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随便婚姻 作者:水琥珀 文案: 一年前,荣嘉实和唐之桥结婚; 一年后,他们离婚。 在他们以为天下太平,终于恢复自由身的时候,唐之桥的父母要来督查他们的婚姻生活。 怎么办?他们打算演戏装恩爱。 岂料荣嘉实的老妈也来参一脚,她要他们怀!孕! 等等,介个又该怎么办?难道他们要演戏装怀!孕! 这个难度很高啊…… 其实他们的人生是这样子滴:结婚→离婚→复婚 一句话介绍:每段婚姻都是一个传奇 此文温馨,不虐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主角:唐之桥、荣嘉实 ┃ 配角:邹绪泽、林琼雁、方际遇、云哩 ┃ 其它:婚姻、姻缘、水琥珀 ==================   ☆、第1章 前妻闯进门 荣嘉实一早上有三台手术。 等他忙活完回到办公室时间刚过一点,他这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早上吃的两包子不知消化到哪去了,泡上泡面刚想美美地吃上一口,岂料掷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听着手机欢快的铃声,看着手机上跳跃的两字,他有些纠结,接还是不接? 电话是他前妻唐之桥打来的,他跟唐之桥离婚三个月以来,再无联系过。这会儿打给他,干吗呢? 要说起他跟唐之桥的婚姻,颇有点唏嘘之意。都说别人家的婚姻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他怎么觉着,他的婚姻用两字来形容最贴切了,那就是“随便”。 一年前,他大姑的同事的同学将唐之桥介绍给他认识。当时说起唐之桥的条件那可是杠杠的,什么名校毕业,现在是一陶艺家,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不仅脾气温柔,而且特别听话乖巧……家里条件也很好,父母亲均是大学教授,退休了还被返聘,家里有房有车有钱…… 相亲时,他觉着这媒人还真没虚夸,人一姑娘端端正正地坐那,安安静静的,还挺那么小鸟依人。他这头脑一热,跟人没相处几天就将关系给定了下来。人家姑娘也不反对,那他自然觉得这算是变相地答应了吧。 接下去事情发展得有点快,订婚结婚一条龙,总共时间也就两个月。婚后他才发现,这姑娘特别冷,对他老是爱理不理的。久而久之,他对这段婚姻也失去了兴趣。 不过他一开始答应结婚,动机也有一些不纯。他想啊,结婚跟谁结还不是结,与其被父母逼着跟一个毫无感觉的女人结婚,还不如找一个父母亲喜欢,自己也稍稍有点感觉的女人结婚。 可这么巧,这个女人就是唐之桥。 纠结了好几秒,他滑下了接听键。他这“喂”字还未喊出口,电话那边一个冷艳的声音先闯了进来。 “荣嘉实,你在哪?”口气相当得不客气。 “我在医院啊。”荣嘉实的口气也很差。 对方顿了一下,问:“家里大门的钥匙换了吗?” “没换。”荣嘉实答完,感觉哪里不妥,可又说不上来,于是赶忙又问:“你问这个干吗啊?” “行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对方先于他之前挂了电话。 “喂……莫明其妙。”荣嘉实泄气地嘟嚷了一句,将手机重新掷到办公桌上,端起泡面吃了一口,可心里却越想越不对劲。唐之桥这问题问得没头没脑的,他家大门钥匙换没换跟她什么关系呀?再说了她只是他前妻,完全没关系了都? 他轻轻“嘶”了一声,觉着得回家瞅瞅,该不是要去他家砸东西吧?可离婚那会儿,他也没怎么对不起她呀?该给的也都给了,半点亏待之意都无。 匆匆换了衣服,下到医院停车间,开了车子急急往家赶。 到了家门口,门是关着的。荣嘉实握着把手摇了摇,很牢固的样子,再走远几步,端详了一下大门口,并无什么痕迹,他这才摸出钥匙开了门。 大门一开,他一眼并望见了门厅处的地上,摆着一双女士高跟鞋。这鞋他认得,是去年唐之桥生日,他买给她的生日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份礼物yhilfiger的牌子,羊皮所制,穿起来相当舒适。他还以为她定将这鞋子扔到哪个旮旯里了,没想到居然她还穿着。 可是今天她这样堂而皇之地进他家来,又为何? 荣嘉实推开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见人。再推开卧室的门,唐之桥果然在里面。 “唐之桥,你这什么意思?”荣嘉实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箱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了,他的前妻就是这样不按牌理出牌,让他总是捉摸不透。 唐之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手中的动作。她将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到柜子上,等到放好之后,这才转身,一副看白痴的眼神,说:“当然是搬来跟你一起住啊!” “呵。”荣嘉实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唐之桥,咱们貌似已经离婚了吧。我说,你今天到底是唱哪一出啊?” 唐之桥却无所谓的耸耸肩,“是啊。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先暂时复和一段日子。”要知道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好吧,要不然谁还想没事找事的瞎掺和。从离婚的那一刻起,她跟荣嘉实就成了路人,说什么离婚后还可以成朋友的话,全是骗傻逼的,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原因、理由、为什么?”荣嘉实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我爸受z大邀请,来这里给学生们做个讲座,而我妈呢非要跟着来,他们俩再顺道来看……我、们。”唐之桥特意加重了后面“我们”两字。这就很明显地传达出一条信息,她爸妈是来看他们两人的,而不是来看她唐之桥一人。 “你爸妈要来就来吗……”可转念又一想,荣嘉实惊讶地说出自己的猜想,“该不是你还没把我们离婚的事告诉你爸妈吧?” 唐之桥垂眸,轻轻嘟嚷了一句,“是啊。”倏得又抬起头,不甘示弱地问:“难道你告诉你爸妈了?” 荣嘉实伸指揉揉鼻尖,回答得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当然……没有。” 离婚这事可大可小,说小了是他们两人自己的事,可要说大了,那可就是整个一大家庭的事。他不想让家里二老知道,其实是不想再重蹈覆辙,加入相亲大军,被逼着再婚。 唐之桥摊摊手,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而她这样洞犀他,让荣嘉实有些小小的恼火,“我不告诉老太太,那是因为……”他有必要告诉她,他不告诉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 可唐之桥挥挥手,肯本不想知道原因。“要不这样吧,咱们来个约定。” 荣嘉实盯着唐之桥看了半响,他想从她眼中看出捉弄之意,可她的睛眼清澈如溪流,没有戏谑,也没有刻意。 “什么约定?”他突然有些好奇了。 唐之桥微微思索了一下,轻启朱唇,谨慎地说:“反正你也不想你爸妈知道咱俩离婚的事,而我呢也不想。如果有必要咱们就配合着演戏呗,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怎么样?” “呵。”荣嘉实讥讽一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合着咱俩现在成帮帮忙的关系了。”也亏这女人想得出来,不过这主意倒蛮和他心意。这样一来,他还可以过他的逍遥日子,不错。 唐之桥见荣嘉实并不反对,想来并是答应了。“那从现在开始,我睡主卧,你睡客房。“ 他这还没高兴完,就又被打击了。“嗳,凭什么呀?” 唐之桥站直身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正色地说:“因为我是女人,你是男人。” 荣嘉实不满,“这是什么鬼理由。” “这就是我的……理由。”说完,唐之桥将之前整理出来的装有荣嘉实衣物的箱子推了过去,转身开始整理床铺。 望着有些凌乱的被子,唐之桥微蹙眉,有些嫌弃地问:“喂,荣嘉实,你的床没有睡过其他女人吧?” 荣嘉实听她这么问,原想一言顶过去“老子洁身自好的好不”,可结果“嘿嘿”一笑,有些不怀好意地说:“不好意思姐姐,睡过了。” 唐之桥盯着他看了两秒,眉毛微微一动,语气轻快地说:“行,我知道了。”之后熟练地打开柜门拿出一套干净的床单利落地铺到床上。 “喂,我都跟别的女人睡过这张床了,你还要睡?”荣嘉实知道她有洁癖,每天睡觉之前都要用除螨仪将床单、被套给吸一遍,这样她都无法忍受,那她跟别的女人睡过的床,她还要睡吗?前者是生活上的洁癖,那后者可就是精神上的了,精神自然大于生活吧。 唐之桥没有被他的话给吓唬住,反而嫣然一笑,“荣嘉实,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人根本就不会说谎,如果你说睡过,那就是没有。如果你说没睡过,那就真的是睡过了,所以一开始你就该说没睡过。” 荣嘉实怎么忘了,唐之桥除了冷艳高贵外,还有就是霸道。相亲时果然是被她的天使外貌给骗了,结婚后再深入了解,也还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她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是他所不知道的。 好比今天的霸道。 算了,好男不跟恶女斗。荣嘉实在心里将唐之桥腹诽了n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行李拖到隔壁的客房。 荣嘉实的不甘愿,唐之桥又怎么看不出来?但现在也是形势所逼啊,要是哪天荣嘉实来找她帮忙,她也一定会力帮到底的。 望着进了客房的荣嘉实,唐之桥轻吁出一口气,转身将房间打量一圈,咬指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哪里呢?   ☆、第2章 死党要成双 “荣嘉实,咱们的婚纱照呢?”想了半天,唐之桥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妥来,原来他们的卧室少了婚纱照,别的东西都可以少,唯独这个坚决不能少。 将婚纱照挂回到原来的位置,唐之桥这才觉着万事大吉,只缺来者。 荣嘉实找了个晚上还要加班的借口匆匆走了,而唐之桥将东西弄好之后,开着车子先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去超市买了一些必须品。 等她提着一大袋东西回到家,荣嘉实还没回来。她将水果蔬菜塞进了冰箱,将拖鞋摆到了门厅处,将牙刷和毛巾挂到了浴室的钩子上,最后还将荣嘉实跟她的合照摆到茶几最显目的位置。 等一切弄好之后,时间过了八点。唐之桥望了一眼稳丝不动的大门,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上了一会儿网,逛了一会儿淘宝,刷了刷朋友圈,唐之桥觉着挺无趣的,于是打算洗漱一下就睡觉。 躺到床上,脑子却异常的清醒,她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可听了好久也没什么动静传来,她心里猜想,或许那个男人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有心想要避开她。这个男人一向聪明,这样的选择相当明智。 荣嘉实晚上有一个饭局,等回到家,时间都过十二点了。他按亮灯,一眼并看见了茶几上摆放着的照片。拿起照片,他定定地愣了半响。 照片是他们拍婚纱照时被同行的朋友抓拍的。蓝天碧海,他们穿着休闲的短袖短裤,光着脚踩在沙滩上。浪花涌来,惊得唐之桥往沙滩上跑,而他却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走掉,结果两人齐刷刷掉到海水里,一身狼狈。两人互看彼此,哈哈大笑,照片并定格在那一刹那。 原来他们也曾笑得那样灿烂过啊! 荣嘉实嘴角抑制不住,掀起微微的笑意。抬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走向前,手握在门把上,想推又顿住了。 他记得有一次也是去参加一个饭局。回来得很晚,唐之桥将卧室的房门给锁了。他敲,她不开,敲久了,结果,她丢出一床被子和枕头。 那晚他抱着被子和枕头去睡了客房。 原来早之前,他也是睡过客房的,他怎么就忘了? 无奈的摇摇头,荣嘉实推开隔壁客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夜没睡好,一早醒来,唐之桥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这张床好歹她也睡了一年多了,怎么今个儿躺着睡,却是百般难入眠呢? 起床进洗手间洗漱,望着镜中憔悴的样子,她真想将手中的牙刷一把掷过去,但想想忍下了。 弄妥之后,换好衣服,她走出房门,将客厅、厨房扫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一丝人气都没有。难道她还企盼荣嘉实给她做早餐么,以前没离婚之前都没这待遇,更何况是现在? 微叹一口气,唐之桥向门厅处走去。低头想穿鞋时,却望见地上并排放着两双鞋,一双是她的,另一双自然是荣嘉实的。 她定住,半响才慢慢回转头,望了眼紧闭的客房,心下不禁恻然,她这么突然地闯进来,从不期许他的欢迎,只要不讨厌就已经很不错了吧?但按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不讨厌吧。但过几天,他们结束了这可笑的“帮帮忙”关系,他们依旧只是路人,而已。 唐之桥自嘲一笑,推开门走了出去。而当她推开门走出去的刹那,客房的门也被打开,荣嘉实打着哈气走了出来。他望了眼刚被阖上的房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靠,出门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果然当他是死的! 唐之桥开着自己的甲壳虫一路向工作室驰去,开到一半,突又掉转车头,向城市的另一头开去。 车子“哧”一声,在一家名为“云上”的珠宝工作室门口停了下来。她熟门熟路地走进总经理室,将车钥匙往办公桌上一掷,有些颓败地坐了下来。 办公桌另一头的云哩停下打字的手,望着一脸乌云密布的唐之桥,颇好奇地问:“你这一早怎么来我这了,今天不用工作?” 唐之桥撇撇嘴,淡淡地说:“想念你这的咖啡了。” 云哩有些莫名的点点头,按下内键叫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 喝着香气扑鼻的咖啡,云哩英气的眉不禁舒展开,“嗳,你不是不喜欢喝咖啡的么?说什么咖啡对皮肤不好,对身体无益……可我喝了这么这么多年的咖啡还是……艳光四射、性感美丽。” “噗!”唐之桥喝进去的咖啡喷了一桌。 云哩扯过桌上的纸巾,一脸嫌弃的望着她。“不过看你那样子,似乎精神不太好哦,昨晚没睡好吗?” “差不多吧。”唐之桥垂下眸,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手柄,语气有些惫懒。 “嘶……我怎么觉着你这心里似乎有事啊?”云哩眼珠子转转,“你这扭扭捏捏的样子,该不会是有了吧?快说快说,谁的呀?” 望着一张灿烂如花外加八卦到不行的脸,唐之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闷过去。“大姐,拜托你想象力别这么好行不行?我这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跟谁生,难道做圣母玛利亚吗?” “所以才叫你找个男人么。”云哩站起身,转到唐之桥身后,拂下头轻轻地说:“其实一个女人单身太久不好,荷尔蒙都会不平衡的。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一周至少得做四至五次,一次至少得半小时至一小时,这次才能保持身心愉悦、容光焕发嘛。”突得站身,鄙视地问:“你不要告诉我你三个月都没有碰过男人了?” 唐之桥真想拿头撞办公桌,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她可不可以跟云哩讲,她何止三个月没碰过男人,都半年没碰过男人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性,对于她而言,可有可无。这是不是也是荣嘉实想跟她离婚的原因之一呢? “所以才说你*嘛!”唐之桥翻白眼,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拜托你好好找个男朋友,谈场恋爱吧,别再玩onenightstand了,浪费时间。” 云哩不赞同得挥挥手指头,“,这不叫*,这叫享受懂吗?你想啊,每天都有不同的美男,会用不同的方式来取悦你,把你当成是女王,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像你这种小绵羊是不是懂的啦?” 唐之桥无耐地摇摇头,她来这本来是找安慰的,现在看来是白搭了。她差点忘了,她这个闺蜜是“*”,怎么可能当她是“玉女”呢? 出了“云上”,唐之桥回了自己的陶艺行。 刚推门进去,在陶艺行售卖货品的营业员小佳就迎了上来,“唐姐,你总算来了。” “怎么了?”见她这么问,定遇上什么事了? “哦,是这样的。”小佳赶忙走到柜台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卷轴。她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打开,然后将画展示到唐之桥的面桥。 “这幅画……”唐之桥望着画,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画上画得是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而红日下的海平面上有一艘即将远航的船。船身上镌刻着四个字“唐泽号”,那整艘船在红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金碧辉煌。 “这幅画是哪来的?”唐之桥问得声音有些急切,小佳微微有些发愣。 自觉有些失态,唐之桥忙缓和了口气,“小佳,到底怎么回事?” “这画是刚才一个客人拿来的,他说要按照画上的样子做一艘船。他还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做好,我说要等您过来问了之后才知道。于是他就把画搁这了,说明天再过来。” “那……那人长什么样?” “年纪跟唐姐差不多岁吧,长得挺高,还挺帅的。”小佳一想起刚才的客人,不禁开心地说。 唐之桥拿着那副画进了后面的工作室。她这间陶艺行前面连着热闹的街铺,是售买陶瓷品的;而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经过小院子并是一间二层楼的工作间,里面摆满了制陶用到的器具,还有一些成品和半成品。 她将那幅画铺到工作台上,心里犹如海浪击岸,掀起万丈狂潮。难道是他,会是他吗?可是他不是在美国吗,难道回来了?可他又怎么知道她开了这个陶艺行呢,而最主要的是他拿着这幅画来是什么意思?“唐泽号”,唐是她,泽是他…… 而那一切只不过已成过去罢了。 正当她陷入思绪中,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 “什么,你们要提早过来?”唐之桥提高了声音叫道。“不是说还要几天么,怎么就提早了?”   ☆、第3章 死党一锅炖   一早到医院上班的荣嘉实也好不到哪去,睁着一双熊猫眼,一副完全没睡够的样子。一想到接下去几天要跟唐之桥装伉俪情深,他的心情瞬间又沉入了谷底。   有同事经过,见他这么萎靡,忍不住同他打趣,“荣医生,昨天夜生活很精彩么?”   精彩个屁,老子那是去应酬,才不像你们这些混小子夜夜笙歌?不过他什么都没讲,扯起僵硬的笑,不留一点痕迹地潇洒走过。   查完病房,荣嘉实往办公室走去。经过儿科时,明明都走过了,突又想起什么,倒着又走了回去,一直到一间病房外才停下。   “喂,你不会一夜都守在这里吧?”他在一个男人面前站定,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坐在过道椅子上的男人看着有些憔悴,低着头,没有言语。   荣嘉实无奈地耸耸肩,坐在了那男人身侧的椅子上。   沉默半响,谁都没有言语。   最后那个男人终是抬起头,眼睛直视前方,声音沉沉地问:“有烟吗?”   荣嘉实摇摇头,“没有。你知道我从来不抽烟,再说这里是病区,病区禁止吸烟。”   男人半响后,才木然地点点头,“你去忙吧,我再坐会儿。”   荣嘉实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可又急急得走回来,有些愤愤地说:“老雷,我说你为一个女人,至于吗?”   那个被叫做老雷的男人抬眼望向他,那眼里虽然布满了血丝,但还是掩不住流露出的霸气和坚决。   “你懂什么?你有爱过人吗?”男人质问道。   “我怎么没有爱过人?我……”荣嘉实突得想到唐之桥,话突然就卡壳了,唐之桥,他爱过吗?   这什么傻逼问题?我靠。   “我不跟你纠结这个问题,得,咱们晚上找上老方他们一起喝酒去吧,什么女人,都见鬼去吧!”   最好连唐之桥也见鬼去!   晚上,偌大的包厢内,除了荣嘉实,自然还有他找来的死党方际遇,还有郁辰逸,不过他还没有到。   “嗳,老雷这是怎么了?”方际遇端着酒杯,拿眼斜瞟坐在不远处的雷声,拿胳膊肘儿撞荣嘉实,不明所以地问。   荣嘉实灌了一大口啤酒,嘲嘴里丢了颗花生米,有些怒其不争地说:“还能怎么了?他这样只为一人。”   “那……那女人回来了。”方际遇的眼睛瞬间就大了。   荣嘉实笑笑,“何止啊,他们在医院里都杠上好几回了。”   方际遇恨不得捶胸顿足,“卧槽!这么刺激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我?”   荣嘉实朝他白眼,“叫上你?找抽呢吧。”   “不过话说回来,老雷当年对那女的做的那事确实有些过了。要是换了我是那女的,还不把他那玩意给剁喽。”说着,做了个剁的手势。   荣嘉实摇摇头,有些不相信的说:“得了吧,就你。一看见女的跟犯了花痴似的,死要往前贴。嗳,你什么时候能改改那臭得性啊?”   “我改这干吗使呀。”方际遇得意洋洋,“我人见人爱,我花见花开,怎么了?羡慕啊,羡慕哥带你一起玩呗。”   “行了,我才不跟你掺和。这几天我被唐之桥给烦死了。”一提起唐之桥,荣嘉实的心情愈加不爽,猛得灌了好几口啤酒,差点被呛到。   “唐之桥?她来找你了?”   “何止找我,都住进我家了。”荣嘉实想起那个约定,觉着自己怎么好像很吃亏呢?原本他是主人,她是客,现在倒好,唐之桥成了主人,他倒成客人了。害得他昨夜一晚上没睡着,他就想不明白了,唐之桥在他怎么就睡不着了呢?嗯,一定是床的原因,一定是。   “你们不是离了么?当初兄弟们还为你庆祝来着的,这一会半刻就又复和了?你这也太不争气了。”   望着方际遇一脸鄙薄的神情,荣嘉实伸出四指,对天发誓,“我荣嘉实对天发誓,我跟唐之桥绝无复和之意。”放下手,悻悻然地说:“再说了我一人过得潇洒快乐的,我再找她复和,这不是找不痛快么,我有那么傻么?”   方际遇点点头,却“嘿嘿”一笑,“你看着原本就很傻啊!”   “去你的。”荣嘉实一脚踹过去,幸好方际遇躲得快,才没被踹着。“其实吧是唐之桥家那二老说是来这边有个讲座,老教授么。可人唐之桥根本就没把我们离婚这档子事告诉她父母,所以她一合计吧,叫我跟她假装假装,二老面前呢亲亲我我得装恩爱,二老后面么,爱干嘛干嘛,谁也管不着。”   方际遇却不敢苟同,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你呀这是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嗳,我说……”   “妈淡,悔气。”荣嘉实一句话还卡在喉咙里未出口,包间的门突得被推开,骂骂咧咧走进来一人。   “我说哥嗳,您这又是怎么了?”方际遇问门口进来的郁辰逸,见他脸黑得跟个包公似的,明显是在哪受了气,来这发泄来了。   郁辰逸朝沙发上一坐,随手捞起一瓶啤酒,“咣咣”往下灌了好几口,这才抹抹嘴唇,气急败坏地说:“就我家那老爷子,也不知从哪找了个女的……”   “哦,人家要做你后妈。”方际遇同荣嘉实互对了一明,恍然大悟状。   “我操,说什么呢?”郁辰逸想揍人,怒吼,“那女的是找来给我添堵的。”   “敢情还是一后妈呀。”荣嘉实同方际遇再次了然地点点头。   “那女的想当我后妈,呸,比我还小呢。”郁辰逸解释,免得他这两个死党想入非非,想什么不入流的东西。“就我家那一片地,我都想好了,弄个农家乐什么的,现在这多赚钱呀。可老爷子怎么着,知道不?硬是不知从哪请了个什么研究生还是博士后,跑来翻地的搞种植,有没有搞错啊,这能赚几个钱?”   方际遇挥手打断,“得得得,你钱已经够多了哈,连农家乐这样的小钱你也要赚,真丢人。”   “对,太丢人了。”荣嘉实也附和。   “嗳,你们是不是欠揍呀?”郁辰逸吡着牙,抡起拳头,作势要擂下去,却看对面的雷声,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忙放下拳头,纳闷地问:“不是,老雷这喝几瓶了呀都?该不是醉了吧?”   方际遇和荣嘉实也转头朝雷声的方向看去,只见这位爷,早就喝趴下,醉得不醒人事了。   “我说哥哦,您这借酒浇愁的本事渐长啊,喝这么多干吗使呀?”方际遇叹气,这男人啊果然是不能碰情的,一碰情准一个儿死。   方际遇和郁辰逸手忙脚乱地去扶雷声,荣嘉实则按铃叫服务员来结帐,此时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   “喂……”   “荣嘉实,你在哪?”唐之桥冷艳地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干吗?”荣嘉实现在心情也很差,口气变得也有些小恶劣,难不成她还想来查岗么,查得着么?   “告诉我你在哪?”唐之桥再次问。   “在‘东方明珠’,唐小姐,这下总可以了吧?”   “你喝酒了?”   “是啊,难道你隔着话筒都能闻到味,呵,你这鼻子够灵的么,狗鼻吗?”   “荣嘉实,你给我呆在‘东方明珠’大厅别走,我这就过去。”   荣嘉实狠狠地按断电话,这叫什么事呀?所以说女人千万不能招惹,一招惹就是一堆麻烦,至理明言啊!   四人出了大厅,冷风一吹,酒也醒了大半。   “我们这怎么回去呀?”方际遇问,他们四人都喝了酒,车肯定是开不回去了,只能叫出租。   “老雷谁送?”郁辰逸接着问。   三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很想发扬雷锋精神将酒醉的雷某人送回家,但他们谁都不想去雷家,那雷家老头可是出了名的严厉,谁送谁倒霉。   正犹豫呢,恰在此时从门厅处走出一姑娘。那姑娘顶着一头火红色的假发,着一件只到腰际的黑色皮衣,下身也是同款的黑色皮裙,不过那皮裙真心短,堪堪只包裹住浑圆的臀部。一双修长的腿穿着黑色丝袜,脚上蹬着一双及膝高筒靴,那样子看上去好不妖娆。   那女孩子诧异地叫了声,“雷声哥,你怎么醉成这样?”   方际遇冲荣嘉实和郁辰逸眨眨眼,救星来了,让她给送回去。   三人将雷声弄上那女孩子的车,都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烫手山芋终于解决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方际遇还在回味刚才那女孩,“嗳,你说那小女警,长得还特么有料,而且每次出场还特么的有趣,极品啊……你们猜,她这次扮演的是什么?”   荣嘉实横了他一眼,“你省了那份心吧,人家可是雷二的心肝宝贝,你想跟他抢人,小心被他火烧屁股。”   方际遇拿眼瞅了瞅自己的屁股,抖抖眉,不屑地说:“雷二怎么了?雷大都让咱们给灌趴下了,我还怕雷二不成?不过,你们说我怎么就遇不上这么好的女孩呢?我这人硬件软件条件都挺好的呀?”   “切……”荣嘉实和郁辰逸都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哎,你们这什么态度么?”   “我们这是正常态度,方际遇,方大少,花花公子呀……”   三人正打趣呢,“嘟嘟”一声尖锐地车鸣声响起。   ☆、第4章 父母闯进门 唐之桥接到父母亲要提早来的消息之后,哪里还坐得住,交待了一下小佳陶艺行的事情,并急匆匆赶回了家。 进门之后,先是将荣嘉实的行李从客房里理出来,再搬到卧室。她可不能让父母亲觉得她跟荣嘉实是分房睡的。虽然他们其实已经将红本都换成绿本了,但做戏总得做全套,要不不是白忙活了。 再将客房的床单被套换下来放洗衣机里洗,幸好是个大晴天,到了晚上估计就能干了。这地也得拖,家具也得擦,厨房也得收拾,弄好之后,唐之桥环顾四周,总觉得还是少点什么? 少什么呢?她费力地思索。 好像少了那么一点……一点生活气息。 她又捣鼓着从衣柜里拿出自己和荣嘉实的衣服,将它们挂到阳台上,装成刚洗过晾晒的样子。再从冰箱里拿出之前买的水果,放到果盘里端到茶几上。酱油、醋之类的全是新买的,她纷纷将它们打开,都不同程度地倒掉了那么一点点,再摆回到厨台上…… 重新布置过之后,这样看上去,他们似乎真的就一直生活在一起,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有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父母亲是晚上十点钟的动车,唐之桥原本打算等荣嘉实下班一起去接的,可是一直等到九点多也不见踪影,于是只得打电话过去,没想到那男人居然在“东方明珠”。 “荣嘉实,上车。”唐之桥从车窗内伸出半个头,冲着前方的人叫道。 方际遇俯过头,轻声打趣道:“阿实,你老婆来了。” 荣嘉实瞪了他一眼,不悦地说:“什么老婆,称谓错误啊,是前妻。” “管你前妻还是老婆,反正人来接你了,真是好命啊!哪像我们俩,可没人接哦。”郁辰逸朝方际遇眨眨眼,“是吧,兄弟?” “对头对头。”方际遇点点头,而后拍拍荣嘉实的肩,“兄弟,保重哦。我们俩先撤了。” “喂,喂……” 真不够义气!荣嘉实嘀咕了一句,这才向唐之桥的车子走去。 他坐上车子,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吗?现在用不着查岗吧?你婚前也不好这一下呀?” “查岗?你以为。”唐之桥狠狠白了一眼,发动车子向前开去。“满身酒气,你这样子怎么见我父母?” “见你父母?不是还没来吗?”荣嘉实将车窗摇下一些,冬夜的冷风吹进来,吹淡了一些车内的酒味。 “他们今天晚上十点钟的动车,我们等一会儿就过去接他们。”唐之桥边专注地开车边说。 荣嘉实听完惊得差点下巴掉地上,“他……他们今天晚上就过来,不是说还没么?” “他们的行程提早了。”唐之桥用余光白荣嘉实,“早点来早点结束,不是一样么。” 荣嘉实不置可否,坐在车上有些昏昏欲睡。 唐之桥有些厌恶地望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人,再抬眼看路旁的指示牌,往左是去动车站的,她没有选择往左而是往右拐去。 车子走了几分钟,在一家洗浴中心门口停了下来。 唐之桥熄了火,望了眼身侧的荣嘉实,微叹一口气,伸手去推人。“荣嘉实,你醒醒,荣嘉实……” 荣嘉实迷迷糊糊抬起眼,抹了一把脸,睡意朦胧地说:“到……到动车站了。” “不是动车站,是洗浴中心。”唐之桥伸手从后座拎过一个袋子,丢到荣嘉实怀里,“乘着还有一点时间,快去里面洗洗吧,满身的酒味,熏死人了。” 荣嘉实抱住袋子,伸出大拇指做了个“赞”的手势,连这都想得到,真不愧是唐之桥啊! 洗完澡出来之后,唐之桥对荣嘉实略微满意了些。 坐上车子之后,唐之桥小心叮嘱,“等一下见了我父母,最好热情点,别冷冰冰的,还有咱们是夫妻,得装恩爱一些,到时别穿帮了。如果你戏演得不好,演砸了,完蛋的可是咱俩,别没有集体意识啊?” “呼嘶……”荣嘉实觉着自己牙疼,“我又不是专业演员,你还指望我演得像影帝?” 唐之桥不动声色地说:“你演你自己就行了。” 十点一刻,动车到站,车上的旅客涌出出站口。唐之桥站在栏杆处,远远地并望见自己的父母从车上走来,她向他们遥遥挥手。 “爸妈,辛苦了。”两位老教授终于到得唐之桥他们面前。 唐之桥见荣嘉实一副无动于衷地样子,忙拿胳膊肘儿撞他。荣嘉实被一撞,立马回过神来,忙露出大大的笑容,笑呵呵地说:“辛苦了爸妈,行李我来提就好,小桥的车子就在那边。” 唐妈顾爱芝笑容可掬地搂着自己的爱女,说:“不辛苦,不辛苦,也就两三个小时的动车,很快。” “是啊,你妈说得没错,我们这把老骨头还颠得动。”唐爸唐顺培走在他们身侧,也开怀地说。 唐之桥看看二老,俏皮地说:“您们俩啊是老当益壮,我跟嘉实都不敢比,是吧,嘉实?” “呃呃,是是。”荣嘉实在开车盖放行李,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聊什么,但为了贯彻唐之桥之前对他的叮嘱,凡事点个头,说声“是”,总是没错的吧。 其实唐父唐母确实是挺老当益壮的,两人都挺讲究养生之道,平时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都会记录在册,而且还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唐爸练太极,唐母跳广场舞……套用唐之桥的一句话,她老爸老妈要是不当老师,还可以出书讲养生,拿版税啊。 这次换成荣嘉实开车,唐父坐在副驾驶座上,唐之桥陪着母亲坐在后座。 “爸妈,你们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再回去?”荣嘉实边小心翼翼地开车边热心地问。 唐之桥向荣嘉实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不错,这小子还是挺上道的。这会儿关心岳父岳母,时间点掐得刚好呀,演技台词都不错。 唐父唐母均摇头。唐母说:“不了,十点钟过后再吃东西不易于肠道消化,再说我们在动车上也吃了点东西,现在也不饿。” 唐之桥点点头,“那我们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带您们去吃好吃的。” 唐母笑,“你这孩子怎么还把我们当成小孩子了?” 四人进了家门,唐之桥忙着给父母亲拿拖鞋,而荣嘉实则忙着跑进厨房去倒水。 唐父脱了外套,坐到沙发上,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丫头啊,不错,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我和你妈还以为你就光顾着工作,兼顾不到生活呢。让小实没个干净和好的生活环境那可不行啊?” “爸,小桥她挺……挺好的。”荣嘉实端着水出来,有些忸怩地说。可不忸怩么,这可是在睁眼说瞎话啊! “咳、咳!”唐之桥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下,“那个……嘉实也挺好的。哦,要不我带你们去客房看一下吧。” 唐父唐母站起身,跟着唐之桥进了客房,这边荣嘉实还是挺机灵的,立马就拎着行李跟进来了。这要是能速速将岳父岳母安抚下睡觉,那他岂不是不用再跟唐之桥演戏了,这等好事,他自然要积极一些。 唐家二老估计确实是有些累了,进了客房,见着松软的床之后,还真不想再出去了。 安顿好父母,唐之桥进了卧室。荣嘉实向她摊手,“今天晚上我们怎么睡?” 唐之桥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拉出两条被子,铺到地板上,这才说:“你睡地铺,我睡床。” 荣嘉实龇牙,“嗳,我说你讲不讲理呀?你的父母要来,我好心帮你,凭什么我睡地铺,你睡床呀?说什么也得你睡地铺我睡床吧?” “嘘嘘……”唐之桥忙拿食指做噤声的手势,“你吼什么呀?你还是不是男人呀,你忍心让一个女人睡地铺吗?” “我为什么不忍心,你又不是我的谁?” “你……”唐之桥压下自己的火气,确实他们现在只是陌生人,谁也不是谁的谁。 “行,不跟你计较。”唐之桥拿起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心里却止不住腹诽,小气的男人,咒你离婚之后找不到合适的女人结婚。 见自己得胜,荣嘉实开心地吹了声口哨,原来霸道的唐之桥也有吃憋的时候啊,心里看着真心爽。 站在浴室里洗澡的唐之桥越想越不甘心,既然她不是他的谁谁谁,那她又为什么忍他?她得想个法子将床给占过来。 洗好澡的唐之桥偷偷将浴室打开一条缝,见那个男人此刻正躺在床上抱着手机聊微信呢,也不知跟谁聊,还聊得那么开心。 他们结婚那会儿家里是装了电话的,不过只装了一部,放在客厅,其它房间均没有。她拿过手机,拨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荣嘉实没啥反应,唐之桥继续拨,荣嘉实终于不耐烦了,嘟囔了一句,这才穿上拖鞋出门去了。 哈哈,时机来也。唐之桥打开门,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冲到了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好舒服啊!   ☆、第5章 累死装恩爱 说起女人,荣嘉实觉着自己有一肚子的牢骚。比如唐之桥,之前他觉着唐之桥吧冷艳、自以为是,还有霸道。现在他觉着她不仅以上的三个特点全齐了,她还无赖。 明明那睡觉的床被他抢先了么,结果一转身,接个电话的空档,就被她给抢占了。而且他查了来电显示,那电话居然还是她拨出去的,好嘛,原来是把他当猴子耍了,他能不气么? 睡了一晚上的地铺,荣嘉实觉着腰酸背痛。地铺太窄,他人高马大,一转身,结果撞床椽上去了。再则他睡惯了床,一下子地铺,这落差太大,睡不着,一整夜辗转反侧的,醒来整个没精神。 他打着哈呛出了门,见着厨房里唐之桥跟唐母正忙着做早餐,而唐爸正在阳台上慢悠悠地打太极。此刻正好有初升的太阳从窗户内照进来,这一派景象印在他眼里,居然齐乐融融、温馨非常。 荣嘉实觉着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居然会想出那么美好的几个字…… “荣嘉实,你干吗呢,啥乐什么?”唐之桥正好端着一锅稀饭出来,见荣嘉实杵在客厅内,一副怪异的表情。 荣嘉实仿佛被惊醒,忙搓了搓自己的脸,“没,没什么。”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神精兮兮。”唐之桥白了一眼,端着稀饭进了餐厅。 一家人开始坐着吃早餐。 早餐很丰盛,有稀饭,有包子,有鸡蛋,配菜有花生、萝卜条、海菜、虾米、皮蛋…… 唐之桥勺了口稀饭进嘴里,“爸,你几点钟去z大啊?” 唐父推了推快要下滑的眼镜,“九点钟。” 唐之桥斜眼看身侧吃得一脸欢的荣嘉实,抬起脚踢他,荣嘉实一惊,喝进去的稀饭差点喷出来。 “唐……”荣嘉实差点要跳脚,却接收到唐之桥严厉的目光,这才清清喉咙,扯开一抹笑,“爸,等下我送您去z大吧。” 唐父放下碗,摇头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打个车去就行了,你这一来一回要迟到。” “没事爸,我不急,我十点钟有个手术,送您去z大之后再赶去医院正好。”荣嘉实说完,向唐之桥调调眉。 唐之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在桌下伸出手指朝荣嘉实比了个“赞”的手势。 “这样啊。”唐父想了想,“那也好。” 唐母见气氛这么好,女婿跟女儿感情又那么好,心下不禁欢畅。 “等下啊,我去菜场买些菜,小实中午也回来吃饭吧?” “中午啊?”荣嘉实面露难色,就这一早上他就演得够累的了,难道连中午也不得闲,这可是要人命的啊! 唐之桥瞟了眼荣嘉实,知他中午不想回来吃,于是打圆场说:“妈,嘉实不是说有手术吗,可能会出来的晚,再一来一回,铁定饿得慌,要不咱们就晚上一块儿吃吧?” 唐母点点头,觉着让女婿累着也不好,“好好,晚上吃也一样。” 望着荣嘉实的车子绝尘而去,唐之桥挽着母亲的手臂,亲呢地说:“妈,您一个人呆家会不会无聊啊,要不然我陪您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唐母拍拍女儿的手背,笑着说:“怎么会无聊呢,等下要去菜场,菜买回来还得洗做炒煮,哪有什么时间去看电影啊?妈不会无聊的,你快去上班吧。” “这样啊……”唐之桥挽着母亲往小区里走,“那……好吧,如果您无聊了就打电话给我。” “行行。” 荣嘉实早上确实有一台手术,不过时间倒不是花很久,两个小时足够了。十二点钟,他准时出现在食堂。 他打了份盒饭坐在位置上吃得津津有味,主要是太饿了,他现在连豆腐都能吃出火腿的味来。有人端着快餐盘过来,将餐盘放到他旁边的位置上,也坐了下来。 荣嘉实先是见着快餐盘,再往上望,然后扯出一笑脸,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妈。” 来人正是荣嘉实之母古兰,“爱民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医生。其实荣家是医生世家,从他太爷爷那辈开始就是悬壶济世的医生了。这一代代下来,到荣嘉实的父亲荣光耀那里并创办了现在的“爱民医院”。荣光耀不仅医术了得而且还有经商头脑,现在的“爱民医院”可谓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 古兰嚼着饭,随意地问:“听说你岳父岳母来了。” “啊?”荣嘉实一惊,差点将嚼着的饭给喷出来,“妈,这事您怎么知道的?”不会他爸妈商量好了也要找上门吧,苍天啊,应付一对老人已经够呛了,不会再来一对吧? 荣嘉实简直要给跪了! 古兰夹了块糖醋小排放进荣嘉实的餐盒里,才道:“你家岳母昨晚发的微信朋友圈啊,说到你家了。” “朋……朋友圈?”荣嘉实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老太太们还玩这么时尚的东西啊?” 古兰剜了自家儿子一眼,有些不悦地说:“你这说得什么话呀?什么老太太,哦,就许你们年轻人玩,就不许我们玩啦?” “行行,当然准。”荣嘉实忙讨好,他可不敢得罪家里的母上大人。 古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吧,改天有空一起约出来吃顿饭吧,也好尽尽我们地主之宜。按理说小桥的父母来,我和你爸爸得作陪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工作这么忙,也没空啊。这啊你也得跟你岳父岳母解释一下,弄不好还以为我们不好客呢,知道吗?” 荣嘉实跟个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请客……吃饭……好吧,看来还得演一出更大的戏啊! 这么一想,荣嘉实连吃饭的欲/望都没了。 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照射到工作室的工作台上,那上面摆放着的花瓶、茶壶、果盆等物好似被镀上了一层黄金,金光闪闪。 唐之桥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前面围了个烟灰色的围兜,长长的发被随意地挽在脑后,此刻她正在专心致志地做一个南瓜形灯具。 她一手托着灯具,一手拿修整工具往上面压花纹。她打算将这个灯具做成镂空的样子,而镂空的部位正好成梅花形状。冬季是寒梅的天下,一朵朵梅花盛开在南瓜灯上,或许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她做得浑然忘了时间,店员小佳进门来提醒,“唐姐,四点了。” 唐之桥抬起头才想起,之前她怕做起事来忘了时间,所以特意叫小佳四点到的时候来提醒她。 四点,她要去z大接唐父。 唐之桥将手中的东西收拾好,踱步到换衣间,解下围兜,套上早上穿来的宝蓝色尼大衣,围上黑白相间的格子围巾,顺手再将挽起的长发解开,揽镜照了一下之后,这才向前面的店铺走去。 要推开大门时,她突得想起什么,回转头,问:“小佳,今天……没人来找我吗?” 小佳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 “哦。”或许不是那个人吧,那个人在美国,不是吗?“那你忙吧,我先走了。”唐之桥彻底地将那个人抛至脑后,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暖阳开始西下,渐渐地隐去所有的日光,只余天际云霞边的金灿。 唐之桥走进z大时,正好看见父亲同人在交谈。 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个人是自己以前的老师。 “方老师,您好。”她客气地打着招呼。 “小唐?”方老师见到自己昔日的学生有些吃惊,瞅瞅自己身侧的唐顺培教授,恍然大悟,“原来小唐是唐教授的女儿啊!居然今天才知道。小唐,你瞒得可真好啊。“ 唐之桥有些不好意思地撩撩刘海,这种事有什么好讲的么?虽然她父亲是艺术界数一数二的老教授,不过她可不想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下,所以在校时,她刻意地隐瞒了自己跟父亲的关系。毕业之后,她由于种种原因没再来母校,再见到自己的恩师并是这次。 夕阳渐去,天渐渐暗了下来,晚风渐起。三人沿着校内的小路一边走一边随意地聊着天。 方老师问了唐之桥一些近况,末了却问了她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问题。 “小唐啊,你是不是跟小邹结婚了,怎么都不请老师喝喜酒?” “啊?”他指的小邹是邹绪泽,可她跟他结得哪门子的婚?或许他们在方老师的时间里是止步不前的,她跟邹绪泽在大学里谈恋爱,按照即成的轨道,他们毕业后就该结婚,然后在一起。 可是在她跟邹绪泽的时间里,不仅隔着一个太平洋,而且还经历了分手和背叛。 所以,她跟他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第6章 欢喜冤家秀 夜幕开始降临,校园内华灯初上,唐之桥跟父亲同方老师告别走出z大。 她开着车子载父亲回家。唐母早就在之前打过电话来了,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去,饭早已经做好,就等他们回去了。 坐在车内,唐父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用略带随意却又充满探究的口吻问:“你跟小邹还有联系?” 唐之桥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继尔淡然地说:“没有。” 她跟邹绪泽的事情,父亲是知道的。 邹绪泽比她大两岁,他们同校但不同专业。她跟他谈了三年的恋爱,从大一开始一直谈到她快毕业。当时父亲也是持赞同态度的,她也以为自己毕了业之后铁定是会跟他结婚的,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邹绪泽出国了。 刚开始,唐之桥觉得凭着自己对他的爱,跨国恋又怎么样呢?她可以克服的。可是一年后,她知道了邹绪泽在美国有女友的事实,于是一场爱恋终于以背叛而告终。 唐父微微思索,而后点点头,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小桥啊,要经营一段婚姻是非常不易的,两人不仅要彼此信任,还要彼此包容。小实那孩子看着还是挺可靠的,你可千万不能为了一些无谓的人而不珍惜眼前的幸福啊!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呵,爸,您就放心吧,我跟嘉实挺好的。” 可是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外人又怎么可能理解? 为了配合唐之桥演戏,荣嘉实觉着自己也是蛮拼的。下了班就乖乖回家,吃岳母大人做的美味晚餐。席间还不得不夸赞一下岳母大人烧得菜是多么多么的好吃,真想天天吃到这样恶心自己的话。 吃完饭之后的活动呢,那就是陪着岳父岳母下小区里散步,感受一下清风朗月,可是这大冬天的,真的好冷啊!与其陪老人家散步,其实他更喜欢抱着ipad打游戏啊! 他如此有爱的孝心之举,简直可以被誉为年度最佳“国民女婿”了,所以今天晚上唐之桥怎么着都得将床让给他,他容易么他? “唐之桥,我要跟你谈判。”荣嘉实站在床前,冲床上正咬着苹果看画报的的唐之桥信势旦旦地说。 唐之桥随手翻过一页,平静无波地问:“谈什么?” 荣嘉实指着床,大声宣布,“就谈床的归属权问题。” 唐之桥“叭嗒”一声将书合上,有些嗤笑着说:“荣嘉实,你的职业好像是医生吧,什么时候成律师了?” 荣嘉实一屁股坐到床上,翘起二郎腿,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感觉,“我觉得演医生太本色出演了,太没挑战性,所以我决定暂时演一下律师。唐小姐,您看我这么卖力演出的份上,今天晚上这床就该让给我吧?” 唐之桥蹙眉嘟嘴想了想,问:“荣嘉实,你们医院创办辩论社了,你还是创办人?” “啊?”这说得什么跟什么啊,荣嘉实脑中茫然一片。 “你普通话几级?” 荣嘉实挠头,“当医生不考普通话啊,当老师的才考吧?可是这跟床有什么关系?” 望着荣嘉实傻愣愣地样子,唐之桥抿嘴想笑又只能憋着,“如果你的智商是100的话,那你的情商果然是0。” “唐之桥你什么意思,别话中有话拐着弯骂人,有种的就直接来啊?” 唐之桥微叹一口气,站起身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塞到荣嘉实怀里,“我是觉得咱们结婚那会儿,你口才也不见得那么好啊?敢情你是进辩论社了或是报了一个什么普通话考级班,才会这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话‘得得得’的。” 女人的嘴果然是口蜜腹剑,没什么好话,荣嘉实在心中诽腹,伸手指了指唐之桥,做了个忍耐的表情,“好,我忍。” 望了怀中的枕头一眼,荣嘉实自知今天跟床又无缘了,好吧,全当是自己做好事,天天行善,好男不跟恶女斗…… “喂,你干吗?”见荣嘉实将枕头扔到地铺上,唐之桥闷闷地问。 “睡觉呀,否则干嘛?”却又涎着脸一笑,“莫非你有什么所需?” 唐之桥白了一眼,从床上拿过自己的枕头放到地铺上,将荣嘉实的枕头扔上床,“今天你睡床吧,咱们一人一天,也算公平。” “那个,真的?” “笨猪一样,当然真的。”唐之桥坏坏地骂了一声,其实这个男人本质不算坏,有时候还有些好骗,高兴一阵失落一阵的,事事都放在脸上,可是当初自己又为什么跟他离婚呢? 记不得了。 反正那个男人说,唐之桥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这样的婚姻是你想要的吗?要不然咱们离婚吧? 骄傲如她,他说离,那就离吧,她又怎么可能会厚着脸皮赖他? 于是就真的离了。 离婚的这三个月以来,她拿着他给的钱和自己以前的积蓄,在陶艺行附近买了套房子,过起了独居生活。 独居的生活也挺好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只不过有时候会觉得孤独。可现在想想是不是她不善于经营婚姻,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觉得一个人时的样子跟结婚后应该是差不多的,从而忽略了结婚后生活中的许多东西。 是她没有将自己融入到荣嘉实的生活里吧,没想过他的喜怒哀乐,不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不在意他的言语,从而导致荣嘉实想跟她离婚?是这样吗? 这些答案无从得知。 忙碌的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人忘记不愉快的事。 这一整天,唐之桥都很忙。她手头有好几个未完成的作品,一个是南瓜型灯具,一位准新郎预订的,他打算将这盏灯镶嵌在新房的墙壁上;一个是卡通小黄人的杯子,是一位年轻的爸爸预订的,他要在儿子三岁的生日当天送给他做生日礼物;还有一个比较有趣,是一个小娃娃躺在木制的浴盆里洗澡,这是一位白花苍苍的老奶奶预订的,她说自己的老伴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打算在他们六十周年的结婚纪念日上送给他。 唐之桥想,一对夫妻能走过六十年的婚姻生活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而她跟荣嘉实的婚姻在这对老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短暂的一年零一个月,比起六十年何等的渺小。 想着这个,唐之桥不经意抬起眼,望到了被她弃之桌角的那幅画。 这幅画的主人会是谁呢?真是他?不可能。会不会是谁在恶作剧,莫非是云哩?她这个闺蜜向来都有作弄人的心。她和云哩是大学同学,她跟邹绪泽的事,云哩也是知情者之一。 “喂,云哩,我想问你一件事……”唐之桥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给闺蜜,可是她话还未说完,店员小佳就推门走了进来。 “唐姐,那天那个人……”小佳手往身后一指,歪过头时,她说的那个人正好站在她的身侧,“来了。” 唐之桥拿着手机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而手机另一端的云哩见好友一直没吭声,急了,大声叫到,“喂,小桥,你在吗,你到底要问什么事呀,喂……” “那个……我现在有点事,改天再找你。”唐之桥回过神,匆匆掐断了电话。 以前她曾想过很多次,她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同这个人见面?不管什么样的姿态,见面时自己的状态必须是最好的。她要让那个人觉得,她离了他,过得很好,远比他在时还要好。 那时她对他应该是有恨意的,又怎么可能不恨?分分钟钟都想跑过去质问他,邹绪泽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劈腿对得起我吗?你个王八蛋!可是经过时间的推移,她的火气渐渐得也就没了,而且有时还会换位思考地替他想,可能他在美国很寂寞吧,所以就另觅新欢了,这不怪他,谁叫自己不跟着他出去呢?这是自我催眠也是阿q精神。 现在当这个男人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震惊是一定的,可静默了一下,她的心又渐渐归于平静,是真的平静。 “你……回国了?”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开场对白才算是最恰当合适的,于是问了一个很白痴且显而易见的问题。 邹绪泽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直望得唐之桥无所适从。 “我回来,你很惊讶。”邹绪泽终于开口,可在唐之桥眼里看来,那口气和神情都不太对,口气太过不屑,神情太过兴师问罪。 “你……什么意思?”唐之桥觉得很莫明其妙,该质问该兴师问罪的人不是她么,怎么现在却调了个个儿? 邹绪泽走近唐之桥,脸上扯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拿过被弃至桌角的画,慢慢展开,“你还记得这副画吗?”   ☆、第7章 真似鸿门宴 这副画,她怎么不记得?她快毕业时,他为她画的。“扬帆起航”么,既寓意他们的爱情也寓意他们的生活均有一个美好的新开始。 可是现在画犹在,人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这画放这里吧,两个星期后你来拿成品。”说完后,唐之桥坐回到工作台前继续手中的作品,很明显得逐客令。 邹绪泽又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可他心中却非常的不悦,隐隐想动气,又见她冷冰冰的态度,只好隐忍了下来。 “听说你离婚了。我还以为你会过得很幸福,没想到不过如此。”他冷笑道,但话里明显充满了挑衅。 唐之桥手中的刻刀没拿稳,差点削到指甲,她离婚的事,他又怎么知道的?再者她幸不幸福关他什么事?他说的这些话,敌意那么强又为的什么?难道错的是她吗? “我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云哩那打听到的。” 云哩!唐之桥只得微微叹气,“我好不好不关你的事,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用不着你来指手划脚。我还要工作,麻烦你请回吧。” 她真的不想再应付他。 邹绪泽微微张嘴,想说什么最后硬生生忍住了,声音冷得成冰,“那好吧,东西好了打电话给我。”他拨了自己的手机到唐之桥的手机上,“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记得存。” 邹绪泽走了,唐之桥却无心再工作。她望着工作台上的那副画发起了呆。他们分手后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说剑拔弩张也不为过吧?明明是他有负于她,为什么他却一副被伤害的表情,她又哪里惹到他?都说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在这件事情上不可理喻的一方明明就是那个男人。 见,还不如不见。 希望能早早得将东西做好,从此跟这个男人划清界线,不再见面并是最好的结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待唐之桥回过神,窗外夜幕已降临。此时,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唐之桥,你在哪?”手机彼端传来荣嘉实急切的声音。 “我在工作室。” “工作室?你别不是忘了晚上我爸妈请你爸妈吃饭的事了吧?” 唐之桥还真是给忘了,原先记得的,邹绪泽的出现将她的记忆全给打乱了。 胡乱地收拾了一下,唐之桥匆匆驾车赶去“花架”。到得酒店门口,荣嘉实早就等在那了。 一见到唐之桥,荣嘉实就忍不住地训道:“唐之桥你有没有一点原则性的观念啊,自己叫我要演好这场戏,你自己倒先撩了摊子。” “什么我撩摊子,我不是有事给耽搁了么?”唐之桥不甘示弱地给顶了回去,白了一眼,扯过他,没好气地说:“别唧唧歪歪了,快走吧。” 在一间包间门口站定后,唐之桥问身侧的荣嘉实,“是这间吗?” “是。”荣嘉实点头,“花架”的包间向来难订,他也是托方际遇给订到的。他那死党素来对吃很有研究,全市好吃的地方他都知道,而且跟老板也混得贼熟,所以每次去哪吃饭,他们几个人都不用为这个而发愁,有个活的吃货堪比地理通。 唐之桥推开正想进去,荣嘉实却拦住了她。 “干吗?”唐之桥歪头瞪他。 “你不是说要装恩爱吗?你这样风风火火地进去能行吗?” 唐之桥想了想了也是,是自己太鲁莽了,好再荣嘉实比较细心。 “手给我。” “什么?” 荣嘉实拖过唐之桥的手牵住,对这样的举动,唐之桥微微有些错愕,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头。 包间门打开,里面的爸爸妈妈们见到小夫妻俩手牵着手,相当恩爱地进来,都感到很安心。 “小桥,来来,坐妈旁边。”冲她招手的是荣嘉实的母亲古兰。 唐之桥见婆婆这样邀请,只能高高兴兴地走过去落座。 “妈,不好意思啊,我跟嘉实来晚了,工作室临时有点事。”一想到让长辈们等他们两人,唐之桥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解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古兰笑着摇头,“没事没事,反正都是自家人,晚一点早一点有什么关系。” 那边唐母也笑着点头,而这边唐父也忙招呼着荣嘉实落座。于是一桌子人的座位是这样的,唐之桥左手边是荣母,右手边是荣嘉实,而荣母的左手边是唐母,唐母过去是唐父,唐父旁边是荣父。 一家子坐好妥当之后,就按了铃叫服务员开始上菜。 上的菜大部分都是唐之桥喜欢吃的,也不知是谁点的。吃着喜欢的菜,跟长辈们聊着天,她的心情比起之前好了许多。 荣母夹了颗西兰花放进她的盘里,和蔼可亲地问:“小桥,最近工作忙吗?” “还行。” 荣母笑笑,继续说:“小实最近也不是特别的忙。” “哦,这样。”唐之桥不明白婆婆说这话什么意思,荣嘉实忙不忙关她什么事? 荣母望了望荣嘉实,再调回眼光,望着唐之桥,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刚才呢我跟你妈也说过了,你跟小实呢年纪也不小了,结婚也有一年多了,也该是时候要个孩子了吧?” “咳咳……”唐之桥被刚吃进去的西兰花给呛到,直咳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荣嘉实见状,忙尴尬地伸手拍她的背,边拍边问:“没事吧你?” 唐之桥挥手,“没事……没事。”其实她是被婆婆刚才的话给吓着的。 “妈,我们还年轻呢,要孩子也不急吧。”荣嘉实出来解围,现在他们这种状况怎么要孩子,要得出来么? “什么不急?趁你们年轻要孩子才是正经。”荣母拿眼剜了一下自家儿子,回转头继续和颜悦色地游说道:“小桥啊,妈是妇科专家,生孩子的事可比你们清楚。都说年轻就是资本,生孩子也一样啊,越年轻这怀孕的几率就高,特别是女人年轻受孕率比起年岁大的那可是大多了,再者当了高龄产妇对你也不好呀,是不是?而且现在不孕不育女人的机率高于男人,不可不防啊!” 唐母见荣母这么讲,自己再不讲讲自己的女儿,似乎也说不过去,于是也加入了游说大军。“是啊,小桥,关于这一点我也是同意你婆婆的。你看我跟你爸爸都退休了,在家也没什么事干,要是有个小孩子给我们带带,我们的生活也有趣多了不是?再说你都28了,也不年轻了,像我你那个岁数,你都好几岁了。” 荣母见唐之桥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于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桥啊,也不是婆婆逼你们啊,生孩子这事也讲求个顺其自然,你们呢如果能将这事提上日程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啊?”唐之桥终于回过神来,拿眼瞟荣嘉实,你妈说的这事,你造吗? 荣嘉实也确实想不到母亲会提这事,既然这坑是他母亲挖的,他就得想办法给填喽。可是他该怎么劝啊,他没经验啊,于是说出的话就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妈……这个,我跟小桥也……也有这么想……那个……” 荣母显然不将荣嘉实的话当话,偏过头同唐母唠嗑,“亲家母啊,前段日子,我跟小实他爸看了那个,老荣,那个电视剧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边荣父正跟唐父聊得欢,男人的话题么自然无趣很多,不外乎什么国家大事、军事、经济之类的,关于生孩子这个话题,他们觉得还是女人讲比较好,一来有经验,二来顺口,虽然他们也很想抱孙子。 荣父见自己老伴突然丢来一个炸弹,挺莫明其妙的,“哪个?” “就是有一对夫妻想要孩子要不上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哦。”荣父突得想起,“是不是《夫妻的那些事》啊。”前段日子硬被老伴拉着看了好几集,看完之后,觉得这剧还行,挺贴近生活,于是就记住了。 “对,就是叫这个名,亲家母你看了没有呀?” 唐母微笑着点点头,“这个看过的。” “你看里面的女主那个叫林君的,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事业为事业,结果好吧,愣生生的将自己的生子大业给耽误了,你看后面惹出多少事呀?先是去做人工授精,再是去做试管,可是哪那么容易呀?别以为做这些成功率就会100%,不可能。而且岁数越大,成功的机率就会越小,所以啊女人生孩子这事可真是不能耽搁啊!” 唐之桥只觉被婆婆的大道理给讲得晕头转向的,原来她婆婆的口才居然这么好,她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答应不答应全是错。可为啥非得对着她念叨呀,荣嘉实也是当事人好不好,她决定选择沉默,让荣嘉实收拾烂摊子去。 “小桥啊,你也别为了什么事业的,先生小孩,生了小孩继续可以有事业吗?亲家公、亲家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唐父唐母点头连连称“是”。 荣母问唐之桥,“小桥,你觉得呢?” 唐之桥扯了扯僵硬的脸,露出一个假假地笑,桌下的脚却朝荣嘉实踢了过去,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作死啊? “咳咳!”荣嘉实清清喉咙,“那个妈,我跟小桥会好好考滤的,您们就放心吧。” 唐之桥也只得附和着,“是是,会考滤的。” 荣母见儿子跟儿媳终于表了态,这才心满意足地笑道:“好好,那大家吃菜吃菜,别凉了。” 见父母亲们终是眉开颜笑,唐之桥却觉着这晚餐吃得真是食不知味,她以为这已经是很糟了,可是没想到接下去发生的事比这还要糟。   ☆、第8章 开玩笑造么 席间唐父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之后却领进一个人。唐之桥见到那人,恨不得自己有隐身术,同时心里也怨念自己的父亲怎么将这个人给带来了。 来人正是她早上才交过手的邹绪泽。 其实唐父哪里愿意将邹绪泽带来啊,刚才在半道被人叫住,待发现来人居然是邹绪泽时,也吃惊不小。他本喻不想搭理人,寒喧几句也就罢了,可怎耐邹绪泽不依不挠,非要来跟唐母打声招呼,也不知他是有意为知还是无意为知。唐父见他这么客气,也实在不好拒绝,这才将人带了进来。 唐母见到邹绪泽也是吃惊不小,微微张了嘴看向唐之桥。见自己女儿神态自若,连眉眼都没抬起,虽然诧异于女儿的举动,但也放心不小。她可不想让荣家人知道这个男人曾是自家女儿的前男友,虽然谁都有过去,但让夫家人知道总不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荣家二老和荣嘉实见到来人都很好奇,心下都猜测,这谁呀,怎么让唐父领进门? “我来介绍一下,这小邹是我的一个学生,刚才在大厅正好遇上,非说要来看看他师母。”唐父笑着介绍,正好对上唐母扫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透着一丝责怪,唐父觉得自己好无辜。 “师母,很久没见您了,还好吗?”邹绪泽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全场,心中疑惑,难道这是唐之桥的相亲宴,不是离婚没多久吗,这又相亲上了?还果真是马不停蹄啊,唐之桥,你就那么恨嫁吗? 唐母只微微颔了颔首,语调平淡地说:“挺好的。” 荣父见到这个场面,虽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只得客气地说:“既然是老唐的学生,又是许久没见面,如果不客气地话那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唐父唐母连同唐之桥都望向邹绪泽,大家都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可没想到邹绪泽却不客气地说:“好啊,悉听尊便。反正我跟老师也有很多话要聊。” 荣父叫来服务员在自己和唐父之间加了张椅子。邹绪泽坐下后,眼光扫向唐之桥,而唐之桥与他对望了一眼立马就错开了,心下却不禁思量,邹绪泽,你到底想干什么? 荣嘉实也是聪明人,他总觉得这个叫邹绪泽的男人看唐之桥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好呢?太过复杂。那眼里藏着一丝怜爱,但更多的是不屑和嗤之以鼻,还有一些怨念和憎恨。 他和唐之桥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邹绪泽爽爽快快地坐下来,可唐之桥却如坐针毡。他会不会跟父亲说了什么?她跟荣嘉实离婚的事,他不会告诉父亲了吧? 之前的事加上现在的事,她恨不得去撞墙。坐了半刻钟,她实在受不了那种怪异的气氛。于是拿出手机偷偷给邹绪泽发了条短信,然后借故上洗手间走出了包间。 她等在门口,约摸过了一会儿,包间的门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她一见来人,不禁叫道:“你怎么出来了?” 荣嘉实诧异,“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 唐之桥纳闷,“我什么时候叫你出来了?” 荣嘉实掏出手机递到她面前,“你发的短信啊,不是又失忆了吧?” 唐之桥看到那条短信,差点抚额哀叹,短信她发错对象了。“那个……我发错了。” “发错?那你原本要发给谁?”荣嘉实觉得很莫明其妙。 望着荣嘉实狐疑地表情,唐之桥急躁地说:“发给我爸不行吗?” “发给你爸?” “行了行了,快进去,我上趟洗手间。”唐之桥推着荣嘉实进了包间,这才向洗手间走去。 走到一半,她顿住,想了想不放心还是给邹绪泽打了个电话,“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荣嘉实推门进去时,邹绪泽正好出门,两人眼神一对,荣嘉实明显感觉这个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可他跟他并无过节啊?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个点就是唐之桥。 荣嘉实这么想着,转身也跟着邹绪泽走出了包间,他猜想这个男人一定是去找唐之桥了。 邹绪泽出了包间,并看见唐之桥站在走廊的拐角处。他走向前,神情冷淡地问:“找我有事?” 唐之桥憎怨地对着他望了半响,这才问道:“你……没对我爸爸乱讲些什么吧?” 邹绪泽不明白,一头雾水,“乱讲什么?” 唐之桥立马坦言,“我离婚的事,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乱讲话。” 邹绪泽微微愣住,难不成里面那个男人不是她相亲的对象,而是前夫么?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的父母? “为什么?”邹绪泽问。 唐之桥垂下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好似一只翩翩的蝴蝶。她语调虽轻,但语气却很坚决,“反正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请你不要乱讲就好。” 邹绪泽第一次发现原来唐之桥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可他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当年他去美国,以为她会等他,可是没多久并传来了她结婚的消息。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爱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当时他很伤心,总希望她得不到幸福。结果真是这样,又过没多久,他又得到她离婚的消息,这一次他匆忙而归,原本想看她的笑话,可结果还是败下阵来。 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人,又怎能希望她不幸福? 躲在走廊另一头的荣嘉实将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隔得远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但也能猜个大概。 原来唐之桥那条短信是发给这个男人的,什么发给爸爸,纯粹是瞎掰啊!看来这男人跟她之间关系匪浅啊,该不会离婚才三个月就交了男朋友吧?这也太神速了吧。可是看情形好似又不像,以这个男人跟唐爸的交情又不像是刚认识的,哦,莫非是初恋,这个很有可能啊,该不会是想跟初恋旧情复燃,然后才要飞快得跟他离婚吧?可是看唐之桥的表情感觉对这个男人很不爽的样子,不像是旧情复炽啊,可那到底是什么啊? 荣嘉实觉得自己的心真是纠结死了。 回到家后,唐之桥拿衣服去浴室洗澡,荣嘉实还在纠结刚才的那个男人。这种心情好比他已经捉奸成双了,可那个被捉的人却不知道一样。 他想啊想,想到一东西。他知道唐之桥向来都有把爱好玩的或是自己的心情发朋友圈的爱好。这样子看来,他可以去唐之桥的朋友圈探一探究竟。 他点开微信,再点发现,上朋友圈,然后刷屏。可是奇怪的是,他刷了很久也没见唐之桥的任何消息出来。怎么回事呢?不该呀,以她这么爱发消息的人,不能没信息的呀? 搜不到唐之桥的消息,荣嘉实于是直接搜通讯录上的人,可是直到他将通讯录拉到底也没有唐之桥这个人,该不会这女人将他的关注给取消了吧? 还真想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地一干二净啊! 这女人,够绝的。 唐之桥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边擦边忍不住打了个喷涕。 “喂,你小心感冒啊,怎么不吹干了头发再出来?”荣嘉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唐之桥将毛头拿下,揉了揉鼻子,有些泄气地说:“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吹风机。你该不是藏起来了吧?” “我藏那个干吗使呀?” “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 “喂,唐之桥,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坏吗?”荣嘉实颇为不满地说。 唐之桥耸耸肩,摊手问:“那你把吹风机找给我。” 荣嘉实翻抽屉找到吹风机递了过去,“我申明,这吹风机是我上次吹头发顺手搁抽屉里的,我可没有使坏。” 唐之桥接过吹风机,有点想笑地点点头。以前的荣嘉实可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同她争个不休,当然更不会为她找吹风机。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大抵是这样的,“荣嘉实,吹风机呢?”“不知道。”于是只得她自己找。 唐之桥吹着头发,却见荣嘉实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瞟了一眼,不明所以地问:“干什么?” “唐之桥,你把我的微信给取消掉了?” 唐之桥撩起发丝,无所谓地说:“是啊,怎么了?” “你……”荣嘉实指了指,压下自己的火气,“虽然咱俩离婚了,你也不用做这么绝吧,微信……微信还是可以再关注关注的么?”显然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服,都离婚了,还关注个屁啊! “呵。”唐之桥笑出声,“荣嘉实,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好好笑啊?好像在说,‘妈妈,我要吃糖’。好幼稚!” 见荣嘉实冷了脸,唐之桥这才止住笑,拿过手机说:“那……再关注好喽,生那么大的气干吗,我也只是打个比方开个玩笑么?” “你会开玩笑,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打赌!”   ☆、第9章 怪异的检查 在荣嘉实的印象中唐之桥是不爱开玩笑的,用冷若冰霜也不为过。刚结婚那一阵,一帮朋友聚会,他也有带她去的。可她不太合群,跟他的朋友也玩不到一块去。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带她去,而她也不太想去。 人是不是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中会改变呢,比如这种两人演戏的环境下,唐之桥就不再冰若冰霜,她跟他居然可以相处甚好。是他没有发现她的性格中还有另一面吗?还是唐之桥确实变了很多? 第二天荣嘉实起得很早,这周他在门诊坐诊,所以相对的就要早起。他吃过岳母大人的爱心早餐后,送岳丈大人去z大 荣嘉实出了门后,唐之桥才打着哈呛出来。 唐母见了不禁数落道:“怎么起这么晚?小实都出门了。” 唐之桥坐到餐桌前喝了口牛奶,撕下一瓣吐司放进嘴里,这才道:“妈,您这就不懂了,这就是工作的不同性。我当老板时间我自己安排,荣嘉实要给病人看病,时间伸缩性自然就不大了。” “就你嘴贫。”唐母笑,见唐之桥吃得津津有味,思索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桥啊,那个小邹……” “妈,您放心吧,我跟他没什么。” 听到女儿明确的表态,唐母心中才算放下一块大石,“这就好。”昨晚上她都担心了一夜,她就怕自己的女儿死心眼,放不下以前的感情,要是她跟邹绪泽来点什么的话,那她跟荣嘉实的婚姻岂不是要现波折,她作为母亲,自然是极不愿见到的。 其实她的女儿向来乖巧,从小到大都没有让她操过什么心。上学那一会儿,自觉性又好到爆,做功课、参加课外辅导班……这些都不用她跟在屁股后面督促,她自己就会很自觉地安排好时间。后来毕业了,通过相亲认识荣嘉实,继而结婚,她也挺放心和安心的。 作为一个挑剔的中国好岳母,用非常态的眼光去看女婿,荣嘉实也是蛮符合她要求的。荣嘉实五官端正、外貌俊朗,一米七八的个,不抽烟不酗酒,脾气又好,学识家世又都体面,上哪去找那么好的女婿?所以对于这段婚姻,她是极力拥护的,但眼下唯有一件事叫她放不下。 那就是女儿跟女婿还没有一个孩子。 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太重要了,他不仅是爱情的结晶,亲情的延续,更是一条纽带,加深夫妻之间感情的纽带。 所以有些事她一定要去做。 唐之桥吃好早餐,临出门前,却被母亲叫住了,“小桥,跟妈去趟医院吧。” “去医院?妈您不舒服吗?” 唐母摇头,“没有。” 唐之桥疑惑,“那去医院干吗?” 唐母微微有些气恼地说:“堵你婆婆的嘴。” 唐之桥越加疑惑了,“她怎么了?” “你别看你婆婆那个人说话客客气气的,其实那都是话中有话,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去做孕前检查,你身心健康,各项指标都正常,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唐之桥震惊,张着嘴假笑,“不是吧,这个不用吧?” 唐母很坚持,“去,咱们就去。小桥啊,这事你得听妈的。妈可都是为了你好啊,咱不能憋着这口气啊,是不是?” 唐之桥差点要给母亲跪了,“妈,这真的不用。我其实都挺好的,不可能……” 可唐母的决心下得非常大,语重心长外加苦口婆心地劝说:“桥啊,你说没用,得你婆婆信服才行呀。她不是说自己是妇科的专家吗?到时咱们把检查报告、化验单往她面前一放,咱们底气就足啦!看还不把她的嘴给堵上。” “不是妈……” “走吧走吧!” 唐母硬拉死拽将唐之桥带去了医院。 此刻,唐之桥靠在婆婆诊室外的墙上,睁着一双眼,无力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说一个谎必须要用十个的谎言来圆谎,于是谎言犹如滚雪球般,越说越多。最后不知哪一个谎言被揭穿了,之前所有的谎言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事实真相并浮出水面。 现在她还真是进退两难,不检查,她妈妈不同意;检查,她又何必?戏不接着演,之前的一切都白努力;接着演,可是好似情形越来越糟,状况更是百出。如今走到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如果不想真想浮出水面,那他们夫妻的恩爱戏码就得继续演,演到她爸妈走了,自然也就解脱了吧。 所以她现在必须忍,也只能是忍了。 一会儿,唐母走出诊室将一堆单子递到唐之桥手中,她拿过一看,验血单(包括血常规、尿常规、性激素等)、b超单、造影单、心电图等等,看得她眼花缭乱。 “妈,你确定我这些都要做?” “做,都做。”原本还抱着讨价还价的心,现在听到母亲肯定的答案,唐之桥简直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力感,神啊,谁来救救她? 第一站是验血,望着一溜的长队,唐之桥想,如果现在她偷偷溜掉可以吗?但母亲就站在旁边,盯她盯得非常紧。她又不是罪犯好不好,老妈你也不用充当警察的角色吧? 她实在无力再吐槽,抽血,只当是被蚊子叮一下吧。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只蚊子实在太牛,一口气就被抽了五罐血,她至少一周白米饭是白白吃了。 抽了血后去做b超,她借故要上洗手间偷偷溜了出来。她要去透口气,否则要疯掉。 站在医院楼与楼间相通的天桥上,唐之桥望着急诊大楼里密密麻麻的人潮,直叹医院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荣嘉实怎么会呆得住?看来“白衣天使”真是个神圣的职业啊! “唐之桥,你怎么在这里?”她这正想象荣嘉实的神圣,冷不丁一个声音蹦出来,吓她一跳。 她望着眼前的来人,一身白大卦,俊逸的脸,不笑或是疑惑时看上去还挺严肃,这种严肃让他有种独特的气质,那种气质里有种东西叫挺正经。原来荣嘉实也有正经的时候啊,她以前还以为这种东西是跟他绝缘的。 她拿起手中的病历挥了挥,有些自嘲地说:“还能干吗,被你妈跟我妈逼的。” “你生病了?”荣嘉实眉头微蹙,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他拿过病历翻开看,那字迹一看就是她母亲的杰作,“不育不孕检查?你怎么检查这个?” 唐之桥调高眉,挺无奈地说:“你懂的。” 荣嘉实想了想,不禁咧嘴笑了,“这两老太速度够快的呀,你受委屈了。” 唐之桥呲牙,这荣嘉实正经神马的只不过是一晃而过的事吧!她愤愤地扯过病历,恶狠狠地说:“荣嘉实,你别得意,这委屈的事说不准就轮到你了。” 唐之桥这话还真是一语成谶。 下午他也被母亲抓过去做乱七八糟的检查了。当时她母亲是这样讲的,“小实啊,你看人家小桥都去做检查了,如果你不去,人家还以为你有问题呢?不过妈相信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只有妈相信有什么用呢?要小桥和她父母相信才行呀,是吧?为了彻底打消他们的猜忌,所以这检查你必须去做。” 于是一下午他就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中度过了。 结果到了晚上……   ☆、第10章 被某人取笑 “哈哈哈……”方际遇拍着桌子笑得面红耳赤,“你还真去做啊!你别真不行吧?哈哈……” 荣嘉实郁闷地瞟了眼自己的死党,鄙夷地说:“你别笑得这么嚣张行吗?注意自己的形象,这里可是是公共场所。” 方际遇无所谓地左右瞧了瞧,餐厅里果然有好几个人正好奇地抬头朝他们的方向望过来。 “这确实是太好笑了么。”方际遇喝了一口酒,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可以评为年度最好笑笑话。不过你检查出来结果怎么样,精子质量如何?” 荣嘉实抓起盘中的花生米丢了过去,“你这还是在寒碜我吧?” “你不知道兄弟就是用来踩的么。难得你这乖巧的老实人曝出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就不能众乐乐了?”方际遇说着就又乐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跟唐之桥又是干吗使呀,既然折腾成这样,不如直接再复婚呗,就九块九的事,又不贵。” “什么就九块九的事?”荣嘉实对于方际遇的提议简直嗤之以鼻,“就因为折腾成这样了,所以才得继续下去,我可不想让唐之桥给看瘪了。” 方际遇摇头,难得认真地说:“所以婚姻有什么好,结了还不是照样得离,离了吧又莫明其妙的要演戏,荣大哥我都替你累得荒啊!可我不明白,当初如果你不爱唐之桥,你娶她干吗?” “当初……”荣嘉实使劲想了想,“当初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爱,反正看见她不是特别讨厌,觉着也挺贤妻良母的。可时间一久,两人之间越来越冷淡,太没意思了。” “草率,你这也太草率了。要换了我,我就得娶一我真心爱的,这样婚姻才算完满吧。”方际遇想着那个让他真心爱的女人会在哪呢? 荣嘉实却不敢苟同,“完满也不见得长久。就我们以前班的那个叫文新的还记得不?” “跟我们班女生海静谈恋爱的,听说他们光相恋就恋了五年,后来不是结婚了吗?” “结婚了又怎么样?”荣嘉实拎起酒瓶给方际遇倒上,又给自己倒上,“听说最近也离了。人家好歹是自由恋爱,还恋了那么久,结果还不是一样,所以说完满也不见得长久啊。” “你这么一讲我都不敢结婚了。前阵我家那老太太还嚷着叫我去相亲呢,我这绝壁不能去啊,毁我自己倒好,毁一姑娘就说不过去了。纠结啊!” 荣嘉实笑,“得了吧,就你还纠结。你方大少一出来,后面哪天不是跟一队小姑娘的,我现在倒好奇以后哪个女人能收了你,到时我一定打鞭炮庆祝。” “你这纯粹是幸灾乐祸啊!”方际遇指着酒杯,“满上满上,这杯你得罚。” 两人又倒上酒,干了之后,方际遇打了个酒嗝,“哥们,我这有一消息,不知你要不要听?” “什么消息?” “我说出来你可得挺住喽。” 荣嘉实一边倒酒一边不奈地说:“废话那么多,快说吧。” 方际遇顿了一下,神神秘秘地吐道:“林琼雁回来了。” 荣嘉实拿酒怀的手不禁一抖,酒杯里的酒撒到了桌上。他赶忙扯过桌上的纸巾擦拭,脸上却半点波澜都无。擦拭完毕,他才平静地问:“她回来了,你怎么知道?” 方际遇努努嘴,摇了摇手中的酒杯,闲闲地说:“我昨天在‘花架’遇到她了。她还问起你,看样子似乎对你还有点余情未了。反正你跟唐之桥都那样了,有没有想过再跟她在一起?” 荣嘉实轻扯嘴角,一丝嘲讽的笑漫上唇畔,“一个人在一个坑里栽倒,那是他倒霉,如果一个人在一个坑里连着栽倒两次,那他就是笨蛋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显然他不是那个傻瓜。 三年前林琼雁出国,他是持反对意见的。可人家执意要走,他怎么留得住?而且她的理由很充分,她说:“小实,这次出国的机会太难得,台里就一个名额,而且就两年的时间,很快的。我回来后台里就升我的职,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不能放弃,对不起。” 于是她就走了,根本就没有顾及他的感受。那时他想,她爱他根本爱得不够深。 现在回来就回来呗,干他什么事?他反正是不爽她的。 荣嘉实喝了酒,车子自然是不能开了,他坐了出租车回家。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他付过钱,然后步行到自家楼下。走进大厅没几步,突想到什么又退了出来。 站在小路上,他抬头望自家楼层的房间。从这个角度仰望过去,临着路边的正好是卧室。此刻卧室里亮着灯,他想唐之桥应该还没有睡。 他望了半响,发觉自己的眼睛都有些酸涩了,这才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了唐之桥。 “你在家里吗?” 唐之桥刚洗好澡,正往身上抹润肤乳。她边夹着手机,边答:“在家啊。” 荣嘉实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花坛,于是走过去坐下,老实地说:“我在楼下,可是我又喝酒了,你要不要送我去洗浴中心洗干净了再回去?” “你有病吧。”唐之桥骂,这大半夜的要她送他去洗浴中心,这男人八成脑子不好使了。“要去自己去。” 荣嘉实嘟嚷,“我不认识路。” 唐之桥火了,“鬼扯什么?快点回来,家里有浴室,去什么洗浴中心?”“啪”一声,她就将手机给挂了。 挂了之后,她想想还是不放心,这男人可从没这么不靠谱过,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披了件外套跟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父母说了句,然后匆匆忙忙跑到楼下去找荣嘉实。 南方的冬天虽不太冷,但夜晚的风吹来还是有些刺骨。唐之桥不禁裹紧了外套。可是她张望了半天也不见荣嘉实的身影,该不会那个男人骗她在楼下吧? “荣嘉实、荣嘉实,你在吗?”唐之桥找了半天,才发现在树后面花坛处坐着的人。 她走过去,在荣嘉实面前站定,有些闷闷地问:“荣嘉实,你坐这干吗?” 荣嘉实一直保持抬头望天的姿势,轻飘飘地说:“看星星。” “天上有星星吗?”唐之桥愤愤地问。她刚看了天气预后,今天夜里阴,明天阴转小雨,现在天上有个毛线星星啊? “那看天。”荣嘉实继续以那个姿势坐着,语气依旧轻飘飘的。 唐之桥翻白眼,“天上乌漆麻黑的有什么好看?” “唔,我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唐之桥压住自己的火气,状似轻松地问:“什么问题?” “我在想人为什么活着。” “呵!”唐之桥终于轻笑出声,嘲弄道:“荣嘉实,你以为自己是哲学家吗?矫情。快上去吧,冷死了。” 荣嘉实终于不再看天,转头问唐之桥,那神情显得特别的严肃,“唐之桥,你说明天会下雪吗?” 唐之桥觉得自己的耐性都快花光了,“我们这个城市不下雪,ok?” “那如果下雪呢?”荣嘉实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唐之桥豪情壮志地说:“如果下雪我就给你生孩子,怎么样?好了,快别扯了,快回家吧,好冷。” 荣嘉实想了想,这才伸出一只手,苦哈哈地说:“唐之桥,扶我一下,坐麻了。” 唐之桥忍住火气,还是发挥了大无畏的无私精神,走过去扶起荣嘉实向楼里走去。 “荣嘉实,你最近是不是变胖了?”扶他可以,但无法阻挡她毒舌他的心。 荣嘉实有点受宠若惊,“哈,原来你还记得我以前的体重啊。” 此话一出,犹如当头一捧,“嗯,那个随便说说。” 她可不想因为体重问题,牵扯出犹如“看来你还是挺在乎我的”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 你现在胖瘦,可跟我真正无半毛钱关系。   ☆、第11章 傻气的想法 洗完澡,荣嘉实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自己刚才无聊且非常态的举动,他觉得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他喝了酒。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以往两瓶啤酒的量,今天足足喝了五瓶,但他知道自己没醉,只是头微微有些疼。都说酒后口无遮拦外加啰哩啰嗦,他今天不仅啰嗦了,而且还扮了回深沉。 第二,林琼雁回来了。虽然他不爽她,但两人毕竟好过,他又不是冷血动物,说他的情绪完全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下午做得那个该死的检查。他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犯得着去做那样的检查么?想起下午一个人坐诊疗室里撸的情景,当时他差点摔杯子走人。妈蛋,太郁闷了! 他想完这几个原因,算是为自己地无聊举动找了个借口,可是越想脑子越清醒就越加睡不着了。 此时房间里很静,厚重的窗帘垂着,露不见一点光。他不知道唐之桥睡了没有?望着黑沉沉的房间,他试探性的问:“唐之桥,你睡了没?”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半响都没有传来唐之桥的回答。荣嘉实想或许她真睡着了吧!就在他几乎快要失望到放弃的时候,床上传来唐之桥轻轻的声音,“还没有。” 唐之桥确实还没有睡,虽然她有早睡的习惯,但入睡极难。每次都要翻来覆去好久才能好好入睡。但她今天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晚上荣嘉实提出的那个颇具哲学的问题。 人为什么而活着?佛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放下烦恼和执着,回归自性。她认为说得很对,所以她也应该放下烦恼和执着,去好好享受生活。这个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稍稍有点难度,但在今晚,她想放下佛所提到的东西。 见唐之桥吱了一下又没声了,荣嘉实又问:“唐之桥,咱们以前有这样在深夜里聊过天吗?” 这次唐之桥回答的很快。她说:“没有。” 以前荣嘉实应酬多,有时晚上还要轮班,常常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而第二天她起床去上班时,他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有时他们一整天说不上一句话,更别说深夜躺床上聊天了。这样奢侈的事情,他们怎么有过? 唐之桥如此爽快地回答,蓦得让荣嘉实有一丝丝愧疚,原来以前他们间的夫妻关系是这样寡淡的。 “对不起唐之桥,好像以前是我太疏忽你了。” “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荣嘉实微叹一口气,唐之桥说得没错,迟到的对不起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用。 “那个……我下午也被我妈拉着去做检查了。” “呵。”唐之桥微微发笑,又觉着自己挺不厚道,“报告出来怎么说,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有问题?我可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以前我们那是采取措施了,如果不采取,说不准连娃都有了。” 唐之桥没言语,这样尴尬的问题叫她怎么接? 荣嘉实也觉自己的话有些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的感觉。于是赶忙换了个话题,“你爸妈什么走啊?” “下个星期一。”唐之桥问:“你是不是很想他们离开?” “没有。” “口是心非。” 荣嘉实追问:“那你呢?” 唐之桥沉默不语,过了半响,她翻了个身,避开这个问题,小声地说:“困了,睡吧。”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 荣嘉实知道唐之桥这个问题是不会回答他的。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一颗很亮的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很北的天空上挂着。他问那颗星,你怎么不离开?那颗星说,因为我叫北斗星,我不会离开,我只会一坚忠诚地守在这里,这样就不会有人迷路了。 他突然也好想有那样一颗北斗星,忠诚地守在原地,照亮他,让他永远都不会迷路。可是天下间有这样一颗属于他的星吗? 五彩缤纷的灯光下是青灰色的t形台,婀娜多姿的模特们伴随着音乐声在台上走着猫步。t形台尽头有一个短发女子指着台上的模特大声训道:“小美你去那边,站在阿允后头,阿允你笑得自然一些,别这么僵硬行吗?还有莉莉,你的背再挺直一些,尽量将自己的头抬高一些,这次我们是珠宝展不是服装展,要不同,不同,ok?” 台上的模特们按照刚才短发女子的训导又重新走了一次,短发女子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击掌道:“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模特们听到可以休息了,都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向后台走去。 短发女子走到休息区,拧开矿泉水瓶,狠狠地喝了好几口,这才坐到椅子上,冲旁边的人道:“我这次选的模特怎么样?” 唐之桥笑笑,“挺好的。人够高、颜够正、胸够大,相信可以吸引很多男人的眼球,继尔买下你店里的珠宝送老婆、送女友、送小秘。” “评价很中肯啊,哈哈,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终于不枉费我这么多天的辛勤劳动。”云哩眨眨眼,表示对唐之桥的评价照单全收,而唐之桥颇觉无奈地摇摇头,她那只是调侃好吧? 场内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壁灯开着。不知谁出门时忘了关门,门外的冷风吹进来,唐之桥不禁打了个冷颤。 “谁呀,出门都不关门。”云哩怨念地嘀咕了一句,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带上,再次走回来坐到唐之桥身侧,斟酌再三问:“那个……邹绪泽去找你了吧?” “嗯。”唐之桥轻轻地应了一声。其实她今天来找云哩,原本是想质问她,为什么要将她的事告诉邹绪泽,可真当她坐在这里时,她又质问不出口。 云哩见唐之桥冷淡地反应,知道自己造次了,于是忙赔不是,“对不起啊桥桥,我不是故意要将你的事告诉邹绪泽的,有一次他在微信上问,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唐之桥将手中矿泉水瓶放至地上,摇摇头说:“没事,我没怪你。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也没用。” 唐之桥的非常态冷静倒叫她吃了一惊,“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 “邹绪泽呀?” 唐之桥微微轻扯笑意,“呵,他只是我的过去式。” “这么说你们之间不可能喽?” 唐之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的。我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一个男人曾经背叛过你,你还会相信他吗?” “当然不相信啦,我又不傻。” “所以喽。” 云哩耸肩,“好吧,当我没有问过。” 唐之桥思虑半响又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云哩用很可疑的目光望向她,“我突然发现你有很多秘密哦,快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还没有将离婚的事告诉我爸妈,现在我爸妈来了,我就搬到荣嘉实家去住了,虽然住在一起,但我保证我们只是演戏,所以请不要再把这事给传播出去,完了。” 唐之桥用非常快地速度将事情给讲了,然后拿眼望云哩。 云哩瞅了她半响才道:“原来你今天来是给我打预防针来了,你觉得我是那样大嘴巴的人吗?” 唐之桥非常笃定地点点头,“是啊。” 云哩不爽,乘机敲竹杠,“中午你请吃饭,想堵嘴哪那么容易啊!” 那一顿饭唐之桥足足被敲走了一个星期的午餐钱,但只要能封住云哩的嘴,也值了。 今天荣嘉实一走进医院,就觉得同事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而且还躲起来窃窃私语,特别是一些年轻小护士,见了他似乎还有些害羞。 这些人这么怪异的举动,荣嘉实第一个想法就是,坏了,昨天他去检查的事铁定泄露出去了。 该死的刘超军!他咬牙切齿。 刘超军是生殖中心给男士检查的医生,三十五岁,人长得黑黑黝黝的,而且还挺瘦,医院里的同事给他送了个绰号叫“非洲难民”。虽然这人长得不咋地,但医术还行,但荣嘉实跟他的关系一般。 昨天去检查时,他还旁敲侧击地暗示过,这等事千万不能宣扬啊,要是一宣扬,他的面子可得丢到地沟里去。可谁想就一夜的功夫,全医院都知道了他的事,人民群众的传播力量果然不容小觑,他想安静地做个美男子都不行,还让不让人活啊! 早上荣嘉实也不忙,他乘刘超军上洗手间的功夫就给人堵里头去了。   ☆、第12章 是谁泄的秘 荣嘉实黑着脸,挺鄙夷地说:“老刘,这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前一脚还信誓旦旦地说不给我宣传出去,这后一脚就揣着个喇叭广而告知了。你不给兄弟面子没关系,可我还得靠这脸面吃饭呢?” 刘超军着急,苦哈哈地说:“哎哟喂,荣医生,这事真不是我说出去的。天地良心啊,我动谁都行,我敢动你太子爷么?我傻的啊,自寻死路?”他朝自己的脖子上比划,“哦,我给自己脖颈上悬把刀?我吃饱了撑得慌?” “那不是你是谁?”荣嘉实明显不相信。 “那这种情况很多啊……”刘超军抓了抓头发想原因,“有可能是哪个小护士看见了你的化验单,管不住嘴就给说出去了;也有可能是古医生自己给泄出去的,你干吗非盯着我啊?” “嘶……”荣嘉实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刘超军,“哎,我说你个刘超能,往外推的本事见长呀!你说自己不傻,那我妈有你傻吗?她会往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 “好好,当我说错了。”刘超军举手起誓,“荣医生,我发誓,我真没说。” “行,我那检查报告你可看得清清楚楚,精子质量n好吧,都可以捐给精子库了。我不管,这事你得给我去澄清,我可不能顶着个不孕不育的帽子生活一辈子。”他将烫手山芋扔给刘超军,谁叫他是他的主治医生呢?这医患关系可得处理好喽。 刘超军心想,我这冤啊,明明不是我传得吧,可摊上的是太子爷,能不好好给擦屁股么?“嗨,你顶着那帽子一辈子干吗使呀?要破这谣传,简单呀,回去跟你媳妇生个孩子不就得了。”他这可是实话实说,而且觉得这建议相当得不错。 荣嘉实听了,人定住就不动了,哎,这不是自打嘴巴么?以前可以生没想过生,现在婚都离了,还生个屁啊! “这建议不错,晚上我就回家实施去。” 开了门,荣嘉实大踏步地走出来,都说是谣传那就随它传吧!人民群众传累了,也就不传了。他以为这事就这样完结了,那是他太天真了。 回到办公室,母亲古兰在办公室里等着他。荣嘉实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母亲要跟他说什么。 “妈,您这就不用说教了吧?”他有点烦,整个一早上的心情都不好。 古兰望着自己的儿子,有时她实在想不通他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但该讲的还是得讲,谁叫她是他母亲呢! 静叹一口气,古兰缓缓地说:“不用我说也行,这事你必须上点心。以前还好,你不想要孩子,我还可以跟人说你们年轻人贪玩,还不想生。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你来做这个不孕不育检查了,你不要脸面,我也可以不要脸面,可你爸的脸面不能丢啊,是吧?” “妈,孩子真那么重要吗?”荣嘉实几乎要狂叫,以前也没见自己的老妈这么积极过,这都是抽得什么风? 古兰郑重其事地说:“当然,怎么可能会不重要?那是咱们荣家的延续,是血脉。” 现在像她这样年龄的几个朋友聚在一起,不外乎说的就是子女怎么样,完了之后就说孙子辈的孩子怎么样,别人问她你儿媳怎么还不生呀?她都很难回话,那场面要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所以现在能不逼着生么?什么事都是逼出来的。 荣嘉实气呼呼地坐椅子上,嚷:“人家西方国家的人都喜欢做丁克一族了,可您们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封建社会,一点儿都跟不上潮流。” 古兰更用力地嚷回去,“人家西方人是西方人,我跟那潮流干什么?反正我跟你爸的想法那是统一一致的,孩子必须生,现在就给我准备。” 荣嘉实几乎要带哭腔了,“妈,这事能说有就有么?您是妇科权威您最清楚。您……您这样得给我们多大的压力,您知道吗?” 古兰稍稍回了声,“行行,一提就说我们给你们压力,不提你们能把这事记心上。我也只是说说,上点心上点心,我这不是为你们好么?” 荣嘉实继续炸毛,“为我们好为我们好?求您能不为我们好么?我们长大了,我们会考虑,您可不可以别整天的把为我们好挂嘴上,听着烦。” 就这一句话,古兰给气红了眼。原来自己在儿子的心目中是个很烦人的所在,这搁谁谁不伤心?你宝贝似的伺候着,结果落不到好也就罢了,还招嫌弃,这一来一回落差也太大了。 荣嘉实也没料到会伤到母亲。可话已出口,他又哄不来,只能堵气地坐到椅子上,又不敢望母亲,只得盯着地上米黄色的地砖瞧,都快要把地砖盯个洞出来了。 这时,古兰丢下一句话,说:“我养你这么大就没听过一句好话,完了到现在倒要听你数落,荣嘉实你忘恩负义啊你?” 荣嘉实望着摔门而去的母亲,心里也气得紧。其实他很少惹母亲生气,因为他秉承着一条铁律,那就是母亲说什么,他会非常爽快地答应,但不一定执行。这条铁律在古兰面前百试百爽,但他今天就是不想答应。 于是结果就成这样了。 无处发泄的荣嘉实拿过手机想找个人吐槽,翻到通讯录上的人。方际遇,不能打,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肯定会耻笑他。老雷和郁辰逸,情况不了解啊,还得解释,麻烦!唐之桥,更不可能了,前夫和前妻讨论生孩子,想想都邪门。 不过话说回来,说起今天的事,还都是唐之桥给惹来的。如果唐之桥的父母不来,他们就不用假装恩爱,也不用被逮着约吃饭。唐之桥的母亲就不会逼她去做检查,那他的母亲就更不会逼他去了。不做检查就没有化验单,没有化验单,就不会有狗屁的谣传,没谣传就没有今天跟母亲的冲突,整个一蝴蝶效应啊! 荣嘉实微微叹息,手指在手机上轻轻一划,将微信的图标打开。他点开发现,再点朋友们圈,打下几个字,直接就发了出去。 【跟老太太大战三百回合,烦!】 发出去之后,那么巧的,另一条信息只比他早了一点发到朋友圈里。那是唐之桥发的,上面写着。 【哪个牌子的登山鞋比较好?】 他拿着手机刷朋友圈,很快的,唐之桥那条消息下发了好几行字。大概是她朋友圈里的朋友给出了什么意见,然后唐之桥回复他们。他跟唐之桥的那些朋友没有互相关注,自然看不到发的内容。 望着唐之桥的那条消息,荣嘉实突得想起再次关注她的原因。以前他对她发出的消息根本就不以为意,正好看到那就稍稍瞥一眼,没看到也不会刻意地翻过去看。所以她到底发了些什么东西,他根本就不清楚。 他点进网名为“糖果铺”三字的图标,封面是一张小雏菊的照片。金黄色的小雏菊在雨中开得分外娇艳,远处是落雨的水面。照片下写着一句话: 【花一些时间,总能看清一些事情。用一些事情,总能看清一些人。】 这句话好有深意,是指什么呢?一些事情是指他们离婚的事么?一些人是指他么? 荣嘉实继续往下看,按照日期排列,第一条是她刚才发的。接下去是11月份,总共只发了五条,两条跟吃有关,一条是转发消息,还有两条跟她的作品有关。再看下去,就是唐之桥跟他离婚后的那三个月,发的消息并不多,越翻后面消息才渐渐多起来。 他总结了一下唐之桥微信上的内容,主要包括三方面,一是旅游。凡是去过什么好玩的地方,她都会拍些风景照上去,再添上文字,表述当时的心情或感悟。二是美食。唐之桥喜欢吃,跟朋友出去吃饭碰到好的菜式,她都会拍照记录下来然后上传微信。三是作品。她喜欢将自己做的成品拍照发上去供朋友们欣赏。关于感情方面却没有怎么描写。只有一句“跟过去说再见!”看那发表的日期,应该是他们刚离婚那会儿。那这个过去应该是指他,而不是那个男人吧? 看来此路不通啊!荣嘉实泄气地丢下手机,不过现在他自己一堆烂事,也没闲功夫管那个男人是谁? 管他是谁,我去!反正我跟唐之桥已经离婚了,他心里悄悄地补了这么一句。 正想着,丢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荣嘉实一看屏幕上闪烁的字,知道是唐之桥打来的。   ☆、第13章 送你的礼物 唐之桥问:“荣嘉实,你有登山鞋吗?” 荣嘉实想了想,说:“运动鞋算吗?” 唐之桥否决道:“运动鞋是运动鞋,登山鞋是登山鞋,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那……”荣嘉实再次想了想,答:“没有。” 唐之桥说:“那等下我陪你去买一双吧。” 荣嘉实奇怪,说:“我买登山鞋干吗呀?” 唐之桥很爽快地说:“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 荣嘉实越加疑惑,“还有这样的好事?” 唐之桥对荣嘉实的质疑很不爽,“骗你干什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荣嘉实吐出两字,“医院。” “行,十五分钟之后,你在医院门口等我。” “嘟嘟……”手机中传来了盲音,唐之桥将手机掐断了。 荣嘉实拿着手机愣了半响,他觉得唐之桥今天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好心送礼物给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女人原本就是个危险的生物,他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才行。 十五分钟后,唐之桥果然开着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 “荣嘉实,上车。”唐之桥伸出脖子,冲门口的荣嘉实叫道。 荣嘉实上车系好安全带,唐之桥一踩油门就将车稳稳当当地开了出去。 十分钟后,商场内,两人在一家专门卖户外用品的店门口停了下来。 走入店中,漂亮的导购小姐迎了过来,非常热情且客气地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唐之桥朝店中琳琅满目的商品望了一眼,问:“有登山鞋吗?” 导购小姐立马笑着说:“当然有,请跟我来这边。” 两人随着导购小姐来到一面皆是摆放鞋子的墙壁前。导购小姐笑意盈盈地问:“您们是想买国外牌子还是国内牌子?” “有什么区别吗?”唐之桥问。 “呵。”导购小姐扯着笑容说:“第一很明显的就是价格上的区别。国外牌子的登山鞋价格比较贵,小则几千大则上万。而我们国内牌子的登山鞋在价格上普遍要便宜一些。当然了价格贵自然质量还有材质各方面相对来讲就要精贵一些。比如您们看这双鞋子——” 导购小姐伸长手,从墙壁的最高处拿下一双,递了过去。“这个是意大利一个老牌子的登山鞋,鞋面是用头层磨砂牛皮做的,既美观又耐磨,而且它紧缩的鞋面设计让你感觉仿佛鞋就长在脚上一样。”导购小姐又将登山鞋翻进去,继续介绍,“你们再看这个里衬是选用x材料做的,防水性能极佳,特别适合冬天在雪地里行走,根本不用担心进水问题。还有……” 导购小姐讲了一大堆,荣嘉实只瞄了眼鞋旁摆放的价格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32888元,这也太贵了吧,抵他好几月工资了都。 他拉过唐之桥,低声说:“这也太贵了吧!我又不是登山爱好者,买了也是躺着睡觉,太浪费了。” 唐之桥微微一笑,也轻声说:“确实太贵了,买不起。只不过我不好意思打断她介绍罢了。” 荣嘉实一震,心想,这女人真腹黑! 导购小姐好不容易介绍完,拿眼扫视两人问:“您们觉得怎么样?” “呵呵,挺好的。”唐之桥说:“你讲得挺好的,声音也挺好听。不过我们还是想买……” 唐之桥报了个牌子的名字,那位导购小姐一听,心里虽很不爽,但好歹人家也是要买的,只得继续笑脸迎人。“这个牌子也有的,请跟我来。” “这个牌子的登山鞋在国内也数一数二,性能也非常好,非常适合登山初学者。” 唐之桥一挑眉毛,非常爽快的说:“那就这种吧,军绿色还耐脏。”转头又问荣嘉实,“你穿42码吧?” 荣嘉实正拿着那双登山鞋看呢,见唐之桥问他,点了一下头,说:“嗯。” “那麻烦你给我拿两双42码的。” 导购小姐一听客人一口气要买两双,脸上的笑容扯得大了许多。 “对了,有女士的吗?” 导购小姐说:“这款是中性,不分男女,只分码子。” “那再给我拿两双36码的。” “好的好的。”导购小姐要乐疯了,好家伙一口气买四双啊!“那麻烦小姐和先生先去收银台付一下款吧?” 唐之桥打开包向收银台走去,没走几步却被荣嘉实给拦住了,“那个……唐之桥,你有钱也不至于这么任/性/吧?虽然国内的牌子比起国外的是便宜了一些,但也得上千呢,你这一口气买两双,我穿不了啊。” “你想得美。”唐之桥越过荣嘉实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那双是买给我爸的。” 荣嘉实呆愣在当场,好吧,是自己自做多情了。 付过款,两人坐在店中的沙发中等导购小姐给他们包鞋。两人谁都没有言语,只有店中播放的优美音乐在耳间流连。 在荣嘉实的记忆中,他没有陪唐之桥狂过街或是商场。他不屑去,唐之桥也没有要求,于是逛街购物这样的事自然就没做过。现在他们离婚了,倒赶了回浪漫,两人一起肩并肩逛商场,说起来有点点可笑。 唐之桥望着不远处将鞋子装袋的导购小姐,望了半响才调回目光,转头像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跟你妈吵架了?” 荣嘉实一惊,抬起头反问:“你怎么知道?” 唐之桥轻呵了一声,说:“你微信上不是发了吗?同老太太大战三百回合。可不就是说跟你妈吵架了?” 荣嘉实无所谓地轻扯笑意,说:“嗨也没什么,老太太岁数大了,容易上火。” 唐之桥白了他一眼,“那你还跟她吵,你就不能忍忍?” 荣嘉实叹气,“当时火气上来没想那么多。” 唐之桥转了转眼珠子,给了个建议,“要不给你妈打个电话道个歉吧?老人家跟小孩似的,需要哄。一哄他们准高兴。” 荣嘉实垂下头沉默,他才刚和老太太吵过呢,就跟哈巴狗似的过去道歉,很尴尬、很没面子,他不想干。 唐之桥还想再劝劝,导购员拎着四个鞋袋子就过来了。荣嘉实赶忙站起接过,转头对她说:“走吧。” 唐之桥只得站起同他向店外走去。经过商场一楼时,望着满柜的化妆品,她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嗳,荣嘉实,你等我一下。” “喂,你去哪?”荣嘉实话刚出口,唐之桥已向前走去。走到距他三米左右的化妆品柜台前停了下来。 此时差不多是晚饭时间,商场里的人很少。荣嘉实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的唐之桥。从他这个位置望过去,正好看到她的侧面。 唐之桥今天穿了件米黄色七分袖皮草,脖子上围了条酒红色的毛绒围巾,长长如海藻般的头发被高高盘起,露出前面光洁的额头。镶钻的耳钉在盈白的灯光下偶尔闪出一道耀眼的光。也不知此刻在跟导购小姐说什么,脸上微微泛起的笑意让荣嘉实觉得有些温暖。 我靠!荣嘉实收回目光,在心里暗骂一句。他发现自从同唐之桥成了“帮帮忙”关系之后,他的脑洞就开得特别大,类似于唐之桥很温暖、唐之桥很美好……这样的词总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脑神经中。 这样不好,太不好!明天他打算去神经内科找医生看看,是不是他最近接的手术太多,以至于神经严重衰弱,从而出现了莫明其妙的幻觉。 两人出了商场,依旧是唐之桥开得车。车子开了五分钟之后,荣嘉实蓦得觉出异样来。 他左右仔细瞧了一番,虽然大晚上的不好辨认景物,但好歹回家的路那是闭着眼也晓得的。这条路明显不是往家的方向开,往家的方向五分钟时要经过一个红绿路,转弯之后上高架桥,可今天没见红绿路,也没见高架桥。 “嗳,唐之桥,你车子是不是开错路了,这条道不是咱们回家的道啊?” 唐之桥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答:“嗯,咱们不回家。” 荣嘉实纳闷,“不回家?那去哪?” “去你妈家。” 荣嘉实一愣,“去我妈家干吗?” “赔礼道歉啊。”唐之桥偏转头,拿余光漂了眼他,闲闲地说:“我还帮你为她买了礼物,到时你送给她,保准她喜欢。这只要她一喜欢一高兴,自然就原谅你了。两母子,哪有隔夜仇啊!” 荣嘉实这才想起唐之桥刚才去干吗了,原来是给他妈妈买礼物去了。瞧这儿媳妇当的,可真称职。可这都是过了时的儿媳妇了,称职有毛用啊! “敢情你刚才是为我妈买礼物去了?” “对。” 虽说唐之桥嘴不太甜,但必要的人情/事故还是懂的。她跟荣嘉实没离婚时,她跟婆婆虽不是特别亲,但关系还过得去。逢年过节,也会同荣嘉实买些礼物过去看他们。陪他们吃顿饭,聊会天什么的。 现在她跟荣嘉实虽然离了婚,但在他父母眼里,他们还是夫妻关系。既然之前他们说好了是“帮帮忙”关系,荣嘉实帮了她,那她现在劝他跟母亲和解,这很有必要啊!   ☆、第14章 甘当和事佬 两人到达荣家时,荣父和荣母正在吃饭。荣母出来开得门,一见是唐之桥,有些纳闷,她这个儿媳妇可是不轻易登门的。都说这世上最难相处的关系就是婆媳关系。对于唐之桥,古兰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当初荣嘉实相亲那一阵,都相了好久了,也没看上个合适的。古兰心里着急啊!最后相到唐之桥,这小子终于开了窍,说这姑娘见着好,挺有感觉的。她心里一喜,婚事自然就办得飞快。婚后,她瞧着两人相处得也融洽。那时她对这个儿媳妇还是颇满意的。 后来接触的时间久了,她觉着唐之桥的性子冷,凡事都不是很热情,爱理不理的。当然她也明白,儿媳总不能跟亲生女儿相比,必竟隔了一层。她有心想待她如亲生女儿,也不见得人家愿意,而且还加上现在不愿生,只这一条,她对这个儿媳妇就不是很满意。 所以有时候衡量一个人说不上好坏。 唐之桥进了屋,古兰再瞅一眼身后跟着的荣嘉实,想起下午两人刚吵过架,刚才对唐之桥的和颜悦色到了他身上自然是冷若冰霜。 荣光耀见自己的儿子儿媳进来,忙站起身,热情地招呼着,“小桥小实来啦,吃过饭了没有?” 唐之桥笑着说:“还没呢,我们俩就是过来蹭饭的。” 古兰虽气儿子,但也不忍心让他饿着肚子,于是心软地说:“也不知道你们要来,饭不够了,要不给你们下点面条吧?” 唐之桥忙道:“行,没事,怎么样都好。” “成,那你们先坐着,面条好了再叫你们。”说完,古兰并向厨房走去。 荣嘉实见母亲进了厨房,似乎舒了一口气,刚想拉开椅子坐下,却一把被唐之桥拉住了。唐之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他,然后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朝厨房的方向努努嘴。 唐之桥的意思荣嘉实懂,不就是叫他提着礼物过去道歉,哄他母亲开心么?得,道歉就道歉吧,他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者那人可是他母亲,也不丢脸。 在心里作了一翻无限安慰和自我斗争之后,荣嘉实接过唐之桥手中的袋子也进了厨房。 荣光耀喝着小酒,看着眼前的小夫妻演哑剧,觉着真是太有趣了。儿子跟老伴间发生的口角,其实古兰一回家就跟他讲了。他觉着老伴确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但又不敢明说,怕一说,老伴的火气更大,那就得不偿失了。想着哪天等老伴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他做个和事佬,再拉拢拉拢两母子和解。 他这心里正盘算着呢,没想到儿子自己倒上门来了。不过他看得出来,那应该全是儿媳妇的功劳。必竟做了二十几年的父子,荣嘉实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要想让他主动去妥协,难于上青天。而他的性子又像极了他母亲,两人都是不主动不妥协的人,每次闹矛盾有纠结,都得他亲自出马做和事佬才行。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和事佬位置有人接班了,好事啊,终于可以闲下来了。 荣光耀高兴,真的高兴。心里这么想着,倒了杯酒,滋了一口之后,对唐之桥说:“小桥啊,来,陪爸喝两盅。” 唐之桥爽利地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说:“嗯,那我就随意喝两口。” “行行,呵呵。”荣光耀慈爱地笑道:“正愁没人陪我喝呢。你知道你妈酒量不好,还老是劝我少喝点,说岁数大了,喝酒对身体不好,怕血压高。可是都习惯了,难改啊!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事!” 唐之桥感同深受般地微微笑了两声,说:“嗯,我爸也有饭后喜欢喝酒的习惯,他也说大半辈子了,习惯养成改不了。他每次喝我妈总会念叨,跟婆婆说的话也差不多,不过少喝一点应该也没事吧?爸是医生这方面的知识肯定懂。” “对对,小酌怡情么。”唐之桥的话似乎说到了荣光耀的心坎里去了,他特别开心地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全饮尽,这才放下杯子。而唐之桥见状,很识趣地又将杯子给续满。 荣光耀夹了一口菜,慢慢嚼着,看着唐之桥给杯子续酒。等杯子续满酒,他拿过却不喝,沉默半响才说:“小桥啊,你妈那个人呢平时说话就那样,直来直去的,也不懂得拐弯,有些话你也别太在意,别放在心上。” 唐之桥微微扯嘴,想了想,说:“没有爸,妈那人挺好的。” 荣光耀了悟地点点头,“你能这么认为就好,就好。” 而厨房别一头,荣嘉实拿着唐之桥递给他的袋子,默默地趴着门框注视了母亲良久,这才硬着头皮走进去,轻声地问:“妈,您还生我气呐?” 古兰没理他,麻利地掀锅盖下面条。下完面条之后,她拿着筷子,双眼盯着锅子里渐渐升腾起的烟雾,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荣嘉实听,“不气,我气自己,我气自己就这命。生个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生个女儿,至少贴心。”说完,轻轻地伸指擤了擤鼻子。 荣嘉实见母亲这个样子,有些慌,什么不满和不快全扫光了,只得安慰道:“妈,我错了好不好,您就别生气了?您为我好,我记着呢。下午我口不择言说错话,您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呗。” 古兰伸指往脸颊处轻轻按了两下,叹气道:“唉,你是我儿子,你以为我舍得骂你,舍得生你气。养儿才知父母恩啊,你现在没孩子哪懂?” 荣嘉实忙不迭地点头,“是是。” 古兰话峰又一转,“就说隔壁家的赵阿姨吧,她家女儿都比你小一岁呢,今天回娘家,抱着个小胖娃,可爱的不得了。”飞速地瞟了眼荣嘉实,继续叹气,“唉,妈跟你爸年纪都大了,可不想没见到孙子就蹬了腿,入了土,下去可怎么跟你爷爷交待啊!” 这话一出,荣嘉实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内纠。为了不想再听到母亲没完没了地念叨和说教,他赶忙实行百试不爽的“铁律”。“行,妈,您的意思我懂,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折腾出个孙子出来,您看成不?” 古兰见儿子终于是答应了,这才笑着说:“这……这才乖嘛。妈哪能害你呀,是吧?” “是是。”见母亲笑了,荣嘉实吁出一口气,这才想起唐之桥说的礼物,“对,妈,这是小桥给您买的礼物,她说您见了一准高兴。” 能不高兴么?古兰笑弯着一双眼,“来就来呗,买什么礼物呀?”她将火关小点,接过袋子,往外掏东西,“我瞧瞧,是什么?护肤品,这瓶瓶罐罐的,怎么买那么多?”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乐开花,这儿媳妇其实还是蛮懂事,蛮懂她喜好的么。 将东西又统统装回袋子后,古兰正色地说:“多亏小桥这孩子有心。你要对人家好点,知道吗?” 荣嘉实边开厨门拿碗筷,边随意地说:“妈,我一向对她都很好。”心里却忍不住唾弃自己,真的很好,好到都离婚了,放她自由可不就是最好的? 古兰顿了顿,轻声说:“不过妈那意思,你也得向她传达传达、灌输灌输,必竟她是儿媳妇,我说多了怕她腻烦,不说吧,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那个反正啊,妈不逼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啊?” 荣嘉实心里乱马踏过,您这叫不逼我们?还真是不一样的不逼,做为父母永远都有睁眼说瞎话的高端本事。 他算是彻底信服了。 从荣嘉实父母处出来之后,唐之桥因为喝了点酒,车子自然是不敢再开,于是换成荣嘉实开。 荣嘉实将车子稳稳地驾着,瞟了眼唐之桥,见她微微地靠着窗玻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想了想,说:“唐之桥,你知不知道今天去把事情变复杂了?” 唐之桥偏过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荣嘉实望向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灯,车子开始慢慢减速,“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这么气我吗?” 唐之桥摇头,“为什么?” 荣嘉实转头望她,眸色内有些幸灾乐祸地意味,“那是因为我没有听她的话快点为她生个孙子。” 唐之桥不禁蹙眉,“是因为这事,你怎么不早点说?”要是知道是这事,她才不趟这浑水呢,可是现在马后炮似乎也太晚了。 荣嘉实见关面的红灯转绿,踩着油门开了出去,“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热心,你说现在怎么办?” “呃?”唐之桥转眼珠子,似想到什么,提议说:“有办法呀,从现在起你就去物色人。” 荣嘉实纳闷地问:“物色什么人?” “物色愿意帮你生孩子的女人啊。到时你再找个借口跟你妈说,你把我给踹了,不就行了?” 荣嘉实抖眉,这女人心够宽的呀!但对她的话到底还是有些嗤之以鼻,“嘁,你以为是去超市买东西那么简单啊?哦,一挑一捡一付一带,那可是活生生的人,上哪找去?” 唐之桥做投降壮,“行,算我好心,阴沟里翻船。”显然对于这个超敏感的话题,两人都会变得不愉快。“哎,不提这个了。对了明天周末,明早陪我爸妈爬山吧。” 荣嘉实突得一踩刹车,惊诧非常地说:“哈?爬山?”原来那么好心地问他有没有登山鞋,给他买礼物,全是有目的的啊! 荣嘉实的心中蓦得升腾起一种被骗的感觉。 我靠,骗子!他可是最讨厌爬山的,这不是要他命么? 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感觉明天的自己会很惨……   ☆、第15章 周末去爬山 冬日的早上天亮的晚,六点多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唐之桥答应父母要陪他们去爬山,因此六点钟不到就起床了。匆匆梳洗过后跑去小区外的早餐店买了早餐。等她提着早餐进来时,父母也起床了。 她把早餐在餐桌上摆放好,然后招呼父母亲过来就餐。在这间隙,她赶忙跑回房间去叫荣嘉实。 推开门,一见床上还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荣嘉实,心里就有气。昨晚明明跟他说过的,叫他早点起来,还特意为他调了闹钟,居然一点儿用都没有。 她走向前,捡起被荣嘉实掀翻在地的闹钟搁到床头柜上。这才伸出手推床上的人,“荣嘉实,起床了!喂……”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还有些恼火地伸出手拍打那个推他的人,“别闹了,还没到上班时间呢,很困啊!” 唐之桥干脆坐到床沿上跟他耗,“喂,谁跟你说去上班啊,今天去爬山啊,你不记得了么,荣健忘!” 荣嘉实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唐之桥没听清,他继续又接着睡了。 唐之桥站起身,望着床上的人,想了想,霍得一下将被子全给掀开了,床上的人一冷,哆嗦了一下,冷不丁地醒过来坐起身,抓抓头发,一脸茫然地问:“你掀我被子干吗呀?这大冬天的会死人的。” 唐之桥冷静地反问:“我不掀,你会醒么?” 荣嘉实怨念地白了一眼,“那么早起床干嘛,还没睡够呢。”说着扯过被子想继续睡大觉。 可唐之桥怎么可能会让他继续睡,她将衣服扔给他,说:“早什么呀?现在起床,再开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到目的地,那时就八点多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荣嘉实眨眨眼,这才想起,昨晚他听唐之桥说起今天要去爬山的事。一想起这个,他的心情就没法好。 “为什么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我们不是去绣山公园爬山吗?”他知道拗不过唐之桥,于是很识相地开始穿衣服起床。 唐之桥翻白眼,伸手又给他递裤子,很嫌弃地说:“拜托,绣山公园那是小孩子爬的好吧?亏你说得出口。”眼神里满是鄙夷。 荣嘉实开始穿裤子,闷闷地问“那我们去哪爬?” “大罗山。” “什么?”荣嘉实算是彻底给惊醒了。 大罗山脚下,大家遥望那盘在山间的千步梯,只见那四周烟雾缭绕,望不到至高点,而那梯没入云宵,一副气势逼人的样子。千步梯阶与阶之间的高度比一般的阶梯要高出许多,必须抬高脚才能向前迈进。因为高,就显得特别陡,从下往上必须仰视才行。 荣嘉实仰头望着拾级而上且都快成九十度的阶梯,嘴巴张成“o”字型,都快吞得下一个鸭蛋了。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说:“唐之桥,不行,我爬不上去。” 唐父笑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开始先他一步登山了。而唐母紧随其后,越过他身侧时,鼓励道:“年轻人要对自己有信心,加油!” 荣嘉实嘴角抽抽,心想,有屁信心啊!他最烦爬山,他爬不动,不行么? 唐之桥见父母开始爬了,有些不耐地对荣嘉实说:“开玩笑吧,你一个小年轻说自己爬不上去,丢不丢人啊?” 荣嘉实立场非常坚定地说:“我真不行,我恐高。” 唐之桥“嗤”一声笑,“你大老爷们恐高,真的假的?” 荣嘉实无比真诚地说:“比真金还真。” 唐之桥狐疑地望了望他,又抬头望了望似要没入云宵的千步梯,这才说:“要不这样吧,你只管往前看别往下看就行,然后右手扶着扶梯,我在后面推着你。” 荣嘉实见自己终是逃不过,硬着头皮说:“好吧,就……就那样吧。” 于是一段艰难地旅程开始了。 唐父唐母比他们快许多,二老站在高处回望下边的两人,笑着对望一眼,唐母说:“看不出来,原来他们的感情这么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唐父说:“我早就说了么,不要担心他们,你愣是不听。” 唐母点点头,“现在看见他们这样,我确实不用担心了。” “那我们继续爬。” “继续。” 二老稍稍休息一下,又继续开始爬了。 而他们认为感情很好的两人,其实状况是这样的。 “荣嘉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居然爬山跟个蜗牛似的,你这是要爬到明年去吗?” “我是不是男人,难道你不知道,你不是验证过了么?” “嘶……嗳,呵,验证过了又怎么样,现在看来确实不行啊?” “行,我让你看看什么叫行。” 说完,荣嘉实猛得向前急走了几步,可是好景不长,没走个几步,他就累得气喘吁吁。 唐之桥轻飘飘地说:“我说了不行吧。” 荣嘉实回头怒瞪她,老子爬山不行,可床/上功夫一流。 爬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之后,唐之桥跟荣嘉实才到半山腰,而唐父唐母足足比他们早了一半的时间到达。 唐之桥掏出水递给荣嘉实,“喝一口吧。” 荣嘉实接过,狠狠地灌了好几口,一股透水凉没入心头,他觉得好爽。 休息的差不多了,荣嘉实抬头仰望后半断路,问:“我们爬完另一半阶梯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他此刻好想念家中软绵绵的床啊,哪怕是地铺,也觉着甘之如饴。 唐之桥却摇摇头,指着远处一座很怪异的山恋说:“不,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那——‘龙脊’。” 荣嘉实顺着唐之桥指的方向望过去,脸上的神情僵住,声音颤颤地说:“妹妹,您不是逗我吧?” 唐之桥白了他一眼,“我逗你干吗,你不是又怂了吧?嗳,不是,我说荣嘉实,你连死人都不怕,你怕爬山干吗?我鄙视你啊!” “我说妹妹,这两东西能一样吗?” “行了行了。”唐之桥捣捣他的胳膊,说:“嗳,你看那座山的形状是不是很像恐龙的骨架啊?说不准几千年以前那里真躺着一只恐龙呢!” 荣嘉实的脸一抽一抽的,有气无力地说:“你没看我现在快成一只要石化的恐龙了吗?”心中却不禁狂叫,哎哟喂亲,我们爬这山是干吗使呀? 好不容易,四人终于爬到了“龙脊”。 唐之桥站在山顶,感受着山风从指尖呼啸而过,那样肆意,那样狂野,她的心情却无比平静。 她遥望远处如蚂蚁般缈小的建筑物,还有交织在一起如白练般的路,还有更远的地方弯弯曲曲的瓯江……她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还有阳光照下来,暖暖的,难得的好天气。 可望着身侧明显有些萎靡不振的荣嘉实,所有的好心情瞬间就打了折扣。 “喂,荣嘉实,此时此刻你站在这里想到了什么?”唐之桥问。 荣嘉实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吐道:“饿,冷。” “没出息。” 荣嘉实反驳道:“我怎么就没出息了?吃穿住行,我立马就想到了前两项,多神速、多机智啊!你想得到么?你一定想,啊,这里风景真是美啊,心情真是舒畅啊,大自然真是伟大啊,人类真是缈小啊等等等等毫无营养的东西,搞得自己很伟大似的,伟大个屁!我这叫实际,你那叫空想。” “你……”唐之桥想了想,却想不出逆袭他的话,于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心里却想,这小子还挺能驳,是自己小看他了。 可说是这样说,山风一吹来,荣嘉实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唐父见状,忙从包里拿出一条纱布巾,随手递给唐之桥,说:“小桥,快给小实的后背吸吸汗,小心着凉。” 唐之桥伸手指着自己,惊诧地问:“我?” 唐父使使眼色,“当然是你啦,难道叫我跟你妈吗?”、 唐之桥干笑两声,愤愤地接过纱布巾,嘴里嘀咕,“一个大老爷么,至于吗?” 荣嘉实涎着一张脸,笑得幸灾乐祸,“很至于啊!你就听爸的话,给我吸吸呗!”   ☆、第16章 给他吸吸汗 唐之桥见荣嘉实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真想把手中的纱布巾一把摔他脸上去,但又不敢拂了父亲的意,只好心不甘心不愿地冲他说:“把身子转过去。” 唐之桥的不甘愿,荣嘉实自然看在眼里,但他非但不恼反而很开心,能让唐之桥吃憋是件非常乐呵爽心的事啊! 既然让他转身,他自然乖乖转身。 唐之桥唉叹一声,伸手刚想撩某人的衣服,却听父亲高声嚷道:“别站在风口上啊,找个背风的地方。” 唐之桥当时的想法是,怎么这么麻烦?而荣嘉实当时的想法是,这老头想得好周到啊! 唐之桥望望四周,现在的风是从南边吹来的,那她只要找一块岩石挡住那风不就行了。而“龙脊”山的尾巴那里正好有一块多出来的岩石,于是她指着那个方向说:“那就去那里吧。” 站在岩石后头,仿佛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荣嘉实望着山下郁郁葱葱的树木,听着清脆的鸟叫声,想着等下会有一个女人帮他吸后背的汗,心里涌起一股难抑的躁动。 唐之桥盯着荣嘉实宽阔的后背半响,这才伸手慢慢撩起他的衣服,白花花的肉映入她的眼帘。她心中不禁感叹,原来荣嘉实的皮肤这么白啊,以前没发现啊!以前他们“啪啪”时都是黑灯瞎火干的,荣嘉实身上的皮肤是白是黑、有疤无疤、有斑无斑全然不知啊! 今天荣嘉实穿了一套深蓝色的抓绒运动衫,里面是件黑色的内衫。此刻他脱了运动衫,只着一件内衫。唐之桥也不敢将衣服撩太高,怕他着凉,必竟是冬天,虽然无风,也是挺凉的。 她将衣服撩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就停下了,然后拿纱布巾伸到荣嘉实的后背上头开始慢慢往下擦。她擦得很仔细也很小心翼翼,她不知道荣嘉实有何感想,但她觉得自己糟透了。 荣嘉实定定地站着,他没有动,也不敢动。 当唐之桥冰凉的手指尖偶尔碰到他发热的背部时,那凉凉的感觉好比是一股冰泉,立马让他身体上不该出现的躁动得到暂时的缓解。而当唐之桥的手指尖没碰到他的背部时,那凉凉的感觉消失,他内心倏地就万分失落。于是心里就特别期待那偶尔冰凉的碰触,很想那指尖多碰一点,再多碰一点。 他知道唐之桥的手一年四季都很冰凉。冬天握着她的手很受罪,但夏天握着她的手却很享受。她的手很白嫩,手指很纤细,指甲盖浑圆红润,而且上面还爬满了小太阳。都说有小太阳的人身体定会很健康,今天她爬山爬得飞快可见一斑。 那纱布巾很软,擦在身上软绵绵的,很舒服。他静静闭起眼,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可是渐渐地,他觉着自己有些不对劲,我靠!他居然起了反应。 他突得睁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愤力压下那股难耐。这怎么可能呢?他居然对她起反应了。嗯,一定是自己太久没碰女人了,用左手撸根本就解决不了他那雄壮的如太阳般冉冉升起的欲/望么? 对,一定是这样!他在心中呐喊地天翻地覆。 “喂,荣嘉实,可以了吧?”唐之桥抽出纱布巾,揉了揉自己的手,擦久了手都有些酸了。 “可……可以了。”荣嘉实不敢回头瞧唐之桥。 唐之桥奇怪地瞟了眼荣嘉实,见他脖颈处还有脸都红红的,不禁叫道:“你脸怎么那么红,该不是真的发烧了吧?”说完还特意转到他的前头去,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荣嘉实被唐之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只觉额头一阵冰凉,他在心内惊呼,好舒服啊!可理智立马跳出来,以至于立即付诸了行动。他抬手拍掉唐之桥的手,看都没看她一眼,飞快地抓起放在岩石上的外套,急急且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没有,我很好。” 走出岩石,冷风迎面一吹,荣嘉实彻底地醒悟了过来。他在心里忍不住吐槽,那岩石后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准有什么磁场之类的东西,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被唐之桥莫明其妙的吸引,然后产生那么迤逦且不可理喻的想法? 对,那岩石一定是块魔石!他在心里很愤恨地想。 荣嘉实心里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唐之桥自然不清楚。不过她觉得这男人实在难琢磨,刚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男人要是犯起毛病来,那简直就是海底金箍棒,既深又沉。 “小实小桥,快过来吃饭。”唐父唐母将装在保温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朝着他们这边嚷道。 终于可以吃饭了,荣嘉实盯着保温盒里的饭菜两眼放光。快速地夹了块牛肉扔进嘴里,还不忘夸赞道:“妈,您这牛肉炖得真是太好吃了,入口即化啊,都快酥到我骨头里去了。” 谁听到奉承话不开心?唐母眉开眼笑地往他碗里夹菜,“好吃那就多吃点。小桥也会炖,改天想吃就叫小桥炖给你吃,喔?” 荣嘉实拿胳膊肘儿撞唐之桥,“喂,媳妇,听到了没有,咱妈叫你炖给我吃,别忘了哈。” 唐之桥弯嘴笑,“行,以后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炖多少,好不?”心中却骂,切,还真是没当皇帝却摆起了皇帝的谱,不过恩爱戏演得不错,真本事啊! 吃过午饭之后,四人又稍作休息,这才准备下山,但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越过“龙脊”,朝另一个方向下山。 荣嘉实以为下山的路总该好走了吧。可是没想到啊,那根本就不是路啊,不是在草丛里穿梭就是从灌木丛中跳过,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些人来爬山了。他们是牛人,可惜他不是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俱备健步如飞或窜上跳下的功能啊!他宁可乖乖呆在健身房里,那里同样可以锻炼身体啊,何必那么累的去折腾自己呢? 回去的车子是唐之桥开的,荣嘉实的腿酸得厉害。他坐在后座,晕晕欲睡。 唐父见他那样,不无担心地问:“小实,你没事吧?” “呵呵。”荣嘉实扯僵硬地笑,“没事当然没事。” “年轻人体力不行啊,要记得多锻炼,不锻炼那可不成。”转头又朝唐之桥说:“小桥啊,回去多炖些补品给小实补补,鹿茸、人参、鱼胶……怎么样行就怎么来,别心疼钱。” 荣嘉实一听,眼前无数条黑线闪过,他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那个……爸,其实我也有锻炼身体的,平时也有常去健身中心……” “那你怎么还不行?”唐父明显不相信荣嘉实的话,“男人体力不行那可不成……”声音突得轻了下去,只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男人体力要是不行,床/上怎么可能持久,还怎么生孩子?” 荣嘉实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车窗玻璃上。这tm谁在搬弄是非说他床/上功夫不行啊?他床/上功夫不仅一流,而且还生猛活虎好吧,上下式、下上式、侧躺式、坐卧式……谁体验谁知道。当然体验过的那个人自然是不会跟她的老父亲说的。   ☆、第17章 乱糟糟的夜 到了家,荣嘉实一进门就跑浴室去了。现在他全身上下粘乎乎的,难受死了。脱/光了衣服站在蓬蓬头下,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不无先自恋了一下。 嗯,这身上虽然没有八块腹肌,但四块也是有的么;虽然皮肤白了些,但还是挺紧绷、挺壮实的么。抬起左手曲臂,看吧看吧,壮壮的肌肉硬硬的。 他去健身中心,这样的身材虽然不是最厉害、最牛逼的,但教练都说了,身材是可塑的,肌肉是可练的。谁规定爬山不行,那方面的能力就不行的,术业都有专攻呢? 哼!那老头根本就是小瞧人。 洗好澡,荣嘉实穿上家居服走出浴室。正好看到唐之桥推门进来,而她身上也穿着家居服,可能刚刚在外面的浴室洗过澡吧,荣嘉实想。 唐之桥经过他身测时,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飘来,荣嘉实身子微微一震,赶忙跳上床,斜靠在床头。 唐之桥瞟了眼他,说:“今天你睡床吧!” “好……好啊。”荣嘉实心虚地从床头随意地扯了本书,故做正经且认真地翻看。 【老公紧盯着我的胸/问:你怎么会这样?】 【小姨在洗澡,爸,不能进去!】 【治肾亏来“爱民”,没有什么不可能!!!】 …… 我靠!这都是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再看那书封面上大大的四字“爱民医院”,然后下边小一点的红色小字‘赠刊”。原来是他们医院出的啊,可是到底是医院里哪个神经病弄的啊,这么有诱/惑性的文章,确定不会引人犯罪? 扔了书,荣嘉实故意假寐,没一会儿又偷偷睁开眼,想看唐之桥在干什么? 唐之桥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衣柜里抱被子铺地铺。 其实唐之桥的身材还是相当不错的,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虽然穿着家居服,但总觉得里面是有料啊有料!荣嘉实在心里正漫无边际地遐想着,“咣当”一声,他觉着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撞上了某样东西。 他低下头,瞥了那东西一眼,然后不敢相信地快速眨了眨。那东西是啥?那东西居然是唐之桥的脸颊,对,是她的脸颊没错。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他有些发懵。 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让我们来看一下慢镜头。 当时唐之桥正从衣柜里抱着被子出来,一转身,门“砰”一声就开了。她瞥见是母亲,心里一慌,哪顾得上其它,赶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被子就扑床上去了。可就是那么的巧,她扑的位置太有震撼性了。当时她没反应过来,觉得那东西特别的软乎乎,侧头一看,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太尴尬了,怎么就碰到他那里了?再跟荣嘉实的眼神一对,她愈加的无地自容了。而从唐母的位置望过去,好似唐之桥正欲亲荣嘉实的那里。 那情景要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要说多迤逦就有多迤逦。 但唐母是谁呀?她可是过来人,更何况她还特别殷切地希望女儿跟女婿快点折腾个外孙出来,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尴尬,反而有些小兴奋。 诡秘地笑笑,唐母故意说:“你们怎么不关门?” 唐之桥差点要抓狂,咬牙切齿地说:“妈,是您没敲门就硬闯进来的好不好?” “是你们没锁门吗?”唐母嘀咕了一句,但明显底气不足,赶忙转换话题,“哎呀,来来,妈给你们煮了安神汤,快过来喝。” “安神汤?”唐之桥狐疑地站起身走过去。 望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唐之桥用汤匙勺了勺,小心翼翼地问:“这什么安神汤啊?”该不会在这汤里下药了吧? “妈不是怕你们白天太累了,晚上没力气吗?所以煮了些安神汤给你们喝,喝了好睡觉嘛。” 唐之桥无力望天,说:“妈,睡觉需要花力气吗?” “哎,个人情况不同嘛。”唐母挥挥手,端了碗汤递给荣嘉实,和蔼可亲地说:“小实啊,快乘热喝吧。” 荣嘉实眉毛抖了抖,总觉得有种小白兔被大灰狼骗了的无力感。他勉为其难地接过,在岳母殷切的眼神下,硬着头皮给喝了。 喝完之后,舔舔嘴唇,嗯,还有一丝丝甜味啊!口感还不错。 唐母见两人把汤都给喝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端着空碗走了。 唐母一走,顿时安静下来的空间让唐之桥有些无所适从,想起刚才尴尬的场面,她恨不得去钻地洞。 为了缓和气氛,唐之桥从床上抱起被子,说:“那个……你也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晚安。” 荣嘉实见她这么讲,自然妥妥地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可这一夜,唐之桥睡得不好,荣嘉实也睡得不好。 半夜,荣嘉实睡不着,拿出手机一看,才十二点半。反正睡不着,他编了条短信打算发给方际遇指点迷津,可手一抖结果成了群发。 他发的短信内容是这样的【男人是用下半/身考虑的动物吗?】 没一回儿短信就来了,第一个居然是雷声的,让他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雷声回得有点霸道,【喜欢那个女人才跟她发生关系,不喜欢看不上。】 之后方际遇的短信也来了,【哎呦兄弟,开窍了啊,恭喜啊,记得明天分享一下经历啊,哈哈。】 这只夜猫子,问他果然是错误的,分享屁经历啊!为什么他问的话跟他回答的完全不一样呢? 最后郁辰逸的短信才姗姗来迟,【不是吧,你一夜/情了,戴套了没?】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家伙永远有本事把一件事当成两件事来讲。荣嘉实郁闷地扔了手机,闷被开始睡觉。 这边荣嘉实刚闷头盖上被子,那边唐之桥却郁闷地扯下了被子。睡不着,怎么就睡不着呢?肯定是那碗汤有问题,她想,不知那汤里放了什么? 她愤愤地拿过手机给闺蜜编短信,【如果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怎么办?】 云哩来的短信超快,【钱还是人?】 唐之桥想起之前的尴尬,【人。】 【女人,你终于有新一春了,记得请吃饭哈。】 什么呀?唐之桥扔了手机,瞪着漆黑一团的天花板。不如选择性失忆,对,就这么干,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第18章 其实很不舍 第二天起来,两人都睁着一双熊猫眼。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铺上,大眼瞪小眼,一副要宰人的模样。好在唐之桥比较理智,她知道等下要送父母去车站赶九点钟的动车。 起床匆匆梳洗过后,出来时,正好看到荣嘉实在整理地上的被子。 她走向前,略显尴尬地说:“我来吧,你也快去洗洗,迟了就赶不上动车了。” 荣嘉实点点头,没说什么并钻进了浴室。 唐之桥整理好地上的被子,开门出去时,正好母亲挥手叫她过去吃早餐。 唐母夹了个奶黄包给她,忍不住好奇地问:“昨晚没睡好吗?怎么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唐之桥见母亲一副八卦的神情,非常淡定地说:“还好。”心下却不禁嘀咕,拜托老妈,你脑洞别开那么大好不好?昨天白天我们都累得跟狗似的了,晚上还能干啥?好在你没在那神汤里下什么药,要不然你女儿跟你前女婿还真扯不清楚了。 唐之桥刚在心里吐槽完,荣嘉实就开门出来了。唐母见状,赶忙抛下女儿,热情地招呼女婿去了。 四人用过早餐之后,由荣嘉实驾车开往动车站。 八点四十五分,车子开始检票。 站在检票口,唐母不放心地叮嘱道:“小实,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小桥啊!” 荣嘉实抓过唐之桥的手,紧紧地握住,深情地说:“放心吧,爸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桥的,到时一定为你们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外孙。” 唐母宽慰地笑道:“好好,这就好,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见此情景,唐之桥的眼角不禁抽了抽,荣嘉实你不去演戏真是太惜了,简直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啊!看这动作,看这对白,看这眼神……恐怕奥斯卡演帝都没你专业吧? 挥手告别后,两人步出动车站。站在广场前,唐之桥见荣嘉实还半点没有想放手的意思,蹙眉问:“荣嘉实,握够了没有?” 荣嘉实耸耸肩,笑着说:“呃,还行。” 唐之桥郁闷,问:“什么叫还行?” 荣嘉实得意地说:“那个……我们不是演戏么,你看我演得多逼真啊!你爸妈肯定看不出来。” 唐之桥冷哼,“那要不要颁个最佳新人奖给你啊?” 荣嘉实非常正经一口就答应了,“可以啊,有什么奖励?那个……登山鞋我不要了哈。” “行,那就运动鞋吧。”唐之桥轻松地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不是吧,那太没创意了。”