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书由(俯拾荆棘)为您整理制作 ============================== 意浓 作者:闲人有闲 文案: 玉女与欲女之间只有一个许意浓的分别。 男神与男神经之间只有一个陈君诺的距离。 许意浓:陈君诺,我要跟你离婚! 陈君诺:在我陈君诺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姜平:为什么不跟许意浓离婚? 陈君诺:婚前忘记签夫妻财产协议了。 陈君诺: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离婚吗? 许意浓:那不是你说的你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吗? 周晓年:为什么不跟陈君诺离婚? 许意浓:会分很多钱,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花。 陈君诺:我会去法院申请确认我们的婚姻无效,解除同居关系,一分钱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许意浓:你敢去起诉,我分分钟让你丧偶! 每天早上八点准时更新,有例外会提前通知! 内容标签:甜文 都市情缘 婚恋 主角:许意浓,陈君诺 ┃ 配角: ┃ 其它:一直腻歪着 ==================   ☆、第01章   许意浓倚着前台正在翻景天国际的宣传图册,心里正感慨不愧是大公司,小细节都做得极专业。她都不敢相信,这么大的公司在那个纨绔又高冷的贱男手里竟然没有关门大吉,不但如此,他刚刚还把景天的科技部分拆分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了。许意浓脸上的肉都有些扭曲了,她撇着嘴,“没天理啊没天理,难道商业世界也沦落到看脸的地步了?”   这话音还没落呢,就听见旁边一起来的吴天的惊叹声,“陈君诺,学姐,快看,是陈君诺,我们今天运气真是好到爆了,竟然见到真人了。”他有些兴奋,一个劲的拉许意浓的胳膊,她真是甩都甩不掉。   许意浓冲着门口瞟了一眼,就看见一大群的记者□□短炮的围着一个笑容可掬的男人,旁边的保安正在努力的隔开人群,可是那些人就像是苍蝇见了臭鸡蛋一样还是拼命的往前冲。吴意浓鼻子嗤了一声,“整天戴着黑超,当自己是明星么。”说完低头继续假装看图册,可眼睛还是时不时的往那处瞟。   其实陈君诺刚迈进大堂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穿连身裤的女人,旁边还有男人跟她拉拉扯扯的,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一个失神差点儿被冲上来的记者绊倒了,他趔趄了一下,幸得旁边的助理姜平扶了一下。许意浓这下来了兴致了,她侧倚着前台等着看他发飙。可是陈君诺一点儿都没不自在,反倒是笑着问候也被自己撞到的记者。之后他转身看着大家,“我这才刚下飞机,这一趟美国的行程真的非常的紧张和辛苦,请大家给我时间喘口气,休息一下,我非常感谢各位对景天发展的关注,稍后我会让公关部安排,公司会专门召开一个记者会通报这次美国之行的情况,各位要是有兴趣可以来看看,感谢大家的关心,谢谢了。”他双手合十做了一个很谦恭的动作,然后转身便进了电梯。   许意浓半张着嘴,惊得不行,她极少看到陈君诺工作时候的样子,跟在她面前完全不一样,她摇摇头,“果然是双子座,人格分裂。”   “谁?”吴天转头看着她。   许意浓冲着电梯撅了撅下巴,“陈君诺。”   吴天还是一脸崇拜的样子,“这才是青年才俊啊,你知道吗,他今年才30岁,才30岁,可他已经能把这么牛的公司领导的这么好,我今年23,马上就毕业了,到现在连工作还没有着落,真失败,恐怕毕业真的要去我爸爸的公司了。”   许意浓伸手狠狠的拍了他的脑袋,“说什么呢,干嘛垂头丧气,你这才是正常人的发展轨迹,他是什么青年才俊啊,不过是投胎投的好,老爸又死得早,他要是出身普通家庭说不定上职校,也说不定在哪个景天楼盘的工地上扛大包呢。不过你吴天要是都找不到好的媒体就业,那我们文广学院可就要全军覆没了,谦虚什么啊。”说着还拍了他胸脯一下。   “学姐就不要奉承我了。人家就是能力强,老爸死得早,26岁就接手景天,几乎让公司每年都有飞跃。”吴天歪着脖子跟她理论,总之陈君诺哪里都好,简直就是宇宙第一男神的样子。   许意浓不乐意了,“你这还跟我较上劲了,陈君诺给你多少广告费你这么卖力的给他鼓吹。”   “你这是怎么说的,我哪有鼓吹,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他是我的偶像和榜样。”   许意浓立刻做了一个作呕的表情,“真是没话跟你说了,你看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说完还狠狠的瞟了他一眼,嘴里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   吴天也有些诧异,他歪头看着许意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跟陈总有仇啊?对了,学姐不是在本科的时候就曾经采访过陈总吗,听说你们还曾经单独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你们之间不会真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真?什么真不真的。”许意浓惊起,瞪眼看着他。   吴天暧昧的笑,“别说大家怎么说的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咱们是哥们儿是不是,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那会儿成年了没有啊?”其实他也是有意想要试探许意浓,关于自己心目中女神的传言太多,他都想知道真相。   许意浓又靠上前台,支吾了一下,随即又一副不在意又无奈的样子,“说什么呢,我年纪小不代表我缺心眼儿。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花心的德行,到处留情。”她一边说还一边翻白眼儿。   吴天一副了然的表情,“嗨,人家那是真正的高富帅,自然有美女投怀送抱了,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要是我我也花,不花白不花。”   “吴天,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这是学生会主要干部应该有的三观吗,你跟陈君诺那个纨绔真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算是看错你了。”说着便转身不看他,“我们还要等多久?”她拉着脸问前台接待,   前台接待小姐又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人事部就有人下来接他们了。   陈君诺进了办公室刚坐下就连打了两个喷嚏,姜平赶紧上前,“是不是飞机上空调太冷着凉了,你把毛毯让给那个小毛孩,顶着空调坐十几个小时经济舱哪能受得了。”   “不对,一定是那个死丫头又在背后说我坏话。”陈君诺没理姜平,低头找纸巾,刚抽出来就又打了一个,他深吸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感冒了。你去看看那个丫头来公司做什么,还有旁边那个男的是干什么的,大庭广众拉拉扯扯。”   姜平不敢出声了,上次说起许意浓他就参加了那么一点儿意见,差点儿让陈君诺把自己给炒了。他这出来就亲自打电话给前台接待问问情况,回头就给老总汇报。   “是济仁大学来跟我们公司联系招聘活动安排的学生,那男的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叫吴天。”   陈君诺挠着眉毛,忽然直起身,“你去看看谁在接待他们,完事儿让许意浓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陈君诺是有些不忿的,他去美国十八天,许意浓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发过,还真当他死了,“还有你告诉她,她要是敢不过来,我保证今年景天一个济仁的学生也不招。”   姜平出门就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一个是儒雅偏偏的俊公子,一个是窈窕芊芊的萌妹子,怎么这凑到一起就跟要被天打雷劈似的,真是让人想不通。   许意浓和吴天跟人力资源经理谈完事情出来就看见姜平等在门口,许意浓转头看吴天,“你先下去等我,我去趟洗手间,时间得长点儿,你有点儿耐心,要么你就先走。”   吴天楞楞的,片刻好像反应过来似的,他点点头,“一起来的,怎么能一个人回去,我在下面等你。”说完就冲着电梯间去了。许意浓转头冲着姜平走过去,“你又替主子传话呢,平哥!”她搭上他的肩膀笑,眼睛都弯起来跟着笑。   姜平忙让开两步,“别跟我拉拉扯扯的,我还想多干两年呢,君诺在上面等着你,上去好好说,你吼也吼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你就顺着他点儿嘛,干嘛总是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许意浓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不是我闹得他不开心,是他看见我就不开心。”她有些无奈,脸上也没有笑容了。说起来许意浓也是委屈,说未成年有些夸张,可19岁还上大三的时候他们就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到现在四年过去了,守着城中首富,她一天公主的日子也没过过,倒像是他的同房丫头,他想了就把她推倒,不用的时候就使唤她做这个做那个,还必须每天打电话对他嘘寒问暖,许意浓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了。   这是她第一次到陈君诺的办公室,是秘书把她带进去的。陈君诺抬头看着她,缓缓开口,“你出去吧,我不叫你别进来,也别让任何人进来,我跟许小姐有事情要谈。”秘书点了点头,临走还不忘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学生样的纯净女孩,眼神有些怪怪的。   许意浓被她看得有些浑身不舒服,直到关门声响了才松了一口气。   陈君诺这么一直盯着她看,“怎么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他一副质问下属一样的口气。   许意浓心里还是有些怯,诺诺的说了一句,“国际长途太贵了。”   陈君诺的眉头紧紧的蹙起来,“为什么不用家里座机打,我离开两个多星期你问都不问,你是不是真当我死了!”   许意浓恼了,“陈君诺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想跟你吵架,每次我都忍着,你就是非要挑起我的火是不是?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你身边那么多人一定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我何必多此一举。”   “许意浓!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你跟他们一样吗,你把你的活儿给别人了,那我让琳达替你上床行不行?”   陈君诺指着门的方向咆哮着,许意浓很快就会意了,刚才那位对她颇有意见的秘书叫琳达。她气得嘴唇有些发抖,赶紧抿住,平静了一下才开口,“我想也不差多她一个了,她若是把你伺候的舒坦我没什么意见。”她用力的眨眼硬是把眼泪忍了回去,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别开脸不去看对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真的是一个很没有用的人,没有办法达到你想要的样子,可能你能了解我想什么,可是我永远不了解你在想什么。”   “你想说什么?”陈君诺的表情有些紧,声音也紧,拳头攥得更紧。   吴意浓提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最大的勇气,“我们离婚吧,趁着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们结过婚!”   ☆、第03章   许意浓出了演播室一脸的兴奋,她不断的跟工作人员鞠躬,“谢谢大家,请大家多指教。”   “意浓你是我见过的表现最好的实习生了,要加油,我看好你。”摄像师一边整理着摄像机,一边冲着她笑,“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实习生都要做很长时间的午夜节目。”   “没关系,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许意浓笑,眼睛弯起来,像是月牙一样的可爱,“我是不是可以收拾一下下班了?”   “许意浓,主任刚才打电话表扬你了。”张制片也进来跟她道贺,“看来我们说不定很快就是真正的同事了,怎么样,一起下班吧,大家一起走也好让我们这些男人有护花的机会。”   “啊?”许意浓有些为难,她可不想让人都知道她住在高级住宅区,可是看着同事们的眼神又不想让人觉得她难相处,她低叹了一口气,今晚回宿舍住一宿吧。   大家一起出了电视台大楼,还站在台阶上就看见电视台大门口停着一部车,天色暗,看不清楚,可是许意浓的心里却突然砰砰的跳,生怕是来接自己的。   “那车是接谁的?”张制片很八卦的看着大家,“猜一猜?”   “这个点儿新闻部的大腕都回家了,文艺部好像今天也没有节目录。”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   “好像是加长款辉腾哎!”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许意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会是陈君诺让司机阿东来接她的吧,阿东开的车就是定制款的辉腾。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她还没跟陈君诺说过她到电视台实习的事情,难道他看电视了?不会那么巧吧。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咬着自己的拳头,“坏了。”   “你怎么了?”同事问了一句。   “没,没怎么!”许意浓想了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她尴尬的笑,“对不起,我想,那个车,可能是我爸爸让人来接我的。”   一大伙儿人一下子便没了声音,加长款的辉腾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多万,没想到这个勤快又和善的姑娘家底还这么的殷实。   “大家别不说话啊,有没有往东边走的,我让司机送送。”她努力的笑,“我其实就是不想让大家这么生分吗,其实我们家也没什么,我爸就是在科技市场做做电子产品,然后也做点儿家居什么的,属于暴发户,就喜欢显摆,除了这车也没有什么家当了。”   许意浓这么一说大家也就不在意了,在这个城市里面有个几亿身家都不好出来称自己是大富豪,百十来万的车满大街都是,也确实没什么稀罕。走到大门口,那车门就打开。许意浓快步跑过去,赶在司机说话之前便开口,“东哥,我爸让你来接我的啊,我都跟他说了我会住学校了。”   向东一头雾水,看着许意浓冲着他挤眉弄眼的也就这么含含糊糊的答应了,“那我们走吧。”说着便给她开车门。   许意浓赶紧钻进去,整个人都慌张的很,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都来不及跟同事道别就催着司机赶紧走人。明天再来电视台还不知道有多少说法呢,本来这里就是个是非之地。   张制片看着那个车牌一脸的诧异,“6.0排量的辉腾,车牌66799,我怎么觉得这个车子好熟,好像我在台里什么时候见过。”   “台里到处都是名车,哪里能记得那么多,怪不得上来就能上新闻纵横,原来也不是普通人。”   “那当然了,能进电视台的有几个光靠本事就行,不是亲爹富贵就是干爹富贵,行了,我们赶紧走吧,明天月底了,下午还要来台里开会。”于是这拨人也各自散了。   许意浓有些气恼,开了家门就看见陈君诺躺在沙发上,刚洗完澡的样子,穿着浴袍,头发还有些湿,他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刚挂断,她冲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同事们会怎么看我?”   “爸爸去接女儿下班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他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咯咯的笑起来,“来,女儿,过来让爸爸疼疼你。”   许意浓的脸通红的,拿着包就往陈君诺的身上抡,“你说什么呢,你个流氓,流氓,流氓。我告诉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要跟你离婚!”   陈君诺停下笑,抬手盖着眼睛,“今天喝多了,女儿帮爸爸倒杯水。”说完又继续笑。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了,陈君诺,你听见我跟你说什么了没有,我要跟你离婚,你不要转移话题。”她有些抓狂,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陈君诺的手一拉反倒是把许意浓拽坐在沙发上,他身子软趴趴的靠在女人的身上,“好啊,说清楚,说什么呢?”他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鼻子不经意的蹭着她的脖颈,“我老婆真香啊,又白又滑,在电视上看更漂亮,播新闻播得我脸红心热。”他满嘴酒气,更是满嘴荤话,说着还咬住她的耳朵。   许意浓想躲,可是腰却被身边的男人紧紧的搂住,“我们还是谈谈离婚的事吧。”她推拒着,这次坚决不能再让他这么蒙混过关,“这样没意思的,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又何必非要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呢,我跟你不一样,看着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今天明星明天名模后天名媛我很难受。”   “谁说我不喜欢你,谁说的?真是个该天打雷劈的!”他带着很浓的醉意,说话懒懒的,沙哑的嗓音满满的都是性感。许意浓那一刻有些走神,可陈君诺却一点儿没留情狠狠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许意浓尖叫了一声,“你别这样,我明天要出镜。”   她越是挣扎的厉害,陈君诺反倒是把她整个人都禁锢到怀里,拉着她的袖子就在她白滑的肩膀上吸吮起来。许意浓觉得难堪极了,一委屈就要哭出来,只是陈君诺有些忘情,手撩开她的衣襟便伸了进去,“这么长时间不见,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是你不喜欢我了。”声音一样是慵懒而不经意的调子。   他抬头,看见许意浓眼中的泪光愣了一下,他伸手用拇指腹给她擦了一下,“你想谈清楚我就跟你谈清楚,许意浓,在我陈君诺的字典里就只有丧偶,就没有离婚这两个字。”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过了一会儿又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跟我闹了,工作很辛苦了,回来还要应付你这个小姑奶奶。”他打横把人抱起来,酒精的劲儿还没散,脚下还有些不稳,踉踉跄跄的抱着她就往楼上卧室去,“累了是不是,老公抱你睡。”   许意浓一听这委屈立刻就涌出来了,她握着拳头就不停的锤着他的肩膀,“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当我是什么,你想亲热就怎么哄都行,反之你就爱理不理,我受够了你知不知道!”   “别打了,知道了,再打就滚下楼了。”他一个踉跄,赶紧靠在扶手上,他拉下脸来,“住手,信不信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那你就把我丢下去吧,这样你就真的丧偶了,可以无所顾忌的出去风流了。”许意浓不依不饶的,在他怀里挣扎的更厉害了,“你丢啊,快丢啊!”   陈君诺一脚踢开卧室的门,用力的把怀里的人丢在床上,“是你让我丢的。”他笑得很风流的样子,一条腿跪在床上,探身跟她对视着,“说,有没有想我。”他捏着她的下巴,慢慢的凑上去,轻轻的碰着她的唇,他本来就是想戏弄一下她,可是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下,仿佛就好像沾了什么有魔力的东西,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他手上的力大了一些,许意浓有些吃痛微微的蹙眉想要逃开,可是她挣扎的越厉害,他便越用力,“你想怎么样啊?”许意浓有些恼了。   陈君诺也不说话,挺身便把那女人压在身下,他扣住她的两只手压在她身体两侧,“我可是想你了。”他狠狠的吻住她,趁着身下的女人惊魂未定舌头已经探进了口腔,他极有耐心,极致温柔。许意浓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这感觉太好,气氛美得让她舍不得去破坏。   许意浓抱着他的头,那个男人跟个婴儿似的在自己的胸前作乱,又吮又咬弄得她心尖酸酸麻麻的,她急喘着,“等等,我去洗澡。”   “没关系,我不嫌你。”他有些忘情,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大力的抚摸揉捏着。许意浓也有些不能自已,可是想起从下午到半夜都在镁光灯下大汗淋漓,她就赶紧推开身上的人,“我不舒服,我得去洗个澡。”说着便起身狼狈的跑进了浴室。   许意浓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她把水调得很凉还是燥热的厉害,她捂着脸,上一秒还吵着要跟人家离婚,这会儿又洗得飞快,等不及要出去给人家上一样。出浴室之前她还有些犹豫,可是想也想不明白,她始终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尴尬,为什么在陈君诺的面前她总是下风。   只是当她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原来自己真的是又想多了,那个男人已经去见周公去了,还有些打呼。许意浓隐隐的有些心疼,如果不是累极了他才不会打呼噜。她费力的脱去他身上的浴袍,帮他盖好夏凉被,就这么站着看他的睡颜,真是偏偏佳公子,长得没得挑剔,能力学历家庭都让有羡慕,只可惜是个冷漠而又虚伪的人。   许意浓叹了口气,便在他身边睡下了。   ☆、第04章   许意浓一觉醒过来快九点了,她撒丫儿的就蹦下来,回头看床上的人还没醒,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翻身又继续睡。她吸了一口气,拎着拖鞋蹑手蹑脚的就出了卧室,在楼下洗手间随便洗漱了一下,拿着一块面包,嘴里叼着一包牛奶就出门。   香辉苑是这儿的高级社区,公交车跟这里根本没有站,出租车极少往这里跑。以往的时候陈君诺发善心还会让司机给她送到地铁站,这会儿他还睡得不省人事,她也就没人管了。她走了一刻钟才走出小区,在路边杵了好久也没见一辆出租车。   她着急的看表,她上午三四节还有课呢,正在这时候从小区里面开出一辆宝来,许意浓一着急伸手就拦了下来,开车的是个大婶,还真让她猜中了,是买菜的车。   “阿姨!”她故意操起怪腔调,“您是进市区的吧,能不能捎我一程啊,我们家的保姆车送去修了。”看着那大婶诧异的样子,她灵机一动拿出门禁卡,“我真的是这个小区的,17号楼复式大平层。”   那大婶看了她的卡便放心的让她上来了,在地铁站下车,她就撒欢儿的往下跑,可是到了教室时候还是晚了十分钟,“教授,对不起,我来晚了。”她气喘吁吁的,低着头。   教授抬头看着她,扶了扶眼镜,“进来吧,下次注意点儿,晚上做节目辛苦,就不要老是住外面了,住宿舍就方便多了。”   陈铭教授四十不到的年纪,却是新闻学院业务上的大拿了,人也活络,平时他还在电视台新闻部做指导,人脉也多,帮很多市里的领导做过危机公关和新闻策划,许意浓进电视台实习也是他介绍的,这事儿大家可都羡慕的眼红。许意浓是整个年级最年轻的,长得又好,再加上陈铭正在跟老婆闹离婚,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下课了,同学们都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陈铭走到许意浓的身边,“下午有事情吗?”   “哦!”许意浓愣愣的,“有,三点钟要去台里开会。”   “正好,我下去也要去参加一个策划创意会,他们要开个新的评论类的节目,我们一起走吧,路上我有事跟你商量商量。”还没等许意浓说话,他便自顾自的走了。   她收拾好书本,抱着进食堂就看见大家都看着她,有些熟人还上来打招呼向她祝贺,她端着盘子刚坐下来,吴天就跟着坐下来,“学姐,厉害啊。”   许意浓瞟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吧,你又听到什么了。”   吴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递给她,“你看看,你火了,整个微薄都在疯传,午夜新闻的仙女主播许意浓,看看,看看,我也有帮你转发,还圈了好多人,你红了一定别忘了提携你学弟啊。”   “哎呦!你别说这图截的还真好看。我得看看我的微薄,不会已经被挤爆了吧。”她忙掏出手机,这微薄还没打开就看见陈君诺的电话追来了,她抬头看对面的吴天,最后还是挂断了。这用户名还没输入完,电话就又进来了,她蹙紧眉头,赶紧拿着电话就往安全出口去。   “怎么才接电话?”里面的声音有些不愉快,“早上也不叫我,怎么出去的。”   许意浓也不开心了,她鬼鬼祟祟的到处看,“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大家都一起在食堂吃饭呢。”   “我到底有多见不得人。”陈君诺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在网上浏览新闻,突然在边角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小标题,打开就看见了许意浓的电视截图,他扯着嘴角笑得有些不屑,“原来正在接受万邦朝拜啊,怎么样,当明星什么感觉。”   “你胡说什么?”许意浓有些气恼,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他,她四下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身边他也安插间谍了。   “晚上赏个脸,让我请大明星吃个饭吧。”   “你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陈君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许意浓有些抓狂,“我没话跟你说,再见!”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陈君诺脸黑着,可是也没有说话,他看着电话,又看看手边一大摞的八卦杂志,每一本上都有自己的绯闻,怪不得她动不动就跟自己说些不着调的东西,他摸着下巴,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挺有心计的,不知不觉还保存了不少自己的证据,这是要做什么,离婚的时候分财产用的?   他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许意浓正在看微博呢,看见陈君诺的短信差点儿把桌上的盘子都打翻了,吴天好奇的看着她,“学姐,你最近很不正常,是不是被骚扰了?”   许意浓心虚,“别瞎说,谁骚扰我啊?”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想着那个混蛋的短信,“晚上六点紫云餐厅见,我等到你来,不然我就亲自去电视台接你,反正我是一定要见到你。”   吴天敲了敲她的盘子,“想什么呢,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小心一点儿了,以后整天追在你屁股后面的可能就不是我们这些*丝了,到时候都是些名流大款,看着人模狗样,都是男人,就那点儿事儿。”   许意浓嗤了一声,一脸不屑的样子,“我就不信了,我要是不同意他还能强了我不成。”   “你以为那些人跟我似的,都是心地善良的纯情小男生,他们那什么手段没有,强了你都让你没话说。”他探过头来,“不是没有前车之鉴,咱们校友那个叫徐洋的,00级播音主持专业的,电视台的明日之星,被人□□了都闹上法庭了,最后怎么样,人家有钱,什么都摆得平,无罪释放。最后全世界都说女主播第三者插足,想嫁进豪门未遂,敲诈不成就告人□□,她受不了刺激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总之,以后饭局什么的都要小心。”   “好像你干过这事儿似的。”   “你别不信,虽然我叫你学姐,论年纪我还是比你大,再说我是男人,明白吗?”   “不明白!”许意浓呵呵的笑,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其实也知道这圈子里面是非多,可是总不至于逼良为娼,徐洋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即便真的是这样,那也是个例,这个世界还是有王法的。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许意浓在院办楼下等陈教授,时间早了一点儿她就无聊的躲在阴凉的地方玩切水果的游戏,就听着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她还当陈教授出来了,这才刚探出头来就看见李雪菲从一辆宝马车上下来,一头的大卷发,裹身的超短连衣裙,一双雪白的大长腿露在外面,要怎么性感有怎么性感。就看她娇笑着,低头跟驾驶座上的人亲了一下。   许意浓嘴巴张得老大,李雪菲是有男朋友的,还是院里的助教,当年也是在院里读博留校的,一表人才,虽然眼前只是个助教,可是前途无量。许意浓敢肯定,车里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她的男朋友。   她赶紧掏出手机,对着那宝马车的车牌就拍了下来,“8888,这么牛的牌子。”她惊叹着,这比陈君诺的车牌牛多了,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话说她在班上跟这个李雪菲最不对付了,两个人从上了大学就被全校宅男内定为校花两大候选人,她倒是对这些东西不在意,可是李雪菲却很上心,听说她还在校园网上给自己刷帖子,抖许意浓的黑材料。后来许意浓读研转了专业读传播学,可李雪菲从播音与主持专业毕业就进了电台,主持一档音乐节目。她不甘寂寞,干了一年就又重回学校读在职研究生,两个人又经常碰面了。   她这正想着要不要八卦一下,突然手机就响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李雪菲挽着自己的名包就过来了,看着许意浓拿着手机对着她的方向,立刻就恼了,她一把就把手机抢了过去,翻开相册看了看,“你居然跟踪偷拍我?”她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许意浓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可是人家证据确凿,她真的是百口莫辩,“我没跟踪,我在等人呢,就,就是凑巧了。”   “凑巧了?哪有那么多凑巧,等人?”李雪菲咄咄逼人。许意浓正说不出话来,陈铭就出来了,他若无其事的走过来,“雪菲也在这里啊,你们有事谈吗?”他看了看表,“我们时间快来不及了。”   “没,我们没事儿。”许意浓叹了一口气,看着陈教授的眼神都是感激,却没看到李雪菲一样鄙夷的眼神儿,她对着陈教授笑了笑,“那不打扰你们了,陈教授再见。”说完便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了。许意浓皱着眉头,觉得她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人。   陈铭看看她,又看看李雪菲的背影,“别看了,对她也客气点儿,说不定你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她后台大,得罪了总是没有好日子过。”他看着她的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许意浓觉得这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铭笑,挺迷人的,“除非你也找个大靠山。”   许意浓的脸抽了一下,大靠山?她家那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大靠山,可是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呵呵的笑,“我知道了,以后我都躲着她点儿。”   ☆、第05章   许意浓到电视台的时候还早,她就在编辑室看剪片子,跟编辑学业务呢。就看主任又送进一盒带子,“马上帮我把这档节目剪出来,一会儿要开会,要讨论样片儿。”说完撂下东西就走了。这电视台没进来的都羡慕,可是来这个地方就跟驴子上了套一样,没完没了。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剪辑放下手头的活儿就离开开始剪新片,带子一放许意浓就怔在那里,“李雪菲?”她惊讶极了,她应该也是刚到电视台来,这就立刻就上新栏目做主持人了。   “你们现在应该是同学吧!”剪辑老师一边编片子一边说了一句,“听说她现在也在济仁大学读研究生。”   许意浓尴尬的笑,“我们是同级,我是读传播学的。不过人家都已经做栏目主播了,我还在实习呢,前途未卜,所以这不要多学点儿本事,以后好有饭吃呢。”   剪辑老师笑,“你哪能跟她比啊,她之前一直在电台的,是周老板的关系才进来的。”说着便笑起来,笑得有些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意思。   许意浓抿着嘴唇,最后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哪个周老板?”   “周兆山啊,你不会连嘉华的周老板都不知道吧,全市多少嘉华商厦,一年在台里投近一个亿的广告,可是大客户。就是开着宝马m系,挂个8888车牌的那个,城里出名的大色鬼。”   许意浓恍然,下午那辆车就该是那位周总的了。她嘟着嘴,悻悻的,心里有些不服气,旁边的剪辑师助手看着她笑了一下,“小许,你知道你现在在网上很红了,微薄铺天盖地的仙女主播。听说今晚陈君诺来电视台录访谈,是个机会哦,那可是个钻石王老五,咱不学李雪菲认什么干爹,直接嫁进豪门,很快你就上位了。”   “那还上什么位啊,直接在家当少奶奶就行了。”剪辑师补了一句。   许意浓有些尴尬,脸也红了,“老师,你们又取笑我,我可没有什么嫁豪门的雄心壮志,我还是好好学本事吧,以后不靠男人吃饭。”这话说完了,许意浓心里惦记着这件事儿了,陈君诺要来电视台录节目,而且还是晚上,他不是晚上约了自己吃饭吗?更要命的是他不会到电视台乱说吧,她突然觉得晚上这顿饭非常有必要去吃。   从剪辑那里出来她就马上给陈君诺打电话,可是都转到了语音信箱,没办法她就留了个口信,“下午我开会,晚上我会尽量准时到,你要是早到了别着急,等我一会儿。”   这会开得有些啰嗦,许意浓刚出校门有些不适应,一个劲儿的看表,生怕误了晚上的约会。眼看着就五点钟了,她这眉头越蹙越紧,主任有些不乐意了,“许意浓,刚表扬你第一次表现不错你就开始翘尾巴了,怎么听我说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年轻人一点儿谦虚的态度都没有,今天开完会留下来把会议室打扫干净。”   许意浓心底叹气,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铁定迟到了。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抬头就对上李雪菲不屑的眼神,她心里不是滋味,她可不比李雪菲的能力差,她不甘心的很。   晚上赶到餐厅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半了,远远的就看见陈君诺悠然的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喝着红酒,穿着一件粉颜色的polo衫,骚情的装扮,又是一副洒脱不羁的表情,对这个人真是看不透,猜不着,就是那么让人盲目的会为之着迷。   陈君诺抬头也看见了她,向着她挥了一下手,许意浓这边就赶紧过去,“开完会留我打扫会议室所以来晚了。”   “你还会打扫啊?整天把家里扫的乱七八糟的你们主任怎么放心让你打扫的。为什么要留你打扫?”他语气戏谑,脸上带着笑,可是却一定不是真心的,许意浓就是讨厌他现在这个虚伪的样子。   许意浓叫了一个套餐,“还不是因为这顿饭,我总是看时间,主任说我嫌他啰嗦,做人不谦虚罚我做卫生。”她抓起杯子把里面的柠檬水喝了个干净,总算是解了渴了。   陈君诺愣了一下,原来是挨罚了,他表面没什么表示,心里可没那么熨帖,他的女人他要怎么使唤,怎么罚,怎么折腾那都没问题,可是别人给罚了那他就很不舒服了。吃完正餐,他点了一份提拉米苏,许意浓立刻就开心了,舔着嘴唇就开动了。   “商量个事情,我知道你晚上要去电视台录节目,千万别说我是你老婆,我还想做人呢!”她抬眼看对面的人,他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她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你千万别误会,不是你见不得人,我是怕你已婚这事儿传出去,影响你泡妞的前景。”   “我泡你就够了,还要什么前景。”他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拿着杯子喝咖啡,看都不看她。   许意浓承认自己就是个没出息的花痴,傻愣愣的看着他,过了好一阵,直到撞上陈君诺的眼神才尴尬的回神,“总之我不想有人认为我在电视台的发展是因为我男人是你。”   “我每年给电视台投一个多亿的广告,为什么不能要点儿附加值。”   “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啊,你要是非要我难堪,我马上跟你离婚。”   “你再敢提离婚两个字,信不信明天我登报告诉全世界你是我老婆,我跟你说你就死了离婚这条心吧。”他语气总是那么淡定,慢悠悠的,让你想跟他发飙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算我求你了还不行?”许意浓都开始撒娇了,“我以后不说离婚还不行吗,陈君诺,我是骄纵了一些,可是我不是不讲道理,有时候是我会认真的。”她声音越说越低,低着头,手上还搅着那块儿提拉米数,心里却是苦的。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微笑着抬头看他,“即使真的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也不会后悔曾经跟你在一起。”   陈君诺的心跟着这句话抽抽了好几下,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又给她点了一份甜品打包让她带到单位做宵夜,出门的时候许意浓看见向东又把那辆辉腾开到跟前,她猛然的想起来,“你能不能今晚别开这辆车去电视台,我同事都看见了,你也知道我说那是我爸的车了,你这一露面,别人肯定说我找干爹。”   陈君诺这次是真笑出来了,前仰后合的,他抚着她的头,揉着她的头发,又揽着她的头入怀,弄得许意浓天旋地转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一晚上,许意浓在准备直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停的往窗外望,可是一直也没有看见那辆扎眼的辉腾,往好处想可能他真的换车了,可是又觉得他那么恶劣的性格不会这么乖乖的配合。   晚上十点多钟的光景,许意浓还在熟悉稿子,办公室突然就热闹起来了,她从格子间探出头就看见陈君诺一脸笑的样子,正在跟同事们握手寒暄。许意浓赶紧把头缩回来,可是还是被发现了,主任亮着嗓门,“小许,别看稿子了,陈总特意来看大家的。”   许意浓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她慢吞吞的站起来,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陈君诺这下可是真开心了,眼睛里面都是笑,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看着她,“这个是不是今天很火的仙女主播?”他一副很讶异的样子,看着许意浓挪着步子过来便又开口,“我昨晚应酬回家晚了,打开电视就看见你在播新闻了,我很喜欢你那种风格,不是那种很死板的形式,把新闻播得很有趣,我很看好你。”   许意浓脸上火辣辣的,“谢谢陈先生夸奖,这都是栏目的安排,我不过是照着领导们的意思做而已。”她咧着嘴半哭不笑的,样子很尴尬。   “难得年轻小姑娘还能这么谦虚!”说着还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可是许意浓偏偏那么不解风情,像是触了电一样跳出好几米远。这刚脱了魔爪,她心里就想坏了,要么就是当场发飙,要么回家也有她受的。她怯怯的抬眼看对面的人,他依旧笑得很温和,眼睛里还脉脉含情的,“她就做晚间节目吗,我想投她栏目的贴片广告了。”   主任一听便来了精神,这可是大广告客户,他凑上来,“我们部里也是很看好小许,只是现在她还没毕业,还在实习期,要是表现的好,签了合同我们就会给她安排更适合的栏目了。小许是个才女啊,今年才22,可是研究生马上都快毕业了,我看她的履历表还会弹古筝,还会舞蹈,还参加校园歌手大赛。”   主任这边急着表态,一是他本来也挺看好许意浓的表现,在他见过的实习生里面她是最出色的,没有之一,另外这贴片广告贴在黄金时段和贴在午夜节目上,那价钱是绝对不一样的。   陈君诺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表面上看着挺平静,可心里有些不开心。   周围的同事都好奇的看着两个人,许意浓是要躲的,可是陈君诺目光灼灼,就这么盯着人家不放。一个是急需机会的实习主播,一个腰缠万贯的年轻富豪,于是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生出了一个故事,精彩纷呈,花样百出,这个在随后的几天里面就得到全面的验证了。   ☆、第06章   这天凌晨,许意浓播完节目没跟大家搭伴一起走,事实证明她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出了电视台的大门就看见那辆辉腾停在旁边,不过今天好点儿没停在中央扎眼的地方。她拉开车门就上车,“我要回学校!”   向东也没出声,发动车子就走,可是拐了两个弯她便发现不对了,“我说我要回学校,我不要回香辉苑,不然我跳车了。”她来回折腾着。   “你自己跟陈先生说吧。”说着司机就把电话递过来。   许意浓惊了一下,总觉得陈君诺在自己身上装了监视器一样,“我要回学校,我明天上午一二节有课,不想迟到。”   “没关系,我早起送你去,就是上早自习也不会迟到。别跟向东撒泼,没用!”他言简意赅,要挂电话的时候听见许意浓声嘶力竭,“我要跳车,让你丧偶!”   陈君诺也只是笑,理都没理她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没过二十分钟的光景,许意浓就回到家,她把钥匙狠狠的摔在地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君诺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戴了一副半框的眼镜。这眼镜还是许意浓跟他一起去配的,那次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她莽莽撞撞的把人家的眼睛撞掉了,还好死不死的正好踩了一脚。正在她为冲撞了大富翁的独子而胆战心惊的时候,他却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没关系,然后还弯身把地上的碎片都拾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许意浓对富二代纨绔子弟所有的坏印象都被眼前人的绅士和友善全都冲走了。十八岁的许意浓尝到了一见钟情的味道,就像是没熟透的蜜桃,酸酸涩涩的,因为他们没有交集,他们有云泥之别。她的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心思就只能对着那些八卦杂志抒发,可是偏偏八卦上都是他的绯闻。   许意浓那时候从来不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她觉得那么谦恭有礼,那么温文尔雅的男人才不会做这么滥情的事情,他就是小说里的男主角,深情款款,卓尔不群。   就这么心心念念的过了小半年,在一次活动里,她意外的遇到陈君诺,那个时候他的境况很不好,整个人都好像在强打精神。   她很不知死活的要赔一副眼镜给他,他愣了一下居然同意了,他们两个就这么偷偷摸摸的从那个大场面中逃跑,去了这个城市最繁华而昂贵的地方。看着那些镜框的标签她直咋舌,她家庭条件不算差,可是上万块就买个眼镜框还是承受不来的。   陈君诺看了好几圈,许意浓就这么巴巴的跟在他身后,他到哪她就跟着,那时候她好像就穿着一条白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后脑勺扎了个马尾,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那种。   “这个怎么样,不太贵。”他好像还蛮体谅她的。可是许意浓巴巴看了一眼便趴在柜台上,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你先垫上,我慢慢还好不好?”   她那一副撒娇耍赖的样子真是让陈君诺忍俊不禁,这阵子他这是第一次因为开心而笑,相爱多年的女友离他而去,父亲又查出了末期肝癌,养尊处优惯了的陈君诺一时间觉得被责任和感情压得喘不过气来。   今天他回到家突然就想起这副眼镜,翻箱倒柜的总算是找出来了,戴着还挺清楚。陈君诺在家照了半宿的镜子,虽然款式是过时了一些,可是还是会有那会儿的惬意。   陈君诺看着眼前那头暴怒的小豹子也跟着站起来,“我又错了?你说不让我开辉腾去我也没开,你不让我说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我也没说,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小祖宗。”   “你少来这一套!”许意浓把包往沙发上一丢,“你是成心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别人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过两天你真成我爹了,干爹啊!”她眼睛都红了,用力的甩开了那个男人。   陈君诺嘿嘿的笑个不停,把她狠狠的搂进自己的怀里,“我就是给他们个眼色,别让他们闲来没事罚我老婆做这个做那个,每天上午夜节目,白天还要扫会议室,真拿我老婆当牲口使呢,也不看看他们什么身份。”说完便在她脸上湿哒哒的亲了一口,“一起洗澡?”   “滚!”许意浓黑着脸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陈君诺愣是不松手,她也便没了什么动静,女人总是容易哄,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哄,很容易就没头没脑的上当了。她静静的蜷在陈君诺的怀里,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这男人觉出这阵子许意浓有些不一样,“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压力太大,想留在电视台也不难。”   “找后台嘛,傍大款嘛!”她声音有些戚戚然,许意浓直起身,无辜的看着他,“你今天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想靠自己,不想靠你。”   陈君诺又把她抱紧,“那你找我干什么,不就是给你靠的嘛。”   “……”许意浓没说话,歪着头咬他的脖子,她不是找他依靠的,她想找他相爱的。   “既然知道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他扶着许意浓的头,狠狠的就吻上她的唇。这一夜翻云覆雨,颠鸾倒凤谁也没放过谁,折腾了半宿,搞得一床狼藉。早上微凉的风吹开白纱窗帘,地上散乱着被撕扯着不像样子的衣服。   宁谧的早上,许意浓趴在床上,半个脸深埋在枕头里,睡得香甜。陈君诺一半身子都压在女人的身上,一条白床单遮了一下腰臀,女主人半个臀部漂亮的曲线还裸在外面,一只大手握在上面,这画面香艳极了。   电话却就这么不识相的响了,许意浓很不耐烦的反手拍了一下身上的人,“吵死了!快接!”   陈君诺从床头柜上摸到一个手机看了一眼显示的是吴天,他一只手很利索的就卸掉了电池,直接丢在了地上,这下世界安静了。他挪着身子爬到许意浓的后背上,两只手摸到她身下,握住她胸前的两团揉捏着,没一会儿嘴巴就在她后背上吮出好几个红印子。   许意浓的起床气来了,想要翻身却被上面的人压得死死的,“你又做什么,我上午有事情,你别乱来!”   “我从来不乱来,我这是很认真的来!”   “我真有事儿!”她不耐极了,两条腿夹得紧紧的就是不配合。   陈君诺大早上的好兴致,刺刀都上了偏偏顶上了个硬墙皮,“听话。”边说还边拍她的大腿。   许意浓头摇的像拨浪鼓,死扛着就是不放松。   “你这还真来劲了是不是?”陈君诺低头就舔了一下她的脖子,“信不信我让你今晚穿着高领衫上节目。”   许意浓这眼睛一亮,身子马上就松了,“陈君诺,你真是个王八蛋,你当我是什么了?呃——”她不忿,愣是咬住的嘴唇,不管你用什么十八般武艺,她就是死撑着不出声,装死鱼。   “你真还真是跟我较上劲了。”他停下来,把身下的人翻了个身,色迷迷的笑,“你没听懂我说话是不是,不是完事就行了,满足不了我你今天就什么都别干了,我跟你耗死在这儿。反正我休息,这两天我都不去公司。”   “你怎么这么闲?”许意浓瞪大了眼,整个人全清醒了。她今天要去学校彩排校庆晚会的事情,真这么耗着她还真是耗不起,“得,陈总给我装了回脸面,我得以身相许啊。”   陈君诺这回虽然是爽了,可是心里还是不舒坦,自己的魅力还不及她在学校那点儿破事儿重要。   许意浓从卧室下来,陈君诺也洗好了澡在客厅里坐着看文件,她瞥了一眼,“真能装模作样,昨晚那副眼镜儿呢?”   “不合适了,戴着有些晕,这两年视力又恢复了。”他放下手头的东西,“最近有没有空儿,我得有一副合适的媳妇给的眼镜保护我心灵的窗户。”   “你平时又不经常戴,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真心喜欢。”   “你最近有点儿犯神经病,怎么老是跟我别扭,有工作了,翅膀硬了是怎么着,不用我交学费了是不是?”   许意浓不爱听了,“陈君诺,你别太健忘,你刚才做什么了啊,你怎么能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我卖给你是交学费的?”   “你到底怎么了,冲着我总是带着气,你更年期提前了?”陈君诺也没看她,自己自顾自的笑。   ☆、第07章   许意浓也没管那人便跑出来,本来打算还蹭保姆车去市区的,她发现这个门禁卡真的很好用,快赶上身份证了。可是刚出来公寓门就看见向东已经等在门口了。   “太太,上车吧!”   许意浓愣了一下,心想算他还有良心,“先生今天不出去了?”   向东帮她打开车门,“陈先生昨天就吩咐了,这辆车以后给你用,他用别的。”   “为什么?”她冲口而出,可是看着向东茫然的表情也就知道自己没答案。她让司机把车停在离学校不远的路口,生怕被熟人见了,她是真心做不了李雪菲那样招摇的事情。   只是怕见谁就一定会见到谁,她这冲进小礼堂就看见李雪菲在走台,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着舞台指导指指点点的。吴天看见她就跑过来,“你干嘛去了,看见迟到的后果了吧。张书记说你还要表演,让李雪菲做主持人。”   “本来我也不想做,又让我弹琴又让我跳舞的。”她低头掐着手指头,她还是有些失落,她还一直满心欢喜的过把主持人的瘾呢。   吴天低着头小心的试探着,“心情不好?听说青年才俊昨天专程到电视台去勾搭你了?”   许意浓突兀的抬头,瞠目看着他,“什么青年才俊,瞎说什么呢。”她四下扫了一眼,大家都在看她。许意浓的心里咯噔一下,瞥了一眼台上的李雪菲,肯定是她恶人先告状。   “过来!”许意浓把吴天拉到礼堂的角落里,“都说我什么了,怎么都跟看耍猴的似的。”   “说你迟到是耍大牌,有陈君诺做大靠山,以后大红大紫指日可待,还说陈总对你青睐有加,又是拉手又是搭肩膀,还说要买你栏目的贴片广告,是不是真的?”   许意浓的脸有些发紫了,低低的咒了一句,“嘴还真够碎的。”学校现在都这么风言风语了,电视台就更不用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李雪菲也没在场,说得这么绘声绘色,定然也是传出来的。   这边她狠狠的剜了李雪菲一眼,心里更是把陈君诺给问候了一遍,还不是他多事。这边还没顺过气呢就看着书记伸手把大家招呼过去,“来来,都过来开个会。咱们这次校庆晚会搞得挺大,学校给的经费呢就那么点儿,连个好点儿的舞台都搭不起来,剩下的还得大家努力。这舞台音响、灯光、道具什么的学校能解决,这服装啊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得花不少钱,大家得出去拉点儿赞助。雪菲,你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在那个圈子里也混得不错,去看看能不能拉点儿资金回来。”   “张书记,学校这也太会利用资源了,要实习机会就没有,等拉赞助了想起大家伙儿了。”李雪菲扬着下巴,眼睛朝天,一副傲慢的样子,“找许意浓啊,她现在名气比我大,再说,人家是研究生会主席,这是分内的事情。”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就落到了许意浓的身上,她耸了一下肩膀,“ok,我马上吩咐外联部去跑跑看,咱这种活动很难拉到资金的,方便面,饮料什么的倒还有可能。吴天,你爸不是大老板吗,不能给赞助点儿?”   “别打我爸主意啊,上次开运动会我偷偷刷了十万,差点儿逼我退学了。老爸说了,一码是一码,没什么贡献他是不会出钱的,你也知道我爸公司是做医疗器械的,根本靠不上。咱们做活动就是些吃吃喝喝的小东西能给咱赞助点儿。”他也沮丧着,大家都知道当主席好,找工作有优势,哪知道操多大的心。   大家都不吱声了,张书记脸色也不好看,李雪菲傍上开百货的大老板这个大家都耳闻了,今天又听了许意浓的绯闻,本来还指望能省点儿经费,可这两个人对母校没感情啊。   这事儿暂时就这么搁下了,不过这毕业晚会也就是眼前的事儿了。许意浓照理还是播午夜新闻,不过全台开会通报收视率的时候,她播的午夜新闻纵横的收视高了将近两个点,比集团卫视台同档的新闻还要高出一点儿,副台长都在大会上点名表扬,许意浓这工作的事情基本是没问题了。   这方才散了会,他们一起的一批实习生就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议论开了,许意浓往哪儿一凑,大家伙就立刻散,都避着她说话。她本就是个活泼的人,这么被孤立着很不开心。   晚上快上节目的时候,她习惯性的去上厕所,刚蹲下呢就听见外面嚼舌头,“能比人家嘛,那是陈老板的盘中餐,谁也别想动。你没见咱们刘主任那号儿的都规规矩矩的。”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啊,就是不知道她那脸上开了几刀了,我看她鼻子一定是做的。”   “肯定开过眼角,整天抛媚眼儿,一副的狐媚相!”   “说不定还削骨了呢,早知道自己也去修修,说不定现在不用做小编辑这么辛苦。”   “其实也没什么好羡慕的,这种哪有真感情啊,都是玩你的,腻了的那天一脚踹了都不用第二脚,你还指望腰缠万贯的男人能看上个没什么根基的小主播,能做一辈子情人算是走了大运了,至少不愁没钱花,老婆就别想了。”   ……   许意浓愣是在里面蹲着等外面没人了才出来,她对着镜子来回的照,自己脸上的这些原装货怎么看着就像是开过刀的了,她这浑然天成的瓜子脸那比真心瓜子还真呢。   只是跟着腰缠万贯的男人有钱花这件事儿不知道是谁总结的,她现在享受的生活是不错,那都是跟陈君诺沾光的,除了交学费,这男人每个月给她2000块钱的现金,就比她妈给的生活费多500块。想想她宿舍桌子上摆的大宝面霜她就冤得慌。   夜里向东照例还是来电视台接人,许意浓真觉出不方便了,他这车牌这么招摇,早晚被拆穿。她这一进家门就看见陈君诺坐在大沙发上看文件。   “怎么不回书房看,你不是一向都在书房工作吗?”她情绪不高,随便把自己的包丢在沙发上就奔去厨房,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你晚上吃的什么?”她跑出来。   陈君诺摘下眼镜丢在茶几上,“你们领导没让你保持身材么,镜头都扩张,再吃就在电视上看见一个猪头了。”   许意浓没理他,自己钻进厨房里下面条,没过一会儿那男人就粘上来箍住她的腰,“晚上没吃饭,这半夜三更跟饿狼似的。”   “就着闲言碎语能吃下饭才怪呢!”许意浓有些小嗔怪,“这下你满意了,我的名声算是毁了。”   “怎么了?大家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是你的盘中餐,早就爬上你的床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还说我的脸上到处都是整的。”   陈君诺歪头就去咬她的耳朵,被许意浓躲开,他有些不悦,“干嘛,我尝尝我的盘中餐什么味道,听说是酸的。”   “去!”许意浓突然想起什么,她回身笑着看着自己男人,“跟你说件事儿呗?”   “求我?”陈君诺微微皱眉,“这阵子难得见你有笑脸,不会是怪我之前忙上市的事情忽略你了吧!”   许意浓一时间说不出话,就只觉得眼睛发热,眼泪想要往外涌,他一直在忙,她都能体谅。可是当你发现了些证据说明其实那些忽略都是真的,而那些在意都是虚伪的表演的时候,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不说话了,看样子是真的怪我了。”他抱着她,样子也挺真诚的,许意浓告诫自己,一定是她多想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会多想。   都说爱情里谁陷得深,谁就会患得患失的厉害,她现在觉得自己都快得神经病了,她自己都讨厌她无理取闹的样子。   “君诺,你说你为什么要娶我?”她从来没有这个疑问,最近却突然频繁的冒出来,她也伸手揽着他的腰,眼神楚楚可怜,“是不是你想了了爸爸的心愿,于是看我还凑合,长得挺漂亮,又听话,所以娶我,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其实许意浓心里猜的也根本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她知道那个是陈君诺的雷区,不能踩。   陈君诺愣了一下,可是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许意浓的心像是沉了大海一样。她松开自己的手,可是陈君诺马上就抓起来重新放回自己的腰上,“又开始冒傻气了是不是,这一阵子不会就因为这个发神经吧?你可真是可爱!”说着就抱着她的头在额头上猛亲,“傻丫头,以后不准在我跟前说这种话,欠打。”   陈君诺这么抱着她哄了一阵子,看她情绪还是不高便抚着她的头发,“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在书房看文件吗,我说我在等你,你信不信?”他目光灼灼,闪出的光似乎都带着光华。只是一次对视,许意浓便掉在里面再也没能出来。   情网这个比喻真是在恰当不过,陷在感情里的人就是这样,仿佛与逃离并不隔着什么,可是偏偏要离开的时候却束手束脚,怎么都脱不开。   第二天是周六,本来这个周末陈君诺是约了刘总打高尔夫,可是他还是悄悄的推了。两个人晨昏定省做了些夫妻该做的事情,陈君诺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粘着她了,不知不觉她就褪去了小姑娘的青涩可爱,慢慢的熟了,有了不一样的味道,脱了她简单的白t恤,当是该用风情万种来形容了。   他抚着那白得晃眼又滑不溜手的皮肤就情难自禁,他把人往怀里抱,可是那妮子还睡得沉,胡乱的蹬了两下,撒娇似的往外挣。陈君诺没放开她,硬是给她抱紧了,那人也便这么又睡了。两个人这一觉醒了就大中午了,许意浓睡得饱饱的,气色和脸色都好了不少,对着陈君诺的眼睛就狠狠的亲了一下,“早啊!”她笑得没心没肺的。   ☆、第08章   许意浓过了半天才想起来找自己的手机,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发现后盖都裂了,她这蹬蹬蹬的就跑下楼,“陈君诺,我让你把电话挂了,你也不用这样吧,连手机都挂了。”   陈君诺在看报纸,歪着头瞥了一眼,“哦,下床的时候没看见,不小心踩了一脚。”   “你……”许意浓瞪着眼睛冲下来,“欺负人啊你?”   “再买一个呗!”他继续看报纸,没当回事儿。   “再买不用花钱吗!这个是我去年年初才买的。”许意浓那个心疼啊,反复的看着,“不知道有没有卖配件的。”说完脱了拖鞋就踹他的小腿,“太可恶了。”   陈君诺笑,没心没肺的,“挺节俭的,怪不得也不花我的钱。”   “你给我钱花了吗?”   “你不买也怨我,我又没说不让你花钱,我以后肯定是被我老婆冤枉死的。”他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那好,手机我给你买好不好。”   “好啊!”许意浓坐正身子,“那你给我花个大钱吧,我想买车,你那个车太招摇了,他们现在有针对性了,肯定很快就扒出来那车是你的,我还是以后自己开车上下班,这样也省得你和司机接送,有事儿我也不用装保姆搭顺风车。”她委屈着了,抓起陈君诺的手就咬了一口。   “哎,哎哎!你属狗的啊。”他赶紧把手抽出来,指着许意浓,“我跟你说以后不准咬人,身上被你咬的都是牙印,该咬的地方不咬,不该咬的地方瞎咬。”   许意浓的脸微红,转身不看他,“我跟你说正事呢,买个普通的就行,我不要豪车。”   “那怎么能行,一般的车不抗撞啊,就你那个二把刀的技术,很快我就真的丧偶了。”他笑,看着许意浓拉长的脸又赶紧敛住笑把报纸放下来,“我有三个条件,答应我就给你买。”   “你用不用这么抠门儿,你到底是不是千亿富豪,我又没让你买名车。”   “千亿?你当钱是冥纸,上面随便添零。反正你答应了就买,不答应我就让向东每天接你,大不了我给他翻倍工资就是了。”   许意浓想了想,她自己身上能图的东西他都已经图去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心一横,“好,你说吧!”   陈君诺看着她那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就想笑,“第一个条件就是开始的三个月,我让向东跟着你,你开车的时候他必须在旁边,如果让我知道你把他甩了,你就不用开车了。”   许意浓咬着牙点了点头,有人跟着也好,反正三个月也很快,“行!另外两个呢?”   “我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说吧。”   许意浓没声了,知道自己又掉到了陈君诺的坑里,别人都是坑爹,他就知道坑老婆,可是她知道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陈君诺,算你狠。”说着就跟他伸手。   陈君诺抬头看着她,有些诧异,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里,却被许意浓拍掉,“不要这个,我要钱。”   陈君诺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惊讶,握住她的手用力就扯进自己的怀里,“你还真是贪心,我给你的钱你都干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许意浓瞪着眼睛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   陈君诺笑,以为她开玩笑,他捏着许意浓的下巴,“敢情我这钱都养了白眼儿狼了,你个丫头,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得从别的地方找回来。”说着就咬她的脖子,许意浓跳下来,“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就每个月那2000块,你还让我买车,我攒到哪辈子能攒出一辆□□来?”她有恼火又沮丧,“算了,以后我自己赚了钱自己买。”   陈君诺皱着眉头,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他松开手,沉了嗓子,“去,把你钱包拿来。”   “干嘛!”   “让你去你就去!”陈君诺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总是喜欢说些干嘛,为什么诸如此类的没有任何营养的问题,她能去电视台工作也好,不然她留在自己公司不知道要被炒掉多少回。   许意浓悻悻的,“就知道以大欺小,就知道吼我。”说着便到玄关把自己的包拿过来丢给他,“看吧看吧,看也看不出更多的钱。”   陈君诺皱了一下眉头,又从她的包里拿出钱包,很麻利的从卡夹里面抽出一张卡,直接伸到许意浓的面前,“嗯,你自己不刷怨我吗,给你两千是做零花钱的,怕你去银行取麻烦。”说着把卡往她面前一丢便起身上楼去了,脸色黑的像包青天一样。   “风一阵雨一阵的,有毛病!”许意浓知道他这就又生气了,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气自己没花钱?她抿着嘴唇笑,拿起那张卡左看看右看看,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进去了。她努力的回忆,朦朦胧胧的记得哪次翻云覆雨的时候他好像说过什么密码是自己的生日之类的。   许意浓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真是脑子不好用,守着钱把日子过穷了。”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拎着包就出门了,今天她要好好体验一下花钱的快感。   她知道没人送她,出门前穿了一双平底鞋,可是出门没走几步就有过路车停下来,“哎呦,这不是仙女主播吗,原来你也住这里,没车?哥们儿载你一程。”从一辆卡宴里面探出一个头,染着黄毛,一看就是纨绔。   许意浓没理他,继续自己走,可是那车就这么在身后跟着,后排车窗也打开,原来车里不是只有一个人,三个男人污言秽语的,还吹着口哨,“妞儿,去哪儿,要不陪哥哥逛逛街吧。”   “你那个包太臭了,哥给你换个爱马仕!”   “哥们送你一辆车,不用这么辛苦的走路啦,这个区里保姆都有车啦,千万别跟错了人,尤其是抠门儿的老男人!”说着三个人就浪笑起来。许意浓的脸上挂不住,快走了两步,可是后面的车还是跟着不放。她突然停下来,转头就往回跑,却没有想到那三个人竟然也下车追上来,直接把她围住了,“跑什么,哥哥载着你,想去哪就去哪?”说着还毛手毛脚的。   “这是大白天呢,你们是不是也太放肆了!”许意浓强作镇定,可是手还是紧紧的攥住手包的提手,愣是有些发抖了。   “白天放肆?你的意思是喜欢黑天的时候放肆咯?哈哈!”   “你们想干什么?”许意浓的脸都发紫了,退了两步后面又有人贴上来。   “来来来,上车!”说着三个人就生拉硬拽的拖着许意浓就往车上拉,“来吧,来吧!”   “来人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许意浓呼喊着,可是这里看着大,其实真没有多少人,尤其是午后的这个时间,她低头对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手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那人尖叫了一声就松开了手,凶神恶煞的的看着许意浓,“你敢咬我?你活腻了是不是!”说着就扬手要打人,许意浓挥包就挡,可是怎么都摆脱不了这三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奥迪车直直的冲着他们就冲过来,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四个人都吓掉了半条命,半天缓过来三个人就冲着奥迪去了,“你眼睛瞎了,会不会开车,你给我下来!”说着就狠命的敲车窗。   许意浓看清了车牌,心里稍稍放宽了些,她刚要上前又被旁边的人拉住。陈君诺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他很淡定的开门下来,“放开她!”   “凭什么!你的女人?那又怎么样,哥们儿今天就不放!开个破a8也好意思这么嚣张!”   陈君诺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我再说一遍放开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十足的威严,有些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沉稳和镇定,他在外面的表现总是跟在家里不一样。   这个时候抓着许意浓的人突然松开了,有些发愣,许意浓赶紧的跑到陈君诺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边,话都说不出来了。陈君诺握着她的手,也不说话,就这么怒目看着那些人。   “算你狠,你等着,我们走!”领头的混混一招呼,三个人便上了车扬长而去。   许意浓惊魂未定,躲进陈君诺的怀里,她的手冰凉,整个身体都在发抖。陈君诺有些心疼,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护着她把她送进副驾驶的位子,“别多想了,没事!”   “这里是高级社区……”许意浓说着就委屈的掉眼泪。   “有钱人就一定是好人吗,高级社区里面就没有人渣吗?”陈君诺说着就发动了车子,他现在也觉得是应该给她买一辆车了,至少安全,什么叫美丽有罪,许意浓就是了。他的脸一直没有放开,车子开出去十分钟了,他还是给姜平打了电话,“你帮我查一辆号牌是2366的黑色卡宴,……没什么,……他惹了我了,很不开心,你知道怎么办。”   许意浓傻傻的看着旁边的人,“我没事的,君诺,你别做错事,我真的没事,杀人是要偿命的。”   陈君诺绷了一阵最终还是没绷住,他握住许意浓的手,“欺负我太太,那么我就是坐牢偿命,也要替你出这口气。”   许意浓一看他笑得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不是认真的,她心情有些复杂,这样的男人怎么舍得放手。   ☆、第09章   陈君诺的车子开得很快,半个小时的工夫车子就停在景天光华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陈君诺把一张门禁卡交给她,“你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下,我去会议室开个视频会,不用很久,大概半个小时。”   许意浓有些犹豫,“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去逛逛的。”   “让你上去你就上去,你还想让那帮人给你抓去是不是?”他有些不耐烦,蹙着眉头看她。   许意浓也看得出来她再提什么反对意见也没用,肯定被他狠批一顿,她也就不讨那个没趣了。   今天是周末,公司里的人并不多,拐过弯看见秘书室没有人便松了一口气,她加快了脚步,刷开办公室的们就呆在门口,里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秘书琳达,另外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没见过。两个人正对着一大堆的文件在做整理。   琳达看见许意浓也愣了一下,她蹙眉,“小姐,你怎么进来的。”她的声音有些严厉。   许意浓耸了一下肩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看着琳达朝着自己走过来,她眯着眼睛看她,“我是不是该称呼你许小姐,许意浓,新闻纵横的实习主播。不过这里不是演播室,公司的机密文件不少,你还是不太方便在这里。”   许意浓本来对这个女人也没怎么上心的,陈君诺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这种窝边草应该不符合他的原则。可是眼前这女人嚣张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生气,她亮了一下手里的卡,“陈总让我上来等他半个小时。”   琳达有些震惊,抱在胸前的手也放开,她看着许意浓手里的那张卡心中满是错愕,这张卡里面的信息可仅仅是开办公室的门这么简单,陈君诺从来都不假他人之手。   “琳达,除了这些材料还有其他需要重新整理的吗?”斯文男看着琳达问了一句。   琳达有些没好气,“先整理这些吧,你先出去。”   那男人应了一声,也有些看不惯她高傲的样子,走到许意浓的跟前立刻便换上笑容,“我很喜欢你播的节目,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许意浓受宠若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找她签名,她有些腼腆,接过他手里的笔就在他的记事簿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谢谢你。”   “许小姐的字真漂亮,应该是我谢谢你,你的节目……”   “你没事情做吗?”琳达有些不悦了,嗓音也提高了不少。斯文男冲着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便夹着一大堆的文件出去了。许意浓站在那里,琳达就这么站着看着她,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她勉强的笑了一下,“你不用陪着我的,我自己坐一会儿就行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保护总经理办公室的安全也是我的职责之一。”说着她就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许意浓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是在这里监视她的,不知道她该不该为陈君诺感到高兴。她百无聊赖,左看看右看看,这办公室里的摆件还真的是挺精致的,她拿起写字台上一个雕刻很精致的笔筒,就听见那个傲慢的声音,“那个可是上等和田玉,小心点儿,摔了你就是以身相许都赔不起。”   许意浓有些恼,真想直接把那个笔筒给砸了,可是又觉得跟自己家钱过不去有些不值当,她挑了一下眉毛便又轻轻的放了下来。她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便去推里面休息室的门。   刚握上门把手,琳达就快步过来摁住了她,“许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这是陈总的私人休息室,我看你还是不太方便进去。”   许意浓憋了一肚子的火,找了个沙发就坐下来,手机也坏掉了,连个游戏都玩不了,索性倒下枕着扶手眯一会儿。琳达看着她那副随便的样子想发怒,转念一想又平静下来。陈君诺这个人一向做什么都很讲究,这么个没规矩的样子估计日子也长不了。   陈君诺跟澳洲公司那边开了一个临时的会,因为一些细节的问题还是拖了一会儿时间,散了会他就着急会办公室,姜平也疾步跟出来,“你说的事情给你查了,是周公子的车,那是个人渣,不学无术,他怎么招惹你了,你可是老好人,从来不惹事的。”   “碰了我的女人我还要忍着他?”陈君诺的脸都是黑的,想起那个场面他就攥着拳头想打人了。   姜平立刻就噤声了,这可是大事儿,也是他说不得的事情。陈君诺这个人属于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典范,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经常挂在嘴边上,可是越是他身边的自己人他越是要求的严格。之所以在圈子里混得开,也是因为小事上肯吃亏,结交了颇广的人脉,圈子里老老小小都佩服他的胸襟和人品。   他这推开办公室的门,琳达就起身向他走过来,指着沙发上的人,“进来翻腾了一圈就这么睡了,也不知道是陈总的什么客人,只好在这里守着,……”   陈君诺抬手挡住她的话,向着姜平使了个眼色,姜总助拉着琳达就出来了,把门也关好。   琳达沉着脸甩开他,“拉我干什么?”   姜平也看她不顺眼,其实公司里没有几个看她顺眼的人,只是大家都碍于他是陈总身边的人,也看不懂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事事都不与她计较。姜平则是看在她能力强,能分担自己工作的份上也不跟女人计较,可是这人的智商和情商有时候真的不成正比。   “我今天算是嘴巴欠,你爱听就听,你当我喷粪我也就说这一遍,里面的那个女人你别惹,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里面的那个男人你也别想多了,他是喜欢你,但是仅仅是喜欢你的工作能力,你安安分分的干,以后职业生涯肯定一片光明,你要是自掘坟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谁也不会拦着你。”   “你什么意思?不就是一个主播吗,大明星不是也没几天新鲜期吗,我哪点儿差了。”琳达拉住姜平的胳膊。   姜平一脸无奈的样子,“他现在让你下去做人事主管,这个态度还不明确吗,这个主播新鲜期多长我也说不好,总之你别惹她,这是我的忠告。”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琳达咬着嘴唇思量着,还是有些不甘心,过了一会儿她去茶水间泡了两杯咖啡端了进去,“陈总,你的咖啡。”   陈君诺正在看澳洲公司刚传过来的报表,他突兀的抬头看着她,片刻接过一杯,“意浓不喜欢咖啡,她喜欢喝果汁和奶茶。”   琳达微笑,端着手里剩的一杯喝了一口,“没长大的小姑娘都喜欢喝那些东西,喝不了黑咖啡这么醇厚的东西。”她瞄了一圈,没看见许意浓的影子,脸上微微诧异,“许小姐走了?”   她一手撑着桌子站在陈君诺的身边,看着他正在索引文件目录,便弯下身,握着他的手移动鼠标,“在这里,我都给你整理好了。”   陈君诺觉得周身一下子全都是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刺激的有些头疼,都说女人擦香水能诱惑男人,他偏偏不喜欢这些味道。许意浓有一瓶六神,被蚊虫咬了的时候会拿出来涂涂,那天他要是应酬带回去了什么味道,她便会拿出那瓶,把整个家里喷得味道刺鼻才肯罢休。   想到她醋得冒泡的样子,陈君诺就忍不住笑了。琳达不明就里,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笑得这么真是什么意思,她壮了壮胆子,手上这一抖便把咖啡全撒到了他白色的衬衣上。   “对不起,陈总。”琳达一副无措的样子,抽了两张纸就忙着给他擦胸前的污渍。   陈君诺把椅子往后推了推,挡开她的手,“没关系!”抬头就看见许意浓倚着休息室的门框咬着手指头看着两个人,那眼神儿真是天见尤怜,他自己忽然就觉得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了。   他站起来,挡开身边的女人,“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   许意浓的肩上还披着陈君诺的西装,两个人直接眉眼传递的情愫也让琳达感觉到了姜平话里的一些意思。她站起身,不卑不亢的站直身,看着许意浓的方向,“许小姐!”   她的笑容很美,完全跟之前两个样子,她看看站在那里的陈君诺,原来他们这里都是这么虚伪的货色,姜平嘻嘻哈哈倒是个异类了。   她抿着嘴笑,应了一声,丝毫看不出什么不高兴。她走到跟前,“都弄脏了,换一件吧,我帮你。”说着就上前把他的人拉出来,进休息间之前还不忘回头吩咐,“秘书小姐,你帮忙清理一下桌边的咖啡吧,顺便帮我倒杯果汁或者奶茶。”   陈君诺的脸垮了一下,回头看着琳达,“让保洁进来清理一下就好,不用给她准备东西,我换了衣服就走。”   关上休息室的门,许意浓就变了脸色,手轻一下重一下的在他胸口摸,“哎呀,对不起啊,陈总!”还学着琳达的口气。   陈君诺终于笑了,他背对着她脱衬衣,“你闻闻这里的醋味,都快酸死了,不过这次有进步,没说离婚。还有琳达是高级秘书,不是端茶倒水的,再说她马上到楼上做人事主管了,你也别总呛着人家,你是又不想低调了是不是。”   许意浓呆在那里,看着男人从衣柜里又拿出一件白衬衣换上,整个人干净的没一点儿瑕疵,她往前挪了一步,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有时候我是矫情,可是有时候我是真的莫名其妙的想要跟你离婚。”   “为什么?”陈君诺的手顿了一下。   许意浓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现在没有一点儿安全感,有时候她真想自己结束这种患得患失的痛苦,可是也只是想,做却做不出,她怕会伤心死了。   “怕你跟我离婚?”她于是别扭的说了一句。   陈君诺笑出声,那笑声里有些得意,手上又继续扣扣子,“放心吧,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人生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我就是嫌弃你这个人了,我还舍不得我一半的财产呢。”他转过身看着许意浓,“好了,别发神经了,晚上我们出去吃饭。”   ☆、第10章   许意浓和陈君诺再出来的时候,琳达已经不在外面了,办公桌也已经整理好了。许意浓心里还是有疙瘩,“什么高级秘书,我都管得没她多,你桌上的东西我碰一下都不行,都是宝贝,我就是以身相许都赔不起的,见了你就装得那么优雅。”   陈君诺扯着嘴角笑,不知道女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一个比一个幼稚,他摸着她的头,“你也看见我怎么对她了,我不能阻止别人对我有想法。”   她甩了甩头,“看把你得意的,我也会有的,到时候有男人跟我献殷勤你可别回来跟我发飙,我也不能阻止别人对我有想法。”   “你阻止不了,我能阻止的了。”他很霸道的上前就把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许意浓虽然撅着嘴,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可是心里却舒坦多了,不管是不是虚荣心作祟,她就是很享受陈君诺因为她而吃飞醋的样子,没有了那种严肃,有些任性和小可爱,这可能是除了她之外,很少有人能见到的。   电梯是直通地下停车场的,听说电梯口的三个车位是专门给老总留的。上了车,陈君诺就从后座拿了一堆的广告放在她的面前,“自己先选选,有了目标一会儿我陪你去看看。”说着他便发动了车子。   许意浓翻了翻,这里的车最便宜的也要三十万,她转头看着旁边的人,“不用买这么好的车,买个十万左右的就好了,只是个代步的工具而已。”   陈君诺握着她的手,“那怎么行,你跟同事说你爸爸开辉腾,怎么可能给女儿买个十万的车,会不会不太合常理。”说着便自顾自的笑。   许意浓拍掉他的手,知道他这又是在打趣自己,“你别没正经,我跟你说正事呢。”   “以后你就是电视台的主播了,现在的人都势力,看人下菜碟,体面点儿对你自己的发展也有好处。你没看你老公开个a8都会被开卡宴的嘲笑么。”他抿着嘴,不过真看不出他心情不好来。   许意浓悻悻的,“谁让你把w12给抠掉的。这年头真怪,有钱人都藏富,开着240万的豪车非要装80万的,有些人呢就买个吉利都恨不得换上宝马的车标。”她翻着册子,“我都不喜欢,不适合女人开。”   “a4不错啊,我觉得s60更好一些。”   许意浓有些泄气,她翻出沃尔沃的广告,有些不甘心,“你都有主意了,还干嘛搞这些,好啊,就s60吧,这个红色的也蛮好看。”   陈君诺没出声,车子停在4s店的门口,他施施然下车,进门就冲着一辆白色的s60就过去了,“有现车吗?”   “我不喜欢白色,我要红色的。”许意浓跟了进来。   “你出钱还是我出钱?”说着便掏出信用卡递给店员,“明天中午我会派人过来提车。”他根本不理睬身后的许意浓就跟着销售代表去签合同去了,她忿忿的敲打着那辆白色的车子,“难看死了,难看死了!”   “是不是许意浓啊?”一个销售代表走上前,“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啊,你也别这么气了,白色的车子是事故率最低的,那位是你的男朋友?”   许意浓的脸一下子红了,赶忙挥手掩饰,“不是男朋友,那个是我表哥,他陪我来买车的。”   陈君诺回头,看着她那个尴尬的样子没表情,扬声喊了一嗓子,“过来签字。”   许意浓冲着店员做了一个鬼脸,便乖乖的过去,按着他的指示在合同上签了名字。旁边的又递过来一个本子,“许小姐,你帮我签个名字吧,你真人不化妆也很漂亮,你播的新闻很好看啊,你什么时候能播黄金时间的节目啊,就不用熬夜看了。”   许意浓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旁边的人拉起她,“快了!”   回去的路上,许意浓一路上就歪着头看旁边的人,“你非要买白色,是不是因为白色的车子出事少啊?”她探过头去,小心翼翼的问。   陈君诺不说话,自顾自的开车。许意浓又讨了个没趣,戴上耳机听音乐去了,可是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男人把她推醒,“到家了!”   许意浓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发现在自家车库里,“不是去吃饭吗?”   “你现在这么红,去哪里都有人认识,我这当完爹又当表哥,谁知道下次我又变成什么亲戚了。”他的口气满是讥讽,显然又生气了。许意浓不明就里,“那我们吃什么?”   “爱吃什么吃什么。”说完就自己下车走了。   许意浓这就要起身跟出去,发现自己腿上还放着一个盒子,拿起来看是一部新手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还是她喜欢的型号。许意浓笑,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你这是又怎么了,我又招惹你了?我认错还不行,对不起好不好,你就是不理我也该让我知道自己又犯什么错了吧。”   陈君诺开了家门,换了鞋子也不理她,许意浓跟在后面喋喋不休的,“要不然我给你做饭吃啊,你想吃点儿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做啊。”   陈君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站住,许意浓被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别那么看我。”她诺诺的退了两步,可那男人又上前了两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到底有多见不得人,让你在人前避我不及。”   许意浓愣了愣,半晌终于晃过神来,“哪,哪有!”她用力拉他的手,可是他力气太大,许意浓那点儿力气根本就无济于事,“放手啊,好疼。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   陈君诺看着都眼泪汪汪的人,便放开了手,他脸色很黑,“吃什么也吃不下!”说完便甩身上了楼。这一晚上他就呆在书房没出来,许意浓要进去送杯牛奶愣是敲了半天门也不行。许意浓有些难受了,拿着新手机就给他打电话,没人应就发短信,可是还是没人搭理。   许意浓难受了,翻来覆去的一夜都没怎么睡,凌晨时分的时候听到了一点儿动静便猛地坐起来,竖着耳朵确定是有人下楼了,她便披了一件睡袍也偷偷的跟下去,就看见陈君诺一个人在厨房里开方便罐头。她脸上露出笑,上前就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饿了是不是,我帮你煮面好不好?”   陈君诺顿了一下,扒开她的手,“不用了,我自己会弄。”说着他从微波炉里面拿出牛奶,拎着罐头和面包就上楼去了。许意浓就这么站在楼下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客房,她眼睛一热,鼻子一酸就忍不住掉眼泪,她愤然坐在沙发上,“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跟你离婚!”   许意浓哭哭啼啼的,天快亮了的时候哭累了也就睡着了,等她睡到自然醒的时候看见自己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夏凉被。她豁得起身,跑到楼上客房和书房找了一圈都没见人,陈君诺走了。许意浓从来都没有想过陈君诺会这么介意她怎么向别人介绍他这件事,可是她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   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天,陈君诺一个电话也没有打,人也不知所踪。许意浓上节目也连续出了好几次错误,这天刚下了节目就被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小许,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上节目的表现很失水准。”他换了个姿势,眼神睨着眼前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最近买了新车了,听说还配了司机?我说年轻人还是要注意点儿影响,尤其不要沾染了坏风气,只顾着招摇而忽视了业务。”   许意浓自然知道他有所指,最近大家都在传她傍上了陈君诺,于是开上了名车,再加上卫视台最近对她也挺有兴趣,大家都在传是陈君诺给她说了话。她倒是没介意,人家说的也不是都错,至少她是陈君诺的女人这一说是没错,她起身跟主任鞠了一躬,“是我最近有些失常,我会注意,但是我买车还有司机的事情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主任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许意浓下班也没有心情开车了,她直接坐到了后面,让向东开车送她回去。她也顾不得已经是后半夜,直接打电话给姜平。姜平本来在打瞌睡,这电话一响猛醒过来,他看看电话又看了看旁边还在伏案工作人,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他偷偷起身走出房间,“喂!”   许意浓一听他的声音仿佛像是听到了福音,“平哥,你有没有跟君诺在一起,你们在哪,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听我电话?”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姜平真是不忍心看着她着急,陈君诺这几天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但是那个人就是死活不接听,他看着都着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在悉尼呢,这边公司有个新项目,挺大的,他最近也忙得没白带黑的。”   “悉尼?”许意浓有些吃惊,他竟然出国去了。   ☆、第11章   许意浓蹿红的速度堪比火箭了,这个下午她就接到了三个广告商的电话,找她给产品做代言。许意浓没有什么经验,这些事情还都没有放在她脑子里,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是以前,她立刻就会给陈君诺打电话,让他给自己拿主意,可是她看着手里的电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也就这么拖着了。   许意浓这一晚上基本就没睡觉,脑子里总是浮现一些奇怪的想法,陈君诺这次一定是气坏了,陈君诺这次肯定不会再原谅自己了,陈君诺以后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越想她的心里越是没有底儿,鼻子越发的酸,她把自己团起来,用被子包严实了,“不怕,反正我要跟他离婚的。”   第二天上午,许意浓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学校里,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进了教室更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吴天一打眼就看出来她有些不对劲,他搬着课本到她身边坐下来,“怎么了,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你可千万别在意那些八卦,都是瞎说的。”   许意浓这一听又有了点儿精神,“又有什么八卦了?”   吴天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说,许意浓大概也猜到不是什么好消息,于是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自己的微博,自从她得了一个仙女主播的名号,这微博就已经看不过来了。   “意浓,你别太在意,陈君诺根本就不是你的菜,这个我知道。肯定是那个叫朱敏的嫩模炒作自己所以把你也拉上抬高自己的身价。”吴天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可是许意浓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她仔细的翻着上面的照片,陈君诺在机场帮着朱敏搬行李,扶着她过登机桥,两个人相视微笑,俊男靓女让人好生羡慕。   “意浓,你的车真的是陈君诺给你买的吗?”吴天心里其实也一直不确定,可是照片都已经拍到了,而许意浓最近又确实开了一辆白色的沃尔沃。许意浓的心思全都落在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名模身上,完全没有关注到吴天略微伤感的眼神。她偏过脸看着窗外,原来他并不是只跟姜平去了澳洲,想到这里她的眼圈就已经红了。   因为今天上的是大课,李雪菲也来了,她刚刚又换了新发型,穿了一件吊带连衣裙,既性感又妩媚,已经颇有些大明星的模样。她看着床边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的人不禁露出些轻蔑的笑,也在这一排坐下来,“我说你这保鲜期也太短了点儿吧,就弄了辆破车就完了?”她的声音倒是不高,可是周围的同学可都听到了。   “你怎么说话呢?”吴天有些看不过去了,“李雪菲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外面的人瞎说,我们都是同学你怎么说话这么不负责任呢。”   林雪霏白了一眼旁边的人,“你这里瞎激动什么,别癞□□想吃天鹅肉了,就你家那个小作坊怎么能招来仙女主播这尾大凤凰。不过等陈大老板稀罕够了,你捡个便宜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吴天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他转头看许意浓,可是她似乎都没有想要辩解的意图。