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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凌微笑:“哦,我比你小两岁。你是大学毕业以后入伍的吗?”跟陌生人聊天好别扭啊,尤其对方似乎比她还不擅于找话题,真是痛苦。   “我读的是国防科大计算机专业。”   “读军校很辛苦吧?又要学专业知识,又要操练什么的。”   “还好。”   ……   周凌有些挫败的闭上嘴,这样一问一答搜肠刮肚的找话题真的很尴尬啊。可她又没办法生对方的气:人家配合的很,问什么答什么,有不能回答的也很坦诚的说不行了,她有什么理由生气?   而且她都打算好了,如果这次相亲的人选还顺眼,对方对她也有意的话就结婚,省得家里天天逼婚,她也实在是不想再去相亲了。而且对方是个军人,肯定不会天天在家,那她可就自由得很,估计跟没结婚也差不多了。   周凌定了定神,有些含糊地问:“你愿意继续和我联系吗?”   “我的假期只有不到半个月了,我希望能在我归队前把事情定下来。”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步。   周凌愣住了。她以前听说过有相亲的男女刚见面,第二天女主就住到男方家里,一个月后就怀孕的,可这刚见面就说要立刻结婚,这闪婚闪的也太夸张了吧?   吴言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也知道有些快,可是部队里很忙,一年也就20天的假,之前已经耽搁了几天,又随时可能有行动被召回去,所以我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样与你慢慢谈恋爱。我只能在这几天的假期里尽量与你熟悉,培养感情,回部队就打结婚报告。”   周凌虽然没有期望爱情,也做好了准备相亲结婚,可她到底是个内向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的性格,要她和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结婚,实在是别扭的很。可如果拒绝,说不定老妈还会过来把她揪回去照着一日三餐的安排她相亲。乡下许多人相亲都是没几天就定亲甚至结婚的,那与现在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人看着也还顺眼,条件也还行,要不,就他了吧?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第一次见面就在他们一起喝了杯茶,又转移阵地一起吃了晚饭后结束了。这个时间也是一开始约的时候大姐掐好的:感觉不好可以立刻走人,省得吃饭的时间太长,又影响消化。感觉好,那他们就可以接着吃饭,说不定还能一起走走,看场电影什么的。只可惜周凌是个爱散不爱聚的,吴言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计划,二人便默默地吃过饭就分了手。   吴言虽然不爱说话,却体贴得很。周凌尽管一直不想结婚,但在街上看见别人的男朋友走路时靠了左手边,在路边摊上买油炸食品时别人的男朋友看见油溅起来就连忙用身子挡住,心中总是难掩羡慕。只是这十来年一直都没有碰到她想嫁的人,也一直觉得不用着急,反正她养得起自己,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比结婚生子做家务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因此这羡慕也不过在心里一闪而过罢了。   现在看着这位相亲对象,虽然不会甜言蜜语,甚至不会在坐下时给她拉椅子,可他会在过马路时帮她挡车,在饭店坐下时选择服务员上菜的位置。   这种男人,就算两个人不相爱,做为丈夫应该也是合格的吧?反正他是军人,她好自由,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偶尔享受一下这种体贴也是幸福的。这么想着,那天平便往“结婚”一边沉了一点。   虽然周凌独立惯了,吴言提出送她回家时,她也还是答应了。如果不是对他的印象好,她定会一口拒绝,只让他送到地铁口。   天晚了,她也没有邀他上楼喝茶,只微笑道:“我今天玩的很高兴。”   吴言仍板着脸,却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周凌想了想道:“十一点可以吗?我们可以出去吃午饭,然后看场电影。”她见吴言点头答应,便笑着向他挥手告别,转身进了小区,没看见吴言在看着她远去后,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嫂子,任务完成……是……是……”   求婚   上午起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出了门,今天要写的东西还一个字都没写,周凌洗了个澡就在电脑前坐了下来。只是情绪刚刚酝酿出来,电话就响了——是大姐的电话。   “小周啊,你今天相亲感觉怎么样啊?小吴挺不错的吧?”   周凌微笑,她在紧张或者尴尬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微笑:“值得继续相处。”   “那就好,小吴是个很不错的军人,大姐希望有一天能跟你一起去探亲。”   “大姐,怎么你也这么说啊,我跟他才认识呢。”虽然对吴言有点兴趣,但总还算是个陌生人,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好在她也没奢望过爱情,只想找个还算合适的人结婚。   “小周啊,别犹豫了,你都多大了,再拖下去就更不好找了。现在军人也受欢迎,比你大的大多结了婚,要么就是条件太差,几乎要混不下去的,想来你也看不上。小吴人不错,才30岁就升了少校,还立过功,很有发展前途,你要抓住机会。”   周凌一直很矛盾,她不是不向往婚姻生活,但面对男人的追求和相亲对象时又总是止步不前。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不过,不得不说,吴言是她相亲以来碰到的最满意的一个。或许只因为他军人的身份?   在记忆的深处,周凌是有军人情结的。她从七岁就开始看小说,因为父母爱看战争片的缘故,帮她借的书也多是战争类的,对军人极为崇拜。后来慢慢长大,开始自己找书看以后,这方面的书看的越来越少,身高也让她与军人、警察类的职业无缘,军人情结也就慢慢被她埋到了内心深处。   直到最近,士兵突击出来几年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找了书来看,那军人情结刚恢复了一点的时候,正好她认识的一个军嫂又说要给她介绍个军官,让周凌不禁狼血沸腾。虽然在第一眼看到吴言时有些失望,但毕竟人不可貌相,虽然看上去娃娃脸,好歹年纪轻轻就混到了少校的军衔,又立过两次功,肯定不会是那种没用的白斩鸡。而且以她多年在网上看美男的毒辣眼光来看,那军装底下肯定有料,虽然没有一块一块的肌肉,也极有爆发力。   说不定是个吴哲式的军人呢。她美滋滋地想着,对于结婚的抗拒心越发的小了。   第二天,吴言果然十一点整来接人了。周凌小时候没去过游乐园——倒不是妈不疼爸不爱,实在是她是乡下丫头。长大后在外面读书时没钱去,工作后又没人陪着去,现在终于有个人选了,周凌刚吃完饭擦了擦嘴就提出要求了:“下午去游乐园吧?”   吴言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周凌还是发现他的动作慢了半拍,然后才点头道:“好。”   不管怎么说,周凌玩的还是很开心的。尤其在吴言打气球赢了个大兔子,投环赢了个手办后更是笑得咧开了嘴。她在街边上玩过这两种,从来都是空手而归。那东西真的很需要技术啊,而周凌从来都不是手巧的。   周凌与吴言的感情进展的很顺利,每天都出去约会,而且算得上是很愉快的回家。虽然在吴言的假期还有四天的时候,他就被一个电话召回了队伍,但这时周凌想到要与他结婚已经不会觉得很别扭了,甚至在得知他必须归队时心里还有一丝不舍。   这时候的票比较难买,好在周凌有个朋友在火车站工作,托了她才顺利买到张卧铺。临走的时候,周凌是没打算去送的,不为别的,实在是吴言的父母会去送,她也去的话太尴尬了。   吴言也没有勉强,只是在离开的前一天,跟周凌约会完了,把她送了门口的时候——现在终于是送到家门口了——问道:“我明天就回部队了,等任务完成后就打结婚报告吧?”   周凌愣了愣,犹豫地道:“我们也互相留了电话了,要不等你完成任务以后再商量好不好?”   吴言沉默不语,却又笔直地站着,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   周凌也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叹息了一声,道:“时间还早,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喝杯茶?”她不是个喜欢说客套话的,一面说一面就把门打开,示意吴言跟她进去。   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周凌与另外一个女孩子合租的,这些天那女孩子放假回家去了,请吴言进来倒也方便。   让吴言在那个半新的碎花布艺沙发上坐了,自己去倒了杯茶来,又端了几个水果放在小几上,周凌这才在他身边坐下,道:“吴言,你很着急结婚吗?”   “我们相处也有将近十天了,已经很熟了。”吴言道,“而且等我回去,任务也不知道要多久,结婚报告打上去还要些时间,又要政审什么的,也要几个月了。”   周凌心里纠结,她舍不得一口拒绝,但要她答应跟一个刚认识一个多星期的人结婚又别扭得很,便只坐在那个沉默不语,脑子里乱纷纷的,一下子想答应,一下子又不想答应。   突然吴言就握住她的手道:“周凌,我平日里忙,尤其有任务的时候,有可能几个月都没办法跟你打电话,更没有时间跟你慢慢谈恋爱。可是我是真的想和你结婚,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虽然只是拉拉手,周凌还是红了脸。这几天吴言一直很绅士,极少跟她有肢体接触,偶尔拉手或者揽一下肩膀也只是因为人多什么的。她平时宅得很,少跟人接触,而且长到这么大也没跟哪个正经谈过恋爱。平日里她总是自认脸皮很厚,这会儿竟只为拉手脸红,待她发现自己脸上发烫后,越发羞恼起来,下意识地便想把手缩回来。可吴言紧紧地握着,虽然不疼,又哪里抽得出来,心下又有些甜蜜,便只扭了脸去看小几上的点心,道:“你饿了么?要不要吃夜宵?”   吴言愣了一愣,连忙点头,周凌便站起来去了厨房。冰箱里虽然有两样菜,却不是适合做夜宵,便从冰冻室里拿出一包一千克的饺子,探头问道:“吴言,两斤饺子够吗?”   吴言靠在门框上看她忙碌,道:“晚上不用吃太多,一斤就够了。”   周凌点点头,倒了一大半下去,想了想,还是把一袋饺子都下了锅,待煮出来,她给自己盛了八、九个,剩下的用个大汤盆盛了端上桌,笑道:“是荠菜猪肉馅的,你吃吃看,不喜欢的话下次买别的。”   “我不挑食。”吴言说着,唏哩呼噜地把饺子吃完,“味道很好。”   周凌看了看他几乎连汤都喝光的大盆,再看看自己碗里还没吃完的三个水饺,纠结了一会儿,问道:“吴言,你这几天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不是都没吃饱?”   吴言沉默了一下,道:“也有四、五分饱了。嫂子说,我食量太大,跟你一起吃饭的时候要收敛些,不能吃太多。”   周凌默。跟他约会的这些天,吴言一餐吃的比她一天的还多了,竟然只有四、五分饱……还好军人都有国家养,吃饭不用自己掏钱。   “那我再去给你下些面条?冰箱里有买的卤肉,味道还不错。”   吴言挣扎了一下,道:“煮半斤就够了,夜宵不好吃太多。”   离开与等待(捉虫)   吴言离开的时候,周凌到底还是没去送他,只是算着时间,猜他差不多上了火车了,这才发了条短信,然后打开电脑开始码字。这些天天天跟吴言出去玩,进度已经严重拖后了但让她郁闷的是,文档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呢,手机就响了。   她看也没看地直接接通:“喂,谁呀?”   “周凌,是我,吴言。我上车了。”声音低沉,大概是压低了音量的关系,周凌竟然觉得自己听出点温柔来了。   她没有发觉自己嘴角向上勾起,左手拿着电话,右手用鼠标打开文档,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嗯,路上小心些,虽然卧铺车厢没有硬座那边乱,东西也要注意。饿了就多叫几份饭,我说给你买的吃的你又不要。”   “我没有吃零食的习惯,这火车餐虽然不好吃,但能吃饱就行了,我不挑食……你也要好好吃饭,别挑食。”   周凌的脸立刻红了。她向来挑食的厉害,而且也很爽快地承认这一点,但吴言这淡淡的一句,却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把手放在键盘上,眼睛盯着文档,姿势摆了半个小时,屏幕上却一个字也没多出来。周凌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边的饼干和水果,最终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喜欢把碗端到电脑前,一边看文,一边跟群里的写手们聊天,一边慢慢解决饭菜。都是一个网站写文的,而且还不是编辑群,而是一些关系好的写手自己组的群,那基本上就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冰凌: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饭盒:什么消息?   天上月亮是蓝的:你要结婚了?   冰凌:……犹豫中。   冰凌:你怎么知道?   饭盒:……你上次不是说过吗,说你跟个当兵的相亲。   冰凌:不是当兵的,是军官!军官!当兵的才多大啊,我相来当弟弟吗?   天上月亮是蓝的:噗,弟弟也不错,可以TJ,可以TX。   冰凌:滚!   冰凌:他跟我求婚了,我在犹豫。   饭盒:天啊,动作好快。   天上月亮是蓝的:果然不愧是军人啊,动作就是迅速。   细彩条:他这是谈恋爱还是打仗啊?   冰凌:所以我犹豫啊,人还是不错的,但是太快了……好在他回部队了,还有点时间让我考虑。   黄蓝格子:嫁军人不好,大男子主义就不说了,还长年不在家,日子怎么过啊。   冰凌:那我还自由呢。结了婚还能过现在一样的日子,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黄蓝格子:想的美,他的父母你总要照顾吧,将来总要生孩子吧?   冰凌: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他的意思似乎父母不需要照顾。如果有了孩子我就随军去,虽然我没问他,但我看他是二毛一,至少也是个副营级别了,应该能随军。   饭盒:你想清楚了就好,不过我看你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啊,那还犹豫什么?   冰凌:主要是思想上过不去,我们怎么也还算陌生啊,我只要想到要跟一个认识不到十天的人上床,心里就别扭。   黄蓝格子:哈哈,我告诉你,那些当兵的性.欲可都强的很,你这小身板可要挺住啊,要是被.干死在床上可就难听了。   冰凌:滚,你个WS家伙。   饭盒:反正你也不指望爱情了,现在好不容易相到一个还算是有感觉的,那就结呗,早晚也是要结的,也省得你妈天天逼你了。   冰凌:我考虑吧……   黄蓝格子:是野战军还是机关单位的啊?   冰凌:我没问,不过看他白折嫩嫩斯斯文文的,大概是机关的吧。   冰凌: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谁来拼文?   天上月亮是蓝的:我来,1:45到2:45?   冰凌:好。   细彩条:我也来。   天上月亮是蓝的:一起来。】   电话响起时,周凌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候,才2:20,她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妈妈。”   “小凌啊,个人的事有进展没有啊?你都二十八岁了,就像菜市场的菜一样,已经到了下午了,再拖就要卖不出去了。”   周凌看着屏幕构思着小说,一边耐着性子应道:“哦,知道了。”   “你别只顾着应,要去做。我早说过了,今年一定要结婚,至少过年时要带男朋友回家。”   周凌翻了个白眼,就算她真答应吴言要结婚,恐怕今年过年也没法带他回家,他的休假可都用完了。可这话她也不能说,不然老妈肯定得逼着她立刻就嫁了。她不耐地道:“我总不能上大街上拉一个回来吧?”   “反正你抓紧些……”   那天吴言上车时的那个电话似乎成了两人间的最后一个电话,从那天起,吴言就消失在周凌的生活中,电话、短信、QQ、邮件都没有动静。   这些周凌倒能理解,她看了不少这方面的小说,虽然不太靠谱吧,但有一点是很明显的:军人出任务的时候大多是要保密的,肯定也就不允许跟外界联系,她便渐渐把这个人这件事抛到脑后,每日码字、看文、聊天……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平淡而又普通。   偶尔想起吴言的时候,她便抱着那只有她高的大兔子发一会儿呆,然后下决心等吴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一定要记着问问他的部队番号和职位。她竟然对一个已经向她求婚的人一无所知,除了名字和部队所在地,那就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部队很多东西是保密的,但这基本的总还是要知道的,是吧?   不过现在他都出任务去了,她也就乘着这机会把手头的几个坑填完,也省得真正谈起恋爱来耽误正事。   吴言的这次任务花的时候比周凌想像的要久的多,她原本认为吴言的任务离不了抢险求灾演习这同样,花不了多少时间,却没想到,直到她把原本的几个坑都填完了,新开的两个坑也填了有一半了,这才接到了那个名字是“军人”的号码打来的电话。   不得不说,周凌看到这个号码时松了口气,她几乎要以为吴言已经反悔,想另外找个老婆了呢。   “喂,你好。”她无意识地用鼠标在屏幕上乱点着。   “周凌,你好,我是吴言。”   “嗯,你的任务完成了?能说吗?”   “完成了,下午刚刚回来……是机密,不能说。”吴言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与嘶哑。   “要不你先去休息吧……吃饭了吗?累了用热水好好洗个澡,本来应该泡澡的,不过想来你们那儿也没这条件了。”周凌把手机夹在脖子上,开始搜索最近哪里受灾需要部队去抢险的,未果。也是,抢险能算什么机密,于是又开始搜寻N市军队演习的新闻,还是没有。   他这任务到底是什么?现在是和平年代,难道还能有战打不成?还是说他去参加什么比武或者集训之类的?   算了,人家都说是机密了,好奇死也没用,还是别折腾自己了。   “吃过饭了,队里还加了餐。澡也洗过了,我现在正躺在被窝里给你打电话呢。嗯,没有浴缸,而且我们洗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不累,就想跟你说说话。”   周凌想到吴言一脸疲惫地躺在被子里给自己打电话,心就软了,声音也更柔了:“好,那我们就说说话。”   “周凌,我明天去打结婚报告吧?”   “……”   答应   吴言每天晚上到了九点就会准时打电话过来,每次在挂电话前必说的一件事就是求婚。最让周凌郁闷的是,他没说过什么“你嫁给我吧”之类的准求婚词,不过是让她他去打结婚报告。   不过也算了,反正她也没指望过那傻大兵会懂什么浪漫,他会每天说一次要打结婚报告就已经很说明他的诚意了。   跟吴言聊的多了,虽然时常是些不知所云的废话,包括今天吃了什么,跑了几万米,谁谁摔跤了……周凌从来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极严肃的人竟然会跟她说这些,越是意外,她就越是心软了。   这个男人在努力让她熟悉他的工作,他的生活。她不能不为他的用心感动。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周凌向来自诩理性,冷血,到底还是个女人。她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不得不说,吴言的功夫下的极好。   在他们俩人相亲的四个月零十一天的那个晚上,通完电话,将要挂机时,吴言又一次问:“明天我去打结婚报告吧?”   周凌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道:“好。”   吴言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周凌就听见那边砰地响了一声,然后是他第一次起伏很大的语调:“好,好……周凌,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周凌原本对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见他这样的反应,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心里的惶恐也减弱了许多:“好。”   【冰凌:我要宣布一个消息。   饭盒:你要结婚了?   妮子:真的?   天上月亮是蓝的:不会是你有了吧?   冰凌:拍飞。   冰凌:我答应他的求婚了。   黄蓝格子:你上次说的那个大兵?   冰凌:对。   细彩条:恭喜恭喜(伸手)喜糖。   冰凌:还早呢,等他的结婚报告批下来,然后我再拿回家盖章,还不知道要几个月呢。听说政审盖章常扯皮。   饭盒:政审?   冰凌:对呀,和现役军人结婚的话,在地方上的那一方都要政审,其实也就是去公安局和街委会盖个章就行了。   桔子黄了:查你家有没有外国关系吗?   冰凌:我在网上查过,其实现在就是走个过场了,自己填了表,去盖个章就好了。   黄蓝格子:凌凌要小心啊,别有一天死在床上了,那些人可个个都是如狼似虎。   冰凌:拍飞。   黄蓝格子:飞回来。   黄蓝格子:你老公有八块肌肉没有啊?上图。   冰凌:拜托,我们刚认识几天他就回部队了,有没有我怎么知道。   冰凌:不过我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大概是文职军官,怀疑没有。   冰凌:看着肌肉倒挺结实的,很有爆发力的样子。   黄蓝格子:回头记得拍几张果照给我们看看哈。   饭盒:+1   细彩条:啊,凌凌要结婚了?   细彩条:+2   天上月亮是蓝的:+3   桔子黄了:+4   妮子:+5   冰凌:滚!   土豆泥:八块肌肉有什么好看的,重点是他那东西长不长,粗不粗,时间怎么样。   饭盒:土豆,你好重口。   细彩条:点头,太重口了。   冰凌:土豆,你太没有牙齿了。   土豆泥:我明明有28颗牙齿,洁白闪亮。   黄蓝格子:唉呀呀,晃花眼了,你当你在COS洛哈特呀?   冰凌:噗。   饭盒:噗。   细彩条:可惜她不是金发。   妮子:染就是了。   天上月亮是蓝的:喂,喂,歪楼了。   天上月亮是蓝的:凌凌,我们要看八块的肌肉。   冰凌:我明天就去菜场买斤肉,切成八块给你们看。   天上月亮是蓝的:拍飞,我们要看你老公的肌肉。   冰凌:想得美,那是我的。】   事情既然定了下来,那就得跟家里汇报了,她总不可能结了婚再跟老爸老妈说吧?   “妈,在做什么呢?”她用手指在桌面上划着。   “刚吃完饭,在看电视。今天在暗战,那个地下党好惨,他为了保住情报……”老妈自进入更年期就越来越啰嗦了,往日周凌还会耐着性子听,顺便附和几句,今天她却有些紧张,又有些急躁,便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电视我看过了。妈,我是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不够钱用吗?我说你还是回来吧,要写小说在家里写也是一样的,在外面还要租房子,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妈,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周凌都有些烦躁了,浑身不得劲。   “好,好,你说,我听着呢。”   “妈,有人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   老妈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呀?”   “是个军官,是我认识的一个军嫂介绍的。”想到吴言,周凌镇定了一些,“比我大两岁,部队在N市,已经是少校了,人也不错。”   “哦,那就好。当兵也不错,收入稳定,反正现在也没战打,不会危险。”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周凌隐约听见老妈在问,“少校是多大呀,管多少人?”   然后是老爸的声音:“30岁少校,很不错了,说明他很有能力。少校一般是副营或者正营级,管多少人就不一定了,一个营一般是三、四百人吧?”他有些不确定。   周凌笑道:“爸,你这情报落伍了。以前‘三三’制的时候一个营有三个连,大概就是三、四百人,现在一个营一般有四个连,人数有五百了。”   老爸明显有些意外,他接过电话道:“你了解的很清楚啊。”   那当然,怎么说男朋友也是部队的,总得了解一些基本的常识啊!周凌有些得意,她可是花了些时间在网上查这些知识的。   “不过我觉得他大概是机关单位里的文职军官,”她笑道,“说不定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只能服别人的管呢。”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老爸惊讶地问,“总要问清楚他是做什么工作吧?”   忘了……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口里却道:“爸,如果他是哪个公司的员工,我肯定会问清楚他是什么职位,具体管些什么。可他是军人,上上个月还有秘密任务呢,我不好多问,万一问到军事机密什么的,他不好回答。”   老爸沉默了一下:“给你介绍的人可信吗?你确定你男朋友真的是少校军官,没有结婚?”   “哎呀,给我们介绍的那个大姐我很熟的了,吴言是她老公的手下,不会有错的。”这一点她可从来没怀疑过,这是熟人介绍的,又不是网上认识的。   “你觉得好就行,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一下吧。”   周凌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他的今年的休假已经没有了,再休恐怕就只有婚假了。”   老爸愣了愣道:“你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老妈大急,连忙把手机抢了过去:“周凌,你们认识多久了?”   “有半年了。”周凌小心翼翼地道,虽然只有四个多月,好歹也能算半年不是?   “你决定了就是。不过这个事情一定要考虑清楚,我们虽然对你的婚事着急,可也不是说随便一个男人就会把你嫁出去。”   “我知道……”吴言,我相信我们能好好过日子的,哪怕我们不相爱。   真的要结婚吗?   第二天吴言果然打了报告上去,没过几天,周凌就接到了政审的表格。军婚是需要政审的,不过现在基本上就是走个形式了,没有谁会有空到派人一个一个的调查每个军人配偶,周凌只需要填好表格,回家找公安局和街委会盖个章就好了。   回到家自然得到了老爸老妈的热烈欢迎,老妈一边念叨着她在外面不肯回家,瘦了也是活该,一边买了一大堆菜回来做上一大桌子,想要立刻就把她给养胖了。周凌虽然感动,可她向来吃的不多,又最怕这些个大鱼大肉的,没两天就忍不住抗议了起来。   老妈虽然嘀咕着她好歹不识,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向来是偏素的,也只得恢复到正常的家常菜水平。   周凌家只是普通家庭,没有人当官,也没有人大富,周凌去盖章时也就免不了碰到扯皮的情况。周凌平日看着温和,甚至还有些过于内向老实,其实却是个火爆脾气,几次都被气得在人家单位拍桌子,最后她爸不得不让她在家休息,自己去替她跑。   【冰凌:NND,这些官僚都该被枪毙。   天上月亮是蓝的:怎么了?   冰凌:我这几天跑政审,快被气死了。   冰凌:我先去公安局,公安局说我要先让居委会盖章,证明我没有问题,他们才盖章。   细彩条:你有没有问题,公安局的档案应该有存档吧。   冰凌:我也这样想啊。可是人家这样说了,我也没办法,只好去居委会。第一次去,三点半,没人。   冰凌:明明是上班时间啊。   冰凌:第二天上午又去,这回有人,结果人家说了,这盖章的事得找他们领导,人家不在,叫我下午再去。   黄蓝格子:晕。   冰凌:得,我下午四点的时候又去了一次,又没人。我就想不通了,就算天气热,他们睡午觉也不用睡到这么晚吧。   要吃饭不要喝粥:这些人都这样了。   冰凌:怎么又换MJ了?是饭盒?   要吃饭不要喝粥:是我。   黄蓝格子:那你现在办好了没有?   冰凌:别提了,我第三天终于碰上居委会那领导了,结果人家说了,他们无权先在表格上盖章,我要先让公安局证明我这个人没有政治问题他们才对盖章。   桔子黄了:……   要吃饭不要喝粥:无语。   黄蓝格子:抚摸。   细彩杀:晕倒,这也太无语了。   冰凌:我都快气死了。没办法,只好又去公安局。   冰凌:可公安局也还是不给我办,说什么万一我有问题会给部队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NND,我能一个人把部队都消失不成?   要吃饭不要喝粥:噗   冰凌:你的粥喷满屏幕了,真恶心。   要吃饭不要喝粥:拍飞,你才喝粥呢,你全家都喝粥。   冰凌:飞回来,我也不喜欢喝粥。你不喝的不许给我。   细彩条:那你的政审弄完了没有啊?   冰凌:我都差点跟他们吵起来了,最后没办法,我爸七拐八弯的找了几个熟人,又送了礼,这才解决问题。   冰凌:NND,这些人全该枪毙。   妮子:你也太不省事了,人家就是要你送礼呢,你还跟他们发火。   冰凌:(45度角忧伤明媚望天)我最不懂这些东西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气得从公司辞职,把写网络小说当作职业来做了,我又不是什么大神。   细彩条:把事情解决了就好,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冰凌:还不知道。   冰凌:我刚把表格寄过去。等部队批下来还不知道要多久呢,然后他再请婚假什么的。   要吃饭不要喝粥:你别忘了我们的喜糖就行。   冰凌:喝你的粥去。   天上月亮是蓝的:喜糖喜糖。   冰凌:(图片)   天上月亮是蓝的:喂,你这是画饼充饥么?   冰凌:哇,月亮你好有学问,竟然知道画饼充饥这个成语。   天上月亮是蓝的:拍飞,老子不是文盲。   冰凌:飞回来,我以为你是呢。   细彩条:+1   要吃饭不要喝粥:+2   天上月亮是蓝的:滚!】   周凌回家的日子跟在外面一样,每天看文,码字,聊天,吃饭,睡觉。不同的是不需要自己做饭,没机会吃那些垃圾食品了,还有人天天在耳朵边唠叨。周凌郁闷极了,她就不该回来,她就该直接把表填好寄给老爸去盖章的。   “你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小时也起来活动活动啊,天天坐在电脑前,身体还要不要了?”   周凌应着,不动弹。   “电脑辐射这么大,你一天十几个小时对着电脑,你看看你自己的眼睛,你看看你的皮肤……”   周凌探头看了一眼镜子——这姑娘怎么这么漂亮呢?   老妈气得几乎要笑了,半天才恨恨地用手指点着她头道:“看小吴要怎么嫌弃你。”   看看,就说女婿比女儿亲呢,以前相亲对象老妈也亲热得很,更别说这个准女婿了,现在就叫上小吴了,还叫的这么亲热。   老爸眼睛利得很,给女儿解了惑:“小吴打过电话来家里,把自己的情况和他家里的情况都介绍清楚了,还保证会好好照顾你。”   周凌有些感动,她完全没想到吴言那木木呆呆的性子,竟然还会想到给她家里打电话。不过,他整天在部队,能怎么照顾她?   如果要随军的话,一定得问清楚住宿环境。听说有些部队的家属宿舍条件非常差,阴凉简陋就算了,还可能没水用,要跑很远去打水。或者没有卫生间,只有那种最原始的毛坑,还很脏很臭。如果是这种地方,她可不敢住,她都有二十年没用过那种毛坑了吧?太恶心了。   是了,吴言似乎是机关单位的,大院里的条件就应该很好了。这么久了还是不记得问他是什么单位的,是吴言带领话题的能力太强?还是他的外表太有代表性,让她总是下意识地认为他就一定是机关单位的?   她暂时还不想随军啊,部队里肯定都是早睡早起的,她可是夜猫子。   周凌早就听说部队里也黑化了,本来以为结婚报告打上去会要很久才能批下来,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吴言就打电话来,说事情都办妥了,他已经拿到了婚假,买好了火车票。   动作果然迅速。周凌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兴奋,她似乎得了婚前恐惧症。她本来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快就跟吴言结婚,后来一时冲动答应了他的求婚,心里也就没再去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真的要去登记了,她又开始犹豫紧张起来。   要不跟他说推迟些时间吧?   女婿去见丈母娘   周凌站在火车站出口处往里张望,左手时不时扶一下跨间的小包,她已经等了有半个小时了。她是提前了十分钟来的,但广播里说火车晚点了二十分钟,现在吴言应该差不多该出来了。   火车站是最乱的地方,小偷最多。周凌出门时向来小心,总是下意识地用手扶着包,时不时的摸一摸,眼睛却没离出口。这时大概是有火车到站了,一大批风尘仆仆满面倦色的男女老少从出口通道涌了出来,其中那个高大的军人格外引人注意。   周凌连忙踮起脚向他挥手,提高声音叫道:“吴言,这里!”   吴言很快在人群中找到她,眼睛亮了一亮,大步走了过来。到这时,周凌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没见过他了,认识的时间短,连照片都没有一张,她觉得自己都要忘记自己这个未婚夫长什么样了。   吴言走了几步,突然跑了起来。周凌就觉得他的脸色变了,明明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觉他在发怒。正奇怪时,吴言以一种让周围人都惊掉了下巴的速度到了周凌身边,向她伸出了手。   周凌的脸刷得红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又在背部碰到温暖的躯体时连忙回到原位。紧接着,她听见身后有人尖声痛叫起来:“放……放手……”   她一惊,还没转身,就被吴言一把拉到身后,手里还牢牢抓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被他扭住手腕,只痛得脸色发白,动弹不得,嘴里却还开言威胁:“多……多管闲事……你……你不想……不想活了?”   周凌愣了一愣,恍然大悟,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的包,背面竟然已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钱包也半卡在破口处,还好东西都还在。她松了口气,左右张望了一下,想找个警察来把人交出去,不想却看见几个男子手里拿着短短的铁管逼进,不由倒抽了口气,拉了拉吴言的衣服道:“小心,他有同伙。”   吴言不在意地瞥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只一拉一推,那小偷就倒在地上哀哀直叫,两只胳膊全耷拉在地上,挪动着却爬不起来。   这时,那几个小偷的同伙已围了上来。   “竟敢多管爷们的闲事,你是不想活了?”   “小子,乖乖的把钱交出来,自己打十个耳光,老子就放你走。”   “二哥,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废了他得了。”   ……   周凌不知道该不该对吴言抱有信心。按说吴言是个军人,在部队肯定学了些军体拳什么的,可是他平日会参加训练么?不会只学了个花架子吧?而且对方又这么多人,手里还有家伙。她东张西望起来,既是找警察,也是希望能有人帮忙报警。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吴言与跟那几个混混打了起来。   胳膊招架住钢管时砰砰作响,拳头击打在混混身上时也砰砰作响,周凌捂住嘴生怕自己的惊叫声让吴言分神。她是个外行,看不懂这一招一式,但也能看出吴言似乎很厉害,似乎那些小混混手中的钢管是木头的,而吴言的拳头却是铁铸的,拳拳到肉。不到两分钟,那七八个混混就都瘫倒在地,而警察也如同电视里演的那般姗姗来迟。   “在火车站打架闹事,全都带走!”其中一个上来就不分清红皂白地想来扯吴言。   周凌大怒,连忙伸手去拦,叫道:“这叫打架吗?你看看我这包!这明明是你们工作不到位,让这些人在火车站能这么猖狂,没偷到钱包就拿钢管打人。你们这样抓人,以后谁敢见义勇为了?那我以后被偷了被抢了是不是就是活该了?”   那警察脸青一会红一会,瞪起眼就要发火,旁边一个老成些的忙拉住他,笑道:“是他太鲁莽了些,只是这位先生抓了贼,也得跟我们们局里做个笔录,还请帮个忙。”   周凌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也知道这是正当的事情,便点点头向吴言道:“那就走一趟吧?”   吴言没有意见,一行人便上了警车。周凌刚坐好便想起来还没给家里打个招呼,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想了想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到吴言怀里道:“我没口袋,东西都先放你这里,回家再给我。”说着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自己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妈,我们要晚一点回去了,火车本来就误点,在车站还碰到小偷……我没事,东西也没丢,吴言把小偷抓住了……嗯,他好厉害,一个人打七、八个……是,我们现在就在是公安局的路上,要去做笔录……找姐夫?不用这么麻烦吧……好吧,我给他打个电话。”   “姐夫,是我……接到了,刚从火车站出来呢,你和姐姐晚上来吃饭啊……姐夫,我跟你说,我在火车站碰到小偷了……没事,就是吴言跟人打了一架,七、八个人呢,吓死我了……我们现在就在警车上啊,说是要去公安局做笔录……”她突然捂住手机转头问吴言,“你吃饭了吗?”   吴言压低声音:“在火车上吃过东西了。”   周凌点点头放开手:“姐夫,我要喝百事可乐,不要可口可乐……我还没让你请我去吃饭呢,回头没看见可乐我就跟姐姐讲,你欺负我。不跟你说了,马上就到了。嗯,拜拜。”   J市只是一个县级市,两个电话的功夫,警车就已经在公安局门口停了下来。吴言跟在周凌身后下了车,刚刚站定就看见周凌笑着向门口一个三十五、六岁的警察跑了过去。   李典华笑看着小姨子跑过来,正想说话,突然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下意识地就把手伸到腰间去拔手枪,却摸了个空。   周凌已跑了过来,笑道:“姐夫,我的可乐呢?”李典华哪里顾得上回答她,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转身面向危险的方向。   周凌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吴言站在车边,虽然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周凌却觉得他这会儿与在火车站抓小偷时一样是在生气。   “哎呀,我把他给忘了。”周凌吐了吐舌头,拉了拉姐夫的袖子,“姐夫,那是吴言。吴言,快来,这是姐夫。”   李典华立刻发现那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站在警车旁的军人大步走过来,刷地立正敬礼:“姐夫好,我是吴言。”   周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典华好笑地回了个礼,道:“一家人不用这么紧张,来,喝可乐。”感情这家伙刚才是误会了呢,不过这气势可不像小凌说的是机关单位坐办公室的啊,就是他以前的战友,现在X部野战军团长也没这么凌利的杀气呢。   有李典华这个刑警队长在,笔录很快就搞定了,二十分钟后,周凌和吴言就坐着李大队长的车回了家。   吴言大概是紧张了,看见周凌的父母,刷地又是一个立正敬礼,倒把两个老人吓了一跳。   “爸爸好,妈妈好!”   “好,好。”老妈拉着两个人看了又看,直把吴言白净的脸看得通红。   周凌好笑地道:“妈,没事了,你看他的胳膊,一点事也没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可把我吓着了。来,饭已经做得了,吴言啊,你就当是自己家,可不许客气。”   “是,妈妈。”   饭多力量大   老妈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大厨,但还算不错的。吴言有些拘束地看着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碗碟,周凌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老妈使劲往他碗里夹菜,一边还一个劲地说:“多吃些,你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老爸虽然不动手,却也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当这里就是自己家,别客气……来,喝酒。我不太会喝,你自己多喝两杯。”   吴言手足无措:“妈妈,我什么都吃……我自己来……爸爸,我也不太会喝……我敬爸爸一杯,祝您老身体健康。”两人碰了杯,吴言转眼看见周凌瞪着自己,忙道,“我干杯,您随意,随意就好。”   老爸笑:“别理她,我虽然不太会喝,但一、两杯还是没问题的。”说着就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又给两个人都满上。“吃菜,吃菜。”   吴言吃了两口菜,又端着杯子站起来向老妈道:“妈妈,我也敬您一杯……您喝果汁就好。祝您越活越年轻。”   老妈笑得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好,我也祝你事业有成。说实话,我这两年最操心的就是小凌的终身大事,现在她终于愿意结婚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她年龄这么大了,性格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都是被我们惯坏了,还请你多多包容。”   吴言白脸微红,看了周凌一眼,道:“她很好。妈妈请放心,我会好好对小凌的。”   周凌对这种煽情的情况最不会处理了,只好虎着脸道:“好了,好了,我这么大个人还不会照顾自己么?酒也别喝多了,赶紧吃饭吧,晚上他们过来还有得喝呢。”   吴言干了杯子里的酒,坐下就埋头吃菜。周凌见他们不喝了,便去拿碗盛饭,她出门前自己动手闷的米饭,平日他们三个人只要两杯半米就足够了,这次她特意闷了五杯米,也不知道够不够。不过反正这么多菜,不够的话多吃些菜也差不多吧?   怕他拘束不好意思多吃,周凌一直注意着他的碗,见空了就赶紧接过来去盛一碗,还特意拿了个最大的她往常用来吃面条的碗给他用。吴言埋头苦吃,一大碗又一大碗,看得老妈乐呵呵地不停给他夹菜。做饭的人看到别人吃的香就高兴,只是家里三个都不是很能吃,周凌还是个特别挑食的,现在有人这么捧场,她高兴得不得了。   一大锅饭,周家三个人每人一碗,剩下的都被吴言包了圆儿。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饭,周凌笑着问:“吃饱了吗?”   吴言连忙点头:“吃饱了,吃饱了。”   周凌瞪他:“别乱应,我是真想问你。我要知道你一餐到底能吃多少才好煮饭啊。没吃饱这会儿我也不会再煮了。”   吴言想了想,道:“我也没算过,不过今天真的吃饱了。”他看着桌上碗盘狼藉,脸又红了一红,“照着这些煮就差不多了。”   周凌却盘算着以后还是应该多煮一杯米,今天是给他接风,都是些大鱼大肉的,油水足也更顶饱,家常菜的话恐怕饭就要多些了。啧啧,他一个人吃的比他们三个还多,看他也不胖啊,真不知道吃到哪去了。   吃过饭,坐在客厅聊了一会儿,周凌看看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了,便站起来道:“吴言,我带你去看看客房,你洗个澡,要是困了的话就先睡一会儿,晚上可还有一场战斗要打呢。”   吴言不解。   周凌看他眼睛里全是不迷惑与好奇,心里突然痒痒起来。真的好想捏啊啊啊啊啊……她轻咳了一声,转身道:“晚上请我舅舅一家子吃饭,恐怕会灌你酒呢,你还是好好蓄些体力吧。”   吴言立刻苦了脸,想了想问:“舅舅很能喝吗?”   周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掰着手指道:“舅舅,舅妈,大表姐,大姐夫,二姐夫,表哥,表嫂,都很能喝,基本上喝个一斤半斤是不成问题的,只有二表姐不喝酒。”她一边说,一边盯着吴言的眼睛。虽然吴言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又眼睛里的感情却丰富的很。这会儿,他就露出紧张,绝望与豁出去的情感。   “好了,好了,那个等晚上再说。你坐了一晚上的车,肯定累了,先好好洗洗,睡个午觉再说。”   吴言便去拿他背来的那只军用背包,刚提起来便又放下,道:“我买了点N市的特产送给爸爸妈妈。”   也不知道那个背包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那个单人沙发上已经堆满了“土特产”,而那个背包也不过被拿空了一半。吴言没有继续拿,而是提起包,跟着周凌去了客房。   “床单和被子都是干净的,昨天晒了一整天,你就住这儿。浴室就在对面,你慢慢洗。”   周凌说着就想离开,却被吴言一把拉住:“zh……小凌,这是送给你的。”他把东西往周凌手里一塞,自己拿了两件衣服去了浴室。   那是一个木头盒子,周凌把盒子放在床上打开,不由惊叹了起来。盒子里面是一具完全由弹壳做成的坦克模型,长约四十厘米,宽约二十五厘米,高有二十厘米左右。每一个弹壳都被擦得铮亮,被细细地焊接在一起,炫目极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坦克,准备回房间摆桌子上去,这才发现盒子里还有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十字架,也是弹壳做的,精致小巧,交点处还用红漆涂出一颗小小的心。链子是金色的,与铜做的弹壳交相辉映。   周凌把链子挂在脖子上,捧着坦克去客厅给爸爸妈妈显摆去了:“爸爸,妈妈,你们看啊,漂亮吧?”   舅舅一大家子与他们的关系都很好,几个表哥表姐对周凌也像亲妹妹一样。现在她好不容易要结婚了,这当哥哥姐姐的自然是要严格审查的,酒自然也不会少喝。   等把人都送走时,已经十点多钟了,周凌打了个呵欠,拿了衣服去洗澡。等她出来时,正好看见吴言趴在客房的地上做俯卧撑。显然他做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光.裸的背上油亮,汗水顺着脸聚集到下巴处,再流到地上,把地板打湿了一小片。但吴言好像完全不知道疲惫一般,节奏明快,动作轻松,胳膊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忽而鼓起,忽儿又隐藏起来。   好想捏啊……这么想着,她已走了过去。好在女孩子矜持的本能还是存在的,她走到吴言身边,看他一起一伏继续锻炼,问道:“你做多少个了?”   吴言并不停下来,一边继续做俯卧撑一边道:“没数,一般都是做半个小时。”   周凌咂舌,她能做十个标准的就算不错了。看着他起伏时身体随时都保持着笔直的状态,突发奇想:“如果我坐在你背上,你还做的动吗?”   吴言停了下来:“可以,我们训练的时候坐的可都是战友,比你重多了。”   周凌看着他汗津津的背部,伸手把他脱下来的迷彩T恤垫在他背上,踮起脚轻轻地坐了上去。吴言待她坐稳了,又开始做了起来,动作平衡,速度匀称。周凌坐在上面,一点儿也不会有要摔跤的感觉,就跟坐轿子似的。   “真的太厉害了!”   结婚   第二天,周凌就揣着户口本身份证,拉着吴言,跟父母一起去了民政局。证件齐全,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几个人排了一会儿队就把事情办成了。   周凌抢着把钱交给工作人员,一边笑道:“吴言,今天结婚我请的,以后的衣食住行可就你请了哦。”   旁边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笑出声来,吴言却认真地道:“我养你是应该的。”   老妈一边从包里抓出大把的喜糖喜烟分给几个工作人员,一边白了女儿一眼:“只是想找个人养的话,怎么老是说些自己能养活自己,不要男人养的话。”   周凌自己也忍不住笑:“那是我看不上他们,不稀罕他们养。”她向吴言做了个怪脸,“我给你养哦。”   “好,我养你!”吴言不笑,他一字一字说的非常认真。   周凌不笑了,她认真地盯着吴言看了一会儿,点头道:“好,我们互相养。”   “我养你。”吴言重复道。   周凌垂下眼睛,半晌笑道:“你也要给我一个大方的机会呀。你是想我说,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吗?”   “我不介意这样。”吴言的声音小了下去。   周凌装作没听见他的话,笑着向父母道:“我饿了,为了庆祝我今天终于不是圣女了,我请大家吃拉面。”   他们小区外面有一家拉面馆,虽然不知道做的拉面正不正宗,但味道真的很好,而且不贵。大片大片切的极薄的卤牛肉,加了许多芝麻的香喷喷的辣子,拉得细细长长口感劲道的面条,又香又鲜的汤头,小碗四块,大碗五块,划算极了。   一家四口走进店里,周凌给自己和老妈叫了小碗拉面,老爸和吴言都是大碗——吴言肯定吃不饱,可是面条是不好放久了的,只能吃完再叫了——又叫了几份凉拌小菜。   面条很快就端上来了,周凌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说不要香菜,看着那碧绿的叶子郁闷地皱起了眉。她正叹着气准备挑掉香菜时,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准确而快速地把香菜夹了过去。周凌感激地朝吴言笑笑:“谢谢,我最不喜欢香菜了……你要辣椒吗?这里的炒拉面也不错,要不要叫一份来给你尝尝?”这个做起来比较费事,也不怕放在这里久了不好吃,她便干脆地叫服务员来点了一份。又问父母,“你们够不够?要不也叫一份来尝尝?”   “我们吃这一碗面足够了,倒是小言肯定吃不饱,那个烩面也不错啊,也叫份来尝尝罢,另外再点一份大盘鸡?”   周凌一一点了,然后往自己碗了加了许多辣椒,慢慢吃了起来。她怕烫,小时候又被甩起来的面汤溅进眼睛过,吃起面条来极慢,总是要把面条一点点卷到筷子上,这才肯放进嘴里。   吃到一半,周凌突然听见后面有个男人说:“这烩面怎么这么难吃?这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面了,真是亏死了,这么难吃……不吃了……老板,给我来一碗拉面。”   周凌不解地看向已经解决了一碗牛肉拉面一盘炒拉面,正在努力向烩面进攻的吴言,意思是:这烩面很难吃吗?   吴言摇摇头:味道不错。   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这是什么?我没点啊?”   服务员小哥:“这是你进来的时候点的烩面。”   男人沉默了几秒:“那我刚才吃的什么?”   服务员也沉默了几秒:“那是我们送的羊肉汤。”   “噗。”周凌连忙用纸巾捂住嘴,真是的,差点就呛着了。   老爸老妈也是一阵咳嗽,吴言手快,立刻递了纸巾过去。他好像面部神经坏死,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仍是大口地吃他的面条。周凌与他并排坐着,却也不好探头去看他的眼睛,只得低声向老妈道:“这人好奇怪啊,就算他没吃过烩面吧,面条总见过。他们这店里送的羊肉汤就完全是碗清汤,里面什么都没有,怎么这也能错认为是烩面?”   老妈怕被那人听见,忙往那边看了一眼,见那人正在吃面条,根本没往这边看,这才瞪了周凌一眼,向吴言道:“小言,你这回有一个月的假吧?这酒席准备怎么办呀?小凌还没去见过你父母吧?”   吴言忙吞下嘴里的面条道:“妈妈,我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一套老房子在那里,也没什么亲戚,在这边办了就行了。”   这事周凌也不知道,她惊讶地张大了嘴,问:“那……你是孤儿?”   吴言摇摇头:“我在军校读书的时候,家里煤气泄露,我爸妈都没能抢救过来。”   周凌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老妈笑道:“别难过,你跟小凌结了婚了,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妈妈说的是,我们就是你的父母,以后有我们在,你就有家了。”   周凌没有说话,她只是把腿轻轻往旁边移了移,在吴言腿上碰了碰,表示安慰。她本来就不是会安慰人的,也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   吴言的左手伸过来握了握她的,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开,道:“谢谢爸爸妈妈。”   周凌岔开话题:“酒就不办了吧,一点意思都没有,有这个钱,我还不如出去旅游呢。”她眼睛一亮,“吴言,要不我们去旅行结婚吧?反正你有一个月的假,我们挑几个风景好的地方走上半个月,然后在家里好好休息半个月,怎么样?”   老妈急了,叫道:“胡说!”声音太大,引得店里其他人都转过头来,她连忙压低了声音,“你说你,我就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之前一直不肯结婚,我天天喝别人孩子的喜酒就算了,现在终于结婚了,就不能让我请一回别人吗?别人要是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周凌看看吃的差不多了,便叫服务员过来结账。老妈只得停下唠叨,瞪了她一眼。   老爸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个事情我们回去慢慢商量。”   一进家门,老妈就气呼呼地把包扔在沙发上,大声说:“不管怎么样,我不同意不办酒席!结个婚酒都不办,别人会说出什么来啊?”   周凌不耐烦了:“你天天就是怕别人说这说那的,我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又没犯法,甚至违反社会道德的事情也没做,别人会说什么了?”   “这是不犯法,也不违反社会道德,但这违反人情!别人办了酒席,你去送了礼,那你也应该办个酒席,给别人一个还礼的机会。你说你结个婚悄无声息的,别人会说出什么来呀?”   “你就只知道别人会说,我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又不是结给别人看的。”   “好了,小凌,”看两人说的都开始冒火,老爸连忙做和事佬,“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她前几年碰到别人家的孩子结婚,心里不好受,你就退一步,让她也高兴一回吧。”   周凌不乐意,她实在想不通花个几万块钱请别人来吃饭,自己还累个半死的有什么好。有这么多钱,她不如多买几本书,到哪儿玩几天呢,都够出国一趟的了。哎呀,也不知道做了军嫂还能不能出国旅游了?如果不能才亏呢,以前没钱去,以后可别有钱又不能去啊。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婚都结了,总不能为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攒够钱的事情去离婚吧?而且中国这么大,她玩过的地方不过十之一、二,还有得走呢。   吴言没留在客厅看她们母女争吵,他回来就直接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两张银联卡:“妈妈,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您拿去办酒席用。”   众人都愣住。老妈得意地看了眼女儿,笑道:“还是小言乖,真听话。不过这钱就不用了,家里虽然不是什么有钱的,但这嫁女儿的几万块还是拿得出来的,你存着,以后过日子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妈妈,我这里还有呢。”吴言把另一张卡塞进嘟着嘴生闷气的周凌手中,“小凌,这里面有三十二万,给你保管,不论是去旅游还是其它开销,你要用钱自己从里面取就行了。”他停了停,又说,“我这假期有一个月,我看不如这样安排。我们用半个月去旅游,正好爸爸妈妈在家里安排酒宴的事情,等我们回来就办喜事,然后也还有时间休息几天才回部队,你们看如何?”   两个老人自然没有意见,周凌虽然还是不愿意办酒席,却也不忍心拂了吴言的好意,只好答应下来,干脆地拉着他回房上网,设计旅游路线去了。   老公竟然是个特种兵?(捉虫)   吴言是军人式的雷厉风行,周凌也是说做就做的性格。当晚不过花了两个小时就决定好了路线,各自回房收拾好东西睡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直奔火车站,买了当天下午四点多去桂林的火车票。新婚蜜月旅行的第一站他们定在了桂林,桂林山水甲天下,周凌可是早就想去了。   这里重点要指出的是,他们是各自回房睡觉的。不知道吴言怎么想,反正周凌是坚决不会同意在家里洞房的。如果是早就结婚了就算了,昨天还分房而睡,今天领了证就搬一块,多尴尬啊!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了,还是在家里,还是老爸老妈都在。   所以她默不作声地回房关门睡觉,看也没多看吴言一眼。躺在床上,她这才舒了口气,刚才她真怕吴言会要求进来啊,那时真不知道要答应还是拒绝了。   买完火车票,一家人就去了外婆家。周凌的爷爷奶奶很早的时候就没了,所以年节或者有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们都是去外婆家。这次周凌结婚了,自然是要去告诉一声的。   她家老外公老外婆年纪已经很大了,周凌老妈是老来子,生她的时候外婆都四十了。九十二岁的外公看见最心爱的外孙女儿带着外孙女婿回来,裂开没牙的嘴直笑。他的耳朵不好,近两年腿脚也不是很方便了,成天就是坐在电视机前打发时间。外婆正好九十,身体倒还好,就是眼睛不是很好使了,不出声的话一定要凑到她眼前才看得清是谁。   外婆见外孙女带了女婿回来,立刻就拉着问长问短的,又嗔怪他不该买那么多礼物,应该留着钱以后过日子。   后来去厨房做饭时,外婆偷偷问周凌:“他在N市当兵?N市离我们这儿远吗?”   周凌洗着菜,漫不经心地道:“还好吧,坐火车的话大概十一、二个小时。”   “这么远啊?N市是属于中国吗?”   周凌无语,沉默了半晌才沉重地道:“是。”   “那我们也是中国人吗?”   周凌几乎吐血,勉强振作精神,还要按捺住自己别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是。”   外婆点点头:“嫁了人跟女孩子的时候不一样了,要勤快些,对小言也不能太凶,要温柔……”   农村里的习惯,请人吃饭都是大鱼大肉的,肉切得有半两一块,烂烂的烧了,油汪汪的。鸡也大块大块,鱼也大块大块,周凌向来不喜欢,只捡着蔬菜吃了几口。吴言倒是不挑,什么都能大口的吃,就是老外婆夹给他的几两重的大鸡腿也啃了,又吃了几大碗饭,把老外婆乐得呵呵直笑。   因为要赶火车,他们吃过饭就回了家,顺路买了点水果准备车上吃的,周凌还买了几个面包和蛋糕。她最讨厌吃火车餐了,又贵又难吃。吴言听她这样说,便买了点熟食,又去超市买了些饼干、瓜子、酸奶之类的东西,准备给她在火车上填肚子。   两个老人看他这么体贴,都满意极了,待他越加亲热,周凌都几乎要吃醋,直嚷着他们有了女婿就不要女儿了。被老爸老妈狠狠地嘲笑了一顿,吴言却偷偷的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幸福与满足。   车票买的是下铺,他们也没什么行李,不过是个装着几套衣服的背包,往床上一扔,俩人对坐下来,突然发现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得十几个小时才到呢,总不能都睡过去吧?上车前就应该买副牌的,也好打发时间。周凌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旅行,竟没想到这儿去。   她想了想,起身坐到吴言床上,半靠着他,道:“时间还早呢,我们聊聊天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在部队是做什么职务的呢。”   吴言明显愣了一下,很奇怪地看着她:“嫂子没跟你说过吗?”   周凌摇摇头:“她只说你是她老公的部下,是个少校,其他的都没说。”   吴言试探着把手伸到她腰间轻轻揽住,感觉到周凌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便加了一分力搂紧,轻声道:“我是N军区XX特种部队二大队二中队的中队长,相当于正营级,下半年大概就到提衔的时候了。”   周凌几乎蹦起来,好歹记得自己是在火车上,这才只是惊讶地张大了嘴,转头看了他半天,道:“你是特种兵?”   吴言见她反应这么大,也有些紧张:“是,而且会比普通野战部队更辛苦更危险,你介意吗?”   “你是特种兵?”周凌又问了一遍,表情是那么的不敢置信。   吴言已经不敢说话了,只轻轻点头。   “哇,难怪你那么厉害,一个人打那么多个还没事儿一样!那你是不是跟电视里演的那些特种兵那样?”周凌的眼中闪着星星,她最萌特种兵了,没想到自己竟能嫁给特种兵,真的是太太太幸福了。哦,不行了,她快要晕倒了……   吴言见她并不为自己是特种兵生气,也放下心来,笑道:“虽然我不怎么看电视,但电视上的演的肯定跟我们不一样,一来我们特种部队的很多东西都是要保密的,二来我们的生活其实非常枯燥,如果照实拍的话只怕就没人看了。”   “说的也是。”周凌理解地点点头,转移了话题,“你应该天天在太阳底下训练才对吧?怎么还这么白呢?害我一直以为你是在机关单位坐办公室的。”   吴言的脸一红,他也是没办法啊,谁知道怎么会晒了这么几年还晒不黑了。想当年,为了这个他可没少被同期的战友笑话,还被人笑是小白脸,想不到都这么多年了,终于没人取笑了,现在又被媳妇儿嘲笑。   他恼羞成怒,恶上心头,揽着媳妇儿的那只手的手指就邪恶地动了起来。周凌尖叫了一声,连忙窜出他的怀抱,脸涨得通红:“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怎么能挠我痒痒呢?”看看吴言眼睛里闪动着恶作剧成功的愉悦,不服气地扑了过去,也在他腰上挠了起来。   她原本没抱希望,没想到吴言看起来这么强壮,竟然也怕痒,手指刚碰到他的腰就笑着躲开。这是周凌第一次看见他笑,不由地呆了一下:这娃娃脸的人笑起来就是灿烂啊!   吴言被她这样一直盯着看,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心跳加快,视线也从她的眼睛慢慢下移,盯着那鲜红的薄唇,觉得自己有些口干。   “十一号,十二号,就是这儿了。”突然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连忙分开看向来人。   来人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背上抱着一个,左手牵着一个,右手还拖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吴言连忙站起来帮她把箱子放到行李架上,周凌笑道:“大姐,先在下面坐会儿。”   大姐连连道谢,又从随身小包里拿出袋瓜子放在桌上:“这是我们自家炒的瓜子,你们尝尝吧。”   周凌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什么瓜子,捏了几颗品尝,倒挺香的,就是壳很难剥,一不小心就咬碎了。   “大姐,这是到什么站了?”   大姐说了一个地名,大概是个小站,她完全没听过。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六点多了,这才发现自己饿了。他们非常失策,因为傍晚出发的车竟然不提供晚餐,只有卖方便面和零食的小车走来走去。   周凌抱歉地看着吴言,问:“你吃方便面吗?也不知道下一个站要几天到,太晚的话怕站台上没有盒饭。”   “我吃什么都可以,方便面也是常吃的。”吴言叫住小车,要了两碗方便面,又拿了几根火腿肠,“小凌,你想吃什么?”   周凌摇摇头:“我有面包和水果就够了,而且不还有点熟食嘛。”她从袋子里把吃的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笑道,“大姐,还有两个小朋友,一起来吃。”   大姐连忙摆摆手:“你自己吃,你自己吃,我们是吃过晚饭才上车的。”   周凌也不客气,拿了饼干和酸奶给两个孩子吃,自己便开始吃了起来,她是真饿了,中午只吃了点菜,饭也没好生吃。她很挑食,尤其那种一大桌菜的时候,总是吃几口菜就算了,不太愿意吃饭。   吴言吃了两碗方便面,又吃了火腿肠。周凌知道他肯定没吃饱,便把剩下的面包都塞给他:“我有一个面包就够了,你都吃了吧,明天早上到桂林下了车再找地方吃早点好了,正好尝尝桂林米粉。”   两个孩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吴言把剩下的两个面包干完,又把周凌剩下的大半只烤鸡吃掉,张大了小嘴:“叔叔,你好能吃啊!”   周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大姐连忙道歉,吴言倒是不在意,他们那个部队的人几乎每个人都能吃这么多,就算以前不行,进去一个星期也就跟上了。他吃完擦擦嘴,看看时间,看两个孩子也开始困了,便说:“大姐,你带着孩子不方便,就睡下铺吧,我去睡中铺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下铺贵好几十块呢。”   周凌摆摆手:“没事,你睡吧,他爬个中铺可简单得很。”   痛苦的初次(河蟹来袭)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晚上周凌睡的很香。往常坐火车,她总是要醒好几次的,还要做些莫名其妙的梦,这回却不但一觉睡到天亮,连梦也没做一个。早上被检票的乘务员叫醒时,难得的神清气爽。   吴言似乎早就起来了,正坐在床边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见她醒来,便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品递过去,一边快手快脚地把薄被叠成了豆腐块。   他们选择的是一个在网上很有知名度的酒店,虽然不是什么星级大酒店,但因为正对着漓江,服务又好,许多人来桂林都会选择这里。老板是本地人,这处房产正是他自己的,从旅游业兴起后,他就抓住机遇,把房子改造成民营旅社,做了二十多年,慢慢得扩大成现在这样的规模。   好在现在不是什么旅游旺季,九月份学生们开学了,十一长假又还没到,他们很顺利的就顶了个双人房,还是正对着漓江的江景房。   周凌一进门就迅速冲进卫生间,虽然火车上有空调,可她实在受不了出门坐了车不洗头洗澡。把干净衣服放在架子上,利落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随便一扔,打开喷头站了过去。温热的水打在身上,那种隐隐的痛让她忍不住叹息出声,却不想她正仰着头站在水中,这一呼一吸间,一个不小心,竟把水从鼻子里吸了进去,呛得她大声咳了起来,又不断的擤鼻子,还是难受极了。   吴言在外面听到动静,连忙走到门口问:“小凌,怎么了?”   周凌侧过身道:“没事,就是被水呛了一下。”一边说,一边伸出胳膊去摸架子上旅馆准备的洗发水。人闭着眼睛的时候平衡感都不会很好,尤其又是光着脚站在喷头下,她一个趔趄,砰地一头撞在了架子上。   吴言原本问完就打算转身回去继续看电视,无意中却发现这浴室门竟是磨沙玻璃的,里面的灯光把浴室照得亮堂堂的,周凌的侧影映在玻璃门上,曲线毕露。吴言一下就怔在当场,心里虽然知道不妥,却舍不得闭上眼睛,更舍不得转身离开。   他心里本就有鬼,突然听见周凌的痛呼,下意识地就撞开门问:“小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头……”周凌睁开眼看见吴言站在自己面前,尖叫起来,连忙捂住胸.部转身下蹲,“出去……出去……”   吴言狼狈地退出浴室,眼前却还晃动着那高耸的胸.部与雪白的臀部。他摸摸鼻子坐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周凌站在喷头下,满脸通红。她虽然知道早晚是要和吴言ML的,但这次被他看到身体却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真的是尴尬的无以复加,她都不知道呆会儿出去要说什么了。   没了洗澡的兴趣,她匆匆洗了一遍就穿上衣服,站到门前时却又犹豫了。总是要出去的,她伸手去抓把门,然后又缩了回来,见面多尴尬啊!可是总不能一直躲在浴室里吧?爱跑题的脑袋又转到了门锁上——这门太差了,一撞就开,门框和锁竟然都没事……或许不该说差?   把勇气鼓了一次又一次,周凌终于打开门踏出了浴室。吴言正在摆弄桌上的早餐,听见声音,头也不回地道:“快来吃早点。”   她松了口气,走过去看着桌上,笑道:“好香啊,这就是桂林米粉么?”   “还有汤圆和马蹄糕,我刚才出去找早餐店,看到这两样也很多人点。”   周凌坐下来,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粉,果然爽滑柔韧,又吃一个汤圆,又甜又糯,再吃一口马蹄糕,清甜可口,她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吴言先去洗了澡,出来时周凌正好吃饱了,半眯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边擦着头发边看电视,看见他出来,笑道:“你怎么不先吃完再去洗呢,都冷掉了。快去吃吧,吃完我们出去玩。”   吴言大口把剩下的早点都吃完,收拾了垃圾,在周凌身边坐了下来,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了起来。本来洗完澡吃饱饭都会觉得懒懒的累的慌,现在有人代劳,力道也适中,周凌乐得休息,便只把头稍稍抬起来方便他擦拭,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几乎都要睡过去了。   “小凌。”   “嗯?”   “小凌。”   这次的声音就在耳边,热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周凌连忙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刷地红了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吴言已经扔掉毛巾,一手搂在她腰上,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周凌扭动挣扎了一下,闭上眼睛仰起脸迎了上去。   不得不说,周凌是个宅女,还是个非常闷.骚的宅女。虽然她长到28岁还是个处.女,在网上却不知道看了多少小黄.书,多少AV,多少GV了,对男人,对性.爱也是好奇得很。现在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合法丈夫,她虽然害羞,又怎么舍得拒绝?若不是这是第一次,两个人也没有熟到那种特别能放开的程度,只怕她早就开始在他身上试验她在网上学到的那些“知识”了。   在吴言放开她的嘴,慢慢往下亲吻时,周凌含糊地问:“门……关了吗?”   “关了。“吴言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俯着身吻她,一边花了几秒钟时间将上衣和裤子都脱了,只留着内裤在身上,然后朝她压了下去……   周凌很郁闷,除了前.戏,正场开始后,她从头到尾也没享受到传说中的快.感,反而在结束后不得不一直躺在床上装死……真的好痛,痛得她连上卫生间都不想去,感觉腿都有点合不拢了。她来桂林是来旅游的啊,她不是来睡觉的啊……   吴言似乎很内疚,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吃东西,一会儿又问要不要喝水,她上个卫生间也是他抱过去的,若不是周凌轰他出来,只怕要帮着把尿了。   周凌囧着脸坐在马桶上,心里把那些写小黄.书的骂了个狗血淋头。NND,是谁说的初.夜痛一下子就能感觉到快.感啊?是谁说初.夜就能高.潮的啊,她要画圈圈诅咒他们一辈子都木有高.潮!   五姑娘也很好使   出了卫生间,周凌看着床上凌乱的床单囧囧的。乱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脏啊!!雪白的床单上那块红红的印子,有眼睛的就看的到,回头服务员来做床,她要怎么解释?说他们是来这个酒店过新婚夜的?   “这个大概要出钱赔了,”她说,“回头跟服务员说一声,任务就交给你了哈。”   吴言瞪着那块印子想了半天,从包里翻出把瑞士军刀来,在周凌惊讶的目光中咔嚓咔嚓将那块印子剪了下来。得,这床单破个洞,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猜呢,早知道还不如就那样,人家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她大姨妈来了。   但吴言剪完那个洞并没有停手,而是把床单撕成了两半。周凌看得目瞪口呆,这得什么状况才能把床单弄成这样啊?打架?但很快,她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吴言把撕开的床单拼在一起,不仔细看的话竟然看不出中间少了一块儿。   “太厉害了!”她忍不住惊叹。   吴言仔细看了看,没什么破绽,这才又把它揉成一团丢在床上:“这属于伪装,我们也是要学的。”   那服务员虽然用奇异的眼光看了他俩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记了账就给他们拿了新床单来。其中周凌蜷在沙发上,羞恼地瞪了吴言若干眼。   因为这点破事竟然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疼,周凌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尽管当天晚上吴言只是抱着她睡了一觉,没有再做点什么,第二天起床时,周凌还是觉得下边有点疼。于是她不淡定了,怒道:“我来桂林是来玩的,不是来睡觉的!我不管,我要出去玩,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要负全责!”   吴言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背你去?”   周凌白了他一眼:“才不要,那也太丢脸了。”   “要不我们就在桂林多住几天吧,反正我的假还长着呢。”   “那可不行,我还想去丽江呢,而且家里可已经定好酒席了,十一以前我们必须得赶回去。”周凌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他的下.身,“依我看最大的问题就是你那儿太大了,不如把它削细一点,省得以后我还会痛。”   吴言倒吸了口凉气,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捂档部,逗得周凌哈哈大笑起来,又牵动了下.身的伤,痛得皱起了眉。吴言连忙伸手扶住她,只是如果是别处受伤还能帮她揉揉……想到那伤处,吴言觉得一股热流就往下去了。   这个年纪本来就正是欲.望最强的时候,他从高中毕业就一直在军营里呆着,几乎看不到女人。偏又是那木木的性子,一直也没个女朋友,偏身体好精力足。现在终于结了婚,还尝到了性.爱的滋味,怎能不让他食髓知味?如果能让他放开了大干一场,或许一夜七次郎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吧。   此刻他两个贴的极近,吴言穿的又不是那宽大的作训裤,紧身的牛仔裤完全把他的秘密暴露在周凌的面前。周凌立刻涨红了脸,又是羞又是恼,自己那地方还痛着呢,这家伙竟然又起心了。   吴言也红了脸,低声解释道:“没……没事,你休息,我去洗个澡。”   周凌见他并没有不顾自己的身体,心里的郁闷便都去了,那闷.骚的性子就又跑了出来,况且她也有些心疼吴言,不忍让他去冲冰水。虽然不好意思说什么,却故意把身子贴了过去,用手去蹭那已经变硬的地方。吴言“嘶”地一声,连忙用手去拦:“别……你的身体……”   “别动,我帮你摸摸。”周凌不好意思去看他,又不好意思低头看那个地方,只扭着头,手却挣扎着从裤腰处伸了进去。   牛仔裤腰比较紧,姿势又别扭,只有几个指头勉强能够着那丛毛毛。那种痒痒的感觉似乎痒到了吴言心里,恨不得破开胸口伸手进去狠狠挠两下。周凌手都痛了还伸不进去,只得抽.出手解开扣子,打开拉链。要说她就是个想得到却不敢做的,待一切准备完毕,露出被内裤包裹着的硕大时,却又有些犹豫了。   吴言却已经有些忍耐不住,自己一把将牛仔裤和内裤都拉了下去,拉住周凌扶在他腰上的手捂在那弹跳不已的物体上。周凌被那又长又大的东西弹出来差点打在脸上,又觉得手里突然又烫又硬,不由惊叫了一声,却立刻被另一张嘴堵住,唔唔叫了两声后安静下来。   好吧,反正摸都摸了,该做的也早就做过了,再害羞也有些晚了。说起来她可还没看过他这东西长什么样呢。   当吴言终于放开她的嘴时,她终于有力气推开这个亲起来就没完的家伙,瞪了他一眼道:“别动。”   吴言果然直着身子不动了,谁叫他要害还被抓在对方手里呢。周凌满意地低下头,仔细打量着手里这根东西。不知道是个子高大这东西也就粗长还是说锻炼身体也能把这里练大,这东东看着比网上看到的那些亚洲男人的可粗长多了,跟西方的比也没小多少一样,就算没有18厘米长吧,至少也有15、6了,粗也只比她大拇指和食指围起来小一点点。   她轻轻在gui头上拍了一下,骂道:“这么大,难怪我这么疼了,真是的,就不会长小一点吗?一点儿也不会心疼人。”   吴言粗喘了一声,那东西跳了跳,头上就吐出一滴半透明的液体来。周凌下意识地伸出拇指轻轻地抹去那滴液体,就听见头顶的喘息声更粗更急,心里的邪恶因子便暴发出来,噘起嘴对着它呼出口热气,烫得它直跳,流出更多的“眼泪”来。   “小凌,动一动,动一动好不好?”吴言想要伸手自己安慰一下,却被周凌啪地打掉,只能低声恳求。   “你不许动。”周凌抬眼白了他一眼,开始握住眼前这根暴着青筋,又热又硬的大家伙上下搓动起来,时不时还在头上抹一抹,另一只手则伸到后面轻轻托住那两个大袋子揉着,惹出他咬在嘴里的轻吟。   手里摸着这热呼呼的家伙,耳边听着他的粗喘低吟,周凌自己也身体发软,不由得半靠在他腿上,脸贴着那紧实的腰侧,她下意识地便侧头在那小腹的肌肉上亲了亲。   这个动作比起她手里的来本来不算什么,却没想到这地方竟是吴言的敏感地带,加上本来高.潮就要到了,这一亲竟让吴言低吼了一声,白色的粘稠液体就喷了出来。   “唉呀!”周凌惊叫一声,看着自己胸口那一滩东西手足无措。   吴言也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想去找纸巾来擦,却忘了自己的裤子都脱在大腿中间位置,一抬腿就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好在他身手矫健,手在地上一撑就直直地立了起来。周凌看着他拿着一个雪白的大屁.股对着自己,忍不住就伸手在上面拍了一巴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军这个问题   【冰凌:亲爱的们,大家想我了没。   天上月亮是蓝的:冰凌,这几天上哪去了?   米饭很好吃:肯定是跟大兵滚床单去了呗。   细彩条:大兵体力很好吧?一夜几次郎?   蓝白格子:我只想知道初夜痛不痛。   天上月亮是蓝的:+1   米饭很好吃:+2   细彩条:+3   桔子黄了:+4   冰凌:……一堆老CN   冰凌: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是差点痛死。   蹦蹦跳的兔子:他那东东是不是很大?还是很持久?   冰凌:是挺大的……要小点还好呢,我本来是来桂林旅游的,结果两天没出门了。   天上月亮是蓝的:尖叫,这么持久?   米饭很好吃:一做就48个小时?   桔子黄了:晕倒,太强了。有没有感觉飘飘欲仙,死去活来?   冰凌:什么呀……我们就做了一次,我疼得两天没出门。   天上月亮是蓝的:晕。   细彩条:这么痛?太可怕了。   米饭很好吃:那得多长啊?那里有没有破啊?做了多久?   冰凌:不知道,十五、六厘米大概会有吧。没破,就是处.女膜的一点血。多久没注意,不过我发现他恢复的快,一天真的几次。   冰凌:我跟你们说,他有六块腹肌哦。   冰凌:我竟然不知道,他还是特种兵呢,他说的时候我好想尖叫啊。   天上月亮是蓝的:红果果。   米饭很好吃:羡慕嫉妒恨。   细彩条:打滚,我也想要特种兵。   天上月亮是蓝的:叫你家亲爱的帮我们介绍吧。   冰凌:好啊,我回头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单身的。   冰凌:他洗完澡了,我下了。   黄蓝格子:抓住,我要看六块腹肌。   冰凌:拍飞,那是我的,不给看。   黄蓝格子:飞回来,要看,要看。   土豆泥:要看+1   土豆泥:最好有果照,有六块腹肌和十六厘米大JJ的果照。   冰凌:统统拍飞,一群色女,不给看。   冰凌:下了,88】   “吴言,要不要吃夜宵?”周凌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四十二,这个时间吴言一般都会有点饿,真奇怪,在部队会有夜宵吃吗?他饿了怎么办?这么想,她便这么问了。   吴言愣了愣道:“在部队一般是没有的,不过我们一向是能吃也能饿,有得吃的时候就多吃些,没得吃的时候饿几天也没什么。”   “那胃怎么受得了?”周凌惊道,“要么撑着要么饿着,对身体不好。”   “没办法,有什么训练,一个人每天就那么几百克食物,如果找不到吃的就只能忍着了。”吴言不想说些关于他们吃的那些东西的话来影响她的胃口,不在意地转移话题,“你现在好些了吗?要不然我们出去吃吧?”   周凌走动了一下,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忙道:“出去吃好,顺便逛一逛,你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来桂林两天就没出过房门,她虽然是宅女,可也郁闷的不行。她来桂林可是来游玩的,不是来睡觉看电视的。她很快就换了一袭淡黄色波西米亚长裙,趿着人字拖,提着小手袋:“走吧,我要大吃一顿,你看我都特意穿了这么宽松的衣服来遮挡将来会吃的鼓起来的肚子。”   荷叶鸭,芋扣肉,黄闷禾花鱼……一家一家的遛,样样都是桂林美食,加上冰凉的啤酒,两个人直吃了个肚儿圆。   “真是太好吃了,总算没有白来桂林。”周凌心满意足地抚着肚子。   吴言没有回答。他正在疑惑,因为刚才点的所有东西,周凌都是只吃了一、两口,只有特别喜欢的才多吃几口,剩下的都进了他的肚子。这样的吃法,他看不出来周凌哪里有觉得好吃了。   “有个能吃的老公就是幸福啊!”周凌感叹。她还记得读大学的时候,她因为喜欢吃煎饺皮,不爱吃煎饺馅,就曾说如果有男朋友就好了,可以把馅给他吃。结果她一个有男朋友的同学就打击她,说男人不可能吃,让她失望了半天。现在这个男朋……老公可比她想像的要多好了,能吃,能打,能“干”,一个顶十个啊!   吴言黑线。   看完漓江,两人转战云南,匆匆看过西双版纳和丽江,终于在定好的婚礼前两天赶回了家。老妈见到他们就开始抱怨:“现在才回来,小凌的礼服也还没试,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总要去改一下。”   礼服是周凌在淘宝上买的,一件婚纱,一件敬酒礼服,两套结婚戴的首饰和两双鞋。东西已经到了,都很漂亮,质量虽然中等,但至少看上去看不出来一共只花了不到六百块钱。她不想花钱去租高档礼服,租金不比这少多少,还只能穿一天,而且她个子娇小,也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租来的衣服又不好拿去改。现在花几百块,婚纱可以留着做纪念,礼服以后有机会也还能穿,就是不想要了,转给别人也是没问题的。   婚纱腰围和胸围有点大,立刻就送去改了,晚礼服还好,只是稍稍有些长,也拿去剪短一点,其它的东西就都没什么问题了。婚纱自然是雪白色的,礼服却是桃红色,配套的除了项链耳环,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桃红色蕾丝制成的蝴蝶发夹,又喜庆又漂亮。皮鞋都是10厘米以上的高跟鞋,一双白色一双大红。   周凌拿着鞋子啧啧有声:“还好防水台高,不然这一站大半天,要累死了。可是不买这么高,跟你站一块又太不协调了,你说你长这么高做什么。”   吴言本不是那擅长说甜言蜜语的,不知道这回怎么,突然冒出一句:“你那是小鸟依人,我就喜欢你长的小巧。”   周凌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偷偷看了一眼父母,轻轻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低声道:“爸爸妈妈还在呢,胡说什么。”   吴言抓了抓头傻笑,周凌觉得自己似乎是眼花了,竟然看到他嘴角往上勾了一下。   到了十月一日,十来辆各种品牌各种型号各种颜色的车子载着新郎新娘绕城一圈,直奔订好的那家大酒店。老爸老妈早早的站在酒店门口,看见穿着婚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儿从车子里出来,又是高兴,又是难过。总觉得还是那个抱在手里的小娃娃,却转眼就嫁人了,也有了自己的家。   周凌的同学大多在外地打工,与她玩的好又在本地的就那么小猫两三只,其余的除了三四家是很亲的亲戚,都是老爸老妈的朋友了,一个个的敬酒,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但也得喝。   吴言的酒量不大,虽然是一桌一桌的敬,后来又换了水,还是喝得有些晕了,面上倒是看不太出来。周凌则灌了一肚子的饮料,完事就赶紧往卫生间跑,坐在马桶上半天不愿意出去。她最不擅于跟陌生人打交道了,要跟那么多叔伯辈的寒暄,真是要了她的命了。最要命的是,回头吴言回部队还准备请一下他的领导与战友们,那就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完全不是一个圈子的啊。   待所有客人都走了,周凌倒在位子上,把鞋一脱,灌了口冷饮下去,道:“我说不办酒席嘛,真是要了半条命了。”   吴言用冷水洗了把脸,也吃了点东西,这才舒服了些,闻言道:“别让妈妈听见了,爸爸妈妈也辛苦得很。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这样白白嫁给我,总要热闹热闹的。”   周凌点点头,勉强捡清淡的吃了几口,问:“如果回部队要办酒宴的话,是不是要提前回去?”   “提前一天就行了,人也不多,就我们大队长,指导员,另外三个中队的队长和我们中队的战士,有几桌就够了。”   “那我也要去了?”周凌想着果然那礼服就应该买,不然的话就要再租一次了。   吴言惊讶地问:“你不随军吗?我们大队的军属房很宽裕的,回去当天就能申请一套了。”   周凌停了一下,说:“我在H市的房子还没退呢,本来说晚些再过去的。”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方便的话,那就随你过去也好,省得分开了,你又要到明年才有假了。”5555555,这下子自由没有了,怎么就会心虚呢?怎么就会心软呢?   初到部队   周凌做好了心理准备随军了,便打了个电话给房东,表示房子到期后就不续租了。她每次都是按季度交租,现在离到期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月,正好让房东提前找好新的房客。却不想刚下了决定,带着新出炉的丈夫走亲戚的时候,吴言接到个电话,让他立刻归队,有任务。这时,离他的结婚假期结束还有八天。   “小凌,对不起,我得提前归队了。”吴言犹豫了半天,也只得说,“等我任务完了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周凌虽然有些不高兴,可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挑了这么久,偏挑了个当兵的呢,还是个特种兵。她想了想道:“好吧,我正好回H市把房子退了,然后从H市直接去你部队好了。”   吴言抱歉地搂着她安慰:“你把东西寄到这个地址……”他说了一个地址,“算了,我还是写下来吧,你自己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拿太多东西上车的时候不方便。等你到了,我去车站接你。”   当天下午,吴言就坐车走了。这个时候的票虽然不好买,但本地人么,总会有几个熟人的。送吴言上了车,周凌倒不急,买了七天后的车票,施施然回家陪老爸老妈了。她嫁了人,又准备随军,以后就不像没结婚的时候那么自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这还是吴言父母都不在了,不然这有限的时间还得分出一半来陪公公婆婆。   大概也是想着女儿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在家的时间就少了,很难得的,周凌回家都一个多月了,竟然还受到了往常刚回家时才有的宝贝一般的待遇。每天都有好菜和水果不算,什么家务也不让她做,差点连她换下来的脏衣服也要帮忙扔洗衣机了。等到了出发的那天时,周凌觉得自己很没有良心,因为她竟然松了一大口气,像逃命一般地上了火车。   一个多月没回来,城里灰尘厚,光是打扫卫生就花了她大半天的时间。终于能住人以后,周凌匆匆洗了个澡,头发也不擦,倒头就睡。她在火车上本来就睡不稳,又累了半天,实在是困的不行了。   剩下的日子,周凌又仿佛回到了还是单身的时候,每天就是码字,看文,睡觉。为什么说仿佛呢?因为她现在总是分神,时不时就忍不住要看一眼手机,就怕自己又忘了充电,错过吴言的电话。   难怪人家说,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哪怕平日时间再充裕,心里有了牵挂,就不如单身时自由了。将来有了孩子,她还能单独出门吗?周凌突然觉得自己前途惨淡。   好吧,这一天总是要到的,她都28岁了,已经比别人多逍遥了几年了,应该满足了。   时间其实还是过的很快的,期间房东几次带了人来看房,并且有一个女孩子看中并定好到期就搬过来。周凌本来还说如果到期了吴言还没来电话的话,就跟房东说说,出点钱多住几天,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也不知道吴言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打电话过来,如果时间长的话就回家算了,可如果只有一、两天,那不是白跑一趟么?   好在房子到期的最后一天,周凌都收拾好了东西,也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后,终于接到了吴言的电话。   “小凌,我完成任务归队了。”   周凌看到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时,手都抖了,心里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委屈,说话时都不自觉带着哭音:“吴言,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我这边房子都到期了,都没地方住了。”   吴言还从来没见她哭过,被吓了一跳,忙问:“小凌,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还没什么,一有人安慰,周凌就觉得眼睛要忍不住了:“我这边房子到期了,新房客明天就要搬进来了,你又一直没有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该回家还是怎么办,今天晚上也没地方住,房东已经把钥匙都收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现在就去买今天晚上过来N市的车票好不好?我明天让人去接你。”吴言有些手足无措,他实在不会说好话安慰人,又被哭的有些心疼。   “你明天没空吗?要不我先回家,晚些再过去N市?”周凌从来不爱在别人面前哭的,冷静下来便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擦干了眼泪。   “没事,没事,”吴言忙道,“就是任务回来有些扫尾的工作要赶着做完,你过来没关系的,我回去马上就申请住房,保证你明天到了就有房子可以住。”   “你这是还没到驻地?”周凌有些吃惊,心里却甜甜的,“那我们现在打电话会不会违反纪律啊?要不我们挂了吧,我现在就去换票,我们明天再见。”   “没事,我马上就要到了。不过你要赶着换票,还是快点去吧,别迟了。我们明天见。”   “嗯,”周凌低低地应着,正想挂电话,突然又急急地说道,“吴言,我想你了。”   吴言怔怔地拿着电话,一动不动。袁证奇怪地看着他,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队长,怎么了?”   吴言嘴角一勾,摇摇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就算这样也惊得同车的两个副队长惊叫起来:“队长竟然会笑!”   吴言脸一红,沉声道:“回去后,十公里负重。”   周凌烦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拖着行李箱直奔火车站。她的东西不多,被子早上就寄家里去了,衣服也不过一个大行李箱和一个提包就够了,再加上笔记本,也就是她全部的家当了。好在这会儿不是旅游旺季,她很快就换到了票,上了前往N市的火车。   她坐车向来喜欢穿牛仔裤,方便,安全,但这回周凌下车前却特意去卫生间换了裙子丝袜。快一个月没见了,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不说别的,若是吴言的战友来接站,看见的是一个头发蓬乱,衣着随便的女孩,多给他丢面子啊!   换好衣服,细细地梳了头,化了个淡妆,这才收拾了东西静等到站。   刚出了通道,周凌就看见一个上尉和一个中尉两个军人举着块牌子傻傻地站在那儿张望,上面写的正是她的名字,字体飘逸漂亮。   她快步走过去,问道:“你们好,我就是周凌,请问是吴言请你们来接我的吗?”   两位唰地敬了个礼:“嫂子好,是中队长让我们来接嫂子的。”一边说,那个中尉一边就接过周凌手中箱包,“我叫李环,嫂子叫我小李就好了。”   另一个矮一点的则去开了车门,一边道:“我叫陈喜善,嫂子叫我小陈就行。”   周凌用手压着裙摆坐进了车里,一边笑道:“麻烦你们跑一趟,辛苦了。”   “不辛苦,嫂子不知道,队长一说要派人来接嫂子,大家可都争着来,差点就打破头了,我和李环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个差事的。”   听他说的有趣,周凌捂着嘴笑了起来。   “嫂子是怎么跟队长认识的啊?我们平日看队长总是板着脸,从来也不笑一下,还说他这性子要找不着媳妇儿了呢,没想到嫂子这么漂亮。”   “我们也是相亲认识的,介绍人就是你们大队长的妻子。”周凌笑道,“你们队长虽然不爱笑,对人却是好的……”   车子穿过市区,从南郊一直到北郊,又走出几公里,周凌这才远远的看见一处营区,这就是特种大队的驻地了。陈喜善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笑道:“队长,嫂子到了,还不快来迎接?”   周凌忙道:“你们队长忙着呢,就不要吵他了。”   陈喜善笑着摆摆手:“没事,队长昨天就开夜车把报告写出来了,今天就差一点收尾工作,耽搁一、两分钟也没关系的。”这边说着话,远远的已经看见一个绿色的人影出现在营门口。“看,队长已经出来了。”   “动作真是快啊,队长的办公室离门口可有一千多米呢,这速度,啧啧。”   周凌被调侃得红了脸,只抿着嘴笑。   车子唰地在门口停住,陈喜善摇下车门笑道:“报告队长,嫂子顺利接到。”   吴言哪里理他,早伸手去开车门,小心扶着周凌下车。周凌脸上还带着红晕,仰头看向丈夫:“吴言。”   “小凌,路上还顺利吗?这小子喜欢开快车,没有吓到你吧?”   周凌还没回答,就听见旁边有人起哄:“哎呀,哎呀,酸,真酸。”   “队长,亲一个呗。”   “深吻,要法式深吻。”   周凌一扭头,这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围满了人,全是穿着迷彩服的军人。她也不好意思多看,只红着脸低了头。   吴言看她不好意思,扭头吼道:“全给我跑圈去,每人五公里。”待战士们一哄而散,这才去车后提了行李道,“小凌,走,房子已经申请下来了,我们回家。”   受伤   吴言一手拉着行李,一手牵着媳妇,美滋滋地往家属楼走。以后他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了,还是在身边天天能见到能说话能抱着睡觉的那种。   两人从训练场旁经过,周凌好奇地看着那些战士在场地里摸爬滚打,那些队列里的战士也都好奇地看着她。   吴言的步子越来越大,周凌几乎要跟不上了,只能用力拽了拽被他牵着的那只手,问:“吴言,你是不是很忙?忙的话随便找个人带我去就行了。”   吴言不解地道:“不忙啊,事情都差不多了,没事的。”   “不忙还走这么快?”明明以前不会这样的,“我可还穿着高跟鞋呢。”   吴言连忙放慢脚步,抱歉地道:“对不起,我没注意,你走的累了吗?”   周凌白了他一眼:“没事,就是跟不上,容易摔跤。你怎么了?”   吴言干咳了一声,道:“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了,这里是部队,影响不好。”   周凌无语。她的裙子虽然只到大腿中部,但比那刚刚盖到屁股的可强多了,再说她可还穿了丝袜呢,既没露点也没露肉的,怎么影响不好了?她就喜欢穿超短裙啊,不会是说只要住在部队就不能穿吧?   呜呜呜……就说不能随军么,连穿个衣服也不能随自己心意了。   吴言看她把个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乘着进了楼道没人,低头迅速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安抚道:“你穿长裙好看,又苗条又高挑,跟仙女似的。”   周凌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这跟谁学得油嘴滑舌的?我就喜欢穿短裙,又凉快又好看。”   “小凌,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吗?我就喜欢看你穿长裙,带出来也倍有面子。你要是喜欢短裙,就在家里穿好不好?”   周凌几乎气得要吐血。这什么意思嘛?是说她穿短裙不好看吗?她个子虽然不高,可比例很好,腿可不算短的,穿短裙配高跟鞋,谁不说她的腿漂亮?现在竟然被这个家伙嫌弃了……   吴言却没注意自己说错了话,他停在三楼的一扇房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道:“到了,以后这儿就是我们自己的家了,你看看还少些什么,明天我陪你去买。”   周凌神色冷淡,把房子看了一圈,家具虽然简单,倒也齐全,冰箱洗衣机也都有,浴室里也有热水器,连床上也铺好了干净的被子。她伸手摸了摸,是崭新的,便并不说什么,拿了衣服就去洗澡。她生气的时候很少大吼大叫,就是冷冷淡淡的不愿意说话。   吴言有些莫名其妙,呆呆地站在客厅,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周凌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就看见吴言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疲惫,眼睛下面一片青色。看他靠坐在那儿仰头打着鼾,周凌心里便有些心疼。他是特种兵,任务不知道有多危险有多辛苦,刚回来又加夜班写报告做收尾工作,只为了挤时间照顾自己,刚才真不该跟他生气的。   她转身进了卧室,打开柜子翻出一条床单,折叠后轻轻走过去准备给吴言盖在肚子上。不想刚靠近,手腕就被擒住,力气极大,几乎要折断她的手一般,而吴言也已经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这时,她才感觉到疼痛,惊叫了出来。   吴言也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连忙放开手把她扶了在沙发上坐下,连声问:“小凌,你怎么样?我是不是弄伤你了?”又连忙去抓她的手看伤。周凌缩了一下,没有躲过,被吴言拉到眼前,那细白的手腕上已是紫胀的一圈,说不出的可怖。他慌乱地站起来,“小凌,疼不疼?我……我去拿药……”   周凌收回手道:“没事,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过两天就好了。”   “不行,我的手劲我知道,我还是带你去一下医疗室,我怕骨头会被我捏断了。”吴言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要出门。   周凌看拗不过他,只得道:“那也得让我先换一下衣服吧,我还穿着睡衣呢。”   “你别乱动,小心加重伤势,要穿什么衣服你说,我来帮你。”吴言动作迅速,周凌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上的睡裙已经被拉了下来,然后被抱到卧室放在床上,“穿这件长裙吧?很漂亮。”   周凌向天翻了个白眼,用没有受伤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道:“你别紧张,我真的没事,我自己来吧。”她睡觉向来只穿小裤裤和睡裙的,他是这是要她真空上阵么?不过这会儿虽然手腕痛得很,心里的气却早消了,竟然还有些甜滋滋的。她不会是有隐性M属□?真可怕。   拿了件内衣,又把刚才吴言看中的长裙拿出来穿好,才道:“好了,我们走吧。”   吴言却在她面前蹲下道:“你受了伤,我背你过去吧?”   周凌哭笑不得:“我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腿,不用背,我自己走就行了。”   吴言却固执地蹲在她面前不肯起来,周凌只好道:“你牵着我走好不好?背的话别人还以为我得了什么重病呢,影响不好。”   军医给她上了些药,嘱咐她这几天内左手都不要用力,又开了些药让吴言每天帮她换两次,这才教训道:“小吴啊,你也太没轻没重了,人家一个女孩子,哪里经得起你的力气?要温柔点,懂么?温柔!”   吴言一“脸”羞愧,周凌忙道:“谢谢医生,我没事的。吴言也是不小心,是我不该在他睡觉的时候接近。”   吴言抓抓头道:“是我还没调整过来,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任务得多危险啊,让他睡觉时也一直保持警惕,难怪会累成这样。如果不是以前在一起睡过了,她还要以为所有的特种兵都是不能接近的呢。她的心越发的软了,轻轻拍了拍吴言的手背道:“别放在心上,医生不也说没事么?过几天就好了。”   吴言没有再说什么,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便拉着她去了食堂。周凌却有些犹豫:“我又不是军人,去你们食堂吃饭可以吗?”   “你虽然不是军人,可你是军属啊,没事的,以后就算我没时间,你自己大大方方的去吃就是了。”   周凌却不愿意占这种便宜,倒不是说她正直啊大方啊为国家着想啊什么的,她只是觉得尴尬。反正她吃饭也吃不了多少钱,还不如自己买了菜来做,省多少心啊。   他们走进食堂时正好战士们刚坐下,吴言引着她到自己中队的桌边落座,战士们纷纷起立叫嫂子,已经有人机灵地盛了两盒饭地来。陈喜善惊讶地看着周凌包着的左手,问:“嫂子,你的手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吴言就变了脸色,周凌笑着抬了抬手道:“没事,就是撞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陈喜善看队长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只低头吃饭。幸好周凌伤的是左手,不然吃饭都不方便了。吴言闷不吭声,不停地给周凌夹菜,周凌看着盆里越堆越高的菜,小脸皱成了一团。   眼看着那山尖得就要倒了,她终于忍不住道:“我哪吃得了那么多?”   吴言似乎才回过神来,愣了一下,脸微微发红:“吃不完的给我就行了。”   周凌刚要说话,两个少校一个中校突然端着饭盒凑了过来:“老二,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不要叫我老二!”吴言瞪了他们几分钟,第N次反对无果,无奈地向周凌道:“小凌,这是一中队长李全平,三中队长苗见仁,四中队长顾山。这是我爱人,周凌。”   周凌连忙放下筷子站起来与他们握手,一中队长就是其中那个唯一的中校,他突然向旁边招了招手,便过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姐,向周凌笑道:“你好,我是一中队长李全平的爱人赵丽萍,我就住你们隔壁,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来找我就好了。”   周凌没口子的道谢。三中队长和四中队长的妻子却都在老家的,她们都有固定工作,没有随军。周凌有些无法理解,如果像她这样是相亲就结婚,没有什么感情的就算了,听他俩说可都是谈恋爱的,怎么就舍得一直分开,一年才见一次面呢?什么工作比丈夫还重要?   布置新家   下午吴言还有些工作要做,只陪着周凌回房,说让她好好睡一觉后就走了,到晚饭时才回来,领着她去了食堂。   “明天有空吗?我想去市里买点东西。”虽然那屋里家具电器都齐全,却冷冰冰的,得布置一番才行,至少也要买点被套床单之类的,另外也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要买。   “好,我们任务完成后都会放两天假,今天把那些扫尾的工作都做完了。”吴言犹豫了一下,“我今天晚上要值班,你敢一个人睡吗?”   周凌笑道:“没问题的,我以前不都一个人住的吗,这还是在部队里呢,有什么可怕的。”   吃完晚饭吴言把她送回家后就去了办公室,周凌打开笔记本,她今天还没码一个字呢,也不知道左手能不能支持,她可完全没有存稿的习惯,向来是多写多发少写就少发的。今天手受伤也没办法,只好少少的更上一章,请个假吧。   忍着手疼码了一章出来,然后才发现屋里没有网……周凌一下子就烦躁起来,自从自己买了电脑,装了宽带后,她就对没有网络的忍耐力降到无限低的地步。但也没办法,这荒郊野外的,上哪找个网吧去?只希望这特种大队里有网络,明天能叫吴言拉线进来吧。   她向来是夜猫子,不过12点就不认为是晚上的,不想再码字,又没法上网,便只管看一些TXT小说,玩些不需要键盘的单机小游戏。玩到一半的时候,吴言回来了,周凌看了一眼时间,不过十点半,便奇怪地问:“你不是要值班吗?”   “你的手该换药了,换了药我还得回去呢。”吴言帮她解了绷带,看着那紫似乎已经消散了些,却越发显的丑陋可怖了。往日自己的伤比这严重的多的是,却也没觉得什么,今天看到周凌受这伤,而且还是自己弄出来的,心都揪起来了,用起药来更是极力放轻动作,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把她给弄疼了。好不容易上完了药,他徐徐地吐出一口浊气,道,“好了,你也早点睡,明天早上我过来叫你起床吃早饭……部队里饭吃的早,你要是起不来,我们在外面吃也一样。”   周凌抿嘴一笑:“正好明天准备买些厨具和餐具回来,以后我们可以在家里自己做了吃,就方便了。”   “你要愿意买就买,不过也用不着天天做饭,你们女的不都怕油烟伤皮肤么?我又没有时间天天回来做。平日就在食堂里吃就是了,偶尔想做的时候做一下,我来帮你洗菜洗碗。”   周凌觉得自己甜得都要化成一滩水了,仰头朝他一笑,答道:“好,你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一起做……你的衣服都拿过来了吗?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再回办公室?家里总要舒服一点。”   “昨天让人来打扫完卫生就拿过来了,我先去洗澡,你也别玩的太晚了。”吴言洗完就准备走,却被周凌叫住。   “这里能装宽带吗?没网我可就失业了。”   吴言愣了愣,他也忘了这件事了:“明天我叫人拉线进来,你今天就早些睡吧,手还没好呢。”   周凌原以为自己会睡到吴言过来叫人,谁知道一大早就被起床号给吵醒了。她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呆呆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才起床,走到阳台上往外看。   这个阳台正对着特种大队那个极大的操场,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各中队都已经集合完毕,开始各自的操练。周凌从来没在现实中看过兵们的操练,更别提特种兵了。唉,离的还是有点远了,要是能近距离看就好了,多帅啊!   吴言回到家就看见自己新婚妻子穿着吊带睡裙,站在阳台上看着一大群男人直流口水,心里不知道应该郁闷还是好笑。周凌的注意力完全在那一大群帅大兵身上,被人从后面搂住时被吓了一跳,但尖叫声被堵回了喉咙。   看见是吴言,周凌挣扎的动作停了一瞬,又剧烈起来——她还没刷牙呢。   好不容易把吴言推开,周凌连忙去卫生间洗漱,还不忘偷空白他一眼:“你这是怎么了?这样偷袭,把我吓死了……我牙没刷脸没洗的,你也不嫌脏。”   吴言笔直的站在门口看她细细地洗脸,把各种护肤品往脸上涂,一边道:“是你,不脏。”   周凌再次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真正到了对方什么样子都能接受,那才叫过日子呢。只让对方看见自己最美的一面,那叫恋爱,不叫婚姻。看看吴言的小嫩脸,她招招手,“过来,也帮你涂点儿。”   吴言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摇头道:“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涂这个做什么?”   周凌右手中指上沾着护肤品,伸了左手抓住他衣领:“别动,再动我手可就痛了。”   吴言僵硬了一下,乖乖地站着不敢动了,任由周凌在自己脸上乱抹一气。还好她的护肤品都是没什么香味的那种,不然他就不用出去见人了,还不得被那些家伙笑死?   虽说吴言所在的特种大队直属N市军区,但他们的驻地却是在一个县级的郊区。这个县发展的还算可以,店铺也不算少,至少买这些日常用品是挺方便的。周凌先去窗帘店买了窗帘,床上用品店买床单枕头——她真的对部队的枕头意见多多,又硬又矮,睡的真是累死了。她就喜欢又高又软的枕头。又跑到超市买了锅碗瓢盆与自己惯常用的洗漱用品,然后是她看文码字时爱吃的零食,各种水果,大米,各种肉蛋蔬菜,调味料……如果不是自己开了车来,只怕吴言力气再大,他也没法把东西全弄回驻地了。   “我们早点回去吧,晚上还要请大家吃饭呢。”在市区吃过饭,看周凌大有继续逛下去的念头,吴言连忙提醒。   周凌大惊:“今天晚上?你怎么没跟我说?”   吴言愣了愣:“我没说吗?我昨天中午告诉你了呀。”   周凌想了半天,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一点印象:昨天中午吴言陪她回屋后,她看吴言对伤了她非常内疚,就故意撒娇让他一直陪着,直到她睡着了才许离开,还让他给她按摩头皮来着。当时她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听见吴言提了这件事,但当时她被按的太舒服了,很快就睡着了,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她跳了起来:“我们快点回去,你订了酒席没有啊?我还要洗头洗澡,还要化妆换衣服,那件礼服也不知道挂一天垂了没有……唉呀,你怎么挑我要睡着的时候告诉我啊。”   各种吃   最终周凌还是很及时的赶上了酒宴。吴言把酒席就订在部队的小饭店,说是小饭店或者并不妥当,那其实就是食堂的一个小炒部,不大的房间里放着三张圆桌,向来用来招待领导或者开庆祝会的。大厨自然也是炊事班的那几位,不过据说里面有两个是有厨师证的,虽然大锅饭做出来也就那个味道,开小灶的时候可就算得上是美味了。   周凌给自己化了个淡装,把头发挽在脑后,戴上与长裙配套的项链耳环。她终究还是没有穿拖地礼服,而是挑了件比较淑女的及踝长裙。吴言说这只是请大家一起庆祝一下,不算办酒宴,也不收礼送礼,用不着打扮得那么正式。他自己也不过换了一身新军服而已。   大队长姓刘,叫刘一文,这虽然不是周凌第一次见到他,却是刚刚才知道他的名字。大姐也在,冲着周凌笑得得意又温柔:“小凌,我们可又在一起啦。”   周凌白了她一眼:“大姐可是见色忘妹哦,一声不吭的就随军了,招呼都不打一个的。”   “嘿嘿,这不是要保密嘛,我怕你追着我问地址什么的。”大姐嘿嘿笑着,“我这不是把你也拉来了嘛,以后咱俩可就又在一起啦。我就住你楼上,我们继续做邻居。”   兵们对女人还是很有风度的,他们虽然拼命灌吴言的酒,却没有人勉强周凌喝上一杯。周凌就笑着看他们闹,跟着敬过一轮后就坐在一边吃菜,与几个嫂子聊天。吴言的酒量实在不算好,这么多人一起下手,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倒下了,被两个战士扶着送回家去了。周凌却不好扔下客人们跟着回去,只得拜托那两个战士照顾着,自己过去给大家劝酒。   兵们倒不用她多劝,自己就吃着喝着,周凌只在一旁笑着跟他们说说话,看谁的酒杯空了就给满上,别的还好,就是兵们大多喜欢骂几句娘,让她有些不习惯。几个军嫂也能喝两杯,她们不拼酒,只慢慢抿着,吃菜聊天。指导员的妻子挺漂亮的,三十五六了看着比周凌也大不了什么,一头长发染成黄色,烫成大.波浪卷儿披成肩上。周凌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夏天的这些人长发披肩也不会热,她每天夏天总是把头发扎的高高的,都恨不得要剪掉了。好在最近流行丸子头,不像以前那种挽法显老,她刚一热就挽起来,又漂亮又凉快。这会儿她就把头发挽得高高的,也没留刘海,整张小脸都露着,笑容灿烂。   倒完一轮酒,周凌退到大姐身边坐下,大姐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问:“怎么样,吴言这小伙子不错吧?”   周凌一笑:“不好我能嫁?谢谢大姐想着我。”   大姐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乖。”   周凌连忙伸手去挡,她那受伤的地方因为怕有药味,她把药洗干净,只用了个手环遮着的,这一下伸错了手,就被大姐看见了,问:“这是怎么了?”   周凌连忙缩回的,不在意地道:“没事,就是碰了一下。”   “胡扯。”大姐把她的手拉回去,疼得她瑟缩了一下,“这明明就是手指印儿,是不是小吴跟你动粗了?还反了他了,这才刚结婚呢就敢动手了。”   “没有,他不是故意的。”周凌连忙解释,可别让大姐误会了,回头传到他大队长耳朵里,影响可不好,“他大概是任务回来还没调整过来,是我不该在他睡着的时候靠过去。”   大姐沉默了一下,红了眼圈,拉着她的手道:“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平时训练累死累活,有个任务就要把脑袋提着,你要理解她。”   周凌也沉默了一会儿,道:“嗯。”   好容易散了场,周凌回了屋,两个战士还在屋里呆着呢,看见她进来,敬了礼就走了。送走他们,转身进卧室去看吴言。吴言和衣睡在床上盖着毯子睡的正香,时不时哼哼两声,呼出一股酒气,还好不臭。   开了窗户透气,又去浴室拧了毛巾准备给他擦擦脸,待走到离他还有两米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听说有些人醉了比平时睡着反应还要厉害,这过去不会被他捏断脖子吧?想了半天,她远远的叫了道:“吴言?吴言……吴言!”   完全没有动静。   算了,周凌自己也累的不行,懒得再管他,倒了一杯水远远的伸着手放在床头柜上,以防醉酒的人半夜口渴,自己拿了衣服去浴室洗去一身疲惫,出来吹干头发,从衣柜里拿了床毯子去客厅睡沙发了。   那沙发质量不错,就是有点硬,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的。周凌一睁眼就看见跟前站着个人,吓了一跳,问:“吴言,你这是做什么呢?”又左右看了看,“这还没天亮呢。”   吴言沉默了一下,道:“回房去睡吧,沙发上多不舒服。”   周凌扁着嘴冲他张开胳膊:“睡的都累死我了,偏你昨天晚上醉成那样,喝得一口的酒臭,还怎么都叫不醒,就罚抱我进去。”   吴言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弯下腰也没见他怎么使劲,就把周凌打横抱了起来,还在手上掂了掂道:“你太瘦了,还不到九十斤吧?”   周凌连忙抱住他的脖子,白了他一眼:“你掂猪肉呢你,我这是标准体重,人家想要不没有呢。”   她的眼睛很大,又有点长,眼尾还稍稍向上勾,以前常被朋友开玩笑说她眼睛会放电。她虽然自己没有意识,但这么一瞪,不但没有丝毫威慑力,倒像是在抛媚眼了。吴言与她分开也有一个月了,手里抱着温香暖玉,又吃了这一电,浑身的血液立刻沸腾起来,忙忙地抱着人就往卧室去了。周凌还有些莫名其妙,兵们是常负重跑的,就算吴言是个官儿不用天天练,那也不至于抱着八十几斤的人抱不了一分钟吧?待她被放在床上,两秒钟不到就被扒了睡裙和小裤裤,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却在被吻住并上下其手后被拉进了欲.望的漩涡。   当周凌再次醒来时,外面已是大亮,吴言也不在房间。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竟已经十二点多了。