荣嘉实赶紧驱步赶上,问题是登山鞋也好,运动鞋也好,他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唐之桥找到车子后,朝荣嘉实道:“开门。”坐上车子之后,方又问:“那你想要什么?” 荣嘉实一踩油门,将车子开出去,“唔……现在还没想好,这个奖品可以延期么?” 唐之桥吁出一口气,“行,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吧。” 周一的天气并不好,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天空并飘起了毛毛细雨。雨丝打在车窗玻璃上,星星点点、晶莹剔透。 车里开了空调,暧暧的。 唐之桥望着车窗玻璃前的雨刷一下又一下地刮着,将那些细细的水珠全刮不见掉。愣神了好半响,她才低低地说:“荣嘉实,这几天谢谢你。” “呃?”荣嘉实惊诧地张了张嘴,完全没有想到唐之桥会跟他说谢谢。 他知道唐之桥向来骄傲,从不轻易跟人说谢谢,其实应该是她不欲求人,即使求人也说不来软软的话。所以当她以那样的姿态蛮横地闯进他的家,虽然他有些生气,有些不爽,但还是站在了理解的位置去真心帮助她。 谁没有麻烦,没有忧愁,需要求人帮忙,求人解忧?现在事情解决了,他才发现,他不仅在帮她,也在帮自己。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可不就是说得是这个。 “你这就搬走么?”荣嘉实斜靠着卧室的门,看着唐之桥从衣柜里将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叠好放进箱子里,终是忍不住问道。 “嗯。”唐之桥轻轻地应了一句,将箱子盖好,转头微微一笑说:“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父母能快点离开,然后我能快点搬走么?怎么,现在不舍了?”可一说完这句话,她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又没有什么期待,干吗问那样的话。 荣嘉实自动过滤掉那个问题,走向前,提起箱子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唐之桥松了一口气,淡淡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荣嘉实固执地说:“那我就是想送呢?” 唐之桥望着他一双极认真的眼睛,那双眼睛黝黑清澈,都能望见自己的影子。她静默了一会,才妥协说:“那……好吧。”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落到水泥地上,溅起豆大的水珠。而那些水珠漫延开又回落到水泥地上,周而复始,从而形成了一个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水坑。 荣嘉实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箱子,护着唐之桥坐进车内。这次他没开自己的车,而是开唐之桥的。 车子缓缓启动,开出了小区,向唐之桥的家驶去。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车子在一幢名为“碧苑”的楼前停了下来。 荣嘉实低下头,透过雨幕,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说:“原来你就住这啊?” 唐之桥“嗯”了一声,说:“这里环境挺好的,而且离陶艺行也近。”顿了顿,拿过后座的雨伞,“那我先上去了。” 荣嘉实按住唐之桥解安全带的手,说:“我帮你提上去吧?” 唐之桥拒绝道:“不用了。” “那……那我帮你提到门口总可以吧?” 唐之桥这才点点头,说:“好。” 荣嘉实从唐之桥手中拿过雨伞,然后下车,先将她送到门厅处,再折回从后备箱内拎出箱子,提到门厅处放到她脚边。 雨太大,伞太小,荣嘉实深褐色皮衣的后背滑过一道道的水痕。 他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那……那我先走了。” 唐之桥有心于心不忍地说:“嗳,要不等下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荣嘉实微微一哂,说:“改天吧,改天我请你。” 唐之桥望着荣嘉实撑开雨伞走入雨幕中,然后见他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直到他上了车子,见那辆出租车开远了,再也望不到边时,她才提起箱子走入楼内。 雨“哗哗”地下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奥迪车内,某个人将这惜惜离别的一幕看在眼里,而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越握越紧。直到握得不能再紧了,他猛得放开,一把推开车门,冒雨走了出去。 他进入楼内,按了八楼的电梯。 没一会儿,电梯就下来了,他走进去,电梯里空无一人。 显示牌上显示着不断变幻的楼层数字,最后“叮”一声停在了八楼。 他出了电梯,往左走。走近门前,却没按门铃,停顿了很久,久到以为似要离开了,这才伸指按响了门铃。   ☆、第19章 满满的回忆 唐之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只是短短几天没有回家住,结果家里到处积满了灰尘。现在的空气质量到底是有多差?她把厨台刚擦了一半,门铃就响了,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呢?难道是荣嘉实又折回来了? 应了一声跑去开门,打开门见到来人,不禁微怔住。 “你……” 来人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沉,他紧紧盯着唐之桥,说:“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悲。 唐之桥微怔了好一会儿,这才拉开门,淡淡地说:“进来吧。” 邹绪泽走进房间,很自然地先是打量了里面的摆设。唐之桥的这个家布置的很简洁。深蓝色的布艺纱发靠着雪白的墙面,紧挨着布艺纱发的是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此刻玻璃门关着,但深紫色的窗帘是拉着的,透过那扇玻璃门可以望见不远处银白色的雨幕。再沿着玻璃门过来是被刷成奶白色的电视机幕墙,上面镶嵌着一台42寸的索尼彩电,再过去有一扇门,是通往厨房的。 站在这个客厅里唯一惹人注目的是茶几上摆放着的黄色小雏菊绢花,色彩看上去很鲜艳,应该是刚买不久。 “你坐吧,我去烧点水。”丢下一句话,唐之桥并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后,唐之桥拉柜门找烧开水的电热水壶。拿出来灌了水,插上电源,按了开关。 她脑子有些放空,想不明白邹绪泽来找她干吗?难道是为了那艘船,但如果是那样,他完全可以去陶艺行找她。对,他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难道又是云哩告诉他的?哎,不想扯上这个人,可这个人又偏偏跑出来,搅得她心绪不宁。 电热水壶里的水“咕噜噜”地响着,没一会儿电源就断掉了,水开了。可唐之桥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不知。呆愣了好半响,她才回过神。 打开厨柜,她找出两个杯子,放在水龙头下洗了洗,再将开水掉出烫了一遍,然后将杯子倒满,端了出去。 她将杯子放到茶几上,依旧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这只有白开水。” 邹绪泽没有言语,坐到沙发上,定定地望着杯子上升腾起的烟雾。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找她。唐之桥的地址是他问店里的小佳要过来的,当时他没想要来。可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来了。其实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可每次来她都不在家,他不知她去了哪?直到这一次,他见到有人送她回家,而那个人他见过一面,是唐之桥的前夫——荣嘉实。 他跟这个男人见面的那次,当时他还以为是唐之桥相亲的对象,后来才知是她的前夫。那个男人看上去虽然长得不错,但谁知是不是个花心大萝卜,唐之桥和他离婚会是因为这个吗?他还听说那个男人是个医生。医生又怎么样啊,虽然工资高了些,但每天都要和病人打交道,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病而一命呜呼呢?不过唐之桥现在和他离婚了,那样的危机也就不存了。 不过从一开始,唐之桥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而选择放弃他的么?一想到这个,他就很心塞。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邹绪泽问,看那样子应该是过得不好吧?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似乎有些冷,唐之桥双手捧着杯子,想从杯子里汲取一些温暖。她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淡然地说:“挺好的。” “好?”邹绪泽听到这个答案,突得就笑了。“唐之桥,你还真是会自欺欺人。如果好,你会离婚?” 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只这一句话,似乎就戳进了他的心窝。 对于邹绪泽的讽刺,唐之桥觉着有些莫名其妙,“我好不好又干你什么事?” 邹绪泽一默,奚落的语气又变得有些落寞,“是啊,是不干我的事。人的心总是会变的,说好的誓言又有什么用。” 唐之桥听着他说的话和说话时的语气,越加觉得莫明其妙,难道他跑来跟她说这些话,是在忏悔吗? “呵!”她冷笑,“邹绪泽,你在说你自己吗?” “那才是你的真实写照吧?” 唐之桥蓦地站起,愤愤地说:“邹绪泽,你别血口喷人。” “是,是我犯贱才来找你。”是啊,他原本就不该来,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又有什么好找? 唐之桥气愤难耐,他跑来找她就是为了羞辱她的么?亏她还天真地以为他是来说句抱歉的,多可笑。 “滚!”唐之桥指着大门的方向,大声喝道。 邹绪泽走了,室内一片安静,惟有窗外的雨声一阵大过一阵。 荣嘉实回到医院正好赶上饭点。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不少医生、护士和病患家属。他都客气地同他们一一打招呼。 两护士同他打过招呼之后,见他走远了,不禁低下头开始咬耳朵。 护士小周说:“荣医生今天的脸色看上去似乎好差哦?” 护士小王应道:“是哦,你说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啊?不过不是说他没问题么?” 护士小周又立马道:“哎,他要是没有问题,说不准他老婆有问题呢?反正现在这种事,女人的问题总是多过男人,所以啊最好是一结婚就生孩子,谁知道拖久了会不会有问题。” 护士小王似感同深受般地说:“是呢,反正是要生的,不生父母那关就过不了,特别是婆婆,唉……” …… 幸亏荣嘉实没听到她们的对话,要不然还不憋屈死,分分钟钟都想逮唐之桥生孩子了,管他离婚没离婚。 下午上班,他先去病房巡了一圈,写了几条医嘱,这周他在住院部,比起门诊轻松了一些。 到了下班时间,他拿包走人。 回到家开门进去,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突觉好冷清。 沙发旁的茶几上摆放着的照片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卧室里的大幅婚纱照还大大咧咧地挂在墙上……可那个蛮横闯进来的女人却搬走了,一种叫思念的东西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 荣嘉实心情有点沉闷。 他换了居家服出来,坐到沙发上按电视看,一定是房间里太/安静了,所以他才出现那样的幻觉。他思念唐之桥,怎么可能?他讨厌她还来不及呢,思念,简直是鬼扯。 他这么安慰了自己一翻之后,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看了一会儿电视,他觉得肚子有些饿,走进厨房去开冰箱,里面除了水果还有一些酸奶。那应该是唐之桥之前买过来的,还来不及吃完就搬走了,而他是不吃的。 他拿了个苹果,放到水龙头冲洗干净,边咬边回到客厅。 再次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他觉得屁股似乎被什么东西咯到了。拿起一看,居然是一只珍珠耳环。 是唐之桥的珍珠耳环。 他有些颓败。家里唐之桥的气息太浓了,必须毁死灭迹才行,要不然太影响心情了。 他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结婚照要除下,必须除下,还有酸奶要扔了,他又不喝,放着也是过期。还有找一天将这珍珠耳环还给她…… 他找箱子过来正打算装照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第20章 “小三,哪呢?”方际遇的声急吼吼地闯入荣嘉实的耳鼓。 “你才小三呢,你家全小三。”荣嘉实没好气地顶了过去。 他们四个人中雷声年纪最大,方际遇排第二,他排第三,郁辰逸最小。因此方际遇有时为了逗他玩,喜欢叫他小三,而他最烦人家这样叫他,小三小三,叫着也忒难听点了吧。 方际遇嘻皮笑脸地说:“不好这么攻击人吧,攻击我可以,但不好攻击我家父母吧?” 荣嘉实一听死党这么讲,觉着也有理,是自己造次了,于是软了声音问:“找我干吗呐?” “出来吧,大家一起吃晚餐。” 荣嘉实到达“花架”308号包间时,方际遇和郁辰逸早来了,独独少了雷声。 他转头问两人,“老雷呢,他没来吗?” 方际遇坐桌边正悠闲地抽烟呢,见荣嘉实这么问,眼眸微微一抬,伸指潇洒地弹了弹烟灰,语气带了点慵懒,“老雷啊算是被那个女人给套牢了,完全的见色忘义啊。” 说起那个女人,荣嘉实并明白了,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挨着郁辰逸身侧坐下。 郁辰逸抬手倒了杯大麦茶递给荣嘉实,有些不苟同地说:“哎,我觉着吧,人这一生中有那样一个女人也挺好的。”说着,他脑中蓦得出现一个身影,瘦瘦高高,有点小倔强,长长的黑发总喜欢高高束起…… 我靠!他怎么就想起那个女人了?赶忙地甩甩头,把那个女人的身影彻底甩走掉。 “妻奴,这就是典型的妻奴。”方际遇伸指弹弹桌面,下结论地说:“这是一个男人没出息的最根本的超严重表现。” 郁辰逸嗤之以鼻地说:“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满,说不准哪天你也就成那样的妻奴了。” “怎么可能?”方际遇跳脚,“想我方际遇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人套牢?所以这种事绝无可能会出现。” 郁辰逸挑眉,“那你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 “就赌你会不会成妻奴啊?” 方际遇一听来兴致了,兴致勃勃地问:“行啊,那你打算押什么?太不值钱的东西小爷可看不上哦,记得要往大了的押。”心里却想,这样傻逼的赌局,他怎么可能会输?郁辰逸你小子就等着输光裤子,光屁股回家吧! 郁辰逸见方际遇如此挑衅,怎么可能会示弱?心一狠说:“就押‘清溪农庄’,如果你赢了,归你。如果你输了呢?” 方际遇微微张嘴,这小子果然有胆色啊,连“清溪农庄”都押上了。要知道“清溪农庄”那可是块肥肉啊,不仅地理位置好,还有天然的温泉可以泡,遇上节假日那更是游人如织啊,好地方啊! “既然你押这么大,我也不能小气了不是?你押‘清溪’,我就押‘舒爽’整条生产线。哥们,够可以吧?”方际遇大手一挥,豪气地说。 郁辰逸笑眯了眼,“舒爽”整条生产线啊,是个啥概念泥?他歪头想,“舒爽”那可是方际遇公司其下最赚钱的一个洗发用品的牌子了,简直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啊! “行,成交。” 荣嘉实剥着花生,见眼前的两人赌得不亦乐乎,好像完全忘了是叫他出来吃饭的? “你们不用赌这么大吧?”他皱眉,有些嫌弃地问。 “那个……老方,咱也不能这么不讲义气,你看光顾着咱俩赚钱了,把阿实都给忘了。”郁辰逸捣捣荣嘉实肩膀问:“兄弟,你要不要也掺一脚啊?” “别别。”荣嘉实挥手,“我一穷二白的人,哪有什么资本跟你们赌啊?再看你们押的东西,什么‘清溪’、‘舒爽’的,我哪有啊?” “看看,谦虚了不是。”郁辰逸嘿嘿笑,搭住他的肩说:“别介呀,我可知道南门边有一金店,那金店的法人代表可是你吧?壕,别跟哥哭穷啊。怎么样,就押那家金店?” “嘁,你这只蚂蟥。”荣嘉实视死摇头,“那家金店我可要留着娶新媳妇的,不押。” “德性!”郁辰逸撒开手,又兴高彩烈地说:“嗳,我问问老雷看押不押。”说完,跑旁边打电话去了。 这边方际遇开始按铃叫服务员过来点菜,荣嘉实看着菜单,心里嘀咕,老子今天不爽,要大点特点,吃死你个方老抠。 菜还没上桌,郁辰逸郁闷地走回来,将手机丢桌上,气急败坏地说:“我靠!老雷刚一接电话就给挂了。”顿了顿,又神神秘秘地吐槽,“电话里头那可是气喘吁吁啊,估计在办好事,哈哈。这哥们够可以的啊,这个点就开始享福了。唉,可怜了我们仨单身狗,窝这傻不拉几的开赌局,没劲!” 三人纷纷郁闷地摇头。 “嗳嗳,我想起来了,咱们仨来这吃饭到底是干吗来了?”方际遇突得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揪住荣嘉实,痞笑地问:“荣嘉实,老实交待啊,昨晚什么情况啊?” “对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郁辰逸一拍脑门,总算想到重点了。 “什么什么情况呀?”荣嘉实心虚地瞟了两人一眼,想起昨晚自己阴暗的心理,龌蹉的想法,赶忙搪塞道:“就……就突然想到的一个问题,随便问问呗。” “小逸。”方际遇朝郁辰逸使眼色,郁辰逸一见,立马心领神会。两人向前,一人架一只胳膊,方际遇威胁道:“再不说,那可就别怪我们兄弟翻脸无情,大刑伺候了哈。” 说着,两人架着胳膊用力往下按,荣嘉实吃痛,哀求道:“兄弟,别别啊。疼……疼……” “那你还说不说?”方际遇问。 “对,说不说?”郁辰逸附和道。 “说说,总行了吧。”荣嘉实不满,骂道:“你们两只白眼狼。” “快说!” 被逼无奈,荣嘉实只得把自己对唐之桥还会起生理反应的事说了出来。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呢?男人对女人有反应很正常啊,说明兄弟你太久没碰女人了,饥渴难耐啊,哈哈。” “滚!”荣嘉实就知道方际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其实吧……”郁辰逸道:“说性,其实都是荷尔蒙在起作用,女人有女性荷尔蒙,男人有男性荷尔蒙,这荷尔蒙的作用啊,大着呢。你看男人性生活频率,还有那啥啥的勃起角度,肌肉和骨胳等等,所以你对唐之桥有反应那是生理本能,跟爱不爱也没有啥关系。当然了,如果你真对唐之桥余情未了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对唐之桥余情未了?这种可能性或许也是存在的,必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么,而且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再碰触有反应应该也是必然的吧,就是不知唐之桥对他还有没有反应? “嗳,不说这个了。喝酒吧,今天一醉方休啊!” 第二日,唐之桥早早就去了工作室。 她打算静下心来好好将那艘船给做好,可是做到一半,想起昨天邹绪泽说的话,心中又不免怒气滚滚。 放下手中的东西,她深深叹口了气,两年前那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两年前的某一个早晨,那是她跟邹绪泽约好的视频时间。她知道纽约的时间跟中国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为了不影响他休息,所以唐之桥特意将时间定在了早上十点钟,而美国那边正好是晚上十点。 那天她如约打开视频,本想开开心心的告诉邹绪泽,她参加陶艺比赛的一个作品获奖了,可结果当她接通视频时,里面出现的并不是她日夜想念的人,而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很漂亮,带着那么一点点的野性。 她声音清脆,开门见山的问:“你就是阿泽的女朋友?” 一听她叫邹绪泽为阿泽,如此亲密,而且这么晚了还呆在他的公寓,心中不免警铃大做。 唐之桥问:“你是谁,怎么在绪泽的房间里?绪泽呢?” 女人妖娆一笑,“哈哈,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看来阿泽还没告诉你实情?” “什么实情?”唐之桥心里一慌,这特么不都是狗血小说或是狗血偶像剧男主劈腿,然后女配会说的话吗? 女人继续笑着说:“你跟阿泽隔那么远,你凭什么觉得他会等你呢?我告诉你吧,其实他在这很寂寞的,他寂寞的时候就认识我喽,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应该猜得到吧?你又不笨。” “你说慌!”唐之桥大声嚷道。“绪泽呢?你叫他出来跟我说清楚。” “他啊,进浴室洗澡去了啊!”女人闲闲地说:“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你可以自行脑补哦。” “这不会是真的,我不相信。你快叫绪泽出来跟我说清楚?” …… 可是网断了,视频里头那个女人也消失了。   ☆、第21章 当时唐之桥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一定是假的,邹绪泽不可能那么对她。于是她赶慢紧打电话过去,可是电话打不通,打手机又说对方无应答。怎么办?她在qq上给邹绪泽留言,可是发出去的消息石沉打大海…… 或许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而邹绪泽为了逃避她的追问,于是切断了所有跟她的联系方式。刚开始她不死心,后来渐渐得就麻木了,邹绪泽是真的不要她,离开她了。 既然他那么绝情,那就成全他吧。后来她换了手机号码,不再上qq,彻底跟过去说再见。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再见到邹绪泽了,可是现在他又回来了,似乎对她还怀有恨意,可她不明白,这股恨意又从何而来? “唐姐,有人找。”小佳推门进来,打断了唐之桥的思绪。 她不悦地蹙眉,“不是说今天不见客么?” 小佳为难地说:“可是……那个人……”再一转头,那个人已经站在她身侧了。哇噻为什么现在的帅哥动作都那么快呀?之前那个是这样,现在这个还是这样。 唐之桥看向来人,有些惊讶地问:“你?你怎么过来了?”嘴角却不禁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荣嘉实走向前,轻松地说:“我过来看看不行吗?还有顺道还你一样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荣嘉实将东西递了过去,努努嘴说:“看看吧,是不是你的?” 唐之桥接过,笑道:“原来掉你家了呀,害我找了半天。差点要再去买一对了。” 荣嘉实奚落道:“你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没改啊,我还以为你不会了呢?” 唐之桥笑笑,没有言语。原来他还记得她的这个小毛病啊! 记得他们刚结婚那一阵,有一次两人约好去看电影,结果到了电影院,她发现自己的钱包丢了。最后电影自然是没有看成,光顾着找钱包去了。后来回到家,才发现钱包乖乖地躺在茶几上,根本就没有丢。 “那个……你要不要喝点什么,红茶可以吗?”唐之桥问。 荣嘉实打量四周,随意地说:“随便吧。” 红茶是早上刚泡的,可泡了几壶之后,味道就很淡了。唐之桥将之前的茶叶倒掉,又换上了新的。 回转头,就见荣嘉实正拿起她扔在工作台上的那副画在看。 “‘唐泽号’……”荣嘉实轻轻念着上头的三个小字。 唐之桥赶忙走过来,急急地夺了过去,嘟囔了句,“是一个客户拿过来要做的,没什么好看的。” 荣嘉实“哦”了声,突得一拍桌子,兴奋地说:“哈,我想到了。” 唐之桥看他跟看白痴似的,问:“想到什么了?”随即将泡好的茶递了过去。 荣嘉实接过杯子,笑着问:“你之前不是说要颁个新人奖给我么,这个还算数吗?” 唐之桥点点头,“算啊,怎么了?” 荣嘉实挑眉,“那就也给我做个东西呗。” “要做什么?” “唔,现在保密,到时你就知道了。” 唐之桥努嘴,“古里古怪的。” 不过也没太在意,回到工作台前重新做起了东西。她现在手头上做的是一个花瓶,是个富婆订的,说是拿回家要放在客厅里放花。 唐之桥认真工作时浑然忘了还有荣嘉实的存在。而荣嘉实将工作室里的成品、半成品看了一圈之后,回过头,却被唐之桥工作时的专注给吸引了。 今天唐之桥穿了件烟花粉的矮领毛线衣,前面的围兜也是同色系的粉色。可能粉色很衬肤色,也有可能是室内打了空调的缘故,此时看上去她的脸红扑扑、红润润的,煞是好看。 她在很认真的给花瓶上色,一笔一勾都特别的认真。绑在头上的发圈松松垮垮的,她时而低头,时而抬头,那发圈随着她的弧度上上下下的,好似要掉下来般。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荣嘉实没有打搅她,而是坐在一旁渐渐地欣赏她。从结婚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且认真地关注过她。 原来唐之桥也有这么迷人的时候啊!他在心里不禁感叹道。 等唐之桥再次抬起头,才猛然醒悟过来,忙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啊,一忙起工作就忘了时间。那个……很晚了吧。” 荣嘉实抬手看表,“嗯,六点,还好。要不一起去吃晚饭吧?” 邀请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了。可刚说完,放在兜里的手机就猛然振动了起来。“抱歉,我接个电话。什么?要我去加班,医院里难道没人了吗?那个……好吧。” 唐之桥开始收拾工作台上的东西,抬起头正好看到荣嘉实正一脸抱歉地望着她。 她淡淡地说:“你去吧,反正我也习惯了。” “呃?” “你还记得吗?”她望着他的眼睛说:“以前你也有说要陪我吃饭,可是明明说好了,医院的一个电话过来,你就走掉了。很多次,所以我也已经习惯了。当然,我理解,必竟工作最重要嘛。” 荣嘉实呆愣住,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啊,不守信用么?那在唐之桥的心里,自己是不是已没有可信度? 荣嘉实回到车里,刚想发动车子,耳中蓦得又响起唐之桥刚才说的话,想着,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唐之桥默默地将收拾好的东西摆放整齐,这才进了更衣间换衣服。等她从更衣间出来时,发现荣嘉实并没有走。 她诧异地问:“你不是去加班了吗?” 荣嘉实涎脸一笑,“我跟其他医生换班了,我觉着请你吃饭也同等重要。” 两人上了车,荣嘉实才问:“我们这上哪吃饭呀?” 唐之桥系安全带,“你不是老江湖了么,还要问我?” 荣嘉实撇嘴,发动车子,哀叹,“我哪是什么老江湖呀?大部分时间都是跟老方他们在‘花架’混,都没怎么腾过地儿。要说起去哪吃,还真不知道。不过,你不是说自己是吃遍天下无敌手么,哪里有好介绍啊,妹妹?” 唐之桥嘟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吃遍天下无敌手啊?” “朋友圈里说的啊?” “朋友圈?我记着好像是很早很早之前说过的,难道你将我朋友圈里所有的消息都看过一遍了?” “咳。”荣嘉实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心虚地说:“哪有啊,偶……偶然翻到的么。” 唐之桥弯弯嘴角,不再揭穿某人,不过心里一阵乐。 两人去的餐厅名叫“梦想e餐厅”,刚开不久,生意超爆。唐之桥跟云哩来过几次,环境优雅,最主要的是菜味道确实不错。 他们到时包间早就没有了,于是只得坐大厅。 刚坐下,并有服务生端着茶水和菜单上来。 服务生是个小鲜肉,理着个小平头,穿着军绿色的工作服,还挎着个同系的书包,书包上头一颗大大的红色五角星,感觉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似的。 荣嘉实低头轻声问:“嗳,这装扮什么路数呀?” 唐之桥也低下头回,“70、80呀,回忆童年。” “不能吧,我也80的呀,可小时候也不穿这个呀?” 唐之桥憋笑,“那是你妈不时尚呗,我妈就给我穿过,去照像馆里穿的。” 荣嘉实白眼,这女人又糊弄他了。 唐之桥将菜单递给荣嘉实,说:“你看看呗,喜欢吃什么?” 荣嘉实接过菜单,见只是一张纸,不由诧异地说:“这餐厅也太小气了吧,怎么菜单就一张纸?” “土老冒。人家这才叫做in,特色啊。”说着,唐之桥递了一只铅笔过去,“你见着自己喜欢的,就拿笔在后面的框框里打勾。” “哦。”荣嘉实接过笔,开始认真地看菜单,可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点菜…… 他拿着菜单问:“这‘老公背老婆’是什么呀?” 唐之桥解释,“哦,就一羊排,做成拱形的,然后在上面撒满署片,味道很赞哦。” 荣嘉实恍惚大悟,“哦,那就点这个吧。那这个‘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又是什么?” “哦,就是醉虾,里面有全蒜。” “那……这个‘梦里看花’是什么?” “不就是干锅包菜喽。” 荣嘉实咂舌,“啊?这名字取的,真是……” 两人看好菜单之后,唐之桥摇了摇手边的摇铃,之前的小鲜肉款步而来,非常有礼貌地问:“姐姐,约吗?” 唐之桥忙迭声道:“约约约。” 荣嘉实一听又挺莫明其妙的,谁叫他是不耻下问的好青年呢?他低下头悄悄问:“约是什么?”不会是约/炮、约架吧?那也太公然了。 “就是点餐的意思。” “哦。”荣嘉实又再一次恍然大悟,可心里却不屑地想,切,吃个饭还要说暗语,不累么?穷讲究,严重鄙视。 点完单后,服务生笑笑说:“如果您们还有什么需要可以摇手边的摇铃,我们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最后祝您们用餐愉快。” 荣嘉实拿过手边的摇铃,问:“要是每个人都摇的话,他们怎么知道是哪桌叫他们呀?”   ☆、第22章 唐之桥一脸正色的说:“你笨啊,他们在这摇铃里装了gps定位器啊,所以一摇立马就知道了。” 荣嘉实咂舌,“不是吧,这么高端。”说完还特意拿起摇铃端详了半天,“可是看着也就很普通的样子啊?” 唐之桥见他那么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你还真信啊?骗你的啦,里面就装了个感应器,你没见这摇铃屁股后面有根线么?” 荣嘉实放下摇铃,唬着脸说:“敢情你还真骗我啊,枉我这么信任你,失望。” 唐之桥不安地问:“真生气啊?好啦,逗你呢。” 荣嘉实掀掀嘴角,“你以为我真不知道,真那么傻,我才逗你呢!” 唐之桥惹不住也笑了,娇嗔地说:“原来你跟我玩虚的啊,狡猾。” 望着唐之桥娇俏的样子,荣嘉实却舍不得移开目光。 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软绵绵、甜蜜蜜的样子啊!在他印象中,她不是冷冰冰就是很女王,这种小女人的姿态要想看到可比登天还难啊!不过比起之前的那些种种,他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见着荣嘉实扫过来的炯炯目光,唐之桥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 好在菜正好上桌,才缓和了尴尬的局面。 唐之桥夹起一只醉虾放到荣嘉实的盘子里,说:“尝尝看,真的很赞哦。” 荣嘉实夹起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看来我得脱离老方那个不得力的组织了。说自己是食王却只知道自己海吃湖喝,都不带兄弟的说。” 唐之桥知道荣嘉实口中提到的老方就是方际遇,他的四个死党之一。以前虽然她不怎么跟荣嘉实出去应酬,但他四个要好的死党还是知道的。 依照云哩的话来说,这四个男人没一个好的。她说:“雷声太渣,方际遇太花,郁辰逸太混,剩一个荣嘉实稍微好点,可惜太闷,要不然你怎么会跟他离婚?” 唐之桥听完闺蜜的神逻辑,只能“呵呵”一笑。 说荣嘉实闷,以前她没感觉,现在看来也不见得全是那样。 不待见一个人时就会将他的缺点无限制的放大,待见一个人了,或许连他的缺点都变得可爱了起来,人就是这么一个挺莫名其妙的动物。之所以莫名其妙,也就是难以琢磨。 不管是唐之桥之于荣嘉实,还是荣嘉实之于唐之桥。 林琼雁跟台里的一帮同事过来“梦想e餐厅”吃饭。她刚回台里不久,为了拉拢人心,搞好同事间的关系,今天特意请他们吃饭。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她从小就是懂得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熟人。 “阿实,这么巧。” 她从包间里出来上洗手间,回去的路上正好同一个人撞上,那个人跟她赔礼道歉说对不起时,就是在这空档,她一抬头,就望见了坐在不远处大厅里的荣嘉实。 荣嘉实听见有人叫他,茫茫然抬起头,望见是林琼雁,吃惊不小。 “嗨,你好!”他略有些不自然地同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还好吗?”显然林琼雁当唐之桥完全是透明的,好似偌大的餐桌前只有荣嘉实。 荣嘉实点点头,极平淡地说:“挺好的。” 虽然他一早就听方际遇提起林琼雁回国的事,但他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就见面,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状下,唐之桥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不要有误会才好? 此时此景,他想到的居然只有唐之桥。为这个念头,他小小郁闷了一下。 荣嘉实抬头望向唐之桥,却见她表情怪异地望着林琼雁。那表情看上去很不解、很疑虑、很难以置信。 荣嘉实关切地问:“小桥,你没事吧?” 林琼雁顺着荣嘉实的目光望过去,这才注意到唐之桥。 两人的目光一撞上,林琼雁的眼神明显退缩了一下,心里的反弧线逐渐阔大,怎么会是她?居然会是她?她跟荣嘉实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真真小,而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太可笑。这个女人的声音、样子,化成灰她都认得。 两年多前,这个女人自称是邹绪泽的女友,让她的爱情惨遭滑铁卢。现在她又出现在她的面前,姑且她还不知道她的目的,但从她看荣嘉实时那灼热的、期许的目光,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猜测,她跟荣嘉实必定有瓜葛,至于什么样的瓜葛她就不知道了。 林琼雁扬起眉,声音叮咚地问:“阿实,她是?” 明明认得,却装做不认得,这女人好会演戏,当初邹绪泽是怎么看上她的?唐之桥抬头望荣嘉实,她好奇他会怎么介绍。 “那个……唐之桥。小桥,她是林琼雁,电视台主持人。” 于是,没了。 既然她会演,唐之桥认为自己也没问题,况且她还不正跟荣嘉实演过两夫妻的恩爱戏码嘛。 她站起身,微微前倾,笑着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林琼雁微一愣,随即也漾起灿烂的笑,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而她们两手相握的刹那,看在荣嘉实眼里却成了,前女友跟前妻醋意飞溅,卯足劲相杀,而他就是那个被争夺的对象。 转头却想,自己的脑洞果然开得好大! 吃完饭,荣嘉实送唐之桥回家。 到达“碧苑”大楼前,荣嘉实将车熄了火,两人同时转头相问。 “那个……” “那个……” 又同时噤了声。 沉默一会,荣嘉实先开了口,“那个……晚餐吃得很愉快,早点休息。” “哦!”原来他说得是这个,唐之桥略略有些失望,但又为这种失望之情感到汗颜,不是这个,那又想听什么?难道想听林琼雁的事?人就是这点虚伪,明明不可能,但还是想去做比较,看在他的心目中,谁更重要,很自欺欺人。 “那……那个,你刚才想说什么?” “哦,那个……慢点开,路上小心,再见!” 唐之桥说完,没在留恋什么,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其实她原想坦白认识林琼雁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跟荣嘉实讲林琼雁,难免会提到邹绪泽,她又不想将邹绪泽扯进他们之中。 望着荣嘉实将车子开走,唐之桥这才进了大楼。 那一夜唐之桥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梦到邹绪泽跟林琼雁,一会儿又梦到荣嘉实。来来回回的人让她从梦中惊醒,后来起床喝了杯开水之后,后半夜才好些。 隔天,云哩约她去做美容。 唐之桥自然欣喜前往。 她的闺蜜向来善待自己,做美容花钱从来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既然闺蜜这么积极,她在旁边自然也蹭了不少好处。 此时两人躺在美容院小包间的床上,脸上刚敷上面膜等吸收风干。 云哩抿着嘴,含含糊糊地说:“最近被那个雷声烦死。” “雷声?”唐之桥稍稍转头,拿余光瞟了她一眼,打趣道:“他去追求你了?” 云哩不屑地说:“切,姐才看不上呢。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有钱了点么,他当人人都稀罕啊?” 唐之桥下结论,“看来你对他怨念很深啊,他怎么招惹你了?”虽然她跟雷声不是特别熟,但觉他那人不像个惹是生非的人。 云哩郁闷地说:“他不是招惹我,他招惹我们家裴大设计师了。” “裴沐云?”唐之桥笑笑,揶揄道:“招惹她关你什么事啊,不会是嫉妒人家有人追吧?” 云哩唾弃,说:“滚,嫉妒她干吗,想要男人还不容易,分分秒秒勾个手指头的事。” 唐之桥不明白,“既然这样那你烦雷声干吗?” 云哩解惑说:“那他天天来设计室堵我家的设计师,这不影响她的工作热情跟激情么?那还不直接影响我的生意啊?” 唐之桥恍悟,“那倒是。” “所以啊他们四个人谁也别碰,谁碰谁倒霉。” 唐之桥忍不住微叹了气。 云哩见状,问:“怎么了,有心事?” 唐之桥想了想,方道:“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还有比遇见邹绪泽更狗血的人?” 唐之桥冷哼,“可不,我还以为遇见鬼了。正眼一瞧才知是邹绪泽出轨的情人,那女人我挫骨扬灰都认得啊!” “很富喜剧性啊!”云哩八卦地问:“你怎么遇上她的?她跟邹绪泽结婚了吗?好像听邹绪泽的口气似乎没结过的样子么。” “谈场恋爱不一定要结婚吧!”她跟邹绪泽不就是最好的列子。“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事,她居然认识荣嘉实。”   ☆、第23章 对于林琼雁这件事,唐之桥其实也没有太在意。她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对不上心的事会很快地选择遗忘。她选择遗忘邹绪泽,选择遗忘林琼雁,如果他们不再出现,她真的是可以彻底忘掉的。可惜啊,老天爷不长眼,这出现一个又出现另一个,想要愉快地生活都不行。 周末,唐之桥起了个大早。她今天要将上色好的作品送到窑厂去烧制。她打电话跟小佳交代了一下就开车上路了。 已经十二月中旬了,天稍稍有些冷,再加上今天天气又不好,阴阴的,风也有些大。 郊区的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唐之桥将车子开得飞快。 开着开着,她突闻发动机和底盘处有异响传来,然后“喀嚓喀嚓”几声,车子就熄火了。她旋着钥匙发动了好几次,可依旧不行。 唐之桥愤愤地拍了拍方向盘,掏出手机给修车公司打了个电话。那边说会尽快赶过来,可是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也不见踪影。于是又打电话过去,那边说修车师傅在别的地方修,一下子赶不过来。 唐之桥看了看时间七点半了,跟窑厂的师傅约好是八点,眼下这种情况肯定是要迟到了。 无奈之下,她推车门下车,打算在公路上拦辆车。可是飞驰而过的车辆没有一辆肯停下。 怎么办呢? 正当唐之桥在郊区的公路上等车的时候,邹绪泽踏进了陶艺行。 小佳见到来人,赶忙迎上前,笑容可掬地问:“邹先生是来找唐姐吗?” 邹绪泽点点头问:“她在里面吗?” 小佳摇摇头说:“唐姐去窑厂了。” “窑厂?窑厂在哪?”居然又碰不到。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觉着自己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这棵树还不见得是棵好树。可是他虽这么想,心还是抑制不住为这棵树说好话。这棵树或许有苦衷呢,他也不该那么冲动,跟人一言不和就开吵。 这棵树的枝桠虽然一时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但树根应该还是好的吧,他得给她改正的机会,况且她根另一棵树的相互依存关系也结束了,如果他还爱她,何不试着去宽容她呢?就凭着这样的想法,他来找她,结果却扑了个空。 小佳告诉了他窑厂的具体位置,于是他立马发动车子向郊区的方向开去。 唐之桥等在路边,冷风呼呼地吹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想了想还是叫云哩过来救急好了,虽然她这个闺蜜现在铁定还没起床,虽然她的闺蜜有严重的起床气,但她豁出去了,挨骂救挨骂吧,总胜过等在冷风中吧! 她拿出手机刚想拨号,有辆车“嗖”地一声停在了她身侧。她被吓了一跳,回转身,就见车窗缓缓降下,荣嘉实帅气的容颜露了出来。 “小桥,你怎么在这?” 见着荣嘉实,唐之桥仿佛见着了救星。“太好了在这遇到你,那个……可以载我到前面的窑厂吗?” 荣嘉实伸出头瞅了瞅,窑厂?哪呢?“上来吧!”他打开车门,冲唐之桥努努嘴。 唐之桥坐上车,车上的暖气袭来,让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荣嘉实觑了眼她,见她一副满足的样子,不禁乐了。 他问:“你车子怎么了?” 唐之桥说:“突然就熄火了,不知怎么回事?” “你平时没送车去检查?”这女人这么马虎,幸好遇上他了,要不然怎么回去? 唐之桥思索,“应该有送去检查的啊。” “口气怎么不确定,那肯定是没有。”荣嘉实笃定地道,又问:“最后一次送去检修是什么时候?” 唐之桥茫然地摇摇头,“不记得了。” “看吧。我就说么。” “行行行,我知道了,等下回去立马叫修车师傅好好地帮我的车子看一下,总行了吧?” 邹绪泽开着车子向窑厂疾驰而去。 开着开着,遥遥的,他望见唐之桥的车子停在半道。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心中一慌,猛踩油门,车子又加快了许多。 没一会儿车子并停在了唐之桥的车子旁,邹绪泽急急下车走向前,透过车窗玻璃往里瞧,可是里面却没有人。 唐之桥呢,哪去了? “小桥、小桥……”他到周围找了一圈,可是没有任何的踪迹。他焦急地掏出手机打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小桥,你在哪里?” “什么?”坐在荣嘉实身侧的唐之桥愣了下,不明白地问。 邹绪泽急急地说:“我问你在哪?我现在在你车子这里。” “啊?”唐之桥纳闷,他怎么找来了?“我已经坐车走了。” 说完,她并挂了电话。心里却想不通,他怎么会过来找她?自从那次他们吵过之后,她以为他是再也不会来找她了,可是没想到…… “谁的电话?”荣嘉实见唐之桥拿着手机发愣,于是好奇地问。 唐之桥放下手机,说:“哦,云哩的,刚才原本我想叫她来接我的,没想到遇上你了。” 荣嘉实将信将疑并不再问。 车子开了将近五分钟之后窑厂到了。荣嘉实帮唐之桥将东西搬进窑厂,然后站在门外等她。 唐之桥站在里头跟窑厂的师傅说事,不经意间转头望见门口处的荣嘉实,有一种叫“温暖”的东西爬上心头。 跟窑厂的师傅交待完,唐之桥走出来说:“走吧。” 两人上了车,唐之桥问:“我们回市区吗?” 荣嘉实刚想回答,手机却响了。他点开免提,里面一个极年轻女孩的声音并传了出来。 那女孩说:“荣医生,你在哪呢?我们都到了,在路口。” 荣嘉实望了眼唐之桥,说:“给我十五分钟,马上就到。” 挂断手机之后,唐之桥抱歉地说:“是不是因为我的事耽搁你了?”她才想起从开始到现在还没问起过荣嘉实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才不会天真到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来拯救自己的。 荣嘉实摇摇头说:“没事。不过现在我还回不了市区,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这……合适吗?”想起刚才的那个电话,唐之桥猜测那应该是他的同事打过来的。他们该不会是乘周末组织了什么集体活动,而她现在以这样的身份去参加妥当吗? 荣嘉实轻扯嘴角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去吧。” 唐之桥见他这么讲,也不好太矫情,于是并答应了。 车子十五分钟之后果然到达了一个路口,不过这里唐之桥从没来过。 荣之桥走下车,唐之桥也跟着走下车。 在路口的左侧停了一辆七座的面包车,此时车门打开,走出一帮人,男女都有,看着跟荣嘉实都差不多岁数。 那些人见从荣嘉实车里走出一美女,大家“哗”地一声咋呼开了。 一瘦高的男子问:“荣医生,这美女谁啊?” 一稍稍胖点男人打趣道:“该不会是瞒着老婆找一情/人吧?” 这男人这么一说,立马又有附和,“怎么可能啊?荣医生可是新时代的好男人怎么可能劈腿,一定是哪认的干妹妹吧?” 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唐之桥觉着尴尬极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喂,你们别乱说啊……”荣嘉实出来解围。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她……她是荣太太,在婚礼上我见过,怪不得觉着面熟呢。”一女孩子说,听那声音应该就是打电话的那个。 唐之桥一听“荣太太”这三个字,眉毛不禁跳了跳,哎,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荣嘉实见同事们还想拿他们打趣,赶忙说:“你们还走不走了,都说迟了还玩?” 大家一听荣嘉实这么讲,连忙收起嬉笑之心,其中年纪看上去稍稍大点的男人出来说:“丝尚和顺风车队的义工已经先我们一步上去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荣嘉实点点头,然后朝着人群说:“有哪位美女不想挤七座的可以坐我车哦!” 几个女孩子拿眼瞟了下荣嘉实的路虎,又瞟了眼他身侧的唐之桥,纷纷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心里都想,谁那么没眼力劲啊,去当电灯泡。 于是一帮人开始上车,沿着盘山公路进发。   ☆、第24章 荣嘉实的车技很好,开得很稳当,可是即使这样,唐之桥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盘山公路的弯很急,再加上路程有点远,以前她就不是很善于坐车,后来学会开车才好许多。 荣嘉实起先也没有注意到唐之桥的异样,只觉她过分安静,让他觉着奇怪。微微偏过头瞄了一眼,见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心里一惊,赶忙问:“怎么了,不舒服?” 唐之桥轻轻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嗯,有些想吐。” 荣嘉实蹙眉,将车子稍稍开得慢了些,这才问:“你晕车?”以前从没发现啊? 唐之桥苦笑,“以前不会的,可能最近体质变差了吧。” “体质变差?你没照顾好自己吗?”荣嘉实的眉头蹙地越加紧了。 唐之桥将头软软地靠在车座上,说:“可能最近一段时间赶东西赶得比较急,又常常熬夜吧,不过没事的,调理一下就好了。” 荣嘉实不明白作为一个女人那么拼干什么?又不是缺钱。他想了想,似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逗趣说:“要不车子你来开?” “哈,不是吧,你逗我呢吧?”唐之桥被他逗乐了,她现在这样,她敢开他也不敢坐吧。 荣嘉实微微掀嘴角,说:“不都说开车就一定不会晕车么?所以你开车子我坐车,这样你铁定就不会晕了,而我呢是不晕车的,开车太累了,这样大家都很happy啊!” 唐之桥闷笑,“还是算了吧,你的车子我开不惯,那样很危险,没瞧见右边都是悬崖峭壁么?” 荣嘉实自然是跟她开玩笑,看她这么累的样子,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开?“要不你喝点水吧,后座上有。” 唐之桥很听话的伸手去后座找水,找到水后,拧开瓶盖,狠狠地灌了一口,透心凉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喉咙里的那种恶心感似乎消除了一些。 车里不知何时放了音乐,是钢琴曲,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是她的最爱,没想到荣嘉实也喜欢听,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也喜欢听这首钢琴曲?”唐之桥问。 “哦,这个啊……”荣嘉实冥想了一下,“不知是谁放车里的,放着很久了。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放点轻音乐才比较合适,我车里的cd全是摇滚的。” 唐之桥叹气,果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喜欢摇滚的男人怎么可能知道理查德克莱德曼?完全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上的好吧?说不准这张cd是之前她落他车上的,她跟他的精神世界果然是冰雪两重天啊! 听着钢琴曲,唐之桥歪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远处虽然天灰蒙蒙的,但跟海似连在了一起。海天连成一线,倒别有另一番气势。而车子开过的悬崖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虽冬日,但树依旧长得很好,一片连着一片,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渐渐地,唐之桥觉着自己的上眼皮跟下眼皮开始打架,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好,等她醒过来时,车子已经停了。挣扎着坐起身,盖在身上的黑色大衣却滑了下来。 她拾起大衣,愣了愣,这大衣?转头去找荣嘉实,可他已不在驾驶座上了。 唐之桥将大衣挂在手肘间,开车门去找荣嘉实。 停车的地方是一个很平坦的水泥地。车不多,除了荣嘉实的陆虎,还有之前遇到的七座小面包,越过七座小面包是一辆黑色尼桑,一辆白色别克,外加三辆绿色的出租车和一辆小货车。 唐之桥站在水泥地上,朝四周望去,这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水泥路通往山下。而在水泥路的尽头有一个用石块垒成的石阶,她沿着石阶往上走。走到最上面是石板小路。小路旁有用石头盖成的很多间房子,房子的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看样子这些石头房子的年代应该很久远了。 “荣嘉实……” 山林里很寂静,她的喊叫声似乎惊动了不远处树上的鸟,“哇”的一声,那只鸟从这棵树上飞到了更远处地方的树上,然后呆在那,一动不动。 唐之桥继续沿着石板路走,走到一个拐角处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走出来,差点吓她一跳,待她看清来人,这才轻吁出一口气。 “荣嘉实,你去哪了?” “快跟我来。”荣嘉实伸手牵住她的手,唐之桥一时微愣,可没等她想明白,人已被他带着朝前走了。 荣嘉实边走边跟她解释,“刚才我见你睡得很沉,所以就没好意思叫醒你,又怕你醒来后找不到我们,所以就又出来找你了。” “嗯。”唐之桥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左手就那样被人牵着。荣嘉实的手好大好暧,握着他的手,好似一个暖宝宝。她知道自己的手向来就凉,可是却一直没有发现,原来荣嘉实的手是这样的暖。 “哦,你的大衣。”她抬了抬右手,左手没有抽出,任由荣嘉实那样握着。可见他穿着医生白大褂,好奇地问:“咦,你怎么穿这个?” “今天来给那些老人看病么,当然穿这个。”荣嘉实说着露出一特大的笑容,戏谑地问:“是不是觉着我穿这医生袍特别的帅,特别的让人想入非非?” 唐之桥朝他白了一眼,损道:“荣嘉实,你以后最好别说话,一说话将你那医生特有的气质全给毁了。” 荣嘉实回道:“真毒舌,真不知我以前是怎么看上你的?” 唐之桥不甘示弱地顶回去,“你才臭屁呢,我也不晓得以前是怎么嫁给你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荣嘉实说:“算了算了,好男不跟恶女斗。” “你……你才是恶男呢?”唐之桥抽出手,将大衣塞给荣嘉实。 荣嘉实接过大衣,柔和地笑道:“行,恶男今天是来做好事的,请叫我活雷锋,谢谢!” 唐之桥刚想再顶过去,荣嘉实却说:“咱俩别吵了,到了。” 这时,唐之桥才发现他们走进了一个大院,像是一个祠堂。祠堂有些破旧了,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霉味。此刻,里面三三两两的分布着一些人。 有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坐在几张桌子前,而那些桌子上头分别放着不同的标签,那些标签上写着:量血压、测血糖、拿药处等字样。一些老人们很有序的正排队一个个轮过去给医生看。 除了医生们给老人看病外,还另有一些义工,应该是某个理发店的员工,他们统一穿着红色的小马夹,正给一些老人们剪头发。 而再过去一点的地方,有几个义工正往祠堂大厅里搬东西,诸如棉被、大米、食用油、水果等。 荣嘉实指了指不远处的灶台,对唐之桥说,“那边灶台烧水的估计还缺人,你要不要过去帮忙?” “嗯。”唐之桥高兴地应道。她自然是愿意过去的,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早就沸腾了。 原来荣嘉实来这山里是给老人们做义诊的呀,挺伟大的么! 唐之桥走过去加入了烧水行列。 烧水的全是女义工,她们也穿着红色小马夹,上面印着“青年志愿者”的字样。 唐之桥走过去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一个正往脸盆上舀水的女义工说:“要不你就将这水端过去给他们吧。”说着朝前面的几个义工的方向指了指。 那边几个义工里有男有女,他们正给一些理好头的老人们洗头呢。 唐之桥点了点头,将装满水的脸盆端了过去。 老人们洗头也不用自己动手,有义工过去帮他们洗,感觉就跟上理发店一样,洗剪吹一律免费。 有一老太洗好了头,拉着一女义工的手,很感慨地说:“我种了一辈子的田,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啊,临老了倒赶上了一回,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那女义工有些腼腆,笑着说:“没有什么啦,只是举手而劳么。” 唐之桥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笑了,心想,参加这种正能量的活动真的让人很振奋啊! 那边坐着看诊的荣嘉实偶尔抬起头,望一眼人群中卖力的唐之桥,不由会心地抿嘴一笑。 旁边的医生瞧见了,不由打趣道:“荣医生,可以啊,都带家属来做好事了。我看这事得报道报道,怎么着也得让医院里的宣传科给你们颁个‘模范夫妻’的锦旗么?这叫鼓励大家以后要多多向你们学习,哈哈……” 荣嘉实听到,嘴角不由抽了抽,学习,学习什么?学习怎么离婚外加怎么欺瞒老人大演特演恩爱戏? 要洗剪吹的老人比较少,而看病的老人比较多,唐之桥他们这边都弄好了,荣嘉实那边还排着一溜长的队伍。 她越过人群朝荣嘉实那边看去,只见他坐在一张长凳上,正耐心地帮一位老人测血压。他脸上带着很温和的笑,那笑很真诚,很纯真。以前她见过荣嘉实很多种样子的笑,嘻皮笑脸的笑,浮夸的笑,眉梢轻轻吊起很僵硬的笑……可那些笑没抵内心深处,只是浮于表面。 在唐之桥的印像中,她觉着荣嘉实也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顶着父母的光环,披着医生的外衣,游戏人间。像这样暖人心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去做?拉着死党们每天醉生梦死还差不多。可是今天,确实让她见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荣嘉实。 今天的荣嘉实很有爱心,很善良,很……可爱。   ☆、第25章 老人们有独自前来的,也有相互搀扶着而来的。老头老太一对,满头白发,脸上爬满了皱纹,看上去却特别恩爱。 等忙活完了,唐之桥坐在一凳子上跟一老太聊天。 那老太七十八岁了,头发全白了,不过身体看上去还很健朗。她说:“女孩子,你是不是荣医生的女朋友啊?” “啊?”唐之桥一愣,问:“您老怎么这么问?” “嗨,你别看我这么大岁数,但心还是跟明镜似的。刚才不是荣医生接你进来的么?他来这里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带女孩子过来呢。”老太拉住唐之桥的手,又絮絮叨叨地说:“荣医生真是个好人,对我们这些老人可好了。唉,要是没有他们常过来看我们,为我们做义诊啊,我们什么时候死在这深山里都不知道呢?” 老太说着,有些唏嘘,抬手擦了擦眼角。 唐之桥听了也有些难受,纳闷地问:“那你们的子女呢?他们怎么不接你们下山生活?” 老太叹气,浑浊的双眼望向祠堂的门外,有些感伤地说:“唉,这么高的山,虽然通上了公路,但还是不方便,山里的年轻人全下山谋出路去了,山上就剩我们这些七老八十的老人了。子女们接我们下山,哪那么容易啊,有些老人的子女们自己生活条件也不好,又怎么可能接我们下山呢?再说哪怕有条件接我们下山,我们也适应不了山下的生活了。在这山里,我们呆一辈子了啊!” 唐之桥抬头望着祠堂里的老人们,他们看上去岁数都蛮大了,有些身体看着还健朗,有些就显得病恹恹,做子女的怎么会忍心丢下他们不管呢?“那……那他们不来看你们吗?” 老太说:“有是有来的,但很少。他们也有他们的生活,忙工作,忙孩子,哪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看我们啊。唉……” 唐之桥想起坐车上来的山路,虽然是刚建的,路面也很好,但路程实在是远。上山前她还特意问过荣嘉实,开车上去要多久?荣嘉实说至少要一个来小时。当时她就咂舌了,这么远要是没车怎么办? “那您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怎么下山啊?” 老太面露难色地说:“如果不严重就慢慢熬,阎罗王不收的话总能熬过去的。如果实在熬不住,第二天起早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然后到路口坐公交车去邻县诊所看医生。如果真不行了,那就只能老死了。唉,我们这些老人啊命比纸薄。” 唐之桥不明白,问:“为什么去邻县而不去本县呢?”在她的意识里,本县总比邻县好吧。 老太解惑道:“我们这靠近邻县,下山去邻县看,比起去本县要近。”唐之桥了悟地点点头,原来这样啊!“所以我们这些老人真的很感谢荣医生他们啊。” “他们常来吗?” 老太点点头,“嗯,一个月来两次左右吧。来时还给我们带吃的带穿的,说起来比我们的子女还好呢。”老太扯起轻轻的笑,话语里满是感激之情,可又怕唐之桥听腻烦掉,赶忙又道:“哎,不说这个了。”顿了顿,又问:“女孩子,你结婚了没有啊?” “啊?我啊?”唐之桥还真不知该怎么跟这个老太讲她跟荣嘉实之间的事。如果她说结婚了,就跟你一直叫好的荣医生结得婚。这老太会不会说好眼光啊,懂得选男人。可她要是再告诉她,虽然结婚了,可惜现在离婚了。这老太会不会怨念她,然后替荣嘉实鸣不平。她一定会说你这女孩子太没眼光了,这么好的男人都会放弃。所以说与不说都是错,保持缄默最好。 老太见唐之桥没有言语,只知女孩子害羞,并不再相问。 渐渐得午餐时间到了,来看医生的老人渐渐少了下来。有老人相邀义工们去家里吃饭,但被义工们婉言谢绝了。老人们生活过得清贫,他们可不好意思去蹭吃蹭喝。 盒饭是之前就准备好的,一人一盒。发到荣嘉实和唐之桥的时候,盒饭就只剩一盒了。 发盒饭的女孩子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荣医生,就剩一盒了,怎么办?”她拿着盒饭,看看荣嘉实,又看看唐之桥,不知该把盒饭给谁好。 荣嘉实脱下白大褂,笑着说:“没事,一盒就一盒吧,给小桥好了。” 那女孩子一听,赶忙将盒饭递给唐之桥,可唐之桥哪里好意思拿呀?想着原本她就是临时要过来的,人家没准备她的那一份也正常,现在更没有理由叫荣嘉实饿着肚子。 “不不,还是给荣医生吧。”唐之桥将盒饭推给荣嘉实,说:“还是你吃吧,反正我现在肚子也不饿。”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荣嘉实拿过盒饭又递给了唐之桥。 唐之桥没接,嘟囔道:“你都说一顿不吃饿得慌了,我这要是狼吞虎咽地一吃,你怎么办?” 荣嘉实嘿嘿笑,挑了挑眉,说:“要不这样吧,咱俩分着吃就行了。”转头朝刚才送盒饭的女孩子嚷,“小周,筷子还有吗?” 小周多识趣的人啊,见这两位要秀恩爱,赶忙将筷子递上,“有的有的,还多一双。” 荣嘉实接过筷子,打开盒饭,将饭盒里的饭拨一点到菜盒里,然后将菜盒里的菜夹过一点,弄好之后推给唐之桥说:“吃吧,咱们分着吧。” 唐之桥见自己饭盒里全是菜,而荣嘉实的饭盒里菜好少,于是伸筷子拨拉出好多牛肉夹到荣嘉实的饭盒里,说:“我不吃牛肉,全给你吃吧。” 荣嘉实望着饭盒里的牛肉,愣了愣,记忆中唐之桥明明是很喜欢吃牛肉的吧。 唐之桥抬头见荣嘉实拿疑惑的眼神望自己,知道自己撒得小慌被揭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了好了,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两人情深意切、忘我投入地分饭吃,完全忘了周围还有一双双看好戏的眼睛正看着他们呢! 瘦瘦的穿着医生袍的男人羡慕地说:“荣医生,你真好命啊,娶了这么一个不仅漂亮而且还懂事的老婆,真有福气啊。” “可不?不过秀恩爱死得快哦。”稍胖点的男人眯眼一笑,没一会儿偷偷凑过来问唐之桥,“嫂子,你家还有妹妹吗?” 唐之桥完全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得说:“没有,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稍胖男人装作悲痛欲绝地样子说:“唉,老天果然好不公啊,为何如此待我啊!心痛心痛……”转念又问,“那嫂子还有没有朋友是没有嫁人的啊?” “呃?”唐之桥被这家伙弄得有点懵,她朋友嫁没嫁人跟他毛线关系啊? 荣嘉实见状,拿筷子敲了下稍胖男人的头,“得了啊小邓子,别没完没了影响你嫂子吃饭了。她要是有朋友没结婚,也不介绍给你。还有我们俩就秀恩爱了,怎么了?有本事找去啊,否则连羡慕都没你的份。” 周围的人听了,一阵哄笑。而唐之桥羞得快将脸埋进盒饭里了,荣嘉实这帮同事都是些什么人啊,嘴巴真是臭! 吃完了饭,大家又开始了早上没完成的工作。 唐之桥跟着一些女孩子收拾大家吃剩下的饭盒。她正弯下腰收拾东西呢,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下。 抬起头,见是荣嘉实,诧异地问:“有事?” 荣嘉实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东西递了过去。 “给你。” “什么呀?”唐之桥好奇地接过,打开袋子一看,居然是个白煮蛋。 她展颜一笑,问:“哪来的白煮蛋?” “早上出门前特意煮的,不知半道会遇上你,早知就煮两个了。”荣嘉实有些懊恼,如果预卜先知就好了。“那个……我怕你中午没吃饱,所以这个给你垫垫肚子吧。还有鸡蛋比较有营养。” “喂,那你……”唐之桥拿着那个鸡蛋刚想说,可是荣嘉实已经跑远了,你不是也没吃饱么?“傻子。” 心中却很暖。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义诊终于结束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来拍合照吧!” 于是,一帮人咋咋呼呼地跑到祠堂门前的空地上排成两队排合照。 唐之桥原先是站在队伍左侧第一个的,中间隔着好几个人才是荣嘉实,又不知谁喊了一句,“嗳嗳,等等,不行不行,模范夫妻没站一块嗳。” 于是大家眼睛齐唰唰地看向两人。唐之桥觉得自己的存在感顺间就飙升到最高层次,哎,想做个低调的人都不行。 不知谁拉了她一下,她由第一个位置变成了第二个位置,又不知谁拉了一下,她又向前更进了一个位置,如此反复循环,没一会儿她就跟荣嘉实并排站在一起了。 站在前面拍照片的小伙子更加逗趣,他挥手嚷,“嗳嗳,模范夫妻两人拥住笑一个么,别这么僵硬,这是拍照又不是赴死,好吧?一、二、三……茄子。” 荣嘉实轻轻拥着唐之桥,两人浅浅微笑,就那样定格成了永久的瞬间。   ☆、第26章 回去的路上,阴阴的天下起了雨,“噼里啪啦”敲打着车窗玻璃。唐之桥回转头望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小山村。此刻那山隐进缥缈的云雾中,连着小山村也不真实起来。 唐之桥呆楞半响,想到一句诗“云深不知处”。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掉出来了,再说帅哥可坐你旁边啊!后头可只有山跟树,前头也有。”荣嘉实调侃道。 唐之桥没理他,调转视线望向前方。雨幕下,整个山林变得更加苍翠欲滴起来。 “嗳,荣嘉实,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呗。” 唐之桥说:“你怎么想到要去山上为老人们做义诊的?” 荣嘉实淡淡一笑,戏谑地问:“你想听官方的还是非官方的?” “还不同么?” “那当然。” 唐之桥说:“那就先官方的吧。” “官方的就是,青春是我们的名片,服务是我们的志愿,以己之力,为社会上需要帮助的人贡献一份力量。” 唐之桥听完不由地笑了,这样的措词明明像是广告语。“那非官方呢?” 荣嘉实耸耸肩,极轻松地说:“想做就去做喽,没有想那么多。” 唐之桥不由赞道:“这么爽快,够酷呀!”她想不到荣嘉实的人生原是这么豪迈自在的。 荣嘉实又突得收起玩笑之心,正色地说:“其实山中的那些老人挺可怜的,没医没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都没人知晓,有些老人连见子女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唐之桥听完荣嘉实的述说,心情也有一些沉重。以前她可能还不相信,现在亲眼所见,发现那些生活在深山里的空巢老人的晚年生活确实让人堪忧。 唐之桥瞥了一眼荣嘉实,说:“看不出来,你的情操还蛮伟大。” 荣嘉实听完后,得意洋洋地说:“是不是对你的前夫另眼相看了呀?是不是觉得跟我离婚的举动挺错误的啊?我勉为其难,怀抱随时等你投入哦!” 唐之桥无语望天,“荣嘉实,你果然是辩论社出来的,少贫嘴了,好好开你的车吧。” 两人一路再无话。 车子开到路口后,大家道别,相约哪天再一起回山里,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差不多经过窑厂路段时,荣嘉实想起早上送去的东西,不禁问唐之桥,“要去趟窑厂吗?” 唐之桥看了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摇摇头说:“不用了,改天我再抽时间去吧,现在雨下太大了。” 荣嘉实点点头,状似很随意地问:“等下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唐之桥想了想,答应了,心里却吐槽,不要再遇到林琼雁才好,有种跟荣嘉实吃一次饭就吃怕了的感觉。 两人又开始沉默。车里开着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路况信息,哪哪又堵车了,哪哪又发生交通事故了,哪哪要上高架桥……现在正好是饭点时段,感觉哪哪都拥挤。 郊区的公路没有路灯,有点黑,荣嘉实开得小心翼翼。 “今天几号了?”荣嘉实不经意问了一句。 “呃?”唐之桥正望着如墨的夜色神游太空,荣嘉实一问,她有点回不过神来,定了定,翻出手机的日历,看了一眼,才道:“今天20号了,12月20号,哎,时间过得好快啊!” “12月20啊……”荣嘉实喃喃道:“那离圣诞节不是很近了?” “嗯。” 荣嘉实轻吐道:“圣诞节那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唐之桥一愣,“怎么?” 荣嘉实面无波澜地说:“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卧了个大槽,他这是在干什么?居然约唐之桥圣诞节去干这么浪漫的事。可结婚那会儿也没这么积极热情过啊,现在婚都离了,两人也没有毛线关系了,而且恩爱戏码也演完了,不是该离得越远越好么,可是自己居然还要往前凑,这是几个意思啊? 完了完了,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上次就说要去看神经内科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说出的话能收回么,如果可以,他要收回刚才的相邀喂。 可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他却又忍不住斜瞟眼去看唐之桥的表情,她是会答应还是拒绝呢?如果她答应了,自己该高兴吗?哪果她拒绝了,自己该伤心啊? 啊,儿女思情果然是没劲,好费脑细胞。像他这种高大上的人,果然是呆在手术室里或是急诊室里比较好啊,那些东西习惯成自然了么,不用再花太多脑细胞。 唐之桥显然也没想到荣嘉实会约她圣诞节去看电影。去年的圣诞节他们都干什么去了么?哦,她想起来了,他们啥事也没干。因为他们各自活动去了,她约云哩吃饭逛街去教堂参加圣诞晚会凑热闹,至于荣嘉实干嘛去了,天才晓得。 后来两人回到家都深更半夜了,话都没说几句就各自睡觉了。 那时,她跟他怎么会冷淡成那样?还是那句话,天晓得哦。 “那个……”唐之桥舔舔干燥地嘴唇,说:“到时再说吧,反正还有好几天呢。” 显然这是拒绝吧?荣嘉实“哦”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心还是“嗖”得一声沉了一沉,原来拒绝是会有一丢丢不开心的。不过这一定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跟其它什么爱不爱,情不情一定一定没有关系的。 两人回到市区,随意找了个餐厅吃饭。吃好之后,荣嘉实又秉承男士一贯的优雅作风打算送唐之桥回家。 可是车开到一半,荣嘉实接了个电话,差点给吓尿掉,赶紧将车往回开。 唐之桥一见不对劲,赶忙问:“怎么了?怎么往回开?” 荣嘉实说话时声音都带颤了,“我妈去我家了。” “啊???” 犹如晴天霹雳。 荣嘉实匆匆忙忙将车子开回家。两人出了电梯时,荣嘉实拉住唐之桥,说:“喂,唐之桥,你说过的,咱俩可是‘帮帮忙’的关系。之前我可是帮过你的哦,现在你可不能过河拆桥,怎么着咱还得将这戏给演好喽。” 唐之桥笑靥如花地挽住荣嘉实的胳膊,说:“放心吧,我可是讲义气的人。开门吧!” 荣嘉实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掏钥匙开门。 门开了后,两人在门厅处换了拖鞋,继续手挽手恩爱非常地走进客厅。 一进客厅,古兰听到声响,赶忙从厨房里钻出头,见两人粘得跟蜜似的,不由开心地问:“你们上哪去了?” 荣嘉实:“做义诊去了。” 唐之桥:“吃饭去了。” 古兰一听,怪异地看着两人,心想,怎么两人的答案不一样呢? 荣嘉实同唐之桥两人转头互瞪,挤眉弄眼。于是答案又成了这样…… 荣嘉实:“吃饭去了。” 唐之桥:“做义诊去了。” 荣嘉实伸手去拦古兰的肩,打哈哈地说:“妈,其实是这样的,今天我跟小桥先是去做了义诊,然后刚才去吃饭,回来的路上就接到您打来的电话了。” 唐之桥见状,也立马机灵地附和道:“对对,妈,就是嘉实说得那样。” 古兰这才颇满意地点点头。 荣嘉实安抚母亲坐到沙发上,这才问:“不过话说回来,妈,都这么晚了,您怎么想起来我们这边了呀?” “哦。”古兰经儿子提醒,这才想起厨房里还温着一壶汤呢。她站起身,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还能来干吗呀,当然是给你们送汤来了。” 唐之桥跟荣嘉实面面相觑,也跟着古兰进了厨房。 古兰揭锅盖将汤端了出来,“刚才来时这汤还温着呢,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回来,所以我就放锅里再暖了一下。现在喝,正好。” 说着,将汤盛到碗里,一人一碗端到两人面前。 荣嘉实望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蓦得就想起之前唐之桥母亲逼他喝的那碗。不是吧,做母亲的是不是都有通病啊,有事没事怎么总喜欢逼人喝汤啊? 汤的气味有点难闻,荣嘉实不禁拿手掩住鼻子,不豫地问:“妈,这什么汤呀?味道好怪。” 古兰白了一眼儿子,没理他,却走到唐之桥面前,很热忱地说:“小桥啊,这可是好汤,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熬的,滋补养颜,滋音补肾,喝啥补啥,绝对的极品,你可得全喝光哦。” “呵呵……”唐之桥面露难色,既然这么补的汤,您干嘛不留着自己喝,还这么辛辛苦苦地端来让我们喝,这汤真有这么好,才怪呢?不过她自然是不敢实话实说的,只得期期艾艾地说:“这汤……有点烫。” “没事没事,等凉点了再喝。”转头又去逼荣嘉实,“儿子,快喝呀,看什么呀?” “哦哦……”荣嘉实咽了咽喉咙,闭起眼,视死如归地想,死就死吧,不就一碗汤嘛。 