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鳄鱼先生》 作者:晓凤灵儿   ☆、第001章 “小懒猪,起床啦!小懒猪,起床啦……” 姚雨从被窝里露出一张迷糊的脸,伸出嫩白的小手关掉手机闹铃。 现在是周六早晨六点30分整,正在读大四的姚雨周末本是休息的,可她要到培训学校教小孩子画画,母亲的眼睛还在恢复中,她要给母亲准备早餐,所以每个周六都是这个点起床。 洗漱穿戴好,走到小客厅便看到母亲在站在厨房里淘米,走过去连忙阻止,“妈,你眼睛不好,这事还是我做吧。” 刚刚退休的段玲不到一年就患了青光眼,去了医院治疗动过手术还在恢复阶段,姚雨为了让母亲不过于劳累,包了每天的早餐,可段玲见女儿又读书又要兼职,还要那么早起来煮早餐,于心不忍,有时会比女儿更早起来到厨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姚雨是个孝顺女,母亲受一点儿劳累她都觉得心疼,连忙夺过母亲手里的米盆放在灶台,扶着母亲进了卧室。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她开始用电饭煲煮粥,段铃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只吃素不吃荤。所以她从冰箱里拿出已经洗好的青菜开始炒。 “小雨呀,昨天小展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外市开会,今天不会给我送午餐了,你上课怪累的也别为我准备午餐,就给我准备几块馒头就成。”进了里屋的段玲坐在床头。 这个时候,粥已经煮好了,姚雨盛了两碗送到小客厅的餐桌,听到母亲的话应:“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上完课还不到十二点,下午两点才上课,来得及回来给您煮饭。” 段玲听罢无奈地摇摇头:“这来回的奔波我不是怕你累着吗。” “不累。” “哎,你和小展都是好孩子,也都是死心眼。” 姚雨盛好了粥,炒好了菜正准备进屋,就见母亲自已走出来了。 “妈,吃饭吧。” 母女俩端坐在餐桌两旁,还没有吃上几口,姚雨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段玲催促,“一定是小展打来的,快接去。” 姚雨放下筷子进了卧室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展予博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电波里传来:“小雨,我九点就要上高速了,大约五个小时候到达F市,中午的饭我就不能给你母亲送了,实在抱歉。” “你是去工作,我妈这里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吧,开车小心。”姚雨微侧着头,脸颊泛红,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明天下午我就回来了,到时来接你和母亲一起去外面吃晚餐。” “在家里吃就好了,不用破费的。” “是我哥要见你母亲。” “我们才刚刚开始交往,你哥就要见我母亲,是不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展予博就接话说:“我哥说你是个吃苦耐劳的好姑娘,又听说你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所以想见你母亲,纯粹就想认识一下,没有其他意思的。” “这样呀,那好吧。” “那我挂了,明天下午等我的电话。” 刚刚交往的小情侣依依不舍地挂断手机,姚雨却一直舍不得放下手机,将手机放在胸口,回味着男友对自己的百般体贴。 “小雨,粥要凉了,快点过来吃。”段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将手机放进包里出来,一边吃着一边对母亲说起了展予博的哥哥要认识她的事。 段玲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就有多么高的造诣,有些担虑地说:“我也就每天诵诵经,拜拜佛,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展的哥哥可是大公司的老板,再说你与小展也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还是不方便见面吧。” “妈,予博的哥哥也是一番美意,我也答应了予博,你就不要拒绝了。” “好好好。”段玲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姚雨洗好了餐具,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她八点半的第一节课,临走前对母亲交待了一些事便拿着自行车钥匙,拎包下楼了。段玲则坐在客厅的佛像前,挂上佛珠开始了诵经。 培训学校离家不远,骑单车大约要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北江市是一座历史名城,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这座城市越来越繁华。 姚雨的家位于北江市的中心街区,原是一座破旧的老新村,共五层,她家住二层,六十几平方米,因为位于繁华闹市边,经过旧屋改造后外表重新贴了瓷砖,装上了暗灰色的铝合金玻璃,变成了崭新的房子。她这一路骑来,看着路边的一座老新村变成了新房子,感叹母亲曾经过说的一句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本是破烂不堪的老新村贴上瓷砖比那新盖的商品房还要新,就像自己还没有遇见展予博之前并不注重外表,现在谈了恋爱开始打扮,才像个姑娘样。好友丁琪就经常调侃她:“本就一个漂亮姑娘,这一打扮胜似仙女。” 姚雨从来不觉得自己漂亮,充其量就是长得清秀可人而已,也不喜欢打扮,整天素颜朝天,穿着极其普通的衣服,再平凡不过,可大学这四年还是有不少的男生围在她身边转,只可惜她忙着打工赚学费,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也就错过了不少优秀的男生。 老天爷的安排让她遇到了展予博,那是半年前,自己刚刚上大四,母亲得了青光眼,她带母亲去医院看眼睛,两人也就认识了。展予博正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刚刚三十岁,却在眼科界大有名声,后来的事也就顺其自然发生了,母亲治眼病的过程也就是他们相处的过程。她发现他不仅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眼科太夫,还是一个为人和善正直的人。相处五个月后,他向她表白了感情,她没有拒绝,两人就这样开始交往了。 十字路口,红灯亮,她一只脚踩在地面,另一只脚踩着脚踏,等着绿灯。她今天的装扮很简单,一件白色圆领衬衫,一条湛蓝色牛仔裤,乌黑的长发散落到腰间,方才在骑车的过程中,微风拂过她的脸颊与长发,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等绿灯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从她身边距离不到十米的地方开过。 “展总,那个好像是姚小姐。”司机对着身后的老板说。 正在看报的男子,一双墨黑深沉的眼睛移到车窗外,看到了正在骑自行车的姚雨。唇角不轻易抽动后,转回头继续看着报纸。 姚雨来到培训中心时,差五分钟八点半,正在停放自行车,一个家长领着七岁的小男孩走过她的身边。 “姚老师好!” “彬彬好。” 她微笑地朝着家长与孩子打招呼,锁车之际,两人已经走远,可她还是听到小男孩天真地说:“姚老师真漂亮,现在会画画的漂亮女老师越来越少了。” 她听了觉得很好笑,捂着嘴轻轻笑了笑。 八点半的班,都是有些绘画基础的孩子,所以一堂课下来很轻松,姚雨给孩子们布置了作业后,第一节课算是正式结束了。 课间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一个小时的课她喝了一杯水还是觉得口干舌躁。来到开水间倒水的时候,碰到了丁琪。 丁琪和她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学院,同一个专业,只是不同班。但就是不同班的两个人偏偏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丁琪家境不错,父母常年从事儿童教学培训工作,在很多城市办理了连锁儿童培训班。正因为俩人的同学关系,姚雨大三下学期有机会得到这份体面的兼职工作,还未从事这份兼职时,她都在快餐店里打工,赚得不多还十分劳累。 “姚雨,你一天四节课上下来受得了吗?”丁琪关心地问。 姚雨一边喝着水一边点头:“我受得了。” “以前你拼命打工是为了赚学费还有你妈治眼睛的费用,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还有三个多月就要毕业了,予博对你又那么好,你不用这么拼命的。” “我和予博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再说了我有手有脚,还是靠自己靠谱一点。”姚雨从小自立自强,就算找到了有本事的男朋友,她也不会轻易用他的一分钱。 丁琪说不过她,拿起杯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姚雨祝你和予博早日修成正果。” 上午两节课上完,已经快十一点了,略显疲惫的姚雨正准备与丁琪下楼,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犹豫一会儿后她接了起来,瞬间,面色大变。 “姚雨,发生什么事了?”丁琪问。 姚雨错愕中马上回过神来快速地说:“予博出车祸了,麻烦你到我家给我妈送一份午饭,下午的课……” “别说了,我会替你安排好,你快点去医院。”丁琪催促着她。 姚雨惊慌失措中跑到路边招了一辆的士,很快,车影隐没在了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第002章 姚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医院的,只知道这一路上她脑子很乱,两条腿一直发软。当她来到抢救室,手术灯正好暗下来,银色的门突然打开,口戴大口罩的几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医生对家属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展医生他抢救无效死亡。” 医生的话音刚落,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冲进抢救室。站在不远处的姚雨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抢救室走去。 站在门口,她看到了展予博的哥哥趴在被白色床单摭盖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死去的人是她的男友,虽然才交往一个多月,可就是这一个月让她享受到了有男朋友疼爱的好处。上学接送,周末一起去爬山,虚寒问暖,还经常给家人送饭。 早上还刚刚通过电话,可几个小时后,两人却阴阳相隔。 “是姚雨吗?”痛泣声不知何时消失,变成了一股强有力深而沉的嗓音。 “是的。”她轻声应。 “进来吧。”可能哭过,嗓音略带疲惫与沙哑。 得到许肯后姚雨又开始艰难地迈步,她看着不远处被白被褥摭着的尸体,每迈一步,心脏如同被刀刺穿般,痛到极致。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毫无畏惧地看展予博最后一眼,却在到达病床旁边后,白色床褥被掀开,看到展予博那血淋淋的脸那一刻,她最终还是撑不住,全身虚脱后晕了过去。 ———— 醒来时姚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里,这间病房很干净,没有刺鼻的药水味,如果不是看到某某医院几个大字,她会误以为自己身处酒店的房间里。 门打开,那一张熟悉的面脸出现在眼前时,她失控地叫:“予博,你回来了,你没有发生车祸,我不是在做梦吧。” “姚雨,我是予杰。”说话的人正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予杰,两个相同的模样,连声音也是相差无几。 看着此人向病床走进,那张不断放大的脸,姚雨才清醒过来,他的予博出车祸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学会坚强。”予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唇角僵硬地抽动着。 眼前这个男人不愧是企业家,遇到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在他人面前从来不将喜怒哀乐体现在面上,就算是死了亲弟弟,也不例外。 “展先生,我没事的,倒是你…”姚雨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自己与予博不过才交往一个月,论感情不及他这个双胞胎哥哥的感情深,她想安慰他,可后面的话她仔细想了想,好像她还没有资格说。 “我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予博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他走了我不可能不伤心的,只是有的时候伤心并不一定要表现出来,其实我的心在流血呢。” 心? 姚雨听到这个字,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自己的心还在不安地跳动,予博的死她还没有完全接受。 “予博虽然走了,可他把眼角膜留了下来。”予杰对此事颇为感慨。 姚雨不知是什么情况诧异地问:“眼角膜?” 予杰解释:“予博自从学了医,就到眼科中心填写了自愿捐赠眼角膜表格,我作为直系家属在表格上签了字。所以他死后,他的眼角膜将会给其他眼病患者带来光明。” “原来是这样。”姚雨低下头,不禁在心里钦佩起予博的义举。 两人瞬间进入了沉默状态。 “姚雨,你还没有吃午饭吧。”予杰打破了沉默。 姚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赶到医院,确实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可她此时的心情很乱,并没有食欲。 “我没有心情吃。”她如实回答。 “多少也吃一点。”予杰起身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开,他开了门,进来的是他的专属司机老王,老王提着两个白色打包袋。 老王按老板的意思将打包袋里的快餐盒摆了出来,而后恭敬地走人。 展予杰打开一个饭盒推到姚雨面前,“予博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为他饿着肚子。” 姚雨勉强吃了几口,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这个男子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一样的模样,相似的嗓音,只要她看到他的脸,她就会想起刚刚死去的予博。 予杰和姚雨一样匆匆吃了几口饭菜,见她不敢看自己,深知其中的缘由,也不点破。 司机老王进来收拾饭盒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 “姚小姐只是一时太过悲痛才晕过去,醒来了就没有事了。”医生虽然说着是姚雨的事,但目光是对着展予杰的。 “谢谢医生。”展予杰在医生走后看着姚雨,“姚雨,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要在医院处理予博的后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必了,我没事的。”姚雨从病床上起来,理了理头发,“我自己回家就好。” “我是予博的哥哥,也算是长辈,这件事必须听我的。”展予杰与展予博虽然是双胞胎,可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关键时候,霸气十足。 姚雨点头,无话可说,头都不敢抬一下,因为她怕看到他的样子。 —— 回去的路上,坐在舒适宽敞的车里,姚雨接到了两通电话,一通是丁琪打来的,另一通是母亲打来的,两个人都是问予博出车祸的事,她在电波里轻描淡写地说了几个字:“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后,她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起来。 回到家时,已经三点多了。段玲早就开好了门等着女儿回来,人是回来了,可她再也不敢提起予博的名字,只能安抚着说:“累了吧,洗个澡好好休息。” 姚雨确实觉得累,且身心疲惫。家里不同医院,一闻到家的味道,一听到亲人的关切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段玲明白这是女儿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谈个恋爱,虽然才交往一个月,但予博确实是个好人,这一个月来对她们母女俩照顾得那是细致入微,可就是这样公认的好人为什么命短,被一场无端的车祸给葬送了性命。 “小雨,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吧。”段玲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不知如何安抚她。 姚雨还真越哭越大声,哭了几分钟后,眼泪流完了,情绪也得到了彻底发泻,才安安静静地走进卧室拿了换洗的睡衣,去了卫生间洗澡。 洗过澡后,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看着客厅的一个角落,母亲正坐在佛像前,一只手敲着木鱼,另一只手转动着佛珠,嘴里正诵着经文。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累得都快要散架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看到满脸鲜血的予博。 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父亲刚死的时候,奶奶骂她与母亲的话。 “你们这两个断掌女人,天生的克夫克父命,从今天往后,不许你们母女俩再踏入我姚家半步。” 那时,她八岁不到,却在这八年的成长中时时听到奶奶的怨言,说什么女人断掌不吉利,小时候克父长大了必定要克夫,还说家里已经有一个女人是断掌了,偏偏又来一个,真是晦气。 她和母亲一样信佛,但对于女人断掌克父克夫之说她不信。可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质疑起来。 伸出双手,摊开手掌,两张清晰的断掌出现在她的面前,除了断掌外,右手的掌心还长有一颗约米粒大小的暗红色痣。 在她八岁时,有一次调皮跑到离家不远的江边游泳,父亲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脚抽了筋,正在水里挣扎着。父亲跳下江救了她,自己却体力不支被江水给冲走了。父亲还未过世的时候,奶奶就因为母亲与自己的断掌,经常在亲戚面前说断掌的女人克父又克夫,还让父亲离妻子女儿远一点。这本事一张带着粪的臭嘴巴,不久后都成了事实。她间接害死了父亲,母亲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现在又失去了丈夫,母女俩真成奶奶口中的克父又克夫。 后来,她和母亲与父亲家那边绝裂,十几年了,再也没回去过,也没有与那边的亲戚联系。 她刚刚谈恋爱,男朋友就出车祸死了,这叫她不得不记起了奶奶说的话。她本不信,内心却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 想起了展予博,她悲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掉落那一刻,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展予杰打来的,她咽了咽口水接了起来,只听他说:“姚雨,予博的后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明天捐献眼角膜,大后天下葬,葬礼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出现。” “我会来的。”她风轻云淡地应下,内心却起伏不定。   ☆、第003章 出葬的那一天,天上飘着零星小雨,天空灰朦朦一片 姚雨请了半天的假,正要出门时,段玲对她叮嘱说:“小雨,火葬场那个地方脏,带上这个就不怕了。” 说着将一串佛珠手链戴在了姚雨手上。 怎么说,段玲与展予博相识一场,这好端端的人说死就死了,她还是觉得可惜的。她拍着女儿的手背说:“代我向予博的哥哥问好,替我对他说,节哀顺便!” 姚雨咬咬唇点点头转身就走。 段玲一直看着她下楼,虽然女儿的背影在她眼里模糊一片,可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是最漂亮的,只可惜第一次的恋爱却是这样的下场,难道正如姚老太婆所说的,断掌的女人都会克夫? —— 姚雨打了一辆的士花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来到了火葬场的悼念堂。来得有些早,前来祭拜的宾客还没有那么多,她看到身着黑色衣服的展予杰站在宾客祭拜处,神色悲凉。 她向遗体走去,展予博那张带有阳光笑容的照片由小渐大。 站在遗体前,她恭敬地鞠了三个躬,而后才细细打量起遗容。 煞白的一张脸,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那双眼因为捐赠了眼角膜失去了眼球,所以闭着的时候,全然凹陷下去。 这就是她交往过一个月的男朋友,刚刚偿到恋爱的甜蜜,却因一场车祸打碎了她的幸福生活。 她并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她只希望有一个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伴侣,不用华丽的海誓山盟,只要两人相互温存,相互关心,慢慢度过一生就好。可老天爷不成全,一场无情的车祸让两人阴阳相隔。提到车祸,她听予杰说过,是因为车轮在高速上爆胎引起的, 猛然一个抬头,看到了那张与展予博一模一样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予博活过来了。 但她心底很明白,他不是予博,他只是长得和予博一模一样罢了。 此时的展予杰也看到了姚雨,今天的场面有一些特殊,他不能走过来同她打招呼,而姚雨的身份也有些尴尬,她也不愿意走过去说一些客套话。就算母亲让她向展先生说一些话,但想想还是不过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焦距了一会儿,姚雨淡淡冲他点点头,便离开了。 离开了,展予博离开了她,她真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常常想,如果在他们交往几个月,感情至深时,予博离开了她,那她此刻的心境不会这般平静,还好予博离开的时候,他们感情并未深,这样想来,老天好像对她还不薄。 自嘲地笑了笑,走出悼念堂,来的时候还下着小雨,天空阴沉沉的,此时雨停了,厚浊的云层慢慢散开,露出阳光灿烂的一角。 她回头看了一眼安放予博遗体的悼念堂,看着一排排花圈,还有往来神情黯淡的宾客,她松了一口气。 予博的过世让她的人生富有戏剧性,让一个快要踏出校门的女大学生成了有故事的姑娘。 予博,安息吧。 ———— 三个月后,一所大学的校园里,数十个身穿学士衣的大学生们,一起摘掉头上的学士帽,并欢呼:“我们终于毕业了,我们终于解脱了,我们终于解放了!” 他们是北江建筑学院建筑设计专业的毕业生,四年的大学生涯虽然让他们学到了一些技能知识,可是真正要到社会上有所作为光靠书本上的技能知识是不够的。因此,这些人里,有上进心的选择了考研,家里有关系的进了不错的设计院,也有的放弃了所学的专业准备从事其他行业,还有的家里没有关系的,还在为找工作烦恼中。 姚雨就属于家里没有关系的那一种,这些日子她都忙于奔波在各个招聘会中。而丁琪就属于那种放弃所学专业,继承父母经营的培训机构,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姚雨经常调侃她,“你这四年都白学了。” 丁琪总是无所谓地说:“我玩了四年,混了个大学毕业证书也算没有遗憾了。” 毕业在即,丁琪知道姚雨最近找工作很累,有事没事地劝她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到培训机构帮她吧。 姚雨觉得周末在培训机构教画画就已经很麻烦她了,并不想再依靠这层关系,况且她喜欢建筑设计,不想放弃这四年自己所学的专业。 丁琪劝说无果,将话题转移到了感情上,“姚雨,予博走了三个月了,你就再没遇到过合适的?” 姚雨低垂着头,咬着下嘴唇,想起了展予博。 人已经走了三个月了,她再想起他时,悲伤之感已淡然,她抬头看着天空唇角微扬释然道:“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像他那样的好男人?” 丁琪歪着嘴说:“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坏男人也多得是,就看你运气好坏,姚雨你还会遇到第二个展予博的。”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迎面跑来一个同学,是姚雨班的班长,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鳄鱼设计工作室’要在北江建筑学院建筑设计专业应届毕业生里招聘一名设计助理,男女不限。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姚雨而言却这好消息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鳄鱼设计工作室’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建筑院建筑设计的学生们听到此大名都想跃跃欲试? 所谓隔行如隔山,没有在建筑界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牛逼的设计工作室,更不知道工作室的创办人更牛逼。 说到工作室与工作室创办人的历史那不是用几句话可以说清楚的,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总结那就是:全国建筑设计的领先者,全世界建筑设计的创新者。 姚雨的成绩在班上很一般,对于进入这样优秀的团队,她想都没有想过,她觉得自己一点资格也没有,所以她根本不抱希望。而丁琪的想法完全和她不一样,就算不优秀怎么也得试一下。 “姚雨,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你去试试吧。”丁琪已经无数次对她说这句话了。 “我的成绩并不拨尖,试了也是白试。”姚雨很有自知之明,对于好友的见意,她认为一点也没有必要。 丁琪最大的优点就是会磨嘴皮子,她扯着姚雨的衣角语重心长地劝说:“反正是一次机会,去试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算不成,也算是见识一下大工作室的工作效率。” 姚雨还在犹豫之时,丁琪摇了摇她的脖子说:“去试试又不会死,大不了我陪你去。” 姚雨被她摇得头疼,噘噘嘴,点点头,最终是应下了。 —— 姚雨对自己进入‘鳄鱼设计工作室’不抱任何希望,但毕竟是一次正规的面试,无论如何她都会准备一番。 是夜,她用电脑查了这个工作室的资料。 工作室的创办人叫余鳄,是建筑界的天才设计师,因为喜欢把鳄鱼当作宠物养,便有了个卓号叫‘鳄鱼先生’。 此大名,姚雨听说过,但详细资料,她今天查了查才知道。 这个叫余鳄的三十有一,年方十五岁的时候因为一个桥梁设计,轰动一时,在国际上获得认可,破例被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收为学生,从此后一边读书一边设计,设计的作品均在国际建筑界获奖,一发不可收拾。二十四岁那一年,在美国设计了风力旋转公寓。这一设计方案在美国亮相就引起了极度关注,且建成后的旋转公寓成为了世界第一栋以风作为旋转动力的建筑。也因此作品,他获得了普利兹克建筑奖。此奖项被公认是全球最主要的建筑奖项之一,有「建筑界的诺贝尔奖」的美誉,他也是第一位中国籍获奖建筑师。二十五岁回国创办了‘鳄鱼设计工作室’。 有人说,他的设计天赋来源于他的家族,这句话很有道理。原来他的爷爷也是从事建筑设计工作,且知名度比他还要响亮,还有他的父亲年轻时也是一名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后来创办了房地产公司,如今这家公司已是国内房地产业的龙头老大。 查完资料,姚雨惊呆了,他简直就是一个伟大的天才建筑设计师,他的家族也是一个优秀的家族,能在他所创办的工作室里工作,真的是非常有幸。想必像他这般出类拨萃的人长得也一定不错,出于好奇心,她查起来他的照片,可是查来查去,就是一张模糊的相片,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既然找不出一张清晰的照片,可见此人为人处事比较低调。 最后调查的结果,让姚雨更加没有信心了。   ☆、第004章 面试那一天,姚雨都打退堂鼓了,硬是被丁琪强拉硬拽着拖到了车上。 工作室位于北江市并不繁华的地段,甚至可以说有一点偏远,丁琪开着她那辆红色甲壳虫硬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又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找到了位于城乡结合处一幢带院独立的二层楼房子。 姚雨与丁琪一起下车,远远地打量着这一幢房子,嘴巴不约而同张成‘O’形,可见这幢房子的独特之处。 她们看到得根本不是一座房子,而是一座黑色立式三角钢琴,一座半透明巨型小提琴正靠在钢琴形的建筑上。 两个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还真不知道这座城市的近郊还有这么一座奇特的‘钢琴房’,亏她们还是学建筑设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是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哇塞,这工作室的老板也太有才了吧。”丁琪把玩着车钥匙一边走一边说:“我说姚雨,如果你能每天在这样宁静幽远的环境中工作,别的不说,这寿命一定能增长。” 姚雨一直都觉得奇怪,按理说工作室如此与众不同,网上应该会查到,可她前天晚上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北江市的近郊有这么一座‘钢琴房’。 丁琪见她盯着房子发愣,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身体说:“看傻了吧,叫你来面试你还不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那就请丁大小姐陪我进去面试吧。”姚雨正对着她,伸出手,摆出一副恭敬相请的样子。 两个女人就这样进入了‘钢琴之家’。 她们没有佩戴工作证,走进大门的时候便被保安给拦住了,说明了原由,在保安人带领下来到了面试的大会议厅。 会议厅里已聚集了不少她们学校建筑设计专业的应届毕业生,都是同学,又都是熟面孔,这让姚雨稍稍安下的心变得呼吸急促。 来面试的同学都是学校里成绩非常拨尖的,像姚雨与丁琪成绩中下的,一个也没有,也因此,这些同学像她们投来了不屑的眼神,看得是她们直咬牙切齿。 丁琪暗暗为姚雨打气,“看到了吧,同学们都觉得我们来面试太不自量力了,怎么说我是陪你来的练胆的,你好歹也要为我争口气。” 此时的姚雨早就蔫成了一朵枯花,有些为难地应:“我是不抱希望的,但我会为你尽力的。” —— 看着一个个同学趾高气昂地进去,不出几分钟又神情失落地出来,姚雨的心里更加不安了,这么优秀的同学面试完后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她这样岂不是一进去就要被扫地出门。 丁琪先进去面试,她朝她扮了一个鬼脸后俏皮地走进面试室。 出来的时候,她鼓着腮班子向她走来。 “是什么个情况?”姚雨拉着她的手问。 丁琪拍着胸正想对她说面试的经过,负责面试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个黑色文件夹念到了‘姚雨’的名字。 来不及打听细问,姚雨便有些狼狈地进入了面试室。 出乎她的预料,面试官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长得相当好看的年轻男人,但她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大老板。 “姚雨,请坐!”男人让她入座。 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姚雨有一些小紧张,可一进来,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反正她原本就不抱希望而来的,既然来了就安之,全当一次人生历练吧。 她坐在年轻男子对面,毫无愄惧地对上了这个男人清亮的双眸。 “姚小姐,请你回答我三个问题。”男人简明扼要,开门见山说:“第一个问题,当你第一次看到这座‘钢琴之家’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姚雨想了想应:“真的要说吗?” 男子点点头转动钢笔说:“请说出你的真实想法。” 姚雨想了想说:“我想成为它的主人。” 男子听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打扮朴实自然,全身散发着一种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姚小姐,请说具体一点可以吗?”他问。 姚雨倒也坦荡地说:“我认为一个建筑设计师,看到自己相当满意的建筑作品时,如果没有一种想要征服它的*,那根本不是一名合格的建筑设计师,这座‘钢琴之家’给人一种浪漫又不失温馨的感觉,能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工作,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成为它的主人,发挥一个优秀建筑设计师的想象力从而为公司创造更多的财富。” 男子听了后露出惊诧之色,很快神色淡定说:“姚小姐很有自己的想法,现在请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姚雨不过随口说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倒是想听听他还会问什么问题。 “第二个问题很没有创意,就是你为什么想要进入‘鳄鱼设计工作室’团队?”男人慢慢问来。 这个问题确实没有创意,但姚雨还是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回答:“我刚大学毕业,如果说是为了伟大的建筑设计事业那是骗人的,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一分工作,养活自己而已。” 男子一边听着一边记录着,听完她所说的话后,又是一个抬头。这个答复是他今天面试听过的最实在的话,比那些面试者说着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来得更加诚实。 他放下笔问了第三个问题:“姚小姐,你觉得自己够优秀吗?” 姚雨自然觉得自己不优秀,但是从这个面试官嘴里问出来,她总不能回答自己不优秀吧,可她又不愿意说谎,眨了眨眼说:“优秀这个词是相对的,并没有绝对的优秀。就拿我自己说吧,大学四年成绩不优异,也不能证明我不优秀,是吧。” 