吴天有些黯然,可是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神这么被人污蔑。他恼火的站起来,“李雪菲,你也算是名主持人了,怎么说话这么没有分寸。”   整个教室的学生都看向他们这边,都在窃窃私语。李雪菲看着许意浓就有气,那天老周的老婆竟然在学校门口堵到她,还扇了她一个耳光。她跟老周的事情一直都很保密,但是许意浓却拍了他们的照片,她自己便把这笔账算到了许意浓的头上。   “你看看她的脸色,这是昨晚纵欲过度了吧。哎呀,不对,陈君诺跟嫩模去澳洲度假了,你这是独守空闺寂寞难耐闹的吧。”   许意浓又被点中了穴位,她愤然站起来,把桌上的课本一股脑收拾到自己的双肩包里。她拎起来便往外走,路过李雪菲的身后的时候双肩包的五金便勾到了李雪菲打满啫喱水的头发上。   “啊!许意浓,你做什么?”   许意浓回身看见她弓着身子顺着自己的方向的样子完全没了淑女的样子,她扯了一下嘴角,“对不起!”随即便硬是把包给扯了过来,生生的扯下了李雪菲一撮头发。那人疼的发疯,可是许意浓理都没理,自顾自的就往教室前面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碰上授课老师进来,看着许意浓风风火火的,“这就要上课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舒服,回家睡觉!”许意浓说完便从教室消失了。她的车子停在学校网球场的旁边,向东打算在车里眯一觉,可是这连个瞌睡还没打就见许意浓回来了。她直接坐在后面,冷着脸,“阿东,去书报亭。”   向东有些无奈,知道这位太太又冒醋泡了,陈君诺最近也没有什么应酬,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去书报亭。路上的时候,吴天又给她发来微信,“学姐,你别跟李雪菲一般计较,不管什么原因,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   许意浓看着微信的内容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儿,她没有回复,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向东把车停在一个比较大的报亭跟前,许意浓下去挑了挑,陈君诺果然是红人,三本杂志的封面都有他的脸,两本八卦,还有一本是财经人物。许意浓拿了两本八卦周刊,给了摊主50块钱就回头上车。   “姑娘,还没找你钱呢?”   许意浓这就回身,又拿了那本财经杂志,“不用找了。”回到家里,许意浓看着那封面就特别来气,拿着剪刀在上面戳了十几个洞,一边戳一边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叫你找野模,找野模,戳你一百个洞”。陈君诺刚跟这边银行的负责人开完会,这出门就打了两个喷嚏。姜平忙给他把风衣递过来,“你这连着两个通宵工作怎么受得了,这里是冬天你可要保重,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你呢。”   陈君诺确实有些累了,不过能够这么顺利的谈好项目融资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正巧许意浓的短信进来,“陈君诺,我要跟你离婚。”   陈君诺的脸色立刻便黑了下来,他愤怒的推开姜平递过来的衣服,“定最早的机票,回国。”   姜平这一副诧异的样子,“明天你还约了老朋友史密斯先生吃午餐。”   “取消!”   “什么理由?”   陈君诺停下脚步,回头一副凛冽的样子,“就说我老婆的脑袋被门挤了。”说完他推开大厦的玻璃门,大风迎面灌进来,姜平穿着外套都打了个冷战,而那人就穿了一件衬衣,竟然就这么出去上了车。姜平有些头疼,知道许意浓肯定又闹幺蛾子了,保不齐就是又拿离婚说事儿。   姜平也觉得许意浓这一手特别招人烦,上次他便说了一句,干脆离了算了,陈君诺剜了他一眼,那眼光冷的,第二天他就感冒了。从那儿以后,姜平对于这位老板加挚友的家事就再也没敢多说一个字。   许意浓这冲着照片撒了一顿气,又到网上把那个叫朱敏的小嫩模的底子扒了一遍,心里算是痛快了一点儿。她补了一觉,下午又去电视台准备晚上的直播。   走到电视台楼底下的时候,吴天给她打电话,听上去有些着急,“你怎么关机了?”   许意浓无奈的叹了口气,“乱七八糟的电话太多了,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唾沫星子淹不死人。”   吴天的心里并不舒服,许意浓的坦然让他相信她一定是清白的,可是他又没有办法跟自己解释那辆车和陈君诺跟她一起在买车的照片。他沉默了一阵子便又轻轻的开口,“意浓,清者自清,你别把那些谣言放在心上,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帮忙。”   许意浓应了一句便挂断了。可是在她心里觉得吴天有些怪怪的,不过她还是很感激他的仗义。早上因为她脑子里面全都是陈君诺的绯闻,所以把那个人全都忽略了。到了台里,等着她的自然还是那些有色的眼光,许意浓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她跟陈君诺是合法夫妻,随便人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她自然不需要在意什么。可是当她真的面对那些探究和鄙夷的眼神的时候,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同事张俏是晚间新闻的文字编辑之一,倒是跟许意浓混得挺熟的。她过来送稿子的时候见到许意浓气色不太好便坐下来,“这些事儿你都别太在意,这在电视台都不算什么大事儿,文艺部那边更多。再说现在他男未婚,你女未嫁,倒是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别让那些小野模给搅了事儿,咱的层次根本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许意浓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这人的跳跃,“张姐,不是那样的。”   “我可不管是哪样的,姐是过来人,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把我住,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接触这种富豪的机会。”   “我并不看重我的另一半是不是有钱……”   “你看中的是不是有胸怀,有责任,有担当,有梦想,有上进心,是不是对你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姑娘,别傻了,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何以琛吗。”   “就算有,我也不是赵默笙。”许意浓低下头。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这段婚姻是怎么来的。她大概应该感谢父母给她生得一副娇颜和媚骨,也要感谢陈君诺天生好色多情,但终究她不是陈君诺心里的那个人。她撩起自己额角的头发,露出太阳穴上面的那颗小痣,她突然变得有些暴躁,拿起梳子便把头发披散着梳理直,把脸颊都遮了起来。   ☆、第12章   晚上播新闻的时候,许意浓又出了一次岔子,不过她反应机敏,倒是弥补的很有趣味。可是制片主任还是给她批评了一顿,“许意浓,我知道现在有不少电视台都跟你联系,集团卫视台也有意你能过去,可是这些的前提都是因为你在晚间新闻纵横上的良好表现,最近三天,你连续的出现错误,作为新人,你应该把精力都专注在工作上,而不是被一些虚荣和浮华的东西蒙蔽了。”   许意浓知道制片主任意有所指,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有虚心接受,然后灰头土脸的从办公室出来。   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了,许意浓到了停车场,向东已经把车里的空调打开,热气已经被赶跑了。这种舒适的生活许意浓已经有些习惯,可是有时候总觉得这好像是偷来的一样。   第二天许意浓照样顶着一对熊猫眼去学校上课,陈铭教授今天跟大家讨论一个新闻选题。许意浓对这个科目非常的感兴趣,其实她的职业目标并不是做什么新闻主播,而是做一个优秀的记者。   “许意浓,你来说一下,你打算怎么做这个养老的专题。”   许意浓正在神游,早上有八卦杂志的记者打电话给她,求证与陈君诺绯闻的事情,还有一家广告公司想出高价请她为某妇科药品做广告,还说会邀请一位很火很帅的男明星跟她搭档。她的微博最近也被圈的乱七八糟,各种闲言碎语全堵在她眼皮底下。   “许意浓!”陈教授又叫了一遍,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教室后面,吴天推了他一下,“叫你。”   “下课了?”许意浓站起来,要收拾课本的时候发现了些不对劲,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难为情,“对不起。”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黑板上的内容,“最近很多新闻是说空巢老人无人照料的事,现在独生子女的父母已经进入老年阶段,子女不在身边是常有的事情,这方面的问题以后也会变得越来越突出。在这个方面我没有什么太深入的调查,考虑的也不是特别的成熟。”   陈铭眉头蹙了起来,这个想法与其说没有什么创意,不如说已经被人做烂了。他看着许意浓,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许意浓特别尴尬的站在那里。陈铭点了吴天的名字,“你来说一下的想法。”   “空巢老人的养老问题确实是一个焦点,尤其是在农村。之前我有看过一个本市新闻,龙田村的一位老人独自在家因为心脏病发作而去世,竟然过了两个星期才被人发现。现在城市养老院的建设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是在农村,原来的那种五保户的方式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步伐,我觉得这个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点,把视角放到农村去。”   吴天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在全校也是数一数二的男神,再加上家庭条件优渥,又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坏毛病,不知道有多受欢迎。   下课的时候,陈铭把许意浓叫到办公室,里面只有他一个人。许意浓有些不自在,关于她跟陈教授有些传言,因而她也故意跟他保持距离,毕竟他们都是有家庭的人。   “是不是受到一些流言的困扰?”   “陈教授,你怎么知道是那些就是流言呢?”   陈铭倒是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着,“许意浓,我给你搭的平台很高,以后你还会接触到更多上流社会的人,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不受诱惑。”   陈铭这话说的倒是语重心长,可是许意浓总是觉得他这个人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正在她不知道如何进退的时候,吴天就打来了电话,许意浓可算是碰到救星一样,说是电视台有事让她马上去,于是便溜掉了。   吴天还在文广学院门口等着许意浓,见人匆匆的跑过来便迎上去,“那个老家伙又想占你便宜吧?”   “这你都看得出来?”许意浓一副惊诧的样子,随即又开心的笑出来,她拍了拍吴天的肩膀,“为了报答你的多次解围之恩,学姐请你吃饭。”   吴天倒是有些喜出望外,“怎么能让学姐请呢,一定要我来。”   “我们还去吃那家海底捞吧,反正下午也没有课,我四点到电视台就来得及。我坐你的车,我车上有司机,他比较多嘴多舌。”她一脸俏皮的样子。   吴天心中的问题就在嘴边上,很想知道那到底是谁派来的司机,可他还是忍住了。吴天其实比许意浓低了一个年级,因为许意浓是转专业过来的,所以他们才一起上课。因为吴天基本跟其他同学一样,没事儿都在校园里活动,所以车子都是停在大停车场。他去开车,许意浓就在学院教学楼的门口等着。   不上节目的时候,许意浓很少化妆。她底子好,肤白细腻,不施粉黛便若出水芙蓉,清新婉约。一头直发随意的披着,只用一个小卡通的发卡把留海卡在一边,这是她下课忘记摘下来了。可是配上这白t恤,九分的牛仔裤和一个双肩包到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刚入学的懵懂妹子。   姜平回头看着陈君诺,“我下去叫她?”他小心的问了一句。   陈君诺只是专注的看着那个人,似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球鞋、牛仔裤、t恤衫和双肩包是她的标配,陈君诺给她买过很多淑女的衣服和大牌的套装和礼服,可是她都那么挂在衣帽间里,似乎看都不屑多看一眼。四年过去了,原来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变,也一如既往的把离婚挂在嘴边上。   陈君诺想着想着就笑了,他掏出手机来还没拨出去就看见一辆白色的沃尔沃停在她的跟前,而那位姑娘就冲着司机笑了笑便上了车。   姜平立刻便石化了,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就只是转头看后面的人都会变得很危险。他屏住呼吸,等着后面的人下去捉奸,还盘算着自己到底是应该上去帮忙还是装作看不见。   “跟上那辆车。”陈君诺哑着嗓子,他一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特别有信心,除了父亲去世那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被疾病打倒过,可是这次居然真的又病了,而且病的有些严重。   姜平可是被吓了一跳,恐怕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我们?跟踪那辆车?”可是看见陈君诺的脸色便急忙发动了车子跟上了那辆白色的沃尔沃。姜平心里也有些害怕,一边开车一边跟向东联系,如果这辆车就是陈君诺给许意浓买的那辆,那么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死定了,竟然用老公的钱养小白脸。姜平不敢打电话,偷偷的发短信,大概确认了消息才开口,“向东还在太太的车上等她,要不要通知他回去?”   这位老板的脸色明显松了一些,“让他把车开到电视台。”   陈君诺也有些懊恼,车买了之后便把这事情交给了向东,以至于他连车牌号都不知道。姜平跟踪许意浓,车子最后停在美食街一家铺面,陈君诺看了一眼,“海底捞?”他脸上露出些不屑的表情,“原来就是这样的口味,我还当什么呢。”可是他看着许意浓刻意带了一个有框的眼镜,跟身边的小伙子有说有笑,就是有种要下去掐她脖子的冲动。他的拳头越攥越紧,“姜平,下去吃饭。”   “啊?吃火锅?”姜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吃不下去?”   “您都吃得下,我有什么吃不下的。”说话的工夫,姜平就找了个停车位,停好了车子。海底捞的模式已经进入了商学院的经典案例,可是陈君诺却没有想到这么的火爆,店面不算小,可是里面人满为患。等位子对于陈君诺而言是一种比较新鲜的体验,而那些打发时间娱乐方式在他看来都显得有些幼稚,于是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吴天跟人下象棋,他似乎很厉害,一个人单挑了七八个。许意浓看得有些兴奋,每次吴天赢了她便会跟他击掌庆祝,还帮他打气助威。陈君诺身边的许意浓是美丽的,可是却从来没有这么恣意的绽放她的美丽,男人的嫉妒心有时候也很让人害怕,他觉得有人跟他分享了一个完美而又完整的许意浓。   姜平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可是点菜的时候就更加的不知所措。陈君诺看着菜单也是一头雾水,“33号桌点了什么,你给我照样上一份。”   菜上来的时候,陈君诺就后悔了,那红红的辣汤底,那些鸭血、毛肚、白菜、豆腐……这让陈君诺觉得根本没有办法动筷子。姜平倒是来了食欲,可是看着对面人紧蹙的眉头就把口水又咽了下去,“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吃吧,你这会儿重感冒呢,这么辣怎么受得了,再说你本来就不吃辣的。”   陈君诺没有说话,愣是硬着头皮把这顿饭给吃了,除了辣让他不能适应外,另外一桌上的一对小年轻有说有笑吃饭的情景更是让他酸的厉害。   姜平看着陈君诺一顿饭的时间脸都没有放晴,便试探的问了一句,“不然我去把太太叫过来?”   “叫过来干什么,我就是来看看海底捞这种经营模式,就像看看他这么高的翻台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陈君诺嘴硬,夹着一块豆腐,咬了一口便丢在盘子里,“不吃了,难吃死了。”说完便起身走了。姜平在后面追着出来,又被服务员叫住,“先生,您还没结帐呢。”   姜平这诚惶诚恐的,赶紧掏钱包结帐,还没离开柜台就接到陈君诺的电话,“把33号桌的帐也结了。”   许意浓跟吴天倒是边吃边聊,结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两个人争着要付钱的时候,服务生便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二位的帐已经有人结了。”   吴天和许意浓都有些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天想了想,“大概有人认出你来啦,所以给你把帐结了。”他突然有些怅惘,“总觉得以后可能跟学姐一起出来这么吃饭都很难了。”   “为什么?难道主播就不吃饭了吗,主播也要交朋友啊,也要结婚生孩子,过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吴天低头,有些腼腆的样子,他想鼓励自己说出他心里的话,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认出了许意浓,这事儿便因为一阵子的签名而暂时告一段落。他想可能是应该在下一次吃饭的时候吧,或许应该选一个更好一点儿,更有情调的环境,有一份合适的礼物伴手。   ☆、第13章   许意浓做完晚上的节目便已经是午夜,栏目小结出来已经快一点钟了。她站在电视台的大门口发愁,十分钟了也没见有出租车过来。张俏看见她便停下车,“你家住哪里,我送送你。”   许意浓面露难色,“我们的方向正好相反,不麻烦张姐了,我打车就好,咱们这边有没有出租车的叫车电话?”   “用嘀嘀打车啊,你们大学生现在还有不会用这个的吗?”   许意浓还真没用过那个,以前有什么需要陈君诺都会提前安排向东来接她。许意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个人对自己还真的是不错的。她抬手又捋着自己额角的头发,密密的,针刺一样的痛就这么在全身蔓延开来。   她想给向东打电话,可是拨号之后还是挂断了,也许她应该开始学着靠自己来做一些事情。她开始下载打车软件,还没整明白就看见自己的车子停在面前。   许意浓愣了一下,向东就下车来,“太太,先生让我来接你的。”   “陈君诺回来了?”许意浓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向东笃定的回答心里竟然有些忐忑,“我有点儿累,我不开车了,你送我回去吧。”许意浓上车便有些不安,家里好像被她折腾的一团乱,那本被她毁容的杂志还在茶几上,她好像还打了个离婚协议的草稿。坏了,她那就是一是泄愤写着玩的,被陈君诺看到她就完蛋了。许意浓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心头像是揣着七八只兔子,“阿东,先生回家了还是在公司?”   “先生下午就回去休息了。”   “那我不回去了,不回去了,向东你送我回学校吧,我明天早上有课。”她着急的拍着驾驶座的靠椅。陈君诺休息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回去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肯定会跟自己算账的,她不能自己往枪口上撞。   “太太,先生生病了,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许意浓听了心里紧了一下,“他怎么了,他不是无敌铁金刚吗,怎么会生病。”可是许意浓回家一看便真的吓到了,他们家的铁金刚真病倒了,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脑袋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许意浓有些慌了,她用力的把人从床上拉起来,“陈君诺,我们去医院,你发高烧了。”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夹着轻微的哽咽。   可那人有些不耐烦,挥手就把许意浓推开了,“你滚开,我不去医院,你不知道我讨厌医院吗!”他嗓子哑得厉害,可是吼起来还是很吓人。许意浓打了个冷战,看着他两颊都红了,整个脸泛着青灰便也顾不上别的,她跪在床边抱着陈君诺的肩膀,“你现在真的烧的厉害,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陪着你。”   陈君诺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别扭的转身,甩了一个大后背给许意浓。许意浓的一句离婚的口头禅已经到了嘴边生生的又给咽了下去,可是眼泪却憋了上来。她起身便跑出去,现在有些后悔让向东先回去。许意浓一向没有什么方向感,再加上心慌,晚上又是向东去停的车子。她在地下停车场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自己的车,脚下一个不留神,生生的让车位锁给绊了一脚,就这么着着实实的摔在了那里。   许意浓的眼睛酸了,不想哭,可是太疼了。胳膊全都擦花了,膝盖痛得站不起来。这一下倒也不是白白摔的,抬头就看见一辆白车车灯闪烁。她抽了一口冷气,强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还没走几步就被一辆卡宴给拦住了。   许意浓还记得这辆车,这神经一下子便绷紧了,这三更半夜的停车场真是个奸杀的好地方。她也顾不上腿疼,回身就往自己的车子跑去。可是那周公子早就在那辆闪着大灯的车前等着她了。   “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仙女主播吧。”他还是那一副轻挑的样子。   许意浓上完节目没有卸妆,确实这么看上去有些出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想怎么样,让开。”   “这都几点了,干脆别走了,到我那里坐坐。”说完这话,周公子已经把魔抓伸了过来。许意浓得了上次的教训,自然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所幸先下手为强。她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就狠狠的咬上去。那人冷不防,弯身就叫起来,许意浓又顺势抬腿,猛力踢在周公子的要害上。她的这下子力道不小,那人已经痛的蹲在了地上。许意浓也顾不上那么多,开车便匆匆的逃跑了。   这个时间还在营业的也就是有24小时的便利店,所有的药店都大门紧闭。不得以她还是去了医院挂急诊号,开了一些特效的消炎和降温的药。临走的时候,分诊台的小护士还是认出了眼前的人,“你是许意浓是不是,你给我签个名字吧。”   这一句话倒是引来了不少的人,里面的一个男护士也蹦出来,“给我也签一个吧,我们医院大厅有个大屏幕,晚上大家都看你的节目。”   许意浓开始还应付着,可是这手机的闪光灯提醒她这可不是久留之地。她签完手里的一个,“对不起,我帮朋友出来买药的,对不起。”   “别走,你的胳膊受伤了。”一个穿着医生袍子的年轻男子拦住她,“你这里不好好处理,以后可能留疤。”   许意浓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条胳膊已经红了一片,而另一条已经布满了血珠,被人这么轻轻的一碰便疼得厉害。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人,眉头一簇,便把胳膊从那人手里挣出来,“没关系,只是擦伤了,我自己洗洗就行了。”说完便拎着药就奔了出来。   许意浓回到家里发现陈君诺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心下一惊,他那副样子这三更半夜出去一定是会出事的。她拨电话,电话就在卧室的床头上,她推开洗手间就见那人坐在马桶上,身前已经吐得一片污秽,整个人虚的都快不成人形了。许意浓真的又急又气,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弄到床上,又给他吃了药,贴了退热贴,就这么在床边守着。两个小时过去了,可是那人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体温也没有降下去。   许意浓从酒柜里翻了一通,找出一瓶五粮液,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发烧的时候,妈妈就是用白酒给自己擦身体。她也学得有模有样的,用白酒轻轻的擦拭他的颈部,手心,脚心,四肢,擦到胳膊都僵了。那人一直迷迷糊糊的,有时候他好像说了什么,只是许意浓听不清楚,再后来他就这么在她的摆弄下安稳的睡过去了。看着他那迷迷糊糊的样子,许意浓的眼圈就红了,“你这是出国泡野模玩疯了吧,上吐下泻的,你这是报应,是活该。不过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我宁可离婚,也不愿意丧偶。”   许意浓轻轻的伏在他的身上,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静静的感受他的心跳。她很喜欢这样,那种安静又有力量的跳动总是能让她醉在里面。她很想去分辨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为自己的,可是她越是想越是想不明白,想到心都湿透了,再抬头却也只是看到他有些空洞的笑容。   天边已经透出了光亮,陈君诺的体温也总算是降下来了,折腾了这一夜,许意浓觉得他的整个人都瘦了,她并不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人,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被拿了当公主一样的宠着,可是也这么为床上的人洗手作羹汤。   许意浓收拾完洗手间的污秽又洗了一个澡,她的手机在床头上不停的响,这终究还是把陈君诺给吵醒了,他觉得身上难受的厉害,迷迷糊糊的抓起手机看到吴天两个字,立刻便清醒了八分。正盘算着要不要接了,就看见许意浓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从浴室里冲出来。她的头发还滴着水,身上只是裹了一条浴巾,赤着脚踩在底板上,看见陈君诺已经醒了有些懊恼,“吵醒你了。”她抿着嘴唇,一脸抱歉。   那人的模样依旧虚弱,可是眼神却看不出他是个病人,一样的凌厉,他把手机直接丢给她。许意浓这时间长了,对他的这些顽劣行为已经习以为常,接住手机便又躲进了洗手间,“喂!”   “你怎么没来上课啊,李莫愁说下课的时候点名。”   许意浓一拍脑门,“哎呀,我忘记了今天是李莫愁上课了,怎么办?这个学期我已经触了她的霉头了,她一定不会给我及格了。”   “那你还不赶紧来。”   许意浓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心有不忍,“我走不开,我今天恐怕不能去了,要不你给我请假吧,就说我昨天晚上回家出了小事故,在留院观察。”   吴天听出了些不对劲,“学姐,是不是出什么是事情了。”   “没有,没有。昨天晚上在地下停车场被绊倒了,摔伤了。”许意浓只能避重就轻,听着吴天还要追问便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这样被一个未来的大记者盘问,早晚是要穿帮的。   许意浓走出浴室,就发现陈君诺正看着他旁边的位置若有所思的样子。   “再睡一会儿吧。”   “昨晚没睡觉干嘛了?”陈君诺这人很难说什么让人温暖的话,即便此刻他虚弱的发声都没有什么力气,可是这语气依旧带着冰碴似的。   “嫌你臭,在客厅里看电视了。”许意浓揪着浴巾,不敢正视陈君诺的眼睛,每次说假话的时候都会被拆穿,也难怪她特别的心虚。   陈君诺这次倒是放过她了,只是自己又重新躺好,就在许意浓觉得他又睡着的时候,他又喃喃的说了一句,“自己在家看电视就别喝酒了。”   ☆、第14章   许意浓自己也明白过得好的都是想的少的,可是她却偏偏做不到,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里面一团乱的手掌纹,算是认命了。   她拎着自己昨天的牛仔裤,膝盖处已经破了,倒是更有时尚味道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微微的还有些肿,大概过两天就会变青吧,校庆的表演恐怕要穿长裙了。   冰箱里东西不少,可是却没有什么适合做给病号吃的,她上网查了一下营养食谱,列了个清单便去了超市。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平站在楼下打电话,“平哥。”   姜平闪了一下神,确定是许意浓仿佛看到了大救星一样,“姑奶奶,我正要找你呢,君诺怎么联系不上了,我这文件等着他签呢,明天就来不及了。”   许意浓接过那些文件夹,“我带给他吧,明天应该不会耽搁,昨晚他烧了一晚上,现在还在休息呢。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还上吐下泻的。”   姜平的神色变了一下,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肚子,心想着这少爷的脾胃就是金贵,不会是吃海底捞闹的吧。可是这件事他肯定是不会向老板娘披露的,让人知道陈大老板还做过跟踪老婆的事情,别说陈君诺的脸上挂不住,他这个做助理的都觉得没脸见人。   “我们基本都吃在一起,我没什么问题,他在澳洲连着熬了三个通宵做方案,又急着搭飞机有些感冒倒是真的。”   “做方案?”   “难道是跟野模鬼混?”姜平看着许意浓的眼神就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陈老板是最爱干净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许意浓,你可千万别让自己沾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姜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只是许意浓这个时候的心思都在楼上的病人那里,并没有咂么出姜平这话里的意思。   许意浓熬了一锅海鲜白粥,瑶柱、海参、鲍鱼下足了料,做好了便用砂锅温着。熬好粥她又忙着炖鳜鱼汤,吴天下了课便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课间的时候他已经亲自找了系主任帮她请假了。许意浓这算是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吴天,你真的是帮我解决了□□烦,不然我肯定要挂了这一科。大恩不言谢,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吴天满心欢喜,嘴里虽然答应着,可是心中却在盘算着请许意浓去哪里吃饭。眼看还有小一年许意浓就毕业了,到时候他们之间的交集会更少。   陈君诺大概是被饿醒的,房间里很暗,不知道许意浓什么时候把遮光帘拉上了,他叫了许意浓两声,因为嗓子哑的利害,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找到手机,可惜没有电了。陈君诺浑身乏力,强撑着下床来,打开卧室门倚靠在栏杆就见到许意浓蜷在一楼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本书,只是白皙的小臂看起来花了。   陈君诺下楼来,看着她满身的伤便蹙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这些伤口便心中疼惜的利害。他拾起茶几下面的八卦杂志,随便翻了几页便看到了自己的绯闻,这他并不意外。因为许意浓并不喜欢这些八卦,家里所有的八卦杂志都与他有关。只是他回来时候看见的离婚协议书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君诺一向对自己的绯闻并不在意,只要不影响到公司的运作都不会放在心上,慢慢的媒体炒的没意思了便偃旗息鼓。可是对于这次的绯闻他倒是有些意外,看了这照片勉强能想起在启程去澳洲的时候,在机场帮忙的那个女郎。他不屑的勾起嘴角笑,“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利用了。”   他打开茶几上的平板电脑,上面还记着备忘录,有三份姜平送来的文件明天急着要用,再打开就是许意浓的微博。陈君诺这才知道原来她的昵称叫“莫轻许”。   陈君诺想起许意浓曾经也给自己注册过一个,还说现在很多的商业大咖都是通过微博进行营销,那个时候他跟他戏谑,“我陈君诺靠女明星就可以长久营销了。”就为了这一句话,许意浓跟他闹了一晚上的离婚。他微微蹙眉,想起那个时候,她趴在自己的腿上,“给你起个什么昵称,叫君诺重吧。”   “什么重不重的,叫陈君诺就好了。”   “不好,就叫君诺重,你就是很重,很重很重。”那年的许意浓只有十九岁,上大学三年级,是个纯洁无暇的学生妹,而他二十七岁,刚刚失去了父亲和爱人,是个在痛苦中弥足深陷的男人。   陈君诺反复的轻轻念着,“君诺重,莫轻许”,竟有一刻心下潮湿起来。他轻轻的抓着许意浓的脚踝,“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窗外的夕阳是暖的,撒进这大客厅,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金。陈君诺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偏头笑着看身边自己的女人,觉得这病倒是折腾的值得。可是看着茶几上的文件夹,他还是很认命的拿起来,都是这次合作的澳洲银行的合同文件,好在他只是需要在上面的签个字。他放下文件,却看见许意浓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陈君诺的神情立刻便严肃了起来,“醒了怎么也不出声?”   许意浓把自己的脸埋在沙发和胳膊之间咯咯的笑起来,一会儿又探出头来,“小诺,你工作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比你现在的样子可爱多了。”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准叫我小诺!”陈君诺还是有些恼了,他站起来,整个人不禁打了个晃,“起来,我们出去吃饭,饿了!”   “哦,我做了,你今天不能出去吃,外面的东西不卫生,而且你也不适合吃得很油腻。”说完便拖着卡通拖鞋进了厨房,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摆好了餐桌,“都是你爱吃的,不管你有没有胃口都要吃一点儿,我看了网上说了,这些对你的肠胃都有好处,而且能够帮你迅速恢复体力。”她手里握着筷子笑,“来尝尝吧。”   “你不会是想一鼓作气把我毒死吧,这样你就不用离婚了,我的东西都成了你的。”陈君诺眯着眼睛看着她,其实许意浓的手艺挺好的,据说还是学校美食家社团的厨师,想来这大概是结婚给她带来的最大变化吧,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艺女青年变成了厨娘。   许意浓倒是没有跟他再做计较,只是打开了两个汤锅,自己盛了一碗粥便吃起来,还故意喝出声音来。那浓浓的米香和鲜味让陈君诺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在许意浓的对面坐下来,拿着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可是许意浓却故意装作不懂,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那人。   “你老公为了挣钱养家都累到病倒了,你这个做太太的都不知道给老公盛饭吗?”   “哦?难道不是泡野模累倒的吗?”许意浓抬头看陈君诺变了脸色,又赶紧把脖子一缩,给那人盛好了粥,叨了一勺在嘴边试了试,又送到陈君诺的嘴边,“来,老公乖了,吃一口。”   陈君诺有时候很拿许意浓没办法,她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时而乖巧伶俐的让他开心愉悦,又有时候真的无理取闹的让他有杀人的冲动。许意浓吃得少,只是用手撮着下巴看着对面的人吃,再就是给他把鳜鱼的刺挑出来。陈君诺以前很少吃鱼,不是不喜欢,只是小时候被鱼刺卡过喉咙,从此便对鱼有了阴影,而他自己又实在没有耐心去做挑刺的工作,索性就不吃了。但是现在不一样,许意浓很有耐心,很喜欢挑刺,不管是挑鱼刺,还是挑他的刺都非常的专业。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呢?”   许意浓手里的筷子啪嗒就掉在了桌子上,“什么离婚协议,没有离婚协议啊,你不是说你只会丧偶,不会离婚吗。”   “你知道就好。”陈君诺放下手里的碗筷,“你的胳膊怎么伤成那样的?”   “在停车场摔了一跤,被车位锁绊倒了。”她撇着嘴,“我知道你又要笑话我没用,我那不是也是因为着急嘛,不要批评人家了,知道错了。”她低着头,翻着白眼儿瞟陈君诺的表情。可是那人似乎并不满意她的自我检讨,突然便抓起来她的手腕,“这个於伤是怎么搞的。”   许意浓这下子想起来,昨天晚上她还干了一件那么伟大的事情。她一时神游,心中隐隐的担心,不知道会不会把那个臭流氓就此给废了,“不会来找我麻烦吧?”她有点儿害怕,不知道最近总是被那个色鬼缠上。陈君诺看着她那一副焦虑的表情就更加的担心,“谁要找你麻烦?”   许意浓眼见着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于是便把昨晚遇到卡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陈君诺恢复了一些的好气色又突然都不见了,许意浓眨着她无辜的大眼睛,“你别那么生气,我昨晚真的没吃亏。”   陈君诺松开手,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总觉得这人早晚是个祸害。就好象姜平说的,找一个漂亮老婆总是会比其他人多一些烦恼,而娶个漂亮又出名的老婆麻烦就更多了。陈君诺偏偏是个很怕麻烦的,他不喜欢去麻烦别人,当然更不喜欢别人来给他添麻烦。谁要是非要来添麻烦,那么他肯定麻烦大了。   ☆、第15章   平时陈君诺即使回来的早也会在书房里工作到半夜,今天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许意浓收拾完厨房,又把陈君诺昨天换下来的内衣洗了洗,把他的衬衣熨烫平整挂好。她端着打理好的果盘和薯片出来,“咦,今晚好兴致,打算陪我看电视。”说着便在他的旁边坐下来,把头靠在陈君诺的肩膀上。   陈君诺把她的薯片拿下来丢在茶几上,“不好好吃饭,净吃些垃圾。”他一副嫌恶的样子,可是许意浓却不乐意了,她探着身子爬到他腿上就去够薯片,可是那人手长脚长的,又抢在了她的前面。陈君诺抱着她的肩,把许意浓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听话,以后不准再吃这些垃圾食品,你看你这肚子都吃出来了。”   这么一说许意浓就蔫了,她撩起自己的家居服,确实肚子上已经能捏出薄薄的一层肚腩来了,“怎么会这样啊。”   “过着八戒一样的生活,还想要悟空一样的身材?”陈君诺的话语里明显都是在嘲讽她,可是却把她的人抱得更紧。许意浓顺势便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有些哀怨,“明明不应该啊,我还有做那么多的家务。”   说到这里,陈君诺倒是僵了一下。他看着许意浓,轻轻的抚着她胳膊上的伤口,“请个保姆吧,想想我陈君诺的太太还要做洗碗烫衣服这样的活儿,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我不要,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密空间,我不想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这个家里还有其他人。有钟点工定时到家里清理卫生已经足够了,我不要保姆。做饭、洗碗、给你烫衬衣这都是我的乐趣啊,想想全城首富指点江山的时候都穿着我烫的衬衣……”蓄意哦那个又开始咯咯的笑个不停。陈君诺的心软了,化了,他重新把那人抱紧,在她的耳边磨蹭着,“等你一毕业我们办婚礼。”   “真的?”许意浓眼睛都放了光,其实不是许意浓不愿意曝光她跟陈君诺的关系,却是因为陈君诺并不想把感情处理的太高调。所以许意浓就非常的气不过,他确实没有理由对她的乱报家门发脾气。陈君诺紧抿着嘴唇,他轻轻的撩起她额角的头发,在她的太阳穴的位置亲了一下。几乎就在那一瞬,许意浓的兴奋和幸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头细密的痛再次蔓延开来。陈君诺似乎感觉到了她情绪的突然低落,“你陪我看新闻,我陪你看电视剧。”   许意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抿着嘴笑,她在旁边坐定,“也好,让何以琛给你上上课,看看绝世好男人是什么样子的,省得你总是自命不凡。”   “何以琛是谁?”陈君诺的脸色又黑了,“又是你同学,这个是几年级的,不会是本科的小鲜肉吧。”   许意浓一点儿也不奇怪陈君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脑子里面除了挣钱之外就只剩下女明星了,哪里会知道男人的楷模。她撅着嘴不想接他的话茬,可是脑子一转又品出点儿味道,她歪头眯眼看着他,“我觉得你这话里面有些酸味儿啊,什么叫又。”许意浓是真来精神了,“你吃醋了,是不是,你快说,是不是?”   陈君诺又把脸拉了下来,他故意不看那人,自己往一边挪了挪。可是许意浓自是不能放过他,难得找到什么把柄能够消遣这个大神,“小诺,你是不是吃我的醋了。”   陈君诺眼看是躲不过她的纠缠了,“我再说一遍,不要叫我小诺。我累了,明天我还要签约,我还是先睡了,你自己看吧。”他索性起身,便上楼了。本来许意浓是要紧追不放的,可是正好吴天的电话打了进来。许意浓心情大好,拿着手机大剌剌的声音,“吴天啊,有事情?”   陈君诺正上楼呢,脚下顿住,之后就故意放慢了步子,一直到许意浓挂断了电话他才紧步回了卧室,听起来似乎网上又有了关于许意浓的什么八卦消息。陈君诺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许意浓已经上床了,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咬着手指头发愁的样子。陈君诺拿走她手里的电脑,“哎呦,上热搜排行榜了呀,眼见着我老婆越来越红了。仙女主播许意浓深夜为谁寻医问药?”他一边低声念着,一边打开了下面的图片,这都是热心网友提供的,手机拍摄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可是许意浓的狼狈和焦虑还是都写在了脸上。陈君诺的手指停在一张照片上,一位很英俊的医生握着许意浓的胳膊认真的帮她查看,那眼神里充满了关切。陈君诺一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随手把平板电脑又给许意浓丢了过去,“现在的网民还能再无聊一些吗,居然这么高的点击量。”   “你也在热搜榜单上啊,与名模一起赴澳洲度假,真是艳福不浅。”   陈君诺闭上眼睛,一副懊恼的表情,他这是自掘坟墓,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绕里面了。如果不能及时止住这个话题,恐怕他这一晚上又不能安生了,他忙抚上自己的额头,“唉,头疼的厉害,好像又发烧了。”许意浓这心里一惊,晚上已经吃了药了,可别像昨晚一样再折腾,那样便是真的铁金刚也受不住。她蹙着眉头把手伸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怕不准,又把额头贴了上去。这倒是正中了陈君诺的下怀,他顺势抱住怀里的人,翻身就给压在了身下,“又擅自给我记黑帐了”。许意浓想要争辩,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被陈君诺的吻跟吞没了。她只反抗了一下便很顺从的配合着那个霸道的人,哪怕是夫妻间的亲密,陈君诺也总是喜欢绝对的主导。这只是一个缠绵缱绻的吻,也只是一个浪漫的吻,陈君诺喜欢把许意浓抱在怀里,许意浓也喜欢这样的姿势,后背仅仅贴着他的胸膛,把整个人都蜷缩在她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她会睡得很踏实。   陈君诺的生物钟很准,许意浓也着实是累了,为自己的男人做了一宿的物理降温,第二天又没有正经休息,难怪叫她起床都没有叫醒。其实陈君诺那天晚上并没有烧糊涂,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生病的时候都特别的脆弱,就在许意浓离开的那一刻他恍然间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不知道他们的这场荒唐的婚姻是不是真的要走到尽头了,他是不是真的应该把那个女人留下的离婚协议书给签了。可是在她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到底是安心了,他很怕他真的就这么丢下他不管,也很怕她不给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陈君诺很想认真的去爱许意浓,他很努力,可是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对她不那么坏而已。   陈君诺抚着许意浓光滑的裸肩看了她许久,她睡觉的时候很美很安静,她喜欢把自己蜷起来,睡得小心翼翼。这一点儿她跟周晓年差得太多,那个人做什么都是那么的恣意,连睡觉也要占了床的一大半。陈君诺觉得他喜欢周晓年的恣意,敢想敢做,胆大妄为,也喜欢她的自我,侍才放旷,我行我素。于是有一天,他喜欢了二十多年的周晓年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便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刚刚去世,他的父亲被查出癌症晚期,而他们家的生意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在他人生最慌乱的季节,陈君诺遇到了那么清澈的许意浓。   陈君诺下楼来,姜平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接过老板手里的文件夹,“签约的安排都已经就绪了,市府办的刘秘书昨天来过电话,田书记和李市长说想跟你见面聊一下高新区的那个项目,听说老周也看好那块地,他想再开盛茂广场。”   “冤家路窄。”   “龙发电子的老黄昨天也差人来了,他想退出龙发董事会,之前景天对龙发有兴趣,他想问问你还有没有意向接手他手里百分之十一的股份。”   “烂摊子。”   “普奇投资的胡总昨天送来了邀请函,他牵头做了一个创业基金,想邀请你参加。我查了一下,现在这个基金已经有了9位天使投资人,名单我已经在你邮箱里了,都是很有分量的人物。”   “这是缺钱了。”   “我们在非洲项目的负责人钟品文在等你,他国政府想要我们的一项专利技术,条件很优厚,但是技术比较敏感。”   “从长计议吧。”陈君诺用手机查了自己的邮件,大病初愈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的有精神,“姜平,你亲自去跟市委办接触,晚上我请领导吃工作餐,备一份礼品,注意分寸。跟老黄说我现在手头没有闲钱,帮不了他,回复胡总跟他说我很荣幸,跟他约时间我飞过去跟他面谈。至于非洲的项目,先把资料给我看看,给钟品文好好安排,把他的老婆孩子也都接过来,在非洲呆着不容易。”   “景天员工都是幸运,有这么好的老板,钟品文的三百万年薪可不是什么公司都能开出来的。”   陈君诺看着窗外没有说话,车厢里安静的能听到呼吸的声音,过了很久他才幽幽的开口,“金钱不是万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澳洲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一瞥他平静了很久的心又开始泛波。时间并没有让陈君诺的伤口痊愈,而是不断的溃烂变大,只是一个背影就像是在上面狠狠的撒了一把盐,痛到痉挛。   车子停在今天签约的酒店楼下,陈君诺系好西装的扣子,“姜平,你去给我查查吴天,还有一个叫何以琛的。另外给意浓请两天假,理由你自己斟酌。”   ☆、第16章   许意浓睡到自然醒,看了一眼时间便从床上跳下来,“陈君诺,你真是我的好老公啊,这下死定了。”今天上午依旧是李莫愁的课,连着两天不去,别说是挂科了,肯定连全尸都不会有的。她套了一件棉布长裙,抓着自己的双肩包就出门去,在电梯里给吴天发短信打探情况的时候才发现陈君诺的短信,“学校已经给你安排请假,安心。”   许意浓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放松的靠在电梯墙上。她想了想也没有再去上课,倒是又回去煮了一锅粥海鲜粥,又配了两个小菜,用保温盒温着便开车去了景天科技的大楼。景天的门禁很严格,许意浓也只能从访客的通道进去,前台的姑娘早已经认识她了,单是来联系招聘会的事情已经好多次了。   “许小姐是来找人事部的刘经理是吧?”   许意浓想了想便笑着点头,“孙小姐,我之前没有预约,但是最近刘经理一直也没有就招聘会的事情再跟学生会联系,所以我就想过来问问。”她也只能这么曲线救国,因为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可以去找陈君诺的合理理由。没过一会儿,人事部刘经理就派了秘书下来接她。她心里盘算着按照以前的惯例,等出来的时候,秘书就会给她送到电梯,她便可以去16楼找她要找的人。可是却不想,今天刘经理格外的热情,硬是要给她送到楼下来。她这着急的紧,怀里抱着保温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刘经理倒是和蔼,“许小姐一直抱着这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哦,我,没什么。”许意浓傻笑,“刘经理,其实我是想去上个洗手间,不知道可不可以。”   刘经理这才知道为什么许意浓这么的不自在,倒是他这次是唐突佳人了。许意浓在洗手间躲了一阵子总算是得了机会上楼去。16楼很安静,就只有陈君诺和姜平在这一层上办公,其余的房间都是大大小小的会议室,接待室。许意浓有些打憷跟那个叫琳达的秘书打交道,可是这次意外的是陈君诺的秘书换人了,是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生。他似乎对许意浓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请问……”   “我想见你们陈总。”   “请问您是……”   许意浓看着自己手里的保温桶,灵机一动便开口,“哦,我是他家保姆,他身体不适我来送饭。”说完就要进去,可是却又被拦住了。秘书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陈总不在办公室。”   “啊?他去哪里了,他的病还没好呢。”许意浓说着便从双肩包里面掏出两个药盒,“你把这个也一起交给他,还有就是提醒他别忘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秘书没拦着,可是总觉得这姑娘清雅脱俗,不像是做保姆。许意浓也有些沮丧,出了景天的大厦便拿出手机给陈君诺打电话,可是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陈君诺端着香槟酒在大厅里左右逢源,可是腿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发软,那些摆在那里的精致西点他看着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姜平似乎看出来些端倪,“你一点儿东西都不吃可不行,我叫了一份浓汤,你先去喝了再说吧。”   “晚上市里领导有空儿吗?”他眉头微微蹙着,姜平内心纠结,“恐怕要让你受罪了,刚才陈秘书长已经来了电话,晚上书记和市长都会过来,还有规划局、建设局等相关单位的领导都一起过来。”   陈君诺下意识的就抵住了自己的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去安排吧,你办事我放心。”说完便又回到宴会大厅,那些虚与委蛇他即便是讨厌也不得不附和着,这就是他生活重要的一部分。酒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钟,陈君诺的胃疼到额头都冒汗了,姜平逼着他吃了点儿点心和鸡汤,可是他竟然后来去洗手间都吐了。可老板就是老板,走在自己员工的面前总是昂首挺胸的。秘书跟着陈君诺进了办公室,“陈总,今天上午市委秘书处打来电话跟您确定晚上的工作餐,龙发的董事黄先生想跟您约时间见面,人事部刘经理送来了今年招聘计划请您过目,还有财务部这个月的报表也放在您的桌上了。”   “知道了。晚上的事情让姜特助再去确认,龙发黄总那边排在下周二中午,没别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还有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女的说是你家保姆,给你把午餐和药送过来了,我给您放在休息室里。”   陈君诺蹙眉,“保姆?”他自言自语,可是他的心里也有了猜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紧了。他进了休息室就看见一个粉红色的袋子,这个他认识,以前许意浓发神经要减肥的时候曾经用来带了一阵子的午饭,后来倒是长了两斤称,于是便放弃了。他本来心里是憋着火的,可是打开饭盒闻到浓浓的米香心又软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整整一壶的海鲜粥,他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剩下来,晚上再喝酒也有了些底气。   许意浓下午还是四点去了电视台,可是制片却通知她不需要上节目了,本来对她很热情的同事也突然变得有些冷淡。许意浓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找张俏的时候就发现她在整理自己的文件。许意浓上手帮忙,“张姐,你怎么突然收拾这些东西了?”   “我这也算是从这晚间档熬出来了,制片主任跟我谈了,下个月我可能就调到卫视那边的人物栏目组。”   许意浓一听便开心了,“那真的是太好了,人物那可是咱们台里的王牌栏目,你这可是真的是熬出头了,说不定很快就升职了呢。”她顿了一下,又小心的问了一句,“张姐,突然不让我上节目了是为什么,好像大家看我的眼神也都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张俏这一听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是不是得罪了盛茂的周总了,我听说他要撤了在台里的所有广告,除非把你从电视台弄走。”   许意浓有些错愕,“为什么啊,我跟什么盛茂的周总根本就不认识啊,怎么可能得罪他。”许意浓说完这话突然又噤声了,她虽然不会得罪周总,可是她可是得罪过李雪菲,八成是那个女人使的幺蛾子,她本来就跟她有梁子的。许意浓有些沮丧,“算了,谁让人家后台硬呢。”   “你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许意浓摇摇头,总不是有真凭实据的事情也不能乱说,“张姐,还是说说你吧,怎么突然就调组了。”   “听说台里从国外挖来一个人才,人物栏目会有一个很有实力的主播到位。徐曼那个花孔雀这次也不知道会去哪个组,这次台里可是下了血本,要把人物这个栏目做大,也不知道新来的主播会不会很难相处。”   许意浓听着心里充满了向往,其实她的理想就是能做一档人物或者社会观察之类的节目,到底她的志向还是在做记者,做一个深度调查的记者。没有节目上,许意浓无所事事倒是早早就回家去了,陈君诺没有回来,打电话照样是不接听,她心里有些憋屈,最近一段时间仿佛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   她晚上没有吃饭,到九点钟的时候有些撑不住了,就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许意浓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陈君诺歪坐在沙发上,一手扶着头,一手捂着胃。许意浓这火气是压都压不住,“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你是个病人吗,居然喝了这么多酒,你这是自己活腻歪了是不是?”许意浓放下手里的牛奶就去厨房冲蜂蜜水,出来便听到那人在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许意浓这又心疼的紧,这又是擦又是洗的又忙到了半夜。她洗完澡出来陈君诺已经熟睡,她就这么站在床边看着那个人,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有些荒唐,只是自从这次他从澳洲回来,许意浓就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是这种让她无法触及的微妙变化却让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许意浓在他身边轻轻的躺下来,正要关灯却听见身旁人含混的唤了一声,“晓年。”   许意浓骤然觉得全身都冻僵了一样,这一夜她就这么蜷缩着,找不到一丝温暖的气息。   陈君诺睡到自然醒,房间里的遮光帘把明媚的阳光挡得一干二净,他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原来都已经快要十点了。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下楼来,他站在客厅里就见许意浓扎着围裙站在厨房里,手里还拿着一本食谱正一边研究一边操作。她的头发在头顶挽了起来,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宽大的家居服就这么罩在身上,一边肩膀也裸在外面,看起来性感极了。陈君诺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就吻她的肩膀,“早啊,亲爱的……保姆。”说完陈君诺就把头抵在她的肩头笑。   许意浓眼睛有些酸可还是把眼泪忍住了,她别扭的想甩开身后的人,可是那人却掐着许意浓的纤腰不放,“怎么生气了,是你自己说你是保姆的。”   “那你当我是什么?”许意浓突然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陈君诺一时语塞,可是就是她的迟疑让许意浓的心一下子便凉了。她推开身前的人,“我给你煮了一碗清汤面,素是素了点儿,可是对你的身体好,我马上给你盛。”   陈君诺拉住她的手,“意浓,你脸色很差,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我只是累了。”许意浓的声音很轻,似乎真的充满了疲惫,那么青春有活力的许意浓突然这样让陈君诺的心里好像突然丢了一块大石头。他紧两步便抱住了她,许意浓越是挣扎他便越是抱得紧,直到怀里的人安稳了柔软了,他才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头放在她的肩上,“意浓,别闹了,我病了。”   陈君诺确实病了,心病,还病得不轻。   ☆、第17章   许意浓此时那么深刻的明白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人心。陈君诺昨晚喝了这一顿酒,这病算是又雪上加霜,早上他又有些发烧。就好象此刻,他禁锢自己的手冰凉冰凉的,可是他的心当是比手还凉。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拒绝他的热情,一次又一次,很多次她觉得应该结束,可是就只是想一想以后这个人跟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便会有窒息一样的痛。   许意浓今天去了学校,已经三天没有上学了,很多老师也开始议论,这算是出了点儿小名就开始耍大牌。她自然是不敢这么嚣张,尤其是现在她连实习的机会都快没有了。中午许意浓在食堂吃饭,一个长得挺不错的高大男生端着餐盘就在她的对面坐下来,“许意浓是吗?我叫方俊,是经贸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很高兴认识你。”   “哦!”许意浓的粉条还没都吃进嘴里,这里一半外一半的样子看起来也挺萌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头把粉条塞进嘴里,囫囵的吞了下去。“我听说过你,你好方同学,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学校校庆演出的事情。团委王书记说大家报的节目里面太多的乐器演奏,我看你报了独舞,那个曲目我也正好是我要弹奏的曲目,我就在想我们两个是不是可以把节目整合一下。我来弹钢琴,你来跳舞,这个节目看起来也蛮新颖的,不知道仙女主播是不是愿意跟我一起合作。”   许意浓笑起来,“那我们一起吃饭吧,可以边吃边聊。”许意浓这几日被陈君诺的事情困扰,几乎把演出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其实之前她也有担心找不到合适的伴奏,还在想是不是找个人单独录一下。两个人相谈甚欢,方俊倒是没有想到许意浓竟然是一个这么好接近的人,不但跟想象的不一样,也跟传言判若两人。   从食堂出来,方俊便拿出手机来,“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仙女主播竟然这么好说话,我们留个电话吧,如果你没什么事情,我们这个周末可以排练一下,也相互熟悉一下。”   “方同学才是及时雨呢,不过你在学校可是校草,不知道我们一起合作我会不会在人身安全上有什么危险。”说着她又自顾自的笑起来。方俊在学校也算是名人,除了他本身是学霸,是经济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还以为他长得帅,追求者众多,刚才许意浓跟方俊一起吃饭就已经惹了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下午许意浓去教室很早,在教室前排找了个位子,总不能为了这事儿一蹶不振,该好好上课还是要好好上课。吴天进了教室就看见正在抄笔记的人,他便在许意浓的旁边坐下来,“伤的这么厉害?”他眉头蹙着,看着许意浓已经结痂的胳膊,“这是怎么弄的,很疼吧?”   “本来是很疼的,但是被你这么一关心就不疼了。”许意浓笑,歪头看着吴天认真的在包里翻找什么东西,她探过头去,“你找什么呢,还有礼物?”   吴天抬头看她,只是一瞬脸颊擦过她的唇,他的心颤了一下,整个脸都烧红了。许意浓也有些尴尬,忙又坐正了身子。身后坐着的同学见了便开始起哄,“你们俩这是在秀恩爱呢?我说仙女主播深夜求医问药不会是为了我们吴学霸吧。”   许意浓的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她把头低得很深,嘴嘟着一副恼火的样子。   “你们不要瞎说,我们是纯洁的学姐和学弟的关系,你们这业务方向都是狗仔队吗。”吴天倒是先给许意浓解围,可是这个小意外还是被传的花里胡哨的,总之许意浓和吴天是一对儿慢慢的越传越真。不过这两个人看着也确实相配,郎才女貌不说,吴天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下课的时候,许意浓倒是没有再着急,她想再把教授上次交代的选题做一下,教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可是吴天没一会儿又折回来,“你果然还在这里。”他气喘吁吁的看着许意浓,“我以为你一定赶去电视台了。”   许意浓看着手里的一支疤痕膏有些感激,她看着吴天,“那你还这么急的跑回来?”   “本来我一直带在身上的,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我想肯定是我昨晚收拾东西的时候落宿舍里了。我就是想回来试试,如果你还在就最好,你要是走了,我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他擦着头上的汗,“这个很有效,我妈有一次被烫伤,伤口比你这个要严重很多,就是用了这个药膏,一点儿疤都没有。”   许意浓笑,拧开盖子就在两个胳膊的伤口上涂了薄薄的一层,“那我就试试,这个是不是有那么灵。”   吴天就穿了一个短袖的白衬衣,夕照透过教室的大玻璃窗晒在大男孩的肩膀上,让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色,他笑得傻傻的,看上去那么美好。许意浓的心里有些酸,脑子里全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每时每刻都是都是一丝不苟的,形象上挑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他总是昂着头,连笑都充满了骄傲。他们之间身那么近,可是心却那么远。   陈君诺因为非洲的技术项目的案子忙了一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又召集技术部门开会论证,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在门口摁了两次门铃都没有人应,他眉头蹙起来,自己开了门就听见家里电视机的声音,他无奈的换了鞋子进来。许意浓穿着家居服,抱着一个果盘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似乎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披散着,只是在刘海的地方卡了一个卡通的发卡。   “看什么呢?”陈君诺心里有些不痛快,从进了家门自己老婆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刚结婚的时候,她的小妻子会像一只小燕子一样飞到门口,给自己摆拖鞋,然后送上热情的吻。婚姻果然是爱情的坟墓,也是激情的坟墓,这才几年的时间,这坟堆就把那些浓情蜜意全埋了。   许意浓仰头看了他一眼,“你吃饭了吗,厨房里有面条。”   “我不是跟你说想喝粥吗?”   “哦,我急着看何以笙箫默,没时间做了,你将就一下吧。”许意浓说着话,可是眼睛就没有离开电视屏幕。陈君诺有些不快,就站着看了一会儿那片子便深觉无趣到极点,他嗤笑了一声,“幼稚,这都是骗你这种没脑子的小女人。”   “自己比不过男神就说别人幼稚,何以琛就是帅,就是迷人。”许意浓就是故意气他的,“人家何以琛年纪轻轻,不靠父母,白手起家,成为一个上海滩的著名大律师。人家也是住江景房,开宝马,对自己老婆无限好,这才是真本事和真男人呢。”   陈君诺这些倒是不在意,只是觉得整个脸皮都有些发麻。他没有接许意浓的茬儿,径直去了厨房就给姜平打电话,“我让你查的那个何以琛,不要再查了。”   姜平也觉得这件事儿蹊跷,“已经查了,除了一个一个偶像剧的男主角可能与太太有点儿联系之外,其他再没有别的了。”   “把这件事烂到你的肚子里,我不想在听到一个字。还有如果再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饶不了你。”陈君诺咬着牙,恶狠狠的语气都把姜平给吓到了,看来他背地里揣测的老板吃了不知名的飞醋,以至于连虚拟人物都不放过。姜平其实跟陈君诺的时间不短了,虽然他没什么根基背景,可是他们是麻省理工的同学,两个人是从斗法开始的友谊。姜平陪着他走过来两年学神的生涯,迎接过荣誉无数,也陪着他度过了母亲离世,父亲病故,还有爱情的背叛。曾经姜平一度认为陈君诺会一蹶不振,毕竟那时他只是个小少爷,他从不涉足家族企业,他只是个学神,只是个爱情至上的小男孩。他在四面楚歌中狼狈不堪,可是就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傻笑和撒娇的许意浓,她把一个曾经的落魄公子变成了今天的商业巨子。   这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可是就真的这么发生了。   陈君诺打开锅,里面的皮蛋瘦肉粥还是暖的,“死丫头,还挺会装的。”他好兴致,盛了一碗就出去跟许意浓一起看电视。这种场面有些诡异,许意浓偷偷的瞄旁边的人,他似乎看得比她还要专注。许意浓有些憋不住了,她轻轻的推了推旁边的人,“说说什么感想?是不是很帅,比起来,你是不是变得很渣。”   “你不觉得跟赵默笙比起来,你很胖吗,跟一头猪一样。”他放下手里的碗,“快去洗洗碗吧,多做点儿家务,也好减减肥。”他优雅的起身,拎着自己的电脑就去了书房。许意浓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什么意思嘛,陈君诺,你就是个渣,我要让你丧偶。哦,不对,我要跟你离婚。”   ☆、第18章   许意浓一个礼拜没有上夜班,陈君诺终于发现了些端倪,这天他又是一身酒气的回来。许意浓在床上躺着看书,陈君诺洗澡出来就围了一条浴巾,露出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许意浓瞟了一眼便转过身去,一脸不屑的表情。   “以后我回来的晚,你就不用等我了。”陈君诺上床来,伸手就把那人捞进自己的怀里,“最近怎么不去电视台做节目了,不做晚间档了?”   许意浓觉得她真的不是陈君诺的亲老婆,她有些恼了,转身瞠目看着他,“我都已经被实习单位赶出来了,难道你都不知道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电视台了吗?陈君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你有没有关心我一点儿。你老婆被人欺负到家了,你还在那儿跟没事儿人似的。”   陈君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片刻便只是“哦”了一声,“还以为你这阵子是为了我的病而特意陪我呢,原来是你被人扫地出门了,算我自作多情。”他那一副不咸不淡的语气,真的让许意浓快要抓狂了。可是那人却还不自知,凑上来便吻许意浓的脖子,他太了解身边的女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得手。许意浓的那些牢骚和怨气最后全都变成了细碎的□□,即便这样了还不忘念叨着离婚两个字。陈君诺本来就痛恨的紧,这我为刀俎,其为鱼肉的时候怎么能不变本加厉的施以惩戒,最后自然是许意浓服软,几乎是哭着向自己男人下保证,以后再也不说离婚的事情了。   当然这种保证在许意浓这里也不算什么事儿,都已经保证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开始陈君诺还会追究她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可是许意浓也会四两拨千斤,“你以前怎么说的,上床时候说的话也能当真吗?那都是哄人的,是鬼话。”陈君诺哑口无言,这话他还真的是说过,那时候他已经箭在弦上了,许意浓却跟他提要求,说毕业之前还是要在宿舍里面住。对于陈君诺这种无耻又好色之徒,那怎么可能,答应了也是白答应。   第二天一早陈君诺见姜平的第一句话,“你去了解一下,为什么不让许意浓在电视台实习了。”   姜平真的不喜欢掺和这些事情,他把文件夹往陈君诺的桌子上一拍,“你跟你老婆那点儿事儿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麻烦我,第一我不是你的私家侦探,第二我只拿一份薪水,第三我还没结婚呢,能不能不要把婚姻丑恶的一面的暴露在我的面前啊。”   陈君诺眉毛微微跳了一下,依旧一副没有表情的扑克脸,“都查到什么了?”   姜平非常认命的又拿起文件夹,“许意浓在学校非常的受欢迎,公共课成绩一般,但是专业课表现的还可以。在男生中的人缘非常好,比较不受女生的待见,跟一个叫李雪菲的梁子比较深,这个女人现在也在电视台,在文艺部做主持人。从许意浓上大学到现在,向他表白过的男生不完全统计的数字是8个,但是这些人的威胁系数都非常低,已经排除不做考察。但是其中有三个人比较值得注意,第一个是她的传播学教授,叫陈铭,我们曾经见过这个人,四十多岁,温文尔雅。对于有叔控这种毛病的人来说杀伤力是非常大的。许意浓在电视台实习这份工作就是陈铭给介绍的,这个人的人脉很广,在传媒圈子是很有能量的人,对许意浓格外关照,在学生中已经有人在传他们的绯闻,这位陈铭教授现在也正在离婚。”   “气质儒雅,学识丰富,有人生经历。”姜平说着话的时候,陈君诺已经在网上筛选了所有陈铭的信息,连许意浓学校的人事档案都黑进去看了。   “最近有个经济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跟许意浓走的比较近,上个周末两个人还一起去学校排练厅,一直到晚上才出来。此人叫方俊,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庭条件不错,长得也不错,算是校草级的人物。学会计的,学霸,成绩非常突出,而且多才多艺。”   “哦,注册会计师都已经考出来了。”陈君诺看着电脑上的学籍表和个人的情况介绍,“这个人让人事部留意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意向来景天。”   姜平愣了一下,他这百忙之中抽空给他查奸夫,他居然还有心思招揽人才,他有些无奈,又不敢出声谴责,“再有就是他们同班有个叫吴天的,比许意浓低一级,学霸,成绩非常好。品貌端正,品学兼优,此人经常跟许意浓一起来联系公司到学校招聘的事情,通过跟人事部刘经理了解,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办事也非常有条理。家里经营一家生产医疗器械的公司,规模不算小,也算是正经富二代了。这个吴天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包括老师在内都非常的有口碑,谦和有礼,体贴入微。呃……”姜平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看陈君诺的表情,“据同班同学瞎说,吴天跟许意浓在秘密交往,还说在教室里举止亲昵,吴天还给许意浓送药膏,送零食,帮她抄笔记。其实上次你让我去给许意浓请假,我找人打招呼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就到学院做过工作了,这个人就是吴天。这个吴天在女生里有个评价,叫极品暖男。”   陈君诺手里的签字笔啪的一声就折了,他盯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照片,“极品暖男?云备胎。”陈君诺的表情有些生气,“让你查你就差点儿靠谱的给我,瞎说的你告诉我做什么!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姜平有些气不过,“你说你让我查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写捕风捉影的事儿。有必要这样吗,你陈君诺随便动动手,黑进许意浓的社交平台,挨个查查不就明白了吗?要不然你就赶紧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女人。”姜平板起脸来,“君诺,我们是朋友我才跟你说下面的话,许意浓是个孩子,她矫情是她不好,但是她是怎么对你的不用我说,你比我清楚,她为你赌过命,你对她是不公平的。”   陈君诺的脸一瞬便黑了,“是她不想让人知道的。”   “你不是也不想让人知道吗?从你们结婚以来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许意浓的意见根本不是你考虑的因素,你从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不是吗。我问你,现在要是周晓年回来了,她想回到你身边,她后悔了,她愿意向你忏悔,请求你的原谅,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个问题恰恰点中了陈君诺的死穴。陈君诺和周晓年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他长周晓年3岁。陈君诺大学的时候曾经这样跟姜平形容过他跟周晓年的感情,他说在他还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怎么生孩子的时候,他就想跟周晓年生孩子了。所以姜平理解周晓年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陈君诺喝酒喝到胃出血的感受,当然他也不能理解,只是过了半年那个情深意重的陈君诺就在美国跟许意浓注册结婚了。   陈君诺最后也没有回答姜平的问题,其实这在姜平来看已经是一种答案了。许意浓就像是一个零,在很多的时候,我们需要圈零顶位,她在那个位置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   陈君诺坐着上午十点的飞机去跟普奇的胡总吃午饭,为了谈创业基金的事情。胡总对于陈君诺愿意出这么多的钱有些意外,“君诺,你这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做这个投资的,你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可是你自己出血啊。”   陈君诺笑,“我会慎重选择我的项目,这些钱会给我带来更多的财富。何况这是胡总发起的,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在我,在景天最困难的时候您出手救过我,现在您又给我赚钱的机会,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老胡是个人精,“那件事你不必看得这么重,你给我赚回来更多的钱,这应该是我这几年里做的最成功的一笔投资。另外我也是受人之托,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   陈君诺晚上就飞回来了,可是这个受人之托还是在他心里留了痕,他琢磨着但是却寻不着这个人的蛛丝马迹。   回到家里的时候,许意浓照样在看偶像剧,已经快要大结局了,她一边看还一边往胳膊上涂药膏。陈君诺坐下来拿起那只疤痕灵看了看,“自己买的?”   “同学送的,你说连我同学都知道担心我留疤,你连个表示都没有,我这伤可是为你受的。”许意浓一直觉得这事儿也得跟陈君诺说道说道,她拉其自己的家居服,露出膝盖,“这都两个星期了,现在都疼得不敢跪着铺床。你再看看这胳膊,当时血都是流的。”她一边说一边做出那种凶险的表情。   陈君诺看着两个青紫色的膝盖,还有那全是结痂的胳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去开个车都能被车位锁绊倒,你以后一定是笨死的,我都开始为我们的孩子担心了。”说着他拿起那只药膏便都给挤到了垃圾桶里,最后连药膏皮也一起丢进去。许意浓有些急了,“陈君诺,你干嘛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非常幼稚,样子跟神经病一样啊。我现在也开始担心我们的孩子了。”   “我是门萨会员。”   “可是你情商low爆了。”   陈君诺看着许意浓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无法想象许意浓竟然这么粗心,他的心意她到底能接收多少。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拿她没办法,他的情商大概真的低,低到没有办法厘清自己的感情。   ☆、第19章   陈君诺是个非常勤勉的老板,许意浓起床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上班去了。向东把她送到学校的时候,四食堂还有早饭供应,她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肉包子和一份西红柿蛋汤便奔出了食堂去上课。   许意浓跑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一辆自行车陡然便在她身边刹住了。许意浓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方俊又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方俊看了一眼时间,“许意浓,还有五分钟你就要迟到了,你们文广学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呢,我送你吧。”说着就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上来吧。”   许意浓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想想李莫愁的那张脸便放弃了矜持,她跳上方俊的车子,可是那人的车技似乎并不怎么过硬,车子冲着花坛就冲过去,许意浓害怕,尖叫了一声便抱住了方俊的腰。车子稳当当的就回到正路上,“你抱紧了,下面是个大下坡。”   “恩,你还是小心点儿,就你这技术,有可能我就迟到一辈子了。”许意浓刚才那一下已经被吓的花容失色,这一路上都紧紧攥着方俊的衬衣,方俊抿着嘴笑。早上的阳光把校园妆扮的格外明亮,晨风吹起意浓长长的直发,如同一幅画一样。到文广学院门口,她赶紧跳下来,“谢谢你,回去好好练练,这技术妞都给你吓跑了。”说完许意浓转头就往楼里跑。   “许意浓!”方俊大声的叫住她,就看见那姑娘回眸,只是一眼,这早晨在方俊的心里越发的明媚灿烂,“晚上别忘记到教室排练。”   “我记得呢。”说完便又冲着他笑,然后就如小鹿一般跑进了教室。   下午许意浓就只有两节课,她到排练室的时候方俊还没有到,教室里还有学校听雪剧社的同学在排演舞剧。本科的时候许意浓可是剧社的女主角之一,现在的剧社社长那会儿还在剧社里做剧务。她本来是跳a角的,可是那次她无缘无故在演出时缺席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走了四年多的时光,她走完了自己从女孩到女人的历程,嫁给了一个浑身都闪着金光的男人,知道的人都羡慕她舞步华丽,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踮着脚尖翩然的痛苦。   方俊来的时候剧社的人已经走了,他进门就看见许意浓一个人坐在飘窗上,头发已经在头顶上挽起来,这样干净清爽的侧脸在夕阳下格外温暖,却不知为何有淡淡的忧伤在整个屋子里弥漫。他拿出手机,便轻轻的拍了一张照片,可是快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许意浓。   “对不起,我迟到,总支吴书记找我谈了点儿事情。”方俊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乐谱,“你还要准备一下吗?”   许意浓有些犹豫,“方俊,我们可不可以换个曲子,我们可以换个拍子慢一些的,这样我比较容易发挥。”方俊眉头拧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刚才听雪剧社在排练,我记得那年我在剧社的时候有一支舞应该跳却没有跳,我突然很想跳。”   “《末日》?”方俊看到许意浓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轻轻的笑,“没问题,我能伴奏。不过那首曲子会不会太悲了。”   许意浓有些怅惘,她看着窗外,“这可能是我在学校里最大的遗憾了,当年剧社对这个剧目很看重,就在汇报演出的时候我逃跑了,这次校庆也是我最后一次在学校登台了,我想补上。”   这件事当年在学校轰动一时,全市大学生艺术节本校把听雪剧社的舞剧作为重点节目,可是就在演出那天跳a角的许意浓失踪了,直到两个星期之后才出现。可是校方却没有做任何的追究,剧社的指导老师硬是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倒是许意浓自己受不了压力退出了剧社。   “那时候你去哪里了?”   许意浓摇摇头,“你要是同意的话,我们就换这个曲子吧,离演出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困难。”   方俊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就放在钢琴旁边,流畅的音符在手指尖流淌,许意浓有些赞叹,有才华的男生真的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动,也难怪方俊在学校这么受欢迎了。   “我已经用蓝牙传给你了,你先练习,等最后那个星期我们再合练。”   许意浓点头,这件事便定了下来。她自己练了会儿就见吴天跑进来,“许意浓,我猜你就在这里。听说你跟经济学院的那个方俊要一起排个节目,这个要算哪个学院的节目。”   “啧啧,我说吴天,你这大局观念也太差了,脑子里都是小团体思想作祟。”   “我是文广学院人,自然要为自己学院考虑。”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刚才在院办看到的,好像是律师函,怎么会有律师给你发函。”   许意浓也一脸茫然,“律师函?我还没见过律师函什么样子呢。”她只是拆开看了一眼便变了脸色,许意浓慌乱的把东西都塞进包里,背着就往外跑。这倒是把吴天搞得一头雾水,“许意浓,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没事儿。”许意浓一边跑一边喊,“你别跟着我,别坏了姐的好事儿。”她心如擂鼓,这件事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她脑子有些乱,又把那封律师函看了一遍,“构成重伤?完了完了,不会要坐牢吧。”她无计可施便只好给陈君诺打电话,可是却转到了语音信箱。许意浓心中懊恼,对着手机大吼,“再想见我就到女子监狱找我吧。”   陈君诺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听到这一通留言就不禁打了个冷战。姜平看出点儿端倪,“出什么事儿了?”   “说你的。”陈君诺放下手机,“刚才说姓周的怎么来着。”   “老周说要撤了在卫视台的所有广告,除非把许意浓赶出去。”   “我们跟文广集团的合作合同什么时候到期?”陈君诺也没有什么表情,正在翻着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告诉文宣部可以多谈几家电视台,广告投放也该有些更灵活有效的方式了,我们是搞尖端产业,不要总是固守一些旧的模式。”   姜平揣测着老板的意图,“是不是让夫人再回去。”   陈君诺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人,“这一点我还真得谢谢老周,好端端的做什么劳什子的午夜新闻,真是受够了夜夜抱棉被的日子了。”   姜平面露尴尬,可是又不明白这老板的心思,“那还要撤我们的广告?”   “我不让她去是一回事,他们开了许意浓就是另一回事了。”   姜平从陈君诺的办公室出来就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君心难测这句话还真是不假。以前不觉得陈君诺是这样的人,一起在美国上学的时候那个开朗幽默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呢,不知道是不是那张一把手的椅子有什么问题,坐上去人就变了。   晚上陈君诺一进门,许意浓便飞出来给他把拖鞋摆好,“老公,你回来了,累不累,吃饭了没有。”陈君诺一看她的那一副谄媚的样子便知一定是闯祸了。   “你不是去女子监狱了吗?”他把手里的包递给许意浓,“所以我就在外面吃了。”   “监狱方面说暂时没有房间,让我再等等。我做了提拉米苏,做宵夜吧。”   陈君诺走到沙发坐下来,认真的看着她,“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了。”   许意浓收敛了她的谄媚,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她低着头,“今天有人给我发律师函了,说要告我故意伤害。”   陈君诺的眉头拧起来,眼睛一眯,眼光都有些凶险。许意浓往后退了一步,“就是上次那个开卡宴的,我那天晚上不是那个,给了他一下嘛,说是重伤了。那天我确实是慌神了,所以我就狠狠的踢了他,要真是搞的鸡飞蛋打的,我是不是得坐牢啊。”   鸡飞蛋打?自己老婆看着清水出芙蓉,骨子里可不是什么白莲花。陈君诺就这么直视着她,看的许意浓的脸都红了。她忙把那律师函递给他,“律师说让我明天晚上八点到富丽酒店的1136房间,说是协商。”   陈君诺一听这话立刻便拉长了脸,他夺过那信从头看了一遍,“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就是打算告诉你。”看着陈君诺的脸色略有缓和,许意浓便很狗腿的在他的旁边坐下来,抱着陈君诺的胳膊,“原来那个人叫周子健,还有他大晚上的让我去酒店协商肯定没有按好心。可是万一真的是协商怎么办?再给他惹毛了,真让我坐牢怎么办?要不我找个男同学跟我一起去吧,这样比较保险。”   “吴天?”   “咦,你怎么知道。吴天这人满靠谱的,他脑子也好使,本科的时候还修了法学的双专业。另外……”许意浓还在打如意算盘呢,陈君诺霍得站起来,甩开她的胳膊,“你打算的挺好的,自己处理吧。”说完就拎着自己的电脑上了书房。   许意浓丈二和尚,这明明说的挺好的,怎么就又不开心了呢。她紧赶了几步追上去,“又怎么了?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还是有间歇性的躁郁症。”   “我有跟智障说话无能症。”陈君诺说完便把书房的门狠狠的甩上。   ☆、第20章   许意浓明白在感情里总是应该多留一些疼爱和骄傲给自己,可是当陈君诺不理她的时候,她就真的挨不住了。她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是却总是不踏实。于是便去厨房热了一杯热牛奶,悄悄的走到陈君诺的书房。她把耳朵靠在门上,可是里面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她轻轻的敲门,然后就推开来,“老公,吃点儿宵夜吧,不要生奴家的气了。”   陈君诺停下手里的工作,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她有时候就像是一只美丽的小癞皮狗一样,让你根本就没有办法跟她生气。   “要不我喂你吃吧。”她笑得眼睛弯起来的样子总是让陈君诺觉得比这提拉米苏要甜蜜很多。他手里还拿着文件却起身来到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腿,脸上有些若有似无的笑意,“过来。”   许意浓端着盘子坐在他的腿上,陈君诺似乎很喜欢这么抱着她,她也曾经很喜欢这个姿势,他总是会似有若无的吻她的额角,可是有时候当你了解的多了便没有了那么多的幸福感。她剜了一勺蛋糕递到陈君诺的嘴边,可是等到他张开嘴的时候又迅速的塞进自己的嘴里。她闭着嘴巴笑,脸上都是挑衅的表情,陈君诺便是来了兴致,翻身便把那人压倒身下,一个霸道又绵长的深吻,不但夺走了到嘴的蛋糕,把她的气息和魂魄都吸走了。许意浓觉得自己的七魂八窍都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破碎的呻`吟溢出来,许意浓双手环上陈君诺的脖子,可是那个人却突然抽身离开了。   陈君诺咋摸着嘴,低头发现自己胸前的衬衣已经都被蛋糕给染了,而他的文件也全都是巧克力的颜色。许意浓真的是羞愤难当,她双手掩面一副懊恼的样子,“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你说是喂我的,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谁要染指都不可以。”说着他便脱掉了已经脏了的衬衣丢在地上,“意浓,你太顽皮了。”   顽皮?当她是小动物吗,还是三岁两岁小孩子?许意浓恨恨的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衬衣就出了书房,嘴里还是念念有词。陈君诺知道这丫头定然又在念叨他的坏处,只是也不愿意跟她再计较。没过一会儿的功夫,许意浓已经换掉了脏了的家居服,也给陈君诺送来一件真丝睡衣丢在他的身上。   打印机正在打印着文件,许意浓看着地上的几张污了文件有些内疚,“这些怎么办,是不是很重要。”   “没关系!”说着陈君诺便拿起其中的一张对着纸张一角的二维码在电脑前扫了一下,便有新的文件打印出来。许意浓有些吃惊,“这么神奇,这个二维码可以扫出文本来?”   陈君诺颇有些不屑于她的无知,边穿衣服边讥讽她,“景天的文档都是这样管理,这样存档就连电子版一起存档了。并且不熟悉景天业务的人根本就找不到想要的文件。只有你这种智障儿童会觉得神奇。”   “啧啧,你陈科技就是智商超群,手段尖端,等你死了那天我看我也不用给你刻什么碑文了,整个二维码放上面,想了解的手机扫一下得了。”   许意浓嘴上这么说,可这玩意儿确实有用处,这要是自己也能用的话,以后的采访稿子也不怕弄丢了。不过她没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把牛奶递给他,“老公,你还没说明天晚上怎么办呢,还有就是赔钱的话我也没有。”   “装可怜。”   许意浓苦着脸,“陈君诺,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宠宠我呢,总是要先让我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你不管我算了,明天晚上我就去看看他能把我怎么着了,我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不给,要人随便。”   “不准去!”陈君诺一口便回绝了,两只眼睛瞪得有些吓人,“你知道那个姓周的不安好心,你还去,你老公摆不平这点儿事情吗?”   许意浓才不管那人的怒气,她一挑眉便把那杯牛奶给喝了,“那好吧,我回去睡觉了,你好好工作,好好挣钱养家吧。”说完便收拾了这书房里的狼藉走了。   陈君诺一口气憋在胸口,他低头看了两页文件便合上文件夹。   许意浓洗完澡出来发现陈君诺已经在床上了,正在看她的杂志。许意浓夺了那本杂志压到枕头底下,“你怎么不工作了?”   “如果不是我早上床我还不知道我太太喜欢看《男人帮》。”陈君诺的目光有些危险,“说,你怎么会有这些杂志。”   “买,买,买的。”许意浓不敢看旁边的人,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见那人总也不出声便知道这谎言又被识破了。她认命的长出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陈君诺,“好了,我说还不行,前几天《男人帮》的副主编找过我,问我能不能去拍内页,然后就给了我几本他们的杂志,就是这样了。”   “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那个副主编说都是大明星才有机会上他们的杂志,说他们的发行量很大,上了会很火。”许意浓的声音越来越低,自己也知道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其实我也没答应啊,就是心里有些小心思想尝试点儿没做过的事情,不过我不会去拍那种,那种照片的。”   陈君诺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妮子是动过心思的,他握着许意浓的手,不停的揉捏把玩着,“你看你那点儿出息,要是给你个封面你这副德行也就算了,就是个内页看把你痒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去管你,不过,许意浓,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记住,你是我陈君诺的妻子,别去碰我的底线,后果你承担不起。”   许意浓怯怯的点了点头,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陈君诺的时候,总是让那个男人有些情不自禁。他把那个看起来有些受到惊吓的女人揽进怀里,轻轻的舔着她的耳后。“拍那种照片有什么好尝试的,不就是把衣服脱了吗,我用超高清双眼给你拍。”说完就很暴力的褪了她身上的吊带睡衣。许意浓就是不禁陈君诺的撩拨,每次都是非常没志气的就范,她两手攀上陈君诺的肩膀,轻轻的吻着他的肩膀,本来就培养的很好的情绪让男人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只是许意浓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她豁然抬头看着他,“那你的底线是什么呢?”   陈君诺顿时就有些当机的感觉,她看着面色绯红的人脑袋一热便猛力将她压在了床上,狂肆又粗暴的吻袭来,让许意浓有些招架不住,她不舒服想要反抗,可是她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身上的这个人,她越是挣扎越是被禁锢的厉害。直到听到许意浓的一声惨叫才让陈君诺停下来。   “怎么了?”   许意浓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陈君诺起身拉着许意浓的右腿看了看,膝盖上的淤青面积更大了,都是深紫色的,他眉头蹙起来,里面满满的都是写着心疼,“你说你还能不能有点儿用处,走个平路也能摔成这样。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底线吗,我告诉你,你许意浓就是我陈君诺的私有财产,我拒绝任何形式的与人分享,也不允许任何人为其带来损耗,你自己也不可以,听明白了吗。”   这明明是情话啊,可是他却发了这么大的火儿。许意浓有些委屈,可还是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于是就这么生猛的把陈君诺给扑倒了,从此又在那个邪恶的男人处落了个以色侍人的名声,不过她也没有多在意,反正整个人都是人家的私有财产了。再说了,以色侍人也是技术活,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第二天的晚上许意浓没有赴约,这件事好像就这么平息了。陈君诺也三缄其口不对她说任何的情况,只是让她安心伺候好老公,不会让她去女子监狱了却残生。许意浓的日子又恢复了悠闲和自在,有课的时候就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去排练,偶尔也跟同学们一起去跑跑招聘会,不过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这天张俏打电话约许意浓一起吃饭,都是以前晚间新闻纵横组里比较熟悉和说的来的朋友。许意浓其实还是很喜欢电视台的工作,想了想便去了。张俏见了许意浓便打趣她,“你现在是不用熬夜,整个人都越发的水灵了。”许意浓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家里的昏君,于是低头笑着,脸都羞红了。吃饭的时候,大家少不了在议论电视台的事情,许意浓也得到了不少有趣的信息,比如那位新主播要过了春节才会过来,比如景天没有跟电视台续广告约,比如李雪菲被文艺部给雪藏了,再比如刚崭露头角的小明星朱敏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神被封杀了……   许意浓觉得这顿饭的信息量太大了,她得回家找有更更强大cpu的门萨会员破解一下。结帐的时候,许意浓抢着买单,非要感谢大家前一段时间的照顾,在包里翻钱包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个药盒,上面全是英文的说明。张俏看了一眼便认出来,“这个可是治疤痕的神药,好莱坞去年拍火线战场被烧伤的那个大明星听说就是用这个,几乎看不出痕迹来。意浓,这药国内可是见不着,你就受了这么点儿伤,可是下血本了。”   许意浓抿着嘴唇笑得一脸桃花,把那小药盒捂在胸口上,怕被人抢了似的,“我爸给买的,我都没当意,随便丢在包里了。”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好像被幸福塞满了一样,她在想陈君诺到底是什么时间把药膏塞进她书包里的,应该是很早之前来,怪不得他那么幼稚的把吴天的疤痕灵给抹了垃圾桶了。   ☆、第21章   许意浓回家的时候陈君诺还没有回来,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着急上网查朱敏的新闻,果然有传言说她得罪了人被公司给封杀了。她查了一下时间,似乎也就是没多久之前的事情,许意浓心中猜想是不是陈君诺搞得手脚,可是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闷骚一向都不介意用绯闻来营销,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另外她也不觉得陈君诺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说封杀谁就封杀谁。   许意浓动了一百个脑筋,想办法怎么能从侧面不动声色的跟当事人打听打听,可是还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就已经睡着了。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闹钟叫醒的了,她摸了摸身边的床,原来那个人一夜都没有回来。许意浓有些沮丧,这种事情虽然以前也常有,但是每次他这么随意的彻夜不归都会让她难过上一阵子。   下午下了课许意浓就去大教室排练,方俊只要没课也会过来给她弹琴伴奏,两个人的默契已经日渐增长,节目也越来越成熟。中间休息的时候,方俊还是忍不住又问她,“当年你为什么没有参加演出?你跳的这么好,如果你能上的话,我们一定能拿到一个好名次。”   许意浓把玩着自己的手机,脸上一副失望的表情,一整天了他也没有给自己一个电话,她也翻了翻八卦杂志,似乎也没有陈君诺的绯闻上榜,陈君诺到底去哪里了呢?许意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方俊的问题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她打开通讯录又关上,再打开再关上,她到底要不要给那个人打个电话呢?可是他是陈君诺,是景天的掌门人,不可能像普通男人一样什么事情都跟老婆报备,关键的问题是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这么没事儿给他打电话打扰他呢?   “许意浓!”方俊叫了她一声,“你是不是有事情?”   “没有啊!”许意浓笑得很明媚,“我刚才神游去了,你说什么了?”   “我问你为什么当年没有去参加演出。”   许意浓并不想多提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也不知道那么做是不是有意义,她叹了一口气,“当时太年轻,有些任□□,总觉得有些事情重要到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你让我现在想想好像我就是去掉凯子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她轻描淡写的,那时候的冲动和幼稚,现在想想也是醉了,不过现在若有机会重新来过,许意浓觉得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只是不知如果她真的回不来了,陈君诺会不会像记得周晓年一样记得她。   许意浓回去的时候发现向东没有来学校接她,虽然她早就想自己开车,可是心里突然就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丫的,不会死在哪个野模床上了吧”。她想了想还是给陈君诺打电话,可是电话却是姜平接的。   “君诺呢?”许意浓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这是陈君诺的私人号码,不假人手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平拿着电话看着病床上的人,等着他给指示,可是陈君诺只是闭着眼睛,也不出声。许意浓觉出些异样,“平哥,君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不会是被公安给抓了吧?说包养,别说是票唱,票唱要拘留的。”   陈君诺的脸都黑成锅底料,“让她打车来。”   姜平得了指示便跟许意浓说了实话,那妮子听了自己亲亲老公进了医院哪里还能等得了打车,自己开着车便奔去了菁华医院。她砰得一声推开门,把姜平都给吓了一跳,许意浓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口,“小诺,你怎么了?”   陈君诺懊恼的闭上眼睛,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小诺。”说完他瞟向姜平的方向,那个人正在忍者笑。可是许意浓顾不上这些了,陈君诺穿着病号服,一只胳膊打着石膏的样子真的很吓人,似乎额头也有些擦伤,嘴角还有些青,这分明就是被人打了啊。   景天老总陈君诺被小流氓给打了!   许意浓的思想有些凌乱,好像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不知道那到底是悲伤,还是愤怒,还是觉得好笑。她走到病床跟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胳膊就折了?疼不疼?”她很小心的摸着他的石膏,抬眼看他的人的时候,眼睛已经红的不成样子。本来还带着气的陈君诺看了她那副可怜样就心软了,“我还以为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呢,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到我出院那天你也不会给我打电话。”   许意浓不出声,这次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陈君诺居然也会做见义勇为这种事情。许意浓有些埋怨,“自己就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学人家勇斗歹徒,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报警,然后保护好自己。你看看,这不但自己受了伤,东西还被人抢走了。”   “你这未来的新闻记者就这样的三观?国内教育怎么就堕落到这种程度了。”他手无缚鸡之力?她许意浓真是皮痒了,只是姜平在这里,他也不能说话太没有分寸了,他是斯文人。   “你还说我呢,你昨天夜里做手术的时候为什么不通知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老婆,我老公在医院做手术,我在家里呼呼大睡,你到底怎么想的,美帝国主义的伦理就是这样的?”许意浓真的是有些气,说起话来也带着火,那样子就像是发怒的小兽一样。   陈君诺发现其实许意浓有些时候也挺伶牙俐齿的,尤其是跟他找茬挑刺的时候。被许意浓这么一说,陈君诺还真觉得有些理亏的样子,“这次算我做错了。”   “什么叫算你做错了,本来就是你错了。”   “那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总是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你不让我陪着你我就是跟你没完。”许意浓骨子里是没有那么柔顺的,倔犟起来也是几头牛都拉不住,只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让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陈君诺没说话,只是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他眼眸深邃,看不出她到底想些什么,但是被这么气场强大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许意浓有些不自在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还生我气呢?你又不是第一次也不归宿,我知道你又去应酬谁去了?大明星、小野模的,你的业余生活很丰富的好不好!”后面的一句,许意浓说得很小声,还斜眼瞄了床上的人一眼。可是陈君诺却笑了,“好啊,现在你表现的机会来了,我的右手一时半会儿都不好用了,这阵子我的衣食起居还有日常工作,你就负责照顾吧。”   许意浓想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做牛做马的日子不能短了。菁华医院是私立医院,陈君诺住的病房自然也是宽敞的单间,设施一应俱全,她让人在这里又加了一张单人床,算是打算在医院安营扎寨了。白天陈君诺照常工作,许意浓只要不是重要的专业课都会在医院陪着他,给他翻文件,帮他打字,还有招待客人。晚上还要帮他擦洗身体,陪他看财经新闻,给他念杂志。   这天姜平便推门进来就看见陈君诺安适的躺在床边,闭着眼睛,而许意浓正在给他洗头发,一边洗还一边讲白天校庆节目彩排的趣事,那笑声清脆让他都有些舍不得去打搅。正要退出来的时候又被陈君诺叫住,“有事就说吧。”   “你救的那个姑娘和家人想来见见你,表达他们的感谢。”   “不用了,没那个必要。”   “公安那边说那三个家伙都已经抓到了,但是手表和电脑没有办法找回来了,已经被他们销赃了,钱也已经都挥霍了,钥匙也丢了找不到了。”   陈君诺很久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敛没了,“帮我把所有的锁都换了,包括家里的。电脑包也找不到了是吗?”   姜平嗯了一声,“都已经用了那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换一个了。”   许意浓听了手上突然就僵住了,手表是百达翡丽,电脑里有很多的商业机密,钱包里都是证件和信用卡,他却独独在意一个用了很多年的电脑包。许意浓心里有一个猜测,那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吧,很多年前那也定然是与她无关的。许意浓沮丧和黯然的情绪很快就把她的整个人笼罩起来。陈君诺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睁开眼看着上面的人,“怎么停了?”   “哦,丢这么多东西心疼,都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吧。”许意浓表情有些夸张,每次她说话很不靠谱的时候陈君诺都会信以为真,在他心目中她就是这种智商。   “济仁大学校庆邀请您去做演讲的事情要不要变更。”   “不用,这两天我会做准备的,整理好思路让小赵给我做个ppt。”   许意浓有些不敢相信,“你是去我们学校做演讲吗?”这位小爷可是号称从来不做访问,从来不发表演讲的,这次这是怎么了。“你已经决定了?”   “这还有什么困难的吗?”   许意浓咽了口水直摇头,“不困难,你陈君诺随便说这两句都是别人的成功学了,绝对不会有困难的。”   “那这个你就帮我准备吧。”他说的倒是轻巧,许意浓哪里会写这些,何况她应该算是个方面的looser了,哪有什么东西好写呢。这一晚上许意浓对着电脑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憋了老半天就憋出个题目来,说出来陈君诺连挖苦她都看得动口,只是用眼神鄙视了一下。许意浓已经彻底缴枪了,干脆抱着电脑看起小说来。   “想好了吗?”陈君诺闭目养神了一阵子,抬头看着那个咬着手指到看得聚精会神的人有些来气,“你考大学的时候真没有走后门或者考试作弊什么的吗?”   “哦,这倒没有,不过我是踩着线进的大学。”许意浓耍赖皮一样的笑,“你别让我写那个了,你在我心里是宇宙第一男神,让我写会失去公正立场的,满纸都是花痴表情,不太好,还是让我看小说吧。”   陈君诺又没辙了,许意浓说他总是不宠她,可是他觉得他真的把许意浓给惯坏了。看她那副专注的样子,陈君诺觉得不自在,感觉自己很没有存在感,“你到底在看什么,又是霸道总裁系列?真幼稚,都是胡编的。”   “那可说不好,眼前不就有一个嘛。”许意浓忽然来了兴致,放下电脑说便跳过来,“你说如果你有一个前女友,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你,并且当时离开你也是为了你好,后来她又回来了,你也被她为爱奉献的精神给感动了,对她也还有感情,只是你已经结婚了。你说,你会怎么办?”许意浓忽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   陈君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哪有那么多如果,拒绝回答。”   “不行,必须回答。”   “你就看这些东西?”陈君诺一脸鄙夷的样子,“怪不得你成绩不好。”   “别打岔,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呢就选了回头了,跟他老婆离婚了,跟前女友重新在一起了。”   “他老婆呢?”   “有温暖的男二号接盘啊,结束了跟自己老公有姓无爱的婚姻,从单恋中解脱出来,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不是一个幸福的结局!”   “男人在感情里最重要的是责任,女人对待自己的感情最重要的是认真。这种结局你竟然以为很幸福,你的三观有问题,以后不准再看这些垃圾。”说完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许意浓抿着嘴,眼睛里都是笑意,狠狠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22章   因为要照顾陈君诺,许意浓最近缺席了好几次校庆晚会的彩排,带妆彩排那天许意浓又迟到了,李雪菲一脸不忿的样子,“还以为你又要罢演,开天窗呢。”因为学校团委的老师们都在,许意浓也没跟李雪菲计较。   之前的彩排许意浓一直没有参加,这次她和方俊改的节目才第一次亮相,现场的导演和老师们都有些吃惊,李雪斐也没有想到许意浓居然有脸在这个时候跳《末日》,更加让她难受的是,她竟然跳的那么好。   李雪菲知道校庆那天会有不少的社会名流到学校来参加庆典,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本领,能展示出来总是一个机会,尤其对于漂亮的女人来说更是有不同意义。   许意浓没有想那么多,彩排结束以后就去医院看陈君诺。她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看见公司高层的几个人从里面出来,许意浓极少去公司,公司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情况,知道的也不会随便说,所以她靠边一站根本就没人注意她。进了病房她看见陈君诺居然躺下了,这个可是不符合他的性格。许意浓当他又出了什么问题,忙上前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她这辅一抬脚就被一股猛力给扯了回来,整个人都跌在他的身上。   许意浓就觉得脑袋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她抬头就见到陈君诺眉头微蹙,可是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上来陪我睡一会儿。”   许意浓的脸红了,她咬着嘴唇看着两个人的姿势,真实好暧昧啊。她倒是不介意跟这个人在白天做点儿什么,可是这里是医院啊,医院好不好。她怯怯的哼了一声,便迟疑的把手伸进男人的病号服里面轻轻的抚弄着他的肚皮。   陈君诺陡然睁开眼睛,“你做什么呢?”他按住许意浓作乱的手,“我让你陪着我睡一会儿,纯纯的盖着被子睡一会儿。”   许意浓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螃蟹壳,她想直起身,可是胳膊还被床上那个可恶的人压着,“放开了。”   “上来。”   许意浓嘟着嘴,可是还是麻溜的就钻进了陈君诺的被子里面。她有些害羞,把脸深埋在陈君诺的怀里,“你这个人真恶劣,你成心的。”   “成心?”陈君诺揉着她的头发,“我真是不知道我怎么成心了,许意浓,我不过是一个礼拜没有让你恩承雨露,你就猴急成这个样子,还说我是成心的,我看是你成心的。”说完自己都笑得停不下来。   许意浓有些恼他了,可是这人都在自己怀里抱着,他还受了伤姑且就这么放过他了。可是这种宁静没有过几分钟,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陈先生,济仁大学的领导和学生代表到了。”   许意浓这一听整个身体都绷紧了,“陈君诺,你丫害我。”她压低了嗓音,拉着被子蒙住脸。陈君诺真的是有些冤枉,他只是把姜平临时给他□□来的这个安排给忘记了。   济仁大学来的是经管学院的院长,研究生会主席方俊还有一个女同学也跟在他的身边。几个人一说话,许意浓就听出了方俊的声音,她往被子里又缩了缩,这要是被看见真的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不过她好像本来就不怎么清了。   陈君诺倒是淡定,他坐起来,看着那两个人也有些尴尬便露出些笑,“护士,带客人到隔壁房间先稍等一下。”   许意浓等人都出去了才钻出来,“你是不是疯了,你有客人还把我拉床上?”   “还好我的定力足够,不然真是不知道还怎么出去见人了。”说着陈君诺便下床来,回头看着许意浓一副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他心中舒畅,可是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许意浓,我真是得小心点,你爬墙的可能性太大了。”   许意浓心里那个悔啊,这下子更是坐实了她以色侍人的本质了。她自己也想不明白,陈君诺那句“上来陪我睡一会儿”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歧义,可是她怎么就想歪了呢,她真是脑子进了水了。   大概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工夫,陈君诺就回来了。许意浓趴着病房的门,“都走了吗?有没有人认出我?你怎么跟人解释的?”   陈君诺回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我为什么要解释?我陈君诺做什么事,身边有什么女人与他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嗨,我发现你这人还是够不要脸了,人家到医院来看你,你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你居然都不觉得应该遮掩一下吗,你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厚。”   “再厚也不像有些人大白天在医院就要。”   “你——”许意浓无话可说,好吧,这次算是她认栽了。不过她还是反出点儿味道来,“我听说我们学校校庆请回去做演讲的都是校友,你不是美帝国主义培养的资产阶级狗崽子吗,为什么请你。”   陈君诺真心不想解释这个问题,若不是要还上次许意浓无故缺席演出,而林校长给打了埋伏这个人情,他是断然不会去参加什么校庆的,他算哪门子的校友啊。   “你不会是我们学校辍学的吧?”   陈君诺的脸色更黑了,许意浓一看便知道她猜对了,于是就躺在床上打滚,“你到底是怎么辍学的,是不是因为乱搞女同学被学校开除了,或者被人追着负责人所以躲到国外去了。”   陈君诺开始有些恼,可是看着许意浓撒欢的样子又笑了,他抓住那人的脚,“我就是半途辍学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三请五请的求着我回去参加母校庆典?方俊这种读完了本科,研究生都要毕业的,还不是要来求我。”说完还扯着嘴角露出一副很不屑的笑。   说到这个,许意浓就不笑了,她斜眼睨着他,他的那种笑应该也是给她的吧,她也是济仁大学的本科,现在还有半年多就研究生毕业了。不知道陈君诺的心里,是不是根本就看不起他们这种蜗牛一样,只能靠持之以恒的努力才能换来一点儿品质生活的人。   其实许意浓的家庭条件也不错,父亲是外交文秘,母亲是记者,她上大学那年父亲被外派到非洲,母亲也跟着父亲出去了。许意浓刚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也没有兴趣到非洲晒太阳,于是便留了下来。她从小衣食无忧,虽然父亲算不上什么大领导,说起来也是广义上的外交官,听着挺拉风的。所以在同龄的孩子当中,许意浓是很有优越感的,即使这样在陈君诺的身边她依然没有自信。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白了还不是看你陈君诺有钱?”   “错,是因为我有本事、有能力,有才华。”   许意浓扯了扯嘴角,真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这份不要脸的自信,若不是你家祖上积德,你哪有今天。再换句话说,若不是五年前她抚慰了他脆弱的小心灵,他早就走投无路,上天台了也说不定。想着想着,许意浓就忍不住偷笑,可是还是被陈君诺看到了。许意浓撞见他有些凉飕飕的眼神便收敛了笑容,“我老公那是天下最优秀的,银河系第一男神,宇宙第一自我感觉良好的自恋狂。”说完看着陈君诺那张冷脸又自顾自的大笑,反正他现在一只胳膊吊着石膏,根本就打不过她,小小的嚣张一下他又能奈何?   陈君诺这个时候确实奈何不了许意浓,可是他总不会老是吊着胳膊,总有秋后算账的那一天。许意浓也只有到了还债的时候才知道,这不知不觉的欠的都是高利贷,黑着呢。   许意浓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看上去就心情不错的样子。吴天照例就坐在她的旁边,“陈教授从西藏回来了,据说这次做了个什么纪录片,他这界跨的可够大的。”   “这年头弹棉花的都当导演去了,他这界跨的算是含蓄的了。”许意浓脑子里想的还是昨天傍晚的事情,下午她要跟方俊合练,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露出破绽来,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懊恼的趴在桌子上。吴天看着她那副样子有些好奇,“你又怎么啦,话说你好久都没在电视上露面了。”   “哪个大家闺秀整天抛头露面啊,把他们炒了。”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是说着这事儿的时候就觉得憋气。之前她一直以为是李雪菲捣鬼了,现在看来真是冤枉她了,她这一脚把周公子踹出了内伤,也确实挺让老爷子上火的。吴天这一听便惊了,“你没毛病吧,到电视台实习,那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机会,得,你等着陈教授收拾你吧。”   “我的实习我做主,他管得着吗?”许意浓本来对陈铭的印象挺好的,可是这老家伙前一阵子总是不走正道儿,净给她添麻烦,虽然介绍的实习工作不错,可是也不能总是拿着这个当幌子,总给她往办公室叫吧。吴天知道因为陈铭的殷勤许意浓挺烦恼的,他觉得大概许意浓是想摆脱那个大叔才做了这个决定,也没再深究。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校庆活动的安排表,“今年是百年大庆,活动真的超多,那天回来很多名流,你去听哪一场演讲,我想去听陈君诺的。”   “没兴趣!他讲的内容我肯定听不懂。”许意浓确实兴趣缺缺,稿子都是那个大爷口述,然后她打出来的,再去听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他要讲的内容一部分是经营管理,还有一部分是信息化的内容,她根本就听不懂好伐。可是吴天还没说话呢,后面的女生们就开始八卦起来了。   “你没听说,张院长和方俊去看陈君诺的时候,他跟女人正在上床呢,你说这都独臂大侠了,还这么风流,还在医院的病房里,我的男神啊,想想都心塞。”   “谁让人家又有钱又有颜,再说他是断了胳膊,又不是断了那第三条腿,不耽误。”   许意浓一头戕在桌子上,这教育真的是完了,这新时代的研究生脑子里都想什么呢,他们只是在床上,没有在上床好伐。着消息走漏的这么快,想想她也心塞啊。   ☆、第23章   许意浓下午下课就去大教室跟方俊合练节目,她有些发憷,可是后天就要演出了,不能再耽搁。她到大教室的时候方俊在里面跟剧社的一些学弟学妹聊天。她一进门就听见剧社的小姑娘们在八卦,“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那个叫朱敏的模特?”   “那个女的好不好看?”   方俊似乎有些尴尬,“不是传言的那样,他床上确实有个人,但是我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并且陈先生穿着病号服,很整齐,你们不要瞎传。”   “他真人长得什么样,跟杂志上的一样帅吗,杂志有没有p图,听说他穿增高鞋,是不是真的。”   “陈先生非常的有风度,长得确实帅,而且特别的儒雅,他比我要高一点儿吧,那天他穿着拖鞋,保守估计也有一米八五。”方俊说这话的时候特别虔诚,看他那眼神估计昨天谈了半个小时那个人就把这些小朋友都征服了。许意浓这心里也放开了,一是因为方俊根本没看出那个人是自己,另外这个方俊真的是大好人啊,终于有人为她说话了,终于有人说出真相了,她当时衣着整齐啊。   “那那个女人也够不要脸了,在医院也要爬男人的床。”   许意浓的脸啊,火辣辣的,跟涂了辣椒减肥霜一样。方俊这个时候看到了门口的许意浓,他对着她笑,看起来特别的温暖。“来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吗?”他仔细的盯着许意浓左看右看,他越是这样,许意浓的脸红的越厉害。她往后退了两步,“我们赶快练习吧,晚上我还有点儿事儿,不能太晚回去。”陈君诺今天出院了,上课的时候就发短信说晚上想喝猪脚汤,许意浓这就盘算着,她得去超市买两个前蹄儿,吃哪儿补哪儿嘛。   许意浓从小学学跳舞,因为文化课成绩好,她也没打算把舞蹈当成终身职业,所以没有考舞蹈学院,当年她的舞蹈老师还因此惋惜了好久。一曲跳完,把剧社的小学弟学妹们都看呆了,“学姐,你为什么不到我们剧社来,我们剧社现在特别缺女主角。”   许意浓一时语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咧着嘴笑了笑,“师姐成绩有些差,所以不得不放弃点儿社团活动,免得成绩单上挂红灯。”小朋友们一脸了然的表情,“师姐,你确实一看就不像是学霸。”   “恩?”许意浓脑子当了一下机,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可是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不高兴。她一转头却看见方俊正在看着她的方向,眉眼间都是笑意。许意浓没来由的浑身打了个冷颤,这个人看起来是面带桃花啊。许意浓看了看身边的小学妹,确实一个个都鲜嫩水灵,一看就不是学霸的料,想来这方俊不知道是看上哪个了。   从大教室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可是天边已经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红色,看起来特别的绚烂。许意浓跳舞跳得有些累了,而大教室离她停车的地方也真心是远,她看着方俊的自行车有些犹豫了。   “我的技术很好的,你别害怕,上次真的是发挥失常。”方俊拍了拍后座,“我送你去停车场。”   许意浓咂着手指头,她是真不想走路了,可是这好象是校园情侣的必修科目,她一个已婚妇女这样坐合适吗?可是脚腕的酸痛还是战胜了她本来就不多的理智,她还是跳上了方俊的自行车,只是这次她没揪着那人的衣服,也好在她没有去揪他的衣服。许意浓找到自己的小车,向东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许意浓拉开后面的门便坐进去,“向东我累了,今天不开……车了。”这话还没说利索就看见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这会儿他正全身冒着寒气,赶上3p制冷机的功率了,“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还惊魂未定,方俊又过来敲窗子,给车贴膜的时候,许意浓还觉得没什么必要,现在这情势看来真的太必要了。她这不知该如何,心下一急伸手便揽着陈君诺的脖子给他摁倒在自己的腿上,这才开了一点儿车窗,“还有事儿?”   “这个给你。”方俊递进来一瓶红花油,“我看你前几天就一直脚腕不舒服,可以用这个揉揉,可千万别受伤了。”   许意浓这会儿就想着赶紧把人打发走,她已经感受到身边的人小宇宙已经开始燃烧了,她接过那瓶红花油,“谢谢你,我先走了。”说完就关了车窗。她这边一松手,陈君诺就直起身子,脸上黑的跟锅底一样,他看了许意浓一眼,转身就要开门下车,许意浓也说时迟那时快的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我错了,我错了,小诺,我错了!”   “别叫我小诺!”陈君诺吼了一嗓子,看样子他是真的发火了,“开车!去公司。”   许意浓真的被那一声给吓住了,一路上都没敢出声。车子停在景天大厦的楼下,陈君诺冷着脸,“送太太回家。”说完便下车了。许意浓心里的这个难受啊,眼泪不停的在眼睛里面打转,看着还握在手里的红花油就有些气,开窗就扔了出去。“发什么疯啊,我就不能有个朋友了吗。”说着便哽咽出声。向东一直都是陈君诺的心腹司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是交给他去办,算是比较贴己的人。他没有马上开车,回头看着许意浓,“先生是打算接你去超市买东西的,……”   许意浓听着心就软了,想想刚才她“机智”的把陈君诺藏起来的行为,自己也真心是醉了。她抬手摸了摸眼泪,“向东,我们去超市。”   陈君诺本来心情不错,可是这一闹真是倒足了胃口。回到办公室发现桌子上的文件已经堆成了一座山,他有些头疼,不过这个时候也只有工作是他的好朋友。他批文件批到八点多的时候就觉得胃有些不舒服了,是饿的。他到房间里转了一圈,什么吃的都没有,外面的茶水间除了咖啡还是咖啡,无奈他只好冲了杯糖水,算是补充点儿能量。   从茶水间出来,她便看到许意浓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敲门,不过自然里面是没有人回应的。她看起来有些沮丧,就这么站在门口,低着头,手里还拎着那个粉红色的饭包,“老公,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那样子让你很难堪,都是我不懂事儿,你骂我好不好,你别不理我。”说着就抽泣起来,她那一副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狠不下心肠来。陈君诺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按了手里的遥控器。   许意浓听到门的响声就慌忙的冲进去,可是里面只有陈君诺的台灯亮着,案头上高高的文件夹让许意浓的心突然就疼起来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奔去他的休息室,可是里面也没有人,“君诺,君诺……”她再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人端着一个咖啡杯站在门口,灯光并不明亮,那几乎只是一个剪影,清瘦颀长。她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睛一热眼泪就冒了出来,她不想哭,愣是吸了一口气又给憋回去了。她走到陈君诺的跟前,看着他一只胳膊还是吊着的,那会儿她就那么摁倒了他的人,完全没管他还是一个伤员,那时候胳膊应该很疼吧。许意浓啊许意浓,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小贱蹄子。   “你来干什么?”陈君诺面子上可还生着气呢,一副不冷不热的调子。   许意浓在他的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老公,我来给你送饭,你都还没吃晚饭呢。”说着便打开了饭盒,海鲜粥的鲜香扑面而来,本来就饿了的人这个时候肚子也不争气,咕噜的叫了一声。许意浓登时便打起了精神,她偷偷的瞟了一眼陈君诺,他冷着脸,却没有说话。许意浓便赶紧把粥盛好,“老公,你胳膊不方便,我喂你吃。”   陈君诺也没拒绝,欣然接受这种成年人很难有的享受,而且生生的是喝了三碗,许意浓弓着身子这腰都快累断了,见陈君诺的脸色慢慢缓和,她骨子里的那些小傲娇又开始抬头,“真拿自己当少爷了,哼!”她暗自腹诽,可是也不敢大声说出来,谁让这次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呢。许意浓有个很大的优点,虽然犯的错误非常多,但是承认错误却非常快,只是改正错误非常的不及时。   “红花油呢?”许意浓收拾碗筷的时候,陈君诺忽然就问了这么一句。许意浓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已经扔了,回去的路上扔车窗外面去了。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向东,真的扔了。”   “真没社会公德。”说完便啪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丢在了一遍。许意浓心里那个赌啊,怎么就让她嫁了一个这么让人心塞的老公呢,他的逻辑好奇怪啊,许意浓的智商根本就不能理解。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问题,“你当年是因为成绩不好才被迫辍学的吧。”他这当真是长了一张学渣的脸啊。   ☆、第24章   许意浓无微不至的服侍了陈君诺一夜,虽然知道三更半夜公司多半不会有人,可是这在总经理办公室的休息室做这种事情还是让人觉得……太,太刺激了。她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朦朦胧胧的扯着被子,耳边隐约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她猛地坐起来,突然间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没有电了,她胡乱的揉着头发,肯定时间不早了。景□□九晚五,陈总显然已经在训斥手下,也就是说她一定是迟到了。她有些沮丧,昨天来的时候便穿得很随便,现在连穿什么去学校都是个问题。不过她更应该担心的是到底应该怎么走出这个房间。许意浓扒在门边偷看,似乎他们才刚刚开始开会,那个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其余人就坐了一圈。许意浓有些看痴了,她男人工作的时候简直迷死人了,仅仅是一个侧脸,已经帅到惨绝人寰。他的话不是很多,偶尔会打断别人的话问两个问题,听到不满意的地方就会皱皱眉头。许意浓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咂吧了两下,“啧啧,真是个安静的美男子啊。”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陈总经理送走了客人,回头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出来吧。”   “啊?”许意浓这一听又缩回去了,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才又跑出来,“你一直都在开会,怎么知道我醒了?”她有些不自然,总觉得自己穿成这样站在这个衣冠楚楚的人的办公室里,真是太太太甜蜜了。许意浓自己想想就醉了,两手捂着脸,“你不要那样看着人家,羞死了。”   陈君诺蹙了一下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弯身拎起一个纸袋直接丢到她的跟前,“赶紧去换了吧,花痴。”   许意浓换好衣服正要出来就听见秘书跟他核对明天的行程,他上午回去学校做演讲,中午要陪什么人吃工作餐,下午有中层会……许意浓一听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听说学校邀请著名校友一起看下午的演出,之后还有一个晚餐会,要是让外面的那个老陈醋看了她跟方俊那么痴痴念念的琴舞翩翩,又不知道要发什么样的疯,搞不好自己又要用以色侍人这一招来给自己化解危机。想到这里许意浓这脸就红了,“小意浓啊小意浓,你是个淑女啊,淑女,怎么就变成*了呢。”她咬着手指头想了想,好像第一次也是她主动的,她捂着自己的脸,“小意浓啊,你还真是个大淫贼啊,就这么睡了那个安静的美男子。”   许意浓一个下午都在学校大礼堂彩排,换了演出服,她便把早上陈君诺给她的t恤和牛仔裤丢在后台的椅子上。李雪菲去后台补妆的时候就看见随意丢在那里的衣服竟然都是是全套的范思哲,李雪斐心里一直对许意浓挺有意见的,她借着周子健的事情算是成功的断了许意浓在电视台的路,没想到她的情绪竟然丝毫不受影响,这次她和方俊的节目也颇受领导的重视。李雪菲真是越想越生气,抓起那件白色的t恤衫就丢到了做布景的那些染料上面。   “你在做什么?”许意浓到后台正好抓了个正着,她上前捡起来,衣服已经被弄脏了。她有些不忿,上前把衣服拿到李雪菲的眼前,“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凭什么乱丢我的衣服,我哪里得罪你了?”   李雪菲蹙起眉头,两手抱胸一副不屑的样子,“许意浓,我就是特别不待见你这种虚伪的人,有本事你也跟我一样当面来,别在背后动手脚。”   “你别乱说话,我在背后捣什么鬼了,说话要有凭据。”许意浓真是一脑门子官司,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盆脏水就这么兜头就泼过来了。李雪菲也不甘示弱,本来她废了很大的工夫才傍上周老头这棵大树,可是偏偏被他老婆闹到电视台。这么一来她就被电视台暂时雪藏起来了,毕竟她是新人,台里还要为节目的声誉考虑,并且陈君诺在关键的时候还落井下石。李雪菲好好的前途就这么没了,也难怪她这么恨许意浓。可是许意浓这里还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李雪菲看着许意浓那一副无辜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再装了,老周家那个母老虎难道不是你找来的?你自己多行不义,被电视台赶出去,你还见不得我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看上我现在上的节目了,所以你要把我先踩下去。”   许意浓听得一头雾水,她倒是听说李雪菲被电视台雪藏了,可是为什么被雪藏却不清楚。“你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吧,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已经被电视台赶出来了,我还惦记什么你的节目啊,你说梦话呢。”   “这就是你高明的地方,你以退为进,反正你有陈君诺这个大靠山,想进电视台也是早晚的事情。”   许意浓回头便看见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热闹,许意浓的心里有些纠结,“你说话要有根据,不要血口喷人。”许意浓说话有些没有底气,她也不清楚李雪菲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你还装。你第一次播新闻,第二天陈君诺就去电视台捧你的场,周子健找你的麻烦,陈君诺亲自出马找了他老子给你摆平了,为了让周某人心理平衡,陈君诺退出西山那块地的竞争,你被电视台赶出去,景天就撤了在电视台的所有广告。许意浓,你别跟我说这些都是巧合,巧合多了就是必然了。不过我也真的是佩服你,陈君诺那种人你也能搭上。”   许意浓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脑子有些乱。李雪菲有些得意了,她拿过许意浓手里的那间t恤衫,“这应该也不是你买的吧,也不知道大家传言的那个在陈君诺病床上的人是不是你。”   吴天在台下就听说后台打起来了,这就奔过来可是许意浓还是受了委屈。吴天一向看不惯李雪菲的做派,他把那件t恤又抢了过来,“你胡说什么呢,李雪菲,大家都是一个院系的师姐妹,至于这么刻薄吗?许意浓在四五年前就已经访问过陈总了,那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是呢,没有调查就别瞎说,我们都是做新闻的,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是事实,而不是捕风捉影。”   “对,我是当天看到陈先生的人,我确定我没有在陈先生的病房里看到许意浓!”方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本来占了上风了李雪菲一下子便被压制住了。她有些恼了,“许意浓,你还真厉害,是个男人都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好啊,我看你还能装多久,别总是装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陈君诺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跟你玩真的?人家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早晚有一天你被人怎么踹了你都不知道。”   “你闭嘴!”   许意浓这人也有点儿包子性格,你说她她还能忍忍,你要是说了她家老公的坏话,那么你就死翘了。“陈先生不是那种人,我们什么关系也用不着你来操心,你把你想抱的大腿抱住了再说吧。”说完,许意浓抱着自己的衣服就出了后台的化妆室,也没管给自己帮忙的吴天和方俊,收拾东西就走人了。   向东还是雷打不动的来接许意浓,其实三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可是陈君诺实在是不放心许意浓自己开车在大街上乱跑,不怕她出什么事儿,就是怕她祸害广大的人民群众。许意浓带着一肚子的火气,“阿东,先生呢?”   向东倒是有些诧异,现在这个时间陈君诺肯定在工作。“太太是要去公司找陈总吗?”   许意浓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舞台装,“算了,还是送我去百货公司吧。”说着她从包里找出了陈君诺给她的那张卡,她心里那个憋屈的慌啊,她是陈君诺的正房媳妇啊,为什么要整天搞得跟见不得人的小三似的呢。她在陈君诺床上又怎么了,那本来就是她的地方,她躺那儿那是应该的啊。   许意浓就憋着这一股子气就冲进了百货公司,跑到四楼去转了一大圈,再下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六七个袋子。“太太,陈总说让您到公司楼下等他。”   “干嘛?”许意浓心里有些打鼓,他可不经常让她去公司楼下等着的。向东话不多,“我也不太清楚。”于是许意浓就在景天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面睡了两觉,终于在七点多的时候被人叫了起来。   陈君诺想坐进来都有些困难,他只有一只胳膊能活动,把那几个购物袋胡乱的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下午就光听着信用卡短信提示了。怎么,想通了?你不是很有骨气的不刷我的卡吗?”   “我为什么不刷啊,我就是最傻缺的那一朵奇葩,我老公的钱就是我的钱,我老公的钱都花不完了,当老婆的难道不应该为他分忧吗。我今天算是想明白了,陈君诺是我老公这难道不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吗,我这是脑子抽成什么样了,我整天藏着掖着的,我犯得着吗,还整天被人骂抱大腿,不要脸,我冤死了我。”   陈君诺看旁边的人就看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眼睛微微有些红,却倔犟的忍者不哭。他笑着揉了揉身边人的头,“这又是怎么了?谁有给你气受了。”   “没什么!”许意浓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一件奢侈品引起的风波,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儿再去给他添麻烦。陈君诺却骤起了眉头,“跟我说说,没事儿,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你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那我还说个狗屁啊。”   ☆、第25章   许意浓早上起的很早,因为今天是校庆,她被安排了一大堆的事情。她穿了一件学校校庆的t恤,就喝了一杯牛奶就准备要出门。陈君诺刚从楼上下来,“这么早就走?”   “嗯嗯,早上我要去学生会开会,上午给我安排了不少的工作,我得早去。”她穿好鞋子,拿起自己的包,“早上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海鲜粥,都已经给你盛好了,放在桌上,晚上我回来洗碗就好。”   “那你让我怎么办?”陈君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你不会让我这么穿着睡衣去你们学校做演讲吧。”   许意浓一拍脑门儿,还真的是把这件事给忘了,无所不能的宇宙第一男神陈君诺现在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她这看了一眼时间又换回来拖鞋,“那成,我也喝一碗粥,我等你一会儿。”   许意浓其实有点儿犯愁,这几天陈君诺上班都穿得很随意,可是今天这个场合她真的有些担心陈君诺能不能把衬衣穿上。她收拾了碗筷出来就看见陈君诺看着自己的更衣室出神。许意浓看着他那一副惆怅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有没有什么人生感悟?”   “我该有什么样的感悟?”见许意浓这个时候还嘲笑他,陈君诺就有些不快,说话的声音也冷冰冰的。他歪头看着身边的人,她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脸俏皮的样子。陈君诺觉得这许意浓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不管你有什么不开心,她总是能让你放下,不管是出于无奈还是释然。陈君诺挑了一件修身白衬衣,“就这件吧,将就一下。”   许意浓从背后拎出一件自己身上同款的校庆t恤,“你现在是残障人士,就不要那么讲究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有醒悟,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可是一旦没有了健康,就算有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呢。肢体残缺看着这么多的华服却穿不了,肠胃坏了,再好的东西你都吃不了,再混个三高,那就只能吃糠咽菜了。你的商业帝国再大,再富贵又能怎么样,人没了,什么都是狗屁。”   “不努力挣钱怎么养老婆孩子。”   “你可别冤枉我,你觉得我花很多钱吗,再说我毕业就能自己挣钱养活我自己了。我们的儿子呢也不能太娇惯,要穷养,所以你不用这么拼命了。我没有多高的要求的,小诺,只要你能一直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像你那么心狠,我宁可离婚,也不想丧偶。”   陈君诺看着她一时有些失神,伸手摸着许意浓的脸颊,“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必须是儿子,一个像他爸爸的儿子。”许意浓笑得眼睛都弯了,“你不喜欢?”   “当然,必须儿女双全。”陈君诺抿着嘴笑,一脸闷骚的样子。他把那件大t恤丢在一边,还是拿着那件衬衣递到许意浓的跟前,“虽然你不介意,但是我陈君诺的品质是不能有瑕疵的,今天的场合不能太随便了。本来短袖也不该穿的,可是没办法了。”他微微抬了抬那打着厚厚石膏的胳膊。   许意浓知道陈君诺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只能很小心的帮他把衣服换了。许意浓到了学校的时候,学生会的会议都快要结束了。团总支书记散会就把许意浓留了下来,“你赶紧把这个看看,熟悉一下流程。”   许意浓看了一眼,竟然是陈君诺演讲的主持词,她有些诧异,“这个怎么给我了,难道之前都没有安排主持人?”   “别提了,经贸学院找了咱们的校友,著名主持人刘倩来主持,可是刘倩在外地参加活动,昨晚误了航班,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总支书记有些着急了,“陈君诺我们可是花了工夫请来了,也不敢随便找个学生主持,李雪菲上午还有个工程学院的演讲要主持,许意浓,现在就你最合适了。这个流程你一定要好好记着,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许意浓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听说李雪菲还被高看一眼便不服了,她收了那份资料,“刘书记,您就放心吧,保证让陈君诺满意,一定会让这次活动圆满。”许意浓倒是不怯场,但是她今天就穿了一件t恤衫来,总不能这么就去主持演讲活动吧。这会儿要是开车回家拿也不见得来得及,并且也没有时间熟悉流程了,后来一想她还有一套参加辩论赛的套装挂在宿舍里,干脆就穿那一套好了。   九点钟的时候,许意浓到逸夫楼一号礼堂去走场子,在大厅里就碰上了李雪菲,她穿了一套酒红色的套装,黑色的打底衫露出事业线,裙子很短,整个形象既优雅又性感。许意浓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黑,不用别人说,自己也觉得逊色太多。李雪菲这个时候自然也不会放过眼前的人,昨天虽然只是口舌之争,可是明显她是吃了亏了,现在自然是个报仇的好时候。她两手抱在胸前倨傲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这是参加丧礼吗,人家陈总也只是见义勇为伤了一只胳膊而已。心里很开心吧,终于又找到机会了,你可以跟他哭诉一下,自己被电视台赶出来了,让他给你再弄进去。”   “李雪菲,你的脑子能不能不要想那些肮脏的东西,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你不要恶意的去揣度我跟陈先生之间的关系,第一他是正人君子不会做你想的那些事情,第二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不然不会把景天经营的这么好,第三他做什么不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与你李雪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操陈君诺的心了,他不会喜欢的。”   “你是谁啊,你还真当你是陈君诺什么人呢,早晚也会被人当破鞋一样的踹掉。”   许意浓的脸憋得通红的,这个时候等待九点半演讲活动的同学已经陆续进场,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那个人吵的很难看。她没有理会李雪菲,绕到礼堂后面的时候,就看见姜平等在那里。许意浓下意识的四处看,就见姜平走到她跟前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君诺在跟学校领导见面,这个是给你准备的衣服,赶紧去换上吧。”   许意浓微微有些失望,她多么希望在她受了委屈的那一刻那个人能在身边安慰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衣服穿。”   “我当然不知道,你们学校通知我更换主持人,君诺听了就让我给你备一套。”姜平看出来许意浓情绪低落,亲眼见了风波,本来他的心里并不觉得许意浓这个人多么靠谱,可是听了她刚才的一番话,突然觉得陈君诺可能是对的,别人都并不了解许意浓。姜平轻轻的拍了拍许意浓的肩膀,“不要在意别人的态度,嘴巴在人家脸上谁都没办法。”   “我就是受不了她污蔑我的小诺,她算什么啊,自己一屁股屎都没擦干净,还整天说东说西的。”说着她的语气就有些哽咽,“我觉得这事儿是我不对,都是我闹的。”她抹了抹眼泪,“算了,我去补妆换衣服。”说完许意浓就抱着盒子去了后台。   姜平回头去找陈君诺,他正在休息室里闭目养神,那么精致的一个人穿着短袖衬衣吊着一只胳膊的样子还真是看着不习惯。   “东西给她了?”陈君诺闭着眼睛,这几天他确实有些累,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攒下来的工作总算是补上了。今天说是来学校参加活动,他也想换换脑子,休息一下。   “东西真是给的很及时。”姜平就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原原本本的跟陈君诺说了一遍,那人微微蹙眉,随即又舒展,姜平竟然看到他的脸上有隐约的笑容,“君诺?”   “走吧,迟到不好。”陈君诺睁开眼睛,整个人又显得神采奕奕的。到了后台的时候,许意浓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身白色的小套装就好象量身剪裁的一样,许意浓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勾勒的淋漓尽致,齐膝的裙长正好露出她修长的小腿,端庄优雅中又透着一点点的小性感。陈君诺很满意的笑,“你很适合这个牌子,以后出镜也能用得上。”   这么高端的牌子,是个人穿着都卓尔不群。许意浓没有接他的茬儿,“陈先生,外面是一个可以容纳五百人的礼堂,现在不仅仅是满座,连走到里都挤满人,您准备好了吗?”   “虽然我也在这里念了快两年的书,但是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叫济仁大学了,真的是人挤人,挤死人了。”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主持人,可以开始了。”   许意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从后台走了出去,“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早上好。非常荣幸在济仁大学百年华诞的时候能够请到我们的校友,景天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陈君诺先生来为在座的同学做演讲……下面就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陈君诺先生。”   ☆、第26章   陈君诺的演讲提纲是那个自大狂口述许意浓记录的,并没有成文,只是一些内容的简单提示和标题,什么大数据、信息化、管理科学、工程、决策。当时许意浓还为他的秘书担忧,这么个东西到底要怎么来做ppt。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陈君诺嘴里的ppt,不过就是一个文章的标题而已——现代企业的云设计。   做了一个简单的讲演者的介绍,许意浓便把舞台都留给了陈君诺。他今天应该是做过形象管理了,头发梳得特别有型,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那条打着石膏的胳膊丝毫不影响他的玉树临风。   讲台上的陈君诺,许意浓并不熟悉,他不拿稿子却能滔滔不绝,他旁征博引,他博古知今,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以娴熟的讲演技巧征服了在场所有的听众。他睿智、幽默,充满了热情,他简洁而优雅的肢体语言让他的整个人都在讲台上闪闪发光。   许意浓花痴了上半场,后来就有些闷闷不乐。这样的陈君诺在她眼里是陌生的,他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不语,是眉头微蹙。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或许跟周晓年在一起的陈君诺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而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更像是在办公室,沉默而忧郁。   礼堂里再次响起的如潮掌声把许意浓又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她走上台站在陈君诺的身边,“感谢陈先生给我们做的这么精彩的演讲,让我这个完全不懂经济的人都有些想要去学习一些金融、管理甚至是软件开发方面的东西。您今天给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您所讲述的知识,更让我们目睹了当今杰出的青年企业的风采,给了我们更多榜样的力量。作为我们济仁大学的校友,您有什么要跟您的学弟学妹们分享的吗?”   “每一个人的路都要靠自己去走,我所经历的对各位并没有普遍的借鉴意义,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好的建议,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多看一些书,广泛涉猎,多做一些靠谱的事,积累经验。如果没有像我一样高明的投胎技术,就不要总是想着有什么捷径,奋斗的过程中,成是精彩,败是经历,都是人生的宝贵财富。”   许意浓由衷的佩服陈君诺的台风,可是目光与之相撞便能读懂他眼睛里那种骄傲又炫耀的眼神,“居然连熬心灵鸡汤这种事情都能做。”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却被那人抓了个正着,“主持人似乎不认同我的观点。”   许意浓瞠目,这居然公然的拆她的台,可是她只有腹诽几句,脸上还要笑容满面,“我确实有些吃惊,陈先生一向给公众的印象都是非常冷静和专业的,今天却给同学们带来了很多的接地气的东西。说道这里,今天我们还有一个关于陈先生的故事,因为故事的女主角刚刚跟我们取得了联系,所以可能您不知道接下来的安排。”   陈君诺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头,随即便恢复了那闪瞎人眼的笑,“不会是什么惊吓吧?”   许意浓一脸愉悦的表情,哈哈,这次可是杀你一个措手不及啊,“请2013级法语系的张媛同学上台来。”   说话的工夫就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姑娘抱着一大束鲜花,一瘸一拐的上台来。陈君诺蹙眉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人有些模糊的记忆,可是却记不得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这一副茫然的表情让张媛和许意浓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意浓的脑袋有些胀痛,陈君诺你是不是泡妞泡多了,得了脸盲症,这才几天的工夫啊就不记得了。她忙上前扶住张媛,“这个月的13号晚上,张媛同学筹到母亲治病的钱,可是就在她下了公交车,奔去医院的时候,她遇到了三个凶悍的劫匪……”许意浓瞟了一眼陈君诺,在他脸上看到了然的表情方才放心一些。一直以为这厮是在自己跟前装逼,原来人家真的是做好事不留姓名,也不要好处,是妥妥的大好人,竟然连自己救了谁都不记得,真是棒棒哒。   “接下来让媛媛给我们讲一讲当时的情况。”   许意浓很怕这位*语的姑娘把汉语故事说的干巴巴的,可是没想到这妮子可是把煽情的好手,愣是说的声泪俱下,整个礼堂都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最后张媛转身向着陈君诺九十度鞠躬,“陈先生,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知道您不需要我们的感谢,但是这个谢字您一定要收下。因为这几天我也一直在医院住院,昨天才听同学说您今天会来我们学校演讲,我说我就是爬也要来,来亲自感谢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您给我垫付的医疗费,我一定会尽快还给您。”   陈君诺本来没觉得这件事算什么,他当时不过是路见不平。如果知道那几个劫匪还藏了家伙,他绝对不会那么大喝一声冲上去,顶多打个报警电话就躲起来了。现在这场面闹得这么煽情这么热烈,他这脸面上还真有些挂不住。   陈君诺轻咳了一声便上前扶着张媛,“你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钱不用还,以后欢迎你来景天工作。”   许意浓也是来到这边热场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正好可以给那位打着石膏的人补补场。可是这会儿她觉得心里特别别扭,那张媛可是个会演戏的主儿,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陈君诺,那眼神,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麻酥酥的。更可恶的是陈君诺竟然还对着她笑,关怀的无微不至啊,不但不需要她还医药费,还欢迎她到景天工作,这节奏简直就是要逆天了。   许意浓的不快随着两个人磨叽的时间拉长而越发的不耐,最后干脆让工作人员扶着张媛下台去了。隔着许意浓那张公事公办的笑脸,陈君诺已经闻到了冲天的醋味。本来因为李雪菲的污蔑他有冲动今天有机会就把他们的关系点破,可是这会儿他有些改变主意了,这样挺好玩儿的。   “接下来,陈先生愿意回答同学们的五个问题,大家一定要珍惜机会。”   “陈先生,您相信寒门能出贵子吗?像我们这种出身平凡的人还需不需要怀抱梦想?”   “我爷爷就出身寒门,梦想也一定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许意浓擦汗,陈先生您能不能现实一点儿。   “陈先生,很多人都认为您今天的成就是因为您出身好,得到祖上庇荫,您怎么看?”   “能有这样的祖上,本身就是我的成就。”   许意浓擦汗,陈先生您就算生气了也不用答的这么霸气侧漏吧。   “陈先生,景天国际是以通讯和电子信息产品和技术闻名的,现在很多的项目和技术都出于垄断经营的地位,现在景天开始拓展金融和房地产市场,对餐饮、娱乐等很多的行业也通过投资参股等形式介入,景天的发展思路是不是从深度向广度转变?”   “不是从深度向广度转变,而是在核心领域继续领先并取得突破,同时拓展公司的业务范围,实现集团资源的充分优化,这不是景天高层或者某人的谋划,而是景天国际已经走到了这个阶段和层次。当然这也离不开祖上庇荫。”   许意浓擦汗,陈先生就算这么得意的时候你也记仇,要不要这么小气。   “陈先生,我能不能替所有的女同学问您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   陈君诺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许意浓,许意浓也微微有些紧张,因为之前拿到的资料上就写了这位大神不回答涉及*和绯闻的任何问题。   “这位同学……”许意浓刚要阻止,可是却被陈君诺接了过去,“有!她是一位非常善良的姑娘,有良好的教育和家庭背景,总是能在你沮丧的时候给你带来安慰和快乐,也会在你心情不错的时候给你添堵。如果你们留意的话,应该经常看到她。她不希望在我的光环下生活和工作,我尊重她的选择,言尽于此,大家不要再追问了。”   礼堂里一片哗然,能听到一地玻璃心破碎的声音。许意浓没汗擦了,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个人好像完全跟她不搭边啊,当然除了最后一个特征。这个“有”到底是有什么,妻子、女朋友还是心底有一个深爱着的人。她心底微微的有些刺痛,绵绵的蔓延,一时竟然有些出神。   “那陈先生,您心目中最好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陈君诺看了许意浓一眼,那一瞥似乎有很多复杂的情绪,许意浓看不懂他的眼神,也读不懂他笑容里那一丝浅到很难察觉的无奈。   “最好的爱情是陪伴,无论贫穷、疾病始终不离不弃。”   许意浓看着身边的人出神,她好想这个时候他能转身走到她身边来,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可是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谢谢。”这两个字倒是让许意浓找到了一些她所认识的那个陈君诺的影子。   陈君诺离开会场的时候前呼后拥,礼堂里也是掌声雷动。许意浓倒只是在后台懊恼,还不停的给自己上辅导课,“许意浓啊许意浓,你是疯了吧,你竟然想在这个场合让陈君诺来抱你,你这是这几天欲求不满导致的智商归零事故吧。”   “许意浓!”吴天拍了她肩膀一下,却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从凳子上跳起来,“你吓死我了,你干嘛呢。”   ☆、第27章   许意浓还惊魂未定的,就被吴天给拉走了,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文广学院还有一场会,要给几位新闻界的大咖授予荣誉博士的学位。   “许意浓,我发现你最近真是不靠谱啊,你智商退化这么严重,你老年痴呆了你。”   “我知道错了。”许意浓一边拍脑门,一边小跑的往学苑楼的方向去。虽然主持人是李雪菲,但是院里的领导还是要求她必须到场,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到学苑楼大厅的时候,陈铭已经等在楼下了,看了慌慌张张跑来的人就迎上来,“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新闻台的卢台长来了,点名要见你。”   “见我?我不认识他啊。”许意浓这脚步停下来,心里直打鼓,她们这个圈子虽然不急娱乐圈那么乱,可是也真心没多干净。卢台长他见过照片,也听过这个人的烂名声,那照片看起来油头粉面的,那张脸一抽象就是个色字啊。   吴天上前拉了拉她的胳膊,“没事儿,我跟你一起,你不用担心。”   “陈教授,他为什么非要见我啊。”许意浓想她这本来头上虱子就多,这要是学校里再传什么她跟台长的绯闻,那家里那位爷就更要发飙了。许意浓不想去了,她挣开吴天的手,“我下午还有演出,我得去做最后的彩排。”   “最后一次彩排已经给你请假了,再说方俊上午也有工作,不能参加彩排。”吴天只知道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如果把握住了,那么许意浓再重回电视台也不是不可能,“走吧,大白天你怕什么。”   陈教授在跟前,许意浓也不好说什么,嘴巴一撇,给了吴天一个杀人一样的眼神,这要出事儿还分什么白天和晚上吗。就这么不情愿的被拉到会客室,里面有四五个人,在许意浓进去的时候目光全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小许,我们又见面了。”先打招呼的是新闻部的制片人,说起来就是他把自己的实习工作给辞了,这会儿笑得一脸喇叭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过来坐吧,这为就是我们新闻台的卢台长。”   许意浓挨个打了招呼就在卢台长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有些不自在,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这两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有些探究和不可思议,这让她的心里更加的忐忑。   “陈教授推荐的人果然不一样,之前的新闻纵横因为小许可是高了好几个点的收视。”卢台长说话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字正腔圆,他看着许意浓,“有没有兴趣毕业之后到新闻台来工作。”许意浓正想着委婉的拒绝,便听他又开口,“我们打算也开一档跟《人物》类似的访谈类节目,我觉得你很适合啊。”   要不说人家能当台长呢,打蛇那是打七寸。许意浓一直都想做这样的一档节目,如果还是播新闻,那她一定拒绝,可是现在摆在前面的诱惑太大。   “我是新人,台里上这么大的项目,为什么选我?”许意浓觉得没有理由无缘无故从天上掉个三鲜馅饼下来,她得打听清楚了。可是卢台长还没说话,陈铭就接了话茬,“许意浓,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新闻台现在可是发展很快,这样一档节目对你来说是难得的平台,你还犹豫什么?”   “还有吴天同学,你之前策划的一个节目叫《说出你的秘密》,策划案陈教授也有给我们看过,非常的有想法,我们想你也可以到这个栏目组里实习,锻炼锻炼。”   吴天倒是有些欣喜若狂,当即便爽快的答应了。许意浓觉得这里面必有蹊跷,只是说会认真的考虑。那制片人还要继续游说,恰好李雪菲进来,“各位领导,可以开始了。”   许意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门口的方向就看见李雪菲那一副错愕的表情。她心里有些暗爽,姐那是不修边幅,稍微一打扮,自然是甩你一条52号公路。   领导们都走了,吴天便凑过来,“许意浓,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我没不答应啊?”她一边说话一边给陈君诺发微信,“新闻台台长亲自来请我去电视台,还让我做一档跟《人物》类似的节目,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说完还发了两个疑问的表情。   陈君诺一直也没回信,过了好一阵许意浓才明白过来,他现在是独臂大侠,恐怕打字不是很方便。她回头看了一眼吴天,也不方便语音,正想尿遁,手机就响了,“想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霸气!”许意浓一握拳,整个表情都笑开了。   吴天莫名其妙,“什么霸气?”   许意浓一挑眉,“我不告诉你。”说着便拿着手机自顾自的开始玩。她先去刷了一下自己的微博,前一阵子还每天都有上百条评论,现在两天都没看了,居然就只有两条,其中一个还是同学求互粉,并且还开始掉粉了,掉粉了。这真是个薄情的世界啊,她这不露面就没有人记得她了。许意浓想了想便发了一条状态,“伟大的母校,生日快乐。”然后还发了一张很傻缺的剪刀手自拍。许意浓转头看吴天,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这可把许意浓吓了一跳,“你干嘛这么看我,傻了?”   “许意浓,你这身衣服哪弄的。”   “哦?”许意浓低头看了看,“淘宝爆款,我这是超a仿,不便宜呢。”   吴天沉默了一阵子,低头嘟囔着,“淘宝可是真厉害,这可是阿玛尼发布的新款秋装,大概也是刚上市吧。”   咦,许意浓从这里面听出点儿意思来,她起身坐到吴天的旁边,搭着他的肩膀,“我说吴天,你这怎么活脱脱是一副妒夫的口气啊,你这当了学生会副主席,连你学姐的私生活都管上了,这可不好。”   “那你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吴天突然冒出来一句。许意浓看着他那一副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你干嘛?你这个样子很吓人,咱俩什么关系,当年是闺蜜咯,这还用说吗。”许意浓没当回事儿,“你说今天中午食堂会不会改善伙食,会不会有饭菜打折之类的活动。”她自言自语,也完全没有关注到吴天有些受伤的小可怜样儿。   这边陈君诺演讲完了也没有马上走,张校长盛情难却,也只得留下来参加了一些别的校庆活动。陈君诺在学校的时候是篮球队的,他想了想,“要不去看校庆比赛吧,不过今天就只能看了。”   可是他们到的时候连看都没得看了,他们辅一进门,终场的哨声就吹响了。张校长有些遗憾,“要不我们绕着体育馆走走,我们有个摄影比赛,都挂在走廊里展出,有些照片真是拍的不错,还有上午主持演讲的许意浓,那姑娘是真上镜,以后一定能有出息。”   本来意兴阑珊的人,听到许意浓的名字就突然来了兴趣,可是当他看到那张照片时脸便彻底黑了。张校长兴致很高,“这张照片是这次摄影展二等奖的作品,真是景美人更美。这个骑自行车的叫方俊,就是经贸学院的研究生会主席,你应该也见到过,很优秀的小伙子,是不是郎才女貌?下午的文艺汇演,他们两个人还要搭档表演,不知道君诺你有没有兴趣一起过来看啊。”   “陈总下午还有安排。”姜平已经感觉到的周身浓浓的杀气,赶忙上来插了话。可是却没有想到陈君诺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好啊,看看也无妨。姜平,你把下午的行程帮我取消了。”姜平心中直呼不好,直接就给许意浓发了短消息,“你跟方俊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提,没劲了哈。”许意浓还当是那瓶红花油的味道没散呢。   “你们骑自行车的照片都挂体育馆展览了。”   许意浓蹭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愣了一下就往外跑,吴天叫了两声也没有叫住。许意浓感到体育馆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她在里面兜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那张叫《晨曦》的图片,还挂在挺显眼的位置上。她脑袋有些发胀,着照片还真是拍出来情窦初开的感觉,她红着脸坐在方俊的自行车后座上,两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一幅含羞带怯的模样。可她那真不是羞的,她是被方俊的那个烂技术给吓的好不好。真是窦娥冤啊,这次别说黄河路,她就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许意浓二话没说就给陈君诺打电话,那人看了一眼便挂断了。   “完蛋了,真生气了。”许意浓接着打了好几通,可是都被拒接。姜平在旁边看的心惊,可没一会儿的工夫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有些犹豫,见陈君诺没说话便退到一边接起来。   “君诺在哪?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那会儿是上课快迟到了,我那时被方俊那个烂车技给吓的花容失色。”姜平有些无语,没见有这么二的,也没见有这么自恋的,形容自己都用花容失色,想到许意浓的专业就为国家的新闻事业担忧,他叹了一口气,“中午我在春荷馆定了房间叫江南,没有别人。”说完姜平便把电话挂断了。许意浓这也没耽搁,开着小车就直奔春荷馆去了。   ☆、第28章   许意浓在春荷馆的停车场停车子的时候就看见姜平和陈君诺进去了,她急忙就下车来,可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慢了下来。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许意浓这才鬼鬼祟祟的进去。江南厅是个大房间,里面的桌子能做十好几个人,陈君诺跟姜平并排坐着,许意浓关上门就做到了陈君诺的对面,可是那个人好像没有看见她一样,只是低头看着菜单。   “佛跳墙三份、松鼠鱼、东坡豆腐、太极明虾、桂花糕、扬州炒饭。”   “还有鳜鱼汤。”许意浓高声喊了一句,看着陈君诺阴沉的脸又低下头。刚才陈君诺点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她以为那人已经不生气了,看来她是又想错了。她的手绞着桌布,不知道该怎么办,对面的两个人竟然开始研究公司的事情,把她自己一个人晾在那里好难受。偏偏这个时候方俊又好死不死的给她打电话,她拒接了几次,最后实在受不了他的执着还是接了。   “许意浓,我刚刚才知道有人拍了咱俩的照片参加摄影展了,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许意浓这一个头两个大,“我已经知道了,算了,已经这样了。”她抬眼看对面的人,他似乎完全没有关注自己,可是许意浓了解,陈君诺智商爆表,一心多用是常事儿。她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我在学校bbs上看到的,听说现在微博上都有转发。”   “我去!闹到网上去了?”许意浓这声没控制住,倒是真的惊了对面的爷,他抬头看了看许意浓,那眼光都是冷的。她这赶紧挂断了电话,就打开自己的微博,上面已经有好几十条评论了,冷清了好一阵子的微博这又热闹起来了。   “神仙主播还玩小清新呢。”   “真的好像校园版的何以笙箫默,男的好帅,好般配。”   “这是男朋友的节奏吗?”   “这男的真可怜,早晚被踹了,有的是大款等着当干爹呢。”   “景天国际,你们的绯闻老板娘爬墙了。”   ……   她哪里有爬过墙,连墙角都没有溜过,她想了想就转发了那条雪儿发的爆料的微博,“方同学只是我校庆表演的搭档,别乱点鸳鸯谱。”她的这条微博刚发出去那个雪儿就回复了,“听说上午有参加校庆的嘉宾参观了摄影作品走廊。”   许意浓蹙起眉头,这人应该是在学校的,而且很熟悉校庆的流程和贵宾的行程,微博里的贵宾应该也是有所特指。她打开这个叫雪儿的微博,是个刚注册的用户,就只发了这张图片和一些评论。许意浓心里猜到了一个人,顿时就有些犯恶心了。她索性也不跟陈君诺再这么干耗着,她走到那个人身边,“平哥,你帮我去催催菜。”   “没必要!”陈君诺冷着调子。这姜平站在那里有些进退维谷,许意浓瞠目看着陈君诺,“你还怀疑我是不是,陈君诺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是不是,就一张破照片你就怀疑我,你还不跟我说话了你,你信不信我跟你离婚!”   姜平一听这俩字儿出口了,立刻便退后了一步,“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就狼狈逃跑了。许意浓眼睛有些红,陈君诺的脸一直黑着就没有放晴,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你确信你要跟我离婚?”   许意浓愣了一下,“你不是说你陈君诺只会丧偶,不会离婚吗?你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诺千金,你想反悔,我跟你说,没门儿!”   陈君诺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便把许意浓抱在怀里。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许意浓一见便知道弄疼他了。可是她心里负着气呢,撇开脸不看他,“你想怎么样?”她有些娇横。   “真是够嚣张啊?你现在知道我受了伤,根本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你就有恃无恐了。”陈君诺的手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摩挲着,让许意浓抖了一身的鸡皮。她手扶住面前的桌子,“陈君诺,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我也没做什么不该在公共场合做的事情。”他的声音很轻快,许意浓却恨得牙痒痒的,他这摸的自己都快情不自禁了,还在那里装的跟没事儿似的。她抓住陈君诺的手,“你有没有怀疑我?”   “就那个方同学?”陈君诺扯出一个不屑的笑,“我实在看不出他哪里能赶上我十分之一,你虽然品味经常会出些偏差,可是不至于差的这么离谱,我犯不着为这么个人怀疑自己的魅力。”   “那你到底是在发什么神经啊!”许意浓有些恼了,这是在耍着她好玩呢。陈君诺真的是这么想的,他耸了耸肩膀,“就是看着不舒服需要发泄发泄,我每天都在办公室苦哈哈的,你倒是过得风花雪月的。”陈君诺看着许意浓那张不忿的脸就截住了她的话,“你应该了解我的,只要别人过得比我好,我就特别受不了。”他放开怀里的人,“好了,我们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学校。”   “你也要回学校?”许意浓诧异的看着他,“你下午不是有中层会吗?”   “取消了,下午去看你表演。”陈君诺说着就拿起勺子,这家店的佛跳墙非常的有名,许意浓只吃了一次就总是念念不忘。想来陈君诺真的对她不错,隔三差五的带她来吃,要么就是外卖送到家里来。想到这些,许意浓默默的盛了一碗鳜鱼汤便端到陈君诺的跟前,“张嘴!”   ……   姜平对于这两个人的脾气也是摸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推门进去就看见乖乖老婆在给亲亲老公喂饭呢。这脸变的,比翻书还快。许意浓才二十出头,从小娇惯,她真的就是个孩子,可是陈君诺看着成熟稳重,可是这内心里住的那个小男孩,比许意浓还要顽皮。姜平是金牌助理,他很识相,进来端走了他的那份佛跳墙就出去了。   回学校的时候,陈君诺死活不让许意浓自己开车回去,她那个二把刀的手艺很难让人放心。许意浓几乎是被陈君诺那个暴君的眼神绑架到车上的。她心里有个结,眼看车子快到学校门口了,还是没憋住,“老公,下午我跟方俊要一起演一个节目,但是真的就只是演一个节目,其他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没有!我向*保证,绝对什么都没有。”   “有没有身体接触?”   “没有!”   “有没有眼神交流?”   “呃……”许意浓有些心虚的看着旁边的人,“这个也不能有?就只是一种交流而已。”   “要不你下午别演了。”   “行行行!我向你保证,我就只顾跳我自己的,我一眼都不看他,秒都不秒他。”   “要是做不到呢?”   “任凭老公处置,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许意浓一点儿便宜也没有占到不说,还口头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文艺汇演是在下午三点开始,陈君诺的位置就在张校长的旁边,正对着舞台的中央。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就听那些演员在八卦她的男神老公,绯闻女友都翻了个遍,一个个说的绘声绘色的。   “听说他上午公开承认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还这么花?他女朋友还真是够可怜的。”   “我看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自己深爱的那个人已经去世了,或者背叛了,于是对爱情失去了信仰,于是流连花丛,麻痹自己,想想也挺可怜的。”   “那要是按照这个逻辑,他也算是对感情专一又认真的好男人了。”   许意浓真的给这些姑娘们跪了,这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陈君诺可不是男主角,他是仗势欺人,还流连花丛,特别小心眼儿的渣男好不好。难道这真的就是一个只看脸的世界了吗?好吧,反正她就是只看脸的。许意浓的心里有些忐忑,突然很怕跳不好。她这边这在做深呼吸呢,就见那一群八卦精英中的一个小姑娘走过来,“学姐,听说你跟陈君诺很熟,是不是这样啊,你有没有见过他的女朋友,你们的绯闻是不是真的?”   许意浓觉得这姑娘如果不是玩了真心话大冒险,那么就一定是个傻缺。许意浓都有些懒得理她,可是自己很有可能也会成为一个公众人物,可不想以后被人爆出什么黑历史便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别瞎说了,我们之间没有绯闻。”确实,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应该算是个娱乐版面的新闻吧。   候场的时候,许意浓和方俊就在舞台旁边看他们之前的节目,是外国语学院外请的演员表演的,很有创意也很考验实力。许意浓知道有很多节目都非常好,可是要上场的时候,偏偏是在这么好的节目之后,她就更紧张了。李雪菲已经开始报他们的节目,就在要出场的时候。方俊冲着她温柔的笑,“你是最棒的,别紧张。”说完便拉起她的走走上的前台。许意浓根本没有思想准备,这也不能在台上甩开方俊的手,当她看到第一排陈君诺那非常有意味的笑容时,她的脑袋里就只剩下三个字,“完蛋了!”   这次真的完蛋了。   ☆、第29章   许意浓的舞跳得很好,只是似乎比彩排的时候少了些神韵,方俊下了台就上前问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刚才拉着你的手,感觉你的手心在不停的冒汗,刚才跳的也觉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意浓嘴上说着没事儿,可这心里想的真是事儿大了。你想这心里揣着块儿大石头,能跳起来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许意浓进更衣室的时候,李雪菲也在,她的礼服穿了一半,一边的肩带还没挂上就在打电话,语气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说了,我不想上午夜节目,三更半夜的谁还会看一档没明星没噱头的音乐节目。”   李雪菲的样子有些狰狞了,许意浓本来没有打算听,只是赶巧了。李雪菲也有些不自在,“看什么看?”说完狠狠的白了许意浓一眼,整好了服装就出去了。   许意浓这心里有些窃喜,李雪菲这种性格早晚还要吃亏。她换了衣服就在休息室刷微博,这照片的绯闻居然又扩大了,还被很多图片网站和微博转发,连带着方俊也被人肉,这不看不知道,原来方帅哥也算是他们老家的小高干了,他的爸爸竟然是县城某要害机关的一把手。当然这在陈君诺的眼里就是个公务员。   恩,其实许意浓的父亲也是个公务员,还是被外派到非洲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的公务员。这实在是与他口中“有很好的家庭背景”不相干。   许意浓有些为自己叫屈了。   陈君诺在看完许意浓的演出之后就没有什么兴趣,接着又看了两个节目就借口有急事遁了,这之前还给许意浓发了一条微信,“马上出来,在大操场旁边的停车场”。   今天校庆的活动着实安排的多,校园里热闹的厉害,很多的校友也自发的回来为母校庆生。陈君诺虽然在这儿学习的时间不长,倒是也曾经有几个不错的同学,在停车场倒还真的遇上。陈君诺在许意浓的眼里已经不是高冷范儿,绝对是高寒生物,可是他对外人倒是非常的有礼貌,跟几个同学不但打了招呼还支开了姜平跟大家聊了起来。   许意浓这换了一件t恤,背着双肩包就过来了,手里还拎着那身昂贵的套装。她的头发依旧是挽了一个丸子在头顶上,白皙的脖子裸在外头看着特性感。陈君诺也看见她过来,正在不远的地方踟蹰,还东张西望的,那样子好像自己真跟什么大明星一样。   陈君诺看着她那副滑稽的样子哑然失笑,伸手把人招呼了过来。许意浓还有些不好意思,傻呵呵的笑,跟眼前的几位打了招呼,看穿着谈吐应该也都是属于社会精英的阶层。   “这位是?”   陈君诺伸手揽着许意浓的肩膀,“贱内!”   许意浓就觉得眼前一黑,有一群乌鸦乌泱泱的就飞走了。   “君诺,你竟然结婚了?”   “我怎么看着尊夫人很像前一阵子的挺火的那个仙女主播?”   陈君诺只是抿着嘴笑,也不说话。许意浓有些气,怪他不给自己帮忙,可又不能这么失礼,只能开口应付着,“我还没毕业呢,想安安静静的念书,所以没有到处张扬。”   这几个人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说完这事儿几个人又聊了几句,陈君诺应允说就这几天找时间请大家吃个饭,这聊天会也就散了。   许意浓的心情显得格外的好,上车就抱着陈君诺那条还健全的胳膊说东说西,没完没了。这般殷勤的表现一是因为有了个贱内的名分,二来也怕这个小心眼儿的揪着跟方俊拉手的事情不放。不过看他现在的表现应该算是过关了。   陈君诺没有回公司,而是带着许意浓去了一家珠宝店,“选一条吧。”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许意浓站在那里,眉头打着结,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你想什么呢?”   “不是结婚纪念日,不是你的生日,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我们认识的日子,也不是我们,恩,的日子,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不要拉倒。”说完陈君诺抬腿就要走,可是被许意浓拉住,她笑得一脸狗腿的样子,“要,当然要,你送我什么我都要。”说完自己跑到柜台前面坐下,认真的挑起来。   陈君诺就坐在休息区喝咖啡看杂志,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是存在感却是杠杠的。为许意浓服务的店员悄声的问了一句,“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许意浓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真是个安静的美男子啊,看看那五官,看看那身材,看看那气质,哪怕是折了一条胳膊也丝毫不影响所有没事儿的店员都在看他,所有有事儿的店员也抽空儿看看他。许意浓花痴了一下,之后又有些不忿,她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贱外!”   看着那女人惊讶、沮丧又失望的眼神,许意浓心里真是爽歪歪啊。   “亲爱的,过来帮我看看。”许意浓嗲着嗓子叫了一声。陈君诺一蹙眉,不知道她这又是什么幺蛾子,起身信步走过来,“选好了?”   “你看这两条哪一条好看?小海豚这个好可爱,这一条我很喜欢这个颜色。”   陈君诺看了一眼便拧起了眉头,“就看中了这两条?”   “先生,您太太非常有眼光,这两条项链是我们这个系列里最出色的作品,并且价格也非常的亲民,这两条都拿也不过一万出头。”   陈君诺没有说话,只是绕着柜台看了一圈,最后挑中了一条,“把这一条给她试试。”   店员一看便立刻瞪大了眼睛,“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这一季的高端新品。”   许意浓看了一眼便往后闪了一步,“我不要。”   “不好看?”陈君诺问了一句。   许意浓嘟着嘴,“好看,可是这种好看的你已经送我好多了,太贵重,肯定一眼就被认出来是奢侈品,就好像今天吴天一眼就认出这套衣服一样。”   “那小子挺识货,看出来就看出来呗。”   “我去,多过分啊。