他这刚往下灌,却听古兰幽幽然地说:“这汤啊以后得天天喝,所以妈决定了,每天炖好了送给你们。” “噗……”荣嘉实喝到一半的汤全给呛了出来,欲哭无泪地问:“妈,您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第27章 “你妈妈什么时候回去啊?”唐之桥被困在房间里抓心挠肺的。 要知道她在这房间里都快闷了半个多小时了,可是她家前婆婆还是没有要走的迹象。她刚才偷偷开门往厨房的方向觑了一眼,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在厨房里忙活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要说她这个前婆婆,看着态度老好,总是笑眯眯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老太太脾气肯定好到爆。其实只有相处久了才知道,她这个前婆婆是很强势的,什么事总喜欢叫别人听她的,不听她就不爽,所以很多时候她也不敢太忤逆她。 荣嘉实半靠在床头,忧闲地翻着手中的杂志。翻一页然后抬头觑一眼唐之桥,低下头时,嘴角轻轻向上翘起。 这一刻,他怎么那么想感谢母亲呢?如果母亲不来,他跟唐之桥就不用演恩爱戏码;如果不演,唐之桥现在自然不会跟他呆同一个房间;如果不呆在同一个房间,他自然就看不到唐之桥拙急时的神情;看不到唐之桥拙急的神情,他的心情就不会这么愉悦。嗯,此时此刻他身心很愉悦啊! 想了想,他还得感谢一个人——方际遇。试想那天如果方际遇不打电话过来,他就会将家里关于唐之桥的东西全给收拾起来;如果收拾起来了,他母亲一来,肯定会问这问那,到时他该怎么回答?如果回答的不好,那就会面临穿帮的可能;如果穿帮了,那他的人生一定会再次陷入黑暗;如果黑暗了,他就会非常不爽;如果不爽了,他还怎么愉快地给病人看病?所以看吧看吧,这下病人有福了。 唐之桥郁闷地叹口气,转过身一眼望见怡然自得的荣嘉实,心里那个火“腾”一下就冒出来了。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床上,微眯眼翻杂志,一副爽到爆的样子,可她还得站在这左三圈右三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抓破头想法子。这一对比,忒不公平了吧? 怒火功心地唐之桥走到床边去扯荣嘉实的胳膊,蛮横地说:“荣嘉实,我不管,你快让你妈回家去!” 荣嘉实觉着唐之桥这么一扯,就跟挠痒痒似的,不痛还挺舒服。他眨了眨眼,摊摊手,装作很为难地样子说:“我怎么让她回去啊?哦,等一下我去赶人老太太,她还以为我嫌弃她呢,要是一抹眼泪哭给我看怎么办,我还不疯掉啊!” 唐之桥泄气,“那怎么办啊?你妈刚才还说要每天给我们送汤呢,难道我每天都得来?” 荣嘉实“嘶”了一声,为难地摇摇头,“这的确很难办啊!不过要是你不来不就穿帮了,那我们之前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唐之桥想想荣嘉实的话也对,之前那么辛苦的演戏又是为哪般啊?要是现在穿帮,那他们之前何苦来着呀?可是要她每天都来,就跟签到似的,这也让她很不爽啊! 唐之桥想啊想,想出一主意,说:“要不你去跟你妈谈谈,叫她不用那么积极,说好听点的,就说怕累着她,我们于心不忍。” 荣嘉实听了之后,觉着这主意不靠谱,“你觉着我妈是那种见着困难就会后退的人么?她会越挫越勇的。我跟你打赌,她肯定会这么讲……”说着,学着古兰的声音道:“哎呀妈不累,你们把汤喝光就是妈最大的安慰。你知道我妈搞公关可是有一手的,要不然怎么降服的了我爸呀!” 唐之桥蹙眉,她前婆婆搞公关这一手,她也是挺佩服的。“那……要不然你跟你妈讲就说那汤我们可以自己熬,叫她把配方给我们不就行了?” “有这么简单的事。”荣嘉实挑眉,“我妈肯定会这样子讲,哎呀你们哪有时间熬汤呀,光说不练那可不行,那汤可得看火候的,你们弄不来。”一摊手,道:“看,结果还是白搭。” 唐之桥一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火了,腾得站起,问:“那你说怎么办?” 荣嘉实摸下巴想主意,“要我看,咱俩还是过打地铺的日子比较保险。” 一想到又要回到过打地铺地日子,唐之桥真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不过既然答应了荣嘉实的事,自然也不好意思食言。 她叹了一口气,闷闷地问:“那今晚怎么办?” 荣嘉实见唐之桥同意了,赶忙从床上坐起,喜颜悦色地说:“好办呀,我睡地铺你睡床。之前那被子还放在柜子里没挪窝呢!” 唐之桥不信任地问:“这么好,你没打什么歪主意吧?” 荣嘉实举手发誓,“我能打什么歪主意啊,天地良心,我可是好心,你可别当驴肝肺哦。” 唐之桥只得妥协,“唉,先凑合吧。”可是一看自己啥都没带,又为难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啊?” 荣嘉实乐呵地说:“那就用我的呗。” “用你的?”唐之桥眉梢抽了抽,“用你的毛巾、牙刷、睡衣、睡裤……” “对了我还有一件白衬衫,要不要?” “白衬衫?”唐之桥不明白。 荣嘉实说:“那小说中不都是这么写的么,女主没有换洗衣服,于是男主就丢给她一件白衬衫,然后女主换上男主的白衬衫就会到膝盖处,露出一双白嫩嫩、滑不溜丢的腿,男主鼻血就下来了。” “呵。”唐之桥冷笑,“这骗小女生的小说你也看?还到膝盖处,那女主到底是有多矮啊?” 荣嘉实得意地说:“说不准那男主很高啊!不过什么骗小女生啊,那可是都市情感小说。” “都市情感小说跟小言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小言是给小女生看的,都市情感小说的阅读对象可男可女啊。” “好吧好吧,不跟你争这个。”唐之桥不再理荣嘉实,向柜子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嘲笑,“既然你这么喜欢看,说明你年轻,心态好嘛,呵呵……” 她打开柜子门,从上头并排放着衣服的位置数过去,数到第三叠停住,然后从上往下数到第五件,拿出一看,那套居家服果然还在,全新的。 这套居家服是红蓝格子的,之前是她买给荣嘉实的,可他嫌这衣服难看,所以就一直没有穿。后来她叠好放在衣柜最里面,没想到现在还是放在这个位置,一直就没挪过窝。 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出来后,荣嘉实盯着她看了半响。 “喂,荣嘉实,你看什么看?” 荣嘉实嘟着嘴问:“你怎么没穿白衬衫啊?” “滚!”唐之桥将手中擦头发的毛巾一把掷了过去。 唐之桥一边坐在床畔吹头发,一边望着荣嘉实抱被子打地铺,心情极好。 吹干了头,她还是不死心地偷偷打开房门往外瞧,客厅里灯火通明的,老太太果真还没走。 阖上门,唐之桥有点想不通,这老太太今晚的举动有点怪异啊,平时也没她这样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嗳,荣嘉实,你说……你妈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荣嘉实掀开被子一角,坐了进去,茫茫然地问:“发现什么?” “发现咱们离婚了呀?” 荣嘉实笃定地说:“不可能。” “为什么呀?” 荣嘉实躺进被子里,解释说:“我还不了解我妈吗?如果她发现咱俩离婚了,一定会有如下三种表现:一、一定会狠狠地教训我一顿;二、一定会想尽办法劝我们复和;三、一旦无法劝合,一定会拿着从三大姑四大婆那里搜罗来的照片叫我再挑一个。可是我没收到照片啊,所以安啦,我妈一定不知道的。” “是这样么?” “其实今晚她的举动可以归结成是这样的……”荣嘉实转过头,定定地望着唐之桥,张嘴说:“她想我们进行造人计划。” “咣!”唐之桥只觉自己被某样东西给砸到了,果然是……有奸计。 “咚咚……”在唐之桥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唐之桥一慌,偷偷说:“你妈不会来查岗吧?” 荣嘉实摇头,“我怎么知道啊,我妈向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呀?快收拾东西呀,要是被你妈看到你打地铺,还不死定了。” 经唐之桥这么一提醒,荣嘉实醒过味来了,赶忙从地铺上爬起。然后两人手忙脚乱地将被子卷着团,抱到床上,用被子盖着遮挡。 “那个……我先去浴室里躲一下,如果你妈问起就说我上大号去了……”说完,唐之桥一溜烟就跑进去了,“砰”一声就将门给锁上了。 荣嘉实吁出一口气,最后望一眼屋里,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打开房门,扯起大大的笑问:“妈,您这是干吗呀?” “哦,是这样的。”古兰偷瞄了一下屋里,见床上鼓鼓涨涨的,还以为唐之桥睡下了,于是偷偷朝荣嘉实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声地问:“哦,小实啊,你电脑密码是多少啊?” 荣嘉实挠头,“你问这干吗呀,家里不是有电脑么?” “嗨,家里电脑太慢了,我想查点资料,快说吧,多少?” 荣嘉实报了几个数字,古兰这才心满意足地走进了书房。 关上门后,荣嘉实又去敲洗手间的门,“出来吧,唐之桥,我妈走了。” 唐之桥高高兴兴地开了门,一脸兴奋地说:“你妈走了吗,回家去了?” 荣嘉实郁闷地摇摇头,“没走,说是要去书房查资料。” “去书房查资料?这么怪异?”   ☆、第28章 对于婆婆怪异的举动,唐之桥着实想不通。如果真想他们造人,好歹得留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他们才行啊!现在她这么急吼吼地闯进来,而且还有点非赖着不走的意思,这到底是为嘛呀?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等等……唐之桥脑中突得灵光乍现—— “荣嘉实,我记得你这房间靠床的墙壁应该是连着书房的吧?” 荣嘉实懒懒地横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叠放在脑后,双长腿挂在床沿是,换啊换的。见唐之桥这么问,他打了个哈呛,点点头,“是呀,怎么了?” “你妈该不是想要听壁角吧?” 荣嘉实一听就乐了,“哈哈,唐之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拼命忍住笑,坐起身,正经地说:“我妈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吗?” “怎么不可能啊,你不是说你妈是不按牌理出牌吗?所以这种情况是完全存在的呀?”说着,唐之桥站起身爬到床上,弓着身子,将耳朵贴到墙上去。 荣嘉实见她那样讲,自然是不苟同的,反驳道:“那既然那样,我妈还问我密码干吗呀?直接去书房偷听不就可以了,干吗还要惊动我们?” 唐之桥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说:“嗨,这就是你妈高明的地方呗。她这样就是明正言顺地进书房,哪怕被我们撞见了,也不会穿帮啊?再则她跟我们打心理战呢,她笃定我们一定不会想到这一茬。你想啊男女间那啥啥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想到有人听壁角呢,是吧?” 荣嘉实撇嘴,见唐之桥兴致这么高,忍不住好奇,也跳上床,学着她的样子弓着身子,将耳朵贴到墙壁上,不过嘴上却说:“龌龊,唐之桥,我跟你讲,你这种想法太龌龊了。” 唐之桥白了一眼,嗤笑,“如果我龌龊,你又跑上来干吗使呀?” 两人静静地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好似墙壁的另一头贴了一个人在听壁角,好似又没有。 半响,荣嘉实泄气地滑坐到床上,幽幽然地说:“唐之桥,我倒有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唐之桥还是不死心地趴着,小声问:“什么主意?” 荣嘉实诡秘一笑,转头拉住唐之桥的手往下用力一扯,唐之桥一个不留神,堪堪跌进了荣嘉实的怀里。 “啊!”她大叫了一声,偏过头怒瞪荣嘉实,压低声音问:“你干吗呢?”可这一偏头,她就愣住了。 此刻,她跟荣嘉实靠得极近,她的唇离他的的唇只余十厘米左右,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喷薄而出的气息,以及他喉咙里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微张着嘴,半刻都不敢动。可她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地厉害。 荣嘉实俯下自己的嘴,慢慢靠近,再慢慢靠近……就在它们要碰上的时候,他的嘴突得偏离了方向,俯至唐之桥的耳畔,轻语道:“唐之桥,你的脸红了哦!” 唐之桥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耍她,恼怒地推了一把,而荣嘉实突得叫了声,“嗯!” 唐之桥爬起身,站到地上,双手叉腰,“荣嘉实,你……你说的主意呢?” 荣嘉实轻松地伸了个懒腰,也走下床,站至唐之桥面前,说:“主意已经付诸行动了呀!” “呃?”唐之桥蹙眉,完全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荣嘉实嘻笑地俯下头,她的眼对上他的,唐之桥能明显的感觉到那眼里藏匿着深深的戏谑。 荣嘉实愉悦地说:“你刚才那句‘啊’叫得好大声,后来我又顺道帮你‘嗯’了声,况且你愤愤时爬下床的弧度也有点大,我想我妈要是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后,心中早就明白了,难道你不明白?” “你……”这么明显的暗示,傻瓜才会不明白。 “不过话说回来……”荣嘉实逗趣道:“你刚才对我是有感觉的吧?” 熄了灯,唐之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荣嘉实刚才的那句话,搅得她心绪不宁。刚才她对他是有了一点感觉,不过就那种情况,她又不讨厌他,没有感觉那才奇怪呢?所以这也没有什么啊? …… “唐之桥,你睡了没有?”荣嘉实的声音从地铺的地方向传来。 唐之桥轻轻应了句,“没有。” 荣嘉实说:“要不,我们来聊聊天吧。” “嗯。” 一说完,两人又突得没了话。 唐之桥见荣嘉实半天都没有吭声,忍不住问:“我们聊什么?” 荣嘉实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嗯。” 荣嘉实开始讲笑话。他说:“我呆医院里,每次叫外卖,外卖小哥都找不到路。打来电话,我只能很耐心地对他说‘你在路口的小卖部等,我出来吧。’外卖小哥说‘小卖部,不知道啊?’我又说‘那就在阿登理发店门口等吧?’外卖小哥又说‘理发店,不知道啊?’我好无奈,只得说‘好吧,你在公厕那里等好了,公厕总知道吧?’外卖小哥说‘这个我知道的。’哎,想想都饱了,还吃什么外卖啊!” 唐之桥忍不住笑出声,“那位外卖小哥好逗啊!是你们医院太大了么?” “说不上吧,熟了就是闭着眼也迷不了路,要是不熟,走哪都能迷路。有些家属连厕所都找不到的。” “呵,还是你们医院人多比较有趣。”唐之桥想起之前去山中做义诊,他的那些同事们,其实都蛮可爱的。“像我们陶艺行,就我跟小佳两人,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 “那要不你转行来我们医院呗?” “我去医院能干吗?” “当后勤大妈呀,这个你总会干吧?” “去,小瞧我。” 两人笑闹一阵,又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很静,他们不知道书房里的人走了没有,但外面的灯光暗了,心想应该是走了吧。 “小桥,”荣嘉实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在这个暗夜里入到唐之桥的耳里,她觉着特别的有磁性,特别的吸引人。“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呃?”唐之桥滞住,什么样的男人?以前觉着应该就是邹绪泽那样的吧,人好,很温暖。其实邹绪泽长得也很帅气,但他的帅气跟荣嘉实的又有一点不同,他的帅气比较外露,让人一看很难忘记;荣嘉实的帅气内敛一些,比较耐看。 “主要是人好吧,其它也没特别的要求。” 荣嘉实轻轻地问:“那我……我也算是个好人吧?” “嗯,算是。” “那……那你也是喜欢我的?”问出这句话,荣嘉实感觉自己的胸膛都快跳出来了。 “嗯,应该不讨厌。” 这是几个意思?否定中的肯定么,那还是肯定喽。 “那……”   ☆、第29章 “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唐之桥轻轻吁出一口气,绷紧的经神放松了下来。其实她刚才很怕荣嘉实会说出“那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这样的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跟荣嘉实的婚姻,不管是谁的原因和责任,说到底是失败的。她不想在还没有彻底地认清原因之前,跟荣嘉实又稀里糊涂的开始。她没有信心,也怕承担责任,所以她现在跟他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以朋友的关系。或许荣嘉实也对重新开始还没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才会说出先做朋友这样的话吧? 唐之桥回答地如此爽快,荣嘉实心里却有一些小失落。他感觉自己的心很矛盾,他很想跟唐之桥的关系更进一步,但同时又害怕。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他对于重新开始既充满了好奇,又害怕再次遭遇挫折,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跟唐之桥的关系只能僵于此。 往好的方面想,荣嘉实又觉着现在的状况很不错,没有婚姻的束缚,没有爱情做前提,做任何事倒还自在一些。没有了包袱,随心而做,或许能等到水到渠成的一天。 可能是太累了,两人没有言语,陷入沉默之后,没一会儿,唐之桥就感觉两眼皮开始打架,转个身就沉沉睡着了。 唐之桥是睡着了,□□嘉实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夜很静,所以有一点声音都能让人听得很清晰。比如此刻放在床头柜上,被调成震动的手机发出“嗤嗤”的声响。 荣嘉实想起自己的手机在地铺上搁着呢,那床头柜上的应该是唐之桥的吧,不过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给她呢? 他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小桥?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那自己是接还是不接呢?荣嘉实突得想起那人挑衅的目光,不禁冷笑,这电话一定得接,而且还得往死了整才行,谁叫今天落他手上了呢。 打定主意,荣嘉实披了件衣服,拿着手机,偷偷溜出了房间。 他跑到客厅,再越过客厅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出了阳台把门关上后,这才划下接听键。 “小桥,是我。”对方浑厚的声音传入荣嘉实的耳内。荣嘉实一听就有点想炸毛,叫得这么深情,你是要闹哪般啊? 他清清喉咙,吐道:“我不是小桥,我是荣嘉实。” “是你!”邹绪泽惊诧地叫道。“这么晚了,小桥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他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荣嘉实没心没肺地说:“因为我俩睡一起啊,所以她手机就在我手上了。” 邹绪泽微眯了眼,“你们不是离婚了么?” 荣嘉实双眼望向远处的霓虹,咧嘴笑道:“谁规定离婚了就不能睡一起啊?不过老兄,你又是哪一位啊?怎么深更半夜了还给小桥打电话?” 邹绪泽停顿半响,才道:“我是谁你不用知道,我只知道覆水难收,既然婚都离了,再睡一起有意思吗?” 哎哟吼,段数很高嘛!荣嘉实不禁龇牙,“有意思没意思关你毛事啊?老子今晚就将唐之桥给睡了,有本事咬我啊?不过你也就一过气的人,凭什么跟我瞎嚷嚷啊,还有啊,我好歹跟唐之桥领过一证呢,你哪凉快呆哪去!” 邹绪泽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她前男友,小桥跟你提过我吗?” 哈,这男人脑子不怎么样么?只不过一试就试出来了,还真是唐之桥的老情/人啊。 荣嘉实开始打哈哈,“是提过啊,又怎么样啊?再怎么前,你也比我前啊,现在又不比先来后到,比的是近水楼台啊,所以老兄,你就别再惦着小桥了,趁年轻赶紧找下家吧,别再瞎耽误功夫了,哈?” 荣嘉实的一席话,气得邹绪泽差点呕血,这什么男人啊,嘴巴真是贱,小桥怎么会找这样的男人结婚?怪不得要离婚了。 “不用你瞎操心,我跟小桥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我要跟小桥旧情复炽,你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婚都离了还想怎么地?送你一成语,先下手为抢,后下手遭殃。” “哟,谢谢老兄提醒啊,我这就先下手为抢啊。我跟我家哈尼啪啪去了,您老就慢慢怀念吧!”说完,荣嘉实愤懑地按了手机。 哼,还想跟他抢唐之桥,门都没有,不,连洞都没有。 唐之桥醒来翻手机看,正好是北京时间七点整。她晕晕乎乎地掀被子起床,才想起这不是在自己的家。 进洗手间洗漱完出来之后,走出房间,却见客厅里没有人,再抬眼望向厨房的位置,然后并望见荣嘉实正系着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这男人该不会是在做早餐吧? 她悄悄走向前,倚在门框处,从后面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想起某句话,那句话说,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是还窝在被窝里,却有一个男人已在厨房里为你做早餐。 此时此景,那她岂不是那个幸福的女人? 唐之桥正发呆,荣嘉实转过身正好望见,忙展开一脸的笑容,说:“你醒啦,正好,过来吃早餐吧。” 唐之桥点点头,尾随荣嘉实进了餐厅。 望着一桌子的东西,唐之桥拿眼疑惑地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荣嘉实将粥放到桌上,笑呵呵地说:“怎么可能?我都不会做,楼下周记的,我记得你最喜欢吃。” 唐之桥眼前闪过一条黑线,果然么?不过当你还窝在被窝里,却有一个男人早起跑下楼为你买早餐,相对于而也是幸福的吧! 吃过早餐,荣嘉实送唐之桥先回了趟家。荣嘉实直接开车上班去了,唐之桥换好衣服这才去了陶艺行。 唐之桥到了陶艺行,小佳已经来了,跟她打过招呼之后并进了后面的工作室。 她脱下奶白色的收腰羽绒服,穿上烟灰色的围兜坐到了工作台前,伸手拿过工作台最里侧的那艘邹绪泽指明要做的船。 船的坯身已经弄好了,只待再细细地打模、刻画和上色。 她认认真真地做了将近半个小时,工作室的门却被推开了。她有些恼怒地望向门口处,工作时她最讨厌被人打搅了,这会儿又是谁没有这么眼力见? 见到来人之后,她神情冷淡地问:“你怎么来了?”并不再望着那人,只管自己做东西。 邹绪泽走向前,盯着她足足有半分钟,这才开口问:“昨夜你没有回家吗?” 唐之桥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男人该不会在她家楼下等了吧?不过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说话态度这么差,明明讨厌她讨厌地要死,却非得又跑来找她,他是来找虐地么?虐他自己也就罢了,偏偏连带着她也得受虐,真心烦人。 唐之桥眼都没抬,口气冷成冰,“我回没回家,关你什么事?” 邹绪泽鄙夷地说:“唐之桥,你别这么不知羞耻好不好,明明不是跟那个男人离婚了吗?怎么还要跟他不三不四地搞在一起?” 唐之桥抬起头,质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不三不四,什么搞在一起?你确定是在说我,你确定没弄错对象?” 邹绪泽走向前,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在这里除了认识你这个女人,还能认识谁?搞错对象,呵,一辈子都不会认错。”说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唐之桥扔了手中的打模器,愤然而起,“邹绪泽,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非得这样来羞辱我?” 邹绪泽苦笑,“你以为我想吗?我只是身不由己。” 唐之桥被他的举动和言词弄得莫明其妙,“你什么意思?你在美国没结婚吗?” “我为什么要在美国结婚?跟谁结婚?” “林琼雁啊!”唐之桥大叫,这男人该不会装糊涂吗? “林琼雁?”邹绪泽脑门一个大大的问号,“林琼雁是谁?” “啊?”唐之桥不禁发笑,“你不会得失忆症了吧?”她又觉心烦,没好气地说:“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再扯了。你的事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吧。如果是因为这艘船,明后天就可以完成了。到时,咱们就后会别有期了。” “哼!”邹绪泽冷哼,“唐之桥你还真无情。” 唐之桥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已经从邹绪泽口中听到太多对自己不好的言语了,感觉都有些麻木了,无情也好,无义也罢,也就这样了。 但愿此去经年,别再相见。 中午,荣嘉实照旧去医院的食堂吃饭。他端着饭菜,远远地并望见自己的母亲坐在窗户旁的位置上。 他笑意盈盈地同母亲打了声招呼之后,然后坐到对面,开始吃起饭来。 他扒拉了几口饭之后,抬起头,装做很随意地问:“妈,家里的电脑不好了?” 古兰夹了颗黄豆,嚼了嚼道:“是啊,太慢了,上网太卡。” 荣嘉实了悟地点点头,“要不改天我给买台新的吧?” 古兰点头,“行,反正这几天写论文得查资料,要不然整天呆你家呆到深更半夜,小桥估计得有意见。” 荣嘉实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地说:“也不见得。”您前儿媳妇还当您是听壁角呢?看把您给冤枉的。 “哦,那您晚上还来我们家吗?” “去啊,怎么不去?小实我可跟你讲,这生孩子的事就跟抗战一样,得打持久战,不拿下不罢休,你可得有这个意识才行。” 荣嘉实的眉心跳啊跳的,如果这话让唐之桥听到了,还不得去跳楼啊!不过今晚唐之桥还得来啊…… “妈,我看这样吧,这电脑我改天再给您买。今晚您还是来我家查资料吧,我做小桥的思想工作,我估计她也没意见。” ……   ☆、第30章 荣嘉实下了班之后,开着车子去了陶艺行。 推门进去时,小佳正拿着布擦柜台上的灰尘,见到他,笑着打招呼,“荣哥,你又过来接唐姐啦?”随即又羡慕道:“唐姐真幸福!” 荣嘉实尴尬地笑笑,他也没来几次吧,这小丫头居然用“又”这个字,想想真是好汗颜。以前他可绝想不到要来接唐之桥的,现在关系稍稍好点,他才这么做,况且晚上母亲要来,他可得安抚好她。 “你唐姐在里面吧?”荣嘉实问。 “嗯,在的。不过早上来的那位邹先生好像跟唐姐弄得不是很愉快。”说完之后,小佳暗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怨念,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呢,她这不是在搬弄老板的是非么? 荣嘉实顿住,“邹先生?”于是他马上想到了邹绪泽,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接了他的电话,早上立马就跑过来跟他抢唐之桥了吧?不过,他才不怕。“谢谢你啊小佳,改天我跟你唐姐请你吃饭哈。” 荣嘉实穿过小院子,进了后面的工作室。他进去时,唐之桥正在认真地工作,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他故意清咳了两声,唐之桥听到声响这才抬起头,见是他,不禁莞尔,“你怎么来了?” 荣嘉实走向前,装作很认真地说:“嗯,来讨我的礼物啊!” 唐之桥转了转眼珠子,有些不明白,“礼物,什么礼物?” 荣嘉实提醒道:“上次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给我做个东西的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唐之桥想起来之前是有这么一说。“那你想做什么?” 荣嘉实翻衣兜口袋掏出一照片,然后递了过去,“就做这个吧,然后做成大大的杯子,我可以泡上茶端着喝的那种哈。” “可照片上的人明明是我啊?”也不知这张照片是他什么时候拍的,背景看着像是做义诊的那天,难不成是他偷拍的啊?想到这点,唐之桥心内有点小窃喜,不过嘴上却说:“你干嘛要把我做成杯子?” “捧着喝的时候比较温暖啊!”荣嘉实回答的时候面上看上去极平静,可心里却是波涛起伏,而且还为自己的回答恶心了一回,这么肉麻的话要是再让他说第二次,他可不说。 见唐之桥没有什么反应,他不安地扯过照片,嘟嚷道:“就说做不做吧?” 唐之桥无奈地耸耸肩,摊手,“把照片拿来吧。给你做还不成吗,不过做完之后,这张照片可得没收。” “没问题啊!” 见唐之桥爽快地答应了,荣嘉实心里一阵高兴。想着以后可以捧着刻有唐之桥样子的杯子喝茶,怎么想怎么有趣。 “还不下班吗?” 唐之桥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见时间也不早了,并说:“那就下班吧。” 匆匆收拾了一下摊在桌上的东西,换上衣服,这才跟荣嘉实出了陶艺行。 外面天阴沉沉的,冷风嗖嗖地刮着。唐之桥一下子适应不了室外的低温,不由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荣嘉实站在她身侧,长臂一揽,将他揽进了怀内。 突然而至的温暖,让唐之桥不由地一僵。一想到自己在荣嘉实的怀内,心里如小鹿般乱撞。她微微侧头望向身侧的男人,见他紧抿着唇,一脸的平静,好似这样子做再平常不过。她不由偷偷发笑,心中溢中无限的快乐来。 其实面上看着平静的荣嘉实,内心却有一丝小慌张。当他揽过唐之桥时,他真怕她会拒绝,那样他岂不尴尬死。现在见她以这种小女人般娇羞的姿态安安静静地呆在他怀内,一种不言而喻的幸福感爬满他全部的神经细胞。 坐上荣嘉实的车子后,唐之桥不禁轻轻道:“今天有点冷啊。” 荣嘉实望了眼车窗外阴沉沉地天,说:“是呢。”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冷空气呢,你……要小心,别着凉了。”唐之桥叮嘱道。 荣嘉实翻起唇角,开心地笑道:“嗯,你也是。” 他开始开车上路,“你说这么冷会下雪吗?” 唐之桥抬眼,望了下天空,似有无限怀念,“很多年很多年没下过雪了呢。”她记得小时候那会儿是有下雪的。下了雪后,天地间一片雪白,漂亮极了。她跟小伙伴们堆雪人、打雪仗,玩得非常开心。可是后来天气一年暖和一年,现在她的城,冬天已不再下雪了。 荣嘉实突然问:“小桥,你相信这世上有奇迹吗?” 唐之桥摇头,“不相信,我只相信脚踏实地。” 荣嘉实耸眉,好无趣地女人。于是他又换了一个话题,“那我们现在先去吃饭还是先去你家?” “去我家,去我家干嘛?” 荣嘉实说:“去你家拿换洗衣服啊,我妈说晚上会来。” 唐之桥这才想她跟荣嘉实的“地铺之约”。于是道:“那就先去我家吧。” 车子开到“碧苑”后,唐之桥走出车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下来。” 上去之后,唐之桥匆匆收拾了一下,就提着手袋走下了楼。 坐进车子后,荣嘉实发动车子,边开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呃……这么冷的天想吃火锅。” “火锅啊。”荣嘉实突得想到一主意,“要不然咱们买菜回家吃吧?” 唐之桥点点头,笑着说:“也好,这样既省钱又卫生。” 两人开着车子去了超市。 超市一楼是生菜区,进门映入眼帘的并是一溜排开的蔬菜。 荣嘉实推着购物车,指指前方说:“不如我们先买蔬菜吧。” 蔬菜的种类很多,有花菜、卷心菜、菠菜、大白菜…… 荣嘉实拿着一撮香菜问:“香菜在吗?” 唐之桥掩着鼻子使劲地摇头,“不要,那味好怪异,受不了。” 有一次她去面馆里吃面,可能是那老板不小心,随手就搁了香菜进去,唐之桥不晓得,结果将香菜吃进了嘴里,后来她反胃就反了三天,想起那味就作呕,对于香菜,她是真的吃不来。 “那其它菜呢,还有什么不吃的吗?”荣嘉实问。香菜他是吃的,既然唐之桥不吃那就算了,别买就是了。 “其它都可以。”“ 买好了蔬菜,再过去就是海鲜区。本市靠海,所以海鲜相当的新鲜。 “买点虾跟蟹吧?” 唐之桥蹙鼻,郁闷地说:“唉,蟹我过敏吃不了。” “哈?居然过敏,那你太没口福了。”说着,荣嘉实挑了两个肥肥的梭子蟹装进了袋子里。 海鲜中,唐之桥最爱的就是螃蟹。以前是无蟹不欢,不管是外出吃饭,还是呆家吃饭,要是有蟹吃饭就特别香。有一年,市面上螃蟹特别的多,于是她从春天一直吃到了冬天,不知是不是吃太多的缘故,结果就过敏了。现在螃蟹她碰也不敢碰,为此郁闷了好久。每次吃饭时看见有人吃螃蟹,就羡慕得不得了。每每盯着那人半响,咽咽口水才收回目光。 两人又买了些旁的东西,这才上了二楼。 一排的酱料区,唐之桥一个个瞧过去,望见海鲜两字,忙伸手去拿,结果碰到了另一双手。两双手各拿起一盒酱料,两人相视而笑,而后将酱料放进了购物车。 两人都在心里想,原来在这一点上,两人的口味居然相同。 买了酱料,又买了底料,两人推着车子经过饮料区。 荣嘉实说:“买点啤酒吧,吃火锅没啤酒怎么行?” 唐之桥笑着点点头。 两人下楼时,荣嘉实突得想起,“水果要不要?” 唐之桥立马点头,“要。” 荣嘉实拎起一西瓜问:“西瓜要吗?” “不要,不是时令水果吃不好,买橙吧。” 荣嘉实听唐之桥的话,买了一些橙子,还买了一些苹果、香蕉和火龙果。两人这才去柜台结账,结完账拎着一大袋东西出了超市。 回到家,荣嘉实拿出电磁炉和锅,倒上水,放上底料,再放一些干虾、香菇、猪肉等,弄好之后进了厨房。 唐之桥正站在水槽边洗菜,那样子看上去很贤妻良母。 荣嘉实走过去开始帮忙。 唐之桥掰着菜叶说:“两个人吃火锅其实人有点少。” 荣嘉实挤眉弄眼,“那要不把我爸我妈叫过来?” 唐之桥拿眼瞪他,“你开玩笑的吧?” “当然……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回让他爸妈来当电灯泡呢?再则等下他家老太太还不是要来。 忙活完,两人把一盘盘菜端上桌,这才坐下来开吃。 水烧开之后,唐之桥把一些难熟的菜先倒下去,倒完之后再把一些容易熟的菜倒下去。 荣嘉实唰了一份羊肉放进唐之桥的碗里。 唐之桥蘸上海鲜酱,张嘴就往嘴里送。 “嗳,小心烫!”但他还是阻止地迟了,唐之桥的舌头被小小地烫了一下。 荣嘉实笑道:“你是馋猫投生吗?吃那么急。” 唐之桥眨眼卖萌,“每个女人对吃都是一只馋猫,难道你不知道吗?”   ☆、第31章 屋外很冷,屋内却很暖和,因此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白色雾气。而屋内火锅生腾起的烟雾又在屋顶处飘散不出去,渐渐积少成多,抬头望去,迷蒙一片。 荣嘉实夹起一块螃蟹,正欲丢进火锅里,突得想起超市里唐之桥说的话,遂问道:“你怎么会对蟹过敏的?” 唐之桥正嚼贡丸,听他这么问,并说:“刚开始哪里知道是对蟹过敏。不是长了荨麻疹嘛,一直好不了,于是就去验了过敏源,才知道蟹是罪魁祸首。” 荣嘉实微微蹙眉,说:“荨麻疹?这个比较麻烦啊,很难好的,必须体质跟上去才行。” 唐之桥点头,“嗯,医生也是这么说,所以最近才想着要去锻炼身体么。” 荣嘉实嘲笑道:“呵,我以为你很厉害呢,上次爬山就很行啊,原来是虚的。”害他还被她家的老头子给嘲笑了一番,现在看来他才是棒棒的那一个嘛。 两人坐着边吃边聊,气氛很是和谐。 荣嘉实问:“以前我们有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吃过饭吗?、” 唐之桥说:“是有一起吃过,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堆人。我们刚结婚三天后回门,跟我爸妈一起吃的,后来逢节日并是在你爸妈家吃的饭,要不就是你带我跟你朋友们一起吃得。” 荣嘉实笑,“呵,这些你倒还记得清楚。” “因为我记忆好,当然也是伸指可数的事。” 荣嘉实感慨道:“现在想想,我们那时怎么会过那样的日子。” 唐之桥却说:“那时那样子没有什么不好的,我还巴不得呢。”那时的唐之桥最期望的事就是大家各过各的生活,不要干涉彼此是最好的。 荣嘉实咂舌,“原来从一开始你对这段婚姻就不报希望啊,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 唐之桥撇撇嘴,瞟了一眼他,欲言又止地说:“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荣嘉实自嘲地说:“咱们都这样了,我还气什么。” 唐之桥顿了顿,方道:“当时我的男朋友,也就是邹绪泽,你们见过面的。” 荣嘉实点点头,何止见过面呀,而且还通过电话撕逼了一场呢,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他在美国有了新女友,遇上这种事情我肯定很难过,所谓的爱情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说劈腿就劈腿了。后来我爸妈知道了这件事,他们觉着忘记伤痛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爱情,即使没爱情有婚姻也是好的。还说爱情,婚后可以慢慢培养。再后来相亲不就遇上你了,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没爱情,嫁谁不是嫁,况且你还挺养眼,条件也不错,再加上我爸妈在那一直游说,好吧,那就嫁吧,结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嫁了。” “敢情我就一替身外加一炮灰啊!”原来唐之桥当初嫁给自己是这样的,直到现在才知道真相,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唐之桥放下筷子,问:“那你呢?当时对这段婚姻也是不看好的吧?” “我……”荣嘉实想到了林琼雁,其实自己的情况跟唐之桥很像,只不过他等不到林琼雁劈腿就自动放弃了。后来也是因为林琼雁的离开,他对爱情失去信心,相亲时遇到唐之桥,觉着她人不错,就这样将她给娶了。 唐之桥见荣嘉实顿住不说话,于是试探地问:“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还是我说到你心坎上了?” “是,你厉害。算了,往事我们就不要去提了,喝酒吧。”荣嘉实拿起一灌啤酒,打开递给唐之桥。 “不行我不会。” “那就喝一点。” 唐之桥没接,端起桌角的饮料说:“我还是喝这个吧。” 两人絮叨着又聊了一些旁的,直到酒足饭饱。 吃完火锅后,两人又一起收拾了碗筷。刚收拾好,门铃就响了。荣嘉实解下围裙说:“一定是我妈。” 门开了,果然是古兰提着保温壶走了进来。一见站在门厅处的两人,不禁喜出望外地说:“哟,你们都在家呐?” 荣嘉实回头瞧了一眼唐之桥,然后转头打趣道:“既然老佛爷要来,我们还不得在家候着呀。” 古兰白了眼自家儿子,提着保温壶往里走,经过荣嘉实身侧时,嗅了嗅鼻子,突然有些严厉地问:“荣嘉实,你喝酒了?” “是啊,喝了一点点。” 古兰将保温壶往餐桌上一掷,不满地数落道:“嗨,我说你什么好啊,你们不是在备孕期吗?备孕期怎么可以随便喝酒呢?我说儿子啊你怎么就拎不清轻重呢?” “啊,这个还有讲究的吗?”荣嘉实有些懵,再则他们这是在假装呢,谁还管那么多啊? “真不知你们是怎么准备的?”说着,古兰拿眼剜了下唐之桥,那眼神分明透着责怪。唐之桥尴尬地处在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这事真难办。 见荣嘉实进卧室洗澡的空档,古兰偷偷拉住唐之桥说:“小桥啊,妈也不是怪你,这男人的精子质量确实很重要,这酒可是杀精的啊!” 唐之桥面露难色,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妈,我一时没注意这点,下次再也不会了,您也别怪嘉实了。” “行,我也没怪他。”古兰转了转眼珠子,神情有些古怪地说:“那个……小桥啊,你今天不是排卵期吧?” “啊?” “如果是排卵期啊,就不要跟小实同房了。” 哈?唐之桥的眼角不禁抽了抽。这位前婆婆还真不是一般的讲究,不过谁要跟您家儿子同房啊? 喝完了稀奇古怪的汤,唐之桥进了卧室,一眼望见荣嘉实刚洗好澡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有些颓败地说:“荣嘉实,我觉着有些罪恶感。” 荣嘉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罪恶感,为什么有那种感觉?” 唐之桥走向前说:“你妈每天这样辛苦地给我们熬汤,再给我们送汤,可我们却是在骗她,你不觉得这样很理谱吗?” “嗨,我还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个。”荣嘉实无所谓地说:“你不是体质不怎么好么,那汤有可能就是补身体的。你喝光它也是有好处的,不是纯瞎耽误我妈功夫,别多想了,快去洗澡吧!” 唐之桥叹了口气,想想,也只能是这样子了。谁叫他们要演戏来着么,演戏不仅要演全套,而且还得将自己的情绪给排挤掉。 等她洗好澡出来时,荣嘉实不知什么时候歪在床上睡着了。见他似乎睡得很熟的样子,唐之桥也不好打搅他,叫他起来把床让给她睡。 她打开柜子拿出被子,开始打地铺,只不过望着地铺上的枕头有些犯难。她这个人有个怪癖——认枕头。 当初她知道父母亲要来,搬进荣嘉实家时,特意去超市买了个记忆枕。后来父母亲走了,她又搬回自己的住所,枕头却忘了带走。可是没想到现在又用得上了。只不过她买过来的记忆枕,此刻被荣嘉实枕在了脑后。 她站在床边小小地纠结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拿回枕头呢?如果不拿回,今晚肯定睡不好觉;如果拿回么,说不准就会吵醒荣嘉实。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拿回来。 她俯下身,轻轻叫了句,“荣嘉实。”见人没动,她这才又将身子俯下去一点,然后伸出双手,轻轻的绕到荣嘉实的脑后,小心翼翼地想将枕头扯出来。 她这正奋力地扯着,没想到荣嘉实的眼睛却倏得弹开来。她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问:“吵到你了吗?” 荣嘉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愣愣地拿眼一直盯着她瞧。直瞧得唐之桥莫明其妙起来,才闻得他幽幽吐出一句,“唐之桥,你这是在撩拨我吗?” “谁撩拨你啊?”唐之桥拍拍枕头,“我这是拿回我的枕头呢,谁叫你枕我的枕头睡着了。” “可是……”荣嘉实将视线往下望去,唐之桥顺着他的视线也往下望去。 此刻她穿的是睡裙,而睡裙的领口有点大,她去扯荣嘉实脑后的枕头时又是俯着身子的,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她里面的□□在荣嘉实面前一览无遗。 “啊!”唐之桥大叫一声,忙拂住自己的胸口,慌乱地坐起。可还没等她坐稳,一个重心不稳,被荣嘉实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唐之桥偏过去,不敢去看荣嘉实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一定是红透了。好尴尬,好尴尬的说。 荣嘉实撑着身子,轻轻蛊惑道:“唐之桥,转过头,看我的眼睛。” “我不要看。”她拒绝。 “乖,转过头。”荣嘉实又轻轻哄道,那语气像足了在哄小孩子。 唐之桥拿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这才慢慢转过头。然后她就见荣嘉实的手拂在她的手上,慢慢地将她的手拿下来,她的眼终是对上他的……   ☆、第32章 她望见他的眼里此刻正冒着一团火,那团火愈演愈烈,似要将她吞灭一般。 唐之桥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蠕动嘴唇说:“荣嘉实,你……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荣嘉实一口就回绝了,现在像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舍得放开她,这把火既然是她点的,那她必须充当消防员将他给灭喽! “可你这样……好重。”唐之桥又动了动,既不安又嫌弃地说。 荣嘉实低吼:“别动,你再动来动去,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办了你?” 唐之桥一听,自然不敢再动,可她还是觉出了荣嘉实的异样,觉着某人的某个部位,抵着她越来越硬,越来越肿涨。 “你……还好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荣嘉实深吸一口气,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苦笑地问:“你觉得呢?” 唐之桥没有言语,只得任由荣嘉实抱着,而两人的心脏贴得极近,她能感觉到它们正“砰砰”跳得厉害,如擂鼓一般。 荣嘉实紧紧压着她,抑制住身体中的难耐,抬起头有些艰涩地问:“可以吗?” 唐之桥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想,这个问题她怎么回答?如果回答可以,好似她有多随意般;如果说不可以,又见他如此,有些不忍心,她知道此刻他一定忍得很辛苦。 等了许久也没见回答,荣嘉实轻扯笑意,那笑中带着一股子的痞意,“唐之桥,你不回答,我就当是默认了。况且是你先撩拨的我,今天我不办了你,就不是男人。” 说完没等唐之桥作出任何反应,荣嘉实一口并亲了下去。 唐之桥没有反抗,现在反抗有用吗?而且荣嘉实亲下来的时候,那酥麻麻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既然这样那就顺应身体的感觉吧,至少身体的感觉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荣嘉实进去时,唐之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的力道很大,动作也很迅猛。嘲笑他爬山不行,但对于这方面,她知道他向来厉害。 两人□□愉。 经过一晚上酣畅淋漓的体育运动,荣嘉实这一觉睡得真心舒爽。他伸了个懒腰,抬手往身侧一揽,居然扑了个空。 人呢? 他坐起,望着空荡荡的床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爬上心头。昨晚那一场运动,他很肯定不是春/梦。 难道伊人这么早起来为自己做早餐去了? 想着起床推开门,望见厨房里有一个女人正埋头为自己做早餐,那画面太美,现在他就很想去直视一下。 匆匆梳洗过后,换上干净利落的休闲服,推门出了卧室。可是想像中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厨房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唐之桥……”这么早,她去哪了呢? 回头绕着房间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哪里都是空荡荡的。 难道伊人下楼为他买早餐去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唐之桥那女人不会跑了吧?难道昨晚是他欺侮她了,可是明明她也有爽到啊,叫得虽然不是很大声,可那声音分明也是愉悦的呀? 拿过手机,他给唐之桥拨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荣嘉实一脸不爽地问:“唐之桥,你哪呢?” 唐之桥淡淡地说:“去窑厂的路上。” “窑厂?这么一大早的你就跑那去了?”这举动好怪异啊! 唐之桥解释说:“嗯,有一个客户赶着要东西,太迟了我怕来不及。先这样吧,我正开着车子呢。” “喂……”荣嘉实一望灭掉的手机,心里火就上来了,又挂我电话,哼!哪天逮着了,我还得好好办你,往死里办,看你以后还挂不挂我电话? 通往窑厂路上的车里,唐之桥摘了耳机,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她这样跟荣嘉实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吗?之前演演戏也就罢了,现在都演到床/上去了,那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她想着要不要辞演,因为这样的感觉实在有点糟。 到了窑厂,将之前上色的物品提回放进后备箱,跟窑厂老板道过别,她这才开着车子往市区的方向开去。 车子开到一个分叉路口,她慢慢减速,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望着那个路口,她想起上次荣嘉实带她去做义工走得就是那个道。 今天的天气比那天要好许多,今天有阳光。暖暖地阳光洒下来,大地一片温暖。她将目光调到很远的地方,此刻山上没有雾气,山上的景致看得很清晰。那幽深幽深的大山,让她的心情静静平静。 她默默地望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发动车子,向市区开去。 车子开到半道,她又接了个电话,这次是云哩打来的,约她吃午饭,唐之桥欣然答应。 她到达江南宴遇的时候,云哩已经坐那悠闲地喝茶了。 两人点了菜,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诸如天气啊、服饰啊、美容啊等等,后来说着说着,话题又渐渐转移到唐之桥身上。 唐之桥见闺蜜问起,并向她说了荣嘉实母亲来送汤的事。 云哩听完之后,一脸嘲弄地说:“要说你们的婚姻还真是挺奇葩的,明明离了么,偏偏还要遮着瞒着,还那么高兴致地走娱乐性质去演戏?你们真心不累么?” 唐之桥喝了口茶,摇头说:“其实也还好,比我们奇葩的也大有人在啊。就我一同学跟她老公就为了一点小事吵架了,结果男方嚷着要离婚,我同学想没想就同意了,她说不蒸馒头争口气,气势上不能输。结果怎么样知道吗?人第二天起床就奔民政局去了,这婚是离了,可结果一想没地方住啊,于是又住一快去了。扯着离婚证,现在闹同居,比起他们好歹我还有房呢。” “哟,你还穷得瑟。”云哩翻白眼,她都不知她这个闺蜜是咋想的,看那样子似乎还挺满意现状。“不过要破你前婆婆的金箍圈我倒有办法,想不想听听?” “废话,当然想听啦,快讲讲。” 云哩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说:“你就随便找个借口不回家就好了么,让荣嘉实跟他妈妈说去呀!他妈又没有规定,她送汤去的时候你必须在家。” 唐之桥一想,“这倒是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嗨,所以说你傻喽!不过你当局者迷也可以理解。”云哩取笑。随即,她又诡秘地笑笑,压低声音说:“喂,你跟荣嘉实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就没啥想法吗?你们那个了没有啊?说实话哦。” 唐之桥拿茶怀地手顿住,闪乎其词地说:“什……什么呀,这种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哩见她那害害羞羞地样,八卦精神立马就来了,“嘿嘿,看你那支支吾吾的小样,肯定是发生啥了吧?快点说说吗,分享一下啊?” 唐之桥不愿地说:“这种事有什么好分享的?” 云哩大笑,“哈哈,你果然被吃了呀!恭喜恭喜,看来荣嘉实对你还是有感觉的么。男人不怕他是禽兽,就怕他连禽兽都不如。” “何解?” “床/上功夫不行呗。” 下午唐之桥回到工作室之后,先交待了小佳将之前拿回来的物品快递出去,吩咐好之后,这才穿过小院进了后头。 坐到工作台前,她又想起吃午餐时,云哩跟她说的话。她现在确实有点不想见荣嘉实,有些东西她想先理一理。 拿出手机,她给荣嘉实打了个电话。 手机很快就接通了,传来荣嘉实愉快地声音,“小桥,你是不是想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呀?” “那个……荣嘉实,晚上我就不过去了。” “啊,为什么呀?”荣嘉实顿住,有些懵,突得想起昨晚的事,“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吗?那我给你道歉,当时我……” “不是。”唐之桥否定道。“昨晚的事就别提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我没理由为这事怪你。只是……我……我想安静几天。你就跟你妈说,我采风去了,去外地,要过好几天才回去。” “那……好吧……”荣嘉实的心情有点失落,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唐之桥已经急急地将手机给挂了。 很明显想避开他么,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出来。可他以前也没发现唐之桥是这么一个别扭的人啊?看来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够,以后还得好好加油才行。既然她不想见他,那就当也给自己放个假吧,不用演戏,多么喜大普奔啊! 这么想着,他又高兴起来。既然晚上不用演戏,那就叫兄弟出来吃饭喝酒联络感情。他都说了么,比起兄弟情,儿女情长简直弱爆了。   ☆、第33章 “号外号外,你们猜我遇见谁了?”郁辰逸推门进来,一脸兴奋地嚷道。 屋内三人正在激烈地拼杀台球。这局雷声开球,刚开局就连杀了六个球,荣嘉实跟方际遇正郁闷呢,对郁辰逸的“号外”都不是特别的感兴趣。 “你们都不想知道我遇见谁了吗?”郁辰逸见大家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重新又问了一次。 雷声执球杆,一杆过去,第七个球又落袋了。方际遇吹了声口哨,转头问:“林志玲、范冰冰还是大波妹啊?” 郁辰逸见终于有人搭理他了,赶忙走过去,很鄙薄地说:“你怎么尽猜这些呀?” 方际遇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打趣问:“那你遇见谁了?”靠向前,挤挤眼,“该不会遇见鬼了吧?” 郁辰逸挥手拍了过去,“去,瞧爷像那种衰星附体的人么?” 方际遇嘻皮笑脸地说:“爷,您瞧着不像衰星附体,可见着你的人都衰星附体了,您就别再出来祸害人了,行不?求您了。” 郁辰逸龇牙咧嘴,绾袖子轮胳膊,“老方,你找死啊!” 那边正等着打球的荣嘉实实在忍不住了,见雷声又是一杆进洞,觉着这局肯定没自己啥事了。于是走过来,一手搭上郁辰逸的肩,催促道:“快说吧辰少,遇见谁了,少卖关子了。” “嘿嘿。”郁辰逸诡秘一笑,朝他望了望。荣嘉实被他那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干吗?跟我有关吗?” “bingo,答对了。”郁辰逸掀起唇角,挤到荣嘉实面说:“我遇到林琼雁了。” 方际遇听到这个消息,一脸鄙夷地说:“去,我当还以为是什么爆炸性消息呢,原来是这个啊!简直弱爆了。”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呀?”敢情只有自己不知道啊? 方际遇撇嘴,“可不。人林琼雁都去找过阿实了。是吧?” “嗳,那可不是找好吧,是遇。当时唐之桥还在场呢?”荣嘉实啧啧摇头,“嗳,你们说这事怎么就那么巧呢?” “卧槽,这么刺激。不过也没什么呀,你不是离婚了么?人家想再来追你也可以理解呀。”郁辰逸捣捣荣嘉实的肩窝,挑挑眉说。 方际遇一甩杆子,坐到休息区里,拿起啤酒灌了一口,说:“屁话。老牛可以吃嫩草、兔子可以吃窝边草,谁还有空去吃回头草呀?前面那么多美美等着呢。林琼雁虽然颜值不错,身材也挺正,可主要已经过期了,你难道还吃过期产品吗?不怕拉肚子?” 郁辰逸也走进休息区,幸灾乐祸地说:“我发现对于林琼雁这件事情,老方比阿实还激动,你激动个毛啊?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要拆散你们俩呢?” 方际遇摊手,“我们是世间情比金坚的好基友,你尽管羡慕嫉妒恨吧。” …… 那边打球打得欢的雷声终于听不下去了,收了球杆,走回休息区,总结道:“一说起女人你们就要闹内哄,女人真是个可怕的生物。” 荣嘉实拉了张椅子给他,取笑道:“我说雷大哥,你那可怕的生物搞定了没有?” “呵!”雷声霸气地说:“一旦入我眼的女人,怎么可能逃得掉?” 郁辰逸挥挥手,“算了算了,别说女人了,说起女人就心烦。说点愉快的吧,那老头不是不让我将那块地弄农家乐,我打算弄个观光园,你们看怎么样?” 荣嘉实问:“观光园?亲子活动的那种。现在这个虽然很流行,但好像有点多啊,弄这个行吗?” 郁辰逸说:“行,怎么不行?都是现成的。咱这有向日葵种植基地是吧,基地旁还有河呢,我再弄十几亩地铺点草,弄点娱乐设施之类的,也就差不多了。现在就看你们出多少钱了?嘿嘿。” 雷声目光一横,“我怎么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感觉啊?” “兄弟,这是投资好吧。”郁辰逸转头问:“我说雷大哥,你出多少?” “你想要多少?” “多多益善啊。” 雷声想了想,爽快地说:“行,我交待秘书,你明天一早过来拿吧。” 郁辰逸越过雷声,又将目光锁定到方际遇身上,“老方呢?” 方际遇耸耸肩,“我?我可没钱啊,我这刚投资了一珠宝工作室。” “你投资那个干什么?又不熟悉?” “你管我。” “兄弟你呢?”郁辰逸又看向荣嘉实。 荣嘉实立马摆手,“别看我啊,我可就一工薪阶级,能有什么钱?一个月工资就够花的。” “行了别装了,谁不知道谁呀?你月工资花光了,年底不是还有奖金么,哪怕奖金花光了,还有分红呢,你家老头老太能让你空着手?” 荣嘉实逗趣道:“行,我回去向老头老太推销你这项目怎么样,看他们干不干?” “别呀,兄弟,咱们四人的事业,扯一帮老头老太干吗使呀,不嫌闹得慌啊。” 荣嘉实站起身,指着他说:“郁辰逸,我觉着哪,你就是一蛀虫,吭钱。行,我回家捣腾捣腾看,估计还有俩压岁钱在我妈那压着呢,讨过来送你。” “臭德性,还压岁钱,装嫩啊!”郁辰逸笑。 “行了行了,打球吧,光聊天会被这一桌子的球嫌弃的。” …… 一连两天唐之桥都没有跟荣嘉实联系,而荣嘉实仿佛也消失了般,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她想也好,不用演戏,也不用装恩爱,更不用喝那个不知道名的鬼汤,日子恢复到正常的轨道,很好,真的很好。 如果从一开始她跟荣嘉实就没建立什么帮帮忙关系,那她跟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如果那样现在会是怎么样呢?至少不会有烦恼吧,情爱果然最伤神,也最头疼。 今天她又在工作室呆了一天。邹绪泽要求的那艘船已经完成了,不过她没有刻上“唐泽号”三字,因为那样太过讽刺了。 她将船交给了小佳,叫小佳联系邹绪泽,她跟他不想再有正面的冲突。 小佳拿过船,心中却好奇地不得了,真不知老板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那个男人虽然面上看老板很不爽的样子,但凭她一个女人特有的直觉发现,那个男人还是蛮喜欢她家老板的。可是她家老板不是结过婚了么?而且荣哥看上去又帅又优秀。为什么有些女人就是那么的幸运啊,身边优秀的男人那么多,而她一个都没有。她要去咬手绢,好伤心! 唐之桥转身要进去的时候,小佳却又叫住了她。 小佳说:“唐姐,今天我可以早点下班吗?” “有事?” 小佳笑,“唐姐,今天是平安夜啊,荣哥等下不来接你吗?” 唐之桥微微愣住,“平安夜?这么快啊!” 她记得那天荣嘉实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可是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恐怕他将这事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也好,她原本就不期望什么。 “那你先走吧,门我来关。” 小佳见老板答应了,自然高高兴兴收拾东西走人。 唐之桥回到后院,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却响了。 难道荣嘉实打来的电话? 她快走几步,拿起手机,一看上面跳动地名字,心中那份小期许霎时就没了。 她划下接听键,云哩喜气洋洋的声音并闯了进来。 “as!晚上跟你前夫去哪里happy啊?” 唐之桥闷闷地说:“没去,哪都没去。”工作台有点脏,她拿起手边的布轻轻擦拭着。 云哩大叫,“不是吧,你们至于那么饥渴么,哪都不去就在家嗨咻?” “喂,你说什么呢?”她这个闺蜜从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我跟荣嘉实没什么,即使发生关系又怎么样,就得以身相许吗?” 云哩揭穿,“你们不是以身相许过了么?” 唐之桥静默。 以身相许过又怎么样?不确定彼此间的感情,许太多也没用。 云哩见唐之桥突然没了声音,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伤。于是赶忙道:“好了好了,出来吧,既然不跟男人过,咱俩一起过呗!” 平安夜,人满为患,去哪都得排队。吃饭排队、看电影排队……就是上个厕所都得排队。 唐之桥跟云哩逛到十点多,唐之桥有点吃不消了。 “云哩,要不还是回去吧?” 云哩驾着车,鄙夷地丢过去一个眼神,“这么早?” “嗯,累了。” “我看你是心不在焉吧。行,送你回去。” 车子开到半道,云哩眼睛亮,隐隐约约看到一人趴在一车旁,也不知是吐了还是怎么回事,那样子看着好像不是很利索。 她指着那人影问:“嗳,桥桥,你看那人是不是荣嘉实啊?” “荣嘉实?”唐之桥浑身一振,“哪呢?” 顺着云哩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在昏黄的灯光下,那车旁站着的人不是荣嘉实又是谁?   ☆、第34章 唐之桥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荣嘉实折腾进屋。帮他脱衣、脱鞋,然后扶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 一切弄妥当之后,以为没自己啥事了,刚想转身走人,却见荣嘉实闷哼了一声,眉头皱皱,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该不是要吐吧? 唐之桥赶忙上前,扶住要起床的荣嘉实,问:“是要吐吗?” 荣嘉实恶了一下,整个脸色非常难看,作势要呕吐到地板上。 唐之桥见状,快速将他扶起,出声告诫,“嗳,你可别吐地上啊,我扶你去洗手间。” 荣嘉实趴着台盆呕吐了一阵之后方觉舒服些。 再次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回床上,扶他躺下,唐之桥嘴上却忍不住叨念,“怎么喝那么多的酒?” 荣嘉实微微一笑,睁着一双醉眼问:“你心疼了啊?” 唐之桥冷哼,“你还醒着呐,我还以为醉死过去了。” 荣嘉实难受地抗议,“你就能不挖苦我吗?我这难受的要命呢。” 唐之桥没好气地说:“明知自己的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的酒,这不是找死吗?这叫天做孽有可为,人做孽,不可活。” 荣嘉实心中一暖,说:“你这唠唠叨叨的样子真像我妈。” 唐之桥横了他一眼,“你妈,你要是被她看见你这样,还不得责怪死。” 荣嘉实有气无力地说:“嗨,横竖都得一死啊。” 他今天确实喝高了。晚上参加一同学的婚礼,一帮人闹哄哄的,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可是没想到,喝了第一杯,接下去就不可收拾了。 你喝了这个同学的第一杯,那就得喝那个同学的第一杯,于是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婚礼结束后,他还以为自己可以撑撑,可是没想到一出酒店的门就吐了。狼狈死了,可是这么狼狈的自己居然遇上了唐之桥,要不要这么有缘啊? 唐之桥见荣嘉实半天没吭声,以为睡着了,帮他拢了拢被子,正打算出房间,一转身,手却被拽住了。 荣嘉实舔了舔干燥的舌头,可怜兮兮地说:“小桥,你可不可以别走?” 唐之桥盯着他瞧了半响,才道:“你睡吧,你睡了我再走。” “要不……要不你今晚就留下来?” 唐之桥轻轻扯起唇角,顾左右而言它,“我去给你倒点水吧。” 说着并走出了房间。 荣嘉实按按发疼的太阳穴,脑子里好乱。 今天是平安夜,他是去了酒店之后才知道的。这两天他确实有些忙,大大小小没完没了的手术,还加上一帮同学结婚也组团,红色炸弹接到手软。 等到自己想起时,已然是这样了。 唐之桥端着蜂蜜水进来时,荣嘉实正闭着眼神游太空。 她将水轻轻搁到床头柜上,然后悄悄地推了推荣嘉实。 “喝点蜂蜜水吧。”唐之桥语气温柔, 荣嘉实有点受宠若惊。 喝过蜂蜜水之后,荣嘉实觉得舒服多了,躺下去没多久,一阵睡意袭来。 要睡着之前,他还嘟嚷着,“唐之桥,你别走。” 等到荣嘉实彻底睡熟了,唐之桥这才带上门悄悄地离开。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她刚踏进门,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心里思量,不会是荣嘉实吧? 急急翻包出来,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居然是邹绪泽。怎么会是他,他打电话给她干吗? 望着上面不断闪现的名字,唐之桥拿着手机却没有接。 手机响了许久之后,又归于平静。她跟他终是成陌路,何必要接。 荣嘉实是被一声声的门铃声给吵醒的。 他睁开眼,足足呆楞了一分钟,这才起床去开门。 门打开,他望着门外的来人,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门外的女人笑颜如花,用娇娇滴滴的声音问:“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荣嘉实这才让开门,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吧。” 林琼雁走进房间,一抬眼并望见了悬挂在客厅里的大幅婚纱照,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原来唐之桥居然是荣嘉实的前妻。 她好不容易才从荣嘉实死党的口中打听到荣嘉实离婚的消息,可没想到那个曾经同他结婚的女人居然会是唐之桥,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可是他们不是都离婚了么,为什么荣嘉实还在客厅里挂着他们的婚纱照,难道是他们余情未了? 荣嘉实不知道林琼雁为什么要来,突得想起昨晚上送他回家的唐之桥,心里不住感慨,幸好她回家了,要不然一早见到林琼雁上门还不定怎么误会呢? “你……找我有事?”荣嘉实问。 林琼雁嗔怪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荣嘉实挠挠头,心想,这女人这么客客气气的,自己也不好意思赶人啊?于是只得说:“可以。” 林琼雁见荣嘉实还穿着居家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打搅到你吧?我来的是不是早了点?” 荣嘉实僵硬地扯了扯脸,一大早的,你说有没有打搅?不过面上他客气地说:“你先坐着,我去洗漱一下。” 林琼雁点点头,说:“快去吧,我等你。” 乘荣嘉实去洗漱的空档,林琼雁又将房子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这房子真心不错,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空间……不仅装修好,而且家具一看就很有档次。 自己当初是有多眼瞎啊,居然放弃这么好的金龟婿,跑去洋人的地方穷受醉。不过这一切不是还得怪荣嘉实么?她跟他谈恋爱,她居然不知道他是个富二代,是一家医院的小开。他对她瞒得太严实了,如果早知道她早就嫁入豪门了,还有唐之桥什么事呀? 女人干得好不如嫁的好,她是穷怕了。所以这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荣嘉实出来时,林琼雁赶忙站起身迎了上去,“阿实,不如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我出来的早,也还没吃呢。” “这……”荣嘉实点点头,“那……一起吧。” 唐之桥醒来时翻闹钟,一看上面的时间,飞速地从床上跳起。 完了完了,跟客户约的时间要迟到了。 匆匆忙忙梳洗过后,随手抓了件青绿色尼大衣就出了门。 今天天气多云,比起昨天好许多。太阳在云端间若隐若现,说不准就能放晴。 到了陶艺行,小佳见着迎了出来。“唐姐……” 唐之桥见小佳神奇有些奇怪,不禁问:“怎么了?” “那个邹先生来了,他好像很不满意我们的作品,说要退货。” 唐之桥安抚了一下小佳,说:“没事,我去看看。” 进了后院的工作室,唐之桥果然一眼就望见邹绪泽正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正脸色不是很好。 “邹绪泽,听小佳说你不是很满意我们的作品,为什么?”唐之桥开门见山的问。 邹绪泽抬眸,直望见唐之桥的眼睛里去,随后将那艘船丢到工作台上,冷冷地说:“哪里不满意你不会不清楚吧?” 唐之桥拿过那艘船,前后左右端详了一下,说:“我认为我的作品已经无懈可击,我不明白你哪里不满意?” 邹绪泽冷笑,“唐之桥,你演戏的本事果然强悍。”随即他拿起画指着船身上的字说:“我这三个字哪去了?不要告诉我你吞下去了。既然你说你很专业,请问你的专业在哪里?” 唐之桥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三个字而过来同她大动干戈。 “我觉得那三个字没必要刻上去,所以我就将它给省略了。” “没必要?”邹绪泽跑向前,一把抓住唐之桥的胳膊,怒气冲冲地说:“我觉得很有必要。” 唐之桥蹙眉,“邹绪泽,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原来你也会疼?我还以为你是金钢不坏之身呢。”邹绪泽嘲弄地说。 唐之桥实在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况且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做错。 “好了,邹绪泽,你每次说话非得这样吗?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邹绪泽眸色暗了暗,随即放开唐之桥,心里懊恼,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来之前不都调整好了么? 邹绪泽叹气,“好吧,我们好好说话。” 唐之桥问:“邹绪泽,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羞辱我,好歹我们爱过一场,我不明白你对我的恨意从何而来?如果真要怪,不该是我怪你吗?” 邹绪泽哈哈冷笑,“怪我?你有什么理由怪我?背叛我的那个人不要你吗?” 哈?唐之桥差点要仰天大笑三声了。 “这是哪里出错了吗?还是我们不在同一个次元?为什么你要说反话?” 面对唐之桥的问话,邹绪泽也纳闷地皱了皱眉,难道真是哪里出错了? 唐之桥突然想起邹绪泽不认识林琼雁的事,当时她还以为他有意装糊涂,现在想来太奇怪。 “你真不认识林琼雁?”唐之桥问。 邹绪泽摇头,“我确实不认识她。” 可当时视频里出现的那个女人确实是林琼雁啊,不是她又是谁?   ☆、第35章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和充满莫测。 当唐之桥和邹绪泽在粥铺碰到荣嘉实和林琼雁,四人四目相对,脸色各异。 唐之桥:奇怪,荣嘉实怎么会跟林琼雁在一起?难道荣嘉实想追林琼雁? 荣嘉实:一大早的,这小子怎么跟小桥在一起,难道他们想旧情复燃? 林琼雁:原来邹绪泽也回国了,他们是又在一起了吗?如果那样那是最好了。 邹绪泽:琳达?居然会在这遇到她。 两个男人眼睛对上,更是刀光剑影,火花四射。 荣嘉实大手一挥,很热情地相邀,“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吧。” 邹绪泽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没问题。”转头温柔地问唐之桥,“小桥你呢?” 唐之桥默然地说:“无所谓。”她倒很想看看林琼雁耍什么花样。 服务生过来领着四人去位置上就坐,两个男人同时拉椅子,又同时推着唐之桥入座,异口同声道:“小桥,坐。” 唐之桥被两人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这两人干吗呢?这么热情,怪异。 而那边被冷落在一旁的林琼雁见此情形,牙咬得咯咯响,心里唾弃,唐之桥有什么好,直得你们两个大男人鞍前马后? 四人落座后,服务生过来点单。 荣嘉实知道唐之桥喜欢吃海鲜,于是拿着菜单竟往靠海鲜的菜名点,“海鲜干贝粥、海菜、虾皮拌紫菜、牡蛎煎蛋、香炒螺肉……” 邹绪泽听着荣嘉实报出的菜名,心里暗惊,这小子居然知道唐子桥的喜好,不过那么多海鲜当中,他知道唐之桥最爱的就是醉蟹,她是无蟹不欢的,可荣嘉实居然不知道,可惜白点了那么多菜。 服务生收菜单时,邹绪泽又报了个菜名,“再加一份醉蟹吧。”低头又跟唐之桥说:“我知道这是你的最爱。”复抬头挑衅地朝荣嘉实一望。 荣嘉实哈哈一笑,仿佛邹绪泽讲了个多好笑的笑话般。 “哟,我说兄弟,你那是那年的老黄历啊。小桥对蟹过敏,你点醉蟹,这不是吭她吗?啧啧,真不厚道,人小桥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你居然想着要害她。” 邹绪泽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不会好心办坏事吧?于是赶忙问:“荣嘉实说得是真的,你对蟹过敏?怎么会这样?” 唐之桥摇摇头,淡淡地说:“没什么。” 荣嘉实见唐之桥那淡然的样子,心里不禁暗喜,想跟我抢唐之桥,都说了连洞都没有。 林琼雁望着两个为点菜而暗暗较劲的男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荣嘉实看着果真对唐之桥还有情的样子,她该怎么办呢? 而唐之桥望了眼被两个男人冷落,静静坐在一旁的林琼雁。当初是这个女人让她跟邹绪泽决裂的,可为什么他们碰到面,居然像没事人一样,那么淡定呢?而她又不好指着林琼雁大声质问邹绪泽,这个女人就是林琼雁,你真的不认识吗?他们到底谁在演戏? 菜端上来,荣嘉实夹菜给唐之桥,每样菜都夹,都快将唐之桥的碗堆满了,心中却暗爽,爷这拼的就是速度,才不给你这个旧情/人什么机会呢! 