反正屋里没人,她赤着身子下了床,直奔卫生间。待洗漱完毕,又释放了内存,用浴巾包着自己从浴室出来时,却看见吴言已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两个大大的饭盒。   “哎呀,我可真是饿坏了,今儿有什么好吃的?”她一边说,一边掖好浴巾去衣柜翻找要穿的衣服。   “海带排骨汤,红烧排骨,辣子鸡,清炒口蘑,豆角烧肉。”吴言心不在焉地说着,眼睛盯着浴巾外雪白的肌肤不放。   这样火辣辣的眼神周凌怎么可能忽略,她虽然没有抬头,脸上却烧了起来,匆匆拿了两件衣服就进了浴室。这家伙,早上刚做过了,现在又一副饿狼相,是几百年没碰过女人还是怎么?偏偏吴言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局促,就连吃饭也不肯放过她,嘴里手里快速的解决着饭菜,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她,就好像在拿她下饭似的。   到最后周凌实在忍不住了,搁下筷子道:“你看够了没?”   吴言三口两口扒完饭,道:“看不够,今天我要看一整天一整夜。”他只说看,可他那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吃”,周凌被他看的几乎想逃了。但她无处可逃,无法避免地被吴言翻过来翻过去,这样那样的吃了一天一夜。   无题   这天下午,吴言就叫了人来帮周凌拉了网线,周凌测了一下,速度还不错,刷网页很快,玩个游戏什么的也没有问题。把人都送走了,她照例打开后台查看收藏与留言,一一给这几天给她留言的读者回复,又把码好没有上传的章节上传并解释这几天没有更新的原因。   很快,新章下面就一大排留言出来,都是恭喜她新婚幸福的,还有的叫嚣着要吃喜糖闹洞房。周凌微笑着一一回复打发了她们,却在看到最后一条留言时愣住了。   【可能跳了个万年坑的某人:一般来说,结婚后要度蜜月,然后就可能有孩子,十月怀胎要请假,那就需要把孩子养到三、四岁上了幼儿园才真正有时间,这么四、五年拖下来,大大,千万别坑啊!】   刚想公式化地微笑着回复说不会坑,一定会尽快把坑填完,让她放心,却又愣住,看着那行留言发起呆来。要说,结婚了生孩子自然就是头等重要的事了,可是她真的要准备生孩子吗?生个孩子可不像养宠物,不是说喂饱了就行的。她能担负起做一个孩子的母亲的重任吗?   说起来他们自从第一次,就没有做过任何避孕措施,她的月经又一直不是很准,经常要晚个五六七八天的,甚至偶尔一个月不来也是有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她已经有了?这个月她可已经晚了一个星期了,好朋友还没有来呢。她可刚结婚啊,还没享受够,没轻松够,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可千万别这么早就有了啊!   “小凌,在写小说吗?”   耳边的声音吓了周凌一大跳,下意识地就关掉页面,回头笑道:“在把这两天写的发上去,顺便回复一下读者们的留言。”   “网速还好吧?我也没在这边上过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们的是一样的。”   周凌奇怪地问:“不是说你们不能上外网吗?”   “办公电脑不能上,只能上局域网,怕泄密。如果是私人电脑就没关系,不过我也没什么时间上网就是了。”吴言解释道。   周凌点点头,突发奇想:“我能看看你们的枪和其它装备么?像吉利服什么的。”说完又犹豫了一下,道,“算了,别人看到不好。”   吴言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就仍回他的办公室去了。一个中队的事情都要他操心,实在是忙得很。   “对了,我们这儿能随便寄东西吗?我喜欢逛淘宝。”周凌有些迟疑,她不喜欢逛街,就喜欢在淘宝上买东西,如果地址也要保密就惨了。   “没事,写家属楼的地址就可以了。”他说了一个地址,却跟一个普通小区没什么区别,“不过要由门卫代收并且检查才行。”   啊,那以后女孩子的私密的东西可就要小心了,内衣之类的就不要在网上买了,不然也太尴尬了……以前还说结了婚买些情.趣用品回来玩呢,这下也泡汤了。   【冰凌:筒子们,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   天上月亮是蓝的:怎么了?   细彩条:是不是有了?   黄蓝格子:拍彩条,有了叫不幸吗?那是有喜。   冰凌:我们以前不是说等结了婚就买那些假JJ神马的回来玩吗?   细彩条:是啊,怎么?你老公不喜欢?   饭比粥好吃:你老公怕你反攻他吗?   冰凌:你们忘了我老公是做什么的了?   饭比粥好吃:特种兵就不玩情.趣了?   冰凌:……   冰凌:在这里包裹是要检查的……   天上月亮是蓝的:不是吧……   黄蓝格子:晕倒。   细彩条:那不是没得玩了?我还说想听你说说感受的说。   饭比粥好吃:是只检查包裹还是连身边带的东西也要检查?   冰凌:我前天来的时候没检查行李来着,应该只检查包裹吧。   饭比粥好吃:那不就得了,那东西又不是只有淘宝有得卖。   冰凌:对手指。自己去店里买多不好意思啊,我不敢进去。   细彩条:让你老公去买呗。   冰凌:非常怀疑他会进情.趣用可品店。   饭比粥好吃:诱惑他去呗。   黄蓝格子:9494,你要让他有使用情趣用品的冲动。   冰凌:……   冰凌:光是他自己我都招架不来了……还是再看吧。   冰凌:我要下了,老公做好饭了。   饭比粥好吃:天啊,兵哥哥还会做饭,太幸福了。   细彩条:羡慕嫉妒恨。   天上月亮是蓝的:红果果。   黄蓝格子:拍飞显摆的。   冰凌:哼哼,他做的菜可好吃了……下了,88】   吴言做了四菜一汤,一个木耳烧肉片,一个啤酒鸭,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清炒小白菜和半锅萝卜排骨汤,还有中午的那些剩饭剩菜。吴言的厨艺相当不错,周凌吃了一次以后就坚决要求以后的晚饭都由他来做,而她自己就做吴言没时间做的中饭。至于早餐?周凌向来是不吃早餐的,她起不来,于是准备让吴言自己去食堂解决。   周凌筷子不停,一边吃得满嘴油光,一边在心里内流满面。太好吃了,嫁个会做饭又愿意做饭的老公,这个梦想竟然被她歪打正着的实现了,真是太幸福了。不行,这个老公一定要好好笼络才行,一定不能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给丢了。   吴言是闲不下来的,吃完饭,周凌自告奋勇的去洗碗——这是她的习惯,一起吃饭,如果是别人做的饭,她就一定去洗碗,如果是她做的饭,那基本上就不要指望她会洗碗了——吴言便开始打扫卫生,拿着抹布把家具擦得一尘不染,又开始拖地。   周凌洗完碗出来,看他干活,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最讨厌打扫卫生了,可是要她坐在沙发上翘着脚看别人干活,她又过意不去。真讨厌,这么是挺干净的么?等周末两个人一起打扫多好啊?两个人住的屋子,又不会很脏,一个星期打扫一次也足够了吧!   吴言却显然不觉得有什么,只问:“小凌,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   周凌摇摇头:“早呢,刚码了两千。”今天起的实在有些晚,往常虽然也睡的晚起的晚,却没有这么累过。ML果然是个体力活啊,她睡到两点起床,还是觉得全身累的难受。   吴言也显然想起来她起得太晚,便道:“今天早些睡。你怎么连中饭都不吃呢,我不是打了饭放在桌上吗?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了。”   “刚起床哪有胃口啊?我不喜欢起床就吃饭,等有胃品的时候也四点多了,还不如再等一会儿吃新鲜的呢。”周凌毫不在意,她最讨厌起床就吃饭了,一点胃口都没有。   吴言快手快脚地拖完地,看看床上的被子,洗了手,把它抖开,重新叠成一块豆腐干。周凌无语,这都晚上了,还叠什么被子啊?还嫌她叠的不好,如果不是说刚结婚不好意思,她叠都懒得叠呢。真是的!   周凌干脆不去管他,在电脑前坐下,刚开机就听见吴言道:“好了,刚吃完饭,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不想去……”   “你看你,一天到晚也不动一下,这样天天对着电脑,身体会垮的。”吴言看了看她的穿着,直接弯腰把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走,我抱你出门。”   周凌无奈,挣扎着道:“去就去吧,你放我下来,我得换双鞋啊……钥匙拿了没?”   “拿着呢。”吴言看着她换了皮鞋走出门,便把门锁上跟了上去。   特种大队人不是很多,家属区的房子也少,加上招待所也不过四幢房子。不过绿化搞的不错,种了不少常青树,还有各色灌木花草。他们在水泥铺的夹道中慢慢散步,嘴里闲聊胡扯,都是些废话却都心情愉快。   走到一个角落时,周凌突然听见狗叫声,而且还是那种大型犬。她所有的动物里面最喜欢的就是狗了,立刻就兴奋起来:“谁家养了狗啊?”   “那是军犬班的,就在围墙那边。”吴言低头看了看她,“你喜欢?”   换锁   这会儿天色还早,吴言就带着周凌绕了点路,穿过一道小门去了军犬班。几个战士正在给军犬喂食,看见吴言便连忙起立敬礼。吴言摆摆手道:“你干你的,我只是带你嫂子来看看军犬。”   军犬营里关着十来只凶猛威风的大型犬,有德国牧羊犬,也有昆明犬,都帅极了。周凌一看见就扑了过去,如果不是有铁栏杆挡着,她大概要直接扑到狗狗们身上去了。吴言与那个战士都吓了一跳,这些狗可不是普通人家里养的宠物狗,被□好了不许伤人的,这是军犬啊!   里面那只刚吃完饭的黑背也站在了门前,它用后腿直立着,就这么与周凌隔门相望,竟也不比她矮了多少。让吴言与军犬班战士奇怪的是,它竟没有对周凌凶性大发,几乎连叫也没叫几声,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吠了两声后就一直乖乖地站着,任由周凌把手从栏杆中间的缝隙中伸进去摸它的头。   好软,好暖,好好摸啊,要能抱一抱就最好了。周凌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拼命抑制着心里想要用力揉搓的冲动,轻轻抚摸着大狗。可惜她才摸了两下,手就被吴言拉了回去,她生气地回头想要抗议,却看见吴言脸色苍白:“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吴言紧紧抿着的嘴表示他很生气:“你还要不要你的手了?”   周凌裂嘴一笑:“怎么会呢,狗狗很听话啊。好了好了,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她说着拍拍吴言的胳膊,又转身跟黑背相亲相爱去了。   吴言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周凌与狗狗正玩的高兴,也没多注意,只听见他应了几声“是”,然后说有事要走,她也没在意的点点头,挥手道:“去吧,等会儿我自己回去,你也早些回来。”   周凌恋恋不舍地跟狗狗告别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她笑着与那战士告别,自己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家属楼。走到楼下,周凌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出来时急急忙忙的,并没有拿钥匙。   “真是讨厌。”她嘟囔着转身准备去找吴言拿钥匙,走了两步却又停住。她都不知道吴言的办公室在哪。要说这特种大队占地可不小,这会儿天又黑了,她上哪找人去?而且这是在部队,她要乱走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防碍。   总不能在这外边一直等着吧?也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回来。想来想去,只能看看能不能碰到个战士,请他帮忙找一下吴言了。只是事情总是这样,平时不经心时就总能看见,现在要找人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就连平日常能看见的巡逻纠察也没看见一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虽然周凌怀疑至少有半个小时,但按这地方守卫的严格程度来说,大概应该最多五、六分钟后,周凌终于看见一队纠察走了过来。她连忙快步迎过去道:“你们好。”   纠察们行了礼问:“嫂子好。嫂子是有什么事么?”   周凌虽然觉得拿自己这么点小事去麻烦人家不大好,但也没办法,只得道:“你们知道二中队长吴言的办公室在哪么?我出来没带钥匙……”   几个小纠察便都笑了起来,为首的那个便道:“小张,你去二中队那儿走一趟。”   中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纪察应了一声就跑步走了。周凌不是个擅长跟陌生人闲聊的人,但跟他们站在一块儿什么都不说又有些尴尬,只得没话找话地胡扯了几句。等了有十来分钟,纠察们也开始奇怪起来的时候,小张才回来了,道:“嫂子,我没有找到二中队长,二中队的人说他跟大队长一起开车出去了。”   周凌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晚上的,他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出去了,现在她连房门都进不了,怎么办?   似乎老天嫌她还不够凄惨似的,竟然开始下起雨来了,好在不是很大,但也得找个地方躲雨了。   为首的纠察当机立断:“嫂子,不如带我们上去看看,如果锁不是太复杂的话小刘大概能开,他可有一手开锁的绝活。”   周凌大喜,忙道:“那可太好了,正是很好开的那种锁。那就麻烦你们了。”   小刘果然很有一手,他用一根细细的铁丝也不知道怎么拨了两下,锁就被打开了。不等周凌请他们进去喝茶,纠察们就借口还在工作中,敬礼后离开了。周凌进屋关上门,换上屋里穿的拖鞋,洗澡,码字。   吴言一直没回来,临睡时,周凌犹豫了半晌,把客厅的茶几搬到门边将门靠住,然后试着拉了拉门,这才松了口气,回房睡觉。   周凌是被一声巨响惊醒的,她倏地坐起来,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天还没亮呢。过了几秒钟,刚适应这种淡淡的光线,她就看见门口黑影一闪,接着灯亮了。   “你搞什么?”吴言站在门口,看见妻子安然地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怒气。“拿个茶几挡住门干什么?”   周凌被突然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只得用手捂住眼睛,道:“那锁随便捅捅就开了,我不放心。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你走的时候也不把钥匙给我,害我差点就进不了门,还好有个纠察会开锁……”她打了个呵欠,“回头换把好些的锁吧,这锁太差了,不安全。”   吴言沉默了一下,还没回答,就听见外面有人问:“小吴,怎么了?”   他连忙出去道歉,拿回来不小心碰翻了椅子之类的话搪塞了过去,进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   周凌睡得迷迷糊糊的却没注意,只说:“快去洗个澡来睡觉,这么半夜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呢。”说着已经重新躺了下去。   “没这必要。”   周凌没听清他说什么,问道:“什么?”   “我说,没必要换锁。”   周凌清醒过来,惊讶地问:“不就是换把锁吗?你不在家的时候多,还是换把锁安全些,也不用太贵的,百来块的就足够了。”   吴言看着她,问:“你换锁防的是谁?”   周凌愣了愣:“也不防谁,就是那锁太容易开了不安全。”   “我们这是在部队,有什么不安全的?就是不锁门也没什么。”   这一次周凌终于听出了吴言语气中那浓浓的不悦,讶道:“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工作的事情你不要过问,这是纪律。”   周凌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他在这生气,她才懒得过问呢,好像她不知道那什么保密原则一样。“那你生什么气,三更半夜的还不赶紧睡觉,你明天不用早起了?”   “周凌,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们军人?”吴言却不理会她的话,严肃地问道。   周凌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我们住在部队里,为什么你会想要换把好锁?这部队里谁会来撬你的门么?你让别人知道了怎么想?尤其是帮你开门的那个战士怎么想?”   “都说了就是觉得不安全了,又没说他们会来撬我的门,我一个人在家害怕不可以么?”周凌也不耐烦了,转身背对着他,“三更半夜的,你不睡我可睡了。”   吴言瞪着她的背,半天转身就出去了。   周凌听见动静只当他是去洗澡,不想却听见关客厅门的声音,连忙跑出去叫道:“吴言,你上哪去?”没有听见回答,她打开门没看见人,连忙跑到阳台上往下张望,就见吴言大步的往战士们住的楼那边去了。没一会儿,远远的传来一阵哨声,朦胧的月光下,她隐约能看见一群战士出现在操场上。   紧急集合?吴言这是搞什么?   矛盾   这大半夜的,周凌实在是困得很,她站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干脆就回屋睡觉去了。她完全没把吴言生气的事放在心上,一来这换锁实在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琐事,二来吴言一直以来脾气都很好,她倒有点欺负老实人不怕他发火的嫌疑了。   不想第二天中午,周凌做完了饭也没见吴言回来,她看看已经十二点了,便打了个电话过去问,谁知吴言竟道:“我没时间,你自己吃吧。”语气也不是很好。   周凌一时便怔住了。吴言从认识的那天起,就一直对她是细心体贴的,今天是第一次对她这样冷淡。若是平常,就算不回来吃饭,也会跟她说一声,或者过来找她一起去食堂吃的,哪会像现在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想想自己不过是想换把锁他就这样,周凌也怒了,又有些委屈,虽然平日不是爱哭的,也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这一下她也没了食欲,懒得收拾,就这么让饭菜都摆在餐桌上,自己进屋打开电脑找了篇轻松文看了起来。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只看轻松文,免得心情让虐文带得更加低落。又把前两天买的零食翻出来,却只剩两包饼干一包奶糖了,便把糖拆开剥了一颗扔进嘴里,一边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城再买点就好了,她想吃辣的东西。这里交通太不方便了,如果真要长住的话,要能买车就好了……还得去考驾照,好烦!   心情烦闷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心情码字,看了一会儿文,又聊了会儿天,到底还是有些坐立不安。可周凌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郁闷,不就是吴言没回来吃饭也没打招呼么?结婚前还想着嫁军人是因为军人比较忙,她也更自由呢。吴言不回来,她大可以像以前一样把饭菜分成几份慢慢吃,也省得每餐都要做饭,有什么好烦躁的?   可她就是不想吃饭,偏又不想吃饼干。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吃辣的,越辣越好。怔怔的坐了半天,她突然跳起来,跑进厨房烧了半锅水,洗了有半斤的青菜和绿豆芽,等水开了连一大把面条一起放进锅里,又从中午煮的排骨汤里舀了几勺放进去。面条煮熟出锅,再加入一大勺辣椒面,端到电脑前边看文边唏哩呼噜地吃了个干净,连面汤也喝光了,出了一身大汗,这才感觉舒爽多了。   看看时间也四点多了,干脆今天早些洗澡,反正现在天凉了,只要不剧烈运动,也不会出汗。早点洗完了,也省得粘粘乎乎的,回头什么时候想睡了直接去睡就是。至于吴言,她暂时不愿意去想。她本来就是个喜欢逃避的人,有为难的事,不是事到眼前,她向来是能躲就躲。何况她现在也没理清头绪,甚至都不知道吴言为什么要生气,她本来就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极为笨拙,就更不想去面对这个问题了。   晚饭时间吴言也还是没回来,不过这回好歹打了个电话回来告诉她一声。周凌也不去问为什么,只说要记得按时吃饭便罢了,心里却越发烦闷起来,这前吃了热汤面又洗了热水澡的好心情全没了。只是一天没码几个字,再不动手就要开天窗了,也只得收拾好心情开始敲击键盘。   待她好容易完成任务,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吴言还没回来。周凌干脆也不去管他,第一次在零点之前就关电脑睡觉了。不想刚上了床,还没熄灯呢,就听见外面的开门声,她立刻觉得自己身上的肌肉紧绷了起来,试探着叫了一声:“吴言?”   “你今天没吃饭?”吴言的声音充满怒气,“我早就说过我的职业特殊,不可能有时间天天陪你……”   周凌心里的火一下就冒了上来:“我不过是没有胃口,谁说要你陪了,你有事你忙就是了,我也有我的事要忙,哪有空天天看你回不回来。”   吴言气得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怒道:“你这是什么话?这像是一个妻子说的话吗?”   “怎么不像一个妻子说的话了?”周凌是个直脾气,偏又不会骂人,只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撒出来,“我不像个妻子,你又哪里像个做丈夫的了?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就发火,我换把锁怎么了?才几块钱的事情你也要生气?我自己又不是没挣钱,你要舍不得,我用我自己赚的钱去买锁就是了。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是不是我不打电话过去问,你就不说了?你这么晚回来,我有说什么吗?莫名其妙的又发火,你以为我是你的手下,可以随便就骂我了?”   吴言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你又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敢做不敢当吗?”周凌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听他这样说更是火冒三丈,“一进来就对我大吼大叫的,还不承认?”   “我不过是声音大些,怎么就是骂你了?我是军人,自有担当,可不会做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事情。再说,我怎么舍不得你用钱了,我不是把卡给你了吗?只是这里是部队,你换锁做什么?谁会闯咱们家来偷东西不成?你以为如果一扇门一把锁能挡住特种兵?那他们还不如回家种田去呢。”   “我有说换锁是为了挡住他们么?我就花几十块一百块买个心安怎么了?我突然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你又可能经常不在家,我就不能害怕吗?”想到这两天的委屈,周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却又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只扭过头去拼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吴言的眼睛多利,虽然气得不行,却也一眼看见她神色不对,连忙把她掰过来细看,果然眼里已含了一泡泪水,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拿手指帮她擦了擦眼泪,道:“你别哭啊……我又没骂你……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你别哭成不?”   他不说还好,一哄周凌就越发觉得委屈起来,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得抽噎难当,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吴言无奈,只得在床上坐下,将人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背,道:“别哭了,你要生气就打我两下?再不然就罚我跑十公里?小凌乖,不哭了啊,再哭眼睛都要肿了。”   周凌抽抽噎噎地道:“你欺负我,我刚跟你过来,你就对我没有以前好了。”   吴言无语地抬头望天,沉默了几秒钟后才道:“没有的事,只不过是现在忙了,没时间陪你,在心里可跟以前是一样的。”女孩子就是麻烦,难怪嫂子说要拿出比狙击敌人时还要大的耐心来呢。   “你还为一把锁跟我生气。”周凌指控。   显然这个指控太过沉重,吴言觉得不能承受,他不得不立刻解释:“我不是为那把锁跟你生气。这里是部队,还是特种部队,跟城里不一样,是非常安全的。你想想看,如果有人能摸到特种部队的驻地,还摸进了家属房,那我们全都自杀算了,还当什么特种兵啊。若说防的是特种兵,别说我们是三楼,就是十三楼,他们也能从窗外爬上来,你换锁根本没用,反而引得别人对你有意见。你想啊,人家刚帮你开了锁,你就立刻换一把好锁,他们会怎么想?那不是影响内部团结吗?”   周凌沉默了一会儿,把头埋在他怀里道:“好吧,不换就不换吧,也就这几天会有些紧张,等习惯了就好了。”   “好,那轮到我问你了。”吴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今天是不是没吃饭?为什么不吃饭?”   周凌刚止住眼泪,听他这样问又觉得鼻子有点酸,道:“你还说,你中午不回来吃饭也不说一声,我辛辛苦苦做了饭,还要我打电话过去你才跟我说你不吃了。”   “不是,我一直在忙么,等我注意到时间,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时,你已经打电话过来了……你现在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听说他也是准备给自己打电话的,周凌心里这才舒服了,恢复了理智便对自己为一点小事就哭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抬起头,拿纸巾擦干脸道:“晚上的时候我煮了碗面吃,你要吃点东西再睡么?”   “我不饿。”吴言看她哭得鼻子红红的,眼睛微肿还带着水光,突然觉得她这模样格外可爱,便向她俯下身去。   检讨   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秋天本来应该是秋高气爽,穿长袖单衣的时候也应该至少有两个月,结果刚十月初就开始天天下雨,气温也是骤降,周凌不得不把外套翻出来穿上。还好她不大出门,这反常的天气对她的影响倒也不大,就是衣服不容易干罢了。   只是这天周凌却发现吴言走路有些奇怪,动作完全不像平日矫健,似乎有些不得劲的感觉。仔细看了半天,看得吴言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军容不整了,问:“小凌,怎么了?”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她问。   吴言怔了怔,道:“没事,我好的很,怎么会不舒服呢。”   周凌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不想这天晚上,周凌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嫂子,中队长受伤了,在医疗室。”   轰的一声,周凌觉得脑子里炸开了,变得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那边在说些什么,她一边奇怪自己竟然还记得拿钥匙,一边趿着鞋子就往外跑,下楼时几次都差点绊倒。只是她却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动作这么慌乱,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只是直冲冲地朝医疗室跑去。   值班的医生还记得她,看见她跑进来便朝她一笑:“二中队在里面第二个房间。”   周凌走到病房前,突然不敢伸手去推开那扇门,以前看过的一些战争片警匪片里那些“英雄”受伤甚至死亡的画面一直在眼前出现,越发的不敢进去了。   她还在犹豫着,门却突然打开了,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门里那个立刻就叫了起来:“嫂子来了?中队,嫂子看你来了。”   周凌这才想起来这个中尉是吴言队里的人,便朝他僵硬地扯出个笑脸,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好几个战士围了床坐着,吴言躺在床上与他们说话,却看不出伤在了哪儿。他看见周凌进来,便白了旁边那位上尉一眼,道:“是你给她打的电话吧?小凌,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别担心。”   周凌走过去就要掀被子查看,几个战士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吴言连忙拿手按住被子道:“真的没事,你放心吧,晚上回去我还能给你做饭呢。”   周凌瞪着他道:“真要我放心就让我看看伤,省得我胡思乱想。”   “伤口很丑的,我怕吓到你。”   “你觉得我是那种很胆小的么?”周凌白了他一眼,硬是掰开他的手,要知道她可是大爱法医小说,连法医教科书这种东西都看过,还怕他这小小的伤口?   她没有看到伤口,只见他右腿大腿中部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隐约还能看到一点血渍。周凌不敢去解纱布,只好罢了。吴言松了口气,笑道:“都说没事了,就是剐破了一点皮,是他们大惊小怪的。”   门外却突然伸进一个脑袋道:“嫂子,可不是我们大惊小怪,这几天天天下雨,中队的旧伤发作也不休息,还跟着训练,这才会出事的,我们不过是让中队借机休息几天。”   “旧伤发作?”周凌皱起眉,“我今天问你的时候,你就是旧伤发作了疼的难受么?那你还去训练?”   吴言干笑了一下:“你听他们胡说呢,真的没什么,就是关节有点酸。”   周凌却不相信只是用点酸能让这个特种兵走路别扭到让她看出来,也不多问了,干脆地道:“我问医生去。”   “二中队的右腿中过弹,左臂受过刀伤,右背受过撞伤,这几个地方的伤都比较严重,如今虽然痊愈,但到了阴雨天就会酸疼。他总是不按时吃药换药,又不注意保养,这样下去只怕早晚要复发了。”医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任谁摊上这样一个不听话的病人,脸色都不会好的看的。   周凌锁上门,打开空调,向吴言道:“把衣服都脱了。”   吴言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你把衣服都脱了……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   “为什么?”他差点就想歪,以为她是要OOXX了。   “我看看你的伤。”周凌不耐,直接上手开始扒他的衣服。   吴言不敢反抗,就像刚才她掰他的手一样。她的力量太弱,手也太细太软,他怕自己一用力就会伤到她,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周凌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自私到平日跟他亲热的时候也没好好看过他。这么久了,她竟然没发现吴言身上有这么多伤疤,更没关心过他的身体。细细的把他从头看到脚,轻轻抚摸着他每一处伤痕。   “这是什么伤?”她抚摸着一条细长狰狞的疤痕问。   吴言看了一下,道:“训练的时候被破了的酒瓶划的。”   “这块呢?”离心脏不到五厘米,偏上一点她可能就不会认识他了。   “这是枪伤,几年前被毒贩伤的。”   她摩挲着那块圆圆的伤疤,鼻子突然一酸,道:“当时肯定很危险吧,就差那么一点点。”   手突然被握住,吴言的声音带着点喘息:“小凌,别动。”   周凌的注意力被拉了出来,眼角扫过某处半硬不硬的地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抚摸的是他左边的凸起,脸刷地就红了,连忙夺回自己的手道:“以后身体不舒服不许自己忍着,一定要跟我说,也一定要好好休息医治。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还想着老了以后还能跟你一起出去旅游呢,如果你的身体垮了,我怎么办?”   吴言再次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好,等我们老了再一起去旅游。”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现在就不舒服。”   周凌大急,忙问:“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你就是医生啊,”他把她的手按在某处,“专治这儿的医生。”   周凌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房门,一边小声急道:“要死了,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锁着门呢,我也暂时不用换药,不会有人进来的。小凌,我这儿难受,你说的,难受要说。”   周凌又气又好笑,她可没说是这种难受啊。   要说她看肉文最喜欢看野战的了,什么在地铁啊,餐馆用手摸摸啊之类的,可现在让她亲自上阵,她还真是不敢,何况吴言这还伤着呢,万一碰裂了伤口,这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好小凌,我想要。”他又拉着她的手往那儿按。   周凌叹了口气,厚着脸皮把他的手也往自己下边按:“我也没办法啊,你还是忍着吧。”   吴言的眼中全沮丧,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看着那半硬的东西道:“那你还用手帮我摸摸吧,好不好?”要说他的娃娃脸要用来装可怜真是太适合不过了,可惜他是个面瘫,如果表情丰富一点,眼睛再弄得水汪汪的,那可就真是要秒杀某人了。   就这样,某人也还是抵挡不住呢,叹着气就伸手握住小吴言,又是摸又是搓又是捏的忙活起来。小吴言被抚摸的很高兴,蹦跳着长大了许多,只是太喜欢吐口水了,不讲卫生。   小别   吴言在医疗室勉强待了一夜就非要回家住去,周凌无奈,想想如果他的伤势真的很重应该会被送到医院去,而且医生也没说什么,便只好同意了。只是不许他走动太多,更不许他动手做家务什么的,至于出门甚至去部队,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在驻地待了几天,周凌虽然不太出门,但有几个嫂子在,却也大概知道了周围的环境。这儿倒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荒凉,附近也是有村子的,绝不是小猫两三只,烟囱四五家那种。想着吴言受了伤需要补补身体,便拿了钱直奔附近村庄。   她其实还是第一次自己离开军营,上次跟着吴言出来也不过是路过罢了,基本上只在车里看见两、三间破旧老屋。她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除了一家杂货店外,什么都没看见。没办法,她只得向一个看起来老实和善的中年妇女道:“大嫂,我想买土鸡,请问你知道谁家有卖吗?”   那大嫂似乎不太会说普通话,重复了好几遍周凌才听明白她家就有,要35块一斤。周凌记得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老妈买的是25块一斤,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但都是乡下,应该不会相差太多才是,便道:“不是25块吗?”   大嫂子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笑道:“25块不行,我这可是正宗土鸡,”她指了指前边几只正在找食的母鸡,“你看看,都是吃野食的,最多吃些剩饭剩菜,你看看那脚,哪是那些吃饲料的鸡能比的。”   “吃饲料的鸡才几块钱一斤呢,土鸡就是这个价,我又不是没买过。要说这个价钱已经算高的了,我自己也是乡下人,不是你以为的城里人,我没说20块就不错了。”周凌有些不耐烦,她向来不会讲价,也最讨厌讲价,可不代表她会愿意让人当傻瓜宰,“你要愿意卖,我吃完了还来,还叫别人也来买,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了。”   “好吧好吧,你这妹子真是太会讲价了,我今天可真是亏了,”大嫂笑道,“以后可要多叫人一起来啊。你要多大只的?”   周凌想了想道:“当然是越大越好了,你能帮忙杀吗?”   大嫂子手脚利落地抓了只卢花大母鸡,道:“今天没时间了,要去给我家里那个送饭,你下次来我再帮你杀吧。”   看来还是得找吴言了,她自己能收拾,却不敢杀,想来吴言杀只鸡是没问题的:“那好吧,不过你的称要准啊,我回去要复称的。”   “你就放心吧,自家养的鸡,不会做这种少称的事……你来看,三斤二两。”   周凌凑过去看了一眼,道:“这鸡动个不停,怎么也要比一动不动重些吧,算三斤就得了。”   “二两就五块啊,可少不得这么多,已经便宜给你了。”大嫂子用稻草把鸡翅膀和脚都绑得结结实实,“正好八十五块,可不能再少了。”   周凌不想为几块钱再说什么,付了钱拎着鸡就走。   吴言看见她拎着鸡进来,有些惊讶:“你出去了?怎么不叫我陪你一起去?”   “又不远,就外面村子买的。”她晃了晃手里的鸡,“买只土鸡褒汤喝。你来杀一下吧,我去烧点开水好拔毛。”   还没等她走开,吴言接过鸡,一手抓住脖子,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或许是她的幻觉——鸡就干净利落地直奔西天了。她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嗔道:“你就不会等我没看见的时候再杀吗?真是的。”她最怕这个了,连鱼都不敢杀。可老妈总是把她当男孩子用,有死老鼠啊什么的总是找她。有一回老爸杀鸡时突发奇想,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不出血的杀法更有营养,偏又急着出门,就把只鸡吊着脖子挂在门前的树上。等鸡断气时,拉着两只脚,只差没伸舌头了。老妈不敢去摸,就把她叫了过来。当时手摸到那还温热却有些僵硬的鸡尸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现在还记得。   “哼哼,你吓了我,就罚你来收拾这只鸡了。”   吴言拎着鸡,显然有些手足无措,听见周凌这么说,连忙点头。他的动作很快,周凌虽然会收拾,但从没自己一个人操作过,最多给老妈打打下手什么的,她觉得自己来弄的话至少要两个小时,但吴言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鸡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把它剁成了块,只等着下锅了。   周凌放了香菇进去,用电砂锅炖了几个小时,到晚饭的时候盛出来,香气四溢。盛了一大碗放在吴言面前:“多喝些,医生说你要多休息,要好好补补。”   吴言也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你也喝,看你瘦得这样。”   周凌看着油花花的汤,撅着嘴道:“我哪里瘦了,我这是苗条!别说你喜欢肥胖的。”   “胡说,瘦的骨头都硌人了还苗条呢,胖点好,健康,抱着也舒服。”吴言不由分说,“快吃!”   周凌气哼哼地白了他一眼,用筷子挑着里面的香菇吃,她最怕油腻了。   一只□十五块呢,煮出来其实真没多少,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瘦归瘦,其实好的很。倒是吴言,看着健壮,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毛病,真的得好好补补。   吃完饭,周凌到底还是把自己那碗汤推给了吴言。   原想让吴言多休息几天,好好给他补一补身体,不想第三天一大早,吴言接了个电话就告诉她要离开几天。周凌虽然想阻拦,但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和一直立正应“是”的姿态,显然上面来的电话,也只好撅着嘴放行,一边把药放进他随身的包里道:“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能给你打电话吗?”   吴言想了想道:“如果允许用手机,有空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的。”   周凌点点头,把他送到门口,想了想,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吴言惊讶地转身,她踮起脚,用力把他的脑袋拉下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道:“一切小心,记得吃药。”虽然两个人什么事都做过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亲吻却让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吴言用力抱了她一下,行了个军礼,转身大步走了。这是周凌随军后第一次送他出任务,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喜欢自由,嫁给军人正好,结了婚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的自由,现在吴言出任务了,她又回到了结婚前的日子,可为什么心里这么揪的慌呢?就是刚结婚,吴言就出任务的那个月,她虽然有些牵挂,可也没这么紧张呀。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没了男人就不能过日子的人,干脆地回到电脑前开始码字,用忙碌来把心里的紧张与不舍压下去。周凌不是那些人肉打字机,一个小时四五千五六千的,她很难得能集中精神,时不时就分心看文、聊天、吃零食什么的,常常坐在电脑前大半天才能码出一章来。今天她却如有神助,坐在那儿不过五个小时,竟然码了一万字出来。她向来是不存稿的,从来都是码了多少更多少,于是短短半天时间三更出去,读者们在讨论区兴奋了,沸腾了……   面对她们的疑问与兴奋,周凌苦笑。虽然大爆发是好事,可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难道她什么时候也变成那种菟丝花一样的女人了?   吴言不在的日子   周凌早早的就醒了,看看时间,也不过六点钟。她叹了口气,本来想着至少十点再起呢,没想到这么几天的功夫,生物钟就形成了。想着前些天为了睡觉和起床的时候,没少跟吴言扯皮生气,这会儿人家不在了,她倒自动起床了,真是……TNND郁闷。   顺手打开电脑,晃晃悠悠的去卫生间洗漱,端着杯水在电脑前坐下,打开淘宝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好的特价宝贝值得买的。随便扫了一眼,都没什么价廉物美的好东西,真是没劲!她嘟噜着关上淘宝,又到收藏夹转了一圈,也没哪篇文更新了,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就已经把更新都看完了。榜上这些都什么文啊?这么雷还摆出来,不是种马就是后宫或者万能男主皇帝总裁,也不腻味。   好无聊啊,书荒啊!   她烦躁地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翻了翻抽屉,又翻了翻冰箱,准备找些零食吃。但除了昨天剩的鸡汤,什么都没有了,连菜都要去买了。   真是麻烦,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车去市里,而且没有专车,大采购的话好麻烦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搭部队的便车出去。   想了想,她跑到阳台探头向上面叫道:“大姐……大姐……”   很快,大姐的脑袋出阳台上探了出来:“小周,怎么了?”   “大姐,这里有车进城么?”   “有,不过要隔一天才有一趟,逢双日的时候,早上八点进城,下午五点回来。你要进城吗?”   周凌点点头:“要去买些吃的,家里一点菜都没了,零食也没有了。今天正好是双号呢,大姐,你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前天刚去了一趟,冰箱里还是满的呢。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我准备把他的脏衣服洗一洗。你也不一定要去坐班车,可以看看谁出去,搭便车去还更方便些。”   “好,”周凌挥挥手,“大姐,那你忙,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东西啊?”   “不用了,我现在都习惯了,进一次城什么东西都买一大堆。”   周凌点点头,她是个宅女,自然也是习惯这样的。只是自己没车,东西买太多的话就不方便了。可是她又不喜欢出门,最多一个星期一趟,为这去考个证,买辆车,那也太不合算了。   当她坐着班车进了城,看到车水马龙的街上许多人骑着电动车和自行车来来往往时,她几乎要忍不住扇自己一下了。她明明不会开车,怎么就想不到可以买辆电动车呢?   其实她不太会骑电动车,但从驻地过来有点远,骑自行车太累了,反正电动车上手快,而且还便宜。于是决定等吴言回来就去买一辆,好歹也要两千块的东西,还是跟他说一声再买比较好。   由于进城实在太难了,周凌难得的决定去街上逛逛服装店。她最讨厌试衣服了,所以她只是挑着一些看着顺眼的店进去转一圈,偶尔看到有入眼的款式才停下来仔细看看,却不肯拿起来去试穿一下。因为她觉得太麻烦了。   N市是个县级市,并没有专门的步行街,各种店都是交错在一起的,中间还夹着个菜市场。她是个嘴馋的,一路走,一路看到好吃的零食就买了边走边吃,什么烧烤,什么糖葫芦,什么烤肠,什么章鱼丸子……当她意识到时间已经中午了的时候,她已经完全饱了。   不过走了半天,也是累了。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店面,走进去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饮料,怔怔地看着窗外发呆。   她的脑子里几乎是从来都停不下来的,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就连睡觉也是一直一直做梦,只不过是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罢了。这会儿,她脑子里一下子是小说的构思,一下子是看过的文的内容,但想的最多的,还是吴言。   她总是忍不住会去想吴言这会儿在做什么,是在哪个丛林里潜伏?还是在跟哪支部队演习?还是在哪片沙土上训练?还是……跟哪个女孩在逛街!!   周凌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人行道上那对男女。   这就是他的任务?咬牙切齿!   她很想冲出去把手里这杯饮料倒在吴言头上,更想冲出去直接给他一个耳光。可惜她一向是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虽然脑子里想了无数个报复他的方法,其中甚至包括拿刀阉了他,她却仍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只是那样怔怔地看着。   看着吴言体贴地走在外侧,看着吴言伸手帮女孩挡去人流,看着吴言在看见她时眼中闪过吃惊与无措,看着吴言面无表情地转开脸,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坐了大约半个小时,把饮料慢慢喝完,周凌付了账,走了出去。她先去菜市场买了好几斤肉,几斤排骨,几条筒子骨和若干菜蔬,又去超市扫荡了她喜欢的零食区、熟食区。最后,她看着这大包小包,十分干脆地举手招了辆出租车直奔驻地。   周凌个子小小的,手里大包小袋的十分惹人注意,立刻就有兵过来叫着嫂子帮她提了东西一直送上三楼,然后也不肯喝水,更不肯接周凌塞过去的零嘴,敬了礼就转身走了。要说她是经常会有人主动要帮忙拿东西的,个子小是一个原因,另外她长的也算不错。只是这次她却格外的得意:老娘也还是很受欢迎的,哼哼!   吴言自离开后一直没有来过电话,周凌也当没这回事,除了作息时间,其余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结婚前,每天就是坐在电脑前,时不时挑包零食吃,饭菜却不怎么上心,实在饿了才会想起来去煮个面条,偶尔炒个菜煮锅饭。日子过得混混噩噩的,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似乎是眨眼的事情,又似乎是度日如年。   离那天吴言离开已经九天了。   纠结(捉虫)   吴言终于在他离开十二天后回来了,周凌当时正在洗澡,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也不敢关上喷头,直接把架子上的睡裙扯下来套在身上就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周凌重新站在喷头下把自己洗干净后,也不想再穿那件被弄湿了的睡裙,只拿浴巾一裹,眼角也不扫吴言一下,自顾自的一手拉着浴巾,一手从衣柜里翻找干净睡裙。   “小凌,”吴言突然从后面抱住她,炙热的吻落在她还带着湿意的脖颈间,“小凌。”   周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也不回头,只道:“你回来了?快去洗澡吧。”   吴言的胳膊紧了一紧,疼得周凌倒抽了声冷气,这才赶紧放开她,手忙脚乱的去解她的浴巾想看看弄伤了没。周凌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淡淡地道:“我没事,你快去洗澡吧……吃了饭吗?”   吴言扎哈着手站在那儿,眼睛里满是委屈和紧张,低低地道:“小凌,我没有……”   周凌顿了一下,走开两步,把睡裙扔在床上,将浴巾掖掖好,也不看他,只道:“我去给你煮点面条做夜宵,冰箱里还有卤好的牛肉正好做浇头。”   “我不饿,小凌,我没有……那天我……”   周凌猛地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你没有做什么?是没有跟一个女的一起逛街?还是没有对她像当初对我一样体贴?还是没有对我视而不见?还是说没有十多天不给我打一个电话,连个解释也没有?”   她步步紧逼,手指用力戳,吴言张着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又不敢伸手把她催开,怕自己把握不好力道,只能一步步后退,直到被她一个用力推坐在床上。   NND,你知道我有多想S.M了你么????   周凌终于与他平视,双手叉着腰,道:“亏我以前还为你的体贴感动,却没想到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体贴。却不知道你是从我身上练出来了再去她身上展示呢?还是早就从别的女孩子身上练出来然后用到我身上?偏我还像白痴一样,因为你对我这么体贴感动的不行,还觉得你可靠,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就答应结婚……”原本是生气,说着说着这几日的委屈就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连忙转身掩饰。   吴言以为她生气要走开,连忙一把拉住她。不想周凌本来就只裹着浴巾,只轻轻一拉就把浴巾拉了下来。周凌又气又羞又急,拉了一下没把浴巾抢下来,索性往地上一蹲,大哭起来。   “哎……哎……你别哭啊……小凌,我没有……”吴言手足无措地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一咬牙,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周凌停了一下,挣扎起来,却哪里比得过吴言的力气?虽然吴言小心翼翼地怕弄伤了她,却也还是没办法撼动他那两只大手,只得让他把她抱上床,用毯子牢牢地裹了,这才用手轻轻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道,“小凌,你听我说,那天你看见的是我的任务对象,具体的我不能多说,但是我真的跟她没什么。你也知道,我是特种兵,常去出些对外的任务,只是有时候如果国家需要,也需要做一些其它任务的。那天你看见时我就是在出任务,所以不能跟你打招呼。相信我,好吗?”   他原以为周凌这回该回转过来了,却不想她哭道:“谁不知道你那破任务?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心上。”她生气的明明是他对那女的体贴得跟当初与她刚认识时一样,当谁不知道他当时是在执行任务啊?   只是这话要她说出来却难。周凌向来是个执拗的,自尊心又过分的强,不肯说些低声下气的话出来,觉得解释了就丢了脸。吴言哪里知道她心里这些道道,见她这样只道自己的解释起了作用,她只不过是脸上放不上罢了,便笑着把她从床单里捞出来道:“看你哭的跟花猫似的,不如我给你洗洗,当作赔罪?”一边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服都脱.光了,一边不由分说地就抱着周凌进了浴室。   周凌心情不好,哪里愿意跟他调笑,便挣扎着要下地,不想她没穿衣服,腿从吴言胳膊缝里滑过,竟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见吴言倒吸了口冷气,把她放下地,伸手捂住某处。周凌低头一看,也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就伸手去帮他揉,一边问:“怎么样?很疼吗?”   吴言呻吟了一声道:“疼。”   周凌却发现手里的东东正在变热、变粗、变长,又羞又气,啪地拍了下去,吼道:“疼,疼死你算了!”刚拍下去她就后悔了,怕自己下手太重,尤其在听到“啪”的一声后更加,却没想到那东西跳了跳,竟然涨得发紫,青筋直暴,倒更粗了些,心里又是气又是委屈,倒不想哭了,一股子暴烈之气冲了上来,只恨不得手里有根鞭子把这家伙给抽一顿。   吴言却不知道自己在周凌心里已经成了S.M的对象,他委委屈屈地抱住周凌道:“这不怪我啊,你摸了它,它自然就这样了……小凌,再摸摸好不好?”   周凌破罐子破摔,她向来是事到临头时就特别想的开的,便道:“怎么?堂堂特种大队二中队长,只要摸摸就能满……”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双嘴唇堵住了,轻若蚊吟的声音道:“如果你愿意亲亲也可以,不过我觉得偶尔换个地方做也是挺不错的。”   第二天,周凌醒来后再没提那件事,吴言只道一切都过去了,乐呵呵地恢复了日常作息,只有周凌知道自己心里还埋着一根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剌她一下。不过很快就有一件喜事到了,让她没空再去想这个。   这天下午,吴言突然提前跑了回来,周凌看看时间,不过才三点二十五分,离他平日回来的时间还差一个半小时,便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吴言整个人似乎都焕发着光彩,笔直地站在周凌面前,道:“小凌,你看我有什么变化?”   周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奇怪地问:“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这么高兴?”   老同学来电(捉虫)   周凌本来就比吴言矮了许多,偏又她坐着吴言站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他在得瑟什么,直到吴言忍不住一把将她高高地抱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来是吴言换了新肩章了,二毛一也变成了二毛二,笑了起来:“哟,原来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升了,恭喜恭喜。”   吴言得意洋洋:“同喜同喜。”   “你看你,升个中校就得意成这样,将来升上校大校你是不是要笑掉大牙了?”看着他得瑟的样子,周凌就心里直痒痒的想要打击他,便白了他一眼,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问道,“你们这样升了衔什么的要请同事吃饭吗?”   吴言点点头道:“我已经跟炊事班订了晚上的桌子,也就请几个中队长,人不多。”   以前在家里时,每次要请客都是在自己家里,妈妈下厨做一大桌子菜出来,周凌还真怕吴言也会把人请到家里来。听他说要在下面请,她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不说她对自己做的菜实在没兴趣,就光之前的洗菜切菜,之后的卫生工作都能让她郁闷死。   30岁的中校确实难得,尤其他又不是个有后台的……他立了这么多功吗?虽然知道不可能,周凌还是不可避免地想歪了——上次那个任务,吴言陪着的那个女人……不会是某人卖身来的吧?   这话周凌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囧着张脸去换衣服打扮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半正式场合了,总不能给吴言丢脸不是?   “你才30岁就升了中校,又不是那种有后台的人,我也不知道你是吃了多少苦,立了多少功才做到这一点的。”周凌一边往脸上涂着护肤品,一边从镜子里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哪怕不能像其他人的丈夫那样天天陪着我,可我还是想要几十年以后,你我的头发都白了,也走不动路了,我们都还健健康康的在一起,那时你就有时间陪我了。”   吴言弯下腰搂住她,轻轻地在她耳垂上吻了吻道:“为了你,我会保重的。”   “希望你在出任务的时候也记得这话就好,哼哼,你可记着,如果你真牺牲了,我就立刻带着你的钱嫁给别人,让别的男人来睡你的老婆花你的钱。要是将来有了孩子,还让别的男人打你家孩子。”   吴言囧着脸,又是气又是好笑,手臂稍稍用了一下力算是警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别想嫁给别人了。”   “哼哼!”周凌冲他皱皱鼻子,伸手道,“你要不要涂点?”   