竟只着件白色蕾丝短裤。   左如故眼眶一热,感觉自己的人生巅峰就要到来。   胸前的白玉峰已经严重刺激到他的视觉了。   舒倪为了所谓的根本就不存在的尊严,要紧牙,坚持到底,看就看呗,又不是没见过,赤身裸、体都见了,现在也不是矫情的事情。   该到她了,“继续脱裤子。”舒倪临危不乱,一本正经。   这下两人的着装有点奇怪了,一个下/身空空,一个上身空空,不过都一样充满视觉刺激。   凌冉冉就算再强大也不敢正面直视他的兄弟,其实这个游戏注定也是在折磨自己,不过,在折磨自己的时候顺便也得把他给折腾了才算,这次是她的出发点。   “握住它。”   真是无耻,你大爷。   舒倪坐近一点,眼睛与他眼睛对视,而手摸索着去抓他的兄弟。   左如故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其伏在兄弟上,温暖的触感瞬间飙升,暖得他心头一颤。   这是凌冉冉第一次真正的与它交手,现在,就感受着它在手里不断地变大,膨胀,却容不得她退缩。   “你,摸我。”舒倪决定了,得来大招,要不然还真对付了他。   虽然心里已经在打鼓了,但是表面依旧一阵坦荡,丝毫没有任何关于羞耻的表现,如同这真的只是在做一个游戏。   当然,对于这个,左如故是甘之如饴,伸手就往她的白玉峰摸去,那里有他最喜欢的触觉。   “下面。”舒倪猛的出口,顺带身体往后仰,避开他的手,与此同时,也因为手里握着他的宝贝倒是一起也往后拉了。   噗……   一阵冷吸,她还想不想要有个愉悦的后半生生活了呀。   不过让他更为震惊的是,下面?……   “那个……要不,我们还是撤吧。”这么下去,他会被她弄坏的,现在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光是她手这么握着就已经让他跃跃欲试了,要是真这么玩下去,死的肯定是他。   “既然是玩游戏是不是就得玩得起呀?”舒倪贼笑,她就料他会半路撤退的,不过现在还真不是时候。   “可是……你……”大姨妈还在呀,当着大姨妈的面这么玩真的好吗?   “没事,已经第三天了。”   这算是赤、裸、裸的调戏吗?还是说是纯粹的诱惑呀。   三天,量已经少了,所以,只要他来,她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左如故觉得她绝对是在引火上身,而且要附带他来个玉石俱焚。   左如故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就算是第三天了,总过这段期间还是太敏感,容易感染,遂放弃了,深情的抱住她,“这个留到下次,好吗?这样你容易感染。”   舒倪手里握着的东西已经很大了,可是想到以前都是这么大的玩意塞进她身体,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不过这会被他这么一抱,有些想法全抛却到了九霄之外,剩下的满满都是感动。   “那要不我帮你吧。”被他拥在怀里,说这话的时候头都快贴上他的兄弟了。   她帮他?“用手吧,下次再用这个。”他把她头抬起来,强迫她注视他。   怎么?他该不会以为她是要用嘴吧?   不过,刚才那东西都已经近到咫尺了,在低一点便能真的亲吻到了。   舒倪喜欢这个男人给她的一些细小感动。   两人嬉闹之后一起又转战浴室折腾了半天,舒倪心疼他明天还得早起工作,这才自责起来。   看她一脸自责,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心里被填得满满的,“男人嘛,只要欲、望得以解放,就算一两个晚上不睡都不成问题,你先睡吧。”   舒倪笑着称他流氓,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是谁流氓。   只可惜,作战计划,失败。   *   直到第五天,他们的录制总算圆满结束,先得好好的补上一觉才行,这些天大家都加班加点,尽量争取要在七天内完成事情在五天内完成,就为了最后的两天能好好的玩玩,也尽兴尽兴一番。   第二日早上,几乎都是睡到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对床恋恋不舍,不过,对外面的风景更是充满向往。   “老大,今天嫂子能借我用一下吗?”一路出了酒店,小六就开始各种不上正道的请求。   “干嘛?”自己的老婆能借别人用吗?你是在说笑话吗?   “放心,我不干那档子事,就去感受感受,看看有女人陪着玩是什么感受而已。”   左如故欲要打他的时候小六子就已经抱头走远了,还大呼,“别以为只有你又女人,小弟我也能找着。”   裴斯笑得前仰后翻,“有那么好笑吗?”舒倪冷不丁的问。   “不好笑,不好笑,不是一般的好笑。”   舒倪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呀,他们这笑点也太低了吧。   “好笑吗?”舒倪仰头问左如故。   左老师净身高有182,舒倪只有162,就算是仰头还是只能到他的脖子上一点。   他们说20的身高差是最好的,而且也是接吻最合适的高度。   舒倪想起以前看漫画书的时候,一个场景,女生仰头看着男生微笑,男生低头深情的回看她,头慢慢的低下,低下,最后,唇齿相依。   背景是一片飘落的樱花,那是竟觉得多么的唯美,漂亮。   左老师头稍微一低便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专属自己的印记,“不好笑。”   嘴里说着不好笑,其实是好笑的吧。   一群人一起在鼓浪屿到处逛了逛,晚上的时候左如故便提出要带舒倪独自去玩玩,众人皆表示懂,他们不再这虐单身狗也是件不错的事。   环岛路的夜景是出了名的,两人左手牵右手,漫步在这霓虹灯下,灯光下拉着两人长长的影子。   聆听海浪,轻拂海风,享受只有两个人的专属甜蜜。   舒倪有时会调皮的跳几步,两人的影子便重叠或交叉到了一起,有时舒倪又会故意落后几步,踩着他的影子,大喊,“左老师,我踩着你了,踩着你了。”   这一刻,他们拥有着所有普通恋人间最简单最单纯的爱慕与倾心,心里,手里,只有对方一个。   路过礁石,左如故拉着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们就这么坐会吧,别走太久了,等下脚累。”   他抱着她,头伏在她的肩上,目光盯着海里,声音有些虚,听不太真切。   “左老师,是不是没睡好?要不我们早点回去吧。”   “没事,在坐会,就是想抱着你,这样抱着你,一直到地老天荒。”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跟她说情话,虽然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却依旧对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欣欣向往,而且极其当真。   “恩,我们会一直好好的。”舒倪被他这种莫名的伤感沾染上了气息,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回应他。   虽不是她一直所求的一见钟情,却也是日久生情,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温暖贴心的男人,此生,只要他不放手,她亦不放。   两人静静的坐着,相互依偎,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骑自行车的情侣羡煞旁人,他们是年轻,而他们也正当美好。   海风的吹拂让人昏昏欲睡,舒倪眯着眼睛感受海风的味道。   咸咸的,淡淡的,却又暖暖的,这就是大海给人的感受,就如一个美好的男人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所有的爱的那种无限包容感。   左如故执起怀里女人的左手,摸摸擦擦,弄得舒倪有些痒,还发出咯咯的轻笑。   忽的,冰凉的触感让舒倪猛然低头,一串紫色的贝壳手链就戴在了她的手上。凉凉的,浪漫而温馨。   “你做的?”   “恩”左如故低吟,“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舒倪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她此刻内心的澎湃,唯有不断的点头。   “如果不知道怎么感谢的话可以做些实际性的。”某人浅笑,暖气喷在她的颈窝,痒痒的。   舒倪侧脸就在他脸颊快速闪过一个亲吻。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而这,正是她害羞的表现。   “你什么时候去捡的呀。”   “你睡的时候。”   舒倪沉默,她从不知道,她还以为他一直在工作,却不知他晚上还有出去寻找。   内心的幸福感再加一点点就要爆炸了。   “左老师,我很幸福,谢谢。”   “荣幸之至。”   *   某一天大晚上。   裴斯外出透气,剪辑都剪得一个头两个大。   沙滩上。   一个熟悉的背影,打着手电筒,佝偻着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左老师?”   “嗯?”都没有理会他,继续找寻。   “找什么呢?”   “紫色的贝壳,如果闲得慌的话也帮我找找吧。”   “送她?”   “嗯。”   “左老师,你……”   “怎么?”这下子他倒是直起了身子,不过却不是因为他,而是一枚紫色的小贝壳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而他,起身就是为了看它,而是看他。   Chapter 53   返程后的三天后便是沐清心的婚礼,左如故在邀请名单内,而阳瑞自带红包也来了。   自她回来后最让舒倪高兴的便是宋希曼真的像是脱胎换骨,整个人焕然一新,连带发型都变了,以前她最羡慕的一头大波浪卷,如今柔顺的垂直而下,由性感转向清纯。   *   婚礼后台。   “你们两个做伴娘,我总怕抢了我的风采。”沐清心苦着一张脸对她们诉苦。   “放心,我穿婚纱那天会比今天更美。”虽然发型变了,不过性格还是一如既往,这是个好现象。   “要不我就自黑一下?反正我们都不愁嫁,今天就让她出出风头,也无所谓啦,是吧。”舒倪这绝对是刺果果的打击报复。   她们不愁嫁?现在就鄙视她是单身是吧。   到时她找一个白马王子气死她们。   “放心,我的白马王子很快就会腾云驾雾来的。”   “骑白马又会腾云驾雾的只有唐僧了。”   “唐僧肉能长生不老好吗?到时你们别眼红就行。”   “放心,绝对不会,我可不想活到百岁,到时都老眼昏花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还是早点下地狱,喝了孟婆汤赶紧投胎转世的好。”   *   赵牧阳一进来就听到舒倪大谈地狱,“妮子,今天可是我结婚,你觉得你说下地狱好吗?若是被我妈听见了,你该被臭骂了。”   舒倪吐了吐舌头,还好还好。   老人家都信这些怪理论神,不过今日婚礼,说这些总是不该,便乖乖住口。   “牧阳,妮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话赶话就说到了,没事。”沐清心赶紧给她台阶下。   “我没事,只是这话可不能让我妈听到,老人家都迷信。”赵牧阳说。   “恩,赵大人,我错了,小人知错,您饶了我吧。”舒倪撒了一大桶狗血。   “原不原谅你就看今日能不能替清心卖力挡酒了呀,表现好就原谅你了。”赵牧阳走到沐清心身后,看着镜子中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深情满满。   该死的,她当伴娘就是来挡酒的,挡酒的。   “对了,临时换了个伴郎,志高今天突然病了,不能来了。”赵牧阳跟清心汇报。   “行,你都安排好了就是,我这边玩得好也就她们两,伴娘也就她们,其他的事你都安排吧,不用问我。”   舒倪其实真的特别羡慕沐清心的性子,永远随和,与世无争,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能惹到她。   外面的司仪在喊赵牧阳出去,得对对台词之类。   化妆间里便只剩下她们三个了。   今日最好的朋友出嫁,看到她幸福彼此也就幸福了。   三人默默的抱成一团,“清心,一定要幸福。”   “嗯,我们都要幸福,都要好好的。”   眼眶有些微热,今日这大好日子,终是不适合煽情,眼泪来的太不是时候。   沐清心题舒倪擦了一下眼角,“妮子,希曼,我最早出嫁,也最早谈恋爱,你们两个性子都比较大大咧咧的,有些事也喜欢钻死心眼,尤其是希曼,其实,幸福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难也不难,说容易嘛,还真不容易,只是就看你们怎么处理了,这次希曼能走出来我真的替你高兴,以后你的人生便都是阳光了,阴霾过去,彩虹会来的。”   希曼抱着沐清心一条胳膊撒娇,与她往日的形象不可同日而语,简直是一个没羞没躁。   “妮子,这次你跟左如故谈恋爱,我看的出你很认真,也投入了真心,既然动心了,就别太计较,感情这事,不要太执念,更不要去比较,幸福从来都不是比较级,一定要学会从不同的角度去看问题,你呀,就是太偏执,小小的感动也能让你幸福半天,可同样,小小的过失也能让你伤心好久,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去用心感受对方给你带来的小感动,少计较那些虚无的假言假语,知道了吗?”   舒倪点了点头,眼泪已经自动退回去了,仰头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向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呀。”   宋希曼一个暴打就朝她袭来,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舒倪赶紧闭嘴。   虽然她是不信一语成真这种事,但是总归是不好。   “等下你的酒我全帮你挡,以此谢罪。”   “这是你说的哈。”宋希曼赶紧开口,以防某人反悔。   “宋希曼,你落井下石。”   *   婚礼开始。   原来赵牧阳口中更改的伴郎就是跟左如故一起没脸没皮的来蹭饭吃的阳瑞。不过,左老师西装革领,黑头皮鞋,还真是帅,帅得一脸狗血。   婚礼进行,一切都正式化,也没多大的新意,不过在新娘走进花门,一路走上红毯,赵牧阳站在舞台上,看着她挽着爸爸的胳膊,来到他面前,从今往后,这个女人将与他生死与共。   他说,“清心,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也是最甜蜜的幸福,七年来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只是因为有你相伴,才会有今天我的,不管我以后如何,只要你不弃,我便不放手,你若弃,我仍旧不放手。”   从岳父手里接过她的手,两人交换对戒,沐清心突然说,“你若弃,我必弃。”语气里藏着狠绝,而这全然不像是沐清心说的话,站在一旁的舒倪有些吃惊,不过幸好的是声音不大,下面的人没并没听见。   是发生了什么吗?让清心在婚礼上说出这般凌厉的狠话。   赵牧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温和的笑着,舒倪突然恨极这种看不穿的状态。   舒倪示意了下宋希曼,希曼摇头,她也不解,“没事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以清心的性格定是不会跟他结婚的。她清醒得很。”   是啊,她从来都是清醒的。   就像当初看上他,便展开追求。   当初他大学创业,她便陪着他。   他说辞职为爱侣行,她便不顾一切辞职跟他走起。   他说结婚,她便走上了婚姻这一桩坟墓。   不管到底爱不爱他,她都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清楚自己在做的什么。   婚礼进行到高潮,司仪提出一个玩法,考两夫妻的契合度——红包猜猜猜。   司仪提出问题,新人回答,如果回答错误便要发红包,若是答对,便亲吻5秒。   *   “第一次牵手什么时候?”   “大三晚自习之后。”回答一致,热吻5秒。   “第一次什么时候”   “……”   ……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小case,根本就不在话下,彼此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下面该提一些有建设性的问题。   “如果两个人吵架,都是谁先道歉。”   “他”“我”   答案是赵牧阳,这题又对了。   “第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   “大四毕业。”赵牧阳说。   “今天。”沐清心说。   终于逮着一个错误的了,司仪起哄,让新人赶紧撒红包。   也因为这么一闹,大家倒是忽略了他们的答案。   今日的清心,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   婚礼流程之后,开饭时间到,舒倪之前便答应了要给她挡酒,自然说到做到,虽然她的酒量不是千杯不倒型,却也还是经得起折腾型的。   亲戚那边,都知道清心怀孕了,也不多敬,只是意思一下便可,可到了同学这边,正因为看到舒倪来挡酒便都一个劲的瞎起哄,尤其是以凌光西带头。   “凌光西同学,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呀,以前怎么被我灌醉的不会不记得了吧,怎么,今日还想来?”   高三毕业那天,凌光西就是被她给灌醉的,以致后来的精彩事件都无缘目睹,也只能听他们说说了。   想起那日她的勇猛,至今还真是有些怕怕,不过怕算什么男人,该来的时候还是得来。   “今日你作为伴娘,不带这么恐吓客人的哦,当心到时你的婚礼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哼,都是一群小人。   不过,喝就喝呗,who怕who。   舒倪一口下肚,对方也爽快,几杯下来都还问题不大。   左如故过来拉她,让她少喝一点,可她说这是答应清心的事,必须完成,就是是横着出去也要完成任务。   左如故无法,今日是清心婚礼他也不好说什么太多阻拦的话。   “来,今日我也敬伴娘一杯。”突然站起来的人吓了舒倪一跳,他怎么会在这的?而且怎么还坐在同学这一桌了?   “你怎么在这?”   “今天你很漂亮。”秦照不答反说,发自内心的赞美。   今日的她一袭白色蕾丝拖地V领长裙,很显身材,凹凸有致,跟新娘的是一个系列,只是新娘的是红色,而她跟希曼的是白色。   “谢谢,我先干为敬,你随意。”舒倪脖子一扬,一杯酒下肚,脖颈优美的弧线完美呈现,惊艳了众人。   左如故不时的朝她这边看过来,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不过宋希曼在她旁边倒也放心不少。   不过那个男人,还贼心不死吗?   舒倪纳闷,他一直坐在这,她怎么一直没发现呢?难道他能隐身不成?   光是这一桌下来,便是喝了个饱,看人竟都有些眼花了。   一个趔趄,有倒的趋势,却被一个大手扶住,转头,朝他笑了笑,这一笑,百媚生,万花谢。   Chapter 54   左如故见她有些架势不稳,便将新浪那边都交给了阳瑞,从秦照手里扶过她,谁知她竟然这般不识时务,“你干嘛?我还要喝呢,说了替清心挡酒的。”舒倪甩开他,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她还以为是秦照,话语间便多了份大气。   “会醉的,我带你回房。”左如故小声在她耳边说到,试图说服她放弃再喝下去。   宋希曼跟沐清心了然一笑,也不插话。   “我不回去,还没喝完呢。”舒倪反驳。   “老左,今日这些同学难得一聚,就让她喝吧。”凌光西也参合一脚。   同学们跟着相继起哄。   左如故当然不好驳了他们的面,“那接下来我来代她喝。”   “不要你代,我能喝。”   “瞧,妮子都说自己还能喝呢,老左,难得这么一次,就别这般阻拦了吧,尽兴了也好。”凌光西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当年的,今天的,他得一并算回来。   “来,喝,难得今日高兴,喝。”真是大气磅礴,义盖云天呢,脖子一扬,又是一杯下肚。   左如故也不好总是干涉她,她也难得玩得尽兴,也不好扫她的兴,只是他真不知道这次醉了之后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   一通愉悦的畅饮下来,舒倪已经被他们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抱着秦照就是一顿乱啃,口里还念念有词,可是谁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左如故将她从秦照身下扒下来她有趴上去,拔下来又趴上去,还大喊“别动我”之类。   最可恶的是居然还抱着秦照一个劲的往他脸上蹭,左如故一个气不过就将她给掰扯下来了,舒倪居然比他更气,“你是谁呀,干嘛扯我?”   呵呵,她居然问他是谁?“你说我是谁?”   “我不认识你,我只认识左老师,左老师……”说着还要从他怀里逃出去逃往秦照的怀里。   这该死的,原来是把秦照当成是他了。   这酒宴他还真没法在继续下去了,直接将她打包横抱起来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当然,接下来便是一顿修整,当然,一室旖旎是不在话下,而且还是某人主动勾引。   *   婚礼继续进行,伴郎伴娘半路丢了一对,那就只能由剩下的这一对来完成任务了。   陪酒都不是重要事,重要的是最后一道环节——新贵妃醉酒。   本来的打算是让舒倪跟左如故演,现在所有的重担便只能落在希曼跟阳瑞身上了。   主持人在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的情况下口吐台词,“在大家畅饮的时候我们还准备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这个游戏是专为为伴郎伴娘准备的,大家都high起来吧。”   看热闹谁都喜欢,更何况是美女帅哥的热闹。   宋希曼被沐清心推搡着上台,那边阳瑞倒是挺主动,自个就上去了。   “两位都知道贵妃醉酒吧。”主持人问。   两人都喝了点酒,却也还不至于大醉,懵懵懂懂的点头。   “两位都是单身?”   点头。   主持想,这下有好戏看了,都说伴郎伴娘是天生一对,他就要看看今天这对郎才女貌到底能否成就一段姻缘了。   “那既然都是单身的话那我也就不说多的了,你们就自我发挥吧,也算是给新郎新娘一份祝福。”   “你要我们演新贵妃醉酒?”舒倪问?   主持人点头。   “那他岂不就是高力士?”   主持人语塞。   那高力士就高力士吧,“你随意。”   “哎,你还是眼李隆基吧,我们今儿个就给大家来个新潮版的贵妃醉酒,那个新郎呀,这可是我们俩送你的礼物哦,记得收下。”   这纯属游戏,赵牧阳并不在意,更何况,宋希曼跟他从来就不对盘。   其实后来出来的新贵妃醉酒有引申意义,讲述的是杨贵妃和唐玄宗两人之间的千古绝恋,这倒也算是挺适合婚礼,拿来祝福一对新人。   新贵妃醉酒里面,从两人的相遇到一见钟情到身份的无奈,再到李隆基对杨玉环的宠爱无边,到最后的心心挂念。   宋希曼本身就带着些醉意,演起来到时有些放空,思绪纷乱,理不清剪还乱。而阳瑞到是清醒的,不过他的演艺却极好,跟她配合默契。   台下的人纷纷鼓掌。   一曲完毕,大家在吃饭中舒心而高兴的度过,而宋希曼却在歌曲结束之后便坐在舞台上不下来了,借着酒疯,索性哭了个稀里哗啦。   众人皆道她是被感动,殊不知她这只是借景伤情罢了。   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阳瑞多少知道一点,之前左如故还专门找过他帮忙,只是后来一打听便知道已经有人提前着手了。   中间他也去看过她几次,只是每次都是属于迷离状态,今日再次见她,焕然一新,本以为走出了阴霾,却还是抵不过触景生情,一些事情,不提便好,提起便如决堤的大坝。   “哈哈,大家吃哈,玩得开心,今天这伴娘太高兴了,她一醉了就喜欢这样。”稍作解释阳瑞便抱着她去了房间。   赵牧阳凑过来说,“他们两还挺配的。”   沐清心淡淡的开口,“是挺配的。”   赵牧阳也奇怪这几天沐清心的反应,总像是在故意跟他作对一般,“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呀。”   “没有呀。”沐清心笑着回他,“可能是这段时间妊娠反应严重,心情也有些不好,你别介意。”   “清心,你知道的,你的微笑便是我一直的追寻,我不希望你有半丝的不高兴,如果真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沐清心眼眶一红,热泪在眼眶打转,她却不能让它留下,新婚之日流泪终归是件不好的事。   “没事,想哭的话就哭吧,咱们不信那些说法。”   “牧阳,你以后不会不要我的吧。”沐清心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是主动方,可是越临近婚礼,她越是害怕,宋希曼的事情给她提了个醒,男人,是不是始终不能做到始终如一?   “只要你不会不要我,那我一定要你,坚决不放手。”赵牧阳轻轻擦拭了一下她的眼角。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不要我了,那我一定也不会要你。”沐清心跟婚礼誓词上一般狠绝,说得毫无退路。   “好。”赵牧阳将她搂进怀里。   原来不管再怎么明智的女人,在感情里总是患得患失,却又不容忍自己放纵,便有了这般纠结的心思。   擦干泪水,婚礼还需继续,只是心情放下了稍许沉重,多了一份明亮。   *   2407,宋希曼房间。   “还在为那事伤心呢,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这般。”阳瑞以为她在伤心之前的事,好心安慰。   “美人总是难消美人恩的。”宋希曼不理会他,开口。   莫非她是在感叹杨贵妃?   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从他认识她起,便是强悍的风格,现在却这般多愁善感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更何况还是为一个故人在这落泪。   莫不是引申到了自己身上?   哎,相差甚远呢,阳瑞如是想着。   “突然想起一句话,贵圈真乱。呵呵,想来真是历史遗留问题。”宋希曼继续随口吐了一句。   阳瑞不理会她,在阳台边点燃一支烟抽起来。   正午阳光太大,拉上了白色的窗帘,阳瑞靠着窗户,眼睛透过窗帘看往外面世界。   宋希曼就这样看着他的侧脸,竟然失神了。   