男子听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你回去等通知吧。” 姚雨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听到自己可以走了,立马起身,露出一副不情愿的笑容转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有说有笑,两个好友分享了面试心得。 丁琪调侃姚雨回答问题太过诚实,都不懂得伪装自己。姚雨则不以为然,坐在车里看风景。 车开到市区的时候,姚雨接到了展予杰的手机。 自从予博的葬礼后,她就没有见过他,她自认为没有必要再与予博的家人有牵连,这个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自然是有些奇怪。 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的手机号,她愣了好半晌,在丁琪的催促下她才接通。 “姚雨,我是予杰,打扰到你了吗?”电波里传来男性特有的深沉嗓音。 姚雨客气回应:“展先生你好,我在车上接听很方便。” “今晚想请你吃个便饭,不知你方便吗?”予杰说明原由。 吃顿饭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就在于他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兄弟俩长得完全一样,这让姚雨在与他相处时觉得很不自然。 就在姚雨正想推脱之际,展予杰又说:“我只是觉得予博虽然不在了,可我们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间出来吃个便饭也是很正常的。” 他的语气温柔细腻,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容不得姚雨有半点回绝之意,只好应道:“那谢谢展先生了。” “你在哪,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展予杰很有绅士风度。 “我在朋友的车上,你把吃饭的地点告诉我,我让朋友送我过去。” 展予杰很快报了酒店的名字,两人又客套几句话后挂断手机。 姚雨看向丁琪说:“丁大小姐,送我到北江酒店。” 在她方才接听电话的时候,丁琪就听出是男人打给他的,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今晚约了哪个帅哥?” “予博的哥哥。” 丁琪知道此人问,“就是那个双胞胎哥哥?” 姚雨点头。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丁琪一边开着车一边说:“人家说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看样子这个哥哥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约你出来吃饭。” 姚雨拍拍她的肩膀,“瞎说什么呀,人家可是企业家,有头有脸的人,会看上我这种刚毕业的学生?” “这难说。” 两个人聊着聊着,北江酒店不知不觉就到了。 丁琪的车刚刚停在酒店门口,姚雨就看到展予杰的司机走过来。 “姚小姐,展总叫我让接你。”司机老王恭敬地说。 姚雨下了车,刚想跟着司机走,却被丁琪叫住,她转身,将头探进车窗里问:“丁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晚餐。”丁琪坏笑地说。 姚雨无奈地笑笑,转身就走。 予博开离世的时候,她怕看到予杰那张脸,现在三个月过去,伤心的事也释然了,她应该是不会怕见到予杰,最多相处不自然而已。   ☆、第005章   酒店的豪华餐厅里,姚雨一眼便看到了展予杰,他与展予博长得一样,最大的区别就是脸上的眼镜。予博是个医生,可能书念得多了,近视便深了,鼻子上架了一个眼镜更显露他儒雅的风度,而他的哥哥不同,全身散发着商人的味道,兴手投足之间带着商人精明、果断、城府的气息。   “姚雨,三个月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展予杰浅笑,展现出企业家该有的风度,带着姚雨入座。   他们就座于酒店靠窗的一角,虽然不是在包厢里,但这一角隔着磨纱的玻璃,四周也没有什么客人,倒也显得清静。   初夏,傍晚六点,天还亮着,姚雨透过玻璃看着窗外,才发觉北江市的黄昏这么美。   吃得是西餐,展予杰在服务员上餐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服务员餐上完了,他才对姚雨说:“姚雨,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和我相处,因为我长得和予博一样,你怕触景伤情。”   姚雨闻言,视线从窗外落到他的脸上,那一瞬间,她确实有一种错觉,是予博坐在她的面前。   当然这种感觉瞬间即逝,她幽幽然开口:“展先生,我没事了,倒是希望你能从予博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予杰正为她倒着饮料,听到这句话后,手中的动作徒然停顿,过了数秒才晃过神来。   “不提这事了,以后我们见面就是朋友,不要再提不开心的事。”他为她倒得是饮料,为自己倒得却是红酒,他端起酒杯说,“姚雨,祝贺你顺利毕业。”   姚雨慢慢端起饮料,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抿了一小口。   “谢谢展先生,还惦记着我毕业这事。”   予杰放下酒杯,目光有些迷离,“予博在的时候,就一直和我说你过三个月就要毕业,我一直记着呢。”   刚说完,他好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停住,过了几秒才说:“我太健忘了,明明说过不提不开心的事了。”   姚雨对予博的死完全释然,见他一脸责备,连忙劝道:“我真没事了,展先生您不要太过自责。”   展予杰看了看桌上已散热的牛排说:“吃吧。”   两人陷入了沉默,安安静静地切着牛排。整个用餐过程静得很,姚雨时不时会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夜景,而展予杰虽然静静吃着,却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他才问:“姚雨,吃得饱吗?”   “很饱,谢谢展先生的款待。”姚雨放下刀具,想要回去。   “吃水果沙拉。”予杰让服务员拿来冰点的单子问她,“这里的冰淇淋很好吃的,你选一种。”   “不了,我吃水果沙拉就好。”   展予杰也不强迫,放下单子。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又问:“找到工作了吗?”   姚雨如实说:“还没有找到。”   “你可以到我公司来上班。”展予杰道出了此行真正目的。   姚雨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不过一个刚毕业的学生,竟然让一个大老板亲口说要她去他公司上班,尽管这里面是因为展予博的原因,但她还是觉得他人很不错。   但她始终放不下学了四年的建筑设计专业,还是想找一份对口的工作。她想都没有想就回答:“对不起展先生,我放不下自己的专业,不能去你的公司。”   展予杰倒没说什么,淡淡笑了笑。   吃完晚餐,已经七点,姚雨放不下母亲便起身告辞。   展予杰送她下楼,在等电梯的时候最后说了一句:“你与母亲有什么困难随时告诉我,不要把我当外人。”   姚雨也不能反驳什么,只能冲他微微一笑。她是个不轻易求人之人,就算予博活着,她也不会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展予杰很绅士也很细心,早早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酒店大门处,他亲自为姚雨打开车门,送她进入车内后,他才优雅上车坐在她的身边。   一路上,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只是在姚雨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后,展予杰让司机老王把冷气开高一些,而后将一盒纸巾递给姚雨温柔地说:“擦擦吧。”   姚雨接过纸巾擦了起来,才刚刚擦了几下,手机里的微信提示音响了几下。   打开微信,朋友圈里丁琪将下午看到的‘钢琴房’图片分享了一下,并附上心得:最牛逼的建筑设计工作室!   她捂着嘴笑了笑,又收到了丁琪从微信发来的消息:姚姚,晚上的约会浪漫吗?   她回过去:很烂慢。   丁琪发了一个鬼脸过来,她又回消息:你丫的也快给我找个男朋友,省得整天烦我。   ……   两人在微信上的互动,让姚雨的表情一下丰富起来,这让坐在一旁的展予杰第一次看到了她调皮搞怪的模样。只可惜他还没有看够,姚雨的家就到了。他下车亲自为她开了车门,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面试之后,姚雨又去了几家建筑公司面试,得到的结果都是回去等消息。可这一等,就是几天,还是不见面试过的公司给她回复。眼看着身边的同学们都找到了满意的工作,她的心里徒然生起失落感。   就在几分钟前,丁琪在手机里又提到了去她培训中心帮她,她还是一口拒绝了。   她是不是错了,作为刚刚走出社会的大学生,不能那么心高气傲,要先学会如何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反思之时,段玲端来水果盘走进她卧室。见她愁眉不展,就知道她最近为了找工作的事烦着呢,放下果盘问:“小雨呀,最近找工作是不是不顺利?”   姚雨应:“不是很顺利,面试的那几家公司都没有回复?”   “再等等,应该会有消息的。”段玲也不知要如何劝女儿,只能让她再等等。   “希望吧。”   段玲知道前几天展予博的哥哥找她吃过饭,本就想找个时间问问,看女儿那么累着回来也就没问。今晚她忍不住问:“小雨,予博的哥哥前几天找你吃饭是不是有事?”   姚雨不想瞒着母亲,“展先生想让我去他公司上班。”   “你没有答应?”   “我没有答应。”姚雨拨着葡萄说:“就算予博没有死,我也不能无缘无故接受他哥哥的恩惠。”   段玲很认同,“你做得对,做人要有骨气。”   “妈,你的眼睛刚刚恢复,也不要太劳累。”姚雨就怕母亲受累。   “我眼睛完全好了,整天都在家里吃斋念佛的,有什么好劳累的,倒是你,还要找个男朋友才对。”   就算母亲不提到予博的名字,姚雨也知道母亲又在想予博的好了,可人再好也都死了,都成为了过去式。   她不想提再找男朋友的事,端走水果盘走出卧室。   段玲摇头晃脑叹着气,暗想这女儿的命可不能与自己一样。   ☆、第006章 就在姚雨失落伤心之际,有一天,她接到了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一开始,她还在洗手间,没有及时接到,从洗手间出来翻看来电显示时发现是陌生的号码也不当一回事。 大约过了几分钟,她又接到了同样的号码,这一次她接得很及时。 她接听后,神色大变,心情异常激动,恨不得跳起来欢呼。 挂断电话后她跑到客厅,对着正在拨豆的母亲高兴地说:“妈,我找到工作了,我找到工作了。” 段玲也替她高兴,“找到就好,记得有空逛逛街,买几件像样的衣服,这工作了可不比读书,衣服不能随便穿。” “妈,你知道是哪个公司招我吗?”姚雨想想都觉得像在做梦。 段玲停止手中的活问:“哪一家呀?” “就是那一家全国最牛逼的工作室叫‘鳄鱼设计工作室’。”姚雨越说越兴奋。 段玲听这名觉得古怪,“鳄鱼,这好端端的单位为什么叫这么个凶狠的动物名?” 姚雨心情好,与母亲细说了起来,“听说工作室的大老板喜欢养‘鳄鱼’,卓号又是‘鳄鱼先生’,所以就起这名了。” 段玲上了年纪,无法接受这么古怪的名字,她皱着眉头说:“你们老板想必也是个怪人,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喜欢养‘鳄鱼’这么凶狠的动物。” “我想也是。” “对了,你们大老板长什么样?”段玲天真地以为女儿面试过就一定见过大老板了。 “没见过,不知道长什么样?” 段玲继续拨起豆来,“会养‘鳄鱼’的老板,这长相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老板毕竟是老板,以后工作还是要小心一些。” 此时的姚雨并不知道自己进入工作室后要做哪个设计师的助理,但她肯定以自己的资格绝对不会做大老板的助理,理直气有意壮地说:“妈,放心,我这么个小职员碰不到大老板的。” 这时,姚雨的手机铃响,段玲示意女儿快接电话去。 —— 当丁琪得知好友被‘鳄鱼设计工作室’收去后,也震惊了好一会儿,不是她不相信好友的能力,只是在那么多成绩优秀的同学面前,姚雨能被将他们打败,得到唯一的名额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越想越觉得此事有点古怪,可怪怪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但好友能找到这么一个体面公司,她也替她开心,电话里约了姚雨逛街买几套像样的衣服。 北江市繁华商场,姚雨在丁琪的带领下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可没有一件满意的。 试衣镜里姚雨身着一件雪白色连身短裙,左看右看,总觉得这条裙子有点露,穿上不是露肩就是翘臀,她实在不能穿。 “这件太性感了,我不能穿。”她对丁琪说。 丁琪阻止她脱下,打量了一番说:“这件虽然性感,但穿在你身上一点也不觉得娇媚,反而多了一种清纯妩媚的味道。” 姚雨看了看衣服的商标,有一点吓人,“太贵了,我买不起。” “你有一笔培训费在我手上呢,数目不小,拿出一千元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没有问题吧。”丁琪有备而来。 姚雨不乐意了,伸出手说:“我的钱你怎么能为我安排?” 丁琪狠狠拍了拍她的手,“这事我说的算,你不许反驳。”说完转头对店老板说:“刚才这位姑娘试得衣服我全要了。” 第二天,姚雨就去上班了。 从她家到工作室虽然是城东到城北,好在有一辆公交车直达,她家的起点第三站,工作室是终点,一路开来差不多要花五十分钟,终点站到后还要步行七八分钟,因此她这一趟班上得都要花一个小时以上。 姚雨极有时间观念,别说一个小时以上,就算是花上两个小时她都不会迟到。这不,上班第一天,她就提早了半个小时到达工作室。 这个时候,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还没有来,姚雨无所事事在院落里走动起来。 五分钟后,一辆白色保时捷开进院子的停车场,从车里下来的正是为姚雨面试的男子。 男子身着宝蓝色短袖衬衫,银灰色西裤,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虽然长得不错,但总有一种小白脸的感觉。 面试那一天姚雨就觉得他像小白脸,今日再见更觉得像。 男子一眼就看到她,向她走来。 “第一天上班,就这么早来是个好员工。”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姚雨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在工作室的职位,但从这阵势看来,应该是仅次于大老板之下的。 “对不起,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我是工作室的执行总监,我叫公孙宇。”男子温文有礼。 果然是仅次于大老板之下的重要人物,姚雨客气地问:“公孙总监,请问我给哪一个设计师当助理?我的办公室在哪里?”她不想和这个大人物有过多的纠隔,只想知道自己在工作室的憩身之所。 “跟我来吧。”公孙宇翩翩转身。 姚雨被公孙宇带进了‘钢琴房’,她原以为自己的办公室最多在一层,可万万没有想到被他带到了二层。 二层的房子并不是整层,只占一半,它的位置正是处于钢琴支架尾处,那里有两间装饰十分特别的房子。 两间房子间隔之处,摆放着一张办公桌。 只要是有一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一般办公楼的最高层都是大老板办公的地方,现在她被带到了最高层,她的心里似乎有了底。 公孙宇带她走到那张办公桌旁,彬彬有礼说:“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 “这里?”姚雨诧异,“那我给谁做助理呀?” 公孙宇的指骨敲击着桌面,“这个你不要多问,过几天后自然就知道。“ 不多问就不多问,姚雨也不想知道了,她咽了咽口水说:“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你这几天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每天将里面的办公室打扫清理。”公孙宇停止敲打。 姚雨感到古怪,这打扫清理的事不是由卫生阿姨做吗,自己是来当设计助理的,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本不想问,可还是忍不住问:“这工作不是由卫生阿姨做的吗?” “这里有个规矩,第二层的办公室不让普通员工进来的,所以你要辛苦一些。” 姚雨挠挠头发:“我也是普通员工。”她在心里说:我还是第一天来上班的新员工,怎么就赶上这事了呢? “NO!”公孙宇摇着手指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姚雨更加不明白了。 “好好工作吧。”公孙宇转身,才迈出一步又回过身对她说:“有什么不懂的,直接联系我就好,我的办公室就在一层最后一间。” 说完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姚雨。 在他走后,她的神色从白变绿,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哀声叹气。 她真的是高兴过头了,原以为来工作室可以一展自己的建筑设计才华,没有想到沦落为卫生工,难道那么多优秀的毕业生不要,非要成绩一般的。 现在要怎么办呢? 是打退堂鼓,还是真的要拿起扫帚,拿起抹布认认真真地打扫? 姚雨呀姚雨,想你四年寒窗,毕业了却当一名卫生工,这要是传到同学耳朵里,她们不笑坏自己才怪呢。 不行,这活她干不了? 这样想着,姚雨突然站起来。 正想冲到一层,脚步骤然停止。 姚雨,如果这气你都受不了的话,你就算到其他地方也是一事无成。 孟子曾经说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古语有云:既来之,则安之。 她不能太心急,还是先做上一段时日再定妥。 脚步往后退,在卫生间的储藏间找到了水桶,扫帚,拖把还有抹布,还当真有模有样地清理起来。   ☆、第007章 当姚雨提着水桶打开其中一间办公室时,立马被室内富有个性的装饰给震惊了。 办公室的主色调是柔和的海蓝色,多以有纱玻璃作为办公室的间隔。每一面玻璃都悬挂着液晶电脑,办公桌上的几部电脑更是有序地悬放着。办公室背面就是书架,这书架与普通的书架不一样,配合着海蓝色,构造出奇妙的海底世界。 姚雨起先是被个性装饰给吸引的,现在是被这个书架给深深吸引了。她放下水桶,向目标走去。看到书架上摆的书并不多,全是关于建筑设计的书。她对这些书不感兴趣,对书架上的那些奖杯感兴趣。 果然是大老板的办公室,这里的奖杯全是他从十五岁至今在建筑界获得的奖项。 看着大大小小,金光灿灿的奖杯,姚雨快要虚脱了。 这些奖杯里最不起眼的对她而言都遥不可及,更何况最高的奖:普利兹克建筑奖。 这个奖项是多少建筑设计师梦寐以求的,在大学的时候,她就曾听教授介绍过此奖。现在此奖杯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她恨不得将奖杯搂进自己的怀里。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奖杯伸去,刚刚摸到,就触到了一层灰。 这些都是大老板的奖杯,按理说他很重视才对,可这奖杯上一层灰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左思右想之际,得出一个结论:大老板这些日子出远门了或者有急事要办,他是个古怪之人,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办公室甚至碰他的东西,所以办公室里才积了这么厚的灰尘。 对,一定是这样。 姚雨拿来抹布先擦试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奖杯,然后才小心地拿起普利兹克建筑奖细细打量起来。 在公孙宇未正式宣布自己是哪个设计师的助理时,她也不敢肯定自己就是跟着大老板。但今日有幸看到这些奖杯,她算是大饱眼福了。 有些激动,掏出手机便将这些奖杯照了下来。 擦好书架后,她回头看着偌大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里还有两间套间,隔壁还有一间办公室,这里有一段时日没有住人了,积了那么厚的灰尘还不是一天可以清理得完的。 想到此,她悲催地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道:“姚雨,你保洁员的苦逼日子开始了!” —— 当丁琪从微信上发来信息,问姚雨第一天的工作情况时,姚雨正拿着抹布趴在桌底下。 她的手机在办公桌上,听到信息声,狼狈从桌底下起来,原本整齐的头发已经变得零乱,她撩开摭住眼睛的头发看到丁琪发过来的微信信息,就开始吹鼻子瞪眼起来。 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卫生她早就累了,索性坐在大老板的大班椅上享受起来。 她拿起手机在微信里回复好友:老娘现在沦落成保洁员,你丫的高兴了吧,开心了吧! 丁琪很快就发来了个大惑不解的表情。 姚雨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站起身将那些保洁工具拍了下来,发了过去。 丁琪看完,立马打了她的手机。 “你上班的第一天真的在做保洁员?” 姚雨又坐在了那张舒适的大班椅上,“可能以后的工作就是清理打扫,我这悲催的人生呀。” “不要灰心,我想应该不会一直让你做保洁员的。”手机里丁琪好心劝着。 “但愿如此吧。” “对了,你跟哪一个设计师?我可听说这家工作室里的设计师都不一般哟。” “不知道,目前我打扫的办公室是大老板的。” “那你一定跟得是大老板,那个建筑界有名的‘鳄鱼先生’。” “那也不一定,到目前为止我只是他的保洁员而已。”姚雨很是沮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同学们要是问起我在工作室上班的事,可千万不能告诉他们我在当保洁员。” “知道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昨天买的裙子算是白买了,我想我是第一个穿着职业裙做保洁员的第一人。” “没事了,本人是神算子,敢保证你一个月内脱离保洁员的身份,挤入设计师助理的队伍中去。” …… 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姚雨一直顾虑着打扫办公室,闲聊了后就结束通话。靠在大班椅的椅背上,仰望着蓝色吊顶,姚雨懒懒地躺着不动。虽说她并不是有钱人的小姐,可这样长时间大范围的清扫她还是第一次,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姚雨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将偌大的办公室清理干净,也到了吃午餐的时间,她走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理了理裙子,整了整零乱的头发,很快,样子没有那么狼狈了。从镜子里看到得是她婀娜多姿的一面,打扫了一上午,头发有不少灰尘,她索性解开长发,一头幽黑的长发很自然地披在身后,她左照右照,前照后照后才对自己的形象看得过去。 不知道工作室有没有餐厅,她对这一代地形也不熟悉,摸着早就咕咕叫的肚子,她想起了那个‘小白脸’公孙宇。 下了楼,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路过的员工都是青一色男性,对突来的陌生女员工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姚雨向来对异性投来的这种近似于爱慕的眼神无所谓,照样挺拔着身体向前走。 走到了走廊的最后一间办公室,她看到了办公室的牌子:总监办公室。 就在她正想敲门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男员工对她说:“我是总监助理,你想见总监?”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姚雨憋着气说:“麻烦你通报一下,我叫姚雨,是总监说我有什么不懂得随时来找他的。” 男子面容僵硬回:“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 姚雨等待的时候,左看右顾,发现进进出出的员工都是男的,没有看到一个女的。上一次面试的时候,她就没有看到这里有女员工,就感觉奇怪了,现在又没有看到一个女员工,她更感到不解。 她在心里想,自己莫不是来到了和尚庙? 如果是这样,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 正纳闷着,进去通报的男子出来了,“姚雨,请进。” 她看眼前这个男子还有一点顺眼,虽然长得有一点木纳,但给人的第一感觉算是老实可靠。于是她进去前问了她:“这位师兄您好,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请说。” “这个工作室怎么没有看到一个女员工呀?”她挤着眉头问。 木纳男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原本除了保洁员和食堂员工是女性外,其余工作人员都是男的。”说着看了眼前这个新来的女员工,想了想说:“余大设计师创办这间工作室有个怪规定就是不收女员工,我也不知道他这次是受到什么事情的影响,改变了这个规定,对于我们这些男员工来说,你的出现给我们无聊的工作带来了生动明艳的色彩。” 姚雨这么一听,原先对余设计师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更没有好感了。 不收女员工,这是明显的性别歧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连总统都有女人,他还那么封建。 就在她对女同胞深感同情的时候,木纳男自我介绍道:“我叫应子熊,很高兴能与你做同事。” “我也是。”姚雨的笑容有些勉强,说完三个字后立马溜进了办公室。 —— 公孙宇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通话,见白衣胜雪的姚雨进来,对着手机低声说:“你的猎物出现了,以后再聊!” 挂断手机,他依然坐在皮椅上,身体坐正,笑得那是百媚生嫣。 “请姚小姐汇报一下半天的工作情况。”笑容是很媚,但说出来的话很公式化。 姚雨一进来,就见他在通话,而后低语了几个字便结束通话。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但听到了‘猎物’两个字,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意,但也清楚一定不是形容自己。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大大方方地汇报道:“今天上午,我把办公室都打扫了,下午决定做办公实那两间套间的卫生,明天……” 她说得正起劲,公孙宇阻止她:“我只让你汇报今天上午的工作情况。” 她抽动嘴角,音量低了八度,“做好了办公室的卫生。” 公孙宇对她的工作情况有些不满意,“工作效率有些低,还要提高。” 姚雨听了那是一肚子委屈,她做了大半天的卫生,老板给她的评论就是这个。 她很不甘愿,可不甘愿有什么办法,她不过刚刚毕业的职业菜鸟,第一天上班受到上司的责备那是正常不过的事。 忍,一定要忍! “不过念在你辛苦半天的份上,我决定请你吃午餐。” 这句话姚雨爱听,想来自己的忍受是正确的。 “谢谢公孙总监。”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只不过这抹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又听公孙宇说:“和我到食堂吧。” 吃食堂? 姚雨虽不是对食物挑三捡四之人,可从这个大总监口中说出来,好似听出了‘铁公鸡一毛不拨’的味道。   ☆、第008章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除了保洁员与食堂阿姨外都是青一色的男人。 当姚雨跟着公孙宇踏入食堂的那一刻,看着每一张餐桌坐得都是男人,她就有一种误入‘狼窝’的感觉。 在一群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他们走到了靠窗边的一个位置。 这里阳光充足,窗外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在这里用餐环境很不错。 公孙宇还算绅士,为姚雨端来了食盘,还有热乎乎的汤。 姚雨做了大半天的卫生,早就饿慌了,看到端来的热菜,对公孙宇道了声‘谢谢’外,立马开吃起来。 公孙宇看着她狼咽虎吞的样子,轻轻一笑,也没有说什么也开始吃了起来。 两人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吃完午餐,公孙宇称还有事要离开工作室,临走时对姚雨说:“工作室里那些男同事个个都是饿狼,和他们离得远一点。” 姚雨听着这半像开玩笑半认真的话,极不自然地冲着他笑了笑。 看着他离开了食堂,她整个人才轻松一下来。 可没有一会儿,应子熊就带着那一帮‘饿狼’来了。 无非都是同事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寒喧之话,什么自我介绍,什么第一天上班累吗,还有毕业于哪个学校之类的谈话。 姚雨是一个合群的人,面对热情的男同事们,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小家子气。 很快,从食堂聊到了公共办公室,工作室里的男设计师还有设计师助理她基本都认识了,还知道了名字。 当同事们问她做哪个设计师的助理时,她爽快地回答:“目前还不知道,公孙总监让我到二楼打扫那两间办公室。” 她原以为同事们会同情她第一天上班就安排做保洁员,没有想到竟是得到同事们羡慕的表情。 “二层可是余大设计师的专用层,我们这些都不许上去的。” “姚雨,你和公孙宇到底什么关系,一来就让你到二楼去了。” “余大设计师的办公室什么样子?” …… 女人多的地方爱嚼舌根,爱说是非,原来男人多的地方也一样。姚雨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只能对应子熊投来求救的眼神。 应子熊看似木纳,实际人很机灵,“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们不想休息,美女可要休息。” 他的嚷嚷很有效果,同事们都回到各自的办公室。 姚雨很想多了解这个工作室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余大设计师,在众人离去后,她来到了应子熊办公的地方她问了他很多关于工作室的事。 应子熊为人热情,和她介绍起工作室的历史还有大老板的情况。 工作室已经成立六年多了,承接的都是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政府,大型企业的工程,同时也承接上流人士,一线明星与超级大富豪的私人别墅或庄园设计。工作室是今年五月刚刚搬到郊外的,原先座落于北江市繁华地段的商业楼里。但是大老板也就是余大设计师觉得作为一名建筑设计师,工作环境十分重要,只有在宁静幽雅的环境下才能设计出伟大的作品。所以购买了郊外的一块地皮,自已亲自设计,‘钢琴之家’便在他的灵感下油然而生。至于这个余大设计师,简直就是一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人物,每一次承接大工程,他都会疯狂地用几天几夜时间设计出完整的构思与设计。他真的是一个天才设计师,每一个作品在他的构思下就是一副完美的图画,能在像他这般世界级一流的设计师手下工作,都是每个设计师的梦想。 应子熊介绍的时候,绘声绘色,特别是说到余大设计师的时候,那更是面露羡艳,表情痴迷。 姚雨听着听着也进入了他描绘的境界中,有那么一瞬间,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余大设计师的印象稍稍有所改观。 应子熊越说越有劲。 余大设计师的才华是世界公认的,不过他性格很孤僻,来到工作室上班,一般都把自己封闭在办公室里,除了工作外从不与普通员工们有生活上的来往。他还有很深的洁癖,从来不去食堂吃饭,都是公孙总监亲自送饭,且碗筷都是专人专用,高温消毒的。他那两间办公室从来不让保洁员阿姨进去打扫,一般都是自己动手,要不公孙总监帮他打扫。 听到这里,姚雨觉得自己的工作突然伟大重要了起来,原本都是大老板与公孙总监亲历亲为的事现在落到自己手上,真的是感到三生有幸。 大概了解了工作室的历史与大老板的情况,她还有一件事不解,她问:“余大老板最近是不是都没有来工作室?” “有两个多月没有来了,这次是他失踪最久的 。”应子熊自己对此事也感到踩巧。 “你们都不知道他失踪的原因?”姚雨对此事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知道,不过公孙总监一定知道,但他从来不透露大老板的行踪的。” 姚雨对一件事还是不解,既然问了就问个清楚,她问:“余大老板以前有没有请过设计助理?” 应子熊应:“没有,像大老板这样孤傲冷漠的性格不可能会请设计助理的。” 姚雨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不会成为他的设计助理,充其量不过是他的保洁员罢了。 可自己何德何能让总不让员工进入办公室的余大老板开了先例呢? “姚雨,这工作室只有你一个女人,打扫大老板办公室的事自然只能落到你手里,不过你放心等大老板回来,你就不要做这活了,应该会指定一个设计师让你跟着的。” 这话姚雨喜欢听,她来这里工作可不是来当保洁员的,而是要跟着一个设计师学一点东西,然后在熬上几年,自己也能独立地完成作品设计。 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越来越近,对耽误应子熊的午休时间她很过意不去,上楼的时候一直赔不是:“子熊,很抱歉,让你不能午休了。” 应子熊无所谓地说:“我本来就没有午休的习惯,倒是让一个美女赔我说话,我觉得很荣幸。” 初见这个人时,觉得他很木纳,相处长了,才发觉他很随和,也很会说话,看来母亲说得没有错,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还得深入了解。 告别了应子熊,姚雨上了二层。 下午她打算打扫办公室的两间套间,这两间套间里,有一间一定是大老板休息睡觉的地方,还有一间是什么用途,她倒是很好奇。 打开一间套间,果然是卧室,装饰相当简单,一张大床,一张迷你沙发椅,一面衣柜仅此而已与外面的个性化的办公室比起来悬殊很大,这里更显简约整洁。套间里还配有卫生间,姚雨又觉得头大,这卫生间要是打扫起来还是很费力的。 退了出来打开另一间套间,第一眼便看到了一架黑色三角钢琴。 她惊叹不已,没有想到一个设计师的办公室套间里还藏有一架钢琴,她走过去,先是将钢琴上的一抹厚厚的灰尘拭去,而后掀开琴盖。 一排黑白相间的琴键显露在眼前,擦拭了上面的灰尘之后,纤细的手指滑过琴键,随易弹奏了几个音符,这让她感到很满足。 小的时候,她看到同龄的孩子可以学钢琴,她就很羡慕,因为她也喜欢音乐,也喜欢长发飘飘地坐在钢琴前演奏钢琴乐曲的那一种感觉。只可惜父亲死得早,母亲又是一个收入低下的普通工人,奶奶家那边又将她们母女视为毒物,她根本不可能学一门花费高得吓人的乐器。 有一点不舍地盖下琴盖,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如果再不打扫,公孙总监又该责备自己工作效率低了。 从这一间琴房开始打扫,到隔壁那一间套房的时候,姚雨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才算清理干净,用手臂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她第一次偿到了用真正的劳动换来的心血。   ☆、第009章 下班时,与应子熊闲聊起来,才知道应子熊的家就在自己家附近,他是开车来上班的,可以顺便送自己回家。 