人家也是有钱人的,我跟他说这个是淘宝爆款,超a仿,他好像都不信。”   陈君诺一听便觉得全身都不好了,胸口有点儿闷,周围的空气也不好,他看了一眼店员,“刚才那两条,哪条便宜就给我把哪条包起来。”   “哎,你怎么这样啊。”   “算了,两条都不要了。”   “不行,我要包那条贵的。”   店员有些糊涂,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许意浓就站在那里睨着陈君诺,抿着嘴也不说话。那男人最后还是输了,真是拉不下脸来跟这个小无赖在这个地方扯皮,“听她的。”   店员应了一声,可是许意浓却又叫住她,“我要那条小海豚的。”   “小海豚是便宜的那一条。”   许意浓有些不甘心,“是吗?便宜就便宜吧,算他走远。便宜多少钱?”   “312块。”   许意浓笑着回头看陈君诺,他早已经把脸转到门外去了,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新闻台的合同很快就到了许意浓的手上,这速度绝对是不正常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不正常,除了家里的那口子应该不会有别的原因。可是许意浓不想那么快就去工作,何况节目还在策划当中,于是就推到了年后再去电视台上班。即便如此,台里竟然也爽快的同意了。   房地产行里有金九银十的说法,景天地产的公益广告在国庆节之前在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涌来。许意浓觉得这事儿,跟她的合同是脱不了关系,可是问陈君诺他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没时间去管你的那点儿破事儿,你不是也一向不喜欢我替你出头么?”   许意浓无话可说,好吧,那这事儿可能真的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优秀了。   国庆长假之前,有旅行社到学校来招揽生意,价格挺优惠的,身边的同学很多都动了念头。这天许意浓陪着陈君诺去医院又拍了个片子,医生说他的骨折处愈合的非常好,只要注意不要负重过量就好。   哎呦喂,这对许意浓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医生,他这受伤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是不是应该多注意休养?”   “陈先生的体质好,护理也非常得当,该补充的也补充的足量,多注意当然是应该的,不过正常生活工作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哦!”   陈君诺歪头看身边的人,她的脸上都写满了沮丧。“你对我这么快康复似乎不是很高兴啊。”   “怎么会?我都盼了你赶快痊愈呢。”许意浓开车,陈君诺很谨慎的系好安全带,“我真怕你立马再给我撞的腿断胳膊折的。”   “向东都夸我技术好,反应快,处理突发情况的能力不错,就你一直都对我没信心。”许意浓把陈君诺送到了景天的楼下,“国庆节你放假吗?”   陈君诺一眯眼,“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那上来说吧。”说完,那人便开门下车了。许意浓今天没课,可是她去他那里又能做什么呢,多半又是在休息室里看电视或者睡大觉。   不过今天她确实想错了,进了办公室陈君诺就给了她一份策划书,“国庆节我要去趟香港,那边电视台邀请我去做个访问,这是他们给我发过来的东西,你给我看看。”   “你去几天,哪天去?”许意浓来了精神,可是陈君诺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你好像关注的问题有点儿奇怪。”   许意浓一听便萎了,老老实实的去看策划案。本来兴趣寥寥,可是越往后越兴奋,这个节目做得真是太出色,完全高出她对谈话节目的理解。从头看完,许意浓就有些兴奋了,“能不能复印一份给我,这期节目一定特别精彩。你其实不是让我给意见的,你是让我学习的是不是。”说完话,许意浓就捧着陈君诺的脸亲了好几下,“哈尼,我去复印去了。”   陈君诺一脸嫌恶的表情,抽了两张纸抽就开始擦脸。   许意浓印好文件,回来就看见姜平的办公室开着门,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许意浓的八卦因子瞬间被激活,她停下脚步来。   “这是陈总七天香港形成的所有安排和所需要的文件,这是你可能用到的联系人通讯录,机票和酒店都已经订好了,行程我会再确认。这两份文件你一定要保管好。”   “姜总放心,我以前就是陈总的秘书,这点儿事情没问题的。”   许意浓这心思一下子就多了,陈君诺以前的秘书不就是那个眼高于顶的琳达么?她跟着陈君诺去香港,而且要呆七天。   ☆、第30章   许意浓本来是要跟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去九寨沟的,可是就在签合同的那天突然选了港澳游,这放着琳达那个狐狸精陪着那个傲娇货让她这个“贱内”怎么放心的下。   晚上的时候,陈君诺回来的有些晚,也喝了不少的酒,见许意浓正在做面膜,满脸涂的黑乎乎的,一副意兴阑珊的表情。   话说从医生放话说陈君诺可以正常工作生活那天开始,许意浓这颗小心脏就整天扑通扑通的。这阵子她可没少干作奸犯科,以下犯上的事情,有几次陈君诺急眼了,也放了狠话,等他身体好了,一定要她的好看。可是这都好了一个星期了,这家伙居然一直彬彬有礼的,没有为难她,也没有碰她,她这有点儿憋的难受了。   琳达这事儿一出,许意浓这想的东西就多了。陈君诺可不是个冷淡的主儿,这三个月都寡寡淡淡的,完全不是他的风格,该不会是在外面吃饱了吧。晚上她在网上看了看陈君诺的新闻,竟然与绯闻一点儿都不沾边。   “窝边草啊,一定是窝边草。”   许意浓一大早起来的时候,陈君诺已经走了,留了个便条,“去香港出差一个周。”   许意浓也收拾了行李,她是晚上的航班,也是香港,上午的时候他给姜平打电话,其实想旁敲侧击的打听陈君诺住在哪里,可是姜平那是金牌特助啊,口风紧的厉害。不过她知道了一件事,姜平的母亲病了,挺严重的,所以这次不能去香港。   许意浓不甘心啊,下午便拎着点儿补品还有鲜花亲自去医院看望姜平的母亲。姜平送她出来的时候她也不忘再问一句,“君诺在香港住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去香港找他?”   “没有,没有。”许意浓赶紧澄清,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哪有空儿,跟同学一起报了团,明天出发去九寨沟玩。”   姜平看着她,片刻又笑了,“九寨沟这个时间可是人挤人,你可要注意安全。千万记住君诺和我的电话,出了什么问题就打电话。”   许意浓应着就赶紧走了。这姜平跟着陈君诺这些年,好的没学会,也跟着他一样贼精贼精的,她要是再多说几句估计就露馅了。   许意浓的飞机到香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打开手机就看到好几个吴天的未接来电。原来他听说许意浓报了团去九寨沟玩,于是也偷偷的报了,这会儿正跳脚呢。许意浓觉得这事儿有些大头了,她一直拿着吴天当男闺蜜,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妥啊。想到这里她便没有给他回复,到了酒店就关机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意浓就跟团去迪斯尼乐园,可是她不是来看米老鼠的,现在却一点儿辙都没有。她想想了,于是就给陈君诺发微信,“还好吗?工作不要太累。”   一直到了下午陈君诺才回了一句,“嗯。”   许意浓有些跳脚了,“嗯,嗯,嗯你个头啊,嗯什么嗯。”随即便发了一个火冒三丈的表情。可是那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陈君诺只是拿着手机安静的笑,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过来给他又讲了一些事情,节目就开始录制了。陈君诺不太喜欢参加电视节目,财经杂志的封面上过,但是也就那么数得着的几次,至于电视专访,这还是第一次。   主播沈佳倩是当红的主播,算是电视台新闻部的台柱子了,人长得漂亮,端庄知性,倒是挺对陈君诺路子的。两个人的配合也很默契,节目录得异常的顺利。   结束以后,沈佳倩就找到了陈君诺,“陈先生,您是我合作过的最舒服的嘉宾了,很多的问题因为节目时间和容量的限制都没有谈到,不知道陈先生能不能给个机会,我们再做一期,另外我也还有很多的想法,希望能跟陈先生配合来实现。”   陈君诺对沈佳倩的印象也很好,她很有学识,也很睿智,也能够给他很多的启发,更多的去阐释他对景天未来发展的概念。有时候他甚至从沈佳倩的身上看到了周晓年的影子。   陈君诺回头看了一眼琳达,“我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   陈君诺看着沈佳倩,“不知道沈小姐能不能晚上赏脸吃个便饭,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沈佳倩欣然同意。   许意浓对于米老鼠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半路就自己返回了酒店。因为团里都是学生,团费便宜自然不会住什么高级的地方。许意浓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有找到之前住的地方。她一时恼火,举头看见不远处的丽思卡尔顿,便打车去了。可是前台却告知只剩下丽思卡尔顿套房,许意浓看了看报价便蔫了。她悻悻的离开大堂,刚转过角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正跟旁边的琳达说什么,两个人还一起笑的开心。   许意浓转身找了个墙角就隐蔽了起来,偷偷的看着两个人去换电梯。“我就说肯定是来风花雪月的,笑得那么贱,哼!”她腹诽,一发狠便又回到前台,从双肩包掏出信用卡便拍在桌子上,“开那间丽思卡尔顿套房。”   陈君诺回到房间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他微微蹙眉,想确认自己刚才一晃间看到的那个影子,于是便打电话过去,“我要查一下我的信用卡副卡最近的一笔消费的地点。”在得到了银行的确切的回复之后,陈君诺抿着嘴笑,随即便打电话给琳达让她取消晚上跟沈佳倩的约会。   陈君诺洗了个澡,神采奕奕的,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心中暗自佩服许意浓的大手笔,这个买条项链只要五千块的女人,竟然花了将近十条项链的价格开了一间房。陈君诺觉得自己一闭眼就能想到她当时咬牙跺脚的样子。可是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又连着收到了三条信用卡的刷卡提示。晚饭的时候,陈君诺把行李放到了琳达的房间便把自己的商务套房退了。他去敲许意浓的门,可是却没有人应,陈君诺想她该是逛街逛疯了。一个人在西餐厅里吃了一份简餐,陈君诺向许意浓的房间打电话,可是依旧没有人接,他有些担心了,刷开许意浓的微博就发现了新发的一条,“一个人的浪漫。”配发的图片是维港的全景,巨大的玻璃窗上映出那个人的脸,她似乎画了很浓的装,裸着香肩,虽然只是一个窗影却已经充满了香艳的味道。   陈君诺从餐厅的窗外看出去,片刻便已经了然,他结了账就去了118层酒吧是世界上最高的酒吧,这里可以览尽维港美景,酒吧本身的设计也充满了创意,陈君诺暗自感慨许意浓的品味,其实真的不差。酒吧有些大,陈君诺端着一杯红酒绕了好大一圈,被不少的美女搭讪,最后终于在一处露天的位置看到了那个充满了诱惑的艳丽女子。她面前放着一整瓶的红酒,似乎已经喝了不少,此刻她看着外面的景色,手指在杯沿上不停的画着圈,那画面明明白白的告诉这里的每一个男人,她真的很寂寞啊。   陈君诺有些不快,正要上前的时候,便见一白人帅哥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陈君诺顿时改变了主意,他找了一个很好的位置,他可以看得清楚许意浓,可是许意浓却未必能看到他。那白人帅哥很绅士,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便端着酒杯离开了,之后是一个稍微上点儿年纪的西装男,再然后是一个小青年,再然后……   许意浓对面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她的酒也越喝越多。看着许意浓把眼前的红酒瓶子倒空,陈君诺无奈的摇头,他叫来服务生,“再给我开一瓶那位小姐开过的酒,给她送过去。”   许意浓有些意外,顺着服务生指的方向便看到了两腿交叠而坐,向着她举举杯子的人,那一抹嘴角边的笑让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慵懒而神秘的感觉。许意浓先是吃惊,继而又忍不住无奈的浅笑,真是怎么样都瞒不了那个男人的。陈君诺信步走过来,“小姐,您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许意浓已经有些意乱情迷了,她给自己添上酒,“当然可以,我欢迎,帅哥。”她把脸凑过来,“你送我这么好的酒,我当然要请你坐下来,你知道这酒有多贵吗?啧啧,普通人工作一年也就买这么一瓶酒。”   “就是为了送你这瓶酒,我把自己的房间都退了。”陈君诺也把脸凑过去,“不瞒这位小姐,离开这里我就只能出去找一家青年旅舍了。”   许意浓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有些失神,他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她伸手扯住他的领巾,“没关系啊,姐姐收留你,姐姐房间里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床。”说完就笑起来,那声音像银铃一样悦耳动听,充满着邀请和诱惑。陈君诺的血有些沸腾了,眼眸里都是危险的光,他从来不知道许意浓还有这么魅惑野性的一面。他看着许意浓喝完杯中的酒,便把她的杯子拿走,“我们到房间里再喝怎么样?”   许意浓的眼睛有些迷离,她笑着看陈君诺,媚态横生,“会不会有些早?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陈君诺觉得她这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就是要给他整个引爆的节奏。他站起来,就把许意浓拉起来,“天都黑了,一点儿都不早,没吃饭也不要紧,不会让你饿着的。”说完就结了账,扶着许意浓就往外走。   “我的酒,带着我的酒,回房间喝。”许意浓回头,不想这么乖顺的跟着他走,只是陈君诺哪里肯,“让人送到房间去。”他们这拉扯中就把那位绅士的白人帅哥给招了过来,他操着一口标准的伦敦腔,“小姐,你愿意跟着这位先生走吗?”   ☆、第31章   许意浓觉得这事儿是有意思了,她冲着那帅哥摇摇手指,“我真的不认识他,他是跟他秘书来的,偷偷摸摸的。”   陈君诺总算是明白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到底是为什么闹这个妖了。   “对不起,她是我太太,她对我和秘书的事情有些误会,这是我的家务事,希望你不要干涉。”陈君诺很流畅的英文表达,差点儿又让许意浓花痴到流出哈喇子来。似乎他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可是那人居然就真的相信了,他那一脸妖气凛然,正气不侵的样子,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说服力别人呢,许意浓真的是不服气啊。   “哎,不是……”许意浓还想要辩白,陈君诺揽住她的腰,硬是给她拖走了。这注定是一个醉人的夜晚,电梯里许意浓身子软软的依靠着身边的男人,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撩着他的领巾,嘴角的笑一直都在那里。陈君诺的脸有些难看,许意浓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尚不足膝的长度,看着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走光。电梯里的男士总是忍不住会瞄上两眼,只是瞄两眼在陈君诺的眼里那也是冒犯。他揽着那人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以后不准这么穿出来。”   许意浓听了不禁咯咯的笑出声来,揪着领巾的手更用力了,她踮了踮脚,也凑到陈君诺的耳边,“你吃醋了?”   陈君诺抿着嘴唇不说话,电梯到了便把人带了出去。许意浓看到他这个样子便更加放肆了,她挣开陈君诺的束缚,可是因为醉得有些厉害,脚下都有些不走直线了。她一边退,一边看着那人,“真的要跟我来吗,来了就不准走了。”   陈君诺的心头颤了一下,四年前,他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真的想好了吗,真的要跟我来吗,来了就不准走了。”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冒险家,不到十九岁的姑娘,她懂什么爱情,懂什么日子,懂什么天长地久。可是到今天已经过去四年多了,她不管多么任性,多么骄纵,却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在自己的身边,尽管很多时候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那么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就是真的。   陈君诺看着许意浓打开房门,就倚在门口看着他,“来了就不许走了哦。”她那个样子有些俏皮,偏偏又一身性感的装扮,竟然看起来那么的不违和,充满了神秘。男人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你确定让我进去?”   许意浓没有说话,就这么进了房间,门就那么开着。她一边走一边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把手里的包随意的丢在沙发上,径直就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边,刚要做个全身舒展的动作,可是却被一个猛力压在了玻璃上。冰凉的触感来得有些刺激,许意浓整个人都打了个颤,一个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脖颈之间,“许意浓,我早没发现,你真的不是一般的作,今天我就跟你把这段时间的帐好好算一算。”说完陈君诺便在她白皙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唔……”许意浓吃痛的呼叫了一声,他太用力,许意浓被狠命的压在玻璃上。陈君诺的一双发烫的手就在她的后背上肆意的揉弄着。许意浓燥热难耐,不禁娇吟出声。陈君诺已经顾不上什么君子之仪,他拉起许意浓的一条腿,就这么急不可待的狠狠的要了她。   许意浓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很暗,巨大的遮光帘让她看不出这到底该是什么时辰了。她想翻个身,方觉自己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压碎了一样,几乎不能动弹。   许意浓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短路,这一夜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在窗前,在沙发上,在床上,她被用力的冲撞,被硬弄成各种几乎不可能的姿势,她呻~吟,她喊,她哭,可是却只是给那个男人打了鸡血一样,一波比一波厉害。   那些闪回的香艳场面让许意浓的下身疼得更厉害了。她微微的动弹了一下,那已经使不上力气的腰又被一条胳膊禁锢起来。   陈君诺整个人都靠上来,从身后把许意浓抱在怀里,“别动,再睡一会儿,我有点儿累。”他的声音慵懒而性感,轻轻的,好像就在她耳边说。许意浓虽然背着身,却仿佛能看到他得意又奸诈的淫~笑。她张口,可是嗓子却哑的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别说话了,让人知道主播的嗓子这么脆,喊两声就这样了,该没有电视台要你了。”说完这话,许意浓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象,陈君诺真的在她身后嘿嘿的笑出声来。   许意浓借着那股气,翻身就坐起来,“陈君诺,你是不是疯了啊,你昨晚是被人下了药了吗?”她这一副公鸭嗓,说出这气话却真的格外有趣。   陈君诺不说话,还是抿着嘴笑,他越是这样,许意浓便越是生气。她直勾勾的盯着陈君诺,略微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穿着家居服,甚至还穿着西装裤。   似乎也看出了许意浓的疑惑,陈君诺坐起来,“我是有点儿累,所以陪你睡了一会儿午觉。”说完他便捧着许意浓的脸轻轻的吻她的额角,许意浓很讨厌这样的陈君诺,也极厌恶他的这个喜好。她很不耐烦的甩开他,“隔我远点儿。”   “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进来了就不能再走了。”   这话就像是烙在许意浓心口上的一个印一样,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进了他的世界里。而此刻他语带双关的一句戏谑,恐怕也只是在揶揄她昨天晚上的送货上门,仅此而已。   许意浓不理他了,这种小性子在陈君诺这里已经见怪不怪,他掀开夏凉被就下床来,指着床头的手机,“你的团友打了很多次电话找你,我怕她们急坏了,就给你接了。还有,我让她跟导游说,你脱团了。”说完这话他便轻快的飘出了卧室。   许意浓有些崩溃了,跟她一起住的是她的同班同学啊。她连滚带爬的拿到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记录,真想一口鲜血喷死那个人。打电话来的汪清号称文广学院的小喇叭广播站,她知道了什么事情,很快全世界都知道。许意浓有些懊恼的躺下来,完了完了,她的一世清名这算是一朝毁尽了。她不想起床,不知道出去怎么面对那个人,真是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她索性打开微博玩,没有想到微博也已经炸开了锅。自己昨晚发的那张照片已经变成了她寂寞难耐,求约~炮的罪证。本来她就是觉得这张镜像照挺不错的,开始的评论也挺正常,很多的评论还在呼唤方俊过来陪伴。可是自从那个雪儿又冒出来之后,这楼就越来越歪了。   雪儿:仙女主播本来就是私生活放荡的,校园里很多护花使者,校园外还有大咖护驾。   xxx:雪儿仙女主播看起来很清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xxx:雪儿你过景天国际,难道大咖是陈总?   雪儿:仙女主播蓝颜无数。   xxx:雪儿你跟仙女主播有仇吧。   ……   一个认证为导游的小黄鸭发表一条:仙女主播在我的团里,昨天晚上她就没归队,听跟她一起来的团员说一个男人接的电话,还说她脱团了。   这真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导游啊,完全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这一句不要紧,下面就真的炸开花了,说什么的都有。许意浓越看越气,可是在看到一条回复的时候突然就乐开了。   君诺重:不论如何,她都是我心目中的小仙女儿。   “君诺重,嗬,你居然有在用啊。”许意浓羞怯的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停的扭着身子。她猛地从床上攒下来,可是这脚一着地,就跪在那里,她抽了一口凉气,缓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站起来。她的小黑裙早已经不知道葬身何处,许意浓只好裹了陈君诺的那件大衬衣,一边喊着一边就冲了出去,“小诺?小诺!”   陈君诺听着这声音就回头望向卧室的方向,琳达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陈君诺,又抬头看了看那个大花脸一样的女人。   看见琳达一身正装的在汇报工作,许意浓也有些惊讶,呆在那里羞赧的不知所措。陈君诺也略微有些尴尬,在自己下属的面前出了这样的糗,他一向英明神武的形象也要打折扣。许意浓的头发蓬乱不堪,两个眼圈都是黑的,她个子不矮,穿着陈君诺的衬衣也将将遮住她的臀,腿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些触目惊心,低开的领口还隐约看得见玫红的吻痕。   陈君诺咳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就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有客人。”许意浓抿着嘴,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的是我见犹怜。琳达最见不得这样的女人,极不屑的瞟了她一眼便低下头。许意浓心里本就不待见这个自命不凡的琳达,她退了两步,“君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君诺心情好,也对眼前的人疼惜的紧,他走到许意浓的跟前,“衣服给你挂在柜子里,你先洗个澡,晚上有人来做客。”他声音很轻,不停的摩挲着许意浓的胳膊,眼神里的光让许意浓的那点儿小郁闷全被一扫而光了。她凑到陈君诺的耳边,“微博我看到了。”说完还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抿嘴笑着就跑回了卧室。   陈君诺愣了一下,不禁失笑摇头。琳达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便有些好奇,“陈总……”   “我不希望我的员工和我工作上的伙伴过多的关注我的私生活。”陈君诺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严肃表情,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又叮嘱了一句,“琳达,以后对意浓你还是应该客气一点儿,我跟她的关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还有,今晚上你帮我约一下沈佳倩主播,我在套房里请她吃晚饭。”   ☆、第32章   许意浓洗完澡对着镜子不禁惊呼出声,她在浴室里转了一圈,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抄的家伙,若是在家里,她一定抄拖把出去打爆陈君诺的头。她的整个人都被陈君诺吮的姹紫嫣红的,胸前一朵一朵的梅花让许意浓恨不得一头去撞死,“酒后乱性啊,酒真的不能再喝了。”   她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琳达已经不在房间里了。陈君诺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看着窗外的,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他转头,“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不要。”许意浓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看见酒她就有些心有余悸,她到沙发上坐下来,一脸的不高兴,“有人在你干嘛之前不跟我说,让她看我丢丑,指不定背后说我什么呢。”   陈君诺并不以为意的样子,他信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了,害怕什么。再说琳达跟你的那些同学不一样,她不会随便乱说话。”看着许意浓要发作的样子,陈君诺便又开口,“其实我觉得那个雪儿爆料也挺准的,你看她说你跟我有一腿吧,这个没错。她说你在学校里有很多的蓝颜知己,这个我觉得也没错。她说你个人作风非常的大胆豪放,本来我是不相信的,可是昨晚你确实够豪放,而且……”   “你住口!”许意浓有些恼了,你说什么呢,她站起来,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有趣极了。陈君诺也不跟她理论,只是拉着她的手又给她拉回到自己的怀里,“这就是生气了?”他吻她的额角,可是许意浓甩头就躲开了。   “气性这么大?”陈君诺吃饱喝足了,心情也是靓到爆,这个时候许意浓不管做什么想来都是可以的。他轻轻的揉着许意浓的手,“这几天陪着我好不好,我把接下来的行程能取消的都取消了,我们好好玩玩。”   “就我们两个?你那个漂亮的秘书怎么办,半路给人撂了多不好。”许意浓想要挣脱,可是越是挣扎越是被束缚的紧,“放开我,现在是大白天呢,你做什么?”   “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陈君诺忍不住笑,宠溺的点着她的鼻子,“我这次还真是有很多的大发现,比如许意浓真的是很辣很*,再比如许意浓真的是个醋坛子。”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意浓,你不用为琳达担心。她是我工作上一个很重要的伙伴,在我心里有些人是不一样的,在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景天要完蛋了,我陈君诺会变成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的时候,我有你在身边支持我,在公司有姜平,还有就是琳达。意浓,我想你能理解我,对于琳达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好好对她,但是这只限于工作。我的风格你也应该清楚,我是不吃窝边草的。”   “是啊,你的口味是小明星嘛。”许意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这飞醋吃的没道理,而且还被人看穿了。可是她就是不想服软,只是双臂已经缠上了陈君诺的脖子,她的声音有些委屈,“为什么你都不跟我说这些,她总是对我有敌意,所以我你为你们之间……”许意浓不说了,在陈君诺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凡是你重视的人,就是我应该好好对待的人,我以后不会再对琳达有敌意了。但是你也要保证,以后不能跟琳达走得太近。”   “那肯定不行,我们肯定经常见面,并且像这次的情形以后也会常有。你老公这么优秀,身边的优秀女人肯定少不了,你能作为男神的老婆,自然胸怀要大一些,不仅是要能撑船,要能撑得了泰坦尼克号才行。”陈君诺见许意浓要翻脸便抢先一步吻住了她。许意浓就吃这一套,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早就忘了兴师问罪这回事儿了。她的脸红得厉害,手指点着自己肿痛的唇,“你怎么这样啊?你最近发情期吗,昨晚你很过分你知道吗?”   “这都是轻的。许意浓,这一阵子都犯了哪些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昨天是你还对我出言不逊的惩戒,笑我残废人是吧,我得让你知道到底谁是残废。”陈君诺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这许意浓就是浑身连着打了好几个冷颤。她这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是没少得罪他,说他是残疾人这都是轻的,她还经常不好好给他喂饭,还经常给他洗澡洗一半就给撂那儿了,还经常……   许意浓蹭地站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陈君诺,这只是开他玩笑而已,想来为了躲方俊她还把他摁倒在车座上,还跟方俊有过肢体接触,还有那一瓶红花油……   “小诺!”许意浓带着点儿哽咽的哭腔听起来特别可怜,“我知道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应该把你藏起来,其实是我觉得心虚,我怕别人戴有色眼镜看我。那天本来跟方俊是没有什么肢体接触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拉我的手,我真的是完全不知情,他为什么给我送红花油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法控制,可是我真的没有爬墙。”   你别说,这陈君诺就是喜欢许意浓这个不靠谱的样子,她这一本正经的时候还真是没什么特色。陈君诺撅了撅嘴,“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哦!”许意浓应了一声,可是却突然反过点儿味儿来,“哎,不对,你什么意思啊,怎么叫已经发生了。”   “赶紧去照照镜子,客人一会儿就到了。”   说起沈佳倩,她本来已经对再次邀请到陈君诺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琳达会再次联系她。本来她晚上约了一个最近很红的明星吃饭,要谈上节目的事情。可是琳达这一说她便马上辞了那边的事情,她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来到丽思卡尔顿套房门口还有些微微的紧张,毕竟这里不是餐厅,她也弄不清楚陈君诺请她到套房吃饭到底是为什么。他虽然是知名企业家,能力有目共睹,可是也是花名在外的纨绔子弟。   沈佳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头,轻轻的敲了敲门。许意浓以为是琳达,开门却看见沈佳倩站在门口,她穿了一件v字领的绿色长裙,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手包,妆容精致,发型利落,一看便是女强人的类型。而沈佳倩也对开门的这位姑娘充满了好奇,她略施粉黛,清新淡雅,就像是水中刚冒出来还未开尽的莲花一样。她穿了一件彩虹条纹的伞裙,看上去却好像一个小姑娘。   “请问,这里是陈先生的套房吗?”沈佳倩有些不确定。   倒是许意浓看着她突然脸上便显出了些兴奋的表情,“你是沈佳倩,是不是,是不是?”她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沈佳倩,“你是我的偶像,沈主播,我特别喜欢你的节目。”说着便把人拉进来,“进来坐。”   “是陈先生请我来的。”   “进来吧,进来吧!他在里面换衣服呢。”说着便把沈佳倩请了进来,“喝咖啡,这是我刚刚才煮的。刚才君诺跟我说会有客人,我还以为又是他那些生意上的朋友,没有想到是偶像您。我叫许意浓,现在在济仁大学传播学读研究生,明年六月我就毕业了,也签了我们当地的电视台了,可惜我资质平庸,但是我会努力的。”   这种奉承沈佳倩自然听得多,她现在好奇的是眼前的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来问问。她啜了一口咖啡,赞赏的点了点头,“你的咖啡煮的非常好,你学过?”   许意浓低头笑,听着房门的声音便抬头,眼睛里都是幸福的光,“为他学的,他对咖啡很挑剔。”   陈君诺换了一件白衬衣,下身是黑色的西装裤,“沈小姐,真是对不起,昨晚取消了约会,因为我太太突然过来了。”   沈佳倩的脸上写满了错愕,这个看起来好像未成年的小姑娘竟然是陈君诺的太太,关键的问题是她所得的背景资料里面从来没有提到陈君诺已经结婚了。她的表情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陈先生已经结婚了,您这隐婚隐的真是太成功了,我自认为对您的了解已经很充分了,却连这么重要的情况都不了解。”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许意浓,眼神里有些疑问,其实每次陈君诺这么介绍她的时候,许意浓都会看到这样的眼神。大家都觉得她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实在没有什么能配得上身边这个男人的地方。   许意浓还是那一副傻傻的笑,“我还在上学,你知道他浑身发光,我得为我的安全考虑。”她伸了一下舌头,俏皮的紧,“沈主播,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字。我看了你做的君诺这期节目的案子,太漂亮了。”   “所以才让你今天也跟着听听,沈小姐要跟我再聊聊另外一期节目的事情。”陈君诺在许意浓的身边坐下来,“我就知道你一定很乐意跟沈小姐吃饭。”   这事儿陈君诺办的是真的合了许意浓的心意,这可比什么项链之类的礼物好上一百倍了。与许意浓的兴奋相比,沈佳倩却有些沮丧,她本来并没有什么企图,可是却难免为一个人沮丧,毕竟她心心念念的爱着他那么久。这一顿饭吃得倒是很愉快,谈起节目来许意浓也是头头是道,有些地方也颇有见地,跟一开始许意浓留下的印象完全不同。   “还是许小姐对陈先生的了解深入。”沈佳倩有时候也要佩服许意浓在细节上的发掘能力。她只是客套的讲了这么一句,而陈君诺却在旁边看着许意浓出神,那眼神里充满的专注,沈佳倩有了一种猜测,可能外界对于陈君诺的传闻和评价都可能要打上很大的折扣。   ☆、第33章   许意浓一直都在兴奋中,完全没有关注到旁边的人,倒是沈佳倩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陈先生对我们的方案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意浓的意见就很好。”陈君诺看许意浓,她笑得格外的傻,就像是得到表扬的小朋友一样开心,“你们可以参考她的意见调整一下。”   “那陈先生是否介意披露您的家庭情况?”   “还是不要了,我不希望我的家人被打扰。”   许意浓还在考虑如果陈君诺问自己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陈君诺已经给出了答案,她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开心还是难过。可事已至此,她便冲着沈佳倩傻呵呵的笑,“我也这么想,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她讪讪的应了这么一句。   “意浓也不想让大众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   许意浓低着头,咬着果汁的吸管摇了摇头,“不想”这么违心的话她说不出来,或许不说她的生活会安静一些吧,她总是这么聊以□□。   陈君诺没有表情,可是再沈佳倩这种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人眼里,此刻的陈总特别的冷。她对这两个人的关系特别的好奇,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或许有一天这个话题也可以再做一期娱乐访谈了。   这并不算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本来热烈的晚餐气氛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许意浓也没有那么多话了,陈君诺也没有那么多笑了。气氛一下子冷了很多,许意浓觉得好像自己搅坏了这个愉快的晚上,她偷偷的瞄了陈君诺一眼,他好像又生气了,许意浓有些头疼,不知道她又错了哪里,于是便硬是找了个话题,“沈主播,我最近签了我们哪里的电视台,据说也会让我去做一档访谈类的节目,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   沈佳倩从容的笑容很迷人,“我对你们节目的定位不清楚,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的意见,不过我看陈太太的资质,定然是难不倒你的。不过我的一位好朋友马上也要回国,就是到你们那里卫视台接一档叫《人物》的栏目。”   “啊?我听说了,是从美国来的大咖,居然是沈主播的朋友,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也是你们那里的人,五年前到美国的,周晓年!”   许意浓的手一抖,便碰洒了面前的果汁杯子,西瓜汁洒了一身。她起身告辞便去了里面的房间,突然发现她没有什么可以换的衣服。   许意浓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转头看见窗外的万家灯火便觉得自己的内心更加的空旷,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都努力的在里面填充更多的东西,可当陈君诺不在的时候,那些显得那么杯水车薪。   眼前的霓虹让许意浓有些混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传来那么清冽的声音,“怎么了?”   许意浓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衣服换,总不能这么再出去吧?”说着她转过身,脸上一副小委屈的俏皮样子。陈君诺无奈的笑了,他打开衣柜拿出一件自己的粉蓝色衬衣,“穿这个吧。”说着便给她套上,衣襟在腰上打了个结。这颜色与明黄色的裙摆倒也搭配的起来。许意浓嘟着嘴,“都是我太不小心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陈君诺这一次没有毒舌她,这反倒让许意浓心里更加的难过。   沈佳倩走了之后,陈君诺便再也没有跟许意浓说一句话。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许意浓实在忍不住了,她是一定受不了这种冷战的,可是她知道周晓年是陈君诺心里的一个禁区,她是不可以去触及的。于是她恼了,“你到底又发什么神经,明明是你说不要公开的。难道还要我当着沈佳倩的面拆你的台么?”她跨坐在陈君诺的腿上,看着正依着床看书的人,“你到底有什么不爽的?难道不是应该我不爽才对吗?”   陈君诺抬眼看着她,好一阵子又低下头,他翻了一页书,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个沈佳倩真的挺不错的,工作能力没的说,人长得也漂亮。”   “确实!”这两个字说出口,许意浓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奔溢了,就好像是坐了一辆去北京的火车,可是下来看见是南京站,也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扳道岔了。她有些气恼,翻身就钻进被子里,“你别碰我。”陈君诺就真的关灯睡觉了,背靠背的姿势倒是很衬他们又吵架了这个气氛。   许意浓躺在那里越想越气,她总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猛地翻身过来,“陈君诺,我要跟你离婚!你听见没有?”她一边说一边猛戳那人的后背。   陈君诺转过身便把她整个人都拥进怀里,“别闹了,等哪天我真的答应跟你离婚了,你又要跟我要死要活的。就是为了我的财产,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永远都是陈太太。”   陈君诺很了解许意浓的矫情,她不过是想寻求一点儿安慰和安全感,他们的婚姻就像是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它充满生命力,却也时刻都面临危机。   早上,陈君诺觉得身边总是有人动来动去的,朦胧的睁开眼,才发现许意浓在小心翼翼的,要越过他的身体过来拿手机。陈君诺看见遮光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时间应该已经不早了。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显然他是多虑了。他把许意浓扯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难得休息,陪我多睡一会儿。”   “你没有安排工作?”许意浓有些诧异,他的行程可是安排了一个星期呢。   陈君诺收了收自己的怀抱,“嘘,别说话,我们好好休息一下。”   就这么一嘘,两个人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该吃午饭了。琳达把陈君诺的行李和许意浓的行李送了过来,“陈总,酒店给您续到明天中午,澳门永利酒店的套房也给您定好了,这个是船票。中午和李先生的午餐约在12点,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就先回去了。”   陈君诺只是点头,许意浓抿着嘴不说话,那明明是两张船票,是要跟自己一起去澳门吗?不过琳达把她的行李箱取回来倒是极好的。   陈君诺中午跟人吃饭,许意浓叫了一份简餐,吃完就躺在沙发上刷微博,她果然不是什么大明星,这一天过去这个话题已经沉底了。倒是有一个昵称叫“黑骑士”的,几乎跟每一个诋毁她的人都要大战三百回合。   xxx:黑骑士你是骑自行车的帅哥吗?   xx:方俊有人跟你抢着护花?   雪儿:黑骑士你是勿轻许的五毛吗?   许意浓有些恼,“你才五毛呢,你们全家都五毛。”这个叫雪儿的似乎是跟自己杠上了,许意浓猜了一圈觉得还是李雪菲的嫌疑最大。许意浓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试探一下的时候,突然又冒出一条私信:“许小姐你好,我们是信诚文化传播公司,不知许小姐是否有意与我们签约,可以帮助许小姐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许意浓没有理会便删除了,自从她在电视上露了一面,便有很多的公司联系过她,有的是想她往影视方面发展的,还有想给她包装成网络红人的,总之没什么靠谱的。许意浓没有野心做大明星,她就想做个好的新闻记者和主播而已。   想到这里,许意浓不禁黯然,情绪也骤然低落。张俏姐说的明年会过来的接《人物》节目的新闻大咖竟然是周晓年,好人有好报,她终究是又回来了,许意浓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   陈君诺吃完午饭没有回来,又跟李先生一起去清水湾打小白球。许意浓百无聊赖便一个人出去逛街,在一家影楼的橱窗里看见模特穿着一条曳地的长拖尾婚纱,上面缀满了水晶。许意浓心生欢喜,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进去,“我可不可以试一下那件婚纱。”   “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店员问了一句,这倒是让许意浓有些尴尬,有哪个准新娘是一个人跑来试婚纱的,她点点头,“我就是先来看看,要是不能试就算了。”   “不是的,当然可以。”店员很热情,可是许意浓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根筋又抽了,没事儿来试什么婚纱。看着形象顾问已经麻利的从模特身上把婚纱拿下来,她不试都没办法了。   许意浓身材好,人长得又标致,这件婚纱出自名家之手,倒是相得益彰。婚纱店的顾问们都是一副赞赏的表情,“小姐,这件婚纱就好像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您眼光好,身材也好,这件婚纱就应该是您的。”   许意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仅要再次感谢自己的爸爸妈妈给她提供了优秀的基因,感谢她出生的医院没有丑的医生护士在后天造成不良影响,她自恋的摆了两个pose,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啊。   “请问小姐的婚期定在什么时间,来得及的话我们还可以按照你的需要给您修改。”   这一句生生的是把在自恋的云端漂浮着的许意浓给打回了原形,她回过神,瞥了一下嘴,“婚期啊?这个我们还没有确定,我就是在街上看见了,特别喜欢所以进来试试。”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沮丧,她把手机递给顾问,“能不能帮我拍一张,我回去给他看看。”   ☆、第34章   许意浓一直逛到了脚酸,这里是购物的天堂,可是她什么都不缺,什么也没买就打车回了酒店。车子停在玄关门口,许意浓抓起自己的双肩包,“师傅,多少钱?”   “126块。”   许意浓拉开包,可是里面就只剩下一包纸巾和一把折叠太阳伞,钱包、手机统统都不见了。她一伸手,她的包已经被割了一个大口子。   许意浓脸上的肉抽了一下,笑得有些难看,“师傅,能不能把电话借我用一下,我钱包被偷了。”   “你是不是真的被偷了,还是坐霸王车,不能总停在这里等你。”   许意浓看后视镜,已经有车子在后面排队了,“那怎么办?”   “我载你去警局,到那里再说吧。”说完也不等许意浓辩白就已经发动了车子。   陈君诺的脸这次拉的跟驴脸似的,一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只有一个律师在跑前跑后的给她办手续。许意浓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安静的美男子,不禁感慨,在警察局坐着居然都这么有范儿,帅的要人命啊。   “许小姐,手续已经办好了。你给我签个委托书,明天我会尽快给你办临时身份手续。钱包找回来的希望恐怕是不大了。”   许意浓回过神来,“除了证件里面也没有多少钱,但是有一张我先生的信用卡副卡。”   “陈太太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去办好。”   许意浓听了这个便放心了,她走到陈君诺的身边,“好了,我们走吧。”   陈君诺的脸上一直也没有放晴,他起身又跟律师交流了两句,便往外走。许意浓知道这次又是自己闯了祸,也不敢造次,便乖乖的跟在后面。   许意浓这个人就是受不了这么闷着,她轻轻戳了戳旁边的人,“小诺。”   “别叫我小诺!”陈君诺的声音很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温度,许意浓便不敢做声了。回到酒店陈君诺换了衣服就进卧室休息。许意浓叫了晚餐,那人却在那里躺着装死也不动弹,许意浓这好说歹说的哄了好一阵,小诺、诺诺,又是抱又是亲,可是那人却着实傲娇的紧。这终是把许意浓给惹恼了,她硬是把人拉起来,“陈君诺,你能不能再小气一点儿,不就是陪你老婆去了一趟警局啊,至于给你委屈成这样?我就那么给你丢人?你信不信我跟你离婚?”   “好啊,那就离婚吧,早离我早清净,不用整天为你操心。”陈君诺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瞠目对着她,周身都散发着戾气。许意浓被吓的打了个冷战,“君诺……”   “出去旅行就你一个人走丢了,走平路你能把自己摔的鼻青脸肿的,出去逛街你能逛到警局去。今天割你的包是轻的,下手偏一点儿,这么大的口子可以掏走你的肾了。”陈君诺想起被割了那么长口子的双肩包就后怕,这小偷亏得是业务精湛,这要是下刀再深一些,许意浓这小命都没有了。   陈君诺的震怒让许意浓蒙圈了,站在那里好一阵没有回过神来,“小诺,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被那个电话给吓着了?”这话一出口,许意浓的眼睛便红了,湿润了,眼泪倏倏的落下来。她什么也顾不上,扑上去抱着陈君诺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陈君诺微微的蹙着眉头,在她扑向自己的时候,他心口一窒。他并不通晓广东话,今天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他听得似懂非懂,那时候心都跳到乱了。他慢慢的抬手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随着身体而来的温暖蔓延到四肢百骸,一种踏实的平静重新回到他的心里。   因为要补办各种证件,陈君诺和许意浓不得不在香港多停留了一天,许意浓骤然变成了一个没有身份证件的黑户,只能在酒店老老实实的呆着。   那个安静的美男子从早上起来便在客厅看书,许意浓探身看过去都是英文,她看了两眼实在提不起兴趣,“哎,我们聊聊天吧?”   “没什么可聊的。”   许意浓有些恼了,“既然你都没什么话跟我说,有何必让我脱团呢,不然我这会儿已经在澳门了。”   陈君诺低着头看书,也没有理她。许意浓嗤了一声便拿着电脑到一旁沙发上去写陈铭布置的作业。新闻台改版推了一个叫《深度》的栏目,陈铭做了这个栏目的制片人,他给了许意浓几个新闻线索,让她筛选两个,做个提纲。   这个是陈铭给许意浓开的小灶,就为这个,放假前陈教授单独叫她去办公室谈了半下午。开始的时候,许意浓一直视他为偶像,陈铭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而且为人非常的绅士。直到有一次许意浓和另外几个同学跟着陈铭教授一起去采访,她竟然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同来的女研究生和他举止亲密的进了房间……   幻灭啊,男神瞬间变成了猥琐大叔。她的那位学姐毕业之后顺利的进了报业集团,许意浓开始理解所谓的各得其所的默契。   也是因为这个,许意浓在跟陈铭接触的时候总是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即使她这么注意,学校里还是有一些她跟陈教授的流言。   许意浓有些烦恼,搓着下巴在那里出气吹自己的头发帘玩儿,一下一下的,那样子倒是又俏又萌。陈君诺见了不禁失笑摇头,他起身走到她身后,两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你还可以再无聊一些吗?”   “你难道都不觉得我这么无聊是你的失职吗?”许意浓斜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参观了香港中区警署,这一趟港澳游还真是乏善可陈。陈君诺,你又没有话要跟我说,为什么还非要我在身边陪着你,你自己看书不是也一样?”   陈君诺一脸深沉的表情,就站在她的身后抚着她的脸颊,他的眼神有些空,却浸染着某种莫名的情绪。许意浓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她轻轻叫了一声,“君诺!”只是一仰头一个热烈又缠绵的吻便落下来。   “唔……”许意浓挣扎着,可是陈君诺不放过她,手抓着她的长发让她不能再乱动,另一只手扶着她的下巴。他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的时候,许意浓觉得似有电流在身体里蔓延,直到每一个脚趾头。就在陈君诺要离开的时候,许意浓抱住他的头,生生的把这个吻又继续下去,直到两个人再也无法呼吸。   许意浓双唇微微肿,唇色艳红,两只眼睛像是含着两汪春水,那样子着实诱人。陈君诺气息有些乱,他只是想亲她,却没有想会到这样,他无奈又自嘲的笑,“许意浓,你一定是个狐狸精转世的吧,一身勾引人的狐媚功夫。”   “刚才分明是你勾引我的。”许意浓从站到沙发上,突然就脱掉了她身上罩的大t恤衫,一个手指点着陈君诺的下巴,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他,“现在才是我勾引你。”说着便把他的脑袋抱到自己的怀里……   许意浓往陈君诺的怀里又缩了缩,她觉得陈君诺说的很对,她确实没脑子,就算日子再无聊也不能自己给自己找虐不是?估计这两天恐怕走路都是o型腿了,在这个没有证件的大晴天,两个人就找了这么一件不无聊的事情来做,想来也真的是无聊到了极点了。   傍晚的时候还是律师的电话把陈君诺从睡梦中叫起来,他看着身旁正刷微博精神奕奕的的女人有些沮丧,“真是红颜祸水,迟早被你榨干了。”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许意浓伸了伸懒腰,一脸明媚的看着陈君诺,“我们像不像是在度蜜月?”许意浓又开始花痴的傻笑,她有些感激那个小偷,若不是因为这样,她不知道陈君诺原来有那么在乎自己,也没有这么浪漫的时光。其实就算无聊那又怎么样,哪怕只是在旁边看着他看书,她都是愉悦的。许意浓是个傻子,一个沉迷爱情的大傻子。   淫/靡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两个人从香港到了澳门又挥霍了几日时光,白天两个人会睡觉睡到中午,下午到处逛逛,晚上去赌场小试手气,许意浓终于见识了门萨会员的实力,陈君诺会记牌和算牌,竟然赢了不少钱。许意浓星星眼,可是每次又会输得惨不忍睹,难免被陈君诺讽刺奚落。赌博终是不能尽兴,两个人还回酒店再做点儿爱做的事情来,一晃十一的假期就要结束了。在机场的候机大厅,许意浓一脸沮丧的样子,陈君诺抚着她的头发,“你还没疯够,眼圈都青了。”   许意浓苦着一张脸,转头一副凄凄惨惨的眼神,“教授给布置的作业都还一个字都没有做,怎么办啊,没有办法交差了!”   “这就是纵欲过度的后果。”陈君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难得你还记得教授给你布置了作业,还以为你已经把你的专业忘了。”   许意浓欲哭无泪,明天只好交白卷了。可明天的日子又岂止只是交白卷这么简单的呢?   ☆、第35章   许意浓辅一进教室,教室里面立刻就安静下来了,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就扫向了她,这一般教授都没有这关注度。虽然她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这架势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她走到教室的后面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没一会儿汪清就坐在了旁边,“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男人?”许意浓往一边躲了躲,心想我们不熟好不好。可是汪清可不想这么放过她,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小喇叭广播站的名声,她又凑上来,“你少来了,我们都通过电话了,他说你在休息,让我跟导游说你脱团了,而且……”汪清暧昧的笑,“那声音沙沙哑哑的,好像刚起床,一听声音就好性感。”   许意浓一副完蛋了的表情,她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真是佩服汪清的本事,就说了两句话居然就能分析出这么多的信息,不愧是文广学院王牌八婆。   “这件事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许意浓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抬头就看见吴天拎着书包进来,他倒是没有再过来,找了教室前排的位子就坐下来了。许意浓这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己的小跟班儿有要跟自己拆伙的意思啊。   许意浓到底是顶住了汪清的炮火攻势,打死我也不说。熬到下课的时候,倒是许意浓追上了吴天,“吴天,我得跟你道歉。”   吴天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外面套了一件短袖衬衣,开着衣襟真是个单纯的美少年啊。许意浓好像这么久也没有认真的看过吴天,今天突然觉得他……嗯,真的很帅。大概心怀愧疚就会发现别人的好吧,许意浓觉得大概是这个道理。   吴天回头看她,“你好像没什么需要跟我道歉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许意浓就更紧张了,她拦住吴天的路,“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就要跟我闹掰了吧,我不知道你也去报了九寨沟的团,我没有给你回短信和电话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我觉得我应该跟你当面解释这件事。”   吴天能够感觉到许意浓的真诚,他觉得也应该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一个明白。吴天深吸一口气,“许意浓,你能不能坦诚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吴天一向跟自己说话没有什么正形,这次突然这么正经倒是让许意浓不太适应了。她愣了一下神,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许意浓紧抿着双唇,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他的心里,吴天是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她可以无所顾忌的说话的人,可是现在许意浓有些后悔了,她很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失去一位好朋友。   “微博上的那位君诺重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许意浓像是被人点中了穴位一样,她一副讶异的表情已经给了吴天答案。他的表情充满了沮丧,“君诺重,莫轻许”。   “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许意浓小心翼翼,心里充满了忐忑,“其实……对不起,我一直都把你当我最好的哥们儿,我或许应该早一些跟你说……”   “学姐,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吴天迟疑了一下,许意浓看出来他有话要跟自己说,似乎又有些难以启齿。她的心情有些为难,充满了自责和内疚。想起这两年来两个人的相处,她也许真的给了他不应该有的想象。   “你埋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的问题。”   “陈君诺对你是真心的吗?”吴天微微蹙着眉头,那一份焦虑和担忧让许意浓的心瞬间就被愧疚感淹没了。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她自己也不知道陈君诺到底有没有真心,可是她却真真切切的辜负了眼前人的真心。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不对,却非要去做,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不可为,却非要尝试。   许意浓这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下午的课吴天也没有再跟她坐一起,两个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凑巧,把着教室的对角线,成了距离最远的两个人。许意浓看着他一副沮丧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潮潮的,她真的是伤害他了。   下午许意浓一共有三节课,下课她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又被陈铭教授叫到了办公室。   “我给你的选题你做了吗,其他人的都已经交了。”陈铭的脸色不太好看,“不会是光顾着玩去了吧。”   许意浓心虚,低着头也没狡辩什么,“陈教授,我会抓紧时间赶出来,明天一定交给你。”   陈铭给许意浓搬了一把椅子,“来,坐下说。”说着就扶着许意浓的肩膀给她摁到了座位上,许意浓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也没有说什么。陈铭又换上一副笑脸,“许意浓,上次我就跟你说了,女孩子找男朋友可是件大事。尤其是你,你看你也跟电视台签了合同了,应该说你比其他的同学起点高了不少,可是你这合同也是短期的,未来发展的怎么样可不是你自己努力就什么都能成的。这个圈子的水深,你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基础,更应该找一个对自己在生活上能照料,在事业上有帮助的人。”他看着许意浓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又笑了出来,“小许,我也是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才以老师的身份给你点儿意见,你们小年轻都整天把爱情挂在嘴上,也得听听过来人的意见,杨澜怎么说的,要嫁一个能帮你实现梦想的人。小许,你的梦想是什么?”   看着陈铭那张笑容可掬的脸,许意浓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她要是还闻不出这话里屎臭的味道,她也白吃了这二十多年的饭了。许意浓又拿出她招牌似的笑,“陈教授,不怕你笑话,我是胸无大志的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自己爱的男人。”   陈铭的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了,这丫头是汤水不进,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其实陈铭也听过一些许意浓和陈君诺的传言,毕竟陈君诺去电视台看她的事情也在圈子里沸沸扬扬的传了一阵子,后来因为跟周老板结了梁子,许意浓被赶出了电视台也就这么赶出来了,大家也就消停了。   “许意浓,看来我给你到新闻台争取了这次机会还是有些自作多情啊,还以为你有志于新闻事业呢。”   许意浓听了这话才恍然,还以为是陈君诺做了好事不留姓名,看来她又误会他了,敢情是这位陈教授在背后做了推手。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签了,可是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陈铭这只老狐狸道行还真是不低,许意浓觉得自己还真是得正八经的提防着点儿。   “原来是陈教授给铺的路,我就说嘛,我都是被新闻频道赶出来的人了,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儿。陈教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虽然我最大的梦想不是这个,可是这是我吃饭的本事啊,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她起身就对着陈铭鞠躬,“那陈教授,我就先走了,我得赶紧回去赶选题了。”说完不等陈铭表示就跑出了办公室。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许意浓觉得她的霉运好像开始了。她刷了刷占星的微博,果然啊,水星又开始逆行了,“最近诸事都要小心了啊,回去选个好时辰好好的许愿。”   陈君诺晚上加班回来的有些晚了,进门看见许意浓的书房还亮着灯,那人还在伏案写作业呢。陈君诺在她的背后看了一阵子,“你这么做会不会有隔靴搔痒的感觉?”   许意浓尖叫的站起来,看见陈君诺的脸又松弛下来,“你是猫啊,走路没声音,你吓死我了。”   陈君诺松了松领带,“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你把你老公的脑袋摁到车座椅下面的胆量哪里去了。”   许意浓扯了一下嘴角,“你还真是能记仇,再说你不是连本带利都讨回去了吗?怎么还提。”   “这笔账我还没算呢,还有你跟那个方同学牵手的事情,这事儿也没算完。”   许意浓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这新仇旧恨的她算是结不了帐了,还不清债了。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许意浓立刻又拉出一副谄媚的架势,“老公,什么帐不帐的,我不都是你的私有财产么?我锅里给你煲了汤,山药猪骨汤,我马上去给你盛一碗,你换了衣服就出来喝。”说完便轻快的跑出去了。   陈君诺看着她在纸上涂鸦的东西不禁莞尔,上面满满都是歪七劣八的写着自己的名字,他再转头看门口的方向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自言自语,“怪不得总是写不完作业呢,三心二意的家伙。”   陈君诺换好了衣服就来到餐厅,许意浓炒菜的本事一般,但是煲汤和熬粥都绝对是一把好手。陈君诺喝了两碗,看着有些走神的女人便问了一句,“你好像有心事。”   “你终于发现你老婆有心事了,而且还有很多呢。”许意浓喝了一口汤,抬头看着对面的人,“老公,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没有纯友谊?”   陈君诺一眯眼,“又给我下套?”   “我又不是奸商。”许意浓剜了他一眼,低眉又是一副发愁的样子,“吴天你知道的,我想我好像伤害他了。”   陈君诺了然,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双臂看着对面的人。许意浓的内心一直没有办法释怀,“我很欣赏他,为人低调,心思缜密,成绩又好,我们对很多的事情都有共同看法,我把他当做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当做知己。我觉得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暗示和机会,可是……”许意浓眉头微蹙的样子让陈君诺有些心疼,他走过去,轻轻的抚着她的眉心,“不要再烦恼这件事了,你让别人误会了是你的不对,你越早说清楚对他来说伤害越小。亡羊补牢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许意浓似懂非懂,但是吴天今天受伤的神情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想,如果有一天吴天需要她的帮助,她定当全力以赴。   ☆、第36章   因为许意浓从上了研究生就没有住过学校,本来她在学校里就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现在出了这种靠谱的流言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许意浓的日子有些不好过,给陈教授的作业倒也没有什么大纰漏,算是过关了,陈铭也没有再给自己开小灶。许意浓觉得那个猥琐大叔应该是已经对她死心了,她有些沾沾自喜。   那次许意浓到逸夫楼主持讲座的时候又碰到了方俊,自从上次校庆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单独见面。方俊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可是她都没有答应他的约会。   这次两个人要一起陪客座教授参加座谈便不能再避开了。方俊到时很坦然,“你老是躲着我。”   许意浓耸了耸肩,“哪里有躲,只是因为太忙了。前一阵子又出去玩,攒了很多的功课没有做。”   “听说你交男朋友了?”方俊的笑容总是很温暖,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许意浓也没有否认,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都已经23岁了,有个男人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包养就包养吧,反正她是有证包养,让那些大嘴巴随便说去吧。   晚上回去的时候,许意浓把这事儿也跟陈君诺说了,那人依着床头看书,只是恩了一声。许意浓仰面看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心是觉得自己结婚有些早了,这么多花样的少年,就这么辜负了。”   “你好像觉得挺可惜的?”   “真的是到了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很多东西的好,方俊温文尔雅,吴天体贴温柔,其实这两个人真的挺难选的。”   陈君诺的嘴角不禁抽了一下,他合上手里的书,躺下把身边的人抱在怀里,“我怎么听着这话不中听呢,我难道不是吗?”   许意浓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一副嫌恶的表情,“你啊,你是凶神恶煞,简单粗暴!我当年也是色迷心窍了,生生的被你这一张学渣的颜给骗了。”   她的这番胆大妄为的言论自然是有千万种惩罚在等着她,陈君诺让她好好感悟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凶神恶煞和简单粗暴。早上醒来的时候,许意浓还再睡,她微微蹙着眉头,这让陈君诺看着有些不舒服,他轻轻的抚着她的眉心,可是那人却皱的更紧了。   陈君诺有时候会自我反省是不是最近压力大,自己变得有些敏感和思绪烦乱。他身边的许意浓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尤其是从香港回来以后,她开始给自己很多东西,关注、照料、忍让、迁就和更多的满足。她那种前所未有的投入,甚至让他有些不安,尤其是她真的再也没有提离婚这两个字,这真的是让陈君诺特别的不适应。   过了十月很快就到了期末,许意浓的日子有些不好过,因为这个学期她的社会活动多了一些,功课没有像之前跟的那么紧,再加上缺了一些专业课,她的平时操行分都不满,这就对期末考试的成绩要求高了一些。   许意浓进入期末复习就没有下课再回家,都是要在学校上一段时间的晚自习,回来也见缝插针的抓紧时间复习。陈君诺刚从英国出差回来,进门也是一口热水都没有,整个房间都冷冰冰的,他顿时觉得整个人就不好了。   陈君诺刚拿起电话就见那人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毛毛躁躁的就进门来,看见他便扮鬼脸,“我刷了你的航班信息,说是延误了,我就在自习室多呆了一会儿。我给你打包了一份海鲜粥和一些烧卖,你将就一下吧。”说着她丢下手里的书包就进了厨房。   见到了人,陈君诺的脸色又暖了一些,他打开了空调,家里才慢慢的没有那么凉。这几天有冷空气,这里不比北方有暖气,到了冬天阴冷的阴冷的。   陈君诺换了衣服出来看见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许意浓的看着他,“饿坏了吧,你吃。”   “你呢,就打包了一个人的?”   “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知道你连头等舱的飞机餐都鄙视,所以特意给你去春和馆打包的。”   陈君诺只是习惯了上去拉她的手,可是却被冰到了,他蹙眉,低头看她的手冻得发红还没变过颜色来。他两只手给她捂住,“手怎么这么冰,开车不开暖风?”   许意浓抬眼望着他,眼睛里悄悄的就蒙了一层水雾,她嘟着嘴,“电视台张姐的孩子病了,她老公去外地把车也开走了,我就把车借给她,这样她能方便点儿。不过这几天我都住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今晚呢?”陈君诺一边给她搓手一边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让向东去接你。”   “向东不是要去机场接你嘛,我打车也很方便啊,反正都是花你的钱。”许意浓抽出手,慢慢的抱住面前的人,她总是喜欢把脸枕在他的胸前,那里可以听到他沉沉的心跳,她愿意相信那都是为她而跳的。陈君诺心中千回百转,不知道如何分辨自己的情绪,心疼?抱歉?   “这次出差是不是不太顺利?”许意浓轻轻的问了一句,“听你打电话的声音,还有的你的脸色,似乎情绪不高?”   陈君诺沉默了一阵,又把她抱住,“没有,挺顺利的,就是有些累了。”他还能说什么,告诉她我又遇见了自己曾经的爱人,周晓年几乎不费一枪一弹,就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就重新走进自己的生活。   陈君诺回来的工作也排得满满的,再加上到了年终,各种活动、应酬也接踵而至,陈君诺晚上回来的越发的晚,但是总是会让向东去学校去接许意浓。而陈君诺不管回来的多晚,也总是有靓汤暖在厨房里,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会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   这天,陈君诺照样是微醺的状态,喝了许意浓留的汤就上楼来,推开卧室的门就见那人正戴着耳机练习听力,见了进门的人就只是翻了个白眼儿。   陈君诺爬上床,把头枕在许意浓的肩头上,伸手便很不客气的扯掉她的耳机,“你老公回来了,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谁知道你是谁老公,又到了你的桃花季了,你还想在我这里讨好脸色,你想多了吧。”许意浓推他的脑袋,可是陈君诺却又笑了,硬是耍赖一般的霸占着她的肩膀,还把手很放肆的伸到被子里面作乱。   “别碰我,随便去找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去吧。”说着许意浓就把一本八卦杂志丢在他的身上。陈君诺懒懒的拾起来看了一眼,封面就是一行惊悚的标题,“影后李淼夜会城中首富”。   陈君诺随手就把杂志给丢在了地上,俯身就去吻许意浓,可是却被那人给躲开了。   “妒妇!我说怎么一进门就闻着我家里醋味冲天的。”他起身就开始脱衣服,许意浓拿着英文书就挡住自己的眼睛,“陈君诺,这次耍流氓也不能蒙混过关,你必须给我把这个女人给我交代清楚。”   陈君诺的动作停在那里,可是许意浓就不说了。陈君诺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我要是不交代呢?是不是又要跟我离婚?”   许意浓丢开书就在床上跳起来,“你休想,你不是说你只会丧偶,不会离婚吗,君子一言,你可别随便变卦。还有我是不会让那些小三来睡我的床,花我的钱。你要是动了离婚的念头,我就用你给的钱请最好的律师,我要你净身出户。”   “本事不小啊。”陈君诺睨着那头生气的小母兽,都已经是盘中餐了还在自不量力的炸毛。他忍不住笑出来,这倒是把许意浓弄蒙圈了,她上来一步,两手捏着他的脸,“严肃点儿,不许笑!”   陈君诺起了坏心,伸手揽住她的膝弯就把她整个抱起来、许意浓尖叫的抱住他的脖子才找到重心,“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一起洗个澡。”   “我已经洗过了,你放我下来。”   “那就陪我再洗洗。”   “不要,我明天八点半考英语。”   “不考就是了。”   “不及格就不能毕业了,要重修,没有补考。”   “没关系,我给你交学费。”   ……   第二天许意浓顶着熊猫眼跑进考场的时候,听力考试部分已经快要结束了,她连口气都没喘明白就赶紧打开收音机调频道,最后也就听了两个阅读理解的题目,前面的十道题全是蒙的。唯一值得庆幸的,她的英语算是比较强的科目,后面的题答的不错,总是不至于让她挂科。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汪清那个大八婆又追上来,许意浓看见她的脸就觉得浑身都不好了。   “你又来打听什么事儿?”   “许意浓,你可不能这么说话,我是当你是朋友才来这么直接问你的。”汪清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生人见了还真以为她说的是真的呢。许意浓一副无奈的表情,拿她当朋友是假的,拿她当素材才是真的,“那这位朋友,你又要关心我什么呢?”   汪清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这个,是不是真的,李淼真的跟陈君诺搭上了?”   “第一我不是李淼,第二我不是陈君诺,这个你问我是不是问错人了?”   “你不是……”汪清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一副神情,“你跟陈君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又绕道了这个问题上,许意浓一蹙眉头,两腿之间针刺一样的痛真的让她就是硬着头皮都说不出没有关系这几个字,她站定,看着汪清,“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八卦记者的,我看好你,你就先拿陈君诺练练手吧,看看能不能把他的女人都挖出来。”说完便扬长而去。   ☆、第37章   平安夜那天张俏来还车,约许意浓晚上一起吃饭。许意浓有些为难,“张姐,你不用这么客气,不用请我吃饭,都是举手之劳,乐乐和你老公都没事儿最好了。”   张俏非要表达谢意,最后许意浓只好说了真话,“张姐,今天是平安夜,晚上我有约会了。”   张俏这一听才恍然,她最近家里遭了变故,自然没有什么心思理这些洋节,说到这里她倒是想起来了,“都传闻你跟陈君诺在谈恋爱,姐姐之前让你把握机会,不过你可要留个心眼儿,刚来的那个周晓年跟陈君诺好像有交情,她第一期节目就想请陈君诺,大家都知道陈总是不轻易上访谈节目的,可是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许意浓一听这个,脑子登时变空白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又问了一句,“那个周晓年什么时候来的,你上次不是说到年后吗?”   “当时都是这么传的,不过她上个礼拜就已经开始上班了,人很不错,开始我还担心会不会很难相处,结果完全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到底是在bbc做过,带来了很多新鲜的东西,领导器重,同事们也都挺佩服她的。”   许意浓呆呆的,过了好一阵才出声,“高新挖来的,必定是高人。”   张俏点了点头,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听说你签了电视台了,以后我们就又是同事了,希望你能到卫视这边来,这里平台大,适合你。”   “我可能会去新闻台。”许意浓一下子就没有了兴致,随后就跟张俏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今天的天气也有些冷,许意浓觉得自己的手已经被冻僵了,连打个电话给他都办不到。她坐在车里,越做越冷。   陈君诺没有想到沈佳倩会带着周晓年来。姜平看到周晓年的时候也知道坏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佳倩知道今天是来帮忙的,她只是跟陈君诺打了个招呼,把节目的方案放在他的案头上,“陈总,晚上我跟晓年会在希尔顿酒店参加圣诞活动,您要是有兴趣就一起来啊。”说着还给了他一张活动的礼券。   陈君诺没有好脸色,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有收她的礼券。沈佳倩讨了个没趣便悻悻的离开了。   陈君诺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若无其事的人,有些恼火,他眉头拧着,“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种办法,那你应该从沈佳倩那里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那我们就只能做仇人了吗,我连见你一面都是奢望了是不是?小诺,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关系。”   “当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时候你会悄悄的离我而去。”   周晓年的眼睛有些湿润,面对最爱的男人的冷漠,她的心如刀割一般,她紧紧的握着椅子的副手,指节都凸出来,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难道背叛就是你对我离开的理解吗,小诺,在你的心里我们从小的感情就是那么不堪一击吗?”   陈君诺已经不耐烦了,往事混乱而又不堪的记忆让他没有办法面对现在坦荡的周晓年,“难道不是吗,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青梅竹马的女人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就留下我一个人面对亲人的离开,面对破产的压力,面对高利贷的威逼。”   周晓年离开的时候,陈君诺的父亲卧病不起,景天集团风雨飘摇,可是景天毕竟家大业大,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破产,会到了借高利贷的地步。她无言以对,却无法开口说出她离开时的痛和不忍。周晓年走出那栋大厦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几多雪花,在这个城市雪并不常见,就好像她现在的心情。   沈佳倩看她的样子有些担心,“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不用!这么多年了,这个结果我也是有准备的。”周晓年低头苦笑,可是一滴眼泪却猝不及防的落下来。沈佳倩有些替她伤心,“但愿他不知道你有多爱他。”   “他太太什么样子?”   沈佳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许意浓,“人长得很美,现在还是个学生,在济仁大学文广学院,是我们的同行,听说也签了你们电视台。”沈佳倩顿了一下,“我想陈君诺娶她应该就是因为她的长相吧。”   “到底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很成功的男人。”周晓年有些感慨,可是沈佳倩却不以为然,“如果我告诉你,她的这个位置上也有一颗痣呢!”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身边的人,手指着额角的位置。   周晓年愣了一下,眼神茫然的看着身边的人,手也不自觉的去捋额角的头发,只是她那里的那颗痣已经不在了,为了磨去手术留下的疤痕,那颗痣也去掉了。她慢慢的靠在椅背上,用力的闭上眼睛,沈佳倩知道她不想让自己流眼泪。   陈君诺紧攥着的拳头很久都没有松开,姜平有些担心,一直站在门外,里面越是安静他就越觉得不安。正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陈君诺开门出来,见姜平便露出笑,“正好,你进来。”   姜平有些犹豫,看周晓年离开的样子不像谈得愉快,可是此刻陈君诺笑得真是阴森可怕。   “姜平!”陈君诺说着就把车钥匙丢给他,“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大概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我晚上要约许意浓去希尔顿吃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定到位子,我要最好的位置。”   姜平看了看陈君诺给他的纸条,这个任务不算困难,可是却有些恶意。   “君诺,真的要这样吗?”   “我要跟我太太过个浪漫的平安夜,这有什么问题吗?”陈君诺回头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不是曾经问我,如果周晓年回来了我会怎么办吗,这就是我的答案,意浓是我的妻子,她为我做过什么你也清楚,我不可以辜负一个这样在我身边的女人!”   姜平太了解陈君诺的个性,他并没有偏向许意浓和周晓年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可是他知道陈君诺在跟周晓年报复,在跟自己赌气。   许意浓抱着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发呆了多长时间,还是被那专属的铃声给叫醒了,她回神,赶忙接起来,“喂!”她嗓子有些哑,有些发不出声音来。   陈君诺的眉头立刻便拧起来,“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许意浓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你还问,你知道我进考场的时候别人怎么看我的,别人都答完半张考卷了。这次要是不能毕业你就要赔我,赔我,赔我一个研究生的学历,我毕不了业去不了电视台你得给我开一家,我找不到工作你得给我找,我丢人现眼你得给我赔个脸面。”她又是那副撒娇耍赖的样子,“你听见没有?”   陈君诺噗嗤笑出来,“我听见了,你毕不了业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来负责,不但如此,你的下半辈子都由我来负责,你想不要都不行。”   许意浓破涕而笑,眼泪流进嘴里,苦得厉害,可是她还是咽下去了。   “陈君诺,今天晚上请我吃饭吧,吃一顿好的,找个浪漫的地方,我们都还没有一起过过平安夜。”   陈君诺的心抽了一下,一阵钝痛袭来,他说不出话来。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十足的混蛋,许意浓到底哪里不好,她对自己奋不顾身的付出怎么就换不来他的真心。谁说他们没有一起度过平安夜,陈君诺无法忘记,他从那个烂尾楼里把她抱出来的情景,她整个人轻的像羽毛一样,高烧不退,梦呓连篇,都是他的名字。他在医院陪着她度过了平安夜、圣诞夜和狂欢夜,许是在那个时候,他真正明白了感激和珍惜。   许意浓握着电话,里面的沉默让她稍微透亮的心又重回黑幕,她长出一口气,“你要是忙就算了,还是工作要紧,我自己回家吃就行了。”   “你在哪里?”   “嗯?”陈君诺带着莫名情绪的低沉声音让许意浓愣了一下,“我在学校呢。”   “我想见你。”陈君诺说话的功夫已经起身拿起了外套,“意浓,我想马上就见到你。”   许意浓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陈君诺,你可不要胡来了,我下午有最重要的一门专业课要考,你可千万别闹了。我都说了今天过不了平安夜没关系,你不用刻意中午来,真……”她这还没说完,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许意浓想他一定是又生气了,每次她推开他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她有些自怨自艾,她也好想他,可是许意浓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办法伪装的若无其事。   许意浓在车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稍微的补了一点儿妆,才去食堂吃饭。排队的时候就看见吴天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自从上次两个人说清楚之后好像就没有再说过话。   她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打了一份炒青菜和一两米饭。许意浓端着盘子就快步的追上去,“吴天,真的打算跟我绝交了吗?”   许意浓低眉顺眼咬着嘴唇的样子怎么都让人没有办法跟她生气,吴天无奈的摇摇头,“一起吃饭吧。”说着两个人便一起找位子,现在是考试季,学校里人是最多的,而现在这个时间又是吃饭人最多的时候,两个人好容易等着别人吃完腾出两个位子。   吴天看了看许意浓的盘子,“你怎么吃这么少,晚上有大餐吃?”他笑,很温暖。许意浓看得有些出神,陈君诺就是不会这么笑,他要么笑得邪恶,笑得正经的时候又从来没有温度。   “你怎么了?”吴天看她走神,便问了一句。   许意浓回神,有些尴尬,“吴天,我觉得我可能以前做的有些地方不恰当,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是真的感到非常的难过和抱歉。我知道道歉没有用,如果以后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如果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推辞的。”   吴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了,却带着点儿忧伤,这个样子让许意浓更内疚了,她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这个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   “那我以后要是遇不到我喜欢的女孩子了呢?”   “啊?”许意浓不知道怎么接招了,傻傻的愣着。吴天也收敛了笑容,“他是真心对你的吗,他对你好不好?”   许意浓不知道怎么了,鼻子一算,有一滴眼泪愣是没有看住,啪嗒就落了下来。她有些难堪,慌忙的擦了一下,勉强的挤出笑容,“你不要弄得这么伤感好不好,吴天,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陈君诺,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样的感觉,就是只一眼,我觉得我的世界停止了,就停在在我们目光交汇的那一刻,除了我们两个人,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我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会有如你所愿的结果,可是如果我不去做,我会后悔终生。”   许意浓抬头看吴天,却见她正盯着自己的后面。许意浓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却看见陈君诺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手里的筷子啪嗒就掉在了地上。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周围人看戏一样的眼光让她觉得那个人是真的站在那里的。她缓缓的站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刚才打电话,觉得你好像很不开心,突然就很想见你,非常想见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君诺毫不掩饰他此刻的感受,他还很想抱住她,很想,可是这里是餐厅,他不想被人当猴戏看。他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筷子,放在许意浓的餐盘上,“吴同学,麻烦你帮意浓收一下吧。”说完便拉着许意浓的手硬是把她拉走了。   ☆、第38章   许意浓的神经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一直都处于凌乱中,始终没有回到正常人模式。这会儿子站在餐厅外的大露台上,许意浓还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人,这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你怎么哭了?”陈君诺端详了一阵子,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脸上补的粉也有些不匀。他抬手轻轻的帮她擦脸,可是许意浓好像触了电一样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傻呆呆的看着那个人,“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她捂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放下来,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人。   陈君诺真是拿这么无厘头的许意浓没办法,“是我,是我鬼上身了,就是想看见你。”