她说,“只因是皇上便能强娶自己的儿媳妇,某些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便也想压人一把,这从来都是个强权国家。”   阳瑞没有回她,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侧脸。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吧,毕竟有权有势总归是放纵了些,到头来被逼无奈的还是那些无辜之人。   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若不是自个找上门,难不成别人还真闲得慌主动去找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   只是这话他自是不敢跟她说罢了。   昨日母亲又催他了,整日不离口的便是那婚姻大事,本约好今日有个相亲对象,只是因为不想去,便借故说有朋友婚礼需要参加推辞掉了,还软磨硬泡的让左如故带他过来。   参加婚礼虽然是能逃过相亲一劫,却陷入的是另外一劫。   之前他问左如故,“左老师,你经常给人做感情指导,我虽知你做自己的不怎样,但是也给我做做知道吧。”   某人面色一沉,“我自己的很好。”   好吧,最近他是面带桃花,面色红润,感情生活很是滋润,但是,也不要这般明目张胆的来刺激他吧,明知他最近正走在人生的渡劫路上,是否能成功渡劫,那一切都得看定数了。   他问,“左老师,你说结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左老师说:“如果以广大的定义来说的话就是多一个人在你房间走来走去你并不觉得讨厌,如果从狭义的角度来说的话,就是有打算被对方囚禁一生的自愿选择。”   “那你呢?”   “狭义吧。”   “那我呢?”   “广义吧。”   “那我上哪去找广义的定义呢?”   “自己去找。”   废话,他不自己找,难不成还指望你不成。   Chapter 55   他说,“宋希曼,要不我们结婚吧。”又吐出一个烟圈,之前的烟晕已经散去,现在再次蒙上。   某人说,如果多一个人在你的房间走动而你不觉得讨厌,其实这个标准还真挺难的,因为当他真的去实行的时候便发现,很多人不用走动,光是出现在你面前就已觉得烦躁。   更何况走一辈子。   宋希曼,没走过,不知道,只是现在的他突然有了这么一种想法罢了,便随口一问,就连自己都听不出真假。   宋希曼被吓到了,却没多大的表示,看着他站在窗边吞云吐雾,贝唇轻起,“以前我觉得男人吸烟很有男人魅力,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他皱眉,“怎么说?”   “男人吸烟自是魅力的一种,但是干净的男人却更是难得。”   干净,不管是身体,还是气味。   “哦?干净吗?处男?”他说的直接。   “处男不一定干净,非处男也不一定不干净,就看你怎么想了。”   他倒是觉得她有趣了点,刚刚还梨花带雨,现在又起了另一番评说,“哦?”剑眉轻挑,掐灭了手中的烟。   他不嗜烟,却也吸。   “心里上的干净才是干净。”   他以为她还在说之前的事,文建确实不干净,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还在想呢?”   “他不值得。”   “那说的是我?”阳瑞笑。   “这里还有其他人?”   “好像也是。”他哂笑,“不过你怎么觉得我心里不干净了?”   “对于我,你认识吗?了解吗?我之前的□□你爸妈能接受吗?你就这般莫名的提出结婚,难道是正确之道?”   “以前不了解,现在却有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了解。”   “说说。”这次轮到她挑眉。   “其实你内心也很渴望结婚吧,只不过你需要的是心里的保障,我说的对吗?”阳瑞转过身对着她遥遥说到。   希曼愣,难道有这般明显?   “这个我承认。”   “我觉得我是个不错的选择。”   “或许你能给我物质上的保障,但是心理上,我不确定。”   “左老师说,婚姻是多了一个人在房间走来走去你却不觉得讨厌。”   “那你走走。”   阳瑞真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怎样?”   “头晕。”   “那你走走?”   希曼下床,走了几圈,问,“怎样。”   “头晕。”他说。   *   俩人相对静谧无声,谁都不开口,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相视一笑。   “去领证吧,下午。”宋希曼开口。   “不反悔?”   “我只是相信左老师的眼光而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彼此彼此。”   *   如此这般,两个冲动兼沉稳的年轻人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出现在了民政局大门口,女人似乎还带着一丝醉意。   “确定?”男的问。   “你不反悔?”女的反问。   两人一起摇头。   民政局里面,工作人员问,“两人自愿结成夫妻?”   两人一起点头。   出了门。   男的问,“收拾收拾东西来我家住吧。”   女的回,“同居?”不可置信。   男的继续,“只是履行正常夫妻义务而已。”   女的点头,“好。”   楼下。   男人说,“我晚点来接你。”   女人点头。   男人开车走远,留下一溜尾气危害社会。   *   晚上九点。   阳瑞准时出现在希曼楼下。   打电话没人接,上楼敲响门铃。   因为摁铃的打扰,屋内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我。”   “你是谁呀。”   “你老公。”   “我没老公……”紧接着,房间内便传来了一阵哀嚎遍野,要多恐慌就有多恐慌。   宋希曼自从回到家之后便洗洗睡了,一直到现在,本来睡得好好的,居然有人找上门来自称是自己老公,这个世界太魔怔。   脑海中的一些片段由于失忆一般断续来袭,她,下午的时候好像便成了有夫之妇了。   不太敢相信,打开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倒在床上,一本红色的明晃晃的本子就这样映入了她的视线,原来,这是真的。   阳瑞在门外会心一笑,这算是醒后便不买账吗?   当时她并非很醉,至少他是觉得她有理解能力的,也有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能力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安静了。   她说,“我好像还没开始收拾东西。”顶着一头鸡窝发型,眼袋也有些深,杏眼迷蒙。   他说,“我来收拾。”   如此便不请自入,着手就帮她各种打包。   看着他利落的手法,宋希曼有些无力阻拦,木已成舟,那就顺其自然吧,只不过,他这打包也太利索了吧。   索性她也懒得去管,自己先去将自己收拾一番,带她收拾妥当,他这边基本也妥了。   宋希曼竖起大拇指,“赞。”   “多谢。”   “不客气。”   “我给舒倪留张纸条。”   “我在下面等你。”   “好。”   客气而疏远,却又异常平和的相处,有点怪,有点不自然。   楼下,他的白色BMW就这样张扬而耀眼。   这是她喜欢的车,因为它的含义是:be my wife。   驱车直入他的底盘,有些紧张,有些羞涩,两人的突然结合,都有些陌生,一路来都不曾开口说话。   “到了。”   她如同一个乖巧的小媳妇,下了车,立在车旁,看着他从后备箱拖下行李箱,走在她的前面。   她紧张而又强装镇定的问,“你爸妈在吗?”   “我们不是一起住。”   “哦。”终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明天会过来。”   “啊?”刚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又被他提得更高。   他以为她是在紧张抑或是害怕,出言安慰,“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这应该算是多多少少的解释吧。   “可是我……”宋希曼其实想说,她刚刚从风暴中心出来,现在这般仓促的见家长是不是会有不好的印象。   “没事,有我呢。”他说。   好吧,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要是他们不同意呢?”   “会同意的。”他的爸妈他还是了解的。   上楼进房,宋希曼始终局促不安,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站在门口,她便不愿在挪动半分,也没办法挪动半分,脚被定住了。   “没事,随便坐吧。”他招呼她。   阳瑞进入房间,帮她把东西都整理好,分门别类的放好,长长的舒了口气,事情太诡异了,他这也是在强迫自己冷静,在女人面前不能失了分寸。   想到他下午回家坐在沙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结婚证,证上的两个人本来南辕北辙,现在却莫名的站在了一起,不过,他竟然看着那照片异样的觉得和谐。   结婚了总得有所报备,这也是老妈最大的愿望。   一听儿子结婚了那头的老太婆便激动得不能自已,连连说好,还说明日就上门来见见自己的儿媳妇。   虽然按道理是儿媳妇见公婆,可没办法,这公婆太着急,便只能亲自来一趟了。   从房间出来,宋希曼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站在门口,眼神空洞,毫无血色。   阳瑞还以为她怎么着了,赶紧上前询问。   “没事,我就是在想这太……想不到形容词了,我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嗯,对,是卖了。”宋希曼盯着他看。   长得不丑,阳光帅气有型估计还有钱,其实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可是……   还是恐慌。   阳瑞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现在我们俩好好谈谈吧,我呢,大好青年一枚,也不差,至于你呢,不甚了解,但是,也有过几次见面,所以我们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了解,对吗?”   宋希曼点头。   “那明天我们就先见见我父母,到时我们再从长计议,不过,见父母之前,我们得协商一下不能出纰漏,ok?”   宋希曼点头。   阳瑞拉着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宋希曼不知道自己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总之呢,一切就像是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   最后,故事结束,她问,“今晚我们同房吗?”   “你想?”   摇头。   “嗯,同房。”万一那两老头搞突然袭击呢?   宋希曼也不好矫情,婚都已经结了,还怕同房呢。   “好。”   在沙发上两人彼此无言,电视里放着毫无营养的电视剧,里面的人说着毫无营养的台词对白,偏生谁都不困,僵持着坐着。   时间已经敲响凌晨,“睡?”宋希曼问。   “嗯,睡。”   洗漱完毕,背对背入睡,可四只眼睛却都圆溜溜的睁着,在这黑夜异常明亮。   “睡了吗?”   没声音。   隔了好一会,“睡不着”   “睡吧,123,木头人。”   舒倪哂笑,这男人,真幼稚。   这一晚,谁都没睡安稳,两人始终保持着最原始的动作,都害怕一个翻身便会惊扰了对方。   天色渐亮,有了困意,两人同时睡去。   一阵香味同时诱惑了两人的鼻子,“糖醋排骨?”两人异口同声从睡梦中醒来。   “几点了?”宋希曼问。   “十一点五十。”   “该不会是你妈来了吧?”   阳瑞点头,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我们会不会被骂呀,睡到这么晚。”   “没事,老人会体谅的。”阳瑞顾左右而言它。   可,印象总归是不好了吧。   两人收拾妥当,下楼面见父母。   不过,来的不止两人,还有一个,“哥,你这战斗力不错呀。”活泼可爱,很漂亮,这是宋希曼对这小女孩的第一印象。“嫂子,怎么样?”转而继续问她。   “什么怎么样?”没觉得这声嫂子难听,她也只是随口回应,不过却也知道了这女孩的来历,应该是他妹妹。   Chapter 56   “当然是我哥的战斗力了呀。”小女孩明眸皓齿,跟当年的她何其相似。   有些羞涩,她并不是不经世事的女人,其中意思她自是懂得。   宋希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对着阳瑞说,“还有待及加强。”   阳瑞顿时脸色跟霜打了茄子一般,这女人,战斗力不错。   李秋菊走来对着阳可可就是一个爆栗,“姑娘家家的乱说什么呢,希曼吧,下来吃饭吧,都准备好了,只要开吃了。”   宋希曼别头看阳瑞,阳瑞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嫂子,你们一大早就在这秀恩爱,让你妹妹情何以堪呀。”   “不堪的话就别看呗。”   两人这一幕对话在外人看来确实是恩爱有加。   “伯母,本来是应该我们去看你的,今天你们过来我们还晚起了,对不起。”宋希曼进厨房去帮忙端菜,光是闻着香味就觉得这菜肯定好吃。   “没事,年轻人嘛,能折腾才好。”李秋菊笑着打趣她,宋希曼觉得这一家子应该不难相处,本来紧绷的神经倒是放松了不少。   “可是怎么还叫伯母呢,是不是应该改口了呀。”   “妈……”宋希曼拖着尾音喊了一声。   “还有我呢。”从洗手间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紧接着就出来了个人,精神矍铄,老态龙钟,这应该是他爸了吧,“爸。”   “哎,好,等下给你们改口红包。”   这次见面多多少少给了宋希曼感动,以前从没体会到底父母情怀在他们这全感受到了。   很小的时候便因为家庭的原因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与父母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大学之后更是连家都很少回,以前每次看着舒倪高高兴兴回家去,又高高兴兴的来,她多少是存了些羡慕的,只是却依旧不愿回家。   那里太过冰冷,让她浑身都冷,所以她更宁愿另外的一个冰冷的世界独自过活。   而阳瑞的父母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搞,相反,很慈祥和蔼,甚至连她的家庭都没问过。   送两位老人出门的时候宋希曼主动拉着李秋菊的手说,“妈,其实我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   李秋菊是何等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紧张小心,可她看得透,轻抚她的手,说,“希曼,过去的都是过去,没必要沉沦在里面,未来怎样,大家都不知道,作为父母,我只希望你们幸福,再者,我相信小瑞的眼光。”   宋希曼自觉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可是当一个长辈跟你祥和的说着话,却觉得内心的温暖不可比拟,她不怀疑,也不问,只因相信。   或许,这才是做父母应有的姿态。   两个老人来了又走,最后留下阳可可做陪客。   “嫂子,下午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宋希曼没有说话。   “去吧,这是卡,想买什么就买点什么。”阳瑞掏出一张卡递给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这算是傍上了大款吗?   阳可可以为宋希曼不好意思,一把夺过,“嫂子,不用白不用,等下我们就去刷爆他的。”   阳可可有青春期少女独有的可爱,活跃,阳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她也只是笑笑,如今这副场面,算什么?   想不通,也想不通。   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有钱人的媳妇。   说出来还挺好笑的。   在房间收拾的时候终于接到了舒倪的电话。   “你说你跟阳瑞结婚了?”宋希曼将话筒隔远一点,这声音太具有爆炸性了,就跟她的新闻一样,强度够烈。   “嗯。”几不可闻的应答着。   “晚上你带上他出来,在非bar,我们等你。”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而且她也没打算躲。   下午跟阳可可逛了一圈,不得不说这小妞的审美水平还是很好的,也顺带给阳瑞选了一件衬衫,白色调,他一贯的风格。   *   “嗯?怎么?说别人倒是挺有嗓音的哈?”左如故靠在她肩膀,轻柔极了,只是在嗯的时候语调已经不自觉的上扬了不少。   舒倪傻笑,嘿嘿,自己的事跟别人的事怎能相提并论呢?   “晚上我们一起去吧。”舒倪拉着他撒娇,阳瑞好歹也是他的兄弟,他的兄弟拐了她的姐妹,这事怎么都要扯到一起。   “晚上我有个录制,估计不能陪你去了。”   “这样啊……”有些失落,不过,“你不去也好,他没了帮凶,我也更好对他施暴。”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昨天的账先算算?”左老师一如既往的慵懒。   昨天?昨天什么帐?她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替清心努力挡酒来着。   舒倪一脸迷糊,至于犯了什么错,她还真不知道。   “昨天某人抱着另外的男人狂啃,这是没错?”看着她一脸的迷茫好心提醒。   “可我怎么记得抱的是你?”   “……”   好吧,既然都已经宠了,那就宠到底吧。   “是我。”既然她认为是他,那就是他吧。   “晚上的时候手下留情一点,别太狠了。”左如故好心提醒,心中默念,兄弟,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至于以后那就得看你的修为了。   “放心,他好歹也还是希曼的挂名老公,不会弄残他的。”   “女人太暴力不好。”   “我暴力吗?”   “一点都不。”某人带笑摇头,很温柔。   *   作为兄弟,左如故觉得自己已经很对得起兄弟了,在开始前还好心好意的打了个电话提醒他,让他做好准备。   “你丫的,就帮着你媳妇吧,有媳妇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出卖兄弟的。”阳瑞恨恨不得意。   “老婆就是用来宠的嘛,不过,你跟希曼结婚,是来真的?”   “要不发一份扫描件给你?”   “这倒不用,以后我也会有。”   “其实她也没什么不好。”   过了一会,左如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宋希曼。   “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努力往下走吧,婚后生爱也是一种浪漫。”   *   非bar。   沐清心因为才结婚一天,所以也不好跟着他们出来鬼混,宋希曼带着阳瑞进来的时候舒倪已经一个人好整以暇的背靠在真皮沙发里,好不自在悠闲。   “妮子。”   “坐吧。”某人很大爷呢。   两人老实的坐下。   “老实交代吧。”   宋希曼将这事从头到尾认真仔细的交代了一遍,连带关于今天见家长的事也一并说了。   “怎样?”   “比我爸妈好。”这是宋希曼直接而毫无掩饰的回答,听得倒是让身边的阳瑞一愣。   这倒是让舒倪缓和了不少,不过对于他们这种欺瞒大众的行为依旧愤怒。   “阳瑞,看在你是左老师的兄弟份上,我也就不过多追究你的责任了,不过以后你必须好好待希曼,要是你让她哭了委屈了我一定让你不好过,还要拉着左老师也让你不好过。”   好恶毒的话。   “妮子,你跟左老师,昨晚……”希曼巧妙的转移话题,带着些少女的好奇情怀向她打听。   舒倪咻的一下脸红了,这……“嗯,很好。”   “战斗力呢?”阳瑞突然想起中午阳可可问希曼他的战斗力如何,现在他倒是好奇自家兄弟的战斗力到底如何?   舒倪一个狠厉的眼神杀过去。   两人一同噤声。   *   “嗨,又见面了。”这个男人自恃长了张好看的脸就到处招摇过市,真是够够的了。   阳瑞看着他,这个男人他认识,两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也自从那面之后阳可可的嘴里边开口闭口全是他。   关于他的身世,地位,那都是调查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这并非他的全部。   阳瑞绅士的站起来跟他握手。   “不介意我一起吧。”舒倪不理他。   有些讪讪,却也只是收了手,便在她旁边坐下。   而舒倪竟意外的发现宋希曼今天有些异常,异常的安静,就真的跟个小媳妇一样,都不撒泼了。   莫非,这是婚姻的力量?   服务员走过,欲要给秦照行礼却被他一个眼神给缩回去了。   阳瑞将他的所有动作都收之眼底,这个男人,可可并不适合他。   自从秦照坐在舒倪身旁那一刻起,某人就已经很不自在了,在后来关于这场审判的转述里,阳瑞是这样跟左如故说的:“左老师,你家妮子对你挺上心,面对美男眼都没眨一下。”   左如故乐。   “那个,秦先生,我们现在正在有事……”言下之意便是这里暂时不欢迎你。   不过,认识便是朋友,“妮子,既然都坐下了,那就一起喝一杯?”阳瑞技巧性的说,端起酒杯向他敬了一杯。   “妮子……”宋希曼也叫了她一声。   毕竟人活在这个世界也不能太过随心所欲,就算你很不很不喜欢这个人,也没必要如此拒人千里,更何况对她还有过救命之恩。   “秦先生,上次的事真是多谢了,一直都没找着机会好好谢谢你,今日以饮料带酒敬您一杯。”   秦照也不矫情,一饮而尽。   舒倪不知道自己对这个人为何会一开始便胸怀敌意,这并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只是,有些人,在这何其短暂的生命里,注定是一个过错。   Chapter 57   这事之后的某一天,舒倪突然想去看看左老师工作的地方,那栋高楼大厦,之前希曼在那工作的时候她不想进去,现在依旧不想进去,只是想看看而已。   高楼大厦于她而言,更像是禁锢。   所以,她只愿站在楼下,不想进入。   电台大门前的林荫大道上种了两排高高大大的樟树,一到六七月份就开满了樟树花。   微风轻拂,淡黄绿色的花瓣纷纷飘落,她就那样仰着头站在两排樟树中间。   风稍微重一点,花瓣便如同下雨般呈直线下来。   她散着长发,花瓣混着发丝在空中飞舞,他看呆了。   她忽然意识到他在看她,亦回过头来看他,这一刻,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樟脑味道,夹杂着她的体香,他觉得,那是美的。   她就那样对着他笑,笑若灿花。   他走过去,轻拂掉落在她头顶那些调皮的精灵。   “好痒”她不断的塞动着身体,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将这所有美好的画面毁的不堪入目。   原来是花瓣逃进了她的衣服里面。他揪起衣领,用手探进去,抖了抖,希望把这些小家伙给抖落出去。   “怎么不上来?”他问。   “你们电台不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吗?”因为刚才他的动作,让她莫名的脸红了。   “你是外人?”他问的有些强词夺理,难道她直接跟门卫说:你好,门卫大哥,我是左如故的内人。   如是想着,便又不自觉的脸红了,脖子以下都跟着红了。   *   他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回,“想起了便来看看。”   他继续问,“那是不是我没下来的话你就一直站在这了?”   “不会的,保安大哥肯定会把我请走的。”她笑着说。   就她这样,贼兮兮的打量这,肯定会被当成是贼给赶走的。   “不会。”他甚是笃定。   “为什么?”她想知道。   “因为你张了张一看就知道是我老婆的脸。”   “你流氓……”   *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两人的关系便已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在一起的时候他喜欢捋着她的发丝,说着柔情蜜意的情话,她喜欢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说那煽情透骨的情话。   一个不亦乐乎,一个甘之如饴。   入冬之际,因舒倪是寒性体质,天生怕冷,每次一到晚上,手里得抱一个暖炉,脚下还得垫一个。   左如故给她买了电热炉她偏偏不喜欢。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窝在沙发里一起看电视,他在被子里握着她的脚给她摩擦生热。   “怎得还这般冰凉呀。”   “不知道,好像前些年还没你的时候都没觉得怎么冷,今年却觉得异常冷。”她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倒是得了个便宜又暖手的男朋友,自是冷了,不过却也心里温暖。   *   临近过年,老秦是打了无数个电话过来催她回去,可她偏偏舍不得某人,便找了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做推辞。   老秦问,“倪啊,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呀?平时这会早该回家了呀。”   “妈……”   舒倪平常时候很少叫她妈的,除非撒娇或者犯了错的时候才会拖着长长的尾音喊她妈。   “别叫我妈,都这把年纪了,栗子她妈天天抱着她那孙子过来炫耀,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福分呀。”栗子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只是两人初中之后便分道扬镳了,不过两家的交情仍在,她也听说,栗子是今年年初结的婚,之后不久就生下了个女儿,如今,都有好几个月了,白白嫩嫩,可招人喜欢了。   “老秦,福分这东西嘛,求之不得,却也不能强求是吗?放心,明年我一定给你一个,而且今年过年我也给你一个惊喜,ok?”舒倪给老秦使花样。   “只要不让我吓到就好。”   “对了,明天就是小年了,今年不会来的话我让舒畅给你送点东西过来,你叫上希曼你们两一起好好过着。”老秦吩咐到。   