林琼雁见状,心里很是吃味,故意扭扭捏捏地说:“阿实,我想吃醉蟹,可是太远了,可不可以夹一个给我啊?” 荣嘉实顿了顿,余光瞟向唐之桥,见她夹菜的手分明迟缓了一下,他笑笑,“好啊。” 林琼雁吃着荣嘉实夹的醉蟹,心里洋洋得意。 邹绪泽见这场面,奇怪地瞧了眼林琼雁,难道她想追荣嘉实?这女人他算是见识过的,当初死乞白赖地要追他,让他给拒绝了,现在可好追上荣嘉实了,如果那样好事啊! 唐之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管自己默默地吃着菜。原本她是不可能跟邹绪泽来吃早餐的,只不过刚才正好饿的有些胃疼,邹绪泽见状才非要拉着她来的,否则也不会遇上这两人。 邹绪泽见荣嘉实那样得瑟,不禁挖苦道:“荣医生早上不用上班吗?让病人等你觉得真好吗?” 荣嘉实回,“嗨,爷技术高超就是这么任性,病人爱等不等。对了,邹先生在哪高就啊?” 邹绪泽眸光敛了敛,“我跟小桥都是搞艺术的,不像荣医生那么伟大救死扶伤的。不过荣医生,你跟小桥的专业隔得十万八千里,你确定你们有共同话题?是不是就是因为没话题才离的婚?” 荣嘉实气得牙痒,但很好的控制住了火气,比谁嘴贱是吧?他要是称第二,还没谁敢称第一的。 “哟,谢谢邹艺术家夸奖啊,我们白衣天使就是贼伟大。至于你的担忧可以省省哈,虽然我跟小桥专业不和但是性格和啊,爱好也和啊,方方面面都挺和的。至于你说的离婚,怎么可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唐之桥听完荣嘉实的话,嘴角抽了抽,他们这是再干吗?斗法吗?辩论吗?还是在变着法子向她告白?可是这气氛实在太诡异,她吃不下去了。 唐之桥将筷子一放,“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去趟洗手间趟,你们自便。” 可是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却被荣嘉实给堵住了。 “起开荣嘉实,你想干嘛呀?”唐之桥怒瞪他。 荣嘉实一脸鄙夷地说:“唐之桥,你不会是想跟那个男人复合吧?我跟你讲这样劈腿的男人劈过一次就会劈第二次,能相信吗?” 唐之桥冷笑,“荣嘉实,我复不复合关你什么事?你还不是带着林琼雁出来招摇过市啊,怎么你想追她?” 荣嘉实靠向前,将她堵进墙角里,脸凑过去,坏笑地说:“唐之桥,你不会是吃醋吧?” 唐之桥冷哼,“吃醋?你自我感觉不要太好好吧?我要是吃醋就……就罚我胖十斤。” 荣嘉实脸色突然变得很正经。他说:“那如果说我吃醋呢?” 唐之桥不屑地说:“你吃醋,吃谁得醋?” “你明知故问。” “我才没你无聊,明知不会故问。” “如果我说是邹绪泽呢?” “哼,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之桥说完,推了一把荣嘉实,向门口处走去。 荣嘉实望着唐之桥远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咱们走着瞧。” 下午唐之桥回到店里的时候,小佳送了她一个圣诞老人。 唐之桥拿着圣诞老人笑着问:“哪来的啊?” 小佳说:“礼品店买的,买一送二。我想既然没有男朋友给我买礼物那就自己买喽,可爱吧?”她举了举圣诞老人,做了个鬼脸。 “嗯,很可爱。谢谢你,小佳。” 小佳放下圣诞老人,八卦地问:“唐姐,荣哥是不是送了你一份大礼?” “为什么这么问?” 小佳脱口而出,“因为荣哥看上去是个既浪漫又体贴的人啊!” 唐之桥摇头笑,“有时候你双眼看到的并不是真相,而是自欺欺人。” 小佳琢磨这句话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于是自动放弃。 可就在她放弃的时候,却迎来了那个她口中十分称赞的人。于是她心里对唐之桥的话打了折扣。谁说荣哥不好她就跟谁急! 荣嘉实双手插在口袋里,闲闲地走了进来。 唐之桥抬起头,瞟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边捣腾边问:“你怎么这么闲,不用上班吗?” 荣嘉实走向前,斜坐在工作台上,很随意地说:“请假了啊。” 唐之桥嗤之以鼻,“真任性。你不想为医院负责,但总得为你的病人负责吧。随随便便就请假,那已经预约了的病人怎么办?” 荣嘉实举高双手做投降状,“我今天不坐诊,ok?”顿了顿,又道:“其实是我爸想叫我学着弄行政,可我不想弄,所以就跑出来了。” “弄行政?”唐之桥抬起头,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弄这个?”她知道这不是他的专业,他的专业是临床医学。 荣嘉实耸肩,闷闷地说:“我爸想退下来呗,所以现在想快速的培养我。” “可你爸还很年轻啊?” 荣嘉实扯嘴无奈一笑,“老头子懂得享受呗。到时他把医院里的一摊子事全丢给我,自己和老太太游遍全世界的,我可就悲催了。” 唐之桥停下手中的活,鼓励说:“那你就好好干,没听过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么?” 荣嘉实眸色一亮,说:“唉,我也想早点退休,然后跟自己爱的人环游世界去。” 唐之桥取笑他,“那你必须先得找个爱的人,否则白谈。” “我不是正在物色么。” “那……找到了没?” 荣嘉实笃定地说:“*不离十了吧,只要那人点头就成。”说着瞟了眼唐之桥。 唐之桥没理他,问:“你这会儿找我到底干吗来了?” “我不是欠你一场电影么?今天来还呀,赏脸不?”   ☆、第36章 圣诞节的影院里到处挤满了人,而且大都数是情侣。 荣嘉实望着影院长廊里的各色广告牌,问唐之桥,“咱们看部电影啊?” 唐之桥看了一圈,动作片略过,枪战片略过,灾难片略过,文艺片略过,爱情片略过…… 最后唐之桥指着广告牌说:“就看这个吧!” 荣嘉实抬头一瞧,乖乖,恐怖片啊,这个片子实在是太……太好了。 他脑中立马脑补了下看恐怖片时的情形。如果遇到很恐怖很恐怖的情节时,唐之桥大叫一声,“啊!好可怕啊!”于是嗖一声就扑进了他的怀里,那他岂不是有豆腐可吃,而且还是送上门的豆腐,吃得光明正大啊! “哈哈……” 唐之桥猛拍了一下荣嘉实,问:“你傻乐什么呢?” 荣嘉实定定神,“没什么,我去买票。” 买了票回来之后,荣嘉实又问:“要买零食吗?” “必须的啊。”唐之桥坐在椅子上边翻手机边说:“要买看电影必吃三大零食哈。” “这个还有讲究吗?” “当然。” “那哪三种啊?”荣嘉实觉着女人真麻烦啊,可自己却是心甘情愿,真是犯贱! 唐之桥说:“可乐、鱿鱼丝和爆米花啊!快去买吧,咱们十五分钟后就进场了。” 荣嘉实买完东西回来,唐之桥已站在入口处等了。 “快点快点。”唐之桥催促。 荣嘉实说:“买零食的人好多啊,而且都是男人多,这是神马状况啊?” 唐之桥笑笑,“这说明每一个买零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被惯着宠着的女人。你们男人好伟大。” “那……”荣嘉实跟唐之桥开始检票进场,“那你也是被我惯着宠着的女人喽。” 唐之桥瞟了眼身侧的男人,冷森森地问:“你觉得你惯我宠我吗?” 荣嘉实笃定地点点头,“此时此刻,是的。” 唐之桥白了一眼,嗔骂道:“小样。” 电影开场了,首先切入的画面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配上阴森恐怖的音乐。然后镜头过去是一座很破旧的房子。房子里没有灯光,镜头一个个过去,里面的摆设一一显示出来,有一个房间放了一张手术台,旁边还摆放着一些器具,东西好似很旧了,可是却没有灰尘,应该是有人经常擦拭的缘故。 这时镜头又向门口推进,门被打开,进来一男一女。他们嬉笑着亲吻在一起,看起来像是来偷/情的。他们一边亲吻一边向那个摆放手术台的房间走去。 镜头又切换,男人将女人推倒在手术台上,女人嬉笑着张开自己的双腿,男人呆楞地看了一会,如恶狼扑虎状扑了过去,两人立马纠缠在一起。 男人女人亲了一阵,男人觉不够刺激,于是将女人的双手双脚绑住,男人见机剥/裤子要挺进,这时女人的目光看上墙的位置,突然一声惊叫,镜头快速推进,那墙的位置一个女人被吊起,一身护士的装扮,可是已经垂着头死了。 就因为镜头推得很近,放大了那个女人的死状,影院里的女孩子们一声尖叫,纷纷扑进男人们的怀里。 荣嘉实瞅瞅自己的怀抱,空的。再一瞅身侧的唐之桥,正嘎嘣嘎嘣地吃爆米花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郁闷地歪头问:“唐之桥,你不怕吗?” 唐之桥嚼着爆米花,双眼一眨不眨得盯着电影屏幕,闲适地说:“为什么要怕,根本不恐怖啊。” 荣嘉实郁闷地叹气,看来豆腐吃不成了。“那怎么样的场景或是画面你才会觉得恐怖?” 唐之桥喝了口可乐说:“到目前为主没出现过。” 荣嘉实惊诧,问:“那你还看什么恐怖片?” “难道看恐怖片就是为了让自己恐怖吗?”唐之桥斜了一眼他,随后却又说:“不过我这人比较后知后觉,看时不觉恐怖,看完之后觉得比较恐怖。” “譬如……” “晚上不敢上厕所。” “哈哈……”荣嘉实哈哈大笑,引来周遭人的大白眼。这特么看的是恐怖片好吧,又不是喜剧,笑个球啊? 看完电影出来正好是北京时间19点,晚餐时间。 一对对情侣脸上洋溢着笑容手挽手或是手牵手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涌向扶梯。 荣嘉实纳闷地想,为什么那些情侣都看着那么的和谐,而他跟唐之桥……没有手挽手,也没有手牵手,各走各的。有时候走得近些,让人感觉,哦,这两人应该是一伙,认识的;有时候走得远些,还以为他们俩是陌生人呢。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电影院在商场的六楼,下一楼层并是大小不一的各种餐厅。今天是圣诞节,所以商场里到处悬挂着气球、彩带……广播里播放着圣诞歌曲,看上去很是热闹。 荣嘉实和唐之桥也随着人潮进了扶梯。 这时扶梯上突然下来一群人,速度很急,经过唐之桥身侧时,一个没注意,她踉跄了一下,就在以为自己要摔倒的瞬间,荣嘉实伸手一带,将她揽入怀内。 那群人见自己差点撞到人,赶忙回头赔礼道歉。唐之桥摇摇头说:“没什么。” 荣嘉实美人抱在怀,心里偷着乐,这样才和谐么。 他附嘴轻轻问:“晚上想吃什么?” 唐之桥抿抿嘴说:“随便啊。” 荣嘉实瞅了一眼离楼梯口最近的招牌,忽然问:“必胜客吃吗?” 唐之桥抬眸问他:“晚上你请客吗?” 荣嘉实笃定地说:“当然啊。” 唐之桥扬起淡淡地笑,说:“我能说真寒酸吗,你就请我吃披萨?” 荣嘉实想了想说:“嫌寒酸啊,行啊,哪天我去江南宴遇包个场,弄上鲜花拱门,再叫个小伙拉个小提琴,倒上红酒,吃个牛排,到时你可别吓着。” 唐之桥侧头嗔道:“哼,我连看恐怖片都不怕,会怕你那个吗?你可攻我并可受。” 唐之桥小巧的红唇在荣嘉实的眼前晃啊晃的,看的他心猿意马,好想捧住狠狠地吻下去。 如果真吻了会怎么样?唐之桥会甩他一巴掌吗?荣嘉实眼珠子转了转,哎,此时此刻人多啊,要是被煽嘴巴子多糗。忍,我忍! 两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家拉面店内。 荣嘉实翻着餐牌,打趣道:“唐之桥,你不是说吃披萨寒酸吗?吃拉面就很高档次?” 唐之桥一边看餐牌,一边说:“吃东西呢其实不分档次高低,而分好吃还是难吃。其实路边摊也很好吃啊。” 荣嘉实有些不可理解地摇摇头,“唐之桥,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 要说唐之桥小资吧,肯定的啊。荣嘉实想像的情景是某个有暖阳的下午,唐之桥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点了一杯咖啡和一碟蛋糕,慢悠悠地吃着,偶尔抬头望一下窗外,那时她脸上的表情淡然而冷静。所以绝不可能是她穿着香奈尔却挤在一堆人潮中去吃麻辣烫,边吃还边啧巴嘴,顺道说一句“真好吃”!这不是太违和了么? 唐之桥挥手招服务生,然后反问:“奇怪,我为什么要让你看懂啊?” 荣嘉实涎着一张脸,说:“看懂的话可以加深感情啊,咱俩的关系不就可以更进一步了么?” 唐之桥骂道:“谁要跟你更进一步。” 荣嘉实得意洋洋地说:“某人啊!” 唐之桥装作自己没听进,然后向服务生要了开水烫杯子。烫完一副递给荣嘉实,再烫一副给自己。 等弄好之后,拉面并端上来了。唐之桥极喜欢这家的面,不仅面韧,而且汤料很正也很足。 她吃了一口面,问荣嘉实,“这几天我没回去,你怎么跟你妈讲的?” 荣嘉实一口面刚吃进去,还来不极吞下,于是含糊不清地说:“实话实说啊,你不是说自己采风去了么?” “那你妈还有弄那个汤吗?” “有啊,怎么没弄。我妈都将那些汤装真空袋里了,说以后如果你出门就可以带着走了。” 唐之听完,脸都绿了,“你妈为了要个孙子,真是费劲了心思,我都快有些抵不住了,唉!” “抵不住了是怎样?跟我生儿子去?”荣嘉实扬眉,一脸兴奋。 唐之桥白了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荣嘉实拿筷子的手顿住,极认真地说:“小桥,如果我说的是……” 话说到关键处,荣嘉实放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来电显示着三个字“老太太”。 “是我妈的电话。”荣嘉实接起,“妈,找我有事吗?……我啊,跟小桥一起吃饭呢。……是啊,回来了,嗯……今天刚回的。……什么你要过来……有事跟我们讲,行,好吧,我跟小桥说……好……” 等荣嘉实一挂手机,唐之桥立马问:“你妈又要过来吗?” 荣嘉实点点头,“说有事跟我们讲。” “什么事啊?” 荣嘉实摇头,“不知道啊,神神秘秘的。” 唐之桥突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凉。   ☆、第37章 再次踏进荣嘉实的家,唐之桥环顾四周,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像之前一样。那样子好似她真的是出差了两天,今天才回来。 古兰在厨房里听到开门声响赶忙迎了出来。看见儿子、儿媳一前一后进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她搓搓手,笑道:“回来啦。” “嗯,妈。”唐之桥笑着应答。 “那正好,那汤妈刚熬的,还热着呢,你们俩乘热喝了,妈就不用再放冰箱了。”说完,进了厨房端汤去了。 唐之桥轻轻呼了一口气,一进门就是这样的结局,比意料之中还要快。 喝了汤之后,唐之桥捣捣荣嘉实,朝他努努嘴。 荣嘉实会意,抹了抹嘴巴问:“妈,您不是说找我们有事吗?什么事啊?” 古兰指了指沙发说:“我们还是坐下来说吧。” 唐之桥同荣嘉实对望了一眼,心想,不会又是跟他们要不要孩子有关吧? 三人在沙发上坐定之后。古兰才道:“是这样的,你奶奶说过年时要回来。你们知道妈跟你奶奶向来就不和,所以啊你奶奶这次回来打算住你们这边,你们看怎么样?” 唐之桥听完,差点惊呼,不是吧,如果这样那这场戏还真是要没完没了地唱下去了。 古兰见唐之桥没吭声,以为她不同意。她想她儿子肯定是同意的,毕竟是亲奶奶,哪有不让住的道理,再说了老人家也难得回来一次。可是唐之桥毕竟是孙媳妇,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古兰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她说:“小桥啊,小实奶奶那可是最疼小实的,虽然不怎么回国,但过年过节的可没少为小实花钱……” 唐之桥嚅嚅嘴,为小实花钱那就是疼小实吗?可见也不是多疼啊,而且连孙子婚礼都没有回来参加,世上哪有这样的奶奶啊? 古兰见小桥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继续游说,“小桥啊,你要是不同意呢,也没事,我就去酒店给老太太订间房,你们的生活不想有外人介入,妈可以理解。” “这……妈,我也没这意思啊。”唐之桥勉为其难地说:“奶奶岁数也大了,怎么可以让她老人家一个人住酒店呢?还是住家里吧。” “那成,奶奶到时候就住你们家了,我回去啊跟你爸说。”古兰高兴地一锤定音道。 两人进了房间之后,唐之桥埋怨道:“荣嘉实,刚才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荣嘉实躺到床上,双手交叉枕到脑后,一脸闲适地说:“要我说什么,你不是答应了么?这事可是你答应的,可不能怪我。” “你……你无赖。”唐之桥真想不出什么词来骂他了。 “行,我就无赖了,行不。”荣嘉实点头承认,尔后又说:“其实我奶奶那人挺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唐之桥走向前,坐到床沿上,说:“既然那样,你妈怎么会跟你奶奶不和?” 古兰强势她是知道的,要跟她好好相处,其实也挺简单,凡事顺着点她就可以了。可至于荣嘉实的奶奶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莫非也是强势的,强势对强势不能好好相处,那是显而易见的啊!谁都不听谁的,然后还要谁都听自己的,能不闹僵吗? 荣嘉实说:“嗨,你们女人不是都说婆媳关系是这世上最难调和的么,我想估计她俩就是这样。” 唐之桥撇嘴,“那我们怎么办?” 荣嘉实瞟了眼唐之桥,说:“继续帮帮忙关系啊,除非你不同意?” 唐之桥叹气,“哎,我能不同意么。” 荣嘉实心中落下一块大石。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唐之桥,觉着怎么看怎么舒服,哎,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唐之桥想了想,又问:“荣嘉实,你不是说要给你妈买电脑的么,怎么还不买?”一想起前婆婆刚才又追进了书房,她就有点气闷。 “这几天不是没空么。” 唐之桥嗤笑,“你没空骗谁说呢,今一整天不都很闲?” 荣嘉实笑,“哪有很闲,不还陪你看电影去了么?” “哦,你那意思就是怪我喽。” “呵呵。”荣嘉实展眉一笑。 唐之桥不耐地问:“你笑什么?” 荣嘉实坐起身,盘着腿说:“你说现在咱俩这样,像不像是两夫妻在为生活小事斗嘴。” “鬼才跟你两夫妻。” 唐之桥瘪嘴做了个鬼脸,没理荣嘉实,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可等她洗完澡出来,卧室里却没了荣嘉实的身影。奇怪,哪去了?不过她也没理这事,拿吹风机吹干了头发,然后从柜子里拿被子出来。 等弄好了一切,还是不见荣嘉实的身影,这家伙哪去了呀? 想想不放心,推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但是没有人,再望一眼厨房,荣嘉实正在里面不知忙活什么。 “荣嘉实,你干吗呢?”唐之桥走向前问。 荣嘉实一边端碗,一边说:“煮宵夜啊,你吃不吃?” “煮宵夜?”唐之桥蹙眉,“刚才你没有吃饱吗?” “吃饱了呀,不过现在又饿了。” 唐之桥笑,“你那什么胃呀,消化功能可真强。” 荣嘉实将面夹进碗里,问:“你要不要吃啊?” 唐之桥摇头,“不要,这个点吃了容易发胖。” 荣嘉实吃了一口面,嘻笑着说:“怕什么呀,到时咱们做一下运动,可不全消化掉了。” “做什么运动?” “你懂的。”荣嘉实挑眉,那语气尽是暧/昧。 唐之桥一回味,算是明白过来了。她指着荣嘉实愤愤地说:“荣嘉实,你想都别想,这几天我排卵期,要是闹出什么人命来,那就是谋杀。” “干……干嘛说得那么恐怖。” 唐之桥没理他,径直出了厨房,走到半道,又回过身来,悄悄地问:“你妈回去了?” 荣嘉实摇头,伸手了指书房,“还在里面查资料。” 唐之桥抽了抽嘴,回了卧室。心想,如果荣嘉实没空陪古兰去买电脑,那她去陪着买好了,要不然还得天天住荣嘉实家啊。 荣嘉实瞧着唐之桥进了卧室,这才端着面碗去了书房。打开书房门,房间内空无一人,他老妈早就回去了,他就想骗唐之桥来着,他就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就想……可是刚才唐之桥说那话什么意思?真是她的排卵期,那他到底是前进、后退,还是原地不动啊? 荣嘉实玩了会游戏,这才回厨房洗好碗,然后去了卧室。 唐之桥已经睡下了,房间里只有开着床头灯,桔黄色的灯光,看上去暧暧的,这让荣嘉实的心也不禁一暖。 他拿了换洗衣服,先去浴室冲了个凉。出来后,望了地铺一眼,又望了眼床铺上空出的另一半。 想了想,他跨过地铺,走到床前,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床突然震动了一下,唐之桥猛得一惊,转过身,见荣嘉实赫赫然躺在她身侧,还那么的自然。 唐之桥坐起身,气闷地问:“荣嘉实,你跑我床/上来干吗?” 荣嘉实打了个哈呛,说:“睡觉啊。”随即又死皮赖脸地伸过头,“还是你想做点别的啥事?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奉陪的。” 唐之桥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流氓一个。” 荣嘉实嚯得坐起,嚷道:“嗳,唐之桥,我怎么流氓了,我流氓你了吗?” 唐之桥梗着脖子说:“你敢?” 荣嘉实见状,血气就上来了,扭过唐之桥的手腕,说:“你看我敢不敢。” “你……”唐之桥想抽手,可是荣嘉实的手劲大,她掰了半天都掰不开,她怒目而视,大声呵道:“荣嘉实,你放手。” 荣嘉实却用力一扯,唐之桥突得一下就被他拉进了怀里。荣嘉实见机双手抱住她,痞样十足地说:“要是我不放呢?你能拿我怎么办?” 唐之桥要挣却挣不开,蹙眉说:“你要是再不放,我就……我就咬你……” 荣嘉实扑哧一声就乐了,“哈哈,你要咬我,好呀,咬啊,欢迎咬我。”说着,还把自己的嘴伸了过去,“就咬这吧。” 唐之桥气呼呼地说:“荣嘉实,我可没开玩笑,说咬可就真咬喽。” 荣嘉实还特意地撅了撅嘴,说:“咬、咬吧。” 唐之桥四下看了看,操起旁边的枕头,一把就往荣嘉实的脸上按,“咬你个头。” 荣嘉实挥掉枕头,喘着气说:“唐之桥,你谋杀亲夫啊!” “称谓错误,是前夫。”看着一脸狼狈样的荣嘉实,她觉得心里特别爽,谁叫他惹她呢,哼! 见唐之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荣嘉实指了指她,说:“行。唐之桥,你可已经咬过了哈,现在该换我咬了吧。”说着,箍住唐之桥的双手,一把就将她按到了床/上。 唐之桥拿腿蹬他,可是力气实在不够。荣嘉实见状,整个人都压了上去,现在她连腿都无法动弹了。   ☆、第38章 “荣嘉实,咱们……咱们讲和吧。”唐之桥见来硬得不行,只能服软。 荣嘉实垂下眼,望见唐之桥的眼眸里,那眸色在桔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满脸笑意问:“怎么个讲和法?” “你……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再跟你讲。”唐之桥口气软得不行,好像一阵和煦的春风吹来,弄得荣嘉实心花都快开了。 荣嘉实思虑了一下问:“如果我从你身上下来,你就给我咬一口。” 唐之桥伸出手拂了拂荣嘉实的背,媚眼如丝地说:“我亲你行不?” 荣嘉实不敢相信的问:“真的。” 唐之桥屏住气,点点头,“真的,我亲你,我伺候你。” 荣嘉实瞧着唐之桥神色如常,无半点虚假的意思,只是这一下子的转变太大,让他有点转不过弯来。 唐之桥见荣嘉实有松动的意思,舔了舔舌头,继续说:“你看,如果你强得来,也没意思是吧?我都说讲和了,还能骗你吗?” “行,那我就信你一次。” 荣嘉实爽快地从唐之桥的身上下来,歪坐在一侧,想着等一下唐之桥主动亲他会是怎么个样子。 唐之桥坐起身,诡秘地一笑,俯过嘴。看着那张小巧的嘴离自己越来越近,荣嘉实觉着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心脏了,原来这种等待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两张嘴轻轻地靠近,荣嘉实感觉那唇软软的,如海绵一般,一下子就将自己的嘴给吸附了。他想再深入一些,他想撬开她的嘴,尝尝里面的感觉会是怎么样?一定是柔软无比、温暖无比、湿润无比…… 正当他无限遐想时,突觉唇畔一阵疼痛,“嘶!”他猛得睁开眼,却见唐之桥坏笑地望着他,刚想开口说话,一只脚猛得踹了过来,他一个没坐稳,踉跄一下翻滚下/床。 唐之桥拍拍手,啐了一句,“荣嘉实,被咬的滋味怎么样?我可是没有食言哦,咬的。” 荣嘉实捂着嘴唇,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这女人果然歹毒,说咬还真咬得下去,也不知出血了没有。疼啊! 躺在地铺上,荣嘉实什么欲/望都没了。唐之桥却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唐之桥开门出去,正好看到有人要按门铃,两人一照面,都吃惊不小。 方际遇脑子转得比较快,见这一大早的唐之桥从荣嘉实家里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笑笑,打了声招呼,“早啊,弟妹。”那口气自然得好像根本没什么似的。 唐之桥客气地点了点头,尴尬地穿过他,快速走掉了。方际遇可以做到自自然然,她可做不到。 方际遇进了门,荣嘉实正好打着哈呛从屋子里出来。他眼尖,一眼就望见荣嘉实嘴角的皮破了,现在肿得高高的。 “哟,你这嘴角怎么了?不会是亲热得太厉害留下的烙印吧,哈哈。” 荣嘉实一张嘴,嘴角的伤口被牵动,不由得邹了邹眉。 他没理方际遇,走入厨房开冰箱找喝的。端了瓶酸奶出来,咣咣就往下灌,这一大早冰的东西一刺激肠胃,他只觉胃疼了一下,不过这疼也比不上唐之桥在他嘴上留下的烙印疼。这笔帐,他总得算回来,要不然他就不是个男人。来日方长嘛,他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耗。 方际遇见人没搭理他,讪讪地说:“我说兄弟,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匹好马怎么就吃上回头草了?刚才唐之桥从你这出门,我可看见了啊。快从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荣嘉实拿着酸奶端详了半天,心里郁闷。我靠,这酸奶是唐之桥买的,他之前可都是不喝的,今天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给喝了,看来受唐之桥影响不小啊! “喂,问你话呢,发什么愣啊?” 荣嘉实将酸奶扔进了垃圾筒,出了厨房,边走边说:“没怎么回事,我俩演戏呢。” “于是,你这嘴角就是她演戏时给咬的?” 荣嘉实一挑眉,不悦地问:“关你什么事。我说你一大早的来我家干吗?” 方际遇嘿嘿笑,“我不是找你联络联络感情么。” “鬼扯,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吧,找我什么事?” 方际遇思虑了半秒,说:“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兄弟我这几天手头有点紧,想找你借点钱活络活络。” 荣嘉实一屁股坐到沙发下,拿遥控器开电视,听方际遇苦哈哈地向他借钱,有点不敢相信地说:“你没钱,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呀?你方大少会没钱。再说了你一堂堂集团老总找我一升斗小民借钱,说出去都丢份。” 方际遇挨着荣嘉实身侧坐下,说:“别介呀,你这升斗小民到关键时刻还是蛮重要的。” 荣嘉实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歪头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际遇叹气,“我就被一女人给耍了。钱不钱也无所谓,就是现在资金链有点断层,要不然我才不会开这个口呢。” 荣嘉实大惊,“你说真的呀?” 方际遇白眼,“我骗你干吗呀。” 荣嘉实咧嘴笑,“我倒稀奇起来了,你这一江湖老手也会被女人给骗了。哈哈,看来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呀。” “什么骗呀?像我这么机智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骗,是被耍。”方际遇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这笔帐老子一定讨回来。不过现在,兄弟看你的了。” “你怎么不去雷大壕那借?盯上我。” 方际遇撇嘴,“雷大壕刚投资了一个项目,现在也是空壳一个,要不然我哪厚着脸皮上你这来呀。” “行行,我就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我钱还在股票上压着呢,套现了给你吧。” “够意思,到时连本带利还你。”见事情解决了,方际遇轻松地打了个响指,又道:“不过阿实,你真想再追唐之桥?” 荣嘉实沉默。半响后,说:“其实我这个人比较懒,谈一次恋爱,结一次婚都不容易。我这好不容易谈了恋爱,结了婚,跟唐之桥相处一年多,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有些事还是清楚的。现在要我再找一个女人重新了解,我没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个耐心,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唐之桥比较适合。” “那你当初还离婚干吗使呀?” 荣嘉实白他,“当初不是没想明白嘛,现在想明白了,成不?” 方际遇点头,“行行。不过要想追女人啊,第一要偷心。这心要是一偷成啊,还什么事不听你的呀。” “偷心?”荣嘉实想了想,问:“我为什么要去偷心啊,我光明正大的俘虏她的心不成么?” 方际遇竖了竖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唐之桥走出小区,心里还在琢磨刚才碰到方际遇的事,怎么就这么巧碰上他了呢?这男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他一人知道就等于荣嘉实所有的死党全知道。也罢也罢,知道就知道呗,反正她跟他的那些死党也没怎么往来。 唐之桥在小区门口外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去陶艺行。车开到半道时,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许局长呀,您好!好久不见,找我有事吗?”电话是市政园林局的局长打来的,之前在一些项目上,唐之桥跟他曾有过往来。 “小唐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这次打电话给你还是因为项目的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市政园林局的局长是个秃头老头,五十来岁,人蛮好,挺和蔼可亲的,唐之桥跟他合作过多次,蛮喜欢这个人的,见现在又有项目可做,自然是欣然同意。 到了市政园林局,跟门卫打过招呼,唐之桥并直接进了局长办公室。 许大为见唐之桥进来,忙站起身将她迎了进来。 “小唐啊,坐坐坐。”许大为引她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亲自倒了杯茶端过来。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之后,许大为才道:“小唐啊,是这样的,这不是快要过年了么,我们想在绣山公园弄一批园林陶艺,如果效果好呢,再逐个公园做下去,你看有没有问题?” 唐之桥高兴地说:“这……这当然没有问题啊。”这活财神在前面呢,怎么可能有问题。 “不过许局长,这次这个项目您希望做成什么样的呢,有图纸吗?” “有有,活图纸,呵呵……”许大为站起身到办公桌前按了内线电话。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许大为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外面一个男人厚重的声音并传了进来。 “许局,是跟我合作的人过来了么?” 那男人走进办公室,唐之桥见到来人,慢慢站起身,“原来是你。” 邹绪泽轻笑出声,“我也没有想到要合作的对象会是你。” 许大为一听两人的对话,分明是认识的,很是高兴地说:“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太好了,看来这次这个项目不顺利都不行了。” 唐之桥只得展颜牵强一笑。   ☆、第39章 邹绪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状下再次见到唐之桥。他记起那天四个人在餐厅里碰面的情形。后来唐之桥去上洗手间,荣嘉实也跟着去了,然后林琼雁问他。那时他才知道原来琳达就是唐之桥口中的林琼雁,虽然他很纳闷,为什么唐之桥老是要提林琼雁,但在那样的情形下,他自然不好问。 当时林琼雁问他,“邹绪泽,你还爱唐之桥吗?” 他静默。其实他心里清楚,他应该还是爱着唐之桥的,因为他对她根本就恨不起来。 林琼雁说:“如果你还爱她,想得到她,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想什么办法?”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我有办法就是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疑惑。 林琼雁微笑着说:“因为我们的目的一致啊,你想得到唐之桥,而我想得到荣嘉实,只要拆散他们俩,我们不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他不知道最后能否得偿所愿,但林琼雁要帮他,他没有拒绝。 许大为开着车子载着他们俩去了绣山公园。今天不是节假日,而且还是上班的点,因此公园里的游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老人们在下棋或是溜鸟。 许大为指着绣山公园一大片的空旷地说:“接下去的一段日子,这里就是你们的战场了,要把它弄好啊。” 唐之桥呼吸着公园里清鲜的空气,说:“放心吧许局,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许大为转过头说:“你们俩一定要好好合作。明天我会叫人给你们在公园里腾一间房子出来,这样你们工作也方便些。” 唐之桥原想说不用了,她在自己的工作室干活也是一样的,可是邹绪泽先她一步答应道:“谢谢许局。” 唐之桥瞟了一眼邹绪泽,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看她,想想还是算了,他答应是他的事,她还是可以照样回工作室干活的。 许大为走了之后,唐之桥原想也离开的,可是邹绪泽却叫住了她。 “小桥……” 唐之桥顿住脚,问:“有事?” “不如等下一起吃饭吧。” 唐之桥望着邹绪泽停顿了好几秒,他请她吃饭,什么意思,讲和吗? 见唐之桥迟疑不决,邹绪泽并又道:“接下去我们还要合作,我不想我们的关系闹得那么僵。你也不想吧?” 唐之桥见邹绪泽态度诚恳,并无假意,尔后点点头说:“好吧。” 两人在公园附近找了一家餐馆,菜不是很有特色,但贵在两字“家常”。 点菜时,邹绪泽细心地问:“虾能吃吗?” 唐之桥正在烫杯子,她点点头说:“可以。” 于是两人点了很家常的三菜一汤,蒜蓉虾、青炒白菜、糖醋排骨,外加一碗西红柿蛋汤。 米饭上来了,唐之桥就着菜吃了很多。 邹绪泽见她吃得欢的样子,突得就起想很多年前,那时他跟唐之桥刚认识没多久。有一次,他带她去吃饭,点了很多菜,她也是吃得这么欢。 他问:“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很矜持的吗?跟刚认识不久的男孩子出去吃饭,不该是小口小口吃饭,小口小口喝汤吗?完了之后还得说,吃不下了,肚子太撑了,可是其实碗里的饭还没吃一半。” 唐之桥听完扑哧一声就乐了,说:“可是我很饿啊,为什么要那么做作?而且不是说谁知盘中餐,料料皆辛苦吗?要是不吃完的话,不是太浪费了。” 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好特别哦,他决计要好好喜欢她。 唐之桥抬起头,见邹绪泽拿着筷子愣在一旁,不禁问:“你怎么不吃啊,菜不合味口吗?” 邹绪泽回过神,说:“没有。只是想起很多年前我们在一起吃饭时的情形,那时你也是这么没心没肺吃得很欢。” 唐之桥闻得,渐渐地嚼着菜,没有言语。 邹绪泽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唐之桥碗里,说:“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种家常烧制的排骨,多吃点。” 唐之桥夹住那块排骨说:“谢谢。” 餐馆里渐渐得人多了起来,大厅里闹哄哄的。 跟唐之桥这桌大概隔着两桌距离的方向,一个女人低下头对另一个女人说:“古医生,那个女孩子看着好像是您家的儿媳妇吧?” 古兰抬起头,顺着同事小孟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望见了唐之桥。不过从她这个位置望过去,唐之桥是侧着脸的,所以并没有看见她。 “您儿媳妇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呀?长得还蛮帅的,哟,看着对您儿媳妇还蛮细心。”小孟又道。 古兰眉头蹙起,朝那个男人的方向望了一下才道:“哦,那个男人是小桥爸爸的学生,之前我们还一起吃过饭。” “原来这样啊。”小孟见没什么可八卦的了,于是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古兰却忍不住又朝唐之桥这边望了好几眼,心道,这个男人看着着实有些怪异,他对小桥那细心体贴的样子,该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下午,古兰回到医院就去敲荣嘉实办公室的门。 当时荣嘉实正在办公室里补眠,见有人敲门敲得这么急,心下就想发火,但一开门,见到门外站得是自家母上,心里原本要发的火噗得一下就灭了。 “我说妈嗳,您这是干嘛呀,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荣嘉实不悦地道。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要是儿媳妇跟人跑了,看你怎么办?” 荣嘉实一脸茫然,真不知这老太太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妈,您说什么呀?” 古兰关上门,指着荣嘉实问:“你最近是不是对你媳妇关心不够呀?” 荣嘉实想,不能啊,他对唐之桥关心不够吗?昨儿个不是还看过一场电影么?他怎么就关心不够了? 古兰见荣嘉实一脸懵样,就知道这小子不上道。 于是她劝道:“小实啊,女人是要哄要关心要疼爱的,不能放之任之,要不然那不是给其他男人机会吗?” “不是,等等等等,妈,您到底想说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呀?小桥她,怎么啦?” 古兰恨铁不成钢地问:“那个邹绪泽你还记得吗,就是小桥她爸的那个学生?” 荣嘉实想,这男人,现在他化成灰都认得啊! “这男人怎么了?” 古兰说:“今天我跟小孟正好去绣山公园附近的一诊所有事,中午的时候去旁边一餐馆吃饭,结果就看见他们俩也坐那一起吃饭。要说吧小桥跟一个男人吃饭也没什么,可我总觉得那个男人看小桥的眼神不对。第一次见面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妥,今天再一瞧他对小桥那细致样,我就更觉不妥了。” 那个邹绪泽居然约小桥吃饭,而且还是绣山公园旁边,他们俩该不会是逛完公园后,再一起去吃得饭吧?唐之桥,你好对得起我,居然给我红杏出墙。 “妈、妈,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申问唐之桥。” 古兰一听,气结,“这事有什么好申问的啊?我说儿子啊,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我要你好好待小桥,别让有心的男人有机可乘。” 荣嘉实被母亲教训完,站那嘴角一抽一抽的,心里有种很悲哀的感觉,真是自己不懂得如何对待一个女人么?哄她关心她宠爱她,感觉很复杂的样子啊! 林琼雁下午有一个节目要录制,等录完节目差不多三点来钟了。坐在办公室内,她凝思了很久,这才拿起车钥匙和包,走了出去。 她开着车子去了唐之桥的陶艺行。 “您好,欢迎关临。”小佳见有客人进来,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林琼雁漾着招牌笑容,问:“你好,请问唐之桥在里面吗?” 小佳想这女人长得好漂亮啊,笑容好有亲和力啊,而且总觉着很眼熟的样子,“你是……你好像那个电视里的主播啊?”小佳高兴地嚷道。 林琼雁点点头,笑容越加灿烂,“你没猜错,我确实就是电视里的那个主播。” “啊,真的是你。”小佳兴奋了,忙跑去拿本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好喜欢看您的那档‘医者父母心’节目啊。” “是吗?”林琼雁掏出笔,在小佳拿来的本子随意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谢谢你的喜欢。那……你老板在里面吗?” “唐姐啊,在,在的。您今天来是想采访我们唐姐吗?” 林琼雁的笑容一顿,“哦,我们电视台其他节目组的同事先叫我过来看看,我们有一档节日叫‘艺苑风景线’的,说不准你们老板有可能会上镜哦。”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现在就带您去见唐姐。” 唐之桥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林琼雁会跑去找她。此时此刻当林琼雁站在她的工作室内,拿眼四周打量她的工作室,她真心觉得很不爽。 “你的工作室不错吗?”林琼雁拿起架子上摆放的一个杯子,“哟,把你自己都塑成杯子啊,这个也售卖?” 唐之桥夺下那个杯子说:“这个杯子不卖,送人的。”这杯子是荣嘉实要她做的,现在已经做好了,却还没有机会给他。 她极不悦地瞟了眼林琼雁问:“你来我这干吗呀?” “当然是有事找你啊。” 唐之桥并不觉得她们俩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要工作呢?” “关于以前的一个真相,你要不要听听……”   ☆、第40章 “真相,什么真相?”唐之桥望着林琼雁一副什么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样子,心里早已经不耐烦了。 林琼雁走向前,说:“当年你误会邹绪泽了。” “我误会他什么?”唐之桥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老是来搅和她的生活,她觉得简直是够了。 林琼雁轻轻吐道:“当年邹绪泽并没有背叛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唐之桥微眯了眼。 林琼雁继续道:“当年在美国,是我想追邹绪泽,可是被他给拒绝了,我很不甘心。他告诉我他在国内已经有女友了,可我觉得你们隔得那么远,说不准哪天就吹了,所以我对他还是抱有希望。直到有一天,我正好去寓所找他有事,可他却告诉我等一会儿要跟人视频。我觉察出那个人有可能是你。于是故意将他泡的茶掉到了他的裤子上,就是这么巧,他去洗手间的空档,你就发来了视频。我跟你说我是他女友其实是骗你的,你却信以为真了。后来我还把你的□□拉黑了,还将他手机上你的号给屏蔽掉了。没想到后来你们真的分手了,可是即使那样,邹绪泽也没有接受我。这个就是事情的全部,我很抱歉。” 唐之桥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这个女人可以这么轻轻爽爽地站在这里跟她聊真相,可她知道当年她有多伤心吗?如果那真是误会,她宁可误会到底,这样至少不会后悔。 唐之桥停顿了很久,这才将眼睛直直地看向林琼雁,质问道:“你为什么现在要将这真相告诉我?” 林琼雁有一时间的恍惚,知道真相不该是件高兴的事么?她心虚地眨眨眼说:“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个真相,而且我知道邹绪泽还爱着你,既然那样,我干吗不成全你们呢。” “成全?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听,如果你真那么想,当初又为什么从中作梗?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而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面对唐之桥的声声质问,林琼雁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反正……反正我已经将真相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你,还有邹绪泽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要不要告诉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林琼雁就走了。 今天气温只有10摄氏度,虽然温度不是特别低,但南方湿气重,所以就显得特别的冷,阴冷阴冷。唐之桥的工作室内开了空调,因为冬天她怕冷,所以她开空调都喜欢将温度调到最高。可是现在哪怕温度调到了最高度,她还是觉着冷。 这么多年竟是她误会了邹绪泽,多么可笑。怪不得之前他要用那样憎恶的眼神望她,用那样奚落的言语侮辱她,原来在他心中她才是那个背叛者。可是她又多么的无辜。 唐之桥闭上眼,缓缓趴在工作台上,现在她又该怎么办? 邹绪泽今天很高兴,他没想到能于唐之桥一起工作。他思虑了很久,既然自己对唐之桥恨不起来,那不如继续爱。之前他去找唐之桥,对她说那样的话,话虽说出口了,可他内心却开心不起来。既然不能开心,那又为什么要说? 七点钟的时候,他驾着车子回家。过几天画廊就要开张了,要忙的事情很多。原本他是不打算接下园林局那边活的,可他见到合作对象居然是唐之桥,立马就答应了。能与唐之桥合作,这样的机会多么难得。 他在公寓楼下熄了火,推门下车。刚要上楼下,有人叫住了他。 那个人叫,“绪泽。”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很好听。 他回转身,然后在昏黄的路灯下,他望见唐之桥穿着红色的西装领尼大衣就站在那,鲜艳的就如一朵刚盛开的鲜花。 他立马就笑了,快走几步,来到唐之桥面前,惊讶地问:“小桥,你怎么来了?” 唐之桥扯开僵硬的笑,迟疑了一下,说:“对不起,这些年我误会你了。” 邹绪泽有点转不过弯来,“我不明白……” “林琼雁都跟我讲了,当年是她假装成你的女友让我误会你的。”唐之桥脱口而出。 邹绪泽越听越糊涂,“林琼雁她假装是我的女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唐之桥把之前林琼雁说的话告诉了邹绪泽,她觉得他有必要知道真相。 听完之后,邹绪泽苦笑,“原来竟是这样。呵,原来她才是罪魁祸首,原来她说的帮我指的就是这个,可是就因为她,我们才错过这么多年的时光,太不值得了。” “不值得又怎么样,误会已经造成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再惋惜又有什么用……” 邹绪泽猛得将唐之桥拥进怀里,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抚着她的背,呢喃着说:“对,小桥,你说得太对了,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我们……” 唐之桥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抬眸道:“今天我只是来告诉你真相,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的误会,其它的事我并没有想太多,抱歉。” 邹绪泽扯起的笑意顿住,喃喃地说:“原来是我想太多了。”突又转头望向唐之桥,“当年就是因为你对我的误会,所以才草率的嫁给了荣嘉实,是这样吗?” 唐之桥静默,刚开始是这样的吧,可是经过这一段日子的相处,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见唐之桥沉默,邹绪泽不安地问:“难道不是吗?难道你爱上荣嘉实了?” 唐之桥倏地睁大了眼,继尔摇摇头。 邹绪泽叹息,“好了,我不问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那我开你的车,到你家后,我自己打车回去,只这一点,你都不答应?” 唐之桥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点了点头。 自从中午被母亲训完之后,荣嘉实就有些坐立不安,唐之桥跟邹绪泽去吃饭,这怎么一回事啊?这两人还没好到会坐到一起吃饭的程度吧? 下午好不容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他赶忙去了陶艺行。接待他的依旧是小佳,唐之桥却不在。 “你唐姐去哪了,你知道吗?”荣嘉实问。 小佳摇摇头,“不知道哦,唐姐只说出去一趟,并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想了想,又道:“不过下午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来找唐姐了。荣哥,唐姐是不是要上电视了啊?” “主持人?哪个主持人?” “就是主持‘医者父母心’的林琼雁呗,她长得好漂亮哦,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呢。” 林琼雁?荣嘉实纳闷,她怎么会来找唐之桥呢,奇怪? 出了陶艺行,他打唐之桥的手机,可是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荣嘉实不死心,跑去唐之桥的家敲门,可是隔壁老大妈出来说:“小伙子啊,别敲了,住这里的姑娘今天还没有回家呢。” 荣嘉实泄气,于是就在附近的饭摊吃了一点饭,然后蹲唐之桥家楼下等着了。他想,不管怎么样,她家总得回的吧。 约莫八点钟左右的样子,荣嘉实见唐之桥开着车子回来了。刚想推车门,却见唐之桥的车停下,然后从车的驾驶座上走出一人。 邹绪泽?荣嘉实望了那人一眼,不禁微眯了眼。 邹绪泽下车后,又走过去开副驾驶座的门。 唐之桥走出车子,脚都还没站稳,就觉自己的右手臂被人猛得一扯,然后自己整个身子就被一人拉至了身后。 “荣嘉实。”邹绪泽看清来人,不禁皱眉。 荣嘉实咧嘴一笑,“邹先生,谢谢你送我媳妇儿回家哈。”说完,去牵唐之桥的手,“回家吧,媳妇儿。” 唐之桥心道,这人来疯今天又不知唱哪一出了。 “那我先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唐之桥话还没说完,荣嘉实一把就拉她走了。 邹绪泽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家,唐之桥掏钥匙开门,边开边问:“荣嘉实,你怎么来了?” 荣嘉实开玩笑地说:“想你了呗。” 唐之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进了家门,唐之桥将包放下,然后进了厨房,开冰箱门问:“你要喝什么呀?” 荣嘉实在沙发上坐下,应了一句,“随便吧,有酒也行。” 唐之桥端着两瓶酸奶出来,递了一瓶过去,“没有酒,只有酸奶,喝不喝?” 荣嘉实讪讪地接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不禁蹙眉,然后递过去说:“嗳,你看看这酸奶是不是过期了,我怎么觉着有股怪味。” “是么?”唐之桥接过,对着嘴喝了一口,“不会啊,这酸奶的味道原本就是这样的吧。”说完却见荣嘉实望着自己鬼鬼地笑着。 她心里了悟,大声呵问:“荣嘉实,你又耍我吧?” “呵。”荣嘉实突得站起身,抽走唐之桥手中的酸奶,猛得喝了一口,眨眨眼说:“咱俩这样是不是在间接接吻?你吃了我的口水,我也吃了你的口水。” 唐之桥白了一眼,说了句“无聊”。然后没再理他,径直进了卧室。 荣嘉实望着卧室半敞开的门,叹了一口气……   ☆、第41章 唐之桥换完衣服出来,客厅里已没了荣嘉实的身影,但她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味道是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 她顺着香味走到厨房门口,并望见荣嘉实系着她的黄色维尼小熊围裙,拿着锅铲正在锅上翻炒什么东西。 他这是干吗呢? 忍不住好奇,唐之桥走向前,却见厨台上排满了东西,番茄酱、胡椒粉、洋葱、奶酪、猪肉、面条…… “荣嘉实,你这是干吗呢?” 荣嘉实转过头,嘿嘿笑了一声,说:“给你做好吃的,刚学的,我同事说味道绝佳。” “神神秘秘。” 唐之桥也没管他,瞅了一眼,那锅内的肉末被炒得碎碎的,上面还撒了洋葱跟香菇。然后就见荣嘉实往里头加了点水,再加上调味料。 肉末烧熟之后,起锅,荣嘉实端着锅,说:“嗳,给我端个碗过来。” 唐之桥赶忙从消毒柜里拿碗出来,递了过去。 肉末盛出来之后,荣嘉实把锅子放在水头龙下洗干净,然后盛了三分之一的水放到煤气上烧。 唐之桥闻着那香味,觉得自己肚子咕咕叫,晚上她原本就吃得不多,现在荣嘉实这么一折腾,能不饿么。 她见荣嘉实没注意自己,偷偷地拿了一双筷子去夹香喷喷的肉末。夹了一点之后立马丢进嘴里,嚼了嚼,好好吃哦。 她这正闭眼享受呢,那边冷不丁一个声音迸出来,“味道怎么样?” 唐之桥丢了筷子,言不由衷地说:“马马虎虎。” 荣嘉实但笑不语,见锅里的水洗开了,赶忙下面条。 “我猜你是想做拌面?” 荣嘉实一回头,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笨蛋,你这又是面又是肉末的,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猜得到了。不过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我不记得我冰箱里有这些东西?” 荣嘉实掀嘴轻轻一笑,“你冰箱里当然没有这些东西,我是来这之前去超市买的。” “就是为了做给我吃?” “你说呢?” 唐之桥嘟嘟嘴,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起来? 面熟了,荣嘉实拿着笊篱捞起,放进盘子里,淋上肉末,再加上番茄酱、胡椒粉等。 荣嘉实端着盘子递过去,“请美女品尝,然后给意见。” 唐之桥拿着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边嚼边皱眉,那样子看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很难吃吗?”荣嘉实见唐之桥那面情,心里瞬时没了底,其实这面他今天才第一次做,就怕做不好。 唐之桥将筷子递过去,说:“你自己尝尝看。” 荣嘉实拿过筷子,不安地夹了一口,嚼嚼,不会啊,他觉得味道还行吧,虽然赶不上那些店里专业做出来的,但入口是没问题的。 “不会啊,我觉着还行。” 唐之桥撇撇嘴,口是心非地说:“我也没有说难吃啊?” “哦,你原来骗我啊。” 唐之桥说:“谁叫你刚才也骗我来着,这叫一报还一报,扯平。” 荣嘉实拿着筷子瞧了瞧,说:“也好,反正这筷子是你刚才用过的,现在又让我用了一次,咱俩还是间接接吻呢,看来我还是赚了。” “切。”唐之桥装作不悦地白一了眼。 荣嘉实将两盘面端进餐厅,回过头又问:“我这还有汤,要不要?” “什么汤?”唐之桥坐在餐桌前,开始动筷子夹面了。 荣嘉实拿着一玻璃瓶出来说:“就这个。” 唐之桥拿过那玻璃瓶,左右看了看,问:“这黑糊糊的什么东西啊?”突得她想起前婆婆叫她喝的那汤,“该不会你妈将那汤的原材料做成这种黑糊糊的东西,然后叫我时刻带着,随时享用吧?” “哈哈,你想哪去了。”荣嘉实将那玻璃瓶又拿回去,揭开盖子又递过去,“你闻闻,这哪是什么药材的味道啊?” 唐之桥接过闻了一下,香香的,似乎还有芝麻的味道。 荣嘉实解释,“这叫养生粉,是用芝麻、核桃、薏仁米、莲子、小米等东西磨成的,听说吃得很好。” “哦,原来是这些东西啊。”唐之桥恍然大悟,一颗心终于放下。 荣嘉实拿着东西进了厨房,一会儿听见他问:“小桥,你是要放盐还是放糖啊?” “这东西还可以放盐吗?” “应该可以吧,不过估计应该放糖比较好吃。” “那就放糖吧,我喜欢好吃。” 荣嘉实弄好之后,端着两碗汤出来,似想到什么,忙说:“小心烫,开水刚烧的。” 唐之桥点点头。 “我把剩下的养生粉放你厨柜里了,是进门上头第一个厨柜。记得每天早上起来喝一杯,对身体好的,喝完了之后你跟我讲,我再去给你磨过来。”荣嘉实小心叮嘱。“哦,还有我跟我妈讲了,说你最近这段日子体质不是特别好,叫她别再熬那汤了,等过一段时间再说,我妈同意了。” “哈?”唐之桥喝汤的手顿住,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荣嘉实,说:“我觉着你今天怪怪的?” 荣嘉实顺着唐之桥的目光也俯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反问:“哪里怪?” “很关心我的样子啊,以前可没这样子?” 以前的荣嘉实,没离婚之前那是肯定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离婚后这一段时间,虽然他们的关系改善了许多,但像今天这样小心叮咛,为她煮面为她磨养生粉也没有过吧。 “这样子你不喜欢?”荣嘉实试探性的问。 唐之桥缓缓摇头,“没有啊,有一个人关心你哪有人会不喜欢的。” 荣嘉实露出笑容,“那就好。” 中午他母亲的那通话,着实让他开窍了。他母亲说,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是关心她哄她宠爱她,既然这样他就照着来好了。其实做起来也不是太难,就看有心还是没心吧? 其实刚才他看邹绪泽送唐之桥回家,那一刻他很想质问唐之桥,你怎么跟邹绪泽出去吃饭啊,你们俩是不是想旧情复燃啊?可是是冷静后,他又想,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准唐之桥还很反感他。不闻不问,用实际行动感动她,这样或许才能更快地得到她的心吧。 两人吃完了面,唐之桥不让荣嘉实再收拾厨房,将他推到客厅去看电视去了。然后她跑进厨房将碗洗了,将厨台理干净。 弄好之后,她想起前几天去超市买的橙子还在冰箱里放着呢。于是开冰箱,拿出橙子,切好放进盘子里,端了出去。 也不知荣嘉实在看什么电视,笑得前俯后仰的。 唐之桥将盘子放到茶几上,问:“看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荣嘉实指着电视说:“‘潮童天下’,这些小孩子的回答好可爱哦。” “原来你喜欢看这样的节目啊?” 荣嘉实努努嘴,想起之前他们被逼着努力造人的事,有些不自然地说:“还好。其实我什么节目都看,只要好看就成。” “嗯。”唐之桥点点头,将橙子递了一块给他。 荣嘉实接过,咬了一口说:“这橙子好甜。” 唐之桥微微笑。然后两人都将目光望向电视,没有言语。 看了一会儿,唐之桥也没见荣嘉实要走的意思,心想,这家伙该不是想留下来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荣嘉实吃了好几瓣橙子,还偷瞄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他知道唐之桥是不可能留他的,想赶又不好意思。可他现在就是不想走,想着多呆一分是一分。 “过几天就元旦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啊?”荣嘉实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 唐之桥说:“可能没有时间,最近刚接了一个新项目,要在过年之前完成的。” “这么急?什么项目啊?”这个也算是关心唐之桥吧?至少是关心她工作上的事。 唐之桥想了想说:“跟市政园林那边合作的,要做一个公园的园林陶艺。嗯……那个,这次合作的对象还有邹绪泽……” “啊?”荣嘉实明显吃了一惊,可一想到唐之桥居然把这事告诉他,这说明什么呢?是一早就报备么。略想,他又有些小兴奋,“哦,反正是工作嘛。你们必竟还算了解,工作起来应该会比较得心应手吧。” 唐之桥没想到荣嘉实会这么说,原本还打算如果他问出什么难堪的话,她该怎么回?可是他居然这么大度,实在想不到。 事后,荣嘉实想想,心里有些泛酸,一想到两人每天要窝在一起工作,亲亲我我的,要是真来个旧情复燃该怎么办呀? 所以元旦怎么着也得将唐之桥拐出去玩,顺道再让她对他的印象好上加好,这样才算是锦上添花么。 荣嘉实又坐了一会儿,想着再不走的话,估计唐之桥要反感了。 他站起身说:“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到了门口,又叮嘱,“睡觉之前别忘了将门窗锁好。” “嗯。”唐之桥点点头,快要关门时,遂想到,“嗳,你等等。”说完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拿出一样东西递过去说:“这是你要我做的杯子,已经做好了,之前一直没时间给你,拿着吧。” 荣嘉实拿过,望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唐之桥塑像,不由咧此笑了,“做得真好。我可以拿着这个喝水吗?” “随你。那……晚安。” “嗯。你关门吧。”荣嘉实说。 “你还不走么?” “等你关了门,我再走。” “那……好吧。”唐之桥缓缓地将门带上。 一会儿,她将门打开,想看看荣嘉实走了没有。可是一打开门,荣嘉实居然还站在那里。 唐之桥问:“你怎么还不走?” 荣嘉实望着她,突得向前,一把抱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42章 这个吻让唐之桥猝不及防,也让她豪无招架之力。 荣嘉实将她压到墙壁上,双手撑住她的肩,狠狠地吻着。她想拍他,可是完全没有力气,她想大声呼救,可等她微张开嘴,荣嘉实的舌就进了来,长驱直入。 过了许久,唐之桥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荣嘉实终于放开了她,他的额抵在她的额上,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我可以留下吗?” 唐之桥垂着眸,没有看他,也没有言语,脸上却染着淡淡的红晕。 荣嘉实微眯了下自己的眼复睁开,他双手抬起唐之桥的脸,让她的眼望着自己的眼,两人就那样静静地望了良久。 荣嘉实这才不舍说:“那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荣嘉实带上门,静静地走了。唐之桥这才转过头,望着紧闭的门,注视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卧室。 第二天醒来,唐之桥瞪着天花板愣愣地发呆,放空了许久,才慢慢地复苏过来,脑中跑出荣嘉实,还有荣嘉实吻她时的感觉。 嗯,挺好。她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定义,这才翻身起床。 今天她有很多事情要忙。 八点钟,唐之桥准时到了绣山公园,邹绪泽已在那等了。 邹绪泽见款款朝他走来的唐之桥,仿佛那丢失不见的光阴也一并得跟着她来了。 直待唐之桥走到他身侧,他温和地问:“早餐吃了吗?” 唐之桥点点头,扯开一个笑,说:“嗯,吃过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工作吗?” “嗯,开始吧。” 今天他们主要的任务是逛遍整个公园,然后找出适当的位置来放置陶艺品,而需要做怎么样的陶艺品,还得他们细细琢磨。 唐之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草地说:“那里好像小朋友们去玩比较多哦。” 邹绪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草地上有父母亲推着推车带着孩子来玩的,也有大点的小孩子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 “嗯,你有什么想法吗?” 唐之桥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在这个位置放置一些跟孩子有关的作品,比如小孩子们各种憨态可掬的样子。你觉得怎么样?” 邹绪泽沉思,然后点点头,“可以。你这么一说,我脑中仿佛闪过一些东西,到时我先画下来,有什么改动我们再商量。” “行。” 两人继续朝前走,边走唐之桥边问:“明年是什么年?” 邹绪泽马上跟上她的思路问:“你是想做生肖吗?” “嗯,有这个想法。你觉得呢?” “要不我们可以做十二个,然后生肖年的话做突出一点,也可以在旁边多做一些生肖年的动物,怎么样?” 唐之桥说:“可以考虑一下。” …… 两人边走边说,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邹绪泽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有心相约。他问:“要不要中午一块儿吃饭?” 唐之桥抬手看表,都十二点了。她摇头说:“不了,中午我约了其他人。” “是荣嘉实吗?” “不是他。” 邹绪泽耸耸肩,轻松一笑,不要是他就好。“那行,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跟邹绪泽道别之后,唐之桥并开着自己的车子上路了。今天是云哩约得她,原想不答应的,想着自己工作有点忙,怕没时间。可转念一想,说不准邹绪邹要约她,比起这个,她立马就答应了。 车子开到半道的时候,荣嘉实居然打来了电话。唐之桥微愣了一下,这才接起。 “小桥,在哪呢?”荣嘉实爽朗的声音从手机彼端传来。 “开车呢。”唐之桥一边注视路况一边说。 “开车啊,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唐之桥说:“不了,云哩约了我。”又一个约他吃饭的人,现在她可真是抢手,想想,不禁想笑。 “她啊,那好吧。”顿顿,荣嘉实又小心叮嘱,“那你小心开车。” 挂了电话,唐之桥唇角不觉间溢出一个笑容。 到了梦想e餐厅,唐之桥朝大厅里望了一眼,并看见云哩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走过去落座,笑着说:“今天到的这么早?” 云哩说:“是你到得晚而已。”说着,并将菜单递了过去,“看看要吃什么?” “随意吧,你知道我的口味。” “那行,那我可就点了。” 点完餐,两人喝着苏打水边聊天。 云哩似想到什么,打开包,拿出一个金黄色的锦盒递了过去。 唐之桥好奇地拿过,问:“什么东西啊这?” 云哩努努嘴说:“我们家裴大设计师的倾心力作,今天先便宜你了。” 唐之桥笑,“裴大设计,必属上乘啊,你居然舍得?” 唐之桥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指环,说是一个好像又不妥,因为这个指环下面用一条细细的链子拴着另一个。 “这什么指环?这么有趣。”唐之桥拿起仔细端详。 云哩解释说:“这指环的名字叫‘同心’。”随后拿过唐之桥手中的指环继续讲解,“这两个指环均用十八k□□所制,上面这个大点的,中间镶嵌的这颗白钻象征一心一意,而下边这个小点的指环,镶嵌一圈粉色钻象征唯你同心。” “象征意义倒是蛮好的。”唐之桥觑了眼,又道:“看着也很好看。” “你手伸过来。”唐之桥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云哩将镶白钻的指环戴进了唐之桥的中指,镶粉钻的指环戴进了她的无名指。“你看,这是第一种戴法。”说着又将镶粉钻的指环褪下,戴到唐之桥中指的下半节位置,“这是另一种戴法。怎么样,都挺好看的吧?” 唐之桥伸回自己的手,举高一点,瞄了瞄,“嗯,看着确实不错,好新颖。” 云哩又说:“这指环还有一个最独特的地方。” “还有?” “当然了。裴大设计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你将指环给我。” 唐之桥又将指环褪下,递了过去。 云哩拿过,先将细链除下,然后拿过镶白钻的指环,笑着说:“你看这里有一个暗扣,轻轻一开,指环变大了点是吧?” 唐之桥点头,确实变大了一些,感觉像变魔术一样。 云哩拿着变大的指环说:“这个男戒。”又拿过镶粉钻的,“这个女戒。” “原来是情侣戒。” “正确。”云哩将指环重新复原,给唐之桥戴上,说:“你可以将男戒送给自己的意中人哦。” 唐之桥抿抿嘴,没言语。 吃完饭之后,唐之桥回公园同邹绪泽继续开始工作。 这时一阵风吹过,唐之桥伸手撩了下自己的刘海,邹绪泽眼尖,一眼并望见了她手中的指环,他有些讶异地问:“这戒指……” “哦。”唐之桥伸回手,有些尴尬地说:“中午云哩送的。” “原来你中午是跟云哩吃的饭啊。”邹绪泽有一刹那地黯然,“其实我跟云哩也相熟,可以一起吗?” 唐之桥抽抽嘴角,“那……那下一次吧。” 唐之桥不愈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邹绪泽也适时地又说了旁的事情。不过工作起来,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也差不多晚上了。邹绪泽瞧了瞧天色,说:“小桥,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 “呃……” “怎么,又拒绝我吗?真这么不赏脸。” 唐之桥面露难色,想拒绝又开不了口,必竟人家三番两次的邀请,正欲答应,却闻得一个声音突得闯了进来。 “小桥。” 唐之桥同邹绪泽朝发声源望去,一个身影朝他们走来,那人除了荣嘉实还有谁。 “你怎么过来了?”唐之桥问。 荣嘉实觑了眼邹绪泽,然后将眼光定定地望向唐之桥,说:“找你一起吃饭啊。” 邹绪泽见状,赶忙道:“我已经约了小桥了,要不一起啊?” 荣嘉实眨眨眼,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你们俩去吃吧。” 荣嘉实此话一出,两人颇感惊讶,都想,这不像是荣嘉实的风格啊! 荣嘉实想,这特么的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啊,可是老子懂得以退为进,正面冲突只会让唐之桥反感,不如退而求其次,他赌唐之桥会更喜欢他那样。 唐之桥坐上邹绪泽的车,回转头看着落寞离开的荣嘉实,心里升腾起丝丝不舍。 手机嘀一声,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荣嘉实发来的,上面写道【晚上我值夜班,吃晚了饭早点回去,别跟不相干的男人出去鬼混。】 唐之桥哑然,什么叫“别跟不相干的男人出去鬼混”,她是那样的人么?瞎担心,不过心内却划过小小的甜蜜。 邹绪泽用余光扫了眼唐之桥,见她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于是开口问:“怎么不说话?” 他记得以前唐之桥叽叽喳喳很会说话,特别跟他在一起时,不怕找不到话题,可是现在的唐之桥沉默了好多。 唐之桥见邹绪泽这么问,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看天气预报说元旦气温会升高,比较适合出游。” 邹绪泽眼神闪了闪,说:“要不要元旦我们出去玩几天?” 唐之桥摇头,“不了,我怕到时忙不过来,离年底也没几天了。” 邹绪泽又想,反正元旦还是要跟唐之桥在一起工作,出不出去玩也一样,能见到她就好。 匆匆忙忙吃完饭,邹绪泽要送唐之桥回去。唐之桥想到她的车子还在公园边上停着呢,于是叫他将她送到公园,找了个借口将邹绪泽打发掉。这才开着车子回去。 开到半道,她突然想起荣嘉实。车子一转开去了另一个方向。 她记得荣嘉实的微信里提过,他喜欢吃步行街左侧第三家名叫一品香的蒸饺和牛肉羹。 开着车子找了很久,唐之桥才找到荣嘉实微信中提到的店。买了蒸饺和牛肉羹后,开着车子去了爱民医院。 ……   ☆、第43章 进了爱民医院,唐之桥望着偌大的医院大厅有些懵,不知道值班室在哪?见着眼前晃过一护士赶忙拉住。那小护士一见她,感觉有些眼熟,想了一下,突然道:“嫂子,是你呀?” “啊?”唐之桥有些纳闷,这小护士她不认识啊,什么时候成她嫂子了? 那小护士挺好心的,笑嘻嘻地问:“嫂子,你不是来找荣医生啊?” 唐之桥点点头,估计这小护士在哪见过她吧。 “荣医生今天值班呢,我带你去。”小护士还很热心,说完截住路上经过的另一个护士,将手中的托盘往她怀里一塞,就带着她朝值班室走去。 唐之桥见人家这么热心地帮助她,赶忙连声说:“谢谢”。 找到值班室后,小护士才离开。一路上小护士叽叽喳喳跟她讲了很多,她才知道原来上次小护士也有去义诊,就是拿盒饭给他们的那位女孩子。小护士记得唐之桥,可唐之桥却将小护士给忘了。 她伸手敲值班室的门,等了一会儿,没人来给她开门。奇怪,难倒荣嘉实没在里面吗? 她握住门把手,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伸头进去往里瞧,里面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她推门进去,然后又将门轻轻掩上。 她环顾小小的值班室,见右边墙上挂着两件医生白大袍,左边依墙而靠是一个大柜子,再往里头是两张靠在一起的书桌,其中一张书桌旁还放着一张躺椅,椅子上放着一床被子。 她走向前,越过躺椅,来到书桌旁。见那书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她拿起一看,均是跟管理有关的。她不禁笑了,还说不想弄管理,还不是在认真的看书啊,口是心非的男人。 她这正拿着书愣愣地发神,门吱哑一声开了。 荣嘉实走进来,乍一见他的书桌旁突得站着一个人,不禁一愣,待看清来人,不觉笑道:“你怎么来了?” 唐之桥回转头,也笑着说:“来督察你的工作啊,看你有没有偷懒。” 荣嘉实走向前,站到唐之桥身侧,双目炯炯地望向她,然后问:“结果呢?” 唐之桥微一歪头一顿,那姿态落到荣嘉实眼里,觉着可爱非常。她拿起桌上的书,举到荣嘉实面前说:“不务正业哦。” 荣嘉实拿过她手中的书,苦笑道:“是啊,确实有点不务正业。” 唐之桥见他神情这样,有些不落忍,“哎呀,不说这个。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哟,来就来嘛,还给我带东西呀。”荣嘉实的心情又好起来。 唐之桥将提来的食盒打开,说:“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 见着美食,荣嘉实开始掰筷子,却又不禁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两样东西?” 唐之桥说:“你微信里说的呀。” 荣嘉实鬼笑,“原来你也翻我微信啊。” 唐之桥脸红,说:“只是……只是偶尔看到嘛。” 荣嘉实没再戳穿她,心里却乐开了花,原来这个女人也开始关心自己了,晚上下的赌果然没有白费。 见荣嘉实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唐之桥不禁问:“你晚上没吃饭吗?” 荣嘉实鼓着腮帮子点点头,“刚要吃饭那会儿,突然来了急诊,所以还哪里顾得上吃饭,这一忙就到这会儿了。” “都说你们当医生的容易得胃病,都是这样吃饭不准时给弄的吧?” 荣嘉实放下筷子,说:“没办法呀,那些急诊的病人等着看诊的,我要是顾着吃饭,没准他们连小命都没了。” 唐之桥微微叹气。 荣嘉实见状,用筷子戳戳唐之桥的胳膊,问:“是不是心疼我了?” 唐之桥拿眼觑了一眼,说:“有点吧。” 荣嘉实嘿嘿一笑,侧过脸说:“要不给我一奖励呗?” “你想要什么奖励?” 