说着便把她抱进怀里。这个地方是通向餐厅的一个入口,人来人往,他们却旁若无人,就这么抱着,谁也没有再说话。许意浓觉得这个拥抱特别的伤感,他怀抱的温度让她很想流眼泪,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不应该哭的,应该幸福才对啊,她用力的点头,是啊,应该很幸福才对的。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被人围观,还有同学拿着手机在拍照。虽然许意浓的出名是昙花一现,可在学校里也算是个小小的风云人物,这各个角度的图片很快就在学校的bbs上传开了。等她跟陈君诺吃完饭,她的微博已经被刷了三百多条评论,一张两个人在食堂门口拥抱的照片被转发了七百多次,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上升。   许意浓抱着陈君诺的胳膊有些苦恼,“我真的很想让人知道你已经是名草有主了,可是我又会害怕别人会对我各种议论。”   “不就是有男人了吗,有什么好议论的。”   许意浓直起身有些不服气的看着他,“对啊,有个男朋友什么的是没什么问题,你不是城中首富嘛,你不是有很多的绯闻女友嘛,你不是众人眼中的完美情人嘛,你想想我压力多大。如果我要是能坐稳这个位子还好,不然哪天又会被人说成弃妇,下家都不好找了。”   “你还想有下家?真是想多了,放心吧,你就这一家了,我陈君诺的女人谁也不能碰,哪怕曾经是我陈君诺的女人别的男人也不能碰!”陈君诺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完全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许意浓很吃这一套,细想来自己也有一些庸人自扰,于是窜起来在那人的脸上烙了一个吻就要下车逃跑,只是又慢了那么半拍,生生的被陈君诺擒住,那男人整个身子欺上来,吻了个昏天黑地才罢休。   许意浓娇喘着,脸羞得通红,别说这样火辣的深吻,眼前的人只要稍微撩拨撩拨她就来状态,这会儿都不敢正眼看那人了。陈君诺抿着嘴坏笑,手轻轻的抚着她娇艳的双唇,“下午还要考试,就不耽搁你了,四点半我来接你。”   “不用!”许意浓低眉不敢看他,声音也低低的,“张姐今天把车还给我了。”   陈君诺没有跟她强辩,只是为她整理着胸前的衣襟,“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好好考试去吧。”   许意浓这个下午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考试啊,好在专业课她平时都跟得紧,不然这般心猿意马的挂科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考试结束了之后她忙着收拾东西走,这下子围上来的可不是只有汪清一个人,平时在一起说不说话的同学都过来等着看热闹。   “意浓,陈君诺真的是你男朋友啊,这是好事儿,你够低调的啊。”   许意浓咧嘴笑,现在全中国热爱八卦的人们大概多多少少都知道点儿了,确实挺低调的。   “陈君诺对你真好,居然想你想到大中午跑到食堂来抱你。”   许意浓也只能咧嘴笑,这好像真的是事实。   没想到最后还是汪清仗义,把这些八公八婆们都遣散了,她挽着许意浓的手走出教学楼,趁着人少又凑到她耳边,“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她眼睛里的光已经完全可以刺穿许意浓时而愚钝的神经,“你们中午一起做什么了?”   “吃饭啊。”   “就只是吃饭?就没有啪啪啪?”   许意浓就猜到会是这样,她很嫌恶的撇开身边的人,“我跟你真是没话说。”   “他大中午特意跑来看你,难道都没有做点儿什么事情,这完全不是霸道总裁的风格。”   考试的教学楼离校门口正好是最近的,许意浓没走出两步就看见了大门外停着的那辆辉腾,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五十了,便赶紧甩了汪清往外跑。她开了车门发现来接她的是司机向东,心中松了一口气,“对不起,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耽误时间了。”   向东开车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而去了一家高级会所。许意浓虽然贵为陈太太,可是这种地方毫不夸张的说她从来就没有来过。被人反复折腾,又做头又做脸的,终于在六点钟的时候搞定了。并没有许意浓刚开始想的那么华丽,一个清浅淡雅的妆面,一个活泼俏皮的盘发,一套青春靓丽的小洋装,许意浓看着镜子觉得自己不自恋真的是没有道理,真心是个大美人,她微微侧脸便看见额角露出来的那颗痣。   “能不能把这颗痣遮起来?”许意浓回头问了一句。化妆师上前看了一眼,“挺好的啊,这痣在这里完全不妨碍小姐的美貌,反倒是性感不少。”   许意浓扯了扯嘴角,也便这么作罢了。她在会所坐了没一会儿功夫,陈君诺就来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西装,里面是一件风琴褶的白衬衣,显得人特别的年轻有精神。许意浓一蹙眉,“好骚包!”   “不骚一点儿怎么能配上仙女主播呢。”   平安夜的大酒店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到处衣香鬓影,怪不得只是吃顿饭也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打扮,许意浓如是想。只是能够这样挽着身边的男人,许意浓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她不停的抬头看身边的人,仿佛下一眼就可能变成别人的样子。倒是陈君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我脸上有字?”   “你觉不觉得,这里因为有我们这么恩爱的一对而蓬荜生辉啊?”说完她低头哧哧的笑起来。陈君诺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觉得许意浓间歇性的思维奔逸又发作了,正常人完全不能理解她在想什么。就这个时候,许意浓先是碰上来老熟人,陈铭看两位的眼神有些了然的意思,他先向着陈君诺打招呼,“陈总今天也来参加电视台的活动?”   陈君诺很礼貌的跟他握手,“我今天没有活动,这个日子难道不是应该抽时间陪自己最重要的人吗。”说着她握住许意浓的手,低头看着她笑。许意浓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太做作了,在一个出色的新闻制片人和一位优秀的传播学教授面前,这样真的好吗?她低着头,沉声说了一句,“陈教授,你好。”老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陈铭倒是笑容可掬,“许意浓,你可是把男朋友藏的真好,若不是被撞见了,是不是要等吃喜糖的时候才让人知道。”   许意浓傻傻的笑,心想喜糖你都吃不上了,猥琐大叔。许意浓不待见这个人,陈君诺看着他对许意浓笑也一肚子恶心,这说话间就带着自己的女人走了。等电梯的时候偏偏就是那么凑巧,遇见了周晓年和沈佳倩,看着电梯里的两个人,许意浓的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似的,周晓年看见许意浓也愣住了。倒是沈佳倩,她让出来一些位置,“陈总和夫人一起来参加活动?”   陈君诺倒是完全不避讳,他就是冲着周晓年来的,他挽着许意浓就进了电梯,“我们是来吃饭的。”说着还把许意浓推出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太太,许意浓,这位是我曾经的……好朋友,周晓年,你们应该是同行。”   周晓年的心抽了一下,陈君诺真是绝情,即便是好朋友都要加上曾经两个字。她勉强的挤出些笑容,“陈太太真是又年轻又漂亮!”   许意浓的头低得更厉害了,下巴都戳着胸口了,低低的说了一句,“周小姐你好。”   周晓年一句好久不见已经到了嘴边,生生的是又咽了下去。周晓年和沈佳倩先下电梯,电梯一走,周晓年便扶住了电梯间的墙,她有些撑不住的感觉,沈佳倩扶住她,“你是不是认识许意浓?”   周晓年轻轻的摇头,她们能说是认识吗?今天之前她并不知道那个女孩叫许意浓,那个时候她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叫周晓年,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她安静的离开,而她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成为她最爱的男人的爱人。   ☆、第39章   许意浓这一顿饭都有些魂不守舍的。陈君诺其实也是心猿意马,心思根本就不在吃饭上。周晓年的出现已经彻底的搅乱了他的生活,他恨那个女人,恨不得让她立刻受到惩罚,可是现在他报复了,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开心,掩埋了很久的伤口,就好象解了封印,往事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快要把他的心撑破了。他深呼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头就看见许意浓正专注的看着他,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凄然,这让陈君诺突然内疚起来,他强打精神,挑眉问了一句,“你不好好吃饭看我做什么,看我能不饿肚子?”他淡笑,样子真是没得挑剔。   许意浓的鼻子一酸,眼睛就热了。可是她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生生的是把眼泪又忍了回去,她嘟着嘴,一脸委屈的表情,“是你不好好吃饭,你看看你的盘子。”   陈君诺低头,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几乎没有动过,只是被切得乱七八糟,他放下刀叉,“秀色可餐,恐怕没有几个男人看着今晚的你还能正经吃下饭。”   许意浓笑得有些僵硬,他越是这么说,许意浓的心却如钝刀剜割一般,她的痛和闷无处发泄,便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套餐的所有东西。抬头看着陈君诺傻笑,“你不吃吗,这么美味的东西可千万别浪费了,给我吃了吧。”说着就把陈君诺的盘子端起来,可是却被那人握住了了,陈君诺自然看得出她的不对劲,他拿下盘子,“意浓,真这么好吃?”   “特别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许意浓边笑边说,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这牛排到底是什么味道。陈君诺叹气,“对不起,意浓,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我……”   许意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又抢过来那盘子,低头就吃起来,边吃便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你别说,让我吃完饭好不好?”她把嘴里塞得满满的,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抑制眼泪要往上涌的冲动。可是许意浓明白,这样的场合,她就是把自己逼死也不能在这里哭出来,平安夜的二人晚餐,她应该是最幸福的才对。   陈君诺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抓住许意浓的手,“别吃了,我们回家。”说着他便站起来把人拉起来。许意浓就像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玩偶,就被他这么拉着走出来酒店,食物似乎都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就像她现在的心情,无法平复又不敢宣泄,她太害怕失去,她无数次的给自己提醒,很多东西不是自己的终究是要还回去的,可是真的这一天来到的时候她还是放不下。   陈君诺把车停在酒店门前的露天停车场,这个日子街道上格外的热闹,只是许意浓无暇体会,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跟陈君诺的最后一次晚餐。她站在车子附近有些发呆,陈君诺叫了她好几声才给她叫醒,“意浓,别傻站在那儿,帮我开一下后备箱。”   许意浓愣愣的应着,等她过长的反射弧反应过来就小碎步的跑过去,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她却被惊呆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那一颗悬着的心也稍微熨贴了一点儿,她抬头看那人,陈君诺靠着车子看着自己笑,那么近,可是又感觉好远,许意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满满一个后备箱的红玫瑰,像是一团火在许意浓的眼里和心里烧起来,陈君诺信步而来,在其中一朵花的花蕾中取出一枚硕大的钻戒,握住她的柔荑慢慢的给她戴上,“这些年我并没有做到对你心无旁骛,我知道你也知道有一个人在我的心里,现在她回来了,但是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许意浓还是我的妻子,永远不会变。还是我说的那句话,我的人生里没有离婚这回事。”   “君诺,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许意浓还是没忍住,话就在嘴边,“我知道,我知道周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   陈君诺蹙眉,他真见不得许意浓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会心疼,是心尖疼,他把人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贴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什么都不用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陈君诺。许意浓,我爱你!”   许意浓紧紧的抱住那人,再也说不出话来,在今天之前,她缺一枚结婚戒指,还缺一个爱的承诺,就在这个关于旧爱归来的夜晚,她全部得到了。除了死死的赖住这个男人之外,许意浓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她哽咽着,“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爱你!”   原来并没有多难,陈君诺总觉得自己再也说不出口,在他看来这三个字一生也只会说给一个女人听,既然给了周晓年,便不能再给许意浓。记得刚结婚的时候许意浓经常为这三个字跟他闹,因为他不肯,便出了离婚这个幺蛾子。后来不知怎么了,她就不再求这三个字。至于她嘴上的离婚,从来也没有在陈君诺的心里留下什么,至少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这注定是一个慌乱的夜晚,有一个让人无法愉悦的开始,却有一个让人兴奋的结局。两个人似乎已经等不到回家的时间,便在身后的酒店开了一间套房,那抵死缠绵中都夹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悲伤情绪,他们用亲密无间的融合掩埋了心中所有的秘密和伤疤。   第二天陈君诺被姜平的电话叫醒,他睡得有些迷糊,就听得电话里焦虑的声音,“陈老板,专家都已经到齐了,您老在哪呢?”   陈君诺恍然,他强打精神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懊恼,“你先帮我应付着,我十五分钟后过去。”他挂断电话回头看身边的女人,许意浓一向睡觉不老实,这会儿正半趴在那里,口水都流了一枕头。陈君诺突然笑出来,俯身在她后背的嘬出一个小草莓才满意的下床。   姜平在会议室门口来回踱步,那样子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抬头看见来人便像是见到了救星,“哎呦,我的祖宗,你再不来,刘老就要走了,你把这位大神得罪了,你别想过工信部那一关呐,我的乖乖。”   陈君诺的面容有些憔悴,衣服也没有换,姜平看出来这是没回家,心里也有些担心,“你没事儿吧?”   “刚才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我说你昨晚紧急出差去了趟北京,早上航班有些延误。”   陈君诺一听脸就黑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希望这些老头子不要那么八卦。”说完便换了一副表情进了会议室。   “对不起,各位,飞机有些延误,请见谅。”陈君诺微微鞠躬致歉,他一向礼数周全,遇事也拿捏得准分寸,在圈子里的长辈都会说陈君诺是个能干懂事儿的年轻人,仰望陈君诺的人会说他是个儒商。其实许意浓知道,陈君诺的那些谦恭有礼都是装出来的,他越是对你尊敬其实骨子里根本没看得起你。   许意浓对他的评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虚伪小人一个!   这次论证会非常的紧张,景天是非常想要促成这项专利技术的合作,但是该项技术的部分代码涉及绝密,专家们的意见都偏于保守。这一上午唇枪舌剑的,最后也还是没有最终的结论。   散会之后,非洲项目的负责人钟总跟陈君诺在办公室单独谈了好一阵子,出来就让秘书给他订了回非洲的机票。   姜平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事儿八成是黄了。他跟着陈君诺进去,“要不我们去工信部疏通一下关系怎么样?”   陈君诺陷在那张大椅子里面闭着眼睛不出声,这就让姜平更加担心了,“你脸色不好看,昨晚又宿醉了。”姜平这么想也不奇怪,他印象里与周晓年挂上的陈君诺多半是烂醉的,曾经他也以为这个人就这么完了,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陈君诺沉默了一阵子突然笑了,“哪有那么多宿醉,稍微多喝点儿,许意浓得跟我叨叨一个礼拜,都不记得宿醉是什么滋味了。”   “这么重要的活动你迟到,衣服也不换?”姜平其实很好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君诺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差,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糕。   陈君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你怎么也开始挖我的私生活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昨晚没回家在酒店直接开了一间房。”   姜平没说话,可是心里明镜似的,这不是宿醉闹的,是纵欲闹的。他有时候挺佩服许意浓这个二百五,陈君诺这人很难搞,但是她那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就是能搞定了。   其实许意浓这人能搞定的事情真的不多,这个时候她就在酒店的床上走来走去,跟踩了蒺藜似的,从十点钟开始她的手机就没有停过,都是些八卦小报之类的,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满嘴的跑火车。上了微博才知道,她居然被人肉了,家庭背景,教育背景,个人情况全都扒了个底儿掉,不用猜这里面肯定有那个“雪儿”的功劳。   同时在微博上还火了一个帖子,“有一种浪漫叫帮我开一下后备箱”,海量高清图片,都是她与陈君诺。许意浓火了,一条绯闻让这位已经销声匿迹的仙女主播又回到了公众的视线里面。   “我说怎么不播晚间新闻了,原来是傍大款去了。”   “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她根本就配不上青年才俊啊,到底是有什么狐媚功夫。”   “陈先森是我的,这不是真的,哭死!”   ……   可是现在先哭死的不是别人,就是许意浓啊,她的手机已经变成热线电话了,“陈君诺,我跟你没完!”   ☆、第40章   周晓年早上去上班就听见同事们都在议论许意浓的事情,虽然她之前在新闻台播夜间新闻,可是新闻台跟卫视也都是一个集团的,都在一栋楼上办公,像八卦这种事情都是无障碍传播。   “说什么呢,这个许意浓好像在台里挺有人缘的。”周晓年特意的想刺探许意浓的情况,她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张俏活络,看周晓年不难说话,又很受器重很有资源,便跟她走得挺近。她拿着手机凑上去,“你看,这就是好命的女人,多浪漫啊。”说着便是一脸陶醉的表情。可是周晓年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当年她上学的时候参加情人节微小说大赛,便是写了这样的一个求婚场景,那时候陈君诺还取笑她幼稚,可是今天他原样照搬的送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周晓年的心有些凉,那个温顺善良的男人似乎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绝情绝意。周晓年无奈的苦笑,或许只是对她冷漠和绝情绝意而已。   张俏倒是没有看出周晓年的异样,“这个许意浓我以前跟她共事过两个星期,是个非常好的姑娘,热情,开朗又聪明,当时大家都挺喜欢她的。第一天播节目,下班的时候就有一辆辉腾来接她,现在想想应该是陈君诺的车了,那丫头还糊弄我们全组人说是她爸爸。当时大家也没有在意,其实她真的很低调,用的东西都很普通,真是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富贵的男朋友。所以说女孩子善良是一定会有好姻缘的。”   “你怎么不说她长得花容月貌,光善良有什么用,这可是个看脸的世界。”   “再说跟了陈君诺就一定是好姻缘?我看未必,那男人多少绯闻啊,以后肯定每天都要担心自己的位子是不是那一天就被替代了。”   “美女都被大款给毁了,我们这些*丝可没指望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张俏有些不服气,“你们怎么就见不得人家好呢,我看许意浓就是个好姑娘,陈君诺至少也是青年才俊,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那些绯闻最后还不是都不了了之了?”   “陈君诺有很多的绯闻吗?”周晓年虽然也一直都在关注那个人,但是却很少去在意八卦,以她对陈君诺的了解,他是不该跟这些扯上关系的。   张俏这一听便来了精神,这事儿她有研究,“陈君诺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在网上是呼声最高的大众情人,这年头不缺有钱人,也不缺帅哥,可是这又有钱又有修养又长得帅的男人就凤毛麟角了。最开始是因为他跟江影后走过一次红毯,之后两个人吃了顿饭,于是这绯闻就传开了,你也知道这一旦招惹了娱乐圈,肯定是少不了被关注的。后来两个人又有几次见面被媒体拍到,江影后八成是真的想下功夫把陈君诺拿下的,她这在公众面前百般暧昧和暗示,可是陈君诺连一点儿回应都没有,这事儿炒来炒去就没下文了。可是后来这陈君诺就跟娱乐圈撇不开关系了,稍微一有风吹草动,便扣上绯闻的帽子,多半都是捕风捉影,至少从来没有被拍到这样的。”   周晓年饶有兴趣,“然后呢?”   “然后?”张俏愣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其实我觉得陈君诺应该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我跟你们说个八卦,这件事非常靠谱。”她这一压低声音,立刻便围上了一群人,“还记得那个名模朱敏吗,后来因为不雅照片被封杀了,现在连去车展的工作都接不到,就是陈君诺在背后搞的。”   “他们不是还闹过绯闻吗,一起去澳洲度假?”一同事凑上来问了一句。   “什么啊,朱敏去澳洲拍片,在机场碰上陈君诺,然后就装受伤,陈君诺也确实很绅士,于是就帮忙搬了搬行李,朱敏的团队就故意把照片拍下来放上网炒作,结果这位好好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大发雷霆,再一次聚会上当着圈中大佬们的面说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结果就这样了。你们别不信,这些都是我同学告诉我的,她现在可是很有门路的明星经纪人,江影后就是她手下的人。”   大家一副了然的面孔,“那许意浓被新闻台给赶走了是为什么?”   “这事儿就更大条了,许意浓不知怎么得罪了盛茂的周总,老周以撤广告为要挟要开掉许意浓,这一年是一个多亿的广告费呢,许意浓不过是个实习主播,被牺牲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至于许意浓跟老周之间到底结了什么梁子,到现在都是个秘密,不过很多人说是因为老周要潜规则许意浓,许意浓宁死不屈导致的,具体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不过许意浓被退了之后不久,景天就撤了在集团所有台的广告,现在想想都是有迹可循,许意浓这丫头真是下手稳准狠,厉害角色。”   周晓年倒是有些疑惑了,“我看景天的公益广告每天都在播啊?”   “那不是许意浓签了新闻台之后的事情了嘛。”   大家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心中各自盘算着以后还真是不能得罪了这个新人,这年头干什么都要有后台,朝中有人才好办事儿。周晓年没说话,一个人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打开电脑就上了微博,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找到那两个人的图片,她不想看,可是却又忍不住一张一张的点开大图,直到视线模糊到连那个人的面孔都看不清了。她心中有些恨,恨许意浓,更恨陈君诺,曾经的海誓山盟又怎么样,也敌不过眼前的千娇百媚。   周晓年来到卫视台算是一只金凤凰,台里对她是委以重任,不但《人物》要让她挑大梁,她还亲自操刀当制作人制作了一档叫《深度关注》的深度报道类的新闻栏目。节目策划一出来,台里就非常的重视,下午的时候新闻部的主人找她谈话,说是节目制作的班底她可以在台里挑,台里会尽量满足,力争要把这个节目打造成精品,弥补台里在新闻深度报道这方面的弱势。   周晓年对于台里这么重视这档节目感到意外,她很谦虚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其实台里的人都是非常优秀的,我相信台里给我配的班底一定是最好的,不过《深度关注》这个栏目是日播,我还需要一位主播,这样我的压力会小一些。”   “我们台在新闻方面确实弱了一些,新闻主播你看中谁可以提,这个台里恐怕要统筹安排,你也知道,这一个栏目里还是大家关系和谐最重要。”主任这话也好理解,这一山不容二虎,这一个栏目里肯定是容不下两个腕儿的。这个道理周晓年自然也明白,她是集团高薪挖来的人才,台里对她的重视已经让一些主播非常的不满了,她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主任,我的意见是启用新人,这样就不会存在你担心的问题,并且我有信心,我也可以打造出明星主播来。”   新闻部主任一听便喜形于色,“你要是有这个信心就太好了,不过栏目还是要你来挑大梁。这个新人也可以放权给你,你可以自己招,也可以在台里自己挑。”   周晓年的脑子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搭错了,“主任,我想去新闻台挖一个新人,这个人你一定要帮我要来,我相信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哦,谁这么幸运能成为你青睐的对象。”   “许意浓!”   许意浓倒是没有想到,再给她打电话通知她去实习的会是卫视台的新闻部。她接到消息就给陈君诺打电话,没人接就打了他工作电话,最后被转到了秘书那里,说是在开公司的年终总结会,晚上还会有公司高层的聚餐。许意浓一听便有些沮丧,放下电话也没有心思再看书,背着书包就从图书馆出来。还没走出几步,方俊便气喘吁吁的追上来,“许意浓,有时间吗,我们去观潮苑喝咖啡好不好?”   许意浓倒是没事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想起喝咖啡了,她歪着脑袋看着那人,“有事吗,在这里说就成,不用那么破费。”骑自行车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为了清算这事儿,她不知道被折腾了几个晚上,连着迟到了好几天。   方俊微笑,还是一样温和,“这件事不太好开口,实在是关系到我父亲未来的发展,希望你不要介意。”   方俊这么一说,许意浓倒是觉得严重了,她想了想便跟着他去了观潮苑。观潮苑是在学校南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可是校园里约会劈情操的好地方。在那里,许意浓见到了方俊的父亲,还有一位她觉得应该是比方俊父亲官职还要高的人。许意浓有些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了便硬着头皮坐下来。   方俊还是一个很场面的人,她看许意浓有些局促便坐在她的旁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爸,这位是我们青山县的张副县长,他们这次是专程过来想见一下陈总。”   “陈君诺?”许意浓有些错愕,“那你们应该去跟他的秘书预约啊。”为什么会找到她这里来。许意浓的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些抵触的情绪。   方俊的父亲便开了口,“许同学你千万别误会,情况是这样的,景天集团在我们青山县打算投资一个项目,上两条通讯部件生产线,这个项目对我们县的发展至关重要,领导班子也特别重视,优惠政策都已经到位了。我们那里不算发达,这人见的世面也不大,市委办的一个秘书言语不当把景天来考察的项目代笔给得罪了,我们那真是无心的。这是我们的一个计划书,麻烦您见到陈总的时候给递上去,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见见陈总,再争取一下这个项目。这个生产线建在我们青山县对景天也是一个最优的方案,陈总日理万机可能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这个项目对于我们县来说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许同学帮帮忙。”随着计划书递过来的还有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张□□,许意浓有些困惑的看着对面的人。   “哦,这卡里有五万块钱,是给许同学的辛苦费。”   许意浓一听便赶紧把信封又推了过去,“叔叔,这钱我不能收,至于这个计划书您还是拿回去吧。我跟陈先生是认识的,但是我从来都不过问他公司里的事情。并且陈先生是一个非常勤勉的人,如果真像您说的项目投资这么大,他一定会亲自过问的,其实你们去跟他的秘书预约,他也未必不见你们啊。”   方俊微微蹙眉,“我们约过好几次了,但是陈总都没有时间,只是派代表来接待我们,结果那代表还是上次到我们那里去考察给得罪了的那个。许意浓,你帮帮忙吧,要不你先看看这份计划书,我父亲和张县长不是为自己谋好处,这个项目对于整个青山县都太重要了。”   许意浓有些犹豫,这几天她没少遇到这种事情,有同学给她递简历的,也有一些小公司想见陈君诺套近乎的,她都是直接拒绝了,有个房地产商很大方,直接送她一条钻石吊坠的项链,她也都给拒绝了。可是方俊这般恳切,她都不知道怎么拒绝,“要不计划书先放我这里,但是我不敢保证能转给陈先生,但是这钱我真的不要,也真的不需要。计划书的好坏我不懂,我也不会去干扰他做决定,最后结果也还是要看你们的实力。”   这件事还是让许意浓有了不小的压力,从她跟陈君诺在一起以来,从来都没有干涉过他公司的事情。方俊给自己着实是出了一个难题,等陈君诺回家的时候她有些焦虑,可是已经过了十点,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她电话。她有些不放心了,又怕他再去英雄救美折到医院去,她便给他打了过去,只是不打还好,打了她便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第41章   晚上陈君诺在公司跟英国方面开了一个视频会,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开车快到家的时候,手机突然就打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陈君诺没有犹豫就接起来,“喂,我是陈君诺,请问哪位?”   “这里是霓虹酒吧,你太太在我们这里喝醉了,你来接一下吧。”   陈君诺的脑子嗡一下就大了,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许意浓什么时候还有了一个人去泡酒吧的恶习了。他想起那个女人在香港zore时候的狐媚样子,头顶就燃出三团小火苗。只是他到了酒吧里看到的确不是许意浓,而是醉倒在那里的周晓年。陈君诺有些恼火,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却被酒保拉住,“先生,请您把帐也结一下,赶紧把人带走吧。”   “我不是他丈夫!”   那酒保一脸诧异的样子,“我们用她手机打的电话,通讯录名字就是老公。”   陈君诺怔了一下,心中却不似刚才那么的强硬,酒保有些软磨硬泡,“就算你不是她老公总是认识的吧,你看她醉成这个样子,你把她留在这里你就真放心。”   这个时间正是酒吧生意好的时候,来这里的人要么买醉,要么猎艳,他回头看看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人还是心软了。他买了单便去扶起周晓年,“醒醒,快醒醒,我送你回家。”陈君诺轻轻的拍着她的脸,语气有些不好。周晓年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先是挣扎了几下,似是看清了来人便放弃了,两手攀上陈君诺的脖子,“小诺?怎么可能,小诺,你怎么不等我?小诺。”   陈君诺没有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哭得稀里哗啦的,这周围的人都冲着他们看过来。陈君诺不喜欢那些眼光,更不喜欢这个人在自己怀里哭成这个样子。他连拉带跩的硬是把周晓年带上了车,问她家庭住址是问不出来了,陈君诺无奈也只能把她送到酒店去。把她从车里拖出来也十足是让陈君诺废了些周折,等电梯的时候还吐了自己一身,那味道冲着鼻子就让人恶心。他叫了客房服务给周晓年收拾了一下,给她喝了醒酒汤。他自己从里到外的衣服也都送洗了,可是身上的味道总是去不掉。陈君诺这人没有洁癖,却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便在客房里洗了个澡,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周晓年烂醉的抱着电话低泣,嘴里嘀咕什么他也听不清楚。他看了一眼床头便知是自己的手机,本以为她只是烂醉了耍酒疯,上前便拿下来,“好好睡觉,别玩了!”他低头一看却不想是跟许意浓在通话,陈君诺的心登时便提了上来,他小心翼翼的放到耳边,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这种安静让陈君诺莫名其妙的惶恐,“意浓……”   “不让我叫你小诺,是不是因为只有她才能这么叫?”许意浓的声音很低,里面满满的都是委屈,陈君诺的手紧紧的攥着,眉头拧得很深,可是却没有说话。许意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了,那你是不是也不回来了,……那我就先睡了。”陈君诺知道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握着电话就出了周晓年的房间,穿着酒店的浴袍在电梯里有些滑稽,可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在许意浓挂断电话的时候,陈君诺的感觉差到了极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闷,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挥拳狠狠的砸在电梯墙上,疯疯癫癫的许意浓如此敏感,敏感到对他的那些心事可以一击即中。   陈君诺的沉默让许意浓一点儿一点儿的灰心了,她从领口掏出项链,上面穿着陈君诺在平安夜送给她的钻戒,她突然自嘲的笑起来,承诺、戒指都有什么用呢,他的心终究是不再自己身上的,这些点缀越多越讽刺不是吗?许意浓不想再去想太多,这些年她想的脑子都磨出茧子了吧,她把项链摘下来连同戒指都丢在客厅的茶几上便上楼去了。   陈君诺披着一件酒店的浴袍就跑回来了,穿着拖鞋不合脚,在停车场也差一点儿被绊倒,那一下子他便记起许意浓半夜去医院买药摔的一跤,心中便更是又疼又怜,他只要一想便仿佛能看到许意浓委屈的样子,脚下便又快了几步。打开门屋子里是黑的,陈君诺不相信许意浓真的睡了,他开灯,进了客厅便看到茶几上的戒指,那一刻他脑子里突然便空了一下,他丢下自己的包,攥着那条链子就飞奔上楼去,推开卧室门,看见黑暗中床上鼓起的那个包才放下心来。   “我知道你没睡!”陈君诺说完就看见那个包动了动,他心里一揪,知道她在擦眼泪。许意浓自然是睡不着的,就在陈君诺开家门的时候,她的人就好象一根快要崩断了的弦突然松了一点儿。   陈君诺开了床头的台灯,房间里有了暖暖的光,他的样子有些狼狈,浑身上下就只有一件浴袍,脚上还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可是即便是现在这个百口莫辩的形象他也必须回来。“意浓,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许意浓把自己缩得变成一团,她就这么赖着,她怕,喊了四五年离婚的许意浓很怕有一天从陈君诺的嘴里的说出这两个字来。可是陈君诺不会这么由着她做个鸵鸟,每天都患得患失的,或者再每天跟自己吵着要离婚,于是硬是给她拉起来。许意浓看见他的这副装扮,眼睛便又红了,她别开脸看向别的方向。   “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刚才那个电话,不管我解释什么都没有什么说服力,我就说一句,我对我们的婚姻是忠诚的,包括今天晚上。许意浓,你能不能相信我。”   陈君诺的郑重其事让许意浓的心又乱上加乱,他对曾经的绯闻从来都没有跟她做过任何的解释,倒是她自己闹一阵子别扭,他不理自己了又很狗腿的跑到人家面前去献殷勤。许意浓问自己能相信他吗,其实身体上的忠不忠诚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问题的焦点,她相信他不曾做过对不起的自己的事情,可是心呢?许意浓的嘴巴忽闪了好几次,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这句话,她害怕,如果陈君诺坦诚他的心里还有别人,她又该如何自处。她不想把他们的婚姻推到绝境,她一直装作是一个傻子,那么就继续做一个傻子吧。   “意浓……”   许意浓没有让他在说话,而是扑上去抱住他,死死的抱着不放,“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其实就在陈君诺回来的时候,她便原谅他了。什么是爱,于许意浓来说那便是什么都计较,却也什么都会原谅,没有底线的原谅。抱着那人,陈君诺的心总算是熨贴下来,许意浓躲在他怀里抽泣了一阵子便也睡了,可是这一夜他却没有睡好。当他看到周晓年醉醺醺的跟许意浓胡言乱语的时候,他的惊慌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听着许意浓问他是不是只有周晓年能叫他小诺,是不是不回来,他就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马上回去跟她解释,一分钟也不能耽搁;当他在茶几上看到钻戒,那时候的混沌和空白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敢想如果许意浓不见了,他到底要怎么办。想到这里他便把人抱得更紧了,许意浓似是醒了,眯着眼睛看着陈君诺,“要起床了?几点了,好黑……”她还没说完话,陈君诺便俯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缠绵的吻没完没了,彻底赶跑了许意浓的睡意,她有些抗拒,原谅归于原谅,可是心里总还有些芥蒂。可是陈君诺却不理会她的挣扎,只是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不停的吻她,手摩挲着她的腰,没一会儿功夫,许意浓便缴械投降。在这件事儿上,许意浓没有办法指责陈君诺,他从来都不曾对自己用强的,只是缠着你,许意浓觉得自己就是不争气,每次都会身不由己。陈君诺说那就是爱,走心,身体是本能,单单用了脑子就不那么纯粹了。   对于陈君诺给她灌输的东西,很多时候许意浓并不完全懂得,只要是他开心就好了,他开心自己也就开心了。就好像现在她就想不通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一直不睡觉要在凌晨三点多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一次不成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许意浓实在困得厉害,也累得不轻,只是在半梦半醒间听见那个人在自己耳边低声呢喃,“意浓,好害怕你不见了,好害怕。”那声音太弱,弱到听得不是那么清楚,弱到在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许意浓定了闹钟,八点钟的时候就不停的响,她要起床却被身边人摁住,紧紧的抱在怀里,“陪我睡一会儿。”他没有睁开眼,眉宇间拧了一个川字。许意浓伸手去扶他的眉心,“我今天要去你们公司跟刘经理敲定招聘会的最后事项,还有你也要上班了。”   可是陈君诺却不肯松手,“我上午不去了,你也不要去了,放刘天明鸽子,我们一起补眠,不能好好休息就不能好好工作。”他闭着眼睛振振有词。许意浓叹气,“陈老板,你不要这么任性了,公司是你的你想不去就不去,我是代表学校的,不能这么随便。”   陈君诺的脸色明显不高兴了,他在床头摸出自己的手机就开始给秘书打电话,“小孙,让刘天明今天上午把全年的员工薪资状况以及全行业的薪资状况做个详尽的报告给我,中午十一点我要听他的汇报。”挂断电话,他看着许意浓,“搞定了,一会他就会找你们学生会取消今天上午的安排。”他一脸的得意,眼睛里都是笑意。许意浓捧着他的脸,在他眼睛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果然没过一会儿吴天就给许意浓发了微信,说是景天的刘经理取消了上午的见面。   许意浓心安了,放下手机便把自己缩在陈君诺的怀抱里安静的睡了。可是没睡一会儿的功夫,陈君诺的手机就响了,两个人都有些不耐烦,可是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的时候,陈君诺就醒了,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接不接,偏头看旁边的人,许意浓正看着他。陈君诺不得不承认,他过去太忽略自己的妻子,她的敏感他从来都没有关注。   “要我回避吗?”   陈君诺伸手抱住她,便把电话接了起来。   ☆、第42章   周晓年的酒半夜就醒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依稀能记得一些昨晚的事情,陈君诺去酒吧接她,陈君诺送她来酒店……她端着手机在房间里踟蹰了好久,反复琢磨着该怎么打这个电话。她一遍又一遍的拨着号码,又一遍又一遍摁了home键。她现在说什么有什么意义,他看着床上的衣服,原来他便是穿着酒店的睡衣也是要回家的,因为家里有娇妻,他是个已婚的男人。   想到这里,周晓年的眼圈就有些红,纵然有再多的爱,她都没有做好要拆散别人婚姻的准备。退房的时候,她把陈君诺留下来的衣服和物品寄存到了酒店的前台,便给陈君诺打电话。   陈君诺的心还是有些悬着的,他把电话放在耳边,“喂,我是陈君诺。”   周晓年愣了一下,这么陌生疏离的语气,就好象对待那些给他打电话的商业伙伴,她心上抽了一下,鼻子就酸了,她不说话,电话里也是沉默的,原来他们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周晓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你送洗的衣服我寄存在前台了。”   “我会让司机过去取。”陈君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些嘶哑,听上去还带着些朦胧的睡意。周晓年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陈太太没有误会什么吧,如果有麻烦我可以跟她解释,昨天真的很抱歉,是我失态了。”   陈君诺转头看了旁边竖着耳朵听的人,扯着嘴角笑了笑,“你不用担心这个,自己保重吧,别晚上一个人到酒吧喝酒,也不要再让我去接你了。”   前几句还让周晓年有些感激,原来也不过是不想再去接她。周晓年觉得自己的情谊对于那个人已经显得特别的多余,她有些怨许意浓,为什么是许意浓,如果是别人,任何一个女人她或许不会这么不甘心。可是偏偏是许意浓,她没有足够的理由来指责她在感情中有不道德,可是却充满了满满的不甘心。这个电话打得有些让她气闷,五年的时间,在她过得最煎熬的五年,他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   陈君诺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看着一脸无辜样子的女人,“舒服了?”   许意浓冲他翻白眼儿,“不舒服!你居然还那么关心她,去酒吧喝醉酒分明就是她要勾引你的手段,为什么偏偏让你去接她,为什么不找别人?”   陈君诺可不想让许意浓知道周晓年把他的号码存成老公,便非常老实的承认了错误。他不想再跟许意浓在这件事上多纠缠便把她抱进怀里,“我们不说她了好不好,我们就只有一上午偷懒的时间,陪我多睡一会儿。”说完就闭上眼睛装睡,许意浓这没有了对手也闹腾不起来,并且对于刚才陈君诺的态度她还是挺满意的,可是再想想周晓年,却也替她难过。许意浓心里充满了矛盾,各种纠结会时不时的把她搞得想要发疯。她现在特别后悔当年自己的多管闲事,倘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便可以毫无负担的霸占这个男人,可是现在不一样,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爱陈君诺胜过爱她自己。   许意浓特别羡慕那些粗线条的女孩,也特别想做个像她们一样没心没肺的人,她努力的尝试,快乐一些,豁达一些,给人更多的热情和鼓励,可是却留给自己的太多的委屈。   许意浓这一觉睡到自然醒,看看时间都已经是半下午了,身边也早已经没了人。她微微有些不高兴,周晓年的出现还是让她的生活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因为过了元旦就是对于大学生而言最严峻的时期,那就是找工作。好几个重点企业都在济仁大学招人,学生会也相对的要忙一些。她到了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吴天已经给干事们开完了会,回头见她便蹙眉头,“你不舒服吗?”   许意浓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啊,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许意浓说着,脸上露出些难堪的表情,那样子让吴天觉得心疼。   “学姐,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儿,对自己最爱的人也不要太殷勤了,太便宜的事情男人都不会懂得珍惜,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这句话。”吴天看她的眼神凿凿,许意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吴天,我这阵子有些不专心,好多事情都直接撂给你了,真是辛苦你了。”   吴天笑,“这个你不用担心,你马上就要毕业了,过了元旦学生会改选你也马上下台了,这个时间我当然要好好表现。马上就元旦放假了,节后也会松快两天,你趁机也好好休息一下,一月七号学生会改选,九号是景天的招聘会,到时候又要忙起来。”   许意浓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最后一班岗了,改选我会给你投票,我们文广学院坐学生会主席这次一定要连庄,你可要好好表现。十五号我就要去电视台实习报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是卫视台新闻部给我发的通知。”   “这是好事啊,卫视台总是比有线台更有前途。学姐,你本科学播音,修了新闻学的双学位,又是传播学研究生,你文笔又好,以后在这个行业一定会有大发展,电视台的领导有眼光,你要多努力。”   许意浓有些沮丧,她有很多的心事,只是在大学里,因为不住在学校,大家都拿她当异类,她没有怎么交到要好的朋友,吴天算是难得能说说心里话的人。她忧虑的看着对面的人,“你真的觉得是台里看中我的优秀才要我的吗?不是因为陈君诺在背后抬举我?”许意浓有自知之明,对于她未来的工作她有信心能胜任,可是这里的卫视台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的,想来的人多得是,这台里这么殷勤的找到她的门前很难不让她起疑心。这个世界上比自己优秀的人太多,没必要这么上敢情的来抬举她。   对于这个问题,吴天还真是不好回答,即使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上也没有办法说你就是优秀到了众星捧月的地步,他给许意浓搬了一把椅子,“即便真的有人给你提供了一个位置,只要你能坐稳这个位置也便无可厚非了。”许意浓一听便蔫了,连吴天都这么看,自然大家也逃不出这种思维,她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方俊闯了进来,“可找到你了,怎么不接电话?”   许意浓从包里翻出手机才发现早上那会儿改成静音模式了,“对不起?”   “不用那么客气。”方俊看了一眼旁边的吴天,眼神里都写满了“不方便”三个字,吴天也识趣,找了个接口就先出去了。方俊有些着急,“怎么样,跟陈总说了吗?”   “怎么这么着急啊。”许意浓有些惊奇,事情总是要慢慢办的,何况昨晚的那种情形下真的没有机会说这件事,“这几天可能都不是很方便,不过我会尽快找机会的。”许意浓低着头,说话也不是很走心,她看着手机上有两个陈君诺私人号码打来的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方俊倒是双眉紧拧,“意浓,这可是我们家乡人民的福祉,他们老在这里住着花的还不是纳税人的钱?”   许意浓被他说动了心思,“可是你们到底为什么跟景天的项目考察人弄僵了呢?”她有些困惑,以她对陈君诺的了解,景天的员工都应该是公私分明、唯利是图的人才对,只要利益和前景在那儿摆着,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这么草率的做决定,当中必是有什么隐情。方俊似乎也不太愿意说,可是看许意浓坚持的样子便含混了一句,“他们的代表提出了一些个人利益上的要求,我们很难接受。”这个理由倒是有些说服力,许意浓应承了方俊会尽快给他回信便把他给打发了。他人刚走,许意浓便迫不及待的给陈君诺回复电话,那边的声音却有些不快,“你在哪儿?”   许意浓想了想,“你凶什么?我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你再不快点儿,我们的就要误机了。”陈君诺有些无奈,这丫头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毛病就是修理不好了,“向东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了,车子你就停学校,带上必须的随身物品,尤其是身份证件跟向东去机场,我们在那里汇合,我们出去度假。”   “度假?”许意浓蹭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错愕的样子,随即又一脸娇羞萌态,“你怎么想起跟我出去度假了,不会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想要补偿给我吧?还是你打算另娶新欢,要把我卖了,或者让自己丧偶。”   陈君诺咬着牙,有时候真想掐着她的小细脖子给她掐死,“好人不长命,祸害万万年。许意浓你放心好了,你死不了,到我死那天你都死不了。”   因为假期的时间短,也是仓促安排,陈君诺并没有选择出境,而是带着许意浓去了海南,在海棠湾定的高级酒店定了一套别墅。离开了本埠,许意浓的心情也骤然好了很多,在一个大别墅里东窜西窜的,“资本家就是*,度个假而已,要不要这么奢侈,想想还有好多老百姓在为生计奔波,你这种人却整天声色犬马。”   陈君诺放好行李,换了一身棉麻的原色休闲装,眯着眼睛看着许意浓,“从在飞机上你就跟我说些不着调的东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原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他!   ☆、第43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许意浓有些不好开口,她这还是第一次干涉陈君诺公司的事情。在陈君诺事业陷入危机的时候,她也只是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却从来没有参与过意见。想想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很荒唐,许意浓没有课的时候几乎都耗在陈君诺的身边,尤其是晚上,她都在陪着他加班。陈君诺很少跟她有交流,有时候一个晚上两个人都说不上一句话,他很焦虑,眉头极少有舒展的时候,许意浓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样坐在他的办公室会不会是一种打扰,她想离开,可是他却不许,哪怕是在沙发上睡觉,也必须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   这要求有些霸道和不讲理,可是许意浓的心却被幸福感撑得都快要爆了,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让许意浓觉得自己很重要。   此刻陈君诺看着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是不是有人托你办事情?”   许意浓惊讶的看着他,“这个你都能猜到?”她小碎步的跑到他跟前,“我们是来度假的,我可不想破坏了这美好短暂的假期,如果你不喜欢我干涉你的工作,那么我就不说了。”   陈君诺笑,他庆幸没有很早曝光他们之间的关系,把许意浓保护的好好的,没有被不好的东西污染。不是他自大,作为景天国际的当家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托人情、找路子来跟他攀关系,这又有什么难猜的。   “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费?”   许意浓一听这话便急了,她不停的摆手,“我真没要,真的!其实从我们的关系曝光之后很多人都找过我,有同学找我想进景天工作的,也有一些不认识的人通过我们老师来找我,让我给你递信,或者约你一起吃饭什么的,但是我都没有应。这个我也不是因为钱,也没要他们的钱,是我觉得方俊帮我了了一个心愿,我想帮他一次。”说完这些便把方俊他们县城招商引资的事情给陈君诺说了一遍,她言语诚恳,一脸认真的样子让陈君诺忍不住笑,许意浓有些恼,“你笑什么?人家说得很认真的。我觉得他们是发自内心的要为当地老百姓做点儿事情,就好象他们催我都是不想在这边长期住宾馆,浪费纳税人的钱。”   陈君诺脸上的笑意很浓,这倒是让许意浓轻松不少,对于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看不惯,“你这种社会金字塔尖端的人自然不会理会底层大众的辛苦,可是这不是对你们景天也没有坏处吗?”   “傻丫头!”陈君诺一条胳膊揽着许意浓,手不停的绞着她的头发,“你知道现在很多地方招商引资都是单位和领导考核的硬指标吗,招商引资工作做得好,升官的机会就来了,当然发财的机会也来了,因为每个地方对于招商引资都是有奖励的,根据你引资的数额提取一定的比例,这笔奖励数目非常可观,尤其是景天这种一个多亿投资的项目。不排除他们为地方经济发展的大局谋划,但是这里面恐怕也夹带了不少私货。”   许意浓抬头诧异的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陈君诺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就是心眼儿太好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以后等你工作了,你会了解很多这个社会,到时候不要哭鼻子。”陈君诺隐约为她担心,真怕她做了记者之后会受不了她所看到的现实,会吃亏。   许意浓暗自叹气,“算了,就算我没说。”她有些沮丧,心里对方俊的印象也打了折扣。陈君诺倒是把那份计划书给收下了,其实适合景天设厂的地方很多,陈君诺更在意的是自己派出去的项目负责人到底是怎么跟地方打交道的,听许意浓的转述,这里面当也是与钱脱不了干系。保持自己员工,尤其是中高层的纯洁度和忠诚度,这个陈君诺是非常看重的。   许意浓去换衣服的时候,陈君诺便把这件事交代给了姜平,这本不是件大事,可是却也惹出来不少的麻烦,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这个季节是海南旅游的旺季,海边的人多的跟下饺子似的。许意浓喜欢热闹,可是陈君诺有些矫情,见了人多的地方就往一边躲,结果这一个小假期的时间他们就只躲在酒店的花园和私家海滩里。因为这酒店算是这里最贵的,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折扣,所以这片海滩倒也算清净。这天下午,天气有些热,陈君诺穿着白色的背心和一条沙滩裤半躺在休息椅上,他带着黑超,许意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睡着了,在他旁边闹腾了一阵子便无趣的自己去玩了。   许意浓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吊带长裙,戴着一顶米白色的大檐帽,裙摆被海棠湾的大风吹起来,划出很美的一道弧线。陈君诺嘴角微微翘起来,看着她一下一下的踹着沙滩上的小贝壳,百无聊赖的样子。一会儿又转头向着他跑过来,脸上的五官都拧到一起去了,“陈君诺,你就跟我去戏一下水会死吗?”   听说来海南,许意浓的心里就开了花了。她特别喜欢大海,可能也是因为生长在内陆的原因,那种辽远宽厚的气度特别让她有安全感。一路上她脑子里都会想着那么美丽的画面,两个人在海边嬉戏,追逐,在白浪逐沙的美景中留下幸福的影像。可是来到这里,陈君诺就真的跟没电的玩具一样,彻底歇菜了,每天就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恹恹的,就只有在折腾她的时候才生龙活虎。   陈君诺摘下眼镜来,四下看了看,便勾起嘴角,“你确定要在这种公共场合跟我戏水?”   许意浓的脸刷的一下便红透了,她瘪着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可是他还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许意浓真的想扑上去挠他,可是不忍毁了那张脸便还是忍了下来,“臭流氓。”说完扭头就又跑到海边去了。陈君诺也不拦她,只是在后面叮嘱,风浪大,千万不要下水。   只是这会儿她不再那么无聊,一对年轻夫妇领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跑过来,那小丫头很灵光的样子,一会儿就跟许意浓混熟了,两个人在沙滩上堆城堡,妈妈就在一边给两个人照相,倒是那男人冲着陈君诺过去了。   “陈总好兴致!”   陈君诺脸上的笑容不似刚才那般真诚,倒是笑得更好看了,可总是觉得有些疏离,他摘下太阳镜,“韩总,这么巧啊,跟家人一起来度假?”他站起身来跟那人握手。   “陈总是来度假,我是来工作的,要想在景天见陈总一面真是太难了,没办法我也只好出此下策。”韩立并不掩饰他的目的,说这话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海边嬉闹的人,“那位是陈太太吧,真是羡慕陈总,身边的人忠诚又得体,美丽又温暖。”   陈君诺一听这话便警惕的蹙起来眉头,那人淡笑,“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曾经想通过陈太太跟陈总见一面,我出三十万让她吹一次枕边风她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言语之间都是对你的维护和对自我的约束,她一定爱惨了你吧。陈总家庭事业两得意,真是人生赢家。”   陈君诺不禁回头看向许意浓的方向,她正跟小女孩围着堆好的小城堡跳舞。许意浓有专业的舞蹈功底,大裙摆被风吹起来,整个人就像一只踩着白浪花振翅欲飞的仙子。陈君诺的心像是被羽毛搔过一样,痒痒的,暖暖的。他该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老天才会赐他一个许意浓吧。他转过头看着对面的人,“我们五号回去,韩总要是有空儿六号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顺便麻烦韩总把尊夫人拍的照片带来。”   韩立显然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笑着就应承下来。两个人看着那一大一小玩了一阵子,韩立便叫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走了。许意浓有些失落,看着那丫头的背影脸上都是沮丧的神情。陈君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两手扶着她的肩膀,“这么喜欢,等你毕业了我们也生几个。”   许意浓转过身,两手抱着他的腰有些欲言又止,陈君诺知道她有话没说出来,“有心事?”   “我吃了这么多年的长效避孕药,我有些害怕。”   陈君诺手捋着她顺滑的头发,“药都是专家指导服用的,一定没有问题,如果你担心,那么就不要再吃了,从下个月开始我做措施。”许意浓安静的伏在陈君诺的肩头,这让男人有了很深的愧疚感,原来这些年他真的忽视了许意浓很多的东西,现在他想一件一件的拾起来,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种情绪让陈君诺觉得很不好,连一点儿玩的兴致都提不起来,他松开许意浓的手,“你自己玩吧,我去休息一下。”说完他就转头往回走。许意浓有些生气,在他身后不停的叫他的名字,只是陈君诺并不回头,许意浓恼了,“君诺,陈君诺,你不回来我就下水了,我真的下水了。”   陈君诺还是没有回头,他第一次因为许意浓而生自己的气,第一次有了犯罪感。他掏出手机就给别墅的管家打电话,“照蜜月套房把我的房间布置一下,晚上我和太太在房间用烛光晚餐。”他挂断电话再回头的时候,海边已经没有了许意浓的影子,就只有一顶米白色的帽子在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第44章   陈君诺的脑子忽然间变得一片空白,转瞬他便撒腿就往海边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救生员。他不会水,甚至说有些怕水,可是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想便冲进了海里。救生员一边大喊着危险,让他不要下去,一边跑过去,可是陈君诺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就朝着帽子的方向而去。海棠湾风大浪高,陈君诺浑然不觉,只是对着茫茫无垠的大海喊着许意浓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却一声比一声绝望。   许意浓站在不远处的凉棚下,看着海里的人突然觉得眼睛热了,鼻子也酸了,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都不是白费的。她没有站出来,她承认那种被挂怀、被牵动的感觉让她充满了幸福感,可是却不想看着陈君诺被一个浪头打到了水里便再也没有露出头来。   她手里拿着的两个冰激凌啪的掉在地上,许意浓疯了一样的奔出去,“陈君诺,陈君诺!”她也不管不顾的往海里冲,却被附近的救生员拉住,“你不能下去,已经有救生员在救他了。”   许意浓哪里肯听这些,那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些蛮力,硬是生生的挣脱了救生员的束缚,只是跑到水边的时候就看见两个救生员把陈君诺抬了上来。许意浓脚下一软,登时便坐在了沙滩上,她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毫无知觉的人,脑子一片混沌,救生员在为他做溺水的急救,可是似乎也没有反应。许意浓疯了,她连滚带爬的奔过来,“君诺,陈君诺,你别死,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话,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说完便嚎啕起来。   陈君诺一口水吐出来,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家提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可是许意浓却还是全然不知一般的在放声大哭,陈君诺视线模糊,可是却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许意浓的哭声,他觉得安了,她没事便好了。   陈君诺被送到了医院,许意浓还后怕,腿脚都是软的,只是这里没人能帮忙,什么事情她都要能顶上。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陈君诺是对她太好了,完全把她养成了一个废人,要做的检查多了一些她便手忙脚乱的。不幸中的万幸是陈君诺因为救上来的及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医院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许意浓知道陈君诺特别的讨厌住医院,大概是父母相隔很短的时间就在医院相继去世,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她跟着医生出去,“一定要住院吗?”   那医生看了她一眼,“你们要是不想住也可以,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要注意他身体的变化,有什么变化要及时就医。不过输液还是要输完再走。”   许意浓回到病房的时候陈君诺还没有醒,虽然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许意浓坐在床边一直握着他的手,手心里一阵一阵的冒汗,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一个劲的在眼眶里面打转。她轻轻的吻着陈君诺的手,小声的呜咽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君诺,你别吓唬我。”   陈君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可是许意浓那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那里注意的到,她趴在他的身上,“你一定要没事儿,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再也不说离婚这件事儿了。君诺以后我也不会无理取闹乱吃醋,你只要别有事,我一定乖乖的,我最听话了。”   隔壁床是一位老伯伯,不知道是什么病,看起来精神不错,他的老伴儿也在陪床,正在给床上的人削苹果。老伯伯看着许意浓那么伤心的样子有些不忍,“姑娘,你别太难过了,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吗,没事儿,用不了多会儿就会醒过来。你们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吧,看你挺年轻的,看着就羡慕。”   许意浓抽泣着,“我们结婚都快五年了,老伯伯,您和奶奶才让人羡慕呢,能够一起白头到老,您生病老伴儿还能在身边照顾,这才是真正的幸福。”许意浓抽了两下鼻子,回头看床上的人,眼眶便又红了,“君诺,你可千万别有事儿,我想和你白头到老。”   陈君诺的心还是软了,他抬手用力的揉了揉许意浓的头发,倒是让那人吓到了。她霍得站起来,“君诺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是不是,你吓死我了。”说着许意浓便又扑在陈君诺的胸前哭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坏,你说你会照顾我,怎么能这么不爱惜你自己,风浪那么大,为什么要下水,你是不是疯了。”   陈君诺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我看你突然不见了,以为你被浪卷到海里去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许意浓有些难为情,在他胸口蹭了蹭,“对不起,我去拿冰激凌去了,如果我早早喊你,你就不会溺水了。君诺,这次是我不对,我承认错误,你怎么罚我都行。”   陈君诺抚着她的头顶,不知道说什么,他怎么忍心去罚她。在他看不见许意浓的身影,却只能看到海里的帽子时,他的心已经完全被恐惧占领,他奋不顾身的冲进海里,对他而言危险的又何止是风浪大,他陈君诺根本就不会游泳,一点儿都不会。现在想起来他有些后怕,他发现对于有些东西他一直都在骗自己,就好象他对周晓年的念念不忘,再比如他对许意浓只有感激。   他内心里叹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因为什么事情?他想不明白,只能问许意浓,“我以前都罚过你什么?”   许意浓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他,“你会不理我搬到客房睡,会一声不响就出国,还罚我抄过英语单词,还吼我,给我脸色看,还出去泡野模。”   旁边床的老夫妻笑起来,“姑娘,你们一定很幸福吧,看样子就是会疼人的老公,人长得又英俊,姑娘你看着也是有福气的样子。”   许意浓忙着道谢,陈君诺没说话却只是盯着那个人看。十*岁是什么样的年华啊,她便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纯真和美好都献给了他。十*岁是什么样年华,他拥有了她的一切竟毫无廉耻不予珍惜。他伸手拉住了许意浓的手,“我们不住院,我们吊完水就回去。”她的手很软,微微有些凉,大概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解过来,陈君诺有些心疼,“对不起,我不该装睡,让你担心了。”   本以为许意浓会跟他发作,然后再冒出一句离婚。可是那人只是静静的看了他几秒钟,随即便哭出来,“陈君诺,你满意了,这下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了。”   陈君诺只是淡淡的笑,这笑容虽然浅,却让许意浓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暖。陈君诺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白头到老吧。”因为我也已经离不开你了,这句话陈君诺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只是在他的心里已经扎了根。   这本就应该是一个浪漫又激情的夜晚,烛光晚餐,蜜月套房,可是因为下午的一场惊吓而平添了些不一样的味道。许意浓没有想到陈君诺给自己准备了这样的惊喜,越发的为自己下午的事情感到内疚,于陈君诺而言,却似乎重新找到了为所爱而付出的感觉。瓦朗德鲁葡萄酒的甘醇,爵士乐的低转缠绵,男人眼神的深情流转让许意浓还没怎么喝就已经醉了,她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君诺,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什么真不真的,你又要犯傻是不是?”他嘴巴依旧不给她面子,可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许意浓低头偷笑,兴奋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吃眼前的和牛。陈君诺端起酒杯,“意浓……”   许意浓知道自己酒品不好,酒量就更差,看着他举杯有些迟疑,“我今天还是不喝吧,我晚上要看着你休息,医生给了我很多医嘱,不能马虎。”   “我的身体我清楚,没什么大碍,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放心喝就是了。”他笑得暧昧,许意浓实在受不了这种诱惑便端起了杯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意浓觉得今晚的酒仿佛喝不醉人,两个人没一会儿竟喝了大半瓶。饭后,许意浓便趴在陈君诺的肩头随着音乐摆动跳舞。夜很静,客厅里没有开大灯,壁灯昏黄的光让整个气氛意乱情迷。她把额头靠在陈君诺的肩头,陈君诺时不时的便会低头轻轻吻她的头顶和耳畔,那甜香的酒气熏红了许意浓的脸。陈君诺两扶着许意浓的腰,在她紧致玲珑的曲线上上下摩挲着,他们就这么摇曳了很久,摇乱了自己的心,摇乱了全部的理智,也把整个夜晚都摇醉了。   这天晚上的陈君诺特别的温柔,巧细捻磨让许意浓找不到北,她想他的身体应该真的是没事了,不然便不能这样让她连思考都没有办法顺利。许意浓在海南呆得有些乐不思蜀,之后的几天两个人就只是在酒店花园里走走,到私家海滩上晒晒太阳,虽然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却让她难得的满足和愉悦。   别墅里有一个小泳池,许意浓也是怕了,不敢在海里玩便在这里扑腾,她身体协调性好,除了蝶泳之外样样精通。她游了几个来回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攀着泳池边看着正在躺椅上看书的人,“君诺,下来嘛,我们一起游。”她没有戴泳帽,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来,衬得皮肤更白嫩如雪,一件性感的比基尼把她美好的曲线都展露在眼前,她眼波流转,都是热情的邀请。陈君诺看向她,脸上一点没有什么表情,片刻又转回去看着手里的书,“你自己游吧,我看书。”   许意浓嘟嘴,“私人空间哎,戏水啊,君诺,你真的不下来吗?”   陈君诺收了手里的书丢在躺椅上便进了屋里。许意浓有些失落,可是就在看到他背影的时候恍然觉察,其实他根本连泳衣都没有换。许意浓心下一沉,其实她见过陈君诺很多运动的瞬间,打高尔夫球,打网球,打桌球,跑步,还包括下棋,不管是围棋还是国际象棋,可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陈君诺游泳。许意浓心头一紧,一松手便把自己沉到了泳池底,自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些年都是值得的。   她最爱的男人对自己也是愿意舍命相救的!   陈君诺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他一脸邪恶的笑,向已经靠在躺椅上的人伸手,“走吧,咱们找个地方戏水去。”   ☆、第45章   事实证明,陈君诺在各个方面都充满了智慧和勇气,诺大的浴缸确实也是个戏水的好地方,安全又可靠。许意浓游了半下午,本来就消耗很大,这没完没了的折腾早就让她体力不支。她躺在陈君诺的怀里娇喘,温热的水浸泡着两具还滚烫的身体,他闭着眼睛,仰着头靠在浴缸上,许意浓微微抬头便能看到那人欲求不满的脸,这让许意浓僵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陈君诺低头吻她的脖子,手也环到他的胸前来。许意浓按住他的手,“我帮你,我不要了,我们明天还要赶早班飞机,不能太没有节制了。”   陈君诺才不管那么多,他抓起她的手在嘴边吻了吻,“是你说要戏水的。”他一副耍赖的样子。许意浓有些无奈,“可是我没说要跟你没完没了的戏水啊,君诺,你公司这两年是不是生意不好,居然有这么多时间陪着我做这个做那个。”   陈君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头重重的吻她,放肆又热情。许意浓的身体还未褪去□□,哪里受得了这样高明又切中要害的挑逗。她嘤咛了一声,“求你了,真不行……了。”   陈君诺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只是在抱她上床的时候也开始想他大概确实有些耽于女色了,并且时间似乎也不短了。陈君诺有些觉悟,许意浓口中的没时间不过是他曾经逃避的一个借口,他害怕清醒的时候跟她在一起,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也害怕面对自己的良心,他有愧于一个纯洁的姑娘。   许意浓睡得很熟,陈君诺跟别墅管家说了晚上七点再送晚餐,两个人便这么又睡了半个下午。晚饭的时候,陈君诺又提议说要再多呆两天。许意浓当即便不乐意了,“不行,陈君诺你这人怎么玩物丧志啊。”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妥当,忙红着脸改口,“你这是乐不思蜀,你家里还有那么大的摊子呢,景天员工要是知道老板是这个德行该多失望。”   陈君诺看了她一眼,“是你有事急着回去办吧?”   许意浓一缩脖子,便不敢再正眼看对面的人,她点了点头,“明天下午学生会改选,我答应要去给吴天投票了。不过你千万不要想歪了,我就只是想给他帮忙而已。”   “是啊,烂好人一个,谁的忙都想帮。”陈君诺没什么表情,很享受这一顿丰盛的晚餐,“那吃完饭就把行李收拾一下,别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海南跟本埠的气温要差上二十几度,许意浓上飞机的时候已经穿了毛衫,可还是低估了本埠天气的寒冷。等行李的时候,许意浓便两手把自己抱起来,再冷就从后抱住陈君诺,不停的跺脚。陈君诺握住她的手,“跟你说让你多穿一点儿,你偏不信,活该你挨冻。”说完便把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脱了下来披在许意浓的身上,许意浓抬头,“你别给我,你穿的也不多。”说话的功夫,她觉得陈君诺的动作僵了一下,顺着他的眼神,许意浓看到了周晓年,她跟陈铭似乎也才下飞机。许意浓看了一眼行李盘上的信息,他们应该是从北京回来的。   陈君诺脸上的表情不似刚才那般愉悦,“别看了,行李出来了,好好盯着点儿。”他颇为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真是外漏神。”   回去的路上许意浓还是跟陈君诺说了卫视台通知她去实习的事情,陈君诺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许意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又帮她找了关系。   “你自己什么意见?”   “我当然觉得好,卫视台比新闻台不知道要高多少,我也希望以后能做一个像我母亲一样优秀的记者,我是很想去的,想以后也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而不仅仅是陈君诺的妻子。”   陈君诺点了点头,“那就去吧,我相信你可以比你母亲做得更好。”   陈君诺本来以为许意浓该高兴,可是她却皱紧了眉头,“什么叫你母亲,他不是你母亲吗?”陈君诺这次没有辩白什么,认命的点了点头,“好,以后你一定会成为比咱妈更优秀的记者。”许意浓抱着陈君诺的一条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姜平没有想到短短五天,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改变,一路上也没有敢插话,倒是陈君诺问了一句,“我们在青山县设厂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姜平开着车,思量了一下也没有回答,“君诺,这件事等到公司我再跟你详谈吧,可能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陈君诺这一听便知道这里面事情多了,便也没有多问。下午陈君诺就去了公司,而许意浓也马不停蹄的去了学校。因为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留下来的多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学生,在这里等着跑招聘会的。学生会改选听着挺大一事儿,其实除了学生会的人关心之外,大概也没有多少学生参与,大会议室里人还没有坐满一半,总支书记说了说游戏规则,便是轮流演说。许意浓这一个假期度完觉得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放个假休息一下,听着听着竟然就打盹了,直到投票的时候才打起精神。   吴天看着许意浓的两个黑眼圈就有些心塞,大家都散了的时候,他留在了后面等着许意浓。许意浓虽然累,可是心情却好的不得了,“吴天,我看你这次是十拿九稳了,咱们文广学院连任校学生会主席,这可是大喜。赶紧想想到哪里请客,我可是从海南打飞的回来给你投票的。”   吴天却怎么都兴奋不起来,“你去海南度假了?跟陈君诺一起?”他双眉紧拧,一副忧虑的神情。许意浓觉得不应该再对吴天有什么隐瞒,“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妻,我们很相爱,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个样子。”   这个消息让吴天有些震惊,他知道许意浓和陈君诺已经在一起了,可是竟没有想到他们已经结婚。他低头苦笑,心中的烦忧倒也释然,“那就是你不够意思了,都没有请我喝喜酒,怕我给不起份子钱。”   “你可别这么说,我们两个注册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再说怎么能少了你的喜糖和喜酒,份子钱也不会给你省的,等我一毕业,我们就办婚礼,到时候你想不来都不行。”吴天一听这话便自嘲的笑了,“敢情我这一年多都是白忙活,一直在追求有夫之妇啊。”   这话吴天说是开玩笑,可是许意浓听着却有些不是滋味,她抬头,神色有些黯然,“这件事上我做的不厚道,我一直都把你当男闺蜜,是我想的太单纯,也太幼稚,是我伤害了你,吴天,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你就把景天招聘会的事情负责到底吧,有些接洽的工作太难,不如你跟他们老总晚上得空商量商量。”许意浓的脸臊的有些红,可是也这么应承下来了。吴天背着包要走的时候,许意浓又给他叫住了,“你上次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吴天,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吴天笑,许意浓也总算是在吴天跟前展了笑颜,友谊可贵,许意浓很珍惜她跟吴天之间的阶级感情,无关于男女,就只是朋友,志同道合的朋友。   景天来学校招人那天,场面搞得特别大,要人最多的还是在信息学院和工程学院,而且要求学历最低也要是研究生。景天来了一个六个人的团队,人事部的刘经理亲自带队。一个下午,他们就在学校收了三百多份简历,而这些人之中只有四十个人能够有机会进入景天实习。   许意浓见景天的招聘团队一直都在会议室忙着,便从学生会办公室搬了一箱水,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议论。   “学生会那个女的就是咱们老板的女朋友?”   “只能说现在是吧,谁知道能稀罕几天。我听说两个人元旦一起去海南度假,现在的大学生也真是没节操。”   “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说话,听说老板从海南回来就把琳达给批了,琳达还放了狠话,不过也难怪琳达这么火大,她肖想陈老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眼见到手的肉被狐狸精叼走了,自然心里不甘心。”   许意浓听了两句就有些听不下去了,早前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跟陈君诺的关系也就是不想有这样的烦恼。她在门口就喊了一嗓子,“帮忙开开门”,说着便搬着一箱矿泉水一头撞进来。她对着大家笑,“刚才看你们一个下午都在外面忙,水都没喝上,学校里条件就这样,大家喝点儿水吧。”   这下子屋里的人倒是不自在了,都客气了起来。许意浓帮着几个人把材料整理好,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大家搬着材料往外走,许意浓要帮忙却被以不顺路拒绝,拉扯之间许意浓便受到了陈君诺的短信。她耸了耸肩膀,“我现在也要去停车场了,顺路,我帮你们吧,你们真的拿不了了。”   最后大家还是把最轻的文件材料给许意浓拿着,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到了停车场,远远的就看见陈君诺靠在他的奥迪车旁边看不远处人在打篮球。这景天的人都愣了一下,陈君诺竟然亲自开车到学校接这位姑娘,心中自然是对许意浓的地位和价值都有了新的评估。陈君诺也看到了浩浩荡荡走过来的人,看着许意浓手里拎着一袋子文件便蹙了一下眉头,迎了上去,“你这还帮我打工呢?”他接过来,还真的是挺有分量的,再看看旁边的人,每个人都端着一个大盒子便没有说什么。   “你这老板太黑心,这么大的工作量就派这么几个人来,一下午真是累坏了,连水都没喝上。你都在这里碰上了,可不能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许意浓撒娇,旁边的人也有些拘谨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接招。可是陈君诺却旁若无人的捧着许意浓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哪有当着员工的面说我是黑心老板的,既然老板娘开口了,你说该怎么办?”   “一起吃饭?”   “还是不要了,这些工作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许小姐下午也帮了我们很多的忙,陈总还是跟许小姐约会去吧。”刘经理赶忙接上来,吃饭当然是好,可是跟眼前的两只吃饭可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   陈君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倒是觉得这个刘经理真是很有眼力价的人,他想了想便掏出自己的钱包,里面现金寥寥,便看了一眼许意浓,“你钱包有现金吗?”   “哦!”许意浓说着便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叠粉红色,“就剩这1600了。”   陈君诺把这1600块现金放到刘经理的手上,“老板娘请你们吃饭,下午辛苦了。”说完便回身揽着许意浓上了车,绝尘而去。   那几个人留在原地发愣,“我去,这次好像是来真的了。”   “这个丫头长得真好看,再怎么有内涵的男人也过不了美人关啊。”刘经理无奈的摇摇头,“老板自己都说这是老板娘了,估计等这丫头毕业,我们就有老板的结婚红包领了。”   其实陈君诺的突然出现许意浓也很意外,她的车送去保养都是向东来接她,今天他竟然亲自来了。   陈君诺抿着嘴笑,“明天你就要去电视台实习了,搞不好我又要天天在家抱棉被,今晚怎么也得先给你庆祝一下,祝你成为像咱妈一样优秀的大记者和名主播。”   许意浓也很期待,毕竟卫视台是一个更大的平台,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到什么栏目,做什么工作。   ☆、第46章   早上许意□□心打扮才到了电视台,接待她的秘书说新闻部的主任跟各个节目的制片人在开例会,要等一会儿才会过来,让她在会客厅里先坐一会儿。许意浓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谢谢你,那我等一会儿。”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上午,新闻部的主任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许意浓登时便僵在了那里。周晓年显然对于许意浓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她脸上的笑容很美,很和善,可是许意浓却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以后的上司,《深度关注》节目的制片人,周晓年,是刚从英国bbc回来的大才女,这个栏目也是台里新上的,领导很重视。小许,你在新闻台实习时候的表现大家都看见了,这次晓年也是点名让你过来,这可是知遇之恩啊,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许意浓耳边嗡嗡的,可是主任说的话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周晓年亲自点了她的名,让她进到《深度关注》栏目组。许意浓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跟着周晓年进了她的办公室,在格子间里还遇到了张俏,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可是许意浓却一点儿别的心思都没有,脑子里就是一堆的问号。   周晓年的办公室有四十平,在电视台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人能享受到的。她拉开百叶窗,阳光照进来,让许意浓觉得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了一下,却看到周晓年的书架上的一张照片,周晓年笑得放肆,跟她正对的是一个穿着polo衫的男人,在镜头里只是一个背影,可是许意浓知道,那个男人是陈君诺。   周晓年也似乎看到了,她淡笑,“年轻的时候跟朋友一起照的,请坐吧。”   许意浓在周晓年的面前是有些心虚的,她不知道周晓年是不是还记得她,可是在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她是记得的,而且是怨恨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不停的绞着衣角,周晓年竟然觉得很享受她这种局促而忐忑的神情,“许意浓,其实我们认识应该远远早于你在新闻台播《新闻纵横》。”   “为什么是我?”   “恩?”   许意浓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为什么要我来这个组?”   “你以为呢?”周晓年反问了一句,丝毫没有半分的不自在,“你觉得我是因为要刁难你才让你来我的组?许意浓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深度关注》是我回国之后做的第一档深度报道类的新闻栏目,这关系到我在国内新闻圈的地位和名声,我会意气用事到拿自己未来跟你争锋吃醋吗?我不怕坦白的跟你说,我看了你播的《新闻纵横》,最为新人确实可圈可点,可是没有到了要点名要你来的地步,我之所以这么做更是看中了你的脸和你的话题性。”   许意浓没话说,跟周晓年的大气相比,她确实输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她低着头,没有勇气看对面的人,这些年她无数次的问自己,她是不是错了,可是她没有必须向陈君诺说明的义务啊。   “许意浓,我们之间确实不是只有公事可以聊,但是我希望你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在办公室里,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仅此而已。”   许意浓从周晓年的办公室出来还是有些发懵,张俏迎上来,“意浓,我们真是有缘分,没想到你这么快也到这里来了,以后我们还是同组的同事。”说着张俏便把大办公室的人都召集了起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许意浓,这可是我们新闻台打造的仙女主播。”   大家一一上来跟许意浓认识,周晓年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气氛已经很热烈了。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大家能这么快融入栏目组我很开心,今天晚上我在春荷馆请大家吃饭,谁都不许缺席。好了,工作了。”说完周晓年便回了里面。许意浓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她握着手机想给陈君诺打电话,可是终究还是放弃了,因为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抑或是害怕跟陈君诺说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俏便拉着许意浓找了一张偏僻的桌子坐下来。她说话的时候一脸暧昧,“意浓,你可真行了,没想到你真的把陈君诺给拿下了,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跟你结婚?”见许意浓兴趣缺缺的样子便又跟上,“这事儿你可不能由着他的节奏,他这种钻石王老五不怕拖,咱拖不起,说不定哪里又冒出什么小贱蹄子,把水给搅浑了。”   许意浓看她一副无奈的表情,“不会的,应该是我毕业就会举行婚礼吧。”她挑着盘子里的菜,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俏不明白她这副惆怅的模样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这里的人层次高一些有压力啊,你放心吧,你的能力在这里一定没问题,而且周制片人很好,也不会苛待下属,她有很多有创见的想法,你跟着她也能学不少的东西。”   “她人很好?”许意浓抬头看着张俏,一副不敢怀疑的语气。话说出来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其实她才是恶女配吧。