吴言连忙把头往后仰,他才不抹这种东西呢,又不是娘们:“我抹这个做什么?”他看了一眼时间,“你还要化妆换衣服吧?”   “急什么呢,还有大半个小时,足够了,我又不是那种打扮起来要大半天的人。”周凌白他一眼,找了条毛衣裙穿上,细细地画了个淡妆,把头发高高地挽起来,然后系上腰封,套上风衣,蹬上靴子,在镜子前转了两圈,觉得没问题了,这才道:“好了,现在下去吗?”   男人们喝酒周凌是不爱往前凑的,一来他们的话题她也插不进嘴,二来也怕他们放不开。只是前些天一中队的爱人回老家去了,大队长又休假带着妻子出门旅游,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得捧着茶杯坐在一旁拼命吃菜。要说这炊事班的小灶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她自己的手艺要强多了,偶尔吃一次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美味,她又不喝酒,也不怎么说话,更不需要担心减肥的事,倒是混了个肚儿圆。   听着男人们说话,周凌倒是明白了吴言升军衔的始末。吴言25岁研究生毕业,一进部队就授上尉军衔,到现在将近六年,按三年升一级算,也是差不多该授中校衔了,倒也不算是破格提升。本来上面就打算在下半年给吴言授衔,之前那次任务不过是带点表演性质,表现给上面的人看,让他们知道吴言有多优秀罢了。   正吃着,电话突然响了,周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老同学。她低声跟吴言打了个招呼,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了手机:“喂,你好,兵康,好久不见啊,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么?这段时间肯定不是在哪里赚大钱,就是被哪个美女把魂勾走了……哈哈,发了财了吧?要请客的啊……是啊,我现在就在N市,你怎么知道?哦,原来是她说的,我之前在家办酒席的时候倒是请了她……你要来N市出差?那好啊,到时我请你吃饭……嗯……我这儿有客人呢,等见面再聊……好,拜拜……”   李兵康是她高中同学,关系一向不错。他当时虽然读书一般,脑子却是非常灵活的,高中毕业后也没读大学,拿着家里的几万块钱小打小闹的,十几年过去,竟然也被他赚了有百万身家,在J市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还混了个什么政协委员。算算也有大半年没消息了,也不知道他这回又跑哪去做生意去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巧,竟然要来N市出差。   ---------------我是补偿这两天少更的小剧场分割线-------------------------   如果吴言在部队的婚宴上没有喝醉,如果几个中队长吵着要闹洞房……   四中队是个极爱闹的,他年纪与吴言差不多,又与他是同一期来的特种大队,平日两人的关系也比较好,这会儿能放过吴言?   “以前我们结婚时你这小子可没少捉弄我们,可没想到你自己也会有今日吧?”四中队狞笑着逼近,“弟兄们,你们说今儿要怎么个闹法?”   一中队摇头晃脑:“老四你有什么新鲜法子了吧?快别藏着掖着了,有好玩的就赶紧拿出来,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你都浪费多少钱了?”   众人哄堂大笑。   四中队从口袋里摸出张纸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就从网上找了几招,咱们今天就一招招试,如何?”   吴言乘他不注意,劈手把纸条抢了过去,一看脸就绿了,咬牙道:“好你个老四,这也太缺德了些吧?你要这样玩法,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周凌站在一旁,听他这样说连忙把纸条拿过去看,脸那是一阵红一阵白,大声道:“吴言以前得罪过你们,要不你们把他揍一顿吧?我没意见的。”   三中队摆摆手道:“我们可都是军人,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你们说是吧?他闹了我们的洞房,我们也闹回去就是了。”   周凌哪里肯依,忙道:“可我没闹你们的洞房啊,那不是伤及无辜了?”   “怎么会呢,你们可是夫妻了,夫妻共同承担债务那是应该的。”   “有这条法律吗?”周凌装傻,“我只听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没能逃得了这一场闹,几个家伙拿着纸条决定从头到尾一招一招的玩。前面的什么“五子登科”、“爱心杯”还好,不过是点个香烟,喝两杯水,第三招叫“香唇探宝”,怎么玩的呢?他们把几张餐椅拼成一排,叫吴言躺上去,然后十几颗糖果放在他身上,而周凌的任务就是蒙上眼睛,用嘴把这些糖果一颗一颗的找齐。这些家伙专捡那敏感部位放,最过分的是,老四还把包间的空调打开了,将吴言扒得只剩单衣单裤躺在那儿,周凌都要担心他是不是会感冒了。   众目睽睽之下,妻子的嘴唇在自己的敏感部位移来移去,吴言真是大感吃不消,几乎都要起反应了,却只能强忍着。周凌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最促狭的一招叫“农夫山泉有点甜”,他们也不知道从哪拿了瓶矿泉水来,叫吴言高高的站在椅子上,把矿泉水瓶夹在大腿根部,叫周凌用嘴咬开盖子,每喝一口水还要说一句:“吴言的农夫山泉有点甜”。周凌又是羞又是好笑,几乎没被水呛死。   最让周凌害羞的一招则是“见缝插针”,简直跟玩野战没什么太大区别了。周凌的臀部被绑上了一块中间割了条缝的海绵,而吴言的腰上则绑了根香蕉。操作要求:吴言要把香蕉插.进海绵的缝隙里,每插一下周凌还要问“中不中?”。   而吴言最终则败在了“擀面条”下。这招的终极目的就是让新郎硬起来,吴言前面被折腾了那么久,被周凌拿着啤酒瓶从头擀到脚好几个来回,再也忍不住支起了帐篷……   最终还是大姐看不过去,揪着大队长的耳朵回去了,众人这才放过这对新婚夫妻,一哄而散。至于吴言,现在都有妻子了,帐篷支得再高也不怕的。   进城   李兵康到了N市的时候,正是单号,却没有车去市里。周凌只得打了个电话给吴言,问:“你今天忙吗?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去一趟?”   吴言有些奇怪,从过来N市,周凌也自己出去过好几次了,从来没说特意打电话来问他的,便问道:“怎么了?去市里有事吗?”   “有个同学来了要去见一下,就是前天跟你说过的那个。另外我想顺便买辆电动车,省得我出门不方便。可是我都不会挑,如果你有空的话就跟我一起去一下呗……没空就算了。”   吴言沉默了一下,大概是想起来有这么回事,道:“我把手头的工作交待一下,半个小时后在楼下等你。”   最近气温大降,风又大,周凌不得不把自己裹得跟熊一下才敢出门。吴言已经在楼下等了,看见她把自己穿得圆滚滚的,好笑地道:“有这么冷吗?那你还说要买电动车。”   周凌愣了愣,道:“是呀,我都糊涂了,冬天这么冷,哪还敢骑电动车啊!那就不用你去了,我看看能不能拦到便车好了。”她之前出门却也拦过两次卡车的,一般司机看到是女孩子,都会愿意停下来载上一程。   吴言到底还是坚持要送她过去。这会儿他确实也是没什么事,周凌难得有事情要找他的,而且据说要见的还是个男同学,他怎么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出门呢,而且今天还没车。他今天穿的正好是常服,也没臂章什么的,倒也不怕泄露身份。   “小凌,你没告诉你那同学我是特种兵吧?”他问,“我这身份是保密的。”   周凌白了他一眼:“你小看人了哦,我才没说呢,连爸妈也没说。”虽然那是因为怕他们担心……“啊,我在网上聊天时说过一回,没关系吧?反正她们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更没看过你的照片。”   “没关系,只是以后别再提了,免得被有心人根据IP查过来。”   周凌点点头,心里有点紧张,就怕是吴言安慰自己的。她抿抿嘴低声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跟别人说这个了。”   吴言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没事的。我只是个特种兵,又不是特务,没人会特意来查我的,只是谨慎些就好了。”   周凌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唠唠叨叨地说一些以前跟李兵康做同学时的往事,一点儿也没发现车里弥漫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正说到兴奋处,吴言突然一打方向盘,把车拐到路边的草地上,来了一个急刹车。   “怎么了?”周凌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上车前吴言坚持要她系上安全带,只怕就要撞到脑袋了。   吴言一言不发,伸手到她腰间把安全带解开,将人捞到怀里就是一个深吻。周凌被他拉得往前倾着身子,本来就有点呼吸困难,这一堵嘴,更是几乎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半天才让他放开自己,怒道:“吴言,你这是发什么神经?想谋杀吗?”   “没事,就是想亲你一下。”吴言说着,发动车子继续前近。   周凌疑惑地看着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道:“不烧啊。”   吴言黑线,一把拉下她的手道:“我就是想亲亲你,这很奇怪吗?”   “想亲我不奇怪,奇怪的是开车开到中途莫名其妙的抓着我亲,我还以为你想谋杀呢。”   两人逗了几句嘴,车子就已经进了市区。李兵康已经在说好的地方等着了,多年不见,周凌几乎认不出他来,虽然打扮得西装革履,却面色憔悴,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多,头上也有点谢顶了。   见过面,互相介绍了一下,三人直奔不远处的火锅城,这都快12点了,正好边吃边聊。J市人都能吃辣,吴言则是因为不能挑食,特别训练过,于是点了香辣锅底。想着吴言的大食量,周凌抱着单子猛点了一大桌子,看看实在放不下了,这才道:“先这些吧,吃完了再点。”把服务员和李兵康惊得目瞪口呆。   锅底很快就开了,三个人边吃边聊,互相询问现在的情况。原来李兵康现在在做外贸,他之前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过几年的业务员,手里有了关系后就干脆辞职出来自己干了,倒也做的风生水起。他这次过来N市,就是给一个客户做售后的。本来这也用不着他亲自跑一趟,但这是个大客户,还特别挑剔,他不得不自己过来。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他问。   “我啊,就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啊。”周凌笑道。   李兵康不相信地道:“我记得你以前是最烦做这些事情的,现在怎么可能在家里呆的住?”   “人总是会变的嘛,我以前还特爱往外跑呢,现在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宅女,轻易不出门的。”   吃过饭,李兵康还要去见客户,三人便各奔东西。周凌看看时间还早,便笑道:“你下午没事吧?”   吴言摇摇头:“我请了一天的假,晚上能赶回去值班就行了。”   “那好,难得你有时间,我们又出来了,也不白走一趟,我们逛逛街去。”   周凌是喜欢网购的,只是她还不是很了解吴言的衣服型号,也不知道他要穿什么风格的衣服好看,这才拉着他去逛街,不过今天她的主要目的却不是这个。   勉强逛了几家专卖店,给吴言买了两件衬衫和一条西裤,周凌的眼睛就开始滴溜溜地四处瞟着。她前几次来的时候就注意过了,这街上有好几个呢。不过她的目标是前边小巷子里的那家,上次她找卫生间的时候看到的,那边人少,进去也不会引人注意,就是不知道东西质量怎么样。   吴言一个大男人自然也不会喜欢逛街,不过他体力好,耐心也好,便只跟着周凌走,一点也看不出不耐烦的样子。只是这越走他就越奇怪,前面可没有服装店了,她去那边做什么?   周凌脸上带着红晕,抿嘴一笑,道:“你跟我来就是了。”   N市并不大,他们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吴言张口结舌地看着那个硕大的招牌,又看看周凌,半晌才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周凌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看没人注意自己,这才低声道:“我对这种店好奇很久了,就是敢进去看,这不是拉着你来壮胆么。”   “这有什么好看的……小凌,我听说今天和平南路新开了家专卖店,要不我们去那儿逛逛?”   “不要,我又不喜欢逛街,要买什么衣服自会去淘宝,这会儿开张肯定是人挤人的,有什么意思。”周凌嘟起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捏做什么?我又没叫你买什么,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也不行么?”   “要是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我还穿着军装呢。”吴言压低了声音道。   “这容易,巷子里就有一个公共厕所,我进去过,里面极干净的,你去里面把军装换下来好了,记着把吊牌剪下来啊。出门的时候我也没想这么多,不然那时候就叫你换身衣服再出门了。”   吴言无法,只得去换了衣服,只是走到店门前又犹豫地停下:“小凌,真的要进去吗?其实真没什么好看的,要看还不如就看我的呢。”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吟。   周凌白了他一眼:“你的有什么好看的,这里头花样多着呢,我就偏要进去。”   过年   周凌洗过澡,又坐到电脑前准备看小说,但她今天怎么也看不进去,终于还是关上网页,趴到床上开始把今天买的东西一个个拆封。这会儿吴言可不在,不然她也不好意思这样光明正大的一个个拆开,一个个把玩。下午在店里,她虽然一个个挑,却连头都没敢抬,根本就没看清那店主长什么样儿。   正YY着拿这些东西怎么折腾吴言,突然听见门响,周凌一个激灵,迅速地把东西往被子里一塞,一闪身就坐到电脑桌前装模作样地开始浏览网页。   吴言习惯性地去衣柜拿了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眼角扫到原本中午被他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凌乱的堆成一团,惊讶地问:“小凌,你困了就睡啊?”   “我才不困呢!”周凌一紧张声音就大了起来,看见吴言惊讶的表情,连忙降低音量,“快去洗你的澡吧,我不困。”   他今儿比平日回来的迟些,这会儿已经十点多了,也就不再说什么,自去洗澡。周凌看他进去,听着里面传出水声,连忙窜到床前,手忙脚乱地把东西一样样的收拾起来,想把东西都装回盒子里,将外观恢复原样。只是越急就越慢,她还时不时分神回头看看浴室,怕吴言出来撞见,就更慢了。   要说她也真是假正经,明明心里好奇死了,而且还是她厚着脸皮拉着吴言去店里买的,现在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呗,偏这会儿又紧张起来,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她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把东西往塑料袋里装。   “小凌,在做什么呢?”   周凌心里一跳,手也僵住了,转身干笑道:“呵呵,没做什么。”   吴言擦着头发走过来,看了一眼那袋子,道:“今天就让你选罢,看看想用什么。”   周凌的脸立刻就涨得通红,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道:“谁要用了,我都说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了。”   “买都买来了,只是看看多浪费啊。”吴言扔下手里的毛巾,搂着周凌在床沿上座下,翻看着袋子里的东西,“你说今天是用□呢还是羊眼圈呢还是跳蛋呢还是……”   声音里的戏谑让周凌恼羞成怒,推开吴言站起来,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翻了一下,拿着一个细长的盒子道:“我看不如用这双头龙,”她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吴言的臀部转了一下,“我相信你会很喜欢的。”前列.腺高.潮神马的最有爱了,哼哼!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底,要过年了。周家就周凌一个女儿,而吴言却没有什么亲人,过年她定然是要回去的。只是吴言却走不开,他的年假用完了不说,年底这几天他们也通常是要战备的,哪怕一天的假也是请不出来的。   “你初一再走吧,”吴言道,“也感受一下在部队过年的气氛,而且初一的火车也不会那么挤。”   周凌点头答应下来,谁叫她日子过得混混噩噩的,忘了提前去买火车票呢。本来她不用上班,完全可以提前回家的么。不过在部队过年三十也不错,就是老爸老妈在家里要冷清了。要是爷爷奶奶在的话还好,跟伯父他们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也热热闹闹的,现在就他们两个,又不好去外婆家跟舅舅他们一起过。   三十那天,周凌跟家里通过电话就被大姐与一中队的夫人拉着去了食堂。三中队和四中队的爱人也在前两天到了,她们是特意过来探亲的,周凌不爱出门,只与她们见过一面,倒也不难相处。   她们是去食堂包饺子的,除了几个队长夫人,也还有其他战士的家属。这特种大队里全都是职业军人,除了士官,很多都是尉官在这儿做普通战士。他们中有许多是成了家的,到过年了,自然就会有家属来探亲。她们到时食堂里已经有十来个人了,还有几个孩子在跑来跑去的玩。   饺子馅是炊事员剁好调了味的,他们只需要擀皮子包就行了。周凌是南方人,她会包饺子还是托了以前一个朋友当兵的哥哥的福,饺子皮却是不会擀的,便被分派了去包饺子。要说她做别的手工向来被老妈说笨,这包饺子却是很有点天份的,包的又快又好,一个个元宝饺立在桌上,漂亮极了,引得人赞叹不已。   周凌红了脸,道:“那也是你们皮子擀得好,又圆又均匀,不然我哪包得出这效果。”   部队里什么都要讲究整齐与气势,兵们进来时仍是吼了首歌,吃了饭又大盆大盆的端了饺子上来吃了,这才去开了电视看春晚。据大姐说如果是普通部队就还要跟地方上搞好关系,互相拜年什么的,但特种部队因为保密度高,就免了这一项,只是内部搞些活动就算了。周凌倒有些好奇了,如果不是要回家过年,她倒想凑凑热闹。   车上果然挺空的,主要是从N市到J市这一条线都没有什么大城市,也没有热门的旅游景点,大年初一的,出门的人自然就少了,周凌觉得这是她坐过的最轻松的一趟车了。   一进家门就被二老抓着看了半天,就怕在部队里养的不好。周凌哭笑不得:“我在外面自己一个人也过了呢,吴言还会虐待我么?”   “胡说。这结了婚自然跟没结婚的时候不一样了。吴言对你还好吧?”   要说确实是好的,只是周凌却想起他对那个女孩的体贴,心里未免还是有些阴影。她笑道:“他敢对我不好呢。”   一副娇气十足的样子,让老妈又是放心又是担心,在她头上拍了一下,道:“你可不许太娇气了,做了人家的妻子可跟女孩子的时候不一样了,该担负的责任就得担负起来,小吴工作忙,家里的事你就该多管着些,别让他有后顾这忧。”   “妈,你就放心吧。就两个人,能有多少事啊,跟我单身的时候也差不多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老妈瞪了她一眼:“你也不小了,还不赶紧生个孩子?今年你可都29了,再拖下去要是过了30,那可就是高龄产妇了。小吴家就剩了他一个,肯定也是想要个孩子的。”   周凌皱眉道:“妈,我才刚回来呢,你就不能晚几天再唠叨?”   老妈恨恨地用手指在额头上戳了一下道:“我也懒得说你,你从小就是个主意多的,便又固执得很,从来听不进别人的话。”   到初三那天,照例是一家子人都要去拜年的。他家的亲戚不多,除了伯父家,就是外婆家和舅舅姨妈家了。几乎每个人都问吴言为什么没来,她本来没觉得吴言没跟她一起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被这么多人一问,她就烦躁起来,只恨不得把他们的嘴都贴上才好。可是人家也都是关心,她不但不能说什么,还得堆起笑来解释,心里却烦得只想摔东西了。   等几家有长辈在的亲戚都走过,就轮到他们在家里等着拜年的上门了。要说过年真的很烦,又累又吵又要花钱,真是没什么意思。以前她没结婚的时候还好,跟着爸妈就行了,基本上什么都不用管。现在她结了婚,虽然家没有安在这里,许多事情却还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至少以前她不用给晚辈们压岁钱,现在必须给了。为了这个,她不得不大过年的去银行取钱,还指定要新钱。   吴言来了   每次吴言打电话过来,总是能听见这边热闹的声音,不是在吃茶喝酒,就是在打牌搓麻将。吴言那边也热闹,前两天明显是笑闹声,后来就变成了训练时的口号呐喊或者喊歌的声音。很明显,他们就是在初一到初三这三天有活动,到了初四就跟平常一样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讲究初七、十三和十五。   周凌是准备在家里呆够一个月再回去的,一来多陪陪父母,二来坐车也轻松些,省得碰上打工与上学潮。吴言虽然有些郁闷,却还是没说二话,很干脆的答应了。只是周凌怕老妈的唠叨神功,到底还是没住满一个月,刚过完年就跟吴言打吐苦水,说她耳朵都要被唠叨得起茧了。吴言问她到底老妈唠叨什么,她却打死不肯吐一个字。   哼哼,要是让他知道老妈在催她生孩子,谁知道他会不会使坏呢,她真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而且吴言没有母亲,老妈又还有两年才能退休,她不如到时再生,那时候老妈也就有时间照顾她,帮她带孩子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她怕老妈一急,就给提早办了退休,那退休工资可比正常退休少了20%呢,几十年下来可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了。   到正月二十三的时候,周凌看着电视却完全没看进去,脑子里一直想着怎么跟老妈说要提前走,门铃响了。看看时间,才七点多,这会儿有谁过来?郁闷着又有人把说话的时机给冲没了,在心里嘀咕着去开了门。   “小凌,早!”   周凌受惊地瞪大眼睛,老妈听见没有动静,在客厅问:“小凌,谁来了?”   吴言关上门,熟门熟路地找了双鞋换了,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搂着周凌,俯身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应道:“妈妈,是我,新年好!爸爸,新年好!”   老爸老妈又惊又喜,连忙过来跟他握手,迎贵客一般的把他迎进去,问:“没吃早餐吧?我现在就给你去做,你先坐一会儿,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吴言连忙拦住她道:“妈妈,不用忙了,我在火车上吃过了。”他把手里的包放在桌上,“过年的时候我也没空来给爸爸妈妈拜年,又不知道要买点什么,就去医院拿了点补品。”   东西买的合不合适另说,他有这个心就够二老高兴的了。何况他这是咨询过医生的——他队里有个上尉的妻子就在他们军区的军医院里上班。   一家人坐下来闲谈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老爸老妈去厨房做饭,周凌这才把吴言拉进自己房间,小声问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呀?年假应该没那么好请吧?”   吴言在床沿上坐下,搂着她的腰微一用力就把她抱到自己腿上,道:“我们战备刚过,队里没什么事,我就请了几天假,不算在年假里的。”   周凌点点头问:“那你准备几号走?买了好票没有?要不我也跟你一起……”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吴言封住了嘴。二十来天不见,她啰嗦个没完做什么?太浪费时间了。   周凌虽然疑惑,但后面两天吴言确实过的非常悠闲,当然,这个悠闲是相对来说的。他仍然每天五点就起床跑步,就绕着周凌家后边那个周长有一千多米的草坪跑上五圈,然后围着单杠双杠折腾半个小时,白天跟周凌去亲戚家拜晚年,到晚上再做上几百个俯卧撑。老爸老妈不知道他早上起床折腾过,俯卧撑也是关了门在房里做的,只奇怪他怎么大冷天的还天天洗澡,一天还换两身儿衣服,却也不好去问他,只在心里疑惑罢了。   日子就这么优哉游哉地过了四、五天,周凌突然又接到老同学李兵康的电话。这家伙竟然换了号,说话又压着声音,她差点就没认出来。   “兵康,新年好,祝你今年发更大的财啊!”   “新年好!”李兵康的声音有点含糊,“听说你回家了?”他到没问吴言,大概是不认为一个现役军官会有时间跟她回家探亲吧。   “是啊,回来拜年嘛,都在家呆了快一个月了,过两天就走。你也在家吗?那哪天出来聚聚,兰子和刘晟他们也都还在家呢。”周凌看了吴言一眼,倒没有主动说他也在,因为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方便露面。   吴言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还是湿的,看见周凌挂上电话,随口问道:“谁的电话?”   “是李兵康,在N市的时候见过的那个,他约我晚上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吴言想了想道:“我今天要出去一下,晚饭前大概能赶回来,你在家等我吧。”他说着穿上外套,跟老爸老妈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老爸老妈好奇地看着他大步出门,然后好奇地看向周凌。周凌却完全摸不着头绪,她从没听说吴言在J市有战友,而且看他的表情,虽然穿的是便服,却也应该是公事才对,她不好过问,只得笑道:“他大概是去见战友,午饭不用给他准备了。”   周凌不太会打麻将,但老妈喜欢,表姐和表嫂也喜欢。刚吃过午饭,表姐和表嫂就过来了,三缺一,于是就干脆拉着周凌入伙。   基本规则她还是懂的,但实在谈不上技巧二字,甚至总是在出了牌或者杠了牌之后忘记抓牌,更别提放过多少次炮了。好在新手一般都有点运气,五毛钱一个子的牌,一下午打下来,竟然被她赢了二十多块,让其他三个家伙大呼郁闷,非抓着她请客。   周凌便拎着零钱包,里面沉甸甸的全是她下午赢回来的硬币,下楼去准备买些烧烤回来塞她们的嘴。草坪边就有几个烧烤摊子,专做旁边居民和来草坪玩耍的人的生意,味道还算不错,价格也公道。   把硬币都花光了,手里沉甸甸的东西换成了各种烤串,她一边吃着根烤辣椒一边往回走。这家的辣椒挺带劲的,又香又辣,加上她昨天不小心吹了点风有点感冒,一个辣椒吃完,她已是眼泪汪汪的了。   “小凌。”   她猛然回头,笑道:“吴言,事情办完了?”一边说一边去拎他的袖子擦眼泪,NND,辣的太爽了。   吴言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给她把眼泪擦干净,好笑地道:“辣成这样还要吃,就这么好吃吗?”   “那是当然。”她挑了串羊肉串给他,“这些可都是我一下午辛苦赚来的哦,快吃,回去就要被她们抢光了。”吴言挑眉表示疑问,周凌笑道,“打麻将啦,我第一次跟人打麻将就赚了二十多呢。哼哼,以后再不打了,要保持不败记录。”   吴言狂汗,看看那些烧烤摊,问:“这些够了吗?喜欢吃就再烤些?”   “不用了,这东西吃多了上火,她们三个有这些就够了,我们不是还要去吃饭么……奇怪,现在都五点了,李兵康怎么还没来电话。”   吴言沉默了一下,道:“他不会来电话了。”   贩毒   周凌突然听吴言说李兵康不会来电话了,又是惊讶又是生气,待要发火,看看周围人来人往,只得压低了声音道:“你干什么呀?我们只是同学……”   吴言愣了愣,方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   “不是什么?就算他有事不能来聚了,电话总是能来一个的,哪就忙到手机也没时间摸了?再说,你怎么反倒比我还清楚了?”周凌以前常看到说做丈夫或者男朋友的不许女方交男性朋友,只要跟男的玩笑几句就怎么样生气的,却没想到吴言也是这种人。   “小凌,回去我再跟你解释。”吴言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低声道。   周凌正想吼几句我跟他没见不得人的事,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之类的话,突然反应过来老公是特种兵,惊讶地捂住嘴,瞪圆了眼睛看着吴言。吴言冲她点点头,拉着她往回走   转进通往小区的那条小路,看看周围没人,她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李兵康是做了什么了?卖国,做间谍还是贪污受贿……哦,他不是当官的。”   吴言哭笑不得:“我不是国安局,也不是检察院的。你那同学参与组织武装贩毒,被我们协助警方毁了他们整个组织后逃了出来。我不能确定他当时有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怕他来找你报复,就追过来了,一来是保护你和爸爸妈妈,二来也是帮J市警察抓捕他归案。”   周凌点了点头,她是知道特种兵除了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宣传、特种警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外,平日还要帮武警对付一些武装贩毒组织,尤其是跨国武装贩毒。李兵康就属于最后这种情况。   想了想,她有些惊讶:“你们这么厉害,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吴言苦笑:“你这位老同学可不简单,他也是做过侦察兵的,对危险敏感度极高,竟然没有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就躲了起来。”   周凌想起来了,他是在做了两年生意后突然就跑去当兵,当时一伙同学还议论过几天,不过那时候她在读大三,想在大四的时候考研,每天苦背单词,根本没去注意过这件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当上侦察兵,更没想到他竟然贩毒……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这么会做生意,怎么就想到要去贩毒呢?果然是人心不足吗?”怎么说以前关系也不错,她是真的为他感到惋惜和难过。他这是武装贩毒了,也不知道要判多久。   吴言摇摇头,他只负责抓人,判刑就跟他没关系了,当时没被击毙就算幸运,就他贩毒害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死刑也不冤了。他看周凌情绪低落,便转移了话题:“现在这边的事情也了了,你在家住了也快一个月了,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吧?”   “明天?也不知道买……”   周凌的话没说完,突然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向吴言倒了过去,额头重重地撞在他胸口上,硬邦邦得让她头晕脑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觉得自己似乎旋转了起来,然后靠住了什么东西。好容易站稳了身体,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吴言在跟人打架。不是去年在火车站那么轻松两下就收拾的那种,她虽然不太懂,却也看得出对方比吴言并没有弱很多。   而那个人就是李兵康。   周凌紧紧地捂住嘴,虽然她舍不得让吴言受伤,但李兵康受伤她也会难过的,好歹做了几年的同学,又经常有联系……说起来,之前大半年没有个电话来,不会就是贩毒去了吧?   李兵康到底不是吴言的对手,被他拧着手臂按在地上,抽出腰上的皮带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几下就把人捆了个结实。   周凌看两人似乎都没受伤,松了口气,续而又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跟李兵康打招呼,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对上他。   李兵康被提着站了起来,看见周凌这样,嗤笑道:“你也不需要这样,越赌服输,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怕被捉。”   周凌这才看向他,叹道:“你就安安分分地做生意不好么?为什么要去贩毒?这得害死多少人,让多少家庭散掉啊?”   “自己的家庭都管不过来,还管得别人?”李兵康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笑了一会儿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不理她,只向吴言道,“走吧。”   “小凌,你先回去,我把他送回公安局。”   周凌呐呐地点头,看着吴言把手按着李兵康一侧的肩膀上渐渐远去。   吴言回来后把事情略略地给她说了五,这个事情保密级别也不高,给她说个大概也算不上泄密。   原来两年前李兵康的妹妹在G市打工的时候被人引诱得染上了毒瘾,不但将几年来存的钱都花光了,还丢了工作。为了继续吸毒,她竟然去做了小姐,被李兵康找到的时候已染了性.病在身上。他们兄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母亲在得知女儿的情况后立刻就病倒了。两个人一起治病,加上戒毒,钱如同流水般花出去,而经济危机的到来也影响了李兵康那个小小的贸易公司,他破产了。   手里的钱都还了债,母亲与妹妹住的医院却像无底洞一般,天天催着他交钱,不然就要断药甚至赶出医院,他只好四处借钱。但这事情就是这样,有钱人想借多少都好说,一旦穷了,就是一块钱也难借。   借钱无门,靠打工赚的钱却只够他们一家三口吃饭的,最后李兵康的眼睛终于投向了毒品。他恨毒品,但目前他的出路,母亲与妹妹的身体,却也只能靠毒品了。仗着自己侦察兵的身手,他被一个战友拉进了Y国的一个种、产、销为一体的贩毒团伙。   那个团伙的老大很欣赏他,觉得他做过生意,门路广脑子活,又当过侦察兵,身手也好,主动借了钱给他,还找了个好医院让他母亲和妹妹治病。既然拿了钱,他也就咬了牙抛掉了良心,死心踏地的给老板卖命了。   鱼   周凌很是为李兵康唏嘘了一场,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她突然想起来,脸色变的苍白:“李兵康都算是逃犯了吧,怎么还给我打电话……他是想……”   吴言安慰地在她背上轻抚着,道:“没事了,没事了。”   周凌伏在他怀里,好一会儿,吴言几乎以为她睡着了,却又听见她问:“李兵康有母亲妹妹需要照顾,他既然逃出来了,怎么不去外地赚钱,还回来找我呢?甚至被抓了一次以后还不甘心,还要再逃出来报复。”   吴言轻叹了口气:“我也问过这个问题,是他母亲已经病死了,而他妹妹在得知自己母亲被她气死后,乘护士不注意,从病房窗户跳楼死了。他大概是觉得亲人都没了,他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一心想给贩毒组织的老大报仇,有点儿算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   第二天,公安局就传来消息,李兵康自杀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凌顿时呆住了。她知道李兵康其实已经不想活了,但她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这么干脆地自杀。虽然他想挟持自己对付吴言,但终究做了几年的同学,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心里难免恻然。   只是他一个重案要犯,自然不会有什么葬礼,周凌也只能自己叹息两声,滴两颗眼泪也就罢了。吴言一大早就跑去买了车票,拉着周凌告别父母,上了前往N市的列车。   “你也不用太难过,”吴言安慰道,“他一开始的选择就错了,走了这条路,这一天也是早晚的事,现在也算是解脱了。”   周凌白了他一眼,也太不会安慰人了。原本不想理他,但看看吴言手足无措,急得团团转的模样,心又软了,叹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郁闷。李兵康以前虽然读书成绩不算好,可脑子活,能说会道,做生意是很厉害的,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人生无常啊!”   吴言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低声哄道:“别去想了,睡吧,睡一觉起来我们就到家了。”   周凌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没过两天她就选择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这样虽然显得冷淡薄凉,对身体和心情却是最好。   回到部队不到一个星期,吴言就再次去出任务,因为保密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回来。虽然结婚不到半年,周凌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次,她很快就回到了结婚前的状态,只除了从小说的世界里回到现实时,心里带着牵挂和不安,和她总是下意识地去看手机,偶尔还出现幻听,手机没在身边时总觉得手机响了,急奔过去才发现根本没有这回事。   这天,大姐突然过来敲门,手里拎着一条几斤重的大草鱼:“人家送了好几条,拿一条过来给你吃,煮或者炸都好。”   周凌也不客气,接过鱼笑道:“谢谢大姐。大姐进来坐,我在网上买了点酸梅,要不要尝尝。”   大姐连忙摇头:“不用了,想想就酸得难受。”   “不会啊,很甜的,非常好吃。”周凌说着跑进卧室把酸梅拿出来,一面还拈了一颗放进嘴里,享受地眯起眼,“大姐,尝尝吧,真的很甜。”   大姐果然拿了一颗,刚放进嘴里就酸得呲牙咧嘴的,半天才道:“酸成这样你说很甜?你什么味觉啊?”   “大姐这么怕酸啊?”周凌好笑地道,“我是能一口气吃半斤杨梅的,我不怕酸。”   大姐摇摇头:“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也得回去做饭了,你忙你的。”   送走大姐,周凌拎着鱼去了厨房。还好鱼已经死了,不然她还真不敢杀。把鱼去鳞去鳃,从肚子上剖开准备挖去内脏,她突然觉得这鱼腥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真的好难闻啊,她都想吐了。强忍着扔掉内脏,赶紧放在水笼头下用水冲了半天,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看着硕大的鱼躺在案板上,周凌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吃它了。这条鱼挺大的,至少有四、五斤重,真是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想了半天,她决定从背上片一部分做水煮鱼,剩下的切成块炸了,回头和上辣椒面,又香又辣,不论是下饭还是当零食都不错。   片鱼是个艰难的工程,折腾了至少有半个小时才片下差不多一斤的薄片,赶紧把剩下的剁成块。期间最难受的不是片鱼的技巧和力气,而是那股刺鼻的腥味。当工作终于完成,只需要下锅的时候,周凌松了口气。   松口气不要紧,要命的是她竟然做了个深呼吸,几斤重的鱼肉堆在案板上,刺鼻的腥味直冲脑门,周凌再也忍不住,偏着头用胳膊捂住味冲向卫生间,把中午吃的饭和下午吃的零食全都贡献给了马桶。   好容易吐完了,她手脚发软地爬起来,洗干净手,又漱了口,远远地看着那些鱼直发愁。以前也做过草鱼啊,怎么就没觉得有这么腥呢?是不新鲜么?也不像。   周凌发了半天呆,翻出个口罩戴上,又开了抽油烟机,赶紧把鱼下锅,煮的煮,炸的炸,然后把案板洗干净,这才感觉好些,只是已经胃口全无了。   含了几颗酸梅,把胃里翻腾的感觉压下去,她把菜放进冰箱,在电脑前坐下。反正抽屉里还有些零食,回头饿了就吃一点吧,过一回如果有胃口了就把鱼热一热吃好了,还好里面放的是卷心菜和豆芽,还能凑合着吃,如果是小白菜就麻烦了,一热全黄掉了。   只是最终她还是没吃成,在到了半夜十一点多,她饿到受不了的时候,想着冰箱里的鱼到底还是觉得馋的慌,便拿去微波炉里热了几分钟。刚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还没放进嘴里呢,就觉得辛辣中夹着一股腥味扑鼻而来。她连忙放下鱼把盆推远些,冲向卫生间,把刚刚吃的一些零食吐完后,又吐了几口酸水,到最后成了干呕。好不容易止了吐,她看着镜子皱起了眉。照理说水煮鱼不该这么腥啊,是放的辣椒和花椒不够多?还是处理的时候有问题?   抓狂!   更令周凌抓狂的是,呕吐似乎也有了惯性。第二天一大早,她刷牙的时候又开始干呕,以前偶尔也会,但从没这么难受过。   不会是酸梅吃多了,胃酸过多吧?在吃了两口早餐就又吐了一次后,周凌决定去医院看看,拿点胃药。以前她有一段时间饮食不规律,胃也时好时坏的,隔一段时间就要胃痛,倒是没这么吐过。   就诊   周凌简单收拾了一下,怕自己在车上又吐,还去厨房拿了块生姜,这才拎着包出门。刚走到营区门口,里面就驶出来一辆车,周凌不懂车,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那车唰地在她面前停下,摇下车窗:“嫂子,进城吗?”   周凌看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上尉。她微笑着点点头:“是的。”   上尉反手打开后面的车门道:“我也进城,带你一程吧。”   周凌也不客气,一矮身坐了上去:“谢谢。”   上尉长的还不错,线条硬朗,英俊刚直。他似乎不太爱说话,发动车子以后就一直没开过口,周凌也不是擅长跟陌生人讲话的人,车内一直保持沉默。   大概是胃里本来就不舒服,小车的座位又低,不到半个小时周凌就觉得有些头晕胸闷起来,连忙从包里拿出姜放到鼻子底下闻着。刚缓解了一点,前边突然横里闯出来一头牛,上尉连忙一个急刹车,周凌被这猛的一晃,胃里就翻腾起来,连忙用手捂住嘴道:“开门。”   上尉吓了一跳,赶紧打开门锁,周凌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车,冲到路边的一棵树旁就吐了起来。上尉也下了车,拿着瓶水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把水递过去道:“嫂子,对不起,我开的太快了。”   周凌一手扶着树干,仍弯着腰,一手摆了摆,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今天胃有点不舒服。”她接过水漱了口,又喝了几口安抚了一下胃,回到车上,“走吧,我没事了。”上尉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色,上了车。这回周凌明显能感觉到车速慢了许多,总算是顺利进了城。   “嫂子是要去哪儿?”上尉问。   “去医院,我这两天胃不太舒服,总是想吐。”   上尉很快把她送到军区医院,停下时,他犹豫了一下,道:“嫂子,你是不是有了?”   周凌一只脚伸在车外,半个身子斜着坐在座位上,就这么愣在当场。怀孕了?她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郁闷。是呢,从昨天到现在都吐多少回了,而且还对鱼腥味特别敏感,难道真的是有了?   她动作僵硬的下了车,向上尉点头致谢,茫然地走进医院,没有听见上尉在后面问她需不需要陪同的问话。这个孩子完全是她计划外的产物,妈妈没有退休,吴言也忙,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孩子,可是初为母亲的喜悦又让她心生期待。   几乎没有犹豫,她直接就挂了妇产科的号。大概是为了方便孕妇出入,妇产科就在二楼,长长的走廊两边排着的长椅上坐了许多人,有一大半是陪同来的丈夫或者父母。周凌把单子交给叫号的护士,找了个空位坐下来,一手抚着肚子,愣愣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你是……吴中队长的爱人吧?”   周凌回过神,抬头看向那个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子,心里一惊,站起来微笑道:“我是周凌,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罗慧,那天在冰点店外看到过你。”罗慧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你有了?”   周凌摇摇头:“还不知道,来检查一下。”她看了看罗慧手里的单子,又看了看她尚未显怀的肚子,“你几个月了?”   罗慧抚着肚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快三个月了。”脸上全是母性的光辉。周凌心中一动,算着离那次撞见吴言的任务也有两个多月了,那原本只是单纯的吃醋一下子发酵膨胀起来,下意识地开始想他俩是不是果然有什么特殊关系,这个孩子是不是吴言的……   她仔细地打量着罗慧。罗慧身材高挑健美,至少有一米七以上,凹凸有致,又皮肤白晰,五官秀美,绝对是个美人。再想想自己的五短身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越发的不安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罗慧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关心地问。   周凌摇摇头,笑道:“我没事。啊,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也是特种兵吗?”说到特种兵三个字时她下意识地降低了声音。   罗慧笑了起来,道:“不,不是特种兵,上次只是工作需要,与吴中队长合作了一回。”   周凌有些不解,刚要细问就听见护士叫她的名字,她只得罢了,抱歉地一笑:“我得进去了,下回我们慢慢聊。”   医生是个五、六十岁的妇女,周凌松了口气,她真怕要检查什么羞人的地方,那她还真是会不好意思。不过这检查也没她想的那么复杂,更不用看身体什么的,就是问了她几个问题,又用仪器照了一回,然后医生告诉她:“你没有怀孕,你去挂个内科,看看是不是做个胃镜,大概是你生活饮食习惯不好,得胃炎了。”   周凌猛地吐出口气,又是放心又是失落,懵懵懂懂地转身往外走,医生叫了她几声她才听见:“……你的包。别难过,你年纪还轻呢,早晚会怀上的。”医生大概以为她太想要孩子了,安慰道。   “谢谢医生。”周凌回过神来,对着医生笑了笑,拎着包直奔大厅准备重新挂号。   这会儿大厅里人多起来了,挂号的窗口排出几米长的队,弯弯曲曲的,跟军队里的横平竖直一点也不想。好歹这也是解放军医院啊,排队也该排直一点嘛,周凌想着,笑了起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才随军几个月啊,就被熏陶得下意识就要求整齐了。   “小凌,什么事这么好笑?”   周凌被吓了一跳,抱怨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就在人家耳边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吴言伸手扶住她,道:“刚回来,还在市里就接到小郑的电话——就是送你来医院的那个上尉——说你来医院看病,就过来了。”停了停又道,“怎么到现在还在排队,人这么多吗?”   周凌红了脸,低声道:“我之前挂错了科。”她本来不想提之前的误会,转念一想,既然那个上尉给吴言打了电话,自然也会提到她疑似怀孕的事,便解释道,“我吐了好几回,以为是怀孕了,就挂了妇产科,结果医生说我是胃病。”   吴言果然知道周凌可能怀孕的事,听见她这么说,眼中闪过失望,又问:“胃现在还很难受么?是不是很痛?”   “不会很痛,就是有点不舒服,然后一直反酸水,想吐,我觉得可能是感冒了,这两天又多吃了点酸梅,引发了胃病。”   待挂了号,医生给周凌检查了一番,道:“你这是饮食不调,生活习惯不规律引起的慢性胃炎,加上你又有些胃寒,这几日又感冒,几样加在一起就暴发了出来。这个只能慢慢调养,我给你开点药回去吃,你平日自己也多注意,不能吃寒凉的食物,饮食要有规律。”   果然开了方子出来,两人去药房拿了药,吴言是自己开车来的,回去倒也方便。   一回到家,吴言就问她这些日子吃了些什么,吃饭有没有规律等等。周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愿意吃饭,不是煮碗面条凑合就是随便吃点零食水果,偶尔兴致来了,又特别想吃某个菜的时候才会做一回饭。   期期艾艾地把这些天的饮食交待出来,吴言听的脸都黑了,道:“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吃饭怎么能行呢?你要不愿意做,就下去食堂吃啊……”   周凌看他的训话暂告一段落,连忙转移话题:“我今天在医院碰到罗慧了。”   吴言愣了一下,问:“你怎么认识她?”   “是她先跟我打招呼的,我都没看见她。”周凌嘟起嘴把经过说了一遍,问,“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呀,怎么还要跟特种兵合作?”   吴言板起脸:“不该问的不要问,她的工作得保密。”   “难道是国安?”周凌不理会他,干脆自己猜了起来,“除了国安也没什么职业需要这么保密,身份都不能透露吧?难道上回你是帮他们抓特务间谍?”   “别胡说,跟国安没关系。”   “那你说你跟能她合作什么?她现在怀孕快三个月了,你大概知道了吧?”周凌终于忍不住了,“这时间可跟你上回的任务时间很接近呢!她跟我甚至都谈不上见过面,今天为什么要过来跟我打招呼?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她怀孕两个多月了?”   吴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周凌是以为罗慧的孩子是他的,也生气了:“你在胡说什么呢?人家早有结婚了,怀孕也是正常情况。她跟我认识,那天又透过窗户看见过你,跟你打个招呼也是人之常情,你怎么就能往这方面想?就算不相信她,还不相信我?”   说到信任,这个问题就严重了。周凌偷偷看了一眼吴言的黑脸,心下有些害怕,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只道:“你说你让我怎么信任你?你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推给任务,我怎么知道你是去执行任务还是跟别人约会?那天如果我不是在街上撞见,我还当你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头受苦呢。” 不解 吴言苦笑:“不是说我们出任务就一定在山里,只是山林训练占的比重要大一些。小凌,我真的跟罗慧只是同事关系,上次合作了一把后就没见过面了。她有自己的家庭,她的丈夫也是军人,你说这种话如果被她知道了不好。” 周凌斜视着他:“真的只是同事关系?那她怎么知道我是你妻子?那天我们遇上的时候根本没说话,还是说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跟她谈私事,说我是你妻子?” 罗言犹豫了一下,道:“是她看出不对劲,自己问我的。”不然他怎么会跟临时合作的同事谈自己的私事?何况还是在任务中。 “观察的好仔细,”周凌冷哼,“她不应该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你们的任务中吗?我们不过是一个眼神,她就看出问题来了?” 罗言愣了愣道:“这是职业习惯,做她这一行要求观察力非常强。” 周凌是个直脾气的,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我看见你对她特别体贴,就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吴言不解:“怎么体贴了?” 周凌不好意思说他的一些小动作让她心动,而且在看到他的那些举动对着别的女人也很理所当然的用出来后心里更是膈应的慌,只板着脸道:“哪里不体贴了?任谁看着都不会说这是两个同事,怎么看都是一对情侣走在一起。”想到当日看见的情景,心里越发酸溜溜的,胃也似乎跟着发酸。 吴言本来就不擅于应付女人,这会儿越发觉得女人不可理喻。明明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变的这么复杂呢?这都多久了,还记着,还一直念着。他觉得自己已经为这个问题解释过无数遍了,能说的都说了,可她就是不相信,难道她就这么希望他和罗慧真的有什么? 带兵的人脾气好的少,吴言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但这会儿仍觉得气往上冲,他大声道:“我说最后一遍,我跟罗慧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你不要总在这里无理取闹。” 周凌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下了就愣住了。待回过神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在那里老半天,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她胃里本来就难受,这一哭就有些喘不上气来,越发觉得喉咙里恶心起来,来不及冲进卫生间,“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好在她这几餐都没吃什么东西,之前又吐了几次,胃里早就吐光了,只是呕了两口酸水出来。只是眼里含着泪,额上全是冷汗,脸也涨得通红,看着好不可怜。 吴言刚吼完就后悔了,看她难受成这样,更是后悔莫及,偏又不会说什么讨好安慰的话,只好站在一旁伸手去抚她的背,又端了水给她漱口。周凌默默地接过水,却一扭身体,躲开了他的碰触,自己去卫生间嗽口洗脸。 吴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拿了拖把来把地清理干净,向周凌道:“好了,别哭了,快吃了药睡一觉罢……要不要吃点东西?” 周凌看也不看他一眼,吃了药坐回电脑前,冷冷地道:“我这么喜欢无理取闹的人,你还理我做什么?” 吴言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挽回,只好搬了张凳子过来坐在一旁看着她开机,开QQ,开网页,最后烦躁地又都关掉,脱下外套扔在椅子上,踢掉拖鞋上床睡觉。吴言对整洁程度要求高,周凌平日也就变的很注意不把东西弄乱,尽量摆放整齐,这会儿心里有气,就故意粗手重脚,桌子上的东西毛了,椅子歪了,拖鞋飞了…… 吴言苦笑,什么也没说,站起来把东西都摆好,外套也挂了起来,看看时间,道:“我去做点吃的,你好好睡一觉,等你起来就能吃饭了。” 周凌身子缩了缩,把头埋进被子里,没有说话。 吴言也不再说什么,俯身帮她拉好被子就出去了,出去时还轻轻帮她带上了房门。周凌听见声音,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看见人已经不在房里,重重地呼出口浊气,又流出泪来。她怔怔地躺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后悔郁闷烦躁。 她也知道自己是有点无理取闹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那种酸溜溜的感觉,控制不住想跟吴言发脾气。早知道就不结婚了,她想,本来以为相亲结婚就是两个人合伙过日子,谁知道这么麻烦。如果不是有两个医生检查了,说没有怀孕,只是胃炎,她都要怀疑自己是真的有了,不然怎么情绪会这么莫名其妙呢? 当然,如果这是小说,那她就应该想自己是不是爱上吴言了。可是她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啊,她见了吴言不会脸红心跳,不会注意自己打扮的是不是漂亮,衣着是不是整齐,房间是不是干净……要说感情,最多就是相处后产生的亲情和友情吧!或者还要加上一个知道以后一辈子就要生活在一起时产生的一种依赖。 难道这是占有欲作祟?不允许自己的丈夫出轨,不允许别人染指自己的东西,怕别人抢了自己的家人? 哎呀,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很麻烦!她用力在床上捶了两天,听到“砰砰”的声音后紧张地看了一眼房门,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好半天,她没有听到动静,偷偷把眼睛张开条缝看了看,没人。她松了口气这余又有些失落,吴言大概是在厨房吧,开了抽油烟机的话是听不到这边的声音的。她翻了个身,烦躁地踢掉被子,看着它掉了大半到床下也懒得去捡,只是怔怔地躺在那儿,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团乱麻。 吴言一定很生气吧?他明明说过很多次,任务要保密,那个罗慧的身份也要保密,可是她却一直逼他把事情说清楚。他大概会觉得她很不可理喻,很无理取闹吧?呜……她温柔的形象啊,她冷静淡定的形象啊,她开明大度的形象啊,一去不复返鸟。 她在心里哀号着,又翻了个身。待她发现自己已经半个身子挂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晚了,“砰”的一声,自由落体后就是半边身子的疼痛。 还没爬起来,她被一双手抱了起来,她心里一惊,待要挣扎,就听见吴言惊讶地道:“小凌,这是怎么了?” 周凌的脸唰地红了,嚅嚅地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吴言忍着脸,清了清喉咙道:“既然醒了就来吃饭吧,饭已经熟了。” 周凌低着头去卫生间里洗面,刚进门就听见吴言低沉的笑声传来。她郁闷地咕噜了一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发现眼睛里全是笑意。 这算是和好了吧?他没有生气,真好。 吴言向来是爱吃肉的,男人,男军人,尤其还是北方的男军人,就没有几个不是喜欢大块吃肉的。可是这一次,餐桌上几乎看不到肉沫,一色儿的全是蔬菜,里面还放了不少大蒜和姜。 “你胃不好就得养着,多吃些蔬菜,还有姜,对你的胃好。”吴言帮她拉开椅子,桌上已经盛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也是养胃的东西。 