舒倪答应。   *   “给你妈打电话呢。”左如故形成了自动取暖机模式,一见到她单独窝着就主动靠了过来。   “左老师,今年跟我回去见见我爸妈吧。”她一双眼眉目含情,放射出些些期待,却又包含无限羞涩,“我爸妈人很好的。”   “好。”   郑重而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半年,他们彼此达成协议,不说与家长听,也不告知其他亲戚朋友,就让彼此安安静静的相处半年,如果能愉快的相处便在想其他的事,今日她主动提起带他见家长,他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这算是默认,忧的是未来如何,猜不到一二。   “左老师……”她抱着他的一只手臂,头缩进了他的怀里。   真矫情。   “明天小年,把希曼清心他们一起叫过去吧,人多热闹。”左如故说。   “好,听你吩咐。”   *   小年这天,舒畅敢这早的一趟车便来了她的住处。   “舒倪,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么起来呀。”舒畅对着视频里面大喊。   左如故迷迷糊糊的起床开门,昨晚俩人有些劳累过度,没想到这小舅子这么早就来了。   舒畅见过左如故几次面,不过当时他们的介绍只是说是普通朋友,今日却被他逮个正着,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姐夫,你说你何必隐瞒呢,其实你跟我早点说只有你的好,真是,哎,我这座小舅子的,怎么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呀。”   左如故跟在后面笑。   舒倪穿着一身家居服就出来了,见小屁孩一大早就在耍贫,照例过去就是一个爆栗。   “带些什么过来了呀。”   “猪肉,猪蹄子,猪膀子,猪腰子,猪脑子,年糕,饺子……反正都是你爱吃的啦,老秦说你跟希曼都喜欢这些猪身上的东西,家里杀的一头猪基本都把这东西给整过来了,昨天可真是洗死我了……”舒畅抱怨,真是,“姐夫,看在我这么丰功伟绩的份上是不是有点什么奖励呀?”   “晚上带你去酒吧?今年该成年了吧。”   “还有一年零两天,不过可以提前。”舒畅掰着手指头终于把自己的年龄给数清楚了。   “不准去。”舒倪发话。   “姐夫……”舒畅立马化身小暖男,缠着左如故不放。   “等下人多一起去热闹热闹没问题的。”左如故帮腔。   “小屁孩一个,去什么酒吧。”   “舒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告诉老秦你交男朋友半年了却一直瞒着他们?”   那不行,以老秦的本色肯定会杀过来的。   “一个小时。”   “五个小时。”   “两个小时。”   “四个小时,不能再少。”   “成交。”   左如故看着他们姐弟两苦笑不得。   *   因为昨日电话通知希曼他们几个早点过来一起吃个小年饭,然后晚上再热闹热闹,他们便也早早的赶到了。   宋希曼最近的气色的真的好,白里透红水嫩水嫩的。   “畅啊,我真是爱死你了,把我喜欢的猪腰子,猪肠子什么的全弄过来了。”宋希曼一进门就闻着这该死的气味了,对于吃货来说,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拉着舒畅就是一阵亲吻。   舒畅嫌弃的擦了擦脸,“给我姐的。”   “我也是你姐。”   “你这样对着一个小帅哥亲来亲去,置我于何地?”阳瑞吃醋了。   舒畅很疑惑,这男的?   “我老公,你姐夫。”宋希曼大方的介绍。   “真是见鬼了,两个分明是没男人要的命,居然都还能找到对象,也真是奇闻了。”转头,伸手,“姐夫,是不是应该先给小弟意思意思呀。”   “晚上带你去酒吧玩起。”阳瑞笑道。   哎,真没劲,又是这招。   “希曼姐,你真结婚了?”舒畅不确定的问道。   “要看结婚证吗?”   “可是婶婶怎么没说过呀?”   “没告诉他们。”   若是告诉他们自己结婚了,还嫁了个有钱人的话那她就别想日子清净了。   有些事情,虽然阳瑞不介意,但是她介意。   每次阳瑞他妈问他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她都以再过段时间尽量往后推,她不想让他们一家人知道她有个那么不正常的家庭。   舒倪也无数次的说过她,对于一个家,那里总归有你的父母,是你的血缘地,可是她还是没做好准备,虽然大半年了,可依旧有些怂。   “都过来帮忙吧,别杵在那了,除了清心之外其他人全面发动。”舒倪一声号令,大家开始手忙脚乱。   *   “清心姐呀,你这孩子多大了?”舒畅陪沐清心窝在沙发,两人聊着一些看似没有多少营养的话题。   “明年四月的预产期。”沐清心一脸的幸福。   那日婚礼过后,舒倪曾找时间问过她,当日婚礼上为什么会那么说,她只是轻轻的笑,她说,“女人,就算你看似再坚强,在韧性,也不过是一根蒲苇罢了,风一吹便断。”   有些伤感,可她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也在那之后舒倪从开始正视自己的职业规划,她不想一直啃老,她要奋发图强。   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家书吧兼咖啡吧的老板娘。闲暇之余,仍然不忘微商。   只是相比开始,却有了很大的进步,知道怎么发广告不会讨人厌,怎样适度的在朋友圈刷存在。   “男生还是女生?”舒畅继续问。   清心摇了摇头,“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吧,好欺负一些。”   清心摸了下他的头,连带看这个大的男孩都是充满母性的光辉。   “你呀……”   Chapter 58   “清心姐,我能摸摸吗?”舒畅似乎对沐清心那大肚子很好奇,虽然学了生物,总归还是对实物抱有好奇心。   沐清心抓住他的手,在肚子上轻轻的顺时针抚摸了几圈。   舒畅感叹,“哎,你说我怎么就比舒倪晚出来呢,要是我早出来的话就能看到她的怂包样了。”   沐清心巧笑,恰好舒倪从厨房出来,便听到他们两个交谈甚欢。   遂问,“聊什么呢?小帅哥?”   “在说如果我比你造出来你肯定会被我欺负死去。”   “我怎么觉得你有恋妹癖呀,挺老妈说你对栗子的那个小女孩可是喜欢得紧……”   “那我是小舅舅嘛,要是你生一个,我也要紧。”   “就是,妮子,你们也计划计划吧。”沐清心起哄到。   “我们还想再过一两年清净日子呢,哪像你们,到时等到你们孩子出生,我看你怎么跟赵牧阳亲热。”   “这还有未成年呢。”沐清心害羞。   “哪来的什么未成年呀,人家都都不知道是第几轮花开了……”舒倪打趣。   “舒倪,……你,……”   “实话实说。”   *   厨房里就三个大男人,外加宋希曼一个女人,当然,有些显眼,便将她给赶了出来。   左如故能炒得一手好菜,自从知道“深夜食堂”是他的之后,舒倪基本上都没再下过厨了,每次都是他做好了她在过去吃,勤快的时候洗洗碗,懒的时候便窝在沙发不动了。   左如故也不恼,只是安静的做好一切事情之后在回到沙发,抱着她一起陪她看那无聊透顶的电视剧,然后两人一起吐槽,对此,某人乐此不疲。   外面三个女人外加一个小屁孩,热闹喧天。   *   一顿饭很快出炉,色香味俱全,把所有人的鼻子都给高高挂起了。当然,席间大家都是对左如故的厨艺点赞。   沐清心是个孕妇,大家都得紧着她来,饭后休息了会,男人们下下棋,聊聊天,女人们一起八卦吐槽,一个下午就这般轻松的过了,想来,也是有多久没这般放松了。   晚饭过后去酒吧潇洒了一阵,晚上温存的时候,舒倪突然说,“左老师,我们要个孩子吧。”   左老师有一刻的微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而且内心抑制不住的高兴,不过嘴里却依旧说着,“你不是嫌孩子碍事吗?”他笑。   原来他都听到了。   “其实孩子也挺好的是吧,然后我们早早的寄给她培养个青梅竹马,那事情是不是就轻松多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两人哈哈大笑,下半夜的造人计划直接提上日程。   *   大年三十转瞬即到,左如故跟家里边说的是今年要上门拜访未来岳父岳母,两老倒也是欣然同意,还嘱咐他一定要注意体面,不能失了礼节。   至于这些他当然知道,不过舒倪说好了要给老秦他们一个惊喜,便也跟着一起瞎胡闹,甚至他这个未入门的姐夫还给了舒畅好大的一笔封口费。   “左老师,是不是很紧张呀?”出发前舒倪问。   “你是觉得我该紧张呢还是不紧张?”左如故正在开车,过年的时候交通状况拥挤,他要全身心的投入进去,生怕出个万一,便也没有去注意她的深情。   “你肯定是在装淡定。”舒倪十分肯定的说到。   “哦?这你倒是猜到了?”   “因为如果是我去见你父母的话肯定也会紧张的。”舒倪进行了一番换位思考。   其实她带着他回去见家长也是有些紧张的,怕父母不同意,怕父母的各种盘问,等等。   不过她还真想不出父母不同意的理由。   “因为我比你讨人喜欢。”某人倒是言辞措措,只是不知道真正到了上战场的时候是否还能这般自信。   “得了吧,你就吹吧。”舒倪冷笑,到时她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她们家老秦的威力。   *   一大早老舒老秦就忙着张罗,女儿说要回来,这次是隔得最久的一次,差不多都半年没回来了,还真是想念得紧。   之前电话里还指明必须要准备哪些菜,什么糖醋排骨啦,浏阳蒸菜鱼啦,骨髓汤啦,哦哦,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清炒藕片,说是一定要,可是她分明记得自家女儿并不喜欢吃藕片呀。   莫非……   “老舒呀,你说女儿是不是要带男朋友回来?”老秦老八卦了。   “啊?应该不是吧,畅回来的时候都没说有男朋友了呀。”   “那小子,永远都是站在他姐那边的。”老秦义愤填膺,他分明是她生的,可偏偏跟他姐姐亲。   “倒也是。可是,倪有了男朋友肯定会说的,她还怕你给她乱安排相亲呢。”   “也算你说多了一点,不过,什么叫乱啊,我介绍的也都是经过三条四选的好不好?也不瞅瞅你女儿长什么样,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家闺女能找着一个男神?别做梦了,能比你好那么一丢丢我就谢天谢地了。”   老舒摸了摸脸,自己有那么差吗?当初,当初……当初也是红极一时好伐。   舒畅昨天朋友聚会睡得晚,老秦也就没叫他,让他自然醒,没想到也还是乖乖的早起了,“老秦,姐还没回吗?”   “怎么着呀,你那么着急干嘛?不是才几天不见?”   “姐……”夫,差点就说漏嘴了,改进改口,“姐说了要给我们一个惊喜的,我得早点起,是不,万一错过了呢。”舒畅这么大个男孩了偏偏还喜欢拉着老秦撒娇,偏偏老秦喜欢得紧,还跟着一起瞎胡闹。   有时甚至走在大马路上两人都来这么一招,就差别人误会成是她包养的小白脸了。   “我出去看看,应该也快回了。”老舒有些迫不及待了,端着平时饮水的一大杯茶就去了院子门口迎接贵客。   “老秦,你猜猜,姐到底给我们什么惊喜呀。”舒畅问。   “男人?”   “我觉得不是。”   “那是什么?”   “有可能是孩子。”   “打死你这臭小孩,你就不能盼你姐一点好呀,男人都没有,哪来的孩子。”拿起手上的菜刀就挥舞起来了,吓得舒畅逃也似的赶紧跑路,不过他还是期待姐夫能给他带点什么礼物。   *   老舒大冬天的穿着一长款黑色袄子站在院子门外等着,手不住的搓着茶杯,茶杯里还隐隐冒出热气。   该是有多冷呀。   舒倪隔着老远就看到老舒了,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酸意,眼角泛着湿意。   “是那个房子吗?”左如故问她。   可是没人回应,回头一看的时候已经泪眼两行了,这下倒把左如故给吓坏了,连忙腾出一只手来给她擦拭眼泪。   当温暖的掌心触碰到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   “你怎么了?”左老师有些不放心,这都快到家了,怎生还哭了呢。本来不紧张的都被她给吓紧张了。   “没事。”舒倪两手随意擦了一把眼睛,笑笑的望着他。   用手指了指老舒的位置,“就那个站着个老头的地方就是。”   左如故在听她说老头的时候是带笑的,瞬间就懂了她是怎么回事了。“没事,都已经回来了,这次回来就多住几天吧。”   舒倪就喜欢左老师的贴心,“那你一起吗?”   “我陪你住几天之后还得回家一趟,两老人在家总归也是念想的。”   “左老师……”舒倪每次撒娇的时候都喜欢这般拖着尾音喊他,腻得要死,甜的要死,却也享受得要死。“谢谢。”   她谢谢他为她做的一切,以前的,现在的,甚至是以后的,都一并说了吧,以后便不再说了。   “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了。”   舒倪笑笑,想,你怎么就知道我打算以后都不跟你说谢谢了呢。   *   车子在舒大为的身旁停下,老舒伸着头往里面瞧,可是看不到人,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家女儿,可是自家女儿没车呀,之前要给她买一辆都不要,想必不是吧,瞧了半天估计是没瞧到啥便也就没再看了,继续盯着远方。   舒倪看着镜子外的老舒,真是个傻老头。   打开车门,老舒都没往这边往,心思依旧还在前方。   “老舒……”   左如故发现,舒倪其实并不是只有在喊他的时候喜欢拖尾音,是只要是撒娇就喜欢拖尾音。   “倪呀”舒大为有些惊喜的转头,盯着这个自己都已经小半年没见面的女儿看了半天,“怎么瘦了呢,不过气色好多了。”   “真的吗?”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此话真不假,有了老爸就把他这男朋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一个劲的往老头的怀里钻,像极了冬日里寻求热源的小猫。   因为舒大为是背对着左如故的,固然没看到他,直到舒倪介绍,“老舒,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惊喜,左如故,惊喜吧。”   惊喜,不过这对老秦来应该是个惊喜,不过对于他来说是不是惊喜那就还得另说了。   父亲永远是最疼爱女儿的那一个,女儿找男朋友便像是从身体里挖了一块,真正到了嫁人的那一天,这个坑就被挖得更大了。   “叔叔,你好,我是左如故,舒倪的男朋友。”左如故礼貌的伸手。   舒大为先是看了看舒倪,见她点头后才伸手跟他握手。   “老舒,妮子回了没啊。”老秦那大嗓门,一个叫唤整个大院都响彻了。“没回的话你也别老在那站着了,小心着凉了,这大冷天的。”   “回了。”   Chapter 59   “妮子……”听得老舒说她回了便用那大嗓门唤她。   “哎……”   左如故觉得这一幕,怎么那么的像……刘大姐……哎……硬是没控制住内心的情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舒倪一把挽过他的手,一边挽一个大帅哥,“嘿嘿,等下我就让见识见识什么叫功力。”   不过这话是悄悄跟他说的,老舒没听到,不过老舒见他两这般情深,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都说老爸是吃女婿的醋,老妈是吃儿媳的醋,所以才有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婆婆看媳妇,两看两相厌的结局。   “哎呀妈呀,妮子呀,这该不会就是你说的惊喜吧,这帅小伙,真帅,比你爸强多了。”老秦奔出来相迎,不过眼界很快就被眼前这帅小伙给吸引了,直接把自家女儿给丢一旁了。   “阿姨好,我是左如故,舒倪男朋友。”左如故从手里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跟老秦问好。   “姓左啊,好姓,以后你们的儿子就叫左右。”   噗……舒倪简直要吐血了,这还没进门呢就一口一个儿子了,还给取好名字了,老秦,你到底是有多迫不及待呀。   左如故依旧不失风度,言笑晏晏。   其实此刻,无人知晓左如故内心的紧张,比他第一次上节目要紧张多了,尤其是碰到这么奇葩的父母,因为面对自己父母那两张正经的脸面看多了,首次跟这个逗趣的父母打交道还真有些不适应,现在他算是懂了她之前的示意。   “左右好。”左如故赶紧附和。   这都还没影的事,两人就这样谈妥了,把她置于何地。   舒畅在房间内玩游戏玩得起劲,听见屋内突然爆出老秦那爽朗的笑声便知是自家姐夫回来了,“姐夫,新年好,提前给您拜年了,红包拿来。”   “舒畅,你是不是脑子肚子全都是钱,掉钱眼里了吧。”舒倪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牙子一点都不识趣,“没事,姐夫有的是钱。”   切,这一句话就漏了底,泄了财真的好吗?   “还是个富二代?”老秦听这话赶紧起哄。   “富一代。”舒倪这才知道舒畅的抢答功能这么好使。   “哎呦,老舒啊,看来被我说中了吧,比你强。”   “你分明说的是没我强。”老舒赶紧拆台。   大过年的,这气氛倒是很快便热闹起来了。   *   宋希曼家跟舒倪家只隔了一道墙,本来说好了一道回来的,可希曼偏偏说要晚点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找了那么好一个老公,也应该带回来给婶婶看看的,虽然婶婶伯伯并不怎么靠谱,但父母总是要见的呀。   舒倪回房间换了身衣服,便立即给希曼发短信问她们到哪了,要不要一起吃中饭之类的。   两家每次过年都是一起,因为家族人丁稀薄,邻居也好过了隔得远的亲戚。其实说到底,虽然婶婶他们对希曼可能有点苛刻了,但是他们对舒倪却是极好的,这也可能是自家的就永远要求严格。别人家的永远都是别人家的。   而且婶婶一家也还经常帮他们家做点事,所以关系也算是好的。   等她衣服都换好了,希曼仍旧没有回消息,不过阳瑞倒是发了一条,说他们回来吃晚饭。   老舒一进门就要求左如故自爆家底,完了之后还不过瘾,还要人家陪他下棋,聊天,好好的八怪不聊还非得大聊政治。   “XXX这次大力扫荡黄赌毒,也算是给这个社会做了点贡献……”   “那是那是……”左如故符合。   “最近又听说XXX被弄下台了……”   “恩,因为贪污。”   “贪污总是要不得的……”   而老秦挥舞着菜刀在厨房噼里啪啦,好不利索,也不管他们在客厅到底说着什么大事,她关心的是自家女儿终于找了个像样的女婿。   看来她很快便有孙子抱了。   中午的时候婶婶他们老两口是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席间总是问她希曼怎么没回来,有没有叫男盆友之类的,舒倪知道有些事情她不好插手,便都只是敷衍过去,也没多说。   *   晚饭的时候希曼仍旧没回来,她打电话问她,她也只是说今年不想回来,而且结婚第一年应该在婆家过的。   其实她知道,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那一对父母罢了。   父母债,儿女债,总归是要还的。   吃晚饭,一家人围在一起看春晚,老秦整个的目标全都落在左如故身上,也只有老舒跟舒倪落得一个自在,想起往年的时候舒倪就是老秦的整个发泄桶,念念碎碎没完没了,最后,还美其名曰:念念碎碎保平安。   她真是服了她了。   不过今年嘛,挺自在。   舒倪给了左如故一个大大的幸灾乐祸的眼神,亮眼睛都快笑到一处去了。   *   “小左呀,你爸妈都是干什么的呀。”   “他们都只是普通的教书匠。”   “白手起家呀,不错不错,比她爸有出息。”   “那小左呀,你们有没有打算什么结婚呀。”   “嗯,这个都听舒倪的。”   “那你求婚了吗?”   “……”没。   “怎么能不求婚呢?女孩子都期待浪漫的,一定要有惊喜才行,当年他爸,那也好歹是名噪一时的……”不自觉便闭嘴了。   “妈,爸当年是怎么追你的呀。”对于这个问题舒倪早就好奇了。   “他呀,就一养猪的,你说他能有什么好招数不是,顶多抱几只猪给你当宠物养呗。”   左如故笑。   “妈,前段时间我见到了宋和。”   舒倪仔细观察着老秦的脸色变化,确实,发现了些许端倪。   “他让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他也跟你们说了我跟你爸的事吧。”舒倪不知道老秦怎么的语气就沉下来了。   “素心,大过年的,别尽说些不高兴的事。”本来还在认真看电视的舒大为出声阻止。   真有蹊跷。   只是舒倪懂,今天不是个说事的日子,赶紧转移话题,“妈,要不你教教左老师怎么个浪漫法吧,他呀,浪漫只知道说,到了自己身上,就行不通了。”   其实这话有些违背了,但是却很好的转移了亲素心的焦点。   “情感档的主播怎么能不懂浪漫呢?这可不行……”老秦便跟左如故开始过招了。   左如故叹,原来需要接招的地方在这等着呢。   不过,左老师是真的比她讨人喜欢,总之,哄得老秦喜笑颜开的,估计肯定在怀疑她说他不懂浪漫这话的真实性。   *   接近跨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人们都走出房门,开始准备礼炮,用炮竹声迎接新年的到来。   十二点敲响的那一刻,看着整个红彤彤的一片天空,舒倪感叹,这个年,终于有了陪伴的他。   突然,左如故单膝下跪,“舒倪,嫁给我吧。”一枚钻戒闪耀着光芒呈现在她的眼前。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呆了,她从没想过,他的求婚会是这样的,有些简单,却又不简单。   简单是因为这一切真的很简单,烟花都是借助的大众烟花,鲜花也没有,就一枚钻戒,外加他的单膝下跪。   不简单的是,他是当着她爸妈弟弟的面给了她承诺,这便是最大的美好。   “答应他,答应他……”紧接着,更加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希曼跟阳瑞也来了,沐清心跟赵牧阳也来了,而且希曼手里还举着一大束百合,是她喜欢的百合。   原来,这一切,只有她被蒙在了鼓里,突然之间,被幸福笼罩。   “我答应。”舒倪弯腰拥着左如故起来。   “小伙子,这样就打算把我宝贝女儿给掳走了?”舒大为估计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主持公道,而老秦,也快被幸福冲昏头脑了,笑脸都快映在天上了。   “叔叔……”   左如故可没想到舒大为会出来打这么一竿子。   “想要娶我女儿也不是不可以,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叔叔你说。”   “第一,我这女儿,我养了二十几年,白白嫩嫩的,舍不得伤者碰着,你得保证她以后依旧白白胖胖的。”   舒倪将自己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白白胖胖?老舒,你确定真的是这样吗?   “第二,你必须善良,不仅是对她还是对任何人。”   拜托,老舒,你什么时候也走煽情路线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管将来舒倪出现任何情况,她若不弃你便不弃,这三点能做到吗?”   呵呵,老舒,你以为你是在拍言情剧吗?你若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放心吧,叔叔,我肯定做到。”   “还有最后一点。”老舒还有话要说。   “老舒,你不是只有三点吗?”舒倪反驳。   “只要是舒倪满意的我都中意,只要她喜欢便好。”   只要她喜欢就好,所有的父母都这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不求那个人家财万贯,只求相依相偎。   舒倪转身投入老舒的怀抱,哭得稀里哗啦,“老舒,我这还没嫁人呢,你就说了这么一大通煽情的话,我真害怕我结婚的那天你说出什么更让我受不了的话,要是那天你惹我哭了怎么办?怎么办呀。”   舒大为说,“孩子,哭没事,只要幸福就好,你一定要做老舒最幸福的孩子,知道吗?”   “嗯。”她一定会狠狠的幸福的。   最后,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了老舒的袄子上面,幸好的是,袄子是黑色的,不显。   Chapter 60   大年初一的凌晨,左如故这才刚刚被答应求婚就被抛弃,同样,被抛弃的还有另外两位男士。   男人的忧伤没人懂。   舒倪,希曼,清心三个女人窝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   “宋希曼,你TM这么瞒着我,还真是过分了啊。”虽然惊喜是收到了,但是,她怎么能跟他是一伙的呢,突然间就有了一种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别人给抢了去的感受。   “那还不是你家左老师干得好事呀。他说要给你准备个惊喜,也要让你爸妈放心,这不,我们也是没办法呀。”隔了好久没见,这次再见,竟觉得希曼有了些许变化。   身上的光芒都变得柔和了,不在外漏,有时偶尔电话,也能从电话里听出她最近的生活挺愉快,阳瑞对她也挺好,两人算是走上了婚后相爱的道路,舒倪衷心的祝福她。   “妮子,你家左老师对你真的是没得话说的,你们也一定要幸福。”   沐清心在过两个月就到产假了,现在整个人都很平和,时不时的抚摸着肚子,满脸的柔情。   她们三个一起走过所有的青葱岁月,如今依旧还在一起,这算是老天爷送给她最好的礼物了。   舒倪一边抱一个,“我们都要终其一生幸福,幸福。”   “嗯,幸福,终其一生的幸福。”   *   大年初一,大家都要早早的起床给长辈拜年道新年好,当然,没成亲的孩子还能收到拜年红包。   舒倪家人丁不是很兴旺,爸爸这一族基本就一根单苗,所以舒倪他们也就不用外出,直接在屋里给老秦老舒拜年,红包拿来。   这次最赚的要数舒畅了,还多了一个姐夫的,而且看着还挺厚实的。   舒倪也想要,“左老师,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我的不就是你的?”左如故笑着答她。   “那不一眼,意义不同的,赶紧的,红包,我要红包,你给舒畅多少,我也要多少。”   女人撒娇还真是不分时间场合的,也真是醉了。   “那是不是多的还得拿出来?”他自是准备了她的份,比舒畅多了那么一点,不过既然她要求均等,那自是求之不得的。   “啊?左老师,你真的给我准备了?”舒倪只当是玩笑话,没想到还真有,“肯定是多多益善呀,哪还有多退少补的道理呀。”   左如故递给她一个扎扎实实的红包,拿在手里,真够分量,不过似乎看着比舒畅的小呢。   随后也还老秦老舒一人一个,不过一对比之下,她还是觉得只有自己的最小,“左老师,你确定我的比舒畅的多?”   “不打开看看?”左如故引诱她。   舒倪有些狐疑,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噗……   舒倪觉得自己长着大还真的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红包,眼都快被亮瞎了,这才多少了,最可恶的是居然还有毛钱,她都要爆炸的。   