荣嘉实伸指指着自己的侧脸,“就这,亲一个呗。” 唐之桥扑哧笑出声,“嗳,别这么得寸进尺啊。” “来嘛,又没人看见,要是有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两夫妻在耍恩爱呢。”荣嘉实挑挑眉,见唐之桥无动于衷,又眨眨眼,一副哀求的表情。 唐之桥嚅嚅嘴,完全拿他没办法,不安地向门的方向瞧了瞧,这才快速地想往荣嘉实的脸上一亲。在她的嘴快要碰到荣嘉实的脸时,哪知荣嘉实突得一转,将侧脸换成了嘴。 唐之桥亲着荣嘉实油腻腻的嘴,刚想离开,哪想到荣嘉实的速度比她更快,双手捧住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唐之桥想这是人值班室呢,要是有人进来看见怎么办呀?她伸手拍荣嘉实的手,可荣嘉实的手却捧得死牢,拍不动。于是她只得妥协,荣嘉实见唐之桥绷紧的神经有所松懈,心想,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改变,至少对他的吻不再抵触。 于是他的吻变得越加温柔起来…… part1参加海岛婚礼 元旦这天,唐之桥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昨晚她工作到很晚,于是早上自然起得迟。 她这转了个身,刚刚沉睡过去,门铃却突得大作。 她烦躁地掀起被子将头闷了个严严实实,可是这门铃似乎跟她作对一般,还是响个没完没了。 无奈,她只得翻身去开门。对着猫眼一瞧,居然是荣嘉实。 开了门,唐之桥颇有些郁闷地说:“我说小实医生,你别扰人清梦好不好?” 荣嘉实看表,然后说:“不早了,都六点多了,人家老太太早就上广场跳广场舞了。” 唐之桥关门,吡牙,“六点多你居然说早,还有我学人家跳广场舞的大妈干吗?再还有人家广场舞大妈晚上八点钟睡的,你知道我几点钟睡的吗?我昨晚工作到两点好不好?” 说完,唐之桥走回卧室,抱着被子想继续睡大觉。这还没躺下,荣嘉实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胳膊,“嗳,我说唐小桥,别介呀,快点起来穿衣洗漱,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要。”唐之桥抱着被子,打着哈呛,神情萎靡地说:“比起吃,我更喜欢睡美容觉。” 荣嘉实好笑地说:“人家美容觉是指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可你凌晨两点才睡下,还睡得什么美容觉?亡羊补牢可晚了哦。” 唐之桥眯着眼,没理荣嘉实,眼见又要睡过去了,突然荣嘉实来了句,“你要再不起来,信不信我办了你?” 唐之桥一个激灵,睡意全没了,嘟囔道:“起就起呗,动什么武力啊!” “那快点,等下迟了,东西就不好吃了。”说着,他将唐之桥推进了洗手间。 见唐之桥进了洗手间,荣嘉实寻思了一下,翻柜子找出一个小型旅行包,然后拿了几件唐之桥的换洗衣服塞进了包里。 唐之桥出了洗手间,荣嘉实说给她倒了杯开水在餐桌上,还说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喝开水。 唐之桥狐疑地望了一眼,见荣嘉实脸色如常并无异样,这才出门去端开水喝。 见唐之桥出了卧室的门,荣嘉实又赶忙跑进浴室,将洗手台上的护肤品一古脑全装进了旅行包里。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两人下了楼。 唐之桥望了望荣嘉实手中提的旅行包,纳闷地问:“你这包哪来的?” “我刚才带的呀。”荣嘉实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唐之桥疑惑,“可是这包看着有些眼熟啊,很像我家里的那个包哦。” 荣嘉实将包放进后备箱,盖上车盖说:“我跟你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是吗?” “当然啊,快上车吧。”荣嘉实催促地说了句,将唐之桥推上车。 坐上车子,唐之桥瞄了眼手表,七点整。她弹弹眼,好早啊。这到底吃得是什么早餐啊,要起这么早? 车子开始发动,唐之桥打了个哈呛,两眼皮开始打架,头一点一点的。 荣嘉实用余光瞟了一眼,柔声道:“要是困的话,先睡一觉好了,到了地方我叫你。” 唐之桥想想也好,于是眯上眼安心睡觉。 睡着睡着,唐之桥感觉全身暧暧的,还有光照过来,似乎挺晃眼。于是她睁开眼,转头望车窗外,也不知是哪里,车两边只见一片白茫茫的水,然后一条公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唐之桥倏得一下彻底被惊醒了,“荣嘉实,这是哪呀?” “快到昆灵岛了。” “昆灵岛?”唐之桥被吓得不轻,赶紧看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北京时间九点十分。“已经都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是啊。”荣嘉实回答淡定。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呀?”唐之桥急了,她手上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可越想越不对劲,“不对啊,荣嘉实,我们不是去吃早餐吗?吃个早餐至于来昆灵岛吗?你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快点从实招来?”   ☆、第44章 “真带你来吃早餐。”荣嘉实严词恳切地说:“再说了我能有什么阴谋啊,别把人想得那么阴暗行不行?” “行,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车子都开这么久了,估计早餐都要变午餐了。”唐之桥颓败地望了眼正咕咕叫的肚子。 她这正想着,包里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是邹绪泽打来的。 “喂,绪泽啊……” “小桥,你在哪呢?没在家吗?”邹绪泽急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哦……那个,”唐之桥抬眼瞟了下荣嘉实,又望了眼窗外的风景,说:“我没在家,我在外面呢?” “外面,哪呢?又去公园了吗?” “不是公园……”唐之桥突觉有些负罪感,跟邹绪泽口口声声说要认真工作的,可结果呢,倒跟着荣嘉实跑出来玩了。“我在去昆灵岛的路上。” “昆灵岛?”邹绪泽一想就有不好的预感,“跟荣嘉实?” “喔,是他。那我先挂了哈!” 邹绪泽拿着电话,有些茫茫然,心里一阵失落和失望,口中喃喃道:“小桥,你真爱上他了吗?” 在荣嘉实的车内,唐之桥挂了电话,开始专注看窗外的风景,既然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那就尽情地玩好了,反正挺难得的。 荣嘉实有些闷闷地说:“小桥,我有些吃味哦。” “吃味,吃什么味?”唐之桥不明白。 “嗳,凭什么你叫邹绪泽叫得那么亲热,还绪泽。叫我呢,你都连名带姓叫的,你什么时候两个字的叫过我,或者是一个字的叫过?”荣嘉实抗议。 唐之桥听完哭笑不得,“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事啊,行,我以后都叫你两个字的行不?” 荣嘉实兴奋地说:“当然可以啊,叫来听听。” 唐之桥歪头想了想,然后转头望着荣嘉实,喊道:“荣嘉实。” 荣嘉实闻得,微微蹙眉。 唐之桥掩嘴笑,“嘉实。” 荣嘉实微蹙的眉头没了,转而扯开灿烂的笑容。 唐之桥继续叫,“荣嘉实。” 荣嘉实表情又变了,笑容没了,开始微蹙眉。 “嘉实。” 荣嘉实高兴。 “荣嘉实。” 荣嘉实不高兴。 …… 半响之后,荣嘉实道:“你当自己是复读机呐,还是当我是表情帝。” 唐之桥乐得哈哈大笑。 车子又开了将近十分钟,荣嘉实这才停下车子,跟唐之桥说:“到了。” 唐之桥跳下车,望着一望无际的滩涂,眉心不禁跳了跳,问:“你说带我来吃早餐就是这?请问荣医生,早餐呢?” 荣嘉实随手递了个纸袋过去,唐之桥接过问:“什么东西?” “早餐啊” “早餐?”唐之桥往纸袋里瞅,早餐包跟酸奶。“你的意思是叫我倚着车门边看风景吃啃干面包。” 荣嘉实笑,“快吃吧,吃完带你去玩好玩的。” “荣嘉实,我可不信你了啊。” “就再信一次吧。” 唐之桥无奈,只得开始吃东西。吃完了面包,她挥着纸袋子说:“看,吃完了,然后惊喜在哪?” “走。”荣嘉实牵过唐之桥的手,向前边的滩涂走去。 冬日的海边,暖阳普照,即使海风吹来也不觉得冷。一望无际的滩涂上星星点点地挤满了人。可能是节假日的缘故,所以今天来这玩的人也特别多。 站在滩涂的边沿上,唐之桥瞅着不远处的人,问:“他们在干吗呢?” “拾文蛤啊。很好玩的,我们也下去拾吧。” 唐之桥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放着工作不做,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跟荣嘉实去拾文蛤。 她跟荣嘉实都脱了鞋袜,裤脚绾得高高的,然后赤着脚踩到滩涂上。滩涂上的泥不是很泥泞,将双脚踩下去,会浅浅陷下去一点点。然后唐之桥发现,她的脚边到处躺着文蛤,只要轻轻一拾就行。 “荣嘉实,你有袋子吗?”唐之桥放眼旁边的人,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大人都人手一袋子,而且都拾得特别欢。 荣嘉实掏口袋,拿出一袋子说:“早就准备好了。” 唐之桥盯着袋子,突得恍过神来,吡牙问:“荣嘉实,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预谋?” “行行,我老实交待还不成吗?”荣嘉实作投降状,“其实我还不是为了想跟你一起度个假吗,我容易吗我,还得藏着掖着。” 唐之桥见他说得这么委委屈屈的,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的荣嘉实比起以前可谓真的好太多,自己确实也不好再吹毛求疵。 “要不咱们来比比看,谁拾得多吧?”唐之桥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说。 “好啊,你以为我会输给你。”荣嘉实见唐之桥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心里自然高兴。 两人弯腰开始拾文蛤。没过一会儿,两人均拾了大大的一袋。两人举着袋子,四目相对,会心而笑。 提着袋子,两人在堤岸的水龙头旁将脚冲洗开净,穿好袜子和鞋子,这才向车子走去。 没走多远,唐之桥回转头,远处的滩涂上依旧是一派热闹景象。 坐上车子后,唐之桥问:“荣嘉实,我们现在去哪?” 荣嘉实发动车子说:“去吃午餐吧,饿坏了吧。” 唐之桥老实回答,“有点。” 车子没开多久,唐之桥并看到了一排排的餐馆,那些餐馆是架在滩涂上的,用竹排搭建而成。 荣嘉实停好车子,将拾到的文蛤一并带下车。然后捡着一家餐馆走了进去。 两人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荣嘉实提着袋子进了厨房。从唐之桥坐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厨房的方向,也不知荣嘉实跟厨师讲了什么,那厨师连连点头。没一会儿,荣嘉实并走了出来,在唐之桥对面落座。 唐之桥好奇地问:“刚才你跟厨师讲什么呢?” 荣嘉实笑着说:“我叫他准备一桌可以将你舌头吃打结的菜。” “你还真当我是吃货啊?” “难道不是吗?” 唐之桥不置可否地笑笑,她确实喜欢吃,哪里有好吃的,她就喜欢跑哪里。这次荣嘉实大老远的带她来,她倒要看看所谓让她舌头吃打结的菜到底会是怎样? 一会儿菜上桌了,第一道菜葱油文蛤,第二道菜文蛤蒸蛋,第三道菜丝瓜文蛤饼,第四道菜文蛤粉丝煲,第五道菜辣炒文蛤,第六道菜冬瓜文蛤汤,第七道菜文蛤银丝汤,第八道菜…… 望着一桌子全跟文蛤有关的菜,唐之桥的头都晕了。 “这……这就是你所谓的让我舌头吃打结的菜?” “是啊。”荣嘉实点头,“今天中午咱们吃全蛤宴啊。”说着夹了个葱油文蛤放进唐之桥的碟子里,“你别用这么嫌弃的眼神看我好不好,只有尝过才知道这味道好不好呢?我包你舌头打结。” 唐之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葱油文蛤放进嘴里,嚼了嚼。对面的荣嘉实全程盯着她,不时问:“怎么样,味道如何?” 唐之桥将蛤壳吐到盘子里,点点头说:“嗯,还不错,肉特别鲜。比起市场里那些买的文蛤确实要好许多。” 荣嘉实得意洋洋地说:“那可不,这可是我们现捡的。那些市场里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再吃吃其它的。” 于是唐之桥一一品尝过来,虽然都是用文蛤做成的菜肴,但可能烧制的方法不同,然后放置的配料不同,味道居然也千奇百异。 “怎么样,舌头打结了没有?“ 唐之桥没好气地说:“打结了,行吧。” “嗯,满意了。” 唐之桥见荣嘉实一副厚脸皮的样子,开心地笑笑。 吃了文蛤宴出来,日头正当空,外头的暖阳一照,唐之桥不禁伸了个懒腰,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文蛤也拾了,文蛤宴也吃了,咱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吧?”她现在特别想念她家的床。 “当然不。”荣嘉实揽过她的肩,那亲呢的举动好似以前就一直是这么做的。“我说小桥,既然出来玩了,咱就不要去想工作之类的事情行不行?你就当给自己放两天假,回去之后该加班就加班,该努力就努力,这样成不?” 唐之桥听着这话,很厉害地抓住了重要的两个关键词,“你说两天?我们要在这呆两天?” “是啊。”荣嘉实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 唐之桥似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般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早上提的那个包原本就是我的是吧?” “是你的。我不是怕你不同意咱们出来玩么,所以乘你不注意,顺道将你的行李被收拾出来喽。” 唐之桥气结,“荣嘉实,你干吗每次都这样自作主张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很反感啊?” 唐之桥一气,可把荣嘉实给吓坏了,赶忙上前哄道:“别呀,小桥,我没实话跟你讲是我不对,你可千万别生气哦,我向你道歉,好吧?” 唐之桥没理他,一个人向前走去。   ☆、第45章 唐之桥的负气暴走,落到荣嘉实眼中只余两字——可爱。如果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已启动到情侣档,唐之桥的生气、闹别扭到还和了荣嘉实的意。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如果哪天对一个人毫无感觉了,那么那个人不管做什么事,另一个人的态度只会不闻不问。问了说明还在乎,在乎了说明就是有感觉。 这么一想,荣嘉实心里就美了,说到底唐之桥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他赶上唐之桥,拉她的胳膊,说:“小桥,你别生气了,你要是再生气,我可扛你走了哦。” 唐之桥美目向上挑起,愤愤地说:“你敢?” “谁说我不敢?” 唐之桥指了指荣嘉实,“算你狠。”到最后唐之桥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了荣嘉实的车。 荣嘉实开着车子沿着堤岸一直向前开去。也不知开了多久,反正唐之桥觉得是七拐八弯的,最后车子在一家农庄门前停了下来。 这家农庄的大门前贴着红红的喜字,上面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透过农庄围成的竹篱笆,可以望见里面影影绰绰的人,而且从里面还不断地飞出一声声爽朗的笑声。 唐之桥伸出车窗,瞅了一会儿,又伸回头,问:“这里又是哪里?” 荣嘉实笑了笑,说:“其实这次来昆灵岛主要是想带你来参加一场婚礼的。” “参加婚礼?你怎么不早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带哦。” “放心吧,份子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下了车,荣嘉实携着唐之桥进了农庄。农庄里的人见有生人进来,都好奇地瞅着他们俩。 突然有一人高兴地叫了句,“荣医生。”然后那人急急地朝荣嘉实走来。 那男人约模五十上下,头发有些发白,但人看上去精神很好,腰板也挺得很直。他快走几步,握住荣嘉实的手,说:“太好了,荣医生,没想到你真会来参加我们阿健的婚礼。” “阿健结婚可是大喜事,我当然得来了。阿健呢?”荣嘉实笑着问。 “阿健在屋子里呢,荣医生快屋里请。”那位自称阿健父亲的人非常热情地相邀,他又望了眼旁边的唐之桥,“这位就是荣太太吧,你好你好。你们夫妻能大老远的来,我们真是太高兴了。” 唐之知尴尬地笑笑,她还从来不知道,离市区这么远的地方,荣嘉实居然还有亲戚。 两人进了屋,外面一群请来帮忙弄酒席的妇女却低声咬耳朵。 “原来这个人就是荣医生啊,长得可真俊,还有他媳妇长得也真好看。” “是啊,城里的人就是会打扮。” “我听阿健爸爸说啊,当年要是没有这位荣医生啊,阿健的腿说不准就得残,亏得荣医生呢。” “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哦,原来医术这么高明啊。” “可不。” …… 屋子里,一身新郎官打扮的阿健见到荣嘉实,一是意外,二是激动,端茶递烟的,忙得不亦乐乎。 几人坐着聊了些家常,从话里行间,唐之桥也听了个大概。原来阿健当年不小心被岩石压着了腿,海岛上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医院,于是阿健父亲将阿健拉到爱民,巧的是正好遇上荣嘉实。当天荣嘉实就为阿健做了手术,手术大获成功,后来阿健的腿好了,而荣嘉实就成了他们家的恩人。 几人正聊着,阿健的母亲端着点心进来了。按照海岛的规距,凡是参加婚礼的客人都得先吃一碗点心。点心是用粉干煮的,然后在里面加上肉末汤料,外加两个荷包蛋。寓意合合美美,健康平安。 唐之桥望着满满的一碗点心犯难了,刚才中午吃得那么饱,现在哪里吃得下呀,可是主人家又那么热情,不吃似乎又说不过去。她面露难色地望荣嘉实,而荣嘉实胃口似乎很好,将点心吃得稀里哗啦的。完了之后还特意地到唐之桥的碗里拨了一些过来继续吃,边吃边说:“女孩子就是吃得少,不过这点心真好吃。阿姨,你的手艺一绝。” 阿健的母亲听完荣嘉实的夸赞,不好意思地说:“荣医生夸奖了。那你们先聊,我出去忙了。” 直吃到最后,唐之桥有些不安地问:“荣嘉实,你没事吧?” 荣嘉实低声道:“没事,等下去买两颗吗丁啉吃吃就好了。” 唐之桥彻底被他打败,也低声问:“不吃不行吗?” 荣嘉实轻轻摇头说:“不行,这是海岛的习俗,不吃完就表示对主人家的东西不满意,也不吉利。” 两人这边正嘀嘀咕咕,那边有几个小年轻跑进屋来,急急地说:“阿健,好了没有,新娘子的船到了,要去接新娘子了。” 阿健的父亲一听,忙道:“那快快,过了吉时就不好了。”于是一班人拥着阿健出了门。 荣嘉实拉住唐之桥的手说:“走,咱们也去瞧瞧。” 通往海边的小路上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而一行队伍走在最前面的先是一个小男孩,七八岁左右,他手中提着一个红色的水桶,水桶里装着一尾鱼。阿健跟在他手后,手捧一束红玫瑰,有些害羞的样子。他的一群朋友们尾随他而行,手中有拿鞭炮的,还有拿彩带的,个个笑逐颜开。 海离农庄很近,大约七八分钟的路程。此时海边码头上停着好几艘船,每艘船船身都被涂成白色,然后上面绑着大红花,贴着喜字,而打头的那艘船装扮要更漂亮一些。此刻那船的船头有一位翩翩佳人穿着白色婚纱娉婷而立,翘首以待。旁边的喜娘撑着红伞遮住新娘子,忽见路上一帮人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高兴地嚷道:“看,新郎官来接了。” 唐之桥在后头偷偷问荣嘉实,“这也是海岛迎亲的风俗?” 荣嘉实道:“大概吧。用船迎,很特别啊。突然觉着我们那用车接简直土爆了。” “那几艘刷白漆的船该不会全是阿健家的吧?”唐之桥咋舌,如果真是那岂不是真土豪。 荣嘉实摇头,“应该不是吧,可能也像我们那一样有租车之类的服务,而海岛上是租船。估计每家遇到喜事都是按这样的套路来的。不过海岛的渔民确实比较富有,有鱼打鱼,没鱼弄种植。阿健家的果园就盛产桔子和葡萄。” 不远处,阿健已来到船旁,众朋友开始起哄叫阿健上船将新娘子背下船。阿健腼腼腆腆的上去,蹲下身将新娘子背到身上,然后踩着舢板下船。这时阿健的朋友点鞭炮的点鞭炮,扔彩带的扔彩带,场面很是热闹。 新娘子接回家之后,并是入洞房吃汤圆,婚宴则是在晚上举行。 因着荣嘉实是阿健家的大恩人,并坐到了上坐,而唐之桥是恩人的夫人,自然也坐上坐。 阿健父亲来敬酒,荣嘉实说自己还要开车,不能喝,以饮料带酒好了。阿健父亲不干了,说哪有喝喜酒不喝酒的呀?荣嘉实不能喝就唐之桥喝,反正两人总得有一人喝吧。 荣嘉实望唐之桥,问:“能喝吗?” 唐之桥倒豪爽,“既然这样那我就代嘉实喝了好了。” 万没想到,唐之桥这一起头就一发不可拾了。阿健的父亲敬完,阿健过来敬,之后是新娘子。阿健的一帮朋友见恩人夫人酒量不错,也轮翻过来敬。喝到最后唐之桥咛叮大醉。 望着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唐之桥,荣嘉实只得向主人家告辞。 阿健父亲要留荣嘉实两夫妻,说连房间都给准备好了。可荣嘉实不想再打挠了,说自己在岛上已订好了酒店。见留不住,一帮人送他们出了门。道过别后,荣嘉实开着车子向海岛度假村驶去。 早之前荣嘉实确实定了度假村的房间,他特意订得是大床房,想着可以跟唐之桥两人睡一个房间,心里扑愣愣地美死了。 到了度假村,荣嘉实先去前台拿了房卡,然后再跑回车里,将唐之桥扶下车。唐之桥酒品倒不错,醉了之后不哭也不闹,就是困睡。 荣嘉实费了好大的力才将唐之桥弄到房间。望着躺床上睡死过去的唐之桥,荣嘉实有些郁闷,这样子似乎啥事也干不了呀,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喝醉酒呢。都说酒能乱性,到时自己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也可以推到酒上,多好。 帮着唐之桥脱了鞋,掀被子将她盖好,荣嘉实闻了闻自己一身酒气,于是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望了眼床上躺着睡得死熟的女人,荣嘉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才晚上十点多。他开房间的冰箱,找出几罐啤酒,端着去了阳台。 度假村是依水而建的,而他所处的这间度假屋正好建在水上。他站在阳台上,望着不远处的点点渔火,开啤酒独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闻到屋内有声音传出,他以为是错觉,再凝神静气一听,声音果真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难道唐之桥醒了? 荣嘉实这么一想,赶紧跑进屋。屋内唐之桥迷迷糊糊地坐起,嘟嚷了一句,“渴。” 荣嘉实心想,坏了,刚才忘了烧水了。既然没有烫的开水,那就喝凉的矿泉水吧。 冰凉的水灌进去之后,唐之桥只觉舒服多了。她睁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问:“这是哪里呀?” 荣嘉实说:“我订的度假屋。你还难受吗?”唐之桥摇摇头。 荣嘉实又说:“那你要不要去洗个热水澡?”唐之桥点点头。 荣嘉实帮她准备换洗衣服,还去浴室帮她调好了水,这才叫唐之桥进去洗。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荣嘉实抓心挠肺的,这好不容易跟唐之桥共处一室啊,不干点什么是不是很浪费啊?可是现在唐之桥这个样子,如果干点什么是不是不人道啊?可是不干心里难受,逼得慌啊?可是要是强行干了,唐之桥会不会怪他呢?要不就说是唐之桥强的他,反正她迷迷糊糊不是特别清醒的样子。就说她酒后力气特别大,而且酒后那个又特别的强,于是他就遭毒手了…… 干还是不干呀,真是个问题?   ☆、第46章 唐之桥洗好澡出来,舒服是舒服一些了,但还是有些迷糊。她撩了撩刘海,爬上床想躺下去继续睡,突然感觉旁边还有一人,她掀旁边的被子,荣嘉实的俊脸露了出来。 她有些疑惑,“荣嘉实,你怎么躺这?” 荣嘉实扯着笑说:“我当然躺这了,要不然躺哪里,我去订的时候度假村就剩这一间大床房了。” 唐之桥歪头想,嘴里还碎碎念,“只有一间大床房啊……”那样子落到荣嘉实的眼里,简直是活生生的撩拨。 之前匆匆忙忙收拾衣服的时候,荣嘉实拿睡衣时,特意顿了一下。唐之桥打理生活上的事极有规律,哪怕是柜子里的衣服,也是同类归同类放得整整齐齐。比如睡衣放一层,于是里面就有各式的睡衣,春夏秋冬的,不同款式的,不同面料的。荣嘉实拿时故意拿了吊带的,他想反正房间里的空调开得足,也冷不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唐之桥就穿着荣嘉实给她拿来的吊带睡衣。唐之桥的皮肤原本就白,而吊带睡衣的颜色正好是很衬肤色的嫩粉,再加上灯光这么一照,吊带睡衣也就遮个关键部位,白白的脖颈啊,如莲藕一般的手臂啊,又怎么可能遮得住?还有荣嘉实知道唐之桥睡觉的时候是不穿内/衣的。他记得唐之桥以前说过,如果睡觉穿内/衣那简直是在谋命。所以只要那吊带稍稍滑一滑,他就能将里面的风景看个一清二楚。综上所述,那画面怎么看怎么香艳。 荣嘉实想入非非,他觉得自己都快流鼻血了。可另一头的佳人全然不自知,轻轻“哦”了一声,掀被子躺了下去 荣嘉实被唐之桥这么乖巧安静的样子震得有点晕,就这样完了,居然不发火,也不赶他下床?他有些紧张地微微偏过头,看身侧躺着的人,见她微微闭上眼,似又睡着了一般,果然是酒还没醒么? 他努嘴巴,想了想,往唐之桥的身侧挪了挪,见人还是没啥反应,胆子又大了点起来。直到他的身子贴着唐之桥的身子,实在没地方可挪了,荣嘉实半支着手肘,轻轻推唐之桥:“喂,小桥,你睡着了吗?” 唐之桥支唔了一声,翻个身没理他,继续睡。其实唐之桥的酒量也不好,她今天是死撑。不过她酒量不好酒品却很好,醉了之后不哭也不闹,沾床就睡。 荣嘉实见人没反应,于是故意将唐之桥盖着的被子往下扯。被子一扯,唐之桥如藕般的手臂就露了出来,荣嘉实看得心痒痒的。 突然的凉意让唐之桥瑟缩了一下,朦朦胧胧中又随手将被子给盖上了。荣嘉实觉着好玩,继续逗她。再一次掀下被子时,唐之桥却没将被子盖起。 荣嘉实望着那手臂,拿起自己的手指头在上面轻轻弹着,仿若在弹一首钢琴曲。唐之桥的皮肤不仅白而且还很有弹性,荣嘉实轻轻一按,陷下去一点,拿开又立马弹起,而且手感又超好。 见唐之桥还是没啥反应,荣嘉实渐渐俯下自己的嘴,轻轻亲了上去。再沿着手臂一路向上,吻上她的耳垂。唐之桥怕痒,拿手赶了赶,但显然赶不掉。她气闷地翻了个身,这样她的身子正好对着荣嘉实的。 荣嘉实愣了愣,轻轻笑出声,“睡得这么实,即使有人把你吃了也不知道吧。” 他伸指戳唐之桥红嘟嘟的嘴,她皱眉抿了抿,结果就将荣嘉实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荣嘉实一惊居然还有这待遇,于是坦然享受。 显然这样的享受只是开始觉着有趣,后来越发觉着难抑。他将手指头伸出,改用嘴。两嘴相碰偌问党5教鹜罚郊拥胤潘疗鹄础 他吻她,最后侵占了她的全部,而对于唐之桥而言,她以为只不过是一场春/梦。 第二天醒来,唐之桥睁开眼,眼前突然放大的人头着实让她吃惊不小。可那人头瘪了瘪嘴,控诉道:“唐之桥,你昨天欺侮我了。” 唐之桥有点反应不过来,略一思索,觉着有点不对劲,掀开被子看自己,好吧,裸的。 她呲牙咧嘴问:“我怎么欺侮你了?” “你……”荣嘉实的眼神闪了闪,“你乘着酒性将我给那个了。” 唐之桥将牙咬得恨恨的,放在被子里的脚伸了伸,突得一抬揣到荣嘉实的肚子上,又翻身坐起,将荣嘉实压在身下,拿被子闷她的头,“荣嘉实,你还有胆说是我欺侮你,你这坏蛋、大坏蛋……” 荣嘉实闷着被子,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明明……明明你也有……爽到啊,啊……” “你再嚷,你胆敢再嚷……” “谋杀亲夫啊……” patr2参加生日宴 元旦前夜,荣嘉实还在考虑一个很深沉的问题,到底怎么样才能将唐之桥顺利拐出去玩呢?他想唐之桥多聪明的人啊,这法子一定得想得好。 他这正寻思苦想呢,放桌上的手机响了。一看手机号码,不禁愣了愣,大半夜的他家岳母怎么会打电话给他,很怪异啊。当然想归想,老人家的电话还是要接的。 荣嘉实接起电话,唐母慈爱的声音并传了过来,“小实啊,睡了没?” “还没呢妈,您这有事吗?”他猜不准老太太找他到底有何事? “我刚才打小桥电话一直没有接啊,她在你身边吗?” “啊?小桥啊——”荣嘉实转眼看了下四周,在啥在啊,您家闺女在自己家呆着呢?只不过您不知道而已。也不能说在身边,要是万一说在身边,老太太要唐之桥接电话,怎么办?那他还不得立马开车奔过去啊,铁定得吐血。于是他耍点小聪明说:“小桥啊,她最近比较忙,加班呢。” 唐母听了了悟地说:“怪不得没有接呢。小实啊,我也不在她身边,平时啊你就多提点提点,照顾照顾哈,别老是光顾着工作,身体最要紧啊!” “是是,妈,这我知道的。”心里却不住吐槽,老太太,您深更半夜打电话来该不是就跟我说这个吧?可我还得想法子拐您女儿呢?也挺忙啊! 可唐母确实还没有想挂电话的意思,她清清喉咙说:“小实啊,后天是小桥的爷爷七十岁大寿,你跟小桥一起过来吧,乘着元旦两人也好好玩玩。” “什……什么,妈,您说什么?” 唐母没想到荣嘉实那么激动,连口齿都不清了,于是她又讲了一遍。就这理由可把荣嘉实给高兴坏了,这现成的理由多好。 挂了电话之后,荣嘉实躺床上有些小兴奋,见也睡不着,于是起来收拾行李。又想着该给小桥爷爷买些什么好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闹钟一响,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身。跑进浴室洗漱了一下,出来换上一身休闲装,提着行李就下了楼。 到唐之桥家,他看手表才六点半。他伸手按门铃,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开门,这小妮子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走了吧。 荣嘉实掏手机打唐之桥的电话,可是响了很久还是没有人接。该不会是跟那个男人鬼混去了吧?这么一想,荣嘉实冷汗都下来了。 正当他站在门外六神无主时,门吱一声开了,唐之桥睡意朦胧地晃出一脑袋。 “荣嘉实,你讨债呢……”话还未说完,唐之桥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被荣嘉实这么一抱,唐之桥有些懵,他这是干嘛呢,一大早就吃她豆腐? 唐之桥想挣却挣不开,睡意也早就被荣嘉实给抱没了。她只得伸手拍荣嘉实的背,顺道莫名奇妙地问:“你怎么了?” 荣嘉实歪在唐之桥的肩头,轻轻吐道:“就是想抱抱你。” 唐之桥翻白眼,“那抱够了没有?” “再抱一下。”唐之桥只得由他去。 荣嘉实这边正抱着,隔壁的门开了,一老太太走出来,看门口这副景象,愣了好久。 唐之桥挣了挣,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尴尬地说:“快放开我,有人看呢。” 荣嘉实这才放开人,站直对隔壁的老太太说:“我是小桥的丈夫。” 老太太想不明白,唐之桥怎么突然跑出一丈夫来了,有心想八卦,但唐之桥对她笑笑,关了门。 “荣嘉实,你找我到底干嘛来了?”唐之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悦地问。 荣嘉实腻上前说:“咱妈昨夜打电话给我,说明天是爷爷的七十大寿,叫咱俩上去给他老人家做寿呢。” “哦。”唐之桥张了张嘴,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可是你上去干吗?” “咱妈叫我们一起去啊!” “是我妈,不是你妈,咱俩离婚了,没关系的说。” 荣嘉实突地拿过唐之桥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你看,我的心跳是不是跳得很快?” 唐之桥抽回手,说:“没心跳那是死人好伐?” “是心跳加速啊亲。” “那说明什么?” “说明我对你还有感觉啊!” 荣嘉实说完,两个人突得顿住。他这样算是在表白吗?可那样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对她还有感觉,那是真的。自从明确了这种感觉他才会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吧。 唐之桥匆匆收拾了行李,跟着荣嘉实下了楼。坐上车子之后,荣嘉实问:“要去给爷爷买礼物吗?” 唐之桥看了看天色说:“现在商场还没开门吧?要不等到家再买吧。”   ☆、第47章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终于到达唐之桥父母家。 唐之桥按门铃,来开门的是唐父。唐父一见自家女儿携女婿回家来,大喜过望,赶忙朝厨房的方向喊:“老伴,快看谁回来了?” 唐母连手上的水都还来不及擦匆匆忙忙奔出厨房,一见是唐之桥,开心地上前拉住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翻,这才下结论说:“瘦了,你看都瘦了,怎么没好好照顾自己呢?” 唐之桥拉过唐母的手,笑着说:“妈,我没瘦,也有好好照顾自己。再说了,眼下还流行瘦呢,我都嫌自己胖。” “说得什么话呀,你这样子还胖?你是胖了瘦了,妈还看不出来吗?”唐母心疼地剜了一眼唐之桥。 唐父则跟荣嘉实对了一双,颇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心里头都想,女人们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身体的重量。 唐父上来打圆场说:“都别站着了,去客厅坐吧。” 几人这才纷纷去了客厅。这才刚落座,唐母突得想起厨房的火还没有关呢。“老唐,快快,去把煤气给关一下,要不然菜该烧糊了。” 唐之桥嗅了嗅鼻子说:“妈,你烧得什么东西啊,这么香?” 唐母说:“是茶叶蛋的香味吧。” 唐之桥再次嗅了嗅,点头说:“对对,就是这个味。” 那边关了煤气出来的唐父说:“你妈呀知道你喜欢吃茶叶蛋,从昨晚就开始放沙锅里慢慢炖着了,你一来就能吃。” 唐之桥感动地往母亲身上腻了腻,“还是妈妈对我最好。” 那边唐父不干了,“难道我对你就不好?” 唐之桥抬头,又哄着父亲说:“爸爸当然也好呀。世上只有爸妈好,总行了吧。” 唐父唐母都开心地笑了。荣嘉实坐在一旁望着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也暖洋洋的,还是生女孩子好啊,女孩子贴心。他就从来没干过腻着父母亲喊,爸也好,妈也好之类的话。是不是改天也回去喊喊呢?不过一想起那画面,感觉诡异地很,没准他老妈还以为他中邪了呢。 几人坐着聊了会家常,唐之桥才想起自己赶路赶得匆忙,连早餐都还没有吃呢。回过头她问荣嘉实,“嗳,你早上吃了没有?” 唐母一听就笑了,说:“你这孩子真是有意思,小实不是跟你住同一个屋檐下么,他吃没吃早餐,你会不知道?” 唐之桥暗吐舌头,心道,差点穿帮,她这话说得太快了,连这茬都要忘了。 唐母见自家女儿连早餐都还没有吃,自然又是一番心疼,赶忙跑进厨房给两人下面条。 坐在沙发上的唐父则说:“知道你们要来,房间昨天就给收拾好了,被套都是刚换过的,小实开车也累了,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荣嘉实觑了眼唐之桥,见她没啥表示,忙接口说:“不累不累,也就几个小时。” 唐之桥望了眼荣嘉实,见他面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不是赶路赶地,心里到底有些过意不去,“等吃了面再去休息吧,好歹不能饿着肚子啊。” 荣嘉实一听这话,明显唐之桥是在关心自己么,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看吧看吧,都说铁杵能磨成绣花针,这古人名言名句果然是对的。 两人吃了面后,唐之桥将荣嘉实带到自己房间休息。她指着房间内的另一扇门说:“那是浴室,你可以先洗漱一下再休息。行李么,就放柜子里,那……那你先休息。” “嗳,你……你不休息吗?”荣嘉实想,我一个人休息有啥意思啊? “我去找妈妈聊聊天。” 荣嘉实见唐之桥这么讲,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望望一米八宽的双人床,又乐了,晚上是不是表示两个人可以躺在一起睡啊? 以前唐之桥的父母家,他来过一次,就是结婚后唐之桥回门的那一天。不过当时也没住下,匆匆来匆匆走的,唐之桥的闺房自然没有进去过。 唐之桥房间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米八的床外,就一张书桌,一个书柜,外加一个衣柜。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就是房间的墙上到处贴满了照片。他粗粗略了一下,大部分都是风景照,各个地方不同的风景。原来唐之桥除了爱旅游外,还爱拍照片啊,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最后他将目光定在了靠床位置墙上头的一副照片上。那副照片是墙上所有照片中,唐之桥唯一出镜的一张。背景是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地,唐之桥应该是迎风而立,因为他看到她的发丝在风中随意地飘散着。她微微扬起头,闭上眼,一副极享受的样子。然后画面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间。从她如此陶醉的状态可以看出,她呆的地方应该很美,空气也应该很清鲜。荣嘉实想,这地方不知是哪里? 唐之桥出了房间的门,向厨房走去。唐母此刻正在厨房里忙着做菜。女儿女婿难得来一次,中午上桌的菜自然得端得出手才行。 “妈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呢?”唐正桥将双手搭到唐母的肩头,歪过头笑着问。 唐母偏头对女儿慈爱一笑,说:“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唐之桥看厨台上摆着的东西,一一报道:“九截虾、小黄鱼、墨鱼仔、扇贝、虾蛄、辣螺、花蛤……怎么都是海鲜?” 唐母一边麻利地洗菜,一边说:“你爸知道你喜欢吃海鲜,一早上菜场买的。今天难得买到那么好的小黄鱼,算你有口福哦。” 唐之桥感慨地说:“我爸真好。” 唐母道:“每个父母为孩子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以后你有了孩子啊自然就明白了。”说着,唐母瞟了眼唐之桥扁坦的肚子,“有消息了吗?” 唐之桥一下子不明白母亲问的意思,呆头呆脑的反问:“什么消息?” “当然是孩子啊。” 唐之桥哭笑不得,她还以为母亲问什么呢?“妈,哪有那么快啊?” “都快一个月了。要说快不就是一夜的功夫。” 唐之桥抚额,她母亲影射的还真是形象。可她跟荣嘉实,想想都不知怎么说好。 唐母择着菜不死心地继续问:“听说你婆婆给你每天熬中药喝了?” 唐之桥郁闷,“这事您也知道?” “你婆婆在微信上跟我说的。要说这中药吧,合的话效果确实不错。”唐母抬头瞟了眼唐之桥,继续说:“还记得你隔壁的婶婶吗?她去年娶的媳妇,刚开始也不见她媳妇肚子有啥动静。后来她领着那孩子去看了趟中医,回来后没多久就怀上了,现在都快四个月了。你看人家效果那可是立竿见影啊!” “妈,这种事不好跟人比的吧?” “为啥不能比。”唐母诡异一笑,“说不准你也有了呢?这个月你列假来了没有?” 唐之桥掐指算,然后摇头,“还没有。” 唐母突得放下手中东西,高兴地说:“闺女,说不准真有了。我记得你列假日期应该是月末啊,这都月初了,是不是推迟好多天了?” 唐之桥的眉毛跳啊跳的,“妈,你也太厉害了吧,连我什么时候来列假都清楚。” “那当然,谁叫你是我女儿呢。” “可是妈,您失望了,我肚子里肯定没您外孙。我这才推迟两天能说明什么啊,况且我以前也没准过啊,列假推迟常有的事。我以前还有推迟半个月的呢,那时我可没有男朋友,难道做圣母玛利亚啊。” 唐母还是不死心,“要不咱们买那个试纸过来测一测?” 唐之桥吐出一口气,“妈,您还是给我们好好做饭吧。我过几天再测,要是有什么好消息第一个通知您,好不好?” 说着唐之桥退出了厨房,唐母还在后面叮嘱,“记得一定要测啊!” 唐父正好提着几袋东西开门进来,结果只听了个话尾,于是边换鞋边问:“测什么啊?” 唐之桥笑笑说:“老妈叫您去测血糖。” “测血糖?前几天不是刚测过么?你妈真是老糊涂了。”边说边进了厨房,唐之桥见状,偷偷溜回了房间。与其让父母亲审问,还不如对着荣嘉实,至少没压力。 唐之桥推门进去时,荣嘉实正盘腿坐在床上翻一本相册。 “你没休息吗?”唐之桥走过去坐在他身测。 荣嘉实说:“睡不着。”然后指着相册上的照片,“这些都是你做的作品吗?” 唐之桥拿过一看,“嗯,这些都是以前做的,我每做一样作品都会拍照片留念,没想到几年下来也存了那么多。” 荣嘉实合上相册,说:“你还真是奇怪,别人家女孩子相册里贴得都是自己的照片,你倒好全是作品,有啥看头?”他伸了伸有些坐麻的腿,“原还想一睹你以前美丽娇俏的容颜,没想到全是死物。” “什么死物啊?在我眼中,这些作品都是有生命的。你这个俗人自然不懂。” “装清高,看不上。” “谁要你看得上,哼!” 荣之桥只得又涎下脸,“你看不上我没关系,只要我看得上你就成。” “出尔反尔,真是小人。” 荣嘉实咂嘴,刚想回嘴,放兜里的手机响了。他刚想接,唐之桥放床头柜上冲电的手机也响了……   ☆、第48章 荣嘉实没想到林琼雁会给他打电话,就像他一直摸不透她的想法一样,当然他也没必要去摸透。以前是想后来没了机会,现在是完全没了这想法。 荣嘉实刚接起,林穷雁娇滴滴的声音就闯了进来。要说声音的好听与否,荣嘉实想,林琼雁的声音确实不是盖的,她的声音很软很柔,好比是羽毛轻轻拂过你的心田。而唐之桥的声音比起林琼雁就硬气了许多,而且从来都是没好气的,偶尔遇上一次心平气和的,他恍若捡到了宝。哎,自己这种奴性跟贱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阿实,你在家吗?” 荣嘉实说:“没呢,出去玩了。你找我有事?” “出……出去玩了啊?跟谁啊,怎么也不叫上我。” 荣嘉实想,我叫上你干嘛使啊?不过嘴上却说:“去的比较急。” “哦,这样啊!”林琼雁略略有些失望,心里懊恼,怎么就没早点约他呢?不会是跟唐之桥出去的吧?不过上次她把话都跟唐之桥挑明了,她该是原谅邹绪泽了吧?看来她得找天去问问邹绪泽才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林琼雁继续问。 “还得一两天吧。找我真有事啊?” “嗯,有点,公事。那等你回来我再找你吧。” 荣嘉实挂了电话看房间的另一头,唐之桥还接着电话呢。心想,谁呢接那么久? 唐之桥的电话自然是邹绪泽打来的。两人原本不是约好了一起工作的么,结果唐之桥走得急,将这事给忘了。 而邹绪泽到了唐之桥的家见没人,给她打电话又关机,心里正急呢,又听隔壁的老太太说估计是唐之桥的老公给接走了。他就越发纳闷了,唐之桥不是都离婚了么,哪来的老公?第一个念头他就想到了荣嘉实。 “你回娘家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句?”邹绪泽有些气恼,口气稍稍有点冲,又想自己的语气有点过,赶忙缓了缓,又道:“我还死巴巴的在你家门口等着呢。” 唐之桥自知是自己不对,没事先跟他说一声。“不好意思啊绪泽,我不是故意的,确实走得比较急,加上手机又没电了。” 邹绪泽叹气,一开始他还开开心心过去唐之桥家,以为可以跟她呆一天。可是结果却好失望,那种落差怎么不叫他心生怨念? “听隔壁的阿姨说,你是跟……”邹绪泽试探性地问:“跟荣嘉实走的?” 唐之桥顿住,哎,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了大妈级人物的传播能力啊! 唐之桥的沉默在邹绪泽看来那就是既定的事实。“你……你怎么还跟他牵扯在一起,不是离婚了吗?还是你们一直就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父母?小桥,你这样子跟他拖着有意思吗?感情都没了,还要假装什么呢?” “绪泽……”唐之桥觉得她是无法跟他说清楚她跟荣嘉实之间的事的,有些事、有些感情太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绪泽,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心中有数。” “小桥……”邹绪泽还想劝,但想想还是忍住了,或许整件事的本身不在唐之桥而是荣嘉实呢?哪天还是约荣嘉实出来谈谈比较好。 挂了电话,唐之桥定住凝思了一会,偏过头,突然放大的脸庞吓他一跳。 “荣嘉实,你干吗?”唐之桥叫。 “邹绪泽给你打的电话?” 唐之桥不悦地白了一眼,“关你什么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我这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神经病。”唐之桥骂了一句,没理荣嘉实,走出了房间。 望着唐之桥的背影,荣嘉实愤愤地唾了一句,唐之桥你就得瑟吧,看我晚上怎么办了你! 中午餐桌上,唐父拿出自己的珍藏,神神秘秘地拉住荣嘉实说:“女婿啊,我这酒可是个好东西,里面放了鹿茸、人参、当归、枸杞等十七味药,经过九九八十一天泡制而成,不仅强身健体,而且还可壮阳哦。”唐父还着重突出“壮阳”二字。 荣嘉实一听怎么可能不喝,不喝不就是让老丈人看不起么?之前就被嘲笑过,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荣嘉实眉峰一抖,端起酒杯说:“爸、我干了,您随意。” 一杯酒下肚之后,荣嘉实觉着自己的酒性被挑起了。 “好好,痛快,咱爷俩再喝一杯。” 唐之桥瞟了眼荣嘉实,不悦地说:“少喝点哈。”她知道荣嘉实酒量不好,不好就不好吧,就怕他喝了酒之后乱说话那就糟了。 可唐之桥短短一句话到了唐母耳中却成了另一种意思。她想,女儿肯定想着造人计划呢,这男人可是主力军,不能喝太多酒,一喝岂不误事? 唐之桥是不知道母亲心思,要是知道,那还不如让荣嘉实一把喝死算了。 到最后荣嘉实也就喝了三杯酒,但这酒后劲还是挺足的。吃过饭,他就有种困成狗的感觉。 唐之桥扶他去房间休息,一沾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荣嘉实醒过来已经四点多了。他出了房间去找唐之桥,找了一圈没找着。 这时,唐母正好推门进来。荣嘉实赶忙问:“妈,小桥呢?” 唐母说:“你睡着之后,她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呢。” “电话?谁的电话?” “她没说。” 荣嘉实一想,该不会是邹绪泽那王八蛋追到这里来了吧?唉,他懊恼,这酒就不该喝,晚上他铁定不喝了。 他这正懊恼呢,门外又传来转动钥匙的声音。 啪嗒一声,门开了,唐之桥推门走了进来。见荣嘉实一副臭臭的表情,不禁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臭,踩到狗屎了?” 荣嘉实咬牙,艰难地扯开一抹笑说:“刚才牙痛。” 唐之桥幸灾乐祸,“谁叫你刚才喝那么多酒,喝酒上火而且虚不受补。” 荣嘉实龇牙,这女人怎么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呢? “小桥回来啦?”唐母听到声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你去哪啦,小实刚才还找你呢?” 荣嘉实立马竖起耳朵,就听唐之桥说:“哦,跟之路逛街去了。” “那孩子也回来了?”唐母又转头跟荣嘉实解释,“之路是小桥二叔的女儿。之前你跟小桥结婚那一阵,她刚好出国了。” 荣嘉实开心地点点头,不是邹绪泽那个王八蛋就好。 唐之桥提着大包小包往里走,边走边说:“嗯,我们俩给爷爷买礼物去了,顺道给您跟爸爸买了两件衣服,明天喝酒穿正好。” 唐母温和地说:“给你爷爷买就给你爷爷买呗,还给我跟你爸买什么呀?”虽然嘴上这么讲,心里却乐开了花,还是自家女儿好啊! 唐之桥往外掏衣服,买给唐母的是件暗绿色的尼大衣,唐父的是件棕褐色皮衣。 唐母穿上试了试,大小还正合适。“我去换衣间照镜子去,不知颜色合不合?” 唐母走了之后,荣嘉实凑过去,笑嘻嘻地问:“给咱爷爷买了什么?” “是我爷爷,才不是你的咧。” “嗨,咱俩分那么清楚干嘛?早知道我就陪你去了。”荣嘉实又有点怨念那误事的酒。 唐之桥从包里掏出一暗红色锦盒说:“给爷爷的礼物。” 荣嘉实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不禁笑了,“你给爷爷买的礼物就是金戒指,会不会太俗气了点?” 唐之桥没好气地拿过,“没见识!我爷爷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式各样的黄金戒指,其它的礼物他还看不上呢。” 荣嘉实努嘴,“你爷爷真够奇葩的。” 唐之桥没答话,又从包里掏出一锦盒,递了过去,有些不自然地说:“刚才在商场看到,觉得不错随便买的。” 荣嘉实接过打开,是一块男士手表。他大喜过望,“这手表是买给我的?” “如果你不喜欢就退掉吧?” “谁……谁说不喜欢。”荣嘉实开心地赶忙褪下自己手上带着的,戴上唐之桥给他刚买的。“唐之桥,你眼光不错嘛,这表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啊。” 唐之桥闷笑,“我买的表价格还不及你之前手上戴的表价格的一个零头哦。” “那又怎么样?心意最重要嘛。不过你怎么想到要给我买的?”这应该是他收到唐之桥的第一份礼物吧。 “呃……感谢你出色的表演。” 虽然不是他想听到的话,但荣嘉实还是觉得挺开心。有人把你放在心上,千金都买不到。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唐之桥和荣嘉实陪着爸爸妈妈们去小区散步。 遇上一溜狗老太太,那老太太笑着说:“老唐,好福气啊,女儿女婿都那么优秀。” 唐父客气地道:“见笑了,见笑了。” 今夜月色很好,明天又将是一个好天。   ☆、第49章 散步回来之后将近九点了,一家人又坐在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唧唧喳喳聊了会电视剧情。十点钟左右,唐父唐母回房间休息去了,客厅只余荣嘉实和唐之桥。 荣嘉实觑了眼唐之桥,故意打了个哈欠说:“时间不早了,咱俩是不是也该休息了?” 唐之桥盯着电视屏幕说:“嗯,那你去休息吧,我再看会儿电视。” “哦。”荣嘉实应了一声,再次望了眼唐之桥,见她看电视看得极认真,只好悻悻然地回了房间。 荣嘉实洗过澡,躺床上一时半刻睡不着,只好盯着天花板愣神。唐之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对他不冷不热的?都给他买礼物了,按理说该把他放心上了吧?可为什么他还是摸不透她?唉,女人啊真是个麻烦的生物。 荣嘉实正天马行空地想心事,唐之桥正好推门进来。荣嘉实见她又是搬被子,又是拿枕头的,不禁诧异地问:“小桥,你这是干吗呀?” 唐之桥对他嫣然一笑,“今晚呢,我去跟我妈睡,顺道聊天。你呢就跟我爸睡吧。” 荣嘉实听完,苦着一张脸,“不是吧,要我跟你爸睡?唐之桥,你要不要这么坑我啊?” “这怎么是坑你呢?让你好好跟前岳父大人培养感情啊?” 荣嘉实拉住唐之桥的手,一脸哀求的表情,“我跟你爸培养感情干吗呀?我想跟你培养感情,行不?” 唐之桥扯下荣嘉实的手,展开一个笑,“不行。”说完走出了房间,留下荣嘉实哭丧着一张脸。就在荣嘉实绝望到不行,想着跟一老头睡有啥意思么?有人推门进来,荣嘉实想,好吧,人进来了,不管多么不愿意,但招呼还是要打的吧,还得装做很欢喜的样子,一个字“累”啊。他将头伸出被子,可一见来人,不禁乐了。 “你不是要去跟你妈睡吗,怎么又回来了?” 唐之桥将被子摔到床上,愤愤地说:“被我爸赶回来了。” “哈哈,岳父大人真是太知我心了。” 唐之桥见荣嘉实笑地那么嚣张,拿眼横了一下,荣嘉实见状,立马噤了声,但脸上还是憋着笑,唐之桥郁闷到不行。 “那……那你要不要睡?”荣嘉实问。 唐之桥一屁股坐床上,说:“睡,当然睡啦,为什么不睡?不过么……” 半刻钟后,荣嘉实望着床上被书隔出的一条道,嗤笑道:“唐之桥,你这是干吗?” “以此为界啊,你不得越界。” 荣嘉实相当不满地说:“唐之桥,你太矫情了吧,咱俩又不是没做过,都快赶上老夫老妻了。而且你刚还送我一块手表呢,难道你对我半点想法都没有?” “请不要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好不好?我送你手表那是我真的感谢你,跟咱俩睡一起,做不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以为跟你睡一起就是想跟你做吗?还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那最好。”唐之桥指着荣嘉实的鼻子说:“荣嘉实,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把自己的话给吞喽。” 荣嘉实隔下她的手指头,挑高眉说:“行,不过到时谁奈不住寂寞需要我的抚慰,可别不好意思开口。” “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唐之桥冷哼了一声,躺下留一个后背给荣嘉实。 房间里关了灯,夜变得很静。两人谁都没有睡,唐之桥睁着眼望着拉上的窗帘处透进来的光,而荣嘉实望着对面黑乎乎的墙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荣嘉实转了个身,然后望见一摞的书。他知道唐之桥肯定还没有睡。 “小桥,你睡了没有?”荣嘉实轻轻地问。 好半响,唐之桥才没好气地说:“干吗?” 荣嘉实舔舔有些干涩的舌头问:“你真的就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我真的就那么没有魅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 荣嘉实将床上碍眼的书搬开一点,伸过头说:“你不觉得漫漫长夜,咱俩躺一床/上,孤男寡女、*的,可啥事都不干,是不是太浪费了?” 唐之桥歪过头说:“不会啊,漫漫长夜,祝君好睡眠。” 荣嘉实眸色闪了闪,说:“不如咱们来做游戏吧?” “做什么游戏?”唐之桥鄙夷地说:“不要告诉我是数绵羊。” 荣嘉实不屑,“这么弱智的游戏怎么适合咱们这种高大上的人玩。” “那玩什么?”唐之桥好奇地问。 荣嘉实故作神秘地说:“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切。”唐之桥嗤之以鼻,“这个游戏不是酒桌上玩的吧,咱们又没酒,而且还只有咱们两人个,怎么玩?” “咱们有咱们两个人的玩法啊。人多了有什么意思,玩游戏人也是要合心意才好玩的吗?” “那怎么玩?”反正也睡不着,唐之桥倒想看看荣嘉实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很简单啊,规则跟酒桌上的差不多,只不过酒桌上玩骰子,咱们又没有骰子,就玩数字吧。” 说起玩数字,唐之桥的一个头就两个大,她向来数学不灵光,计算什么的超烂。到现在做梦梦到数学题都会被惊醒,她都不知怨念数学到底到了何种程度,简直是恶梦般的存在。 “数字啊,我玩不来。”唐之桥摇头。 “别啊,很简单的。”荣嘉实挽袖子,将床/上的书搬下床,继续说:“咱们就报四的倍数吧,比如我报1,你报2,我再报3,遇到四的时候你就说四的倍数,依此类推,谁报错了谁就选择真心话或是大冒险。这很简单啊,是不是?你不要告诉我这都不行?” 这个确实蛮简单,如果说不行铁定被荣嘉实耻笑,只要自己小心应付不就可以了。想到此,唐之桥说:“那好吧,那就玩这个。” “那我们就开始喽。1……” “2。” “3。” “4的倍数。” …… “57。” “4的倍数。” “哈哈。”荣嘉实问:“58被4除得掉吗?” “怎么除不掉,8可以被4除啊?” “那5呢?” 唐之桥敲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不算,不算,这个不能算。” “唐之桥,愿赌服输哦。你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那就真心话吧。” 荣嘉实咬嘴窃喜,“真心话就是躺这床/上,你果真对我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唐之桥笃定地说:“没有。” 荣嘉实叹气,“真伤心,我果然是没魅力。那我们继续吧……” 第二局是荣嘉实报错了,他往唐之桥的方向蹭了蹭,柔声细语地问:“你想听什么真心话?” 唐之桥扬眉诡秘一笑,“不要真心话,大冒险吧,学狗叫。” “不是吧,你让我深更半夜学狗叫,亏你想得出来。” “那你到底叫不叫?” “叫叫,总行了吧。”心里却腹诽,唐之桥你以为我真会报错数啊,那是诓你呢,不让你尝点甜头,又怎么叫我尝甜头,你就等着瞧吧,不把你玩癫了,我就不姓荣。 第三局唐之桥报错数,荣嘉实选择的是大冒险。他指着自己的脸颊说:“唐之桥,亲我一下。” 唐之桥白了一眼,气馁,谁叫自己又报错了呢?不过秉承愿赌服输的理念,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凑过去亲了荣嘉实一下。 小尝甜头的荣嘉实笑着问:“还玩不玩啊?要是敢玩,这次咱们就玩大点。” 想起刚才荣嘉实得意的样子,唐之桥想,她可不能让人小瞧了,“谁怕谁呀,玩大就玩大喽,姐不怕。” “那成,这次咱们可不顺着报数了,随机报啊。还有咱们将真心话跟大冒险的次数加多点,一遍三次怎么样?” “成。”唐之桥想,这次我不仅叫你学狗叫,还让你学猫叫,顺道做一百个俯卧撑。 “10849。”荣嘉实先报的数。 一听那数,唐之桥就懵了,“荣嘉实,你坑我的吧。这次不算,我先来。” “行,你先来就你先来。” 唐之桥想,她不能把数报高了,到时她算不出来,还是输,还是报小点比较保险。 “4……” “哈哈,唐之桥你是傻子么,4是4的倍数,你怎么一开门就输呀?” “这个不算,这个不算,我重新来。” 荣嘉实摇头,女人就是喜欢耍赖。 “那成,你重新来吧。” 唐之桥报,“101。” “102。” “421。” “422。” “883。” 荣嘉实报,“4的倍数。” …… 一轮报下来,荣嘉实也没出错。这次轮到荣嘉实开始报,“12347。” “12348。” “哈,唐之桥,错了哦。12348是可以被4除的,答案是3087。” 唐之桥泄气,“怎么这样啊,你怎么可能报那么奇怪的数?” “愿赌服输。” “你说吧,这次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荣嘉实憋着笑说:“大冒险吧,大冒险比较有意思。” “那你说吧,你要我干吗?” “脱上衣。” 唐之桥瞪荣嘉实,可荣嘉实却说:“这都黑灯瞎火的,你脱了我也看不到呀,再则你一脱被子一盖不就成了。” “行,我忍。”唐之桥解自己的衣服扣子,快速地脱了之后,蒙上被子,“第二要干吗?你要是再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怎么是奇怪的动作,这很正常啊,脱衣服睡觉么?”荣嘉实侧着身子,继续憋笑地说:“帮我脱衣服。” 唐之桥的小碎牙都快咬碎了。恶狠狠地瞪了眼荣嘉实,握了握拳头,这才伸出手去解荣嘉实的衣服。哼,等下要是她扳过一局,就叫他去洗马桶。 荣嘉实望着唐之桥,暗夜里他虽然看不清唐之桥的脸色,但他知道她的脸色一定臭极了,他俯在她耳边,轻轻吐出第三个大冒险的事,“小桥,坐我身上来。” 唐之桥现在才觉悟,“荣嘉实你一直在诓我吧?” 荣嘉实一用力,将唐之桥拖到自己身上。此时唐之桥在荣嘉实的身上呈趴俯姿势。再加上两人身子摩挲在一起,荣嘉实有些难抑地问:“小桥,我真就这么没魅力,你真不想我碰你,呃?”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升起,这样的情状下,唐之桥知道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她也是个成熟的女人,肯定会有生理反应,那种渴望几乎是淹没了她。如果荣嘉实不挑逗也还好,她可以不想这事。可此情此景,不去想,没起反应,那她可真是有问题了。 那一夜,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最原始的想法才是最融洽的……   ☆、第50章 荣嘉实一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揽身侧的人,可是一揽过去,空的,就跟某次一样。他不安地皱眉,刚想翻身下床,唐之桥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他瞬时放松下来,“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唐之桥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跑?” 荣嘉实耸肩说:“我哪知道。”上次你还不是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那么匆忙,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唐之桥没理他,兀自打开柜子找衣服穿。找出一件往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回转头,见荣嘉实依旧呆坐在床上,一点儿挪动的迹象都没有。“你还不起床吗?等一下就要去爷爷家了。” 荣嘉实眨眨眼,回过神,刚才那一瞬,他仿佛瞧见了两字在向他招手——幸福。 经唐之桥提醒,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唐家老爷子的生日。要说这唐家老爷子,他也就见过一次面,就他跟唐之桥结婚那一天,整个人印象都模糊了。要哪天在大街上遇上也不见得相识。 四人准备妥当,带上礼物,由唐之桥驾车,开始向唐家老爷子家开去。 唐家老爷子的家在乡下,三间二层楼,盖成别墅的样子。后面临河,前面用围墙砌成个小院子,里面种上花草,很是一派田园风光样。 唐之桥他们到达时,院子外已经停了不少车辆,院子里更是热闹非凡。看来大家到的都很早。 荣嘉实一路过去,不禁东瞅瞅西看看,他拉住唐之桥说:“看不出来呀,老爷子挺会享受的么?在这么个乡下盖这样的房子,空气好不说,而且地方宽敞用得很爽么。” 唐之桥却说:“什么爷爷会享受啊?他老人家一辈子就是个农民,在这呆一辈子了。” “啊?”荣嘉实呆住,“爷爷是农村人?我还以为他是老了搬这享福来了呢?” 唐之桥笑着说:“我奶奶以前倒是城里人。他们那个年代,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粮食,奶奶的父亲说要不就将奶奶嫁给农村人好了,农村人有地,可以播种种粮食,那样即使没钱也饿不死。于是奶奶一个城里人就嫁给了爷爷这样的农村人。一晃几十年了,他们俩啊可恩爱着呢。” 唐之桥正说着,堂屋里涌出一帮人,带头的是位七十来岁的老人,一看并知是唐之桥的爷爷。后面跟着三、四个中年人,还有几个小年轻,有男有女。 唐之桥见到来人,高兴地叫了句,“爷爷。” “哟,桥丫头来了。”唐爷爷向唐之桥招手,“让爷爷瞧瞧,嗯,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跟上大学时一个样,年轻。” “爷爷,您就不要逗我了,我都感觉自己好老了。”还在上学那会儿,唐之桥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呢,早点过二十岁就好了。可一下子过了二十岁,突又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呀,稍不留神间都快要奔三了,真心伤不起。 “你要是觉得自己老,那我还不快老到哪里去了。”唐爷爷打趣道,后面跟着的一帮人也都笑开了。 荣嘉实打量了一下唐爷爷,他人并不高,顶多一米七,身子有些瘦小,但看上去精神极好,身体也硬朗。他的笑容很和蔼,很亲切,没有什么威严。 唐爷爷瞧到唐之桥身侧的荣嘉实,说:“这是桥女婿吧,哎呀,都快认不得了,是不是又帅起来了?” 荣嘉实没想到唐家爷爷这么会开玩笑,有些不意思地说:“爷爷好,我这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倒是爷爷越来越年轻了。” “哈哈,你小子对我胃口。”唐爷爷爽朗地笑道。“大家都进屋吧,进屋再说。” 一帮人跟着唐家爷爷进了屋。到了屋里后,唐之桥领着荣嘉实一个个的叫过去,“这是三叔公,这是小叔公,这是大伯父,二伯父,这是二叔,小叔。”荣嘉实跟着乖乖叫,“三叔公、小叔公、大伯父、二伯父、二叔、小叔……” 叫完一圈下来,荣嘉实不解地拉住唐之桥小声地问:“咱爸有这么多兄弟吗?” 唐之桥道:“当然没有。大伯父是三叔公家的,二伯父是小叔公家的。爷爷就三个儿子,我爸、二叔跟小叔,不过还有个姑姑,估计还没来。” 荣嘉实挑挑眉,觉着自己有些脸盲,记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到最后自然是长辈们聊成一堆,小子辈们聊成一堆。唐母眼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站着的一孕妇,不禁惊叹道:“呀,之路,你都怀孕啦,哟,真好。看这肚子快生了吧?”眼神里满是那个羡慕。 唐之路抚抚肚子笑笑说:“还没呢,才六个月。” 唐母叹气,“哎,你都比小桥小两个月呢,这肚子里都有货了,可我们小桥啊,你看,肚子还瘪瘪的。” 那边唐之路的母亲正好端着水果出来,听到唐之桥母亲的话,开导道:“大嫂,你急什么呀?孩子这种事可急不来,你现在说没有,说不准明天小桥就给你一好消息了,是吧,小桥?” 唐之桥只得尬尴地笑笑,哎,这真是不想聊什么就来什么。 这边唐之桥母亲的话音刚落,那边唐之桥的小婶也端着点心出来说:“嗨,你们都好,好歹都结婚了,你看我们家小崖,都二十六了还不急嫁,可愁死我喽。” 唐之崖听到母亲的话,不悦地说:“妈,您着什么急呀,二十六怎么了?我同事三十多了单着呢。如果今单身狗不可耻好吧?”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说得什么话呀?还单身狗不可耻,我都快抬不起头了。” 唐之崖一扭身子,拉住唐之桥跟唐之路说:“姐,咱们别离她们,我带你们去厨房找奶奶,她那可做了不少好东西。” 唐之桥跟唐之路两人相视一笑,“好呀。” 荣嘉实见着唐之桥进厨房去了,又想自己呆这边也没个特别熟的人,刚想离开,却有人叫住了他。 “荣医生,这么巧,居然在这遇到你。”叫住他的是一位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跟他岁数差不多。 荣嘉实尴尬地凝思了一下,“你是……” “我叫苏意深,是之路的丈夫,之前我的阑尾炎手术就是你做的。可能你不记得了,可主治医生是谁我倒记得清清楚楚。”苏意深笑意浓浓地说。 荣嘉实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啊,经我手的病人太多了,一时确实想不起来,不过没想到你会是之路的丈夫,那我们岂不是成亲戚了。” “是啊,挺意外的。” 荣嘉实认亲戚的空档,唐之桥三姐妹则进了厨房。 “奶奶,小姑。”三姐妹进去之后,当然是嘴甜的先叫人。 唐奶奶抬头见是三人,忙道:“你们三姐妹怎么来了?厨房油烟重,你们进来干什么呀,出去玩去。” 唐之桥腻过去,搭着奶奶的肩膀说:“奶奶,我想你了么?就不许我来看看你嘛。” 唐奶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故意唬着脸说:“还说想奶奶,都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合着你爷爷生日才来啊,你就是这么想的?” 唐之桥撒娇,“不好意思啊奶奶,最近工作太忙了。等忙过这阵,我一定常常来。” 唐奶奶摇头,转头冲着其他两个孙女说:“你们呀尽会哄我老太婆,一个个的都说会常来看看,可是结果呢,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站在厨台前包煎饺子的唐家姑姑说:“妈,您就不要怪她们仨姐妹了,她们年轻人确实忙,过年过节的能回来一趟就不错了。” 唐之桥朝后面的两姐妹做了个鬼脸,“敢情姑姑还是怪咱们呢。” 唐之崖伸手从水果篮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接茬道:“可不,姑姑那是拐着弯怪我们呢。” 唐之路站在一旁没有言语,望着这样温馨的场面,只觉满满的幸福。 菜烧好了,客人也到齐了,大家开始一一入席。长辈们坐一桌,小辈们坐一桌。第一杯酒自然敬今天的寿星——唐老爷子。 唐之桥歪头冲荣嘉实说:“喂,今天你酒少喝点,别谁敬都喝。” 荣嘉实苦着脸说:“要是长辈敬呢,也不喝吗?他们会觉得我不懂事的。” “那你自己悠着点。” 这酒喝起来自然是一气呵成,哪控制得了?荣嘉实没喝几下就满脸通红,满嘴打酒嗝,唐之桥好点,喝得并不多。唐家长辈们个个好酒量,他们过来敬,荣嘉实不敢不喝,偶想到一个不能喝酒的理由,没几下就被长辈们给攻破了。 几瓶啤酒灌下去,只喝得荣嘉实是晕头转向。唐之桥见荣嘉实都快抵不住了,想着扶他进房间休息一下,可不曾想放口袋里的手机偏又响了起来。 她只得一手搀荣嘉实,一手摸到口袋里去拿手机,“喂,哪位?” 邹绪泽一听那边闹哄哄的,不知什么状况,赶忙问:“小桥,是我,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哦,我这正喝酒呢。”唐之桥将荣嘉实往上掂了掂,喘了一口气说:“有事吗?” 那边邹绪泽一愣神,“哦,喝酒啊。在哪喝酒,我正在你妈家附近?” “啊?”唐之桥大惊,“你怎么跑我妈家附近来了?” “我不是想去找你么?”邹绪泽预感到他将又见不到她,心里一阵难过。 “你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给我啊?今天我爷爷过生日,我回乡下去了。” 果真如此!邹绪泽的心低入谷底。他想了想,方道:“你方便告诉我你爷爷家的地址吗?” 唐之桥一愣,脱口而出,“你要干吗?” 听唐之桥质疑且慌乱的语气,邹绪泽苦笑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回去后再找你吧。” 唐之桥沉默。“那……那也好。” 挂了电话后,邹绪泽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午后的天空。天空很蓝,几近透明,原来冬天也是可以有这么蓝的天空的。很多年前,那时他还跟唐之桥在一起,那时的他们还那么快乐,那么天真,可是现在时光已不再,拼命想要留也留不住。 只那一刻,他思念唐之桥成灾,几乎落下泪来。   ☆、第51章 唐之桥和荣嘉实3号一早就起床了,今天他们要回本市,开车要好几个小时,唐之桥呢又惦记着工作,所以他们决定早起回去。 出门前,唐母那是一万个不舍,絮絮叨叨地叮嘱,“要照顾好自己啊,别只顾着工作,工作是干不完的,身体才是自己的。”转念又一想,“记得回去测一测了,有什么好消息尽快通知妈,知道吗?” 唐之桥扯扯僵硬的脸,只得应付道:“知道知道了。妈,您就甭担心了,快跟爸回去吧,一天早天挺冷的。” 跟父母挥手告别后,唐之桥钻进车里,荣嘉实却问:“刚才妈说测一测,测什么呀?” “没测什么,快开车吧。” 荣嘉实狐疑地望了眼唐之桥,眼眸下垂,又望了眼她的肚子。唐之桥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装做硬气地瞪了一眼,“看什么呀,这车还开不开啦?不开我来开。” 荣嘉实这才讪讪地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回去的车程似乎很快,唐之桥只觉自己眯了下,再睁开眼时,已经都下高速了。 “快到了么?” “嗯,快了。”荣嘉实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说。“要回家么?” 唐之桥打了个哈欠说:“不了,载我去绣山公园吧。” “你这一回去就立马开工了?可是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工作。”荣嘉实有些担忧的问。 唐之桥摁了摁眉心,摇头说:“不用,长途车坐的脸色会好到哪里去?再说出去玩了那么多天,工作一大堆呢,再不赶就真得来不急了,我可不想被人质疑我的能力。” 荣嘉实拿唐之桥没有办法,只得开车载她去了绣山公园。下车前,荣嘉实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看情况吧。”说完,就匆匆走了。 荣嘉实望着某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唉声叹气了一翻,这女人怎么就学不会温柔呢? 唐之桥拾级而上,在到达第一个凉亭处,有人从亭内走出,叫了一声,“小桥。”那声音轻轻的,有些许压抑。 唐之桥抬头,讶异地问:“绪泽,你怎么在这里?” 邹绪泽扯开一抹淡淡地笑,“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刚才他在凉亭后看见荣嘉实开车送她过来,那一刻,他的心好荒凉,觉着他的小桥离他越来越远了。 “哦,那……” 邹绪泽突得伸手揽过她,将她拥进怀里,唐之桥惊得说不出话来,只闻得耳畔处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他说:“小桥,这几天我好想你,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唐之桥僵住,脑子嗡嗡有些作响,她没想到邹绪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还能重新开始吗?在经历那么多之后…… 唐之桥伸出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拍上了邹绪泽的背,如今这种局面,她心里也不舒服。但不管怎么样,有些话她必须要跟他说清楚,算是给他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绪泽,对不起,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邹绪泽听到唐之桥的拒绝,难受地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颈窝,好似那样他跟她还是隔得那么近,不曾离开。好半响,他才抬起头,咬了咬牙,放开唐之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是因为荣嘉实吗?” 唐之桥垂眸,没有言语。 “你爱上他了?”邹绪泽难过的问。“可是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在闹离婚吗?只不过短短几日,你就爱上他了?他有什么好,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比不过你们几日的感情吗?” 唐之桥复抬头,面色复杂地说:“对不起,绪泽,我只能说抱歉。