姚雨对于应子熊的好意一开始是推拒的,但应子熊实在是热情,再说同事之间顺道送回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自己拒绝一来显得特别矫情,二来也显得不够大方。自己做了一天的卫生,早已疲惫不堪,再坐公交车回去,她非得晕过去不可。 就这样,姚雨理所当然地坐上了应子熊的车。坐在舒适的车里,她不得不羡慕工作室的同事们,这里工作的设计师都买了价值不菲的车,就算是像应子熊这样的设计助理,也开着十几万的车,可见这间工作室实力强大,如果自己好好做上几年,说不定也能开上车,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 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身心皆疲的姚雨十分享受地坐在车里,心里□□地规划着自己的将来,一天下来的惫懒之意一扫而空。 回到家,母亲就问她第一天工作情况,她可不敢对母亲说实话,只含糊地说一切还好。 晚饭过后,她躺在床上想睡却睡不着,索性起来上了一会儿网。无意中看到一则新闻,说一个十岁身患癌症的男孩,临终前要求捐献身体全部器官。男孩父母按照儿子遗言捐出了遗体,便有了后来的心脏,眼角膜等器官移植于其他人身上并康复的事情。 姚雨十分佩服这个十岁小男孩的善良与勇气,小小年纪却能做出这种壮取,换作是自己恐怕是办不到的。因为此事她又想起了展予博捐赠眼角膜的事,三个多月过去了,他的眼角膜应该移植到需要帮助的患者眼睛里了吧,也不知哪个幸运儿接受了他的眼角膜。 上了一会儿网,打了一会儿游戏后她便睡下了。 第二天还要打扫,姚雨不再穿职业裙装,换成了休闲的打扮,和第一天一样,早早便坐公交车来到了工作室。 打开还未打扫的那间办公室,她发现这是一间健身室,一些运动器材都很全。 没有想到这个天才建筑设计师除了精通音律之外还喜欢健身,情商还是很高的嘛。 她提来水桶,马上投入到保洁工作中,与昨天的劳动强度比起来,今天的劳动强度弱了许多,花不了一个小时时间,她便将运动器材擦了个油光发亮,拖了地后她竟萌发了健身的乐趣。 她将每一个健身器材都玩了过去,跑步机,举哑铃,她平时少很运动,没有玩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 又来到那一间办公室,由于昨天都清扫好了,今天她只要擦几下,不用那么费尽。当目光再一次停留在那个普利兹克建筑奖的奖杯时,又搂了几下。 放下奖杯的那一刻起,她开始寻思着余大设计师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到百度搜索一下,只能搜索到一张模糊的远照,根本看不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于是她在办公室又仔细找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一张近照。 她的好奇心严重受到了打击,暗思余大设计师不喜欢照相吗?真是一个怪人。 接下来,姚雨无所事事,玩了一会儿手机后,无聊到了极致。忽然起起了办公室套间里的那一架三角钢琴,灵机一动从网络上下载了一张《世上只有妈妈好》的简谱,并打印出来。 反正二层就她一个人,不如趁此机会弹弹那架名贵的三角钢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以此来打发时间。 她来到了琴房,将简谱架在琴架里的支架上。 她没有学过钢琴,但还是看懂简谱的,知道白色琴键上代表是什么音,慢慢坐在琴椅上,伸出修长的手指,一边看着简谱,一边动作僵硬生疏地演奏起来。 她毫无钢琴基础,不会两只手配合起来弹奏,只会单边手弹奏,因此弹奏下来,旋律断断,毫无连贯性。 弹了第一遍,手指僵硬到不行,在弹了第二遍第三遍后手指才灵活了起来,第四遍的时候已经熟练了不少。 她好开心,此时又口渴,走出琴房一眼瞄到不远处的酒柜上那些名贵的酒瓶之上。 酒柜上的酒都是进口的,都是英文或者法文还有日文之类的。她也知道这些进口的酒都很烈,选择了一瓶看得还算顺眼的倒了一小杯。 闻着淡淡的酒香,眯着眼睛,吸着鼻头,粉唇触到杯口,抿了一小口,果然酒香怡人,让人回味无穷。 洋酒的香味让她越发的兴奋,又回到琴房,弹起钢琴来。 只是她弹得过于投入,不知道就在她陶醉于琴声之时,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悄悄推开办公室的门。 她一只手弹着琴键,另一只手端着小酒杯,十分享受地饮了好几口。 她的琴声虽不及那些钢琴大师的天簌之音,但也是她用了心演奏的,再加上这杯美酒,让她突然感觉到生活还是美好的。 尽管她很小的时候死了父亲,没有得到奶奶的疼爱,只与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经济情况十分拮据,读大学的学费还是自己打工赚来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对她好的男朋友交往一个月就出车祸死了。 想着自己不幸的种种,怅然若失,此时此刻只有琴声与酒香能让她忘记痛苦的过去。 她浑然不知那道黑影已经穿过办公室,正无声地打开琴房的门。 她依然忘我地弹着钢琴,还不忘记抿两口酒。 “谁允许你喝我的酒,弹我的钢琴的?”就在她痴迷于琴声与酒香之时,一抹声如洪钟,又似古酒醇香的嗓音从门之处飘然而来。 她早已将那一杯酒喝完了,整个人飘飘然,听到有人问话,晕呼呼地朝着声源看过去。 她有些醉,看到门之处站着一个身躯挺拔,皮肤黝黑的男子。 她起身,趔趔趄趄地走过去,一边走还摇摇晃晃地问:“你是谁呀,怎么随随便便进来?快给我出去!” 门之处的男子站如松,看着她摇摇坠坠而来,不禁勾起唇角,原就浑厚的嗓音变得更加富有感染力:“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弹的钢琴还有你喝的酒都是我的私有物,我为什么不可以进来?” “胡说八道。”她的醉意让她乱说起话来。 “你醉了。”男子不再站在门口,迈进了一大步。 “我没有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你出去。”她慢慢向男子走近,那张面孔也在她的眼前渐渐放大。 终于看到了男子的面孔,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这张面孔是模糊的,但感觉得出来五官端正,是一个长得相当出众的男子,且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仿佛刚从冰冷的南极回来。 “我再说一遍,这个地方是我的,反而你喝了我的酒,弹了我的琴,还动了我的酒杯,你这个大胆妄为的女人。”男子的话长了些,在说的过程姚雨也走到了他的面前,仅一小步之距,两人的眼神在冷却的空气中相互对视,有一种剑拨弩张的气势。 “真是小气鬼。”姚雨瞪了此人一眼,挺起背,还对着他扮了一个鬼脸,调皮地绕过他的身边,向另一套间走去。 她不清楚她方才倒得是什么进口酒,就喝了一小杯,身体就像飘浮在云端,轻飘飘的。那个男人到底对自己说什么,她也听得迷迷糊糊,她只想找到那个大床好好睡一觉。 推开套间的门,迫不及待地向床边走去,也不顾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大男人,她就一头栽进床里,闭上眼睛。   ☆、第010章 姚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口干舌燥,转头四处打量,发现自己躺在大老板套间的大床上。摇了摇头回想着曾经发生过的事,她依稀记得自己在弹钢琴时,有一个长相出众的男子出现,她们好像还说了几句话,最后自己因为喝了洋酒便一头栽在这里了。 那个男子到底是谁?自己睡着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在做什么? 起身,看到床柜上放着一杯水,此时的她嘴巴正渴,也不顾不上多想,便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整好了衣服,出来时听到门外有动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他在对人说话。 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处,不敢一下子把门打开,而是先开了一个细缝,透过门缝她看到了办公室外的情景。 这一看,她连忙把门关上,呼吸加速。 平下心来,她再一次将门打开一小细缝,和方才的情景一样,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梦游。 那个男子端正地坐在办公椅上,认真地看着文件,而公孙宇则双手交插于小腹前,略低着头,好像正等着回话。 姚雨这才意识到这个男子正是工作室的大老板,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余大建筑设计师。 如果他是,那刚才自己喝酒弹琴的一幕不是都被他给撞见了?还有醉晕晕躺在床上的那一幕也不是被他瞧见。 完了完了,她还指望第一次与大老板见面给对方留下好印象,这下倒好,什么丑相都被他给看到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姚雨想着双手捂住了脸,站在门后,就是不敢将门打开,只能透过门缝观察大老板的一举一动。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余鳄看完文件后,将文件稳稳地放在桌面,抬起头来友好地看着公孙宇。 公孙宇的动作稍有放轻松,情绪不像方才那么紧绷,“辛苦倒是说不上,就是你那个助理有一点麻烦。” 余鳄听到他口中的那个人,不由得眼睛瞄向套间处,姚雨反应慢了半拍,等到他朝自己这边看时,她才关上门。 她不知道公孙宇口中的‘你的那个助理’是不是指自己,但有八成是说自己,难不成自己以后要跟的设计师真是余大老板? 应子熊说过余大老板孤僻惯了,从来不请助理的,看来,他的话也不能全信。 她的耳朵贴在门板上,继续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她不是把卫生都清理干净了吗?”余鳄饶有兴趣地说:“虽然这干净整洁的程度还达不到我的最高要求,可对于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女生来说,马马虎虎吧,就不要有太高的要求。” 公孙宇走近一小步说:“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指的是什么?”余鳄身体向大班椅背靠去,翘起二朗腿,一指手持钢笔打着转,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工作室来了正式女员工外,男员工都春心荡漾了,个个兴奋地跟猴子似的,我的那个助理这两日也不在工作状态,这心都在你的女助理身上呢。”公孙宇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严肃认真,一点也不像在说玩笑话。 余鳄听言,指尖转动的钢笔突然停止,心思沉沉地将钢笔扔到桌面,身体坐正问:“那我是不是不应该收女助理,让男员工们都无心思上班了?” “工作室初来女员工,兴奋是正常的,过几天大家的兴奋新鲜劲一过,工作状态就恢复原样了。”公孙宇笑眯眯地问:“余大设计师,您打算如何安顿佳人?” “她自有她的工作,我会安排好的,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余鳄明摆着就是在赶人。 公孙宇见老板‘过河拆桥’,那是有苦说不出,只能灰溜溜地走人。 办公室里立马安静了下来,静得让在门板后的姚雨心里发虚。她像犯了错的孩子躲在门后,愣是不开打开这扇门。 余鳄的脚步很轻,正悄无声息地向套间走来,姚雨只顾着担惊受怕,却不知余大老板已经趁势而来。 “我知道你醒了,开门吧。”洪亮浑厚的嗓音穿过门板飘到她的耳边,让她惊觉,明白两人撞见是迟早的事,避不过的。 姚雨的手轻轻转动金属门把,打开的那一刻,终于看到一身正气凛然的余大设计师笔挺挺地站在门口。 “余设计师,您好!”简单的六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声音发颤。 “您好。”余鳄似乎没有走进来的意思,一直站在门外,“您现在终于可以认我这个老板了?” 姚雨不明白他所指何意,一脸愕然地盯着他看。 见她木愣的样子,余鳄提醒说:“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不知谁在隔壁间的琴房赶我走?” 姚雨那是喝多了,所以才乱讲话的,虽然记不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赶过他,但从他坚定的眼神里确定老板并没有在乱说。 她挠挠头发,羞红着脸说:“我那不是喝了一些酒,乱说话吗?” “我请你来可是打扫办公室的,并不是请你来喝酒弹琴享乐的。”余鳄依然站如松,只是看着姚雨的时候,眼睛里闪现出异样的情愫。 姚雨自认倒霉,低着头说:“对不起,余设计师,我做错了还不成吗?” 余鳄见她认错,悠然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看到她还像一只懒猫一样缩在门角,压着嗓音说:“你觉得一直这样站着有意思吗?” 姚雨被点破,抬起脚跟在他身后走着。 她以为大老板还会坐回那张大班椅上,没有想到他绕过办公桌后,坐到了旁边的黑色真皮沙发上。 “给我倒怀酒。”余鳄慵懒坐下,“就你刚才喝的那种酒。” 姚雨只得硬着头皮走到酒柜前,看着那一瓶瓶五花八门的洋酒,竟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倒得是那一种酒。 忘了就忘了吧,随便给他倒一杯就是,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喝得是什么酒。 这样想着,她随便抓了一瓶酒。 她端着酒杯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前,将酒杯放在茶几上说:“余设计师,你喝吧。” 余鳄端起酒杯,并不急得喝下去,而是鼻尖在杯沿处闻了又闻,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就在姚雨莫明所以的时候,他开口:“你当真是学建筑设计专业的?” 姚雨点点头。 “你真的想做一名合格的建筑设计师?”余鳄又问。 姚雨还是点点头。 “那你知道不知道作为一名合格的建筑设计师所具备的基本条件是什么?”余鳄透过红色酒杯看着姚雨。 今天她着缩腰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包裹着她修长的两条腿,头发很然地散落在身后,皮肤透白,素面朝天,如同一朵清纯的茉莉花,全身透着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 姚雨想了想,在学校的时候教授说过合格的建筑设计师所具备的条件,可哪一个是最基本的她倒是拿不定主意。 既然不懂就不要装懂,她咬着牙说:“不知道。” “那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余鳄放下酒杯一本正经地说:“合格的建筑设计师所具备的基本条件就是要有记性。” 姚雨听得有些恍然,抬头看他的瞬间又听他说:“如果没有记性,建筑设计师就不会记住客户的需求,如果没有记性,建筑设计师更不会牢记自己的作品特点,总而言之,就是记性要强。” 姚雨一边听一边虚心点头。 “但是你,根本不具备一个合格建筑设计师最基本的条件?”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解脱的时候,突然听他崩出了这么一句犀利的话。   ☆、第011章 姚雨心里着实委屈,她虽然说不上有余大设计师的创作才华,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般不堪。她好歹也是在困苦中长大的,她觉得自己要想最一个合格的建筑设计师,经过历炼还是可以胜任的。 她很想质问他:“你凭什么说我不具备一个合格建筑设计师的最基本条件?” 话到嘴边硬是忍了下来。 母亲在她毕业的时候送过自己这样一句话:外面的社会鱼蛇复杂,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工作除了会吃苦外,还要学会忍。 想起母亲说的话,她的唇角强挤出一抹笑容谦逊地说:“我刚从学校毕业,什么都不懂,请余大设计师教晦。” 冷静下来后,她也有了自知之明,自己给这个大设计师的第一印象一定是糟糕透了,因此他给自己这样的差评也理所当然。 既然她要忍,也不能为自己辩驳什么,那就只能闭上嘴,听他训导。 余鳄看着酒杯一板一眼地说:“我说过我要喝你刚才喝过的酒,可你给我倒得却不是,这证明你的记性极差,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说你并不具备一个合格建筑设计师的最基本条件。” 原来是这个原因,姚雨更是不服了。 不过一瓶她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洋酒,她凭什么要记住? “怎么,你对我说的不服气?”余鳄抬眼的瞬间,就看到她那一张鼓着腮班子的脸。 姚雨牢记母亲曾经说过的话,不想与他正面顶撞,想起应子熊对这个大老板的评价:倨傲孤僻,这下还见识了他刻薄的另一面,像他般自以为是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世界知名的建筑设计师呢? 余鳄拿起酒杯从沙发上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不发言语。 姚雨也不敢直视他,但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他锋利的眼神里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以后自己真要跟着这个人?这才第一天见面就水火不容,以后的日子还更有气受的。姚雨呀姚雨,如果你离开这间工作室,就可以完全不受气了。 她在心里打了退堂鼓,有一点不想继续在这里上班了。 罪魁祸首余鳄倒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当着她的面优雅地品起酒来,几口酒下肚,还不忘折腾她。 “你一定是在思考要不要跟着我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的人,而且还动了离开这间工作室的心思?” 姚雨闻言,抬起脸,两双眼睛就这样定格在水火不相容的空气中。 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双很迷人深遂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透着一种神秘的色泽。其他的五官也很出众,鼻梁高挺,眉宇不凡,嘴唇翕薄,菱角分明的脸庞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彰显了他与众不同的才华与高高在上的气质。 他的眼睛很有穿透力,在他面前,她心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丝毫瞒不过他。 姚雨天生带着叛逆心,就算自己是这样想的,她也绝不会在他面前承认。 “余大设计师,您太多心了,工作室给我的工资我相当满意,您又是天才建筑设计师,跟着您这样大师是我的福气。”话刚说出,她就看到他诡异一笑,拿着酒杯绕过自己身边向落地窗走去。 她冷静一想,自己难不成中了他的激将法。 余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竹林,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眼眸一闪,脸一抬,将整杯的酒全饮到腹中。 “虽然你这个人有些愚顿,但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突然转身,锐利的眼眸向她扫来继续说:“我不是随便请设计助理的,所以你跟着我不会错。” 都到这种地步了,姚雨没有理由退缩,向前迈一步自信地说:“请余大设计师放心,我会成为一个好助手的。” 余鳄不以为然一笑,“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做我的助理,除了会打扫卫生外还得和我一起战斗,跟着我到世界各地,有时还要通宵加班,这些你都能做得到?” “我会努力做到。”在他面前,姚雨就是不能轻易认输。 “很好。”余鳄又向她走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半个小时后,姚雨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在电脑上接收了大老板给她发来的工作安排。 1.九点上班,但八点就要到,用一个小时时间清理卫生。 2.九点之后进入工作状态,端茶倒水,随叫随到。 3.配合设计师完成每一个设计的前期与后期工作。 4.看工地,出差,通宵加班必不可少。 5.应酬客户,完成设计师交待的其他工作。 姚雨一条一条看下来,感觉自己哪里是余大设计师的设计助理,简直就是保洁员兼秘书,再加公关人员。 她不怕吃苦,大学的时候打工比这还要累她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些。她初入社会,想法天真单纯,以为办到这几点很简单,并不是什么难事。 临下班时间,她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了铃声,她连忙接起客气地说:“您好,‘鳄鱼设计工作室’!” “工作安排都看了吗?”电波里传来的是余大设计师千年不变的低沉嗓音。 姚雨轻声应:“看了。” “对做我的设计助理有信心吗?”余鳄问。 “有信心。” “那就好。” 就在姚雨以为他接下来还会说一些话的时候,听到‘啪’一声挂机,她嘟着嘴看着话筒,直摇头,如果这个大老板性格正常一点就好了。 她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又突兀响起,她接起来,却是应子熊打来的。 “姚雨,下班后我在停车场等你,送你回家。” 姚雨今晚没有活动,欣然答应。 十分钟后,她正整理提包,准备下班的时候,余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指骨敲击着桌面说:“你现在还不能下班?” 姚雨满脸愕然,“请问余大设计师有何吩咐?” “留下来加班。”语气不容置疑。 姚雨忘记了大老板为自己安排的工作内容,表情有些不情愿。 “你忘记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还有那个工作安排你也是看过的,怎么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你就忘记了?” 姚雨一时语拙,放下刚刚提起的包。 她想到应子熊还在停车场等她,可不能让人家白等,于是拿起电话拨了应子熊的手机。 余鳄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对着话筒说:“我要加班,你不要等我了,你先走吧。” 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去,在关闭办室门的瞬间又盯了她一眼。 姚雨打了应子熊的手机后,又打了家里的电话,告诉母亲今晚加班不能回去吃晚饭了,而后敲开了大老板的办公室的门。 “请进!” 得到答复后她推门而入,开门见山问:“我做好加班的准备了,请余大设计师吩咐?” 余鳄坐在舒适的大班椅上,听着她左一句‘余大设计师’右一句‘余大设计师’,听起来就烦,不做直接回应,而是板着脸说:“请不要叫我‘余大设计师’。” “那叫什么?”姚雨倒是对他的另一个称呼很感兴趣。 “叫我法文名:Yael。” 初听此名,姚雨觉得好笑,但不敢笑出来,她以为堂堂一个大设计师会有一个相当动听的法文名,没有想到却是这个名。虽然这发音与他的中文名有些相似,但读起来就是感觉特别别扭。 “Yael,请安排我工作吧。”读得再怎么别扭,她还是忍着笑意给念了出来。   ☆、第012章 姚雨很快就适应了余大设计师这个别扭的法文名,Yael,Yael它的发音与英文的‘年’一样,汉语发音是:耶尔。她之所以觉得这个法文名怪且好笑就是因为它的发音与余大设计师的中文发音相似,原来这个大设师也是个骚包蛋。 姚雨正对着建筑图纸发呆之际,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是送快餐的,被保安拦在楼下。 这二层本就是个禁地,她只能亲自下楼。 当她双手提着满满两袋塑料袋出现在二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余大设计师手里端着水杯一脸阴云地从茶水间走出来。 “你去哪里了?”两个一撞面,余鳄就怒问她。 姚雨提出双手的袋子回答:“我到楼下拿快餐了。” 余鳄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手里的快餐袋,喝了一口水说:“以后上班的时候去哪里都要和我汇报。” 姚雨暗思,自己不过下楼拿快餐,一去一回只花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就惹怒了大老板。 她敢怒不敢言,谁叫他是给自己花工资的呢? 提到工资,她就心花怒放。5000元钱一个月,如果有加班,出差另有补贴。这个数字对她来说是个吸引人的诱惑,外加自己周末在培训班教孩子画画,一个月下来总的也有八千多元的收入,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就算这两天上班有多苦有多累有多委屈,她都抛到云宵之外。 她游想之际,又听他说:“随我到办公室。” —— 姚雨在茶几上铺上过时的报纸,将快餐盒一盒一盒摆上,她的余大设计师正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呆若木鸡。 “Yael,趁热吃吧。”她将筷子递到他手中。 余鳄接过筷子,没有马上开吃,而是瞄了一眼快餐盒里的饭菜,酸溜溜地说:“你为什么订快餐的时候,不问问我的口味?” 姚雨刚刚还存有一丝笑容的脸上立马石化:“我看你正忙碌着,不敢打搅你,这订餐的事我这个小助理还是能完成好的。” “那你倒是讲讲,你叫这些菜的依据?”余鳄人眼神从快餐盒快速掠到她的脸上。 姚雨越来越觉得这个大老板难相处了,今天不过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被她折腾得苦不堪言。只是订了快餐,还要被他东问西问,好像菜里放了毒药似的,一不小心就会毒死他。 也难怪,有钱有身份的人都是怕死鬼。 她抿抿嘴,低着头说:“我是按我自己喜欢的口味订的快餐。” 余鳄的眼眸闪过毫无察觉的欣喜之色,只是瞬间又消失,筷子被他夹在手指间,动了动说:“那我倒想看看你的口味如何?” 看中了一碗回锅肉,他夹了一块,送进嘴里细细嚼着。 “你爱吃辣?”吞咽后他看了她一眼问。 姚雨回应:“是的,我喜欢吃辣。” 余鳄不再说话,就一个劲地动着筷子吃着每一道菜。 所有的菜都被他品偿过,他才露出难得的笑容:“你这个人虽然没怎么记性,但口味还不错,作为一个合格的建筑设计师,就要喜欢吃辣,就要有一股辣劲。” 姚雨听了全身放松,紧绷的神经完全松懈了下来。 “别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坐下来和我一起吃。”余鳄的目光变得些许的温柔。 姚雨早就饿坏了肚子,得到大老板的命令后,倒也落落大方地坐下来。只是在动起筷子的时候,她感觉哪里不对劲,眼珠子一转,才发觉大老板都还没有正式开吃,她怎么能先下手呢。 “Yael,我可以开吃了吗?”她小心地问。 余鳄淡淡地回应:“你吃你的吧,不要管我。” 姚雨放心地开吃起来,她的食欲向来很好,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夹着自己喜欢的菜,喝着海鲜汤,顿然觉得一天的劳累都是值得的。 坐在一旁的余鳄好似被她感染到,吃着吃着心情越来越愉悦。 这一顿加班晚餐,除了一开始余鳄质疑姚雨的口味,一路吃下来,两人相处得倒也和谐。 余鳄是个阅历丰富的沉稳男人,就算这顿晚餐他觉得相当满意,也不会轻露显在脸上,吃完后他若无其事地擦着嘴,看着表情丰富的女助理。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女人因为一顿晚餐吃得那般开心,那般满足。 “你好像很容易满足?”他又开始挑起女助理的刺。 姚雨吃得正香,听到大老板莫明这么一问,放松的心又开始高高悬着,“常言说,知足者常乐,我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 “容易满足是一件好事,但太容易满足就不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名合格的建筑设计师,对自己设计的作品永远都不能满足,明白吗?” 姚雨真的是无语了,这个大老板所说的话永远都离不开合格建筑设计师的主题,可见此人除了性格古怪,为人尖酸刻薄外,还十分呆板无趣。 “明白了。”她恨不得快点离开,“我去扔快餐盒,然后再回来收拾这桌面。” 余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淡漠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 晚饭后已经七点了,姚雨这时才真正忙碌起来。工作室前些日子承接了本市一个大型体育中心的工程,余大设计师作为体育中心的总建筑设计师,在刚刚开始接手时,他是会很辛苦的。 正因为此项工程,她才知道了一个大好消息,就是四年后,北江市将承办第十三届全国运动会。作为主要比赛场所的北江市,要在这四年里完成体育中心的建成,而余大设计师所领导的‘鳄鱼工作室’是此工程总设计的不二人选。 因此,这个工程对工作室来说极为重要,容不得有一点闪丝。 在大学念书的时候,姚雨只知道作为一个建筑设计师的职责与工作方式,从来不知道一个设计单位在接手任务时有那么多繁琐复杂的程序。 就拿这个大型体育中心来说,要由余大设计师先设计出总体方案。而后将工作细分给工作室的方案组与施工图组,而方案组这厢,分下去还有总图组、分析及文本文案组、造型组,平面组,立面组,剖面组,效果图组等等,这些组的组长分管本组具体的事务。而施工图组则包括各专业工种,建筑,结构,水,电,暖通,预算,甚至还有总图专业,每组同样有组长具体负责。不论方案组、施工图组,各分组长都会统一协调于项目建筑师,即设计负责人,这些建筑师分管不同的项目或好几个项目,掌管手中项目的理念、进度、质量、细节以及同业主衔接沟通。而他们最终都将统一协调于所在设计机构的总建筑设计师。而工作室都是活力四射,战斗力强的年轻人,又都有大型工程的经验,所以再大的工程对于他们而言都不在话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姚雨见识了工作室强大的分工布署之后,感慨万分。一毕业就进入这么一家强大正规的设计工作室,就在天才设计师手下做助理,第二天工作就接触到大型工程,以后还会接触到她在学校里从未曾学过的建筑设计知识,比起那些在小公司摸爬滚打的同学们,她是相当幸运的。 意识到这一点,她在心里暗暗打气:姚雨,就算大老板再怎么给你气受,再怎么为难你,看在这些大型工程的份上你都要忍。   ☆、第013章 对于见过世面的余鳄而言,体育中心的工程不过是小菜一碟,世界级的工程他都承接过,何况这么一个体育工程。但也不能小看这个体育工程,毕竟是政府的,一个全国运动会,哪要引来多少的文人墨客,还有各界名流人士,一个体育中心那就代表着一座城市的形象,象征着一座城市的文化。就算他不放在眼里,也要凭全力去设计。 其实这项工程两个月前他就接手了,总体设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却因一些个人原因停滞了。为了抓紧时间,他必须在三天里将后续的设计做出来,所以加班必不可少。 偌大的办公室,玻璃壁上的液晶电脑全都开了起来。 姚雨按照余大设计师吩咐端来刚刚泡好的咖啡,推开办公室的门,她立刻被玻璃壁上的液晶电脑屏幕给吸引住了。 屏幕里展现的是体育中心的二维设计画面,每一个电脑呈现的是体育中心的不同方位画面。 余大设计师果然是世界级大设计师,他将一个体育中心设计得十分巧夺天工,还独有特色。 如果自己有他万分之一的才华就好了。 “还不把咖啡端进来?”就在她沉迷于气势磅礴的画面之时,余鳄不悦地朝她看来。 姚雨将咖啡放置在办公桌上,没有什么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方才母亲不放心她还特意打电话来问要加班到几点,她也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只能回答不知道,应该不会很晚。 还有公车的末班是九点,九点过后就没有公交车了。 不是她不愿意加班,只是现在的时间超过了她的预想,她就是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家,还有心疼打的的车费。 余鳄喝了几口咖啡,看见她一直盯着钟看,不悦地说:“你是不觉得我这个老板太不尽情理,第一次加班就让你加到这么晚?” 姚雨不会将家里的情况和他说,也不想让这个老板送自己回家,只能忍气吞声地摇了摇头。 “半个小时后就差不多了。”余鳄将手里的总设计图递给她,“帮我将图中的体育馆还有绿化带用鲜明不同的颜色给注出来,这个完成你就可以下班了。” 姚雨听了高兴地接过总设计图,朝着他淡笑点头后转身离开。 —— 总设计图里光是体育馆就不下十座,标注出来实在容易,难就难在绿化带上。这大大小小的绿化带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大的绿化带肉眼就能看出来,小的隐在深处,还真难看出来。 姚雨对于工作还算是细致认真的,她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体育馆与绿化带给标注了出来。结束工作的时候,她摇晃了一下劲椎,动了动肩膀。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来显竟然是展先生。 自上次吃饭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里,这七天里他都不曾联系过她,现在都快十点了,他来打做什么? 接听,展予杰温和如水的声音飘进耳里。 “姚雨,你是不是还在加班?” 姚雨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加班,她正纳闷之时,又听他说:“我现在就在你工作的工作室大门外,我送你回家。” “展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如果她不弄清楚,肯定不会让他送自己回家的。 “我晚上去拜访了你的母亲,听你母亲说你还在加班,我便向你母亲要了你的工作地址,怕你一个女生回来不安全,我就让司机开到这里了。” 姚雨弄清了事情的经过后,也并不排斥他送自己回家,客气有礼地说:“展先生,你再等我十分钟。” 结束通话,她将总设计图还给了余大设计师,余鳄看了看图上的圈圈点点,满意地点了几下头。 就在姚雨转身离去时,他叫住了她,她以为他又要为难自己了,回头对他苦笑说:“是你说半个小时后就可以下班的,难道你……” “现在十点了,没有公交车,这里打的也很不方便,我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一个人回去的。”言下之意,就是余鳄会送她回家。 姚雨总算是看到大老板有人情味的一面了,只是可惜,她不能领老板的这份好意。 “已经有人送我回去了。”她还是很感激他,“不过还是谢谢您!” 余鳄听说有人接她,不明的来火,但还是强忍住怒气问:“是公司的同事,那个叫应子熊的?” 今天一来,他就听公孙总监说起这个应子熊与姚雨家离得很近,姚雨上班的第一天,他就热情地送她回家。如果不是今晚他让姚雨加班,这个叫应子熊的还会继续送她回家。 “不是,是我另外一个朋友。”姚雨看了看时间,“我不能让那个朋友在下面久等,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 说完风风火火离去,留下一脸醋味十足的余鳄。其实他的工作也结束了,只见他从抽屉里取出车钥匙,放在手里摇了几下,自言自语地说:“我倒很想认识一下你那个所谓的朋友!” —— 夏末的夜里十点多,凉风习习,工作室又位于偏僻的郊外,显得比市区更加的阴冷。 姚雨走出工作室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不带一件外套出来时,一眼便看到院外的车前灯一闪一闪。 展予杰从车窗外,透过昏暗的路灯看到衣着单薄的姚雨正双手抱胸朝自已的车位走来。