一股脑全部抽出来,居然还有一封信?   不过信不重要啦,得先看看多少钱才是,一百八十三块四毛?   原来,红包的大小是靠这个填充起来的,舒倪瞬间觉得自己简直要秀逗了,“这红包太少了,左老师,你还是多退少补吧。”   那里有送红包送这么多散钱的呀。   “不认真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呀,里面也就一张红色的还有点诱惑,然后一张五十块的,一张二十的,一张十块的,然后还有一张两元的,一张一元的,剩下的便是那四毛钱了,真抠门。   “难道还能变成更多的钱来?”舒倪晃着手里的钱,丝毫没觉得这有任何蹊跷。   “你傻呀,姐夫这向你告白了,我爱你,一生一世,真是蠢死了,姐夫,你就不该跟她玩什么浪漫,就她那样,蠢死了。”舒畅简直要看不下去了,一张抽嘴里面也吐不出什么好话。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了,他从哪看出是表白了呀。   “五十二块加一百三十一块四毛是不是就是一百八十三块四毛了?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姐,真是替你智商捉急。”舒畅对于她这智商简直是不敢恭维,他在一看那四毛钱的时候就知道了。   舒倪抬眼看着左如故,不知道是在接受他的表白还是在问他到底是不是这意思,总之,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爱意。   左如故只是笑笑,没有出声。   舒倪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拿起手中的信打开看,只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一张白纸。   可待她仔细看的时候却见白纸左下角有一句用2B铅笔写的:入了眼的才是风景,再美的没入眼便也只是一片虚无——致你。   下笔很轻,似想让她看到又不想让她看到。   这句话她是打死都不会忘的,当初就是因为这句话两人还产生了所谓的拌嘴,现在,这句话又出现在她面前。   莫非……   难怪她当初就觉得画上那女孩有些眼熟,“那画是你画的?是我?”连续两个补太肯定的疑问句,让左如故的心情莫名的飞扬,对,那画是他画的,画的事她。   “左老师……”也顾不上矫情不矫情了,舒倪张开双臂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原来他还是画家,原来那个非卖品是自己,原来,原来那么多的原来都只是他的设计,然后让她慢慢的陷入了一场名为“左如故”的爱情织网里面。   左老师,是不是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爱你。”她附在他耳边,轻咬他的耳垂,轻轻柔柔的告诉他。   “拜托,能不能顾忌一下未成年少年呀,你们就不担心我一失足就成了不良少年吗?”舒畅很不识趣的打断了他们的无下限秀恩爱。   “你已经是问题少年了。”舒倪没好气的回他,真是的,这大过年的,气氛正好,偏偏还有这么一碍眼的。   *   左如故在初三的那天接到他爸妈的电话就准备告辞回家。   老秦的打算是让舒倪跟着一起过去拜会一下对方父母,双方见过父母之后双方父母就约个时间见个面,把婚礼的细节谈一下,挑个吉利的日子就把事情办了,最好还给她生个乖孙子,然后她的人生就完美了。   舒倪倒是觉得无所谓,既然都已经答应了,父母总是要见的,便也就答应了,只是不能在家好好陪他们过年了。   *   告别自家父母,跟随左如故回了他老家。   他家在A城,相隔并不远,不过路上有些堵车,便算下时程,九十点出发硬是到了下午三四点才到家。   因为左如故跟父母说了会带媳妇回来,便都忙着准备东西,顺带把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叫上了。   舒倪还在车上的时候就叫嚣着说自己紧张,万一未来公婆不喜欢她怎么办呀,而且他们家那么多亲戚,她怎么应付得来呀,如此想着还是他赚了,再者,她家父母好说话呀,多随和,多亲切。   “左老师,你爸妈是不是很严肃呀,老师都是很古板的,我小时候可讨厌老师了。”舒倪心里直打鼓。   “算是吧,就跟你想象中的老师一般模样。”左如故得先跟她打好预防针,他父母自是没她父母那般随和,在加上家里的那些亲戚,估计她有得受了。   “啊?那我能打退堂鼓吗?”   “你说呢?”   舒倪是真的紧张,她平生最不喜欢的两类人都被他们家给赶上了,一个是老师,一个是七大姑八大姨,他这一次就全给凑齐活了,她不想退才是不正常呢。   “可是我怕。”   “没事,有我呢,等下你就乖乖的做个淑女就行。”   “原来你爸妈喜欢淑女呀。”舒倪顿悟。   “老师都喜欢听话的。”   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左老师,难怪你小时候那么听话。”   “你怎么知道?”   “光西说的呀,说你可老实了,可听话了,就跟个漂亮娃娃一样。”   哦?她什么时候还向凌光西打听他了?怎么都没听她说起过,不过,心里还是因为她做的一件小事而高兴不已。   *   在各种心情相互交错的情形下舒倪像个小媳妇一般跟在左如故后边进了他家门。   这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舒倪最先的感叹便是。   因为一进门她便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却有条不紊的张望。而整个房子的布置都充满的浓厚的文化气息。   她很不适应,让人有些压抑。   可能还是习惯了自家的那张随性。   刘红跟左川上前迎接他们,接过手里的东西就安排他们入座。   那些所谓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了。   而他们这个所谓的座次似乎也是很有讲究的,左川坐在首位,左一是大叔,大伯之类的,右一是刘红,然后接下来便是婶婶阿姨之类。   最后才是一些小辈,倒是没了多少讲究。   值得庆幸的是她是靠着左如故一并坐着的,要不然她真连一个安慰的地方都找不着。   左如故一直都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自家的这种氛围,不仅是她,就连他自己都不甚喜欢,可是,不管喜欢不喜欢他都必须照顾老人家的感受,所以先只能委屈了她。   在桌底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所谓的书香世家有个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所以纵是一大桌人坐在一起也都只是各自吃着自己的饭。   这一顿,舒倪吃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就连那菜是个啥滋味都能能尝出个一二。   Chapter 61   饭后便是“审问”时间。   舒倪跟左如故两人皆坐的笔直,对于他们提的问题都一一认真作答。   这绝对是一场比上刑还要难熬的酷刑。   总之最后在解答完众人的疑问之后舒倪都觉得自己要散架了,这太恐怖了,太黑暗了。   事后,左如故带她出来散散步,透透风,“左老师,你说我今天的表现你妈会不会不满意呀?”   “怎么这么说?你表现很好呀。”   “我看你妈的表情都不怎么开心。”   “她每天都那样的,不用去理会,而且是我讨媳妇,你以后是跟我过日子。”舒倪严重怀疑左如故的这种外人面前高冷,内人面前逗比的性格绝对是他妈给逼出来的,要不然怎么反差会如此之大呢。   “可是……”   “没事,你慢慢接触就知道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这个家的氛围是这样的,从我爷爷开始便是这般了。”   “哦……”   总之,真心觉得有点恐怖,这样的环境太压抑。   “那我们结婚的事……”舒倪突然想到这事还没说。   “我们明天找个时间跟他们说,明天便没这么多人了。”   “哦。”   他怎么说那就怎么办吧,这里是他的地盘。   *   “想去我们学校看看吗?A城的高中不比你们C城的差哦。”左如故提议,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可是我不想去。”   左如故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一下子不知道怎么下台,“我们去吃你们学校周边的零食吧,我晚上都没怎么吃饭。”   在那么严肃的氛围里她真是吃不下饭。   可是,这都过节了,估计也没几个店面是开着的了,不过想到她没怎么吃饭又有些心疼。   两人来到学校周边,庆幸的是还真的有开着门的,而且还有几个另外支摊的烧烤摊。   “我想吃烧烤。”   “好。”   两人点了些许烧烤,再点了份蛋炒饭,虽是点的两人份,不过基本上都是舒倪一个人在吃,左如故看着。   “你不吃?”   “你吃。”   “你不怕我吃多了长肉?”   “肉多点才好呢,免得抱着咯手。”   舒倪笑开,她就喜欢吃,就喜欢玩,就喜欢……她家左老师。   嘻嘻闹闹的说起了些高中时候那些玩闹的场景,两人都笑的不能自已,尤其是舒倪。   只是那样的青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过,她庆幸有那么一个人爱她数年数月,经此不变。   *   夜色太过迷人,却也凄凉,回家路上,两人十指相交,塞在左如故大大的棉袄口袋里,很温暖。   “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雨呢?”舒倪生活在C城,统共也就见过两次大雪,其余的都是一些冰子,落地便融化了。   “喜欢雪?”   “恩,记得小时候下过一场大雪,都到我膝盖了,老舒就带着我躺在雪地里,然后就印下了我们的样子,老舒还特搞笑,居然还正面伏下去,把脸蹭在雪地理,在用黑炭点缀,非得说是自己的脸,你说搞笑不搞笑。”舒倪笑得很开怀,左如故跟着她一起回忆那样的场景。   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玩,大手牵小手,恩,很美好,那是他曾羡慕的。   “可是老秦总是站在门口喊,还说老舒带坏我了,她生怕我们感冒。”那会的老秦还很年轻,很漂亮。   “在过几天我们便去一趟哈尔滨吧,那边现在还可以看冰雕,滑雪。”   舒倪摇了摇头,那么冷的地方,不适合她的眼睛,她想她这辈子都是没法去那些自己向往的地方了。   “不喜欢?”   “不是,以后有机会了再去吧。”   “想先结婚?”   还真是能想,不过舒倪还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她这般乖巧,倒是让左如故接不下话了。   *   不知是不是还是不太适应左老师家的环境,这个晚上竟是无数次的醒来,浑浑噩噩的都没怎么睡觉。   连带左老师也没怎么睡。   “睡不着?认床?”   “不知道,可是我不认床的。”睡了好久了可手脚依旧是冰凉的,转个身投身左老师的怀抱,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住左老师。   “这算是投怀送抱?”   “嗯。”   “是不是还是在想白天的事?怎么今天一天的情绪都不高?”左如故不是没感受到她的异样,只是,她没说他便没问。   有些事情,心里清楚便行。   “左老师,我还是觉得你妈不喜欢我,怎么办呀,而且要是我嫁过来了,适应不了你们的生活你妈会不会嫌弃我呀,还有啊,要是我性子闹,你妈会不会不要我这个媳妇了呀,还有……”   还没等舒倪说完,左老师便以吻封缄。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他不是告诉过她以后跟她过日子的不是他爸妈而是他吗?怎的竟担心些不存在的问题呢?   “没事,我妈虽然看着严肃,但也不至于你说的那么恐怖,更加不会让我去选你跟她同时掉进水我该先救谁的问题,所以你就先安安分分的睡觉吧。”   过了一会。   “左老师,我还是睡不着。”   “要不我们活动活动,或许你累了就能睡了。”   两人一阵耳鬓厮磨之后终是累了,睡意上头,眼皮磕了几下,之后便又醒了,如此反复无常。   因不想太扰这左如故了,便只能一直保持最原始的动作,这一夜,诸多折磨。   *   左家有规矩,不能晚起,舒倪倒是不用叫便早早醒来了,醒来便望着天花板出神发呆。   她前几天还在笑左老师紧张来着,现在自己却紧张成这副摸样了,真是没出息。   左如故醒来的时候变看见她两眼发直,却不知她在想什么,一脸的沧桑,许是昨晚没有睡好。   “要不再睡会?早上舒服。”   “不了,起床吧,我去看看你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   左如故笑。   “笑什么呢?”   “笑你怎么这么乖顺的就当起了小媳妇呀。”左如故对着她的鼻子一刮。   以前看仙剑的时候只知道李逍遥很喜欢刮灵儿的鼻子,却不知其意,后来长大了点,便知道这是我爱你的意思。   今日左老师这般做来,却无半点违和,她说,“左老师。”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   起床漱口洗脸,下楼。   刘红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了,左川也已经从外面晨跑回来了,那看来她还是起晚了。   “阿姨,需要我帮忙吗?”舒倪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可以帮忙的。   “不用,你们在外面冷着吃吧。”   其实刘红本是好意,年轻人嘛,早上都习惯了在外面吃快速早餐,便也知道他们不擅长动手,所以才让他们在外等着吃的,只是常年的教师生涯,早就让她的行为下意识的刻上了不听话者门外罚站的印记。倒是让舒倪一阵尴尬。   左如故过来将她拉到客厅坐着,“我妈就那样的,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就连对我爸都是那样的,你别紧张。”   可是,这能不紧张吗?她表示真的很紧张呀,有木有。   其实相比较之下,左川倒是显得亲和不少。   “小舒呀,是不是不习惯呀,起这么早。”   “没有,叔叔,睡懒觉不好嘛。”   “是呀,年轻人嘛,就得应该多锻炼锻炼身体,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嘛,早上出去跑几圈,人都要清爽很多的。”   “那叔叔明天早上带上我呗。”舒倪何时跑过步呀,为了讨好也真是豁出去了。   “要的呀,不过那就得早起,咦,昨晚没睡好?不适应?”   舒倪虽然是化了妆下来的,但是那两黑眼圈还是遮掩不了。   “嘿嘿,没有啦。”舒倪打着哈哈,总不能说是自己真的不适应吧,又或者说是恐惧这家庭氛围吧。   不过左川倒也没多说什么了,只是笑着跟左如故闲聊了几句,不过话题多少还是围绕舒倪来的。   刘红做好了早餐喊他们开吃,一家人吃饭谁都不说话,舒倪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又不是什么民国时期,也不是什么非得将就食不言寝不语的时代,何必吃顿饭都这么死气沉沉呢?   不过想归想,舒倪还是没那勇气主动打破这常规的。   在这种氛围下能吃饱那才叫怪事,舒倪觉得如果在这里真的助上一段时间的话那她肯定可以成功减肥了。   这才叫完美计划。   *   吃完早餐之后左如故便把正事提上了日程。   “恩,我没有问题,到时你越好小舒家长我们便过去吧。”舒倪没想到刘红关于他们结婚的问题竟会如此爽快,真的是什么都没问就同意了,倒是让她吃惊不小。   “行,那倒是我选个日子,你们见个面,选个日子,我跟舒倪的事情就算定了。”   一场婚事基本就是寥寥几句就给打发了,这多少还是让舒倪觉得挺怪异的。   “左老师,你说你妈是不是太喜欢我了呀,怎么一句话都没问就同意了呀。”舒倪觉得这事还是存在蹊跷,太恐怖。   “是啊,她从来就没说不喜欢你。”   好吧,这算是她想太多吗?   Chapter 62   舒倪给希曼打了个电话,跟她说起左如故的家人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希曼,你知道他们家有多恐怖吗?吃饭不能说话哦,简直是憋死我了,我都没吃饱过,还有,我跟你讲,他妈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不是都说婆婆对新进门媳妇有诸多挑剔吗?可是她什么都不问哎,还有最奇怪的,就是我居然认床了,这是天下奇闻,有木有呀。   宋希曼冷静而睿智的回她:第一,吃饭不说话本就是中华传统,没有什么不正常,第二,你还没进门好吗?第三,你那不是认床,只是紧张得睡不着而已。综上所述,你还是赶紧定个日子你们两单独过日子去吧。   说的对,她得赶紧单独过日子去。   在左老师家呆了三天,一餐都没吃饱过,天天晚上去吃烧烤,最后,终于引起了消化不良,住进了医院。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医生说只要输点液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索性两人就在医院呆了大半天。   想想要是这事被老舒老秦知道了那该又是怎样一番场景,不过他可以想象的舒畅肯定会鄙视死她去的。   “左老师,你说我今年运程是不是不是太好呀。”舒倪靠在左老师怀里,苦着一张脸,说不出的委屈。   “怎么说?”   “你看我,春节还没出呢就进了医院了,这兆头不好。”看了看那略带黄色的液体通过输液管流进她的身体,其实想想,这医学总归是发达的。   “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别净想些有的没的。”   “恩,左老师,你说我都来了三天了,怎么还没适应你家呀,是不是……”我不适合做你家媳妇呀。   不过后面的话没说了。   其实她还想说,我跟你妈以后发生了争执你帮谁呀。   可是,可是,她都没问了,太TM弱智了。   之后的第四天左如故就以公司有事为理由带她离开了。   “难得休息怎么不多呆几天呀?”   “我可不是带你来这减肥的。”   好吧,这话戳到她心窝了,还是他懂她。   “那现在我们去哪?”   “回C城。”   “哦。”   不接话了,车里流淌起轻缓舒畅的音乐,让人心情愉悦。   *   可是,或者真的是舒倪今年运势不好,总之,他们出事了。   老舒接到电话的时候吓得连手里的牌都没丢得赢就赶来了,老秦跟在后面哭哭啼啼,舒畅一脸冷峻。   是警察打的电话,舒倪因为镜片贱入眼内,必须马上手术,而且必须转移到另外的医院。   老舒只知一个劲的点头,他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保护着她的这双眼睛,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   舒倪在各工作人员的积极忙碌下被转入了C城最大的眼科医院。   而她一路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镜片横飞的场景,内心有着绝望,同时还有着恐惧。   *   他们出门的那天是大年初六,前方堵车,有些动荡,很多穿制服的警察在维持秩序。   她与左老师安静的享受着舒适的音乐,也就在这时候四五根一米多长的铁棍齐刷刷的直接砸向了他们的挡风玻璃,紧接着就冲上来一群人,至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不清楚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眼睛的刺痛,周遭的一切都已经于她无关,而她,也不知道左老师到底如何了,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只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左如故为她挡住了所有的玻璃碎片。   “医生,左老师呢?”   舒倪忍受着眼睛的刺痛闭着眼睛就问。   他们两个是同时送进来的,但是却进了不同的病房,这些她都知道,只是眼睛看不到了。   “小姐,有细小的玻璃镜片射入你的眼睛,所以现在必须先动手术,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位医生,镜片都在后背。”   “那是不是很严重?”   “只要处理及时问题不大。”   听到医生这么说一直吊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很快,她便听到了老舒老秦来了,估计舒畅也应该来了吧,只是她要让他们失望了。   护士让老舒签了合同,然后她就被转移了地方。   接着就是手术。   这场手术是她有史以来感觉最漫长的一次,就算给她打了麻醉,却也总能感受到阵痛。   九个小时的手术之后,她被送进了重症病房。   眼前一片乌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如同那年一样。   *   那一年,因为想尝试一下能不能直视太阳,然后她就被送去了医院,然后她就在美国住了一年,这一年里,老秦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陪着她,一年的时间,她始终看不到任何光线,就连光源的刺激都没有丝毫感应。   医生说,她的这双眼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她以为她要瞎了,所以在那一年的时间里她尝试着去感受一个瞎子的生活,可谁知,老天却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让她得以重见光明,只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老秦老舒为了她的这双眼都是当做宝贝一般的呵护着,难道现在她这次是真的要过瞎子的生活了吗?   有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   “老舒,我的眼睛是不是再也不可能了?”   “没事的,等这边稳定一点,老爸就带你去美国,那边的医疗都要相对先进一些。”   “老舒,算了吧,这病本来就是治不好的,多出来的这些年的光明我已经很知足了,莫要在为我浪费了。”   “这孩子,怎么尽瞎说。”   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却能感受到老舒的哽咽。   她这病是从娘肚子里天生就带出来的,先天性眼疾,小时候便泛过几次,都不算很严重,可高考之后那一次却差点真的瞎了,这次,又将是一场悲剧吧,她想。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为什么老舒老秦都不管她,什么都随她,或许她们有很多愧疚于她,可是她却从来不觉得这是需要愧疚的,反而,她非常感谢他们,有这样的父母,何其幸福。有这样的家人,何其幸福。   “爸,左老师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去看了一次,都是皮外伤,都还好,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还好。”只要他没事就好,“那这件事调查清楚了吗?”   “那天是几个混混酒醉驾驶被交警抓住,然后两方对战,谁知那混混车里藏了铁棍,其实当时他们是要砸那警车的,没想到全砸到你们车上了。”   舒倪苦笑,当时好像是有那么一两闪闪发光的警车停在前面的,而且还堵车,也真怪他们命好,分明隔着一辆车都能被砸中,真是走了狗屎运。   “事情解决了吗?”   “那些人都抓住了,医药费这边也会有相应的赔偿。”   老舒说得很平静,可是舒倪听得出老舒内心的澎湃,他只是不想影响她的心情罢了,所以才会说得这般轻松。   他想的肯定是就算是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女儿的光明,那要钱有何用,而且她们家缺钱吗?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再痛心也于事无补了。   *   在重症病房呆了两天,希曼,清心她们都来看过她,跟她聊会天,让她放宽心。   后来凌光西也来了,甚至是秦照都来了。   她突然想笑,这一闹,倒是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了。   之前那一次,她谁都没有谁,安安静静的过了一年,可这次,兴师动众,忽的觉得自己像个需要别人可怜同情的瞎子。   舒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情绪的影响,她们在的时候强装着附和,一旦等他们走了,她便没有了所有的情绪,整个人就变成了放空状态,甚至像是一缕抓不着的虚无。   老舒站在玻璃窗外面,看着,叹气,眼泪往心里流。   美国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待这边稳定一点就过去了。   左如故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来看了她,也就是她进入ICU的第一天。   老舒问她想不想见他,她说不想,因为她不能哭,可是她一旦见他肯定会哭的,那天他奋不顾身的为她挡掉了所有,可她,以后便会是个瞎子,内心的伤感无从说起。   拒绝了好几次不见,左如故每次都站在玻璃窗外静静的看着,他总觉得她这次又要消失了一般。   最后他是肯定老舒让他悄悄的进去看她一次的。   换上消毒服,悄无声息的在她床边坐下。   她没听到任何声响,眉头紧锁,嘴唇抿紧,整个人的神情却是虚的,左如故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他心底莫名的涌起一股害怕。   他就那样盯着她,生怕一个晃眼她就不见了。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烈,又或许是他的呼吸太过粗重。   “左老师?是你吗?”她问。   声音有些嘶哑,可老舒说她一直都没哭,很坚强,可是声音怎么就嘶哑了呢?或许是情绪憋得太久没有释放吧,所以一开口便有些许久没说过话的感觉。   “是我。”他握紧她的手,他比她还紧张。   他其实想问,你为什么要拒绝见我。   可是,他终是没问,因为他觉得他懂她,能多少猜到一点。   “我没事。”她笑着对他说她没事,他心痛。   他问舒大为舒倪的情况的时候他只是说眼睛进了玻璃,取出来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可如果真的这般简单的话或许他们的脸色便不会这般沉重。   