他们本来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一场阴差阳错竟然是许意浓让周晓年下定了离开陈君诺的决心,可是她现在回来了,而自己则抢走了她的位置。   想到这里,许意浓便再也吃不下饭,她做好了心理建设,就当周晓年不存在就是了,可是现在她就在自己的身边,是自己的上司,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对于陈君诺的不坦诚。   许意浓的心再次被无尽的彷徨所充斥,她想给陈君诺发短信告诉他自己进了周晓年的组,可是到了最后却只是问了一句吃饭了没有。   陈君诺看着短信就勾起了嘴角,脸上愉悦的神情让姜平都有些好奇。他跟陈君诺无话不谈,可是却鲜少触及他的私人感情,在这件事上姜平摸不准陈君诺的脉搏。“你跟许意浓最近感情似乎突飞猛进。”他还是问了一句。   陈君诺发完短信便笑着看他,“你不是也说我应该对她好一点儿吗,现在你有觉得我们有问题,你到底是想我跟她好还是不好。”   “我当然是希望你好啦,可是你现在对许意浓已经不是好了,你是宠了。青山县的项目,韩立的事儿这都是许意浓给你揽的吧,你竟然还都满足了。不管你多么宠你的女人这个我都不干涉,可是你要公私分明,不要因为感情的事情影响了公司的利益。”   陈君诺的神色收敛了一些,“姜平,在这两件事上我想我需要说明一下,韩立的事情并不是许意浓给我揽的,相反他找过许意浓被拒绝了,我跟他见面谈了,但是未必我就会满足他的要求,采纳他的方案,但是如果足够好,即使是许意浓引荐的,我也不会避嫌,这就是你说的公私分明。至于青山县的项目,确实是许意浓给了我一些影响,但是我之所以启动调查,并非是这个项目必须留在青山县,而是我想知道我景天员工在这个问题上是否与地方官员有利益输送,是否影响到公司的利益,这是我的出发点,我也认为是非常必要的。”   姜平对陈君诺的话无可反驳,可是依旧隐约有些担心,“琳达的事情,你处理的会不会狠了一些,她可是对公司有功的,也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没必要搞得全公司都知道吧。”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姑息,调她去行政岗位已经是对她网开一面了,这件事的利害你比我清楚,不是我不放过她,确实是她太贪心了。”他拿着手机看,许意浓给他消息说晚上在春荷馆吃饭的事情,陈君诺便回了一句不让她喝酒。许意浓握着手机脸就红了,他对自己的好重新充满了自己思想,对失去的恐惧让她再次失去了坦白的勇气。   傍晚的时候突然变了天,风越发凛冽,气温也骤降了十几度,可是这样也没有阻拦大家聚餐的热情。周晓年提了不醉不归的口号,晚上下班大家都不能开车,打了四辆车就去了春荷馆,晚上的气氛也很好,大家都喝了不少,就许意浓一直捧着一杯橙汁。   “怎么不喝一杯?”周晓年看着她,要知道早前陈君诺晚上都会跟她喝一杯红酒,想来许意浓这么久也应该酒量不差。周晓年给许意浓倒了一杯,“不会连我的酒都不喝了吧?”   许意浓碍于同事们都在场便喝了,可是酒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要不就别喝,喝了便不能只喝一杯了。她本来酒量就不好,这三下五除二就被灌醉了,她去洗手间吐了两次,苦胆水都快吐干净了,回来便趴在了桌子上。手边的手机不停的响,周晓年看来电显示是“老公”便接了起来。   “吃完了吗?我去接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十分钟就到。”   周晓年深吸一口气,眼睛骤然就热了,她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许意浓,心中烧起来嫉妒的火,她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陈先生,我是周晓年,许意浓她喝醉了。”   陈君诺的脸陡然便绷紧了,他声音也不复刚才那般温柔,“我马上就到了,你帮忙照顾好他。”说完便又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   当他冲进包间的时候,还是让所有的人吃了一惊,传言被当事人用实际行动证实了。陈君诺并没有理会包间里的人,径直就走到许意浓身边,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眉头蹙得紧紧的,他蹲下身扶着许意浓,“醒醒,许意浓,醒醒,我们回家。”   许意浓的脸色惨白,朦胧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不太现实,大概真的是喝醉了,醉到出现幻象了。陈君诺在桌上拿了张干净的纸巾擦掉许意浓嘴边的一些污秽,“叫服务员送一杯蜂蜜水。”他起身让许意浓的头靠在自己的身前,细心的喂了许意浓喝了点儿蜂蜜水。   “好点儿没有?不是不让你喝酒吗,就你那点儿酒量,那个酒品……”   “对不起……”许意浓不知怎么了,看清了那张脸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你要相信我。”   陈君诺也真的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什么,打横把人抱起来便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在那里羡慕嫉妒恨。   许意浓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重复一句话,“我不知道是周晓年”,“我不是故意抢了她的位置”。陈君诺有些恨,不知道她说这话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周晓年跟她说了什么,她更疑惑的是许意浓怎么会跟周晓年在一起。回家把许意浓安顿好,陈君诺便给周晓年打了电话,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接了电话,“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越快越好。”   “如果不是因为许意浓,你大概连电话都懒得打给我。既然你要快,那就马上见面吧,我在云峰楼等你。”   ☆、第47章   陈君诺把许意浓安顿好了便批了件外套开车去了云峰楼。这间餐厅的历史也不算短了,曾经周晓年很喜欢吃这里的水煮鱼和干煸四季豆,所以他们经常过来。只是自从周晓年走了,陈君诺就再也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有。   陈君诺进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这里的店长,竟然还是那位女士,她看起来有些发福,可还认得自己。   “陈先生?您和周小姐可好久没来了,她在龙池。”   陈君诺忽然有些感慨,一晃五年就过去了,可是好像很多东西一点儿都没变,他想忘记的东西只要轻轻的点拨一下就又会重新回到脑海里面。他站在那间叫龙池的包间门口很久,他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才推开了包间的门。   周晓年两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以前她就很喜欢这个姿势,以前及腰的长发现在就只到肩膀,倒是看着更加干练了。她也听到了陈君诺的声音,猛然转头,那眼神里竟有一些隔世重聚的欣喜和哀戚。陈君诺别开脸,不想再看她,径直走到了她的对面坐下来。   “为什么拉许意浓进你的栏目组?”   陈君诺冷冰冰的声音彻底击碎了周晓年的幻想,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再去幻想什么,对面的人他已经结婚了。周晓年自嘲的笑了笑,“我是在给她机会,作为一个新人,能有机会进这样的栏目组,成为主播之一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吗?如果她足够优秀,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她的事业起步要比很多人高不少。陈先生做生意这么成功,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个机遇吧。”   “你到底什么企图?”   周晓年冷着脸,眼中有些隐忍的怒气,“你觉得我是什么企图,难道是要把她弄到我身边折磨她,毁了她?陈君诺,我们也曾经在一很多年,甚至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周晓年的认识?这个栏目是我非常用心打造的招牌,我周晓年回到国内新闻圈的招牌,你觉得我会拿自己未来的前途跟你怄气吗,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她看着陈君诺紧抿着的嘴唇讪笑,“许意浓有点儿才华我才用她的,如果她不堪重用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踹了她。”说完她便起身,抓起自己的包便出了门。   陈君诺就坐在那里,片刻便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看到许意浓跟周晓年在一起,他的心就格外的紧张,就莫名的觉得许意浓会吃亏。他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周晓年的影子,作为最熟悉的陌生人,陈君诺觉得他应该欠周晓年一句道歉。他认识的周晓年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睚眦必报的人,可是一个转念又不禁彷徨,他认识的周晓年也不该是一个会不声不响离开自己的人。   回家的时候,许意浓还醉着,整个人还是蜷成一团,眉头也蹙着,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陈君诺上床便把她抱在怀里,就好象抱着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她的身上有些凉,他就把自己的身体贴上去,直到她慢慢的把自己伸展开来,便又会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的身上。刚开始的时候他有多难过,整夜被她抱的睡不着,可是现在也便习惯了,没有她在身边不着调的晃荡,心里还会像缺了点儿什么。习惯真的很可怕,让人舍不得放下一些东西,五年前是周晓年,现在是许意浓。   陈君诺没有跟许意浓提晚上的事情,过了几天似乎许意浓工作的也挺开心的,慢慢的还会回到家里做一些工作,像模像样的。陈君诺不是养不起自己的老婆,只是不想束缚许意浓的生活,她也应该有梦想,有独立的思考。   快到年关的时候,许意浓突然跟陈君诺说要出差的事情,要跟周晓年去下面的县城做采访,大概要在那里住一个晚上。陈君诺愣了一下,便继续用遥控器换台,“跟周晓年在一起工作要是不顺心就辞职别干了,我可以帮你换一家媒体找份工作,你要是想做全职太太我也欢迎。”   “不要!”许意浓总是觉得跟陈君诺在一讨论周晓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形,这件事似乎变得有些不可避免,她咬着手指头怯怯的看着他,“你们是不是谈过我的事情?”   “怕她欺负你。”陈君诺也没有隐瞒,既然见了,总归是瞒不住的,“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做的还不错。”   许意浓点了点头,“她确实非常有才华,是一名很优秀的记者。”她在她手下呆着也没受什么冷遇,除了会经常自己折磨自己,便也没有什么困扰了。只是自从那次聚餐之后,同事们都知道了她跟陈君诺的关系,在她面前说话没有那么随便,倒是有几个还有意来巴结,她就说嘛,这事儿一公布出来,她一定会有麻烦。   最近的天气冷的厉害,天气预报说是来了寒潮,气温下降15度。许意浓怕冷,出差那天套上了长身的大羽绒服,在台里见到周晓年的时候,她还是只穿了一件驼色的双面羊绒的大衣,气质卓尔不群,许意浓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她跟陈君诺站在一起的画面,却也是般配的。   采访做得很顺利,其实许意浓来不来都行,只是周晓年想尽快把她带出来,这样也能尽快的分担自己的工作。收工的时候,许意浓便看出周晓年似乎有些不舒服,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晓年硬撑着摇了摇头,晚上许意浓洗澡的时候发现了周晓年原来是大姨妈来了,也便没有当意,女人每个月总有不舒服的那么几天。许意浓洗完澡出来,周晓年还没有睡,就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她。许意浓有些难为情,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周制片……”   “一个女人长得让男人心动不算什么本事,让女人见了都心动才厉害。”周晓年笑,发自内心的有一种不屑,可是她纵然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她周晓年不能自降身份做那种第三者插足的事情。许意浓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似乎陈君诺就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可是她又无从反驳,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陈君诺到底喜欢自己哪里了。   “造化弄人!”周晓年看着许意浓,她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的强势,“当年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你跟我说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着想,就算自己受点儿苦也是值得的。于是我选择离开,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再回来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个人竟然是你!”   许意浓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到底她们之间还是逃不开这个话题。周晓年的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造化弄人。那年她才刚上大学,在仁济医院附属医院体检,她早上来的早,体检的流程走完了也不过九点钟。许意浓去医院便利店买了个茶叶蛋,又买了个面包,再出去要路过医院的小花园,她便去找了个长廊坐着把早饭吃了。   就在那里她遇到了无助的周晓年,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选择饿着肚子直接回学校,一顿早饭不吃又不会死,可是没有了陈君诺她却会伤心死的。那就是一场机缘巧合,许意浓也是顺着言情小说总裁文的标准套路胡说了一句,于是那个脑子里面长了胶质瘤的人就真的悄悄的走了。   “当年我只是说了一个小女孩对爱情的看法,我并不是有意要把你赶走,进而取而代之,那个时候我跟陈君诺还没有什么交集,我也并不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你知道我得了病,你在陈君诺身边这么久,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我。”周晓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看着许意浓站在那里呆呆的又很无辜的样子便觉得有些累了,“许意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得心安理得的,你真自私。”   许意浓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当年她并没有深思熟虑的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邂逅,让她做了近四年的噩梦,可是当今天当事人亲手剥开这道口子的时候,许意浓竟然有一丝轻松。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许意浓的表情绷起来的时候竟然也带些陈君诺冷然的气质,周晓年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许意浓会承认的这么痛快,心中的怒气便越发的浓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许意浓说的又何尝不对,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没有那么多的伟大的成全。   许意浓看着周晓年铁青的脸色又心下叹气,“我们萍水相逢,其实说那句话的时候我都没有认真的想过。可是当我遇到我的爱情的时候,我才明白,做不到的。我们刚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每天梦呓都是你的名字,我知道他心中有一个叫晓年的人,一个让我嫉妒也让我恨的女人。嫉妒是因为他对你念念不忘,恨是因为你竟然这么让他痛苦不堪。你知道他那个时候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吗,爸爸在重症监护室不知道下一秒钟会不会还有呼吸,股东们纷纷抛售他们手里的股票,高利贷天天上门追债,他整天整天的吃不下饭,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他瘦得形销骨立,脸色跟死人一样,讨债的上门推他一下,他都会倒在地上,可是他坚持,他说不能让爸爸失望,不能看着景天倒闭。我什么都不懂,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能用身体安慰他,那年我十九岁,当他安静的睡过去,换我整夜整夜的哭,因为他抱着我的时候叫你的名字。可是我忍了,就是因为他曾经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对我说,你确定要进来吗,进来就再也不能走了。陈君诺说我不好养,就爱吃佛跳墙,天知道我有多么讨厌海鲜的味道,我不过是希望他能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我熬了九九八十一难,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可是想到要离开,就会觉得没有生活的勇气。我熬过了他走出困境,熬过了他不回家,熬到他记得我跟他的纪念日,熬到他记得给我买礼物,就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如果不是我好奇翻他的毕业册,我不会发现你们的照片,我不用这么长久的受煎熬,因为一颗痣,因为一个秘密。该不该跟他说,我问过自己一万遍了。我不得不承认,周晓年在陈君诺的心里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我不能预料他知道真相的后果,是不是我连替身都做不了了。可是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甘心,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想成全你们,你说我自私也好,难道我没有权力自私吗?你扪心自问,你决定离开,真的是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跟你说的一句话吗?”   周晓年一时语塞,她甚至有些后悔开始这个话题。她该怎么回答她最后的那个问题,并非因为许意浓的一句话,而是她为了给陈君诺争取一笔风投,而去给胡总的儿子当小白鼠,去做一个九死一生的手术吗?只是她运气好,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她的手术成功了。   空气仿佛都在两个人中间凝固了,许意浓不想在周晓年的跟前掉眼泪,她咬着牙忍着,最后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她拿起自己的包,“我再去开一间房,你要是有事儿就打我电话。”说完便换了衣服出去了。   周晓年缩回被窝里,小腹疼得更厉害了,她想起来以前这个时候,陈君诺会给她备一个热水袋,泡一杯红糖姜茶,提醒她不要总是吃止疼药,容易药物依赖,还找了老中医给她调理,只是她不听话,每次熬的中药都偷偷的倒掉了,不然的话这病也该好了吧。   好好的幸福就这么错过去了,是不是真的是她的错,没有好好珍惜。   ☆、第48章   许意浓刚进了房间不久,陈君诺的电话就追进来,许意浓有些缺乏准备,狠狠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控制好情绪才接通了。那人好像有些不耐烦,“怎么才接电话?”   “哦,我换了一个房间。”许意浓也没有撒谎,她现在刷陈君诺的副卡,什么也瞒不住他。   这跟陈君诺料想的一样,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是不是心情不好?最近天气特别冷,你可要当心别感冒了,到时候我可没时间给你全身擦五粮液。”   许意浓愣了一下便扑哧笑出声来,心情顿时好了很多,“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当我看电视的时候喝酒呢。”她有些小埋怨,为什么他有什么事情总是不愿意跟自己说呢。她抱着电话不出声,陈君诺也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许意浓心里直打鼓,“喂,君诺,你在听吗?”   “你不说话,我听什么?”   “嘁,还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怎么成了等着我说话了。陈君诺,你就承认吧,其实你根本就跟我没什么话说,好伤心,好难过!”说完她便在床上打滚儿,还整出些怪动静来。陈君诺抿着嘴笑,其实很多时候他真的没有什么话跟她说,可是就想她能够在身边陪着,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在呼呼大睡都没有关系,只要在,心里便有着落。他轻咳了一声,“你还说我呢,你也没话跟我说,出差都不给我打电话。”   许意浓猛地坐起来,“陈君诺,我耳朵没坏吧,哎,你竟然在跟我撒娇。”许意浓的那些坏心情一瞬间全都被那个抽风的家伙给驱走了,她满心疑惑,“陈君诺,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今天的态度很反常啊。你现在在哪里?”   “在办公室。”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我跟你说了钱是挣不完的,咱们现在很有钱了,天天吃佛跳墙都没关系,你可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我该心疼了。”许意浓握着电话,便听见里面哧哧的笑声,她心情略有些低落,沉着嗓子开口,“君诺,其实很多时候我都特别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总怕打扰你,惹你烦。”   陈君诺收敛了笑容,突然心尖上像针扎一样的痛,他靠在椅背上转身看向外面,天竟然下雪了,这可是并不常见。他突然很想念许意浓,想抱她,想那种很实在的感觉,而不是只听到她的声音。陈君诺觉得他的感情就好象一个紧紧包裹严实的棉花团,这包袱皮一松开,便再也没有办法把里面的东西再打包起来。   “意浓,明天一定要回来。”我想你了,这句话到了嘴边,陈君诺还是没有说出来。许意浓应着,“明天一定回去,这边一点儿都不好玩,再说明天过小年,想跟你一起吃饺子。”许意浓说完便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就在陈君诺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要挂电话的时候,许意浓悠悠的开口,“君诺,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说话的工夫她的眼眶就红了,可是还是忍住了没有哭。   陈君诺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再回头看外面的雪,想想明天上午的董事会,还是放弃了一个发疯的念头,他嗯了一声,“快休息吧,明天什么时候出发给我短信,我上午有一个会,下午我去电视台接你下班。”   只是天不遂人愿,许意浓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了一层雪。她睡了一夜也没了那点儿气性,换了衣服就跑回台里定的房间。周晓年也已经洗漱好了,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许意浓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我们怎么办,外面下雪了?”   “刚才已经问过司机了,说是现在高速公路还没有封闭,我们不吃饭了,随便带点路上吃,马上就出发,晚了可能就走不了了。”   许意浓麻溜的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吃不吃早饭无所谓,她今天无比要赶回去跟陈君诺一起过小年。上车了,大家都感慨幸亏昨天晚上加了一会儿班把收尾的工作都结束了,不然这个小年怕是要在县城里过了。摄像大哥还打趣说,这里允许放鞭炮,说不定比回去有意思,“意浓,你说是不是?”   许意浓被点了名才回过神,“嗯?”她一脸懵懂的样子让大家都乐开了。摄像大哥笑得最爽利,“你刚才想什么去了,脸红的跟火烧云似的。”   许意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嗔怪的语气,“龙哥,你怎么这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她便是打哈哈,总不能跟人说她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跟夫君过节吧。周晓年表情淡漠,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她那么有活力,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年轻的味道,她的笑容那么甜美,声音那么清脆,表情那么有感染力……周晓年蹙起眉头,没来由的怒火中烧,“都别笑了!”她吼了一声。   大家都愣在了那里,周晓年这段时间给人的印象都是非常亲民的,并且有时候比他们还能开玩笑,也不知这次是怎么了。周晓年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对不起,路况不好,让老张专心开车。”这车厢里就这么安静下来了。虽然高速公路没有封闭,可是车速还是很慢,并且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了。许意浓看着情势便给陈君诺发了短信,“路况不好,车速比较慢,中午饭恐怕吃不上了,我们晚上见。”   陈君诺中午开完会便看到了这条短信,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便回复,“安全第一,我等你。”   其实许意浓根本就没有想过陈君诺会给她回复,更没有想到居然还回复了这么多字。看着那条短信她有些小兴奋,脸上又泛起娇羞的红润,她抿着嘴想了想便又给他发了一条,“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他竟然又回复了,许意浓喜不自禁,便很狂妄的复了一条,“吃你行不行啊?”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很久都没有回复,许意浓有些沮丧,一偏头看见周晓年正在看她。许意浓把手机收起来,因为没话说便闭上眼睛假寐。车子缓慢的行驶了一阵子,后来就越来越慢,到最后就停了。   “怎么停了?”许意浓睁开眼睛看着前面,“堵车了?”许意浓下意识的看旁边的周晓年,可是她脸色蜡白蜡白的,有些吓人,额头上都出汗了。许意浓一蹙眉就知道她一定是痛经痛的厉害,她转头跟司机说了一句,“张叔,把暖风开大一点儿吧,这天也太冷了。”   开车的老张看了看油表,“这可不敢开大了,这还不知道要堵多长时间,这一直跟爬行似的本来就废油,开着暖风老是吹恐怕没多长时间就没油了,真晦气,还有一个小时的路就到了。”许意浓也深知这里面的利害,她想了想便把自己身上的大羽绒服脱下来,“我们两个换,你穿这个,千万别冻着,不然更厉害。”   周晓年没有跟她矜持,她确实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凉透了,小腹绞痛到额头都冒出来冷汗来。她有些虚弱的看了一样许意浓,“谢谢你。”   “不用客气。”说着许意浓便把那件羊绒大衣披上,这要来风度自然就是不能太计较温度的。车子在路上一停就是两个小时。许意浓百无聊赖,拿出手机便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许意浓噗哧笑出声,看看外面的天便回复了一条,“恐怕今晚真的不成了,我们被堵在高速公路上了,司机师傅怕没油了,把暖风也停了,好冷好饿!”点击发送也就五分钟的时间,陈君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们堵在哪里了?”   “高速公路上。”   “我还不知道是高速公路上,我问你具体在高速公路的哪一段?”许意浓不知道该怎么讲便把手机给了司机老张,老张是老司机,对这一段路特别熟悉,说了他们的具体位置之后,陈君诺不知道交代了老张什么,他便应着。手机再回到许意浓手里的时候,已经挂断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许意浓有些好奇。张叔回头看着她笑,手里麻溜的就打开了暖风,还开的足足的,“陈老板说让开暖风别给你冻感冒了,还说咱们是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小汽车撞了一辆拉天然气的危险品气罐车,现在只能等天然气自然释放完了才能安全的处理事故,估计晚上是回不去了。”   车厢里一片哀叹的声音,周晓年的眉头也蹙得更紧了。为了提早出发,车上很多人都没有吃早饭,周围村子里的人上来卖东西都往死里宰,可这个时候也只能认了,可是即便你有票子,却不一定能买到东西。许意浓在外面来回兜了好几圈才买了一包火腿肠和两个面包,还有一杯热水。   “你喝点儿热水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许意浓把杯子递给周晓年,“这可是十块钱一杯的,赶紧喝点儿暖一暖。”说完又把两个面包和火腿肠放到前面,给司机大哥的,这个时候他的工作比较重要。周晓年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就知道陈君诺不是一个只看皮囊的人,难得一个样貌出众的女子,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和周全的脑筋,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是不是老天故意安排的,那个男人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   天色越来越暗,雪下一阵停一阵,可是风却越来越大,呼呼的声响听着有些吓人。陈君诺的电话再次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喂!”   “你们的车牌号是多少,什么颜色?”   许意浓愣了一下,她什么话都没说,起身拉开车门就蹦了下去,外面的天色已经看不清稍远距离的人影,她便只能大喊,“陈君诺,听见我了吗,陈君诺!”她一直喊,生怕那人找不到她,喊着喊着声音便带着点儿哽咽,突然被一个猛力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别怕,是我。”   ☆、第49章   “别怕,是我。”   许意浓抬眼便看到那张略微带着狼狈的脸,头发已经被吹乱了,发梢和睫毛上还挂着雪花,这长长的车阵四五个小时了都没有动一下,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许意浓鼻子一酸,眼睛一热便趴在陈君诺的怀里哭了出来。陈君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听到她堵在路上,车里连暖风都没有,他便不能再等了,叫了向东就开车奔过来。这种恶劣的天气,不能走高速,走国道更艰难,而进了村子,那路况就更差了。无奈高速路下面是一片果园,这位都没怎么进过农村的少爷不得不踩着泥泞穿过园子,在从下面爬上来。   陈君诺抱着许意浓,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拥她入怀的时候,就觉得寒气从里透出来。他摸着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大衣,“不是说穿着羽绒服出来吗,这件哪来的?”   许意浓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摸脸,“周晓年她怕冷,就给她了。”   陈君诺眉头一蹙,有些不悦了,“就你不怕冷。”说着便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许意浓围上,又握住她冰凉的手,帮她搓暖,为她呵气,可是拿手还是凉的厉害。陈君诺索性解开大衣的扣子,把她整个人都纳进来,“抱着我,暖和。”   周晓年透过窗玻璃,借着车灯的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转千折,五味杂陈。陈君诺当真是个少爷的,娇贵的很,那时候他总是嫌自己手脚冰凉,不让她往身上碰。那时候她总是嘲笑他,比女人还怕凉,不吃冷饮,不下水,可是他现在却用自己的体温给另一个女人暖手。   周晓年别开脸,却看见整个车上的人都在看车外两个人在秀恩爱,个个脸上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是不是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周晓年心下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看起来很相配,一对璧人,天造地设。   这对她而言真的是有些讽刺了。   向东因为搬着东西所以上来的晚一些,或者说他没有陈君诺那么拼命的往上爬,向东敲了敲司机的车窗,“给你们带了一大桶油,还有一些吃的,帮忙到下面拿一下吧。”   这车上的人可是饿了一整天了,一听有吃的便都跳下车来,跟着向东翻了栏杆就下去了。许意浓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也终于笑出来。陈君诺揽着她的肩,“带上你的东西跟我走,我们回家,这路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通呢。”   许意浓抿着嘴笑,愣愣的点头,“我去拿我的东西。”说完便向车子跑去,可是跑了两步又停下来,“我们把周晓年也带着吧,她身体不舒服,恐怕也熬不住。”她虽然没有痛经的毛病,可都是女人也能体谅,看周晓年煞白的脸色,额头上的汗珠便知道真的是难受死了。   陈君诺有时候觉得许意浓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明明很介意自己跟周晓年的关系,可是却在这个时候偏偏要带上周晓年,不知道该说她善良还是傻。   许意浓见陈君诺没有反对便上车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顺便叫上了周晓年。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例假,恐怕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周晓年也不会答应跟着这两个人走。她从车上辅一下来便见到蹙眉的男人,她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谢谢陈总了。”   “还是痛经?”陈君诺见她那副样子便猜到了。   周晓年愣了一下,也感觉到许意浓扶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   陈君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走吧。”说着便在前面带路。周晓年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偏偏又穿了一双高跟鞋,这路这般难走,还没有翻护栏,她便打退堂鼓了。许意浓向她伸出手,“没关系的,我们慢慢走,不怕,都是土,摔一下也摔不坏的。”   周晓年的犹豫让陈君诺有些不耐烦,许意浓的脸又冻得通红的,身上还只穿着一件羊绒大衣,若知道她这般助人为乐也便从家里再给她带一件大衣来。他走上来看着周晓年,“你跨过来,我背你下来。意浓穿的少,我们别磨蹭了。”周晓年心底泛起了一点儿火花骤然便被扑灭了。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打上了许意浓的烙印,哪怕是背另一个女人都是因为怕自己的老婆被冻坏了。   这让人嫉妒的幸福啊,这原本是应该属于她的呀。周晓年的心突然有些失衡了,许意浓抢走了属于她的幸福。   许意浓看着陈君诺背着周晓年艰难的踩着泥泞下来,她有些担心他脚下,一直都在旁边护着,因为不想他太费力便在后面托着她的臀。这一段路着实不短,三个人走了小半个小时才看到停在村路上的那辆越野车。陈君诺把周晓年放下来,“你们先上车暖和吧,我找找向东。”   “我跟你一起去!”许意浓蹿上来,“路不好走,我给你打手电。”   陈君诺回头看着鼻子已经被冻的发红的人儿,突然就笑出来,他轻轻的刮了一下许意浓的鼻子,“我就打个电话,不用手电筒,真傻,快上车。”   许意浓抿着嘴笑,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回身便看到周晓年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心中顿时有些不悦,她想了想就上去坐在了周晓年的旁边,“周制片,你好点儿没有?”看着她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许意浓又有些心疼,想恨又恨不起来了。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向东便回来了。陈君诺看见两个女人较劲都坐在后面,自己便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心里却也有些忧虑,刚才他背着周晓年,也不知那个傻丫头会不会又想歪了。车子在村路上颠簸前行,都快把许意浓的肠子给颠出来了,如此她便更加珍惜陈君诺的到来,她看着前面人的侧脸,那么坚毅,那么英俊,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一个风雪之夜,只为她一人而来。   车子上了国道便平稳了一些,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便进了市区,陈君诺回头看着周晓年,“你现在住哪里?”他语气平顺,听不出什么情绪,这倒是让周晓年的心更加的痛,他到底把自己放下了,即使自己那时候一走了之,留他一个人在困境中挣扎,此刻他也便是这般平静的面对自己。周晓年的眼睛有些热,她用力的咬着牙才把眼泪忍了回去,她勉强的挤出些笑容,“送我去芙蓉新苑。”   陈君诺没说话,走到市中心的时候便叫向东靠边停了一下。许意浓有些好奇,便看着陈君诺进了路边的药店,回来的时候便塞了两盒药到周晓年的手里,“自己要会照顾自己,还是去找中医调理一下吧。”   把周晓年送回家,陈君诺便把向东也支走了,他坐到了许意浓的身边,他抓起旁边人的手,还是冰凉冰凉的。他眉头微蹙,“你还真是个捂不热的人。”说着便捧着她的手在嘴边给她呵气,“是不是冻坏了,刚才看见你的时候,鼻子和脸袋儿都是红的了。你这也是烂好人,把衣服给别人,把自己冻成这样。”   “我就烂好人,我再烂也没背着她,也没给她买药啊,陈君诺你还真是二十四孝前男友。”许意浓事后经常会检讨自己漫天飞醋的恶习,可是那个时候她就是控制不了,看到陈君诺去给周晓年买药,看到陈君诺送周晓年下车时,那女人的眼神,她真是恨不得上前把周晓年的两颗眼珠子给挖出来。   陈君诺先是板着脸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又笑出来,他把许意浓揽进自己的怀里,“你还真是个醋坛子,什么是二十四孝前男友,亏你想得出来,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你少岔开话题,我的脑子现在很灵光,陈君诺,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你当着我的面对她那么好,你到底什么居心,我可跟你说我是不会知难而退的,我就是要霸占你,所以今晚不管吃什么,我都要吃你,要吃干净,连骨头都不能留给周晓年!”她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让陈君诺笑得更开了,他紧紧自己的怀抱,在她的头心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好狠心的小丫头,比黑寡妇还黑呢。”   陈君诺轻揉着怀里人的身体,爱不释手,那种想念的味道那么美妙,带着甜涩的味道,就好象春天的阳光一样。只是许意浓不了解,她的心微微的有些疼,她挣扎了几下,可是没什么用处便放弃了。就这么静静的依偎在陈君诺的怀里,许意浓觉得这种感觉特别的缥缈而虚妄,“君诺,总是这样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们不要再这么麻痹自己了。”   陈君诺猛然抬头,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甚至还有一点儿的慌张,只是一瞬便不见了。许意浓还等着他开口跟自己说什么,可是他偏又把她紧拥入怀,很久才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意浓,我想你了。”   陈君诺是很认真的,他直到现在才明明白白的确认,这样一种感觉就是想念。出差在外许意浓没有打电话的时候,坐在办公室看报表突然脑子里出现她鬼精灵的样子的时候,那种愤怒,那种烦躁,原来那都是一种想念,一种想要排斥却无法逃避的想念。   许意浓却高兴不起来,或许长久以来,陈君诺嘴里的想你了和睡一会儿都更多的跟□□相牵扯的,她曾经一次次的满心欢喜,却又一次次的失望沮丧,也许是这样久了,便也习惯了,至少在这个事情上他们很和谐,这真是应该庆幸,却也非常的可悲。   人总是很贪心的,得寸进尺。许意浓伸手抱住他,把下巴放在陈君诺的肩膀上竟然没有防备的就流了眼泪。原来她还是想要更多的,总以为只要他的人还在自己身边便无所求,其实从来就不是这个样子;原来她还是害怕周晓年的,因为心里有鬼,所以不敢妄想敞开心扉;原来她也还是害怕失去的,哪怕她嘴上挂着离婚给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准备……   原来她还是这么爱陈君诺!   被陈君诺车里的暖风吹了这一路,许意浓却总是没有暖和过来,这会儿却越发的觉得浑身发沉,头也重。陈君诺很反常的就这么抱着她抱了很久,许意浓觉得她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她轻轻的推了推那人,可是却有些使不上力气,“君诺,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我累了,我想睡觉。”她说话有些没力气,陈君诺一看她的人,脸上一片潮红,他眉头微蹙,“意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就是很累,有些困,觉得冷。”   陈君诺抬头试了一下她的额头,“意浓,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许意浓有些迷糊,“我不去医院,你不喜欢去医院,我们回家吧,回家休息一下就行了,家里有感冒药。”   陈君诺有些急了,眼睛里也都是焦虑的光,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有些烫人了,“意浓,别任性,我们去医院。”   “我没事儿,稍微发点儿烧而已,我们回家。”   “不行,我不会照顾病人,我们马上去医院。”说完他便开车直奔济仁大学附属医院。   ☆、第50章   因为天气骤寒,急诊室到处都是风寒的病人,哪怕今天过节也不见冷清。急诊室吊水都是坐冷板凳,陈君诺看了一眼便把眉头拧起来了,他拉住身边的一个白大褂,“我们要住院!”   医生有些抱怨的眼神,让陈君诺又补充的一句,“我们住高级病房!”   土豪的世界在一般人的眼里总是充满了*的气息。宽敞的单人病房住一天也要1200块钱,许意浓只是需要打个吊瓶而已。她有些抱怨,觉得没必要,万一被哪个好事儿的再贴网上,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   “舍不得看你坐在那里吊水。”陈君诺揉着她的几根手指,“让护士给你扎个针眼儿我都会心疼。”   许意浓本来发烧脸就有些红,这话说的更是让她脸上发烧,“君诺,你最近突然会说甜言蜜语了,而且特别肉麻,以前都是我说的。”   “你哪有说过,你都只会说离婚!”   “呸呸,不准再说离婚了,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想想你的财产吧。”许意浓狡黠的笑在陈君诺的眼里都是萌态,她真的是个开心果,不是闹别扭的时候总能让人开心起来。陈君诺给她拉了拉被子,“休息一下吧,一会儿起来吃点儿东西,我们在医院住一宿,如果没事的话,我们明天回家。”他语气很轻,许意浓知道她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个不是征求意见,只是通知你而已。   陈君诺最近也有很多的事情,明年的四月,一个国外的项目招标,景天很想拿下这个名利双收的项目,所以整个研发部门都在忙方案的事情,陈君诺自己也进驻了这个课题组,是卯足了劲要在国际市场上打个漂亮仗的。而景天的年会也定在腊月二十六,一年一度的大活动,自然老板不能缺席。因为景天去年的业绩增长了快速,陈老板年终奖出手阔绰,连公司前台都发了18薪,年会上更是豪掷三千万奖励优秀员工、发放礼品和抽奖。   以往的时候,陈君诺都是一个人出席年会,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第一个抽奖的环节不再是抽奖品,而是抽哪一位女士跟陈总跳一支舞的机会。所以景天的年会总是美女如云,女孩子们都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期待着跟公司的第一男神跳一支舞。可是今年没有单独给女士做号码牌,大家都在议论,可能今年取消这个环节就是因为陈君诺有女朋友了。   陈君诺和许意浓两个人在一起的消息其实在那次招聘会之后就已经在景天内部发酵了,只是大老板的*谁也不敢乱说,可是人人心里都有数,这次跟那些绯闻不一样。果然,陈君诺并不是一个人出现,许意浓穿了一身薄荷绿的裙子,头上卡了一个小海豚发卡,活脱脱的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美则美矣,可是总觉得哪里差了那么一点儿。   许意浓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眼光,其实从陈君诺接她时候的眼神她就猜到了有些不妥,可是那人又偏偏说挺好看的。她有些后悔了,觉得应该听陈君诺的话,下午请假到会所去花钱整,可是她不想跟周晓年提任何与陈君诺有关的事情。趁着陈君诺跟公司元老谈话的时间,许意浓去了一趟洗手间,下午因为有点儿紧张便喝水喝多了。   洗手间总是八卦的最佳场所,许意浓这屁股还没坐下,就听到外面的八婆在对她品头论足。   “陈总看平时的衣着举止都挺有品位的,怎么挑女人的口味这么差。”   “我看是那个女人的品位太差,可惜了那脸和身材,你看她整了个什么造型,不说还以为是陈总带着孩子来了呢。”   “还不如她上新闻时候的样子呢,第一次跟陈总出来就搞得这么差劲。”   许意浓的脸上一阵一阵的发麻,忍不住掐自己的大腿,真是吃一百颗豆子都不知道豆腥味,就应该听陈君诺的话嘛。她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好好的开叉长裙她听了巧玲的话竟然给缝起来了,还说什么就应该青春靓丽,直接整成了一个*,这会儿她想起陈君诺见她时候的一愣和抿嘴笑是什么意思了。   听着外面没了声音,许意浓才悄悄的从里面出来。她对着镜子照了照,便把那个发卡给摘了下来,浓黑的直发像绸缎一样披下来,整个人便顿时变了模样,妩媚了不少。许意浓弯身就把缝裙子的线抽了出来,一条美腿若隐若现,属于许意浓的那种纯粹又含蓄的性感又回来了。她扭动着自己的腰肢,看着镜子里面的人,这才是她许意浓的样子。   陈君诺陪着那些老家伙寒暄了一阵子就疲了,四处找许意浓的影子也不见,眉头便又蹙起来。姜平端了一杯香槟走到他的跟前递给他,“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喜欢未成年啊。”姜平一边说一边笑,摆明了就是打趣他。陈君诺也不恼,眼睛还在人群中找他的女人,“怎么了,不是哪个男人都有福气找这么漂亮又有本事的未成年的,这是我的本事不是吗?”   “你故意的?”姜平有些诧异,“不会是你跟丽贝卡说要把许意浓弄成这样的吧,我记得你挑的礼服可没有这么……保守。”   说到这里陈君诺也有些懊恼,多么优雅大气的礼服啊,生生的被那个女人改成了直筒裙,设计师知道了怕是心都碎了,捧出来得跟饺子馅似的。他收回目光看着姜平,“她总是要长大的,她太善良,不懂世道艰难,人心险恶,让她吃吃亏,比你告诉她有用。”   姜平皱眉头,一脸疑惑的样子,陈君诺笑,“他们电视台的造型师给做的,还说大家都说好。”   “以前你保护她,恨不得把她藏在你给她的清平世界里,现在你又要她去面对人心险恶,你怎么想的?”姜平对于陈君诺的感情有很多的猜测,陈君诺与他几乎无话不谈,公司的机密他全都知晓,可是偏偏这件事他不言不语,让人捉摸不透。陈君诺自然也知道他在猜什么,他晃着手里的酒杯,“以前她上学,我自然希望她过得顺遂一些,能帮忙的地方我自然帮她一些,可是她想工作,那么就不能什么都靠我了,就这么简单。”   姜平将信将疑,他的这个转弯似乎来得有些巧合,正在周晓年回来的时候,对周晓年那么钟情的陈君诺这个时候能心如止水,他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陈君诺看了看表,“那丫头去哪儿了,不会是躲起来了吧。”他这话刚说完,便见许意浓带着更从容优雅的微笑回到宴会厅,头发自然披在肩头,没有那个小海豚的发卡显得岁数长了不少,一条修长的*时隐时现,煞是撩人。姜平有些看直流,就觉得胸口被人狠捶了一下。   “够了哈,注意点儿。”说完他从旁边服务生的盘子里又拿了一杯香槟酒,信步走到许意浓的跟前,“你员工面前表演变身呢?”他说话的口气淡淡的,可是眼底都是笑意。许意浓有些恼,“你都觉得不好看为什么不跟我说,害我丢丑,难道你不觉得丢人吗?”她一脸不悦,又耍小脾气。陈君诺这下真笑出来了,“你不是说同事们都说好看吗,那个做造型的不是说这样会艳压全场吗?”   “他们都在消遣我呢!”说到这里许意浓就更不忿了,台里做造型的那几个八婆真是没按好心,若不是她不想跟周晓年在陈君诺的问题上有交集,或许新闻部的人看到会给她提点儿意见。她一转念,凡事还是应该自己有主见,谁又知道谁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邪恶的。   陈君诺看着她那小眼珠不停的在转便知道她想明白了,他握住她的手,“走吧,跟大家认识一下,怎么说你也是老板娘,是时候让公司里的花花草草都歇着了。”   许意浓本来焦虑的脸这一下子便舒展开了,“你真的要把我介绍成老板娘?”   陈君诺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就走上了台。景天的年会一向都是自由散漫的风格,到五星级酒店包一个大宴会厅,然后大家便自娱自乐,抽奖,撒钱这才是活动的重点。陈君诺也知道,自己说话再好听也不及钱和奖品来的实在,即使是每年都要来跳一支舞都是被琳达给设计的,不过这节目也就这么保留了。   陈君诺从工作人员那里拿了麦克风走到台中央,“我最亲爱的景天员工们,大家好,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在这里给各位以及各位的家人拜个早年。今年景天的业绩我不多说了,都反映在大家的年终奖里了,我要感谢各位为景天发展所作出的贡献,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景天,因为有了你们,景天会有更好的未来。”他举起杯子,“今天在干杯之前,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下景天的老板娘,我陈君诺的太太,许意浓。”   许意浓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许意浓竟然有些恐惧,比面对摄像镜头不知道紧张多少倍。她转头看身边的人,他眼中含着笑看着自己,没有一点儿的不自在。许意浓顿时便有了底气,她向前走了一步,靠在了陈君诺的身边,轻轻的挽住他的胳膊,跟他一起举杯。   许意浓觉得自己这才真的是陈太太了,所有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想知道而留意八卦的人也知道了。   “仙女主播or百变魔女,城中首富隐婚妻子曝光!”这帖子几乎是跟陈君诺同步在社区发布的,海量高清图片,算是把这件事给坐实了。智能手机这东西太强大,这宴会还没散呢,这帖子就刷了五百多条,她在宴会厅吃水果的图片都被贴了上去,第二天一大早淘宝同款的小海豚发卡已经发售,许意浓彻底红了。   ☆、第51章   人红是非多,许意浓还没有正式的在新栏目中露脸,可是却成了一个网红新人,而她的标签也不再是仙女主播,而是华丽丽的陈太。   许意浓到了电视台便看到经济频道的几个同事在他们的办公室门口,张俏正在应付着,许意浓刚拐过来便看到张俏向着她使眼色,她立刻便明白的几分,转头就躲进了洗手间里。正坐在马桶上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她,许意浓一听便是昨天给她做造型的林巧玲的声音,她这气便不打一处来了。她起身要出去,却听到她有些懊恼的声音。   “这下我惨了,不知道许意浓会怎么整我?”   “你也不用嫉妒人家到了那种地步吧,你别说你到少儿部去做造型也挺不错的。”   “这也不能全怪我,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看着眼红么,周主任跟我说让我给弄得青春活力一些,我自然是鞍前马后了,我们知道人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陈太太了,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看着傻乎乎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那么温婉大方的周制片竟然也这么心胸狭隘。”   “嘘,这话可别随便说,这也是我们的罪不起的人物,现在有台里领导撑腰,以后肯定也不知嫁进哪个豪门。”   外面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可是许意浓却坐在马桶上一时无法回神。这些日子以来,周晓年虽然对她严格了一些,可是却从来没有故意为难她,没想到昨晚竟然是她的授意,她觉得自己似乎要重新对这个人的危险性进行评估。周晓年想要颠覆她陈太太地位的贼心不死,她还是要小心提防。   张俏的电话打断了许意浓的胡思乱想,她接起来就听见电话那头开心的声音,“回来吧,周制片已经把财经频道的那些人轰走了。”   又是周晓年,许意浓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习惯性的神经紧张,她应了一声便挂断了。本来平静了的心忽然又起了波澜,这让她有些讨厌再回去那间办公室。许意浓在洗手间洗了个脸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她若是这么炒了周晓年又该怎么跟陈君诺说理由呢,除了隐瞒,她难道还要再向陈君诺撒谎吗?这么一想,许意浓便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生活不就是要硬着头皮来吗。   她回新闻部的路上碰上了吴天,说起来两个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她迎上前,“吴天,你来电视台实习了?”上次那位台长大人可是许诺了这件事,看来也是成了。   “哦,我之前策划的那个栏目《说出你的秘密》卫视台想把它搞出来,我现在跟着陈教授做这个栏目,陈教授也是第一次做情感类的节目,我们都在摸索,年后估计就会跟观众见面了。你们的《深度观察》我看了,真的非常棒,现在我身边的很多人都在谈这个节目,跟当年的《焦点访谈》的热度有一拼啊,你们可是要把握住节操,可不能把自己节目的格调给做没了。”   许意浓这跟吴天聊两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她拍了拍吴天的肩膀,“那好,我们都加油,我希望自己也能早点儿上节目,到时候我就是女主播,你是制片人,我们可以联手做一档节目。”   吴天点了点头,“恩,我们一起加油,未来我们一起做一档王牌节目。”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太喜欢许意浓的笑容了,那么纯粹,天然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吴天一时忘情,抬手就去捋许意浓额角一绺乱了的头发,许意浓一惊,忙退了一步,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吴天有些懊恼,他觉得只要不见她,不跟她接触,慢慢的这种感觉就会淡下去,可是事实偏偏不是这样,越是看不到就越发想念的厉害,就像刚才竟然情不自禁的就想那么做。   许意浓不想这么僵持着,“要不,要不我先回去了,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你好好加油。”   “恩。”吴天应着,就在许意浓要转身的时候,他又把人叫住,“许意浓,我看了网上的照片,你的小发卡很可爱,带着小发卡的人也很可爱,不用去计较别人说什么,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许意浓点头,自然知道吴天这是在安慰她,网上现在也都在议论昨晚许意浓的第一个造型简直low爆了,若不是后来跟陈君诺一张跳探戈的照片给她挽回了一些颜面,还不知要被如何消遣。   吴天看着许意浓消失在拐角,他脸上的表情沉下来,回身却看见身后站着李雪菲,她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啧啧,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已经结婚了,我要是你我得上去抽她两个大嘴巴,都这样了还对着男人用狐媚的手段,真是不知羞耻。”   吴天没有跟她理论,李雪菲现在被电视台雪藏,因为不满,正在跟台里闹解约,这种人吴天也懒得离她,便自己走了。李雪菲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无视了,一时间便怒气冲天,她打开微博便要把刚才拍下的那张照片给发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太便宜了许意浓便作罢了。   许意浓回到办公室便被叫到了周晓年的办公室。一进门,许意浓便看到她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周主任,您找我?”   周晓年抬头,愣了一下,许意浓一身墨绿色的套装让她显得格外的端庄大方。昨天上班还是大毛衣、丸子头的许意浓,今天一下子就变成了淑女,一位知性优雅的淑女。周晓年觉得似乎这个女人在一夜之间又长大了一些,“你现在是网络红人了,节目也要借你点儿人气,下午的节目你来录,你也该多分担一些工作了。现在基本掌握是我录两天,你录一天,等《人物》改版完成之后,我会挑那边的担子,这个节目我希望你能撑起来,别让我失望。”   许意浓本来有很多的困难要说明,可是最后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的畏难情绪,她怎么可能让周晓年看扁了呢?于是便应承了下来,“周主任,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说完她便起身要走,又听到周晓年在身后说,“你很上镜,照片拍得很漂亮。”   许意浓一听便有了些火气,她转身看着周晓年,“周主任,昨天对我真的很有意义,除了名正言顺了,还有就是让我知道人心险恶,我身边不善良的人真是太多了。周主任,君诺也说昨晚我很好看,不管有没有发卡都好看。”说完她挺直了腰杆从周晓年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张俏看见她便凑上来,“许意浓,你行啊,原来你早就把人拿下来,害得我跟你巴拉巴拉瞎说了那么多,我现在都忘记了,我有没有说过陈总的坏话啊?”   “有的有的,我都已经转告他了,你等着吧。”许意浓笑着打趣她,可是心里却并没有多开心,周晓年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根深蒂固,久病不愈。   周晓年是一个工作狂,从来了台里几乎都没有休息过,今天却破天荒的提前下班了。许意浓从演播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的人了,想来是因为她有事情才让自己来录这一期的节目的。   导播看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走上来,“许意浓,你表现的很不错啊,是见过的新人里面最棒的一个,别担心,加油好好干。”许意浓应着,可是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儿。周晓年打扮一新的走了,而陈君诺早上便说他晚上有视频会,就不回来睡了,这会不会不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许意浓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因为飞机有些延误,洛杉矶到本埠的飞机晚了一个多小时。周晓年看见胡家声的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胡家声也没有想到她来迎接自己,发出的第一个声音竟然是这个。他抿着最笑,样子颇为温和,“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都把晓年饿坏了。”   “哎呦,我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就怕你这个时候拉着我去做检查。不满您说,我现在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周晓年跟胡家声倒是一点儿也不拘束,离开陈君诺的五年时间里,她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只不过他们的关系是医生和患者。   胡家声今年三十五岁,作为医生业余时间很少,他就喜欢健身,所以看起来人长得很壮实,但是整体看却也是很出众的美男子。胡家声三十岁的那一年亲自从美国跑回来,因为他在济仁大学附属医院的朋友跟他说了周晓年这样的一个病例,这简直就是上天眷顾,她的情况跟胡家声团队当时的一个研究项目相当的吻合。   周晓年给胡家声的第一印象很特别,不像很多病人那么的沮丧和绝望,可是眼睛里总是有说不出来的忧伤,看似浅淡,可是却又化不开,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两个人去了春荷馆,这里的本帮菜地道,周晓年点了这里的招牌菜,摆满了一桌子,“不知道你现在的食量怎么样了,希望别把我吃穷了。”   胡家声还是笑,那笑容很有感染力,笑得周晓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吃完饭,胡家声还是问了问周晓年的病情,得知她都有定期复查,而且这五年都没有什么发展便松了一口气,“你大概是我整个职业生涯的骄傲了,你的病能痊愈几乎是个奇迹,但是你创造了这个奇迹,我不得不承认,爱情的力量真的是无穷的。”   胡家声说这话的时候尽量表现的平静一些,可是周晓年的笑容还是消失了,她捋了捋头发,勉强的挤出点儿笑容,“来不及了,他已经结婚了。”   胡家声很难形容他听到这个小时时候的心情,或许他是高兴的,可是看到周晓年沮丧的样子便也跟着失望。他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了一句,“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怎么样,只能祝福了,我周晓年还没沦落到要做小三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   “那他知不知道你的事情,你的病,还有当年的那笔风投?”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徒增烦恼而已。”周晓年脸上的落寞表情还是伤了胡家声的心,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各自讲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胡家声说会在本埠过春节,父母也会过来这边,这倒是让周晓年的心情好了不少,回国后的第一个春节总算是有个伴儿了。   ☆、第52章   景天盘子铺得大,全国各地公司员工有几万人。虽然说春节大部分人都放假了,可是还是有些部门是全年无休的。陈君诺每年的年三十也都会到公司,跟总部所有坚守岗位的员工一起吃团圆饭,这是景天的传统,从陈君诺接手景天以来的传统。许意浓照例会在年三十出去买些东西,把家里的摆件换换新,放肆的折腾一下,搞得喜庆一些。不过这也是她的一项自娱自乐,陈君诺多半要到初一的下午才会回家,因为初一早上他还要跑客户和一些大人物去拜年。   外面的天气有些冷,许意浓穿着新买的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硕大的毛领子衬得她的脸更小了。她在超市买了两袋虾仁水饺就拎回家了。   许意浓家在中部,她并不喜欢吃海鲜,只是这些年跟着陈君诺倒也习惯了,他喜欢吃的东西,慢慢的她也开始喜欢了,没有刻意,这大概就是习惯。   她打开家门便闻到了一股子的糊味儿,她心下一惊,拎着手里的东西就往厨房跑,却看见陈君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站在那里,锅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已经冒烟了。   许意浓关掉了天然气,回头看着一脸黑的人忍不住笑出来,“陈总不会今年还想带着拿手菜与员工共同守岁吧?”   陈君诺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手里的购物袋。许意浓有些诧异,“怎么了?”她看着自己手里的袋子,除了两包水饺,还有一包新鲜的富贵竹,她总觉得家里缺点儿有生气的东西,想搬一盆大的绿植,可是想想自己也实在没有那个本事便放弃了。   陈君诺接过她手里的袋子,“你每年都在家里吃这个?”   许意浓不解的看着他,“对啊,除夕不是要吃饺子吗,你不在家就我一个人,我也懒得自己做,都买现成的。”   陈君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也绷得很紧,许意浓看着他的这副样子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君诺,你怎么了?”   陈君诺耸了耸肩膀,“我让助理买了很多东西,你来做,我等着吃。”说完便解下围裙丢在洗理台上,转身就出了厨房。许意浓在原地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她追出来,围着陈君诺打转,“你不会是打算做饭给我吃吧?是不是,是不是?……陈君诺,你是打算给我做饭的。”她一根手指指着面前的人,一脸期待的样子。   陈君诺觉得这事儿有些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便硬拉着脸,握住她的手指,“赶紧做饭,我饿了。”   许意浓脸上笑开了一朵花,虽然那个人没有承认,可是分明就是这样的。她蹦哒蹦哒的回到厨房,翻腾着陈君诺带回来的菜。大少爷倒是会省劲,所有的菜都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下锅炒便是了,许意浓披上围裙就弄起来。陈君诺站在客厅里隔着厨房门的磨砂玻璃看着里面的那个影子,心里甜中带着酸,曾经他一直都被一个问题困扰着,他到底拿什么报答许意浓的爱,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报答爱的也只有爱了。   陈君诺给姜平打电话,今天他要代替陈君诺慰问员工,这些年这是头一次。姜平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路上开车,“你放心在家陪老婆吧,我马上就到了。”   “每个人派个红包吧,我不想这么件小事再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和揣测。另外,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也赶快办吧,我不想耽搁太长时间。”   姜平其实并不是很赞成陈君诺说的那件事,陈君诺要把自己名下的景天股份分百分之十给许意浓,这样一来,陈君诺和自己手里的股份还不足百分之三十五,一旦许意浓被策反,景天的世界还不知道是谁的。可是陈君诺言之凿凿,他也没有办法,于是便使出了拖延战术,希望他脑袋能清醒过来,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是没药可救了。   陈君诺挂断了电话回头就看见许意浓歪着脑袋看着自己,“怎么了,都做好了?”   “鱼汤还要一会儿,其他都搞定了。”许意浓凑上来,“要不然你吃完饭去公司吧,这样什么都不耽搁啊,想想员工大过年的还要在公司为你卖命,你突然就回家陪老婆了,这样会不会影响你英明神武的形象。”   “谁说我是回家陪老婆的,我只是吃够了公司的年夜饭了。”陈君诺绷着脸,说完看着许意浓无辜的眼神又自己笑出来,他亲情的揉着许意浓的头发,“那我们先吃饭,然后我们一起去公司。”   许意浓欣然应允,这算是这一年她收到的来自陈君诺的最好的礼物了。许意浓觉得陈君诺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幸福,可是当这些幸福感慢慢平稳下来的时候,那些惶恐和愧疚就又会冒出头来。许意浓总是默默的安慰自己,她没做错的,她没有害过周晓年,也没有想要拆散她跟陈君诺。   捡便宜总是没罪的。   周晓年没有想到胡总会邀请她来参加他们一家的家宴。没有外人,就他们家三口加上自己。胡家声来电视台接她的时候她还在录拜年的节目。出来的时候穿得倒是一身的喜气,中式的酒红色裙子,头发挽起来特别的有韵味。   “干嘛这么看我?”周晓年看着胡家声的样子揶揄了他一句,“没见过美女吗?”   “没见过这么美的美女!”胡家声跟周晓年这么熟了,也没有那么拘谨,他给周晓年打开车门,“我父亲也是上午刚从纽约回来,所以时间比较仓促,还真的怕你没有时间。还好你是新闻主播,这要是综艺主持人还真麻烦了呢。”   “今晚综艺主持人最闲了,因为各个台都要转播春晚。”周晓年钻进副驾驶座,“你买车了?”她看见摆在那里的小飞机心里惊了一下,“你打算留在国内?”   胡家声淡笑,“是做访问学者,大概会在国内工作两年,就在济仁大学附属医院神经外科,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   周晓年一脸惊喜的样子,“那真是太好了,我在这里怪孤单的。”   胡家声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笑,安静的开车。   许意浓趴在桌子上认真的给陈君诺挑鱼刺,那个人就只是坐在对面看,还时不时的给他挑刺,“那里还有一根,……还有一根,那里,头上。”   “你不要这么挑剔了,又不用你啃鱼头,肉里面没有刺就好了,你吃这里,这里没有刺。”说着便挑起一块儿递到陈君诺的嘴边,“啊……”   那人还没有反应,便听到他的手机响起来。陈君诺看了一眼是普奇胡总便接了起来,拜了早年又寒暄了两句,陈君诺便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脸色也没有那么愉悦,“我今天晚上真的走不开,改天吧,我请胡总和夫人,我跟另公子也曾经有一面之缘,也希望有机会好好认识一下。”   胡斌看着对面的周晓年,“我可以带客人吗?”   陈君诺自然应了,“没问题,那就定大年初三吧,我会带我太太给胡总拜年。”   看着陈君诺挂了电话,许意浓才咬着筷子问,“谁啊?”   陈君诺看着她,“我的鱼肉呢?”   “啊?”许意浓看着自己的筷子,一脸懊恼的表情,“我吃掉了,已经咽到肚子里去了。”她调皮的笑,心想这次就是深吻也没用了,“我再给你挑一块,保证没有刺。”   ……   周晓年这顿饭吃得心事重重的,胡家声明白自己的父亲是想帮周晓年这个忙,可是这不是给自己儿子添乱嘛。送周晓年回家的时候,胡家声并没有让她立刻下车。   “晓年,你是怎么想的?”   “嗯?”周晓年装傻充愣,“你说什么?”   “我爸爸想撮合你跟陈君诺,当年他给你承诺了什么,你那么慷慨赴死一样的来给我当小白鼠,这么多年我真的很好奇。”   周晓年笑,有些惨淡,即便如此也很快就收敛了。那时候,她真的是想为了她的小诺,这么死了也是值了,总是好过让他再看着自己也痛苦的在病魔跟前败下阵来。   “你爸答应我给陈君诺一笔风投,只要他有本事会一直扶持他走出困境,就是这样。”   胡家声点了点头,“看来老头子是被你无私的爱给打动了,要成全你跟陈君诺。”老头子真的是老糊涂了,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居然也做得出来,他手指有节奏的点了点方向盘,“真的要走这一步吗?”   “如果他没有结婚,我是不会跟许意浓投降的。”周晓年低头,“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忍着吧。”周晓年抬眼看着旁边的人,“对你真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改天我们要是闹翻了,你得爆我多少黑材料。”   “不会的,你可以把我当银行保险箱,憋不住的秘密都可以存在我这里。”胡家声很深沉的拍了拍周晓年的肩膀,“春节快乐!晓年,你会得到更好的。”   周晓年站在窗前,外面灯火璀璨,这个不夜城在这个喜庆的日子越发的耀眼,远远的在海边的方向有烟火腾空而起,绽放出美丽夺目的光彩,她还记得她的小诺曾经跟她说,会给她人生最美丽的烟火。   而此刻最美的烟火却闪耀在许意浓的眼前。   许意浓双手捂着胸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回身抱住陈君诺,“快掐我,快掐我,掐我。”她抱着那个人又蹦又跳,“快点儿,使劲儿掐我,这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做梦的。”   “怎么会是做梦。”陈君诺捧着她的脸,烟火在许意浓眼睛里幻化的光彩让她像个精灵一样。陈君诺的拇指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刚才你还在公司像个花痴一样的给大家发巧克力,怎么就做梦了,老板娘!”他笑着,还不等许意浓说话便深深的吻了他的爱人。   ☆、第53章   时间一晃就到了初三,早上许意浓应了陈君诺晚上一起去见普奇的胡总。她这次不想再穿错衣服,弄错造型,早上好几次跟陈君诺确认,才带着衣服去上班。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她就开始化妆。陈君诺说了这是便餐,端庄自然一些就可以。她正考虑涂个什么颜色的口红就被新闻部的大老板抓去出现场。   “啊?老板,我晚上有事情。”   “什么事情比死人了还重要,城西有个藏在居民楼里的烟花爆竹的加工窝点,刚刚发生了爆炸,波及的范围很广,肯定有人员伤亡,许意浓不要再耽搁了,车子已经停在下面了,我要第一手的新闻,头条。”   许意浓放下手里的口红,抓了几张卸妆棉就拎着包跑了下去。一路上她一边给陈君诺打电话一边给自己卸妆,“君诺,我现在要出新闻现场,晚上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是突发事件,刚刚发生的。”   陈君诺已经在换衣服打算去电视台接人了,他有些沮丧,“为什么非要是你,你们电视台没有别人了吗,你们主任叫什么,他是不是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啊。”   “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那个什么胡总我也不认识,我不去也不影响什么大局。我是记者,跑新闻就像你要开会一样,都是不能耽搁的。”听着电话那边没什么声音,她便又撒娇,“别忘记给我带一份外卖,估计不会回去的太早。好了,我挂了。”   陈君诺有些无奈,叫了向东就去赴宴了。胡太太喜欢吃日式料理,胡斌在圈子里也是以惧内闻名的,所以陈君诺选了本埠最好的一间日式餐厅。   陈君诺到的早,还没有等到胡总一家人,便看到款款而来的周晓年,他有些吃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胡斌口中的客人是周晓年,转念一想,她做了名记者,接触的都是社会上层,与胡斌相识也不难理解。   “没想到胡总说的朋友是你。”他语气不咸不淡的,看得出来并不欢迎她的到来。周晓年觉得自己当年当真是错了,她的大格局最终让他们走上了陌路,变成了仇人。   “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真的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吗?”   “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你曾经是我认定了的妻子,可是你选择背叛这段感情,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么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朋友,做什么样的朋友?”   “你就那么笃定是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吗,为什么你都没有想要问问我为什么……”周晓年有些哽咽,“为什么,为什么当年我要离开?”   “为什么?”这确实是在陈君诺脑海里五年都没有解开的问号,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勇气问出来,不管答案是什么,似乎都不会让他接受的来。他低着头,没有看周晓年,这三个字出口,他竟然有些紧张。   周晓年看他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来由就退却了,怎么说,说什么,当年为了爱我愿意付出生命吗?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更没有办法对着这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出来,她的自尊不允许。   两个人的场面有些尴尬,正好胡总一家人及时的出现,算是化解了这时候周晓年的窘迫。   陈君诺席间与胡总一家人谈笑风生,周晓年看在眼里,他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时候的技术宅,也不是那个时候的肆意狂妄。沉稳、内敛、不张扬应该是现在这个陈君诺的标签,已经跟她认识的陈君诺判若两人。   周晓年有些后悔来吃这顿饭,她的尴尬藏得好辛苦,也一点儿都不漏的落在了胡家声的眼里。周晓年去洗手间的时候,他便跟了上去。   陈君诺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便随口问了一句,“另公子跟周小姐是男女朋友?”   “你这话问的可是有些怪,周小姐不是你的未婚妻吗?她是家声的病人,五年前,家声找到周晓年希望她能接受手术切除脑子里的那个胶质瘤。这可是个九死一生的手术,很少有人有这个勇气。可是周小姐敢跟我谈条件,所以你从我这里拿到的风投要感谢周小姐的智慧和勇气。”胡斌帮自己的太太倒上酒,回头看陈君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   陈君诺从来没有想过答案是这么的让他震惊,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种可能。是啊,他认识的周晓年这么会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   陈君诺让自己缓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了状态,他都有些迷惑自己到底是怎么如此正常的吃完这顿饭的,结束的时候,胡家声说要送周晓年,陈君诺突然站起来,“还是我来送周小姐回家吧。”   胡家声回头看着周晓年,见她没有反对便带着父母先离开了。那三个人一走,陈君诺脸上的懊恼表情便一览无遗,他们两个四目相对,却没有人开口说话,空气都凝结在这沉默当中。   陈君诺心中似有江河奔腾,汹涌澎湃,可是找不到出口。   中心广场突然间变得很大,陈君诺觉得已经走了很久,可是依旧走不到停车场。周晓年终是先开口了,她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人,“你不需要有负担,我现在不是痊愈了吗,五年的复发期我也安然的度过了。”   陈君诺站定,“所以你才五年之后才回来找我是吗?你让我知道自己的狭隘和自私,让我知道自己的残忍和冷漠,这么多年我甚至没有想过去找你……”陈君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是忍住了哽咽,可喉头紧得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广场大屏幕的声音还是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跟周晓年齐抬头看过去……   “……截至今天19时,这次爆炸事故已经造成了4人死亡,26人受伤,其中重伤5人,现在伤者已经送往济大附属医院进行治疗。根据爆炸现场周围群众反映,这个制售烟花爆竹的窝点已经在这里违法经营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期间周围群众也曾多次向有关部门举报,但是始终没有得到解决。黑心商人违法经营是造成这次事故的根本原因,但是如果监管部门能够及时处理群众举报,在管理上不缺位,这四条鲜活的生命可能就不会这么流失。对于这次事故的后续处理,我们还将为您做跟踪报道,这是卫视台记者从爆炸现场发回的报道。”   “许意浓应该会是一位很好的记者,出发的时候她都上了很浓的妆,可是还记得做这种新闻要卸掉。哪怕是素颜,依旧这么美丽,年轻真好。”   “你也很年轻。”陈君诺的眼睛没有离开大屏幕上的那张脸,他从未想象老天如此厚待于他。有周晓年的无私付出,有许意浓的点滴温暖陪着他走出人生的阴霾,走到今天的风光无限。   “晓年,对不起!”陈君诺的沉着嗓子,“我想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我想我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了!”   “如果我说有呢?”周晓年看着他,目光灼灼其华,这让陈君诺心里莫名的颤了一下。周晓年心底一沉,可是面子上还是一片平静的样子,“你别这么害怕,给我做嘉宾吧,我希望《人物》的第一期能有一位重量级的嘉宾。”   “其实你手里有很多资源,胡总应该也很愿意上这样的节目。”   “就是因为你从来不愿意上这种节目,所以你才显得更加珍贵,我就提这么点儿要求,你不会也要拒绝吧。”周晓年笑起来清丽动人,曾经那么熟悉。陈君诺点了点头,“那让你们节目组跟公司公关联系,我会跟他们打招呼。”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能够邀请到从来不在内地做访谈的陈总,应该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肯定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请你吃饭,或者聊聊天什么的,当然可以带着你太太,我们是上下级,多些私人的接触也好。”   陈君诺点头,“那抽时间我带着意浓请你吃饭,现在我先送你回家。”   陈君诺一路上都显得很沉默,这种沉默让周晓年猜不透他的心思,做了这么多年的记者,她对自己识人的本事很有信心,可是曾经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的陈君诺她现在看不懂了。   原来时间真的能够改变很多的东西。   车子停在周晓年家的楼下,车里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周晓年看着陈君诺的眼睛,“要不要上去坐坐?”这句话说出来,周晓年就有些后悔了,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怎么看都觉得暧昧的厉害,可是她本来也是带着试探的,她在试探陈君诺的底线,也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陈君诺面色沉了一下,他看了周晓年一会儿便看着前方,“不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改天再约。”陈君诺心里有些乱,真相来的太突然,让他没有丝毫的防备。这么多年他为自己曾经失败的感情建设的心理防线,几乎没有丝毫防御能力,就在真相的面前轰然坍塌。他突然觉得没有立场再面对周晓年,他觉得似乎自己才是一个背叛者,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诺言和忠诚。   陈君诺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去了海边的别墅,家里都蒙着白布单,有差不多五年的时间他没有来过这里了,这是曾经他跟周晓年的爱巢。周晓年喜欢海,喜欢听海浪的声音,所以陈君诺买了这里的别墅,开始的时候他真的被吵得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可是他甘之如饴。可是今夜他再回这里,却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   电话铃声刺耳又尖锐,陈君诺有些不耐烦,打算关机看见是许意浓便还是接了,他努力的镇定自己的情绪,不想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许意浓看了看时间也已经快十点了,可是家里却没有人,而她又马大哈的把钥匙忘在了单位里,她有些委屈,对着电话就冲陈君诺撒娇,“你们这是现下海捕鱼上来吃吗,怎么还不回来,我忘记带钥匙了。”   陈君诺眉头微蹙,他看了看时间,即便现在再回去也是要四十分钟了,可是他更害怕的是不知道怎么样平静的面对许意浓,他有些乱了,本来一条明媚的大路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岔口,陈君诺瞬间迷失了。   他紧紧的握着电话,“意浓,公司出了些紧急的事情,我今晚回不去了。你带钱了没有,你去住一晚酒店吧,意浓……”陈君诺的眼睛突然有些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意浓,我有些忙……”他说不下去了。   许意浓有些懵懂,“君诺,有什么事情一定别着急,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带钱包了,我能照顾自己,你忙吧,不用担心我。”许意浓挂了电话便蹙了眉头,景天这几年也出了不少的小危机,可是陈君诺都是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镇静自若的样子,这次这般失魂落魄不知道为了什么。打车去酒店的路上,许意浓查了网上的消息,可是没有一点关于景天的新闻,她的心里便更担心了。   洗澡出来便听到手机响,竟然是姜平的,许意浓赶忙接起来。   “许意浓,陈总在你身边吗,他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许意浓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你在哪里,找他有事吗?”   姜平也是一头雾水,“我在家里啊,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明天我父母过来,我就不去和他喝茶了,跟他打个招呼。我已经给他留言了,我怕老板怪罪我放他鸽子。”说完还呵呵的笑出来。   许意浓突然觉得手脚冰凉,她想,陈君诺跟她撒谎了。   ☆、第54章   许意浓一夜没有睡好,早上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就去了电视台。自从陈君诺的那一通电话之后她便一直惴惴不安,许意浓领悟人真的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就好象她这样,陈君诺和周晓年那里稍有风吹草动,她便会惶惶不安。   早上新闻部的领导就找到了许意浓,因为昨天她采访中对物业管理处存档的业主投诉和有关部门回复的相关文件进行了拍照,也在现场报道中指出了监管单位的管理缺位,这会儿又有领导找到了台里。   “小许,新闻报道我们还是要掌握一个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要请示了再说一定要分的清楚。你看你这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有关部门,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许意浓有些诧异,“主任,首先片子传回来也是过审才拨出去的,现场采访了众多的业主也都反映了相同的情况,在物业处也有相关的记录,我们所报道的事实是准确的,不知道您说的不妥当是指什么。”   “你这个同志,大局观还是差了一点儿……”   新闻部的大老板于是巴拉巴拉的对许意浓就是一番说教,大抵说的是她不顾大局,没有照顾领导的脸面之类的。后来许意浓才知道,其实是因为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帝都的顶层,国家领导人都看了新闻,并且亲自做了批示。也就是说,有关领导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受到处分了。许意浓最是看不惯这种媚上欺下的做派,当时便据理反驳了主任的大道理,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整个台里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意浓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刚吃了没几口便看见吴天在对面坐下来,“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许意浓垂头丧气的,“你觉得这种情况我会心情好吗?本来让我上午去医院做报道的,临时换人了。”她咂着筷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就想不明白了,报道事实的真相不是我们的责任吗,片子播出去的时候也是审过的,怎么就成了我的问题了?”   “中央派了调查组下来了,这事儿怕是大了。”   “这本来就是大事儿,捂着能捂住了?”   吴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意浓,这算是无妄之灾吧。每一个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人都需要更多的历练而不是凭着一腔热忱。   这是一个过程,每一个职场新鲜人都要走的路。   许意浓跟吴天说了说话心情好了不少。尤其是许意浓知道吴天策划的那个节目收视在友台同类节目当中拔得了收视的头筹便更是欢喜,“听说台里要推荐这个栏目参赛,是不是真的?我觉得你前途大大的,好好干吧”。   吴天笑,轻轻的敲着她的盘子,“快吃饭吧,你看你又瘦了。”   “我故意的,在减肥呢。”许意浓笑,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给了吴天,“给你们这些电视台的牲口补补。”   许意浓吃了午饭回去就听见办公室大家都在议论《人物》第一期正式向陈君诺发邀请,而且景天公关部竟然松口了。   “你别说周晓年还真的是本事大,陈君诺可从来不接受国内媒体的访问,听说中央台他都拒绝过。曾经只在香港接受过沈佳倩的专访。”   “这菩萨的金身都有打破的一天,何况一个经济人物,我看陈君诺慢慢的也会跟很多的富豪一样,棱角总会被磨没了。”   许意浓愣楞的听着,正巧张俏看见她,冲着她过来,“意浓,你老公这是给谁面子呢,你吹枕边风了吧?是不是你做了他的工作?”   许意浓努力的挤出了一点儿笑容,“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不管,大概是最近荷尔蒙分泌出问题了吧。”她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可是却没有什么心思工作。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机,看着陈君诺的电话号码发呆,心里总是犹豫着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打电话。许意浓正举棋不定,突然向东的电话打了进来,许意浓惊了一下,忙接起来。   “太太,先生让我来给你送钥匙,我现在在电视台的楼下。”   许意浓一句话没说起身便下楼去了。向东开着那辆辉腾在门口有些扎眼。许意浓劈头就问了一句,“先生在哪,他在公司吗?”   向东面色有些为难,面对着许意浓执着的眼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许意浓有些着急了,“陈君诺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先生去北京了,今晚能不能回来不好说。”向东说的含糊,可是许意浓早就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昨天晚上陈君诺跟谁吃饭了?”她并不打算放过陈君诺的贴身侍卫。   向东倒是送松了一口气,“昨晚先生自己开车去的。”   许意浓彻底泄了气,可是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不停的发酵,这一科她甚至觉得有些无法喘息。   陈君诺本来只是想跟胡家声聊一下,可是没有想到他们一家人一早就飞回北京去了。陈君诺想都没有想,买了一张机票就追了过去。   他想,他有必要了解他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胡家声也没有想到陈君诺来的这么快,早上他接到陈君诺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机场了,可是他还没有到家,陈君诺已经在北京落地了。   