他顺手从车上抓了一件风衣,打开车门,她也走到了车边。出于关心,他不由分地将风衣披在她的身上关心地说:“披上,小心着凉。” 姚雨顿时觉得一股暖流袭向全身,抬眸瞬间,看到了那张与展予博一模一样的面孔,对予博的思念又流露了出来。 他是予博,他真的是予博,他还没有死。 一阵风吹来,吹醒了她,再次对上熟悉的面孔,她认清了人,他不是予博,他只是和予博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哥哥罢了,即便两个模样一样,气质完全不同,她不会因为容貌将他当成予博的替身人。 上了车后,刚刚关上车门,忽听得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之声,姚雨闻声侧头看去,看到院里有一辆豪车的车灯也在闪着。 不用猜,这辆肯定是余大设计师的座驾,黑暗中,虽然看不清车子的款式,但从停在那里的气势也能猜出款式与展先生的不相上下。 这个世上,没钱人多得是,可有钱人也多得是,她身边的朋友同学贫富差距就很悬殊,但她从来都不认为有钱可以买到一切,也不会对那些有钱人抱有成见,当然,这个余大设计师除外。 “老王,送姚小姐回家。”展予杰刚吩咐完司机,一辆豪车就从院子里开了出来,经过他车子身边还故意停车。 余鳄有意向姚雨看来,还顺便看了看她身边坐着的男人,脸上的震惊之色一闪而过,他毕竟是历经风雨之人,就算看到不该看到的人,他依然镇定自若。 “姚助理,明晚还会继续加班,明早来上班的时候记得多带一件外套,这件风衣太大,披在你身上一点也不好看。” 搁下这么一句醋中带酸的话后,他悠然自得地开车离去。 效外的夜色,凄美而肃冷,那抹车影很快消失,变成一丝昏暗之光在夜色里晃晃而动。   ☆、第014章 展予杰对余鳄酸溜溜的话还是很在意的,只不过他也是个内敛深沉之人,不轻易表于色罢了。 他不以为然地问姚雨:“这就是留你加班的老板吧。” 姚雨应:“是的,他是个天才设计师,在国际很有知名度的,不过他也是个怪人,很难相处。” “刚才从他的话里就能听出来。”展予杰很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下与她聊天,不免多聊了些,“对了,明晚你还要加班?” “老板说了要就要。”姚雨倒不觉得加班有什么,就是加到太晚没有公车并让母亲担心,就不太好了。 展予杰抓住时机说:“那我明晚再来接你回家吧。” 姚雨已经麻烦他一次了,不可能再麻烦他了,好意拒绝道:“不用了,太麻烦展先生了。” 展予杰并不会强人所难,但懂得随机应变,他换了一种方式说:“那我让老王来接你回家。” “不必了,他是你的专属司机,来接我更不行了。”姚雨就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如果领了别人的情,再还人情都很麻烦。 展予杰两次被拒后依然彬彬彬有礼,“可你一个姑娘家,那么晚回来很危险。” 姚雨灵光一闪说:“没事的,我老板会送我回家,今晚本来他就要送的,可你先出现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这样啊。”展予杰听她这么说,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心里滋生了苦水。 其实姚雨只是应付他,才说让老板送自己回家的,她不可能让那个怪设计师送,但这种说法让两人都好下得了台。 晚上马路没有什么车,司机老王又开得有些快,所以姚雨到家的时候不到十一点,告别了展予杰,她火速上楼。 她不知道的是,余鳄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黑暗处,待展予杰的车开走后,余鳄才将车前灯打开。 余鳄的车里没有开车灯,车外的灯光从车窗折射进来,打在他的半张脸上,留下深深的阴影。 他今晚感觉特别烦躁,看到女助理上了其他的男人的车,他的心里就火冒三丈。而且那个男人为什么长得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带着疑惑他掏出手机,拨打一了串号码,接通后压低嗓音说:“ 请帮我查一个人。” —— 姚雨回家时,段铃还没有去睡觉。 她看到母亲坐在佛像前念经,不想打搅她,可刚刚关上门,母亲就停止念经回过头来看着她。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呢?”她心疼母亲。 段玲起身,为女儿倒了一杯水,“你没有回家,我睡不着。” “对不起,让老妈担心了。”姚雨接过母亲手中的水杯,感觉着杯子的暖意,却也感觉到一颗慈母心。 “你是加班,又不是去玩,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段玲对女儿向来放心。 “我明晚还要加班,但会不会加班到这么晚,还要看老板的脸色,我也做不了主。” “你现在可不是在大学里,到社会上工作是这样子的,凡事都要看老板的脸色,你还年轻多吃吃苦也没有什么,明晚安心加班,回家的时候打电话回家一趟,让我也安安心就好。” 姚雨牢记母亲的话后点点头,将水杯里的水喝完后想了一件事问:“妈,展先生今天怎么突然到我们家来看你?” “我也觉得很突然,晚上我刚刚吃完饭,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这一打开,就看到展先生了。”段玲回忆着晚上第一次与展予杰见面时的情景,“展先生和予博长得一模一样,当时打开门时,我还以为是予博活过来了,惊着我的心乱乱的。” “双胞胎嘛,长得像很正常。”姚雨在与予博交往时,第一次看到他哥哥反应与母亲差不多,见了几次后,也就慢慢适应了,不至于那么大惊小怪。 “展先生,也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来顺道看看我,带了一些营养品,听了我说了一些佛理后,就问起你工作的事了。” 不知为何,姚雨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展予杰是什么人,那可是北江市商界有头有脸的人,会放低身段来见自己的的母亲,如果予博还活着倒也说得通,不过人都死了,他这么做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要说他看上自己,又不大像,除了请吃一次饭,送自己回家外,也没有表达爱意。可为什么他在予博死后,依然与她还她的家人保持联系,他到底居心何在? 就在姚雨试着揣摩展予杰的内心世界时,又听母亲说:“展先生也是个慈悲之人,听了我说很久的佛理才问到你工作的事。” 姚雨并不想说起展先生太多的事,转身就回屋。 刚刚打开卧室的门,段玲叫住了她,姚雨转身问:“妈,还有什么事吗?” 段玲向来放心这个女儿,可在感情上,她也知道姑娘家容易钻牛角尖,怕她在感情上走岔路,于是预先提醒她:“姚雨,那个展先生与予博长得一模一样,但始终不是一个人。他是他,予博是予博,他们是亲兄弟。予博死了,但展先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予博的替代品。女孩子家,先后与一对兄弟在感情上有过纠缠,并不是一件好事。”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女儿,停了几秒问:“你听明白我的话意吗?” 姚雨再明白不过,母亲是怕自己的对予博念念不忘,会把展先生当作他的替代品,先后与一对兄弟在感情上有纠葛。 “妈,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妈相信你,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快点洗澡睡觉去。” —— 另一头的余鳄,回到别墅也是十一点多的事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别墅大厅的灯是亮的。 有别墅钥匙的只有一个女人,他轻轻扬起唇角,眉头却紧紧锁着,大步向别墅走去。 雕花木门推开后,一眼便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体态优雅的女人,身着黑色露肩晚礼服,头发高高挽起,化着相当浓的妆。 “阿鳄,我等你半个小时了。”女人的嗓音很甜美,“快过来坐,我有事问你。” 余鳄今晚本就累,看到不悦的一幕后更是心力交瘁,哪有闲功夫与她闲扯,况且他知道她来此的目的。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都这么晚了,我想睡了。” “明天?”女人一脸不屑,“你在电话里说这样的话多少次了,可有几次是办到的,所以今晚我连晚宴都没有参加完,就到你这里来等你了。” “说来说去都是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听都听烦了。”余鳄扯了扯胸前的扣子。 女人起身,“可你也要说话算话呀。” 余鳄双手插腰快速转过身来,“我亲爱的老姐,我对经营爸爸的公司不感兴趣,当年答应也是不想刺激到家人,这么多年了,你不是经营得顺风顺水吗,现在来烦我做什么?” “这些话你不要对我说。”女人趾高气扬地走到他身边,“你到法国对爸爸说去。” “好了,好了。”余鳄摊开双手,“这两天我忙完就回法国,这样可以了吧。” “你这不会又在糊弄我吧。”女人似乎被这个弟弟糊弄惯了,有一点不相信。 “不是糊弄你。”余鳄回答得相当干脆。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女人这才罢休,扭着屁股走人。   ☆、第015章 余鳄目送老姐婀娜多姿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的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于五年前将家族企业交到自己与姐姐手上,便定居法国小镇的庄园。无奈他只对建筑设计感兴趣,对经营公司没有一点*,可又碍于父亲的身体,他只好违心答应,说是等五年后才接手。因此这五年里,公司都由姐姐余丽管理经营着。 说话这个老姐简直就是个女汉子,这五年里虽然把公司经营得风风火火,有声有色,可在个人感情问题上一点也不在意的。今年都三十有三了依然单身。本来凭着老姐的身价与手段还有不错的样子,嫁个门当户对的男人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她的眼光挑剔,个人生活作风又不好,对男人极其凶悍,不留口德,因此吓跑了不少的男子。 提到姐姐的感情问题,余鳄也想到了自已的感情,他今年也过三十岁了,可至今没有交过女朋友。他何偿不是和老姐一样,眼光高且阴毒,如果没有入眼的女人,他都懒得看人家,更提不上交往。还有他有很严重洁癖,自己又是一个要求极高的建筑设计师,所以对女人要求也极高,很多年前,他就一直期待着能让他心动的那个女人。 想起这件事,他的心里就不爽,一把解开衬衣的上面的两个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走到庭院里吹吹风,透透气。 他买下这幢带有独立庭院的别墅的时候,就对庭院做了改观。在庭院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建了一个很深的池子,池子里有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宠物。每一次不开心或失落、心烦的时候,他都会与宠物说说话,谈谈心。 夏末的夜微凉,凉风打在他的身上,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凉意,反而更刺激了他敏感的五官。 走到深池边,打开隐藏在池壁的开关,瞬间,池沿上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深池,同时也照亮了深池底的鳄鱼,还让他想起了伤心过往。 他一出生,他的母亲就患了严重的抑郁症,趁着家人不注意,跳楼自尽了,母亲死后不久,还是婴儿的他就一直生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三天两头感冒发烧咳嗽,着实让刚刚丧妻的父亲头痛不已。 母亲的抑郁症很大原因是由缘于父亲,在母亲怀自己的时候,父亲养了一个小情人,冷落了母亲。后来传到母亲耳里,母亲就变得不爱说话,才导致了悲剧的结局。母亲的自杀让父亲认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从此诚心学佛,每年都捐助各大学校与寺庙,希望可以赎罪。由此,父亲认识了寺庙的一个高僧,于是在自己周岁那一年,他抱着自己来到寺庙找高僧,想让高僧算一算自己的命。 高僧其实是寺庙的主持,法号:释伽真。 释伽真算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看了他的相貌后,便将自己出生就丧母,体弱多病的事说得有板有眼,当然也是不争的事实。父亲深知自己的罪孽深重,对不起死去的妻子,对于襁褓中这个刚刚一岁的亲生儿子,希望他无病无灾长大并功成名就,因此特让高僧化解。 释伽真手持佛珠,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对父亲说:“小儿一出生便失母,说明他与母无缘。身体虚弱,小病不断,先要起一个强大凶狠的动物名,方可化解。” 父亲问:“请高僧明示。” 释伽真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只见左掌心中央有一颗鲜红色的痣,明显的掌纹只有两道,俗称‘断掌’。他说:“小儿手掌心中有突起的痣,必是心思缜密,计算精确之流,长大后必有一番作为。又观小儿的生辰八字,纯阴之命配上‘断掌’,注定不会父母双全;五行中缺木,但又不能直接起带‘木’的名字,因此‘鳄’字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就这样经高僧提点,他取名为‘余鳄’。 高僧还说如果有缘,最好养体形不是很大的鳄鱼,佛家虽然说‘放生’,但此动物一旦放生会惹来大灾,最好好生养起来,也算是功德一件,这样必然有利于小儿的生长与家族企业的繁荣。 当年,对养鳄鱼之事,父亲并不放在心上,如果是故意去买,就不是有缘,只有像高僧说的那样机缘之下,养此动物,方算功德。 也算自己与‘鳄鱼’这种动物有缘,在他三岁的时候,跟随父亲去郊游,在一个黑集市上,见有人要杀一只鳄,父亲想起释伽真的话,当场花高价买下这条鳄鱼,从此以后,他的成长道路上,都有着这只鳄鱼的陪伴。 后来的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所养鳄鱼的品种是‘泰国鳄’,宠物市场上最常见的品种,体长一般3M左右,鳄鱼的寿命极长,短的可以活七八十岁,长的可活一百岁以上,所谓 “世上之王,莫如鳄鱼”之说,正是说明了它的嘴长与脸长。 “兄弟,这么晚来看你,没有打搅你睡觉吧。”余鳄对这条鳄鱼的称谓都是这样叫的。 只见深池的鳄鱼的身体慢慢动了动,接着抬起长长的脸,那长长的嘴在灯光照耀下看得些吓人,特别是微微张起,露出嘹人的牙齿时,更是让人恐怖。 余鳄三岁时就看着它长大,自然不会怕,反而多了一种亲近,他的目光柔和地掠过鳄鱼的脸,看到它湿润的眼睛笑着说:“兄弟,你怎么又流眼泪了。 人说‘鳄鱼的眼泪’是虚伪的,那是人类不了解这种动物,又结合了童话而对鳄鱼下的结论。其实鳄鱼肾脏的排泄功能很不完善,体内多余的盐分,要靠一种特殊的盐腺来排泄。鳄鱼的盐腺正好位于眼睛附近,之所以流泪那是鳄鱼在排泄体内多余的盐分。 余鳄虽然知道这缘故,但看着‘兄弟’那双忧怨的眼泪,就会想起小时候不开心的事。 比如一出生就失母,比如看到别的孩子有母亲爱着,他却没有,比如父亲对他管教很严,以至于他并没有什么朋友。从小性格古怪,孤僻,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只有对‘兄弟’述说心中之苦。 “兄弟,我见到活生生的她了。”他一提到他就很激动兴奋,“她很漂亮,像个天使,照亮了我三十岁后的人生。”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空中繁星闪闪,他说:“兄弟,有人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如果这里其中有一颗是母亲就好了。” 很快又低下头失落地说:“兄弟,我今天很不开心,我看到她上了其他男人的车,回到家后姐姐又逼着我经营公司。” 瞬间,他又像个变色龙一样,“兄弟,没有关系,我会摆平一切的!” 最后,他又说:“兄弟,睡觉去吧,我也要睡了。” 关掉池壁上的开关,深池的灯光消失,倾刻间,沉陷于一片黑暗之中。 他其实很喜欢这样宁静安谧的黑暗,好像将自己的真实面孔给摭盖起来,不让太多人看到自己落魄与无助。 而她就是那片黑暗中唯一的亮光。   ☆、第016章 姚雨第三天上班一如既往地早起,还鬼使神差地听了余大设计师的话,带了一件薄外套。 六点五十分站在公交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回想着昨晚自己坐在展先生的车里,余大设计师那酸溜溜的话,更确实他是个难相处且自大狂。试问哪一个正常的人会当着人家面说披上外套不好看,试问哪一个正常的人会养像鳄鱼一样的宠物。 想到老板养的宠物,姚雨的心头闪过一丝惊慌,哪一天余大设计师不高兴了,会不会让她这个小助理帮他喂鳄鱼? 就在她瞎想的时候,身边停下一辆车,但她并没有察觉,在车的司机连唤数声后才恍然清醒。 她看到神清气爽的应子熊正在对自己打招呼,笑容阳光爽朗。 “上车!”他在叫她。 姚雨没有想到这么早会看到他,按理他开车不要这么早出来才对。 “我还是坐公车吧。”她摇着头。 “快点上车吧,不然这路要被堵了。”应子熊看了看后面。 姚雨也不好拒绝,最终坐上了应子熊的车。 一路上,应子熊的话题基本都围绕着她的工作,比如给大老板做助理好不好相处,还有大老板古怪的性格她真能适应吗? 姚雨并不想提此事,随便应付了一下,转移话题问:“才七点你也太早去上班了吧。” 应子熊笑着说:“不知为何今天起得有些早,又睡不着,索性早点去上班,就看到你站在公交车站上。” 姚雨不觉得他再说假话,淡淡一笑。 “跟着余大设计师做助理,处处都得小心,工作室的同事都是九点上班,可偏偏让你八点就来上班打扫卫生,真的很难为你。”老板古怪的性格在工作室早就不是秘密了,可应子熊看到刚刚毕业的姚雨被大老板这般折腾,还是要好好安慰一下。 姚雨虽然认同,但在同事面前说大老板的是非并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我在建筑设计这方面还是个新人,吃点苦不算什么的。” 这之后两人再无说话,一直到车开行驶到工作室。 让他们没有想到得是停车场内早就停了一辆顶极轿车。应子熊认得此车对姚雨说:“余大老板他这么早也来上班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姚雨确认此车是余大设计师的,昨晚黑灯瞎火的,她看不清楚老板车的款式,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她对车没有研究,只知道这车的气场够足,香槟金的颜色让车身闪闪发亮,十分耀眼。 应子熊对她说:“大老板这款车可是阿斯顿马丁专门为中国定制的龙年88限量版,价格约1500万左右。” 姚雨听到天价,刚走没几步就惊得停住脚步,不免在豪车旁仔细打量了起来。 “大老板的车不止一辆,还有几辆,价格同样不菲。”应子熊补充说。 姚雨实在难以想象,一辆车竟然1500万,如果她有1500万绝对不会将钱浪费在车上,可能是她见识少吧,对有钱人有地位人而言,也许1500万不过是个零头而已。 与应子熊分开后,她上二楼的时候,对余大设计师这么早来上班感到费解。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没有想到老板比她更早。 办公室的门是开的,她到卫生间拿了清扫工具后不敢随便进入,敲了敲门板说:“余大设计师,我可以进来打扫吗?” 刚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自己叫错称谓了,她没有叫老板的法文名字。但意识的时候已经晚了,端坐在大班椅上的余鳄冷言冷语说:“怎么才过一晚,你的健忘症又复发了?” 姚雨确实错了,所以她低着头也不争辩,心里却在纳闷,明明昨晚还叫得挺顺口的,怎么一大早来就把他的法文名给抛到脑后了。 难道正如他所说的,自己真没有记性。 “还傻呆呆地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打扫,九点还要跟着我开一个会呢?” 对于余大设计师这种冰冷带刺的口气,姚雨慢慢有些适应了,拎起水桶与拖把就进入办公室。 办公室刚刚做过一次大清扫,如果每天再做一次,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事,她将办公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擦了擦,在擦到余大设计师身前的那一张大办公桌的时候,她有些为难了。 她想对他说:麻烦起来一下,要擦桌子了,可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下去。 由于余大设计师的手靠在桌面上,因此那个地方她没有擦,只是她感觉到他的眸光一直注视着自己,这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对了,你今天带外套了吗?”余鳄盯了她的脸许久后突然问。 “带了。” “带了就好。”余鳄缩回放在桌上的手,身体往椅背上靠。 见桌面彻底空了,姚雨拿着抹布开始擦起他手方才放过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刚刚没擦几下,他带刺的话又来了。 “你上下班都要坐男人的车,难道是你没有长脚吗?”余鳄刚刚进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透口气,就看到她坐在应子熊的车上,两人还有说有笑。这丫的魅力够大,白天一个男的接,晚上另一个男的送,这让他不爽,很不爽。 此话一出,姚雨咬唇,不作回应,加重力道擦起桌面来,不知为何,她真想把这桌面擦出一层皮来,然后与余大设计师的脸皮做一下比较,到底谁厚? “刚刚毕业的女学生就是不懂得吃苦,总想着坐顺风车。” 姚雨还是强忍着,说她不懂得吃苦,她会大早就在这里打扫卫生,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工作室就你一个女员工,男员工物以稀为贵想要亲近你是很正常的,不过你自已也要注意点影响。” 此话一出,姚雨停止擦桌面,还将抹布重重地甩在桌子上。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余鳄身体往前倾,凑在她白皙透亮的脸蛋前。 她的身上有一种清新自然的味道,他喜欢闻。 “没有,你没有说错,我以后注意就是。”姚雨最终没有将心里的怒火化为恶言恶语,不过心里早就将他骂了千万遍。 既然他先惹自己的,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不能直接骂他,也要折腾折腾他。 “Yael,我要拖你椅子四周的地了,麻烦您离开或都伸起脚,二者选其一吧。”姚雨改变了策略。 余鳄正坐着舒服呢,怎么可能起来呢,所以他伸起两只脚,并看着她弯下腰来拖地。 姚雨将他椅脚边的地都拖干净后说:“Yael,麻烦您把椅子挪开。” 余鳄还真听话,挪开了椅子。 从他坐着的位置看她,她的模样更是可爱,明明被自己说得一无事处,可还是硬忍着。 目光很自然地打量着她那张面孔,越看越顺眼,那眉,那眼,那鼻,每个五官都长得很精致。 很自然地将目光移下来,落在她胸前,由于俯着身,领口敞开,不轻易间看到了那道沟。 沟还很深,这丫的还很有料。 他发誓不是故意偷窥她那里的,他意识到的时候,姚雨‘唰’地抬起头。 对上他怪异的眼神,姚雨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将一只手摭住自己的领口,面色略显尴尬,瞪了他一眼后拎着拖把离开了。 余鳄看到她生气的可爱模样,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早晨,除了空气清新外,原来她也那般可爱!   ☆、第017章 九点整,一切步入正轨。 余鳄就体育中心的工程召集各部门主管开会,这可忙坏了姚雨。她先打电话通知公孙总监与各部门主管九点半开会,然后又要到公议室做准备。 她是第一次来到会议室,才推开门就被里面的现代化科技给吸引住了。除了靠窗那一面的墙外,三面墙上都镶着液晶电脑屏幕。这样方便坐在会议桌四周的同事们从不同角度来观看屏幕里的建筑设计。 初来这里,她竟不懂得如何打开这些液晶电脑,让她去问余大设计师,她才开不了这个口,左思右想还是想到了应子熊。 找到应子熊让他帮助的时候,应子熊痛痛快快便答应下来了。 应子熊对会议室太熟悉了,一进门,就找到了开关,很快,四周的墙上亮光闪闪,姚雨将事先准备好的U盘插入总电脑后,体育中心的总体设计图就出现在了液晶电脑屏幕上。 应子熊也是第一次看到总设计图,震惊的同时也惊艳大老板的设计才华。他盯着雄伟壮观的屏幕画面感叹说:“我要是有一半大老板的才华就好了。” 他说得没有错,余大设计师确实是个天才设计师,只从这体育中心的设计理念来看,就与别处的体育中心不同,它除了宣扬正面的体育精神外,还强调了国强则体强的观点。 姚雨虽然对余大设计师的性格为人有些反感,但对于他的设计才华却是无限钦佩的,不然她早就卷铺盖走人了,还会留在这里做个受气包。 她对应子熊说:“我想留工作室工作的设计师们除了这里的工资待遇特别好外,还有就是欣赏余大老板的才华。” 应子熊很认同她的话,点了点头。 转头的瞬间,他发现姚雨的头发上有一个很小的纸片,快速伸手的瞬间说:“你头发上有纸屑。” 他的动作极快,等姚雨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触到了她的发丝上,她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在应子熊为姚雨拿下细小的纸片时,巧得很,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以余鳄为首的几个设计师们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 孤男寡女单独在会议室里,男的还摸女的头,多多少少都有点暧昧的味道。 设计师们进来时,应子熊早就为姚雨取下了纸片,当然他更不能去解释方才的一幕,只是离开姚雨走到了公孙宇的身边。 公孙宇真为自己的助理捏了一把汗,见余大老板沉着脸,站在坐议桌的最前的位置上,看不出喜怒,才重重地拍了拍应子熊的肩膀说:“子熊,在会议室谈情说爱,还真有你的。” 姚雨很自觉地走到余鳄身边,对于方才的一幕,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至于余大板与同事们怎么想,她才不管。只是当着性格古怪的老板的面,她怕他又用这件事来为难她。 果不其然,她正担心着,余大老板发话了:“我再强调一件事,这里是会议室,谈情说爱请下班后谈,不要在这里挠乱大家的工作情绪。”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姚雨,眼眸里射出不知名的怒火与妒火。 姚雨对工作的事可以忍气吞声,但对白白背负谈情说爱的名声,她做不到。只见她壮着胆子对同事们说:“首先我要声明一件事,我与应助理并没有在谈情说爱,我头上有纸片,他只是帮我取下来而已,就这么简单。” 应子熊见她开口澄清了,也不愿做个缩头乌龟,“姚助理说得都是真的,我只是想帮她取下她头发上的纸片罢了。” 两人一唱一喝,唱起了双簧来,余额听得更是恼火。他将两只大大的手掌重重地压在桌面上,低嗓道:“准备开会!” 姚雨总算是沉冤得雪,才刚刚松一口气,余鳄就命令她:“姚助理,给我去泡一杯咖啡来。” “我这就去!”这会议室里全是男的,她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一说完像风一样离开了。 等她泡好咖啡端进会议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了,所有的同事包括余大老板在内已经做好了开会的准备。 原本大家正期待着大老板发言呢,但姚雨的出现让大家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手上端着香浓可口的咖啡,这香味打她一进会议室开始就飘然,闻得那些男同事们是如痴如醉,这鼻子上享受也就罢了,出于男性的本能,那眼神都贼溜溜地盯着她瞧。 姚雨自然感觉到了场面的异样,但还是问心无愧地将咖啡端到余鳄面前说:“您的咖啡,请喝!” 说完她想走,却又被余大老板的话给止住。 “姚助理,你不知道老板开会的时候,助理都要做会议记录吗?” 姚雨总觉得她是来做设计助理的,又不是做秘书,这会议记录根本不是她份内的事,但老板开口了,她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坐到我身边来。”余鳄深深地瞄了她一眼。 她很听话坐在他身边,桌面上有笔记本电脑,她只好打开,双手触键,做着会议记录的准备。 余鳄除了有建筑设计才华外,口才也很不错,只见他对着那些主管们滔滔不绝。 “我认为一场重大的体育赛事除了宣扬顽强的体育精神外,更多的是让老百姓明白强身健体的重要性,同时也反应了一个国家的强盛与繁华。这次全国运动会在北江市举办,正说明了北江市一线城市的重要性,而我们设计体育中心的宗旨就是让体育精神大放光彩,让北江市的文明与繁荣显现于世人眼前,让国内外的友人们看到我们国家的强大。” 姚雨打字的速度快,可以跟上他说话的速度,只是这一字一字打来,她觉得余大老板的废话可够多了,虽然口才了得,但绕了大半圈还没有说到正题来,她又觉得他在浪费口舌。 余鳄这厢说得生龙活虎之际,却发觉各个部门主管好像都心不在焉,而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身边的姚雨身上,一时之间转头又看了姚雨一眼。 她今天很漂亮,长发飘逸,白衣胜雪,打字的样子更是迷人可爱。 难怪…… 他有点后悔将她留在身边当助理了,工作室她是第一个女员工,每天男员工的话题与注意力都盯在她身上,这好比一只山羊入了狼窝。 他怒气冲天用手掌拍打着桌面,“工作室虽然接过不少国际工程,但也不能小看这个体育中心的工程。此项工程就坐落于北江市,在自己所住的城市里,如果得不到老百姓的赞扬,那么工作室也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此话一出,各主管们才将注意力收了回来,余鳄将方才关掉的屏幕再次打开时,才算是彻底吸引住了主管们的眼球。 都是建筑设计师出身,所以面对无可挑剔,完美的作品时,都投去了赞叹的眼神。 余鳄见主管们的心都收了回来,才看着电脑屏幕介绍起设计的构思、意念与宗旨。 接着,他开始安排起来。 这时,姚雨记录着余大设计的话,才开始发觉他是一个很有计划,心思缜密的人,连一个细节都不会漏过。 停顿之际,她看了他一眼,猛然觉得他的形象莫明高大了起来,不再是那个话语阴毒,性格古怪之人。   ☆、第018章 开完会已经是十一点多的事了,上一刻还在会议室里给员工们精密布署工作的余大设计师,在员工们纷纷退出会议室后,下一刻就板起面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姚雨。 姚雨被他的骇人的眼神吓得毛骨悚然,恨不得快点逃离会议室,可两只脚都在打颤,让她抬脚的劲也没有,只好任由他盯着自己瞧。 “姚助理,我对你今天的工作表现很不满意。”余鳄盯了她几秒后,终于将满脸愤怒变成了谩骂脱口而出。 姚雨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如果真是错的话,就是她不应该在这间会议室里让应子熊帮她拿下小纸片,可当时情况很突然,很不巧这一幕就被老板与其他同事看到了。 “怎么不说话?”余鳄扫荡了四周后又说:“跟我上楼,我会让你明白你今天做错了什么?” 就这样,姚雨跟着他出了会议室。 公孙宇接了一个公务电话有事来找余鳄,知道他还没有从会议室里出来,应该是在里面训女助理,所以也不敢敲门进入,只等着他出来。 果然见到二人出来的时候,男的脸上阴云密布,女的脸上微红,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Yael,刚才接到体育局负责人的电话,要我们什么时候与施工方见个面,一起谈谈合作的事,你看……”公孙宇也是叫着余大设计师的法文名。 余鳄明白他要说什么不紧不慢地打断他的话,“我会去看工地,施工方那一边就你出面吧。” “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公孙宇说完了公事,想和他聊聊私事,只见他一脸坏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女人是用来哄用来疼的,而不是用来骂的,这样你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余鳄自大惯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抬脚就走。 姚雨跟在他身后经过公孙宇身边时,公孙宇对她使了个眼神打趣说:“姚助理,惹了*oss,可有你好受的,你好自为知吧。” 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象牙,瞄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 姚雨以为回到办公室后余大设计师还会冲着她发火,可没想到,他只是让她倒了一杯开水,而后静静地喝着,一切都平静如水。 他不是说过要让自己明白今天做错了什么事吗?可为什么一杯开水竟让他沉默寡言了呢?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手揪着衣角,就想快点离开这间办公室。 大约过了几分钟,她看到杯子里的水已经空了,正想问他:“还要喝什么?”时,余大老板发话了,“午餐时间到了,帮我的碗拿去高温消毒,然后去食堂打饭送到这里来。” 姚雨一听,喜上眉梢,原来大老板也有健忘的时候。 这个时候,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当姚雨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男同事的眼球。 甚至还有的男同事同他打招呼,她也就一笑而过。 应子熊本想同她道歉的,因为上午会议室的事让她受了老板的责备,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但刚刚起身,肩膀就被身边公孙宇的大手掌给死死压住了。 “有什么事情,离开了工作室再讲,你没有看到那帮人都在议论你与姚助理的事?”别看公孙宇长得像个小白脸,有的时候说起话来威气十足。 应子熊对这个直接领导还是有所顾忌的,重新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食堂工作人员一看到姚雨手中的碗盘,就知道她是为谁打饭来了 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婶对她招手说:“姚助理,你是给余大老板打饭吧,快过来。” 姚雨闻声走了过去,递过仍在发烫的碗,对大婶说:“谢谢。” 大婶笑着往大小碗里装饭菜还有美味的汤,一边工作着还一边说:“姚助理,余大老板不合群,从来不到食堂来吃饭,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姚雨从小吃苦惯了,也确实不觉得苦,最多委屈罢了。 “大老板有洁癖,口味也怪,脾气更是古怪。我都来这里五年了,从来没有见他来过食堂吃饭,也不敢上二楼。”大婶上了年纪,喜欢说是非。 姚雨不想与她瞎扯,“老板有老板的做事风格,我们做员工也不敢说些什么。” “对,对,对,姚助理说得极对。”大婶很快转移了话题,“姚助理大学刚毕业,有男朋友了没?” 姚雨接过碗摇了摇头。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怎么样?”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最喜欢做牵红线的事。 “不了,我暂时还没有想交男朋友。” “你现在要交了,不然再过几年,就是别人挑你了,听我的,绝对错不了。”大婶还在一个劲地说着,“放心,你长得这么漂亮,我给你介绍得一定也很优秀。” 姚雨不想就此事纠缠下去,端起碗说:“我要给老板送饭了,不聊了。” —— 给老板送了饭后,姚雨一点胃口也没有,所以不想下楼到食堂吃饭。她坐在办公桌前,困意十足,听了一会音乐后,便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余鳄用完餐走出办公室正好看到了她睡着的样子,半边脸颊枕在手臂上,半边脸颊露在外面,小脸蛋泛着红晕,可爱极了。 顿时,对她的怒气完全消失了。 上午,他推开会议的门看到应子熊摸着她头的时候,别提有多生气,作为工作室的老板他不可能孰视无睹。好在她解释清楚了,但心里还是憋着气。 