后来一问医生才知道,她的眼睛本来就有眼疾,这次对她来说是一个重创,恢复的可能性几乎很小。   可现在她却笑着跟他说她没事。   “恩,会好的,有我在呢。”   他总是说有他在,可也正因为有他在,她才会觉得这般放不下。   以前的时候总觉得瞎了就瞎了吧,就当个瞎子然后学着去算命,也算是一技之长,可现在,她却害怕了,她再也看不到他了,虽然他的样子刻在了她的心里,可依旧是那般难受。   Chapter 63   左如故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便开始着手联系各方有权威的眼科医生,能动用的关系基本全都用上了,所以他对她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而且就算她瞎了,他也照样娶她,养她。   “叔叔,我有个朋友在美国那边有认识的权威眼科医生,等舒倪稳定点我们就过去吧。”   舒大为点头。   对于这个女婿,他是相当满意的。   后来舒大为跟舒倪说起这事,却没想到舒倪提出了反对意见,“爸,你就当答应着,但是我不想去,到时我们自己去就行,好吗?”   “为什么?你们都快结婚了。”舒大为很吃惊,为什么女儿不愿意让左如故插手这件事呢?   “我不想当我是个瞎子的时候还要拖累他。”   “傻孩子,爱情怎么会是拖累呢?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彼此相爱,就算再大的苦难也都是一种幸福。”   “所以当年老秦才会放下一切跟着你的对吗?”舒倪不不答反问。“可是我不同,老舒,你知道的,你家女儿什么本事都没有,除了花钱啃老之后就是一无是处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瞎子,我想不到我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这是舒倪担心的,也是她害怕的,因为自己的没用,她就完完全全成了累赘,可他不一样,他有大好的前程。   舒大为不想进行过多的劝说,有些事情,她很执拗,不管谁都无法劝动,就像现在,不管你怎么说,说破了嘴皮子你也不能撼动她半分,可若有一天她突然想通了,那便是真的想通了。   关于这事,舒大为谁都没有提起过。也没在跟舒倪说过什么。   左如故依旧每天来跟她说会话,舒倪自动把这当做是最后的留恋,倒是格外的珍惜。   而对于这样的场景,左如故只道是她想通了,愿意跟他携手走下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两人的想法已经南辕北辙。   *   舒大为安排的日子是在正月十六,左如故安排的日子是在正月十七,当左如故与舒倪说起的时候嘴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高兴,可舒倪却只能假装高兴。   为了避开左如故,飞机时间定的是晚上十一点,那会基本都离开了。   起飞的时候舒畅问,“姐,你这样真的不后悔?如果真的是不想拖累的话何不直接言明呢?”   呵呵,直接言明,如果真的能说清的话那就好了,不管是处于自私也好,是无理取闹也罢,只是现在她不想见任何人。   上飞机的时候舒倪在舒大为的扶持下进入机场,决绝得连头都没回。   这次,他们全家举迁美国,就连带舒畅的转学证也一并弄好了,至于老舒的那个养殖场,雇了专门的人看着,因为他还需要这个来提供全家的费用。   一夜之间,舒家杳无音讯,就连就住在隔壁的宋家也毫不知情。   *   左如故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接她,而是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空荡,当他问护士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已经在昨晚十一点离开了。   难怪,难怪这几天每次她都那么欢喜的跟他交流,什么都顺承他,原来只是想要打消他的念头而已。   他们一家全去了美国,左如故知道。   只是,他们到底在美国哪里他却不知道了。   在一天时间内,他几乎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关系查的美国有名的眼科医院,可是始终没有找到他们。   想想真是可笑,算算,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他们的婚礼该在不久后就要举行了,可是,女方家却集体消失。   宋希曼在知道舒倪不见的时候很惊讶,她惊讶的是她这次消失居然连她都没有告诉,还是说她真的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   高三毕业那年,她好歹也还能联系上她,也能偶尔知道她的近况,可是她从来不说她在哪,那这次呢,真打算与他们从此再也不联系了吗?   舒倪,你还真是绝情之人。   不就是一个眼瞎吗?莫非你以为我们都是一些会因为你眼瞎而嫌弃你的人吗?   沐清心这段时间情绪也不是很好,再加上孕期的关系,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而这最难受的就是赵牧阳了。   自己的媳妇,孩子,他都左右不了。   *   “老左,美国那边的不管大大小小的医院全都查了,都说没有。”阳瑞告诉他,这个消息莫过于一张死忙判决书。   左如故与秦照的见面依旧那般生硬,而且目的明确。   可结果却是,“我也在找,可是没找到。”   原来,他从来都在她身边。   可是,他们又是怎样避开秦照的眼线的呢?   越是这样,左如故心里越凉,这就说明了舒倪是好早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他们的,而且一定要让他们都无所察觉。   那她这段时间与他的相处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呢?   是悲戚还是痛心,又或者是无情嘲讽?嘲讽他像个傻瓜一样围着她转,最后就这样毫无留恋的就将他甩开了。   *   美国。   “姐,你还是给姐夫打个电话吧,我们就这样什么消息都不留的旧走掉了,你让姐夫怎么想?再者,你让我们的女朋友怎么想?”舒畅怎么想都觉得舒倪的做法是非常错误的。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不是说分手了吗?”   “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呀。”   “可以。”   舒畅以为她还会有下文,可是等了半天都没听到。   舒畅见她有些不想讲话,也就讪讪的离开了。   一个人的房间,满屋子的消毒水气味,就是这种场景,她不陌生,甚至是她这些年一直在幻想的,因为她知道,这些事她是躲不掉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本来在她的计划里,她会想着和先生生个一儿半女然后等待孩子也能叫妈妈的时候再出现这般情况的,就算事情真的会恶化,那她也不后悔,最期满,在这个世界,有她和爱人的延续。   其实不管是哪种想法,不管是之前的还是现在的逃离,她都是自私的。   只是现在她却换了一种想法,她不想结婚了,也不想生孩子了,一旦有了爱人,有了孩子,那这些都是牵挂,会让她放不下的。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她不相信自己。   所以她选择默默的离开,虽然他会痛苦,但是真等到那一日在来痛苦,那程度绝对不似这般。   这是她放弃额他,按照他的性子,他该是不会要她了吧。   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这次又这般不辞而别,而他最恨的便是不辞而别,想必,他一定不会再等她了。   一定不要等她,或许是等不到了。   *   三年后。   “浅浅,你是不是最爱舅舅呀。”舒畅手里抱着一个白瓷般的女娃娃,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可爱极了。   “浅浅最爱舅舅了。”甜甜糯糯的声线,可爱极了。   “那浅浅是不是最爱爷爷呀?”舒大为凑过来亲她一口。   “浅浅最爱爷爷了。”   “那是不是最爱奶奶呀?”   “最爱奶奶了、”   “你怎么谁都是最爱啊,以后舅舅可不带你出去玩了。”舒畅做故生气,这小妞赶紧抱紧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香吻。   舒倪听着他们的谈话,脸上淡淡的笑着。   三年了,浅浅也两岁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性子极其软绵,而且专挑别人爱听的话说。   或者外甥多像舅,她应该是更像舒畅一些吧。   “浅浅,今天有木有乖呀。”这是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美国老头,却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爱德华爷爷,浅浅很乖哦,都没有吵妈妈。”   “恩,确实很乖。”这个小女孩,大家都爱不释手,口甜,模样可爱。   “爱德华叔叔,你来了?这段时间已经好很多了。”听到声音,舒倪赶紧起身。   “你且躺着,我在观察几天。”   被称为爱德华的老人将舒倪认真检查了一番,尤其是眼部,在用强光照射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微弱的刺激,这是一个好现象,只是至于接下来的情况到底如何,还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去问她怎样之类的话了,这些话他们都已经麻木了,刚来的那一年,所有人都心思忐忑,当时爱德华就说你们送来的时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而且当初的处理方法并不得当,以致,舒的眼睛到底为何如何还要看情况再说。   当时他的一席话吓坏了所有人,却也无能为力。   爱德华是来中国的时候认识的舒大为,当时舒大为还献上了几只正宗的土鸭,带他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正宗的烤鸭之后便再也忘不了那味道,来来回回吃了好几次,两人也就一回生两回熟了。   爱德华是美国眼科权威医院的医生,他有一个私人诊所,在这里接待的都是一个熟人朋友,而且在入住时必须签订生死合同,因为他不能保证救好,那时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而舒倪的眼睛就是一个奇迹。   但是舒大为带着她辗转了多少个医院,都是束手无策,甚至就算是美国的一些医院也只能表示摇头,对着这种先天性的眼疾,而且还直接影响脑垂体的病症无从下手。   最后是在医院经人推荐才找到爱德华,后来一见,才知是熟人。   所以舒倪全权住进了爱德华的私人诊所。   而这私人诊所其实就是一个小院子,只是这里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甚至连保密都做得极其到位。   所以,你说,左如故如何能找到?   除非挖地三尺。   Chapter 64   送走爱德华,大家又重新回来逗左浅浅玩。   左浅浅其实只是乳名罢了,她的真名是左右,不管如何,舒倪依旧还是取了这个名字。   舒畅今年也已经是19岁的大小伙了,简直帅得没朋友,当然,这是他自己说的,她可没那福气看到他那张脸,就连浅浅长啥样她都不知道,唯有摸着她的脸感受一番。   浅浅是她来美国之后才知道自己怀孕了的,可当时的情况其实她根本就不适合受孕,且不说她的病症有可能会转移到下一代,光就是她自己的生命安全就是一个问题。   当时所有人都是劝她打掉这个孩子的,包括爱德华医生。   可她说:这个孩子是我问他要的,我不能要了又丢掉。   所以在拼死一线的情况下她还是拼着所有的勇气生下了这个孩子。而她的眼睛却耽误了,以致延误到现在。   老舒老秦抱着孩子下去了之后留下舒畅仍旧在房间里面。   在眼睛瞎了的这三年里面,舒倪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你有话跟我说?”虽然眼睛是望着其他的地方,但是他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要不还是告诉姐夫吧,三年都过去了,而且你们现在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难道这都不能成为你的理由?”   这些话,在这三年里面,舒畅无数次的跟她说起,可是她依旧有自己的选择。   见舒倪不说话,他也知道她的意思,便也没多问,起身下楼。   爱德华把这间最后的房间给她了,据说阳光充足,光线极好,对她的视力恢复有很大的帮助,而且窗户旁边便是满院子的各种花,一年四季都是飘香四溢,他说这对她心情有帮助。   他们都在想尽办法,可是,却终是依旧不见效果,这多少让她有些灰心,而浅浅便是她这些年唯一的安慰。   现在得她基本是卧床不起,自从生了浅浅之后这般了,按照爱德华的解释便是说可能是由于眼睛影响到了脑垂体,导致身体的部分瘫痪,所以就算有一天眼睛恢复了身体能不能如初却也不一定。   有时候其实她挺消极的,就像现在这般,一个人感受着这个乌黑的世界。   不过爱德华也告诉了她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那边是浅浅受她影响不大,只是视力方面依旧存在缺陷,等她大一点,便可进行手术处理,这多多少少是个喜事。   如果浅浅真的遗传了她,那她想着一定是老天在折磨她。   当初他们给孩子取了无数个名字,而舒倪说:孩子大名就叫左右吧,容易写,小名就叫浅浅,情深缘浅的浅。   这三年里面,最难熬的莫过于第一年,妊娠反应特别大,眼睛也时不时的产生刺痛,再加上各种情绪,让她几乎接近崩溃,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是多么的想念那一群人,很想很想。   可是她没勇气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一个电话。   因为她知道,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全部断绝所有关系,让他们找不到她,最后消失不见。   *   楼下花园。   老舒抱着孩子在逗趣,光是这三年,老舒就差不多全部白头了,平时基本只有见到他在逗浅浅的时候才会有点笑容。   “爸。”舒畅远远的叫了他一声,来了这边之后都改口了,叫爸妈,不在是老舒老秦的叫了。   以前欢悦的气氛渐渐的减少。   这种情况在之前的那一次他都没感受到,可这次,舒畅却感受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浅浅很听话。”   这孩子,不哭不闹,很是安静。   秦素心出来抱走了孩子。   舒畅还是有些不安心的问,这个问题,他问过无数遍,可所有人都给了他模棱两可的答案。   “爸,你们为什么要断绝所有的关系?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呢?姐姐的病,或许姐夫根本就不会嫌弃的。”   舒大为叹了口气。   这并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这是舒倪的决定,他只是遵从而已。   “畅啊,其实你姐的病并不是你所见到的那般简单,当初第一次过来的时候爱德华便说了,只要保证她的眼睛不受外部刺激的话,便能正常的活着,可一旦受到外来刺激,便谁都不能保证,而且会引发各种症状,就如现在的瘫痪,至于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谁都不能保证。”   因为舒大为每次都跟他说的是只是眼睛问题,对于里面的真实情况他并不知情,在听到这番说辞之外他有些意外,却更多的是痛苦。   他曾经开玩笑的说过,舒倪全身最好看的地方也就这双眼睛,可如今,这般模样,任谁见了都心疼。   “那这样就更应该告诉姐夫了呀,这样姐姐才不会有遗憾。”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却摇头。”   她当初说:一旦我告诉他,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而这真相会让他更加痛苦,自责,而我不愿他在自责中度过一辈子,就算我让她恨我,怨我,我也不愿让他内疚,痛心。   所以舒大为便没再说什么了。   一个男人,最大的痛苦不是自己的女人的生病或者遭遇,而是,这种境遇是自己所造成的。   这件事并非他造成,但是他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是她最不愿见的。   舒畅还想说什么,有些话堵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   “姐,今天我带浅浅出去逛逛。”舒畅站在楼下朝舒倪的房间喊了一声。   “嗯。”   舒倪紧绷的神经被舒畅的这一声叫唤突然打断,她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记得到底想起了什么。   每到周末,舒畅都会带着浅浅出去逛逛。   去的是游乐园,两岁的孩子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见到这个想玩,见到那个也想玩。   本是一个甜美的小女孩却偏爱那些刺激的游戏,只是她还太小没法带她玩。   旋转木马上。   “舅舅,我不想坐这个,我要玩那个。”舒畅抱着她在怀里,而她指着上面的冲上云霄。   天啦,那个,太刺激了。   “等你长大点舅舅就带你去,现在如果你去坐的话就会被丢出去的。”   “舅舅抱着我不会被丢出去的。”这样就给他戴了顶高帽子。   “当然,舅舅是不是最厉害的?”   “嗯,舅舅最厉害了。”   最开始的时候舒畅问她谁最厉害,她总是支支吾吾,在他们一群人里望来望去。   然后舒畅换了个问法:浅浅,舅舅是不是最厉害?这个时候她就会说舅舅最厉害,可是再换个人问,她便也同样回复。   原来这小娃是不想得罪人。   后来舒畅便找到了跟她沟通的方式。而且每次都能得到满满的幸福满,当然,这前提是不能有其他人跟着问,那样,他的自信便会瞬间垮台的。   这孩子,他还真不知道像谁,总之舒倪便不是这般,舒倪总是喜欢什么话都直接说,想来也不像姐夫吧,好吧,那就勉强像他吧,这嘴甜得,真像他。   “厉害的舅舅,我要玩那个。”见上面的完不成,那就玩下面的吧,指着那碰碰车,说是想要玩那个。   这个倒无所谓,可以带她玩玩。   两人玩的酣畅淋漓。   “浅浅,等下妈妈问你去哪玩了你应该怎么说?”   “去公园了。”   “对了,可不能告诉妈妈去了游乐园哦,要不然妈妈该伤心了。”   “可是浅浅撒谎妈妈也会伤心的呀。”   “只要浅浅跟舅舅都不说妈妈就不会知道的呀,所以妈妈也就不会伤心了呀,是不是。”   “恩。”   这是两个人的小秘密。   舒倪从不让他带浅浅来游乐场,可是他悄悄的问了爱德华医生,爱德华说无碍,所以他就每次都偷偷的带她来。   “那我们现在去吃棉花糖好不好?”   “好呀。”   “那等下回去应该怎么说呢?”   “舅舅带浅浅去吃了好多水果。”   “真乖。”   舒畅不知道舒倪对浅浅那么的禁止,明明小孩子就是玩的年纪,可偏偏那么多禁止,所以一到周末,他便带她出来玩。   “舅舅,我们都是坏孩子是不是?”   额?舒畅被她说的一愣?什么,他怎么变成了坏孩子?   浅浅揪着舒畅的两个耳朵,“因为我们都撒谎呀,所以都是坏孩子。”   舒畅反应过来,对着她一脸坏笑,“那浅浅跟舅舅每周末都做坏孩子,然后周一到周五就做好孩子好不好?”   “好。”她最喜欢做坏孩子了。   一大一小,高高兴兴的往家赶,浅浅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满足,小脸红扑扑的,那双大眼,格外有神。   估计是玩得有些累了,趴在舒畅得背上昏昏欲睡。   “舅舅,我先睡会,到家了你叫我。”   “好。”   舒畅对这个小侄女那叫一个疼爱,不管玩什么,做什么都想着她,就怕她不高兴。   *   “我想跟你谈谈。”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舒畅吃惊不小。   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他不能让他们找到她。   这是姐姐的交代。   Chapter 65   可是,很显然,他走不掉,也逃不掉。   *   美国街边的某家咖啡馆。   “你们住在哪?这孩子谁的?”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周身散发出的一股子更加暗黑的气息。   舒畅紧紧抱着浅浅,不说话,他似乎看到了他的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可能是被舒畅抱得太紧,孩子迷糊的问到,“舅舅,我们到家了吗?”   “没呢,浅浅继续睡,舅舅等下到了就叫你。”   “舅舅?她的?。”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舒畅的决策是打死不开口。   他是真没想到今日这趟出门怎么就碰上熟人了呢?如果被姐姐知道该是要被骂死去的。   “你觉得我查不到?”秦照厉声出言。   舒畅一下子萎蔫了,不过他还是不出口,至少这不是他说的,到时舒倪责怪起来只能说是对方查到的不是。   如此一想,更不能开口说话了。   浅浅睡得有些迷迷糊糊,被舒畅那么抱着也不是很舒服,揉了揉眼睛,却被舒畅赶紧拉开,这双眼睛,他可紧张了。   “舅舅,这是你朋友吗?”浅浅坐正,看着对面的秦照,认真的问道。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朋友呀,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叔叔好。”浅浅很乖的跟他打招呼。   “你好。”秦照相当大爷的跟她打了个招呼,看这孩子的相貌,倒是跟她是挺像,只是这些年,她无缘无故的失踪,倒是躲得相当好,他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而且还是全家一起藏匿,真够厉害的。   秦照不声不响的喝着咖啡,不管是脸上还是眼睛里,都充斥着他很不满的情绪。   “还不说?”等待良久之后舒畅依旧不开口,反倒是浅浅开口了,“叔叔想要舅舅说什么呀。”   秦照突然醒悟过来,“浅浅,叔叔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呀?叔叔去你们家做客好吗?”   原来是这个问题,浅浅沉思了片刻,回答,“妈妈说了,不管谁问都不能告诉他我们住在哪里。”   “可叔叔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哦。”   妈妈有说过好朋友能说吗?舒畅赶紧插嘴,“浅浅,妈妈是不是说过谁都不可以说的呀?”   左浅浅点头,郑重其事的告诉秦照,“叔叔,妈妈说了,不管是谁都不能告诉。”   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秦照开口,“既然今日我能见到你,便有办法能找到你。”说罢便相当大气的离开了。   回家路上,舒畅还在纳闷,这条路他走过了无数次,怎么偏偏这次就遇上熟人了呢?而且还是秦照。   “舅舅,那人真的是妈妈的朋友吗?”   “恩,是的。”   “那舅舅见过爸爸吗?”   “……”   这孩子,怎么又突然之间问起了这个问题,他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浅浅很想爸爸?”   “露西就有爸爸呀,为什么我没有呢?”   露西是爱德华的孙女,跟浅浅一般大小,也就月份的差别。   “浅浅有爸爸,只是爸爸呢,在很远的地方,等浅浅再长大一点就能见到了,好吗?”   舒畅安慰她。   这孩子自从跟舒倪提过一次她的爸爸在哪之后便不再问了,也不知道舒倪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总之对爸爸的好奇,是生生的降下来了。   今日再次问起,倒是真让他不知道怎么说。   “妈妈也是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可是很远到底是有多远呢?比我到露西家还要远吗?”   “恩,还要远很多很多哦。”   *   舒畅有那么一刻多么的后悔自己没有跟浅浅讲明不能说她见过叔叔的事,结果就捅了大篓子。   “妈妈,今天我跟舅舅见到了妈妈的朋友哦,很帅的哦,他还问了我们住在哪里,可是浅浅很听话的,都没有告诉他,舅舅也没有告诉他,是不是都很乖?”   很快,舒畅就被叫过来对质了。   “你们今天见了什么朋友?”舒倪的语气中隐隐藏着些许期待,却又在尽力克制。   “姐,其实你还是很想他的吧,如果他来找你的话你会不会跟他走?”   舒倪摇了摇头,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没有朋友,没有圈子,一个人生活,偶尔听他们说起发生的事,逗逗浅浅,这样的生活,没有了他确实很好。   “难道你真的放下他了吗?那你深夜里总是抱着一个破收音机干嘛?在这边根本就收到C城的电台,可你依旧还是寄希望于它是吗?”   舒畅也是有些急了才这般唐突。   可是这般隐秘的事他怎么知道的?她每天都是在深夜的时候才会去抱着那台她唯一带过来的收音机。   其实不仅舒畅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老秦每次看着却都只能悄悄落泪,老舒在一旁叹气。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作为家里的男丁,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舒倪因为舒畅的一句话就已经有些焦躁难忍,她想哭,可是医生告诉她,最好少哭,所以每次她都是强忍着眼泪不要落下,可现在,舒畅的直接点名,丝毫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就这样赤果果的把她所有的隐忍直接抛上了台面。   转身,背对着他。   舒畅自知话有些说得过重了,可是这样躲躲藏藏真的有用吗?都已经三年了,就连孩子都这般大了,却还只是想着逃避,这本就不该是一个大人应该做的事。   今日秦照的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观念,他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了,或许有些事必须站出来说清楚了。   