看着桌上的饭菜,周凌突然觉得自己最近变的爱哭了,因为她的鼻子又在发酸。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泪意憋了回去,笑道:“那你不是没肉吃了?下次不要做这么素,另外也做两碗你爱吃的菜。” 吴言笑道:“我什么都吃,不挑食。而且我的胃也不算好,正好跟你一块儿养。” 周凌白了他一眼:“胡说呢,我是整天不运动,吃什么都行。你的训练量那么大,有时候还要出任务,跟着我吃素怎么能行?” 周凌是个很直爽的人,如果她觉得自己错了就会很爽快的认错。吃过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开电脑,而是蹭到吴言身边,低头道:“吴言,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你别生我的气。” 吴言惊讶地看着她,一会儿笑了起来,伸手把她搂进怀里道:“没关系。我承认当时有点生气,但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我却觉得很高兴。” 周凌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哪有人被人无理取闹了还高兴的。 吴言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在唇上亲了一下,道:“如果我做什么你都不难过,那我才该生气呢。你跟你的男同学亲近,我也一样的会生气啊。比如说那个李兵康,当时我自然也是不高兴的,只是你没有注意……”说到这个,他看了一眼周凌的脸色,道,“我还特意查过他,就因为你和他的关系好。” 周凌哭笑不得:“你查他做什么,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啦……你不会是利用职权查的吧?会不会挨骂啊?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上面知道了肯定会觉得你以公谋私滥用职权啊什么的。” 吴言安抚道:“我又没权利查某个人,是请朋友帮忙查的,也没告诉他查了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调戏 两个人虽然闹了场别扭,在说开后心里却越发亲密了,加上吴言离开大半个月,可以说是小别胜新婚,一闲下来,两人就忍不住恩爱了一场。如果不是吴言怕她身体受不住,只怕要把这些天的份都补回来才肯罢休。 周凌全身是汗,懒洋洋地趴在床上,身上只裹了条薄薄的床单。吴言也光着身子,站起来帮她盖好被子,道:“我还要去值班,先去洗洗,你先躺一会儿,等汗干了再去洗澡吧。” “你怎么又要值班啊?”周凌撅起嘴,哪个女人不希望在情事过后被老公搂在怀里说说话啊,何况两个人这么久没见了,“你们执行完任务不是说有两天休息的么?” 吴言不自然地转身去衣柜里拿衣服,一边道:“我的工作总结还没写呢,队里也要照看着,明、后天才休息。” 周凌冲他招招手:“你过来。”招到一半想起他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干脆地放下手。 吴言轻咳了一声,道:“有什么事就说,我还要去洗澡呢。” 周凌本来想在床上滚一滚,但实在是全身累得懂,想想还是算了,只半真半假的哭道:“你这是吃完了不认账么?又不是一夜情,上完就走下次还可以找别人……我告诉你,你要不过来,一个星期都睡沙发去。”一边说,心里的小人一边在捂脸。好丢脸啊,这话真的是她说出来的吗啊啊啊啊,太不淑女了,太彪悍了。 吴言哭笑不得,只好放下手里的衣服,走过去问:“怎么了?” 周凌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他的脖子往下拽,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是去值班?” “当然,不值班我去办公室做什么。” 周凌仔细地看着他,当然,她什么也没看出来。特种兵都是要经过这方面的训练了,以防在执行敌后渗透等任务时被俘,周凌这大外行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她虽然刚解开了那个心结,仍免不了在心里嘀咕他到底有什么事,需要这样骗她。 她不是个会作伪的人,心里有了怀疑,脸上自然就表现了出来。虽然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吴言还是很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刚跟周凌吵完,他不想再继续吵架了,但那理由也不想说,便只道:“别胡思乱想,这营地里除了你和两个嫂子,也没别的女人了,只怕连蚊子都是公的。” 周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恨恨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道:“去吧去吧。”NND,肌肉这么硬,拧都拧不动,下回来个猴子摘桃,哼哼! 吴言不知道自己的“小兄弟”危险了,拿了衣服去洗澡,周凌竖起耳朵听动静,几分钟后就听见他关门离开了。据说他们吃饭洗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最多不过十分钟,也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 懒洋洋的爬起来,先伸手从抽屉里拿事后丸吃了,这才光着身子走进浴室。虽然之前的乌龙让她意识到她其实也是很期盼有一个孩子的,但从现实考虑,现在暂时还不适合生孩子。 她和吴言的婚姻还不是太牢,如果有个万一,将来孩子也痛苦。相亲认识,闪婚,这让他们之间不像那些恋爱结婚的人那样亲密无间,甚至连互相信任都做不到,怎么能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吃饱就行。 二来要她一个人来带孩子也辛苦,又没有经验。吴言没有母亲,老妈又还没退休,如果请个保姆,开销大不说,家里有个外人也不舒服。何况吴言情况特殊,这住在特种大队的营地里,保姆能不能住进来还两说。 完全不想码字,看不多十点了,周凌想了想,干脆去衣柜挑了衣服,打扮好出了门。上次吴言把钥匙带走,她想找人却不知道办公室在哪,吴言就把她带去认了一回门,让她下次如果没带手机也没带钥匙的时候就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吴言自然是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的,而且还是个小套间,里面有个小单间,能放张行军床,还有个卫生间。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吴言就是住在那儿的,现在就是值班的时候住一下了。 出了门,她边下楼边掏出手机:“吴言,我好无聊哦,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在办公室处理几份文件。无聊就早些睡吧,你每天都睡那么晚,对身体不好。今天你又身体不舒服,更要早些睡了。”他那边很安静,看来他的那些战友没有去找他玩。哼哼,大概以为他在家里呢吧。 “这么早睡不着。你很忙吗?我想跟你说说话。”周凌刻意放软了腔调,这家伙执行任务一走就是大半个月,今天还顾着她的身体只做了一回,她就不信他不动心。 吴言的声调降了下来:“不忙,你想说什么?” “什么呀,哪有什么固定话题的,就是闲聊呗。你一出门就是大半个月,都不想我吗?” 吴言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些羞涩,声音也放得更低,几乎是耳语一般:“想。” 周凌已经走到了操场上,她也放低了声音。这儿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听去可就丢脸了:“怎么想的?是每天都想呢,还是偶尔才想起来?” 那边沉默了,似乎在挣扎。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想我,说想完全是在哄我的。”周凌扁起嘴。 “没有的事!”吴言似乎听出一点哭音,连忙解释,“我真的想你了,只要闲下来就想,真的!” 周凌好笑地勾起嘴角:“那……你是想我做的饭呢,还是想我给你洗的衣服呢,还是想我跟你说话呢,还是想我的……身体呀?”她把最后一句的音压的极低,好像就在他耳边呢喃一般。 手机那边传来明显的抽气声,然后是吴言紧绷的声音:“都……都想。” “真的?你真的不是只想我对你这样那样?” 吴言不解:“什么这样那样?” 周凌轻轻地跺了跺脚:“哎呀~干嘛非要人家说的这么清楚呢?真是讨厌!”几句话把音调转了几转,她轻抚着胳膊上被自己雷得倒竖的汗毛,再接再厉,“就是我们刚刚玩的那个妖精打架的游戏嘛……哎呀~~讨厌啦,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吴言疑惑:“小凌,你怎么了?” 周凌愣住,咬牙。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她气势汹汹地推开门:“我很奇怪吗?” 吴言坐在办公桌后,惊讶地抬起头来:“小凌,你怎么过来了?” 周凌反手关门,上锁,笑道:“在家里无聊,过来找你说话啊。你值班走不开,我过来陪你不好吗?” 吴言张了张嘴,他能说他其实不值班吗?不能!他只能苦笑:“当然好,只是这么晚了,你也差不多该睡觉了。” 周凌看看窗帘拉的好好的,便走过去,无视了旁边的几张椅子,一屁.股坐在他腿上,道:“那呆会儿我就在这儿睡了,跟你作伴。”.不等吴言反对,搂住他的脖子,细声细气的问,“你真的想我了?是哪儿想的啊?” 吴言犹豫了一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掉下去,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周凌也不介意,她笑咪咪地摸摸他的脑袋:“是这儿想吗?” 吴言停了一下,点点头。 真乖。周凌偷笑,又摸摸他的胸口:“这儿想了吗?” 吴言继续点头。 她奖励地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手继续往下:“这儿呢……呀,看来是想了。”她得意地动了动PP,满意地感觉到那个硬物跳了一跳,又硬了几分。 吴言抽了口冷气,手突然发力,把她紧紧地按住不让乱动:“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周凌被他圈在怀里,身体没法动了,手却还是自由的。她慢慢把手塞进两人之间,轻轻地按了按,道:“为什么呢?我这个做妻子的在,你还要这样忍着,那岂不是我的失职?再说了,我们结了婚,这东西可就有我一半了,夫妻共同财产么。”她加重力道又按了一下,“万一把它憋坏了,我不亏死了?你又没得第二根赔我。” “别,”吴言用一只手按住她的腰不让乱动,空出一只手来把她两个只手都握住,“别动,这儿是办公室。” “哎呀,你不是把窗帘拉的好好的吗?不就是想我来找你?”她瞪着吴言,眼睛里透着无言的威胁:你敢说不字试试? 吴言不敢说不字,他只能皱着眉,感觉着她软软的暖暖的肉在自己的小弟弟上磨来磨去,手也不安分的在自己胸口乱摸,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嘴唇从胸口的凸起上拉起来,用自己的唇封住。 但这家伙却挣扎起来,硬是把他的脑袋拉开,道:“别乱来啦,这里可是办公室,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虽然一本正经地说着这话,眼波流转处,却是赤.裸裸的勾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第三更会很晚,大家明天来看吧 我是狮子座,所以周凌也是狮子座。据说狮子座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是: 1。你是我的 2。你是我的 3。你是我的 4。你是我的 5。你是我的 6。你是我的 7。你是我的 8。你是我的 9。你是我的 10。你到底从不从 勾.引 吴言咬牙切齿。这个坏家伙,明明知道他的火没泄完,还故意跑来办公室勾.引人,还想勾.引完了就跑,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周凌嘻嘻一笑:“中队长同志,这里可是你的办公室哦,你可还穿着军装哦。”她得意极了,PP又开始扭动。 吴言被她蹭得火起,干脆用一条胳膊搂住她的腰,把人提高一点,另一只手在她PP上拍了一下:“老实点儿。” 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周凌并不觉得痛,但她却还是小声尖叫起来:“哎哟……我的PP肯定被你打红了啦。”她从吴言腿上跳下地,把风衣解了扔在桌上,还没做其它动作呢,吴言的眼睛已经直了。 原来她在风衣里面穿的竟然是他的一件衬衫。她的个子实在是太娇小了,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一直盖到了大腿。吴言可以拿他千米狙击的眼神发誓,她这会儿除了衬衫,里面什么也没穿。 周凌笑嘻嘻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若无其事地道:“人家都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所以我就拿了一件你的穿,你不介意吧?” 吴言当然不介意,他甚至想着是不是以后可以拿一件给周凌当睡衣穿。周凌可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件非常规睡衣,她踩着自己15厘米的高跟鞋,穿着衬衫在吴言面前走了几步,还学着模特的样子转了个圈,一手叉腰扭了一下,摆了个POSE,顺便向吴言抛了个媚眼。 其实周凌抛的媚眼可以说是非常的不专业,但她胜在长了一双天生会放电的漂亮眼睛,斜着眼看人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像是在电人。尤其这会儿她穿着这样的衣服,又是这样的情境,吴言已是一身的火,被她这么一电,该硬的地方更硬,腿却几乎软了。 伸长手把周凌揪进怀里,用嘴封住她的唇,手也忍不住在她身上揉搓起来。周凌在这方面向来柔顺,这回却挣扎起来,伸手去挡他想要探进衣服内的大手,就是不肯乖乖让他亲热。 吴言松开她的唇,喘息着道:“好小凌,让我摸摸吧,就摸一下,好不好?” 周凌往后退了一步,把解开的两颗扣子扣好,拉拉平整,这才道:“不好,你还在值班呢。” 吴言傻了眼,那她穿成这样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感觉一下什么叫能看不能吃吗? 周凌还在感叹:“早就想试试在办公室做是什么感觉了,可惜你要值班,总不能为了这种事耽误了你的工作。” 吴言张了张嘴,却只能沮丧地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么晚了,早些休息。” 周凌惊讶地看着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勾人大计。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还是人吗?都这样了还忍的住 。她想了想,从后面伏在他背上,把嘴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吴言,人家想留下来陪你啦。” “不行,你快回去吧,这里只有一张单人床,睡不下。”吴言的额头上已经冒出薄汗,却就是不松口。 周凌慢慢把左手探入他衣内,找到左边那点,用两根手指捏住,轻轻一拧。吴言阻止不及,猛地倒吸了口冷气,连忙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道:“小凌,别……嘶……啊”他的话没说完,再次吸了口冷气,还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原来周凌用左手转移了吴言的注意力,右手突其不备按在他重点部位,加大力道揉捏了起来。 “小凌……”吴言看着似乎已经妥协了,甚至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周凌停下了动作,用舌头在他耳朵里舔了一下,问:“你今天是不用值班的,对吧?” 吴言轻吟了一声,却并不说话,只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工作”。周凌郁闷极了,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吴言还不肯说一句实话。她呼地一下抽回手,吴言正是舒服的时候,那只柔软的小手却突然没有了,只得睁开眼睛,转头去看周凌。 周凌却不看他,走到桌边拿起风衣一边穿一边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不是说要留下来吗?”吴言脱口道。 “你又不是真的值班,我就不在这儿防碍你了。” 她转身就想走,手却被握住,然后一个用力,她就回到了吴言怀里。她的柔软重重地撞上他的坚硬,两个人都呻吟出声。 周凌定了定神,勉力按捺下那股冲动,撅着嘴道:“你拉住我干什么?你不是一直在赶我走吗?” “点了火就想走?”吴言低头吻住她,故意用下.体顶了顶她的PP,“你点起来的火得由你负责浇灭才行。” 周凌撅起嘴道:“你实话都没有一句,就只想着跟我做这个,我才不干呢。” 吴言早就涨痛得受不了,他一边把手往她下面乱摸,一边喘息着道:“好小凌,等做完就告诉你好不好……你看你也湿了呢,来做吧。” 周凌被他摸到动情的证据,羞得胀红了脸,挣扎着道:“不行,你得先讲。今天明明不是你值班,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平时你肯定是做完洗洗直接就睡了的。” “那会儿不是时间还早么,哪里睡的着。”吴言把头埋在她胸前舔吻,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 “少来,那也不骗我说值班,跑到办公室来呀。”她突然用力推开他,“你不会是怕留在家里会被我榨干,这才躲开吧?”她说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她有这么饥渴吗? 吴言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胡说八道,我的体力你还不知道么?我是巴不得你越喜欢越好,只是你的体力跟不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借口说值班,躲到这里来?”她不依不饶,折腾了一晚上,连色.诱都用上了,如果还问不出答案,那也太悲催了。 吴言握住她的左手,把它举到眼前,轻声道:“你的左手已经好了吗?”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当然早就好了……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 “现在是好了,可是你当时痛了将近半个月。”他说,“如果当时我拧的不是手腕,而是脖子呢?” 那她会连痛的机会都没有。周凌恍然:“你是怕你再犯这种错误?” 吴言点点头:“我们出任务时都是要把警惕提到十二分的,就算是睡着了,身边也不会允许除了战友以外的任何人靠近。所以我们出完任务回来,一般都会放两、三天假,用来调整状态。如果呆在家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需要调整状态,不知道如果跟你一起睡觉,会不会在睡梦中把你当成敌人。小凌,我不能冒这种险。” 周凌早已泪流满面,紧紧地搂住他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该过来胡闹的。” 吴言帮她把眼泪擦干净,笑道:“没事,其实我是很欢迎你的。偶尔试一下在家以外的地方做也不错,其实我一直想试试在车里的感觉……不过我们现在先做完全套吧。”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困的不行了,这章就少些吧 礼物 周凌最近很发愁,过几天就是吴言三十一岁的生日了,这是他俩认识以后的第一个生日,不说给他怎么庆祝吧,生日礼物总是要的,可她想了几天也想不出来要给他买什么礼物。给男的买礼物就是麻烦,如果是女的,随便买件衣服啊首饰啊什么的,都能让人欢喜,男的……唉! 【冰凌:过几天就是我老公生日了,我认识他以来的第一个生日啊。 要吃饭不要喝粥:你准备送什么? 冰凌:就是不知道啊,完全无头绪。 黄蓝格子:送剃须刀。 冰凌:要不送打火机? 冰凌:那个Z神马牌子的,好像很多小说里拿它说事儿啊。 细彩条:ZIPPO? 冰凌:对,就是这个,你说它怎么样? 要吃饭不要喝粥:你家那位抽烟吗? 冰凌:呃…… 黄蓝格子:他收藏这个吗? 冰凌:……那我还是送剃须刀吧。 要吃饭不要喝粥:剃须刀飞利浦的好,世界排名第一的。 冰凌:哦,那我上淘宝看看型号去。 再次见到你:送TT 冰凌:囧。 要吃饭不要喝粥:有充电和用干电池两种的。 冰凌:那我买哪种的好呢? 要吃饭不要喝粥:充电的贵一些,用起来方便。 冰凌:有没有两用的啊?他出任务的时候恐怕没地方充电。 黄蓝格子:在家里的时候用呗。 细彩条:他出任务还剃胡子吗? 冰凌:应该剃吧,要不然一去半个月,不得变成野人啊。 要吃饭不要喝粥:给男人送礼就是有局限性。 冰凌:是啊,愁死我了。 要黑不黑:我曾经给一个男性朋友送了一打李宁牌的袜子。 冰凌:噗! 黄蓝格子:噗。 红彩条:噗。 要黑不黑:被夸了呢,说很实用。 要吃饭不要喝粥:好吧,我也送过袜子…… 要吃饭不要喝吃粥:我还送过一打毛巾。 冰凌:……颇有西方风格。 黄蓝格子:要不送内裤? 要黑不黑:因为是普通朋友,不好送太过私密的东西。 再次见到你:送TT吧。 冰凌:…… 冰凌:送可以吃的水果味的? 冰凌:还是送有颗粒的? 冰凌:还有什么花样没? 要吃饭不要喝粥:以前我一个网友结婚,我就从淘宝买了一打TT给她。 再次见到你:送夜光了。 再次见到你:关了灯就那地方会亮的。 再次见到你:以前我就给我班主任送过。 冰凌:饭盒,我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给我送呢,我不介意你送我可以用一辈子的TT,真的。 要吃饭不要喝粥:然后你就会发现好多过期了。 冰凌:再见,你太强了! 要黑不黑:千万别送黑的,你懂的。 冰凌:噗。 再次见到你:第二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盯了我一小时。 冰凌:哈哈哈…… 要吃饭不要喝粥:噗。 再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他晚上肯定用了。 冰凌:你太强了。 冰凌:你不怕他误会吗? 再次见到你:没事,我们全班都送了。 再次见到你:我后来就跟他谈了。 冰凌:所以说其实你就是在暗示吧……他叫你去的时候其实就有心了吧? 再次见到你:就我送的夜光,他们有的问颗粒的,有的送各种味道的,有的送能旋转的…… 再次见到你:我们这个行业,学校里不会管太紧的,师生恋很多。 冰凌:以前我们学校,听说中文系有个教授,结了婚的,离婚娶了个女学生,于是本来要升系主任的,丢了。过了几年,又离婚,又娶了个他后来的女学生,这回教授职称也丢了。 再次见到你:我们这行双性恋也多的很,师生恋算什么。 冰凌:也是。 冰凌:那我上淘宝去选剃须刀,下了。】 送礼不比得给自己买东西,买的不好,或退或换或吵或闹或自认倒霉,那也就是自己受着。可要送人的东西,如果买的不好,花了钱不说,面上还不好看。因此周凌极为慎重,就怕这第一个礼物送的不合他心意。 除了选礼物,还要考虑到时做些什么他喜欢吃的菜,是不是要请他的朋友过来吃饭等等等等,周凌头都大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要请的话,她的厨艺真的很不怎么样啊……总不能叫寿星下厨吧? 要不吃火锅吧?买几包锅底扔进去,再多买些牛羊肉片,丸子蔬菜就行了……啊,她真是钻了牛角尖了,大可以去食堂的那个包厢请么,又不是很贵,还省事。 离他的生日只有不到一个星期了,在淘宝上买的话,如果那个店家发货时拖拉,快递也拖拉,五天还真不一定到的了了,而且这里太偏,人家送不送也不一定,万一转到EXX,那就很可能到不了了。要说EXX其实也有快的时候,有两回还真两、三天就到了,可是这里太偏了。 要不明天进城去看看吧,送礼还是到实体店买放心些。 这几日,周凌也旁敲侧击过,想从吴言这儿套话,看他过生日想要什么。但人家吴言是专业级的,她哪是特种大队中队长的对手,吴言的话没套出来,她自己的目的还差点被他套了去,只得偃旗息鼓,这才有了上网找姐妹们帮忙想点子的事。 第二天一早起来,看看外面却是在下雨了。春天就是这样讨厌,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偏又不是什么大雨,细细的,一直下一直下,没有说下就痛痛快快下一场,下完了就完事的。 要说她这学文的人,应该最喜欢这种绵绵细雨才对,偏她奇怪,就是以前十几岁,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时候也没喜欢过,只偏爱夏天的暴风骤雨,电闪雷鸣的她就觉着爽。每次只要一看见闪电,她就赶紧跑到窗口去看,看着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的砸下来,她就心情特别好。 看到下雨,周凌就一点出门的心情都没了。只是时间紧迫,她还想着如果在城里头没看到合意的,还能赶紧从淘宝上买了,叫店家加急送过来呢。于是也只得换了衣服,撑着伞出了门。路上还碰到大姐,见她竟然在雨天出门,自然要问她去做什么。周凌笑道:“去市里买点东西,谁知道又下雨,还好下的不大,要不然都出不了门了。” 大姐讶道:“什么东西这么着急,下这样的雨也要去买?” 周凌无奈地道:“这个时候的雨,谁知道哪天才会停呢,早晚得去的,不出门也会一直惦着,还不如干脆去买回来算了。” 街上行人很少,本来就不是休息日,又下着雨,不是必要的话,谁也不愿意出门。周凌先去了几家大些的商场,这些地方卖的剃须刀应该是正品吧?她不识货,如果买到山寨版就丢脸了。 但她最终还是空手出来。大概是地方太小,品种极少,尤其是高档些的,都说要先下订单,然后再从上面调货下来,没看到实物的话跟在淘宝买有什么区别?何况能不能赶上吴言生日都不一定,还卖的比淘宝贵很多。 除了这几个商场,周凌还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卖正品高档剃须刀了,那些小店里都是些几块几十块的货色,就是有贵的也更加拿不准真假,她可不敢去那些地方买。 感冒 在城里逛了一天,到底是空手而归,倒是又大包小包的买了几袋零食。中途吴言打电话给她,问有没有好生吃饭,她才想起自己自进城来也才吃了一串糖葫芦和一根烤肠外加一杯奶茶,却没有真正能当午餐的东西。 周凌没敢说实话,抬头左右看了看,道:“吃过了,吃了个汉堡和一对鸡翅。” 尽管吴言不是很满意是,但他也知道周凌自己一个人是不爱吃饭的,能想着去KFC吃东西就不错了,好在这些虽然是垃圾食品,却也不是什么寒凉之物,便也没说什么,只叫她自己小心些,早些回去便罢了。 周凌吐吐舌头,几步跑进KFC,点了个香辣鸡腿堡,一对香辣鸡翅,一杯可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特别爱吃香辣鸡腿堡和香辣鸡翅,但讨厌吃汉堡里的生菜沙拉,每次都会用纸盒把它们刮出来。 花几分钟解决了迟到的午餐,周凌抹抹嘴走出KFC。离回去的车出发时间还早,她正寻思着去哪儿打发时间,一抬头就看见上回跟吴言逛过的那家小店。她心中突然闪过昨天某人说的送内裤的话,要不要去那儿看看呢?她可眼馋大象内裤好久了。 看看街上没什么人,她把伞斜着打了,自欺欺人地觉得没人能看见她的脸了,周凌快步走进那家小店。 “你好,请随便看。”看店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周凌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万一是个男人,那就太尴尬了。 她没好意思看着人家说话,扭头装作看货架上的东西,道:“我想看看男式的情趣内裤。” “男式内裤在这边,正好前几天我们进了几种新款,都很不错。” 当周凌从店里出来时,发现雨已经停了,但天色竟然已经很黑了,她连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半,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错过班车了呢。 抬头看了看那厚重的乌云,她几乎跑了起来。但雨很快就下了起来,风也很大,刮的她几乎撑不住伞。她出门前拿的是吴言塞给她的伞,虽然不好看,却很大。就算这样,她还是很快就被淋湿了半边身子,裤腿也湿透了。 回到家,她顾不上别的,马上就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吴言已经做好了饭,看见她淋了雨,还特意煮了碗红糖姜汤给她喝。周凌不喜欢红糖的味道,也不喜欢姜汤,但更怕感冒,只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感觉口腔似乎都烫熟了。 虽然做了预防,她却似乎还是感冒了,在电脑前坐到九点多钟的时候,她开始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抻着,一扯一扯的拉的痛。本来还想坚持把今天的更新码出来,却越发觉得坐不住了,只得关了电脑去睡觉。她向来晚睡惯了的,原以为会睡不着,只能在床上干躺着无聊,不想没几分钟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吴言查完房回来,发现屋里黑漆漆的倒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房里,看见周凌在床上睡的香甜,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看见她这么反常的早睡,心里不免疑惑,拿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倒没有感觉烫,却把周凌给摸醒了。 “你回来了?”她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十点半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头有点痛,睡一觉就好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竟是说着话就睡着了。 吴言皱了皱眉,心下提醒自己第二天要带她去医疗室看看。他早就发现周凌没有上医疗室的习惯,上回胃炎第一个反应就是去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市里,竟不知道先去医疗室看看。不然总能少吐几回,早些吃药。 想了一回,他也就洗了澡跟着睡了。到半夜的时候,吴言突然听见动静,立刻就清醒过来,也不动弹,只静静地躺着细听,却是周凌在轻声的哼哼。他连忙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壁灯,就看见周凌皱着眉,脸色苍白,额上也有一层薄汗,却是感冒加重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 吴言不禁有些后悔之前没有把她叫起来去医疗室看看,现在都三点多了,他只得去冰箱里把冰袋找出来,用毛巾包着给她敷上,家里没有退烧药,他只能又去煮了碗姜汤,里面多多的放了姜,煮的极辣,叫醒周凌让她喝了。 周凌似乎已经没有味觉了,一口气把姜汤喝下去竟然没有一点感觉,只是喝完又倒下继续睡。吴言却睡不着了,躺了一会儿,干脆坐起来拿了本书,把桌上的台灯调得暗暗的,用身体挡住灯光看了起来,时不时看一下周凌的情况。 好在周凌的感冒没有再继续加重,天一亮,吴言就拉着周凌起床去了医疗室。医生给她开了两瓶药先输着,主要就是要让她先退烧。吴言最近也就是一些常规训练,这些事他就干脆交给副队去做,自己坐在医疗室陪着周凌,也省得她躺在那儿无聊。 周凌见他有时间陪自己,倒有些意外,她都做好自己一个人躺在这儿数手指的准备了,没想到他能把事情都推出去。她自己不懂管理,不过她一向觉得那些位置越高就越忙得团团转的人不擅于管理,还天天叫忙啊,忙啊!事必亲躬,不知道把事情分下去给下属做的人,累死也是活该。不过这种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会被人拍死的。 她笑眯眯地把吴言支使来支使去,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水果,一会儿要上卫生间。她笑道:“我要把将来的份一起用完,不然将来再生病,你可不一定有时间陪我了,说不定还不在家。乘着现在能支使,先让我享受个够再说。” 吴言倒是好脾气,又有耐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中午的时候还跑回去煲了汤来给她喝,做的几个菜都是她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今天被我妈拉着换了无数回衣服拍了无数回照片,又被勒令要传到空间去,只有这么一点了。 真不知道我妈什么审美,一直挑剔我空间的照片,嫌不好看,又挑剔我的签名,嫌不够严肃,郁闷 -------------------------------------------------------------------------------- 生日礼物 周凌不过是小感冒,输完两瓶液也就回家休息了,她要躺也宁愿回家躺着,在这医疗室里怎么也不自在,而且又不是什么重病,在这里占人家一个病房也不好意思。 吴言把她送进屋里,这才匆匆回部队那边去了,临走时抛下一句:“淋点雨就感冒,身体太差了,明天开始每天早上起床跑步。”周凌的脸先是变成囧字,然后再变成个苦字,她最讨厌的运动就是跑步了,又乏味又辛苦,换成别的什么也好啊。 但吴言是下命令惯了的,根本容不得她拒绝,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出一套适合运动穿的衣服——其实就是她的一套棉质浅蓝色家居服——好歹她还有一双运动鞋,然后把她从床上提溜起来塞进卫生间。周凌无法,只得匆匆洗漱了一下,换上衣服跟着下楼。 好在吴言没让她去训练场上跑,不然被兵们围观,那才叫囧呢。当然,大概也是不允许吧。吴言也没离开,带着她围着家属区几栋楼慢慢地跑了起来。他跑的很慢,周凌很轻松就能跟上,对于吴言来说,这速度大概就是在散步吧,可是周凌已经多年没运动了,不过跑了两圈就开始觉得抬不起腿来,呼吸也早乱了。 吴言这回却没有放慢速度将就,保持原来的速度又跑了一圈后,他才开恩道:“今天跑这几圈也就差不多了,我们再走一圈散散就能回去了。” 周凌也知道剧烈运动后不能立刻就停下来,便也坚持着跟在他身后,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笑道:“好……好久没……没运动了……以前读中学……的时候运动会……跑八百米和一千五百米还得过奖……进大学起几乎就没运动过了。” “所以说你以后每天要出来跑跑,身体好了,皮肤也能好,可不比你每天涂那些护肤品强?”吴言看看周围没人,就拉了她的手调笑。 周凌红了脸,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却只摸到硬邦邦的肌肉,皮都没拧起来一点,只得没好气地道:“怎么?心疼我买那些东西的钱了。” 吴言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只要高兴,随便用。” “哼哼。”周凌斜了他一眼,“没意见就好……以后跑步你只要有时间就要陪着我跑,一个人我才不跑呢,太无聊了。” 吴言一笑:“好。” 虽然周凌也不肯定吴言一个月里有几天能陪着她跑的,但他有这个心,她就很高兴了。两人便一起去食堂吃早餐,然后周凌回屋洗澡,吴言则去了办公室,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周凌一回屋,就上网找了个评价最好的卖家,拍了个飞利浦的剃须刀,还特别吩咐他要加急快递,哪怕运费贵些也没关系。大概是心里在还存着客气的想法,虽然她买了情趣内裤,却又觉着光是那个送人有些拿不出手,准备正式的礼物还是送剃须刀,内裤就只能晚上当玩意儿了。 她这儿打算的好好的,就连东西也在两天内就快递到了,不想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吴言生日的前一天,一个电话,吴言就带着第二中队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周凌白白盘算了几天,正主儿走了,让她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又不是吴言能决定的,也只能等他回来再补了。 好在这回他也没去很久,不过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周凌看到他完好无损的走进来,几天来隐隐吊着的一颗心就落回了肚子里,笑道:“你回来了?饿了吗?要不你先去洗个澡,你给你下包水饺?” 吴言笑着点点头进了浴室,周凌跟他结婚大半年,已经对他的食量把握的差不多了,拿个汤锅下了饺子,连锅一起端到桌上,自己拿碗盛了几个,剩下的就让他就着锅吃了,连碗也懒得给他准备,省得他一碗碗的盛,连她看着都替他累的慌。 吴言只穿了条小裤裤就出来了,走到桌边笑道:“好香啊。” 周凌看到他的小裤裤,突然想起自己买的,偷偷笑了起来。吴言不解地看着他,周凌连忙摆摆手道:“快来吃,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吴言却还是问道:“你在笑什么?”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夹了个饺子放进嘴里,“这馅真香。” 周凌笑道:“这可是我特意请教过炊事班的大师傅怎么和馅,自己包的饺子,里面用的是芹菜和五花肉,还放了香油。”她停了一下,道,“好吃就多吃些,不够再煮,冰箱里还有呢。” 吴言连忙摇头道:“这些足够了,”他的眼神在周凌的领口处溜了一圈,“吃完早点睡觉。” 周凌微微红了脸,又想起自己买的东西,道:“你的生日都错过了,生日礼物都还没给你呢,亏我还选了好几天。” 吴言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几分钟就吃完了水饺,随便擦了擦嘴,道:“你准备送我什么?” 周凌也不管桌上锅碗狼藉,拉着他进了卧室,把桌上那个包装漂亮的盒子递到他手中道:“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你送的我都喜欢。”吴言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么会哄人,一边说一边小心拆开包装,“哎呀,这款剃须刀很贵吧?听说很好用。可惜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就刮了胡子,不然就可以马上就试一试了。” 周凌抿嘴一笑,又拿出一个袋子道:“你喜欢就好,明天再试也是一样的……希望这个你也会喜欢。” “你还准备了几件礼物啊?这个剃须刀就很好了。”虽然这么说,吴言还是很欢喜地放下手里的剃须刀,接过袋子……然后他的表情僵住了,用两个手指捏住其中的一小块布料问,“小凌……这是什么?” 周凌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看着是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试试看?” 吴言苦笑:“这怎么穿得出去?” “你还想穿给谁看?”周凌一脸惊讶,眼中却满是促狭。 吴言惊讶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我以为只有女式的呢。”上次他还乘周凌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研究了一回,到底没买,早知道就买几套给她穿了。 “试试吧。”周凌怂恿道。 吴言拿的那条是大象内裤,他果然换上了,看着那长长的鼻子苦笑:“这也太奇怪了。” “你这就不懂了,”周凌正色道,“大象内裤把你的小弟弟隔开,既不会把它磨坏,也省得潮湿啊什么的,可以大大的降低得病的几率呢。” 看她说的煞有介事,吴言却是不信的。周凌又拿了一条更小的道:“试试这条?” 吴言用小指勾着那东西道:“这也是内裤?能遮住什么?” 那是一条透明的网状丁字裤,确实是什么都遮不住的。周凌忍住笑道:“不是说朦胧美吗?快换上我看看。” 吴言被她这一折腾,下面早硬了,见她兴致勃勃,也只好依她。这东西虽然什么都遮不住,吴言穿上后却让周凌觉得有点娘了,感觉跟受似的,周凌连连摇头,心里却有点兴奋了起来——她果然有做攻的潜质么? 还有一条是前后各一个洞的,也是半透明状,吴言怎么也不肯往身上穿:“要这洞做什么?前面这个洞就算了,后面这个……”周凌大笑。 袋子里最后一条吴言却没看懂,他原本是想赶紧把这条让他浑身不自在的丁字裤换下来,却只在袋子里看见一条绕来绕去不知道弄成什么样的细绳子:“这是什么?” “这个我也研究了好久呢,还好有说明说怎么穿。”周凌兴奋地道,“我来帮你穿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 这就是最后那条了,希望不会河蟹,不喜欢的亲也表拍我,拍我也表拍脸…… -------------------------------------------------------------------------------- 来信 转眼就是清明节,周凌是女孩,回不回家扫墓都没关系,她是无神论者,也就懒得跑这一趟了。吴言虽然需要扫墓,而且他是他家唯一幸存者,但却没有时间回去,于是这个法定假日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嫁给吴言大半年,周凌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任何亲戚,她下意识地觉得大概是两边都没什么近亲了,也就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不想这天却突然冒出一堆亲戚来。 这一日,吴言突然拿着封信走进来,脸色阴沉沉的:“小凌,我们还有多少钱?” 周凌不解:“我们平时花的都是你这段时间的工资,结婚的时候你给我的那张卡除了蜜月旅行外就没动过,里面还有三十万多一点呢,另外这段时间是也存了有四万块。怎么?是哪个战士家里困难需要帮忙吗?” 吴言把手里的信扔在桌上,道:“是我姑姑来信说要借十万块钱。” “啊?你有姑姑?”周凌张大了嘴,“我还以为你没有近亲呢。” 吴言淡淡地道:“自从我父母去世后,我们就没有来往了,我也就忘了跟你说……对了,我还有个叔叔。母亲这边就没有什么亲戚了,只有一个舅舅也很多年以前就没了。” 周凌更加奇怪了,按理来说,父母去世了,吴言不是更应该跟叔叔和姑姑走的近吗?还是说他家以前非常有钱,而他的叔叔和姑姑欺负孤儿想夺他财产?好吧,她是小说看多了,这种情节太豪门了些…… 她不好详细问,只道:“姑姑有说为什么借钱吗?” “说是我那堂弟结婚,女方要求买了房子才肯嫁,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这信也不知道转了多少次,竟然还寄到了。”吴言声音低沉,话里除了惊奇还有一种惆怅。 他到底还是渴望亲情的吧?周凌想着,便问:“那你有姑姑家的电话吗?要不打个电话过去看看情况?我们暂时应该没有用钱的地方,十万块还是可以借的。” 吴言沉默了。他对父母去世时姑姑与叔叔那尖酸刻薄的嘴脸记得非常清楚,一分钱丧葬费都不肯借,却乘乱把他家的东西拿走不少,后来更是对他没有过半句关心的话。他早就当自己没有亲人了,如果不是娶了周凌,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这个姑姑突然就跑出来想要借钱,就真这么肯定自己会借? 他又该不该借? 周凌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半天不说话,便劝道:“就算不借钱,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还是应当的,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感情还是需要联系才能维持。你爸妈不在了,姑姑和叔叔那儿不是更应该多亲近么?” 这样的亲人,有会比没有更好么? 见这根木头完全没有反应,周凌又完全不了解他们之间的问题,干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反正她尽到了做妻子的责任,他们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十万块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呢,她乐得不借出去。 她便转移了话题:“你都当多少年兵了,我看着结婚后才半年多就存了四万块了,怎么之前这么久才存三十几万?” 吴言定了定神,道:“以前军人的工资低,这是加了几年,又升了衔才有这么多,再加上一些任务补助。以前在部队里当连长的时候一个月才千把块钱,交掉伙食费,与战友们出去喝几次酒,也就差不多了。” 周凌惊讶地问:“你们吃饭要交伙食费啊?” “以前在连队的时候是要交的。”吴言解释,“现在不用。” “那义务兵们不用吧?他们好像每个月就那么一点津贴。” “他们吃饭免费,就是军官要交。”吴言道,“那些钱基本上都是来特种大队后存的了。如果不是以前收入一直不高,我姑姑和婶婶又怎么会觉得所有的兵都跟义务兵一样穷,怎么会完全不理会我呢。” 周凌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点:吴言与他姑姑婶婶之间果然有过节,就是不知道是嫌他穷还是还有其它原因。 她没有做圣母的打算,既然那做姑姑做叔叔的对侄子不好,他们也就没必要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尤其这件事还是她有求于他们,省下这钱他们吃好些穿好些再不行就买套房子吃租金或者捐给希望工程都行。 这件事除了在跟父母通电话时提了一下,周凌很快就把它忘到脑后去了——她的生日到了。 周凌的生日与吴言的生日离的极近,相差不过二十来天。不过她向来是过农历生日的,所以总是不记得自己是哪天生日,每次都要等老爸老妈跟她说生日快乐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尤其后来辞了职呆在家里码字后更是如此,日子过的昏天暗地的,能记得公历日期就不错了,哪还会去注意农历啊。 到了这天,刚吃过早饭,周凌就接到父母的电话,这才想起今儿是自己29岁的生日。虽然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还是免不了想要庆祝一下。以前她还没结婚的时候,如果是在家里,老妈就会做几个她爱吃的菜,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大吃一顿。如果是她自己在外面的时候,她就给自己买两个好菜,几斤平时舍不得买的水果和一块小小的蛋糕。 今天她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过这个生日了。父母不在,吴言那儿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记得自己的生日。早上吴言还是照平时一样陪着她跑了几圈就上班去了,完全没有任何表示。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吴言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似乎还没有到可以大大咧咧地问他要生日礼物的地步。要说两个人真的很亲近了,偶尔吴言有事进城,她也会叫他买某样东西回来送她。这会儿正儿八经的要他送礼物的时候,她却又别扭起来。心里希望他能自己记得她的生日,又觉得如果是她主动开口要礼物感觉很奇怪,倒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为这两个亲戚纠结了好久,今天就这点了 竟然有一毛党,郁闷死我了,以后连那点肉渣都米了,哼哼 礼物与痛苦 以前曾有朋友说过,周凌太过自重,尤其是在男人面前,自尊心太强了,所以才会一直没有男朋友,周凌一直不以为然。想要得到男人的尊重,当然首先就要自重,自己都无所谓了,还指望别人看得起你吗?如果想要一个男人就必须把自尊放下,甚至对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也不在意,那还不如不要男人,自己一个人还自在的多。 现在周凌却对自己的这种论调怀疑了起来。她一边看着吴言对桌上比往日丰盛些的菜毫不怀疑,只与往常一样坐下开吃,一边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真的不想说,那样太没面子了,好像缠着人要礼物似的。当然,她没有想到面子这个词,也不觉得自己是在争面子,她只是在别扭,她就是不想主动提起来。可是要她说她在别扭什么,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吃着饭,吴言又说起他姑姑的信:“我准备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姑姑虽然对我不好,但表弟以前跟我却很亲厚,经常在一起儿玩。家里出事后,他还偷偷把他存的多年的压岁钱都给我了,只是我当时太过气愤,不但拒绝了他的好意,后来也没跟他联系过。” 周凌点点头,她自然不会拦着吴言跟他那边的亲戚联系,何况他也不是那种蠢人,可以说不管是看人还是做事,比她可厉害多了,她完全没必要为他担心。 吃过饭,吴言却不忙着去上班,自己去洗碗刷碗,又拖了地,这才向周凌道:“快去换衣服,我们去军犬班看狗去。” 周凌虽然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个时间有闲心带她去看狗,但想着下午也没事,去看看那些可爱的狗狗也好,果然去换了身衣服,跟着吴言下了楼。说起来,除了刚来部队的那天,吴言一时兴奋,在兵们面前牵过她的手,后来就没在人前跟她这么亲热过。这家伙也是闷骚的很,私底下也是很放的开,什么都能玩,偏偏在人前就不许她太靠近,说什么要注意开象。她就想不通了,军人牵着老婆走路怎么了?军人就不能有老婆不能跟老婆恩爱了不成? 想起以前的郁闷,加上今天吴言不记得自己生日的委屈,周凌气哼哼故意伸手去拉吴言的手。吴言愣了愣,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往回抽自己的手。但周凌跟他赌气,故意握得很紧,吴言怕力气大了伤到她,一时倒抽不出来,只得低声道:“小凌,放手,这像什么样?” “牵着手又怎么了?我们是夫妻,领了证的,又不是什么小三啊外遇的,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周凌偏不肯放,还把握在一起的手晃了晃,“你不会是刚结婚半年就觉得牵着我的手,像是左手牵右手了吧?” 吴言失笑,然后又瞪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呢。我现在穿着军装,要注意军容军貌,和你牵着手走路像什么样?” “如果穿着军装就不能牵手,那不如下令让军人都不许成家好了。人家不是说吗?希望你们右手握着钢枪,左手牵着妻子的手。”周凌也白了他一眼,“事业家庭兼顾才算成功男人呢,只有一样的那叫跛子。” 吴言大笑,看看左右没人,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低声道:“我平日没有兼顾家庭吗?还是说你觉得不满足?”最后一句话几不可闻,周凌只觉得热热的气息喷在耳朵边上,熏得她脸通红。 周凌想要反击回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最不会跟人吵架,偏眼前这个家伙掐又掐不动,这会儿又没穿高跟鞋,又羞又气,连脖子都红了。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出气的方法来,吴言已乘她不备抽出了手,走到前面去了。 “小凌,你来看,这只狗喜欢吗?” 周凌讶道:“来了新狗狗吗?”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还是原来的那些呀。” 吴言轻叹了口气:“这只黑背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药物破坏了嗅觉,不得不让它退役了。” 周凌可惜地看着静静趴在门前的黑背:“那它以后怎么办?” “退役军犬喜欢的人多,大家都抢着想领回家去养的……”他说到这儿,看着周凌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噙笑,偏停了下来。 周凌急了一回,突然想过来,大喜:“这只黑背是被你抢到手了?”她扑上去抱住黑背,喜滋滋地摸着它的毛,“它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黑背没有挣扎,只是把鼻子凑过来嗅了嗅,然后又耸拉着脑袋趴了回去。显然它的嗅觉被破坏的非常严重,而这让它极为沮丧。 “它叫黑子,今年四岁,还年青着呢,真是可惜了。” 周凌皱眉,好俗的名字:“我能给它改个名字吗?” 吴言摇摇头:“德牧是只认一个名字的……好了,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带它回家吧。” 旁边便有个战士过来拿链子把狗套上,道:“嫂子,黑子最近心情不好,你多多包涵。”说着眼圈便红了。 周凌惊讶地看着他,问:“平日是你在养它吗?那你以后如果有时间,欢迎你来看它。” 战士红着眼睛点点头,又蹲下抚摸着黑子的头道:“黑子乖,以后要听新主人的话,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 周凌牵着黑子往家走,心情好极了。她不知道黑子是不是吴言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还是说这只是凑巧,也不好意思问,只是走几步抬头看看吴言,又回头看看黑子,几乎要哼哼起来。 进了门,吴言不知道从哪找来几床旧被子,铺到客厅旁的阳台上作为黑子的窝,又带着黑子认了卫生间,道:“我跟炊事班的人说了,他们以后每天会把剩饭剩菜送过来,足够黑子吃的了。你如果想给它加餐的话再买些肉或者火腿肠就好了,平时不用担心。只是要记着帮它洗澡,清理粪便就行了。”他停了一下,把周凌的注意吸引过来,“小凌,生日快乐!” 他果然记得。周凌忍不住便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我很喜欢。” 吴言轻笑:“那你准备怎么谢我的礼物呢?” 周凌站起身,把双臂环在他脖子上,将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展开一个诱惑的笑容,吐气如兰:“你希望我怎么感谢呢?” 吴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问:“怎么样感谢都愿意?” “当然。”她朝他抛了个媚眼。 吴言装作不好意思地犹豫了一下,道:“我明天要吃糖醋全鱼。”周凌不喜欢吃醋,红醋白醋都不喜欢,全鱼她更喜欢红烧的,很少做糖醋。 这话一说完,吴言就大笑着把周凌从身上摘了下来,飞快地逃走了。周凌又羞又气,却追之不及,只气得直跺脚。 第二天吴言到底还是没吃成糖醋全鱼,他出任务去了。如果不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听到他接电话,周凌大概还要等晚上看他没回家才会知道。 这次吴言一去就是半个月,回来的时候满身疲惫,进来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浴室,完全不像往常那样回来先抱一抱周凌,偷个香温存几句再去洗澡。 任务不顺利吗?周凌担忧地看着浴室的方向,却不敢多问,只能在吴言**地从浴室里出来时及时送上衣服,再倒上一杯水:“吃饭了吗?” 吴言摇摇头:“我不饿。”接过水一饮而尽,坐在椅子上发起愣来。 周凌担心地看着他,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任务不顺利吗?” 吴言怔怔地摇摇头,低声道:“小陈牺牲了。” “小陈?”周凌愣了愣,“去车站接过我的那个陈喜善?” “嗯,被一颗子弹打中脑袋,抢救无效。更惨的是,他妻子在赶过来的途中出车祸,也没了,就剩一个三岁的孩子被放在家里让爷爷奶奶带着。”吴言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伤痛。 周凌想到那个黑黑壮壮的上尉,眼圈也红了:“两个老人家怎么受得了?” “我还没跟他们说,准备明天去一趟他家里,慢慢跟他们说。”吴言第一次没有笔直地坐着,而是向后靠在椅背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虽然觉得不应该,周凌还是庆幸中弹的不是吴言。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是她被通知说吴言中弹牺牲,她会是怎么一个反应。只是想想,她就觉得心里揪的痛,鼻子也酸涩难当。 “吴言,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还想生一个你的孩子,想将来跟你一起养老呢。”她俯身抱住吴言,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只有感觉到他的体温,听到他的心跳,她的害怕才能缓解。 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老公是个特种兵所要面临的危险与痛苦,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做一个坚强的军嫂,尤其是一个特种兵的军嫂。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昨天晚上嘴馋吃了半个西瓜,结果一晚上只顾跑卫生间去了,只差没有在里面安家 孩子 陈家离N市不过几百公里,吴言却耽搁了几天才回来,手里还抱着个男孩:“小凌,这是小陈的儿子陈福兵,他爷爷奶奶都住院了,这几天我想把他先放在家里带着。” 这就是小陈的儿子?周凌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小男孩,想到小陈灿烂的笑容,她鼻子一酸,忙道:“好。福兵是吗?吃了饭吗?”小福兵看起来非常怕生,看着周凌,直往吴言怀里缩。周凌想了想问,“阿姨这里有饼干,你要不要吃一点?”她从抽屉里摸出一包小熊饼干笑眯眯地递到陈福兵面前。 小福兵看看周凌,又看看饼干,终于怯生生地伸出手:“谢谢阿姨。” “真乖。”周凌怜惜地摸摸他的头,问吴言,“他爷爷奶奶呢?” 吴言叹了口气,把孩子放在地上道:“福兵,去跟狗狗玩吧。”小福兵看见趴在阳台上的那条大狗,眼睛放光,果然跑了过去,“老人家身体不好,听说儿子媳妇双双身亡,受不了打击,都病倒了。我把他们送进医院,病情稳定后转进了我们军区医院治疗,小陈夫妻都是独生子女,小福兵的外公外婆又早就没了,没地方去,我只好把他带回来。” “爷爷奶奶能带多久呢,身体又不好。”周凌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这么大的孩子了,又不需要整天抱着,每天只要给他做饭洗衣服,陪他玩玩就行了,虽然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应该也难不倒她吧?