原本他想回二楼后再好好教训教训她,但公孙宇耳边的那些话让他心软了。 他看得出神之际只觉得楼梯口那里有人影,这里二楼是不让其他员工上来的,想必那个人知道这个规矩,但又不敢上来。 走过去,因为那个人身上的白大衣,他认出她是食堂的工作人员。 “你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见是一个五十岁的妇人,他稍稍收敛了情绪。 “姚助理没有来食堂吃午饭,我担心她,所以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余鳄听罢,知道了缘由,打发了她:“她没事,你走吧。” 食堂大婶对给姚雨介绍对象的事真上了心,以为她给大老板送饭后会再来吃饭,可等了又等却不见她人影,也就上来看看,但不敢直接上二楼,只能在楼梯的转角处偷偷地瞧瞧,没有想到遇到了大老板,还好老板没有追究,她也不得灰溜溜离开了。 余鳄在道姚雨还没有吃午饭后,转身回到办公室,打开抽屉取出车钥匙,在经过姚雨的办公桌旁,又看了她一眼。 天气虽然还没有完全入秋,但这样睡着还是会感冒的,他不知道她早上带来的外套放哪里,又回头进了办公室取来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可能是太累了,所以顾不上吃饭就睡着了。 想到这里,余鳄心底闪过一丝内疚。他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所以不懂得如何哄女人,只想通过自己所特有的方式让她注意自己,他没有错,错就错在方法有些过激了吧。 叹了声气后,下了楼,来到停车场,钻进车里,快速驶离。   ☆、第019章 饿着肚子睡着的姚雨,白日做梦了。 她梦见展予博给他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然后捏着她的鼻子说:“小懒猪,起床,吃饭了!” 她还闻到了一股菜香味,或者说她是被这香味给闻醒的。 睁眼,看到了办公桌上放着一盘用快餐盒装着的菜,菜上面还放着红色的小辣椒。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 坐正身体,一抹黑影笼罩在桌面上,抬起脸,才发现余大设计师正如一棵松般站立在桌前。 “我不希我的助理饿着肚子为我工作。”余鳄明明是怕她饿着,可就是说不出口,硬是变成尖酸刻薄的话。 姚雨确实是饿坏了,面对余大老板的盛情,觉得他是应该这么做的,虽然嘴上说得难听了一些,但她从来不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正要准备用餐,浑然发觉背上沉沉的,原来一件男人的西装正披在自己的身上。她见过这件西装,正是余大老板的,脱掉递给他说:“还给你,谢谢!” 余鳄无所谓地接过西装,手指骨轻轻敲打着桌面说:“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建筑设计师除了不让自己饿肚子外,还要学会选择场所休息,不然感冒生病了就不好了。” 姚雨腓腹:又来了,动不动就是这个话题,他不闲累吗? “吃你的饭吧。”余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两点半和我一起去工地,吃饱一点。” 说完经过她的身边推开办公实的门,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意犹未尽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悠悠进入,关上门。 姚雨用餐的时候,余鳄心情大好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四周的竹林。 他今天可是第一次为别人买快餐,因为是生手,所以开着车跑了不少路,才找到一家干净整洁的快餐店。知道姚雨喜欢吃辣,他买得也都是这种口味的,没有想到店主倒是很好心地问:“是给女朋友买快餐吧?” 他不想做太多的解释点点头。 店主又说:“和你女朋友说说,经常吃辣对身体不好的。” 他听了也只是点头的份。 回想着买快餐的一幕幕,余鳄的心里甜丝丝的,手里揣着酒杯,轻轻摇晃,目光深远地掠过这片竹林。 —— 下午两点半,余鳄带着姚雨、公孙宇还有几个部门主管来到了体育中心的工地。 工地位于北江市近郊,离工作室不过开车七八分钟的路程。众人到达的时候,看得到是一片空旷的废墟,不过他们相信不出一个月,一座座体育馆将从这里拨地而起,四年后将是一个富有体育气息与文化气息的体育中心。 为首的余鳄表面上冷漠,实际上将这里的情景都观察得很细致。最后他才开言:“这里就是体育中心的所在之处,建筑设计离不开实际地的考察,往往施工的时候还会做一些改动。” 公孙宇紧跟其后,又对几个主管说:“余大设计师的话你们可要记牢了,这个工程关系到我们工作室在北江市的声誉,又是政府工程 ,又在自家门口,所以不能有一点点的闪失。” 主管们都点头回应。 余鳄看了看时间,说:“你们再留这里好好看看现场,我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 说完看了看姚雨,整个下午她都很安静,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般。 “姚助理,跟我回去。”他命令道。 姚雨其实闷了一个下午了,听到回去,高兴不已,跟着余大设计身后很快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来工地的时候,余鳄的车里还坐着两个主管,所以她不得已坐在副驾驶座上,可现在没有人,她自然是喜欢坐在后排。她的手刚刚触到后车门把,就听大老板喝道:“坐前面!” 她抬头看了一下大老板,阳光下他的发顶泛着光丝,身上穿着的黑色衬衫泛起点点光泽,还有那双眼眸,睁大的时候特别吓人。 此时的余鳄就站在副驾驶门边,还十分绅士地为她开好了门,她不得不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余鳄开车很稳,该快的快,该慢的慢,车又是那种顶尖,这让姚雨坐得特别觉得舒服。但这种感觉还没有保持一会儿,转头的瞬间看到开车人那一张臭到不能再臭的面孔时,她才惊觉,坐在她身边的那可是个怪人。 没开多久,余鳄就像审犯人一样审姚雨:“跟着我去工地是不是觉得特别无聊烦闷。” 姚雨这时才明白他不仅是个怪人还是个喜欢看穿别人心思的怪物,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小九九好像都逃不开他锐利的目光。 作为设计师的助理去工地,自然不能带着无聊烦闷的情绪,因此她硬着头皮也不能说真话。 “没有,我一直在很认真地观察。” 余鳄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那你观察到了什么?” 姚雨想了想心虚地回答:“工地很大,都是土。” 余鳄听罢嘲讽一笑,“你说得这些都是废话,难道你就没有看到有几棵枯死的树吗?” 这姚雨还当真没有留意到,只能摇着头说:“没有看太清楚。” 余鳄又开始老话重提:“作为一名合格的建筑设计师,没有敏锐的洞察力那可不行。” 姚雨听得耳朵都快要生茧了,在心里暗骂:无聊又无趣的怪男人! 交叉路口,红灯亮,余鳄稳稳地停好车后,从前车窗上的镜子前看了姚雨一眼问:“有驾照吗?” “没有。”大学的学费都是自己打开赚来的,哪里还有钱考驾照?姚雨没有好脸色地回应。 “这可不行。”绿灯亮,余鳄又缓缓行驶着车,“做我的助理,不能不会开车,如果万一有什么应酬,我喝了酒,你就要开车。” 其实他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应酬,就算是工作室的公务应酬,也都是公孙宇去的。但是为了能和她多呆在一起,他只能改变生活方式。 姚雨心里自然是不痛快,她是来做助理的,如果说打扫卫生也就罢了,现在连司机也得做,实在是不合情理。 她不敢直接表达心里的不满,拐弯抹角地说:“我四肢不协调,且方位感极差,如果让我开车,你不怕被撞个半死不活的。” 余鳄原本只是想让她学会开车而已,从没有往安全这方面想。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像她这样迷糊的女人,哪一天真往大马路上开车自己还不放心呢。 “那算了。” 姚雨见他作罢,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又不得不为自己开心,这一战她打得漂亮,可以让余大设计师甘拜下风,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她正窃喜之际,才发现车子行驶的路线并不是回工作室的路,开着窗外诧异地问:“我们不是回工作室吗?” “谁和你说回工作室了?”两人难得出来一次,怎么也听一起吃个饭吧,余鳄心里正打着小算盘。 “那我们去哪里?” “晚上要加班,既然出来了就顺便吃个饭。” 姚雨看了看时间,“这才四点多,这么早吃饭?” “可以先喝一点东西,时间到了再吃饭。”余鳄心情大好,但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好听,“快餐这玩意不卫生,我这个人又喜欢干净,依我的性子,昨晚是看在你那么卖力订餐的份上才勉强吃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一般是去讲卫生的高级饭店吃饭,对于廉价的快餐不屑一顾。 原来是这样,姚雨昨晚就觉得奇怪,他那么洁癖,怎么可能随便吃快餐呢? 想来想去,自己好像还挺幸运的,让这个怪人破了例。 思绪之际,余鳄将车停在了家高档西餐厅前,他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说:“你还傻愣愣地坐着做什么,快下车!” 姚雨噘噘嘴,她这是第一次如此勉强地去吃晚饭,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第020章 不到吃晚餐时间,西餐厅里客人稀少,柔和的钢琴乐曲从顶处飘来,配合着西餐厅豪华欧式的装修风格,倒真有一点置身于欧洲皇家宫廷的感觉。 别看余鳄说话没有什么情趣,但是选起位置来还算有一点情趣。虽然不是靠窗的位置,但四周绿叶缠绕,头顶上的吊灯别具一格,再加上这里特别幽静,很适合年轻人谈情说爱。 但是这里却让姚雨又勾起了伤心往事。 予博活着的时候,就曾经带她来这里吃过餐,巧得很,也是这个位置。三个多月过去了,她原以为自己对予博没有什么感情,可故地重游,她才知道他的重要性。 余鳄叫来了服务员为自己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后问姚雨:“你要喝什么?” 姚雨应:“你看着办吧。” 余鳄手指一勾对服务说:“再来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姚雨听到他为自己点的咖啡,脸色骤然一变,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喝黑咖啡,还知道不加糖? 余鳄感觉到她的诧异,淡淡地解释说:“我随便点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再让服务换。” 姚雨并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说:“不是的,我确实喜欢喝不加糖的黑咖啡。” “你喜欢黑咖啡,这一点上你还算有品味。”余鳄老毛病犯了,“黑咖啡很适合女性喝,还有美容的作用,经常饮用,能使你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姚雨心里不禁好笑。 他哪里知道,自己喜欢喝黑咖啡完全是因为予博,就凭她以前的经济条件哪里喝得起咖啡,只是与予博交往后,他每次都为自己点黑咖啡,久而久之,自己才喜欢上的。 她记得第一次喝黑咖啡的时候,予博说:“黑咖啡是不加任何修饰的咖啡,黑咖啡带来的是品味咖啡的原始感受。黑咖啡集合了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点,它原始而又粗犷,深邃而又耐人寻味。然而,我们对黑咖啡总是了解得太少,若即若离的距离让黑色的它倍添神秘之感。” 思及此处,服务员端着热腾腾的咖啡走来了。 搅拌着咖啡,脑海里一幕幕都是与予博一起在这里喝咖啡的情景。但坐在对面的某人也太不识趣了,还往她的伤口撒盐。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点黑咖啡吗?”余鳄喜欢看她喝咖啡的样子,恬静美丽,就像邻家小姑娘一样给他带来温暖的感觉。 姚雨没有应,他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自得自乐地说:“黑咖啡很适合你。” 此时,姚雨有了些反应,轻轻抬起头,倒是想听听他的说法。 “你就像这杯黑咖啡,不带任何修饰,单纯如白纸。可你又给人一种神秘、耐人寻味的感觉,时而近,时而远,若即若离的距离正如咖啡的颜色让人回味无穷。”余鳄可是第一次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语气不再深硬刻薄,多了一种莫名的深情。 姚雨正喝着咖啡,突听得他的话,只觉的喉中哽着鱼刺,竟将咖啡从嘴里喷了出来,还好一大半的咖啡已经喝下,喷出来的数量极少。 余鳄见状抽了一张纸巾到她面前,“是不是我说的话让你感到可笑?” 姚雨捂着嘴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擦了擦唇角说:“我可没你说得那么好,那么神秘,充其量不过一个单亲家庭出生的普通女生罢了。” 其实让她真正吐出咖啡的原因是他方才的一番话与予博说得差不多,语气也是一模一样,这不免让她有一种错觉,老板是不是被予博的鬼魂给附身了。 余鳄不认同意她的观点,一板一眼地说:“做人要有自信,作为一名合格的建筑设计师就一定要有自信,这样他的建筑作品才有灵魂。” 他这番话的促使下,姚雨的错觉瞬间消失,心里的笑意徒然而生,好在她捂着嘴巴,硬是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这是她遇到他这两天里,听他说起作为一名合格建筑师的所具备的条件这种话有四遍了吧。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随口而说的‘单亲家庭’却被余鳄听到了心坎里。 对她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今天亲口听她说出这四个字,心底徒生怜悯之意,再联系到自己的情况,更有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同样是单亲家庭,他就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而她靠着母亲单薄的收入生活着,到了读大学还要出来打工来赚学费,后来…… 他不敢再想下去,手不停地搅拌着咖啡,看着她一直捂着嘴巴,还有一点生气地说:“快喝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喝了。” —— 晚餐很简单,就是两份西冷牛排,两盘水果沙拉,两快面包。姚雨信佛,每逢初一与十五不吃荤,好在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这家西餐厅的牛排口味独特,她倒也乐在其中吃了。 余鳄因为姚雨的‘单亲家庭’几个字,想到了死去的母亲,用晚餐的时候出其的安静。这可把姚雨给吓坏了,她一直抬着头,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他哪里不对劲了吗?正常情况下,他是无时不刻找到一切机会,用着最尖酸的话来来刺激自己,而现在他安安静静地吃着,不发一语,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太难以置信了。 晚餐用了半个多小时,而后余鳄载着姚雨回到了工作室。 回去的路上,姚雨接到了展予杰的电话。 “展先生,有事吗?”她问。 “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电波里的展予杰声音低靡,整个人好像不在状态。 姚雨看了看余鳄说:“我和老板刚刚吃完饭,正在回工作室的路上。” “又要加班。”展予杰停顿了数秒,“现在都快七点了,没有想到你的老板比我还会剥削员工。” “我刚毕业,这没有什么的,多谢展先生关心。”姚雨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那你安心工作吧。”展予杰刚刚挂断电话,一只白玉般的嫩手出现在他的肩膀上,并由上而下,慢慢移到了他的胸口。 接着一抹妖媚的女音传来:“展先生,想死我了。” 说着女人开始凑到他的脸上,吻着他的耳朵。 展予杰的心思都在姚雨身上,对于这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他觉得反感加恶心,一把将她的手推开,而后抽出一张支票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你应得的,希望以后不要再看到你!” 女人很识相地接过支票,转身穿上衣服,扭着屁股离开了。 女人走后,展予杰心烦意乱地抽起雪茄来,白茫茫的烟雾很快缭绕在他的身边。他使命的抽了好几口,透过那层白雾,看到得是他那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另一头的姚雨一听余大设计师说:都是扫尾工作,估计加班一个多小时,不到九点就可以回家了。她乐坏了,连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加班不会超过九点就可以回家。 余鳄自然是听到她给家打电话了,唇角不禁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有母亲好像比有父亲好! 走到她身边,交待了加班的工作,刚刚走进办公室又回头问她:“姚助理,今晚我送你回家。” 姚雨说:“不要了,我自己回去。” 余鳄的老毛病又犯了,“是我留你加班的,如果你在回去的路上有什么意外,我这个当老板是有责任的,所以请不要和我客气。” 既然他都说得这么绝了,姚雨自然不会和他客气,只是听他说什么路上有个意外,她就觉得老板的嘴皮子也太阴毒了吧,有这么咒自己员工的吗?   ☆、第021章 余鳄说到做到,不到一个半小时后,他结束了加班,下楼时还不忘记提醒姚雨披上外套。 姚雨早上出门带了件黑色薄外衫,披上后,衬着粉紫色的连衣裙,更显得她的身姿绰秀。 余鳄眼珠子都看直了,他觉得她还是穿自己的衣服好看。 两人一起下楼到了停车场,停车场的的路灯比较昏暗,‘钢琴房’四周的路灯也只开了几盏,姚雨站在停车场回头看着那座黑漆漆的‘钢琴房’,轻轻叹了声:“房子是很有创意,不过还是可惜了。” 她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但耳尖的余鳄还是听到了。 他不悦地将她逼到车角,问:“刚才你看我设计的房子,说‘可惜’了是指什么意思?” 既然被他听到了,姚雨也没有可隐瞒的,她鼓足勇气说:“您真想我说实话?” “我对我设计的作品向来有信心,可能也有些不足,我是真想听你说实话。”余鳄慢慢凑近她的脸,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姚雨不过对余大设计师的‘钢琴房’作品感到在某一方面有点欠缺,一时嘴快说了出来,还让他给听到了。但她没有想他会是如此强烈的反应,不就是说出他设计作品的不足之处吗,他有必要对自己显露出这般鸱目虎唇,恨不得一口将自己吞进肚子的可恶相吗? 她撇过头,看着黑幽幽的‘钢琴房’说:“如果在钢琴房上与小提琴的曲线边缘装上排着密密的灯,到夜里的时候,将灯全部开起来,一定会是很美好很浪漫的场景。” “装上灯?”余鳄轻轻一笑,她的提议虽然很老土,但在这样幽静的郊外,茂盛的竹林,浪漫的夜里,‘灯光’无疑给‘钢琴房’锦上添花,也会成为吸引路人的一个好方法。 “是的,装一排密密麻麻的灯。”姚雨补充说:“每天夜里都开起来,有些浪费电,可以在重大的节日,比如春节、元旦节、国庆节、中秋节、情人节、圣诞节的夜里开起来,这样也算增添节日气氛吧。” 余鳄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还不由自主地将弯曲身体,双手撑在车上,很自然地将姚雨圈在自己的怀里。 姚雨见他有些逾越的动作,不乐意了,如果她说错话或是不自量力地点评他的作品,让他很难看,他直接用尖酸刻薄的话说自己好了,像他这样把自己圈在车的一角,算怎么一回事? “我是不是异想天开呀?”她想后退,无奈身后是坚硬的铁皮,只能噘着嘴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你说得很精彩。”余鳄死死盯着她那张可爱动容的脸,月光下,朦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如此近距离地和她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恨不得在她的脸上咬上一口。 两人的目光对视上的时候,姚雨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慌里慌张地打开包,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显,是家里打来的。 “我妈找我来了,请您让开。”她取起手机摇晃着。 余鳄自然不敢做出太亲密的动作,耸耸肩,歪歪头,淡淡笑着松开了手掌。 姚雨像从狼圈里逃出来一样,一下子走了好几大步,才接起手机。 “小雨,下班了吗?”段玲还是不放心女儿。 “下班了,一会儿老板就送我回家了。”姚雨说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余鳄。 “这样最好了,代我谢过你老板。” “这倒不必,是他留我加班的自然要负责我的人身安全。”这句话她故意提高了音量,也是故意让某人听到的。 母女俩挂断了电话,姚雨走到余鳄面前说:“快送我回家吧,不然我妈会不放心的。” 余鳄甩了甩手中的钥匙,走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做着邀请状说:“姚助理,请上车吧。” —— 姚雨一上车就主动报了自己的住址,余鳄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声:“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姚雨想想也对,自己是他的助理,履历他一定看过。 “姚助理,有一件要和你说。”余鳄开着开着,突然说话,听他那口气,事情好像有些严竣。 姚雨看着窗外飞奔而过的建筑物说:“你说吧,我会认真听。” “辛辣食物吃了不好,你以后少吃一点。”余鳄想来想去,觉得中午那个快餐店的老板说话有道理。 姚雨听了挑挑眉头说:“您不是也喜欢吃辣吗?” 余鳄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所以我也打算少吃,我们一起戒辣吧。” ‘戒辣’当然可以,但谁要和他这个怪人一起呀?姚雨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面好像没有正面好看,不过整体上开车的样子还是看得过去的。 “不了,我们各戒各的吧。”她就看了他几秒,又转头看着窗外。 此话题后,两人再无说话,很快姚雨的家到了,只是她解开安全带正想迈出的时候,身后的低沉浑厚的嗓音飘来:“姚助理,还有一件事没有和你说。” 姚雨本能反应觉得他对自己说的不会是好事。 “请说。” “明天你不用加班。”余鳄将这几个字说得极为缓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姚雨听得却欢心鼓舞。这两天的加班,她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把怨气吞进肚子里。这下听到了‘不用加班’四个字她就像得到了很大的恩惠般,对他那是感激涕零。 “这两天辛苦姚助理了!”余鳄又补充了一句。 姚雨这厢听罢,觉得余大老板总算说了一句有良心的话,自己这两天的辛苦是值得的。 “很晚了,快点回家吧,不然你妈要担心你了。”余鳄打发她回家,却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留露出依恋不舍的目光。 这丫的可爱醇朴善良,仅两天的相处,他就越发的喜欢她了。 —— 上班第四天,也就是周五,姚雨因为今天不用加班,起床的时候特别精神。昨晚回家的时候,接到丁琪的电话说周末晚两人一起吃饭,她应下了,一大早特别挑选了一件刚买的复古甜美花纹镂空蕾丝显瘦七分中袖上衣,白色中分紧身裤穿在了身上。 新衣服着身给她带来了从未有过的自信,来到公车站也没有见应子熊的车,却意外看到了余大老板的车停在那里。 她看到余鳄的头伸出车窗对着自己打招呼快点上车,很不巧,要乘的公交车正好开来了,她举起公交卡指向公交车后,又不好意思地将两只手掌心紧紧贴着,放置胸前做着道歉状。 余鳄见姚雨上了公交车,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发动车子紧紧跟着她所乘的公交车屁股后。 公交车上有一点挤,姚雨找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不轻易转过头,却看见余鳄开着他那牛逼的豪车跟在公交车后面。 红灯亮的时候,公交车停,他的车也停下,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姚雨还是觉得不好意思,隔着车窗玻璃再次对他做了一个致歉的动作,然后转过头不敢再看他那一张黑得像包公一样的脸。   ☆、第022章 到了终点站,姚雨刚刚下公交车,还没走几步路,就听到身后喇叭声。转身,轿车稳稳地停在她的身边,余鳄侧目说:“还有几分钟路程,上车门吧。” “这么远的路我都走过来了,还怕走这几分钟?”姚雨俏皮地说:“走路环保,也有利于身体健康,开车一点也不环保,危险系数也高。” “那好吧,随你。”余鳄是个死脑筋,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只好作罢,开车向着工作室的方向驶去。 上班的第四天,姚雨的工作相对轻松多了,花了半个多小时清扫后,就是替余大设计师整理一些办公文档。她这才发现,老板设计的所有建筑作品中,体育中心这个项目是最不起眼的。可就是这最不起眼的,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宝贝,可见自己见识面有多窄。 她对着电脑很认真的看了老板这几年设计的作品,有给跨国集团的,有给国际组织的,甚至给国际一线巨星都设计过房子。 点击着那一张张设计图,她看得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一下。 “文件都整理好了吗?”就在她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一道黑影掠过办公桌前,紧接着阴沉的嗓音响起。 抬起头来,只见余大老板一脸僵化地站在自己面前,手掌撑在桌面上,面若冰霜。 她站起来答:“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很好。”余鳄正要从她身边走过,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回头问:“姚助理,有护照吗?” 姚雨老实地回答:“没有。”国内的旅游她都不曾去,更别提说去国外了。 “户口本,身份证带身上了吗?”余鳄问。 “没带。”姚雨心中腓腹:谁没事把户口本随身带着。 余鳄想了想说:“下周一记得把证件与户口本带来。” 姚雨不解:“为什么?” “我带你去办护照。”余鳄平淡地回应。 “为什么要办护照?”姚雨是不轻易受人摆布的,所以她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下个月,我要到法国见一个重要客户,你一起去,所以要去办护照。” 姚雨有一点不想去,“法国,那么远,我也不会法语,还是公孙总监跟着一起去吧。” 余鳄一口否绝:“他不行,他要负责监督体育中心这个工程。” 姚雨很是为难,不是她不喜欢出国,而是与这个怪人一起去,她就觉得别扭。 “放心,我们是去办公务,我不会吃了你的。”余鳄再次提醒她:“记得下周一带身份证与户口本。” 姚雨傻傻地点着头。 一个下午,姚雨都不是很忙,帮余大设计师端茶倒水,接办公电话,期间还接到了丁琪的一通长电话。 电话里姚雨听丁琪说了,说晚上其实是她的相亲宴,非要让自己陪在身边壮壮胆不可。 姚雨这才知道,丁琪被父母给逼着去相亲,才借故晚上出来吃饭的。 她在电话里说了骂了她一通,但骂归骂,还是不忍心将好友独自扔下,晚上继续付约去。 丁琪还算会做人,答应下班的时候,来接姚雨下班,姚雨这才饶过她。 终于熬到了下班,姚雨正等着丁琪来接自己,却又接到了应子熊的电话。应子熊不为别的事,还是为了一起下班顺道回家的事,姚雨和他说晚上自己没有回家,和别人约好了,应子熊才失落地挂断电话。 打发了应子熊,她接到了丁琪的微信说她已经开车快到她工作室了,让她差不多可以下班了。她回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后,拎起包就跑。 公孙宇下班时间到了却没有回家,还往楼上跑,两人在转角之处撞上了。 他从上往下打量着姚雨,吊儿郎当地问:“姚助理,今天真漂亮,是不是约会去?” 姚雨调皮地回应:“是去约会,难道公孙总监周末就不约女朋友?” 公孙宇调侃道:“我要是有女朋友就好了。” 姚雨不解,“公孙总监风流倜傥,没有女朋友鬼才相信呢?” 公孙宇突然凑到她耳边神秘地说:“大老板都没有女朋友呢,我没有女朋友也见怪不怪?” 姚雨才不想和他没完没了聊下去,这时丁琪的手机打过来了,她接起来。 “我都到你工作室门口了,你怎么还不下来呀,是不是被哪个帅哥给缠上了?”丁琪和她闹习惯了。 “我这就下来。”姚雨对着公孙宇摇手,“公孙总监,我朋友来了,不能和你聊了,再见。” 公孙宇看着她像一只精灵似的飞奔下楼,笑得有一点不自然。 他敲开办公室的门,却见余鳄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由于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正面,只能从背面上看出几分失落。 他向余鳄走去,余鳄浑然不觉。 来到落地窗前,他透过玻璃窗看到姚雨正坐进一辆红色轿车里,而后转过头,发现余鳄的目光正对着她俏丽的身影。 公孙宇和余鳄的关系比较铁,有一些事他又知情,所以看到他望穿佳人的一幕替他心疼起来。 “怎么,看到心上了和别人约会去,吃味了?” 余鳄不应,直到红色轿车慢慢驶远,无影无踪后才说:“红色轿车的主人是姚雨的闺蜜一个叫丁琪的,是个女人,我吃什么味?” 公孙宇开玩笑说:“哟!您老人家真是神通广大,连人家的闺蜜都了如指掌,看来是做好功课,有备而来的。” 余鳄离开落地窗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说:“喝口酒解解渴吧,省得浪费口水。” 公孙宇倒也不客气地接过,一口气将酒杯里的酒喝光,笑嘻嘻地说:“好酒,能不能再给我倒一杯!” “自己倒去。”余鳄没有给他好脸色,端着酒杯坐在了沙发上。 公孙宇自然是没有敢再倒酒,靠到他身边好奇地说:“我不知道你与那个姚雨有什么渊源,如果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 余鳄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酒,对他说的话好像没有听进去。 “看在我帮你把人弄到工作室的份上,你倒是说说吧。”余鳄越是不说,越是神神秘秘的样子,越激起公孙宇的好奇心,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 余鳄摇晃着酒杯淡淡地说:“这是我的秘密,我是不会说的。” “不说就算了。”公孙宇总算投降,但话峰一转,还是在姚雨身上,“既然你费了那般大的力气将人弄到工作室,你怎么就不对人家温柔一点呢?” 余鳄放下酒杯整了整衬衫领子说:“我不温柔吗?” 公孙宇大笑,“如果你这样子算温柔,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恶人了。” 余鳄轻轻地打了他:“你才恶人呢?” 言归正状他又问:“说,你上来又什么正事?” 公孙宇确实有公事找他,“快下班的时候,政府那边的人打来电话说,就体育中心这项工程,北江日报想要对总设计师做一个专门的采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余鳄就阻止说:“我是从来不接受专门采访的。” 公孙宇解释说:“这次你可能要破例。” 他正要接着说下去,又被余鳄给阻止,“是不是政府那边对你施加压力了。” 公孙宇一个劲地点头,“这可不比在国外,在国外您老人家可以拒绝接受采访,可是在国内可行不通。体育中心是北江市的重点工程,市民对它的期待值都很高,所以就工程的规划设计非得是总设计师出来说几句话不可。” “行了,我明白了,替我约个时间吧。”余鳄举起酒杯,将最后的酒一饮而尽。   ☆、第023章 丁琪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着姚雨说老板要带她去法国出差的事。法国那可是个浪漫的国度,多少人想去都没有什么机会去,就像自己有钱却没有时间,而好友却一份钱都不要花,这可把丁琪羡慕得口水直流。 “姚雨,不花一分钱去法国玩一玩,多好的机会呀,怎么从你嘴里说出这件事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姚雨玩着手机说:“那要看和谁一起去?” “你的那个大老板怎么说也是个有名的国际建筑设计师,长得不会很差劲吧。”丁琪对余鳄的大名早有耳闻,却未曾有机会见过面。 姚雨的手指懒懒地触着屏幕说:“确实是一个天才设计师,只是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怪?” “有多怪,你倒是说说。” “你好好开车吧,等等吃饭时说给你听。”姚雨怕她开车分心,愣是没有说。 丁琪干巴巴地叹着气:“吃饭的时候,要面对相亲对象,哪有时间说?” 姚雨想起了自己是陪她相亲呢,转移话题,“你相亲,带上我方便吗?” “方便,怎么不方便,好像他也带着一个人呢。” 两人谈话间,吃饭的地点到了。是一家闹市区的私家菜馆,外观古香古色,就是不知道这菜是不是也一样古风味。 周末晚来吃饭的客人特别多,这个时候,几乎是满桌,黑压压地坐着一大片人,两人探头探脑,寻找着对方已订好的桌位。 由于相亲的双方互不认识,因此只能凭桌位号,丁琪快到的时候与相亲男通过电话,说是9号桌。她不愿意让服务员带自己直接到9号桌,就是想预先看看与之相亲男人的模样。 很快,找到了9号桌,那里只坐着一个男人。 姚雨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对丁琪说:“从背后看,不错呀,就是不知道正面长得如何?” “我妈介绍的,一定不怎么样。”丁琪拉着姚雨的手说:“再往前走几步,看看他的正面。” 两人手拉着手没头没脑地向前走几步,还没有看到那男人的正面,却撞到了另一个男人。 男人身着蓝色衬衣,灰色裤子,脸上戴着副金边眼镜,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走路不小心。”男人外表斯文,说起话来也很斯文。 姚雨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得此人很面熟。 丁琪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没有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说:“以后走路小心点。” 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才发觉这个男人长得真不错,是她的菜,不免多看了几眼。 男人的注意力竟莫明奇妙地集中在姚雨身上,他客气有礼地说:“真抱歉,让两位小姐受惊了。” “谁是小姐了。”见他一直看着姚雨,丁琪反驳了一句,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男子稍稍低头,再一次致歉。 姚雨拉着丁琪的衣角,“算了吧,还是干正事吧。” 说完拉着好友就走。 姚雨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个男人为何那么面熟,眉宇紧锁,心不在焉之际忽听丁琪一声怪叫。 她问:“怎么了?” 丁琪指着坐在9号桌的男人说:“这么老,还是一个秃子。” 姚雨也看向9号桌,果然是一个老男人,大约四十几岁,头顶中央没有头发,活脱脱一个‘地中海’。 “你妈怎么介绍这样的呀,真是你亲妈吗?”她看着秃头男子,又觉得很眼熟。 