爱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是,我们以前是好过,可是也分开了那么久,再重逢也只不过陌生人。” “陌生人?呵……”邹绪泽苦笑,缓缓后退,喃喃道:“原来我们只是陌生人。原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存在误会,现在误会讲开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原来只是我一个人在痴心妄想,而你早就变了心。这样不公平,唐之桥,你凭什么……凭什么爱上荣嘉实?” 唐之桥蹙眉,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而她又怕他钻牛角尖。“邹绪泽,你冷静点。即使……即使没有荣嘉实,我们也不一定会再在一起啊?就是……”哪怕话讲得太重,她也得说,“就是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你明白吗?” 邹绪泽惶惶然地说:“我不明白。”继尔大声地道,“我只知道我还爱着你,还该死地爱着你,而你却告诉我,你爱上别人了。”声音又陡地变轻,“我为什么要爱你呢?即使那时误会你,其实心里还爱着你。” 看着邹绪泽难过,唐之桥心里也不好受,她能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那种求而不得的压抑。可是能怎么办呢,人的心是无法控制的啊?她既然不爱邹绪泽了,就得跟他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总得一痛,不如痛痛快快,哪怕她的话似把刀,也总好过日后的拖拖拉拉。 唐之桥回到公园里的工作屋。一进门,就看到了工作台上摆着的画稿,一张张叠得很整齐,这是邹绪泽的做事风格。他那个人凡事讲求完美,工作更是半点不马虎。 画稿已经初步完成了,跟她设想的差不多,不过邹绪泽还添加了不少细节。比如一组图是十二生肖的,他不仅将每个动物都画的很q,而且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粗粗略了一遍,唐之桥将画稿放进随身带的包里。一转头,见工作台的另一端也散落着一些画纸。她走过去,拿起那些画纸,一一看过去。第一张是她的背影,第二张是她的侧脸,第三张是在落雨的天,她撑着伞从远处走来,第四张是她的正脸,笑得一脸灿烂…… 唐之桥望着那些画,难过得想哭。 回到工作室后,唐之桥立马就开始工作了。一忙起来,她就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忘记之前的不快。 这一忙就忙到了中午。她起身倒茶的时候,搁在一侧的手机正好响了。她接起,是荣嘉实打来的。 “不好意思啊,小桥,中午我正好有一个手术,不能陪你吃午餐了,要不你约云哩一起去?”荣嘉实乘着手术前的间隙给唐之桥挂了个电话。 唐之桥“哦”了一声说:“那你去忙吧,我这边也挺忙的,叫个外卖就差不多了。” “那也成,不过外卖叫好点,别点完面啊之类的,知道吗?” 唐之桥微叹一口气,“知道了。” “那……那就这样了。我进手术室了,晚上再找你。” 唐之桥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微怔半响。 她,是爱上他了吗?在不知不觉间。 荣嘉实做完手术出来是两点半。他洗完手,脱下手术袍,回到办公室,刚想坐下喘口气,外面走进来一护士,笑嘻嘻地说:“荣医生,外面有人找?” “谁呀?”荣嘉实有点不悦。 那小护士神神秘秘地说:“是一女的,长得挺漂亮的,看着有点眼熟。”小护士歪头想,这到底是哪里见过呢?“哦,想起来了,是电视台的一主播,叫林琼雁。” 荣嘉实站起身,跟着小护士出了门,那小护士往大厅的方向指了指说:“荣医生,在那呢。” 林琼雁今天穿了身红色尼大衣,加上人漂亮,身材又好,在医院这样的地方就显得特别的突出,再加上大厅的人流量大。因此,每个经过她身侧的人,都会习惯性地朝她瞅一瞅。 荣嘉实双手插在医手袍里,走向前,闷闷地问:“你怎么来了?” 林琼雁展颜一笑,“之前不是说有公事找你吗?想着你今天该回来了吧,就找过来了。怎么,不欢迎?” 荣嘉实想,确实不怎么欢迎,你要找就找呗,好歹打个电话呀,现在弄得全医院的人好似都知道了,谁知道那些人私下里又会怎么谣传他? “那……去我办公室吧。”荣嘉实见林琼雁这么讲,也不好当面拒绝,只得把人叫办公室去,要不然搁这讲话太惹是非了。 进了办公室,荣嘉实自然不敢将门掩起来,要不然可就说不清了。他请林琼雁落座后,倒了杯茶过去,问:“找我到底什么事呀?” 林琼雁喝了口茶,这才说:“是这样的,我们台里不是刚做了档节目,叫《医者父母心》嘛,不知你有没有看过?” 荣嘉实点点头,“这节目我有听人提起过,好像口碑还不错。” “是啊。”林琼雁娇笑,“这栏目自播出以来,收视可是长虹哦。而且经我们介绍的医生人气也是特别的红……” “所以呢?”荣嘉实挑眉。 “我想下一期做你们医院,阿实你要不要出镜啊?”   ☆、第52章 晚上七点,唐之桥跟云哩约在梦想e餐厅吃晚饭。云哩到时,唐之桥正拄着手肘歪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啜着吸管喝果汁。 云哩落座,朝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继尔笑着问:“看你脸色不怎么样啊?假期跟荣嘉实过得不好?” 唐之桥眸色黯了黯,轻摇头,“没,挺好的。” 云哩难得听到她说句肯定的话,赶忙又问:“这是跟荣大医生要复合的节奏吗?” 这时,服务生正好将菜单递上前,唐之桥拿过递过去,“你还是点餐吧,别那么八卦了。” 云哩喝了口苏打水,挥着手说:“八卦那可是女人的天性。如果女人不八卦,那岂不是很无聊,会错过很多乐趣的。唐之桥,你的人生就是过得太不潇洒了?” 不潇洒么?她觉得还好。“云大小姐,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好伐?你不喜欢我的生活方式,我还不喜欢你的生活方式呢。” 云哩耸肩,投降道:“好吧,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分别点了喜欢吃的菜,等上菜的空档,云哩关心地问:“最近工作怎么样?看你发的朋友圈消息好似很忙啊,是不是要赚大钱了?” 唐之桥嗤之以鼻,“什么赚大钱啊,再怎么赚也不及你呀。不过……我这次的合作对象是邹绪泽。” “他?”云哩略诧异,“这么巧啊,不会是他处心机虑想接近你,故意设得局吧?” “应该不能吧。”这一点唐之桥可没想到。“不过早上我跟他彻底说清楚了,我跟他不可能。” 云哩撇嘴,“说清楚了也好,感情的事最好别拖泥带水,对你对他还有对荣嘉实都好。” “唉!”唐之桥叹气,“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跟邹绪泽坦白,不过看他那样子有些接受不了,就怕他钻牛角尖。” “安啦,不会的。男人们拿得起放得下,你表面看他那样,说不准转头就忘了。男人我可是见得多了,口是心非型的,两面三刀型的……哪种类型我没见过。” 唐之桥摇头苦笑,“行,你阅人无数,你最牛。” 菜端上来之后,云哩刚吃了一口,不经意间朝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赶忙压低头,神神秘秘跟唐之桥说:“嗳,亲爱的,我说一件事,你可别动气。” 唐之桥搅着盘子里的海鲜炒面,茫茫然地问:“什么事?” “我看见你家荣大医生正跟一美女来吃饭哦。” 唐之桥一听回过头,奇怪地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哪呢?”然后看见门口的方向,一个穿红色大衣的女人站在荣嘉实的身侧,正跟大堂经理说着什么,可惜距离有点远,听不清楚。 “是她。”唐之桥心里突得跳了一下。 云哩瞟了眼那女的,远远望去气质还行,“你认识那女的?” 唐之桥冷哼,“她就是林琼雁么。” 云哩恍然大悟,“哦,她就是拆散你跟邹绪泽的那个女人啊。不过她怎么又跟荣嘉实扯一起去了,她该不会又想破坏你跟荣大医生吧?这女人不要太贱好伐。”想了想,她想出一主意来,“有了有了。桥桥,你手机呢?” “干吗?” 云哩说:“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荣嘉实,问问他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啊,这样不好吧?”变相查岗啊! “有什么不好的。既然你决定要跟某人在一起了,那就得披荆斩棘将他身边想觊觎他的女人追杀得片甲不留。” 唐之桥干笑,她的闺蜜果然是果敢勇往的女汉纸。她听从云哩的建议,拿出手机播了个电话给荣嘉实。“喂……是我。你……在哪呢?” 荣嘉实接起,一看是唐之桥,心里不禁一暖,走到一侧,说:“哦,在梦想e餐厅吃饭呢,就以前我们来吃过的地。”顿了顿,他又关切地问,“你吃了没有?” 唐之桥向云哩挑挑眉,那意思说,看吧,他没有撒谎。“哦,我……我也正在吃,跟云哩。” 云哩在对面赶紧给她做口型,“问他跟谁在一起?” 唐之桥眼神闪了闪,又问:“那……你是一个人去的?” 荣嘉实转头朝林琼雁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么巧林琼雁也正好望向他,两人眼光一对,荣嘉实又转回头坦白地说:“没,跟林琼雁,我们有点事要谈。” “哦……那祝你们用餐愉快。” 挂了电话之后,唐之桥得意地说:“看吧。他没有骗我。” “看来荣嘉实还算实话实说啊。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他就爱你啊?”云哩突然想到一段子,轻笑道:“姐这有绝招,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绝招?”唐之桥开始吃甜品,红豆椰香沙冰,凉凉的感觉一入肚,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云哩掰手指道:“第一招,借钱。第二招,素颜。第三招,素颜去借钱。第四招,喝完酒素颜去借钱,如果这男人还追你,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真爱啊。” 唐之桥听完,差点被吃进去的沙冰呛到。如果她喝完酒素颜去借钱,保准第二天醒来躺在荣嘉实的双人床/上。 其实荣嘉实本不愈跟林琼雁去吃饭的,两人谈好了事情,荣嘉实说再考虑考虑。林琼雁非得说要请他吃饭,他说这正上班呢,这饭没法吃。后来林琼雁就走了,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算结束了,可没想到一出医院门口,林琼雁居然还等在那。 他见人这么热情,也实在不好推辞,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人吃饭去了。 吃完了饭,林琼雁掏钱包要付钱,荣嘉实怎么好意思,赶忙说:“这顿饭还是我请吧。” 林琼雁嘴上说:“这怎么好意思呢?”心里却特别开心,想着等下再叫荣嘉实送自己回家,再找个借口邀人家上去坐坐,岂不美哉。 这天方际遇正好也在梦想e餐厅吃饭。他开得是包间,吃完饭后,咬着牙签去送客。他所在的包间位置正好在中间,从他这个位置望去,一可望见大厅的前排,也可望见大厅的最后排。 他站在大厅的正中央琢磨,有趣呀,前夫坐最前排吃饭,前妻坐最后排吃饭,他们约的都是什么人呀? 抱着好奇心,他向荣嘉实的坐位走去。走近了一瞧,乖乖,原来是前女友啊,看来有好戏看了。 “哟,巧了。敢情你们也在这吃饭呀?”方际遇拍拍荣嘉实的肩膀,嘻皮笑脸地说。 荣嘉实抬头望,仿佛遇见了救星般地拉住方际遇说:“嗳嗳,老方,你怎么才来呀,不是说好了八点的么?”说完尽朝方际遇使眼色。 必竟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荣嘉实朝他使眼色哪有不明白的呀,立马识趣地道:“嗨,刚约几个客户吃饭,来晚了。” 荣嘉实故作面露难色地说:“那个,琼雁啊,我跟老方还有点事情要谈,就不送你回去了。要不我给你叫辆车吧?” 林琼雁望了眼荣嘉实,又望了眼方际遇,失落地说:“那……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等林琼雁一走,方际遇双手抱胸,一脸好奇地问:“说吧,怎么回事啊?你这是想跟林琼雁旧情复燃?” “燃什么燃啊?小爷没兴趣。现在我只对我的小糖果感兴趣。走了。”荣嘉实说完站起准备走人,却一把被方际遇给拉住了。 “喂,兄弟,你对唐之桥动真感情了。”方际遇促狭地问。 “这呀,不告诉你。” 方际遇诡秘一笑,“你知道你的小糖果现在在哪么?” “说是跟云哩一起吃饭去了。” 方际遇一震,“云哩?”随即冲荣嘉实招招手,“荣大医生跟我来。” “喂,去哪?” 方际遇大大咧咧地朝后排位置走去,荣嘉实想,干吗呢?结果跟过去一瞧,有点傻眼,“你们怎么也在这?” 云哩不屑瞅了眼方际遇,又对荣嘉实展开一个笑,问:“这餐厅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哦,小桥?” 唐之桥尴尬得要死,像荣嘉实这么聪明的男人,自然会想到之前她打电话给他的目的,她决不是吃醋,决不是嫉妒,决不是查岗……只是好奇,纯粹的好奇。 “小桥。”荣嘉实坐到她身侧,伸手揽上她的肩,笑呵呵地说:“我跟林琼雁来吃饭,真的是公事,你没生气吧?” 唐之桥拍下他的手,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啊?关我什么事。” 那边方际遇作势也坐到云哩身侧,云哩不悦地瞟了眼,方际遇伸手打了声招呼,那样子颇像招财猫。 云哩招手买单,翻皮夹子说:“桥桥,等下既然有人送你回家了,那我就先撤了,我可不想做你们俩的电灯泡。” 云哩付款去了,方际遇一见也站起身,“既然大家都撤了,那我也先撤吧,你们两夫妻好好聊。”说着还朝荣嘉实眨眼,伸出两个大拇指,比划了个好好相处的手势。 见大家都走了,荣嘉实牵过唐之桥的手说:“不如咱们也走吧。”   ☆、第53章 今夜月色很好。如庞的月亮挂在当空,撒下万千华光。由于梦想e餐厅不是开在闹市区,所以路两旁很寂静。偶有车辆经过,车灯划过有一刹那的明亮。 两人出了餐厅,荣嘉实望了眼天上的月亮,声音低柔地说:“我们散散步吧?” 唐之桥望着面前长长的路说:“也好,可以顺便消消肌。” 荣嘉实带头走在前面,昏黄的路灯照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唐之桥望着那影子,想起小时候的一种游戏叫“踩影子”。那时候她瘦瘦小小的,做这个游戏时总是输。而输了后呢就要为赢的人做件事,于是那时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帮人写作业…… 荣嘉实见身边没有声响,回转头,见唐之桥站在路灯下发呆,不禁逗笑道:“怎么还不走,是不是被我帅气的背影晃傻掉了?” 唐之桥白了一眼,快走两步,跟上荣嘉实的步子。“你呀,少臭美!” 夜风很柔,迎面吹来,有丝丝的冷意扑面而来。 荣嘉实拢了拢颈上藏青色的围巾,歪头问:“冷吗?” 唐之桥伸手哈了口气说:“有点。” 荣嘉实大手一伸,拉过唐之桥的手握住,然后放入自己的口袋,“这样就不会冷了。”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小桥,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两人慢慢地向前走去,那样子好似真的是一对老夫老妻在吃过晚餐之后出来散步,那画面很和谐也很融洽。 “什么事?”唐之桥隐隐约约预感到他会跟她坦白什么,确了那个女人,她想不到荣嘉实还有什么需要跟她坦白的。 荣嘉实想了想,这才渐渐地道:“其实林琼雁是我以前的女友,后来她出国了,我们也就分了。现在她回来,我们也只是续一下旧,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什么啊?”唐之桥颇有些口是心非地说。 “真的?” 唐之桥站定,很镇重地说:“真的。” 半响,荣嘉实扬眉笑了,这小妮子认真时的样子还真是有趣。“不过她这次找我确实是有一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时候我还能给你意见了,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你取笑我?” “不敢。”唐之桥憋着笑说:“那我望闻其详吧。” “林琼雁不是负责一档栏目叫《医者父母心》嘛,她想下期做我们医院,还想叫我出镜,你怎么看?” 唐之桥想了想说:“挺好的啊,这可是为你们医院做宣传的好机会啊。不仅可以扩大知名度,而且可以省下一大笔的广告费,何乐而不违呢。” “那……我出镜的事呢?” 唐之桥抿嘴一笑,“你要成大红人了,改天碰到面,别瞧不起人就行。” “你还是在取笑我对不对?”荣嘉实不由地紧了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唐之桥吃痛,不由道:“好啦好啦,要我真心给意见是吗?” “当然。” “其实也挺好啊。听说那栏目可不是谁想出镜就能出镜的,第一医生外形要好,第二医生医术要高,第三医生口材不能太烂,第四医生要有一定的知名度,第五……” “原来我有那么多的优点啊。”荣嘉实洋洋得意,斜睨唐之桥,“喂,唐之桥,如果你想夸我直面来就好了,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 唐之桥嗤之以鼻,“谁夸你啊,这是小佳总结出来跟我讲的,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关注?”而且那个节目的主持人还是林琼雁,她就更加没兴趣了。 “行,见你这么讲,那我就答应好了。”荣嘉实突得俯下头,轻轻在她耳边轻语,“放心吧,我不会跟林琼雁旧情复燃的。” 唐之桥白他,“你燃不燃的,关我什么事?” 荣嘉实掀起嘴角,暗暗发笑。 走出了很远之后,唐之桥问:“咱们还真走回家啊?” “那咱俩的腿非断掉不可。”荣嘉实站定,回望走过的路。“要不咱们再走回去吧开车吧?” 唐之桥自然答应,要不然穿越两个区,她可没力气。 两人上了车子,荣嘉实驾车。 “咱们去哪?你行李还在我后头搁着呢?” “那就去我家吧。” 荣嘉实听闻说了声“好”,开车疾驰而去。 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在唐之桥家楼下停了下来。荣嘉实下车帮她提行李,盖上车后盖的时候,他问:“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唐之桥静默两秒,说:“上来吧。” 两人进了屋子,荣嘉实提着行李去了客厅,唐之桥则进了厨房。 唐之桥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酸奶没别的饮料,想起之前荣嘉实的捉弄,她关上冰箱,决定烧水给他泡茶。 站在客厅里的荣嘉实翻茶几上的遥控器,翻到后按了电源键,电视里立马传出主持人播报新闻的声音。荣嘉实抬手看表,正好十点钟。 唐之桥端着水出来说:“你要喝茶还是白开水?” 荣嘉实赶忙接过放到茶几上,促狭地说:“白开水好了。除非你晚上不想我睡,倒可以喝茶。” 唐之桥没理他,提着行李进了卧室。荣嘉实坐了一会儿,喝了口水,觉着无聊便也跟了进去。 唐之桥正在整理行李,去时也就一个袋子,可回来时多了两个。那多余的两个袋子全是父母亲给她装的好吃的。她在父母亲眼中永远就是个吃货。 荣嘉实坐床沿上看唐之桥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看到一金色锦盒,拿过问:“这是什么?” 唐之桥见他要开忙要抢,可速度终究抵不过荣嘉实,败下阵来后,讪讪地说:“云哩送的。” 荣嘉实狐疑地打开盖子,见里面是一对戒指,“云哩送你这个?”完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唐之桥作势要拿,□□嘉实将戒指举得高高地,唐之桥够不到,于是只得放弃,但没好气地说:“是啊,裴大设计出品,她便宜我所以送的。” 荣嘉实拿出仔细地瞅了瞅,有点发乐地说:“好像是一对对戒哦,另一个你打算送给谁?” 唐之桥摊手,“拿来。”见她极认真的样子,荣嘉实只得将戒指递了过去。 唐之桥除下戒指中的链子,将镶白钻的指环递了过去,“送你吧。” 荣嘉实怔忡了半响,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说要将这戒指送我?” 唐之桥见他傻傻的样子,不禁乐了,“要不要,不要我可拿走了。” “要要,谁说不要啊。”荣嘉实赶忙接过,拿着那戒指瞧了半天,傻乐了半天。 半响后,荣嘉实有点犯难地说:“不对呀,这戒指我戴不上去呀,你看……”他往自己的指头上比划,“太小了,完全戴不进去。” “谁说戴不上去的?” 荣嘉实问:“你有办法。” 唐之桥拿巧地点点头,“当然。”拿过荣嘉实的手,将暗扣弹开,没一下就将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荣嘉实心里乐开了花。刚才唐之桥为他戴戒指时的情形,让他想起了他们结婚那一天。那一天是他为她戴上戒指,还在一帮亲友面前承诺,他们会相亲相爱一辈子,可结果谁又能想到,只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婚姻就走到了尽头。现在想想,挺唏嘘的。可也幸好,唐之桥找他扮演假夫妻,让他重新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她,原来她可以这么美好。 第二天,荣嘉实直接找荣父将林琼雁找他的意图说了一下,荣父考虑之后觉得此事可以做。荣嘉实见父亲答应了,于是就又打了个电话给林琼雁,告诉了自己的决定。 林琼雁办事效率倒很快,半天之后就将节目录制的安排送了过来。节目录制共分三个环节,第一环节是对医院整体做介绍,其间穿插一些特殊的人和事;第二环节是现场实录,主要拍摄医患关系及病人对医院对医生的看法,其间还要实拍一台手术(最好是荣嘉实主刀);第三环节是访谈式的,主要访谈对象自然是荣嘉实。 对于节目录制的安排,医院方面和荣嘉实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一切都听栏目组的就是了。做为栏目的主持人,林琼雁一想到接下去几天可以和荣嘉实呆在一起工作,心里兴奋地不得了。   ☆、第54章 节目敲定之后,风风火火的拍摄并开始了。栏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是熟门熟路,拍摄起来进度倒也快。不过为了避开医院里的高峰人流量,第一环节的拍摄大部分选在早上或是中午。 这天林琼雁跟着摄制组人的一早就来了,她提着早餐先进了荣嘉实的办公室。她记得荣嘉实以前最喜欢吃一品香的蒸饺和牛肉羹。于是今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开车去步行街买过来,希望能给他一个好印象。 可她进去时,荣嘉实还没有来。她望了眼这个不大的办公室,将吃的东西放到荣嘉实的办公桌上。微一斜眼并在桌头看到了一个相框,她拿起,凝视半响。相框里放置的照片是荣嘉实跟唐之桥结婚照中的一张,碧海蓝天,两人穿着情侣短袖短裤在海边踏浪时拍的,两人手挽着手,迎着阳光笑得非常灿烂。 林琼雁气恼地咬着嘴唇,冷哼一声,将照片反扣在桌子上,走出了办公室。 林琼雁出去没多久,荣嘉实穿着医生袍走了进来。他一眼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有些纳闷,哪来的呀?而且还是自己喜欢吃的,难道是他家母上给准备的,不能啊? 他这正疑惑,正好有一小护士从门口经过,他赶忙叫住,“嗳,小王,我这桌上的东西哪来的呀?” 那位姓王的护士顿住脚步,伸头进来说:“我刚才正好经过,好像是一女的给送的。”王护士诡秘地笑笑,“荣医生,该不会是你爱慕的对象吧?” “净瞎猜。”荣嘉实冲她挥手,“对了,你早上吃了没?” 王护士摇摇头,“刚交接班,还没来得及吃呢。” “那正好。”荣嘉实将东西拎出来,“我刚吃过,肚子正饱着呢,麻烦你帮我解决了。” 王护士一听还有这等好事,拎着东西道了声谢,就蹦跳着走了。只可怜了林琼雁的爱心早餐却进了另一个女人的胃,如果她知道还不得恨死王护士。 林琼雁想着,反正都在一个医院里呆着呢,见面的机会总是有的吧?可是她却想错了,荣嘉实太忙,一早上好几台手术,面没见到也就罢了,手机打过去永远都没有人接。 到了中午,林琼雁总算是逮着机会了。由于摄制组中午要开工,所以他们的中餐也在医院的食堂里解决。 林琼雁打好饭菜,一眼望过去,并在窗口的位置找到了荣嘉实。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果然是那么的出色,哪怕穿着医生袍坐在一堆都穿医生袍的人群中,还是能一眼就望见他。以前她放弃实在是太没眼力见了,所以现在她一定要起尽办法将这个男人给追回来。 林琼雁端着饭菜款步而至荣嘉实面前,娇媚地问:“阿实,我可以坐这吗?” 荣嘉实拿筷子的手顿住,缓缓抬起头,怔了一下,说:“坐吧。” 林琼雁坐在荣嘉实面前优越感十足,而每一个动作做出来都显得很是优雅到位。她吃了一口饭菜,惊叹道:“没想到你们医院的饭菜居然还没这么合口味。” “是吗?那你就多吃点。”荣嘉实随口应了一句。 林琼雁犯难地说:“可是我怕吃多了会发胖,好纠结。” “是吗?”荣嘉实突得想到唐之桥,好像那女人从来不会说吃多了会发胖之类的话,顶多她会说,吃多了对消化不好,少吃点养生。 荣嘉实想着唇角不觉溢出一个笑来。 林琼雁见到那个笑,觉着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原来对他还是有心跳的感觉啊! 隔着几桌一帮小护士们坐在一起吃饭,见到此情此景,不禁低头闷谈。 护士小周低声说:“嗳,你们看到那个女人了没有?就坐荣医生旁边的,你看她那个样子,真是做作,太恶心了。” 护士小杨附和说:“就是呢。一看就是一副想往上贴的样子,这样的女人还去做主持人,白费了电视台的资源。” □□不屑地道:“说不准她就是被许多个男人睡过才得到这么个主持人的位置啊,谁知道啊?现在的心机女不要太可怕哦。” 护士小王神秘兮兮八卦说:“你们知道吗,早上我就看到她往荣医生办公室送早餐,呵,可最后早餐白便宜了我,进我肚子里了,她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分分秒杀我啊。” “不过,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荣太太,没什么架子,上次还跟我们去做义工呢。是吧,小王?”□□捣捣护士小王的胳膊肘儿说。 护士小王立马道:“废话,那肯定啊,谁会喜欢小三啊。荣医生你可得把持住美女的诱惑啊?” “荣医生肯定不会的。”护士小杨为荣嘉实说话。 □□摇头,“那可说不准,现在的男人难说。” 护士小王护短道:“喂,你不好这么说我男神的。偶家荣医生萌哒哒滴,对偶家太太软萌萌滴。” 其他三位护士均翻白眼,“切!” …… 第一第二环节拍摄均很顺利,到了第三环节,也就是访谈荣嘉实的时候到了。这次的主要场地不在医院,而是在电视台的演播室。 荣嘉实难得换上正装,竖条蓝格子衬衫,黑色西装西裤,领带是红色带圆点的。他容光焕发地走向前,台下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下面一大片的人中有来观看的群众,也有来自医院的亲友团成员们。 林琼雁今天穿得也比较正式,淡蓝色套装,头发烫成大波卷披散在肩侧,笑得落落大方,整个人看上去很知性。 两人落座后,林琼雁为了调节全场气氛,先讲了个笑话。她微笑着说:“有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向主治医生请教,他说‘您为什么在诊断时,总忘不了问病人用餐经常吃什么?’主治医生回答道,‘因为根据病人的食谱,我可以判断出能向他收多少医疗费。’荣医生,你应该不会根据病人的食谱,然后决定收多少医疗费吧?” 荣嘉实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沉着冷静地说:“当然不会。”然后他面向观众继续道,“我只根据病人用了多少药收多少医疗费。” 全场观众笑。 林琼雁了然地点点头,说:“看来我们的医生不仅是位白衣天使而且还是位能辩高手啊。我们用热烈地掌声欢迎今天到我们《医者父母心》栏目坐客的‘爱民医院’外科主治医生荣嘉实。” 台下掌声雷动。 待掌声过后,林琼雁又问:“观众朋友们,我们的荣医生帅吗?” “帅。” “那我们的荣医生医术高明吗?” “高明。” “呵呵,显然这次的喊叫声没有之前的响了。”林琼雁望了眼台下的观众,然后将目光转向荣嘉实,“我们的荣医生坐在这里,颜值高不高一目了然的事。”继尔又转向台下的观众,“但要问到荣医生的医术高不高明,我想有很多观众朋友会问,我怎么知道呢?我又没有去看过荣医生?那么接下去就让我们来看一个小短片,让我们了解一下荣医生的医术到底高不高明,高明在何处?请看大屏幕。” 这时屏幕播出的正好是荣嘉实在为病人做手术时的情形。他穿着手术袍,戴着口罩,低着头,手中拿着手术钳,正一丝不苟地为一个病人做手术。其间偶有人开一个玩笑,他不答,但可以看到他戴口罩的部位微微牵动隆起。过后他又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刀一划,认真且细致。 手术的镜头过后,是拍摄的一些家属的感谢话。其中就有昆灵岛小健父子,还有一些其他病人家属。 短片播完之后,大家一霎时的沉默。不知是谁先鼓的掌,于是大家纷纷鼓起来,掌声又响成一片。 林琼雁温柔的声音传来,“我们的荣医生确实是位很了不起的医生,他治愈了很多病人,让那些病人远离苦痛,真的很让人感动。荣医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荣嘉实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你们当医生的忙吗?” 荣嘉实深有感触地说:“当然很忙,每天有看不完的病人,有做不完的手术,要写不计其数的医嘱,还会遇到不同的困难和难题,所以每天每时每刻,我们都要在思考,很忙也很累。” 林琼雁微微蹙眉,望向荣嘉实,那眼神浓得如蜜。“既然这么忙这么累,那你爱你的这个职业吗?” 荣嘉实笑笑,“嗯,爱,相当爱。我不知道我离开了手术台后要去干什么?好像只能等着养老了。” 台下的观众笑,心里直呼,这位荣医生真是有意思,好幽默! “看来在我们的城市有你这样一位好医生真是所有病人的福气。”林琼雁话峰又一转,“荣医生,我这里有一个私人问题方便问一下你吗?可能这个问题也是所有电视机前女性观众朋友所关心的问题吧。” 荣嘉实摊摊手,“可以,没有问题。” 林琼雁试探性地问:“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荣嘉实答得很快,“是的。结婚已经一年多了。” 台下瞬时一片失望声。 林琼雁眸色阴郁一转,又问:“可又听说你离婚了?” 台下的观众霎时炸开了窝,纷纷交头接耳,想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而台上的荣嘉实也一愣,有些莫明地望向林琼雁,她怎么知道他离婚的事?他垂眸突得望向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不由扬唇一笑,复抬头时,眼内清明一片。 荣嘉实说:“怎么可能?”随即他举高自己的左手,“戒指还戴在我手上呢,怎么可能离婚?况且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愿用一生时光去守护她……”   ☆、第55章 荣嘉实忙着弄访谈的这几天,唐之桥也忙得焦头烂额。要做的东西太多,而她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也有想过请人过来帮帮忙,可一想到要假他人之手,做出来的效果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又放弃了,她宁可自己辛苦点。 这天她正在做一套生肖,拿着刮刀正刮着,突得又顿住,皱着眉想。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有什么事自己给忘了,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唐之桥抿嘴仰头望天花板,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还没孕呢,怎么就这么傻了呢?最后她只得放弃,扔了刮刀跑出去问小佳。 “小佳,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交待你要提醒我的?” 小佳正拿着布擦柜子上的灰尘,见老板这么问,也是一愣一愣的,“没有啊,没有什么事啊。” “没有啊。”唐之桥回转身,突又嚷道:“今天几号?” 小佳翻兜拿手机,“今天是七号。” “七号啊。”唐之桥嘀咕了一句,“想起来了,今天是邹绪泽画廊开张的日子。怪不得呢,我总觉着有什么事要发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邹先生的画廊吗?” “对啊。”唐之桥走到桌子前,拿笔在一张便签上刷刷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小佳,“帮我订一对花篮送去这个地址,谢谢。” 一个小时之后,邹绪泽打来电话,“小桥,你送的花篮我已经收到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没想到你还记得。” 唐之桥暗吐舌头,是好不容易才想起的。“当然不会忘,花篮喜欢吗?” “挺好的。”邹绪泽一时没了话,自从那天告白失败之后,他消沉了好几日,原以为他跟唐之桥之间的关系就那么一直僵下去了,却不曾想在他画廊开张之日唐之桥为他送去了花篮。“晚上有酒会,你过来吧?” “酒会啊,可是……” “你不会连这个都拒绝吧?”邹绪泽苦笑,“做不成男女朋友,做普通朋友还总是可以的吧?” 邹绪泽这么讲,唐之桥又怎么好再拒绝。 晚上七点,唐之桥收了工,回家换了件衣服,并开车去了邹绪泽的画廊。 邹绪泽的画廊开在学院路上,这条街大部分都是花店,因此一走入这条街,仿佛进入了花的海洋。在如此美的地方开画廓,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过来捧场。 唐之桥推门进去时,邹绪泽正跟一个男人聊天。邹绪泽见到她,跟那个男人说了声“抱歉”,然后走了过去。 “绪泽,恭喜。”唐之桥伸手过去,邹绪泽握住,紧了紧,低声道:“谢谢。” 唐之桥抽回自己的手,走向前,四处看了看。画廊的空间很大,整个黑白系,装璜不奢华,但看着很舒服。画廓的墙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画,旁边标有画的价格,还有一些画旁却标着非卖品,显然那是不出售的。 “怎么样?”邹绪泽问。 唐之桥笑笑,由衷地说:“挺好的。” 这时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邹绪泽拿过一杯香宾,唐之桥则拿过一杯果汁。她举起杯子,“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邹绪泽低眉笑,“你的话好土的样子,就不说点别的?” “土吗?土才是大实话。”唐之桥也笑,“那好吧,祝你前程似锦,画出更好的作品,让更多的人喜欢。” “还是好土的话。”邹绪泽彻底被唐之桥给打败。 两人沿着画廓的走道漫步而行,突得涌出一群人,其中有一人嘻嘻哈哈地嚷道:“大才子,原来你在这啊,害我们好找。” 其中一个穿芥茉黄圆领毛衣的男人突得道:“咦,这不是学妹吗?” 他这么一嚷,一群人都向唐之桥望去。唐之桥这才看清这一群人应该都是邹绪泽的同学,有几个她也认识。一瞬间成为焦点,让她挺不自在的。 “嗨,你们好。”唐之桥挥手向他们打招呼。 “学妹,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老样子啊,青春可人啊!难怪我们的大才子惦记你这么多年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芥茉男唾沫横飞地说。 另一穿墨蓝色西装的男人也附和道:“就是啊,不过学妹现在可是医生太太,标准的富二代啊。哪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的的苦啊?” …… 唐之桥闻得他们的调侃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邹绪泽是怎么跟他们说自己跟他之间的事情的,不过也无所谓,不相干人的话何必在意。 一帮人正起哄着,一道声音钻了进来,“邹老板,挂那边的那副画真的不卖吗?” 邹绪泽回转身,望向墙壁最末端的画,客气且礼貌地说:“不好意思,赵老板,那副画真的不卖,要不您再看看其它的。” 那位赵姓老板有些固执地说:“可我就是喜欢这副,这画的意境很让人怀念。唉,既然邹老板不卖也没办法了。”说着,颇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走另一边去了。 唐之桥好奇地走过去,那副画是副水彩画,画面很艳丽,大片大片金黄色的向日葵开在田间,而田旁是一间看上去很温馨的小屋,再不远处是一条河,河里有洁白的鹅在游泳。河旁有一块石头,上面背对着坐一女孩,那女孩穿着白色长裙,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远处是落日和晚归的飞鸟。邹绪泽给这副画取名为“等”。 唐之桥注视这副画良久,突得忆起多年前的一天,她跟邹绪泽说,她最向往的就是那种田园风格的乡村生活,可以与世无争。 这副画该不是为她而画吧? “其实我也很向往那样的生活,可以跟自己爱的人,守着一间房,等着一个人,过与世无争的生活,”邹绪泽轻轻地吐道。 唐之桥轻扯笑意,望着那副画,说:“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梦,人醒了,梦也就碎了,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忘了吧。” 邹绪泽顿住,偏过头望着唐之桥的侧脸,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过往,真的只是过往了。 一连几天,唐之桥依旧是忙。她跟自己说,等忙过这段日子之后,她就给自己放一个大假,出去旅游一趟,美美地享受一下生活。 这天差不多是下班的时候,荣嘉实来了。她瞟了一眼,继续手中的工作。可是好景不长,她总觉着某个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瞧,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她停下手中的工作,故意地问:“怎么,我脸上粘东西了吗?” 荣嘉实摇头,“没有啊。” 唐之桥质问:“那你干吗老盯着我看。” 荣嘉实拿起工作台上摆放着的一个苹果,向上扔去,然后接住,边扔边说:“因为你好看呗。” “哧。”唐之桥嗤笑,“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要听你这样的甜言蜜语。” 荣嘉实不再扔苹果,拿眼正色地说:“我这可是实话实说,跟催永远一样一样的。”说完,伸手在工作台上拈了颗话梅丢进嘴里,嚼了嚼,酸得他又将话梅给吐了出来,“嘶,这什么话梅啊,怎么那么酸?” 唐之桥也拈了颗丢进自己的嘴里,说:“不会啊,酸甜正好。这是女人的零嘴,你们男人吃不来。” “敢情这话梅还弄专利啊。”荣嘉实笑,突又想到什么,问:“嗳,小桥,你穿裙子吗?” “问这干吗?” 荣嘉实说:“因为我都没看你穿过啊。你看大街上那些小姑娘的,冬天都穿超短裙,就这么短,夏天穿热裤,就只够遮内/裤的。” 唐之桥白了一眼,“哟,你还注意这个啊?看不出来你有这癖好啊?” “这还要我注意干吗,眼一瞧全是啊。”荣嘉实耐着性子继续问:“嗳,你穿吗?” “你都说是小姑娘爱穿这个了,我都不是小姑娘了,我穿这个干吗使呀?”唐之桥没好气地说。 “因为我想看啊。” 唐之桥抿嘴笑,考虑了一下,说:“呃,那就夏天吧,冬天不穿。” “那也行。”荣嘉实歪头想,印象中唐之桥确实没穿过裙子,夏天她喜欢穿那种棉麻类的长裤,冬天呢那就更不用说了,一路到到的牛仔裤,蓝色的、深蓝的、黑色的…… 唐之桥将做好的成品搬下桌放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土,想起今天荣嘉实好似去做那个访谈了。当时他问她要不要去现场看,可她不愿看到林琼雁,于是就给拒了。 “你那访谈怎么样啊?” 荣嘉实斜靠在工作台侧,闲闲地说:“很好啊,到时你看了就知道了。”想起最后的那句告白,心想不知唐之桥听到后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到时一定要跟她一起看这节目。说不准她一感动,也向他告白呢,好期待的样子啊! 唐之桥见他说得那么轻松,又问:“你前女友没为难你?” 怎么可能没为难,她还知道咱俩离婚的事呢?不过还好我机智,也还好你送我了那枚戒指。“我是谁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抛过来的问题,我迎刃而解。” “尽吹牛。”唐之桥笑。 不过到底是谁将他跟唐之桥离婚的事给泄露出去的呢?要是让他知道是谁,非揭了那人的皮不可。 荣嘉实瞟一眼似乎还要动手工作的女人,不满地嚷道:“喂,你好了没有?我们可以去吃饭了没?肚子都快饿瘪了。”   ☆、第56章 林琼雁坐在办公室内,想起刚才节目上荣嘉实说的话,“……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愿用一生时光去守护她……” 荣嘉实,你就那么爱唐之桥吗?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原想让你难堪,可没想到却为你做了嫁衣,让你在亿万观众面前向唐之桥表白,你以为这样唐之桥就看得到了吗?我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别想得到。林琼雁愤愤地站起身,向剪辑室走去。 “阿杰,将昨天录制的节目调出来。” 那位被叫做阿杰的男人此刻正坐在电脑前,见林琼雁这么说,应了一声,然后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将昨天录制的节目调了出来。 “林姐,是这个吗?”阿杰抬头问。 林琼雁低下头看电脑屏幕,看了之后,说:“对,就这个。你把节目里的最后一句话剪掉。” “啊?”阿杰大惊,这访谈节目他已经看过一遍了,总体上挺好的。“为什么要翦啊?这挺好的啊。” 林琼雁怒气冲冲地说:“叫你剪你就剪,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阿杰只得唯唯诺诺地照她的话去做。 这天晚上的时候,荣嘉实开着车子去接唐之桥下班。他知道这几天唐之桥天天加班,挺辛苦的。原想劝劝,可又一想这女人事业心重,他劝不一定听,也就作罢了。不过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拐她回去,因为今天是《医者父母心》播他访谈的日子。 这一期,唐之桥一定得看。 “荣嘉实,你这么早找我回来干吗?”唐之桥倚着厨房门框,望着里面忙碌的人,纳闷地问。 荣嘉实转头温和地笑笑说:“不早啦,都快九点了。”随即拿起厨台上的东西,一边往托盘里放一边嘀咕,“你喜欢喝的酸奶,你喜欢吃的提子、山竹和芒果。好了,我们出去吧。” 唐之桥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这个男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荣嘉实将托盘放到茶几上,然后朝唐之桥招手,“小桥,快过来,我的访谈快开始播了。” “你的访谈?”唐之桥恍然大悟,“今天是你访谈播的日子啊。”可是既然播也没什么啊,干吗看上去那么奇奇怪怪的? 唐之桥坐到沙发上,荣嘉实又贴心地拿过靠枕放到她背后,小心叮咛,“靠着舒服点。”又问,“要喝酸奶吗?” 这样殷勤被人伺候着,唐之桥还真有些不习惯。她赶忙拿过荣嘉实手中的酸奶,“还是我自己来吧。” 荣嘉实将酸奶递过去,然后找遥控器开电视。电视一开正好赶上《医者父母心》播出。主持人林琼雁先出场,唐之桥看到她,条件反射地撇开头,对她这样的女人,实在喜欢不起来。 节目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荣嘉实蓦地紧张起来,不知唐之桥看到他的告白会怎么想?会接受吗? 电视里的荣嘉实说:“是的。结婚已经一年多了。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愿用一生时光去守护她……” 荣嘉实听着自己说出的话,觉着哪里怪怪的,之前录的时候林琼雁还问了他一个问题吧?可是现在怎么没了?好在最最重要的话还在,那句无关紧要的话没了也就没了。而且没得那么振奋人心,好事啊! 他坐那感动地一塌糊涂,可是觑了眼唐之桥,见她表情平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心里不由往下一沉,生出闷闷的感觉。 “喂,唐之桥,你就不感动吗?” 唐之桥转头望他,一脸无辜地问:“为什么要感动?” “我那可是在亿万观众前面向你表白嗳,这都不感动,你也太冷血了吧?”想着自己一片真心要打水漂,荣嘉实差点要呕血死。 唐之桥吸了口酸奶,闲闲地说:“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愿用一生时光去守护她。”接着瞟了眼荣嘉实,问了个啼笑皆非的问题,“你又结婚了?” “呃?” “我很爱我的妻子啊?我又不是你的妻子,我为什么要感动?” 荣嘉实呆愣了半响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大叫,“你怎么不是我的妻子?” “我怎么又是你的妻子?我可跟你离婚了来着?” 荣嘉实咬嘴唇,发现自己简直要被这个女人给气死,有这样认死理的人么?只不过自己先提出的离婚么,她就记恨到现在。 “我不管,反正我只认你是我的妻子。” 唐之桥咬酸奶的吸管,混着吸管嘟嚷着,“那……那去复婚试试看吧。” “哈?你说什么?”荣嘉实真怕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我的话只说一次,没听到就算了。”唐之桥放下酸奶,起身要往卧室走,可是还没迈出一步,手就被荣嘉实给握住了。 “你说真的?”荣嘉实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红,原来再多的承诺都不及唐之桥这一句实在话。 这一天除了荣嘉实和唐之桥在看《医者父母心》栏目之外,他们的父母自然也看了。 荣母看了之后,笑着跟荣父说:“看来儿子挺上道啊,懂得讨好媳妇了,而且还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啧啧啧,老荣,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荣父抖抖眉,笑得一脸灿烂,“那是啊,那要看是谁的儿子么,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百里之外的唐父唐母看了之后,唐母称赞,“我就说女婿这人不错,老唐你看看,都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忠心。嗳,只要小桥幸福,我也就幸福。” 唐父扶了扶镜框说:“但愿小实能说到做到吧!” 第二天一早醒来,荣嘉实就催唐之桥,“今天我们就去把证给换了?” 唐之桥边穿衣服边说:“还是等我忙过这段日子再说吧。”这一段日子,她恨不得来个□□,好让事情快点完成。 荣嘉实想了想,表示尊重唐之桥的意见,反正她都答应了,那就不可能反悔。唐之桥说一不二的性子,荣嘉实还是了解的。 “那要不你搬到我那去住?”荣嘉实给建议。 唐之桥下床找拖鞋,找着了之后趿着拖鞋去洗手间洗漱。她挤牙膏刷牙,边刷边问:“你妈不是说你奶奶要过来么,什么时候过来呀?” 荣嘉实也跟进洗手间,拿杯子接了水递过去说:“应该过年的时候吧,也没具体说。” 唐之桥拿水漱口之后说:“要不你下班的时候过来接我吧。搬去你那住,我倒不反对,反正是要跟你在一起了,我也没必要矫情。” 荣嘉实咧嘴笑,“我就知道你是个痛快人。”顿了顿,又问:“嗳,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唐之桥洗过脸之后开始梳头发,边梳边问:“什么话?我说过那么多,哪记得你指的是哪句?” 荣嘉实开始挤牙膏刷牙,边挤边说:“就那句,我问你我们这冬天下雪吗?你说不下雪。我说如果下雪呢?你当时怎么回的?” “我怎么回?”唐之桥梳头发的手顿住。 “你说如果下雪就给我生个孩子。” “那又怎么样?”唐之桥不明白,“我们这冬天原本就不下雪。难道不下雪,我就不给你生孩子?” “等等,等等。”荣嘉实细想,“这话有点绕。你是说不下雪也给我生孩子?” “哈哈哈哈……”唐之桥被荣嘉实那傻样给逗乐了,“傻瓜。”有时候这男人还真够傻的,真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了,难道就因为冬天不下雪就不给他生孩子,这不合逻辑啊?不过她才不挑明呢,让他自己想去。 林琼雁今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剪辑室的小杰算帐。她将一文件夹掷到小杰的电脑桌上,一脸愤恨地问:“付小杰,你这什么意思啊?” 小杰不明白,一脸纳闷地望着林琼雁,“怎么了,林姐?” “怎么了?”林琼雁拿过鼠标点开最新一辑的节目给小杰看,“你就是这么剪辑的,我不是叫你把最后一句话剪掉吗,你剪的是哪句话?” 小杰扯脸苦笑,“我以为是离婚那句话不好,所以就剪了那个……” 林琼雁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这个男人,早知道就该盯着他剪掉再走,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结果居然又是成全那个女人。 林琼雁微眯了眼,那眼神里满是恶毒,唐之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古兰这周在住院部,一早她先去巡房,回到护士站后跟昨天的医生交接班。交接完之后,两人站在换衣间边换衣服边聊天。 那医生说:“古医生,你现在可大长脸面了,荣医生的访谈可相当精彩哦。” 古兰笑笑,摇摇头,“没什么,这孩子随他爸,也就那么一点幽默感。” 那医生又说:“可是里面那主持人问你儿子是不是跟你儿媳妇离婚了,有这事吗?都没听你提起过啊?” 古兰拿衣服的手顿住,“什么,什么离婚?访谈里有提到吗?”她明明记得没有提起过啊,这怎么一回事? “就访谈里说的啊!”那医生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拿出自己的手机说:“我昨天不是夜班么,可恰巧《医者父母心》又是在昨晚播的,我怕赶不及看,护士小王说她当时去现场有录下来,所以她就将那天的vcr发给我了。你看,就这段?” …… “可又听说你离婚了?” “怎么可能?戒指还戴在我手上呢,怎么可能离婚?况且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愿用一生时光去守护她……” …… 古兰呆呆地愣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57章 古兰回到办公室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对劲。该不是两孩子真有什么事瞒着她吧?她将两人相处时的情形细细想了一遍,从表面上看两人亲密无间并无不妥啊。可那主持人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呢?难道他们在假装?她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细想之后,她打算将电话拨给自家儿子问个清楚,号码都输进去了,要按下的瞬间,她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将电话拨给了唐之桥。 “喂,小桥吗?我是妈。” 唐之桥愣了下,她这个前婆婆好久都没打电话给她了,这突然打来要干嘛呢?“嗯,我知道。有事吗妈?” 古兰自然不会那么傻,开门见山就问。她说:“你跟小实好久没来家吃饭了,晚上过来吧,妈给你们烧好吃的。” “哦,吃饭啊?可是我工作……”唐之桥条件反射般的想拒绝,说实在的,她有点怕她这个前婆婆。谁知道她是不是以吃饭之名,又叫她过去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见唐之桥想拒绝,古兰心中的疑虑更甚。“小桥啊,工作归工作,饭还是要吃的么?就这么决定了。” “那……好吧。”唐之桥见古兰这么讲自然再不好拒绝,虽然是一千个不情愿。 “你顺道跟小实讲一下吧,我就不打电话给他了。”说完古兰挂了电话。 唐之桥拿着手机凝思了半响也想不出前婆婆要找他们干吗,难道真是单纯的吃饭? 下班时间,荣嘉实开着车子去陶艺行接唐之桥。 唐之桥上车之后,荣嘉实问:“先去你家搬东西还是先吃饭?” “先吃饭。”唐之桥努了下嘴,说:“你妈下午打来的电话,去她家吃。” “啊?”荣嘉实显然也吃了一惊。 “你不知道你妈要找我们干嘛吗?”唐之桥边系安全带边问。“是不是你最近太久没跟你妈联络感情了?” “不能啊?”荣嘉实大叫,“我妈又不小孩?” 唐之桥嘴角噙笑,“你不知道老人同小孩一般么?” 到了荣家,古兰早就将饭菜准备好了。荣嘉实望了眼桌子上的菜颇感满意,笑着对古兰说:“不错啊妈,够丰盛的啊,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啊?” 古兰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不满地道:“难道非得节日才准这么丰盛吗,搞得你妈很抠似的?” “妈,我可没这意思。” “快坐下吃饭吧!”古兰招呼唐之桥,“小桥,坐啊,别站着。” 荣嘉实见状赶忙给唐之桥拉椅子。一家人坐下后,边吃边聊,气氛倒也融洽。荣嘉实体贴地为唐之桥夹菜,神情真诚,动作轻柔。 古兰观察了两人半响,总觉得两人那情意绵绵的样子,不可能是装的。这么好的两人怎么可能离婚呢?她实在想不透。 吃完了饭,一家人坐着看电视。荣嘉实指着电视屏幕说:“咦,不是我那期的访谈吗?” “是啊。”古兰拿着遥控器将音量调大,边调边说:“你爸昨天没看,这个是王护士现场录的。” 荣光耀不解地望了眼妻子,心想,昨天明明是看过了呀,干吗要跟儿子说谎? 节目开始播之后,唐之桥静静观察古兰的举动。她好似有点急躁,但又表现得很镇定。这种举动让她觉得这个婆婆透着一古怪异,到底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节目接近尾声,电视里的节目情形却跟之前有了些许的变化。 …… 女主持人问:“听说你又离婚了?” 荣嘉实说:“怎么可能?戒指还戴在我手上呢,怎么可能离婚?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愿用一生时光去守护她。” …… 唐之桥低声问荣嘉实,“怎么回事啊,怎么跟之前的不一样?”最主要是怎么会提他们离婚的事? 荣嘉实算是有点明白他家母上为啥这么殷勤地叫他们回家来吃饭了,八成是为这访谈上的事。 荣光耀不解地问:“这……这怎么回事啊?这主持人怎么乱说,小实跟小桥什么时候有离婚,尽胡扯!” “是啊……”古兰将眼瞟向荣嘉实跟唐之桥,“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子你不给妈一个解释吗?” 荣嘉实心下直道,坏事了,这护士小王怎么就将现场实录发给他妈了呢?原以为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 荣嘉实想了想说:“妈,你相信你儿子吗?” 古兰说:“我当然相信你,但也要看情况。如果你们真离婚了却将这事瞒着我们就太过分了。” 唐之桥不安地瞟了眼荣嘉实,拉拉他的衣袖。荣嘉实回头拍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荣嘉实牵起唐之桥的手问:“妈,你看我们像是离婚了么?如果我们真离婚了,还来您这吃饭干吗?是吧?” 古兰注视两人,“那电视上怎么回事你还是没给我跟你爸一个解释,你别以为我们岁数大了就好糊弄?” 荣嘉实垮下脸,声音闷闷地说:“你真想听解释?” “当然啊!” 荣嘉实清清喉咙说:“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女主持人其实是我前女友……” 听到这,古兰和荣光耀纷纷抬眼望唐之桥,见她淡定自诺地喝着茶,心里稍稍放宽了心。 荣嘉实继续说:“三年前她去了美国,我留她留不住,所以我们就分了手。现在她回国了,好像对我还有那么点儿意思。当然我保证我对她一丁点儿意思都没有,这个小桥知道……” 唐之桥白了一眼,我哪知道? “她见我结婚了,为了报复我,所以就编了那么一个段子想吭我。当时她问我那问题时我差点吃惊死,幸好我机智才躲过去。估计最后那导演见我根本没离婚才将那一段给剪了。事实的真相就是这样,我该说的不该说的可都给说了哦,你们爱信不信吧!” 说完荣嘉实一脸坦诚地望着父母。 唐之桥看着伸出手拍拍他,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见古兰和荣光耀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赶忙又补了一句,“这个事情嘉实有跟我提起过,确定是那样,我觉着这女人太过分了,明明是自己放弃了,现在又回过头,她将嘉实当什么人了,又将我至之何地?”唐之桥越讲越气愤,想起这个女人对她做的种种,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古兰听唐之桥这么讲,又见她神情逼真,不似装出来,跟荣光耀对望了一眼,这才缓缓地说:“其实要我们相信你们的话也不难。” 荣嘉实和唐之桥挑高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给我们生个孙子。” 荣嘉实一听有些炸毛,“敢情你们这是变相的催生啊?” “什么变相的催生?”古兰不悦地问。 唐之桥赶忙拉住荣嘉实,说:“妈,我们知道了,我们已经将生孩子提上日程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唐之桥一说完,三人不约而同地望了她的肚子一眼,弄得她有些不寒而栗,只得尴尬地扯了扯僵硬的脸。 从荣家出来后,只待上了车,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觉着每次去你父母家感觉跟去闯什么机关似的,不知前面会面临什么难题,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唐之桥有些苦笑地说。 荣嘉实发动车子向前开去,“我也感觉每次去都跟脱层皮似的。以后啊在你还没给他们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之前还是少去吧,我怕你受委屈。” “没什么,我抵得住。”唐之桥话头却一转,“不过你瞎编的本事倒可以啊?” “也算不得瞎编,我也挺实话实说的。” “这样子看来,林琼雁真向你表白了?” 荣嘉实嘿嘿一笑,“你吃醋啊?” “才……才没有呢。” 荣嘉实举起唐之桥的手放唇边轻啄了一下,说:“放心吧,我只对你一人好。” 两人先去唐之桥家收拾行李,打包之后再回到荣嘉实家。 荣嘉实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心地说:“欢迎女主人回家。” 唐之桥抿嘴笑。她再一次踏进了这里,可这一次的进入跟以前都不同,因为这一次有爱。 房子里的摆设跟之前的一模一样,显然荣嘉实动都没动过。 将箱子提到卧室,唐之桥想起之前两人打地铺的情形,不禁莞尔。原来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在想什么?”荣嘉实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唐之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他的呼吸喷到她的耳测,让她心内不禁一暖。 “再想我们之间的种种。”唐之桥安心地靠进荣嘉实的怀内,轻轻闭上眼。 他吻她的耳侧,紧紧拥住她……   ☆、第58章 经过二十来天的忙碌,事情终于快要告一段落了,轻松下来之后,唐之桥才发现一个大问题,就是她的列假一直还没有来。 她翻日历看日子,发现差不多快推迟一个来月了。再加上这几天她总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肚子闷闷的,好似列假来了,可是跑到厕所一看还是没有来。 胃也不舒服,涨涨的,感觉消化不良一样。为此有天,她呆家里打电话给荣嘉实,叫他加班回来顺道去药店帮她买包“健胃消食片”。 她喝着开水,嚼着健胃消食片,揉着胃,好似好了一点点。 荣嘉实心疼她,不禁问:“怎么会胃疼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唐之桥摇摇头说:“不用,哪有那么娇气。睡一觉明天就会没事了。” “那你明天还是不舒服的话,咱们就得去医院了。” “知道知道。”唐之桥随意地应付道。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居然发生了一件大事,让唐之桥差点崩溃。 当时市政园林局林局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唐之桥还正歪床上睡觉,是荣嘉实接得电话,本不愈打搅她,可林局长说这事很重要,一定要唐之桥接,荣嘉实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唐之桥接过手机,听对方只讲了一句话,脸色就全变了。 荣嘉实见状,赶忙心焦地问:“小桥,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唐之桥喘了口气,几乎带着哭腔说:“快,带我去绣山公园。” 车子开到绣山公园门口,唐之桥开了门后几乎是奔过去的。荣嘉实不忘在后面叮嘱,“慢点儿。” 唐之桥奔上台阶进入公园,看着自己精心制作的陶艺品此刻在地上碎成一片。 “怎么会这样?”唐之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她下班之前还好好的么,一夜之间居然就全没了,那可是她这么多天来所有的心血啊! 荣嘉实望着眼前的景象,不安地瞟了眼唐之桥,“小桥,你没事吧?” 唐之桥呆呆愣愣地望着前方虚无的某个点,说:“怎么可能会没事……”她的泪似要溢出眼眶,可她任生生的忍住了。 她向前走去,心里抱着小小的侥幸,或许其它地方的东西没事呢? 半道上,她遇到正跟民警谈情况的林大伟。她快走几步向前,“林局长,这怎么会这样子?” 林大伟叹气,向唐之桥介绍眼前的民警,“这是此次办案民警蔚警官,让他跟你说吧。”说着林大伟又向蔚警官介绍了唐之桥。 蔚警官点点头,翻开手中的夹子说:“按照目前勘测来看这应该属于一起人为的破坏,我们已经调取了公园里的监控,回去之后我们会做排查,到时锁定嫌疑犯,我们再来通知你们去做一个辨认。” “人为的破坏,可是我没有跟什么人结怨啊?”唐之桥说。 蔚警官笑笑,“这个现在很难说,也许那个人不是有意的,他到公园来破坏公物有可能是临时起意,比如醉酒、泄愤……当然也存在预谋这种可能。一切待我们排查监控之后才能做决定。你们就等待我们的消息吧!” 林大伟送蔚警官去了,荣嘉实陪在唐之桥身侧。他安慰道:“小桥,没事的,警察会查清楚的。” 唐之桥深深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哪怕案子破了又怎么样,我的那些作品也回不来了。”想起自己为这批作品熬夜时的样子,想起自己为这批作品灵感喷发快速制作的样子……可这一切全都化为乌有了。 看着唐之桥难过的样子,荣嘉实心里也不好受,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他那个人向来不懂如何安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给她无尽温暖和力量。 这样温馨的画面在匆匆赶来的邹绪泽眼中却分感刺眼。从唐之桥不再属于他的那一刻起,他以为自己可以洒脱地送祝福,可当他亲眼看到两人公然秀恩爱,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小桥。”邹绪泽打招呼。 唐之桥抬起头,挣开荣嘉实的怀抱。“绪泽……” 邹绪泽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说:“我接到林局的电话赶来的,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你还好吧?” 自然是不好!可唐之桥出口却说:“还好,只能面对现实。” 邹绪泽略略诧异,他没想到现在的唐之桥是如此想的开的一个人。他记得以前她将这些作品看得非常重,偶有一次不慎摔碎了,她要难过上好久,然后要经过他许久的劝说才做罢。“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作品碎了还可以再做,只要热情还在,灵感还在就成。” 唐之桥掀起唇角,轻轻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大伟回来之后,唐之桥找他谈后续问题。眼看着离过年只有几天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她是不可能再做出第二批作品了。 “林局,眼下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唐之桥很无奈的说。 林大伟也很忧心,“唉,原想着过年之前能将公园的景观布置好,给市民们耳目一新的感觉,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唐之桥闻得,难过得咬自己的嘴唇。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坏去破坏公园里的这些陶艺品? 林大伟继续说:“当然小唐你的作品是受到肯定的。现在时间这么急,你能赶出第二批作品吗?” 唐之桥摇头苦笑,“不可能,怎么可能赶得出来?” “是这样我向领导汇报了这个情况,领导的意思是,一、如果在这么短时间内你可以赶制出第二批作品,那么绣山公园的景观布置还是按原来的要求来;二、如果你不能在短期内完成作品,那我们必须重新安排景观的布置,时间不等人啊!” 唐之桥不作他想并道:“你们还是按照第二种方案来吧,第一种方案不可行。” 林大伟惋惜地说:“如果那样的话,你的辛苦就算是白费了。”顿了顿,“其实我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提议?” “其实你可以叫人过来帮你一起做啊,反正小邹的图纸在嘛。人多赶一赶或许就可以赶出第二批作品了。” “可那样就不是我的作品了……”唐之桥不满地说。 “人要懂得融会贯通嘛,其实领导们又不是特别懂这个,你做跟其他人做又有什么区别?你只要先将这个项目拿下,让领导们看到你的成绩,接下去你完完全全可以慢慢做啊!”林大伟站起身,语重心长地说。“当然我这只是个人的意见和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答不答应都没有关系,我也会再向领导汇报这边的情况的。” 唐之桥出了林大伟办公室,慢慢踱步至楼下,在那里的一张长椅下坐了下来。 她静静地望向远处的天空。今天天不好,阴沉沉的,雾霭很严重。她想着刚才林大伟说的话,没想到那样一个老领导居然叫她去作弊,那样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她所追求的么? 她微微闭上眼叹息良久。 荣嘉实在车里等唐之桥等不到人,心里焦急,怕她有个什么意外。于是就出来找,没想到让他看到唐之桥如此泄气的一面,他印象中的唐之桥何时这样过。 他印象中的唐之桥总是充满活力,哪怕咄咄逼人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难到这件事情对她打击真那么大吗? “小桥,你怎么样?很难受吗?”荣嘉实坐到她身侧,柔声问道。 唐之桥缓缓睁开眼,那眼里蓄了泪水。荣嘉实见了心疼到不行,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内,安慰道:“小桥,不难过不难过。有我在这不难过啊!” 荣嘉实这样一哄,唐之桥悲从中来,哭得越加伤心了。荣嘉实见状慌了手脚,“小桥,你别啊,别这样,你这样我心疼。” 唐之桥趴在荣嘉实怀内哇哇大哭,怎么劝都不行,荣嘉实只得由她去。经过的路人看到此番情景,都好奇地看着他俩。 荣嘉实尴尬地指着唐之桥说:“她……她难过,我……没欺负她。” 唐之桥却猛地抡粉拳敲荣嘉实的胸口,边敲边嚷:“就你欺负我……就你欺负我……” 荣嘉实无奈,只得答:“行行,是我欺负你总行了吧。” 路过的路人见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在耍花枪,都会心一笑,然后四撒开去。 坐上车子之后,荣嘉实还见佳人泪眼婆娑的样子,不禁问:“好点了没?” 唐之桥点点头。 “真这么难过?” 唐之桥再次点点头。 “如果你做一场手术,明明心里清楚这场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也眼看着要成功了,可是突然发生了意外,这种意外不可抗力,于是导致你的手术失败。这样子你不难过吗?”   ☆、第59章 家 一连几天唐之桥心情都不好,沉默寡言的,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荣嘉实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这天他特意从外头酒店叫了一桌好吃的想讨好唐之桥。可是她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菜不合胃口吗?”荣嘉实也放下筷子,关切地问。 唐之桥缓缓地摇摇头,“菜很好吃,是我没什么胃口,不吃了。” 荣嘉实担忧地蹙眉,“可是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这怎么行?你自己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 “可我就是不饿啊!” “生病了?”荣嘉实神手去探唐之桥的额头,测了测,体温正常啊。 唐之桥木木地说:“是病了,不过是心病。荣医生虽然医术高明,可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你没那帖心药,所以治不好我。” 唐之桥说完向客厅走去,坐到沙发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唉……”荣嘉实叹口气也跟了过去。他没想到绣山公园陶艺品碎一地的事情,对唐之桥的打击会那么大。他以为过个几天她就会好起来,可是设想原原出乎意料之外。唐之桥心情低落居然持续了那么久,而他却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荣嘉实走到唐之桥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双手,仰头望着她,温和地说:“我怎么没有那帖心药,我就是你的那帖心药啊,除非你不接受。” 唐之桥这才收回目光,低头望荣嘉实,双手捧住他的脸,脸上泛起细微的笑。她说:“这不一样。可能我需要时间吧,再给我一点时间。” “要不咱们出去玩吧?你不是说想去雪乡看看吗?” “可我现在不想去,哪都不想去,只想待着。” 荣嘉实拉下唐之桥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继而站起身,坐到她身侧,拥住她说:“你不是一向坚强么,怎么就这样被打倒了?作品没了可以再做啊,身体不好了可怎么办?在我看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还有我在你身边啊!如果你再这样自曝自弃,我可要生气了。要知道荣医生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哦!” 唐之桥仰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一直望见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黑黝黝的,清澈无比,好似一汪深潭,仿佛又有魔力,她点点头算是一种应允。 隔天,唐之桥同云哩去逛街。两人逛进一家帽子店,云哩拿过一顶粉色毛绒帽扣唐之桥头上,左右端详之后说:“嗯,看着还不错。” 唐之桥郁闷地拿下说:“哪有什么不错?粉色系不适合我啦。” “谁说的,我觉得戴暖色系可以改变心情。”说完,云哩又将那顶粉色帽子扣唐之桥头上,“你自己过来看。”她把她推到镜子前。 唐之桥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感觉怪怪的。“你说的没有错?” “呃?” “我活得到底没你洒脱。” 云哩拿下帽子,有些不满地说:“干吗要说那样的话?你不是说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嘛。” 唐之桥踱步过去看其它的帽子,“你看我不就是因为那一件事么,不过就是一堆破土,碎了就碎了,没了就没了,可我却耿耿于怀了那么久。” “傻瓜,你就因为这个质疑你的生活方式?”云哩笑道:“不是说对于艺术家来说,每个艺术品都是有生命的么?你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跟你息息相关的东西,你这样还算好了,换了我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可能比你还要过激。” 唐之桥拿起一顶阔边的草帽扣云哩头上,“这顶适合你。这样看来我还算正常?” “当然啊。”云哩走去照镜子,“看着好像还不错,等到夏天可以戴着去海边玩。”放下帽子,云哩又道:“其实那老头的提议不错,你为什么不做?” “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我不想做。” 云哩点点头,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不如我介绍一单生意给你啊?” “什么生意?” “嗯,我打算将自己塑成一尊像,就放我自己店门口。” 唐之桥终于咧嘴笑,“你逗我的吧?” “是。”云哩挽住唐之桥的手臂,“逗你笑。看,现在你不是笑了。桥桥啊,你应该多笑笑,笑着才美,才不容易老哦。” 她打算将云哩的这句话记在心里,生活中没有过不去的坎,多笑笑,人生才美好。 要说本市的酒吧,白云路上最多,一家连着一家。要热闹点的,要安静点的……应有尽有。晚上八点多,各家酒吧里早已人来人往。 荣嘉实推开一家名为千夜的酒吧。吧台前有人向他招手,“三,这呢。” 他走向前,笑着搭向刚才冲他打招呼男人的肩,“二师兄,来这么早。” “哈哈……”旁边有人笑弯了腰。 “滚!”方际遇故作恼怒地嚷了一句。 “嗳,我说我们还真可以组团西游。”郁辰逸指着自己说:“师傅,然后依次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就缺白龙马了。” “我说老四,你是不是欠揍啊!”方际遇将酒杯往吧台上一掷,“如果你欠揍的话就吱一声,哥成全你。” 