她不是很确定地想着,堆起笑凑到了孩子与黑子的身边。 吴言站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加上一条狗很快就玩成一团,进浴室洗漱了一下,向周凌道:“我还有事,呆会儿叫人送被子和枕头来。” 周凌点点头,笑着提醒小福兵:“福兵,跟叔叔说再见。” 小福兵抱着狗狗的脖子滚在地上,咧着小嘴笑着,好容易才腾出只手来,向吴言挥了挥:“叔叔再见。” 周凌陪着玩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吩咐黑子好生照看着小福兵,自己去厨房做饭。她也不知道小孩子喜欢吃什么,想着似乎小孩子都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蔬菜,便做了红烧肉,切了一盘前两天买的烤鸭,又炒了两个青菜,再蒸了个鸡蛋羹,想着就算那些菜小福兵都不喜欢了,他也还能吃个蛋,也是很有营养的。 做到一半周凌才想起来也没问问吴言会不会回来吃饭,做了这么多,如果他不回来的话,晚上又要吃剩饭剩菜了。把红烧肉煮上,她拨通吴言的电话,一边看着小福兵与黑子玩,一边问:“吴言,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去了,中午我们要请人吃饭,晚上给你们带好吃的回去。” 周凌倒奇了:“你们请谁吃饭啊?”四季豆就留到晚上炒吧,鸭子倒无所谓,本来就是冷盘,再炒两个蔬菜就行了,分量都弄少点,免得晚上吃剩菜。 “小陈的抚恤金,还有两个老人家的医疗费都需要解决。”吴言语气沉重,“两个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不是很乐观,他家没多少积蓄,就算抚恤金下来,也要考虑孩子将来的抚养费用,我们只能尽量多争取一些,总不能让两个老人家拖着病体去挣钱抚养孩子。”他没说的是,两个老人家的身体还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只怕小福兵用不了多久就要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周凌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为军队并不比地方清明的情况叹了口气,继续做饭。 小福兵是个乖巧的孩子,不要人喂饭,也不挑食,自己拿着勺子吃着周凌给他夹到碗里的菜,不但把半碗饭吃完了,还吃了小半碗蛋羹。虽然脸上糊得脏兮兮的,桌上也掉了不少,却不像周凌以前看见小侄子那样把椅子和地板都弄得黑乎乎的。 周凌帮他擦干净小脸蛋,弯腰在他白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一下,收拾干净餐厅和厨房后,便去吴言拎上来的那个小包里翻找起来。小家伙既然要在这里住几天,这包里肯定就是他的衣物了。 又跟黑子玩了一小会儿,小福兵就打起呵欠来。周凌连忙把上午一个战士送来床单被子抱到小卧室铺好,帮小家伙换上小睡衣小睡裤,把他抱到床上让他好好睡一觉。小家伙一直打着呵欠揉眼睛,却不肯睡,只道:“阿姨,我要妈妈。” 周凌愣了愣,轻轻拍着他道:“妈妈不在这里,阿姨陪着你好不好?”她还真有点怕小福兵会哭闹起来,她实在不会哄孩子。 小福兵却没有哭,只是乖巧地道:“阿姨,妈妈是跟爸爸一样在外面回不来吗?那我可以和小熊熊睡吗?” “小熊熊?”周凌一愣,那个小包里就几套小衣服,根本没什么小熊啊。 “妈妈很忙的时候都是小熊熊陪我睡的,没有小熊熊我睡不着。”小家伙明明困得很了,却拼命揉着眼睛,就是不肯睡。 周凌想了想,回房间把自己的大熊抱了过来:“小熊熊不在,让它妈妈陪你睡好不好?” 这只熊有一米四高,穿着可爱的粉色格子裙,头上还有一朵蝴蝶结。小家伙一看就喜欢上了,抱着不肯撒手,很快就睡着了。 周凌轻叹了口气,帮他把姿势摆正,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身体又不好,还不知道将来怎么办呢。这么乖巧的孩子,身世怎么就这么惨呢? 既然他的爷爷奶奶都病的不轻,只怕小家伙在这儿住的时间就不会太短了,她完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只好打电话回家求助。老妈感叹了一翻小家伙的身世,细细地把注意事项给她讲了一遍。虽然这样听一遍也不能让她立刻变成专业保姆,好歹也能解一困境。 周凌是个有问题就找书的,这会儿她就干脆上网准备找几本讲解怎么照顾孩子的书回来看,反正以后也是用的上的,就当为将来养自己的孩子积累经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少了,抱歉抱歉。今天可被我妈折腾惨了,明天再跟你们抱怨抱怨,这会儿太晚了,别被我妈抓住在熬夜了 实习 再乖巧听话的孩子,到了晚上九点该睡觉的时候也是会找妈妈的,不论怎么哄,小福兵都不肯睡觉,一直哇哇大哭。周凌不管是抱他,哄他,跟他玩游戏还是给他讲故事都没有用,又是无措又是心疼又是烦躁,急得几乎也要跟着哭起来了。好在十点刚过的时候,吴言回来了,接手了小麻烦。 周凌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吴言哄小家伙睡觉。他很有耐心,将来肯定会是个好父亲的,她微笑着想。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相处过更熟悉的原因还是他们“男人”之间更好沟通,没多久她就发现小家伙的哭声小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她拉着吴言出了小卧室,关上门,放低了声音笑道:“看不出来,你对哄孩子还挺有一手的啊。” 吴言苦笑:“我哪里会哄孩子,不过是小陈的爱人经常要出差,他一个人也习惯了,加上之前我也带了他几天,他跟我也混熟了。唉,只怕他就算不习惯也只能习惯了。” “他爷爷奶奶是什么病啊?要紧吗?”照理说他爷爷奶奶最多五十几岁,应该算还很年轻,有抚恤金在,养大小福兵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什么听吴言的意思好像他们年轻很大了一样? “小福兵的奶奶有心脏病,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到三十多岁才生了小陈一个儿子了。他爷爷年纪也大,快七十岁了,糖尿很严重,一直在吃药,老俩口的退休工资几乎全赔医药费上了。”吴言叹了口气,“小陈的工资加上补助津贴之类的也不算太低,他爱人的收入也还可以,可是因为家里有两个常年需要吃药的老人,加上还有孩子,这几年的积蓄极少。如果不是有抚恤金,这一老一少的生活可就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陈妈妈的心脏病应该不会太严重吧?”不然的话只怕在刚接到儿子牺牲的消息时,她就要经受不住了。 吴言摇摇头:“两个人的病都不轻,所以在听到儿子媳妇双亡的消息后就都病发了,现在还在昏迷中。本来他们这种情况是不宜转院的,但一来转过来方便我们照顾,二来医疗费也好报销一些。” 周凌看了一眼小卧室的门,叹道:“他们要早点好起来才好,不然小福兵一个人就真是可怜了。” 吴言沉默了一会儿,道:“只怕情况不乐观。小凌,如果万一……我们就收养小福兵吧?” 周凌愣了愣,也沉默了一会儿,道:“他还有爷爷奶奶呢。”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突然被孩子的哭声惊动。小福兵突然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直哭着要妈妈。两人连忙跑进房间,开灯看时,小家伙哭得满脸眼泪,眼睛和脸蛋都通红,可怜兮兮的。 周凌连忙过去搂住他,柔声问:“小福兵,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小福兵先是靠在她怀里喊了两声“妈妈”,后来似乎感觉到不对,又推开她,哭声更大了。周凌手足无措地轻拍着他的背,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哄孩子,不由为难地扭头去看吴言。 吴言过来把小家伙抱起来,在手臂上颠来颠去地哄着,嘴里还小声哼哼。小福兵之前被他带了几天,大概是习惯被这样摇晃了,哭了一会儿就咂吧着嘴睡着了。周凌松了口气,又道:“哎呀,他哭了这么半天,肯定会渴了,我都忘了给他喂点水。” “算了吧,别又吵醒了,呆会儿说不定还得醒一回,毕竟是生地方。” 周凌想了想:“要不明天弄张小床放我们卧室吧?免得他半夜醒过来发现自己一个人,会害怕。反正将来我们自己的孩子也用的着。” 吴言点点头:“也好,那我明天去市里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好啊,也带小家伙去玩玩,小孩子的感情都是一起玩出来的。”周凌看着小福兵,轻声道,“如果他爷爷奶奶的病都很严重,那他肯定就要在我们家住很久了,小孩子又没个伴,我还是迟早跟他熟起来好,照顾也方便些。” 吴言把孩子小心地放回床上,牵着她的手出了房门,道:“小凌,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 周凌笑着摇摇头:“我跟小陈也是认识的,他牺牲了我也很难过。小福兵很可爱,照顾他一段时间也不算什么。再说这可是相当于免费实习呢,先练练手,将来我们自己有了孩子,可就方便了。” 吴言便一把将她抱起来,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周凌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道:“过两年吧,等我妈退休了再生比较好,我怕我一个人带不过来,你又这么忙。” 吴言停了一下,想想也是,便只道:“就是听人说过了三十岁就算高龄产妇了,生起来更困难。” 周凌身子都僵了:“我可是想顺产的,那样对孩子好……想想就可怕,听说生产的疼痛是最高级十级的,我个子又小,只怕比一般人还要困难些。但剖腹产刀口好的慢,又会留疤,孩子没有经过产道的挤压也不好……要是可以男人生孩子就好了。” 吴言把她放在床上,闻言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男人都生孩子去了,女人养家么?” “切,说的好像女人不工作一样。”周凌不高兴地道,“我就想不通了,现在明明男人女人都工作,为什么那么多人还把女人做家务当作理所当然。家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男人就没有责任维护么?两个人都上班,如果男人特别忙就算了,如果上班时间都差不多,凭什么女人就应该做家务,男人就应该翘着腿坐在旁边看电视还嫌这嫌那的?还有那专职主妇,家里的家务还有带孩子甚至伺候老人,这些事情并不比上班轻松,许多男人却好像自己是白养着妻子似的,一副施舍的嘴脸,看着就恶心。有种他别娶老婆啊。”她想到以前一个邻居,他妻子没上班,待她就及苛刻。有一回婆婆来了,正好这男的不在家,她竟然没钱买菜,还要跑过来借钱上街买菜招待婆婆,说手里只有两块钱。她当时虽然还小,却也忍不住想,如果婚姻都像这样的话,她肯定宁愿一辈子不嫁。 还好吴言不是这样的人,她温柔地看着丈夫,她算是撞了大运,“捡”了个好老公了。 “知道我好就好。”吴言先是被她的大段评论吓了一跳,听她夸自己,便得意地笑起来,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低声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准备怎么谢我呢?” 周凌的性格就像小孩子一样,虽然她自己不是很喜欢小孩,但在她特意要跟个孩子混交情的时候倒是快的很。第二天夫妻两个带着小福兵上了街,到吃中饭的时候,小福兵就跟周凌亲密的很了,连他最喜欢的奥尔良烤翅也愿意分给她一半儿。到了晚上,小福兵甚至提出要跟她一起睡,周凌便把刚买来的小床放到她旁边道:“你看,我和你叔叔睡大床,你睡小床,就挨着我,好不好?” 小家伙看看大床,又看看小床,看着确实是挨在一起的,这才点点头,自己吃力地爬了上去,抱着那个已经属于他的大熊闭上眼睛。 周凌不用出门上班,与小福兵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块,小家伙又乖巧听话,跟以前她见过的小恶魔完全不同,没几天就生出真感情来了,想着过段时间他爷爷奶奶的病好了就要把他送走,心里倒不舍起来,甚至想着如果将来她的孩子也有这么乖巧,那她倒不介意提前生。 作者有话要说:又过了12点了 一家三口 过了几天,吴言突然说小福兵的奶奶醒了,他想带小家伙去探望一下。周凌自然答应,她不擅于跟陌生人打交道,又想着做奶奶的刚遭遇了丧子丧媳之痛,现在看见成了孤儿的孙子,少不得要哭上一场,她又最不会安慰人,到时手足无措的,干脆就不准备去了。只给小家伙换了身新衣服,把他打扮得精精神神的,这才交给吴言带走。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周凌送他们下楼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舍,就怕吴言回来时只有一个人,告诉她小福兵交回给他爷爷奶奶了。吴言便笑道:“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小说等回来再写,我们看看就回来了。” 周凌摇摇头:“我最怕去医院了,而且来回要坐两个多小时的车,还是算了,你们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她凑过去就着吴言的怀抱亲了小家伙一口,“小福兵,听叔叔的话,晚上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小家伙笑眯眯地回亲了她,道:“阿姨,我可以把爷爷奶奶也带过来吃吗?” 周凌失笑:“爷爷奶奶生病了,下次阿姨做好了让叔叔带过去给他们吃。你要乖乖的,别吵着爷爷奶奶了,知道吗?” 小家伙重重地点头,一副我很乖,我很听话的样子。 呜……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家伙,她是真的真的不想还回去啊!!要他真是她儿子就好了,不用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不用忍痛生他,不用时时喂奶,不用天天抱着,平白就得一这么大这么乖巧这么可爱的儿子,得多幸福啊! 只是想也白想,她还是乖乖的等过两年,老妈有空了,她再老老实实地怀,老老实实地生,老老实实地喂,老老实实地把小小的婴儿抱到小家伙这么大,再供上学,娶妻或者嫁人,再帮他带孩子……想想就可怕。 周凌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打开电脑开始码字。这几天要陪小家伙,虽然他足够乖巧,她为了加深感情,还是大大地缩短了坐在电脑前面的时间。今天难得有空,还是多码几章出来备着比较好。 她没想到的是,吴言带小福兵去探望过他爷爷奶奶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得一个消息:小福兵的爷爷奶奶双双在军区医院亡故,小福兵真正成为一个孤儿了。 周凌张大了嘴愣在那儿。她虽然不至于认为是自己咒死了两个老人,但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竟然会希望两个老人死去,就为了想让小家伙做自己儿子。是的,她没有明确地想过让他们死,但她自己非常清楚,如果想要小家伙做她儿子的话,只有两个老人都去世了才行,不然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她从来没想过小福兵是否愿意做他们的孩子,更没想过作为一个半个月前刚刚失去了父母,现在又失去了爷爷奶奶的孩子是有多少的可怜。 由于这种心理,周凌拼命对小福兵好,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吴言犹豫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住制止她:“你这样会惯坏他的,对他反而不好。” 周凌这才停止了这种近乎疯狂的行为,但仍对小福兵好的不得了,小福兵对她也亲热得很,几个嫂子都笑说怎么看都像母子一样。 办完两个老人的葬礼的第二天,吴言看着周凌陪小家伙玩,犹豫了一会儿,问:“小凌,我们领养了小福兵怎么样?” 周凌低着头没有说话。 吴言有些惊讶,半响才道:“我以为你很喜欢他。” 周凌看着小家伙把积木搭得高高的,她是很喜欢他。其实她自己也非常惊讶自己竟然会这么喜欢这个孩子,要知道她一直不喜欢孩子的,觉得又吵,又烦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母爱泛滥的人。 小福兵把积木搭的很高,然后抬起头朝周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周凌下意识地回给他一个笑。是了,这么乖巧,这么可爱的孩子,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喜欢吧?而且她也二十九岁了,也是到了该做母亲的年龄了,做为一个正常女人,总是会有母爱这种东西的。只是理智上她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该有孩子,而小福兵的到来正好填补了这一块空白。 但养个孩子不像养宠物,不是说吃饱了就行的。现在只是暂时养着还没什么问题,领养的话生活、学习、心理等等都要考虑周全,她真的能做到吗?而且将来她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她能做到不偏不倚吗?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还为自己无视两条生命别扭着呢,如果真的领养了,她会觉得自己是在为两条生命的逝去而高兴,因为两个人的死去因为一个孩子成为了孤儿而得益。 吴言这回真的是无言了。他想了半天,万万想不到周凌是因为这么奇怪的理由拒绝领养小福兵。最后他只能苦笑着问:“如果没有人领养小福兵,他就要被送到孤儿院去了,那儿的生活可很难说幸福。” 周凌愣住。她虽然没去过孤儿院,也不认识孤儿院出来的,但看这么多电视小说和新闻报道,怎么也能了解一点。不说每个孤儿能有多少生活费,每个孤儿院总是老师少孤儿多,每个孩子能得到的关怀有限的很,她不忍去想象小福兵孤伶伶的一个呆在孤儿院那种地方,抱着他那破旧的小熊呆呆地坐在门口,希望有一天他的父母会突然出现……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鼻子发酸了。她带着鼻音,低低地道:“好。” 既然周凌同意了,吴言就去办手续了。部队里收养牺牲战友的孤儿的事情不少,一般碰到这种情况有关部门也总会通融,所以很快,小福兵就成了这个小家庭中的正式一员了。 吴言没有给他改姓,他希望将来小福兵长大了,他还能记得自己的父母,能带着自己的姓去给小陈扫墓上香。周凌倒不在乎这个,只要她真心对小福兵好,他姓什么都不重要。 “不过将来他大些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姓跟我们不同而别扭啊,别到时候以为我们不爱他才不让他姓吴。”她说。 “不会的。等他懂事了,我就给他讲他爸爸的故事,让他知道他是烈士的儿子,让他为他父亲而自豪,为他的姓氏而自豪。”吴言说,“小凌,谢谢你支持我。” 周凌摇摇头:“我白得一这么大儿子呢,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吴言失笑,一手抱起新鲜出炉的儿子,一手搂着妻子,道:“为了庆祝小福兵成为我们家的一员,晚上我请客,吃大餐去!” 一大一小同时欢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再写一点的,但看着领养一事也算是暂告一段落了 教育问题 既然领养了小福兵,两人便开始教他改口叫他们爸爸妈妈。小福兵很奇怪地问:“我有爸爸妈妈呀?” 吴言很狡猾地指着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军装道:“你看,你认得这件衣服吗?” 小福兵点点头:“认识,妈妈说这是爸爸的衣服。” “你看,我也穿这个衣服,所以我也是你爸爸呀。” 小家伙恍然大悟:“爸爸,我好想你。” 吴言大乐,抱起小家伙就亲了一口:“乖儿子,再叫一声。” “爸爸。”小家伙快乐地搂着爸爸的脖子,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原来爸爸一直陪着他呢。 周凌又是郁闷又是气急,道:“你就得意吧,回头他对着穿军装的就叫爸爸,队里这么多爸爸,看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哄小家伙叫她妈妈啊?他妈妈可是天天带他呢,不像小陈一年才回去一趟,小家伙不记得他的样子。 想着她就郁闷起来,伸手到吴言侧腰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研究许久,似乎这儿是她唯一掐的动的地方。吴言嘶地倒吸了口冷气,要说周凌这点力气是掐不痛她的,但如果他不做出痛的表情来,周凌会很郁闷,她郁闷了倒霉的还是他…… 清了清喉咙,吴言笑着向小家伙道:“小福兵,以后不要叫她阿姨了哦,要叫妈妈。” 小家伙又疑惑了:“为什么呀?妈妈不是长这个样子。” 周凌倒不急了,闲闲地站在一旁看吴言准备怎么糊弄。吴言不愤她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干脆地抱着小福兵去了小卧室:“我们父子俩讲会悄悄话,时间不早了,你去做饭吧。” 小福兵听说吃饭,立刻叫道:“阿姨,福兵想吃鱼。” 周凌本来想给吴言一个白眼的,但又怕宝贝儿子挨饿,只好郁闷地进了厨房。也不知道吴言是怎么跟小家伙解释的,她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小家伙改了口,乖乖地叫了声“妈妈。” 周凌觉得这一声叫得她身子都麻了半边儿,全身舒畅,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的油烟不适感也全没了,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搂过小家伙就muamuamua亲了好几口。 自从领养了小福兵,周凌便一改除了吃饭睡觉都坐在电脑前面的习惯,没事就陪着孩子玩耍,还买了些适合小孩子看的书来,给她讲故事,教他唱歌,教一些简单的数字图形,立志要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书上说,小孩子要多多跟父母有肢体接触,这样才会活泼,开朗。周凌自己其实就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她想着大概是跟老爸老妈的感情含蓄有关,于是每天早上起来给小家伙一个拥抱,一个早安吻,晚上睡觉前一个拥抱,一个晚安吻,平时也总是以拥抱和脸颊吻来做为对他的鼓励或者奖励,并且还要求吴言也这样做。吴言直皱眉说她要惯坏孩子了,哪有三岁的孩子,而且还是男孩子还一直抱着亲的。但周凌坚持,他也只好妥协,每天出门前和回来后总要摸摸小福兵的头——他还是坚持不肯亲,说他要做严父。 刚开始的时候小家伙有点害羞,但看得出来他很欢喜,然后在周凌的要求下,被次被亲了之后也会回吻了。小孩子的嘴唇,软软的,嫩嫩的,湿湿的,周凌萌的不得了,觉得自己大概都要变身怪阿姨——不,怪妈妈了。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中途又认识了几个嫂子,周凌猛地发现,最近似乎随军的家属多了起来,许多上尉军衔,少部分中尉军衔的家属也随军了。她惊讶地问吴言:“不是要营级才能随军吗?” “嗯,以前是副营级。不过现在政策调整,除了帝都,其他地方的只要是正连级就能随军了。”吴言笑道,“所以现在队里正连级的战士大部分都在申请随军了,房子不够,过些天还要再建几幢楼呢。” “难怪我看到后面有人挖地基了,那可好,以后就热闹多了。” 吴言很奇怪:“你不是喜欢安静的吗?” 周凌耸耸肩:“没办法,小福兵需要玩伴啊,嫂子们随军的多了,总会有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来,说不定将来还会有幼儿园,那我可就省得愁了。”她可早就在想着过两年小家伙要上幼儿园了怎么办。本来三岁很多人就送进幼儿园去了,现在这里没有,倒也还可以先混着,她先教点基本的就是,但到五岁的时候怎么也得送去了,一个是孩子需要跟同龄人打交道,二来她毕竟不是专业幼师,不让孩子上幼儿园,怕到时直接上小学孩子会不习惯,学习也可能跟不上。不过就是有幼儿园,等上小学也是愁的,这儿总不可能再办一个小学,那师资力量和硬件设备也值的怀疑。到时要去市里住么?那不是跟分居差不多了?泪流满面,她当时怎么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呢?就算没有小福兵,她自己的孩子也要上学啊? 刚念着小福兵没有同龄的朋友,楼下就搬进来一个嫂子,带着个四、五岁的女孩。这个嫂子是个热情开朗的,刚搬进来就来敲门联谊,说起话来跟放鞭炮一般:“嫂子,我家那位是一中队李丰生,我叫钱笑笑,这是我女儿李媛。这是我带来的土特产,给嫂子尝尝。” 周凌一开门就被她噼哩啪啦的一串话给弄懵了,下意识地堆起笑:“你好,我叫周凌,是二中队队长吴言的爱人,这是我儿子陈福兵。”她看看小姑娘,又回头看看儿子,接过东西,“谢谢,进来坐坐吧,我刚煮了点奶茶,要不要尝尝?” 钱笑笑没有客气,牵着小姑娘就进来了:“嫂子自己还会煮奶茶呀,我最不会做饭了。”看起来这是个很知道进退的,似乎没有听见小福兵的姓跟吴言的不一样。“小媛,叫婶婶好。” 小姑娘长的像妈妈,性格也像妈妈,很活泼的样子。她大大方方地对着周凌绽开可爱的笑容:“婶婶好。” “小媛好。”周凌给了小姑娘一个大大的笑容,要说她的笑还是很有欺骗性的,看见过的人都说她笑起来很灿烂,小姑娘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笑的很好看,又会煮好喝的奶茶的婶婶……嗯,婶婶家的弟弟也很喜欢。 说到周婶婶家的弟弟,李媛就笑得眯起眼睛。弟弟好可爱啊,很乖巧,小脸很嫩很滑,脸红的时候也很好看,她最最喜欢福兵弟弟了。可是为什么福兵弟弟不是跟吴言叔叔姓吴啊?她都跟爸爸姓李呢。可是妈妈却不许她提这个问题,说不礼貌,为什么呢? 不过福兵弟弟姓什么都好,她都喜欢弟弟。妈妈说以后要带弟弟一起玩,不能欺负他。哼,妈妈也太小看人了,她怎么会欺负弟弟呢,疼爱他都来不及了。 可是她这么疼爱弟弟,他为什么还要哭,还不肯跟她玩呢?小姑娘皱着小眉头,忧郁了。 周凌惊讶地看着小家伙哇哇地哭着回来,白嫩的脸蛋上两排清晰的牙印:“这是怎么了?” “哇……小……小媛姐姐……咬……咬我……哇呜呜呜……”小家伙一抽一抽的,哭的好不可怜。 周凌蹲□仔细看了看,还好没破,只是有一丝红印子,松了口气,牵了他的手道:“福兵乖,姐姐不是故意的,我们原谅她好不好?妈妈先给你洗个脸,涂点药,然后我们做你最爱吃的肉丸。” 刚洗完脸就有人敲门,却是钱笑笑站在门口,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拿着瓶药:“嫂子,真是对不住,你看我家小媛闯这么大的祸。” 周凌虽然心疼儿子,却也没法跟个四岁多的小女孩计较,连忙笑道:“没事,没事,小孩子嘛,在一起哪有不闹的。” “这是伤药,我来看看小福兵脸上的伤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啊?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她一眼看见躲在周凌身后的小家伙,“小福兵,来,给婶婶看看你的脸。” 小家伙听说要看他的脸,以为还要咬呢,吓得用力拉着周凌的衣摆,直往她屁.股下钻。周凌哭笑不得,忙把他拉出来,柔声道:“乖,别怕,姐姐不会再咬你了,没事了。” 钱笑笑放柔了声音,蹲下与他平视:“福兵,是姐姐不该咬你,我让她向你道歉,好不好?” 她大概在家里就教过女儿了,她这么一说,李媛就立刻上前两步,向小福兵道:“弟弟,对不起,我不该觉得你的脸好吃,下次我不吃了。”呜……可是真的很好吃啊,又嫩又滑,还香香的,可是弟弟不给她吃,呜…… 周凌忍不住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家伙愣了愣,似乎被她说要“吃他的脸”给吓着了,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李媛吓得手足无措,回过头去无辜地看着妈妈,似乎在奇怪为什么弟弟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吧?嘿嘿 热闹 随军的嫂子们越来越多,院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也越来越多,大的有十来岁,小的还在襁褓中,每日里都能听见楼上楼下有孩子哭叫玩闹,真是热闹极了。还好这房子质量不错,隔音也很好,只要把门窗都关上,周凌就能得到清静。不过毕竟是当了母亲了,小福兵出去玩的时候,她总是要跟在旁边照看着的,哪里放心让他一个人出门。虽然说在这大院里头不至于被拐,万一磕着碰着也够受的。 有了玩伴,小福兵日渐活泼,一改以前自己跟自己就能玩半天的模样,整天跑来跑去,听说下雨不能出去玩就一付要哭不哭的样子,连带着周凌的活动量也大了许多,脸色日渐红润。吴言大喜,直说这个儿子收养的好,免得他还要愁着怎么让她离开电脑,多多运动,让周凌向他直翻白眼。 吴言与周凌结婚不过大半年,本来正应该是过着二人世界,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谁知道突然收养了一个小福兵,一下子中间插.进一个人来。平时还不觉得,待二人想要亲热的时候,方发觉极为不便。 白天两个人想要亲一亲抱一抱,旁边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只让人心里生出带坏小孩子的罪恶感来,哪里还能继续?到了晚上,吴言是个欲.望强的,周凌又闷骚,可只要有点什么想法,看到旁边的小床,什么心情都没了,更不要说跟以前一样想到哪就做到哪了。 吴言又是郁闷又是无奈,最后待小家伙睡着了,一把将周凌拎进浴室,打开喷头,这才算是终于在小家伙进驻这个家后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吃了一回。周凌腰酸腿软地半摊在地上,推开想要再来一回的吴言,有气无力地道:“我总放心不下小福兵,就怕他醒了没看见我们会哭,你先出去看看再说。” 吴言只得摇着头去了,一边道:“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公了,将来你再生了孩子,我的地位就更低了。” 周凌白了他一眼:“放心,黑子还排在你后头呢,总有个垫底的。” “……”如果他的地位连狗都不如,那他大可以上演一出特种兵寻死记了。 这段时间吴言一直忙着小陈的丧事、两个老人的病和丧事以及小福兵的收养事宜。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便又想起他表弟来。那封信的日期已经是四个月前,不知道表弟与他的女朋友现在怎么样了,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联系一下看看,不怎么说,表弟对他还是很好的。 周凌不反对他跟表弟联系,只说如果提到借钱,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是否要借,借多少也要考虑清楚。有时候亲戚间的感情只要一牵扯到钱,就很容易由爱变恨,到时不但有可能钱丢了,感情也没了。 吴言没有对妻子的话发表任何评论,他只是拨通了表弟的电话。对于接到他的电话,那边先是疑惑,然后惊讶,显然是几乎忘了这个人,然后对他隔了这么久还愿意联系而表示惊讶。 “我收到了姑妈的信。”吴言解释。 那头恍然大悟:“我还以为那信寄丢了呢,这么多年没联系,我们也不知道你在哪个部队,也只能碰碰运气……表哥,你不要在意我妈妈的话,我们自己能解决问题的……我们准备八月十二号结婚,你回来吧,我们也十来年没见了,回来见见我老婆。” 吴言犹豫了一下道:“你也知道我在部队里身不由己,到时再看我能不能请到假吧。” 周凌虽然不待见吴言那些个亲戚,但也不好拦着他去亲近。不管怎么说,吴言没有了父母兄弟,这姑妈叔叔就是最亲的亲人了,自己那边的对他来说不过是姻亲,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在吴言也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圣母,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亲缘关系把自己的钱啊什么的都赔进去。所以她也就干脆非常淡定地装作没有看见了。 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好了吧,她想,到时孩子才是与他血缘关系最近的人,他也就算有了自己的亲人了。还有一年多就好了,她可以提前半年停药,等怀上了,没显怀的时候暂时还不用照顾,等需要照顾的时候差不多老妈也就退休了。 要说部队里果然是动如风,两个多月时间,新盖的两幢家属楼就建起来了。周凌进去看过,都是大楼,每层都有六套房子,外表看上去有点像集体宿舍一样,一排排的门都向着外面的走廊。每套房子大小不一,大多是两室一厅的小套间,家具齐全,但电器却只有基本的几样,规格远不如周凌住的这边。 军队的等级其实是很分明的,上下级之间需要绝对服从,军衔的差别在待遇上相差也很大。只说这随军分房吧,吴言申请的时候是少校,房子比那些上尉中尉就要好得多。如果他有心要换好些的,以现在中校的军衔也是完全可行的。不过现在这些家具家电都有了,房子也够大,也就完全没必要换了。 房子充裕了,住进来的军嫂越来越多,大院倒是有点小区的模样了,不像以前小猫两三只,在外面转半天也碰到不除了哨兵和巡逻兵以外的人。周凌冷眼看着,大院里学龄前的儿童大概也有十来个了——上小学的倒没几个,主要是因为战士们年龄的缘故,他们大多在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绝大多数是在三十岁以下,而且基本上成婚都不会太早,孩子的年龄自然也就不会太大。 看来,幼儿园肯定是跑不了的了,就算没有人提起这事,她也要让嫂子们想起来才是,孩子的教育可是大事啊! 能做军嫂的大多是坚强能干的,果然很快就有人想到了教育问题,并把申请报了上去。大队长当下就拍板,把招待所一楼的那个极大的活动室做了教室,又在外面建了些翘翘板、秋千、滑梯之类的儿童游乐设施,一所小小的特种大队机关幼儿园也就算是成立了。然后在军嫂们中间找几个文化水平高,能歌善舞的做老师,这样一来,不但解决了外聘老师不方便进入特种大队驻地的难题,还解决了部分失业军嫂的就业安排问题,也算是一举两得。 周凌早就打听过,那几个幼儿园老师里,还真有一个是幼师毕业的,另外一个是大学毕业,两个是高中毕业,教教幼儿园也算是绰绰有余了。到此,周凌算是放下大半个心来,至于将来上小学的事,那还得几年后呢,到时再发愁也不迟。跟小福兵年龄大的可也是有的几个的,到时看别人怎么办也可以学学经验。 幼儿园的事定下来了,周凌暂时却还轻松不了,那还要等到九月才开学呢,暂时她还是得自己带着教一点东西的。好在这时已经是六月末,时间也不长了。这时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太阳也毒,嫂子们干脆就把孩子们拘在将要做教育的活动室里,孩子们一起玩闹,她们则边在旁边打着扇子聊天做点手工。附近村子里有人在发彩灯和椅子,做一件能赚个几十块,嫂子们觉着夏天日长,反正也没事,也就两三个结伴地去领了回来做。 周凌是最烦做这种手工的,有这时间她不如看几本书呢。几个年轻些,学历高些的也不愿意做,便与周凌互相换了书看,偶尔就小说内容讨论几句。待听得周凌在网上写小说时,连连追问她的笔名。周凌不喜欢把网上的事牵扯到现实中来,只说自己太过透明,转移了话题与她们说起这两天跳的一个坑来。 亲人 转眼到了八月,最近没什么战备任务,没有演习,训练也很正常。吴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回老家走一趟,一来参加表弟的婚礼,二来也带周凌去看看他长大的地方,带她去见见父母。 干脆请了年假,想着事情完了一家三口回趟J市,带小福兵见见外公外婆。请假还算顺利,到了十号,他们便提着行李上了火车。 这是小福兵第一次坐火车旅行,之前被吴言接过来时是自己开的车。而且他还小,就算坐过大概也忘了。上了车他就一直在兴奋地跑来跑去,好在这趟车人不多,又是卧铺车厢,周凌只叮嘱他不许吵到别人,不许跑出车厢后便随他去了。 下了火车,又转汽车,到了一个县城后再转了一趟城乡班车,这才算是到了吴言老家。周凌又热又累,整个人都恹恹的,小福兵却精神的很,出门的快乐和陌生地方的新鲜感让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小嘴几乎就没停过。吴言把他抱在怀里,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时不时问一下周凌要不要喝水,有没有头晕…… 这一家三口,丈夫高大细心,妻子小鸟依人,孩子活泼可爱,又都是陌生人,立刻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路边一个同样高大,穿着军装的青年看着他们,犹豫地叫道:“表哥?” “小成?”吴言也有些惊讶,“你也当兵去了?” 周凌看了看他的肩章,是个中士。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等着吴言给他们介绍。彼此见过后,小成带着他们往家里走,一边与吴言说着这些年来的事情。只是走到一半时,他犹豫了一会儿,笑道:“表哥,混的不错啊,都中校了,你今年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吧?一般这个年纪能升到少校就已经不错了。” 吴言笑笑:“我读了研究生,起点高些。” “怎么会呢,研究生毕业出来也就上尉,比人家晚出来几年,其实也差不多了。”他看了看周凌,没再说下去。但吴言与周凌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军衔一般都是熬资历熬上去的,破格提升的要么有后台,要么立了大功。现在和平年代,基本上就只能靠后台了。而吴言父母两边都没人在部队里,也就是说,他的后台只能是妻子这边的了。 吴言的脸沉了下来,皱着眉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沉默了。周凌担心地碰了碰他的手臂,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安慰。吴言也在她上臂扶了一把,示意自己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小成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交流,转而说到自己的部队。他高中毕业,在外面打了两年工后进的部队,现在是第五年士官,再过一年大概就得转业了,二期升三期是很难的。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出来的话也只能种田,他就把希望放在升三期甚至是提干上。但名额是非常有限的,他没特长没后台没门路的,希望非常渺茫。 说着话,终于到了家门口,是一幢新盖的三层小楼,贴着与其它房子相同的瓷板。姑姑姑父都在家,还有他叔叔婶婶,看见吴言就连忙迎上来,笑容堆得满脸褶子。 吴言与一众亲戚都见过面,喝了杯茶便站起来道:“我带他两个去老宅转转。” 吴言家在隔壁乡,坐班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情。那是一套格局老旧的套房,标准三室一厅,是当年吴言的父亲单位集资买的房子,虽然没有房产证不能转手卖掉,但这房子却也一直是属于吴言的。 白墙已经泛黄,家具上也落满了灰尘,墙上挂着的吴家爸爸妈妈的照片隔着玻璃和灰尘向他们微笑。这张照片其实周凌早就看到过了,吴言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张小一些的。 吴言走到墙边,伸手把相框摘了下来,周凌连忙递上一包纸巾。他细细地把相框擦的一尘不染,又把那块斑驳的墙壁擦了擦,这才把相框端端正正地挂了回去。 周凌找到卫生间,看看还没断水,大声道:“吴言,我们把这里打扫一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还可以把被子抱出去晒上一天,晚上就能在这儿住了。”也省得去他姑姑家住,她实在不喜欢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借住,尤其还是那种不讨她喜欢的陌生人。 吴言心动了一下,看看那厚厚的灰尘,担心地道:“你坐了这么久的车,都累了,还是算了吧。” “这里是你的家呀。”周凌笑道,“我没事,不就是打扫个卫生么。” 吴言还是不忍心让她累着了,今天她已经够累的了,何况她又不是做家务利落的人,回头别累得伤了身体:“要不我们请个钟点工来吧。” “这乡下上哪去找钟点工啊。”周凌已经找了个水桶,又翻出块抹布,“我这做媳妇的第一次上你家来,总得做出点贡献啊,让爸爸妈妈看看我有多贤惠,看你娶了一个多好的老婆。”她说着就笑了起来,“好了,快动手吧,回头别弄到太晚了。” 第二天就是小成的婚礼了,家里进进出出都是来帮忙的人。农村里喜欢在家里办酒席,左邻右舍一起来帮忙,到了日子也都过来吃酒闹洞房,热闹的很。 席间他叔叔一直讨好地对着他笑,眼睛里带着愧疚。吴言知道他只是习惯了万事听婶婶的话,何况事情都过去十来年了,心里虽然多少有些怨他对自己哥哥嫂子的丧事完全不帮忙,怨恨却也没那么大了,只是要说亲情也没有,只淡淡地应付着他,不亲热,也不无礼。 而他那姑姑姑父忙得团团转,虽有心讨好吴言,开口说点钱的事,奈何实在是分.身无术,只能眼睁睁看着吴言给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吃过酒席就拍拍屁.股走人。 “你包了多少钱?”周凌好奇地问。 “一万块,算是还了当年的情了。”吴言一边逗着小家伙,貌似完全不在意这回事,周凌却觉得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男人” 到市里买了些土特产,一家三口头也没回的直奔火车站,坐上了前往J市的火车。周凌故意没有提前给家里打招呼,反正现在是暑假,老爸老妈又不爱出门,肯定是在家的。 “嗨,老爸,老妈,上午好!”周凌看着二老惊喜的表情,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惊喜吧?” 老妈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如果我们不在家呢?” 周凌不在意地道:“你们比我还宅,不在家能去哪儿?” 老妈不理她,招呼吴言进来,看着他怀里的孩子问:“这是小福兵了吧?来,让外婆抱抱。” 周凌便教小家伙:“来,叫外婆,这是外公。” 小福兵比以前可开朗多了,加上在电话时叫过好多次,果然就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奶声奶气地叫:“外婆好,外公好。”被外婆接过去抱在怀里亲了几口,倒也不挣扎,只是看着周凌,一副忍耐的样子。 周凌好笑地道:“妈,把他放在地上自己玩吧,这么重,又这么热的天,你也不怕累着。” “我好容易才有个外孙儿,抱抱还不行么?你又不赶紧给我生一个。”老妈气哼哼地白了女儿一眼。她刚开始听说女儿要收养别人的孩子,肯定是不同意的,养个孩子不说要花多少精力,经济上也花费很大的。但这是吴言牺牲了的战友的孩子,她也知道部队里很多这样的事,周凌自己也同意收养,她总不能挑着女儿跟吴言吵架,也只能算了。 后来周凌经常把孩子的照片传回来给她看,这人啊,年纪大了就越发喜欢孩子了,尤其小福兵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又爱笑,看着就讨人喜欢。这收都收养了,她也只好接受,只当哪个亲戚家的孤儿让周凌养着了。 周凌知道老妈的心思,从小几上抓了几个枣子给小福兵吃,让他一边儿玩去,笑着向老妈道:“我可等着你退休呢,我又不会照顾婴儿,就等你退休好赖上你了。” 老妈白了她一眼,想着还要两年呢,越发觉得心痒难耐,便问:“要不我提前退休吧。” “可别,”周凌忙道,“提前退休的话退休金要少20%呢,多不划算。再说现在小福兵也还小,等你退了休,他也就五岁了,到时再生正好。我都计划好了,我提前半年做准备,等你退休说不定就已经怀上了,正好你就有空来照顾我和孩子,多好。” 老妈便也不再说什么,招呼着吴言和小福兵吃水果,转身进厨房忙活去了。 周凌大大方方的带了小福兵去见那些关系好的亲友,他们都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虽然不赞成,但现在木已成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跟她关系最好的表姐免不了担忧:“等他长大了,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儿子,心里只怕……” “别担心,”周凌笑道,“我压根就没给他改姓,等他懂事点儿就会知道实情了。他父母都没了,只要我真心实意的对他好,他自然也就会对我好。这孩子我带了几个月,不是那种薄情寡意的。” “你心里有谱就好,后妈不好当,养母也不好做,尤其那孩子还是吴言战友的孩子,若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或者那孩子将来性格有什么偏差,就怕吴言会怪你。”表姐夫可是军人转业的,表姐对他们战友间的关系也比较清楚。 几个表哥表姐家都有小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两、三岁,小福兵一会儿就跟他们混熟了,每天吃过早饭就会说:“妈妈,我要去跟安安哥哥玩……这个苹果给小星妹妹吃……” 周凌乐见他跟这些表兄表妹们一起培养感情,现在的孩子基本上是独生子女,以后要走亲戚就靠这些表了几层的兄弟姐妹了。人家说远亲不如近邻,血缘远没关系,只要多多来往,关系就亲了。 看小家伙过的乐呵,吴言便偷偷和周凌商量:“我们出去旅游几天吧?也过几天两人世界。” 周凌犹豫地看看小福兵:“小家伙不会认为我们抛弃他吧?” “怎么会呢,他又不是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的小孩,而且我看他在爸妈这里呆的也挺好,只是要累着爸妈带他几天。” “可我总怕他会想着他爸妈不要他了什么的。”周凌觉得自己大概是小说看多了,总觉得小孩子也会想很多东西。小福兵在最早的时候找过妈妈后,再没提过了,周凌不知道他有没有觉得是妈妈不要他了。可是孩子太小,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死亡”,好在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会对于父母不在眼前时感到不安或者无措。“大概是我多想了吧。要不我们去问问他,看他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旅游还是愿意留下来跟哥哥妹妹们玩?” 周凌便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们‘男人’之间比较好交流些。” 吴言黑线。 周凌没去旁听他们“男人”间的谈话,只知道没多久父子两个就从房间里牵着手走出来。小福兵的眼睛红红的,软软地向她撒娇想要她抱。周凌心疼了起来,抱起小家伙道:“小福兵乖,妈妈最喜欢小福兵了,不哭啊。” 小福兵抱着她的脖子,抽了抽鼻子道:“福兵是男子汉,不哭。” “福兵真勇敢。”吴言道,“来,自己告诉妈妈,你选择跟我们去旅游还是在家里跟哥哥妹妹们玩。” “妈妈,”小福兵又抽了抽鼻子,“我要在家跟哥哥妹妹们玩。”说着,嘴巴扁了扁,立刻又用力抿住。 周凌狐疑地看着吴言:“你跟他说什么了?”一般孩子都会选择跟大人出门吧?吴言笑着摇摇头。周凌白了他一眼,柔声道,“福兵,如果你想去的话,爸爸妈妈很高兴带你一起去的。” 小福兵闻言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父亲,摇摇头道:“我在家里跟哥哥和妹妹们玩。” 见他坚持,周凌也只得作罢,过后偷偷地问吴言:“你到底跟小福兵说什么了?这孩子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吴言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回答。 两个人都是说干就干的爽快性子,很快就决定去海南玩几天,泡泡海水,尝尝海鲜。刚收拾好东西还没出发呢,就有客人上门了。 来人是周凌姨妈家的大表哥。姨妈比老妈大了整整十五岁,她嫁的早,生的也早,大表哥竟只比老妈小了一岁而已。姨妈一家子都有点嫌贫爱富,周凌向来不喜欢这家人,不到迫不得已是不登他家门的。这时候不年不节的,大表哥突然登门,周凌不禁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表哥是为了他儿子而来。他儿子,也就是周凌的侄子今年也26岁了,高中毕业后就去当了兵,两年义务兵加上两期志愿兵,正好八年,今年就该看是转三期还是转业了。他文化水平不行,高中基本上是混完的,提干完全没指望,又没有一技之长,就想着能转个三期,最好是转到汽车班或者之类的地方去学点技术,将来回来也能混碗饭吃。听说表姑父是个校官,便想着看看能不能找他帮忙。 周凌暗暗地皱眉,刚说吴言那个表弟麻烦,现在就有自家亲戚来打嘴了。她悄悄向吴言道:“你哪里帮得上忙,不用为难,我一向不喜欢他们一家人,你直接说帮不上忙就是了。” 吴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向大表哥道:“表哥,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我手里没有实权,完全说不上话。而且士官转三期至少要八万块,太不划算了,有这个钱不如在家里学点技术或者开家小店。” 大表哥一脸惊讶:“有人出面也要钱?” “就是有人才要钱,如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话,那你就是有钱也没地方花,他不是专业士官,没门路根本没人理会。”吴言解释道,“除非你的后台非常硬,是军区首长,那到不用花钱。不过那也不会转什么士官,直接就提干了。” 大表哥非常遗憾地离开了,周凌忍了半天的问题这才终于有机会问出来:“真的要花这么多钱吗?” 吴言叹了口气:“具体数字我不清楚,大概是要这么多的。如果是三期转四期就更多,不过到转五期转六期的时候基本上就不用花什么钱了,整个军区都很难找出一个六期的来。虽说六期士官的待遇等同于团级军官,可比团级军官稀罕多了。” “这么说来部队跟地方官场一样啊。”周凌感叹了一句,见吴言脸色不太好,便转移了话题,“被大表哥打了下岔,差点忘了要去买机票了。” 第 46 章 海南这会儿可比J市凉快多了,吹着海风,玩着海水,吃着海鲜,周凌觉得这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换的。 他们没有去人挤人的三亚,这会儿正是暑假,去那些名胜简直就是去看人的,而且这样临时决定旅游恐怕也订不到房间。他们选的是一个名气不那么大的海滩,景色并不比三亚差,海水干净透亮,游客稀少。他们住的是一家家庭旅馆,房价不是很贵,就算是海景房也不至于是吓死人的价格。食物不错,服务态度也好,加上离大海很近,周凌觉得将来这片海滩热闹起来的时候,这家旅馆的主人就该发大财了。 “实在应该把小福兵带来的。”周凌把半截身子泡在海水里,靠在泳圈上懒懒地道。 这会儿天色已晚,游玩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吴言看看周围,撑起身子俯在她上方,对着红唇亲了下来:“把那混小子带来了我们哪还能清静得了,更别说想要亲热了……” 周凌被吓了一跳,身子就往下一沉,脚也踩在了海岸上。还好她死活不肯到更深的地方去,她迷迷糊糊地想,不然这一沉下去不淹死也要半条命了。 吴言立刻就发现她走了神,不满地轻轻在她下唇咬了一口,一只手在海水下顺着她的膝盖慢慢往上。周凌被徘徊在大腿内侧的魔掌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拍开他的大手,嗔道:“走开啦,被人看见了。“ “人都走了,再说在水下面呢,谁看得见?”他的手越发嚣张,已经隔着泳衣那薄薄的面料开始抚摩重点部位。 周凌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无奈力气不如人,又总担心动作太大会让自己的上半身也掉进水里,推了几下就被他把手伸进了衣内。 大白天的,又是在外面,随时可能有人过来。若是从沙滩上走过来还好,若是有人游过来……周凌想着,越发的紧张。只是越紧张,身体就越敏感,又不敢出声,只能皱了眉咬着牙把呻吟吞下,一边被撩拨得颤抖不已,一边还不望四下张望,就怕有人突然冒出来。 “你还有精力去注意别的?”吴言干脆地一把扯掉她的泳裤,吓得周凌差点叫出声来,下.身蜷缩起来。 “做什么呀?”她小声叫道,一边连忙把泳圈往水里按,想要挡一挡,“快把裤子还给我。” 吴言手一背将泳裤搭在泳圈上,乘她手忙脚乱的掩着下.体的机会把手伸到了他垂涎已久的蜜桃上。 “呀!”周凌惊叫一声,连忙收回手护住胸口,就怕他突然又把上衣也解了去。下.身在水里还可以安慰自己说看不见,上身可就在水面上。早知道就应该穿连体式的泳衣了。正想着怎么把泳裤抢回来,唇却被用力吻住,接着下面突然就被那又粗又长的东西插了进来,酸、麻、疼痛与快.感蜂涌而至,如果不是嘴被堵住,只怕要大声尖叫出来了。 “野战”两个闪亮的大字在她脑子里闪呀闪呀闪呀,然后就完全被快.感冲没,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了,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随波逐流,一会儿荡起来,一会儿落下去…… “小凌,你今天可比以往都热情呢,”吴言用她的小泳裤给她擦着身体,一边低低地在她耳边笑道,“夹得我都差点早.泄了。” 周凌浑身无力地被他半抱着躺在泳圈上,连白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看肉文的时候也喜欢看野战的,可是真要自己上场,真的是又慌又怕又……刺激。真的很刺激,刺激到她既想以后再尝试一回,心里又怕怕的。 她歇了一会儿,自己把泳裤穿上,向吴言伸出胳膊:“抱我回去。” 做了母亲的人到底不同,若是往常,周凌只怕恨不得在这儿住到吴言的假期结束再回去,可现在住了不过五天就再也呆不住了,死活拉了吴言往回赶,还买了一堆好玩的好吃的准备回家时哄儿子用。 “这么多天,八成都不记得我们了。”这当然是夸张了,才这么几天,又不是不记事的婴儿。不过她也是怕玩的太久了,小福兵真的以为他们不要他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外婆家里,到时要把他的想法扭转过来就累了。 小福兵没有忘了他们。一进门,正乖乖坐在椅子上吃稀饭的小家伙看见是爸爸妈妈回来了,把勺子一扔,跳下餐椅,炮弹一样冲过来,只可惜太矮了,只能抱住她的腿,仰着头奶声奶气地道:“妈妈,我好想你。” 周凌乐呵呵地弯腰把他抱起来,用力地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又侧过脸让他回亲:“妈妈也想你了。这些天天外婆家过的怎么样,乖不乖呀?” 老妈不等他们母子亲热完就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过去:“好了,快去洗洗吧,看这一身的汗,都要臭了,你不怕脏我还怕我们小福兵吃到脏东西呢。” 周凌讪讪地擦了把汗,果然洗漱去了,一边还道:“包里有给你们带的礼物,自己拿。” 海南的特产最受欢迎的除了椰子就是各种贝壳各种海鲜了,椰子太重,周凌自然懒得带,除了几个漂亮的大海螺,几个贝壳粘成的摆和小小的珊瑚外,还有一大包鱿鱼干和虾干等东西,都是直接能吃的,又时又鲜又有嚼头,老爸老妈和小福兵都喜欢的不得了。 又住了几天,老爸老妈就开学了,吴言的假还没放完,周凌本来想着干脆一家三口再去哪儿旅游的,却突然想起来小福兵也得上幼儿园去了,便干脆说提前销假算了,剩下的二十来天年假留到年前修,反正他们的年假是可以分成两次修完了。 与小伙伴们重逢,少不得说一下这些天去了哪儿,看了什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小家伙说了半天,又去把得到的几个大海螺拿出来显摆:“放在耳边能听见海的声音哦,妈妈说我没看见海,就把海的声音带回来给我听。” 海螺每个都比他们的拳头大多了,颜色鲜艳,小孩子都喜欢这种色彩艳丽的东西,何况这大海螺在这内陆也算是稀奇东西了,没一会儿,小福兵就给那几个跟他玩儿的好的小朋友每人分了一个。 周凌笑泠泠地在一旁看着,旁边一个嫂子道:“小福兵真是大方,你们教的真好。” 她连忙摆摆手道:“我可不会教孩子,这不是以前他亲生母亲教的好,就是天性如此了。”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小福兵像有些孩子那样特别调皮,非常不听话,被娇惯坏了,她还会不会愿意收养。想来大概不会吧,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孩子的人,碰到这种孩子她只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哪里还会自讨苦吃呢。 不过这些想也是白想,现在小福兵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周凌与他的感情也很好,事情一切顺利,那就让日子继续过下去就是了。 喜事 周凌觉得自己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和秋天了,水果多啊!她就是没水果会要命星人。春天没什么水果,又老是下毛毛雨,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大概是她最讨厌的季节了。至于冬天,反正她又不怕冷,还有苹果有桔子有梨可以吃,她一点儿也不讨厌。 这会儿,她正边吃着冰镇了的葡萄,边看着一个新出的大片。这葡萄酸中带甜,真是太好吃了。可惜不能放太久,不然多买点放着,天天吃么——这破地方,太偏了,买什么都不方便。夏天的时候吃西瓜还好,旁边的村里都种的有,要吃的时候走上一、两百米就有了,就是自己去地里摘那最新鲜的也没问题。 好在吴言还算体贴,知道她喜欢吃水果,每次进城总要给她买一大袋回来,笑看他们母子两个争抢着吃。不知道是不是周凌带出来的,如今小福兵也极爱吃水果,喜好还跟她差不多。周凌每次都郁闷有人跟她抢,偏每次吴言一买水果回来她就马上把在外面疯玩的小家伙叫回家。 这一天,周凌的水果断了顿,便吴言这几天又忙,没时间去市里头,她自己要照顾小福兵,已经很久没进城了,便干脆丢开电脑,去旁边的村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水果卖。这时候的青桔子差不多该上市了,村子里虽然没有水果店,怎么也应该有几棵桔子树吧?想到那酸中带点甜的青桔子,周凌觉得自己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来了。 村里没人卖水果,不过倒是看到了几棵挂了许多青果的桔子树,一个个有拳头大,以她多年吃水果的经验来看,定是皮薄多汁的。一般这果树种在屋旁那都是这屋子主人种的,她咽着口水去敲了门:“老乡,那桔子树是你们的吗?我想买一点青桔子。” 大概是这地方的人没有吃青桔子的习惯,男人惊讶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要喜欢就自己去摘几个吧,不要钱。” 