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每看到一个男人都觉得熟悉。 丁琪是个颜控,“算了,这亲我不相了,我们走吧。” 姚雨不是当事人,对于相亲的长相最多感到可惜,关键时刻抓住好友的手说:“既然来了,怎么样也得应付一下,你说是不是?” 丁琪一脸无奈地说:“那好吧。” —— 9号桌的中年男人见到两个姑娘一齐出现在自己眼前,眼睛眯成一条缝起身说:“你们其中一位是丁琪吧。” 这男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黄牙毕露,更是丑陋。 “我是丁琪,她是我好朋友,陪我来的。”丁琪对相亲的对象失望透顶,态度也不见好到哪里去。 “丁琪。”男子看着她身边的姚雨说:“两位请坐!” 丁琪本就不乐意,更不乐意坐了,还是姚雨硬压着她的身体,才让她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男人虽然秃头牙黄,但整体看过去还是温逊有礼的,他露着浅浅的笑容说:“我儿子去点菜去了,马上就回来。” 一听此言,丁琪脸放金光,似有绝处缝生的感觉,“你儿子?” “是的,与你相亲的是我儿子。”男人笑得很憨厚。 丁琪激动地看了姚雨一眼,转过头之时,正好看到方才撞到的那个男子正朝着自己坐的方向迎面走来。 她想:不会这么巧,是他吧! 男子越走越近,果然在9号桌旁边停了下来。 中年男子对他说:“季东,快坐下!” 姚雨也觉得事情太巧了,原来刚才撞上的男子才是丁琪的相亲对象,只是这个男子太过眼熟,还有他的父亲同样眼熟。 “季东,她就是丁琪。”中年男子介绍起来,“她是丁琪的好朋友。” 姚雨这下把男子的名字给牢牢记下了。 季东,季东,不会这么巧吧,这也能遇上。 “丁琪你好。”季东面对眼前这个相亲姑娘,并不讨厌,但说一见钟情也谈不上。 “你好,我们真是不撞不相识呀。”丁琪难掩心里的激动,说出的话也在耐人寻味。 季东似乎还在为方才撞上的事耿耿于怀,露出一排牙齿温文有礼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他笑起来特别有味道,那牙齿与他父亲完全不一样,整齐而洁白,嘴唇也不像他父亲那般厚,反正五官没有一个像他父亲的。人说‘儿子像母亲’,估计他的长相是随了母亲的。 如果说季东对丁琪的第一眼感觉并没有产生触电感,但对她身边的姚雨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他问:“丁琪,请问你这个朋友的芳名?” 丁琪拉过姚雨的手大大咧咧地说:“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叫姚雨。” 季东闻言,原本略带笑意的面容转为惊喜与激动。 “姚雨,你是三舅家的小雨吗?”他打量着姚雨,没有错,就是她,长大了,越发的水灵漂亮了,十三年不见,自己都要认不出她来了。 姚雨在听到他叫季东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她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十三年了,当年对自己唯一好的亲人,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真是恍然如梦。 季东的父亲季天明激动的同时也感到意外,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原因,见到十几年不见的亲人,说出的话比儿子更为直接。 “小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姑爹呀,你姑妈整天都在我耳边唠叨要去看你与你母亲,今天也算是巧了,一场相亲宴变成了认亲宴。” 姚雨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十三年过去了,彼此的长相都发生了变化,但还是有一点印象,初相遇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一提到名字,她就很确认是他们。 “姑爹,表哥,你们好。”虽然奶奶对自己与母亲不好,但姑母一家人还是不错的,父亲刚死的时候,母亲没有多少钱,还是姑母救助的,而这个表哥当年对自己也很照顾,每一次被奶奶责骂的时候,他都替自己说话。而大伯与二伯却完全相反,与奶奶一个鼻孔出气。后来,姑母一家搬到了外省,就再也没有联系上。 听母亲说过,姑母一家回北江市探亲的时候,有想来看她们,只是被固执的奶奶以死相逼,才没有来探望。后来,母亲与奶奶的关系彻底绝裂,母亲说过,姑母一家虽然人不错,但毕竟是奶奶的女儿,还是不见为妙。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再次面对姑爹与表哥的时候,不堪的往事一幕幕又浮现脑海。她不禁在心底叹着气:往事如风,不堪回首!   ☆、第024章 正如季天明所言,相亲宴变成了认亲宴。 用晚餐的时候,父子俩轮番说着这十几年所发生的事,有悲的,也有喜的。 姑母与姑爹由于工作关系调到了外省,全家人也移到了外省,每逢过年的时候才回来探亲。表哥季东成绩优秀,大学的第四年成了交换生有幸到美国读了一年大学,先在外省工作了两三年,恰逢姑母与姑爹的工作又调了回来,他便在北江市找到了一个十分体面的高管工作。 这一家人待人真诚,这十几年过得是美满幸福,儿子优秀,夫妻恩爱,堪称是模范家庭。不过奶奶那里就没有这么好了。自姑母一家搬到外省后,奶奶就轮流住在大伯与二伯家里,起先老人家身体硬朗,会帮两个儿子家里做杂活,带孩子,大伯二伯家待她还算勉强不错。可随着年龄慢慢变老,大伯二伯还有大伯母二伯母就开始嫌弃起来。就在几个月前,奶奶得了癌症,要花费一笔不小的医疗费,老人又没有医保,便被两个儿子彻底遗弃。幸而姑母一家搬了回来,耳闻目睹了老人的惨状,痛斥两个不尽孝道的哥哥后将老人接到了医院治疗。 姚雨听到奶奶的近况,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手指交缠在衣角,不停地揉搓着。 父亲死的时候,奶奶曾当全家人还有那些三姑六婆,当面骂自己与母亲是‘断掌’,是‘扫帚星’,还有‘克夫’。那张嫌恶的嘴脸,还有恶毒的语言,姚雨现在想来都觉得痛心不已。再后来,奶奶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公布自己与母亲不是姚家人,与姚家没有任何关系,生死不与往来。当时,她才刚刚八岁,小小年纪却看到了人世间最无情的一面。每个孤独的夜晚,她都在质疑,奶奶真是她的亲奶奶吗? 现在听到奶奶得了重病在医院,姑母一家夜夜照顾,她又觉得老人家太可怜了。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姚雨在经历了父亲的意外死亡,奶奶的无情抛弃后,她也曾经恨过奶奶。可现在一听说奶奶得了重病,她又觉得要把所有心结给放下。 季东是个察言观色之人,也深知表妹与三舅母的为人,见姚雨脸色微微发生变化,直接说明:“小雨,外婆自患了癌症,住了医院后,每天念最多的就是你与三舅母,她说三舅母是真心待她好,只是她因为三儿子的死,年老糊涂,又听了江湖骗子的话,说你们是‘克星’,所以做出缺德事的,还说有一天见了你们,她一定当面下跪给你们道歉。” 下跪道歉? 姚雨闻言扯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让奶奶给自己下跪,她可不敢当,毕竟奶奶是长辈,做错了事,认了错,也就罢了。 不过,这事还要回去与母亲说一说,母亲是个慈悲之人,这十几年来就没有说过奶奶半句坏话,反而有空时还去看望她,只是结果都是被奶奶痛骂一顿,后来也就死了心,不与父亲那边的亲戚来往。 “表哥,姑爹,这事我还要回去和母亲说一下。”她咽了咽口水,“母亲也会原谅奶奶的,只是我必须先和她谈谈,看她的决定。” 季天明点点头,“这是一定要的。”说完眼神的转移,让他看到了缩在一角的丁琪,深知冷落了今晚真正的女主人公,他不好意思地说:“丁琪,真抱歉,本来是你的相亲宴结果变成我们的认亲宴,把你给冷落了,是我们不好。” 说完还用胳膊捅了一下儿子身体。 季东明白父亲的意思,也把目光投到丁琪脸上温和地说:“对不起,把你冷落在一边,真对不起。” 丁琪可以说对这个季东一见钟情,又得知他是姚雨的表哥后,这心里头那是暗暗窃喜。面对表兄妹重逢,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她虽然被冷落在一边,但也不抱怨,反而被他们这十几年发生的事吸引住了。 “没关系。”她痴痴地看着季东,“姚雨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因为我而相逢,我也替你们感到开心。” 季天明呵呵笑说:“这样看来,你与我家季东也算是有缘份。”终于把话题扯到了相亲的事上,“丁琪,你对季东感觉如何?” 别看丁琪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在谈感情的事上也会害羞,她缩着头,面色红润地说:“您儿子很优秀。” 她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喜欢季东,但从这么一句赞美的话上,早就显露了自己的女儿心思。 季天明又问儿子:“你对丁琪感觉如何?” 季东的脸上好像很似为难,但看在表妹姚雨的面子上,还是想偿试着与她相处相处,便淡淡地应:“还可以吧,不错。” 季天明拍板而言:“今天真是喜上加喜。” 一言落定他向服务员招手:“服务员,结帐!” —— 由于季东也是开车来的,因此丁琪很后悔自己开车来相亲,不过她灵光一闪以自己头有一点晕为理由,没有将车开回去。这么一来,季东开着车要将丁琪与姚雨送回家。 季天明很是开明,不想搅在年轻人当中,自己便拦了一辆的士,并时不时地交待儿子务必要将丁琪送回家,如果方便的话送姚雨回家时顺便看看三舅母。 快要上的士之前,他对姚雨说:“小雨,明天我和你姑母就来看你母亲。” 姚雨问:“那奶奶在医院有人照顾吗?” “有,当然有,我和你姑母请了护工的。”季天明坐进车里向她挥手说:“我这就去医院向你姑母说今天的喜事。” 季天明走后,季东问了丁琪与姚雨的地址,深沉地说:“丁琪你家先到,我先送你回去吧,然后送姚雨回家顺便看看三舅母。” 丁琪其实是想单独和他在一起的,但考虑到事出有因,也不便说什么,反正以后相处的日子多得是。 回去的路上,姚雨早就打了家里电话将今天遇到姑爹与表哥的事对母亲说了。母亲常年学佛,早就炼就了遇事不惊,在电话里淡淡了回了句:“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接下来,话峰完全转变,丁琪为了活跃气氛,问:“姚雨,你说那个余大设计师性格古怪,到底怎么个古怪法,你倒是说说看。” 姚雨一提起这个天才设计师,真是咬牙切齿,于是将这几天的上班遭遇绘声绘色地全说了。丁琪早就知道她上班第一天成了保洁员,还真不知道她当了四天的保洁员,有点同情地说:“姚雨,你这保洁员当定了,不过看在可以去国外免费公差的份上,你将就将就吧。” “这不是当保洁员的事,而是他的性子太古怪了,整天张口闭口说什么‘作为一名合格的建筑设计事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姚雨一脸的纠结无奈,甩甩头说:“不提这事也罢,反正就是一个呆板,毫无情趣的男人。” 丁琪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男人这么憎恶,嗤笑一声后说:“你呀除非辞职,不然你就永远摆脱不了那个怪人。” 正在开车的季东对姚雨工作的事很在意,听姚雨这么一说,同为男人,他一下就明白了那个余大设计师的良苦用心。 明明对姚雨有意思,却故意整出了那么多事想要让姚雨注意到他,可怜的表妹却被深深蒙在骨里。 越是聪明的男人,在感情上越是愚顿。 他幽远的目光直视前方,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十五分钟后,丁琪的家到了,他喜欢安静淡然的女孩子,对丁琪这样活泼大方的女孩子不感兴趣,可碍于表妹姚雨的面子,又不敢做得太绝,反正只是暂时处处,过个两三天再说他们之间不适合也不迟。 送走了丁琪,为了方便聊天,他让姚雨坐到副驾驶座来,姚雨欣然答应。只是在她刚刚坐上前不到几分钟时间,她实在太困便睡了。 她的手机一直抓在手里,睡着的时候,手指一松,手机滑落到椅子上。 季东正想将手机收好,这个时候,铃声响了起来。怕吵醒姚雨,他立马接通。 “您好,哪位?” 打电话来的除了那个古怪的余大设计师外就不会有别人,只是他在接通后突然听到男音,心里头像堵着一块大石块,头顶上压着一片黑云,原本就低沉的嗓音变得生气诡异。 “我是姚助理的老板,请她接电话!”   ☆、第025章 季东这一路上一直听到姚雨说她的老板是一个怪人,虽然感觉这个老板对表妹有意思,但他也不能这样折腾人吧。手里紧紧拽着手机,心中突生一计,想要追求自己的表妹,怎么着也要让他吃一些苦头。 手机贴着耳朵,手掌盖在手机上,轻轻地说:“她睡着了,有什么事下周一上班时再和她说吧。” 余鳄心里本就有气,一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堵得慌。他以为下班后姚雨和丁琪在一起,就想打个电话问她吃得好吗,顺便提醒她周一记得带户口本与身份证,哪知竟是一个年轻男子接的。 屏住心中的怒火,隔着电波,他质问:“请问你是谁?” 季东不过是想替姚雨出一口恶气,戏弄戏弄他而已,才不会傻到回答他的问题,果断将手机挂断,关机,看着还在睡的姚雨,眉眼汪汪,唇角扯开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这个表妹从小就长得水灵,记得小时候邻居有几个男孩子特别喜欢她,还玩起了‘抢新娘’的游戏,如果不是三舅死得早,外婆又将死因推到舅母与表妹身上,还在亲戚邻居面前糊说一通,也不至于这几个孩子的父母不让自己的儿子与表妹在一起玩。 想想姚雨的童年应该是有些孤单的,所以他一直护着她,在外婆面前,也只有自己是她的保护神。 这几年,他除了大四那一年去美国当交换生,就一直住在外省,可没少问父母亲三舅母家的情况,只因外婆的强烈阻挠,也就和三舅母断了联系,十几年不见,今晚巧遇,他都差点认不出来。少了小时候的婴儿肥,眉清目秀,五官精致,给人的第一眼感觉特别温暖。 他就喜欢像表妹这样恬静的女孩,也希望在未来日子里可以遇到这样的女孩子。 因为一通电话,季东停下了车,还暇想了一番后,才将手机放进姚雨的包里,哪知这个动作吵醒了睡梦中的人。 姚雨不过是小眯了一会儿,并没有熟睡,醒来后看到表哥季东和蔼可亲的脸揉着眼睛说:“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可能上班太累了吧。”季东看了看她的包继续说:“你睡着的时候,手机抓在手里,都快要掉了,我帮你捡起来,正好你的那个大老板打来电话,我和他说你睡着了,有事下周上班再说,然后就将手机放到你包里了。” 一听是余大老板曾经打来电话,姚雨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包里掏出手机,开了机看了来电记录。三分钟前,余大老板确实打来过。 “因为你睡着了,我怕吵醒你,所以擅作主张接了电话,你看要不要给你老板回个电话。”季东发动汽车,认真地开着车。 “表哥,没有关系的。”姚雨此话刚脱出口,手机传来短信铃声。她打开信息一看,竟然是余大老板发来的。 短信内容是这样的:接电话的男人是谁?为什么关机? 季东虽然开着车,但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姚雨,“小雨,是不是老板发你短信了,你回过去吧。” 姚雨并不是任性之人,觉得表哥的话有道理,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写起字来。 对不起,下班时间不回答老板问题。 她想了想在工作上她已经很受大老板的气了,下班了凭什么还要受他的气,因此一口气写下了这几个字。 她并没有将短信内容立马发出去,而是在心里偷笑了一阵才发出去。发完还对着手机咧开嘴自嘲地说:“余大设计师,现在是下班时间,老娘可没空搭理你!” 季东正认真地开着车,见她这副可爱又好笑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说:“小雨,你不怕周一上班被你的老板修理?” 姚雨噜噜嘴说:“怕,我怕死了,不过现在是下班时间,管他呢。” “你这小丫头,调皮起来也这么可爱!”季东开了几分钟后,看了看前面的路说:“你家到了。” 姚雨看了看时间,不到九点,这个时候母亲还没有睡下,于情于理都要请表哥到家里喝一口茶。 “表哥,到家里喝口水吧。” 季东奉了父亲之命送完表妹后务必要去看三舅母,自然是应下。 —— 段玲八点多接了女儿的电话,说晚上吃饭时碰到了姑爹与表哥,奶奶生病住院,还说有一些事情要说,所以她一直在客厅等着女儿回来。 灯光昏暗的客厅一角,摆放着段玲常年供奉的观音神像,神像前放着水果与香炉。以往对着神像念经她都很平静,可今晚听闻婆婆生病,她这颗心就愰愰不安起来。 她念完经文后,对着神像拜了拜虔诚地说:“保佑婆婆平平安安,身体早日康复。” 她是信佛之人,虽对婆婆当年的行为不满,但也不记仇,凡事都要学会宽容,这才是学佛的最基本心理素质。 刚刚祈福完,就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去女儿与一个年轻男子进了屋里。 季家小子搬离外省时是个十二三岁的黄毛小子,当年段玲不过三十多岁,所以对这季东印象颇深。十几年后再次见到,已从黄毛小子变为壮实的男子,真是感叹岁月的无情呀! “季东,快快坐下。”她招呼着客人坐下。 姚雨开始烧水泡茶,还到厨房切了水果端出来。 季东先是与段玲寒喧了几句,无非就是聊这十几年自己一家在外省居住情况,而后才步入正题谈起了外婆的病。 “医生说,外婆患了胃癌,外加糖尿病,老人家身体又很虚弱,何时出院也不知道?” “婆婆她的胃癌严重吗?”段玲治眼睛的时候,在医院见过无数个患癌症的病人,有的不过几天就死去,有的倒是撑了很久。 “已经到了晚期。”季东喝了一口茶神淡黯然,“外婆住在大舅二舅家的时候,就经常胃疼,她都忍着,吃了几片止疼药就此了事。时间拖久了,就越来越严重了。” 段玲叹着气说:“凡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只有修行到西方极乐世界,才会免去轮回之苦。” 季东上楼的时候就听姚雨说过三舅母在家当居士学佛之事,现在的所见所闻让他越发觉得三舅母的慈祥与善良。 “明天带我到医院去看老人家吧。”段玲很想见到婆婆,无论婆婆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事,她都会原谅。 “好的,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们。”季东不知道姚雨周六要到培训班给孩子上画画课的事,误以为姚雨也会去。 姚雨培训班的课是不好请假的,连忙解释:“表哥,明天上午我还有课,这样吧你把医院名告诉我,下课后我去看奶奶。” “好的,我会发短信给你。” 这一聊就到十点多,段玲看着窗外黑漆漆一片,担心季东开车回去不安全,起身说:“不早了,反正明天还要见面,季东,快点回家省得你爸妈担心。” 季东抓起车钥匙就走,刚到楼下,车门还没有打开,就收到丁琪的手机短信:你平安到家了吗? 他本不想回的,但想想还是回了一条:平安到家! 坐进车子,抬头看着二楼三舅母的家,客厅的灯依然亮着,这十几年来,母女俩吃了不少苦,现在总算苦尽甘来,三舅母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儿,只要姚雨幸福,三舅母就了无牵挂。 自己何偿不想表妹有个好归宿,只是这个世上玩弄感情的男人太多了,他不禁想表妹的那个大老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有空,他会好好调查一下。   ☆、第026章 周六,姚雨像往常一样去培训班上课,临出门前,段玲叮嘱她:“下课后马上到医院看奶奶。” 姚雨应下后一边下楼一边打开手机,看到了几条短信。其中一条是表哥发的,正是奶奶所住的医院名还有病房号,而其他两条是余大设计师发来的。 两条短信的内容从字理行间都看出余大老板生气了。 第一条:在工作室谈情说爱外,原来姚助理的业余生活如此精彩!还关机,怎么怕被人发现? 第二条:我打电话是要特意提醒你周一上班的时候记得带身份证与户口本。 如果说姚雨在工作室的时候对他还有所忌惮,但现在非工作时间,她才不鸟他呢。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就算大老板的语气再怎么尖酸刻薄,没有正式交锋,她才不把他放在眼里。 收起手机,拿出自行车钥匙,她又无拘无束地踩着脚踏,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 姚雨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与丁琪约会见面,都是她先到,一般过了半个小时多后,丁琪才露面,于是她经常调侃好友:“又不是和我谈恋爱,干嘛还要打扮?” 丁琪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无论和谁在一起,她都会在外表上修饰,哪像姚雨素面朝天,空有一张美貌与一副好身材,不懂得打扮那都是白搭。 姚雨自从与予博交往后,从丁琪那里学到了如何打扮,整个人变了样。后面又出来上班,虽然予博离她而去,但她也明白女人在社会上打拼外表是很重要的,这一点认知上她倒是很感激好友丁琪。 但是丁琪却没有什么改变,每一次出来见面,几乎都会迟到。就算是管理父母留下来的培训机构,她也是睡到了三更,才会来上班。 姚雨牵车着走进培训机构,就看到丁琪那辆红得耀眼的‘甲壳虫’。她便觉得怪,这个人平时不见早起,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进入办公室,她看到了打扮得体的丁琪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喝着水一边朝自己打招呼。 “丁小姐,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比我还早来?”走到她附近的办公桌上,整理起今天上课要准备的材料。 丁琪身姿优美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姚雨的肩膀说:“看在我们多年好姐妹的份上,我也不想瞒你,我对你的表哥一见钟情。” 提到‘一见钟情’这个成语,她的面部表情呈花痴状,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回想着昨晚见到季东的第一眼,那触电的感觉就让她全身兴奋。 “哟!丁大小姐,看上我哥了。”姚雨坏坏地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以后对我要更好些,明白吗?” “明白,我以后全听你的差遣。”丁琪的手臂靠着她的肩膀说:“没有想到我们姐妹一场,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亲戚,我们的缘份真是天注定。” “谁和你有缘份了。”姚雨推开她,抱起材料就往外走,直至门口回头说:“上完课我会到医院看奶奶,表哥也在那里,不过那个地方你还是别去了,回头我安排你与表哥见面,怎么样?” “一言为定!”丁琪打着手势。 —— 姚雨是认真负责的人,上课时有一个习惯,就是关机,她不想因为手机铃声搅乱她上课的情绪,就算是振铃她也不允许。 这一头,她认真地指导学生们画画,另一头的余鳄却无精无彩地坐在深池边,手里拿着一块大面包,正一小块一小块地掰着,扔到池里喂鳄鱼。 今天的鳄鱼兄弟好像和主人的心情一样郁闷到了极点,对于扔下的美食无动于衷,眼睛紧闭,一脸茫然样。 “兄弟,原来你今天的心情也很不爽呀!”余鳄停止掰面包,感叹出声。 自从昨晚打了姚雨的电话,发现是个男人接后,他的心情就一落千仗,胸口处那是一阵闷痛,痛得他整夜都没有睡好觉。一大早起来,又拨了姚雨的手机号,竟是关着机,这让他再度感到失落,失落到有一点绝望了。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的倾述对象就是这只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鳄鱼兄弟。 “兄弟,你是不是也想媳妇了?”余鳄看着孤独趴在深池里的兄弟,面部表情一直是下垂着,“和你说实话吧,我也想媳妇了。” 这只鳄鱼他养了二十几年了,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前几天他还寻思着是不是该给它找另外一伴了,可寻思了许久也不知该找一个怎么样的另一半。 “兄弟,你再等些日子吧,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孤单地吃早餐了。”手里拿着的面包原本是给兄弟吃的,可兄弟不领情,余鳄又不想浪费这进口食品索性自己啃咬起来,一边咬还一边说:“看来,我也要去找我的媳妇了!” 一块面包啃光,忽听得院落大门外‘吱’一声响,一辆牛逼的敞逢跑车停在了大门外。 开车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而坐在驾驶座上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姐姐:余丽。 余丽根本就舍不得下车,抱着墨镜男开始了深吻。 这一幕正好被余鳄看到,他这个人有洁癖,无法想象男女的口水混杂在一起,到底是什么味道? 看着姐姐与墨镜男忘我的表情,他想吻的味道应该是甜的吧。 “兄弟,吻女人可以但要吻你喜欢的女人,可不要像我这个老姐一样,哪一男人都吻。”话刚说完,他抬起头,终于看到姐姐从男人的车子里下来,扭着屁股打开镂空雕花铁门。 余丽打开铁门,目光往四处一扫,便看到了坐在深池边的弟弟。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又穿着包着屁股的连身短裙,走起路来风姿绰越,妩媚动人。 “哟,一大早的就坐在这里看鳄鱼,弟弟你真有情趣。”她拎着真皮小包,见到唯一的弟弟开口就是嘲讽。 余鳄接下来有他要做的事,懒得理她,她依然步步紧逼,逼到深池的一个角落,她开口便说:“什么时候去法国见老爸?” “下一个月。”他早就做好了安排,说来也巧,法国那边有一个大人物要他设计私人别墅,他正好回去见老爸,两不耽误,不过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于此,他想要制造与姚雨单独相处的机会。 “真的,没有骗我?”余丽一脸质疑。 余鳄双手上举呈投降状,“我当着这只鳄鱼的面发誓,我下个月就到法国见老爸,如果说假话,就让这只鳄鱼咬死我。” 余丽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不曾想他发毒誓,拿起小提包打在了他的身上说:“以后不要乱发毒誓!” —— 余鳄终于打发了这个缠人的老姐,他把她送回家后,心里惦念着一个人,竟开着车鬼使神差地开到了一个地方。 姚雨的家就在这幢楼的二层,他想,这个时候她应该起床了吧。 打她的手机依然关机,便打了她家的电话,可结果无人接听。 放下手机,眉头深锁,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不出三十秒,他拍着大腿低声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一路稳稳地开着车来到了离姚雨家不远的一家少儿培训机构,开到停车场,他的车就停在丁琪那辆红色甲壳虫车旁。 他的目光淡淡地掠过身边的这一辆车,而后下车目光停留在了眼前这座两层的小楼上。 他不敢保证姚雨今天来这里,但无论如何他都要试试看,否则他一定会憋住病来的。 培训机构常年招生,这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余鳄站在门口,一眼便看到办公室里堆着几个牵孩子的家长,都在咨询着兴趣班的课程。 办公室的最里处的办公桌旁坐着一个正在玩手机的一个女人,他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姚雨最好的朋友:丁琪,可他还是装着不知道,手指敲着门板问:“请问哪一位是丁琪小姐?”   ☆、第027章 姚雨的第二节课是有绘画基础的十岁左右的学生,这一节堂课她打算让学生自由发挥想象力,画出自己认为最凶猛的动物。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问出:“你们认为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是什么?”时,班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学生站了起来自信地回答:“是鳄鱼!” 在他的领头下,下面的学生都一起哄叫起来:“鳄鱼,鳄鱼,我们要画鳄鱼!” 姚雨上课前可是做足了功课,她想孩子们的回答无非就是老虎,狮子,野豹等这些动物,所以她在家里查的资料与摸拟画的动物也只是这些。 果然这些蛋蛋后的孩子们的思维果然与自己这一辈不一样,看来,她的思想是有些落伍了。 鳄鱼这动物她只在图片与影视剧中见过,现实生活里她真没有见过,要如何讲解它的画法呢? 目前只有一计就是打开手机,查百度。 幸好姚雨的绘画底子很好,在百度上查了几张鳄鱼的图片后开始为孩子示范画起来。 “鳄鱼不是鱼,属脊椎动物爬行虫纲,是祖龙现存唯一的后代。它入水能游,登陆能爬,体胖力大,被称为“爬虫类之王”。它以肺呼吸,由于体内氨基酸链的结构,使之供氧储氧能力较强,因而具有长寿的特征。一般鳄鱼平均寿命高达150岁,是爬行动物中寿命很长的。它的特征是脸长,嘴长,颚强而有力,长有许多锥形齿,腿短,有爪,趾间有蹼。尾长且厚重,皮厚带有鳞甲。”她示范画下了一只鳄鱼后对学生们细心讲解着。 就在学生们准备动笔画鳄鱼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孩子们请不要马上动笔作画!”不速之客身着黑衣黑裤,看起来英姿挺拔,气宇轩昂,风度不凡,他的出现让台下的学生们开始了轻微的躁动。这上画画课头一次上到一半被陌生男人阻止。 基本都是男学生,很调皮,有几个还挑衅地说:“你是谁呀?凭什么阻止我们画画?” 如果这群顽皮的孩子不知道此人是谁,那么姚雨最清楚不过,此人正是老板余大设计师。 她看着他高大硕实的身躯向自己走来,黑衣黑裤彰显出暴戾的本性,随着他的一步一步逼近,她看到他额角上的青筋突起,那双黑如熠星的眼珠子只要转动一下,那冷冽的目光足以杀死人。 她暗思不好?这个老板难不成是存心找到这里来报复自己? 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呀。如果真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也就是昨晚上表哥替她接了一通电话,然后自己给他回了短信说对不起下班时间不回答私人问题。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条短信得罪了余大设计师。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今天这句话灵验了。这个大名鼎鼎的设计师除了脾气古怪,说话刻薄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对,就是小人。 这个小人还真神通广大,竟然找到了这里来闹事。 看着呆立不动的姚雨,余鳄的心明明满是相思之苦,却在外表显出狞狰、凶相毕露的嘴脸,只见他大步走上讲台,双手稳稳地撑在讲台上对台下的学生们说:“我是养鳄之人,可以说我和鳄鱼生活了二十几年,因为对鳄鱼这种动物我太了解了,所以特此来补充说明一下姚老师的不足之处。” 学生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一开始表现为烦躁,但听他自我介绍后出于对鳄鱼的兴趣,都很自觉地坐了下来,安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鳄鱼属于恐龙家族。大约在1.4亿年以前就在地球上生存,由于自然环境的变迁,恐龙家族中的其他成员逐渐灭绝,只有鳄鱼顽强地坚持繁衍至今,但它历经劫难也使原来的23个品种中的15个绝迹,只有少数几个品种幸存下来。所以,科学家也称它为活化石。鳄鱼是脊椎类两栖动物,属爬虫类。淡水鳄生活在江河湖沼之中,它一般身长4米~5米,头部扁平,有个很长的吻,全身长满角质鳞片,长长的尾巴呈侧扁形,四肢短,前肢5趾,后肢4趾,趾间有蹼,冷眼看那形象,还真和恐龙相差不多。鳄鱼形象狰狞丑陋,生性凶恶暴戾,行动十分灵活。一般在白天它伏睡在林阴之下或潜 游水底,夜间外出觅食。它极善潜水,可在水底潜伏10小时以上。如在陆上遇到敌害或猎捕食物时,它能纵跳抓扑,纵扑不到时,它那巨大的尾巴还可以猛烈横扫,是个很难对付的虫类之王。它的遗憾之处是虽长有看似尖锐锋利的牙齿,可却是槽生齿,这种牙齿脱落下来后能够很快重新长出,可惜它不能撕咬和咀嚼食物。这就使它那坚强长大的双颌功能大减,既然不能撕咬和咀嚼,使只能像钳子一样把食物“夹住”然后囫囵吞咬下去。所以当鳄鱼扑到较大的陆生动物时,它不能把它们咬死,而是把它们拖入水中淹死;相反,当鳄鱼扑到较大水生动物时,又把它们抛上陆地,使猎物因缺氧而死。在遇到大块食物不能吞咽的时候,鳄鱼往往用大嘴“夹”着食物在石头或树干上猛烈摔打,直到把它摔软或摔碎后再张口吞下,如还不行,它干脆把猎物丢在一旁,任其自然腐烂,等烂到可以吞食了,再吞下去。正因为鳄鱼的牙齿不能嚼碎食物,所以“上帝”又让它生长了一个特殊的胃。这只胃的胃酸多而酸度高,使鳄鱼的消化功能特好。此外,鳄鱼也和鸡一样,经常吃些沙石,利用它们在胃里帮助磨碎食物促进消化。” 姚雨不得不佩服余大设计师对鳄鱼的深度了解,自己和他相比,自叹不如。看着他在台上滔滔不绝,孩子们个个听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鳄鱼看似凶恶,其实它胆子很小,有的小鳄鱼甚至会因受惊而生病,鳄鱼很少主动袭击人类,相反,经过训练,它还可以与人合作表演。任人抚摸、亲吻、骑乘,甚至张大嘴巴让人把头伸进去,以此惊险动作供人观赏。鳄鱼全身是宝。其皮加工成高级皮鞋、腰带、精制皮等。其肉味美且营养丰富,内藏可以入药,骨中富含磷、钾,可做化工原料;牙可做装饰品用以收藏。可见鳄鱼的经济价值相高。对其进行人工饲养效益较好,在泰国着名的是拉差龙虎园,8年培育出鳄鱼6万多只,把它们推向市场,成了当地人的摇钱树。可见,鳄鱼对人类社会的经济发展,也做出了一份贡献。 ” 余鳄就是要看到这种效果,转头咧开唇角朝着姚雨冷冷一笑后转身到大画板前。拿起黑线笔龙飞凤舞地在画板上画出了几只形象各异,神态逼真的鳄鱼。 有仰头的,有流泪的,有觅食的,总之表情各异,栩栩如生。 一口气画下这几只鳄鱼后,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余鳄喧兵夺主,在掌声结束后轻轻松松地耸耸肩说:“孩子们,现在你们可以开始画画了!” 学生还真听他的话,纷纷动笔作画起来。 他还不忘走到姚雨身边,低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姚老师,对于鳄鱼这种动物我可比你内行多了!” 此刻的姚雨虽然佩服他对鳄鱼的了解程度,但也不至于在他与学生面前抬不起头来。碍于学生在场,她不能将他赶走,只能温和地说:“余先生,谢谢你精彩的演说,同时你也让我全面了解鳄鱼这种动物,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不等余鳄回答,学生们分别叫了起来:“姚老师,请不要让他走好吗,我们画完后还要给他看呢。” 姚雨真不知余大设计师还有这种魅力,不得不做出让步。 余鳄对于学生们的反应露出得意之色,死死盯着姚雨,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怪表情。 都到了这种地步,姚雨想要让他走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等着下课,送走孩子们后拍拍屁股走人,回到办公室质问丁琪,自己的老板出现在课堂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熬到了下课,她强装笑颜送走了学生,转过身,那个怪人还赖着不走。索性走过去问:“都下课了,怎么还不走?” 余鳄搅黄了她的课,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眸光邪恶一闪说:“我只知道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还有那个接电话的男人是谁?” “因为我下班了,我可以不接你的电话,并让任何人接你的电话。”姚雨紧紧盯着他的邪目,他那骇人的双眸配上他的一身黑衣黑裤,就像动物园里张牙舞爪的大猩猩,形象可笑又丑陋。 “谁允许你下班了就可以不接老板的电话了。”余鳄见她没有悔改之意,还怒言相对,恼羞成怒道:“你知道不知道,工作室随时都会遇到紧急事件,身为总设计师助理的你,下班后也必须要接听老板也就是我的电话!” 