这三年里面,谁都不联系外面,也不去打听任何的消息,几乎是断绝了与外界的关系,她以为这样便是好的,可是这对谁都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对她自己也是不公平的。   “来的不是姐夫,是秦照,估计他很快就可以找到你了。”舒畅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下去了。   心里的感觉不知道到底是失落还是幸好,其实分明那般想要他找到她,然后他强硬的带她回去,可是,她又不想让他找到她,即使找到了她也不会跟他走的。   在听到不是他的那一刻,这次眼泪却是什么法子都没有了,只能任其放肆流下。   *   秦照终是不负所望,在第二天就找上门了。   或许是他们之前的路线都错了,从没想过她会寄居在一个私人诊所里面,难怪这么多年来他们找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虽说舒倪还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在躲避了三年之后再次见到熟人,竟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秦照先找到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秦照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主,上来便直接进入主题,这次是他来美国进行电子方面的业务洽谈,而恰好看见了舒畅。   这不得不说是上天赐予他的缘分。   在见过舒畅之后回到酒店却久久不能入睡,那个那么乖巧的孩子,难道是她跟左如故的?   可是既然有了孩子她为何还要选择离开呢?   手下很给力,这是他没想到的,居然在一晚就打听到了她的地址,他便一大早上就过来了。   老秦在见到秦照的时候有些诧异,这个孩子?他是?可是舒倪不是说他们没有联系的吗?   可今日这般,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这般简单。   不过她很识相,什么也没说,也没问,只是将他带进了舒倪的房间。   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无数种想象瞬间崩塌,一双迷茫的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知道她的眼睛瞎了,却不知道她瘫痪了。   刹那间的失神,不过很快便隐去了所有的情绪,在这三年里,他变得更加的强大,也更加的沉稳。   如果她能看到,是不是还是会对他一些不贵,然后依旧奋不顾身的投入左如故的怀抱?   这并非他所愿。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舒倪?”嗓音有些压抑,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相对舒倪来说,这便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是?”问得有些紧张,也有些不确定。   昨日舒畅说见过秦照,莫非今日这般早早的就来了?   “秦照?”见没人回答,舒倪揣测性的叫了一声。   秦照内心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计较什么。更何况,他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恩,是我。”秦照闷闷的回答,收起那些不应该存在的情绪。   秦照在她的床边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坐着,盯着她看,气色有些苍白,瘦了很多,锁骨都能把人给咯伤了。   “为什么要躲起来?”秦照问。   秦照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变化,可惜,除了他第一次开口的时候有些稍微的变化之后便一直都是这般死气沉沉的表情了。   那如果是他来了,她还会是这般吗?   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他先找到她,总之,他丝毫引不起她一毫的情绪变化。   “没有躲。”她没有躲,只是你们没找到罢了。   “没有躲?没有躲会藏在这私人诊所?放着那专业的权威的眼科医院不去?”秦照的语气有些上扬,这证明他生气了。   这句话出口倒是成功引起了舒倪的一些反应,“我的眼疾一直都是在这医治的,而且爱德华医生并不比那些医院的差。”   呵呵,她这是维护吗?   很好,最起码还有辩护的心思。   “那你为何要这般刻意的避开我们?甚至连一通电话都舍不得给?还是说你还有别的苦衷?”秦照有些恼火,其实这个女人到底去了哪里关他何事?她都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他却在这生闷气,甚至还指望她能给他一通电话,还真是做白日梦呢。   舒倪不想去辩驳,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他结婚了。”平地一声雷,本就毫无生色的脸现在更加苍白,果然,还是只有他才能刺激到她,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很好笑不是?他一开始便成了一个笑话。   Chapter 66   他结婚了……这个消息在舒倪的脑海中形成无限循环声波不断的回放,他结婚了……   内心的情绪波涛汹涌,就连她自己也都理不清这该死的千头万绪,而唯一能清楚知道的便是他结婚了。   “不想知道是跟谁?”秦照丝毫不理会她的情绪,对于这种女人,他就应该不管不顾,现在知道伤心了?当初干嘛去了?都已经到了结婚的步骤了,却还是能狠心抛下一切远离他们。   他很想知道她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   她走后,左如故跟他的两帮人马都快把所有的医院都翻过来了,可爱却丝毫没有她的一丁点消息。   宋希曼在她走后整整哭了好几天,沐清心强忍各种心思,两个女人经常抱头痛哭,一起长大的姐妹,居然可以这般轻轻松松的走掉,头也不回。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或许根本就找不到形容词。   她问,“清心的孩子生了吗?都还好吗?希曼跟阳瑞结婚了吗?”她问了,却偏偏不去问他。   呵呵,这般自欺欺人,真是可笑。   “我不会告诉你的,要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吧。”   她感觉到床的重量轻了,随后便听到了关门声,她知道他走了。   呵呵,他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样一个消息吗?呵呵,可是她不想知道,他要跟谁结婚都是他的选择,他们之间已经毫无关系了,就连浅浅户口本上父亲的名字都不是他,所以,他们之间是真的没有关系了。   一天下来,舒倪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独浅浅在身边的时候情绪稍微高点。   舒畅问她,秦照跟她说了什么,舒倪不答。   *   舒倪的情绪低落持续了好几天,大家也都尽量不去惹她,只不过,眼看着更加消瘦了。   而老舒老秦看着她也只能独自叹气。   舒畅想找秦照谈谈,可是却发现,自己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留个,看来还真是习惯了这种绝世的生活,连问人要电话号码这事都已经记不得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该这般看似平静无波实则破涛汹涌的过去了的,却不知舒倪突然开口了,只是,她说,“他结婚了……”   老秦老舒都是倒吸一口气,唯独舒畅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姐姐跟姐夫的交往他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也知道左如故等了她多少年。   如果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的话,他并不怨他,等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在要结婚的时候却弃他而去,想着这女人便是不值。   所以,左如故结婚,舒畅觉得这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而且,他身边从来就缺完美的女人。   大家都很明智的不去问对象是谁,只是安静的陪着她,接着便听到她说,“我没问那人是谁。”   其实是没资格问的吧。   *   秦照自从那次出现了之后便好久都没再出现了,而再次出现便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的打扰,那是不是就说明,她在这里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呢。   又或者是大家都不想见她吧,毕竟当初犯错的是她。   既然错已铸成,那就错到底吧,这样对谁都好,如果她的贸然出现,定会打扰了所有人的生活,这并非她所愿。   这次秦照来访不是来找她的,竟也有些失落,现在他算是她多年之后首次见到的第一个朋友,可现在他却见都不愿见她。   “爱德华医生,今天我带来了朴医生,他是韩国最有名的眼科医生,我想让他来给舒倪瞧瞧,或许你们两个人相互交流一下会有不同的治疗方案出来。”   朴有俊名声并不大,而他却有一个怪癖,只接那些有难度的病人,而且暂时手下还没过失败的案例。   对于这个朴医生,可是费了秦照好大的力气才弄过来的,因为之前约好却被放了鸽子,所以之后他怎么都不愿意过来,后来也因为一直没找到舒倪,索性也就放弃了,这次他重新请他出山,那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朴医生听过爱德华的名声,但爱德华并不认识他。   或者说,朴医生还有一个名字,叫韩一刀,或许这个名字在医科里面并不陌生,只是这两个名字用的场合不一样罢了。   现在这个场合,他就更愿意用自己的真名罢了,只是因为听说这个案例足够奇怪,让他生起了好奇之心,便过来一探究竟。   爱德华医生并不是眼高手低之人,有眼科专家过来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这些年他也跟不少的眼科专家聊过这个案例,却最终都是以摇头结束。   不知,今日这个医生会不会有不同的答案给出,他也很是期待。   领着朴有俊上楼,爱德华先给她做了一下检查,转身对朴医生说,“这姑娘最近情绪不稳,可能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朴有俊也不理会,直接上前检查。   舒倪只道是其他医生会诊,也没多想,也并不知道秦照的到来。   在秦照听到她情绪不稳的时候内心是狂笑的,终于情绪不稳了?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莫不是都这般自欺欺人的走过来的?   不过他的情绪很快便被朴医生的说话给打断了,他说,“或许还有治,只是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爱德华吃惊。   对于舒倪的病症,这些年来他也是努力不少,却始终达不到百分之二十的把握,之前以为她能对强光有所感应会有所好转,结果却并非如此,不过是大脑做出的一些条件发射罢了。   “恩,只要处理得好,还能达到百分之三十。”朴有俊说,“只是上次我接触的那个最后还是死了,脑垂体提前衰老。”   死亡?秦照吃惊不小,原来她的病并非眼瞎那么简单?而是死亡?所以她才会那般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   朴有俊跟爱德华退出了房间,进入了另一间房间。   秦照放轻脚步声,轻缓的走到舒倪床边,她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看她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那到底是在紧张什么呢?   退出房间,舒畅自动找上门来了,“姐夫结婚了?”   秦照觉得很搞笑,他们全家都依旧承认他,可是他依旧娶了别的女人,“姐夫?现在恐怕是别人的姐夫了。”不轻不重的语气,却把舒畅气得半死。   舒畅可不是舒倪,“跟谁?什么时候?”   “范沁,今年年前,二月十八。”   二月十八,这是舒倪跟左如故原本定好的结婚日子。可范沁是谁?   “范沁是谁?”   “左如故之前的追求者,去年回的国。”接下来该轮到他问了,“你姐到底是什么病?”   “天生的眼疾,还连带脑垂体也受影响。”【作者有话要说:至于全文中出现的病症请大家忽视掉,只要这不是一般的眼疾就好,甚至一个不注意就会引起脑垂体的衰老,提前死亡。】   “会死?”   “或许。”这是他最近才知道的,之前都瞒着他,呵呵,她又岂止是瞒了他们,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这般隐瞒了。   突然有些恨,却不知这恨起于何事,灭于何时。   “他们都还好吗?”这是舒畅替舒倪问的。   “他们?谁?你是想要问左如故吧,他们的婚礼似乎相当热闹,相当有吸引力。”   他没有撒谎,年前二月十八左主播的婚礼,确实是一场轰动。   新郎相当帅,新娘相当美,整个C城的人都为他们做了见证,而他,也在受邀范围。   那日,是他亲自送的喜帖,他目光如炬,问他,“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   “这是我的请帖,希望到时赏光。”   “放心,一定到。”   他的婚礼,他当然要到,当日两人说着公平竞争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如今他却先踏上了婚姻,这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你们不知道?”秦照反问,如果只要他们稍微用一点心便可以知道他的动静,自她走后,他一改往日沉默的作风,不管去哪,做了什么节目,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会弄得广大皆知,想必,这一切都只是做给她看的吧,就连婚礼应该都是做给她看的,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左如故,如果你知道了,是不是会恨死眼前的这个女人?   舒畅摇头,开始的时候有过主动去打听他们的消息,可是后来打听了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便不再打听,而时间眨眼便过去了三年,在这三年里面,是非人非,这也不是一个谁一定要等谁的年代,或许,舒倪始终都是自作自受吧。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秦照问。   “如果姐姐自己不主动的话我们都不会插手的,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就算我们插手她也不一定会面对。”   如果只要他们插手她就能处理的话那他早就插手了,可是舒倪的性子他们太清楚不过,以前是倔,现在是沉默而且倔。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找我。”秦照说完就走了。   老秦找他问话,他表达了一番基本的意思,将左如故已经结婚的消息也告诉了他们。   老秦反应不大,只是面色有些伤心,自己的女儿自己何尝不清楚,她怎么想的,她都能感同一二,可是,万物捉弄是非,有些事情必须自己放下了才能过好后面的日子。   Chapter 67   非bar。   这是他们三年后的第二次正式见面,第一次是他给他送请帖,这次是他给他送消息。   算来,应该算是扯平了,秦照如是想着。   他不习惯这般欠人人情。   当初说好的公平竞争,虽然现在是没有了竞争的必要,只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事有必要让他知道。   就算是让他心存难受也好。   秦照私心的以为,他现在已经结婚,丝毫不存在任何竞争。所以就算他告诉他只是让他徒增伤感而已。   “这是她的地址,如果哪天想去看看了,就去吧,而且说不定你去得稍微晚些便再也见不到她了。”秦照低过一张写了地址得纸片,左如故随意的一瞄,是假私人诊所。   呵呵,还真是,为了躲他,竟然这般费尽心思。   左如故没有伸手,秦照放下纸片,用酒杯压着,万一被吹走了呢?他可不会给第二次。   秦照走后,左如故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张纸条,怎么,现在她是想起他来了吗?当初为何走得这般决裂?甚至不给他留下丝毫线索,就这般凭空消失,如今又是要出现在他面前了吗?可是他却不想要了,不想要了,这些年来,他活得太累,已经累到不想再见到她,既然她想躲他,就让她躲一辈子吧,今后便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对了,她会给你很多惊奇的,或许你应该去看看。”秦照总觉得他还是应该说得更加仔细一点,便折返回来跟他说了这么一句。   惊奇吗?而不是惊喜?既然是惊奇,不惊不奇也就罢了。   可是他之前还说了一句晚些便再也见不到了吗?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左如故没有看他,只是背对着他沉声问道。   “哪句?”   “晚些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只是字面意思而已,无需多想,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秦照这次是真的走了。   死?这个字就是这样毫无预兆的钻进他的大脑,这有死才能再也见不到。可是如果真的是这般,秦照不应该是这种表情才对。   他虽然没有看他,却从他的语气中能知道他的表情一定是不屑的,甚至面带一丝诡笑。   独自坐了许久,知道阳瑞过来。   “怎么了?这般魂不守舍。”阳瑞一落座便看到自己的兄弟垮着一张臭脸,虽臭却分不清这到底该做何解释。   “嫂子给你难受了?”阳瑞开玩笑的说,“要不然干嘛一个人来这喝闷酒。”阳瑞实在是不解。   在舒倪走后的那段时间,他基本是天天大醉,众人找寻了几个月后依旧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唯独他,依旧不放弃,天天拖关系找,可是,却如同石沉大海般就是找不到半点消息。   每次找不到人的时候就会来这大喝,然后罪得不省人事,见着人就喊舒倪舒倪,真是把他们折腾的不要不要的。   在听到嫂子二字的时候左如故猛然抬头,以前大家就喜欢喊她嫂子,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羞涩,后来便是享受得很了,还真拿出一股大嫂气魄对待他的那些同事,这倒让他们喊得更穷了。   后来,他跟范沁结婚,他们却不喊范沁为嫂子,只是直呼其名,这让他也奇怪,难道叫名字都还讲究缘分的吗?   “不是,是范沁。”阳瑞意识到他的不悦,赶紧改口,原来不是缘分,而是他的行为已经告诉众人,她不是他们的嫂子,这叫众人如何开口再叫,“兄弟,其实范沁也挺好的,这些年一直陪着你,什么埋怨都没有,也算是对得住你了,别太蹬鼻子上脸了。”   “你立即动身去这个地方看看,有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说罢沉着一张脸走了。   那张纸条依旧静静的被压在酒杯下面。   他就连碰都不愿碰一下。   阳瑞无奈的笑笑,这都什么什么呀,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英文很差,ok?虽然是在那边混了几年,但是这又是几年过去了呀。   拿起纸条回家,每次在他这里受了气,家里总有一个笑笑就能让他忘忧的宝贝。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他想这一定是没错的,最起码于他而言是没错的。   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她只要对着他轻轻一笑,他就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却九霄云外呢。   宋希曼与阳瑞在舒倪走后的第二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妮妮,这是宋希曼的愿望。   她总是太过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去,当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突然消失之后才发觉她的重要性,以及在心里所占据的位置。   阳瑞回家随手把纸条往桌面上一丢,便去亲亲宝贝,“妮妮,有没有想爸爸呀。”   宋希曼无比鄙视,“你这才刚出去多久?她还不知道怎么想你呢。”   妮妮才一岁多呢,哪知道什么想你不想你呀,连爸爸都叫得各种畸形。“这什么呀,东西怎么还是习惯乱扔呀,要的时候就找不到,最后就知道瞎嚷嚷。”看着阳瑞那么正经的一人儿,婚后宋希曼才知道什么叫衣冠禽兽。   形容他,真是再贴切不过。   “就一个地址,我都记住了,也不知道老大发什么疯,要我去一诊所干嘛,我又没病。”   你病得不轻,宋希曼想反驳,却被诊所两个字怔得说不出话来。迅速的拿起纸条将地址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赶紧换衣服,我们现在就去。”宋希曼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但是她内心却激动无比,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了吗?是你吗?舒倪。   “你那么急干嘛呀,我都还没好好逗逗妮妮呢,你看她,笑得多可爱呀。”阳瑞抱着妮妮乐得爱不释手,俨然一副慈父的好形象。   舒倪从他怀里抢过妮妮,抱着就往楼下走,“你赶紧换衣服,还有,定最早的一趟飞机,我把妮妮给妈带一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怎么比本人还着急呀,左如故也不见这般着急呀。   可,能让希曼着急的事,莫非是……   拿起那张纸条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呀,只是,他要他诊所干嘛呀,莫非……   哎,他这脑袋,都说一孕傻三年,他这也是跟着傻了吗?造孽呀造孽。   麻利的收拾妥当,他家媳妇都发话了能不赶快吗?立马给助理打个电话定了最早的一趟飞机,两人启程去了指定的位置。   越临近就越紧张,宋希曼不知道这些年舒倪到底是怎么过的,当初为什么不留一言便这般悄无声息的消失。   阳瑞紧了紧她的手,他可以感觉到她抑制不住的颤抖,唯有握紧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摁响门铃,宋希曼整颗心都是吊着的,握着左如故的手都能掐出水来了。“不用紧张,没事的。”阳瑞安慰她,其实他自己内心也是抑制不住的紧张,不过他不能失了神。   开门的是一个老管家,英语询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之后便把他们迎进了里面。   随后,舒畅便出来了。   在见到舒畅的那一瞬间,宋希曼简直不敢相信,看着长大的小屁孩如今已经是玉树临风的小帅伙了,仅仅三年没见,这变化,她简直不敢相信。   “畅子,你们……”话都说不完整便已是泣不成声。   开始的时候她只是猜测,可是现在真的见了,却不知怎么开口。现在她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切尽在不言中。   “希曼姐。”舒畅跟以前一样的叫她,只是沧桑变化,她如今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他也已经是那么高大的大男孩了。   “你姐呢?”那个名字,如鲠在喉,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想她,念她,到如今,却唤不出她的名字了。   朴有俊此时正和爱德华在检查她的病情,老舒已经签了生死合同,再过一个月便是手术时间,而在这一个月内必须保证情绪的稳定。   舒畅带着宋希曼站在门外,隔着玻璃张望,老舒老秦都在里面,神色凝重,舒倪如同一尊雕像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宋希曼正打算推门而入,她心中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跟她说,这三年里面,她的幸福,她的不幸,她都想全部跟她说。   可她的动作却先一步被舒畅阻止了,强行将她拉下楼,“希曼姐,现在我姐不能见你,医生说了,在这一个月里她不能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否者这对她的手术很不利。”   “手术?你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躺在那里?”宋希曼的情绪很激动,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   “眼疾复发,现在这次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如果成功,便好,如果不成功,便会加速她的死亡。”这些话舒畅在脑海中曾经不下无数次的想过,可是却从没说过过口,今日说出,却没想象中的那般难受。   “死亡?”宋希曼简直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眼疾吗?怎么会死亡的呢?“为什么会这样?”   “当初姐姐之所以要离开就是因为她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不想让你们见到,后来也不愿你们找到,所以……”接下去的话舒畅没有再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姐姐的意思,他只知道,这是姐姐坚持要做的。   