周凌有些窘:“不是,我就是喜欢吃青桔子,想多买几斤,你还是帮我称几斤吧,我给你照水果店里的价格算钱。” 旁边的女主人惊讶地问:“这东西这么酸你怎么会喜欢吃?”她看着周凌的肚子,“妹子是有了吧?几个月了?这还没显怀呢。” 周凌更窘了,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从小就喜欢吃青桔子。” 女主人看她羞成这样,笑了笑,叫男人去树下摘了一袋子称给她。周凌提着桔子笑道:“等我吃完了再来啊,到时大概也有熟了的。” 一边往回走,一边就迫不及待地剥了一个,捏了一瓣放进嘴里,然后把脸皱成一团。果然很酸,又很甜,太够劲了。吃完一瓣又一瓣,吃完一个又一个,到大院门口不过两、三百米,她已经吃完两个,向第三个进攻了。 刚进门就碰到两个军嫂,这会儿可不像以前了,院子里小猫两三只,现在是出门就能碰到人。周凌连忙请她们吃桔子,两个军嫂笑着拒绝,年长些的笑道:“我可不敢吃这么酸的东西,”她看了看周凌的肚子,“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周凌囧着脸连连摆手,她不就吃个桔子么,怎么大家都这样问她呢?正囧着,又过来一个军嫂,看见那大袋的青桔子,眼睛一亮:“我这些天正想酸东西吃呢。”说着就毫不客气地伸手拿了几个,又问是在哪儿买的。 看着她已经四、五个月的肚子,周凌越发囧了。不知道是不是桔子太酸,而她又空腹吃的太多,等她发现小福兵要下学了,连忙奔去接人时,就发现自己胃里发酸,有些反胃。 “你这段时间就没好好吃饭,”吴言见她又开始吐,只好带她去医疗室检查,一边还不忘教训她,“每天吃完水果,我看着你吃饭就那么两口,胃病能不犯吗?”周凌撅着嘴不敢作声,心里庆幸小福兵上幼儿园去了,让她不至于在儿子面前没脸。吴言继续唠叨,“你说这医疗室这么近,上次怎么就跑那么远去城里了?胃里不舒服就该早点看,吐好几回还跑那么远,坐车不更得恶心?平时吃饭也不按时,才多大就把胃搞成这样?你又不是我们当兵的,没办法按时吃饭……” 你好唠叨。周凌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吴言,他怎么知道她最怕人唠叨呢? 随军医生向周凌问了几个问题,又做了一通检查,周凌觉得似乎比上次的检查还要复杂,花的时间还要多。难道病情这么严重吗?她忐忑不安地拉住吴言的袖子,不会要做胃镜吧? “她的胃病很严重了吗?”吴言安抚地握住她的手,问道。 医生终于检查完了,放下听诊器笑道:“二中队长,恭喜你,嫂子怀孕了。” 两个人都愣了,对视了一眼,吴言问:“她怀孕了?确定了吗?” “当然确定,虽然我这儿一般只是治点小外伤,但有没有怀孕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医生不满他看不起自己的医术,虽然他是外科医生,可好歹也是军医学院研究生毕业的,“嫂子怀孕两个月了。” 周凌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怎么就怀孕了呢?明明一直很注意避孕的啊。她最讨厌计划好的事出现意外了,呜…………………… 吴言先是吃惊,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傻傻地笑了起来:“小凌,我们有孩子了!” 周凌撅着嘴看他:“是啊,我都在愁着妈妈还没有退休,谁能来照顾我,能帮我带孩子。”虽然孩子的出现是意外,可也不代表她会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既然孩子都有了,当然就只能留下他了。 唉,还真是给她出了个难题啊。 吴言倒不为难,他自从知道妻子怀孕后就欢天喜地的咧着嘴,碰到每一个人都要说一遍:“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爸爸了。” 战友们个个笑着恭喜他,周凌站在旁边几乎要装作不认识他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在同一句话听了第十遍以后,周凌终于忍不住低声道:“我们快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吴言愣了愣,连忙道:“哎呀,那可不能累着,我背你……不行,那会压着肚子,我抱你回去,抱你!” “不要!”周凌吓了一跳,尖声叫了起来。 吴言也吓了一跳,不解地眨巴着眼睛:“为什么啊?回去还有几百米呢,累坏了怎么办?你是怕我累着吧?放心,你这么点重量,我就是抱着走上几千米也没问题。” 谁是怕你累着啊?周凌翻了个白眼:“太丢人了,我不要。” “怎么就丢人了呢,有了孩子是多大的事啊,那是谁都要羡慕我的。”吴言说着,又盯着她的肚子傻笑起来。 “拜托,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呢,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好不好?”周凌黑线。 吴言这才清醒过来,看看路过的人都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脸红了红,清了清嗓子道:“那我们就慢慢走回去吧,别走太快了。”说着,犹豫了一下,仍是伸出手扶住了周凌的腰。 周凌仍对自己肚子里有了个孩子有些接受不能,她什么感觉都没有,而且她的避孕一直做的很好,一般都会要求吴言戴套套,就算有没戴的时候,事后也会吃颗避孕丸——好在事后丸吃的不多,听说避孕药对孩子身体不好的,她本来想说停止避孕后到怀上总要过些时间,那时她身体里的药大概也都排出去了。 吴言见她奇怪,笑着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忘了吗?我们在海南,那两次‘野战’你可都没吃药。” 可是海水不会对精子有伤害吗?是了,第二天在礁石上…… 作者有话要说:多了三百哦 孕吐 周凌想起那两次就涨红了脸,再想到就因为那次的疏忽,导致她提前怀孕就开始冒火。她的计划多好啊,都是这个家伙管不住下半身,现在可好,看他让谁来照顾孕妇照顾婴儿。他总不会说让她七、八个月的时候还自己做饭做家务,坐月子的时候还自己带孩子洗尿片吧? 吴言摇头道:“我们出点钱请个人来帮忙就是了,你现在有孩子,别想太多,好好养着……电脑也不能再用了,你上去请个假,电脑辐射对孩子不好。” 不是吧……没电脑她怎么过日子啊?“现在才两个月呢,过几个月再停电脑也不迟啊,人家那些白领还不是上班上到八、九个月。”周凌不高兴地撅起嘴,“现在就停的话,加上生产后一个月,那不得停上将近一年啊。” 吴言噎了一下,道:“我们明天去军医院产检吧,顺便问一下要注意些什么。” 周凌打开电脑:“我买几本关于孕期和产期、养育婴儿的书来看看。”摆弄着鼠标,她又想起这事打乱了她的计划,“我们这营房能请保姆住进来吗?” “外人当然是不能进来住的,”看周凌表情郁闷,他笑道,“你怎么今天脑子不会转弯?现在不像以前,这么多嫂子在,我们请一个来帮忙不就得了,她们肯定也愿意赚这个钱的。” 周凌却仍皱着眉,她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平日跟军嫂们平等交流还好,如果真请个军嫂来做保姆,她怎么好意思叫人做这做那的,干脆是没有什么瓜葛的陌生人还好些。她无精打采地道:“算了,还早呢,反正请人也至少要到快生的时候,等放了寒假我妈妈倒有差不多一个月的假,到时看看是我回去还是让我妈过来……不过那时候我也才六个月,也没必要这么麻烦。” 虽是这么说,但吴言现在连中饭也不让她做了,反正最近不是很忙,把训练任务扔到副中队身上,他只顾每天做家务,接送小福兵。 “妈妈怎么没去接我?”小福兵回家就往周凌怀里扑,但这回他在离那个温暖的怀抱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就被一只大手拎住了,一时收势不及,四肢舞动得跟小乌龟一般,逗得周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福兵哀怨地回头看着爸爸,撅起嘴,“爸爸,放手啦。” 吴言板着脸将他拎到跟自己平视的高度:“以后不许再往妈妈怀里扑了,知道吗?” “不要,我要妈妈抱。”小家伙觉得自己被爸爸欺负了,眼泪汪汪地把身子往妈妈那边探,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只想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顿。 周凌无视他含着眼泪的大眼睛,伸手在胖嘟嘟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手感很好,又软又嫩又滑,她乐得眯起眼睛,又捏了一把,捏得小家伙越发委屈起来。 吴言看她都要把儿子的脸捏红了,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帮他摆脱了那只魔爪,蹲下来与他平视,道:“儿子,你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你以后别往她身上扑,会压到小宝宝的,明白吗?” “小宝宝?”小福兵不解地看着妈妈平平的肚子,“小宝宝在哪里?我看不见。” “在妈妈肚子里呢,他还很小,要等他慢慢长大才看得见。” 周凌在椅子上坐下,把小福兵拉到身边:“福兵,你要当哥哥了,高兴不高兴?” “高兴。”小福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摸妈妈的肚子,就怕力气稍大一点就会把小宝宝摸坏了,“小宝宝,我是哥哥哦,你快点长大,快点出来跟我玩。” 周凌摸摸他的头:“妈妈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哥哥,你要帮着妈妈一起照顾小宝宝哦。” 小福兵用力地点头,小脸兴奋地红通通的:“我把我的小马给小宝宝玩。” “小福兵真是个大方的好哥哥。”周凌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妈妈买了些青桔子,快去吃吧。” 小家伙看了看桔子,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咽着口水摇了摇头:“我不吃,留给小宝宝吃。” 周凌笑了起来,自己拿了一个剥了皮放到他手里:“小宝宝还要很久很久才会长大,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给他买,现在你自己吃吧。” 自从这天开始吐过,周凌那喉咙就跟开了阀门似的,一天要吐好几回,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只要味道稍微有点不对,胃里就开始造反,到后来竟是吃什么吐什么,连她最爱的水果青菜也吃不下去了。 眼看着她这几天就没吃什么东西进肚子,吴言急的没办法,不说肚子里有个孩子需要营养,就是没怀孕的时候这样一连几天吃不下一点东西也不行啊。大概是被大人的情绪感染,小福兵也愁眉苦脸地皱着小眉头,眼泪汪汪地站在旁边帮忙递纸巾倒开水。 吴言看她吐得太厉害了,开着车直奔军医院妇产科,他要问问医生周凌这种情况到底正不正常,也没见别人会吐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啊。 本来带着周凌去检查一下比较好,但几天前才做了产检,又怕她坐了车会吐的越发厉害,也只好自己去对医生细细的说明了。 “虽然吐的厉害了点,但这是各人体质问题,没关系的。”医生对这种刚当上准爸爸的年轻男人是看多了,不用多说就噼哩啪啦说了一堆注意事项,“你就是要注意以下几点:一是孕妇觉得恶心的时候别强迫她吃,哪怕不想吃饭,只要是她想吃,能吃下去不吐的东西就让她吃那个。二是高脂肪的东西要尽量少吃,那些东西消化起来需要太多时间,尤其是油炸的和油腻的食物。辛辣的和酸的东西也不要多吃,那个虽然能提胃口,但太刺激胃了。如果实在吃不下东西,可以试着吃些凉食或者室温常态下的食物,这些东西味道不是那么重,也不容易吐。早上起来吐的话,可以放些糖果饼干一类的东西在床头,早上醒来的时候先吃几块饼干,躺一会儿再起来会好些。另外要尽量少吃多餐,一次别吃太多,多吃几次。喝水的时候小口小口的喝,一次喝多了也容易吐……” 吴言仔细听着,只恨不得拿纸和笔一一记下来,只是在身上乱摸了一通,哪里找得到一片纸头。医生轻笑着拿出一份孕妇注意事项的小册子,刚刚说的这些,还有孕期其它的注意事项都在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吴言再三道谢,一边细细地读着册子里写的注意事项,一边往外走,准备去街上把周凌往常爱吃的东西各色都买一些回来,看看她到底吃什么能开胃。 在市场上看了半天,吴言发现,除了水果和蔬菜,还真没什么好可选的。周凌平日除了辛辣的食物,喜欢的就是水果蔬菜了,荤菜之类的,她偶尔会想吃,却谈不上多喜欢。而且荤菜基本上是高脂肪,鱼她这几天闻着就吐,他一直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要给她吃什么了。 可是孕妇需要营养,只吃水果和蔬菜怎么能行?何况她现在就是水果蔬菜也大多吃不下了。吴言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买了两只鸡,又称了些猪肉排骨,不管怎么说,孕妇的营养还是要顾全的,总得让她多试试,多少吃一点进去也好。想到医生说要让孕妇吃些零食可以止吐,便又去超市把周凌应该会喜欢的零食各买了一点,这才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上车,回家。 他要有孩子了,有了孩子,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家,他才算有了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睡觉 吴言买回家的水果很受小福兵的欢迎,周凌却吃一样吐一样,倒是超市里买的几样零食吃了不少。吴言无奈,只得把水果都放到冰箱,自己去厨房做饭,一边继续为周凌的营养发愁。平时周凌其实也挺挑嘴的,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怀了孕会挑成这样,这样下去孩子营养不够不说,她自己也要垮了。他只能把各种食物都买回来一点,尝试各种做法,希望能有一样是周凌喜欢的,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能去大酒店当大厨了。 晚餐周凌还是没吃到多少东西,虽然她努力想吃上几口,但也就是青菜勉强吃了几筷子,荤菜是一入口便吐。但只是这几筷子青菜已经让吴言松了口气,前几天是青菜也吃不下的,现在能吃一点就好,说明情况在慢慢改善,只是也不知道是她现在喜欢吃这个菜还是吃零食开胃的原因,明天再试试好了。 吃完饭,周凌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觉,她现在可没精神整天整天的上网了,肚子总是咕咕叫,她等于是饿了这么几天了,若不是孕妇奶粉她还能喝一点,只怕早支持不住了。懒懒地靠在床上翻了几页书,正准备睡觉,却被刚把小福兵哄睡的吴言叫住:“小凌,买回来的小零食你再吃一点吧,医生说你多吃点那个好。” 周凌想着吃那些个也不会想吐,便撕开一包梳打饼吃了两块。吴言看她吃的香,又问:“你现在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面条好不好?用晚上熬的筒骨汤煮,再放上几棵小白菜。” 想到香喷喷的猪骨汤,翠绿的小白菜和热呼呼的面汤,周凌觉得肚子更饿了,她犹豫地道:“我怕会再吐。” “没事,医生说你要少吃多餐,我煮了来你尝一尝,吃上几口,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不吃,好不好?” 周凌虽然怕吐,但终究受不过诱惑,狠心点了点头。吴言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端着一个大碗过来,远远的,周凌就闻见香气扑鼻而来。吴言也不让她下床,只是把个笔记本用的电脑桌放到床上,将碗放下:“吃吧,只是别勉强自己。” 碗是大海碗,大半碗的面汤清爽透明,显然吴言已经把浮油撇掉了,一小把面条乖顺地躺在碗底,上面是几棵青葱小白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周凌用筷子挑了两根面条放进嘴里,还好,没有恶心。面条分量不多,两筷子就没了,又喝了两口热汤,周凌舒服地放下筷子。肚子终于不叫了,吃的好舒服啊。 吴言高兴极了,从孕吐开始起,周凌这是第一次胃口这么好,不但吃了半碗面条,喝了两口汤,看上去还一点吐的感觉都没有。到第二天,小福兵从冰箱里拿水果吃,周凌禁不住诱惑,竟然也吃了不少,但常温下的却又还是会吐。只是吴言却又不敢让她吃太多冰的东西,每次看她吃了半个苹果或者几颗葡萄就连忙用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老妈知道周凌怀孕,高兴得要立刻去办退休手续,好过来照顾女儿和外孙,周凌好说歹说才算劝住了。周凌都没敢跟她说自己吐的厉害,就怕她会马上冲过来,只在电话里问她吃什么止吐好。偏老妈怀她的时候就没怎么吐,胃口那叫一个好啊,吃嘛嘛香,体重飚升,让周凌郁闷极了。 “要不等你满了三个月,胎儿稳定了就回来养胎吧,我上班也不忙,总比小吴的时间多些。他在部队里已经够辛苦了,回来还要照顾你,再说他哪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啊?” “我才不要呢,”周凌道,“我就要在这边养胎,在这边生,我要让吴言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到,让他感受到孩子的胎动,让他看着孩子出生,这样感情深些。而且我怀孕这么辛苦,总要让他了解我为了生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才行。”不然这些男人们还以为女人生孩子多么轻松呢,射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有些还有了一个想两个三个的。 不知道是孕吐的时间慢慢过去了还是医生教的手段有用,周凌终于慢慢的能吃些东西了,虽然吃的少,但禁不住餐数多,倒也胖了一点儿。只是吴言又要忙部队的事情,又要照顾周凌,却是瘦了不少。他睡觉警醒,周凌却这几天总是半夜被饿醒,要爬起来找东西吃。她倒好,吃了就睡,白天睡到半上午才起来,吴言却得照常在五点多就起床,没几天眼睛周围就黑了一圈儿。 周凌犹豫了很久,终于道:“反正有几个房间,不如我们分房睡吧,省得影响你睡觉。” 吴言坚决地摇头:“不用。” 他这一拒绝,周凌倒下了决心:“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我怀孕又不是一个星期的事,还有好几个月呢,你能坚持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能坚持几个月?做的又是这么危险的工作,万一突然要出任务怎么办?精神不好你让我怎么放心?”吴言沉默了,周凌立刻乘胜追击,“你看,如果你睡不好,我心里也会惦着你,晚上就总怕起来吃东西时会把你吵醒,于是就一直忍着。平时也就算了,我这会儿又是受不得饿的,还不如分开睡,你也舒服,我也方便。” 吴言考虑了半天,终于搬去了客卧。周凌却突然睡不着了,总觉得身边空空的,很不习惯,翻来覆去的就是没有一点睡意。以前吴言出任务的时候虽然也有些不习惯,却没这么严重。而且那时候她还可以抱着吴言的枕头或者大熊睡觉,但现在枕头被吴言用了,大熊被小福兵用了,她一会儿侧躺,一会儿仰卧,怎么也睡不着。 正无聊地构思着新坑情节,卧室门突然被打开了,吴言拎着枕头走了进来:“不在你旁边守着我不放心,还是过来睡吧。”不等周凌反对,他急忙道,“放心,以后中午我都睡上一个小时就好了。”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要反对,但周凌却听见自己微笑着道:“好,中午的时候我们也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老妈回来了,被她唠叨半天,只有这么点了……将来两个月天天要被唠叨了,泪 乌鸦嘴 自从周凌怀孕,吴言再没值过夜班,就是白天也时常跑回来看她有什么需要。他手下的副队长等人也都理解支持,有什么事都给顶了过去,让他好好照顾嫂子,大队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周凌不好意思了,叫他上班时间不要再跑回来,肚子还小呢,需要什么她自己会弄。虽然别人不说什么,但将来万一有事,这就会是大问题了。 吴言哪里肯,他盯着她还吃不了什么东西呢,不盯着他怎么放心的下?周凌无奈地道:“好在最近没什么事,如果有任务可怎么办?” “出任务的时候我会在脑子里排除跟任务无关的事情,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吴言轻轻抚摸着她还不是很明显的肚子,“我现在有你,有宝宝,我还想看着宝宝长大,想跟你一起养老呢。” “到时候我们天天出去旅游,把全国各地都走一遍。”周凌微笑,她一向喜欢旅游。 不知道是不是周凌乌鸦嘴,说这话不到一个星期,吴言就接到紧急任务,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带队离开了,若不是周凌听到直升机的声音,跑到阳台去看,只怕还不知道他出任务。 对于吴言离开不打招呼她是早就习惯了,她向来是有人依靠就死命靠,没人依靠就自己也能活的好好的那种。好在孕吐已经好的多了,便打起精神一天四次的接送小福兵,做饭,打扫卫生。胃口不好的人是闻不得油烟的,自己做饭就更加不想吃了,只好放在那里,去洗掉身上的油烟味再来吃点冷饭冷菜。又要自己去买菜,也只能把小福兵托给别人,自己坐了车上街去。村里只能买几样蔬菜,肉是没有的,鸡也只能买活鸡,她又不敢杀。 虽说习惯了自己打理一切,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不好受,有时候闲下来就抚着肚子,想着吴言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她当然希望吴言会想自己,想孩子,但想到他工作的危险性,又希望他不要想自己,更不要想孩子。 小福兵也想父亲了,靠在她怀里撅了嘴问:“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周凌摸着他的头道:“爸爸有任务呢,妈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妈妈来帮小福兵检查作业好不好?等爸爸回来,看到小福兵学的很好,肯定很高兴。” 小家伙认真地点点头,果然去拿了自己的作业来给她看。幼儿园小班的作业,不过是认些颜色形状之类的,作业本花花绿绿,倒是好看的很。然后又让他唱了一支在幼儿园学到的儿歌,跳了一支舞,算是让他忘了要找爸爸,这才带他去洗漱了,打发他上床睡觉。 就这么过了几天,周凌终于又听见直升机的声音,连忙跑去阳台看,果然从机上下来一队人,远远的也看不清吴言在不在里面,只是觉得领头的那个身形不像是他。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周凌应着,心里奇怪吴言怎么会没带钥匙。 敲门的是二中队的队副刘达,他满脸疲惫,行了个礼,道:“嫂子,队长受了点伤,我来接您去医院。” 周凌心里一跳,想到上次的乌龙,又强自镇静下来,道:“你稍等一下。”她回屋换了件出门的衣服,又收拾了东西,给大姐打了电话,把小福兵暂时托付给她,这才跟着刘队副出了门。 心里到底还是不放心,问道:“你们队长伤在哪了?” 刘队副斜着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嫂子放心,伤的不重,只是被子弹擦了一下。” 周凌松了口气,但也还有半颗心吊着。她还不知道这些人么,如果真的只是一点擦伤,恐怕就不住院,在医疗室擦点药就是了。不过看队副的的表情,应该伤的不会很重才是。 到了医院,好几个上尉都围着吴言坐着,看见周凌连忙站起来叫嫂子,脸上满是忐忑不安,打了招呼就互相招呼着退出了病房。 刚看见吴言,周凌的眼泪就下来了。吴言头上和胸膛上都绑了绷带,这哪里是伤的不重?两个都是要命的地方,而且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还昏迷着还是麻药没醒。挂着的药瓶已经空了大半,想来已经从手术室出来有一阵子了。 她忍了眼泪,压低了声音问:“他的伤到底怎么样?” “头上的伤不重,只是被子弹擦了一下,只是胸口的重一点,伤了肺,好在手术顺利,只要好好养着伤就行了。”他没说的是,子弹离心脏只差了几厘米,只要再歪一点,只怕当场就要牺牲了。 周凌点点头,慢慢的在床头坐下,伸手轻轻在吴言脸上摸了一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心里也是慌得不得了。说什么自己一个人也能过,不是没了男人就不行,现在才知道,如果没了吴言,这个家就要垮了。她想象不出来,如果吴言牺牲了,她要怎么办,小福兵要怎么办,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又要怎么办。 “嫂子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队长是麻药还没醒,您也要小心孩子,队长醒过来看到您这样哭,可又要担心了。”他都有些后悔去接嫂子过来了,都怪他家那位,说什么不管好歹,总是希望能清楚自己丈夫的情况,要是嫂子与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他可怎么向队长交待啊? “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陪着他就行了。”周凌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道,“有事情我会叫护士的。” 说曹操曹操到,周凌的话音未落,一个护士就走了进来。她手里却没拿针也没拿药,只是看了看吴言的情况就向周凌道:“嫂子,你别担心,吴队长的情况很好,等麻药退了就能醒过来了。” 周凌连忙站起来道:“谢谢……”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这护士的态度似乎有点奇怪。 刘队副笑道:“嫂子,这是我爱人赵越越。” 周凌恍然,难怪护士一副熟人的口吻,只是她记人总是记不住脸,大概赵越越是护士,回驻地少,所以她认不出来。 “你好,吴言就辛苦你了。”她本来就不是擅长交际的人,现在更没心情去怎么应酬了,好在人家也理解,只是笑笑。 “这是我的工作,何况吴队长还是我家老刘的战友。嫂子还是放宽心罢,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吴队长的麻药大概也快醒了,你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有事就找我。”她说着又向丈夫道,“你队里没事的话就在这儿照顾着点儿?” 刘队副摇摇头:“这次任务的报告和总结都还没写呢,我留两个人在这里照顾着,等忙完了再过来。” 周凌忙道:“你忙你的去,也不用留人了,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该玩的玩,该约会的约会去,别让人把时间都花在医院了,我照顾得来的。” 刘队副哪肯答应,平时就算了,现在还怀着孩子呢,万一累出个好歹来他怎么交待?说好歹说的留了两个人,这才去了。赵越越也忙,只说有事就按呼叫铃,也去了。 周凌扶着腰在椅子上坐下来,现在肚子虽然不大,但站久了腰就开始酸了。看看时间也将近午时,便拿了钱跟守着门口的战士道:“你们去吃饭吧,回来的时候带两份回来就是了。” 他们哪肯接她的钱,分了一个人去买了几份,就这么坐在门口吃起来。周凌却没有胃口,又惦着小福兵,打了电话去看他听不听话。刚才都忘了家里有孩子在,她没办法留下来守夜,还好留了人下来帮忙,不然真是分.身无术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写完就被老妈赶去睡觉了……晚上尽量再出一章吧 养伤 刚挂上电话,周凌就看见吴言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自己,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高兴地叫道:“吴言,你醒了?” 吴言左右张望了一下,笑道:“原来我已经被送到医院里来了。”停了一下又道,“你怎么也来了,我这又不是什么重伤,你还是回家休息吧,别累着了,何况小福兵还要你照顾呢。” 周凌的眼泪又下来了:“还说不是重伤,要不是命大,只怕脑袋上就多了个洞了。”她还不知道胸口那枪也很危险。 吴言笑了两声,然后就咳嗽起来,这一枪是伤了肺了,然后一咳就又牵动了伤口,胸口就渗出血来。周凌吓得扑过去扶住他的肩膀不让动,一边伸手去按呼叫铃。 门口的两个战士也连忙丢了饭盒抢进来扶着,赵越越也立刻就来了,检查了一遍,道:“嫂子放心,吴队长只是牵动了伤口,小心些就没事了。”又教训吴言,“受了伤还不安分些,老实点躺着,别让嫂子担心,她还怀着孩子呢。” 吴言只是看着周凌笑,周凌微微红了脸瞪了他一眼,问道:“吴言这是伤了肺,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赵越越笑道:“嫂子放心,吴队长的伤不算很重,人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是很强的,只要修养的好就不会有后遗症。” 周凌松了口气。吴言的职业运动量大,对身体要求高,如果这个伤对呼吸有影响的话,恐怕就要影响他的前途了。她很清楚的知道吴言是多么的喜欢军人这个职业,她不希望这一次受伤成为他终生的遗憾。哪怕担心,哪怕经常出危险的任务,她也还是更愿意看到他自信挺拔地站在训练场上,站在特种兵们的面前。 吴言道:“看吧,我说了我没事,只是小伤。快回去吧,回头累着了又该吐了。”这孩子也还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就这样折腾他妈妈,等生出来看他不打他屁.股。 “我又没做什么,哪里就累了。”周凌在椅子上坐下来,“小家伙我请大姐照顾着呢,没事的。你就不想考虑这些了,先好好养伤。”她看到桌上的饭菜,又问赵越越,“吴言现在能吃东西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 “只是注意别吃太刺激的食物就好了,主要是怕刺激伤口。另外尽量多补充蛋白质,对肺部有好处。” 周凌点点头,再次后悔自己没去考个驾照,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每天在家里做了饭菜送过来了,还能顺便照顾一下小福兵。要不去租个房子? “吴言这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院?”她问。 赵越越想了想道:“休养的话至少要两个月,半年内都不要做剧烈运动,至于出院……本来怎么也要住上半个月,但我看着你肚子只会越来越大,离的这么远你照顾也不方便,家里又还有孩子要照顾,就住一个星期看看,只要伤势没有反复就可以开了药回驻地的医疗室去打了。” 小福兵虽然乖巧,在白天的时候请大姐照看着倒还行,到晚上却是离不得父母的,周凌也只能每天早上坐了部队的车去医院照顾吴言,晚上再回家照顾孩子,并顺便做好第二天的饭菜。好在医院有微波炉可以用,她这才能煮些鸡汤之类的东西给吴言补身体。 好在吴言体质好,医生说他伤口恢复的很好。吴言见妻子辛苦,不过住了四天就吵着要出院,好说歹说,最后还是抱了一堆药,跟着周凌坐车回驻地去了。周凌拿他没办法,而且这一天都总觉得肚子有点坠坠的难受,怕胎儿出问题,便也就不勉强了。 进了医疗室,吴言就连声叫周凌快在隔壁床上躺下,又叫医生给周凌看看。周凌瞪了一眼:“哪有这么娇贵了,大惊小怪的,丢不丢脸呀。”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哪能不小心。我看着你脸色这么苍白,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吴言道,“不论是你还是宝宝,我都不希望有事。” 医生果然给周凌检查了一番,道:“嫂子这是累着了,要好好休息。” 吴言心里就越发内疚,他不能照顾妻子就算了,还连累她挺着肚子来照顾自己,连还在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跟着受罪。 “你这是什么话,你受了伤,我不照顾你,你还想找哪个女的来?”周凌故意竖起眉凶巴巴地问,“莫非你在外面还有哪个比我年轻漂亮又温柔的?” 吴言失笑:“那也要我有时间啊。” 周凌撇撇嘴:“谁知道呢,说不定你这几天说出任务,其实是在外面会情人,然后被情敌打伤……”她想着以往看过的小说,一边脑补自己丈夫如何偷会情人,如果被情人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发现,两人如何决斗……不得不说,真的是太狗血了。 周围的几个战士听她说的好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吴言白了她一眼:“我知道你编故事厉害,不然也不能在网上写小说,只是能不能请你别把我当作男主角?尤其是这种……”他嫌弃地皱皱眉,“这种男人。” “嘿,这可是艳福呢。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周凌看他已经忘了内疚,松了口气,越发调侃起来。 吴言想说我只想死在你这朵茉莉花下,转眼看见几个战士都围在一旁笑,就连医生也站在旁边看笑话,只得咽了下来,只道:“越发会胡说八道了,快闭了眼休息一会儿罢。”又向部下道,“还在这里等着我分钱么?还不回去训练去。” 众人这才笑着散了。两人得空说了几句话,便又有大队长和大姐来看他们,然后是二中队的几位嫂子。周凌躺了一会儿,觉得肚子不再难受了,便爬起来道:“我回去做饭去,小福兵要知道你回来了,不知道会多高兴呢。等我做了饭再带他来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这种外伤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养多久,就胡编了。有懂的跟我说一声,我再改。 榜单还差六千字,时间只有明天一天了,还不能熬夜,让我死一死吧 爸爸,不要死 小福兵这几天一直很乖,早上周凌一叫就起床了,不哭不闹的。在大姐家吃饭时也是让吃什么吃什么,不要人喂,也不撒得满桌都是,大姐爱得不得了,直说自家的臭小子小时候可没这么乖。待周凌带着他去了医疗到,看到躺在床上的吴言时,一直乖巧的小家伙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身子跟炮弹一样冲过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利落地脚蹭脚的踢掉了鞋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厉害,三两下爬上跟他一般高的病床,趴在吴言身上哭得直打嗝:“爸爸不要死……哇……我不要爸爸死……” 周凌醒过神来,连忙过去把小家伙抱开:“乖,别哭,你要压痛爸爸了,乖啊……” 小福兵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用力挣扎起来。吴言移了移身体,在边上空下一块地方来,道:“小凌,把他放过来吧,小心别被他踢到肚子。” “会不会压到你的伤口?”周凌犹豫地问,不过她抱着小福兵也实在是很吃力,便在椅子上坐下,把小家伙拢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乖啊,爸爸在呢,你看,爸爸好好的呢。” 小福兵慢慢安静下来,却仍朝爸爸伸着手:“要爸爸,我要爸爸……” 吴言看他哭的小脸通红,额头上全是汗,心疼地道:“福兵,爸爸在呢,爸爸在这儿呢,别哭……小凌,把他抱过来吧,没事的。” 周凌看小家伙哭的一抽一抽的,也心疼的不得了,只得把他放到吴言身边,道:“真是奇怪了,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粘你。” 吴言也奇怪呢。小福兵呜呜咽咽地趴在爸爸怀里,道:“爸爸……你不要死……福兵很乖的……不要死……” 两人都有些惊讶,吴言轻轻地拍着小福兵的背道:“爸爸在这儿呢,乖,不哭了,爸爸在呢。”小家伙哭的累了,慢慢的就睡着了,手里却还撰着爸爸的衣角。 周凌压低了声音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死呢,怎么就突然怕成这样。” 吴言的手一直没有停,拍抚着小家伙的背,轻叹了口气,道:“看这样子,恐怕是知道他亲生父母是死了呢,只是也不知道是谁给他讲的。” 周凌一想也是,便也叹了口气:“我们对他再好,那也是不如亲生父母的,可惜小陈那么好的人却牺牲了,留下小福兵一个人成了孤儿。” 吴言摆摆手道:“有我们在,他就不会是孤儿,他亲生父母的事等他大些的时候再跟他说。” 周凌白了他一眼:“谁叫你不给他改姓的,这样哪里等的到他长大,谁都会问他为什么跟你不是一个姓。” 吴言也有些后悔了:“我不是想着不能让小福兵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别人不记得小陈就算了,他自己儿子怎么能不记得呢?我们不稀罕英雄的称号,也不稀罕能够让人民记住我们,但父母妻儿却是我们最亲的人……” 周凌听着心里一酸,怒道:“胡说什么呢?这话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敢牺牲,我就让别的男人花你的钱,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娃……不,如果这孩子还没生出来你就牺牲,我坚决会打掉他,才不要带个拖油瓶嫁人。” 吴言苦笑:“医生说了要休半年,到时你也该生了。”停了停又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为了不让别的男人花我的钱,睡我的女人打我的娃我也得活到八十啊。” 周凌脸一红,转移话题:“我把小福兵抱到隔壁床上去吧,他睡觉不老实,别碰到你的伤口。” “别,你现在哪里抱得动他,就放着吧,我会注意的。等会儿也该吃晚饭了,到时再把他叫起来就是了。” 周凌想想也是,便把孩子扔给吴言,自己回家做家做饭去了。反正她做饭最多四十分钟就够了,小家伙总要睡个半小时以上的,几分钟时间应该不会让吴言太累,何况小福兵向来乖巧,也不是那种会折腾人的。 待她提着饭盒过来,小家伙果然已经醒了,正偎在吴言怀里说话儿呢,看见周凌进来,欢快地从床上蹦下来:“妈妈,我饿了,我们吃什么呀?” 直到第二天小家伙去上幼儿园,吴言才跟她说:“昨天我问过小福兵了,我才知道小家伙竟然记性这么好,他到现在也还没满四岁呢,竟然记得当初我们去陈家报丧时的话,知道爸爸是受伤死的,所以听到说我受伤了,这才怕的哭起来……你前几天去医院照顾我的时候没告诉他你去做什么吗?” 周凌想了想道:“我怕吓到他,也没敢在小家伙面前露出难过的表情来,只说我要去医院照顾你,大概他还不知道医院是做什么的?”当初小福兵的爷爷奶奶虽然是在医院去世的,但他却只在陈奶奶醒过来时去过一次,后来也没见上最后一面,而是直接去了火葬场。“只是昨天在带他来看你的时候才跟他说你受了伤,教他要好好跟你说话,不许让你抱,却没想到他会知道他亲生父亲是怎么牺牲的。”说着就叹了口气,这孩子也太聪明了。 不管怎么说,吴言的伤在一天天好起来,周凌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在医疗室住了一个月后,吴言终于可以正式出院了,外伤已经痊愈,也不再动不动就咳嗽,以后只要在家里休养就可以了,不用再天天躺着,天天打针。吴言真是被这伤折腾得苦不堪言,以前更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但伤到肺却是第一次,动不动就咳嗽,一咳嗽就牵动伤口,简直比拿锯子慢慢割肉还更难受。 吴言半靠在沙发上,看周凌忙来忙去地打扫卫生,笑道:“我可是能在家里休养两个月再去做少量的训练呢,你说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以后可有时间陪你了。” 周凌白了他一眼:“如果你平平安安的,我倒宁愿你没时间陪我,天天忙去。” 吴言讪笑着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帮她把收进来的衣服叠好。其实他是真的觉得是因祸得福了,从认识到结婚也一年半了,除了这两次休假,还没有这样大段大段的时间能在一起呢。而且现在小凌肚子也慢慢大起来了,算着至少在她出月子之前都不用出任务,可以好好照顾她,他觉得自己这回受伤真是太是时候,太值得了。 不过这种想法他可不敢让周凌知道,不然够她生气的了。周凌似乎把他这次受伤看的很严重,不但一直在担心,还把他当成了瓷娃娃一般,什么都不让他干。其实这点伤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当时还不是带着队伍完成了任务后才倒下。要说起来,这特种大队除了新兵,有几个没受过这种程度的伤的?女人就是这样喜欢大惊小怪的。 吴言一边腹诽,一边微笑。 混乱 周凌在跟老妈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说露了嘴,老妈听说吴言受了重伤,住了一个月的院,还要在家休息两个月,心疼的不得了,强硬地要求他们回家住去:“你又不会做饭,小吴怎么能养好身体?你们回来住,我还能给他补一补。他现在年轻不觉得,可是不养好了,到老了可就够受的了……” 老妈是教书的,最能教训人,周凌就怕她的唠叨神功,被轰炸了十分钟后就支撑不住了,直接把手机扔给吴言,让他去解决问题。军人么,不就是在危险的时候就顶上的? 可惜结果让周凌非常失望,老妈的炮火太过猛烈,就连吴言这个特种兵中校也抵挡不住,最后还是答应回家休养去。不过他毕竟比周凌要顶用一点儿,把回家的时间往后拖了几天,因为一年前去国外参加猎人训练的两个战友要回来了。 猎人学校周凌以前看“冲出亚马逊”的时候就特意查过资料,是在南美洲的委内瑞拉,特有名的一个专门训练特种兵的学校。周凌就想着,能去那儿参训的都是各国特种兵里的精英,那能训练他们的,那得多牛啊? 过了两天,果然就有两个周凌从没见过的上尉军官来敲门了,两个人都是黑黝黝,精瘦精瘦的,但精气神儿却都非常好。一进门就给她敬礼,叫嫂子,手里还都拎着礼物。吴言看见他们非常激动,若不是周凌用力瞪着他,只怕就要喝上了。 周凌给端和茶和水果,这才得空儿细细打量两人,惊讶地发现其中年轻的那个看起来竟然非常的萌。娃娃脸,红润的小嘴,双眼皮,大眼睛,又长双翘的睫毛…… “好受啊!”她几乎要尖叫起来。 “是很瘦,训练肯定是非常艰苦的,小凌,多做些好吃的,给他们好好补补。” 周凌忍着笑去了厨房,她是知道兵们的食量的,也不用做的多精细,反正她的厨艺一般,只管大块的肉端上去,让他们吃饱了就行。用高压锅煮上一大锅排骨汤,切几斤五花肉红烧,再把之前人家送来的一条几斤重的草鱼煮了,炒上几个蔬菜,蒸一大锅米饭…… 坐下来吃饭时,周凌才发现,这个娃娃脸的萌小受似乎心理年龄非常小,说起训练来的时候头头是道,但其它的事情似乎都不太懂。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那种天才?很多天才都在某些常识方面表现的很白痴的。 不过真的好萌啊,好想在那脸蛋上捏一把…… 后来吴言告诉她:“小王才二十岁呢,已经有十年的军龄了。体能训练非常出色,只是生活常识方面却不是很通,大概是从小生活在军营的关系。” 周凌惊讶地道:“他是那种少年军校出来的吗?我还以为那是电视里编出来的呢。” 吴言摇摇头:“其它几所都是给普通的学生体验用的,只有XX少年军校是真正的军校,里面招收的都是八到十二岁的少年儿童,进行为期六年的军事与文化学习,期间不允许与各界接触,毕业再分派到各部队,其中大部分都是分到各特种部队。小王就是其中的一员。这些战士能顺利毕业的都是军事技能突出的精英,但因为从小就与世隔绝,在庶务方面都不是很通。”他说着就叹了口气,对他来说,是不赞成这种训练制度的。 十岁的孩子就要离开家庭,进行这么艰苦的训练,一学就是六年,那也太可怜了。周凌觉得这也是可怜孩子,长的又萌,后来有什么好吃的菜或者零食便总忘不了给他一份,哄得小王都不叫她嫂子了,直接叫姐姐。 吴言有伤,周凌怀孕,他们谁都不能跟小福兵睡一床,便干脆订了一溜儿三个下铺,周凌带着小家伙睡一个隔间儿,吴言一个人睡隔壁。 睡在周凌上面的是一家三口,奶奶、媳妇和七岁的小孙子。吴言不爱说话,周凌虽然也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但那是指主动说话。眼前这几件,老的慈祥,年青的和善,小的可爱,又主动跟她聊天,她也不是那生人勿近的,一路便也就聊的热火朝天。 吴言躺在床上没事做,一会儿就睡着了,小福兵没一会儿也睡了,周凌到睡的时候,已经知道人家是J市隔壁的Z县人,也在J市下车,然后再转班车,一家子是去Y市走亲戚的…… 第二天一早,列车到站,周凌左手提着包,右手牵着小福兵,正准备回头去看吴言准备的怎么样了,就见奶奶一手提着轻飘飘的袋子,一手牵着小孙子,媳妇则弯腰抱起小福兵:“下车的人多,这么小的孩子别给挤着了,我帮你抱下去吧。” 周凌连声道谢,她也怕小家伙给挤伤了,可是自己的肚子也不小了,而且力气也小,根本抱不动,这个大姐个子高大,抱着小家伙跟没事儿似的。下了车,她正想把小家伙接过来,却见那大姐一脸惊讶:“姑娘,你怎么能抢我的孩子呢?” 奶奶站在旁边满脸焦急,扔下袋子去掰她的手:“别抢我的孙子……” 就连那个七岁大的孩子也搂住小家伙的腿叫道:“弟弟……弟弟是我的……” 周凌还没反应过来,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见过拐人的,没见过这么猖狂的。” “还是个孕妇呢,拐人孩子……” “这哪是拐,这是抢呢……” “这是想孩子想魔怔了吧?” “也不怕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 周凌急的几乎要哭出来,紧紧地握着小福兵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松手。小福兵受了惊吓,又被她们几个抢得痛了,哇地哭了起来:“妈妈……” 大姐轻拍着他的背:“乖啊,不哭,看妈妈把坏人打走。” “他是我的孩子……”周凌又气又急,“谁帮帮忙,帮我报警……吴言!吴言!快来呀!” “现在的人贩子还敢主动报警?” “是倒打一耙吧?想乘乱溜走?” …… 方言 就在周凌急的要哭出来的时候,吴言终于拖着行李箱挤了进来。看见这情况,直接扔下东西就把孩子抱了过去。小福兵被爸爸抱在怀里,抽咽着用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爸爸,打坏人!” 那三个人贩子原以为就是一个孕妇带着个孩子,却没想到突然出来这么个五大三粗的高大男人,都紧张了起来。周凌松了口气,叫道:“吴言,这几个是人贩子,想抢我们家孩子。”一边说一边就去掏手机报警。 看着明显是占不到便宜了,人贩子就想撤了,周凌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一把就拉住那媳妇的胳膊叫道:“别想跑,还不知道你们用这手拐了多少孩子呢。” 吴言看她竟然去跟人拉拉扯扯,脸都是吓白了,连忙扔下行李箱插了进来,挡在周凌面前,就怕那媳妇把她推倒了。看看人家都比她高出一个头去了,竟然还敢跟人动手,回去非好好教训她一番不可。 杀过人的人,身上难免有一种杀气。吴言平日沉默寡言,又是最疼爱妻儿的,自然看不出来。这会儿碰到人贩子要拐自己儿子,还向怀了孕的妻子推搡,怒气上来气势就出来了,一下子竟把那两个人贩子镇住了,那个孩子更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周凌被丈夫拦在身后,已经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她没有拨110,而是直接打了表姐夫的电话。挂上电话时,已经有乘务员和乘警发现这边出了事,赶了过来。只是一边是老弱妇孺,一边孕妇孩子,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客气地请他们去办公室“坐坐”。 周凌一点也不想去“坐坐”,但她也不甘心把人贩子放走,好在表姐夫动作迅速,他们还没坐下呢,警车就到了。夫妻两个再次坐上警车直奔公安局,路上表姐夫还嘲笑:“你说这一年你都第二回坐我的警车了吧?有你这么霉的么?” “难道我看着比较好欺负么?”周凌自己也郁闷。 老妈听说小福兵在火车站差点被人拐了去,也吓了一跳,拉着小家伙仔细检查了一遍,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最近新闻里也报道过了,专门有这种妇女带着孩子拐小孩的,其实这哪是拐啊,就是明抢了。” “是啊,我就想着不让孩子离开我的视线,却没想到有这么猖狂的,竟然还反赖我是人贩子,就连那么小的孩子也训练好了,等他们开始抢孩子的时候就跟着叫弟弟。”周凌想着就咬牙切齿,真的是太过分了。 夫妻两个,一个伤员,一个孕妇,这回可不好出门去,便只乖乖的在家呆着,连亲戚都不走了,只有几个表哥表姐上门来玩。天天睡觉聊天看电视,还有人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周凌觉得自己不等生完孩子就要变成猪了,每天照镜子都能感觉自己跟吹气一样的胖起来。 “老妈,你说照我这速度胖下去,孩子会不会胖的生不出来啊?”周凌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圆圆的脸圆圆的肚子。 老妈没好气地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别胡说,哪个孕妇不胖的?胎儿的营养跟不上可不行,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愁什么呢。好好养着,回头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儿。” “谁说一定是外孙的,我比较喜欢女孩,反正男孩有小福兵了。”周凌嚷道,“女孩子我可以给她买许多小裙子,可以送她去学防男术……”说着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好在吴言也不介意孩子的性别,又没有公公婆婆想续香火什么的,倒是没有压力。 “吴言,等我们回部队,我们去把小福兵的姓改了吧?”晚上睡觉的时候,周凌突然道。 吴言惊讶地问:“不是说让他保留他的姓吗?是不是妈妈说了什么?” 周凌摇摇头:“小福兵说小朋友们总是会问他为什么姓陈不姓吴,我想着他现在还不懂,等大些的时候只怕就会觉得我们不爱他,他跟我们不是一家人了。我想不如现在先帮他改姓吴,将来他大了想改就再改回去就是了,也免得伤了孩子的心。” 吴言没有说话,房间里便沉默了下来。一开始的时候要说周凌对小福兵有多深的感情那是放屁,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孩子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母爱泛滥?只不过是觉得部队里收养战友的孩子很常见,她本来就心软,更不肯为了做个恶人而让丈夫心里有隔阂罢了。所以当时吴言说不给孩子改姓她也不说什么。但现在养了几个月,小家伙又是个乖巧听话的,倒真的养出感情来了,便不肯孩子将来跟自己生份,自然就要说说其中的弊端了。 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周凌的肚子越来越大,穿的又多,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像只企鹅。吴言不愿意她挺着大肚子去挤公交,偏这段时候车也不好打,便干脆去租了辆车来拜年。到了亲戚家,自然免不了人人都要问一问他的伤,她的肚子,到最后周凌觉得自己就是个肚子展示台,她倒不是为了去拜年,而是为了送货上门让人看肚子去的。不过也没办法,兄弟姐妹中她最小,嫁的又晚,可不是人人都要关心一下么? 几个关系一般,周凌一向不是迫不得已不上门的亲戚则一脸怜悯地看着周凌,话里话外的同情她嫁了个随时可能没命的丈夫,好像一年前巴结的不是他们一样。周凌只装作没听出言外之意,心里想着还好吴言听不懂J市的方言,不然要被气死。 不想回家后吴言突然道:“那几家子是不是跟你的关系不好?怎么对你要守寡这么兴奋呢?去年他们不还想着通过我的关系从部队捞点生意做么?” 周凌大惊:“你怎么听得懂我们的方言?” 吴言轻笑:“为了任务,我们训练着学了几门外语,无数方言,J市的方言本来就不算难懂。”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从早上5点,一直停电到晚上8点,我不活了…… 淘孩子 周凌虽然为那种亲戚生气,但她本来就跟他们不亲,只顾着老妈的面子不吱声就是了,反正以后她自己是不准备跟他们来往的。她向来护短,说自己没关系,她最多生两天气就没事了,她最烦别人说自己的家人,哪怕她当时不发火,以后也别指望她再把你当回事了。小时候她没少为同学说自己父母这类事情打架,然后被老师批评,回家再被老爸批评。 吴言惊讶地张大嘴:“你还跟人打架?”他实在想不出来,周凌个子娇小,脸还没他巴掌大,娇娇弱弱斯斯文文的,心软得连鱼都不忍心杀,竟然还会跟人打架。 周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哪里打得下手,也不过是推一推之类的。” 就说么,果然是纸老虎。吴言觉得自己真相了,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子,刀子嘴豆腐心的,有时候恨恨的说几句要如何如何报复得罪了她的人,说的再狠也只是说说而已,她最严重的报复也不过是不再理那个人。 吴言安抚地把气乎乎的妻子搂进怀里:“别气了,我这个职业本来就是危险的么,只是对不起你和孩子,让你们跟着提心吊胆……” “少来,我担心那也是我愿意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胡说八道,切,我巴不得就不认识他们,眼睛里除了钱,他们还看的到什么?” 吴言失笑,转移了话题:“等过了年我的假也就完了,到时你跟我回去吗?” 周凌算了算时间,道:“到时候我都快七个月了,我妈可不一定让我去呢。” 吴言不舍地看着她的肚子道:“不是说请个嫂子过来照顾你么,我到时候可不一定有时间过来,我想看着你生产。” 老妈当然是不舍得让周凌走的,别的不说,谁能有自己妈妈照顾的经心?而且老家人面也广,医院里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病房都方便些,照顾的好,价钱也便宜,怎么想都划算。 周凌是犹豫,在家里当然是万事方便,只是她一心想陪着吴言,她虽然不说,但心里却已经清楚,她算是陷下去了。虽然不是小说里写的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但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她是已经离不开吴言了。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害怕,她怕吴言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去出危险的任务,不是每次都能像这次一样幸运,能安全回来的。但她也说不出让吴言换职业的话来,别说转业,就是说让他去做个普通的步兵军官,她也舍不得让他为难。她知道吴言有多爱特种大队,对自己是个特种兵有多自豪。但肚子越来越大,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干的人,到**个月的时候她肯定不可能自己干这些家务了,跟着回去只会拖累吴言。他的工作已经够辛苦的了,难道她还要给他增加负担吗?就算请人来帮忙,外人怎么可能像自己妈妈一样精心,她自己就算了,回头生了孩子,她实在不放心把婴儿交给外人照顾。 吴言也犹豫,他当然舍不得周凌,这一分别,总要等孩子几个月了才能回去,可中间这几个月他却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看她。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时间照顾周凌,虽然早就说请人来照顾,但谁比得上自己母亲呢?等孩子生出来,周凌要坐月子的时候,他要么一个人照顾两个,要么把刚出生的孩子交给别人照顾…… 周凌最后还是决定留下,只是要让吴言全程陪同的计划要落空了。不过前几个月看着吴言的表现非常好,就放他一码好了。她想着,一边不舍的看着吴言,只希望奇迹出现,他能再放上几个月的假,直到孩子出生,她坐完月子。 吴言虽然知道周凌留下更好,但看她决定留下,心里还是郁闷加失落,完全无视了她的星星眼。他能得这几个月的假期是实在伤重了些,要想休到孩子满月,除非他再受一次更重些的伤。不过他被禁止进行过重的训练,归队也最多热热身当训练,再处理一些杂务,至于出任务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国家培养一个像他这样的特种兵不容易,不可能没有一点理由就牺牲掉。 分离的前夜,周凌趴在吴言身上哭的昏天暗地,自从怀孕后,她的情绪就极容易波动,这会儿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爱哭,一边把吴言的睡衣哭的湿了半边。 吴言又是无奈又是不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手抚着她的肚子道:“好了,别哭了,小心生个爱哭鬼出来,我的孩子将来可是要做个保家卫国的军人的,被你生成泪包怎么行?” 他本来是想逗周凌,却没想到她哭的更厉害了,一边用手捶着他的胸口道:“胡说,你才泪包呢……谁说将来孩子一定要做军人啊?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许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 “不用我强迫,他将来肯定会喜欢军人这个职业的。”吴言自信满满——就算孩子不喜欢,他也会教的喜欢的,当然,这一点小凌就不用知道了。 周凌不知道他心里打的鬼主意,只想着等孩子生出来,她就是当妈的人了,就是黄脸婆了。现在还没生出来都把她折腾的半死,将来还不知道要麻烦成什么样,只怕不会少气生。在教育方面她一向是觉得顺势而为比较好,看孩子的性格与爱好去引导他比强迫他学习或者做某件事更好。她自己常常觉得父母两个都是老师,教了那么多有成就的学生,在教育自己的孩子时却非常失败,不但一事无成,还性格内向古怪。她每次想到以前被逼着学她不喜欢的东西,读她不喜欢的专业,她就会安慰自己:将来有了孩子,一定根据孩子的性格爱好去教育。 不过她想是想的好,将来能不能做到,那也就很难说了。 吴言一边哄着周凌说话,免得哭伤了身体,一边抚着她的肚子陪宝宝做游戏。宝宝从四个月的时候就很爱动了,到了六个月的时候越发的没个停,时不时就要伸伸胳膊踢踢腿,如果没人理他就厌厌的。吴言每次在他动的时候就用手去抚摸他,宝宝感觉到了就越发的兴奋,更是动个不停。好在他到底人小力弱,动几下就沉沉睡去,周凌的肚子这才没被他踢破。吴言每次看周凌被孩子踢痛了就一边骂孩子不孝顺,等他出来要打他屁股,一边又在看到孩子动的时候满心满眼的欢喜,只要孩子一动就一定要停下手里的事来陪他玩。 周凌虽然吃痛,但也知道这代表孩子在肚子里长的很好,看丈夫看重孩子,一边心酸自己的地位要从工作第一老婆第二变成工作第一孩子第二老婆第三了,一边又头痛将来这肯定是个小淘气,还不知道要为他生多少气。 弄瓦 吴言到底还是单独归队了,留下一个孕妇和一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火车离开。小福兵已经知道离愁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引得周凌也哭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哭包,引得站台上人人侧目。