姚雨说不过他,等等还要去医院看奶奶,因此不能与他再浪费口舌,索性认错说:“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那么请余大老板说一说昨晚工作室遇到了什么紧急事?” “就是想要提醒你周一记得带户口本与身份证。”余鳄激动之后平静了许多,其实他并不在乎她有没有接那一通电话,在乎的是接那一通电话的男人是谁?可话说到这个层面上,他又不能质问了。 “就为这件事。”姚雨觉得可笑,本还想继续辩驳下去,又觉得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屏下气来说:“我周一会记得带,多谢余大设计师的提醒。”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响了起来,是表哥的来电。 背对着他接起手机,表哥问他什么时候来医院,她回答说刚刚下课,马上就到了。 挂断手机转身对余大设计说:“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毫不客气转身离开教室,刚走到楼梯的转角碰到了丁琪,因为急着要去医院,她只能对她说:“马上送我去医院!”   ☆、第028章 医院离培训机构有一点远,还好是周末,不是高峰期,路上并不堵,算算时间应该半小时会到。 丁琪就余大老板找姚雨的事做了个解释:“你那个余大设计师还真够神通广大的,竟然找到培训班向我要人。” 姚雨纳闷:他是怎么得知自己在培训机构教画画的,自己在面试时可没有说起这件事呀? 丁琪又说:“你的大老板说打你手机打不通,工作室有急事让我务必带他去见你,所以我没怎么多想就带他到你教室了,工作室有什么急事让大老板周末都要来逮你?” 其实余大设计师让丁琪带他去教室找自己这无可厚非,奇怪就奇怪在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兼职的? 想想就头大,姚雨索性不想,看着丁琪说:“我没有怪你带他来见我,只是他搅了我的课。” 搅课?这可关系到培训机构的声誉,丁琪不能不问。 “他敢搅你的课?说来听听,我下一次再看到他来培训班找你,就毫不留情地把他给赶出去?” 姚雨把上课时教孩子画鳄鱼的详细经过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结束时还不忘记总结:“我这个老板是个天才,可也是个怪才,更是个歪才。” 丁琪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我要让他到我的培训机构来教画画,凭他在建筑界的知名度,保准生源满满,供不应求。” 姚雨的态度是认真严谨的,却不想好友这个时候还在说风凉话,闷着气说:“那也要看你起得动他吗?” 两人一路上说着话,倒也不觉得闷,转眼,医院到了。 季东早就给姚雨打了手机说医院太大,怕不好找,他算好了时间在大门等了。因此丁琪的车才停在医院大门,季东就看到走了过来。 看到是丁琪送姚雨过来的,他并没有感到意外,还友好地冲着她点了点头,而后打开车门,让姚雨下车。 “三舅母一大早就与我们一起来医院了,现在就差你了。”季东正想带姚雨进医院之时,不忘对丁琪说:“丁琪,谢谢你送姚雨过来,等等我送姚雨回家,你也很累,回家休息吧。” 丁琪是不愿离开的,但听的言语温柔,更多的是关心自己,也就应承后开车离去。 一辆耀眼的红色甲壳虫刚刚驶离医院大门,一辆香槟金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了医院大门。 戴着超大墨镜的余鳄黑衣黑裤,再配这黑镜,整个人感觉够酷,够冷。他摘下墨镜,一只胳膊肘靠在驾驶座的车窗上,身体向后倒,转头从副驾驶座的车窗往外看,正好看到了姚雨俏丽的背影。 很可惜的是她身边的年轻男子让这道优美的风景线出现了残缺。他不禁摇头叹息:“可惜,真可惜!” 这个男的是谁?他们一起去医院做什么? 余鳄的心底反复纠结着这两个问题,想到既然是丁琪把姚雨送到医院的,让她就知道原因。 如果方才他冲到培训机构以工作室有急事的缘故让丁琪带自己打姚雨这还情有可原,可再到丁琪面前质问姚雨为什么和一个男人去医院,这恐怕就不合适了。 算了,反正他今天有的是时间,就在这里慢慢等他们离开医院吧。 —— 季东带着姚雨等电梯的时候,将三舅母与外婆相聚的画面大概说了一下,大至内容是外婆看到三舅母立马流着热泪说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都是十几年前失了口德,行了恶果造成的。还说像她这样的恶人死后也是会下地狱的,她并不恳求原谅,只想在死之前看一看三媳妇与孙女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里,姚雨的心绪有所波动。 佛说:这个世界就是个因果的世界,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每一个人都在历练着,每一个人都在为过去赎罪,每一个在行恶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结果。 季东继续说:“三舅母真是一个大慈大悲之人,对外婆过去的种种恶行一点也不计较,还劝外婆好好接受治疗,并主动为外婆擦身体,我们一家看了真的很感动。姚雨,你有一个很伟大的母亲!” 雨果曾经说过:最高贵的复仇方式是宽容。宽容就像清凉的甘露,浇灌了干涸的心灵;宽容就像温暖的壁炉,温暖了冰冷麻木的心;宽容就像不熄的火把,点燃了冰山下将要熄灭的火种;宽容就像一只魔笛,把沉睡在黑暗中的人叫醒。 姚雨进了电梯想,母亲自然不是为了最高贵的复仇,可她的宽容行为让奶奶自惭形愧,所以还是要宽容。 当她推开病房的门时,看到得是母亲与姑母姑爹一起围坐在奶奶的病床边有说有笑的场景。 很感人也很温馨。 她的出现,让半躺在床上的姚老太婆转移了视线,早在这个孙女出现之前,三媳妇就拿了孙女的照片给自己看,是一个水灵灵的漂亮丫头。现在看到真人,感觉比照片还要漂亮。 “小雨,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姚老太婆招着手说。 姚雨走到病床前,看着白发苍苍的奶奶,佝偻的身体,苍白的脸色,皱巴巴的皮肤,每一处无不说明她的病情不轻。 “奶奶。”她恨过眼前这个人,可自从跟着母亲学了一些佛理后,又见到她风烛残年的模样,什么恨意也没有,只想在她的膝下,陪着她度过最后的日子。 “小雨,真乖!”姚老太婆摸着她如丝般秀发:“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美丽善良,怪就怪我当年不辩是非,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奶奶,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姚雨打断她的话。 季东的母亲也就是姚雨的姑母姚青也是十几年后第一次见到侄女,见着就喜欢,拉着母亲的手说:“妈,不是说好了以前的事不要提了吗?” 姚老太婆摇摇头叹气说:“我怎么给忘了,看我都老糊涂了。” 接下来,都在聊着家常,特别是姚青特别喜欢姚雨,拉着她的手都是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在哪里上班? 如果不是姚雨下午二点半还要上课,她一定会陪着奶奶还有姑母一家说说笑笑,因此快两点的时候,季东送她下了楼准备送她回培训机构。 固执的余鳄可是饿着肚子在医院大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盼到与两人的出现。原本季东开着车,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在医院门口停下了车,到对面的快餐店买了快餐,他还真没有留意到那辆车里坐着姚雨。 这样,他有了目标,就是那个男人开的车。 余鳄一边跟踪着,一颗心就悬着。和姚雨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晚替姚雨接电话的一定是这个男的。 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十字路口都是绿灯,跟了一段路,他就明白这是回培训机构的路。果然,那辆车停在了姚雨兼职的培训机构楼下,姚雨手里提着男子给她买的快餐盒下了车。 余鳄这时才想到自己的午饭还没有吃呢,可顾不上肚子饿得‘咕咕’叫,看到男子的车子缓缓驶动,他又发动车子,继续跟踪下去。   ☆、第029章 余鳄一路开着车,距稍远的距离尾随着,尾随了一小段路后,他可以很肯定和姚雨在一起的男子又回去了医院。 他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福尔摩斯侦探再世,如果有一天他对建筑设计烦腻了,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去做私家侦探。当然,这只是他自我安慰,自我调剂,自我放松罢了。只有老天知道他此时此刻烦躁不安的心情。 等待的时候,他去对面的快餐店买了快餐,按照他原本洁癖的性子对这路边的快餐店不屑一顾,可为了完成一项重要任务,再加上肚子实在是饿,也就不计较那么多,想来媳妇的魅力是无比巨大的。 这是他第一次坐在车里吃快餐,尽管形象有些狼狈,但只要能追到媳妇什么都是值得的。 吃完快餐,按照他天才建筑设计师的思路,对姚雨与那个男子到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 两人应该是到医院探望病人,且这个病人与那个男子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不然男子不会把姚雨送走后又回来。但是说到底两人是什么关系,他还是无法猜测到。 情侣?像又不像。 朋友或同学,那更不像。 亲属,据他所查到的,姚雨的母亲是外地人,本地没有亲人,而父亲那边的亲戚早就断绝了来往,也不大像。 余鳄平时设计建筑作品那可是挥笔之间,灵感随之而来,根本用不着费神。可对于感情之事,他着实用了大量的脑细胞。 好在这脑细胞没有白用,很快他就看到那个男子与两女一男从住院楼里走了出来。 警惕性又高了起来,两只眼睛顿时睁得徒大,他看到那个男的去停车场取车,然后开到病楼附近,随之两女一男同时上了车。 一路跟踪,终于知道了车子行驶的路线,是回姚雨的家,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两女里其中一个是姚雨的母亲。 一想到如此份量极重的大人物,余鳄全身的血液沸腾,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将车截到那辆车前,然后请大人物下车,最后自我介绍起来。 又想到大人物与那个男的关系如此密切,他咬牙切齿。 如他所想,男子的车停在了姚雨家的楼下,他一直期盼着看到姚雨的母亲,可没有想到车里的人全部下了车,有说有笑地上了楼 。 他知道姚雨的父亲早就过世,今天见此情景,怎么觉得是两家大人聚在一起谈论儿女的终身大事。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看到姚雨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自行车摆头的篮子里装着几大超市袋子,还有摆头两侧也挂着两个大袋子。 看样子,她是刚刚买完菜回来,准备晚上招待来家里的客人。 如果说余鳄的车停在医院,医院进进出出的车辆都很上档次,所以他的车在那里倒也不怎么显眼,可停到了姚雨家楼下,这可是吸引了不少回头客。尽管他已经将车停在了一个角落,还是让在锁车的姚雨给发现了。 姚雨手里提着三大袋子,转身之际突然觉得眼睛里闪过一抹明晃晃的金色,再仔细一瞧,终于发现了余大设计师的车。 对于早上他到自己教室里闹事的事,姚雨现在还耿耿于怀。现在又发现了他的车影,她自然是想上前去当面问个清楚。 余鳄看着她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暗思不好,但自己说什么也算是见多识广,就不相信不能应付她。 “余大设计师,你怎么在这里?”姚雨觉得工作的时候叫他法文名合适,可在工作之外还是叫他这名顺口。 “你怎么也在这里?”余鳄故作惊愕状,贼溜溜的眼珠子停留在他里的几个袋子上。 见他这样问,姚雨彻底松了一口气,原本她还以为老板在培训班闹不够,又到自己家里来搅事了。 “我回家嘛。”她就是一个不记仇的人,心思也单纯也就如实回答了。 姚雨的家附近有一个高档茶艺居,当余鳄的眼睛发现这家茶艺居的时候,他的鬼点子也来了。 “我下午和几个朋友约了在茶艺居喝茶,那里的车位很满,我就停在这里了,正准备回家呢就看到你了。”他说假话的时候简直是眼不跳心不乱。 “原来是这样呀,我以为你为了办护照特意跑到我家来提醒我呢。”姚雨的话显然是玩笑话,自然也带着对自家老板的讽刺。 余鳄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对于早上自己跑到培训机构搅黄她的课,多多少少是因为冲动。经过这一个下午折腾后,他已经冷静了下来探出头对姚雨说:“姚助理,上午的事实在是抱歉,一来我担心你周一忘记带证件耽误了去法国公出,二来看到你那样教学生,我出于对鳄鱼的专业理解,我就做了一些冲动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姚雨的母亲从小就教她做人要宽宏大量,想她连奶奶所犯下的大错都能原谅,对于大老板一时冲动之下犯下的小错怎么可能不会原谅呢。 她略歪着头,眨眨眼说:“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可她对一件事一直不解顺口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培训机构兼职教画画的。” 余鳄看着她眨眼歪头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是山林里善良的小羊,也是那清清溪水里自由自在的一条小鱼儿。 无论她是什么动物,都是鳄鱼眼里最美味的食物。 “我是听公孙宇说的。”余鳄又说了假话。 单纯的姚雨哪会知道他在瞎说,想了又想,是不是丁琪面试的时候说漏了嘴也说不定。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他也没有恶意,自己又没有损失,算了,这件事不提也罢。 余鳄假装对她手里的几个袋子很感兴趣故意问:“你买这么多的菜,家里来客人了吗?” 姚雨点点头说:“是的。” 余鳄真想问她家里来的都是些什么客人,可话到嘴边硬是没有问出来。 “家里有客人,我先上楼了。”姚雨正要转身之际,看到母亲下楼丢垃圾。 段玲老远就看到女儿站在一辆金色亮眼的轿车旁,好像与车主会认识说了一些话。 她快快走过去,问女儿:“小雨,买完菜怎么不上楼?” 姚雨说:“工作室大老板正好到茶艺居喝茶,车停在我们家楼下就遇上了。” 段玲一听是女儿工作单位的老板,出于礼貌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 听女儿说过,老板是国际知名的建筑设计大师,果然名不虚传,穿着打扮,举止神态无不显露着他的高尚品味。女儿刚刚上班时,听女儿那口气,她还一直以为老板是个丑八怪,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年轻。 段玲除了学佛之外,对人情事故与待客之礼还是很看重的,既然女儿的领导在自己家楼下巧遇,怎么着也得让人上来喝口茶吃个便饭什么的。她转头对姚雨说:“怎么说也是你的同事与上级领导,也得请人家上去喝茶吃饭不是?” 姚雨一听傻眼了。 余鳄听了那是心花怒放,暗想这未来丈母娘真好。 “你是小雨的同事,既然在家楼下遇上了,择日不是撞日就请到家里吃个便饭吧。”如果是换平时,就母女俩粗茶淡饭,段玲是不会请他到家里的,可今天不同为了招待姑母一家,她可是亲自下厨煮大菜。 “妈!”姚雨怎么都觉提别扭,拉过母亲的手轻唤了一下。 “小姑娘家,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段玲说了女儿后又转头对余鳄说:“今天家里也正好在招待客人,换作平时粗茶淡饭我还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余鳄那里热呼着,但不敢表露于色,假装客气地说:“你家有客人合适吗?” “没什么,都是自家亲戚,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余鳄听这话更乐了,原来是亲戚,害得他瞎操了半边心,不过像这样亲近未来丈母娘的机会他可不能放弃。 “那就太麻烦伯母了。”他虚伪地点着头。   ☆、第030章 姚雨的家不过六十多平方米,对于富裕的姑母一家还有拥有独立别墅的余鳄而言,还不及一个洗手间或厨房大。不过面积虽然小,但在母女俩的精心布置下,显得自然、整洁、舒适、温馨。 家里突然又来了一个客人,在段玲的介绍下,姑母一家人知道了余鳄的身份。对于季东而言,通过姚雨的口述,同是男人他多多少少明白这个余大设计师的目的。 余大设计师喜欢姚雨,却没有通过正常男人追求女人的方式,而是通过一些引人注意的言行来达到与姚雨接近的机会。他这么做也许有他的道理,他怕追求方式太过于直接会被姚雨一口拒绝,毕竟两人在一家工作室上班,还是老板与助理之间的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没有处理好,很可能会造成两人关系尴尬,甚至姚雨辞职。因此,他的这种方式也许是正确的,只是如果过于偏激同样会造成姚雨对他反感。 季东认识了余鳄后对他这个人详详细细进行了分析,不愧是天才设计师,就连追求女人都要通过特别的方式。 余鳄对姚雨家里的这三个亲属,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季东,这个今天陪着姚雨到医院,又为姚雨买快餐的男子,从衣着打扮与谈吐言行不难看出,他也是一个极优秀的男人。只是他的优秀程度永不如自己。 不是他看不起他,而是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优秀,特别在建筑界上,像自己这样年龄的设计师就如同熊猫般稀少。 就在他好奇这个男人是姚雨什么亲戚的时候,段玲热情介绍道:“这是姚雨的表哥,以前和父母一家住在外省,最近在回北江市,以后就定居在北江市了。” 余鳄千算万算,就没有想过他会是姚雨的表哥,原以为姚家母女不会与奶奶那一边的亲戚来往,原来与姑母家还有联系。 得知男子的真正身份,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心里像流了蜜一样甜滋滋的,从昨晚到今天一整天的烦闷心情一下豁达起来。 两人认识也不拘谨,季东还算健谈,比余鳄小了几岁算是同龄人,因此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谈起了民生国事,经济要闻,所聊的话题都是他们感兴趣的,也算是志趣相投吧。 姚雨与段玲在厨房忙碌了起来,姚雨对母亲将自己的老板请到家吃饭的事,还是觉是不怎么妥当。她一边洗着菜一边问:“妈,我真的觉得你不应该把我的大老板请到家里来吃饭?” 段玲见女儿还在为这事介意,责怪道:“妈平时教你的待客礼仪,你都忘记了吗?他是你的老板也是同事,人家正好在自家门口了,没有理由不请他上来坐的。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现在人也请到家里来了,你就不要再纠结与此事了。” 姚雨听罢不敢再提这件事,一心一意炒起菜来。 一个小时之后,小小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姚雨那娇小秀美的身影来来回回穿梭于客厅与厨房之间,看得余鳄那是温馨满满。他不禁想,如果自己每天回家就能看到一桌子丰盛的晚餐,还有一个娇美的妻子等待着自己,那该是一种多么美好的画面。 季东一直细心观察着这个余大老板,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表妹姚雨身上,轻轻调侃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表妹很贤惠?” “贤惠,漂亮,大方,进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是每个男人梦想中的妻子形象。”余鳄过于专注于姚雨身上,对于突然来的问题,他发自内心地回答。 “那是不是余先生梦想中的妻子形象?”季东进一步问。 余鳄正想回答‘是’,突然意识哪里不对劲,转头看着笑得有些古怪的表哥,暗自揣测,这个表哥那么问到底有何目的? 难道是看出自己对姚雨别有用心?还是随便开个玩笑? 不管是开玩笑还是不开玩笑,他觉得自己要好好考虑后再做回答,以免被他把自己当成笑话。 “我想季先生也是有这个心的吧,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而我呢,如果遇到梦想中的妻子,一定会好好把握时机。” 谈到这里,两个男人都不禁笑了起来,也只有他们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在姚家母女眼里,他们就是相谈甚欢的朋友。 开饭了,一张长方形的餐桌上,季天明与姚青坐在餐桌一排,季东与余鳄坐在餐桌另一排,身为主人的姚家母女分别坐在餐桌两侧。 这顿晚餐气氛不错,大伙边吃边说着笑话,偶尔也会说起姚老太婆的病,只因都是乐观豁达之人,谈及时也是堆着笑容,仿佛把老人家的病情都看得很开。 此时的余鳄终于明白住在医院的是何许人也,原来就是对姚家母女淡漠无情的姚老太太。 人有时候就是奇怪的动物,没有老的时候把什么事都想得太急端,甚至不惜做出冷血无情之事,等到老的时候,看尽天下人情冷暖,看透世间苍桑才知道亲情的重要性,才看清身边亲人的真面目。 姚老太婆算是幸运的,虽然两个儿子不尽孝道,最其码还有孝顺的女儿女婿,仁慈宽厚的儿媳妇孙女,这才免过了露宿街头的下场。 段玲招待客人周到细心,不想冷落女儿的领导,一有空就往她碗里夹菜还让他放心吃。 而姚青平时喜欢做媒人,瞧着这余先生样貌不凡,谈吐不俗,不免犯了老毛病问:“余先生多大了,结婚了吗?” 余鳄吞下嘴里的菜说:“我刚刚三十一,没有结婚。” “那有对象吗?”姚青继续问。 余鳄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对象。” 姚青第一反应就是将侄女的年龄与他的年龄做了个比较,相差九岁,对于经常做媒人的人来说并不是很适合,很快她打消了这两人结成对的念头说:“余先生,如果不嫌弃,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个合适的,你要什么样的条件,尽管说出来。” 余鳄那一门心思都在姚雨身上,不可能让姚家姑母为自己介绍对象,只能委婉拒绝说:“婚姻大事,还是要自己选,谢谢您的好意。” 说完有意往姚雨身上瞟了一眼,她正夹着菜,似乎对她姑母要为自己介绍对象的事不以为然。 段玲知道这个大姑母的毛病,见到未婚男子就想做媒人,余大设计师怎么也是自己请来的客人,身为主人她都得为客人圆圆场。 “我说姚青,你家季东都还没有谈对象呢,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儿子身上,余大设计师那么好的条件一定有不少姑娘喜欢他。” “我家季东有对象啦!”姚青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对象就是姚雨最好的朋友,叫丁琪的,家境不错,长得也好,有自己的培训机构。说来也巧,我们能这么快碰到,都托了她的福。” 说到丁琪,段玲见过无数次了,还替自己送过几次饭,确实是一个热心肠的好姑娘,如果季东与她能成,倒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话题一开,谈论到了年轻人的婚姻大事上,段玲还是觉得女人要早点嫁人,早点生孩子,不免替姚雨担心起来,问姚青,“有空,帮我家姚雨物色一个老实善良的男子,家里不要太有钱,人也不要求长得帅,只要看得顺眼就行,关键是人要可靠。” 姚青欣然答应,坐在一旁的余鳄听到姚家母亲提出来的条件,原本挂着笑容的骤然一变,原因很简单,他的条件自己有一点不相符。 他家里太有钱,人也长得帅,唯一相符的就是人可靠,可看姚家母亲的意思,如果前两条不达标,最后一条也没有戏唱。 他实在想不通,家里有钱,长得帅,人又可靠,这么优秀的男子怎么就入不了她的眼呢?   ☆、第031章 不是余鳄入不了段玲的眼,而是段玲觉得他的条件过于优秀,他与女儿两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男女婚姻还得讲个门当户对,年纪相当。余先生比女儿大了九岁,又是女儿的直接领导,她是压根没有将他们往这方面想。 她是个学佛居士,并不看重金钱与名利,她也不是看不起那些有钱人,她也明白有钱人里也有人品好的,没钱人里也有人品恶劣的。她只想女儿找个老实本份的老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淡幸福。 对于女儿以前交过男朋友,后来男朋友死于车祸的事段玲不想再提,就算是很亲的亲属她也不想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能说女儿的感情并不一帆风顺,要经过一番坎坷之后方会看到曝光。 晚餐又从儿女婚事谈到了明星八卦,姚雨与余鳄还有季东对明星八卦并不感兴趣,段玲学佛,心态淡然也从来不看这些新闻,季天明更别说了,连一线明星都不知道几个。唯有姚青,别看她快五十了,却特别喜欢追星,把明星的私生活还有新闻那是说得有声有色。 结束晚餐的时候,余鳄最恋恋不舍,长这么大他吃过的晚餐要么是在一片沉默之中,要么是在极其压抑之中,像今晚这般听着明星八卦,家庭琐事,儿女感情,他总算偿到了家的味道。 只可惜这种味道才刚刚有一点感觉,就要结束了。 姚雨送姑母一家子还有余鳄下楼,看着表哥与姑母姑爹坐进车里,她摇着手道别。转身一瞅,余大老板还在一旁呆立不动,便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坐进车里?” 余鳄淡定地回答:“我不是正等着你送完姑母家,然后送我吗?” 姚雨瞥了他一眼:“那你上车吧。”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很快余鳄走到车子旁边,故意放慢速度打开车门,并不急于坐进驾驶座,半个身体露出身顶问姚雨,“明天你没有安排吧” 周天姚雨都没有什么事,予博还活着的时候,这一天她都会和他一起去逛街、爬山、吃饭,后来予博死了她就会留在家里陪着母亲,今天中午刚刚到医院看了奶奶,如果没有意外,周天她还是会去医院照顾奶奶。 “有安排。”晚餐的时候,余大老板从谈话中也知道了自己家里最近发生的事,便不想隐瞒,“半天会去医院照顾奶奶,半天在家休息。” 余鳄听罢不知何意地点了点头,好像对她的答案还算满意。 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去相亲,去参加什么同学朋友的聚会,他的心就会踏实起来。 “快九点了,不早了快点回家吧。”姚雨哪里是关心余大老板的人身安全,她这是在赶人呢。 余鳄呢不知好歹地以为她真在关心自己,心里乐得欢,快速探身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姚雨见他要动车子,以为终于将人给送走了,刚要转身离去,忽听余大老板的深沉闷骚的嗓音从车厢里传出。 “我还是再提醒你一下,周一记得带身份证与户口本。”余鳄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身体微侧,面露诡异的笑容。 姚雨只觉得这个余大设计师真是人间极品,就为了身份证与户口本反复在自己耳边唠叨,不过三十一岁活得却像老头子。 她无奈地说:“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身份证与户口本交给你保管。” 余鳄求之不得,却又不敢直说,只能低下头闷笑。 “我一定会记得的,你快点回去,路上小心。”姚雨走到副驾驶座的车窗旁,俯身,在临别时以主人的待客之道向他告别。 余鳄一听这感人的语言,整个心都酥软了,恨不得立马投到她的温柔乡里享受着别样的关怀。 回去的路上,接到老姐余丽的电话,他将耳塞戴上,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的路。 “又有何旨示?”他与姐姐之间的谈话向来随意。 余丽此时正做完激烈床上运动,酥麻地躺在大床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摸着身边男子的胸娇滴滴地说:“阿鳄,你也三十有一了,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了。” 余鳄听闻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呵呵笑出声:“我说姐姐,你都三十三了还没有找到老公呢,怎么就替我着急起来了?” “不是我急,是老爸急。”余丽接听的时候,身边的男子凑到她耳边,舔闻起来。 余鳄的听觉特别灵敏,听出了她身边的异常声音不屑地问:“姐,你身边有男人?” “别转移话题。”余丽侧过身体在男人的脸上吻了一下,“接老爸的圣旨,命令我为你安排相亲。” 余鳄听了更觉得可笑,“感情的事我自有打算,不要你与老爸替我瞎操心。” “瞎操心?”余丽突然起身,“那好,你快点给我带个可以结婚的女朋友回来,不然我可就要张罗你相亲了。” “不急!”余鳄换成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在车窗上按了钮继续说:“我的眼光可高着呢,一般女子我可看不上。” “不管如何,我为安排你相亲。”余丽似乎主意已决,“在你回法国看爸爸之前我会安排好,你等着我通知就好了。” 余鳄可不是随便受人摆布之人,就算是他的亲姐姐也甭想左右他的感情大事。可这个亲老姐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听得他的耳朵生茧,只好应付说:“再说吧。” 挂断手机的时候,已到达别墅正大门。 车子驶进别墅,停好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深池边看他的鳄鱼兄弟。 池里的食物已空,余鳄心情也不错,双手环胸悠闲地坐在深池边说:“兄弟,今晚的晚餐让我难忘。” 他长大以来,在父亲严格的家教中,吃饭是不能聊天谈话的,更别说一群人一起有说有笑。 “兄弟,原来那个男人是她的表哥,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夜,是不是很可笑?”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还看到了她的妈妈,一个很善良很慈祥的老人,如果我的妈妈还活着的话,一定也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了死去很多年的母亲,他的情绪一下又低落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夜空中的繁星,他很羡慕那些有母亲的人。 眼眶中噙着泪水,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伤心了好一会儿,他擦了泪水低头看着鳄鱼说:“不想这伤心难过之事了,还是说说他的妈妈吧,她妈妈好像没有看上我。” 他很怕她家里人给她张罗相亲,又没有朋友可以诉苦,只好看着鳄鱼一脸失落地说:“兄弟,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沉默无语。 最后,他没有再开言,默默地离开了深池。 无论遇到什么坎坷,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喜欢的人还得继续追下去。   ☆、第032章 新一周,新气象,余鳄早早起来,刮胡子,洗漱,并挑选了一件新衬衣后,来到厨房为自己准备早餐。上车前还特定到深池旁边看了看他的鳄鱼兄弟,而后掏出车钥匙准备出发。 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这个时候姚雨早就在公交车上,就算提早出来到她家接她,她也未必会领情。既然不领情,也就作罢,反正平时相处的时间多得是。 来到工作室已经八点,推开办公室的门并未见姚雨打扫的身影,片刻失落后来到酒柜前倒了一杯葡萄酒。 刚刚才抿一口,就看到姚雨拎着水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余鳄又看了看时间,八点二十三分了。她前几日都是八点就到,今天为什么迟到了二十三分钟? “你今天迟到了二十三分钟?”摇晃着酒杯,慢慢向她走近:“我想知道迟到的原因。” 姚雨羞红着脸慢慢低下头,咬着下嘴唇,就是不敢说出实情。 早上起床后洗漱,穿衣,吃早餐,不到七点便来到公交车站等车,等了几分钟后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摸了摸皮包,她才知道自己忘记拿户口本与身份证了。 拍拍脑门,责怪自己的健忘。余大设计师可是千交待万嘱咐周一要记得带户口本与身份证,周六晚还答应好好的,隔了一天,就忘记了。 她立马转身回家,取了户口本与身份证后又回到公交车站,来来去去将近花了二十多分钟。七点二十分钟的时候,等来了公交车,还好路上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拥挤,八点十分到了终点站,连奔带跑的来到工作室,正好八点二十一分。 她自然不敢说出迟到的原因,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像个认错的孩子般说:“今天我睡迟了。” “我交待你的两样东西带了吗?”余鳄最在意的还是这事,他透过朦胧的酒杯盯着她泛着红晕的小脸,原来她也会害羞。 他想,如果她记得带那两样东西,迟到就不计较了,如果她不记得,自己就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姚雨猛然间抬起头,从她这个方位看到他将酒杯端到眼睛前,完美的五官中间立着紫红色的酒杯,这模样竟然几分妖孽感。 “我都带了。”她笑眯眯地说。 余鳄将酒杯放下,很满意她的回答,“很好,为了奖励你,你今天只要清洁我的这间办公室就好。” 姚雨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假装平静说:“谢谢!” —— 一分钟后,姚雨认真地擦着办公桌,余鳄则端着酒杯坐在软柔的沙发椅上。别看他一心一意品偿的模样,实际上那湛黑的眼珠子正往着不远处俏丽身影上瞅。 看着她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看着她有一种好多年前就熟悉的感觉,总而言之,他就想一直这样看着她。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来,放下酒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显后接了起来。 “Yael,报社那边打电话过来想和你约一下访问的时间。”公孙宇周五下班的时候就和他提起过这件事,过了两天,他早就将此事抛于脑后,经过提醒,又记了起来。 “明天上午吧。” “好,那我马上报社那边回话。”别看公孙宇小白脸的模样,办起事来倒是雷厉风鸣。 今天是周一,按惯例,只要余鳄在工作室,他都会召集各个部门主管开例会。 可今天他例外,他实在不想开那个破会。抬眼见姚雨已清扫完毕,马上叫住她:“带上户口本与身份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姚雨知道办理护照的地方是出入境管理中心,她也知道详细地址,办护照这种事自己还是可以解决的。 “不就是办一个护照吗,我自己去就成。” 余鳄摇头:“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姚雨不明白,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又什么不放心的。 余鳄立马解释,“时间就是金钱,如果你一个人去,一定是乘公交,这来往就要花两个多小时再加上办正事的时间,至少也要三个多小时。你是用工作时间去办事的,所以只能越节省时间越好。” 姚雨算明白了,这个余大老板每一秒都在算,他不去做数学家真是可惜了。 “你的意思是你送我去,这样就能节省时间,也不至于浪费了工作时间。” 余鳄的本意虽然不是这样,但还是点了点头用英语说:“Yes!” “好吧,我将卫生工具放好后,就可以走了。”姚雨一口答应。 余鳄还有一些事要交待给公孙宇,看着她离去关门后,立马拨通了公孙宇的手机。 “我一会儿有事,今天的例会你来开!” 公孙宇觉得怪,问:“你在工作室的时候,周一必是要亲自开例会的,今天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你照办就是。” 公孙宇不再多问,“那好吧。” 