胡家声有些不待见这个男人,说不出他哪里不好,斯文有礼,能力不凡,可能是因为周晓年吧,任何一个男人看自己的情敌总是不会那么舒服。   陈君诺在酒店大堂吧等了一个小时才看见胡家声姗姗来迟。他解开西装扣子,“对不起,有个病人出了点儿问题,我回了几个电邮。”   陈君诺纵然恼火可是也只能忍着,他很谦恭的跟胡家声握手,“仓促之间来打扰你,我想了解一下晓年的病情。”   胡家声扯了扯嘴角,“你应该知道她已经痊愈了,现在你真的没有必要再关心她的健康。”   陈君诺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他看着胡家声,明显感觉到他的敌意。作为男人他能够感觉到这种敌意来自于哪里,他并不介意这种敌意,他松了松自己紧绷的表情,“坦白讲,我想知道这些年晓年到底为我做了什么?”   “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胡家声的这个问题真的把陈君诺给问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沉默了片刻才幽幽的开口,“我想,我应该尽量的给她补偿,虽然我还没有想到用什么样的方式……”他抬眼看对面的人,“其实这个也没有什么必要跟你说明,我认为我有资格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晓年,你害怕了?”   陈君诺不说话,他只是不想在周晓年需要安慰的时候不能给她一个合适的拥抱。昨天他想了一晚上,只记得许意浓跟他说的一句话:   “陈君诺,你的情商弱爆了!”   他自己的情商真的弱爆了,以至于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毫无头绪。他很谦恭的看着胡家声,“我知道这五年我亏欠了晓年很多,……”   “五年前我还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医院做住院医生,我的研究方向是脑外科,可是后来我同学发电邮给我跟我讨论一个病例,就是周晓年的病例。那个时候我正缺一个病人,我想老天帮我,让我遇到了周晓年这个病人,我觉得我扬名立万的机会到了。我从美国回来,可是周晓年却拒绝我了。她说她现在不能离开自己的男朋友,他需要她的陪伴和支持。我承认我当时有些被名利冲昏了头脑,我去看了你……”胡家声轻轻的摇了摇头,“坦白讲,我没有想到你陈君诺能有今天的成就,你颓废的样子真的像是一个可怜虫。”   陈君诺很安静,他的脸绷得紧紧的,两只手交叉着,骨节分明,僵硬的利害。   胡家声叫了一杯水,“我虽然是一个医生,但是从小耳濡目染也会一些阴谋诡计,当时我了解到你们公司为了资信借了高利贷还银行贷款,我知道你缺钱,非常缺钱,所以我就用这个引诱了周晓年。”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手术?”   “你可能不关注我们这个圈子,当年我上了《柳叶刀》,就是凭借着这个手术。周晓年脑子里的胶质瘤并没有恶性病变,可是坏在位置长得太不好,稍有差池便会瘫痪甚至死亡。她之所以开始拒绝我的要求,是因为国内没有医生愿意动这个手术,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九死一生。我爸爸是个商人,他真的不看好你,但是为了他儿子的前途,他拿出一个亿打水漂,成为你们公司的股东,可是没想到赚了好几倍,对你景天的投资成为了他近几年最成功的一次投资。”他一边说一边看着陈君诺的表情,他的眼圈微微有些红,喉结轻轻的动了几动。胡家声有些后悔,可是他知道周晓年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男人,他曾经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对他痴心不改,现在他似乎有些懂得,曾经他并不了解对面的这个男人。   “这些年晓年的病也曾经几次反复,可是她都坚强的挺过来了,她是个非常好的女人,作为医生我应该感谢你,我想她几次在手术台上面临生死边缘都坚强的挺了过来,是因为她心里还惦记着她的爱人。”   陈君诺就只说了一个谢谢,在机场休息室,他走神到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来亲自通知他登机。他看着手机有些出神,“对不起,我不走了。”他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就出了贵宾休息室,他边走边给胡斌打电话,“胡总,我想跟你谈谈你在景天的那一部分股份的问题,我想收购,你出个价钱吧。”   ☆、第55章   许意浓回来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在新闻部大办公室门口正与周晓年撞了一个满怀,许意浓有些尴尬,“对不起周主任,是我不小心。”   周晓年看了看她,似乎脸色很差,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昨天的新闻做的很好,有些上层处理关系的事情我们很难控制,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许意浓先是有些意外,随即便释然了。她早上挨批的事情连吴天都知道了,周晓年作为她的直属上司知道了也不奇怪,何况电视台里面本来就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许意浓点头道了声谢谢,没来没有打算再跟周晓年说什么,可是对面的人却开了腔,“昨天晚上你没有去吃饭真可惜,胡总还一直都想见见你本人呢。”   许意浓手里的钥匙一个差池便掉在了地上,她脸上有些惶恐,周晓年也没有回避,开口便是直言不讳的,“我跟君诺聊了聊,很多心结也都打开了,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可能之前我对你有一些过分的指责,我希望你能让我收回那些话。”   许意浓僵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得眼睛发热,鼻子一酸一酸的。周晓年此刻恰当又优雅的笑容让她觉得格外的刺眼,仿佛是在讽刺她的幼稚和不自量力。周晓年看着许意浓一阵白一阵黑的脸色心中竟有些畅快的感觉,可是很快便压抑住了,她并不想自己变得这么的市侩和狭隘,可是淤积于心的那种委屈和不甘还是没有办法抑制的出来作祟,打破她高贵脱俗的真身。这让周晓年认可许意浓说的那句话: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并且她认为除了自私,爱情有时候也是丑陋的,它让人性迷失在*里。   “你是不是不舒服?”周晓年明知故问。许意浓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见陈君诺,就想见他一面,不管结局是怎么样的。这种快要被真相窒息的感觉,她再也不想要了,她想要求个痛快的。许意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周晓年,……”她一张开口,眼泪便盈满了眼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应该是恨周晓年的,这么多年来她人不在可是却一直停留在陈君诺的心里。就在这时候,她慢慢的走进陈君诺的心里,多么不容易啊,可是周晓年她人偏偏回来了。   许意浓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周主任,我请假,我不舒服。”说完她捡起地上的钥匙,拿了自己的包就奔出去。外面的天气有些冷,许意浓就穿了一件毛衫在风里瑟瑟发抖,可是她仿佛浑然不觉,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机场而去。   胡斌没有想到陈君诺这么火急火燎的谈收购他手里股权的问题,“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吗?”老先生眉头微蹙,脸上有些不满的神色。   陈君诺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谈判方式和谈判时机,但是势在必行钱已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他顾不上什么颜面,“胡总我愿意溢价收购你手中的景天股份,这与公司的经营没有任何的关系,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   胡斌是个商场上的老油子了,自然猜得到这其中的缘由,“跟晓年有关系吗?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只是晓年一直拜托我,当时她的病情非常的不稳定,我也不想我的钱打水漂,便没有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关注着你,没有想到你已经悄悄的结婚了,大概你们的缘分就是这么多波折吧。”   陈君诺并不想跟胡斌来交流他感情上的事情,关于股份的收购两个人交换了一些意见,初步有了一个计划。胡斌说要考虑一下,其实他并不舍得这百分之五的股权。陈君诺告辞出门的时候,手机就收到银行的一条短消息,他的信用卡有了一笔1140元的消费,其实自从许意浓开始上班就鲜少刷着一张副卡,想到许意浓陈君诺的心里又一阵抽痛,可能他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对不起一个爱他的女人的。   外面已经下起了雪,这雪来得突然,满天飞舞,整个天色都黑了下来。那一年的冬天,也是这样的一个大雪天,他出差在北京,雪太大,飞机都取消了,许意浓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大巴车来看他,因为那一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她担心自己无人陪伴。陈君诺突然很想念许意浓,想念她无辜又清澈的眼神。陈君诺拿起手机给许意浓打电话,无端消失了这么久实在不应该,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应该让许意浓来承受,可是没有想到许意浓的手机竟然关机了。陈君诺的心有些不安宁,他打给向东,“钥匙给太太了没有?”   向东于是便把事情跟陈君诺说了,陈君诺接着打了许意浓的手机很多次,可是都始终处于关机状态。陈君诺有些急了,找出周晓年的电话正要打的时候又放弃了,他不想做任何可能伤害那个女人的事情。陈君诺的样子有些颓废,他有些累了,似乎很久没有觉得这么的疲惫。他找了一间酒店就先住了下来,他又拨打许意浓的电话,可是依旧是关机的状态。陈君诺变得有些焦虑,外面的雪依旧很大,可是天气变得明亮了一些,陈君诺按捺不住,还是定了晚上最晚一班的飞机飞回去。   首都机场因为能见度低而暂时封闭了,许意浓的航班备降在了天津机场,北方的寒风几乎一秒钟便刮透了她身上单衣,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奔着北京去了,路上她开机便收到二十几条的提示,都是陈君诺打的。许意浓的心里慢慢的暖了一些,他给那个人打了回去,听到他的声音便再也忍不住哭出来,“君诺,我来北京了,你现在在哪里?”   陈君诺头脑一时间空白一片,直到许意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总是听不得许意浓哭的,她一哭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力揉搓一样,“你现在在哪里?”   “北京机场关闭了,我在天津备降,我现在在出租车上。”说话的时候,许意浓便哭得上句不接下一句,“你在哪里,君诺,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想见你。”   ……   等待总是煎熬的,陈君诺不知道许意浓这五年等了他多少次,可是等待许意浓的一个小时他却过得异常艰难。从许意浓打电话来说堵在南三环上开始,他便站在酒店的玄关等着,当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她的时候便是一次深深的失望,一次,一次,又一次……   许意浓也有些着急,可是因为路况不好,车子在路上就好像蜗牛爬一样,她凑上前,“司机大哥,好要多久啊,我比较急?”   “急着跟情儿见面啊,姑娘,你我怎么看着很面熟啊。”出租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这么冷的天你就穿这么一件毛衫出来,你这是光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许意浓对着有些痞痞的司机完全没有办法,“这里离酒店还有多远?”   “也就两公里了,可是这堵得这么厉害,谁也没办法。”   许意浓抽出几张票子便丢给司机,便开门下车来。外面的雪洋洋洒洒,一个穿着单薄的漂亮姑娘,踩着一双高跟鞋狂奔成了这堵车长龙里的一景,这拍照的,吹口哨的,嘴上耍流氓的都有,只是许意浓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曾经她想来找陈君诺求个痛快,可是她根本就没有那么洒脱,在飞机上她想通了,她是他的妻子,她应该捍卫她的婚姻和家庭。   陈君诺没有想到看到许意浓的时候她竟然如此的狼狈,裤子上都是泥点子,草绿色的宽松毛衫已经拉扯的没型了,头发上全是雪,前面的几绺都结了冰,脸冻得通红的,睫毛上还挂着雪花。   “意浓……”   许意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陈君诺饱含怜惜的两个字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她什么都没说,上去便抱住了那个人,“君诺,别离开我,我们说过要白头到老的。”   许意浓一身的寒气让陈君诺打了个冷战,他有些犹豫,可还是抱紧了怀里的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她狼狈的样子已经让陈君诺有些六神无主,此刻她发抖的身体让他更是愧疚难当。许意浓没有错的,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不应该被如此对待,她是一个好女孩,更是一位好妻子。   许意浓能够感觉到他的举棋不定,她心中似有一把钝刀在心口剜割一般,她越发用力的抱着那人,似乎这样可以减少自己的痛,可是终究无济于事。许意浓觉得她想要的东西曾经那么近了,却突然间又变得远离,让她再也抓不住了。   这天夜里许意浓毫无意外的病了,整个人烧的像一块火炭一样,在医院吊了水,打了两支退烧针还是高烧不退。护士拿了医用酒精给她做物理降温,两个护士轮番给她擦身,陈君诺看着床上连意识都有些模糊的人眉头蹙得紧紧的。到半夜的时候,护士也累了,擦得也不那么认真了,陈君诺有些急了,夺了她们手里的药棉和酒精就自己动手,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他便觉得自己胳膊有些酸痛,捏着棉球的手指骨节都有些僵了,可是他模糊的记得,曾经她这样为自己做了大半夜的物理降温,连抱怨都没有抱怨过一次。   陈君诺的眼睛有些热,他有些憎恨自己,憎恨自己在了解的那一刻曾经有过的动摇。   陈君诺认识到,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好男人,他拥有很多东西,可是他不懂得珍惜,更不懂得关怀和爱。   ☆、第56章   许意浓第二天安排了录节目,可是所有人都就位了,唯独看不到主播的影子。周晓年有些恼火,她最不待见的就是公私不分的员工,她抓起电话便打了过去,过了很久电话接通了,可是却让她有些失望。   “许意浓怎么没有来上班?”听到陈君诺的声音,周晓年的火气没有了,声音也变得柔软了很多,“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陈君诺也有一些不自在,“意浓病了,高烧还没有退下去,现在还在昏睡。”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听起来就是昨天夜里没有睡好。周晓年的心里五味杂陈,被满满的嫉妒充盈着,她握着电话的手也紧了,深吸一口气便开口,“你们在医院吗,我去看看她吧。”   周晓年的动机是不纯的,她既想去看看他们的恩爱,好让自己死心,也隐隐的想要再去见一见那个男人。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有些停不下来,她想见陈君诺,想看着他带着愧疚和不安面对自己的样子。   陈君诺抚着额头,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不想伤害周晓年,却偏偏躲不过去。   “晓年,我们现在在北京,意浓可能这几天都没有办法上班了,她喉咙发炎也挺厉害的,估计说不了话。”他边说边回头看床上的人,她的两腮还红红的,热度还是没有退下去,他这心提着总是放不下。   周晓年放下电话有些懊恼,许意浓和陈君诺怎么就去了北京了,许意浓怎么就重感冒了。她有些烦躁,很多的事情突然没有头绪了,她抚着自己的额头叹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要怎么样。   因为要替许意浓录节目,周晓年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下班,回到家里依旧是冷的,没有一点儿生气。她拿起热水瓶,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她打开空调就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是胡家声的电话把她叫了起来。周晓年有些恼,“这么晚了,有事吗?”   胡家声听得出来他似乎打扰她休息了,“周晓年,你对谁都是优雅礼貌的,唯独对我一点儿都不含蓄。”他声音里有些抱怨,“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应该客气一些呢?”   胡家声巴拉巴拉的说了这一顿话,周晓年也清醒了很多,“你要求有些过分了,吵醒了我还想在我这里要好脸色。”她笑,那种凄凉的感觉被驱走了不少。胡家声跟他闲话了几句家常,便说了陈君诺来北京会他的事情。   周晓年陡然有了精神,似乎也理清楚了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在北京的道理。   “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是个医生,实话实说是我严谨的工作态度。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陈君诺跟五年前我见过的那个人兼职判若两人,本来我和我爸都以为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只会自己鼓捣点儿程序什么的,没想到他还真的有点儿大智慧,出人意料,出人意料。”   周晓年没有话说,其实景天能在陈君诺的领导下走到今天她也没有想到。论聪明,论it技术他都没话说,可是他没有任何经营管理的知识储备,更没有经验,何况他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性格和臭脾气更加不适合这个圈子。可是现在他变了,变得让她快要不认识了。   “昨天陈君诺还找了我爸爸,想要赎回我父亲手里的景天股份,看来他想用钱来解决你们的问题。”其实对于胡家声而言,陈君诺愿意拿出几个亿来补偿周晓年,这也是让他感到意外的。   周晓年睡不着了,她不想要陈君诺的钱,不得不承认,她想从陈君诺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不仅仅是他的钱,而是他的一切。   周晓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念头让她觉得很可怕。   许意浓一直到傍晚才退了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苍白,让她看起来特别的憔悴。她微微的转头便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陈君诺,她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本来都想好了要向他坦白的,可是她又退缩了,她不能承受离婚的结局,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准备好。   许意浓就这么看着那个人,他的呼吸均匀,哪怕这么狼狈的趴着,他肩背的线条还是让她很着迷。许意浓问过自己到底她喜欢他什么,不知道,就仅仅是喜欢而已,就是他们第一次四目相对时便有的地老天荒的感觉。   许意浓微微的笑,有人说很多时候爱情都是错觉,并不是爱上了那个人,而只是爱上了爱。这真的是个不错的分手托词,就好像总是找不到对的人的时候,别人都会说一句,缘分不到一样,其实都是只是安慰而已。   她就这么看着,直到外面的日光已经染了血红,她的脖子都已经歪的酸了。她想要翻个身,动作稍微一大,那个人就醒了。陈君诺绷直了身子,一副受了惊的样子,看见许意浓嘴角的笑才慢慢回神,“感觉怎么样?”他探身就摸许意浓的额头,“终于退烧了。”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真是吓死我了,你还是小孩子吗,穿那么少跑到这边来,这里是北方,零下五六度,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让我怎么放心你?”   “那你就照顾我吧。”许意浓的嘴唇干得有些脱皮了,说话的嗓子也哑的利害,可是陈君诺还是听懂了,他愣了一下,随后又转身去给许意浓倒了杯水,“多喝水,对你身体有好处,不要说太多话,我陪着你。”   许意浓知道他回避了自己的问题,他在犹豫,在动摇。她的心在滴血,可是脸上依旧挂着笑,她抬手摸着陈君诺的下巴,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胡茬,许意浓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么不修边幅的陈君诺了,遥想当年他在酒精中颓废的时候才会有这个样子,现在看起来其实也挺性感的。   “君诺,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么办?”许意浓看着他的眼睛,“比如欺骗、背叛、出轨……”   “不要胡思乱想了,就你那点儿小心思一眼我就看穿了,你怎么会背叛我,出轨?借你个胆子你都不敢。”他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   许意浓俏皮的笑,这么憔悴的时候竟然也有别样的风味,“陈君诺,你哪里来的自信呢,我许意浓也是电视台的一朵花,自从我在栏目里露脸之后很多大人物都请我吃饭呢?”   陈君诺抿着嘴,脸上的颜色有些不好看,“我倒想知道是哪个大人物想约我陈君诺的老婆吃饭,告诉我,我请他吃饭。”   许意浓眨巴着眼睛,便闭上了嘴。陈君诺笑,“看来你是真的好了,都有心思跟我调皮了。”他活动着自己的胳膊,全身擦酒精这个活儿真的不轻松。许意浓看着窗外,外面残阳如血,有些悲凉。   陈君诺,你知道我为你付出过什么吗?   她心里默念着,不是那一点点体力,那一天夜里她流了多少眼泪你知道吗?周晓年不想给你添麻烦你就这般觉得亏欠她,可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得到你多一些的关注呢?   这么想着,许意浓的眼睛便有些热了,她努力的克制,在陈君诺转过来看她的时候,依旧是笑得灿烂的。   时间一晃就初十了,景天也早就可是上班。陈君诺却没有食言,一直都在医院陪着她,只是时不时的跟公司视频一下,跟姜平交代一些事情。   在本埠下了飞机,陈君诺就直奔公司,向东把许意浓送到了电视台。这刚进门就看见周晓年和摄像大哥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怎么了?”   张俏端着咖啡,嘴上还是泡沫,“突发事件,有个神经病在城市广场砍人,现在行凶的和伤者都送到医院了。”   “哦!”许意浓应着,看着周晓年的背影,心里有些阴影,那个女人已经成了自己心里的一根刺,扎在肉里,拔不出来。   “意浓,你怎么突然跑到北京生病了?我跟你说最近台里可是出了不少的事情,你同学吴天跟陈铭闹翻了。”   许意浓错愕的看着那人,“怎么会,吴天可崇拜陈教授了。”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这件事现在已经成了罗生门了,《说出你的秘密》那个栏目获奖了,结果评奖的时候标明的策划人和制作人都是陈铭。吴天要求署名权,说这个栏目的策划是他独立完成的,这么大的案子,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能完成?反正我是不相信的,不过他们组里的人有说这事儿确实有些名堂,总之,现在吴天已经不在台里实习了,虽然名义上是休息,其实就是扫地出门了。不过我听说吴天要起诉陈铭,这可是鸡蛋碰石头。”   许意浓一听便恼了,她把包狠狠的丢在桌上,“我就知道陈铭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策划案是我最初提了一个设想,吴天实现的,整个策划过程我都参与过,吴天没白带黑的做了两个月做出来。他拿给陈铭看,陈铭还大加赞赏说推荐给电视台,上次我们学校校庆的时候,新闻台的那个肥肥的台长还说过看了吴天的策划,请他去新闻台实习。”   张俏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是说老卢?靠,这事儿大条了,他还出来帮陈铭澄清呢,说是陈铭两年前就跟他谈了这个设想……”   “他放屁!”许意浓爆了粗口,整个脸都憋的通红的。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就给吴天打了电话,“吴天,我支持你,我早跟你说了陈铭不是什么好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就是不信。”   吴天的情绪有些低落,许意浓的电话还是很给他提气的,“我有策划案的手稿,做这个策划的时候我还做了很多的受众调查,很多的调查表上还都有日期,我已经请了律师,正在收集证据。”   许意浓脑子一动,“我应该还有你给我发的策划案草稿的电子邮件,另外我们还可以去网站去查查看,有没有你给陈铭发这个邮件的记录,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出庭作证。”   吴天对许意浓的鼓励特别的感激,可以却不愿意许意浓出庭作证,“陈铭在圈子里能量很大,你还要在电视台混,你还是不要参与了,现在台里也都是在偏帮他的。这要是剽窃的事实成立,这对电视台也是个污点。我以后肯定不会在台里待了,可是你不一样。”   许意浓觉得跟他一句话半句话的也说不明白,于是便约了吴天出来吃饭,因为要谈事情,她选了一个比较安静而高端的场所。   中午一下班,许意浓拎着包就奔着慕澜餐厅去了,吴天到的早,等在门口。许意浓这人就是很沉不住气,见了他的面就忍不住发脾气,竟然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这一绊差点摔倒,还好吴天在旁边扶住她,只是情况紧急,这手便摸到了敏感些的地方。许意浓有些尴尬,脸红了,吴天也有些不自在,低着头跟她道歉,这场面却生生的落在了陈君诺的眼睛里。   ☆、第57章   许意浓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陈君诺,并且是这么尴尬的场景。看着正向自己走过来的人,她冲着吴天伸了了一下舌头,那样子俏皮可爱的紧。陈君诺的眉头蹙了一下,其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许意浓和吴天在一起,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就站起来,甚至管不了对面坐着他的客户,正跟他谈着生意。   陈君诺觉得自己很可笑,也突然觉得许意浓很可怕,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神经,而他又是那么介意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流露出她的美好。   “走路又不小心。”陈君诺扶着她的胳膊上下把人大量了一番,似乎确认了完好无损才转头看向旁边的吴天,“吴同学,你好。”   吴天没有想到陈君诺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一时间有些蒙,看着大咖伸出的手他有些受宠若惊,忙握住,“陈先生,你好。”   陈君诺点头,脸上的笑都有些冷淡,随即又看向许意浓“你们怎么来的?”他知道许意浓的车送去保养了。   “打车来的。”   “那你们要是先吃完就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他一边说一边捋着许意浓的头发,“别让我等太久了。”说完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许意浓一眼望过去,那桌上还有一个男的,看起来有些面熟,一想似乎是在海南有过一面之缘的韩总。   陈君诺就这么远远的呆着,就让这两个人充满了各种不自在,本来打算慢慢吃,好好说说的饭局变得比吃食堂还要赶。   陈君诺其实有些坏心眼儿的,他和韩立根本就没有叫餐,只是点了咖啡而已,并且他们的事情也基本谈的差不多了。他就是见不得许意浓跟吴天在一起吃饭,可是又觉得这事儿明说了有些太丢面子,太没品,于是便弄出了这些幺蛾子。   许意浓和吴天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突然感觉正义有时候真的不是那么水到渠成就能实现的。虽然吴天真的是著作权人,可是现在却没有很有利的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主张。这官司真打起来,恐怕还真的有一些风险。   许意浓的沮丧和愤怒都写在脸上,“不行,我下午就去找陈铭这个老狐狸理论去,他为人师表怎么能做这么龌龊的事情,这是□□裸的占有别人的成果,比剽窃还要恶劣!”   吴天显得比许意浓淡定很多,他有些无奈的笑,“这个也要怨我,对陈教授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如果他想在这个方案上也署上他的名字我没有什么意见,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占为己有。意浓,其实我真的不是因为钱……”   看着吴天说到这里那副焦虑的样子,许意浓便挡住了他的话,握着他的手安慰他,“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还不了解你吗,再说你也不缺钱。但是凡事都得讲个道理,我们是做新闻的,更应该追求真相。”她眉头蹙得紧紧的,那恼火的表情在一向没心没肺的许意浓脸上真的难得见到。   韩立看着陈君诺的表情忍不住笑,他们两个算是朋友了,除了生意,他们都是工科出身,还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君诺,你可真心不像是一个能被女人吃死的人。”韩立的这句话总算是陈君诺回神了,他愣了一下便矢口否认,可是心里却不禁打了问号。   韩立放下咖啡,“你还不承认,许意浓就只是跟个男人吃饭你就这般不淡定,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陈君诺瞪着眼睛答不上来,他确实走神了,根本没有听到韩立的话。   “她一皱眉头,你的神经就被牵走了。我也真是羡慕你们夫妻两个,心都系在彼此的心上。”   陈君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看似笑得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心里纠结的紧。在周晓年离开他的时候他便心下有了决定,绝不会再把心放在感情上面,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自己。周晓年说自己变了,是的,他是变了,变得冷了,没有心了。他的热情都转移到了事业上,似乎钱才是他最好的伙伴,可是他竟然把钱要分给许意浓一半……   陈君诺看向许意浓的方向,服务员正在给他们上菜,许意浓把自己盘子里的虾挑出来放在在吴天的盘子里,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就见吴天笑得那么开心。陈君诺的脑子里突然有什么爆炸了一样,他有些恼了,“你买单吧,我先走了!”说完就起身离开。   许意浓这才刚开始吃饭,见那人已经走了便着急了,她吃得有些狼吞虎咽的,吴天看了都为她担心,“你慢点儿。”   “他都走了,明明知道我们来的晚,就不能多聊一会儿。”她有些抱怨,看着吴天,“其实我不喜欢吃西餐,尤其讨厌虾这个东西,下次还是去吃海底捞吧。”   吴天看着许意浓,“他是故意的,就是不想你跟我一起吃饭。”   “啊?”许意浓一脸诧异,想明白了就不禁低头莞尔,不禁扒了几口便放了筷子,“今天太不凑巧了,你别介意,下次我请你,我们去吃大排档,这样就不会遇到他了。”说完自己捂着嘴笑起来。   看着许意浓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吴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真的就那么不能让他有一点儿不开心吗,为什么就只在他的世界里手忙脚乱,就看不到一直驻足在自己身边的人呢。   许意浓从店里出来探头探脑的找不到陈君诺的车,她正在包里摸索自己的手机,一辆奥迪车就停在她的跟前。许意浓探头看了一下便打开车门,“干嘛这么着急,不能多跟客户聊聊?”   陈君诺沉着脸,不说话只顾着开车。许意浓撇了撇嘴,知道他这是又生气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车子一路就奔到了另外一家餐厅的门口,许意浓有些诧异,“怎么又吃饭?”   “我没吃!”说完陈君诺就自己下车。许意浓跟上去,一路小跑,“就为了不让我跟吴天一起吃饭,你宁可自己饿着,你到底有多酸啊。”   陈君诺停下来,回身看着许意浓,他这一个急停差点儿让后面紧跟着的人追尾。许意浓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能映出陈君诺的像。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片刻陈君诺一手揽着她的脖子,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变得挺自恋,你想什么呢。”说完又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陈君诺点了两份意面,跟刚才两个人点的几乎如出一辙,许意浓看着海鲜意面真是没什么食欲,可是依旧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跟着陈君诺这些年虽然已经习惯了吃海鲜,可是对于虾这个物种真的没有办法有好感。许意浓抬眼看陈君诺吃的精细,便低头吃面,可是那个虾子摆在那里真是刺眼。许意浓放下筷子,开始剥那只虾,陈君诺看着心里闷的厉害,他真不缺那只虾吃,可是他就是受不了许意浓把那只虾给了吴天。   “你怎么不吃了?”许意浓看着停在那里的人,把那只虾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盘子里,“这个你吃,吃饱了,下午要好好赚钱养家哦。”   陈君诺这一股子气顺了,扑哧便笑出来。他把虾毫不犹豫的吃掉,一脸满足的样子。许意浓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生怕他再让自己吃了。   “怎么想起跟吴天一起吃饭了?”陈君诺还是问了这一句话,他有些憋不住。   许意浓倒也没什么心思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陈君诺看着她一副愤懑的表情有些失望,怎么就学不会含蓄一点儿呢,吃亏那是早晚的事情了。   “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真相。”   “真相?真相就是策划案是陈铭送到电视台的,节目也是他牵头做起来的,吴天一直都在他的麾下效力,又是他的学生,被反咬一口也正常。”   许意浓有些恼,“你怎么能这么看问题呢?”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陈君诺无辜的看着她。许意浓有些丧气,“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不是真相,真相是什么,真相是事实的全部和全部的事实。真相就是吴天把策划案给陈铭,让陈铭给指导一下,结果被这个沽名钓誉,还色迷迷的老王八蛋给据为己有了。”许意浓那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真是让陈君诺没办法,他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行了吧。”   这午餐许意浓吃得有些饱,回到电视台就见大家都凑的一团一团的在悄声议论什么。许意浓插不进话,便凑到张俏那里,“出什么事儿了?”   “周主任出现场,在医院被暴徒用玻璃片扎伤了,那暴徒说他自己有艾滋病,那玻璃片上都是那人的血,周主任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她喝了一口水,“记着现在也是高危行业了,我得找找我那个做保险的同学,得给自己上个保险。”   许意浓的脑子嗡嗡作响,心中不免哀叹,老天爷,你这是要做什么,非要周晓年拿命来跟自己争丈夫吗?   “那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暴徒到底有没有艾滋病?”   张俏有些沮丧,“快速检验的结果是阳性的,详细的检查结果要等一个周。周主任也打了针,也抽了血做化验,准确的结果都要到一个周之后才能出来,据说还有三个月的空窗期,要等三个月之后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感染了。”   许意浓这心里又为周晓年担心又为自己着急,从中午吃饭的情形看,陈君诺是不知道的,她要不要说呢。许意浓觉得自己的日子总是过得很纠结,这种感觉很差,总有一种自己在做坏女人的既视感,可是想想陈君诺知道之后可能选择离开她,便又没有了勇气。   她握着手机,不自觉的还是给陈君诺发了一条微信:周晓年被艾滋病人刺伤了。   ☆、第58章   周晓年没有想到陈君诺会来,带着一脸焦虑的神情,而陈君诺也没有想到胡家声会在,看着病房里还带着航空行李签的行李箱便明白了一些。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来让周晓年不安的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安慰。当那个暴徒狂笑着说他有艾滋病的时候,周晓年针对吓怕了,她六神无主拿起手机便打了胡家声的电话,而那个人也在三个小时后从北京奔到了自己的病房。   周晓年看着陈君诺,“你怎么来了?”   “意浓跟我说的。”陈君诺抿着嘴,转头看向胡家声,“现在情况怎么样?”   胡家声面色沉重,“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医生了解一下。”说完便扭头走了。   陈君诺看着面色很差的周晓年有些心疼,“老早我就跟你说过工作不要那么拼命,这下有教训了?”他拖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来,“都死过一回了,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不第一个冲上去就那么难受吗?”   周晓年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不像那些人总是会安慰她不会那么倒霉,这似乎更能让他放松下来,“没想到这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恐怕又要去一趟,也不知道这个针到底有没有用,我还没结婚,还没有生孩子呢。”   陈君诺沉默不说话,周晓年脸上的笑容也一点儿一点儿的消失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这个时候姜平的电话打断了这种沉默,是问陈君诺下午约的黄总见面的事情怎么办。   陈君诺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看了看时间,“跟黄总好好说说,今天下午就取消吧,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让他挑时间,你帮我尽量安排。”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周晓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的紧。她承认她现在很怕孤单,很希望有人来陪着她,现在这个人事陈君诺让她的心里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两个人谈了很多的往事,当然这都是周晓年愿意的,陈君诺竟然也都记得,这让周晓年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她思量了一阵,看着把玩手机的人问了一句,“说说你吧,这些年好吗?”   陈君诺无奈的笑了笑,“你问这问题好奇怪,你觉得我会过得很好吗,不过晓年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姜平问我为什么那么短时间我就跟许意浓结婚了,其实那天是我们的婚期,其实我就是希望自己振作起来,不是你周晓年也没有关系,换成别人也无所谓,从此我不会再相信爱情,不会再爱任何人,还好这个时候有人送上门来……”陈君诺停下来,看着周晓年渐渐明媚的笑容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来说,尤其在这样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该怎么告诉周晓年,事与愿违,他爱上许意浓了。   “我们海边的别墅还在吗?”   陈君诺轻轻的点了点头,“前几天我去了,也找人去把它打扫出来了。”陈君诺口气淡淡的,可是没有想到周晓年突然探身拉住陈君诺的手,“如果我没有事情,我们可不可以继续,君诺,你真的要一辈子忍受没有爱情的婚姻吗?”   “你先休息,别有负担,养好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你先别多想。”陈君诺站起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她,可是也想给她额外的希望。他有些后悔,不该跟周晓年开始这个话题,“我出去看看胡医生那边的情况。”他是逃出病房的,倘若之前他还有犹豫,那么现在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内心,如果他这辈子注定要辜负一个爱自己的女人,那么便这样就好了。   张俏和同事们来医院看周晓年的时候,在住院楼等电梯,开门便看到许意浓掩口从里面冲出来。张俏还没有来得及跟她打招呼便见她冲出了大楼。   张俏一行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看周晓年的样子也没什么不愉快,这刚要离开的时候便看见陈君诺和胡家声进来,张俏脑子灵,回头看周晓年,那女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陈君诺,她心中咯噔一下,这事儿怕是真的了。陈君诺没想到他这才十分钟左右,这病房里突然就多了这么多人。   周晓年下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团队的成员,这位是陈君诺先生,这位是胡家声医生,两这位都是各自行业的大咖,以后我们都可能合作到。”周晓年扫了一眼,“许意浓没来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里要么是上司,要么是许意浓的老公,谁也不愿意触这个眉头,这么多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陈君诺的心里稍稍有些不悦,觉得许意浓有些小家子气,太小心眼儿了一些。晚上陈君诺回去的时候许意浓还没有回家,也没有给他留言或者打电话,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过。陈君诺微微蹙眉,心中隐约有些不安,他给许意浓打电话,可是却没有人接听。   陈君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焦虑,他打去电视台,里面的人说许意浓下午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台里下午还有她的节目都,没来参加录制。陈君诺了解许意浓,能让她疯魔到连工作都不管不顾了,除了自己也就没有什么了,她能这么丢下她的工作,实在不应该,他越这么想越害怕,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陈君诺拿了车钥匙就奔出去,可是坐在车里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陈君诺无奈,思来想去最后把电话打给了吴天。吴天做梦都没想到陈君诺会给他打电话,可是听到许意浓不见的消息他猛地就站起来,“意浓怎么会联系不上,她从来都不这样。”   吴天的紧张反倒让陈君诺更加的不开心,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你知不知道她有哪些经常去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朋友,再或者她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这倒是把吴天也给难住了,许意浓虽然人很随和,可是因为不住校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能说说知心话的恐怕也就是他这个男闺蜜了,她经常去的地方吴天就更难以知道,除了在教室里上课,在图书馆看书,很难再见到许意浓的影子,他脑子一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几天她报道的那起爆炸案子,据说得罪了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中央督查组已经来了,意浓手里还掌握着一些证据,会不会……”   陈君诺只觉得脊背发凉,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些年他在官场也有一些结交,这里面水深自然是许意浓应付不来的,他一时间竟然没有了头绪,陈君诺引以为傲的冷静这个时候竟然完全不见了踪影。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思量着要找谁去打听消息,就在这个时候,吴天又把电话打了回来。   “陈先生,意浓她没事,我已经联系到她了,她说她没事儿,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陈君诺道了声谢谢,可是怒火却充满了他的整个胸腔,她接吴天的电话,不接自己的,即便她当时没有听到也该给他拨回来。陈君诺下车把车门摔的震天响,两边的车子的报警器都响了。许意浓刚进家门,迎接她的就是盛怒之下的陈君诺,他握住许意浓的手腕,那力气大的惊人,“你到哪里去了?”他吼了一句,愣是把许意浓吓的一哆嗦,抬眼看那人的时候,眼泪就不争气的冒出来。她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向以前一样,虽然她自己心里也知道陈君诺从来没有对自己心无旁骛,可是当那句“不会再爱任何人,还好这个时候有人送上门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许意浓还是崩溃了,原来自己所有的奋不顾身,所有的付出都不过是送上门来的便宜货。许意浓从来没有自以为是的认为陈君诺跟她结婚是爱,但至少那应该是感激,可是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要在他和周晓年的婚期那天结婚,她连一个替代品都不是,她只不过是一个摆设。   “你倒是说话啊,你去哪里了?”   手腕上的力仿佛又大了,许意浓疼的厉害,用力的挣扎,可是那只手却好像一把大钳子一样紧紧的钳住了她,“放开我,你太用力了很疼。”她不看陈君诺,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那人就是不松手,“许意浓,告诉我,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在单位加班录节目,没听见。”许意浓低着头,不敢正视陈君诺,只觉得他手上的力气更大了,浑身都满载着怒火。许意浓觉得委屈极了,她去哪里了,她哪里也没去,只是接二连三的被周晓年的朋友羞辱了而已,她只是在医院的花园里哭了一下午而已,她只是怕顶着两只哭肿的眼睛,找了一家冷饮店敷了大半夜的冰而已。   “没听见,为什么没有给我打回来?”   这般的咄咄逼人终于还是激怒了许意浓,“我为什么必须给你打回来,陈君诺,我打给你的电话你没接的都给我打回来了吗,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敢漏过你一个电话,可是你拒接过我多少次?”   陈君诺就这么被顶在了那里,他看着眼前的人,她眼神里充满了怨愤,声音里爆发着她的不满和控诉,她不像曾经温顺的小白兔,却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陈君诺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妻子也是有脾气的,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对自己大声说话过。   陈君诺松开手,低头便看到许意浓手腕上的一片红,心上就这么刺刺的痛了一下,他一直收藏很好的人,别人多看一眼都不可以的人,他自己把她弄伤了。陈君诺懊恼,可是却无法排解他内心的郁燥,他握着许意浓的肩膀,“许意浓,你跟我撒谎了。”   许意浓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陈君诺的手机就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说是周晓年对药物的反应很强,出现了发烧的症状。陈君诺放下电话便进屋换了一身衣服,许意浓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客厅里,看着那人换好鞋子要出来,她突然喊出来,“陈君诺,不去行不行?”说完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陈君诺的心里已经乱了套,他回身看着那个泪人儿,“意浓,你别这么小家子气,周晓年有恩于我,这些年我一直误会她了,她并没有抛弃我,她生病了,病入膏肓,她把自己卖给胡总的儿子做实验品,去做一个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手术,给我换了一笔风投,我就是用这笔投资赚钱把你从狼窝里赎出来的。我不能不管周晓年,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她现在需要我的帮助。”   许意浓浑身僵硬的像一块木头一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陈君诺走了。她知道周晓年病了,可是不知道她也曾为陈君诺奋不顾身,或者说她许意浓也是受她周晓年恩惠的。许意浓突然泄气了,她不需要再去纠结要不要去打这场婚姻保卫战,其实她根本就是一个第三者。   ☆、第59章   陈君诺一夜没有回来,许意浓也一夜没有睡,早上她很早就来到电视台,自然是少不了一顿教训。新闻部主任还把一个人人都不愿意做的苦差事推给了许意浓,到下面县城去采访一个酒店的服务员,她已经向公安报案,说百货大亨之子周子健强~奸了她。   许意浓也很头疼这个周子健,鸡飞蛋打那件事也不知道陈君诺是怎么解决的,她一旦接触了受害人,如果这个新闻有后续她也必定要跟进,跟周子健直接接触也在所难免。她不想做,可是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已经不能允许自己再胡乱的放肆,越是感情遇挫,她就更要努力的工作,不能连自己都养不起。就这样,许意浓自己接了这个案子,也到底是给自己接了一个麻烦手里。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许意浓竟然碰上了陈铭,她装作没看见,可是陈铭却把她叫住了。   “许意浓,听说你鼓励吴天打官司?”   许意浓斜眼睨着陈铭,“您也是为人师表,怎么能做这么龌龊的事情,你想署名没问题,怎么可以这么据为己有,别以为你是这个圈子里的能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是有天理的,这个策划案的形成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我可以证明你是个文贼!”说完便绕开他走了。   陈铭的眼睛反光都是冷的,其实他也清楚,目前许意浓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她的证词很可能决定案子的成败,可是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后台又硬,真是不好对付。可是这官司如果真的输了,不但名誉扫地,在学校的职称也可能因此不保,他混到这个地位不容易,决不能毁在两个学生手里。   许意浓就这么去了县城,本来晚上也能赶得回来,可是她硬是拖延着在那边住了一夜,她不想回来面对陈君诺,更不想面对陈君诺的不回家。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周晓年已经上班了,而且神采奕奕的,许意浓觉得自己很狭隘,可是她越来越见不得周晓年好。快中午的时候,景天方面正式确认陈君诺会来《人物》栏目做访谈,整个组里一片沸腾,这第一期节目的好坏可是决定了整个栏目的前景,能请到最炙手可热而别人又请不到的嘉宾自然是一张王牌。   许意浓没有去吃午饭,这一件一件的事情让她光是胡思乱想就已经饱了,张俏回来的时候办公室还没有人,她在这许意浓身边,“周晓年和陈君诺是怎么回事?”   许意浓有些头疼,不想回答。可是张俏却偏不肯,“我可警告你,周晓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昨天陈君诺去医院看她,对她照顾的那个殷勤周到,还答应来上她的节目,还亲自找了关系拜托周晓年化验的事情,要不然结果能这么快出来吗?”   “结果出来了?她没事儿?”许意浓有些诧异,“不是说要过了三个月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事吗?”   张俏一翻白眼,“你老公本事大,本来说是一个周,不知道怎么搞定的,昨天晚上就都出来了,因为那个疯子根本就没有艾滋病,快速检验的结果是假阳性,所以周晓年也肯定是没事了。”   “哦!”许意浓讷讷的应着,抬头就看见周晓年意气风发的进来,“意浓,正好跟你说一声,晚上我请你和君诺吃饭,已经订好了,下班我们一起走。”   许意浓想拒绝,可是周晓年已经进了自己办公室了。许意浓这便拿出手机给陈君诺发了微信,“我不想去跟周晓年吃饭。”   陈君诺却回了一条,“晚上我去接你。”   就这么到下班的时候,许意浓还懒懒的在座位上,周晓年看着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有些不屑的味道,可是到了跟前又明媚起来,“意浓,我们走吧。”   “哦,君诺说他来接我。”许意浓说话也没有看周晓年的脸,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也坐下来,“那正好,我也不开车了,我们都坐他的车好了,还有沈佳倩也来了,听说你们也认识。”   许意浓觉得这事儿有些乱,她不想见到的人都聚齐了。   周晓年把位子定在云峰楼,那是曾经她跟陈君诺的据点,周晓年喜欢川菜,她喜欢吃辣,这一点倒是跟许意浓不谋而合。沈佳倩到的比较早,看着三个人一起进去,眼神里有些错愕。沈佳倩和周晓年自是好姐妹要好好亲热一番,许意浓却总是游离在气氛之外,陈君诺频频看她,她却浑然不知。周晓年点了几道菜,都是这里的招牌,菜单上都画着四个辣椒,许意浓微微蹙眉,看旁边的人也没有反对便拿过菜单,“我不喜欢吃辣,我想点几道清淡点儿的。”她说的语气很轻,也没管周晓年和沈佳倩的意见便点了两道微辣和不辣的菜,一个是笋炒肉片,一个是酸辣土豆丝,还不忘嘱咐一句不放香菜。   周晓年笑,“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淡,香菜很能提味儿,你可以尝试着吃吃。”   许意浓笑,也没说话,只是陈君诺在旁边一直看着她,他还记得就是这个女人跟吴天在海底捞吃得额头冒汗,锅底都要的超辣的。她点的这几道菜无非是给他陈君诺点的,笋和土豆都是他的爱,而他是不喜欢吃香菜的。这席间气氛再怎么好都跟许意浓没什么关系,她实在不自在便找了个托词去了洗手间透透气,在小厅里坐着歇歇。沈佳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出来,还陪着她一起坐下来。许意浓本来很崇拜这个人,可是因为她是周晓年的朋友,那天还在医院对她出言不逊也便没有什么好感了。   “沈主播怎么也出来了。”   “感觉自己在里面像个电灯泡,所以就出来透透气。”   许意浓蹙了一下眉头,“沈主播好像搞错了,这话在我跟前说你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们彼此相爱,一个舍命相护,一个默默守护,他们才是般配的一对儿。爱这个东西很奇妙,如果你爱一个人而他不爱你,你给的越多对方的负担和压力就会越重。”   许意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沈佳倩,我才是陈君诺的妻子。周晓年是在破坏别人的婚姻,这是不道德的。”   “道德?你瞒着陈君诺不告诉他周晓年是生病才离开的就道德吗?至于妻子?那是你自己以为的吧。”沈佳倩看着许意浓惊愕的眼神不禁轻笑,“你是91年出生的,你们结婚五年了,陈君诺带你去美国注册的时候你还不满20岁吧,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到国家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我也不用问你是不是在中国驻美国大使馆认证过,因为即使你们去认证也认证不上,陈君诺在你满20岁的时候带你去民政局办过登记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是不成立的,换句话说,你们根本就没有结婚,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非法同居关系。”   “我们在美国注册过的……”许意浓的脸色刷白,脑子里混沌一片,这话像反驳,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们都是中国人,不是美国人,所以在没有得到中国大使馆认证的情况下,那就是一张废纸。许意浓,你被陈君诺耍了,别做陈太太的梦了,他心里根本没有你,连虚名也没有给你,不然他也不会对你们的关系秘而不宣,后来说了那也是他在报复周晓年。你也别嫉恨我,晓年善良不忍心跟你说,所以我来做这个坏人,让你早点儿清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既然陈君诺是自由的,那么他就有选择的权利,你和晓年都有机会。”   沈佳倩本来以为许意浓会崩溃,可是没有想到她沉默了一阵竟然说了谢谢。她起身回到他们吃饭的包间,如常的拿了自己的东西,“君诺,我突发事件,主任让我出现场,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她头也没回,快步的就走了出去。   陈君诺都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慌张,此刻他脑子里都是那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他站起来,追出去,可是已经看不到人影。陈君诺着急的给她打电话,许意浓坐在出租车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电话一个劲儿的响,连出租车师傅都忍不住提醒她。许意浓觉得她根本没有办法跟那个人说话,更没有办法跟那些人一起共餐,许意浓前所未有的消沉,她在那些人跟前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她是应该感谢沈佳倩的,让她的独角戏尽快落幕。   许意浓给吴天打电话,开口便止不住哽咽,“吴天,我,我想咨询你一个法律问题……”   吴天听得心惊,放下电话便打车到了一家快捷酒店,许意浓颓然坐在不大的大堂沙发上,头发披散着,盖住了大半边的脸,吴天悄悄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来,握住她冰冷的两只手,“意浓,我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人,那个她一眼就觉得静止了全世界的男人,那个赶到学校餐厅就为看她一眼的男人,那个高高在上全身闪光的男人,就这么把一个爱他到疯魔的姑娘给玩弄了,一个多么巧妙的法律游戏,只要他想转身便什么权利义务都没有,没有离婚,只是双方解除同居关系,他愿意施舍许意浓几毛钱那都是恩赐,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陈君诺,好狡诈的心机,好狠毒的心肠。   许意浓看着吴天,哭得浑身像筛糠一样,两只眼睛肿得看不到眼珠了。她手上来自吴天的温暖无论如何都传不到她的心里,“好冷,真的好冷。”   吴天顾不了那么多他起身便把许意浓抱在怀里,紧紧的,他的眼睛红红的。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的,有些人求而不得,而有些人明明拥有却不知道珍惜。   “吴天你帮我开一间房吧,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哪里。”许意浓哭着,眼泪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一样。这会儿她有些迷惘,她手上没有多少现金,一张卡还是陈君诺的副卡,其实她连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不够硬,她把自己全都挂在了陈君诺的身上,她从来没有给自己一条后路,于是今天她落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吴天把房间空调打的很高,其实这些天已经开始转暖了,并没有那么冷,许意浓的冷不过是心冷,已经凉透了。他托了一张椅子在许意浓的对面坐下来,“能跟我说说吗,不要逼自己太紧。”   许意浓一边哭一边摇头,“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被一个噩梦困扰着,我知道周晓年当年出走的原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不告诉他,那么时候他的事业才刚刚稳固,他都很少回家,很久都不碰我,我不敢说,我知道我说了我们就完了,后来拖着拖着就再也不敢说了,我一直觉得是我对不起他的,”许意浓哭得说不下去了,吴天的眉头蹙着,“你说的是你们新闻部的那个周晓年?”   许意浓点了点头,又把周晓年与陈君诺的渊源以及陈君诺与周晓年说的话都对吴天说了一遍,“我本来一直都在纠结要怎么留住他,现在我知道,其实他从来没有属于我,原来我还沾沾自喜,至少我是陈太太,其实根本就不是,我是一个送上门的便宜货,是一个摆设,我什么都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是。”说着许意浓便嚎啕起来。   这一夜陈君诺也没有睡好,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他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让姜平去查昨晚许意浓到底去出来什么突发事件的现场,然后找律师问他的股份赠与合同是否已经做好了,周四是他跟许意浓结婚五周年的日子,陈君诺想给她一个真正的承诺。这个上午,陈君诺总是心神不宁,可惜电视台那边的消息还没有收到,陈铭就已经找上了门。   陈君诺翻着那一摞的照片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他抬头看着陈铭,“什么意思?”   “我说许意浓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怎么非要帮着吴天打这个无赖官司,感情两个人你侬我侬,陈先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不想把这些拿到法庭上去,可我也不能让我的学生把我讹了。”   “底片!”陈君诺很久没有被人要挟,本来那些照片就足够让他火冒三丈,这位夜半出现场的称职记者居然跟吴天一起去开了一间房,而那些他们在电视台眉来眼去的照片更是坐实了他们似乎早就暗生情愫。这似乎还要感谢那个已经坐了很久冷板凳的李雪菲,总算是把她点滴积累的黑材料派上了用场,还得到了陈铭替她翻身的承诺。   陈铭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他笑,“陈总,我自然知道自己的分量,不会跟你耍手腕,只要这个案子结了,我就会把所有的底片都给你,一张也不留,但是她如果真的上庭,我就不得不拿出来这些来排除她的证言,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有利害关系的。”   陈君诺点了点头,“陈教授,其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有何必跟些不懂事的孩子较真儿呢,这么搞跌自己的身份不是吗,许意浓说一句话能改变什么?”他耸了耸肩膀,脸上的笑淡淡的,眼光却冷的吓人。想来许意浓跟着这个人上了两年的课,他竟也有头皮发麻。送走客人,他就打给了周晓年,“意浓上班了没有?”他直奔主题,也已经顾不了什么她的感受了。   周晓年本来开心的,听他这般问又有些意兴阑珊,“她可是个实习生,整天不打招呼就不上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她能不能在电视台留下就看这个时候的表现。”   “那就让她回来不要再去上班了。”说完他恼火的挂断了电话,他感觉这些事情都太过蹊跷,许意浓那么在自己的跟前离开,到现在不开机,不知去向,这哪里是偷情的节奏,私奔也不过如此。如若这般要离开自己又何必那么狼狈的跑到北京去,那么疯魔的不让自己去看周晓年。   陈君诺一个人来到了快捷酒店,站在房间门外,他有些忐忑,想掉头走又回来,还是摁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那人竟然真的是吴天,他裹着一件酒店的浴袍,头发还是湿的。那一刻陈君诺的眼里就冒出来一团火,他抬手就狠狠的朝着吴天的面门就招呼了一拳,疾步闯进去,看见许意浓躺在那里,整个人蜷成一团,他掀开被子便见那人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   “她才刚刚睡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吴天压低了声音,可是陈君诺没想这么放过他,他攥着吴天的衣领就给他顶在墙上,“你对她做什么了,你有没有碰过她。”   吴天看着他的脸突然笑出来,“陈先生,你这是在侮辱许意浓!许意浓就算是上辈子杀了你全家老小,现在还的也够了,你没有权利占有她,你根本就是个骗子,你……”   “吴天!”许意浓叫停了那人的话,“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这不关你的事情。”她的嗓子哑得厉害,整个人都憔悴的没有了人形,眼睛肿得像两个桃子,眼圈黑得吓人,脸白如纸。   “你怎么了,意浓。”   “我们回家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许意浓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身拿了自己包便出了房间。陈君诺看着她人走远便掏出那一摞照片,“这是你们陈教授给你们送的礼。”   “卑鄙!”吴天的脸色青了,拳头攥起来,“他这是要威胁我们?”   “排除许意浓的证言用的,听说你修过法律?”陈君诺的脸一直没有放晴,“我只会保护意浓,我不会让她给你作证的。”   吴天几乎没有迟钝,他抬眼正视着眼前的大人物,“我不告了,这个亏我自己吃了,区区一个策划案,没有什么比意浓重要,我也能保护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君诺的脸肃杀起来。   吴天没有一丝怯懦,“陈君诺,你已经没有权利再占有她了,你是自由的,她也是!”   ☆、第60章   陈君诺并没有开车回家,也没有回公司而是径直去了律师事务所。许意浓不明这其中的机窍,“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脑子一个念头闪过,脸上露出些不屑的神情,“陈君诺,你是要跟我谈钱吗,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不用找律师这么麻烦。”   “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律师那里把手续办了。”陈君诺给许意浓开车门,脸上一直沉着,纵然她与吴天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的妻子半夜三更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也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他拉着许意浓的胳膊把她拉出来,仿佛是押送一样的把人带到了律所里。这位头发花白的林律师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到来,把他们请到了会议室,坐在了许意浓的对面。   “许意浓小姐,我是领智律师事务所的林众赫律师,也是景天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今天请您和陈先生到这里主要是有一份文件。”说着把一个文件夹推到了许意浓的面前,“陈君诺先生决定将其持有的百分之四十一的景天股份中的百分之十赠与许意浓小姐,您只要在这个文件上签字,您就成为景天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了。”   这还是有些出乎许意浓的意料,她以为会是一份让她放弃财产权益的声明。她看向陈君诺,眼神中都是疑问。陈君诺绷不住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意浓,我想你给一份保障,这个是你应该得到的。”   许意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的律师,“林律师,我想跟陈先生单独谈谈。”   林众赫没有想到白送人东西还会这么复杂,他见陈君诺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起身走了。许意浓看见会议室的门关上才转头看着陈君诺,“这个我不要,陈君诺,我跟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因为钱的,我遇见你很长时间都不知道你景天少东家,我就是那么喜欢你,没有理由的喜欢你。于是不论你身处困境还是频临绝境我都不曾动摇过陪在你的身边,我觉得我是在支持你,用我的全部,可能这对你而言并不是想要的,或者是一种负担,我觉得很抱歉,君诺,对不起。”许意浓低头,忍不住哽咽出来。陈君诺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自己的赠与,隐约也闻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许意浓极卑微的表白让他的鼻子酸的厉害,他极力忍着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一个正直而睿智的人,我不愿意相信你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所以可能真的是我错了。其实在我们交往之前我就知道周晓年,我在我们学校医院遇到她,她在医院的花园里伤神,因为自己得了绝症,而自己的爱人正遭遇人生的困境,她不知道是不是让他再看着自己离开人世,还是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于是我说,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为他考虑,想他现在需要你做什么,如果是我,我想我会离开,宁可让他怪我背叛,也不想为他再添负累,终还得不到善终。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因为我的一句话便离开了你,我可以肯定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结婚不久,你有一次把文件落在了书房,让我给你送到机场,就是那个时候,我在你的书房抽屉里看到了你和周晓年的合影,……”许意浓不敢看陈君诺,她用力的低着头,“我想告诉你,我知道那是你心里的一个结,以至于你困在这个局里,即使我是你的妻子了,你都不肯碰我。可是我也知道你知道之后一定会去找她,不管她是不是还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君诺,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从来没有安宁过,你每一次抱着我喊周晓年名字的时候,都是对我的一次凌迟,你每次吻我额角的时候,都在往我的心口捅刀子,我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你,让自己安宁一些,可是我不敢想没有你的日子,于是我习惯了喊离婚,可是总是不了了之,我总是会安慰我自己,这些都恰恰说明你是个重情义的好男人。我是恨周晓年的,又对她心存愧疚,可是我不能表现,我不想自己不能给你带来坏情绪,于是我忍着、藏着,我逼我自己。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不到法定婚龄,我们可以去美国注册,这么多年你也一直这么瞒着我,但是我没有权利责怪你,因为我们都没有做到坦诚的对待对方。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愤怒的,我觉得这是对我极大的羞辱,我怕我如果不马上离开你们我会失控,可是我想了一晚上便想通了,即便如此我想你也一定是有你的理由的,就像我曾经瞒着你一样,不管那些理由能不能成立,但是那至少在我们心中都是重要的。我一直相信,我爱着的男人不是个坏人,也一定不是个骗子。今天你愿意给我这些,我就知道我是对的,我明白纵然你不爱我,我在你心中也并非没有任何意义,这对我已经足够了,真的。可是君诺,这些我都不能要,我不希望这些东西模糊了我对你的意义,如果我要了,我就要进入景天股东会,我就就没有办法跟你断的一干二净。君诺,我真的累了,这么多年如果我的痴缠给你带来的都是困扰,我真的很抱歉。未来,我就想对自己好一点儿,不想再这么惶恐的过生活,也不想再为了爱谁而委屈自己。这么多年我鬼迷心窍,爱情应该是美好的,愉快的,让人幸福的,可是我快乐的时候太少了,可能那真的不是爱情。君诺,如果你还对我有怜惜,别那么残忍的打发我,让我能在这段感情最后留一点儿尊严,君诺,我们分手吧!”   许意浓辅一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她不敢抬头,眼泪无声的流成河,这个会议室安静的吓人,过了好一会儿,许意浓听着对面的人站起来,听着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响。她抬头看着对面桌子上是一支生生被折断的钢笔,他面前的那份文件也已经全被血染红了。许意浓没忍住,还是哭出声来,她准备了一夜,可是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像要窒息一般的痛苦,她觉得她快要活不成了,她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哭到发不出声音。   许意浓不知道在那里哭了多久,直到向东出现,“太太,先生让我送您回家休息。”向东的声音还是一贯的规矩和低沉,可是许意浓现在听到“太太”这两个字的时候便觉得特别的讽刺。她挣扎的站起来,刚迈步子便眩晕的差点儿摔倒,幸好向东在旁边扶了一把。   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整理,陈君诺把家里搞得乱糟糟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厨房里也有些狼藉,方便食品的包装还丢在垃圾桶里。许意浓换了一身衣服便把家里重新收拾起来,她知道这种工作都是做一次少一次了,想来也不是一件坏事,以后她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想到这里许意浓有些期待又充满了沮丧,她努力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失去了。曾经她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她用力的爱,总会感动那个人,可是事到如今她也不过只是感动了自己而已。   陈君诺回来的有些晚,但是许意浓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回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整理好自己的两个旅行箱,他们就立在玄关,特别显眼,陈君诺看了一眼就觉得血气上涌,莫名的就有上去要掐死许意浓的冲动。   “真的想好了吗,许意浓,你真的要跟我分开吗?”陈君诺的眼睛有些红,片刻功夫也没有得到许意浓的答复,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那股无名业火,回身就把其中的一个行李箱重重的摔在地上,“你就那么着急的逃离这个家吗,许意浓,这是我们的家。”   许意浓被行李箱砸地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时都没有回神。陈君诺上前便把人拥进自己的怀里,“意浓,别任性了,就还像以前一样,你就是闹闹别扭就完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意浓,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需要一点儿时间来整理,用不了多久,你等等我。”   陈君诺的这个拥抱有些霸道,许意浓几乎没有办法正常的呼吸,她想要挣脱,可是越挣扎那人就抱得越紧。陈君诺第一次对许意浓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似乎就一瞬间便突然远离了自己,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他想要挽留,可是却什么都抓不住。这让他想起来在海南的那次溺水,恍惚间整个意识已经被巨大而空洞的惶恐给淹没了。   他觉得他即将失去他此生最珍贵的东西。   ☆、第61   许意浓茫然不知所措,她是想通了,可是那并不代表她不爱了,他这般抱着自己,说着那么感性的话,他说这里是家,是他们的家。   “君诺……”许意浓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可是却还是被陈君诺硬生生的打断。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来。   陈君诺不想承认,可是却无法逃避,他真的是怕了。这感觉不同于周晓年离开时的疯魔,只是心底上无法言语的刺痛和煎熬,这一下午的日子就好像把他的心拿出来放在铁板上煎烤一般。   许意浓上午几近卑微的告白对于他而言字字都是控诉,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忽略了她的需要,以至于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爱。   “意浓,你听我说,你不需要抱歉,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带来过困扰。是我混蛋,我利用你来抚慰周晓年给我带来的伤害,我不再相信爱情,不相信你会始终如一,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这个人有什么值得让你如此付出。我承认我曾经很卑劣的猜疑过你的动机,所以我没有在你满20岁的时候带你去登记,可是后来我没有做这件事却是因为我胆怯,我不敢跟你提,不管你信不信,意浓,我曾经对你的疏忽和冷漠是因为我害怕,我怕我会爱上你,我也怕你会像周晓年那样欺骗我,离开我。”   “可我还是骗了你。”许意浓的声音很虚弱,这让陈君诺的心里并没有一丝的轻松,当他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时唏嘘,那段日子的迷惘和痛苦他犹记于心,可是当许意浓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他却找不到责怪她的理由。她说的对,如果那时候他知道了,一定什么都不顾的去找周晓年,那么她该怎么办?她只是一个才20岁,还坐着爱情美梦的孩子,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感情又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呢?   许意浓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推拒,可是换来更炙烈的拥抱。许意浓的心里有些酸,陈君诺细致的亲吻在她的耳边让她有些痒,她硬是别开了脸,“君诺,我说了,我们还是分开吧,你需要时间整理,而我也需要时间来整理我的世界,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我不想再那么盲目。君诺,我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我也有我想要的生活,我不在乎自己付出多少,可是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全心全意对我的。”   陈君诺的心里沮丧到了极点,他没有那么用力了,也根本使不上力了,他只是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许意浓的身上。他曾经经历过短时间父母双亡的巨大悲恸,也亲见了世态炎凉,人心冷暖,在这个世界的恶意几乎让他丧失所有意念和信仰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用她柔软而温暖的手轻轻掩住他的双眼,用带着潮湿的语气跟他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世界,那里如果还很美好,那你就在那里继续坚持和努力,就不要让眼睛看到的这些打扰了你的生活。”   多么幼稚又没有营养的心灵鸡汤啊,陈君诺当时是不屑的,可是心又忍不住颤了一下,那些人总是看到他的恣意和傲慢,谈论他一个如假包换的大少爷的脾气,原来还有人觉得他的内心有一个美好而善良的世界。他并没有认同她的那些不靠谱的文艺风,可是他却记住了那双柔软而温暖的手,他愿意为自己遮挡生活的不如意。   陈君诺就是这么握住她的手,“那你愿意进来吗,来了,就不许再离开了。”   可是她现在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意浓,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身上的重量和心上的震撼让许意浓向后踉跄的两步,靠在墙壁上。那么骄傲的陈君诺什么时候向人祈求过机会,可是他愿意为了许意浓放低自己的姿态,那是他的家人,他曾经严防死守,还是走进他心里,占据了最重要位置的人。   陈君诺从来没有想过用钱来解决他和许意浓之间的问题,给她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是要打发她,而是要跟她联系的更加紧密,分享他的成功和成果。当他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铠甲,卸掉了自己所有防备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浑身长了刺的许意浓。   原来这感觉这么差,可能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许意浓心底泛起波澜,这样的陈君诺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轻轻的揽着他的头,“我们都需要时间来看清我们的选择和未来要走的路,我们之间夹着一个周晓年过了这么久,我厌倦了。虽然我时常把离婚挂在嘴上,可是这次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想只有离开你,我才能找到我自己,也才能看清你。”   陈君诺知道,人要走是留不住的。他知道许意浓是伤透了心了,不然不会这样决绝的离开,她甚至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对他们的关系作出了判决。原来他的意浓这么倔强,这么坚强,如此的有性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手轻轻的揽住许意浓的腰,“意浓,我不想放开你,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下了班要去哪里。”   “你那么多物业。”不是还有海边的别墅吗,可是许意浓没有说,她不想这个时候还来计较这些东西。许意浓想要拉开他的手,可是陈君诺还是不放开她,“别对我那么残忍,让我再抱你一会儿。……意浓,我想工作完了能回家,而不是回一所房子。”   许意浓觉得就在自己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的时候,陈君诺却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他几乎耍无赖一样的缠着自己。许意浓觉得这就是他的小把戏,可是看到他一双通红的眼睛的时候还是被震了一下,那眼神里的茫然和颓废那么明显,让她想忽略都做不到。   可是她还是把他推开了,“这两个箱子我想暂时寄存在这里,明天我就回宿舍住,毕业之前应该能找到房子,今晚我睡客房。”说完她低下头,她第一次对着陈君诺这么强硬,寸步不退,她认为他会暴怒,会摔门而去,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许久他才慢慢开口,“这个房子是你的,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明天我会搬出去。不要再跟我争辩,你也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越是想跟我断的没有一点儿联系,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离不开你。”   陈君诺的背影让许意浓心痛,她莫名觉得他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他不说她也不想再问了。许意浓松了一口气,却见陈君诺回过身,“意浓,我这里你有钥匙,随时都可以回来。”说完他拉开门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姜平在办公室看到了通宵工作的陈君诺,许意浓的事情他知道了一些,便怕他再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可是他想错了。   “君诺,这个案子不用再忙了。”   “只要还没有开标,我们就还有机会。姜平,我想要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放手的,项目是这样,人也是。”他沉着脸,手上的工作也没有停下来。姜平有些无奈,很快便把年前他们一直忙着的招标材料都给一股脑的抱了过来,“我们已经很难再作出比之前更好的方案了。”姜平懊恼至极,这件事他有很大的责任,在把琳达调离秘书岗位的时候,没有修改她的权限,以至于出了今天她拿着标底投递叛国的恶*件。   消息现在还封锁着,无非是稳定市场,陈君诺还在做最后的补救,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新的方案就只有他和姜平两个人在做。   陈君诺在工作中很投入,似乎感觉不到他受到任何的影响。姜平心中唏嘘,为许意浓感到不值,那么投入的爱一场,到了最后竟然落得如此*失心的地步。本来他一直反对陈君诺把股权给她,可是现在这件事倒是让姜平对许意浓多了几分敬佩,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她没有迷失。这反倒让他替陈君诺担心,担心他这次又选错了。   总之,感情这事儿就是麻烦。   许意浓第二天没有去上班,她跟台里打了报告,一是请辞,如果不或许可,那么她也是跟新闻台签的合同,她希望能够回到新闻台,哪怕再去午夜《新闻纵横》也没关系。   周晓年没有想到许意浓在这个时候拆她的台,《人物》第一期的嘉宾和脚本都已经搞定了,她这个时候离开《深度观察》倒是真的让她□□乏术了。   许意浓在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了周晓年的电话,中午两个人就在电视台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见面。许意浓面色有些憔悴,也没有怎么上妆,跟对面光鲜亮丽的周晓年一比逊色了不少。   周晓年脸上有些不悦的神色,“我不喜欢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我知道你因为君诺的事情,或者你心里的结而看我不顺眼,可是现在《人物》马上就要开录了,我根本无暇□□来周全这边的节目,你要离开没问题,我不是没有你不行,可是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时间让我找到人接替你,你这样太不厚道了。”   许意浓转着手里的咖啡,并没有抬头看周晓年,她真的非常看不顺眼这个人,她既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陈太,可是却装作不知,却在背地里冲着他的男人耍手段。   “周晓年,你也不是什么厚道人不是吗?你一直都拿我当小丑,看着每天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很有趣是不是?”她突然不想再忍,似乎跟陈君诺说明了,也不觉得自己欠周晓年什么。   周晓年一听便明白了一些,沈佳倩跟她说过,她也装作不知道,可是没有想到许意浓会这么直接的提出来。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么就应该明白,君诺他是自由的,他有做选择的权利,这并没有什么不道德的地方。”   “就算我们没有结婚,我们也是男女朋友,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你瞒着陈君诺就很适合吗?”   女人之间的战争总是很幼稚的,周晓年的理直气壮让许意浓觉得恼火,“所以我跟陈君诺坦白了,我们分手了,如你所愿他现在彻底自由了。”   周晓年脸上错愕的表情让许意浓有些意外,似乎她并不知道她跟陈君诺之间的事情。这个认知让许意浓的心情好了不少,竟然不知哪里来了底气。   “周晓年我佩服你当年的勇气,也为你的付出感动,我知道你对陈君诺是真心的,我退出来,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我爱他比你少,我只是不希望他在中间难做,现在我们一样了,如果陈君诺依旧选我,我是不会再放手的。”   周晓年的脸色也变了,“许意浓,你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你这是在赌博吗?”   “我不自信,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未来赌博。我只是想清楚了,如果他心里的人不是我,那么再这么痴缠下去只会让我更没有尊严,我的爱情并不比你的卑微,也值得一份一心一意,矢志不渝的回应。周晓年,如果君诺选你,我会真心诚意的祝福你们,如果不是,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关于工作的事情,我认可你的观点,我会回去继续做节目,直到你找到接替我的人为止,但是希望在我毕业之前你能找到适合的人。”说完她站起身边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来,“陈君诺胃不好,不要带他去吃辣了。”   周晓年突然不认识许意浓了,拆了陈君诺这个枷锁,她变得独立而坚毅。她没有放弃陈君诺,她只是在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或许是他,也或许不是。   让周晓年更加不安的是,陈君诺知道了这件事却丝毫没有跟她提起。   ☆、第62章   许意浓的生活有了变化,早上她要早起赶公交车然后倒地铁去电视台,向东把车保养好送到停车位,许意浓也就让它一直都在那里停着,某个时刻想想突然不落忍就找个套子给套了起来。许意浓其实也不想住在这栋房子里,并不是她要赌气,这里到处都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很多时候让她忍不住伤神,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上班太不方便了。   许意浓曾经想过再回宿舍住一阵子,可是回到校园里大家都还拿着她跟陈君诺的事情说,她在宿舍的床也早就堆满了室友们的东西,她便是问了一句,大家便会回一句,“你都是陈太太了,怎么还会住这么简陋的宿舍。”   许意浓有些头疼,觉得有必要让人知道她现在已经是自由人了,可是她随便跟人说一句都没有人相信。不过这倒是不用她伤神,周晓年会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的。现在她已经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在了访谈节目上,《深度关注》的成功已经让她成了金牌制作人,许意浓的主持也自成风格,也渐渐红了起来,网友们还忍不住在网上调侃,许意浓的崛起大大提升了卫视台新闻类主播的平均颜值,许意浓上网看到这些也忍不住会笑出来。   因为许意浓红了,所以台里没有再把这个实习生当成免费劳动力,不但发了工资还拿到了奖金,这在毕业实习阶段的学生中还是头一回,她一开心便约了张俏等一些相熟的同事一起庆祝,当然是她请客。   