老妈哭笑不得,只能与老爸把人硬拉着离开了火车站,实在是太丢人了,如果不是她怀孕了,他们肯定会干脆的丢下她,装作不认识的。 周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完才觉得不好意思,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和通红的脸不肯离开房间。老爸老妈哪会放过她,狠狠的嘲笑了一顿,把周凌郁闷的恨不得时间到流才罢。小福兵听不懂外公外婆在说什么,却敏感的感觉到妈妈被说的不高兴了,便“噔噔噔”地跑过去一推:“不许欺负我妈妈。” 众人都好笑起来,周凌连忙地去拉住小福兵:“福兵,不许对外公外婆不礼貌。” 小福兵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责备自己,便扁着嘴委屈的看着妈妈,大眼睛湿碌碌的,真是萌的不得了。周凌压下想要揉捏他一顿的冲动,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耐心地道:“外公外婆是妈妈的长辈,更是你的长辈,你不可以对他们没礼貌,要尊重外公外婆,不能骂他们,也不能打他们推他们,知道吗?” “可是他们骂你了,妈妈。” 周凌笑道:“他们没有骂妈妈,是在跟妈妈开玩笑呢……就算他们骂我了,你也不可以这样,他们是长辈。”小福兵虽然仍然不是很明白,但仍然乖乖地点了点头。周凌摸摸他的头,“福兵真是个乖孩子。你刚刚推了外婆,现在该对她说什么?” 小福兵想了想,走到老妈面前说:“外婆,对不起!” “没关系。”老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向周凌道,“这孩子性格乖巧淳朴,如果能够一直保持下去,那你也就算是没白养他一场了,将来你也算多一个孩子养你的老。” 周凌一笑:“他本性就很好,教的也很好,我实在是没费什么心力。”小家伙早上起的早,又哭了一场,已经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周凌把他轻轻放在沙发上,拿小被子盖好,没一会儿就看见他打起了小呼噜,脸颊鼓鼓的,睡的香的不得了。“我只想着把他养大,以后能有出息,对得起他亲生父母就行了。养老什么的,只要吴言不退伍,我们将来的生活就不用愁。就算真的转业了,那也至少是个县级的干部,哪怕升不了官,那也至少不用为养老发愁。” 小福兵一个孩子在家没个伴也不行,周凌便干脆把他送到附近一所私立幼儿园去了,正好每天老妈上下班的时候可以接送。小孩子认识朋友很快,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但没两天就交到了朋友,还说要请他们回家来玩。 日子过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周凌与吴言每天早上中午两个电话,晚上如果吴言闲了,她再穿着防辐射衣坐在电脑前视频,除了触摸不到对方,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区别了……当然,这只是周凌自我安慰的话,她一向是想的开的,有什么实在想不开的事就会用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说到底其实她就是矛盾的性格,一边又敏感,一边又有些没心没肺。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离周凌的预产期已经没几天了,周凌越来越紧张。她早就听说生孩子特别痛了,据说疼痛分十级的话,生孩子的痛苦就是最高级十级。当初不过是初夜都让她痛不欲生,现在那么大个孩子从那么小的地方出来,她不得被撕裂了呀? 周凌泪流满面,她不生了可不可以?反正有小福兵了么。 但这事儿不是她说了算的,至少不是现在说了能算的,于是到了预产期的前一天,她还是乖乖的住进了医院。一般来说,很多人都是开始阵痛了才进医院的,但她实在是很害怕,总是胡思乱想:万一难产怎么办?万一还没来得急去医院就生了怎么办?万一生在去医院的路上怎么办?万一去晚了床位被别的产妇占去了怎么办…… 老妈被她这一串万一弄的哭笑不得,也只得随她,头一天下午就收拾了东西把她送到医院去了。好在这两天正好是周末,她倒是有时间照顾。 住进医院的这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周凌突然被痛醒了,一阵一阵的,就像肚子里什么在拉的痛一样。是不是要生了?她连忙叫醒陪床的老妈:“妈,我要生了!” 老妈从睡梦中惊醒,听她说要生了,连忙去按床头的呼叫铃。护士过来摸了摸她的肚子,道:“还早呢,总得几个小时。” 两人大囧,周凌咬着牙忍痛,心里已经开骂。还要痛几个小时啊,NND还让不让人活了?她剖腹产可不可以啊?为什么不是男人来生孩子?初夜就是女人痛男人爽,为毛生孩子还是女人来?万一怀孕的时机不对要打胎,痛苦的也还是女人。打胎出了后遗症糟秧的仍然是女人,要是多生了一、两个被抓去去结扎的还是女人……老天NMD有米有一点天理啊?你是不是上辈子吃过女人的亏啊?我诅咒你只能被人压,永世不得反攻! 啊!痛死我了,这死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出来?等他出来非得打他屁屁不可!到底是谁造的人?女娲还是上帝?我要诅咒你们生孩子比我痛一万倍!! 痛一会儿停一会儿,刚想睡就痛醒了,偏身体和脑子都是又困又累,折腾的不行,几乎都要哭了。好容易挨到早上,老妈买了早餐来给她吃。周凌虽然没有一点胃口,但也知道自己得吃饭。谁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生呢,回头要是生的时候没力气,那苦头只会更大。 正吃着,手机突然响了,是吴言的来电,母女两个这才想起来住院没跟吴言说。听到吴言的声音,周凌突然觉得委屈起来,鼻子一酸,声音就带了哭音:“吴言,我已经住到医院里来了……” 吴言立刻就听出来她的声音不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好痛……吴言,我们不生了好不好?好痛啊……” 吴言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又是好笑:“小凌乖,你再忍忍,咱们生完这个就不生了,乖。” “你少哄我,我们本来就只能生一个的。”周凌越发觉得委屈了,“你来生!干什么就我一个人痛啊,不公平……我不生了,换你来生!” 吴言哭笑不得:“这怎么换呢?等孩子出来了我打他的屁股好不好?他把你折腾的这么痛,我来教训他……” “你敢!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不心疼?果然就不是你花力气生的么?你要敢动……”周凌越发生气,正想骂他,阵痛却又来了。这么几个小时,阵痛已经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剧烈,哪里还有精神说话,只咬着牙硬挺着,只等疼痛过去。 “小凌……小凌……”吴言只听见这边周凌话没说话就没了声儿,没一会儿又听见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只急的团团转,“小凌,你怎么样了?小凌……” 周凌好容易挨过阵痛,这才低声回应:“我没事,刚痛了一会儿,恐怕是快要生了,阵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吴言越发的紧张起来,却也只能干着急。挂上电话后,他想了半天,站起来就飞奔了出去,留下一桌人目瞪口呆:“队长,你早餐还没吃完呢……” 吴言一口气跑到家属大院,直上四楼,敲门:“嫂子,小凌快生了,怎么办?” 大姐愣了愣:“小周不是回家了吗?” “是啊,她现在在医院,我听着她是痛的很厉害的样子……有什么办法让她不要那么痛么?” “怎么可能。”大姐哭笑不得,“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所以你要多疼她才是,给你们男人生个孩子,我们可是吃了大苦头了,为了这个把身体搞垮的也不少。” “你生你们有小坚的时候也是这么痛吗?”吴言道,“怎么就不能让男人生孩子呢?至少我可比小凌更不怕痛。她那么娇滴滴的,哪里吃过这种苦。” 大姐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你什么都能替她做,这生孩子哪能替的?以后对她好些就是了。小周个子娇小,盆骨也不大,吃的苦头只怕比我们还要多呢。” 吴言垂头丧气的离开,完全不知道他走后大姐是怎么跟他家大队长生气,也不知道大队长为什么找了他一整天的茬,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下午的时候所有人看见他都一副憋笑的模样。 周凌不知道吴言闹了笑话,她已经痛的什么都不能想了,只能下意识地按照护士的吩咐使劲。因为有熟人,护士还算负责,医生来的也比较早,比以前听说过的什么护士一直聊天直到孩子头都出来了神马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只是护士和医生这时候真的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宫口开的还不够,医生已经在问她要不要侧切了。周凌想着那个地方剪上一刀,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但现在她实在是痛的受不了了,想着早死早超生,反正切完了,生完孩子会给她打麻药的,便同意了。 大概是生孩子实在是太痛了,医生给她侧切完后她根本就没感觉,还以为还没开始切呢。好歹又花了一会儿,终于听见护士说:“使劲,看到孩子的头了……头出来了……恭喜你,生了个千金。” 女孩大好!周凌连看孩子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决定生个女孩 10点了,榜单还差五千,杀了我吧……小黑屋你好,小黑屋我爱你! 月子 周凌很想狠狠地睡上一天一夜,但她家女儿在肚子里就没少折腾,出来了自然也不会乖巧到哪儿去,她觉得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一阵婴儿的大哭声惊醒:“宝宝。” 老妈见她醒了,喜滋滋地抱着外孙女儿走过来道:“小凌,来看看你女儿,长的多像你啊。” 周凌让坐在旁边的老爸帮忙把床头摇起来一点,这才探头向襁褓里看去,皱眉道:“好丑,又红又皱,跟猴子似的,哪里像我了?” 老妈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嗔道:“都做妈的人了,还这么胡说八道。刚出生的孩子不都这样么?你看看,眼睛和鼻子都像你,眉毛和嘴巴却像小吴,下巴倒像我……” 周凌仔细端详了半天,仍是看不出来到底怎么像了,撇嘴道:“眼睛都还没睁开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眼睛像我的啊?”真的好丑,尤其哭的满脸通红,更像小猴子了,“她怎么一直哭啊?是不是饿了?哭的声音真大。” “宝宝才生出来,还不用喝奶呢,要过几个小时。护士刚给她喂了水……要不你抱抱她?说不定就是刚离开娘胎,不习惯呢。不过宝宝身体好啊,哭声响亮,个子也高,足有八斤半呢,将来身材肯定高挑,像小吴。” “哪有这么神的。”周凌不信,但还是伸手接过女儿,“好软啊,都不敢用力了。像吴言好,别像我这么矮,我们两个的五官长的都不错,到时孩子个子再高点,肯定很漂亮。”还好前几年表姐生第二个的时候她帮忙带了一阵子,也算是练习过了,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姿势什么的还是正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宝宝被周凌抱着,没一会儿就停止了哭泣,在妈妈怀里沉沉睡去。周凌又累又困,轻轻把女儿放在枕边后,自己也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多,虽然下.体还痛,却精神十足了。只是尴尬的事也来了:小便好痛啊,如果不是实在憋不住了,她真的不想去洗手间啊。悲催的,伤口什么时候能好啊?如果小便一次伤口就要被尿烧上一次,那不是钝刀子割肉吗?天啊,杀了她吧! 这时候已经有人在吃晚饭了,闻了饭菜的香味,周凌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这么一天了,她还是早上的时候吃了点东西,生孩子本来就费力气消耗能量,她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在老妈也知道她肯定会饿,早早的就做了饭送过来。周凌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里面全是能补她生了孩子丢失的元气,又能发奶的菜,还有半桶热腾腾的鸡汤。周凌大口地吃完饭菜,鸡汤却不肯喝,只用温开水沾了沾唇解渴。 老妈皱眉道:“怎么不喝鸡汤?不油的,我特意把上面的鸡油都撇掉了,快乘热喝吧,冷了就喝不得了。” “不喝了,喝多了汤汤水水要上卫生间。”周凌愁眉苦脸地道,她本来是最爱喝汤喝水的,现在水也不敢多喝,真是要命了。 老妈恍然,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安慰道:“你忍忍就过去了,这种小伤口两、三天就能长好,到时候就不痛了……尿能消毒呢,以前很多人受了伤就拿尿浇一下就算是消了毒了。” “天啊,那也太脏了吧!”周凌惊叹,“而且烧的很痛的啊。” “以前的人大多穷,哪里会为了个小伤就去看医生,而且那时候也不像现在这么多消炎药,尿也算是好东西了,你不知道童子尿是个好药吗?” “知道……”怎么办,这香喷喷的鸡汤她怎么越看越像尿了呢……“对了,还没给吴言打电话呢,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女孩。” 老妈鄙视地道:“等你现在说,我早就给他打了电话了,知道是女儿他高兴的很呢。” 周凌微笑:“他是一直说儿子女儿都无所谓,但毕竟很多人都是更想要儿子的,尤其他家里又只剩他一个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吴言早就想给她打电话了,又怕扰了她休息,看到手机号显示的是小凌两个字,连忙接起来道:“小凌,你还好吗?” “我很好,现在已经休息过来了。吴言,我们有女儿了,可漂亮了……”她的话引来老妈鄙视的目光,也不知道是谁一直说小宝宝丑的。 小福兵吃过晚饭后也跟着外公来了:“妈妈,妹妹,我要看妹妹。” 周凌还在打电话呢,她挥挥手:“找你外婆去。” 小家伙便眼巴巴地盯着外婆,那小样儿萌得老妈差点就扑了上去。好在她当了三十来年的老师,镇静功夫还不错,只弯下腰把怀里的小宝宝给他看:“来,外婆给小福兵看妹妹。” 小福兵看着妹妹,半天皱起小眉头道:“妹妹好丑啊,我想要漂亮的妹妹。” 病房里的人都被他逗的笑了起来,老妈笑道:“妹妹刚出生呢,过几天就长漂亮了。你可以用手轻轻的摸一摸妹妹的脸……轻轻的摸。” 小福兵便伸出一个小小的指头,小心翼翼地在宝宝红通通的脸上碰了一下,然后就赶紧缩了回来,叫道:“外婆,妹妹的脸好嫩啊!” 众人又被逗笑了。 第二天早上,周凌通奶后给宝宝第一次喂奶。当小嘴含上乳.头时,她觉得有一种强烈的感情涌上心头,她还从来没这么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做了母亲了,以后有这么一个孩子跟自己血脉相连。她轻轻在宝宝脸上戳了一下,低声呢喃:“小家伙,多喝点儿,快快长大。” 宝宝似乎听懂了妈妈的话,吸的更用力了,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 周凌笑着帮她擦去汗水,道:“难怪人家说使出吃奶的劲呢,这力气可真够大的。” “说明孩子身体健康。你虽然从小就瘦瘦小小的,却没得过感冒以外的病,小吴的身体肯定也是好的,孩子身体自然也就好了。”老妈爱怜地看着外孙女,“看着食量也不小,不知道你的奶够不够她吃的,我那时候生你奶就不多,好在你吃的也不多,不然的话那时候又不像现在方便,连奶粉也不好买,真不知道要给你吃什么了。” 周凌抿嘴一笑。老妈以前说过很多次,说她断奶的时候送去外婆家,偏她不吃奶粉,也不吃糊糊,白天还好,可以吃粥,晚上却一直哭。最后外婆没办法,就把刚酿出来的甜米酒灌在奶瓶里给她喝,而她竟然也喝。于是后来,只要晚上一哭,外婆就把米酒塞给她,现在想想,那么小的孩子抱着米酒喝,那不得喝醉么?一喝醉了不就乖乖睡觉么?喝甜米酒喝了大半年,到后来这种甜的不喝了,要喝一年以上的老酒…… “那时候我们把你接回来,你爸就给你戒了酒,你去你外婆家的时候还跟你外婆告状,说你爸爸不给你酒喝。” 周凌大笑。 笑声惊动了喝的正开心的小家伙,她抗议地扭了扭头,周凌连忙停下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小家伙这才安静下来,继续喝起来。 周凌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小家伙喝奶再次被打搅,再也不忍着了,吐出奶.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周凌大怒,正要骂那鲁莽的家伙,却被扑过来的巨大物体吓了一跳。 “吴言?你怎么来了?” 吴言咧嘴一笑,扔下背包叫了一声:“妈,小凌。”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宝宝的脸,“她怎么在哭?” 周凌白了他一眼:“你开个门那么大动静,她能不被吓着吗?一身脏兮兮的,还不快去洗洗脸洗洗手,宝宝身体娇嫩着呢,不许手不许碰她。” 吴言傻笑着去了洗手间,隔壁床的产妇问:“你老公是个军人呀?我说你生孩子怎么没见你老公呢。” 周凌笑道:“是啊,我还说他没时间回来呢,怎么还请到假了。” “就请了一天假,晚上就坐车回去。”吴言解释道,“你也知道我这几个月还是不能太过剧烈运动,不过处理些杂事,所以就干脆请了一天假过来看看。” 周凌担心地摸了摸他的胸口:“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放心吧,我去检查过了,医生说恢复的很好,肺也好的差不多了,下个月就能恢复正常训练了。”吴言小心翼翼地抱着宝宝,僵着身体动也不敢动,太软了,他一点力气也不敢用,“我现在有你,有孩子,怎么也会注意身体的。” 周凌是自然生产,这天上午就出了院,收拾东西回家。她的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给宝宝睡的婴儿床,还有她小时候用过的摇篮。现在的人坐月子自然不像以前那样讲究什么一个月不能下床,不能见风不能洗澡,不过刚生的那两天也还是不能洗,不过用水擦擦也就罢了,好在五月初还不算太热,不然她肯定会馊掉的。 几个月不见,夫妻两个进了屋就坐下细细的说话,一边围观孩子睡觉。小宝宝喜欢把手举过头顶放着,帮她放下去又举起来,周凌都替她累的慌。 “对了,你帮宝宝想好了名字没有?”她问,“以前说是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现在可知道了……我生个女儿你没意见吧?” 吴言下意识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我喜欢女儿,女儿多好啊……就是要注意着别被周围的臭小子们拐了去,哼哼,到时就要让他们见识一下特种兵的厉害了。” 周凌无语,这发散思维比她这写小说的还厉害啊,孩子刚出生一天呢,他老人家就想到将来交男朋友的事去了:“名字呢,想好了没?要上户口呢。” “想了几个,还没定呢,我写出来了,你也来看看。”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一整张纸的名字,一面男孩的名字,一面女孩的名字,不过现在只看女孩的名字就行了。 “吴韵,吴语,吴桐,吴柔,吴军帼,吴琴……这都什么名字啊?你想了几个月就想到这些?”周凌郁闷了,她自己就是取名无能星人了,谁知道吴言比她还惨,“算了,不指望你了,我翻诗词去。” 亲友们得到周凌生了孩子的消息,都过来探望,手里自然还要提着各种营养品、水果和孩子用的衣服。宝宝穿的小衣服在生产前老妈和周凌就买了不少黄色、蓝色之类男孩女孩都能穿的中性颜色,现在亲戚们来,又带了不少女孩穿的小衣服,小被子,小毯子……给小家伙准备的小衣柜很快就被塞满了,周凌觉得这些衣服如果不是孩子长的快,肯定够她穿到两、三岁的了,她不得不在跟亲友们通电话时说:“不要送衣服,衣服太多了,穿不了。” 然后迅速堆起来的就成了各种水果、奶粉、尿不湿、玩具……周凌后来清点了一下,共计收到小衣服三十八套,小毯子五床,小被子三床,尿不湿十五包,玩具若干,奶粉十八听,苹果三十七斤,香蕉十二斤,梨三十三斤,桂圆二十一斤……这还不包括他们自己吃掉的和招待客人时吃掉的各色水果,那吃的可都是客人自己带来的东西。 孩子每天吃完就睡,睡醒就吃,吃的香,睡的也香,谁都不能把她吵醒,哪怕是每个客人都要抱一抱她,每个小客人都要戳戳她的小脸,也不能阻止她喝奶睡觉。小福兵很喜欢这个妹妹,每次客人来了,抱起小宝宝的时候,小家伙就站在旁边盯着。周凌曾经好奇地问过他,小家伙一本正经地道:“小妹妹太软了,我不看着点,他们会把妹妹弄疼的。” 如果有哪个粗手粗脚的惊扰了宝宝睡觉或者喝奶,让她哭了起来,那可不得了,小家伙会立刻要求客人把宝宝放下或者收回手,每每都逗得大家笑得不行。 “你这个儿子没白养,知道对妹妹好。”客人们说。 如果是小客人去戳小宝宝的脸,小福兵就会坚决地制止:“你的手脏。”或者“你的力气太大了。”“你会把妹妹弄疼的”…… 他每天上学前都要先看看妹妹,下学回家第一件事也是看看妹妹,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手吃水果,俨然一副妹控的表现。 周凌乐得看他们兄妹和睦,有个让他心疼的妹妹,将来就不容易出现类似“父母只喜欢妹妹不喜欢我”、“我果然是领养的,所以父母不喜欢我”之类的念头,也就不容易出现心理问题。这么想着,越发叫他帮忙做一些照顾妹妹,照顾坐月子的妈妈的小事,比如帮忙倒水,帮忙给妹妹拿尿不湿,在帮忙给妹妹拿小毯子……加强“这是他的妹妹”的心理暗示。小福兵能帮忙照顾妹妹,又听了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夸奖,乐得颠颠的,越发勤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终于够了,不容易啊…… 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我是取名无能星人啊 话说,我小时候断奶,就是不吃奶粉,也不吃糊糊,然后我外婆就拿甜酒给我吃…… -------------------------------------------------------------------------------- 女儿一天天长大,从闭着眼睛吃了睡睡了吃,到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到能看清眼前鲜艳的颜色,到小手能挥舞吃奶时会用小手护住另一只她没吃的乳.房。她每一天都不同,似乎在突然之间,她会笑了,会抓东西了,会随着你的动作转头了,会挥胳膊蹬腿了……周凌觉得宝宝不是一年一年一个月一个月的长大,而是一天一天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长大。 吴言第一次觉得他嫉妒妻子了,嫉妒她能天天看着女儿抱着女儿,能守着女儿长大,能亲眼看着女儿一天天成长。 “女儿都满月了,你快点回来吧。”他说。 周凌笑:“急什么呢?我都跟妈妈说好了,等放了暑假再回去,正好让她和爸爸也一起来。这几个月我正好学学带孩子,等开了学了我一个人差不多也能胜任了,那时候宝宝也有三个半月了。别急,现在都六月了,就剩十几天他们就该放暑假了,你先把客户打扫出来,另外把小福兵的卧室也收拾一下,他都四岁了,以后要让他学着自己睡一个房间了……你去买些卡通的墙贴和壁灯、摆设放进去,被套也买两床颜色鲜艳的,房间看着喜欢了,也就更愿意住进去了。” 吴言一一应了,想着是不是该去申请一套更大些的房子来。这套房子不过三居室,等女儿长大了也要有自己的房间,那样的话爸妈来了都没地方住了。 “这个可以晚一点了,宝宝最快也总要三、四年以后才能自己住一个房间,到时再申请也来得及。”周凌笑道,“你现在先把这套房子布置好,最好是用可以带走的东西,房子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再说现在都是重装饰不重装修,摆放的好了就好看。” 既然要回部队去,那小宝宝的名字就要赶紧定下来了,军人孩子的户口一般都是随非军人一方的,现在赶紧去上了户口,也省得将来还要回来一趟。 “吴言,宝宝的名字你有没有想到好的啊?要不就叫她吴语吧?” “吴语,吴语,好名字!” 周凌真的无语了,她只是开玩笑啊!他叫吴言,女儿就要叫吴语么?那如果政策允许他生两个三个孩子,后面的该叫什么?好吧,其实吴语也挺好听的,这名字一听就是吴言的女儿,小名就叫小语也不错。 小福兵这几个月一直是跟外公外婆一起睡的,等回了家,发现要自己一个人睡,就有些害怕起来,尤其看见妹妹就可以跟爸爸妈妈睡,小孩子心里当然会有些吃醋。周凌把孩子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道:“儿子,你今年四岁了,已经长大了,大孩子都要自己睡的,要不然将来妹妹会说:‘哥哥这么大了还和爸爸妈妈睡,我才不要叫他哥哥呢,他应该叫我姐姐。’你不希望叫妹妹做姐姐吧?” 小家伙当然不想小妹妹做姐姐,他重重的点点头:“我自己睡……妈妈,如果我怕的话可以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爸爸妈妈的门不锁,你如果怕了就自己过来,好吗?”周凌牵着他的手走进小卧室,“你看看,爸爸给你布置的房间喜欢吗?” 这个房间已经大变样了,窗帘是蓝色的,上面是吐着泡泡的卡通鱼,床单与被套是黄色,被套上一只大大的史努比抱着一只大足球,衣柜也是黄色的,柜门上画着小福兵最喜欢的喜洋洋,床头贴着跳跳虎和维尼熊的墙贴,桌子上摆着他的那些玩具,小家伙一眼就发现里面新添了几样。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喜欢,谢谢爸爸。” 吴言与周凌分开这么久,又因为周凌怀孕生女、吴言受伤,两人竟有大半年没有亲热过了,这一晚自然是干柴碰到烈火。两个人都激动,可是偏又要轻手轻脚细声细气,怕吵醒了女儿,更怕惊动父母。末了,吴言喘息着翻了个身,让周凌趴在自己胸膛上,道:“明天带你出去走走吧,家里也要添些东西,也给爸爸妈妈买些他们合用的……”他压低声音,“我们晚些回来,也试试在车里的感觉。” 周凌红了脸,伸手掐了他一下,道:“才不要呢,你那军车那么醒目,被人发现怎么办?” 吴言笑道:“明儿我不开那辆迷彩路虎,队里有辆本田还不错,后车厢的空间很大。” 第二天吃过早饭,两人果然对老爸老妈说:“我们去趟城里买些东西回来,你们要一起去么?” 老妈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摇头:“天太热了,你们自己去罢。”又对满脸渴望的小福兵道,“你也不许去,太阳太大了,我们在家里做绿豆沙吃。” 两人在城里逛了一天,N市这两年建了有几个大超市和大商场,冷气开的足足的,行动又有车,倒也还没晒着什么太阳。找一家两人都喜欢的餐馆吃了晚饭,看着天都黑了才动身往回赶。 这时候天黑的晚,都快八点了还是亮的。不过到该黑的时候却似乎是一下子就黑了下去,不经意间,外面就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亮了,乡野间中有车灯照着。经过一片小树木的时候,吴言一打方向盘就拐了进去,把大灯一熄,伸手就把周凌拉过来亲了一下:“你喜欢在前座还是后座?” 周凌又是刺激又是紧张,临阵退缩起来:“万一别人看到我们的车停在这里,好奇的过来看怎么办?” “放心,我把灯关掉了,又有树挡着,别人不会注意的。”吴言伸手把副驾驶座放平,身体已经压了过去,用嘴堵住了她的疑虑,“有我呢,别担心。” 周凌开始的时候还推了两下,但她也是旷的太久,没多久就被拉进了**的旋涡,只能死死搂住吴言的腰让自己不至于完全瘫软,顾不上再考虑其它。 分居 有了孩子的生活不复自在与轻闲,即使老妈在,她也不得不每天战斗在奶孩子、抱孩子与哄孩子中。不过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的喜悦完全弥补了这种郁闷,难怪常看到做父母的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奉献,那完全是一种天性,再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就什么也能舍弃。 周凌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吴言更是沉默寡言,便小吴语从不会说话的时候小嘴就“啊啊”地叫个没停,等开始学说话的时候更是不停的重复学会的几个字,到了能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见时,周凌觉得:不会是在医院里抱错了孩子吧?怎么这孩子就这么爱说话呢?不听还不行。 周凌惊讶地发现小语儿颇有音乐天赋。她本人是五音不全的,完全可以说是音乐白痴,为了孩子不要像自己这么可怜,胎教的时候便整天整天的放一些比较轻柔的音乐,立志让孩子将来不至于像自己一样去KTV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大概是胎教果然见了成效,小吴语对音乐与节奏特别敏感,有时候哭闹了,听见音乐就会安静下来,周凌时常有一种看到她在和着音乐打拍子的错觉。 到了能说话的时候,小吴语听着儿歌就能跟着哼唱几句,虽然口齿不清,还时常被口水噎的不得不停顿,周凌却惊讶的发现竟然没有一点走调的地方,每一个音都跟原唱差不多。她自己是音痴,听不太出来,便特意下载了一个唱歌的软件,让小语对着话筒唱了几句,果然音很准备。 吴言的声音虽然深厚,却也完全不会唱歌。他们周家一大家子也都没一个好嗓子,难道现在竟然要出一个音乐天才了不成? 不说将来小吴语要不要往这方面发展,做一个音乐人,至少她现在喜欢音乐,人总是需要一个爱好的,喜欢唱歌的话,将来跟人相处能说的话题也多些,出去玩也不至于不合群,在需要的时候也能小露一手。 周凌便从网上下了许多曲子,特意买了个质量比较好的音箱回来,淘汰了她最喜欢的那个耳机。音乐的声音大了,音质也好了许多,小吴语乐得直哼哼,跟着音乐扭了起来。这小家伙最喜欢在她唱歌和跳舞的时候旁边有人给她鼓掌,而且只能鼓掌,还不许别人跟着哼歌,不然就会气哼哼地停下来叫道:“你不要唱!”然后又从头开始,边唱边跳。如果故意给她搞乱,非要跟着唱,小家伙就会气愤地停下来瞪着你,然后过来把你推出房间。 有时候,周凌也会想,是不是她太望女成凤了,是不是其实所有的小孩子都跟小语一样爱唱爱跳,其实她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有音乐天赋?她这样会不会给小家伙压力,会不会拔苗助长? 教育孩子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啊! 等小语到了两岁的时候,周凌把她也送进了部队的幼儿园。那儿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活动室大小了,随着随军的家属越来越多,孩子越来越多,特种大队干脆建了一幢独立的小楼来做幼儿园。 小家伙一进上班就坐上了最后一排,因为她在同龄人里是最高的,偏又除了有一点口齿不清,什么都会说,有人都说小家伙看起来有三岁多。这一点也让周凌松了口气,看小语这个头,可就是完全像吴言了,她一直担心会像自己,也矮矮的。她从找工作、找男朋友就一直吃个头的亏,不论是公司还是男人,都说:要一米六五以上的。周凌几乎抓狂,像她这种矮的是不是就应该饿死,应该做一辈子老处.女啊? 还好小语个头像吴言,她自己幸运认识了吴言,可她完全不敢把女儿的将来放到一个虚无飘渺的幸运上,谁知道小语将来能不能碰到一个像吴言一样的好男人呢。 又过了一年,小吴语三岁,小福兵七岁了。七岁就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了,特种大队虽然有个幼儿园,小学却是没有的。而附近村子的小学,周凌可不放心把孩子送过去。她早几年前就去看过了,只有一到三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个班不到十个人……这样的学校她能相信吗?不说一定要上什么重点,什么贵族学校,总要靠谱一点吧?这种老师都不齐全,硬件除了黑板桌椅什么都没有的学校,只会耽搁孩子的前途。 没办法,周凌一咬牙,给小福兵在市里一所外国语学校报了名。这所外国语学校虽然是私立的,在N市却也算半个重点了。据说是有几个重要领导的股份的,所以几所中学都调了老师过去任教,拿原来学校的高工资,享私立学校的高福利。 本来想让小福兵住校的,到底还是太小,周凌怎么也不放心,最后还是在学校旁边租了套房子,自己带着小语和小福兵住了过去。从这套房子走到学校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还不需要过马路,小福兵向来乖巧听话,只要带着他走上几遍,就完全可以放心的让他自己上下学了。楼下就有早餐店,可以拿钱给他自己解决,中午不愿意走的话就可以在学校吃,下午放学再回家。 小语的幼儿园也找好了,离这儿两条街的地方就有一个私立幼儿园,占地不小,在N市名声也很好,不论是硬件还是软件,家长们都是交口称赞的。虽然两个学校的学费都贵了点,但以他们的收入来说负担还不算太重。 现在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们夫妻两个得分居了,或者在周五下午周凌带着两个孩子回驻地,或者到周六上午吴言开车来市里,两个人一个星期见一次,比牛朗织女可好多了。 这种分居暂时是看不到曙光的,想让小福兵住校总得过几年,等他升到高年级的时候。到那时,小语也该上小学了,她还是得在N市陪着……算算时间,至少得五、六、七、八年。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我,前天刚重装的系统,今天又要重装,抓狂 生活在继续 分居的生活没有周凌想象的那么累,两个孩子中午都在学校吃,下午四点钟出门去买菜,顺便把小吴语接回来,这时候小福兵也就差不多到家了。让小福兵带着妹妹玩一会儿,她去做饭,吃完饭再让小福兵去做作业,自己帮小语洗澡,等三个人都洗完了就把衣服直接扔洗衣机——说起来,以前表姐的女儿两、三岁的时候,衣服那是每天都是白白的出去,黑黑的回来,小语却爱干净得不像这么小的孩子,有点洁癖的感觉,衣服只要脏了一点点她就会皱起小眉头,非换下来不可。在幼儿园里没法换的时候,她就会特别小心,自己不弄脏衣服,也不许别的小朋友弄脏自己的衣服。 这点小毛病在别人看来是别扭的可爱,可给周凌省了不少事。只是习惯有些难改,以前她都喜欢晚上码字,现在晚上要陪孩子玩,帮孩子看作业,给他们讲故事,陪他们睡觉,码字就只能放到白天。以前觉得白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到了晚上就精神百倍,速度翻N倍,说到底也不过是习惯问题。现在没办法,只能白天码字,别扭了几天后也就习惯了。 不过夫妻两个分居的日子没有周凌想的那么长,到小福兵上二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吴言升官了,升成了特种大队副大队长。虽然前面还有个副字,到底是升官了,现在他需要处理的是整个大队的一部分事情,不用再每天守着中队不能离开。于是他开始了每天早上去上班,晚上开车回家的生活,看着倒跟普通上班族没什么区别了。尤其他为了不引人注意,每天到了部队才换上军装,下班回家前又换回便服,邻居们只以为这家的男主人是个普通白领,刚从外地调回来,竟没人知道这个高大的男人是个新任上校,堂堂特种大队副大队长。 除了夫妻不用再分居,对于吴言升官这件事,周凌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提着心。不带中队就不用经常出任务了,自然安全了许多,可是也就代表着如果需要他带队去出的任务都是特别艰难特别危险的。好在这种任务不多,吴言也不过才出了一次任务,再多来几次周凌真觉得自己会得心脏病。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高兴的不得了,升官是小事,不用带队就等于不用出任务了啊!没想到过了没几个月的放心日子,吴言又像以前每一次出任务时一样,突然就没了消息。周凌当天没看见吴言回来,手机又没打通,心里就狂跳,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她再试了一次,仍没打通后,便把电话打到了大队长那儿。 结果确实不出她所料,吴言带队出任务去了。都结婚这么几年了,她还是不是很适应在家一直等待,尤其这种明显非常危险的情况。好在现在有两个孩子分她的心,让她在忙碌中暂时忘记牵挂,可爱的童言童语总是让她展开笑容,贴心的动作更是让她觉得一切都有了价值,而最后让她的心安定下来的只能是吴言带着疲惫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周凌在看见吴言的时候,心里的抱怨与担忧已经完全抛到了脑后,只记得迎上前问:“吴言,你回来了?没有受伤吧?”作为军人的妻子,她哪怕再关心,也不能过问他的公事,只能让他在私人的时间里过的尽量顺心,让他不要有什么烦心事,以至于在任务中分心。 “小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吴言安慰地抱了抱她,“我很好,没有受伤,只是饿坏了,有什么吃的吗?” 两个孩子在客厅听见爸爸的声音,大叫着冲了出来,一边一个抱住他的胳膊——小语儿还太小了,只能抱住爸爸的腿——叫道:“爸爸,你回来了……” “爸爸,小语想你了。” 周凌微笑,小语也不知道像谁,明明她和吴言都不是这种感情外露的人,偏偏这个小家伙嘴巴甜极了,最会哄人,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哄的她老爸和外公外婆把她当成了心肝宝贝。 “好了,都放开你们的爸爸,他累了,先让他坐下来。”周凌道,“兵兵,去给你爸爸倒杯水,小语,帮你爸爸把饼干拿出来好不好?” 两个孩子连忙应着跑去给爸爸服务,吴言靠坐在沙发上,全身放松下来,微笑着看着妻子去厨房里弄吃的:“小凌,随便弄点就行了,也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周凌回头朝他笑道:“正好昨天包了几斤芹菜饺,先煮几个给你吃,很快就好了。” 水饺果然很快就出锅了,说是几个,其实也有快两斤了。三个人笑眯眯围坐在一旁看吴言大口大口的吃的香,小语先叫道:“爸爸,包饺子我有帮忙。” 小福兵连连点头:“妹妹有帮我拿饺子皮。” 周凌也点头:“两个孩子可帮了我大忙了。” 吴言恍然,难怪以周凌的技术,碗里竟然会有“肉丸子”和“面片”呢。他又大口地吞了颗饺子,道:“我说怎么今天的饺子特别好吃呢,难怪了。” 两个孩子闻言笑眯了眼,小语先叫起来:“妈妈,这些爸爸吃不饱的。” 小福兵跟着点头,爸爸每次都要吃好多,这些根本不够。 周凌失笑:“快吃晚饭了,爸爸现在先填填肚子,呆会儿再陪我们一起吃晚饭不好么?现在让爸爸吃饱了,等我们吃的时候,他就只好在一旁看着了。” “那不行!”小福兵失声道,“晚上有大虾呢。” “虾好吃,爸爸也吃,不吃饺子了。”小语看着妈妈叫道,就好像生怕妈妈会再拿饺子给爸爸吃,让爸爸吃饱了,不给他吃虾一样。 周凌便白了吴言一眼,道:“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好女儿,你一回来就不要妈妈了。” 小福兵大急,忙解释道:“没有不要妈妈,爸爸妈妈都要。” 小语点头:“都要。” 周凌乐的大笑,伸手在两个小脸蛋上都捏了一把,道:“好了,快去看你们的动画片,让你爸爸安安静静的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最的各种各样的卡,结尾神马的最郁闷了。 正在做开新坑的准备工作,计划新坑女主是刑警,男主是男旦(李玉刚那样的),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望天 - 期盼着二人世界 他们一家子现在住的房子是一套自己买的二手三居室,当时租的房子住了不过半年,房东就因为儿子结婚收回去了。想着吴言大概几年内都不会离开N市,便干脆自己买套房子住了,等要走的时候再卖掉。位置还不差,中学小学离的都不远,不会太吵但也不偏,到时不说赚吧,总不至于亏钱。 三个卧室,正好一间主卧,两个孩子再一人分一间。周凌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单独睡,两个孩子也都让他们四、五岁就自己睡了,两个小家伙倒是适应良好。小福兵是为了给妹妹做个好榜样,而小吴语一来看哥哥有自己的房间了,二来大概她骨子里也遗传了周凌生性.爱自由的这点,对自己睡倒是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兴高彩烈的跟着妈妈去选带有她喜欢的卡通图案床单窗帘等的各种东西来布置房间。 吴言对周凌的决定自然是举双手双脚造成,至少以后夫妻亲热时不用束手束脚的,时时担心把女儿吵醒,更不用担心亲热到一半时看见女儿那双天真的大眼睛。 要说他这种担心也是有根据的。有一回,他出任务刚回来,半个月不见,晚上亲热的时候就不免激动了一点儿,声音大了一点儿,力气也大了一点儿,结果做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在问:“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呀?” 虽然吴言反应很快,在第一时间就用被子把两个人都盖了起来,但看着女儿天真疑惑的眼神,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为了这个,周凌整整一个月都没肯答应跟他ML,吴言郁闷的不行。 现在小灯泡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当天晚上,吴言等着两个孩子都回自己的房间睡着了,立刻就关门关灯把周凌扒了个干净。他早就瞄准了主卧的那个大阳台,想在那儿试一试了。 要说这个阳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长不过到米,宽仅一米,用玻璃窗围着,周凌最爱坐在这里晒着太阳看书。但要说特别也有特别的地方,阳台两边离的不远都有别人家的窗户和阳台,中间却因为房子构造的原因,都被一个凸起挡住,给了他们很大的**。而阳台的正面是小区很大一块的空地,最近的房子也在几十米以外,不用望远镜是决看不清的。 在一个明明别人看不到,但自己却能把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周围全是透明玻璃的地方ML,既安全又刺激。周凌紧张的不行,却越发觉得兴奋,还没嫁人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大概会是闷骚型的,现在看来果然是。 吴言也很兴奋,不用顾虑孩子,又是在自己向往已久的地点,周凌又兴奋到夹的他有点疼痛……他一手捂住周凌的嘴,越发用力的撞击。 在两个人快要攀上高峰的那一刹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呜咽:“妈妈,小语害怕……” 听见女儿的哭声,周凌全身一僵,可怜吴言堂堂特种大队副大队长身体一抖,一泄如注…… 他苦笑地看着妻子抱着女儿躺在床上拍哄,果然儿女就是父母前世欠的债,费心费力费钱的养大不说,连夫妻生活都要受到影响,他真怕再来几次他会被吓的不举。 “小凌,快到暑假了,等孩子们都送去妈妈家以后,我们一起出去度假吧?” 周凌眼睛一亮:“你有空?” “我今年的休假不是还没用掉吗?过完七一就没什么事了,到时我们出去旅游,你先选个喜欢的地方。”吴言盘算着有一个多月的两人世界,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小福兵听妈妈说她要和爸爸出去旅游,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凌:“妈妈,你和爸爸不要小福兵/小语了吗?” 周凌看的一阵心软,正要说话,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你们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能天天跟着妈妈呢?你们的妈妈天天给你们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要给你们检查功课,给你们讲故事,陪你们玩,一整年都辛辛苦苦的,爸爸带她出去玩几天还不应该么?”还好他回来的及时,不然老婆又要被这两个小混蛋拐跑了,从有了这两个小家伙起,他可就没享受过两人世界了。 两个小家伙被爸爸说的愧疚不已,连忙跑过去给妈妈按肩捶腿:“妈妈,以后我可以帮妈妈洗碗。” “我给妈妈……”小语想了半天,“我给妈妈盛饭。” 周凌感动的红了眼圈,掩饰地吸了吸鼻子,搂着两个孩子笑道:“好孩子,妈妈为你们做这些是高兴的啊。” 小语脸红了,说:“妈妈,我也愿意帮你做事情……就是我什么都不会做。” “怎么会呢,你每天亲亲妈妈,帮妈妈拿碗,盛饭,都是帮了妈妈啊。” 小福兵腼腆地道:“妈妈,我也愿意帮你做事情,我会洗碗,会扫地。” “好,都是乖孩子。” 放了暑假,周凌先带了两个孩子回J市,到了中旬的时候,吴言忙完了手头的事,请到了假再过去跟他们会合。两个小家伙在外婆家有几个表哥一起玩,又被乖孩子理论一哄,便乖乖地答应留在外婆家住,今年就不跟爸爸妈妈出门旅游了。 这回周凌选择的是先去江南古镇,再转道海边。其实她并不觉得夏天去古镇是个好选择,总觉得应该在春雨绵绵的时候来,穿着旗袍,撑着花伞,可惜春天的时候没时间。好在这几天天气比较凉爽,阴雨绵绵,也还凑合了。 她倒是带了旗袍,要是吴言的军装是民国时军阀的款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演绎一场军人与女学生的感人故事,或者是军阀与二姨太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要不你回去把故事写出来好了。”吴言哭笑不得,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就怕她突发奇想,去租了衣服来强迫他跟着玩角色扮演。 拍戏 说是吴言的假期都要两人世界,到底是做了父母的人,心里总是记挂孩子,匆匆玩了几天心里就不舒服了,干脆打道回府。想来孩子们还小,真要扔下他们出去一玩就是几十天也是不实际的,不如每次休假的时候出去玩几天来的干脆。 两个孩子见爸爸妈妈几天就回来了,又惊又喜,叽叽喳喳地缠着他们说这几天他们都做了什么,玩了什么,吃了什么。说到昨天傍晚去散步,看到有人拍电视BLABLABLA ……小吴语兴奋的小脸通红,倒是小福兵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转而说起这几天早上锻炼的事儿。 周凌也没往心里去,吃完饭商量是不是带孩子们也出去旅游的时候,正好电视里演节目组在XX影视基地采访一个古装大戏的剧组,吴语的眼睛就亮了,指着电视叫妈妈看:“妈妈,拍戏,快看,拍戏。” 看着女儿兴奋的小脸,周凌惊讶极了。要说这类的娱乐节目,那都是追星族才喜欢看的,可女儿才六、七岁呢,哪懂什么追星不追星的?她怎么会这么感兴趣?周凌想了想,故意拿遥控器换台。 吴语这下可不干了,叫了起来:“妈妈,我要看拍戏!” “拍戏有什么好看的,”周凌装作不在意地道,“这会儿动画片要来了吧……” 吴语嘟着嘴:“我不要看动画片,我要看拍戏。”一边说,一边自己拿了遥控器选台,可惜等她翻回那个频道时,节目已经完了。小吴语的眼睛立刻红了,她不是爱哭的孩子,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低着头滴滴嗒嗒地掉眼泪。 周凌一下子就慌了,因为这两个孩子不爱哭,她是常捉弄这他们的,今天这也不过是小事,怎么就哭了呢?她连忙把小吴语搂进怀里:“哎呀,是妈妈不好,不该换台,你别哭啊。要不咱们去电脑上找找有没有拍戏的视频?”她不哄还好,一哄小吴语就更觉得委屈了,抽抽咽咽地点点头,伸手揉着眼睛。“好了,别哭了,再揉下去这么漂亮的眼睛就要肿了。”小家伙从小小的时候开始就爱漂亮,这一说果然就不敢揉了,只扁着坐在妈妈怀里,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爸爸。 吴言对小女儿这种目光是最没有防御力的,见了就把她抱过来,向周凌道:“正好我们也还没决定去哪里旅游,不如就去XX影视基地玩两天吧。” 周凌犹豫了一下,吴语已经拍着小手欢快地笑了起来,便也就同意了。 XX影视城里建了十几座各地区各时空的特色建筑,这里各大剧组云集,大牌导演和当红演员四处可见。虽然有十几家星级宾馆,但因为暑假是旅游旺季,他们临时订房,几乎就找不到空房了,跑了好几家才终于订下个双人房。 影视城的门票可是比较贵的,好在小语还小,可以免票,小福兵也能买半价票,还省了不少钱。周凌的意思是把几个比较有名的城都看一下,可一到地方小语就吵着要看拍戏,看穿长长裙子的戏。 谁会注意当时是在哪拍什么戏呢?好在反正就这么几个地方,只往古代的先去看就是了,只要碰到有在拍戏的就行了,小语又哪会知道是哪个戏。 他们运气不错,刚进了那个宋朝时期的拍摄地就看见一个大剧组在忙碌着,封锁线内无数穿着长袍古裙的俊男美女来来去去。小语儿眼睛发亮地站着就不肯动了,还学着演员的动作挥着小手臂。 小家伙摆pose极有天分,在镜头下从来不会僵硬或者不自然,周凌特别喜欢给她拍照。这会儿有拍古装戏的剧组做背景,小家伙自然谋杀了不少周凌手机的内存。 正拍的起劲的时候,突然就过来一个男人,微笑着道:“这是你们的女儿吗?好可爱的女孩,几岁了?” 吴言向来是不喜欢说话的,周凌虽然不爱跟陌生人说话,但也不好冷落人家,只得道:“谢谢,已经六岁了。” “长的真是漂亮,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男人似乎很喜欢孩子,蹲在小语身前逗她说话。 周凌立刻就警惕起来,把手机收进包里,上前牵住小语的手道:“您忙,我们就先走了。” “对不起,这位女士,”男人有些尴尬,忙站起身道,“我是YY剧组的副导演,这是我的工作证。我和导演都觉得您的女儿很适合我们剧本里的一个角色,想问问您能不能让她去试下镜。” 众人都愣住了。周凌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就问吴语:“小语,这个叔叔说要让你去试试跟这些哥哥姐姐们一起拍戏,你想去试试么?” 吴语的眼睛亮晶晶的,用力地点头:“想!” 于是小吴语去试镜,周凌几个也得了便宜,能跟着进去看个究竟。要知道这拍古装戏跟拍现代戏不一样,围观的人是不能近前的,总不能你看电视看着看着突然出现一个穿T恤牛仔的家伙吧? 小语算是群众演员,本来是不太可能带家属的,但她太小了,小演员总是要破例的,不说家长不放心,要是她哭起来,谁去哄? 所以周凌终于有了个难得的机会可以近距离看人拍戏,可以近距离接近那些明星。好在她不是个追星的,不然看见这一个剧组就这么多明星了,还不得激动死?也遗憾她不是个追星的,不然一下子就能收集这么多明星的签名了。 小语很轻松的就过了试镜这一关,导演非常满意。虽然孩子小,却一点儿也不怯场,在镜头下非常自然,很有表现力。 这个角色的戏份不多,台词也不多,却比较重要,是女一号的妹妹,在女主的感情里占了很大的分量。小语演的很好,虽然导演怕孩子小,会累着,把戏分开到几天拍摄,NG的情况却少,导演几乎是立刻就向周凌要了联系方式,说以后有需要还找小语。 周凌有些犹豫,她怕耽误了孩子的学习。现在是暑假,拍两场戏玩也没什么,如果以后上着学说要请假出来,她可不愿意。 尾声 虽然这次小吴语只是扮演了一个分量不重的配角,总共不过只露面几分钟而已,却完全把她在这方面的天分激发了出来。后来小家伙虽然还被导演看中过,却都被周凌一一婉拒,怕影响了她的学业,也怕影响了她平和的心性。 只是小语到底是喜欢这个,也极有天分,高考时填的志愿都是北戏之类国内重点影视学校,只把一心盼着女承父业的吴言气了个倒仰。只是他们家向来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他虽然不满,奈何女儿决心已下,妻子又全力支持,他也无可奈何。好在他向来看的开,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也就只能闭嘴不言。 吴语刚进大学时不过十七岁,身高却已经窜到了一米七,身高像吴言,长像却像周凌,上街怎么也算是大美女一个。周凌每每感叹,她自己长的就很不错,只是吃亏在个子太小,身体发育的又因为挑食营养不良,老妈也不是很懂,胸部不是很丰满,幸好吴语不像她。而且现在资讯发达,她虽然也没经验,但总算在书上在网上看了不少,掐着时间给吴语补过,倒是让这个小小的少女发育良好。 她长的好,又有天分,还肯努力,脾气也好,老师们都喜欢她。到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吴语便得到一个试镜的机会,这回还是古装戏,虽然是个配角,出镜的机会却也不少。有一就有二,慢慢的,她也接了几部戏,在圈子里算是混了个脸熟。 周凌自然是要去片场看看女儿的,只是吴语只是个小角色,也不好多去,等片子出来了便每天掐着时间坐在电视机前等着,专从人海里寻找女儿的身影。吴言虽然不说什么,每天到了时间却也一声不响地坐下来跟着看,后来还买了光盘拿着去跟老战友们显摆。 吴言的年纪也大了,马上就五十岁的人了,身上多处旧伤让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又有那么多功劳在,早在几年前就因为升职的原因调离了特种大队。周凌也终于算是松了口气,现代的军人不用打仗,吴言级别又高,现在基本上就只需要等着退休就行了,她不再需要为他提心吊胆。 只是她这口气松的太早,没过两年,福兵从军校毕业,只花了一年时间进了特种大队,成为了特种兵中的一员,让周凌继丈夫后,又开始为儿子担心。而且现在周凌不住特种大队的驻地了,更加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在营里,什么时候出任务,甚至他所在的特种大队都不是N市那支,她完全说不上话,不休假都见不着儿子的面。 吴言只说让她不要担心,那么多的兵都在当特种兵呢,也没见哪个的父母还想着时常能见着儿子的。再说福兵这也算是继承他亲生父亲的遗志,他们这做父母的能为儿子做的,也只能是支持。 周凌除了表示支持外,还能说什么呢?她也只能庆幸女儿喜欢唱歌拍戏,没听她爸爸的话考军校,要不然又要担一份心了。 ============================时间分割线========================== “你也别生气了,”周凌一边收拾着凌乱的报纸杂志,一边安抚年纪越大越石板的丈夫,“你也知道这是娱乐杂志上写写而已,小语现在是个明星了,哪怕她只是跟男艺人握个手说句话呢,明天报纸上也会说他俩有暧昧了,为个这生气不值得。” “她都知道她是公众人物,还不收敛些,闹这么多绯闻,还要不要嫁人了?”吴言也知道妻子说的理,却难免还是气哼哼地。 周凌失笑:“别说娱乐圈里都这样,没人会在意这种明显是炒作的绯闻,就是圈外人也没人会当真。” “你也不管管她,你看看她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赶紧找个男朋友结婚,天天就是闹什么桃色新闻,成什么样子?” 周凌白了他一眼:“我也快二十九岁才结婚呢,你自己还不是三十了才结婚?怎么着,是不是后悔娶我了,希望当年是在三十前就认识别人,娶了别的女人?” “没这回事。”吴言连忙摆摆手,非常坚决地否认了她的话。开玩笑,更年期的妇女谁惹的起?他要是否认的慢了,还不知道她要怎么生气呢。 “说起来福兵可也三十了,你有没有听说他有女朋友啊?”周凌想到儿子天天呆在部队里,如今军街可也不低,收入也还可以,怎么就没见他带个女朋友回来呢? “你也说他天天呆在部队,上哪认识女人去?” “部队里可还有那么多女兵女军医女护士呢……你说他不是自己受伤就是战友受伤,平均每个月都要进一次医院的人,怎么没就泡个医生护士什么的回来?”受伤军官与美女医生美女护士那可是绝配啊! “这孩子,总是说不着急,我看啊,大概也是要找人帮忙介绍的了。小凌啊,回头你去找找你那些嫂子们,让她们帮帮忙吧。”吴言也想抱孙子呢,可儿子女儿都不着急,如之奈何? 转眼到了吴言五十九岁的生日,周凌家的风俗是男人见九满十的,也就是说五十九岁的时候要做六十大寿。这个时间不年不节的,部队还算轻闲,福兵早早的就请了年假,提前了几天回家。吴语也特意空出档期,从片场飞回来给爸爸做寿。令吴言和周凌意外的是,他们兄妹两个竟然都不是单独一个人回来的。 周凌打开门时,看见儿子的脸正笑着招呼他进来,不想他身子一闪,露出个女军人来。周凌看着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一时竟有点恍惚,幸好吴言在里面叫他们进去,让她及时反应过来,把人请进了屋。 两人还没来得及盘问儿子,女儿也回来了,身后也跟着个陌生男人——倒是没有之前的那个女孩那么陌生,因为他们前几天还在电视、网络、报纸和杂志上看到过,正是之前引起老俩口争论的那个绯闻的男主角。 吴言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听周凌细细盘问儿子女儿,招呼两个客人。他本来就是常年的面无表情,身上又带着征战杀伐之气,兼身居高位的威严,让两个客人颇为拘束,就连福兵和吴语也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周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如果把她未来的儿媳妇和女婿吓跑了,她可不跟他干休。 福兵带女朋友回来,虽然有点突然,但对方也是个军人,看着倒还靠谱,周凌便借着做饭的机会把女儿拉进了厨房。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吴语给妈妈打着下手,笑道:“就这么回事呗,我们是拍戏认识的,打算结婚。” 周凌瞟了她一眼:“娱乐圈里的这些事儿我虽然不太懂,但自从你进了这个圈子后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也不知道多少对一开始恩恩爱爱,没几年就离婚的。他们我管不着,我可不许你把婚姻不当回事。” “妈妈,娱乐圈虽然是这样,但也只是曝光率高啊,现在闪婚闪离的人多着呢。我们相爱,认为可以一起生活,想结婚了,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以后的事谁知道会怎么样呢。就算我们不是娱乐圈里的,那也还是不会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啊,总是要过过看的。” 周凌也不过是问问罢了,她向来是不插手儿女们决定了的事情的,只道:“随便你吧,只要你注意别伤害到自己就行了。你哥哥又是怎么回事?他跟你说过交了女朋友的事情么?” 吴语跟福兵倒是经常联系的,从小感情就好,她笑道:“上回倒是听哥哥提过,说跟一个女兵吵架,大概就是这位吧。” 福兵这么老实的人还会跟人吵架?还是跟女人吵架?周凌不由的好奇起来。只是吴语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哥哥提过这么一句,周凌也找空问过儿子,福兵哪里肯说,只说没这回事,周凌也只得罢了。 这次回来,福兵就已经准备好了是要办酒席的。他一年不过一次假期,如果这回不办的话就要等明年了。女方的家长也都过来了,这一番热闹就不说了,不想过了两个月,吴语也说要结婚了。她是名人,跟她哥哥的婚礼相比,热闹有余而温馨不足,整个婚礼完全被记者和粉丝包围,周凌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光灯闪花了。 不管怎么说,儿女们都幸福,自己也幸福,吴言也幸福,这就够了。 你说那什么要保持身心自由,不栽进去?在幸福面前,谁还记得这种事? 【卿家】整理,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