坐在一侧一直喝着酒的雷声这时问了句,“阿实你家媳妇的事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笑闹的两人也看向荣嘉实,之前荣嘉实在电视上告白的事几个兄弟也是知道的,为此还特意打来电话揶揄了一阵。好不容易见人尘埃落定了,原本是件高兴的事,却没想到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荣嘉实喝了口酒,耸耸肩说:“警方那边还没消息,估计还没抓到人。小桥呢,也就是心情不太好,估计过段时间就好了吧。” “人女人心情不好那你就哄哄呗,哄哄就高兴了。”方际遇在一旁出主意。 荣嘉实知道他鬼主意最多,于是问:“怎么哄,你有高招?” “我觉得吧,你媳妇之前那么一阵忙,可现在又无所事事的,落差太大,肯定想东想西,越想呢就越难过。你现在可以对症下药,给她找一事做啊?” “找事做?这也是哄女人的一种方式?”荣嘉实想这法子倒是新鲜,“可问题是到哪找事情给她做?” “这个么?”方际遇伸指指郁辰逸,“你找小逸就对了。” “我?”郁辰逸有些莫名,“我能有什么事要嫂子帮忙的?” 众人好整以暇地望方际遇。 “嗨,你们怎么都想不到呢?小逸不是刚弄了个亲子观光园吗,里面不是要弄环境园艺之类的么?肯定用得上土瓶土罐之类的,是吧?” “对对对,二师兄的脑洞开得就是比常人大啊。”荣嘉实高兴地道。“小逸看你的喽。” “没问题啊,我正愁找不到人呢。这几天就叫嫂子去我那详谈。”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喝酒呗。” 晚上荣嘉实回去的时候,唐之桥已经上/床睡觉了。 为了不影响唐之桥休息,荣嘉实蹑手蹑脚地进洗手间洗漱,出来之后又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唐之桥。“吵到你了吗?”他柔声问。 唐之桥睡意朦胧地坐起身,摇摇头,说:“没有。”嗅嗅鼻子,“你喝酒了?” 荣嘉实拿过睡衣披到唐之桥身上,“小心着凉。又睡不着吗?” “没有。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唐之桥将头轻轻靠在荣嘉实肩头,“嘉实,我想好了,我不应该那么消沉,不应该为一堆破土烂罐伤心。” 荣嘉实唇边噙笑,“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不过我这边有一个好差事,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好差事?” 荣嘉实扶唐之桥躺下,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小逸那边有个项目,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郁辰逸?”虽然她常听荣嘉实提起他的四个兄弟,但接触却很少。“什么项目?” “明天有空我们去找他。” “好。”有事可做总是件好事。 睡到半夜,唐之桥被肚子一阵闷痛给痛醒了。她捂着肚子坐起身,发觉自己全身都是汗。 荣嘉实听到声响,赶忙拉亮灯,见唐之桥那样,慌乱地问:“小桥,怎么了?” 唐之桥忍住痛说:“没事,好像要来列假了,我去躺洗手间。” 唐之桥掀被子翻身下床,荣嘉实也跟着下了床,扶她进了洗手间。 关上门之后,荣嘉实等在门口,一会儿之后,唐之桥开了门出来。 “怎么样?没事吧?” 唐之桥郁闷地摇摇头,“列假没有来,肚子好像也不痛了。没事,睡觉吧。” 荣嘉实还是有些担心,“要不天亮后,我陪你去趟医院吧?” “不用。”唐之桥躺到床/上后说:“这是女人来列假的前兆,去什么医院啊!” 心里却生出极大的不安来……   ☆、第60章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唐之桥睡不着早早就起床了。她望了眼还熟睡的荣嘉实,于是偷偷起床,跑去书房查资料。她在百度上输“怀孕的初期症状”,点搜索之后跳出来七百多万条消息,吓她一跳。 她点开第一条,上面写到:停经是妊娠最早的反应也是最重要的症状,月经规律的育龄妇女,有性生活,月经延期一周以上没有来就要考虑可能怀孕了。妊娠4—6周,有的孕妇会出现早孕反应,如头晕乏力、想睡觉、食欲减退、喜食酸物、厌恶油腻、恶心、呕吐、尿频等。 唐之桥歪头掐指算,她停经差不多一个来月了,那就是四周,头昏乏力么?好像没有呀。想睡觉、食欲减退?没有呀。恶心、呕吐?没有呀。尿频?更是没有呀。所以她应该不是怀孕吧?、 自从离婚后,她一直没找男人,自然不过性生活。后来跟荣嘉实搅和在一起,最初的一次应该是他老妈过来,她在他家过的那一夜。这样子一算倒符合日期,难道搞一次就中招了,不要太准好吧? 可是她又总感觉要来例假啊,如果怀孕了不该有这样的症状吧?比如昨天晚上她就是被要来例假的前兆给疼醒的,以前来例假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她还是不可能怀孕是吧? 唐之桥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继续翻网页,突然翻到一个贴子,那里面是一个准妈妈写的亲身经历,里面写道: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肚子有时总是闷闷的疼,以为要来例假了,可是每次跑厕所总是不来。后来去医院验了血才知道自己有了,我问了医生为什么会有疼痛的感觉,像是要来例假一样?医生说那是受精卵在着床,所以有时会有一种刺痛感,严重的话还会在内/裤上看到深褐色的血迹,不过没事,这是正常现象。所以准妈妈们,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担心哦,那是宝宝们要来了哦。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怀上的宝妈,楼主建议去验一下,用试纸测或是验血都很方便哒,当然验血会更准一些,祝各位准妈妈好孕吧! 看完贴子之后,唐之桥有点发傻,这么说自己真的是有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在干嘛呢?”荣嘉实进到书房,看唐之桥哭丧着脸坐那发愣,好奇地问。 唐之桥猛得醒悟过来,赶忙点鼠标去关网页,怎奈刚才网页开得太多,再加上心太急,越想关越是关不掉,好似还死机了。眼看荣嘉实就要伸过头看过来了,唐之桥灵机一动将显示器给关了。 望着黑乎乎的电脑屏幕,荣嘉实担忧地问:“你不会还是在消沉期吧,昨晚你不是说要振作的吗?” “对……对啊。”唐之桥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望了眼一脸探究表情的荣嘉实,站起身赶忙推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好啦,别研究了,咱们出去吧。” “古古怪怪的。”荣嘉实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唐之桥权当自己没听见。 早餐是荣嘉实做的,烤面包、煎蛋和热牛奶。唐之桥嚼着面包,觉着味道还不错,于是多吃了一片。 “今天是周末,天气又不错,不如我们出去玩吧!”荣嘉实望了眼玻璃窗望的天空,万里无云的,一看就是好天气。 唐之桥喝了口牛奶说:“你不是说要去郁辰逸那谈项目吗?” “你还真忘不了你那工作啊,今天周末又难得咱俩都有空,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再说那项目还能跑了?”荣嘉实闷闷地说。 见眼前男人一脸不爽的样子,唐之桥只得道:“行,今天全程陪你怎么样?到时你别被叫去加班就不错了。” 荣嘉实拿出手机,摁了关机键说:“我关机还不成吗?这样谁也找不到我。” 唐之桥努嘴,不置可否地笑笑。 荣嘉实见唐之桥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伸出手说:“把你的手机拿来,你的手机也关掉?” “我的为什么也要关,我又没有突发事件?”唐之桥想着自己是老板呢,想不干就不干,谁也碍不着。 可荣嘉实却说:“你想啊,医院要是找不到我,我妈还不往你手机上打啊?这大周末的,她肯定觉着咱俩是呆一块的。” “行,算你有理。”唐之桥拿过手机,正准备关机,手机却响了。 荣嘉实见状,不悦地皱眉头,这才刚假设过,不会这么巧真给打来了吧?那他家老太太还真是掐指能算了,堪比天桥下的刘半仙。 手机号码是陌生的。荣嘉实问:“谁打来的?”唐之桥摇头,“不清楚。” 接起手机之后,那边闯进来一道爽朗的男声,“您好,请问这是唐之桥的手机吗?” 唐之桥跟荣嘉实对望了一眼,两人都颇疑惑,“是,我是。您是……” “我是蔚蓝。”那道爽朗地男声又道:“破坏公园陶艺品的嫌疑犯已经抓住了,有时间来一趟派出所吗?” 挂了电话之后,唐之桥就笑了,“快快,载我去派出所。”荣嘉实却极郁闷,这通电话根本就是来破坏的。 车子开到半道,唐之桥看到一药店,突得想起网上的那个贴子,她下定决心去买个试纸测测,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 “你去药店买什么了?”上车之后,荣嘉实忍不住好奇地问。 唐之桥有些闪烁其词地说:“就……就买了健胃消食片。” “你胃还难受?”荣嘉实驾着车,正色道:“小桥,如果真不行,咱们还得上医院知道不?病可是不能拖的,一拖就会拖成大病,我是医生至少比你懂。” “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啰里啰嗦的?” “我那可是为你好,你居然嫌我烦,要不是……”要不是我爱你,我才懒得管呢。 “要不是什么?”唐之桥歪头问他。 “没什么。”荣嘉实将下面要说的话给咽到了肚子里,虽然在电视上表白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当着唐之桥的面,他还是说不出那三个字,哎,男人的矜持和羞涩啊! 到了派出所之后,两人问了蔚蓝办公室的具体位置,这才敲门走了进去。 “蔚警官。”唐之桥笑着打招呼。 “哦,你们来啦。先请坐,我去拿一份资料。”蔚蓝说着出了办公室,一会儿之后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 他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到两人面前,“这就是我们排查出的嫌疑犯,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抓捕,并且指认了现场。他对破坏绣山公园陶艺品的事供认不讳。你们对这人有印象没有?” 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理个小平头,大眼大鼻厚嘴,看上去倒是一副憨厚像。唐之桥将照片上的人仔细辨认了一番,摇摇头,说:“不认识,印象中我没见过这个人。” 蔚蓝思虑了一下,点点头,“嫌犯犯给的口供说是酒后不小心将公园里的陶艺品给砸的。可是令人费解的是,他居然将公园里所有的陶艺品都给砸了,这就让人有点奇怪。按理说如果他是醉酒给砸的,他砸的时候应该是随机的,也就是说可能会砸一个、两个或是好几个,不一定会将所有的陶艺品全给砸掉,而且他为什么单单只是砸陶艺品呢?公园里的东西那么多,如果当时他的意识是模糊的话,完全有理由砸到其它的东西啊,所以他的这种形为,我们认为有报复性质在里面。” “这样子看来,是他要报复我吗?”唐之桥深锁眉头,很是不解,“可是我真的跟这个人无冤无仇啊?” “等等。”荣嘉实拿过唐之桥手中的照片,也仔细地辨认了一番之后,说:“这人我怎么觉得有点印象呢?” “你认识?”唐之桥惊讶地问。 荣嘉实深思了一下,道:“我想起来了,今年五月份的时候我们医院送进来一个产妇,这个男人就是这名产妇的丈夫。” 唐之桥越加不解,“那……这跟我的陶艺品有什么关系啊?” 荣嘉实摆摆手,“你先听我说,这名产妇进来之后,检查之后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可是送进产房生产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羊水栓塞’,这种事发生率很低,但如果真发生了,结果却是致命的。那名产妇因失血过多而身亡,这也算是一起医疗事故了。病人家属来闹,砸坏了我们医院好多仪器,后来经过调解,我们医院赔了五十多万。带头的就是这名男人,我记得很清楚。” 唐之桥了然地点点头,“难道是因为这样,这名嫌疑犯才来报复我的?” “这似乎也说得过去。”蔚蓝将照片装进档案袋,“我们打算将嫌疑犯带到市局测谎。到时有什么结果再通知你们吧?”   ☆、第61章 晚上,唐之桥在洗手间足足呆了半个多小时也不想出去。她望着洗手台上放着的检测试纸,一排五个,不同牌子,但结果却都相同,全部都是“中队长。” 她真的怀孕了。 唉叹一口气,她问自己开心吗?没感觉。不开心吗?还是没感觉。就是有种很恍惚的样子。如果把这事告诉荣家父母和自己的父母,他们应该会特别高兴吧,可是如果将这事告诉荣嘉实,他会高兴吗? 她坐在抽水马桶上,抚脸叹气。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了,荣嘉实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小桥,你没事吧,怎么呆那么久?” 唐之桥耐着性子答了一声,“哦,我去美国。” “美国?” “就是大的。”唐之桥烦躁地大声嚷道。 站在门外的荣嘉实看表,“如果去一趟美国需要十分钟,唐之桥你都可以去三四趟了。你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半响之后,唐之桥才懒洋洋得从抽水马桶上站起,将洗手台上的检测试纸全扔到了垃圾筒里,这才拉开门,不耐地问:“什么事啊?” 荣嘉实倚着门框,表情有些严肃地问:“唐之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唐之桥心虚地将门掩上,然后走到床侧,斜靠到床上,拿起一本杂志随意地翻着,边翻边看荣嘉实的表情。 “那你说这是什么?”荣嘉实将手机举到她面前。 “什么什么呀?”唐之桥接过手机,上面是一张照片,待她看清上面的内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怨念到不行,早上太匆匆忙忙了,关了电脑显示器,却忘了将主机给关掉,八成晚上荣嘉实开显示器看到了早上她搜索的内容。 “你……”荣嘉实眼光向下,望了眼她的肚子,“不会是怀孕了吧?” “怎……怎么可能?”唐之桥坐起身,将杂志丢到床头柜上,“那个是……小佳叫我帮她搜的?” “小佳,她怀孕了?”荣嘉实不可置信地说:“她不是还没男朋友吗?再说这么*的事,她为什么要叫你搜索,她家没电脑吗?” “她……她家电脑坏了,对,电脑坏了。” 荣嘉实一阵冷笑,“唐之桥,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一直不停地眨来眨去?” “我……我没说谎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直眨来眨去的。” 荣嘉实一阵轻笑,“所以,你承认自己是在说谎喽。”他突得想起早上唐之桥匆匆忙忙跑去药店买东西时的情形。眼神一转,荣嘉实长脚一迈,向洗手间走去。 唐之桥见状,赶忙从床上跑下地,光着脚跟进洗手间,但还是迟了一步,荣嘉实已经翻开垃圾筒的盖子。那检测试纸就丢在一堆垃圾上面,无遮无拦的,荣嘉实一眼就望见了那上面的两条红杠。 荣嘉实拿起检测试纸,有些生气地问:“这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这也是小佳测的。” “这……排……”唐之桥扯过荣嘉实手中的检测试纸,吞吞吐吐地说:“排……排卵测试纸不行吗?” “唐之桥,你当我是傻子呢?”荣嘉实唇角翻起冷冷的笑,他不明白,怀孕这样的大事,为什么这个女人要瞒着他?“我记得你之前还跟我说自己要来例假,虽然我不是女人,也不是妇科医生,但必竟我还是名医生,基本的我还懂,快要来例假的时候,排卵测试纸怎么可能会测到两条杠,你唬谁呢?还是你体质变异了?” 唐之桥瘪瘪嘴,似乎想要哭的样子,荣嘉实一见,又心疼开了,他气闷地想,他这辈子算是毁这女人手上了。见不得她难过,更见不得她哭。 他微叹口气,将她揽入怀内,轻声细语地说:“好了好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呃?” 他望她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光。他很少见到唐之桥哭,至少在他面前从没流过泪,他知道她一向坚强,可怀孕这么大的事真叫她那么为难吗? “我……”唐之桥吸了吸鼻子,“我只是还没有心里准备当一个准妈妈,我……我心里很惶恐,我……我也没想一直瞒着你,只是总觉着时间还没有到,我……”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荣嘉实哄她,“这是件高兴的事啊,我相信我们都能当一个好爸爸和好妈妈。”荣嘉实唇边溢出开心地笑,“没想到我们也有宝宝了好意外,可是却觉着好幸福。” 唐之桥俯在荣嘉实的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轻轻地问:“那你是开心吗?” “当然,肯定是开心啊。”荣嘉实俯下头,在她的唇畔印下深深的一吻,“谢谢你,小桥。谢谢你不离不弃,谢谢你让我当上爸爸。” “呵。”唐之桥扑哧一声笑,“好矫情哦。” “有时候啊,再矫情的话也得说,你们女人不是爱听吗?” 都说一个女人只有当上妈妈的那一刻人生才是完满的。唐之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已经完满,反正这几天她是极度的不愉快。 自从荣嘉实知道她怀孕了之后,总是限制她做这做那,甚至于连她想去陶艺行都禁止了。荣嘉实的理由是,孕妇不要东跑西跑,以免发生什么意外。甚至于连她要穿高跟鞋都不准,衣服要穿宽松的,每天要喝一杯牛奶,吃n种水果,定时睡觉,定时吃饭。 于是在某一个黄昏,唐之桥实在忍不住了,她打算找荣嘉实谈判。 “荣嘉实,我要抗议。” 当时荣嘉实正坐在沙发上看一育婴指南,头都没抬地问:“抗议什么?我那可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好。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会闷出病来的。”唐之桥大叫。 荣嘉实略略抬头,觉着这话怎么就那么耳熟呢?想了半天,他想到了,之前他母亲好像也是说为他好,然后他发了一堆的牢骚,果然是做父母的才知做父母的苦啊,真是错怪他家母上了。 “那……那你想怎么样?”荣嘉实口气软了下来。 “我要去陶艺行,还有不准限制我的自由。我可以穿平跟鞋,也可以每天喝牛奶,吃水果,但自由决不可以限制我。”唐之桥气呼呼地说。 荣嘉实合上书,抬眼望唐之桥,唐之桥哪会示弱,自然也拿眼瞪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响之后,荣嘉实终是败下阵来。他抬手一拉,将唐之桥拉入怀内,妥协道:“行,都顺你意好吧。不过重活、危险的事决不可以做,知道吗?” 唐之桥翻白眼,“你当我是傻子吗?怀孕头三个月很重要,这我知道。” 谈判成功之后,第二天唐之桥就去了陶艺行。小佳见到她,不由好奇地问:“唐姐,这几天怎么都没有来?” 唐之桥扯了个慌道:“哦,我去旅游了。店里没什么事吧?” “嗯,一切都挺好的。”小佳指了指后面的院子说:“我将单子都放你工作室去了。” 唐之桥穿过院子,进到工作室内,换好衣服之后,坐到工作台前,随手翻看小佳为她接的单子。这些单子都极其简单,不是做个盆就是做个瓶,也没什么复杂的工艺,唐之桥轻松地调调眉。 她正打算开工,放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电话是郁辰逸打来的,说有项目要找她做。唐之桥想起之前荣嘉实确实有提过此事,于是她跟郁辰逸约了见面的时间之后,这才挂了电话。 下午她独自开车去了郁辰逸讲的地方,水墨村。村子依山伴水,风景极好。她将车子停在水墨村的村口,然后打了个电话给郁辰逸。大约十分钟之后,郁辰逸从村子的一条小道上走了出来。 “嫂子。”他挥手向唐之桥打招呼。 唐之桥望着郁辰逸身后的羊肠小道,好奇地问:“你怎么从那里出来?” “哦。”郁辰逸道:“我怕你等不及,所以就走了小路了。我们可以开车从大路过的。” “那行,上车吧,我开车,你指路。” 两人开着车子,几分钟后在观光园门口停了下来。唐之桥下车,抬头望门口镶嵌的木头字,上书“花果山。” 唐之桥笑道:“敢情你还是美猴王呐。” “我哪是呀,我是唐僧。”郁辰逸痞痞一笑,“老雷是美猴王,方子是二师兄,阿实是三师弟。”他想起为了给这个观光园取名字,那可真是让他绞尽脑汁。还好他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吧里的对话,于是灵机一动就给利用上了,他觉着还挺不错的。 “走,我们去里面看看吧。”   ☆、第62章 观光园占地颇大,刚一进去是一幢古色古香的楼阁,出了楼阁之后视野霍然开朗,一大片的场地上铺满了草皮。现在是隆冬季节,草皮上的草有些枯黄,但并不影响整体的美观。 郁辰逸指着一戏台,戏谑地说:“这是大师兄表演的地方。” 唐之桥问:“是耍猴戏么?” 郁辰逸赞道:“嫂子果然是一指即通。” 唐之桥看了看地方,这戏台并不高,旁边放满了一张张的小凳子,她猜这应该是给小朋友看的。“你想在这里塑几个大师兄的样子?” 郁辰逸点点头,他又指着不远处说:“我想将这分成几个区域,顺序就按西游里面的人物来,你看要塑这几个人物可以吗?” 唐之桥走向前,边走边道:“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到时我先找几个图样让你看看,到时你看中哪个我就塑哪个。” “嫂子办事我自然放心。” 唐之桥看到一林子旁安了很多个灶,上面还编着数字,从1依次排到了88。“怎么安那么多的灶?”她好奇地问。 郁辰逸解释:“这个呀是野炊用的。现代人都用煤气管道做饭,以前用柴火烧菜烧饭的样子哪知道,也算是给现在的孩子们体验一下吧。” 唐之桥笑,“你还真是挺有想法。这里总共安了多少灶台?” “我们这也是安区域划分的,过了这个林子,那里还有好多呢,一个区八十八个,总共四个区,足有三百多个。” 唐之桥见那些灶台旁还连着水槽,还放着柴禾。灶台是露天的,然后旁边依次建了许多个小亭子,亭子里摆着桌椅,那样子很副有农家趣味。 “打算什么时候开业?”唐之桥问。 “都弄好估计得到明年了。嫂子你慢慢弄吧,不急。” 唐之桥慢慢踱步过去,到了观光园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条道,道旁边立着一牌子,上边写着“种植园”三字。她走过去,望见里面种植着一大片绿油油的植物。 “那是什么?长势真好。”在冬季里望见如此绿意,她觉得心旷神怡。 “是油菜。等到了春天,金黄色的的花一开,才好看呢。嫂子,到时你跟阿实过来看吧?” 唐之桥微微一笑,觉着这主意挺不错的。两人正聊着,从种植园一处走出来一女孩。那女孩子瘦瘦高高的,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辫,长像一般,但一双眼睛特别灵动。 “你好,你就是他说的陶艺家吗?”那女孩指着郁辰逸问。 唐之桥一顿,既而笑道:“陶艺家不敢当,只是喜欢做一些东西罢了。” 那女孩扬起笑,唇角露出两个可爱的梨窝,“我叫何暖心,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些花盆?” “花盆?”唐之桥诧异,心想,想要花盆的话可以直接去花市买呀,干吗还要特意定做?“是比较特别吗?” “呃……”何暖心微思索,说:“对我而言应该是比较特别吧。” 唐之桥了然地点点头,“嗯,那可以啊。”只要她想做,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那可不可以跟我去那边的花房?”何暖心指着种植园内一处用玻璃搭建而成的地方说。 唐之桥刚想答应,却见郁辰逸脸色臭臭地发飙道:“何暖心,你这什么意思啊,人是我请来的,你凭什么……” 她刚想劝劝,放包里的手机却响了。她刚喂了一声,里面就传出荣嘉实急急地声音,“唐之桥,你去哪了?” “我……”唐之桥拿手机的手顿住,抬眼望远处蓝蓝的天上缠绕的丝丝白云。如果她告诉荣嘉实,她跑来水墨村跟郁辰逸谈项目来了,荣嘉实肯定会甩脸色给她看,要不还是扯个谎吧? 她这心里正打着主意呢,却听见话筒里的荣嘉实疑惑地问:“我怎么听到小逸的声音了?” 唐之桥偏过头,望见正掐架的两人,赶紧拿着手机躲开一些,“你听错了,这里哪有小逸的声音?” “唐之桥,你胆子是不是肥了,居然赶跑去跟郁辰逸谈项目?快把手机给小逸。”荣嘉实在电话里大声地吼道。 唐之桥只得把手机递给郁辰逸,随道提醒,“荣嘉实的电话。” “阿实?”郁辰逸瞪了一眼何暖心,这才接过电话。 何暖心走到唐之桥身侧问:“是有麻烦了吗?” 唐之桥笑笑,“没有,等下去你的花房。”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这个长相看上去一般但很显灵气的女孩。 挂了电话之后,郁辰逸耷拉着一张脸说:“等下阿实叫我送你回去,不过他哪来的火气啊?” 唐之桥默笑不语。 晚上差不多六点多的时候,唐之桥才到家。她刚想掏钥匙开门,门却自己开了,然后她望见门旁一脸铁青的荣嘉实。 她不安地挥了挥自己的小手,“嗨……” 荣嘉实转身进门,没理唐之桥。该不会真生气了吧?唐之桥只得走过去讨好荣嘉实。 “真生气啦?”唐之桥转了个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其实真没事,不过就是去趟水墨村吗?你会不会太神经质了?” 荣嘉实指了指自己,“你说我神经质,我关心你怎么就成神经质了?” 唐之桥自知失言,扯着荣嘉实的衣袖,嘟着嘴,撒娇道:“不生气啦。下次我不敢了还不成吗?” 荣嘉实见她那样子,心又软了。唐之桥这人何时服过软啊,脾气又硬又臭,更不会撒娇。可刚才一见她那撒娇的样子,荣嘉实心里跟吃了蜜一般。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要想去水墨村跟我讲嘛,我送你过去还不是一样。” 唐之桥努嘴,应了一声,“不过……嘉实,你觉不觉得那样小心翼翼,是不是有点保护过头了?我只不过是怀个孕,身体又没有其它不适,没必要弄得那么紧张兮兮的吧?” 荣嘉实微叹一口气,将唐之桥揽入怀。“可是怎么办呢,就是这么担心?所以你就乖一点,别到处乱跑,也让我少操点心。” 唐之桥无奈地翻眼,她发现自己现在跟这个男人简直就无法沟通。她说的问题跟他回答的问题是同一个问题吗? 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该死的禁足生活啊? 第二天,唐之桥乘荣嘉实去上班的空档,又偷偷溜去了陶艺行。她将何暖心给她的图样摊开来,花盆的样式很普通,只不过各花盆上分别标了数字。她不知道这些数字要干吗用,不过既然客人是这样的要求,她自然尽量满足。 唐之桥在后面工作室努力地做东西,店铺里的小佳则靠在柜台前,百无聊赖地翻手机看日子,然后很惊讶地自言自语,“哇噻,明天就是除夕了,要不要这么快啊?老板你说好要给我发的红包呢,什么时候兑现啊?” 她这正感慨呢,店里走进两个人。   ☆、第63章 两个老太太,一个老太太衣着华丽,大约七十几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严肃;而另一个老太太衣着素一些,看上去比前一个老太太要年轻一些。素衣老太太对衣着华丽的老太太十分恭敬,应该是仆人或是保姆之类的。 小佳见有客人光临,热情客气地迎向前,笑着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衣着华丽的老太太抬眼打量了一翻小佳,问:“你就是唐之桥?” “哦,我不是。我是这里的店员,叫小佳,您们是要找老板吗?” 素衣老太太接过口道:“对,就找你老板,在吗?” 小佳点点头,“老板是在的,不过有些忙,您们找她有事吗?”小佳向来知道唐之桥的脾气,工作的时候最不喜欢人打搅,因此没什么重要的事她是不愈去打搅她的。 华衣老太太向素衣老太太使使眼色,素衣老太太立马心领神会,她从包内掏出一个画轴递给了小佳。 小佳机灵,知道这老太太八成是要老板做什么东西。她将画轴展开,看见里面的画,不禁惊叹,“哇,好漂亮的花瓶。” 素衣老太太问:“这个你老板能做吗?” 小佳不敢做决定,她只得说:“这个得让我们老板看过之后才能做决定。要不您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帮您们问问?” 华衣老太太点点头,小佳赶忙请人先落坐,泡了茶之后,这才拿着画轴去找唐之桥。 没一会儿,唐之桥走了出来。华衣老太太一见她,将她端详了半天,人长得倒不错,看着也挺端庄娴熟的,不过是不是瘦了点,也不知性情怎么样? 唐之桥见这老太太用一种挑剔的眼光打量自己,不禁有些纳闷,但也没太在意。她说:“这花瓶倒是能做,不过工艺比较繁琐,得需要一段时间,老太太您不急用吧?” 华衣老太太微一思索,说:“不急用,你可以慢慢做,我等得住。” “那行,那画轴就放我这里吧。”唐之桥转头对小佳说:“小佳,你给老太太登记一下,留个电话号码。”她又转回头,“老太太,到时弄好了,我打电话给你。” “行。翠姨,那咱们先走吧。” 那位被叫做翠姨的老太太赶忙扶起华衣老太太,两人走出了陶艺行。看着走远的两人,小佳回过头说:“唐姐,这都快过年了,你忙得过来吗?” 唐之桥笑,“你是不是惦记你那过年红包了,放心,明天给你包一个特大的。” “真的吗?”小佳雀跃。 唐之桥向来聪明,亏待员工的事,她可不做。到了下下午,她收拾了一下,赶在荣嘉实下班之前,回了家。 荣嘉实开门进来时,唐之桥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翻手机。她见到荣嘉实,拼命跑过去,又是帮他提包,又是帮他拿衣服的,简直是一个模范小妻子。 见唐之桥这么乖巧的样子,荣嘉实简直受宠若惊。 “今天都呆在家里吗?”他问。 唐之桥拼命定住眼说:“当然啦,今天一天都呆家,哪里也没有去。” 荣嘉实捏捏她的脸,被唐之桥拍下,“这样才乖吗?以后等你生了孩子,有的是时间到处跑,现在就忍忍吧。” 唐之桥拼命点头,“嗯嗯。” “在看什么?”荣嘉实坐到沙发上,拿过唐之桥的手机问。 “在看一档app,叫快乐孕期的。你要不要也下一个?” “好玩吗?” “挺好玩的。” 荣嘉实翻那个叫快乐孕期的app,随意地问:“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唐之桥撅嘴,心里想,这家伙肯定是不相信她这么乖呆家里,于是开始刨根问底了。 “今天啊……”唐之桥开始展开她无限的想象,“你去上班之后,我去楼下溜达了一圈,上来感觉有点累,于是小睡了一下,没想到醒来后,就中午了。中午吃过饭之后,又感觉好困,于是又睡了一下,醒来之后看了会电视,没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荣嘉实被她的作息给逗乐了,“敢情你这一天都在睡觉啊?” “不是说孕妇很容易累,然后很容易发困啊,我这症状一切都ok啊。” “行,都ok。”荣嘉实忍住笑说:“那你中午都吃了些什么?” 中午跟小佳在陶艺行里吃的盒饭,这个自然不能说,要不然后果会很严重。于是她打马虎眼,“中午……就吃的稀饭,我自己烧的,放了红豆、玉米粒之类的粗粮。” “那个有营养吗?” “我……我还喝了牛奶。” 荣嘉实眼角抽了抽,“你吃稀饭喝牛奶,这是新式搭配吃法。你不怕上厕所?” 唐之桥抿嘴尴尬地笑笑,“不怕。不过这真是新吃法哦,你要不要试试?” 荣嘉实不敢恭维地挥挥手。他将手机放下,去牵唐之桥的手,唐之桥顺势靠过去,窝进他的怀里。“不过话说回来,要不还是将你怀孕的事告诉爸妈吧,叫他们来照顾你?” “不好。”唐之桥立马就给否决掉。“我有一同学,她怀孕那会儿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把这事告诉她家里人,结果怎么样你知道吗?医生说是受精卵发育不好,结果流产掉了,她家里公公婆婆都怨念死。所以咱们还是再等等吧,等稳定些了再告诉,要不然希望那么大,叫他们失望就不好了。” “嗨,你这是瞎担心。”荣嘉实不满,“可是你这样老吃稀饭也不成啊。要不我请假在家照顾你吧?” “别……千万别。你还是该干吗就干吗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真的。”要是荣嘉实请假在家照顾她,那她还有活路吗?那肯定是一睡到底啊,这样的生活她岂不是成猪了? 为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唐之桥将荣嘉实推进卧室去洗澡。然后坐到沙发上继续看她的快乐孕期。 看了一会儿,门铃响了。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唐之桥放下手机去开门,门开了后,望着门外的人,不禁大吃一惊。 “老……老太太,您……您怎么会在这?我……我那花瓶还没开始做呢。” 华衣老太太微微笑道:“都说我那花瓶不急了,你可以慢慢做。” “那你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荣嘉实的声音,“奶奶、翠姨,您们怎么来了?” “奶奶?”唐之桥望了眼荣嘉实,再望一眼门外的老太太,“奶奶。” “是啊,孙媳妇。”荣家奶奶朝身后的翠姨摆摆手,“翠姨啊,将行李搬进来。”翠姨听到吩咐,拎起行李挤过唐之桥就朝客厅走去。 唐之桥在他们身后叹气,这不速之客还真是说来就来啊?原来这老太太下午拿东西给她做,原来是试探啊,够奸诈的。 荣家奶奶进屋后,先是将他们的住处打量了一翻,然后下结论,“房子小是小了点,不过还算干净。”然后她问荣嘉实,“我们住哪?” “啊?”荣嘉实同唐之桥对望了一眼,“奶奶,我们不知道您要来,房间还没打扫呢?” “那就现在打扫。”荣家奶奶招呼翠姨,“你就跟孙媳妇一起打扫吧。” 唐之桥突然明白,她家婆婆为什么跟奶奶相处不好了,要是换了她,八成也相处不好。可是接下去的日子,她就要跟这位老太太住一块了,但愿别闹什么矛盾才好。 至于打扫房间,荣嘉实自然是不舍得让唐之桥出手了,结果荣家奶奶看在眼里就成了唐之桥太懒的表现。 “奶奶、翠姨,您们吃了吗?”荣嘉实挽袖子打算进厨房。 荣家奶奶瞟了眼唐之桥,再瞟了眼荣嘉实,“你们还没吃?孙媳妇没做晚餐吗?” “呃……”唐之桥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不会做饭吧? 荣嘉实接口,“不是的奶奶,小桥特别喜欢我做的菜,所以我亲自下厨比较好。” “男人下什么厨房啊?翠姨,你去做吧。”那话里明明是责怪,唐之桥只得无奈地站那偷偷瞟荣嘉实。好似心有灵犀般,荣嘉实转头给了她一记眼神,那眼神里是满满的安慰。 几个人吃了饭,荣嘉实和唐之桥陪着荣家奶奶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天,荣家奶奶说累了,这才跟着翠姨回房去了。 两人回到房间,唐之桥就耷拉着脸问:“你奶奶什么时候走啊?” 荣嘉实好笑地说:“她才刚来呢,你就想她走啊?” “我感觉我会跟她相处不好。”唐之桥有些泄气地坐到床上。她家婆婆倒好,当个甩手掌柜,就把这么个烫手山芋搁这了。 “要不,乘过年这几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唐之桥眼睛一亮,“真的?”如果那样,等她回来的时候,荣嘉实的奶奶差不多也该走了吧,好事啊!   ☆、第64章 除夕这一天,唐之桥终于找到了理由和借口,光明正大的去陶艺行上班了。理由一,家里有荣家奶奶呆着,为了不跟她闹矛盾,她只得躲出去。理由二,她得去陶艺行给小佳发红包去,人家好歹为这个店辛苦一年了,不发红包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荣嘉实亲自载她去了陶艺行。下车前依旧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需要她注意的事项。为了让某人安心,她全都点头应允了。挥手告诉后,唐之桥才轻吐出一口气,一种自由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进了工作室,她先是打了个电话给郁辰逸,告诉他人物样子已经选了好几个,不知他想要的是哪种? 郁辰逸说:“这个最有发言权的是小朋友,等过了年,我去你那里一趟,将人物样子拿来跑幼儿园问问看。” 唐之桥笑,自然是赞同了他的想法。 陶艺行下午不开门,唐之桥提前将红包给了小佳。小佳捏了捏红包的厚度,估计应该还是蛮可观的,不由笑弯了嘴,然后说了一大堆吉祥话,包括“早生贵子”之类的。 唐之桥耸眉,心想,但愿托你的洪福。 下午她没事可做,打电话给云哩,约好一起吃饭逛街。 “什么?你怀孕了……”云哩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嘘!”唐之桥四周望了望,午后的咖啡馆特别安静,云哩这一声喊叫,八成全咖啡馆的人都听到了。 云哩低声道:“女人,恭喜你啊,终于枯木逢春、苦尽甘来了。” 唐之桥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好不好,你语文向来就很烂啦。” “不过反正就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就对了,是吧?”云哩望了眼唐之桥面前摆放的牛奶,挑高眉,“怪不得你今天不喝咖啡。” “我一向就不喜欢喝咖啡。” “好吧。”云哩认输,喝了口咖啡,又笑着问:“那你跟荣嘉实复婚了没?” 唐之桥摇摇头,之前是太忙还来不及,现在要去民政局恐怕都放假了。“等年过了再说吧。” “这种事啊还是早办早好,你难道想让你家孩子成私生子吗?” 唐之桥当然不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所以晚上荣嘉实来接她的时候,她说:“等春节放完长假,咱们就去民政局把证给改了吧。” “真的?”荣嘉实大喜过望。“我就说嘛,这证反正早晚得换,早点换不是挺好。难道非要等你挺着个大肚子的时候去?” “知道啦。”唐之桥望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致问:“晚上我们去哪?” “香格里拉大酒店,咱妈定得年夜饭。” 她家婆婆向来大手笔,连年夜饭都定得这么高级。他们去时,其他人都来了,看见他们两人进来,古兰先向唐之桥招了招手,“小桥,来妈旁边坐。” 那边荣家奶奶不悦地瞟了眼古兰,然后冲荣嘉实招招手,“小实,来奶奶旁边坐。” 见人都到齐了,古兰叫服务生开始上菜。菜一道道端上来,摆满了一桌子,最后一道菜上的是鱼,正好摆唐之桥面前。 一阵鱼腥味突得袭来,唐之桥有点犯恶心,想吐又拼命忍住了。喝了点开水,好似好点了。可荣嘉实不知这一茬,见是鱼觉着对孕妇比较好,于是夹了一筷子放唐之桥面前的陶瓷碟上。唐之桥顿时觉着胃内翻江倒海般难受,捂着嘴干呕了几下,见自己实在要吐了,拼命起身跑洗手间去了。 “小桥,你没事吧?”荣嘉实见状,也跟着进了洗手间,留下一桌子人面面相觑。 “小桥这是?”荣光耀夹菜的手顿住,有些莫名的问。 “哎呀,是不是有了?”荣家奶奶脸上泛上喜气,“当初我怀光耀的时候就是这样,闻见鱼腥味就想吐。是不是啊翠姨?” 翠姨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服侍荣家奶奶了,她的事自然比较清楚。翠姨点点头,“是啊,当时老太太害喜得可厉害了。都说害喜厉害说明宝宝在肚子里闹腾得厉害,说不准小桥肚里的也是这么个情况。” 古兰一听,想了想,“或许还真是有了。等下他们出来得好好问问。”想着自己那么辛苦为唐之桥熬药,现在总算是有了结果,也不枉白费一场。 洗手间内,唐之桥趴在洗手盆着吐得昏天暗地,荣嘉实在旁边担心地要死。“小桥,你没事吧?” 唐之桥吐过之后觉着自己舒服多了。她捧了几把冷水扑扑自己的冷,冲镜子中的人说:“没事,现在舒服多了。” “看你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咱们就早点走好了。” 唐之桥轻呼出一口气,扯开一抹笑,“都说了没事,别那么担心我好不好?刚才就是闻到鱼腥味才这样的,可能是妊娠反应吧。走吧,出去吃饭,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两人出了洗手间回到座位上,却发现桌子上的兴氛好像不对劲,四个人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俩。 “怎……怎么了?”荣嘉实有些纳闷地问,突又恍然大悟道:“哦,小桥没事,就是胃有些不舒服,她胃经常不好。” 唐之桥笑笑地点点头,“是啊是啊。” 古兰却好笑地问:“胃不好就呕吐,还是闻见鱼腥味想呕吐啊?来,把手搁桌子上?” 唐之桥转头看荣嘉实。荣嘉实接受到她求助的信息,赶忙问:“干吗呀,妈?” “把脉呀。” “把脉?妈,您学得是西医好不好?” “你妈中医学得也很好。”古兰笑眯眯地对唐之桥说:“把手搁桌子吧,妈给你把把脉。” 唐之桥见婆婆说了好几次,再不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古兰摸唐之桥的手腕,挺全神贯注的。而唐之桥呢,觉着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可同时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快,“咚咚咚”似要跳出胸膛一般。 桌子上其他人则都望着古兰,满脸好奇。 “我说儿媳妇,怎么样啊?孙媳妇是不是有了?”荣家奶奶实在等不住,出声相问。 古兰高深莫测地一笑,这才放开唐之桥,两眼却望向自己的儿子,责怪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事呀,连自己媳妇有了都不知道?” 唐之桥见古兰这么讲,不禁脸红红的。荣嘉实却装出一副很开心地样子说:“哈,有了。小桥,你怀孕了?” 唐之桥白了一眼荣嘉实,心里骂道,白痴一样。 “这是喜事,这是喜事啊!”荣家奶奶开心地说。“我们荣家总算有后了。来来,今天咱们都得喝酒,当然除了小桥以外。” 见一家人都这么开心,唐之桥突然感动地想哭,原来幸福是长这个模样的。她不禁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宝宝,谢谢你肯来到我们身边。 原本说好的出行计划自然被这个意外的消息给搁浅了。荣家奶奶见有重孙可以抱,自是把唐之桥看得比什么都重。唐之桥说要去厨房做饭,荣家奶奶立马说:“让翠姨做,你就坐着休息。”唐之桥说要打扫房间,荣家奶奶又赶忙说:“让翠姨做,你负责把我重孙照顾好就行。” …… 古兰订了初二为唐之桥做产检。一系列检查做下来之后,古兰拿着单子说:“一切都挺好的,小桥啊,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要太操劳了。至于工作嘛,先放放。等孩子生下来再做也不迟,知道吗?” 唐之桥只得点头装乖巧懂事,“知道了,妈。” 古兰不放心,回头又叮嘱荣嘉实,“你媳妇肚子里可怀着你的骨肉呢,对她好点,知道吗?” 荣嘉实郁闷地想,我对唐之桥还不够好吗?已经很好了好不好。 回去的路上,唐之桥非常不满地说:“荣嘉实,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荣嘉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恨我什么呀?” “就恨你给我夹的一筷子鱼肉。”唐之桥想起当时的情形,肯定是当时她跑洗手间呕吐去了,于是他们就给猜到了。他们谁呀,一帮老江湖,经历过的事能不清楚么? “现在可好,我这日子铁定过得跟坐牢似的了。你奶奶八成也不走了吧?”唐之桥抱头想痛哭。 “我奶奶等重孙等了好久,你说她能那么快就走?” 在唐之桥做产检的时候,荣家奶奶正吩咐翠姨打扫房间。 “翠姨啊,给我拿一把剪刀出来。”荣家奶奶坐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正看报纸,她看到报纸上有一食谱,对孕妇非常的好,所以她想剪下来收集起来,改天做给唐之桥吃。 翠姨当时正打扫荣嘉实和唐之桥的房间,听见老太太这么嚷,自然是翻他们房间的抽屉找剪刀。 这一翻就翻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第65章 “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翠姨拿着一本子直奔客厅。 荣家奶奶拿下老花眼睛,有些不悦地瞥了眼她。翠姨服侍她几十年,什么事没有见过,一向是沉着冷静的,今天怎么倒乱了方寸? “什么事啊这么慌里慌张的?” 翠姨将本子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老太太,您看?” 荣家奶奶重新将老花眼镜戴上,红色的本子,银色的字,上书三个字“离婚证”。“这谁的离婚证呀,怎么在小实的房间里?该不会是……” 老太太翻开离婚证,上面写着荣嘉实三个字,还有身份证号码,然后是唐之桥,再外加身份证号码。 “他们……他们离婚了?”荣家奶奶张着嘴都快合不拢了,眉头蹙着死紧。旁边站着的翠姨也是满脸惊讶,看上去这么般配的两年轻怎么动不动就离婚了呢?可是明明看上去很恩爱的啊?翠姨想不通。 “如果他们离婚了,那唐之桥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荣家奶奶问翠姨,翠姨摇头,这她哪知道啊? “该不会是小桥肚里怀得是别人的种,可是小实不知道,还以为是他的,这才没办法,重新接受了小桥?”翠姨脑洞开得无限大,说了一种超无限可能的假设。 荣家奶奶摆手,她的孙子再傻不至于傻成那样吧?更何况她认定自家的孙子那可是绝顶聪明的。“不可能,小实那孩子我清楚,不可能那么糊涂的。况且我看小实那孩子是真心对唐之桥好的,他看她的眼神骗不了我。” “所以才说小实不知道啊?”翠姨不明白,她刚才说的跟老太太说的难道不是同一个意思吗?就因为小实对小桥真心好,双眼才会被蒙蔽住啊。 “我说翠姨,你怎么就不往好处想呢?”荣家奶奶摘了老花眼睛,有些生气地掷到沙发上。 “我这……我这也不是为小实着急吗?”翠姨想,忠言总是逆耳的。“那老太太,依你看现在怎么办,要打电话问小实的爸妈吗?” 荣家奶奶细细想了想,说:“我看这事小实爸奶估计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是这个阵架,古兰的性子我可是知道的。”说着,瞟了眼身侧的翠姨,“要不咱们试试那丫头?” “怎么试?不会是将小桥灌醉吧?” “那怎么可以。”荣家奶奶想,万一那真是自己宝贝重孙,用酒灌能行吗,灌傻了可怎么办?“你帮我去买两张电影票……” 将近中午的时候唐之桥和荣嘉实才回到家里。翠姨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唐之桥望着餐桌上的菜大都是清淡的,咽了咽口水,好似没什么胃口。她现在超想吃辣的,水煮鱼啊、麻辣小龙虾啊、麻辣烫啊、泡椒鸭掌啊……想想都觉着要流口水,可是家里人一定一定是不让吃的。 “唐之桥,你傻笑什么呢,光扒饭,菜不吃吗?”荣嘉实往唐之桥碗里勺鸡蛋羹,“今天的鸡蛋羹不错,你多吃点。” “哦。”唐之桥扒拉鸡蛋羹。 荣家奶奶和翠姨对望了一眼,心里直呼,不对劲啊!唐之桥神情恍惚,不会是她们的假设要成真吧? 吃完了饭,唐之桥坐沙发上看电视,荣家奶奶见荣嘉实进卧室的档口,也坐到了沙发上,清清喉咙开口说:“小桥啊,你爱我们家小实吗?” “啊?”这……这也太直接了吧,叫她怎么回答?“奶奶怎么这么问?” 荣家奶奶瞥了眼掩上的卧室门,说:“我们家小实啊很爱你哦,他想给你一个惊喜。” “啊,什么惊喜?”唐之桥笑着问。 荣家奶奶一边观察唐之桥的表情一边掏口袋,掏出一电影票,递了过去说:“给你。” “电影票?” “小实想请你看电影。” “神秘兮兮的。”拿着电影票,唐之桥兀自甜蜜地笑了。 等唐之桥进了卧室,荣嘉实去厨房倒水的空档,荣家奶奶用同样的方法将电影票给了荣嘉实。 晚上,两人看完电影出来,手拉着手走在广场上。正值过年放假,广场上到处是出来玩的人。有一个买花的小妹妹提着花篮子,举着一朵玫瑰花说:“大哥哥,买一朵花送姐姐吧?姐姐长得这么好看。” 荣嘉实看了眼唐之桥,见她眉眼弯弯,似乎连眼里都溢满了温情的笑,“小妹妹,冲你这句话,今天你的玫瑰花,我全买了。” 唐之桥手捧一大束的红玫瑰走在广场上,引来行人频频注目,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糗啊! 上了车,唐之桥将玫瑰花放到车后座,边系安全带边说:“你今天又是请我看电影,又是送我玫瑰花的,不会是在讨好我吧?” “不是啊。是你请我看的电影吧,所以我送你玫瑰花算是回礼。”荣嘉实朗声笑道。 “我请你看电影?”唐之桥伸指指着荣嘉实,“不是你请我看吗?” “我?没有啊,奶奶说是你请我看的。” “可奶奶说是你给我的一个惊喜。” “怎么回事?”荣嘉实摇头,“奶奶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我们家有两个人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个是我妈,另一个就是我奶奶。其实我奶奶还是蛮好的吧?”荣嘉实想,或许这是他奶奶在讨好唐之桥,只是不善于表达,于是用了这么一种隐晦的方式。 两人开门进去时,荣家奶奶正等在门厅处。见两人有说有笑的,荣家奶奶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电影好看吗?” “当然……很好看。”荣嘉实给了荣家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奶奶。” 荣家奶奶被荣嘉实这么一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嘴上却说:“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闹。” 唐之桥站在边上见这合乐融融的一幕,看荣家奶奶其实也不是特别的碍眼,她也有她可爱的一面。 “奶奶,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荣嘉实一手拥着荣家奶奶,一手去牵唐之桥。 荣家奶奶望了眼唐之桥,说:“奶奶岁数大了,睡不着。小桥啊,不如你来奶奶的房间跟奶奶说说晚上的电影都演了些什么,好不好?” 见荣家奶奶这么说,唐之桥自然不好回绝,点点头说:“好啊。” 两人进了房间,荣家奶奶拉着唐之桥的手坐到床沿上。她望着唐之桥,笑得很是和善,“小桥啊,你爱我们家小实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于是她问:“奶奶,非得回答吗?” 荣家奶奶放开唐之桥的手,坐身后的抽屉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早上翠姨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唐之桥捂嘴惊诧,怪不得今天老太太地举动那么怪异了?当时还想不通,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奶奶,这……” 荣家奶奶晃了晃离婚证,语重心长地说:“小桥,你不想给奶奶一个解释吗?” 唐之桥垂下头,半响过后复又抬头,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全都告诉了荣家奶奶。 “这么说来,其实你是爱小实的,奶奶说得没有错吧?” 唐之桥点头承认,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嗯,如果不爱小实,我又怎么可能会为他生孩子?” 荣家奶奶叹口气,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这离婚证啊,你还是收好,不要再让你公公婆婆和你爸爸妈妈他们看见了,这呀就当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一个秘密。” 唐之桥吸吸鼻子,感动地说:“奶奶,谢谢你。” 荣家奶奶心里却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唐之桥高高兴兴回到自己房间后,荣嘉实正从洗手间里擦着头发出来。唐之桥玩弄心起,猛得扑过去,荣嘉实一个踉跄丢坐到床上,“我说媳妇,你这是干吗?恶狼扑羊吗?” 唐之桥歪在荣嘉实怀里,嗔怪道:“你说谁是狼?” “我说我是狼,总行了吧。”说着,就势亲了下唐之桥的脸颊,“不过媳妇,你这姿势很引人犯罪哦!” 唐之桥见状,非但没离开,还故意往荣嘉实的下边蹭了蹭。荣嘉实赶忙扶正唐之桥的身子,“唐之桥,你是看我不敢办你是吧?” 唐之桥歪头笑,“是啊。”那样子几近调皮,还伸手往荣嘉实的裤档里摸了一把。 荣嘉实哀嚎一声,连忙捉住唐之桥不规距的手,这种看得到碰不到的感觉真是跟猫抓似的。“唐之桥,你等着,等你过了三个月,看我不办你。” 怀孕三个月之前是危险期,荣嘉实这个忍耐力还是有的,虽然难熬,可是没办法,为了孩子,他忍。 唐之桥见他难受的样子,自然也不敢再撩拨他。她歪进他的怀里,低低地说:“嘉实,其实你奶奶人也蛮不错的。”   ☆、第66章 初三那天,唐父唐母从外市匆匆忙忙赶来本市。这么天大的喜事,两老自是开心地合不拢嘴。 唐母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一边细细叮嘱,“这第一啊,心一定要放宽,什么事都别想,好好休息就对了。哦对,这饮食一定得有营养,什么东西都得吃点,但不能多吃,还有寒凉的东西千万别吃啊,辣得也不能吃,水果可以吃,多吃,坚果类的也要吃,什么核桃啊、必根果啊、榛子啊等等。” 唐母拿过一小本子,“你看妈妈都给你细细罗列出来了,每天的菜单,还有要吃的水果,禁吃的东西。你看……” 唐之桥不得不感叹,她妈妈也太细心了吧,每天饮食从主餐到饭后水果,再到夜宵点心一应俱全。这得花费多少功夫啊? “妈,你太厉害了。” 唐母听到女儿的称赞不由骄傲了那么一回。旁边唐父对荣奶奶打趣道:“小桥妈妈就喜欢弄这些,而且还天天逼我吃营养餐,老太太,你瞅瞅我,我都快吃得没营养了。” 荣家奶奶大笑,“营养餐好,像我们这么个岁数也最好吃那个。小桥妈妈,哪天你也给我弄个食谱,我叫翠姨做着吃。” “老太太要,那肯定是要帮你写的。”唐母答了一声,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件件的小孩衣服,递给唐之桥,“这些衣服是昨天跟你爸逛商场的时候买的,也不知是女孩还是男孩,所以啊粉色蓝色都各买了一套。你看,可爱吧?” “哈哈,好可爱啊。”唐之桥拿着那些小衣服简直就爱不释手了,“好小一件哦。”说着又递给拥着她坐的荣嘉实,“嘉实,你看可爱不?简直可爱死了。” 荣嘉实也没见过那么小小的一件衣服,两只巴掌那么大,拿在手上软绵绵的。想象着等小孩生下来后穿着这些衣服,他心里的父爱瞬时暴棚。“没想到小婴儿的衣服这么有趣。” 荣奶奶接口道:“现在的孩子呀那是赶上好时候了,像嘉实爸爸出生那会儿,可没这些个漂亮衣服,就扯几块布随便做件小衣服,而且布还硬,常硌得小孩子身上红红的一块。嘉实爸爸穿了还得留着给嘉实姑姑穿,哪舍得丢哦。” “可不。还是现在的社会好啊,主要是物质条件那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以前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现在是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没有东西买不到,最怕你想不到。”唐父点头附和着说。 唐之桥和荣嘉实对望一眼,不禁抿嘴笑。 一大家子人聊了会儿天,门铃响了,进来荣父荣母。大家又是喜气洋洋的打招呼。今年是不是多了孩子这一件喜事,看见大家都分外地开心。唐之桥抚着肚子,轻声说:“宝贝,看来你的面子最大。” 一家人吃过午饭,唐之桥和荣嘉实进房间午睡去了,而唐母他们则坐在沙发上聊天。 古兰说:“亲家母,我看这月嫂得早点请,听说这很抢手的,不早订,临时可找不到人。” 唐母自然知道这个理,“这个是要早点请,我有一姐妹,就是因为找迟了没找到好月嫂,她女儿月子都做不好。我们小桥可不能那样。” “我已经叫医院里的一些同事帮着打听了,你那边呢也打听打听,遇到好的就订下来。” “那肯定。” …… 卧室内躺着打算午睡的两人,荣嘉实一时睡不着,翻着快乐孕期看贴子,“哎哎,媳妇儿,看这个。” “什么?”唐之桥侧起身,问:“什么东西啊?” “这好东西啊。”荣嘉实看边看笑,还宝贝似的说:“这个贴子要先存着,要是没了上哪找去。” “什么呀。”唐之桥好奇地拿过手机,只见上面写着“怀孕期间爱爱十招势”。“你怎么尽想着这个呀?”还别说,上面画得图像还特别的传神,那一招一式看着还像那么一回事。 “这招好。”荣嘉实指着其中一张图像,流里流气地说:“等你三个月一过,咱们就照这个姿势做一次?” 唐之桥伸手甩他脸上,笑骂道:“没正经。” 荣嘉实捉住她的手,说:“夫妻之间要那么正紧干什么,要得就是不正紧。难道你喜欢我那么正紧?如果我一正紧,啧啧,你就没幸福可言喽!”说着,故意瞟了眼唐之桥高耸的胸部,唐之桥被他盯得毛骨耸然,干脆掀被子躺下睡觉。 “不行不行,不能看了,再看可就真热血沸腾了。”荣嘉实丢了手机,也躺下,拥住唐之桥,俯她耳畔低声道:“你又碰不得,难道要我自己撸吗?” 唐之桥翻白眼,心想,你又不是没撸过,装什么纯情? 两人拥着望雪白的天花板,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荣嘉实幽幽地说:“媳妇儿,那事你就真没想过?不是说孕期的女人那方面特别强吗?” 唐之桥呵呵笑,回头过,“敢情你还想那事啊,就不能忘了?” 佳人拥在怀,时时刻刻都在撩拨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啊?他深吸出一口气,“行,从现在开始,暂时得一下失忆症。” 可是失忆症也太难得了,哪有电视或是小说上那么好得啊? …… 初四那天,两家人分别跑到庙里去拜佛,祈福还愿什么的。唐之桥也去了,荣嘉实拉着她去拜了送子观音。 初五那天,唐之桥又意外地接到了蔚蓝的电话。荣嘉实带着她赶去了派出所。 “蔚警官,是有什么新消息吗?这么大过年的还要麻烦你。”唐之桥说。 蔚蓝摆手,笑道:“我们当警察的哪有什么放假不放假啊,案件一来,节假日通宵加班都是常有的事。”他将档案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我们带嫌疑犯去市局做了测谎,果然酒后破坏公物是假的。嫌疑犯当时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说是一个女人打电话给他的。我们依照这个线索排查了他的手机号码,发现他作案之前通话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从一个公用电话打出去的。我们又对那个公用电话号码进行了排查,结果在市区江滨路上找到了那个电话亭,巧得是这公用电话亭边上正好装有监控。于是我们调用了当时的监控,再依照当时嫌疑犯打出电话的时间,排查出了这个女人的照片,你们看一下。” 照片上的人像不是特别清晰,应该是从监控上拍下来的。既使那样,唐之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林琼雁,居然会是她。 唐之桥抬头望荣嘉实,她知道荣嘉实肯定也看出照片上的人是林琼雁了。 “没想到会是她。”荣嘉实难以置信地说。 “是你们认识的人?”蔚蓝问。 唐之桥点头,斩钉截铁地说:“嗯,这个女人化成灰我都认得。”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蔚蓝将照片收入档案袋。“我们经过核实后,到时再叫你们指认。” “她……她会被抓吗?” “她这样应该是属于教唆罪,和教唆他人犯罪属共犯关系。嫌疑犯如果破坏公物的数额较小,按照我国刑法规定,属一般违法行为,给予拘留或警告就行了。如果数额较大,那可不单单是这样了,得判刑。” 唐之桥了悟地点点头,这样子看来,林琼雁怎么样,都得看破坏公物的数额是大是小? 两人出了派出所后,坐上车子后,唐之桥颇有些怨念地说:“你看看你,你都交得是什么人啊?” 荣嘉实心里也不爽,“她以前也不是那样的人啊?她以前也挺小鸟依人的。” “还小鸟依人?”唐之桥唾弃,“你的眼睛还真是被狗屎糊住了。她是心机女,你不知道啊?你真有够傻的。” “嗳,这心人隔肚皮,我哪看得到啊。”□□嘉实想想这祸是自己引来的,结果却害到了唐之桥,心里也挺不安的。于是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啊,小桥,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的作品就不会受到破坏了。” 唐之桥见荣嘉实这么说,自然也不好再责怪他,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这还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林琼雁会有那样的心思啊?她可真是见不得我好啊,这种女人太可怕了。”转念一想,又道:“不过她也真够傻的,她以为这样干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么?人家人民警察可不是吃素的,现在倒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真是恶有恶报啊!” “蔚蓝说,市政那边还没有上报公物的具体金额,你……” “喂,荣嘉实,我可告诉你哦,对于林琼雁那种女人,我是绝不会手软的。”之前是邹绪泽,现在是她的作品,新仇旧恨,怎么可能就那么便宜了那个女人?要知道她唐之桥也是不好惹的。   ☆、第67章 初七那天一早,唐之桥就接到了林大伟的电话。她匆匆忙忙赶去市政园林局,林大伟见到她依旧是客气有礼。 林大伟喝了口茶,笑着说:“听说你怀孕了?这可是大喜事啊。” 唐之桥尴尬地问:“林局,这事您也知道?”现在的社会还真是没什么秘密可言,连她怀孕这么隐秘的事,外人都知道。 “哈哈,这叫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嘛。” 唐之桥只得笑笑,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其实唐之桥今天还真是吃不准林大伟找她到底什么事?如果是关于林琼雁的事,当初谈项目立和同的时候,上面原本就有明确的金额,那金额够林琼雁喝一壶的了。 “林局,你今天找我……” “哦,是这样的,你等等,给你看样东西。”林大伟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桌头拿过一个档案夹,翻开后边看边走到唐之桥身侧,将一张纸递了过去。 唐之桥拿过,看到上面的字,不禁有些惊讶,“合同?林局,这什么意思啊?” 林大伟笑道:“我跟上面的领导请示过了,这个项目还继续做,时间延迟到五一,不知你还有没有兴趣?” “真的么?”唐之桥将合同细细地读了一遍,“太好了,我当然有兴趣啊。” “不过……”林大伟又有些担心地说:“你的身子吃得消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哦,你要不要跟你家里人商量一下?” 唐之桥拿合同的手顿住,想了想,说:“行,那我回去跟我丈夫商量一下。”心里却在盘算,这事该怎么跟荣嘉实说好呢?来硬的还是来软的? 唐之桥要出门前,林大伟又叫住她,“对了,派出所那边来消息了,说抓到破坏公物的人了,叫我这几天就将公物的金额报上去,这事小唐你怎么看?” 唐之桥顿了顿,说:“林局,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当初合同上的金额不是已经写明了吗?我没有任何意见。” “行,那就按照那个金额来。” 唐之桥回到陶艺行后,没多久接到了林琼雁的电话。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前往。林琼雁约她的地方是一个咖啡厅,在望江路上。她进咖啡厅时,林琼雁居然已经来了。 今天的林琼雁穿一袭黑色套装,脸庞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宽边墨镜,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脸色也不好,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件事的关系。 林琼雁抬手摘下宽边墨镜,倨傲地仰了仰头,问:“要喝什么?” 唐之桥眨了一下眼,没看林琼雁,对身侧的服务生说:“给我一杯白开水吧。”服务生倾身说:“好的。” 咖啡厅内没有多少人,响着轻缓的音乐。唐之桥抬眼望窗外,今天难得的好天气,江面上点点白帆看得清清楚楚。 服务生端着白开水上来,然后又带着托盘离开。林琼雁没有开口说话,唐之桥也没有说话。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唐之桥觉着这情形相当可笑,她跟她又不是中国好闺蜜,用不着好到静坐咖啡厅听音乐吧。 唐之桥隐下心中的怒火,用极冷的声音问:“林琼雁,你叫我过来不会是让我看你发呆吧?” 林琼雁眼神一横,在唐之桥以为对方终于要发飙的时候,她的眼神又掠过她,定在咖啡厅的某一个地方,以前极柔的声音换成现在的一片清冷,“唐之桥,你还是赢了。” “什么叫我赢了?”唐之桥眉头微微辶酥澹眯Φ匚剩骸澳训牢腋憧木至寺穑渴潞蠡狗质溆d隳鞘亲宰髯允埽沟昧怂慷沂芎φ吆孟袷俏野伞! “可你得到了荣嘉实,所以任何伤害都无足轻重。可我什么都没有了?”林琼雁突然发狂地喊了一句。 “哈?”唐之桥简直被她的这句话要弄得神经错乱,什么叫任何伤害都无足轻重?果然坏人的脑回路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林琼雁你是疯了吧?是你自己放弃的荣嘉实,现在反倒怪我。还有当初你陷邹绪泽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现在你又教唆他人来毁坏我的作品,你非但不知悔改,还说任何伤害都无足轻重的屁话,那你今天约我出来到底是干吗?” 唐之桥想想简直是莫明其妙,愤愤地扯过位置上的包想立马走人,跟这样的女人还废什么话呀,没一杯开水泼她脸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眼见唐之桥要离开,林琼雁也站起身,扯她的包,说:“你等等。” 唐之桥回过头,怒瞪她,“林主播,你还有什么事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林琼雁松开手,颓败地坐回位置上,“唐之桥,你可不可以将上报的金额改小?”她咨询过律师,如果破坏公物的数额不足上万的话,情节应该还不是特别严重,顶多罚点钱就可以。这事电视台的上层领导还不知道,如果一传播开的话,那她在电视台也就别混了。 “林琼雁,你这是在求我吗?”没想到这女人也有这样的一天,可是这能怨得了谁? 林琼雁咬了咬唇,放下身段说:“对,算是我求你吧。” 唐之桥反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林琼雁的目光闪了闪,恨恨地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将你跟荣嘉实离婚的事告诉你们的父母,我想到时候你们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 唐之桥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这么看来,我是一定得答应你不可喽。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的。如果你想将荣嘉实和我离婚的事告诉我们的父母,那就请吧,无所谓。” 其实她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如果刚才林琼雁态度好点,话说得好听点,有可能她也就心软了,可是万没想到,林琼雁居然会拿她跟荣嘉实离婚的事来威胁她,那她又有什么理由好成全林琼雁?难道要她做烂好人,她可没那么傻。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没将林琼雁找她的事告诉荣嘉实。而荣嘉实见到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你去哪了?” 唐之桥垂下眸,说:“林局长找我,我去了趟市政园林。” 荣嘉实脱下外套挂进衣柜里,问:“他找你有事?” 唐之桥拍拍床铺,说:“嘉实,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下意识地,荣嘉实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唐之桥将早上林大伟给她的合同拿了出来,“林局说这项目可以延长……”她拿眼偷偷望荣嘉实,见他面色如常,这才鼓足勇气说:“这项目我想继续做做看。” “可是……” “这个我想好了。”唐之桥抿嘴笑了一下,“我可以招一个学徒来帮我做,所以比起之前肯定会轻松许多的,而且又不赶。你……你就让我做呗。” 荣嘉实嚅嘴考虑,唐之桥事业心有多重,他自是知道的。这么一个好的项目不做,唐之桥肯定心里会难过,让她做还是不做呢? “要想我答应也可以……” “怎么样?”唐之桥双眼放光。 “明天一早跟我去民政局先把离婚证换成结婚证。”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一想这事老是一拖再拖,他觉着非常不妥,万一再出个什么意外的话,他可没本事再编个理由将他们的父母给说通。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梳洗好之后,吃过早餐就立马往民政局奔去了。 一想到等一下唐之桥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媳妇儿,荣嘉实特别开心,不由哼起了小曲。 唐之桥也被他喜气洋洋的样子给传染了,问:“真就那么开心。” “当然啊。咱们终于要名正言顺了,能不高兴吗?嗳,等一下,我好像有电话进来……”荣嘉实将蓝牙戴到耳朵上,按下接听键。 “什么?自杀?” 荣嘉实突得一个刹车,唐之桥差点吓一跳。 “什么自杀啊?”荣嘉实挂了电话后,唐之桥连忙问。 “林琼雁,她说她要自杀?” “哈?”这女人这又是闹哪般啊? 荣嘉实开车急冲冲去了林琼雁的家。门没有关,是虚掩着的,荣嘉实拉着唐之桥推门走了进去,边走边叫:“林琼雁,林琼雁……” 突得一下,卧室的门被打开,林琼雁举着一把刀冲了出来,梨花带雨地喊道:“荣嘉实,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接受我,为什么……” “你……你说什么呀?”荣嘉这被这一阵架弄得有点晕,“琼雁,你听我说,你先把刀给放下来,我们再慢慢聊,好不好?” 林琼雁望了眼荣嘉实,又望了眼唐之桥,然后拿刀指着唐之桥说:“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都是你这个女人害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 “林琼雁,你说什么呀?我哪里害你?”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了。 “怎么没有?”她拿着刀冲唐之桥走过去,荣嘉实吓死了,赶忙拦住,“林琼雁,你先把恨放下,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危险又怎么样?”她把手一甩,怨愤地说:“早上我去电视台,领导把我的节目给停了。唐之桥,你现在开心了,现在我连工作都没了。”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可是生命只有一次,没了可就真的没了。”荣嘉实苦口婆心地劝说:“林琼雁,你听我模颐嵌济挥泄帜悖颐嵌计叫木财亓囊涣暮貌缓茫俊 林琼雁喘着粗气,愤愤地看着唐之桥,“凭什么你就那么好运,失去邹绪泽,还有荣嘉实,凭什么我就没有……”她边嚷边哭,“小时候我爸就没了,你妈一个人带大我,我也只是想过富人的生活,我有错吗,为什么就不行?为什么?”她抬起手,看自己的手腕,而后又抬起另一只拿刀的手,“如果我这一刀割下去,是不是就没有烦恼了,是不是……” 眼看着那刀就要割到林琼雁的手腕了,荣嘉实大喊一声,“林琼雁,你别做傻事啊?” 荣嘉实伸手去夺,林琼雁不肯松手,唐之桥在旁边看得是火急火撩。哪知林琼雁突得一放手,朝唐之桥的方向推了过去,唐之桥猝不及防,朝前一扑,肚子正好撞到了椅背上。 “啊?”唐之桥难受地捂住肚子,痛苦地蹙着眉,“好痛……嘉实……” 荣嘉实一看,心都快跳出胸膛了,“小桥,小桥……” 唐之桥身子快滑下去的时候被荣嘉实一把抱住了,“小桥,你没事吧,小桥?” 唐之桥冷汗直冒,眼泪刷得涌了出来,“孩子……孩子……” “没事的,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荣嘉实横抱起唐之桥向楼下跑去,余下房内的林琼雁一愣一愣的,原来唐之桥怀孕了。 “呵呵……”林琼雁呵呵笑,孩子会没了吧,唐之桥你没赢,你输了。 医院里,唐之桥躺在推车上被推进了急诊室,匆匆忙忙赶来的双方父母焦急地等在门口。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嘉实,你怎么就不看着小桥啊?” “怎么办啊?” …… 古兰一脸沉着地走进了急诊室,“你们放心吧,小桥会没事的。” 荣嘉实一脸懊恼,真不该去管林琼雁,是他害了唐之桥,一切都是他,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面对唐之桥? 漫长的等待,荣嘉实的心仿佛在火上烤一般。 …… 唐之桥悠悠醒转过来,抬眼望见的并是雪白的天花板,再往下是雪白的被套,然后她望见荣嘉实有些憔悴的脸。 “孩子……”她想起之前的事,哇得一声哭了,“我孩子是不是没了,嘉实,孩子是不是没了?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荣嘉实去擦唐之桥脸上的泪水,“小桥,你别这样,小桥。对不起,对不起……” 一听到那迭声的“对不起”,唐之桥并作实了自己的想法,孩子真的没了,她放声大哭。 门口,唐母推门进来,见唐之桥哭得那样声嘶力竭,吓坏了,“女儿,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得那么大声,孕妇是不能大哭的,对身体不好。” “孕……孕妇?”唐之桥止住泪,伸手摸自己的肚子,“孩子还在?” “什么话?当然在啦。”唐母好笑地说。 旁边的荣嘉实无奈地望了眼唐之桥,责怪道:“我说媳妇儿,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讲完呢?” “你……你还怪我?” “行行,怪我。” 唐母见小两口有话要讲,识趣地退了出去,将一室安静空间留给了他们俩。 荣嘉实拥住唐之桥,先是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幽幽地说:“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我却没能保护到你,而且还差点害了咱们的宝宝。幸好你们都没事,要不然我一定会责怪死自己的。” 唐之桥鼻涕为笑,“好啦,别再道歉什么的了,既然我跟宝宝都好好的,那就好啦。” 荣嘉实将唐之桥拥得更紧,俯嘴在她耳上说下三个字。 “我爱你——” 唐之桥望着荣嘉实,满足地笑了。 ——全文完——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