而他们,不过是答应了她罢了。   阳瑞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上一下,若是左如故听到今天这番说辞会有怎样的表现呢?   为什么今天他不自己来非要他来?   Chapter 68   “舅舅,我饿了……”一个女孩拖着尾音向舒畅姗姗走来。   宋希曼惊呆,“畅子,这是?”   “舅舅,这漂亮阿姨也是你的朋友吗?舅舅的朋友都好好看呢。”浅浅匍匐着爬到舒畅的身上。   “姐姐的孩子,左右,小名浅浅。”舒畅毫不忌讳的全数吐出。   他想不通,为什么希曼姐都来了,可姐夫没来呢?难道是姐夫不要姐姐了吗?哦,也是,他都已经结婚了。   “多大了?”   “两岁了。”   “那就是你们过来之后便有了?”   “恩,当初姐姐为了生下浅浅,延误了眼睛的救治,所以现在才这般模样。”舒畅抱着浅浅,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给她。   浅浅得到糖果后笑的很甜,“舅舅,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宋希曼不解的望向舒畅,“浅浅有蛀牙,得少吃糖。”   哦。   “浅浅,叫阿姨。”   “阿姨好,叔叔好。”   “真乖。”   可眼泪却那般情不自禁的再次留下。“阿姨,你怎么了?是风吹进了眼睛吗?”   “恩,外面风太大了,吹得阿姨眼睛疼。”   “不疼,浅浅帮阿姨吹吹。”乖巧的俯过来,暖暖的气息吹进她的眼睛,却越吹眼泪流得越急。   “舅舅,阿姨哭了……”宋希曼的眼泪让浅浅有些慌乱,赶紧缩回舒畅的怀里。   “阿姨没哭,就是看见浅浅太高兴了。”舒畅哄着她。   这孩子,天生有着一颗强大的内心,很少哭,也见不得别人哭,从娘肚子里出来的那一刻都没哭过,医生护士都说这孩子是个怪胎,其实,只是她真的很少哭。   也很少让人操心,而她的乖巧,也让他们心疼。   宋希曼再回舒倪的房间看了一眼,忍住没哭出来,只是安静的看着,最后忍不住直接奔出房间。   回国之后,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   “兄弟,你真的自己不去看看?”阳瑞的脸色有些沉重,对面的左如故亦是黑着一张脸等待他的交代。   “或许你应该自己去看看的,这样你才能决定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直接说就可以了。”左如故明显有些不耐。   自从他知道了她的地址之后,那一串英文字符就印在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怎么不想去?可是当初她之所以离开不就是不想让他见到她吗?如今他何必再去见她,让她徒生厌烦呢?   “或许你再不去的话你将失去的不止一样。”阳瑞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还有个女儿。”   这个得知让左如故不自觉的一怔,他跟她还有个女儿?竟然她都从没想过要告诉他?   呵呵,她还真把他抛弃的彻彻底底。   “对了,她下个月有次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如果你再不去见她的话估计就没多大的后续了。”   阳瑞很如意的看到了左如故脸上的绝杀,还真以为没有什么能刺激他的了,没想到,她依旧是他的软肋。   “你走吧。”左如故有些累,累到不想说话,就连脑袋都不想转动一下,一想头就疼。   “头又疼了?”阳瑞以为他头疼,这还是当时喝酒喝多了留下的后遗症,总之是各种毛病,有时候又想着,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他呢?就算舒倪死了,那也让他以为只是在躲着他罢了,这般是不是会更好?   “没事,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坐会。”   “好吧,那我走了,如果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恩。”   *   连续一个月,左如故都基本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整天整夜的都是被噩梦吓醒,而噩梦的内容无一不是关于她。   范沁在这一个月里来过无数次,次次见到的都是一个精神萎靡的人。甚至在晚上主持节目的时候都无端出错,上面放他一段时间的假,让他休整休整。   可越休整人就萎靡。   范沁惊讶的是,她每次开门都能见到一个形象堪忧的他,而且情况一次比一次差,她庆幸的是,这样的他让她给见识到了。   还真是幸运。   “左老师,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不会阻拦的。”范沁找过阳瑞,阳瑞也把情况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本以为他跟她结婚了能让他多少放下点,却不知,自从他娶了她,就从没碰过她,他们就连同一间房间睡觉都没有过。   新婚之前,他跟她说:“我与你的婚姻只具有法律意义,却不会具备道德意义,而且我也只是利用你告诉她,这样,你还愿意跟我结婚?”   她说,“我愿意。”不管事实是怎样的,不管到底有着怎么的目的,她都愿意。   新婚之夜,他来到新房,“之前不会碰你,今后也不会碰你,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另外一个对你好的,你跟我说,我便放你自由。”他是失望的吧,就算他在二月十八这天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来赌她的到来,却仍旧换不来对方的一丁点动静。   推开门,夜色浓黑,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寻着他手指间的那点烟火,到他面前,她问,“你后悔吗?”   “或许后悔了吧。”   他当着她的面说他后悔了,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说他后悔了。   “我现在给你自由,你要吗?”她不想要这种束缚,也不想要这么沉重的爱情,多少年了,当日他答应娶她的时候她以为是她的春天到来,就算明知对方的用意也依旧不管不顾的飞蛾扑火。   女人总会幻想自己是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可到头来,被伤得伤痕累累,她也很累,不止他会累。   左如故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抬起头盯着她片刻,忽的有些明了,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女人要强,背着被利用的名头跟他结婚算是她人生中做过的最失败的一件事了吧。   “如果这是你所想,你便给吧。”现在的决定权还在他手里。“你嫁给我后悔吗?以前的你,多么明媚阳光,现如今,被我毁成了这幅模样。”左如故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范沁了。   只是,感情这事,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谁都说不上怨谁。   “我不悔,因为是你让我明白了,嫁给一个自己爱的远不如嫁一个爱自己的,这才是一个女人正确的选择。”范沁说得很认真,那双眼就像夜空中最闪亮的眼。   关于这个问题,从前也有一个女人问过他,她抱着他的手臂,仰着头,依偎在他怀里,“左老师,你说到时我是嫁给爱我的呢,还是我爱的呢?当然是你咯,因为你爱我,我也爱你呀,哈哈”那样的笑声,他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呢,还真是想念呢。而那双眼睛,也如眼前这双这般,明亮通透。   “恩,好。”   死气沉沉的声音总是能让人抓狂的欲望。   “不想对我说点别的?”范沁做故放松般的问道。   “提前祝福你的那个他有好福气,能娶到你这样的女子。”这是左如故的真心话。   “所以你是承认你没这福气咯。”这是他们结婚以来聊天最愉快的一次,以前的都太过公式化。   范沁笑,笑得很开心,人一旦放下包袱,便会卸去那些虚无的包装,让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   而人最可贵的便是那真实的一面。   “恩,是我没这福气。”若是他有这般福气的话,又岂会被一个女人折腾来折腾去的折磨得不成人形?   左如故的话里隐隐带笑。   “好吧,那我就把福气转让给下一位咯,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种解脱吧。祝你好运。”   范沁在黑暗中来了个完美的转身,就算是黑漆漆的一片,左如故还是看到了她嘴角那抹自我解放的笑意。   当初的执念,让两人互相折磨,今日这般友好放手,却也是最好的抉择。   范沁的办事效率很快很高,两人结婚一年多最后以范沁提出离婚作为结束,离婚依旧跟结婚一般,高调,张扬。   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天,范沁问他,“都已经这般高调,这次她应该能知道了吧。”   “她不会知道。”他很笃定。   既然当初结婚不知,今日离婚她便也不会知,就像他不知她在哪,不知她的生死,更不知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很久以前,她缠着他说,“左老师,我们要个孩子吧。”想必孩子便是那时候来的吧。   老天这也算是待他不薄吧。   四月末,她离开应该是有三年零四个月了吧。   他最终还是败给了她,搭上了去往美国的航机。   出发前,阳瑞给了他舒畅的电话,他说,“舒倪手术的日子还没有定好,你去之前先打个电话吧,好让他有个准备。”   宋希曼嚷嚷着要一起过去,被阳瑞给制止了。   可是,当左如故怀着万分忐忑的心情来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却再次被告知,舒倪他们一家已经搬离了。   站在门外,左如故仰头悲哀。   “你好,请问舒倪一家是否住在这里?”   开门的管家很绅士的回答他,“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舒先生一家已于数日前离开了。”   “那您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这个我不知,不过他们是跟着秦先生亲来的朴医生走的,你或许可以去问问秦先生。”   “秦先生?哪个秦先生?”   “很帅的一个东方小伙子,经常来这里的,朴医生就是他介绍的,这次舒小姐的手术很成功,也多亏了朴医生呢。”   哦,原来如此。   四月的天,阴晴不定,却很凉爽,天色渐渐暗下来,似乎将有一场暴风雨来袭。   这便是他此时的心情,飘忽不定。   左如故真是恨透了这种感觉,捉摸不透,行踪不定,好不容易定下的决心现在却扑了个空,舒倪,你真够可以的。   给秦照打电话是他不愿的,可却是最简便的。   “你们在哪?”   Chapter 69   “华盛顿中心医院。”(医院名瞎取的,请勿计较。)秦照没有丝毫的隐瞒,这倒是出乎左如故的意料。   “她怎么样?”   “算是手术成功。”   “谢谢。”   “你不用谢我。”   “她毕竟是我女儿的母亲。”   呵呵,真够会攀关系的。   “记住你说过的公平竞争。”   “这次你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哦?是吗?走着瞧。”秦照放下了电话,他倒是挺自信的。   *   秦照回到病房,舒倪眼睛依旧蒙着白纱,还得过几天才能拆掉,至于结果,尚未可知,最起码,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这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秦照,谢谢你。”这次她是应该好好感谢他,先不算那些虚伪的客套话,光是从给她介绍医生这一举动来说她便要谢谢他。   “不用。”   “我无以回报。”她这是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吗?告诉他,就算是帮她,她也不能有所表示吗?   “他结婚了。”秦照说,这里面的意味不明而喻。   对于这个女人,他的心思总是千回百转,他从不知道自己能那么惦记一个味道,甚至永追不舍,也挺够贱的。   “我知道,他离婚了。”舒倪反驳。   他的消息她不是不知,曾经只是刻意的去回避罢了,现如今,只要她想知道,各方的媒体都会告诉她,就算她不想知道都不可以。   医院的电视有国际频道,关于他的传说就那样漫不经心的钻进了她的耳朵。   “国内知名主播左如故与当红女主播在今天结束为期一年半的婚姻,由女方主动提出。”当时,电视里面就这般说着,她怎会不知呢?   都上了电视了呢。   范沁?原来是她,其实挺不错的,只是为何又要离婚了呢?你离婚了让我怎么想呢?   要是你结婚了,那我便收起我所有的幻想,从此离你远远的,可是,今日你又这般高调的宣布单身,我还能有机会靠近吗?   请你一定不要给我机会,要不然我会愧疚的。   秦照愣住。   这个女人,都已经这般弱不禁风了,骨子里却依旧倔强得很。   “就算你们离婚了,你们也已经没有了关系不是吗?”这还要他说得有多明白呢?   “他是我孩子得父亲。”   该死的默契。   秦照苦笑无声。   “他应该会来。”秦照留下这句话便走了,他似乎输得很彻底呢。   他?会来吗?以他的性子该是不会原谅她的吧。   *   舒倪在期待而又恐慌的日子里过了三天,也是拆眼布的日子,她的眼睛能否医治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当时朴医生说,“如果这次好了,以后只要你注意,应该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了,但若没有好,你以后复明的机会恐怕是没有了。”   有多少期待就伴随多少紧张。   就如她对左如故的到来一般。   可是,他没来。   “怎样?”医生满怀期待的问她。   慢慢的睁开双眼,外面的光线慢慢的照进,这一刻,眼睛有些刺痛,受不了强烈的光线,在睁开半条逢之后又赶紧闭上。   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医生,我能看见了,能看见了。”   “好,你现在慢慢的睁开眼睛,慢慢的感受光线,一切都会好的。”医生指导着她。   “姐,能看见我不?”舒畅将整个脑袋都塞到她面前。   舒倪哂笑,抬手将他脑袋一拍,“恩,能看见。”   “爸,妈,姐好了,姐终于好了。”舒畅显然比她还要高兴,在这个房间里面蹦来蹦去。   “爸,妈,对不起了。”让你们担心了。舒倪哽咽出声。   “倪呀,现在不能哭,忍着,千万别哭,要不然我也该哭了。”老秦赶紧上前抱住她。   虽然说好的不哭,可全家上下依旧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爸,妈,他来过吗?”舒倪问。   大家一众摇头。   舒倪朝门外呆呆的望去,还是没来吗?是不肯原谅她吧,是不应该原谅。   “舒畅,他在外面,你快去。”舒倪在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一个日思夜想的背影,那不是他又是谁?   “舒畅,你快去呀,快去,是他,肯定是他。”舒倪催着舒畅赶紧出门。   这几天她的感受是没有错的,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而且是不同于那种亲属之间的望,她所能感受到的是那种包含深情的凝望,她曾经一度以为是他来了,可是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声呢?她很奇怪。   等舒畅追出去之后左如故早已不见了踪影。   “姐,姐夫没来。”   “算了吧。”舒倪有些失落,或许是他不想见她吧。   *   接下来舒倪只需在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这也算是这三年多来又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吧。   虽说是观察一段时间,却也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又在医院足足呆了两个多月,此时已经到了六月份,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三年的时间,基本是躺在床上的黑暗中度过,当自己能重新站起来,重见光明,对于舒倪来说,这厮老天给的赏赐。   出院的当天,舒倪说想去街上逛逛,带上浅浅。   老舒同意了。   舒畅也跟着去了。   这是舒倪第一带着浅浅逛街,浅浅站中间,一边牵一个。“舅舅,我走不动了,要抱抱。”   “就走不动了呀?你看,舅舅都老了,抱不动浅浅咯。”舒畅学着老人走路,嘶哑着声音,逗得浅浅咯咯大笑。   “妈妈,舅舅老了呢,我们带他去玩吧。”   “好呀,那你问问舅舅想要玩什么?”舒倪笑。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了老秦抱着的女娃,很可爱,粉嫩粉嫩的,本就已经靠抚摸将她的五官刻入脑海,当自己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欢喜。   可是欢喜来的太快,那个人的背影就那么一闪的出现,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展现。   她的眼睛像极了她,很大,很亮。当初怀的时候生怕会有遗传,幸好,她并无大碍。   她的嘴也像她,挺小巧的。   那鼻子,很像她爸爸,英挺,帅气。   这女娃,长大后该是个漂亮的娃吧。   “浅浅,我们带舅舅去公园玩吧,公园里面好多老人的对不?”舒倪诚心逗她。   “好呀,浅浅也喜欢公园,里面还有好多小朋友呢。”   “浅浅,我们能别去公园吗?”那种无聊的地方怎么会是他这种青年才俊去的呢。“我们去吃肯德基吧。”   “不要。”两母女异口同声。   真想不通,都来美国了,怎么也不去感受一下地道正宗的肯德基呢?   *   左如故一路尾随他们,听着他们甜蜜的对话,这些事本来是他们一家三口做的,可如今,他却唯有站在后面傻傻看着的份。   舒倪总觉得背后如芒在刺,“舒畅,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们呀,我总觉得我们后面有人。”   舒畅往后仔细的看了又看,确定没有异常的人之后做汇报,“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呀,要是姐夫来了的话怎么会不开看你呢?就算不看你也要看浅浅的呀,你说是不是。”   是啊,既然他都知道她在这了,那必然也是知道她有一个女儿的了。   可是,那样的感觉还是太明显呀。   这一路走来,舒倪不断的回头,可是却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   回国的日子是六月十八。   当时老舒一翻黄历,大赞,这日子好,事宜出行。   重回踏上这条熟悉的路途,舒倪的心里犹豫万虫蚀咬,分不清到底是好是坏,却只能不断的安慰自己,“我终于回来了,命大的活着回来了。”   一家人的回来就如同走的那般安静,没有谁知道。   回到家,这里依旧保持着当初离开时的模样,老舒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的养殖场也依旧在运行,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不得不感叹,老天对她真的是太好了。   宋希曼在接到自己父母电话的时候依旧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说来说去莫非不就是带着孩子回去看看他们之类的,这些年下来,虽然没有之前的那些怨愤了,却实在是难以完全消除以前的那些记忆。   不过这次,她父母却只是告诉她老舒家都回来了。   宋希曼跟沐清心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赶回来的,车子停住在门前,却始终不得入,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   估计是这辆车太显眼了,舒倪倒是先出来了,站在门口,遥遥相望,她看不见车里人,车里人却能看见她。   消失不见三年的人,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她们面前比什么都重要。   宋希曼缓慢的拉开车门,心里不断的在寻思到底第一句应该说什么,可是还没等她全部把车门打开,舒倪已经扑过来了,“希曼,我好想你们。”   紧接着,沐清心走过来,三人抱成一团,哭得稀里哗啦,最后还是老舒把他们给拉进去的。   “妮子,你还活着,真好。”本来想着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有太多的责备要发难,可是,自从见那一面之后她发现,只要她还活着,这便是她最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祝愿。   “瘦了……也憔悴了。”清心再次用力拥抱她,“咯得疼。”泪中带笑。   当时宋希曼回来跟她讲完见到舒倪的那一副景象,她也恨不得飞过去立即见她,可是,她还是想等着她安全回来,她也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所以,她耐心而焦急的在家等着,日复一日。   在听到从美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她一切都安好的时候她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只是……   Chapter 70   只是,“妮子,你跟左如故怎么样了呀?见着了吗?”宋希曼问。   啊?舒倪惶恐,莫非,她的怀疑并没有出错,左老师一直在她身边来着,“我没见到他。”舒倪实话实说。   怎么会?她的消息都是左如故传回来的。   “可能是他不想见我吧,毕竟是我欺骗在先。”舒倪落寞的叹气。   “怎么会?左如故自从知道你的地址之后一直在美国,都请的长假。”宋希曼以为只要范沁跟左如故离婚了,那么事情就能重新回到□□了。   可是,她应该更加明白,两个已经错过那么多年的人如果真的想回到□□,那除非有一个无条件的放下。   “不说我了,说说你们吧。希曼,你跟阳瑞都还好吗?清心,你的孩子呢?男孩女孩,叫什么呀?”舒倪就跟放连珠炮一般的问个不停。   宋希曼白了她一眼,她能恢复,她已不多求其他了,“我跟阳瑞挺好的,我们还生了个女孩,叫妮妮。”   舒倪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快,居然都有孩子了,不过,她是真的祝福他们。“清心,你呢?”   “我们的也是个女孩,叫安安,只希望我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现在才发现,平安才是最大的幸福。”   “哇塞,我们的都是女孩呢,真是的,都没一个男孩,要是有个男孩多好,二女共侍一夫,可惜,没那福气了。”舒倪感叹。   “哪天我们都带着孩子一起出去玩玩吧,她们肯定会玩得特别开心的。”   “好呀好呀,我都好久没出去了。”   这一夜,三个女人一起挤在一张床上,当年无数个夜晚,也是这般过的,只是,时过境迁,让所有人都学会了珍惜与感恩。   *   时间流淌着过,舒倪慢慢的开始联系之前那些朋友,本以为大家都会对她进行一番无情的斥责,可是,却都只是安慰和祝福。   这是她莫大的幸福,有这样一群人关心着,爱护着。   宋希曼为她阻止了一场名为欢迎舒倪回归的聚会。   当时她是拒绝的,经过这件事之后,其实很多东西都会看开,而朋友这种事,本就是三五个人之间的事,没必要这般高调。   可宋希曼说了,都已经死里逃生了,还不让人高调的活着?岂有此理了。   所以她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基本上一些熟识的朋友全都被邀请到了,凌光西,秦照,老王,他们都表示接受邀请,不过还有一个人,宋希曼始终拿不定主意。   “这本就是你主持的,你决定呗。”舒倪嘴硬。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她不联系他,他也不联系她,两人从无交集,日子就这般平静无波的过着,可谁都知道,下面积着洪水猛兽呢。   而其中最苦的莫过于阳瑞夫妻两了,两头受气。   舒倪这头还好,最起码不会动不动就给人脸色难看,可左如故那边,你是不得不跟他接触,而且一接触就像是点了炸药似的,也真够难受的。   “那我叫他?”宋希曼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却又看不出什么。   “嗯。”舒倪恩了一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更加期待看到他,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见他,如此这般纠结也真是醉了。   “那还是不叫吧。”   “嗯。”   见不见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跟他的见面应该以何种形式呢?她还没想好。   *   “妮子呀,你还真是舍得,一走就走得毫无音讯,连个最基本的消息都不留下,你说我这徒弟,有这么对待师傅的吗?”老王一来就给她来了一通温柔的训斥,真是摆足了师傅的架子。   其实她是真挺对不住老王的,老王什么都紧着她,而她,却就这样了。哎,其实她对不住的又何止是老王呢,都挺对不住的。   如此一想,便也就平衡了不少,赶紧接话,“师傅,是徒儿不孝,徒儿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有生之年好好的伺候您的,您赶紧消消气吧,火气大了伤肝,身体不好。”   “你这性子,还好,没变多少。”   凌光西跟秦照一起来的,这倒是让舒倪吃惊不小。   在她离开的三年时间里,其实她真的错过了很多。   比如,秦照的电子厂已经扩展到了国外,而凌光西的真正身份却是程序员,而且时常伴随着做做黑客的事情。   而更让外界傻眼的是,凌光西居然是秦照的师傅,当时,纯粹就是那种一日为师的那种。   “你们……”舒倪有些结巴的看着他们,看他们谈话的样子应该是很熟络的才是。   “他教我一些计算机方面的东西而已。”秦照轻描淡写。   “是师傅,师傅。”凌光西狗腿子一般的赶紧上前解释。“不过妮子呀,你就这么消失,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呀。”眼睛还不断的朝秦照瞄,可惜某人已经进了房间,根本就没听见他说的什么。   陆陆续续的朋友基本都到来了,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也没来,这顿饭倒是吃的挺香的,她都好久没这么放肆开怀的吃过饭了。   吃完饭,众人提议去K歌,当然,虽然是比较怂的节目,却也是最简单也最容易契合的,大家都没意见,直奔KTV。   或许,有些人,是迟早要见的。   中途上厕所的时候,舒倪就被范沁堵在了门外,与其说堵,还不如说是谈谈心罢了。   “身体好些了吗?”范沁问她。   两人彼此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如今想起那次见面倒也有些嘲讽之意,那时,她还只是一个过客,如今却连陌路人都不算了,而范沁那时是个爱慕者,现在却拥有着他前妻的身份。   时间可真是会嘲笑人呢。   “谢谢,已经好多了。一起玩会?”舒倪邀请她,不算朋友,却也认识,一起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们的包间就在你们隔壁。”说完指了指旁边的雅间,“你们还没见面?”范沁是笃定的,笃定他们之间没见面。   舒倪点头。   “或许他只是在等着你先低头,毕竟是你错在先。”   关于这点,舒倪承认。   范沁继续,“你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舒倪想说她知道,宋希曼都告诉她了,她听后很心疼,却也无力为之。   “你走后的第一年,基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隔不了多久就进了医院,隔不了多久又进去了,喝酒抽烟在那一年他几乎是过足了瘾,现在的他已经放弃了这些,他说,等你回来,你肯定不会喜欢的。第二年,他同意我的求婚,而且要求弄得所有人皆知,把时间定在隔年的二月十八,他说,你们的日子就定在这天,以前是多么沉稳的一人,现在却连婚姻都可以利用了。”   “他说,范沁,你知道的,我的心不在你这里,如果和你结婚,我肯定是有我的目的的。我说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愿意。”   “你知道一个女人为了自己一直爱着的男人,就算被利用也心甘情愿的那种付出吗?在婚后一年多里,他很少和我说话,就连碰都没有碰过我,你说,是不是一个女人失败到这种程度还能有多少心可以任他折磨?”   “你还爱他吗?”舒倪问,这只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问句,没有任何的情绪。   “应该是不爱了吧,他都将我的爱给折磨光了,所以我选择分手,可他依旧选择高调,只是这次的选择在于我。”   “他或许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是值得拥有的,但是作为爱人,却不再是我想要的了。”   “那你还爱他吗?”范沁反问。也同样没有情绪的外漏,想来她是真的不爱了,才会这般淡定。   舒倪的脸色有些慌,却选择了沉默。   左如故站在后面的脸阴沉沉的,看了一眼范沁之后便进了房间。   “如果你还爱的话,那就好好珍惜吧,他是一个倔强的男人,你应该知道的。”是的,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就算他找到了她,也不愿去见她,想必是在等着她的幡然悔悟吧。   可是,她……也倔。   只是她倔强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挽回,去承认错误罢了。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却萦绕在她头顶的那抹悲伤怎么都抹不去了。   她问,你还爱他吗?   她爱吗?   怎会不爱?   这三年的日日夜夜里,她抱着一台破收音机入睡,只是为了寻求来自他的慰藉,可是,她却怎么都找寻不到。   这三年的分分秒秒里,她都期待着他能找到她,可又那么不期待他找到她。   为了他,她就算不要这条命也要生下属于彼此的结晶。   为了他,她变得那般不堪。   爱吗?   或许又不爱吧。   要不然她怎么能忍心这么多年将他抛却,不管不问,甚至刻意的去躲避他的消息。   要不然,她怎么会在听到他结婚的时候感受不到心疼。   爱吗?不爱吗?   她想,她定是爱惨了他。   要不然为什么现在都依旧不敢见他,也不敢去寻求他的原谅?甚至在听到范沁提到他的时候内心都是在打颤的呢?   Chapter 71   舒倪有些失神的推开门进入包间,随意的选了个空位置坐下,就连包间内异常的气愤都丝毫没有觉察到。   “妮子?”没反应。   “妮子?”宋希曼大吼了一声。   “啊?”她从惊慌中被惊醒。   “噗嗤噗嗤噗嗤……”宋希曼努着嘴,发出怪异的声音,可是舒倪不懂她的意思,脑子还处在之前尚未出来。   宋希曼没办法,整个房间除了那迷惑人心的歌声之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真的是诡异的很,偏偏某人感受不到。   在她身边坐下,让她巡视巡视周围。   舒倪巡视了,眼神不经意的落在了某个角落,他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没邀请他吗?”   “他自己没脚?”宋希曼鄙视死她了。“你自己看着办,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早解决肯定会比晚解决好。”   宋希曼要走,却被舒倪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希曼,你陪我塞。”   “那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我陪呀?而且当初你走的时候怎么没说要我陪呀?”很显然,这妞口头上虽说不介意了,但心里还满满的都是介意,甚至不惜将她就这样撩在这里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在看他,左如故猛的抬头,两人的视线遥遥对望,却擦不出火花,更多的忧桑。   舒倪一瞬间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就这样直接愣在那里了。   这是她三年多之后再次看见他,瘦了,也沧桑了,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风华。   她该说点什么呢?可却又无从开口。   世人皆说是她错了,要她主动承认错误,可是,她也亚历山大好不好。   在对视片刻之后左如故先出去了,莫非这是要她也出去的意思?可是她现在都接受不到他发出的信号了。   宋希曼赶紧上前骂她,“你傻呀,还坐在这,人家来了就是给你机会解释来了,你倒好,竟还是坐在这里不动,你还以为世上的男人都那么好欺负呀,也就他那么一个了好不好。”   舒倪依旧在犹豫要不要追出去,心里还在徘徊,身体却已经先于行动了。   果真如宋希曼所说的那般,他是在等她的解释,因为他就站在门外等着,似乎是知道她会出来一般。   “左老师……”   这个称呼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在她走后,他一度听到有人叫他左老师他就有种幻觉,只是他们叫的都不如她的那般缠绵罢了。   而那些人每次在叫完他之后都看不到他的好脸色,自然而然也就换了称呼,至于叫的什么,各种乱七八糟的都有。   只是他已经不在意了。   如今时隔多年再次听到,恍如隔世,这么多年,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左如故有些动容,一个女人就算伤你再深,你依旧对她恨不起来,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左老师……”见他没有反应,舒倪又尝试着再叫了一声。这次左如故抬头了,眼睛里的情绪出卖了他。   “我跟你熟吗?”这是他对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句,也是多年以前她抛给他的,他真是记仇,就连话语上都不愿给个原谅。   一开口左如故就后悔了,心里已经说了无数遍我跟你很熟了。可表情依旧是冷冷的,好像真的不熟一般。   “左老师……”舒倪倒也不理会,再次叫了他一声,“我错了。”   原来有些话说出口整个人都会变得轻松不少,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也算落下。   “我们熟吗?”   “嗯,很熟。”   “错在哪了?”   “不该不告而别。”舒倪低头乖乖认错。   “还有呢?”可是某人似乎穷追不舍。   “没有了。”舒倪想想,除了这个错误,似乎真的没有其他错误了。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着执子之手的话的?”左如故有恨,却对她发不起来,此时却是恨透了自己。   “我。”紧接着,“你也说了。”   “舒倪,很奇怪,我居然还爱你。”左如故必须承认,他还是很爱她,想每天见到她,看到她病重,情愿自己替她受,可是,她却这般退缩,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所以他决定一定要给她沉重的一击。   可是,事情真到了该决定的时候他却自己先受不了了,怎能给她痛击。   “左老师……”   “请你干脆的告诉我‘你爱不爱我’这句话里的重复词。”左如故赌气般的说完,内心却激动得砰砰直跳。   “爱。”   *   两人的婚礼依旧定在年初,二月十八。老舒看了黄历,宜嫁娶。   舒倪为了承担自己所犯的过错,把这次婚礼的全部流程都包下来了,大言不惭的跟左老师说,“左老师,这次你就乖乖做你的新郎就可以了,我保证不逃婚,不退缩。”   左如故眼睛一闭,抱着浅浅亲了又亲,这个女儿他实在是太喜欢了,“这次你应该担心的是我会不会逃婚,而且是带着女儿逃婚。”   这无赖,还蹬鼻子上眼了,“好,你逃吧,反正我可不会像你那般长情的,说不定我也会随便找个人结婚,然后就不会离婚了。”舒倪赌气,这个男人真是难伺候,这次回来还真是脾气见长,更可气的是居然连浅浅都跟着他一起欺负她。   “妈妈,如果你找别的男人的话我会跟爸爸走的,然后让你找不到我们。”浅浅自从跟了爸爸之后真是学坏了不少。   “好,你们很好。你们爷两就欺负我吧。”   “不是欺负,只是找回当年的一点自尊而已。”好,你大男人需要找自尊,那你就慢慢找吧,老娘我不奉陪了。   赌气出门,去了宋希曼家住了两天,可是两天哎,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最终还是舒倪受不住了,屁颠屁颠的又跑回去了。   “以后还逃吗?”   “不逃了,你赶我也不走了。”   “算你识相。”   舒倪哀嚎,左老师,你流氓能不要耍得这么彻底吗?   *   婚礼上,浅浅和团团担任花童,虽都是女孩子,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新郎新娘是她和左如故。   这次婚礼左如故真的没做任何事,纯粹是等着舒倪布置好一切,然后他巡视一番,进行点头摇头,真像个大爷。   到了新娘新郎亲吻的步骤了,主持人的台词都说完了,可是左如故就是站着不动,那睥睨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既然你都承包了,那就承包到底吧。   舒倪一口气吐翻。   踮起脚尖,重重的吻在了他的嘴上。   四瓣嘴唇的触碰,一切如同破竹,汹涌而上。   足足吻了五分钟有余,舒倪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可是某人依旧不放手。   “既然是你主动,那我是不是就该享受到底呢?”   “你狠!!!”   *   新婚之夜。   左如故呈大字型直剌剌的躺在床上,如同待宰的羔羊,不对,像是很快要被临幸的妃子,而且还是很享受的那种。   舒倪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真是恨死他了,就为了一个错误,这般惩罚她真的好吗?   以后她会还回来的。   “左老师……”舒倪想要获得某种特赦。   很显然,某人相当不愿意。   “是你自己说的,整个婚礼你包了的,现在婚礼还没结束,只有洞房之后才算礼成。”   “你无耻。”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好,我忍。   左如故像个大爷一般等着享受,舒倪却像一个被处以极刑的戴罪之人。   好吧,那就一切都按流程来吧。   舒倪趴上去,吻住他的唇,轻咬慢阖,而却又是这种羞涩而生疏的动作却让左如故更加的鸡冻。   光是一个吻就能让他下面有反应,也真是醉了。   不过左老师的强忍功力可不是这般弱的哦,虽然在享受,却也还要某人继续。   舒倪不得不继续,一边吻,一边给他脱衣,动作笨拙得很,为了自己的享受,左如故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自己把衣服给脱了个干净,然后直接光溜溜的等着她的服务。   舒倪觉得,这服务,真是活色生香呀。   一路吻下来,不得不说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肌肉紧绷,很有感觉。   有些事,不管男女,总是能一学就会的。   越发热烈的吻一路高温往下,最终停在了森林处。   舒倪犹豫了,还要不要下去?   看着那已经昂然挺立的庞然大物,心都已经快敲碎了。   被她这么一注视,左如故下腹一紧,真是要了人命。   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三下两除二,就将她也剥了个干净。   咬着她的耳朵,轻语,“我可不想让我的新婚之夜遭受不白之冤,所以,还是我来吧,以后你就慢慢学。”   学你个头。   这一夜,无限旖旎。   *   第二天早上,浅浅一早就来敲门。   左如故爬起来,昨天不知道缠着她来了多少次,这三年欠下的,他要让她慢慢还。   把浅浅抱在怀里躺下,一边拥一个,这种感觉,简直要被溺死了。   正文完。   番外   一:左右VS左如故   舅舅有很多的秘密,比如,偷吃糖不能告诉妈妈,去见了谁也不能告诉妈妈,做了坏事就更不能告诉妈妈了。   周末是我最期待的日子了,因为舅舅就可以带我去做好多好多的坏事,然后两人就有好多好多的秘密了。   只要舅舅不听话,我就能用秘密要挟他,这是最爽的事情了。   今年的六月初四,都把我热成狗了。   舅舅说肯德基里有空调,先去散散热再说。   然后,我就有了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爸爸,当然,这也是我跟舅舅之间的秘密,而且是最大最大的那种。   舅舅说了,只要我告诉妈妈,爸爸就会消失不见的,所以我忍得好辛苦呀。   爸爸也说了,只要我告诉妈妈,他就一定会消失的,我还是忍得好辛苦。   他们怎么可以欺负我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呢?太不讲道理了。   我记得爸爸当时是那样出现的:   我跟舅舅坐在二楼的窗户边,分明是两人坐的,然后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就站在了我们面前,真帅呀。   舅舅好怂呀,居然赶紧站起来给他让位,自己在隔壁搬了凳子坐着。   舅舅喊他姐夫,可是他却不答,好酷哦,比光头强还酷。   “浅浅?左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不过我却一点都不怕他,瞪着眼睛与他对视。   舅舅赶紧点头哈腰,可恶死了。   然后舅舅就跟他说了好多话,不过很多时候都是舅舅在叽叽歪歪,他只是偶尔的问几个问题。   我大部分都听得懂,他似乎很关心妈妈。   说完了,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了,大人真是讨厌,每次都是塞点东西给我就把我给打发了。   “浅浅,我是你爸爸。”他作势要来抱我。   妈妈说过的,不能让陌生人抱的,万一是坏人呢?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拒绝,他有些受伤,我心里怎么有些不落忍呢?哎,难道我真的长了颗玻璃心?不要啊……   “浅浅,他真是你爸爸。”舅舅开口。   “可是妈妈说了,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说,舅舅说的话不可信,因为他总是骗小孩子。   “妈妈也没说永远不回来了是吗?所以呀,现在爸爸是回来了,然后很快就会接你和妈妈回家的。”舅舅总是骗我,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   “左右!!!”爸爸很生气,下场很严重。   “到!”莫非这是天性?我居然很配合的回复了他。   “我真是你爸爸,你仔细看看,我们的鼻子是不是都长一样了?”爸爸真幼稚。   “我跟舅舅的也长一样啊。”   “你看,眉毛也很像呀。”   “我觉得我还是跟舅舅像些。”   然后舅舅就收到了来自爸爸的严厉审视。   真的,我长得其实跟舅舅还是有点像的,不过要仔细看。   爸爸跟舅舅都久久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就像看怪胎一样,“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如果妈妈说你是我爸爸我就相信你是我爸爸。”我义正言辞,这是必须的,首先肯定得先得到妈妈的正确指导才算,舅舅太不可靠了。   “舅舅的都不算?”   “不算,舅舅是小骗子。”   爸爸再次将审视的眼神投给舅舅,好像在说:你都怎么搞的,居然把我女儿带成这幅模样了,真是浪费了你舅舅的名号。   舅舅很无辜的好不好。   我赶紧站出来为舅舅正名,“其实还好啦,只是小小小骗子而已啦。”   这是第一次认亲,很不成功。   而且在回家路上被舅舅给逼着发誓,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妈妈知道。   哈哈,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认亲成功的吗?是外公哦,因为外公出面了。   所以,我们全家人都是小骗子对吗?   都骗了妈妈,可是爸爸说了,这是妈妈欠他的,就应该让她慢慢的来还。而我,作为爸爸的小情人,当然要站在爸爸这边了对吗?   爸爸说,他要让妈妈也吃吃相思的苦头,虽然我不懂什么是相思啦,但是只要是爸爸说的就对啦。   爸爸每天都会去看妈妈,可从来都不会让妈妈知道,也不准我们说,我们都忍得很痛苦的啦。   不过爸爸说了,以后会好好补偿我的。   妈妈的眼睛好了,全家都很高兴,尤其是我啦,妈妈从来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这次我一定要让她好好看看,一定不能忘了我。   可是,我很伤心呀,妈妈只看了我一眼就不看我了,却去追寻爸爸的背影了,原来我还没爸爸重要。   回国之后舅舅经常带我出来玩,总是被妈妈说,不过妈妈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我们每次出来其实都跟爸爸一起玩的。   哎,其实做爸爸的女儿真的很辛苦的,我每次都不敢跟妈妈多讲话,可妈妈总喜欢拉着我问,今天干了什么呀,去了哪里呀,不过这些小骗子舅舅都提前跟我说好了,所以我也能对答如流的。   可是你们不能忽略我的年纪呀,我都有好几次都曝光了,不过幸好妈妈根本就没当一回事,我也就放心了。   不过,舅舅,爸爸,你们这么教坏我,真的好吗?   过年了,这次过年多了好多人,有妮妮,团团,还有希曼阿姨,清心阿姨,好多好多人,超级热闹的,不过,我似乎又被妈妈给抛弃了。   没关系,我还有爸爸。   舅舅又把我给偷偷的带出来了。   爸爸带我去放了烟花哦,吃了鸡腿哦,总之呢,玩得很开心啦。   告诉你个小秘密,我爸爸妈妈终于要结婚了哦,我跟团团是花童哦,穿得漂漂亮亮的花童哦。   新婚之夜,这次不是妈妈抛弃我了,是爸爸妈妈都抛弃我了。   呜呜……让我安静的哭会……   番外二:左老师的惩戒   没想到,居然是秦照先找到的她,难道这便是缘分?不过,我还是应该感谢他依旧记着公平竞争这档子事,还好心的把地址也给了我,当然,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肯定是打死也不会告诉他的,至少也得等到将她拆骨入腹的那天才会告诉他。   那一串地址,我只是那么一瞄就已经烂背于心了,原来当初努力学英文如今还真起到了作用。   不过,我是不会去的。所以,先派阳瑞去打头阵,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她走后的时间里,我学会了很多事情,比如放纵,现在想来,居然觉得那竟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如果没有这个事情的发生,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那般放纵自己的,所以,还是应该好好感谢感谢她。   最起码,她让我见识了自己某些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是值得开发的一面。我以为,她能走得这么潇洒,那日子也定当过得潇洒。   这些年,我有多高调,她就有多低调,不发一言,不出一声,真是杳无音讯。而我,甚至不惜用婚姻来引她出洞,可是,这注定是一个错误的抉择。   对于范沁,多少是对不起的,但是,感情的事,从来都没有对与不对的说法,就像我,被舒倪这般甩掉,是她错了吧,可我依旧还是爱她,还是放不下她,这个世间,最奇怪的莫过于感情这事了。   可是阳瑞回来的报告很让我失望,她似乎过的很惨,甚至都快没命了。   死亡这样的字眼,我从没接触过,现在却发生在了我最爱的人身上,我愤怒,悲伤,可最最沉心底的却是心痛。   当天我便去了美国,去了之后她却再一次将我抛却,真是够残忍的。   而后在医院见到她,苍白,是我对她唯一的印象。   我不想见她,这是我做出的决定,是对她的惩戒,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她错了,然后求着我来认错。   我们之间还有个可爱的女儿,像极了我,聪明。   不过被她舅舅带成了个小撒谎精,说起谎话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真不好,不过这事得以后纠正了,现在就让她再撒谎一段时间吧。   我每天都会去看她,自己都觉得要成了一个偷窥狂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的是,她的手术很成功,之后不久便可回国,一旦回到自己的地盘,那要怎么着那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回国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居然都没想过要找我,这让我很生气,而我生气,下场很严重。   宋希曼组织了一场聚会,为了迎接她的新生。   当时她问我,我要不要去。心里虽然想去,可是嘴上却立马回复了不去,又不是她邀请的,他去什么去,不去,坚决不去,为了男人的自尊,也不能去。   不去是假的,在爱情面前,自尊算什么?不值一提。   我还是出现在了他们唱歌的包间里。   不过在进包间前我竟还有幸听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对话,范沁问她,还爱不爱我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选择了沉默,呵呵,我竟无言以对,生气的转身便进了包间。   我以为这会是生气的终结,可是更生气的是她居然连我进来都毫不知情,只是傻傻的坐在那里便是坐在那里了。   我更生气,出门。   我都这般低声下气来找你了,难不成你真的连一点男人的自尊都不愿给我?   不过,没失望,她还是出来了。   为了将她惩戒到底,硬是狠心对她说了狠话,好说着什么我们不熟之类的话,把当初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了。   可是她是要闹哪样呀,只知道那般缠绵的叫着左老师吗?真是讨厌死了。   该死的,我还是很爱你,怎么办?   婚礼是她主动提出来的,然后还主动揽下了结婚的所有事宜,这让我多少有些消气,不过还不足够,还有大招在后面等着呢。   当然,这个女人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番外三:左老师的采访   挺狗血的,左老师作为年度杰出青年受邀采访,而主持人便是他的前妻。话题嘛,是现任妻子。   当然,主要的主题还是关于他的事业啦,现任妻子只是八卦而已。   灯光下面,范沁落落大方,左老师风度翩翩,两人丝毫不避嫌,甚至连一点隔阂都看不出来。   舒倪站在后台看着,心想,光是他们两这一段都可以剪辑成一个八卦然后上头条了。   采访到了尾声,范沁说,“左老师,听说你对你媳妇是一见钟情,那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下,一见倾心是什么感受呢?”   他回,“内心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风度翩翩,行为上却总像臭流氓那样不要脸。”   范沁连续呵呵,以此来掩饰内心的不太平。   下到后台,舒倪缠上来,拖着尾音,“左老师,你刚才在台上可真是风度翩翩呢……”   看着主动献媚的女人,他侧头快速的亲了一口,也不管有旁人在场,亲昵的对她耳语,“流氓只对你耍。”   “你讨厌……”   “从不觉得你讨厌,你的一切都喜欢……” 这男人,神经错乱还真是不分场合。   不过,“我也从不觉得你讨厌。”   “你觉得你有讨厌的资本吗?”左如故搂着她便向外走去,留下一众人等干瞪眼。   这是什么?人前现高冷,人后秀恩爱?   左老师,这般高调会不得终老的。   左老师内心回,“等你们有得秀的时候再说吧。”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不管他看似多讨厌你都从不觉得他讨厌。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