张俏可开心了,“正好,老公今晚带孩子去练跆拳道,我也可以尽情的哈皮一下,我们去吃日料好不好,新世纪刚开了一家,听说非常好。”   许意浓一听这眉头就蹙起来了,“虽然我发工资了,但是就那么一点儿,你会不会太狠了。”   “意浓,你可太小家子气了,你是陈太太哎,别太跌了陈君诺的份儿。”张俏攀着她的肩膀跟她开玩笑,其他人也都应着,“意浓,我们想吃顿好的,也就只能盼着你请客了。”   许意浓一脸的无奈,可是却也没见什么不痛快,她抱着双臂,“现在不行,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没那么多钱请你们吃那么贵的,等我以后再钓到金龟婿,或者自己变成大腕再请你们好了,这笔帐你们先记着吧。”   所有的人一时间都没有了声音,这场面变得略微有些尴尬,许意浓看着大家,“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那都是些什么表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分手了呢。今天天气比较冷,晚上我请大家海底捞吃火锅好不好。”   张俏站起身子,“意浓,你逗我们玩的吧,你们这你侬我侬的才几天,怎么……”   许意浓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听周晓年插进话来,“分手又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意浓,请客怎么也没有我的份儿。”   许意浓的笑脸垮下来,“你大概也听说了,我们只是吃个海底捞而已,这种东西估计周主任不会喜欢吃的。”许意浓现在是一点儿都不会让着周晓年,她的职位是比自己高,能力和经验也比自己强,可是她又没想着赖在这个台里不走,自然不会在她跟前放低自己,何况现在她们真的是有仇的。   周晓年没想到许意浓会这么不给面子,可是在这个场合也只能笑笑,“那你们玩得开心点儿。”说完就转身走了。这么闹一出,再加上之前周晓年疑似艾滋病的事件,大家心里都猜了个*不离十。许意浓也没有避讳这个,耸了一下肩膀,“冤家路窄,周晓年是陈君诺的前女友。”   “他们旧情复炽了?”张俏这话出口就觉得不好,毕竟有这么多同事在场,可是她八卦的因子没有管理好就这么说了,许意浓没生气,这一段时间她都在习惯让自己去直面这样的一个事实,她说了要对自己好一些,那么她就先得能放得下一些东西,比如面子,再比如陈君诺。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眼前的人,“我不想再管他的事情了,他们怎么样对我无所谓,不想管也管不着。”   许意浓这样跟很多人说了,其实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没有藏着掖着,她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破镜重圆这种离奇的事情,那么对于许意浓而言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临走的时候许意浓还没忘了给吴天打电话,可惜他手头正有事忙着,无法分身过来,可是也约好了改天一起在吃一顿。许意浓的生活慢慢的变得丰富起来,整个人的状态也焕发出来,吴天见了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她烫了卷发,不再像之前那般清汤挂面一样,举手投足都流露出轻熟女的诱惑。   “我看陈君诺真的不适合你,你看你离开他之后整个人变得不能再好了。”他看着许意浓,“他没有再去找你吗?”   许意浓的筷子不停的在锅里捞着豆腐,听到这个问题心里还是有些滋味,她轻轻的摇头,“不过……”许意浓没有再说下去,那天晚上她半夜起来喝水,却在窗口看到了陈君诺的那辆辉腾,想来她该是花眼了,那么傲娇的少爷,怎么会这么无聊又受苦的事情。   “不过什么?”   “没什么。”许意浓的吃相说不上好看,辣得整个面孔都有些狰狞,她用手扇着嘴巴,“周末你来帮我搬家吧,我已经租好房子里,还是不想太委屈自己,租了个cbd的小公寓,看了那么多还是觉得忍不了太差的环境,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吴天一口答应了,其实他早就不想许意浓再住在陈君诺的房子里,这似乎与他没关系,但是想到这件事他就会觉得自己心情不好。两个人吃完饭出来,吴天要去开车,可是许意浓的注意力却突然被别的东西吸引去了,吴天叫了她几声,可是她却拿出手机,戴上一副黑框眼镜,就跟着一群人进了旁边的一家烧烤店,吴天不放心便也一起跟了进去。   他们找了一个旁边的桌的位置,许意浓戴上眼镜,披开头发倒也不像电视上的那个干练的女记者。吴天的眼睛里带着问号,可是许意浓却丝毫没有关注他,一直竖着耳朵在听旁边人的讲话。   “这次是个软蛋,被我一吓唬立刻就认怂了,他妈屁滚尿流的来给我送钱。”其中一个光头纹身男说着便大笑起来,“姓周那小子就是不识趣,区区二十万而已,既然舍不得钱那就只能去蹲大狱了,个抠门儿的王八蛋。”   “白让他占了一回便宜,还好他能力不错,姑奶奶我也没吃亏。”   ……   许意浓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位“姑奶奶”就是之前报案告周子健强奸的酒店服务员,她现在这一副妖媚打扮可不像在老家那般让人看着顺眼,那时候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副不要钱就只要一个公道的正义模样,现在想来真是让人恶心。许意浓有些庆幸,她还没有把那篇报道做出来。从烧烤店出来,许意浓就把那段录音发送到了自己的邮箱里,她悻悻的表情让吴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正在搜刮自己的词汇就听到许意浓问他,“很多你看到的和你感觉到的东西都是骗人的,那个女人跟我说她过得多么辛苦,多么的自立自强,我都已经相信她了,可是他们竟然是一个诈骗团伙。我可能真的能力差太多,还不足以做个成熟的记者。”   “这都是陈君诺曾经跟你说的吧,他就是不想你出来工作,把你养成黄脸婆,于是便可以任他宰割了。”吴天这带着浓浓醋味的一番话倒是给许意浓逗乐了,“吴天,不管什么时候,在背后说人坏话都是不好的。其实也不是只有陈君诺这么说,我妈也说我太缺乏历练,对这个社会了解的太少。这个也要怪陈君诺,他还是把我保护的太好了,我不需要去经历什么风浪,遇到事情他就直接给我挡去了。就好象周子健,他之前对我有所轻薄,这次我便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可能是个强奸犯,差点儿冤枉了他。”   吴天站定看着许意浓,“你还是忘不了他是不是,你总是时不时的提起他。”   许意浓翻白眼儿,“我又没有健忘症,怎么可能两个星期就把人给忘了,再说,我为什么要忘了他,我最好的年华都是跟他在一起。”许意浓脸上露出些怅惘的情绪,十九岁到二十四岁,纵然再辛苦她都是不会忘记的,那是她最爱的年华,最爱的爱情。   许意浓第二天就到公安机关说明了情况,那群专门靠色诱诈骗纨绔子弟的团伙也被打掉了,只是有一名主犯在逃。许意浓那天刚下节目就听同事说有人找她,许意浓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周子健,他穿着一身修身西装,倒是很正式和得体。。许意浓对他还是有些抵触的,“周公子……”   “别这么叫我,这次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这话说得挺正式,可是还是脱不了那种纨绔的气质,许意浓没有想到她跟周子健会有这样的见面,他向着自己走了一步,“许意浓你是个好记者,我想跟你做个朋友,你不要想歪了,我觉得我也到了年纪交几个正经朋友了。”   许意浓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打掉了一个诈骗团伙,还挽救了一名失足青年。她微微笑了一下,向着周子健伸出手,“很高兴重新认识你。”她抬眼却看到周晓年和台里的领导前呼后拥的陪着陈君诺走进来。   ☆、第63章   许意浓愣了一下,陈君诺脸上也有些讶异的表情,尤其是当他确认那个人是周子健的时候,更是错愕。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两个人,许意浓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有什么接触,更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招呼,便匆匆领着周子健去了办公室。   周子健似乎也看出些端倪,“你们吵架了?”   许意浓沉着脸,“你这人还真是进入角色挺快的,我们才刚交朋友,你不用这么快就打听我的私事吧,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可别打我主意。”   周子健扑哧就笑出来,“您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心,陈老板也真是重口味,喜欢你这号的。”   “你怎么说话呢?”许意浓有些恼了,“我这人怎么了,怎么就是重口味了。”   周子健抿嘴笑,“当我没说好了,其实我只是觉得陈君诺犯不着紧张到拿着西山那块地来跟我爸谈条件,害得我被我爸关了一个月。”   许意浓眉头蹙了一下,“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算了,反正陈君诺也不想让你知道,咱们是朋友了,你可千万别跟他说这件事,不然我爸又要断我的金援,让我到处要饭了。”周子健身上是断不了痞气的,他站起来,抖抖自己的西装,“许意浓,我周子健从来不轻易跟人做朋友,尤其是女人,但是你确实让我佩服,其实这是你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我是记者,实事求是是我的职责。”许意浓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周子健笑出来,“赏个脸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许意浓想了想便答应了,没有了所谓的家,她现在的生活丰富到不能再丰富了,有工作就可以加加班,也没有什么牵挂,没有那么多工作的时候可以跟朋友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   最重要的是许意浓开始有自己的朋友了,而不是围着陈君诺一个人打转。   送走了周子健,张俏便凑上来,“你这个行情还真是不一般,这是你新男朋友?”   许意浓不知道怎么能断了这个大八婆的念想,还没有什么对策的时候,小赵就跑过来说是主任让他去一趟大会议室,许意浓这算是找到一个机会,麻溜的就跑去了。   可是推开门,许意浓便后悔了,她宁可跟张俏一起八卦。陈君诺端坐在沙发上,眼睛黏在她的身上,嘴里却在跟新闻部的主任在谈话,这一心两用的本事倒是让人佩服。   主任看见许意浓进来便笑开了,“小许,过来坐,听说陈总在香港做节目的时候你给了不少的意见,你来说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许意浓看着主任留给她的位置,就在陈君诺的旁边,再看另一边的周晓年,她铁着一张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快过来坐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主任平时对她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这会议室坐着这么多人,她这也不方便不分场合的跟他划清界限,也便就在他身边坐下来了。她做得很直,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不敢斜视。陈君诺的眼神太炙烈,她不敢给自己找麻烦。   主任把这一次节目的脚本给了陈君诺,“陈先生,您先看看这次的访谈的提纲,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再修改。”   许意浓这才明白,原来陈君诺这次来不过是沟通节目安排和内容,这种事情怎么想都用不着陈君诺本人亲自出马,景天公关部都是业内的旗帜,没必要这点儿小事儿都要老板亲自出马。   果不其然,陈君诺只是扫了那材料一眼便递给许意浓,“你看看吧,上次就是你看的,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意见。”说完他站起来,“陈主任,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失陪了。”说完就径自走了,连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真是自大到极点了。许意浓瞥了一眼,嘴角一扯,露出一副不屑的深情。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许意浓便去找了周晓年,她把那个文件夹拍在她的桌子上,“这不是我的工作,你做的本子,应该是最好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周晓年有些恼,许意浓这幅不把她和陈君诺放在眼里的样子让她特别的郁闷,可是却也对她无可奈何,她能做的就是赶紧找到合适的接替人选,让许意浓尽快离开自己的视线,眼不见为净。   晚上,许意浓和周子健吃完饭天色已经不早了,那个纨绔还要请许意浓去泡吧,可是被她拒绝了。周子健送许意浓回家,许意浓直接指了cbd,周子健诧异,“你不住香辉苑了?”   “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们已经分手了,那是他的房子,我自然不会总是住在那里。”   周子健半张着嘴,有些合不上,许意浓笑,“我跟陈君诺分手就真的这么让人惊讶吗,你们有钱人不是经常跟人分手嘛。”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甩了陈君诺,那可是金库。”周子健的笃定让许意浓有些好奇,难道不是陈君诺甩了她的可能性更大吗,至少到现在为止,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投给她安慰的目光,没有人认为是她甩了陈君诺。   “我下午跟你说的话看来你是真的没听懂,陈君诺多精明,他是个生意人,虽然西山的那块地他可有可无,可是拿到手也总是能赚一笔的,他跟我爸爸又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他退出的条件就一个,希望我离你远点儿,不要再骚扰你。”周子健一转念,“哎呦喂,我们还一起吃饭了哎,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找我爸告我状。”   许意浓不说话,心中还是有些震惊。记得那时候他追问陈君诺,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都是小事情。”她突然没有了情绪,解开安全带,“谢谢你的晚餐,我回家了,你回去小心。”   许意浓的心里像是又被塞进了棉花,堵得死死的。她握着手机很想打个电话问问陈君诺原委,可是想想又放弃了,是自己拼了命要跟他分手的,这日子都过了快要一个月了,他从来都没有来找过自己,自己这样给他打电话问这样的问题,又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她丢下手机便换衣服准备洗澡,她刚放了水就听见电话响,她跑出来接电话,看见屏幕上闪着一个电话号码,就算她在通讯录中删掉了那个人,她也认得那个号码。许意浓有些犹豫了,内心里的两个小人正在较量的时候,突然听到啪啪的两声响,洗手间里的浴霸灯碎了,接着整个房间的陷入了一片漆黑。许意浓就觉得自己脊背上一阵恶寒,她突然想起刑警队的人跟她说的话,在主犯没落网之前让她凡事小心一些。   许意浓想都没想就接通了电话,只是嘴巴有些僵,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就听见电话里的咆哮,“许意浓,我的东西就那么烫手吗,你就那么想跟我分得彻底,一点儿瓜葛都没有吗?你到底有没有心?”   许意浓听着这声音,纵然是怒气滔天,这个时候似乎也是一种抚慰,她好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嘤嘤的便哭出来。   陈君诺的心一听这哭声便揪住了,“意浓,你怎么了?”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许意浓的神经一下子绷住了,一下子就尖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尖利。   “许意浓,你怎么了,你在哪?”陈君诺一边问一边往电梯间冲,“你别开门,把窗户关好,到卧室去,把卧室的门也锁好。不论是谁叫门都别开门,你等我过去,不要挂电话,跟我说话,我马上就到。”   许意浓照着陈君诺说的,锁好了房间所有的窗子,便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洗手间的淋浴还一直放着水,她都不敢出去关掉,那哗哗的水声听着更加的恐怖。   陈君诺很久没有飙车了,这个城市的夜晚永远是热闹的,何况现在时间还早,路上依旧车流穿行,陈君诺一路违章,还故作镇静的跟许意浓聊天。而那人的心已经被吊到了嗓子眼儿了,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是个男的,说是她的邻居。许意浓把自己抱成团,连应都不敢应一声。   “君诺,外面好像有好几个人在敲门,都是男的,你快来,我好害怕。”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陈君诺眉头蹙得紧紧的,“别害怕,我已经到楼下了。”   许意浓翻身爬到卧室的窗户口,探头看着楼下,“我在7楼,陈君诺,我在七楼。”   陈君诺下车连车都没有锁便奔了上楼,因为停电,他只能爬楼梯上来,到了七楼,借着手电筒的光他看见还有三个人站在许意浓公寓的门口,不知道正在商量着什么。   “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他跑得太急,还喘得利害,可是这话倒是说得有些吓人。   许意浓听到了他说话,便从卧室跑出来,可是却听到陈君诺跟她说,“你在屋里好好呆着,别开门。”   许意浓心里乱极了,她趴在门口,冲着猫眼往外瞅,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若真是坏人,陈君诺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她这般一想便霍得打开门。   陈君诺回头看着脸都哭花了的人,心中心疼的紧,走到她身边护着她,“有什么事情吗,我是她先生。”   “这些都是这层楼的业主,我们是物业的,这栋楼电源出了问题,我们排查了,应该就是你们家的问题,我们是来维修的。”   陈君诺松了一口气,拉着许意浓进了门,也把物业请进来,“麻烦各位了,另外摆脱修好了以后顺便把门锁了就好了。”   他说完便拿起许意浓的包,“我们走。”说着不由分说的便拉着那人往外走。许意浓惊魂未定,就这般踉跄的跟着她出来,看着他坚毅的背影眼睛不受控制的发热。这走了没几层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趴在栏杆就干呕起来。   ☆、第64章   陈君诺的心里本来是憋了一股子的火,可是许意浓这一吐他就没脾气了。两个人坐在车里,气氛有些凝重,不知过了多久,陈君诺才打破了这种平静,“多长时间了?”   许意浓不解,一想便说,“周日吧,才三天。”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觉得你对自己有些不负责任吗,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许意浓一下子便愣住了,她以为陈君诺问她的是什么时候搬出来的,可是怀孕这两个字还是拨疼了许意浓的神经,她一想自己腹部不舒服总是干呕的毛病也有些日子里,算下来自己的生理期也晚了一个周了,到底会不会这么悲剧?   “应该不会的,我才停药没多长时间。”她自己说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   陈君诺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开车就回到香辉苑,许意浓也没有反对,刚才她也真是吓怕了,昨天警察才找到她,又给她重新做了笔录,说是有市民在电视台附近看到那个在逃的主犯,只是又让她给跑了,所以提醒她要多加小心。   “今天晚上真的是麻烦你了,对不起。”许意浓的脸哭花了妆,看起来像一只小花猫。陈君诺上前轻轻的给她擦脸颊上的睫毛膏,可是许意浓却很敏感的退了一步,眼神里都是戒备,一种女人对男人的戒备。   陈君诺的眉头蹙了一下,这种眼神让他很受伤,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现在他连靠近一步都会被拒绝。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让他恨不得把它抓烂一般,“意浓,为什么非要这么决绝的跟我一刀两断,周晓年回来了,这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许意浓心里颤了一下,这的确是她想要听到的,可是她想要的却不仅如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没有你的日子会向地狱一样,可是现在看起来我真的错误了估计了你对我的重要性,我现在一个人过得很好,真的。”   “就是因为你过得比之前好,所以我才更难过。”陈君诺握住许意浓的肩膀,他的眼圈有些红,“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那么用力却没有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我的保护和依赖让你失去了朋友和业余生活,禁锢了你的个性和自由,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一无是处。”   许意浓觉得今天的陈君诺很不一样,却说不上什么来,对他刚才的话更是有些不敢相信,“陈君诺,你何时依赖过我,你又何须依赖我,你可真会开玩笑。”   陈君诺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轻轻的靠过来抱着许意浓,“让我抱你一会儿,意浓,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了解你对我有多么重要。”   “可是你还是放逐我,你都快一个月没有来找我不是吗,陈君诺,其实我对你没有多重要,你只是不习惯是我先提出了分手,你只是没有办法适应有事情是你不能掌握的,逆来顺受惯了的许意浓这般任性了,你受不了了。”   陈君诺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只觉得浑身冰凉而发抖,可是他仍旧不愿意放手。曾经他也觉得他没有爱情也可以过得很好,他也觉得只要还有景天,他便什么都不需要,可是当许意浓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陈君诺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一半了。很多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喜欢把许意浓禁锢在自己的身边,他没有什么太多的话题可以跟她沟通,可是当她不再身边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他只是需要她的陪伴,哪怕她什么都不做都没关系,只要是她就可以,别人谁都不能代替。   原来他已经习惯了在精神上依赖许意浓,依赖着她的善良和热情为他带来生活的所有希望和安慰。她怪自己放逐她这么久,可知道他每天夜里都在楼下守着那盏灯,直到看着它熄灭。   “意浓,我们结婚吧,我想你给我一个家。”他的卑微让许意浓有些不适应,她轻轻的叹   气,“是因为一个孩子吗,我们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婚姻不是过家家,我们都应该慎重考虑,不能因为一个孩子而再做错一次选择。”   陈君诺无奈,他松开怀抱,直勾勾的看着许意浓,他的脸上有愠怒,也有无奈和伤心,“你就真的是这么看我的吗,许意浓,我们也算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我真的有那么龌龊吗?”   许意浓没有说话,她只是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让你愿意放弃周晓年,放弃自由,放弃你对财产的防备,不顾一切的来迎娶自己做他一生的伴侣。她一直都希望自己变得更好,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追不上他的脚步,因为他总是比自己的步子迈得更大。在她努力成为一个自己能养活自己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见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人群的高处,一种卓尔不群的姿态。   她的沉默不语让陈君诺灰心了,失去让他了解了一些东西的可贵,他现在竟然卑鄙的希望许意浓真的是怀孕了,至少他可以成为她孩子的父亲,这样他们之间便再也无法割断联系。   他诚心祈祷,只盼能够梦想成真。   晚上,陈君诺就在客厅沙发上窝了一夜,他坚持守着她,许意浓心有余悸便也没有反对,只是她躺在卧室里也是一夜没有睡着。第二天她顶着一双熊猫眼起来,却发现大姨妈来了。   陈君诺的脸上都是沮丧的神情,看着许意浓那如释重负的样子更是伤心欲绝,她是铁了心了,可是他却不愿意放手。许意浓还是没有拗得过陈君诺的坚持,硬是被他拉到了医院,既然不是怀孕那便是身体出现了别的问题。这一番检查下来,最后也只是个慢性的胃炎,所以会有腹部不舒服,而干呕则是慢性咽炎闹的。   拿着一大摞的化验单从医院出来,就在医院大厅的电视上看到这次的国家项目被一家尚不是不知名的公司中标,镜头里还有陈君诺黑脸的镜头。许意浓恍然明白他昨天那般消沉的原因,回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表情,“走吧,我送你去电视台。”   许意浓的拒绝已经到了嘴边却硬是没有说出来。陈君诺的车子没有停在电视台的大门口,这倒是颇合许意浓的心意,她才让同事知道他们分手了,这又是为哪般。   “谢谢你,今天看病的钱我会还给你。”   “要还就当面还,不要打到我的卡上,也不要让秘书转交,不是亲自见面我就不接受。”   许意浓对他这副无赖的模样无可奈何,“那我就不还了。”   “这钱本来就应该我来出的,你好好上班,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   “那我让向东来给你送饭。”   “你是不是耍无赖,你信不信你送来我也给倒掉。”   “那是你的事情。”   “你……”许意浓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才是最可爱的,陈君诺的脸沉着,心里却笑开了。他侧身为许意浓解开安全带,“做得不开心就不要做了,不要跟周子健和吴天走太近,不然对他们没好处。许意浓,你要记得我说的话,纵然你不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女人,既然你觉得我是个霸道的人,那我就霸道到底了,我的女人谁都碰不得,我是不会放手的,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你若还有什么想法就留着下辈子实现吧。”   许意浓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做节目的时候都觉得火气旺,摄像大哥提醒了她好几次,不要把脸拉的那么长。   晚上许意浓打算爽约,可是回到自己的公寓却在电梯里遇到了陈君诺,“你跟踪我?”   陈君诺跟她在同一层下了电梯,竟然在用药匙打开了她隔壁的门,回头还一副很平常的表情,“这间也是我的物业,我打算最近一段时间搬到这里住。”   许意浓真的被他气到了,“你开什么玩笑,这间公寓就四十平米,还不如你陈总的休息室大,你确定你能住在这里?”   “我躲记者。”   许意浓被噎住了,这倒是一个相当合理的借口,景天的股份今天开盘就跌了个停板,舆论这次对景天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评价,这还真是够他这个当家人喝一壶的了。   许意浓进门的时候把门摔的震天响,陈君诺扯着嘴角笑了笑,便进了自己的屋子。这里确实小,装修也真的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上午的时候他让秘书紧急给他搬了一张像样的床进来。他了解许意浓,她撅起来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是不会听话的回到那个房子里,所以至少在嫌疑犯没有抓获归案的时候,他不能放着她一个人住在公寓里。   这里即便是一个窝,他也要在这里窝下来,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不安全。   这几天许意浓的工作不是很辛苦,因为她也做不了多久,也不那么卖命了。可是听办公室的同事说,周晓年病了,请假了。   ☆、第65章   许意浓的日子开始过的有些凌乱,周晓年病了,《深度观察》的主播就剩她一个人顶着,本来都要离职的人突然变成大忙人。这天她刚从演播室出来,就看大家都在合计着中午去医院看周晓年,许意浓这才觉得这事儿还挺严重的。   “都住院了?”   “听说是急性阑尾炎,昨天刚做了手术,上午台长都去医院看她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这个时候也就张俏还敢跟许意浓说这句话,她也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再给许意浓在电视台的发展产生不好的影响。许意浓心里也为难,想想便掏出两百块钱,“你帮我买个果篮送去好了,我就不去了,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与其去说些违心的话,强颜欢笑,还不如不去,反正也不差她一个献媚的。   能闲下来的人都去医院探病,许意浓闲着便整理之前的稿子,看着很多稿件上的二维码她就有些头疼,那会儿缠着陈君诺要用他的文件系统,那人不知是真的忙的没时间还是懒得给她弄,便只是给她密码,两个人共享一个数据库,现在她想再重新打印这些都麻烦。   许意浓一手撑着下巴,翻着这些材料有些百无聊赖,这时候新闻部的大头头便进来,“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   “哦!”许意浓应了一声,“大家去采访去了。”她打了掩护,总不能说是都翘班去看周晓年了吧。主任倒是也没有深究,于是便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面前,“正好,你去把这个方案送给陈先生,这是晓年加班做出来的,为了工作可是把身体都累坏了。小许,你们都是年轻人,可是要向你们周主任好好学学,既然要干就得干出点儿名堂来。”   “谢谢主任,不过这个我们可以让景天公关部的人来拿的。”   “陈君诺能来上我们的栏目可不容易,小许,你们熟那不代表台里不需要给他最大的尊重,尤其是现在他遇到些麻烦,我们就更要注意我们做事的方式方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拿到第一手资料,拿到头条。”   许意浓点头应着,可是心里已经明白了其实这只老狐狸又盯上陈君诺的头条了,说白了就是想知道失去这次机会,对景天未来的发展的影响,以及他有什么打算。许意浓翻开手里的案子,果然里面已经加上了这些内容,怪不得要人专门送过去,想来如果不是周晓年割阑尾这事儿定然是轮不到她的头上。   许意浓就是纳闷了,为什么她都说了这么多次了,她跟陈君诺已经分手了,还总是有些人拿她不一般对待,她已经失宠了,不要再来寻她开心了。许意浓无奈,还是拿着材料去了景天集团。跟以往不同,大厦的楼下还蹲守着很多记者,虽然公司都是高标准的接待着,可是明显没打算让他们如愿。许意浓到了前台,这姑娘应该是新来的,看着有些面生,她亮了一下她电视台实习生的证件,“我是来给陈先生送文件的。”   那姑娘笑得极好看,很标准的手势指了一下大厅对面的一间休息室,“请在那边稍作休息,陈先生现在还不方便见客。”   “我不是来采访的。”   “请您稍等一下,我帮您联系。”   许意浓知道这不过是敷衍,但是也极不情愿的去跟大家一起等待。其实她只要给他打个电话这问题便迎刃而解,可是她根本不想见他。许意浓觉得有时候她是真的有恃无恐,不知道是说分手时候,陈君诺的那一句祈求,还是因为每天都准时送到的盒饭,总之她现在特别平静,仿佛真是是应了那句话,有时候爱就像是指间沙,越是紧握便抓住的越少。   许意浓等了半个小时就不耐烦了,正打算把东西留到前台就走,却碰上来一脑门子官司的姜平。他看到许意浓有些诧异,再看前台的时候脸上就有了不悦的神色,“以后许小姐来的时候,让她直接上去就行了。”   看着前台小姑娘脸色惨白,她有些替她担心,“姜特助,你把这个转给陈先生,我就不上去了。”她这说话的功夫,那边的一群记者便冲着这边过来了,姜平倒是眼疾手快,拉着许意浓就奔向电梯间,身后的保安就已经拦住了那些人,就听着有人在后面喊,为什么卫视台的就可以进去,……   电梯的数字在不停的跳,姜平看着许意浓,她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突然笑了。许意浓有些不解,“怎么了?”她低头看自己的穿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就是觉得你们两个挺有意思的,总是一个不在乎,一个上赶着,陈君诺现在是不是遭报应了。”说完他又忍不住笑,“不过许意浓,耍耍脾气就算了,他也不容易,本来公司的事情就够他喝一壶了,还要整天想着怎么照顾你。”   “他不过是打个电话给我叫餐而已。”许意浓的心里有些委屈,曾经她所用的心思又岂止这些,“你不要再替她说话了,其实我并不稀罕他的照顾。”许意浓转身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开了,而陈君诺就站在外面。他的脸色有些白,眼圈都是青的,似乎没怎么休息好,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强打精神。   “你怎么了?”许意浓几乎没有考虑,脱口便问了一句。这倒是让陈君诺的表情有些缓和,“跟我来吧。”他说了一句便拉住许意浓的手,紧紧的,怎么挣都挣不开。   “你放开手,我就是送个材料,给你我就走。”   陈君诺根本就不理她,硬是给她拉到了办公室,关门前还很酷的交代了秘书,“半个小时之内我不接任何电话,也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说完他竟然把门给锁上了,这是密码锁。许意浓傻眼了,她跟上那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别胡来,我们都是知识分子,做事要想清楚后果。”她双手抱胸一副戒备的样子。   可是陈君诺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竟有一些不屑,“坐下!”   许意浓有些迷糊,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他。陈君诺有些无奈,拉着她到沙发前,“你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坐着就行,这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看,实在不感兴趣睡觉也可以。”   许意浓对他的这种要求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这样像对待小朋友一样的对她发号施令,让她在办公室陪着他,可是他却不会理你,只是专注在他的工作上,现在他又故伎重演,只是许意浓可不想再这么受他摆布了。她拉住陈君诺的胳膊,“陈君诺,我们是该说清楚了,我受够了每天都追着你的步子过生活了,你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我现在不奢望你爱我,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可以不可以像对待陌生人那样,给我一点儿礼貌的对待。”   陈君诺叹了一口气,“意浓,我从来没有答应要跟你分手,我以前确实忽略过你,那时候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是一种几乎病态的心理让我接受了你,一切都平静下来以后我有些挣扎,可是这些慢慢的都没有了,现在我们生活了五年,我们变得彼此熟悉、了解,变得相互牵挂、惦念。我知道你为我付出很多,对我们的感情经营的更多,于是你成功了,我习惯了生活中有你,在回家看不到你的时候会觉得空落落的,一天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就会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你若一时三刻没有接听,我就会很担心,我不说是因为不想暴露我的心迹,你说我装也好,死要面子也罢,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陈君诺握住许意浓的肩膀,“我就只想要你,其他的全都无所谓,意浓,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敢对你说我一直对你死心塌地,可是至少在这几年我从来没有想要跟你分开,不管我们是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你都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你的爱就是把我放在这里,然后你继续去工作是吗?”   “我说什么你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我告诉你,很多时候我确实没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可是就是想你在身边陪着,只是你,换了谁都不行。”   这是陈君诺第二次跟她说同样的话,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也或者在许意浓的骨子里她早就信了。她只是不甘心,有了依仗就想要更多的东西,不仅仅是陈君诺的一点儿爱,她想要一份矢志不渝,就像她对陈君诺那样的,如果不是,她宁可什么都不要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最后陈君诺还是妥协了,他打开了门锁,许意浓也便头都不回的离开了。陈君诺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挖空了一块儿似的,原来他的心早就系在许意浓的身上,在她转身的时候,便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珍惜眼前人。这个道理都是在失去的时候才体会的更加深刻。   ☆、第66章   陈君诺把策划案交给了公关部去处理,在工作上他对周晓年还是有绝对信任的。姜平过来,似乎有话不太敢说,磨蹭了一阵子还是说了,“周晓年那边……去不去?”   “情况怎么样了?”陈君诺颓然倒坐在沙发上,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真他妈的头疼死了。”   姜平这也不好说话,看着陈君诺这么叱咤商场的大亨搞不定两个女人。   “那你到底有没有决定,你到底要哪个?”   “我还没有做的很清楚吗,如果我不是选了许意浓,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还在这里死气掰咧的缠着她做什么,你以为我真的这么闲,这么无聊吗?”   姜平也觉得这事儿有些让人挠头,“那你跟周晓年说清楚了没有?”   “让我怎么说,我觉得我都已经做了,她约我,我不见,她送我的东西我都奉还,难道非要我去跟她说出,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就像对待琳达那样去对待周晓年我真的做不到,她是周晓年。”   周晓年在陈君诺的心里不同于其他女人是无法改变的,当然也不同于许意浓,他不能伤害周晓年,因为已经没有办法去弥补。   “备车,去看看她吧。”陈君诺强打精神,大小也是做了手术的,即使是普通朋友也该去看看。他让秘书给他定了一束黄玫瑰,周晓年见了却神色一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暂时还不能喝水,嘴唇微微有些裂。   “你能不能帮我润润唇,刚才同事们来了,一大群人,闹得我头都疼了。”她微微笑,那样子到时楚楚惹人怜爱。陈君诺起身来,便把护士叫了进来,“你说我娇生惯养,这种事情我不敢做,再给你弄伤了。让护士给你弄,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就出了病房。   周晓年住的是高级病房,在里面就有洗手间,陈君诺不过是找了个托词,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晓年。他靠着走廊的窗口发呆,被胡家声叫了回来。陈君诺见这人愣了一下,他穿着一身白袍,“胡医生?你在这里上班?”   “想离晓年近一些,陈总有什么意见吗?”   陈君诺笑,心中似乎敞亮了一些,“胡医生照顾了晓年这么久,可见你的心意了。”   “可是她心里始终还是有一个结,她总是不肯放弃那一点儿点儿渺茫的希望,总是不死心。”胡家声的神色凝重起来,“陈君诺如果你不能给她更多,你就应该跟她说清楚,你怕伤害她,你的这种犹豫比你亲自去了断更加的残忍。”   “让我选择一个时机,我不想她这个时候是在病床上。我不想对你有什么隐瞒,我甚至是希望你们是幸福的,我也知道晓年的心里有你,在她最需要帮助和抚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   胡家声也有些迷惘和沮丧,“或许她只是习惯了。”   “又有谁能知道这种习惯不是爱呢,习惯了这可能也不过是一个托词,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变心了的借口。行为心理学认为21天的重复行为就可以形成一个习惯,90天就能形成一个稳固的习惯,是不是我们身边呆过90天的人就都可以成为我们的爱人。习惯是机械的,就像我习惯回到家里有许意浓,可是当我看到她哪怕一个蹙眉都会揪心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不是习惯那么简单。跟了我七八年的女秘书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她上床,她在英国跟一个摄影师搭档两年多不是也没有发生什么吗?”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的讨论对晓年不太公平。”胡家声挑眉,但是心情看起来并不差。陈君诺到是有些黯然,“我对她一定是没有公平可言了,我希望你能让她得到幸福。”   陈君诺没有再回病房去,胡家声推门就看见周晓年失望的表情,他淡淡的笑,“他公司来了电话,似乎事情挺紧急的。”   “以前不管有多紧急的事情他都不会不辞而别的,他公司这么多事情也没有单位他给许意浓送饭。”   胡家声就是见不得周晓年这般情绪低落,在生命最危险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的消极,他有些恼,“为什么守着一点儿几乎不可能的希望这么折磨自己,他已经变了,你也变了,时间已经走了五年了,你们都已经不在原地了。”   周晓年动了一下,动了刀口,疼得蹙眉,胡家声的眉头也紧了一下,为自己的着急和莽撞赶到懊恼。   许意浓的接班人已经到位了,也是个新人,新闻部的大头头开口说让她再带他一个月,许意浓纵然不情愿也还是应承了。不过这位高材生倒是颇有天赋,做了几期就已经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样子了。   周晓年出院那天收了很多花,许意浓也去表示了一下,晚上周晓年请客吃饭,许意浓觉得不去不合适便答应了。其实许意浓答应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最近跟周子健见了几次面,他圈子里有个叫李金的富二代跟发疯似的追求自己,总是守在电视台等他下班,昨天还送了自己一辆车,玛莎拉蒂,真是吓死她了,突然觉得陈君诺真的好抠门。   下班的时候,组里不加班的同事一起在电视台门口集合,许意浓一出门口就看见那位李金先生靠在一辆拉风的跑车前,车前盖上还放着一大束的红玫瑰,看上去有上百朵,那阵势还真是挺吓人的。许意浓赶紧把自己藏到了张俏的身后,可是周晓年却嘴巴飞快的说了一句,“意浓,李先生来找你的是不是?”   这话说完,许意浓便无可躲避,看着那人一副笑脸的走过来,她便浑身发毛。   “许小姐这是要出去跟同事聚餐吗?”李金倒是很会看眼色,“不如今晚我请大家吧,我一向都很喜欢跟媒体交朋友,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给个机会。”   许意浓完全没有想到这厮会使出这一招,现在主动权已经完全不在她的手里,又不是她请客,她做不了主。周晓年似乎是故意的,竟然带着李金了,而且选了城里一家非常有名的日料店,当然这家店的有名也是贵的有名。这下子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样是极好的,张俏还蹭了蹭许意浓的肩膀,“又是跟你沾光了。”   许意浓抱着那一大束的玫瑰花像是抱着一个大炸弹,她脑子里正盘算着怎么才能逃了这一劫,正好看见陈君诺的车在门口停下来。许意浓想应该是向东来给她送饭,这倒是可以算个借口让向东帮她解围,可是偏偏不巧从车上下来的是陈君诺,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径直就走到她的跟前。   许意浓突然有些紧张,好像被人抓包了一样。她就这么看着陈君诺把花拿过去直接丢在李金的怀里,那人有些没防备,“你做什么?”   陈君诺把太阳眼镜摘下来,脸上都是傲慢和不懈的神情,“金少爷,你爸叫你回家吃饭了。”   李金在原地愣了一下,也没敢再怎么样,他看看陈君诺,又看看许意浓,心中一团疑惑。周子健那个家伙跟自己说,许意浓现在是自由人,跟陈君诺已经闹掰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在陈君诺跟前造次,“陈总……”   倒是许意浓不乐意了,她从地上捡起那束花,“陈君诺,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把李金都吓到了,真是霸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管不着我跟谁交往。”说着就拉上李金的胳膊,“走,我们别理他。”   陈君诺有些难堪,这其他的人都看了热闹,这下人倒是齐了。陈君诺的脸色跟猪肝有得一拼,他这一拉脸,李金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许意浓当即就泄了气,这货耸的跟草包一个样,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许意浓见这个李金是帮不上什么了,于是便冲着陈君诺去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晚上要团建。”   “你马上就不是这个团里的人了,不用搞什么团建,改天大家给你送送行就好了。”他拉住许意浓的手,“跟我走,别让我说第二遍。”   许意浓是不想从了他的,可是拗不过陈君诺的大力气还是被他塞进了车里。这一路她都没有说话,还是陈君诺先开口说话,“不开我的车就是等着有人送你玛莎拉蒂?”   “你不送还不许别人送吗?”许意浓赌气,“你这人真是霸道,我就不能有人追吗,就许你旧情复炽,还不准我焕发青春?”   “我没旧情复炽。”陈君诺倒是简短,“你不要随便给我栽赃。”   陈君诺是真的忍不了了,没几天的功夫便又蹦出来新的桃花来,这么拖下去,他的麻烦会越来越多。车子停在锦悦大厦的楼下,这里有个顶层餐厅,是许意浓极喜欢的,这里不但有她喜欢的食物,而且还可以看到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只是这里的位子非常的难定,所以他们也没有来过几次。只是今天,陈君诺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他把这里给包了。   ☆、第67章   许意浓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总裁夫人,可还没有享受这么奢侈的待遇,这感觉确实新鲜,不过看着陈君诺的这张冷脸,真心吃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许意浓脸上一副倔犟的表情,“怎么,开始用钱砸我了?”   “不敢,我真用钱砸你的时候,你跟我说分手了。”陈君诺探过身来,“许意浓,你知不知道百分之十的景天股份到底值多少钱,你守着那份文件都分手俩字到我脸上。”   许意浓还真的没有好好考虑这件事,那时候脑子里就想着不能再委屈自己了,不能再这么卑微下去,完全没想过钱这回事儿。这几天她又是搬家又是请同事吃饭,这才觉得之前的日子过得舒服还是多多仰仗这位土豪,现在连去超市买水果都要算着打折的时候去。   “听说你们公司最近跌了好几个停板了,估计缩水不少了吧,还能值两个亿?”   “再跌十个停板也不止这个数。”陈君诺不愿意再跟她说这些边缘,“许意浓,我想知道你还要跟我别扭到什么时候,我向你认输了,你赢了。”   许意浓的心里突然熨贴了,有些爽的感觉,她喝着柠檬水,“这么傲慢的态度还说你认输了,好霸道的认输,输的跟赢了全世界一样。”   “我现在可比你差多了,许意浓你现在仰着下巴说话的样子真是让我想……”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可是眼睛里都是宠溺的光,“掐死你。这样就一了百了,我也不用每天都魂不守舍的想你,三更半夜的在家门口守着你,那里本来是我家,是我家,我不差一所房子,许意浓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对我的意义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家,有你的地方我觉得那是我的家,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会,但是只要你在我就安心,只要你在我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工作和思考,当你不在的时候,这些都太难,我几乎不能很好的管理我的思想和情绪。我确定这不是习惯而是爱,许意浓,你又何必总是这么折磨我呢?”   许意浓不太习惯陈君诺这么直接的表白,这让她目瞪口呆,缓了好一阵才镇定下来,她暗自觉得自己特别的没出息,这一番话确实说到了许意浓的心坎上。可是就算是投降她也不能这么没骨气,这么便宜了他。吴天对她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凡是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被珍惜。许意浓有时候躺在床上也觉得很矛盾,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来的信心,让她觉得她可以这么做,也许是在香港时候的雷霆之怒,又或许是在海南时的舍命相救,也或者就是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平淡却慢慢累积着感动和温暖。   许意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在上菜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好好吃饭好吗,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陈君诺,你学会跟我浪漫了。”   陈君诺愣了一下,许意浓一瞠目,知道自己仿佛是自作多情了,她看着对面的人,“怎么想的,还把这里全都包了,我要是再自作多情一些还以为你要跟我求婚呢。”   “我是不想有记者来打扰,最近真是不胜其扰。”陈君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就出现了些疲惫的神情,许意浓的心中微微有些不舍,却也没有做声,因为投标失败的事情他承受了来自股东的很多压力,许意浓也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说起来景天是这个领域的领跑者,景天的解决方案一向都是业界的标杆,这种落败几乎让人无法理解,可是它还是这么发生了,让人无法想象。   陈君诺的坦白倒是让许意浓笑了,“我就说你对我从来不会多花心思,包里餐厅竟然也是因为怕记者。”   “我从来不觉得可以用钱解决的是心思。”说着他便给许意浓挑了一块牛柳,“我知道你喜欢吃肉,不喜欢吃海鲜,你不喜欢口味清淡,喜欢吃辣。并非我不了解,我只是希望你能改掉一些不好的饮食习惯,太辣,太油腻,太重口味,因为我不想你在我之前出现什么身体上的问题。虽然我吃不了辣,可是特别清淡的饮食我也不喜欢,可是我比你大,我想能陪你到最后,而不是像我的父母,早早的把我丢下来。不管你信不信,意浓,我对你充满了感激和依赖,因为我人生最辛苦的日子有你而变得没有那么难熬,所以每当我遇到困境的时候我便会去找你,因为你可以给我希望和力量,让我有信心去争取。我不能否认在某一个时刻我确实动摇过,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晓年为我所付出的东西,可是我庆幸她还活着,曾经我先过是不是再跟她在一起,可是当我们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我发现已经回不去了。”   许意浓看着眼前的盘子突然热泪盈眶,跟陈君诺在一起她养成了很多的好习惯,早睡早起,按时作息,每天起来吃早餐再上学,经常跟着一个傲慢的人去做运动……   “我想努力的去工作,让你能够在你想的时候拥有你想要的生活和享受,希望你能够因为身边站着我而自豪。其实你从来都不曾是我的负担,相反我才是你的拖累。我的过度保护让你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没有了交朋友的时间和自由,没有跟其他同学一样的业余生活,你的生活少了很多原本属于你这个年纪的乐趣,可是你选了我,也就选了我赋予你的一些东西,不管我所给你的是不是合你的心意,可是那都是我觉得好的。”   陈君诺的脸色平静,完全看不出他现在正在对着一个自己爱的人表白,他深思熟虑过了,对于自己的家人和爱人,又有什么尊严和面子是不能放下的呢。可是许意浓却有些招架不住了,她没有让陈君诺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很没出息的哭出来,她夹了一只虾丢进他的盘子里,“别说那么多了,快吃吧。”说完便闷头吃自己盘子里的,可是却有些食不知味,心思全都放在对面的人身上。   陈君诺真的不说话了,许意浓又有些着急,“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让我别说话,多吃饭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许意浓觉得他这是故意找别扭,可是那人却一脸无辜的样子,“以后家里的事情我都听你的话。”   许意浓真是没办法,这三言两语的又被他给绕了进去。从餐厅出来,两个人便一路去了公寓,虽然是邻居,许意浓却没有让陈君诺进过她的单元。在门口分开的时候,那男人还是没忍住,他拉住许意浓胳膊,“意浓,我都已经认罪了,也已经坦白了我的罪行,总是罪不致死,可是你就是要惩罚我也该有个刑期,我不想这么等下去,等到更多的人发现你的好,他们可能比我年轻,比我更了解女人的心思,我不想夜长梦多,许意浓你给我指条明路吧。”   陈君诺的样子几乎是哀求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语气里透出来的都是浓浓的无奈和懊恼。   许意浓顿了顿,“这周五就是我在电视台最后一天了,还能赶上你录节目,我回去现场看的。”说完她开了自己的门便进去了。陈君诺脑子里陡然就灵光了,那个访谈的案子他都还没有正经的看过呢。   陈君诺第二天一早就把公关部的人找到办公室,“电视台的那个案子看过了吗?”   “跟我们最开始沟通的不是很一样,有很多这次我们公司竞标失利,股市大跌的问题,最后还涉及到了陈总的私人问题。”   陈君诺眉头蹙了蹙便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完便笑了,“许意浓,你这是要我在观众面前跟你表态呢,真是踩着鼻子上脸了。”他自言自语,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属下们也都放了心,很久没有见到老板这么心情舒畅了,今天大概就不会查岗查卫生了吧。   周五那天,陈君诺换了一件藏青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蓝色的领带。在他的观念里,藏青色才是最贵族和高贵的颜色。许意浓在办公室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张俏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意浓,你不是要去看现场吗,怎么还在磨蹭,再晚就进不去了。”   《人物》的演播室并不大,录节目也不需要带观众,围观的也都是台里的人。陈君诺侃侃而谈,包括最近一直封锁的消息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算是给周晓年捧场了。别人采不到的新闻她采到了,别人请不来的嘉宾她请来了,可是越是这样,许意浓的心里就越生气。节目差不多的时候,周晓年一脸笑意的看着陈君诺,“据说陈先生现在还是单身,不知道对自己的另一半有什么的期望,或者对未来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想法。”   许意浓一听这脸色就不对劲了,这根之前审过的台词不一样啊,周晓年这人真是心机深沉,竟然这样来昭告天下他陈君诺是自由人。这就好比自己家的窝窝头被邻居的狗给吃了,许意浓的脸就开始发胀了,她抬头看灯光下的陈君诺,他此刻也正注视着她。   许意浓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第68章   许意浓不否认自己对陈君诺的这次访谈有期待,因为她笃定周晓年一定会涉及到他的私生活,只是她没有想到问题会这么直接。   其实这个问题以这种方式出现也让陈君诺有些意外,剧本不是这么写的。他欠了欠身,脸上露出写无奈的表情,“如果看婚姻状况的话我确实是单身,不过我自己不这么认为,我心里有一个人,即便她这一辈子都不答应我,我也愿意对她好,一心一意。”他偏头看镜头后面的许意浓,那个人正咬着手指头在走神。   张俏在旁边拐了许意浓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你,他在看你呢。”   许意浓没有看陈君诺却看向周晓年。她的笑容依旧美丽,可是却有些僵硬。   “竟然有姑娘会拒绝陈先生这样的绅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   “年轻,漂亮,矫情,特别难缠,还有很多的护花使者。”陈君诺低头抿嘴笑,“挑食,重口味,经常犯迷糊,平地走路还经常摔跤。时不时的忘记带钥匙,没事儿闹点儿小脾气,文艺女青年,经常整点儿心灵鸡汤什么的,特别酸,经常让我浑身冒疙瘩。她还是个烂好人,随便在她面前装装可怜,她就要赴汤蹈火了,经常给我添麻烦。她还是个大醋坛子,不管我跟哪个女人露个面都要折腾一阵子,还会说很伤人的话,特别特别的烦人,真是掐死她的念头都有。做菜比较难吃,煲汤和熬粥还不错,大概照顾我也够了。任性、幼稚,不靠谱的时候太多,做的一些事情有时候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古怪想法太多,异于常人,有时候真的很难跟她正常沟通。”   “听起来真是个糟糕的女人。”   “可是没办法,当你发现她越来越糟糕的时候,也发现她越来越生动而真实。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那么复杂,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你知道她有很多的不好,可是还是舍不得放手,舍不得看她难过,总之就是各种舍不得。我一直觉得这么多年的挫折和伤痛我早就已经铁石心肠,可是她终究还是我心上柔软的一块,无法抛舍。”说道这里他的表情突然一凛,“可是她现在把我抛舍了,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都是我给惯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恨,倒是满满的都是宠溺的小埋怨。   许意浓的脸上一阵阵发麻,这人怎么这么无耻,真想上去把他的假面具给撕下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和负心汉。   “啧啧,你还闹什么别扭啊,快从了人家吧。”张俏在她的耳边低语,“别抻大发劲儿了,真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许意浓用眼睛剜她,他那里是鸭子,他是战斗机好不好,她这要是再公开露脸保不齐就要被人扔臭鸡蛋,这是给她逼上绝路,让她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啊。   周晓年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方式让她了解一些事情总是要比□□裸的拒绝要来得好接受一些。她整理了一下情绪,“陈先生刚才也讲了,你在接手景天之前只是个技术宅,现在景天在这个领域里已经可以算是叱咤风云了,你觉得这些年你变了吗?”   周晓年透亮的眼睛让陈君诺感到了一点压力,来自于感情和良心的压力,可是该说明的总是要说的,她如此语带双关的问题让他只能去面对。   “其他都没有变,只是变心了。不再那么念旧和执拗,懂得珍惜自己正在拥有的东西和即将开始的未来。所以这次的投标虽然失败了,尽管这是一次严重的内部管理事故,但是我不会去过分的追究这其中的责任,更不会去过分诘责我的员工,吸取教训就好。我们应该看到的是景天还掌握着这个领域最核心和尖端的技术,有最科学的解决方案,可能明天我们就会有更好的机会,这才是我们应该把握的。”   ……   好的访谈是需要棋逢对手的。   周晓年和陈君诺就是这样的对手。录制完毕的时候,许意浓转头要跑却被陈君诺叫住,“一会儿我帮你搬东西,老实听话,别淘气。”   这说完话他便走了,许意浓可成了大家的笑柄,可是笑完了还是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一个糟糕的女人,可是还是舍不得抛舍。所有的不舍不是因为你的好,你的坏,只是因为舍不得你。一个强大到可以改变所有人的人,却独独对一个搞糟的女人充满了依赖。   这足以让所有的女人去恨她了,何况许意浓也没有那么糟糕啦。   许意浓看着自己整理好的箱子发呆,陈君诺的话总是会不停的在她耳边回荡,时不时的她便低头自己笑出来。她到底还是没有出息的,真拿自己没办法。   陈君诺从演播室出来跟电视台的领导见了见面,顺便签了下一年度的广告合同。准备走的时候,却又碰到了周晓年,她的表情有些淡,“陈君诺,你真的是变了,除了变心了,还变得能言善道,我想这期节目播完了,你们景天应该还会涨两个停板。”   陈君诺笑,“你这也是在帮自己的忙。何况用不到节目播出,景天就会上演逆袭。”看着周晓年诧异的表情,他淡淡笑,“做不成生命的伴侣,我们可以是事业上的伙伴。这几天我的律师回来找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是钱吗?”周晓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很淡,她在努力的压抑自己。   陈君诺这么看着也难受,“我不希望你这么看待它,我给的不是钱,是信任。”   “许意浓有吗?”周晓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其实她从胡家声处听说了陈君诺溢价收购了胡总手里的景天股份,也大概知道这是要给自己的,她大概是想最后找到一点儿不同的存在,可是终究还是失望了。   “她不要,但是我还是会给她,因为她的这份是分享。”   周晓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死心了,他没有留下一点儿余地。他几乎在一种半表演的情况下说明了他对许意浓的心意,就在她的面前。现在他用信任和分享区别了她和许意浓在他心中的意义。   她是伴侣而自己是伙伴。   其实这样也不赖,总是好过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等待,看着别人幸福总是蠢蠢欲动的想上去搞搞破坏。她生生的把眼泪忍了下去,她也是有格调的人不是吗,胸怀大格局又怎么会拘泥这些小情小爱的。   “行,不管是什么我都收下了,算是你还你欠我的。以后我们就是值得信任的伙伴,我得事业也请你多多支持了,不会少麻烦你的。”   “我会把景天的头条都留给你的。”陈君诺淡淡的笑,或许这个样子就足够让他满意了,没有眼泪,没有祈求,这也是他曾经爱过的周晓年。   在新闻部的门口,陈君诺接过许意浓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跟同事们道个别,我们走吧。”   这真的要走的时候,许意浓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虽然日子不长,可是她对这节目组已经有了感情,对这些同事也有了情义。她奔回去,一一与大家拥抱,竟不自觉的就湿了眼眶。张俏对许意浓最是舍不得,“意浓,真的不能留下来吗,这个节目已经都打上你的印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她还不是说踹开就踹开?”陈君诺走过来,“要不晚上跟大家吃个饭吧,看你这么舍不得的样子。”   许意浓这一说话竟然就哭出来了,“我就是舍不得你们大家,真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泪,“我说话算话,我请大家吃日本料理,吃最贵的那家。”   当天晚上,许意浓请同事们到城里贵的有名的日料店狠狠的吃了一顿,结账时便刷了陈君诺的副卡,这张卡许意浓从来没有还给他,当时大概是忘了吧,也或者她根本就没想真的把这个人交出去。陈君诺说的有道理,她是有恃无恐,本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放她走。   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当天晚上陈君诺来敲许意浓的门,还是被拒绝了。早上许意浓就在微信上看到陈君诺的留言,说是去欧洲了,估计得些日子能回来。她这一看便有些懊恼,这还真有抻过火的趋势啊,她这便要打电话给他,可是想想还是放弃了。   毕业论文答辩那天,许意浓再学校又看到了吴天,两个人没有见面也有好些日子里,听说他去了斯里兰卡散心去了。这事儿许意浓其实还是挺内疚的,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吴天向她表白,她就那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一点儿余地都没有。倒是看到陈君诺,他拒绝周晓年做的那么委婉,她却是见血封喉般的残忍。   “你们和好了吗?”吴天的精神倒是看起来很好,只是晒黑了很多。   许意浓摇摇头,“应该快了吧,也许等他从欧洲回来。”虽然许意浓没有给陈君诺打电话,可是那人一落地便给自己报平安,到了几处好地方还会给她发图片,看得许意浓有些心痒痒的,竟然一冲动便交了申请办申根签证。   吴天一笑会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看,我还是比你了解男人吧,还记不记得你担心他真的跑掉时候的样子?”   许意浓低头笑,“吴天,我真的要谢谢你,是你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散不了的才是夫妻,如果要散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许意浓再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电视新闻里就铺天盖地都是景天国际的新闻,原来景天为欧洲几家通信企业提供了全新的解决方案,拿到了十几亿的大单子。许意浓拿起手机就给那个人打电话,响了几声便听到嘈杂的声音,许意浓的神经一紧,“你在机场吗?”   “我正准备给你留言,怕你还没有睡醒。”   “很早就被你的好消息叫醒了。”   “那我明天凌晨落地,你来机场接我吧。”   许意浓握着电话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答应了,“好!”   “那我挂了,我已经登机了。”   许意浓有些心旌摇曳,在小沙发上左右打滚,虽然还是她上赶着打了这个电话,可是似乎已经不一样了。许意浓打车就去了香辉苑,地下停车场里还存着那辆白色的沃尔沃,她开出去保养了一下,洗得跟新车一样,可是陈君诺在机场到达厅一直等到整个航班的人都已经走光了也没有看到许意浓。   ☆、第69章   陈君诺急火攻心,打电话给许意浓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他一边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边给向东打电话。向东原以为今天不用他接机,可以休息一下,可还是被叫了出来。   “跟许意浓联系过没有?”   向东一头雾水,“上午的时候,太太还找我问过洗车和保养的事情,我说我去,她非不让,说是自己能搞定。”   陈君诺的脸已经变了颜色,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儿,还是去了派出所报案。可是这人失踪还不到24小时是不能立案的。正急得找不到北的时候,手机接到一个陌生来电,陈君诺的心骤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喂,我是陈君诺。”   “君诺,你在哪里啊,机场都没有人了。”   陈君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在机场找了你好几圈,我都已经落地快两个小时了,你怎么还在机场。”   “可是从法兰克福回来的飞机才刚落地不久啊?”她的声音充满了疑惑,陈君诺的眼前似乎能浮现出她满脸无辜的样子。他是空中飞人,去欧洲多半会在法兰克福转机,听她说飞机才刚落地便心中大概猜到了七八分,她八成是去了二机场了,而他为了早回来确自讨苦吃搭了最近的一般廉航的经济舱飞回来了。   陈君诺抚着额,“你在哪个机场?”   许意浓登时就愣住了,“我,我在二机场啊,你不是都通常这个班机回来的吗?”   陈君诺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许意浓我挂断电话之后就给你发了短信,告诉你航班号,落地的时间和机场,你到底脑子干什么去了。”   许意浓这一阵子的懊恼,她光顾着兴奋去了,一天跑跑颠颠的,手机都没电了,根本就没有看到那条短消息。她暗自叹气,看来自己真是个糟糕的女人,也不怪陈君诺把她说的那么不靠谱。   回到家之后,陈君诺坐在沙发上,看背影就满满的疲惫。许意浓有些内疚,诺诺的在他身边坐下来,“对不起哦,我手机没电了,早上打完电话就忙着出门,就没有看到短信,还以为你会坐那个航班回来。”   陈君诺倒是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又对她发脾气,他只是顺势把那人的头揽到自己的肩膀上,“以前经常刷我的航班吗?”   许意浓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有这样的觉悟,她点了点头,“刷不到落地的消息就会睡不着觉。”这话说出来竟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许意浓伸过手臂,搂着陈君诺的脖子,“自己飞的时候从来没有害怕,可是你飞的时候就会充满了担心,生怕出什么事情。”   “你知道吗,不要说飞了,你就是平常走路都会让我担心的不得了。晚上见不到你,可是把我吓死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依偎着坐在沙发上,天边已经开始泛白,这一夜终于折腾着过去了。天亮了,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仪式,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表白,许意浓和陈君诺就这么又鬼混到了一起。集团的危机度过去之后,陈君诺的日子也变得好过很多,步步紧逼的记者现在也变得好应付很多,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是形容他最恰当不过的词语了。   陈君诺的访谈在电视上播出之后,他便成了众人心目中的男神代表,纯种的高富帅,又睿智又专一,男人所有的必杀器全都在他身上了。许意浓也不例外的成为场外八卦的头条,家庭背景之类的早就被扒干净了,这次竟然把她曾经被黑社会掳走当人质的事情也扒了出来,只是这个帖子蹦出来没两分钟就被封了,可是这种消息总是传的快,慢慢的也演绎出很多黑化的版本。   现在换到许意浓整天被小报记者堵得不敢出家门。陈君诺倒是淡定,天塌下来他也只是安静的看报纸,许意浓来回的在客厅踱步,终于还是让他受不了了。   “你这走来走去的,我眼睛都花了。”陈君诺难得在家里休息一天,本来他还想跟许意浓愉快的交流一下,可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些焦虑,昨天一晚上的运动都搞得心不在焉的。   “陈君诺,要不我出去念书吧,到国外避避风头。”她趴在男人的肩头上,“你说好不好?”   “不好!”陈君诺这次很严肃的对着她,报纸也收起来,折叠整齐,“许意浓,我告诉你,不准再搞这些幺蛾子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瞎折腾了,拿了毕业证之后就马上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赶紧把婚礼办了,把孩子生了,然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不要,我还这么年轻呢,我要先出国读书,再拿几个学位,然后回来做一个像周晓年一样的女强人。到时候我才看不上你那几个股份呢,我要先把电视台买下来,看谁不顺眼我就把谁收购了,天气凉了我就让那些得罪我的人都破产。我要自力更生,做一个霸道的女总裁,让那些捏我小料的人都得到惩罚。”   “你昨晚没睡好是不是?”陈君诺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做白日梦呢,别做什么霸道女总裁了,把你的霸道总裁夫人做好就行了。”说完他突然起身,拦腰就把那人给扛起来,直接就上楼了。   这一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了,许意浓懒在床上不想起来,陈君诺就在旁边上网,没事儿还打个电话跟客户聊聊天什么的。   晚霞照进来,整个房间都染上了红色,暖暖的,还有些妖娆的气息。许意浓侧身靠在陈君诺的身上,她搂着陈君诺的腰,腹部结实的肌肉很有手感。她觉得自己天生是个小色魔,本来就是被陈君诺的色相给吸引的。她突然自己笑起来,“你说你要是以后老了,头发白了,身材走形了,我想我一定会把你甩了,然后再找一个帅哥。”   “那个时候你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了,皮肤松弛,满脸皱纹,乳~房下垂,性~欲减退,你确信是你先甩了我吗?”   许意浓剜了他一眼没做声,过了好一阵,她突然开口,“我爸爸过几天就回国了,大概休一个半年的假期,然后会到欧洲小国去上任,这次是做大使了。”她口气淡淡的,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不及她听到要去吃海底捞来得有精神。   陈君诺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眉头微微蹙起来,“那我得赶紧让人筹办婚礼了,趁着咱爸妈在国内的时间把事情给办了,然后我们也去欧洲度蜜月,反正你的申根差不多也该下来了。”   许意浓突然半起身看着他,一脸错愕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申请申根签证了?”   “我还给你担保了呢,不然你以一个无业游民的身份哪里申请的到。”陈君诺捋着许意浓的头发,顺顺滑滑的,烫了大卷更是妩媚有女人味了,不再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看着倒是别有一番趣味,“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许意浓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我不说,我没有什么信仰,也没有什么忌讳,我就是要看你的心思,要是求婚不合心意,那也没什么结婚不结婚了。”   这事儿陈君诺算是记下来了,果然没过几天,许意浓的申根签证就下来,而她的父母也赶得上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这事儿许意浓紧张,陈君诺更紧张,可是女婿也总是要跟岳父岳母见面的。   那天陈君诺和许意浓去机场接两位长辈,出门前那人不知道换了几件衣服,一件白衬衣扎了领带太正式,扎了领巾太妖气,再换一件t恤衫又觉得太随意。许意浓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君诺一会儿换一件,一会儿换一件,突然能够理解男人为什么不愿意陪女人逛街了,这试的人乐此不疲,但是这看的人却是不厌其烦啊。   许意浓一副无奈的表情,她起身进了衣帽间,拎出一件米色v领t恤和一套藏青色的亚麻休闲西装递给他,“人帅,衣服只是装饰而已,陈先生,自信点儿。”   陈君诺有些气,可是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太在乎,生怕有什么波折。   ☆、第70章 大结局   不光陈君诺紧张,其实许意浓心里也紧张的要命。这些年她跟陈君诺厮混在一起从来也没敢跟父母说,只是现在闹了这么大的绯闻,她父母不是聋子瞎子,国内的亲戚也准保是通风报信了。   前一阵子母亲还打电话回来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许意浓那会儿正跟陈君诺闹分手呢,也便是这般搪塞过去了,只说是交往了一阵子,已经分手了。   可是她母亲是新华社记者,她这点儿幺蛾子肯定是瞒不过她老人家的法眼,而她父亲在尔虞我诈的外交战场都无往不利,何况是她这点儿小把戏。   昨天晚上两个人在床上商量了一夜的对策,陈君诺的意见是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许意浓打死也不同意,这要是被她爸妈知道自己未成年就被男人拐跑了,她这辈子都不用做人了。   陈君诺憋着嘴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说你做都做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怕别人知道。”   许意浓那个懊恼啊。这女孩子到底还是应该矜持一些,应该自爱和自重一些,这种严重违反自然规律的倒贴是万万使不得。她真心是运气好,不然真是被吃到只剩骨头了,最后也好落不了什么好。   以后她要是生个女儿,那么25岁之前她都要把人给看得死死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讨论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其实在陈君诺的心里,这一关定然是怎么都过不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截断后路,先把人命弄出来再说,当然他不会把这个算盘跟许意浓明说的。   本埠的机场一向繁忙,误点也是正常的,老爷子的飞机起飞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可是却没有跟自己的闺女说,这两个人生生的在机场等了三个小时。   陈君诺是航空公司的超级大客户,自然是有一间休息室,可是即便是这样,这位大老板也大概很久没有等人等这么久的时间了。他不习惯,但是也不敢有半句微词。   岳父和岳母出来的时候,陈君诺便先一步上前,接过行李,“爸,妈,一路上辛苦了。”   可是这对老人家似乎并不买陈君诺的账,许老更是只跟他点了个头便转向了许意浓,“我跟你妈妈来这边要先参加一个活动,你们回去吧,主办方已经来接我们了。”说着陈君诺回头就看到了市委张秘书长向着这边过来,脸上带着笑,陈君诺知道这回是没办法了。   张秘书长看到陈君诺也微微愣了一下,陈君诺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强出头,只是说来陪意浓接许先生夫妇。这般得体倒是在老岳父的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儿加分。   陈君诺和许意浓就这么悻悻的看着二老跟着市里的车走了,两个人刚要走的时候,许意浓又接到了电话,她父母让她晚上也跟着一起去吃饭。   “那君诺呢?”许意浓有些急了,这陈君诺可是没人敢这么无视的,纵然父母是长辈,也不能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吧?   陈君诺看着许意浓的脸色便拉住她的胳膊,“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许意浓就是觉得有些委屈,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她有些埋怨自己的父母,可是在细想又明白了那句俗语,女大不中留,她现在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意浓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不停的看手机,可是陈君诺居然连条微信都没有给她。许意浓的这种没心思可是一点儿都不落的母亲的眼里。   住宿也是安排在政府的招待所里,许意浓看着里面的条件便回头,“爸爸,这里咱三个住也有些挤,不如让君诺给我们安排个套房。”   “违反中央八项规定。”   许意浓瞪眼,“咱们花自己的钱,怎么就违反规定了。”   “陈君诺的钱怎么就成自己的钱了,我不想跟一些商人有钱财上的往来。”   这一句话就把许意浓噎住了,她就只能这么看着父母收拾自己的行李,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意浓准备了一宿应该怎么跟父母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发现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兴趣知道。   许意浓心里有些憋屈,于是就找了一个说辞,“爸爸,咱么一起住实在不方便,要不我在隔壁再开一间房吧。”说着就要往外走,可是却被阻止了。   “不准去找那个男人!”   “不管我要不要去找,他都已经是我的男人了。爸爸妈妈,我已经认定这个人了,除了这个人我不会再选择其他任何一个。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我们之间有过波折,可是我确信他的心里现在也只有我一个。”许意浓打开门,“爸爸,我就是要去找他。”   “你要是今晚敢去找他,我就一定不会答应你们的事情,你如果想你们的婚姻得不到父母的祝福,那么你就尽管走。”   许意浓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就这么又收了回来,晚上她躲在被窝里,一边哭一边给陈君诺发微信。陈君诺只是看着,听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那个人。   “君诺,你说怎么办?我不想在你和父母之间做选择,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做不到,我不想我们的婚姻得不到祝福,君诺,怎么办?”   陈君诺有些无奈,其实下午看她父母的态度便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他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给许意浓打电话,“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许意浓用力的点头,“我相信你。”   陈君诺在第二天就约了许意浓的父母,可是等了一个星期才给了一个机会,这些日子见不到许意浓,陈君诺的日子显得格外的艰难,甚至连工作都犯了很多的低级错误。   本来这天陈君诺已经安排了客户的见面,可是这岳父一召唤便立刻推掉了所有的预约。许爸爸约的地点是一个茶馆,陈君诺以前也来过,他一到就点了一壶上等的九曲红梅。   许爸爸见了也没有什么表情,“怪不得陈先生的生意做得这么好,真是有心思了。”   “意浓跟我说的话我都会记在心上,并不是刻意的,不管您信不信,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您对我的情况了解多少,我父母在同一年去世的,那个时候我在人生的最低潮,我感谢许意浓来到我身边,是她在精神上拯救了我,许意浓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曾经我迷惘过,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爱情,我只是太脆弱了,想有一个人来安慰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许意浓就是我的一切,不管我愿不愿意这样一个结果,她都让这一切发生了。之前她跟我分手过,这让我感动无助和失去支撑,我不想失去她,很庆幸她跟我想的一样,但是我们都想得到二老的祝福。”   许爸爸可是费了些心思来了解女儿的事情,可是对于两个人的爱情,他们除了气愤,可能更多的是唏嘘和无奈。这不能都怪许意浓,他们把太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只觉得许意浓是个好孩子,从没想过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可是我和她妈妈想意浓去欧洲工作和学习一段时间。”   陈君诺愣了一下,随即便苦笑,“如果这已经是最后的决定,那么我等她,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我都等她。”   “这么久,她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她不会的,我也不会让她再喜欢上别人,没有人会比我对她更好。”陈君诺没有一丝的犹豫,他看到许爸爸脸上少许动容的神色。陈君诺的手在桌子下面握了握拳头,“我倒并不是不想让许意浓再多读书,或者出国工作,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感情很好,我们现在建立家庭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许意浓的学历也足够她工作的需要,并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对读书特别孜孜以求的人,至于工作,她想的话以她现在的知名度,有很多的媒体愿意请她,她如果不愿意,我也完全可以让她舒舒服服的做全职太太。”看到准岳父蹙眉,陈君诺便又开口,“我已经把我名下百分之十的景天股份转给了许意浓,就只等她签字了,所以您二老完全不用担心她以后的生活,我送给她就是送给她,不会像我们第一次结婚,律师办手续,她签了字就会去证监会备案,这就是她的了,只要景天不倒闭,她就不会没有生活保证,即使没有我。”   “你给她百分之十的股份?”这还是让许意浓的爸爸有些难以相信,“你是倒是大方,这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世事无常。”陈君诺叹气,“我也跟您说了,我父母在很短的时间内相继离开我,一个是意外,一个是癌症,这让我总是有些悲观,谁也不能预料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一个会先到来。有时候财富越多,面对的形势也会越复杂,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果许意浓抓不住景天的权利,我希望她在经济上能够有保障。”   两个人谈了一个多小时,分开的时候,陈君诺送了许爸爸一盒顶级的九曲红梅,“我是一个商人,可是对于您来讲我更愿意承认我是一个深爱您女儿的男人,这是我孝敬您的一点儿心意,您如果执意不收,就当我送给意浓的,您帮我带回去。”   许爸爸低头看着那一罐茶叶,最后还是接了过去,“意浓现在可能不适合喝这些饮料,如果你的心真的跟你嘴上说的那么笃定,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结婚。”   陈君诺愣了一下,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惊喜、疑惑和焦虑的复杂神情,“您的意思是,意浓,她怀孕了?”这种猜测太大胆,他甚至问出来都怕自己会失望。   许意浓没有想到,爸爸会跟陈君诺一起回来。那男人进门就抱住了自己,“意浓,是不是真的?我们马上就去医院检查,我立刻带你去。刚才我已经让姜平约了最好的产科医生。”   许意浓就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一阵的发麻,她也是因为爸爸总是拖着不跟陈君诺见面,一时情急便信口胡说,扔了这么个炸弹,这还没来得急跟陈君诺套词呢,这下篓子捅大了,父亲知道这件事肯定又会翻脸。   许意浓觉得陈君诺这人也是小事儿精明,大事儿糊涂,难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马上去领证吗,怎么变成马上就去检查了呢。   “不急不急。”许意浓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改天吧,我今天不是很舒服。”   “哪里不舒服,那就更要去检查一下了,听话,进去换一下衣服,我等你。”   许意浓磨蹭着,可是她这点儿小动作也落到了父亲的眼中,他突然间就冒出了一句,“陈君诺说的对,让你妈也陪着你们去,这样大家都比较放心。”   “我妈也去?”许意浓那一副惊吓的样子也让陈君诺发热的头脑慢慢冷静了一些,他低头看许意浓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襟便猜到了一些。   “不麻烦阿姨了,我陪意浓去。”   “你陪着她作弊吗?”许父一句话便点破了这个哑谜,他黑着脸,一副愤懑的表情,许母也看这形势不好,便上前去安抚,最后还是这三个人去医院一起做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许意浓的手心里全是汗,陈君诺也觉得后背发凉。他握着许意浓的手,“到底有没有?”   “我是胡说的,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她长长的出一口气,“这事儿就看你的效率了,反正我都好久没有吃避孕药了。”   陈君诺顿时觉得压力好大。许母是个很安静的女人,她一直都在观察,观察陈君诺,看着她为自己的女儿开车门,为自己的女儿鞍前马后、事事亲为,他脸上的焦虑是装不出来,他推掉了似乎很重要的事情,对待医生讲的话一丝不苟,甚至在许意浓抽血的时候他都紧抿嘴唇,一脸痛苦。   许母相信细节是不会说谎的,他们在一起时眼神的交流和那些自然流露的亲密无间都是不会说谎的。   领化验单的时候,许意浓坐在那里不想起来,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再逼着她去欧洲。陈君诺本来是想了些办法的,可是这下子被许意浓弄巧成拙了。他可是舍不得责备她,可是心里还是无奈感叹,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陈君诺揉着她的头发,爱不释手,眼神里都是迷恋的光,“唉,你就是个能闯祸的丫头,现在就看我有没有本事了,别担心,老天会保佑我们的。”陈君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在双腿上搓了搓自己的手心,里面也已经汗湿了。他走到窗口,“许意浓的。”   “验孕的是吧?”那护士从里面翻了一张出来,看了陈君诺一眼,“恭喜了。”   陈君诺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上面一个阳性的红印章,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他看着对面的护士,“这个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我老婆有了?”   “嗯。”   “多长时间了?”   “这个看不出来,你可以带着你太太做个进一步的检查。”陈君诺回头就把许意浓仅仅的抱住了,“有了,真的有了。”   许意浓尖叫着就跳起来,“我们真的有宝宝了吗,我怀孕了。”她跑着过去就抱住自己的母亲,“妈,我也要做妈妈了,我怀孕了。”   “你现在已经都不是我的女儿了,就光想着你的男人了,女儿果然是赔钱货,胳膊肘早拐不知道哪里去了。”   许意浓赖皮一样的抱住自己的母亲,“放心好了,君诺不会让你们赔钱的。”   ……   许意浓在股权赠与协议上签字之后,许意浓的父母终于同意了两个人结婚,在许父点头后,两个人就飞车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陈君诺推了手头几乎所有的工作,飞到欧洲与许意浓举办了盛大的古堡婚礼,没有太多的宾客,只有满满的爱和感动。   吴天最终也只是吃了两块喜糖而已,因为两个人结婚的时候他已经在美国读书了。   王子和公主最终还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只是陈君诺作威作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许意浓的妊娠反应太厉害,而合合那小子也太能折腾,他于是先给老婆做了十个月的奴才,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出生,又成了老婆和孩子两个人的奴才,以至于有一次一向严厉的陈总竟然在公司中层会上自己打了瞌睡。   许意浓这自由撰稿人倒是当的惬意,这天她突然跟陈君诺说了一句,“君诺,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让合合有个伴儿,最好是个妹妹,小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美美,合合美美好不好?”   陈君诺的后背倏的一下就冒了冷汗,“我可不可以说不好?”   “不可以!”说着许意浓便直接冲上去把陈先生扑倒了。   …… ============================== 本书由(俯拾荆棘)为您整理制作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