走出办公室只见姚雨整理好了衣服,提着包包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本来他是想上午开例会,下午送她去办护照,可实在是想和她单独在外面,也就改变了计划。 就在他与姚雨双双下楼出现在停车场的时候,公孙宇站在窗边将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 公孙宇情不自禁场起唇角,露出复杂的笑容。他和他认识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追求女孩子,虽然手段有些老土加费时,但总的说来算是放长线钓大鱼,不过这只鱼看似身手灵活,并没有那么好钓到,估计他会花上很长的时间,但如果诱饵放得妙,也许不至于那么长。 他就是想不通,他与姚雨之间有什么渊源,能让他如此花费心思。 —— 姚雨读大学四年来就去过一次国内旅游,那还是一年前的暑假,丁琪硬是拉她一起去的,因此更别说是去国外,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能够到法国走一趟,她其实是很期待的,只是对于办理护照,她一点经验都没有。还好有余大老板相陪,从排队拍照、填写申请表、排队轮号、提交申请表与证件、交验证件,一路下来在他的提点下办得很顺利。只是到了最后一步交费的时候,他大大方方地掏出钱,这倒是让她过意不去。 “我有钱,我自己交。”工作室已经免费让她去国外走一趟了,这办护照的钱还是要自己出的。 余鳄有些不悦,“你是去法国出差,这费用自然要工作室出。” 姚雨还是觉得不妥,面露为难之色。 “这样吧,我出这个费用,等等中午饭你来请。”余鳄早就盘算好的了,“这样我们不是两清了。” 姚雨觉得主意不错,欣然点头。 余鳄将费用交给办事人员,笑得那是狡猾得意。 办理护照完毕,姚雨选择了邮寄护照,这样省了再跑一次,这时她才天真地知道原来办护照要十四天的时间才能收到,怪不得余大老板一定要自己今天带好证件,因为差十五天就是新月份了,如果今天没有办好护照,就会耽误下个月出国公出的安排。 他这个人就是怪,将原因说明一下,自己一定会牢记在心,怎么可能发生今天早上慌忙跑回家的事,还好记了起来,不然又会被他说一通,又会搬出那个作为建筑师最基本的条件的话。 怪人就是怪人,和怪人工作在一起,自己还得小心为妙!   ☆、第033章 姚雨第一次请余大老板吃饭,也不知在哪里好。像他那般有钱的人,一定是喜欢上档次的酒楼,可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一个地方最妥,那就是离家不远处的一家面馆,那里环境整洁,卫生很好,面的味道那是上乘,予博在世的时候,他们就经常去那儿。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面馆门口刚刚停好车竟然遇到了展予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表哥季东。 四人相聚,各自心情不同。 姚雨见到展先生的感觉就是不自然,他毕竟是予博的哥哥,很多的时候她早就把那一段感情忘却了,看到他虽不至于觉得悲痛,但至少是不愉快的。见到表哥先是感觉亲切,而后便是一阵诧异,他怎么会和展先生在一起? 余鳄好不容易盼来的两人单独相处机会,被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给搅黄了,其中一个还是情敌,他怎么不生气。只是出于个人涵养,他努力沉住气。 展予杰自那一晚送姚雨回家后,就没有见过她,更没有想到会在面馆门口见面,虽然与她的老板在一起,但可以见她一面,心里还是高兴的。 这几人中,最轻松的莫过于季东,他是姚雨的表哥,与其他两人无利害关系,因此他成为了这几个人说话的纽带。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姚雨并没有同展予杰打招呼。 季东咧着嘴角笑得很灿烂,“小雨,你也选在这家面馆吃饭?” 姚雨应:“这家面馆以前常来,所以就来这里了。” 季东不知姚雨与展予杰认识,企图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展予杰向姚雨走近一步,露出久违的笑容说:“姚雨,你好,见到你真开心。” 而后又看了一眼余鳄,笑容变得虚假,“余大设计师,您好!” 季东这才知道他们早就认识,打着圆场说:“原来都认得,这样也好,一起吃个饭吧。” 姚雨好奇表哥怎么与展先生在一起直接问:“表哥,你和展先生是朋友?” 季东笑着说:“他是我老板,我现在任职于展先生的公司。”其实他的职位不低,属于高管,只是他认为没有必要说得那么详细。 姚雨也觉得这世界竟然这么小,兜兜转转,都是认识的,还碰到了一起。 展予杰身为大老板来这前小面馆吃面,原因很简单,予博生前对他说过,这家面馆环境好,味道不错,自己与小雨经常来吃。他一直记得这句话,可因为忙也没有时间来,今天有了时间来品偿一下,竟然遇到了姚雨。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四个人吃饭,如果选择在这家面馆并不合适,于是他提议,“面馆的对面就是‘万豪’酒店,那里的自助餐很有名,我们去那里吃吧。” 余鳄是来享受美好的二人世界的,突然被这两个男人给破坏,心里头正郁闷着呢,又闻要一起吃个饭,那更是不爽。 “展总,你可是个大忙人,我就不打搅了。”说起话来酸溜溜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更是不顺眼。 季东明白余大设计师那是吃味了,但好不容易这么巧遇到,他也想知道表妹与展总之间的关系,劝道:“余设计师,难得大家都认得,一起吃个饭没有什么的。” 姚雨也觉得有表哥在,吃个饭并没有什么,她对余鳄说:“Yael,没关系的,他是我表哥,展先生也都认得,一起吃个饭也机会难的,我们去吧。” 既然喜欢的女人都开口了,余鳄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淡淡地说:“我都听你的。” 简易的五个字有些小暧昧的味道,那自然只有三个男人可以听辩出来,唯有姚雨傻大姐一个,还以为余大老板故意在两个男人面前显露温柔呢。 —— ‘万豪’酒店的自助餐在北江市闻名暇耳,费用贵得吓人,姚雨得知后,有点不知所措,说好了她请客,可这一吃就得吃掉将近八百元钱,她还是有些心疼的。 季东探过头来对她说:“放心,这顿这请。”不等他话说完,只见展予杰掏出贵宾卡对服务员说:“四个人。” 余鳄认为自己吃得起,没有必要让他来请,冷冷地说:“展总,让你请客不好意思,回头这吃饭的钱我转给你。”他原本是想说让姚雨转给他的,细想不妙,这不是给他们相处的机会,万万使不得。 展予杰不放在心上,“都是朋友,不要客气。” 余鳄想,谁和你是朋友,最多的情敌罢了,还朋友呢。 四个人的自助餐开始了,三男一女,受惠的自然是女生,姚雨享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被下令好好坐着,想吃什么说出来,他们去拿。 姚雨对表哥说:“表哥,这不好吧。” 季东不以为然,“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等着吃就好。”说完不忘记对身边的两个男人说:“是吧,展总,余设计师。” 展予杰可不是与姚雨第一次出来吃饭,故意在余大设计师面前炫耀说:“姚雨,你表哥说得很在理,再说我和你也不是第一次出来用餐,不要和我客气。”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余鳄听的,余鳄是什么人,能将鳄鱼当宠物养,自然也不是一般人,他才不会甘拜下风。目光有些刺人,笑容有些虚假,他回驳说:“展先生真大度,让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回应才好,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展先生对每一个女人很温柔。” 展予杰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那股浓浓的醋味,一笑而过后转身离去。 姚雨一个人坐在餐桌边有些无聊,玩起手机,季东最先拿着两盘菜回来,低语对她说:“是不是很无聊?” 她摇头。 “我给你拿了你喜欢吃的菇,还要吃什么,尽管和我说。”季东为人和善,生怕这个表妹一个人坐着无聊。 “我吃得不多,不用了,你去拿你的食物吧。” —— 很快另外两个男人也手端着几个盘子满面春风地回来了。姚雨一看,他们端来的盘子里都是活蹦乱跳的虾与螃蟹。 她特别喜欢吃虾与螃蟹,吃多了也不怕,可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展予杰放下盘子,将一只只虾放进火锅里笑呵呵地说:“小雨,你爱吃的活虾。” “谢谢,展先生,不过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大伙一起吃吧。”姚雨怪不好意思的。 余鳄也不会轻易罢休,“姚雨,你喜欢的螃蟹,现在这个季节,多吃可补身子。” 姚雨也不知道为何今天这两个男人都对自己好,但又不便多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火锅。 煮熟后的虾与螃蟹红红嫩嫩,透着一股香气。 展予杰亲自为姚雨拨了一只虾,递到她的盘子说:“趁热吃。” 姚雨自己有手有脚,可这一顿午餐下来,自己没有动手一下,就有人亲自送上食物。她牢记母亲的话,不要与予博的哥哥过多纠缠,于是他将虾夹起来送回予杰的盘子说:“展先生,我自己会吃,这只还是给你吃吧。” 余鳄见状暗自高兴,他本来也想亲自拨螃蟹给她的,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必要了。 季东为了不让老板难堪打圆场说:“展总是个暖男,没有其他意思。” 余鳄马上回应:“我个人觉得暖男人定义是只对一个女孩子好,如果对很多女孩子好,那就是中央空调了!” 姚雨听闻,不觉得捂鼻暗笑。 余怪人不愧是余怪人,连说出来的笑话都是骂人的。 .   ☆、第034章 一顿自助餐下来,姚雨才得知表哥在展予杰的公司并非一般员工,而是居于高位,是市场部总监。和三个男人吃饭,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做女人的好处,只可惜享受这一切的时候她更觉得压抑。 展先生今天也特别怪,对自己特别热情,以前和他单独在一起用餐的时候,他可没这么热情,整个人冰冰淡淡的。还有余大设计师,句句都在针对他,这两人不可一世的男人在一起简直可以擦出新世纪的火花。 最正常的算是表哥季东了,只是对他提及丁琪的时候,他就变得沉默不语。女人的第一感觉是灵敏的,她看出了表哥好像并不喜欢丁琪,可自己明明对丁琪答应过让他们见面,看表哥这般不情不愿的,这下可不好办了。 自助餐总算是结束了,姚雨和三个男人离开了酒店,只觉得视线开阔,呼吸顺畅。告别展予杰与季东的时候,展先生的眼神有一种莫明的陌生感,但瞬间又觉得是那眼神像极了予博。 就算时光如何被淡忘,见到与曾经恋人长得一样的男人,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姚雨,我觉得我们还是有缘份的,你的表哥竟然是我的员工,以后多出来聚聚。”这是展予杰临行前说的话。 姚雨可不敢与他有所纠缠,但又不敢直接拒绝,她委婉地说:“还是不麻烦展先生了。” 季东也是今天才知道展总与姚雨的渊源,原来表妹还有那么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故事,想想她的感情之路也真是坎坷。不过好在喜欢她的男人有两个,现在就活生生地摆在她面前,就看她如何选择了。展总还算态度诚然,公开在表妹面前示好,可那个余设计师就显得装得很。选这两个男人,以后的日子都是大富大贵,不同的是如果选择展总,他的社会关系比较多,可能身边会围绕很多女人;如果选择余设计师,个人感觉他为人比较低调,也没有什么朋友,可能更适合表妹。两个男人都大了姚雨八/九岁,其实这在现在社会也没有什么,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更疼自己的女人,只是三舅母好像很介意年纪与家世,她只希望表妹嫁个普通平凡的男人。 季东在展予杰耳边说下午的还有个紧急会议,展予杰方才坐进车里。 姚雨看着他的车越行越远,不禁双手环胸,只觉得这个世界真小,到哪里都会遇到熟人。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舍不得?”余鳄站在她的身后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醋溜溜的话。 姚雨噘了一下小嘴,抬起下巴说:“我那是舍不得我表哥。” 两人走到车旁,余鳄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姚雨认为这是有风度的男人该做的,也不别扭就往车里坐。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助餐后,回工作室的路上,她的大老板变得更古怪,那张脸阴沉得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 开了一小段路,余鳄才开口,“怎么今天的事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今天的事?姚雨想了想,应该是展先生请他们吃自助餐的事。她撇过头,不再看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也不搭话。 “我问你话呢,听到了吗?”余鳄转了头看了她一眼,立马又回过头。 姚雨只好应:“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巧会遇到表哥。” 余鳄可不是介意这个表哥,而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嘲讽道:“你表哥竟然是展先生公司的高管,你与展先生的缘份果然不浅。”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有空,把今天我们的自助餐费用交给你表哥,让他还给展先生。”余鳄可不想白吃别人的,特别是那个对姚雨别有目的的男人。 姚雨猛然回过头看着他开车的样子,表面上看过去成熟稳重,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心眼。不过话说回来,他并不知道自己与展先生的关系,再加上他好像对展先生有成见,所以两个男人在一起总是针锋相对。 “可以。”毕竟他是大老板,她要听他的。 余鳄补充说明:“你一定得让你表哥转交给展先生,你可不能去见展先生。” 姚雨不明白,不就是个还钱吗,让表哥转让与自己亲自交给展先生有什么不同。其实她也不想去见那个展先生,只是她想弄清楚原因。 “为什么?” 余鳄愤愤道:“我怎么看那个展先生就不是一个好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他又没有将‘坏人’写在脸上。”姚雨一脸的不屑。 余鳄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我吃过的盐可比你多得多,什么样的人都不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 姚雨本来就觉得他这个人狂妄自大,现在想来岂止是狂妄自大,简直就是邪妄。 按余鳄的安排,是和姚雨办好护照后吃个浪漫的午餐,可这难得独处的机会被那个展先生给活活破坏了。说好的姚雨请自己吃饭,却那个男人得了逞,所以她还欠自己一顿饭。 “还有,这顿饭不算,你还欠我一顿。”他这个人算得可精了。 姚雨真没有想到她这个老板竟这么小气,本来是想请他吃饭的,可结果没有请成,却不想他还在念念不忘。 “我记得呢。”既然他都开口了,她也只好答应。 —— 第二天一大早,姚雨刚刚清扫完卫生,就见公孙宇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斯文男子上来。 她觉得奇怪,老板不是不让别人上楼的吗,这个男的是谁? 公孙宇将男人领进办公室后,看着一脸迷茫的姚雨说:“北江日报的记者为体育中心的工程专门来访问Yael。” 原来这样,姚雨刚刚看着公孙宇下楼,就听到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接通后,是余大老板让她去泡两杯咖啡到办公室。 她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时,余大老板并不是坐在办公桌前,而是慵懒地坐在沙发上,那个日报记者则坐在他的对面。 将咖啡端过去,摆放好为了不影响这个访问,她想快速离开,只是刚刚转身就听余大老板说:“姚助理,先别走。” 姚雨侧过身子问:“Yael,还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余鳄应:“你坐我的那张办公桌,帮我把那封邮件写完后发出去。” 姚雨睁大眼睛,“您不是要接受访问吗,我在会不会受影响?” “没有关系,你做你的,我访问我的,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那邮件如何写?” “我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你只要电脑桌面的那几个名叫作品的压缩文件上传到邮箱,收件人我已经设好了,你帮我发一下吧。” “好吧。”姚雨轻轻地走到宽大的办公室前,坐在豪华的大班椅上,开始了余大老板让自己做的工作。 另一头余鳄对记者说:“请喝咖啡吧。” 记者道了声谢谢后,他又说:“她是我的助理,她在场不会影响我们的访问的,现在访问可以开始了。”   ☆、第035章 余鳄向来很低调,对于媒体访问他都是冷眼相对,如果这次不是因为设计的作品涉及到北江市政府的荣誉,他才懒得搭理。因此对于眼前这个手里拿着录音笔的报社记者,他不过是出于客套为他泡了杯咖啡,和他说了一些台面上的话。 报社记者很有职业操守,很快就步入正题,访问道:“余大设计师,您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建筑设计师出身,能说说他们对您的影响吗?” 余鳄暗思:简直就是屁话,影响当然有,可详细说来又不知如何说起。 他装模做样地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说:“我一生出来只喜欢积木,各种拼图的玩具,三岁的时候看到祖父设计建筑图纸,我就会很安静地在他身边看,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再大一点的时候,我看到好玩有趣的建筑物就舍不得走,硬是观察了几个小时后才舍得走。五六岁的时候,我喜欢的游戏就是画房子,后来慢慢喜欢上了自己设计房子,再后来在父亲的熏陶下我接触了一些建筑设计的知识,也开始了自己真正的设计。” 记者点头赞许,蕴酿了一会儿问:“请问您二十四岁那一年就获得了建筑设计史上的最高荣誉‘普利兹克建筑奖’,这个奖项您的祖父与父亲都未曾获得过,您当时的心情如何” 余鳄看过很多的访问都千篇一律这样问,全都是老吊牙,一点创新也没有,国内的记者大多这种水平,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平静地回应:“心情一般般吗,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个时候祖父已经过世多年了,反而是我的父亲开心不已,觉得我是余家的骄傲。” 他回答的时候不轻易看了看坐在办公椅上的姚雨,她正认真地对着电脑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记者这次访问的主要目的是北江市的体育中心工程,方才的两个问题不过是事先的铺垫罢了,见暖场够了,他切入主题问:“余大设计师这次接手北江市的体育中心工程对于见多识广的您来说,只是一个小工程吧。” 余鳄对于自己的每一个作品都是心爱的宝贝,他不同意记者的观点反驳说:“不,我所接手的每一个建筑设计作品都是我的最爱,没有大小之分,更没有喜好程度之分。更何况作为北江市的一名老百姓,能为政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能为北江市的体育事业做一份贡献是我的义务与责任。” 这个时候,姚雨将老板交待的工作结束后,有些无聊,便开始注意到沙发椅那一头的两个人。 只见余大老板官冤堂皇地说了一大段话后,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说真格的,这个大老板长得还真不赖,特别是今天穿着宝蓝色的衫衣,将他小麦色的皮肤衬得更加健康,那咖啡的优雅动作虽然是故意装出来的,但落入眼中并不觉得生厌。 就在她安静地注意着余大设计师的一举一动时,余鳄好像有心灵感应般好巧不巧地也转过头看她。两个人的目光顿时交汇在空气中,还擦出一点细小的火花。 余鳄见她盯着自己瞧,自恋地端着咖啡杯子冲着她露出邪魅蛊惑的笑容。姚雨见他对自己莫明的笑,马上收回目光再次落到电脑屏幕上。实在是无事可做,此时又不能打扰老板的访问,只好留意老板的这台电脑上有没有好玩的游戏。 这下让她发现了新大陆,原来老板一来上班就玩起了网络游戏,这游戏窗口正好没有关掉,她无聊地发闷,也就点开来了。 游戏的网页名是:LOL英雄联盟,画面是一只可爱又丑陋的鳄鱼。 余大设计师真是对鳄鱼情有独钟,名字带‘鳄’,工作室名也带‘鳄’,玩的游戏还是‘鳄鱼’,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将鳄鱼当宠物养。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他养的鳄鱼,但可以想象出他家的那只鳄鱼丑陋不堪的模样,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老板将来娶的媳妇担心起来,家里养一只鳄鱼会不会影他们小俩口的生活。 姚雨托着下巴看着电脑游戏画面,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余大老板将来与媳妇的生活关自己什么事? 目光再次注意到电脑游戏画面上,点击‘鳄鱼上单对线出门装’那几个字,便跳出一排道具,有多兰剑,1红,布甲,5红,一鞋等。姚雨对这些装备不大了解,可是单看它们的名字,觉得这些装备也应该很厉害的。 姚雨对网络游戏不感兴趣,可看着这血腥的电脑画面,一个坐着实在是太无聊了,移动着鼠标,点着点着竟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开始游戏。 画面上跳出了一只凶残可怕的巨魔,她在装备那里随便点了前两个,也就是多兰剑与1红,注意一看,老板前期已与这只巨魔打到了5级,现在要打6级。管它是几级,反正选择与巨魔对抗到底也就对了。 就在她一心一意与巨魔对抗的时候,另一头的余鳄与报社记者的访问正在进行中。 记者问:“就在您接手体育中心这个工程后一个月后,您莫明消失了一个多月,请问这段时间您是去修养了吗?” 余鳄应:“每个人都有倦怠期,建筑设计师也不例外,我在接这项工程前刚刚完成了一个国际大任务,所以想好好休息一个多月,调整一下心态,这样才能为接下来的任务储备更多的能量。” 记者道:“原来这样。” 接下来记者专门对体育中心的工程做了个详细的访问,余鳄也对答如流。访问进入尾声的时候,记者开始关心起他的个人问题上,“余大设计师,请问您有女朋友了吗?” 余鳄回答前又看了一眼姚雨,她正移动着鼠标,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他暗思,她到底在看什么新闻会如此的入迷。 记者见他不应,以为涉及到他的*问题,这个大设计师有所忌晦,便补充说:“如果这个问题让您为难了,可以不回答。” 没有想到余鳄摆摆手说:“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我没有女朋友,但我有暗恋的对象了。” 记者道:“那我祝您早日将暗恋之人追到手,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这话余鳄爱听,也跟着眉开眼笑。 记者道:“最后我可以为余大设计师拍张照片吗?” 余鳄最讨厌的就是拍照,这个要求他断断不会答应,语气变得有些强硬:“对不起,我不喜欢拍照。” 记者见他的脸色微变,也知触到了他的逆鳞,连忙致歉说:“既然这样,我们的访问就结束了,感谢余大设计师的配合。” 两个相互握个手后,记者离开办公室。 余鳄送走记者后看到姚雨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表情还十分丰富多彩,不禁想要走过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只是他还没有走两步,就听到姚雨将鼠标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摔怒叫道:“我的鳄鱼,我的鳄鱼,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用呢,就这样死了!” 余鳄突然想起还没有关掉的游戏画面,暗思不好,他好不容易打到6级的鳄鱼呀,就这样被这个小姑娘给活活阵亡了?   ☆、第036章 “你把我的鳄鱼怎么样了?”余鳄三步并两步向前跑,跑到办公桌前,眼珠子往电脑屏幕上一瞧,只见游戏画面上是一只巨魔对着倒在地上的鳄鱼露风光无限,胜者为王的姿态。 他的鳄鱼呀,就这样被巨魔给打死了! 干了坏事的姚雨埋着头从椅子上起来,从嘴里吐出比蚊子还要小声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无聊,就玩了您的游戏。” 余鳄肯定很生气,但看到她那一张娇嫩欲滴的模样,火气一下降了很多,但他同时想,可不能轻易放过她,借着她犯错的机会,好好创造一下两人独处的机会。 一只手放在下巴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可怜样,假装生气说:“你知不知道,我玩这游戏玩了好几个月才打到6级。” 姚雨一开始是点头,过几秒后又变成摇头。 “你不知道?”余鳄问。 “我真不知道,我才您身边当助理几天呢,怎么会知道。”她没有玩过网络游戏,更不知道一级一级升上来那是很费时间与精力的。 “还有,我只是叫你帮我发一下邮件而已,又没有叫你玩我的游戏。” 姚雨一直点头,“是我错了,可您也有错。” 余鳄谑笑地说:“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错?” 姚雨从犯错的现在一直低着头,看着那暗灰色的桌面,她可以感觉到有一抹黑影一直在桌面上晃动。 “你既然在访问,就不应该让我到办公室来。”她才刚刚说完这一句话就被余鳄打断,余鳄实在看不惯她一做错事就不敢抬头的样子。 “你抬起头来和我说话不可以吗?”他不想看到她的头发与额头还有那秀顶的鼻子,他想看到她完整的一张脸。 姚雨闻声慢慢抬起了头,可触到他那双阴晴不定的眼睛时又猛然低下了头。 余鳄问:“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不敢抬头看我。” 姚雨吱吱唔唔地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游戏里的那只鳄鱼。”她说得可是大实话,他就和游戏里的那只鳄鱼一模一样,有着丑恶的嘴脸,还有一层极其难看的鳞甲。 余鳄听她这一席话,哪里像是在认错,分明是借机调侃自己,可自己又对她喜欢得不得了,不敢对她发真正的火,要用什么办法让她知道自己真错了,然后对自己真正的赔不是呢? 他想了想问:“你见过真正的鳄鱼吗?” 姚雨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像一只鳄鱼?”余鳄反问。 “感觉的。”姚雨实话实说。 “想不想见一见真正的鳄鱼?”余鳄的一只大手掌重重撑在桌面上,“你还是抬起头来和我好好说话,就算我长得像一只鳄鱼,也不至于把你一口吞到肚子里去吧。” 他何偿不想将她生吃活吞,可时机还没有到,他不便鲁莽行事。 姚雨这次抬起头来就没有再低头过,因为他说得再理,就算他长得像鳄鱼也不可能吃了自己。 “不想。”她才不要见鳄鱼呢,长得那么丑,看了都会几天几夜睡不好觉。 余鳄没有想到她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只能搬出她方才做过的错事为由道:“你玩了我的游戏,把我游戏里的鳄鱼给弄死了,怎么也得赔偿我吧。” 赔偿自然要,可不一定要去见真正的鳄鱼,姚雨思虑后说:“我可以赔偿你,你说说多少钱?” “我不要你的钱。”余鳄鱼向她走近一步,此时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厘米,姚雨感觉到了一股压迫的气流向自己袭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你真的只想让我看一下真正的鳄鱼?”姚雨想如果他真不要钱,也不勉强人家。 “是的,只要你跟着我去看,这游戏的事就不追究了。”余鳄一想到可以让她到自己住的地方,让她看到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鳄鱼兄弟,这心里就涌出一股热流,激动、兴奋外加紧张。 姚雨再次明确,“你说话算数?” “大丈夫一言九鼎!”余鳄回应得理直气壮。 “那好,你看一下哪一天,带我去看,正好把我欠你的一顿饭也给解决了,省得还要出来趟。”姚雨记得自己还欠他一顿饭,既然这样就答应吧,索性出来一趟了事。 “那就这个周天下午吧。”余鳄算了算说:“你上午可以去医院看你奶奶,我去医院接你,然后请我吃午饭,我带你去看我养的鳄鱼可以吗?” “那是要到你家看。”姚雨问。 “是的,就养在我家的院子里。” “去你家,这样方便吗?”姚雨还是有一点犹豫。 余鳄欣然笑了几声:“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然不成你怕我把你先奸后杀喂鳄鱼?” 姚雨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原本揪着衣角的手放到身体两旁,一张娇美的脸仰起来,对上他那双狡黠的眼睛说:“就算给你一万个胆,你也没有那个胆量。” 余鳄在心里贼笑,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等到时机成熟,看我没有那个胆。 —— 一天的工作就这样结束了,余鳄又看到丁琪那样红色的‘甲壳虫’出现在工作室院子门口,看来,今晚他的小雨和丁琪有约了,自己只能孤零零地回家去。 几分钟后,看到姚雨欢天喜地上了丁琪的车后,他才垂下眼眸,拉上落地窗帘。 刚刚打开抽屉取出车钥匙,就听到手机欢快的铃声,看来显是老姐余丽打来的,知道她想做什么,不想接任由铃声响。 可响了第三遍后,他还是接了起来。 “阿鳄,今晚陪我出来吃个便饭吧。”余丽的声音柔中带钢,“我们姐弟两个好久没有出来吃饭了。” 余鳄可没有那么好骗,“恐怕您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真的,就我们俩吃饭,没有其他人。” “如果你骗我,我就不再理你了,哪怕你是我的亲姐姐。”按照余鳄孤僻的个性,他是很不喜欢与陌生人一起吃饭的,当然除了和姚雨在一起,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吃饭,就算有讨厌的人,他也乐意。 余丽正经地说:“真就我们俩,没有别人。” “地点,时间。” 余丽报出时间与地点后,两人结束通话。 余鳄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急得马上出发,他坐在高大的大班椅上,转了一个大圈。 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后就自杀了,那时姐姐才两岁多,并目睹了母亲跳楼的全过程,当时吓得不说话,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后来被父亲送进医院做了个心理治疗,治好了后整个人就变了。原本内向不爱说话的她变得好动起来,整个人看过去很正常。直到十四岁后,他才发现姐姐完全是一个小太妹,早恋,喜欢玩弄男人的感情。不管她如何改变,但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很宠爱,不让自己受到一点苦。 这个姐姐其实是很称职的,只可惜两个性格相差太远,一直不能融到一块儿。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懒懒地直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第037章 余丽果然说话算话,说是与弟弟单独用晚餐,还真没有带姑娘来。 北江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VIP包厢里,她已经预定好了晚餐,酒店的服务生正忙里忙外地摆着餐具,而她坐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单手持着美味的红酒,一摇一晃地等待着弟弟的到来。 几分钟后,当余鳄赶到包厢的时候,正好看到姐姐身着一袭白色连身无袖高开衩旗袍。旗袍的下半身镶着一朵大红色的超大玫瑰,一只雪白的大腿正好在玫瑰边上露了出来。 他的姐姐无疑是风情万种的,每一天都将自己打扮成性感又不失妩媚的模样,尽管已经三十有三了,可因为皮肤保养的极好,从她的面容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难怪有一大波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为了不影响姐姐喝酒的雅兴,余鳄悄无声息地向她走去。他自以为自己脚步轻,她不会被发现,可刚刚站在贵妃椅后,姐姐媚声道:“阿鳄,别以为你脚步轻,我就不知道你来了。” 余鳄索性走到她的前面,两手敞开耸耸肩头说:“姐姐的鼻子就是灵敏,一闻就闻出我来了。” “少贫嘴。”余丽端着酒杯妖娆地起身,“来了,就好好陪姐吃顿晚餐吧。” 姐弟俩分别坐在长方形餐厅的两头,晚餐的形式是西餐,两人分别手持刀插切着牛排,往嘴里送几口后,都会端起高脚杯品偿着上等的红酒。 一开始,默默无声,到了就餐一半的时候,余丽已经有了六分饱,便开始有心情与弟弟聊天。 “阿鳄,听姐的,好好找一个姑娘,然后结婚。”她三句话都离不开‘结婚’的事。 余鳄不以为意,“老姐,在说动我之前,请说说你为什么不结婚?” 余丽举起刀插,随手插了一块哈密瓜优雅送进嘴里,很有女人味地细嚼慢咽后说:“我是一个不婚主义者,我不相信爱情!” “姐,你对十年前的事还难以忘怀?”余鳄也跟着她的样子吃了一块哈密瓜。 “女人的感情受欺骗一次,就不会再相信男人了。”余丽放下刀插,谈起伤心处,很自然端起酒杯,放置在嘴角边,并不急于喝下。 余鳄劝道:“姐,你不要太急端了,这个世界是还是有好男人的。”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比如我。” “少臭美,正经一点!”余丽知道这个亲弟弟品性不错,就是在外人面前性格孤僻了一点。 “姐,我哪里不正经了。”余鳄解释说:“我也只有在您面前,还有我喜欢的或者我讨厌的人面前我才会不正经。” 余丽对此话听出了一点悬机,“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余鳄自知说漏了嘴,也不喜欢姐姐一直缠着自己相亲,便欣然点头说:“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 余丽听闻觉得有一点意外,她这个呆板的弟弟还会喜欢姑娘。放下酒杯问:“噢,哪一家姑娘被你看上了,说说看,让老姐也替你高兴高兴。” 余鳄有些得意,“姚家有女初长成。” 余丽接着问:“多大了,在哪里工作?” 余鳄本想据实作答的,可想一想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怎么,你堂堂一个在国际上有名的建筑设计大师,还有追不到手的姑娘?” 余鳄摆摆手说:“不可能追不上,我只是想要水道渠成,两人的交往更自然一些,所以过程慢了些。” 余丽有些不赞同,身体稍稍往前倾,“这种事过程怎么能慢呢?” “放心老姐,我已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当助理,每天都能见到她,对她的任何举动都了如指掌,她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余鳄的一只手做了个360度旋转的动作,说起话来自信满满。 余丽为弟弟感到高兴:“原来你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你也不早一点告诉姐,害得姐这几天四处替你张罗姑娘。”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余鳄已吃得八分饱,掏出纸巾开始擦试着唇角。 余鳄还是希望姐姐有一个好归宿劝道:“姐,放下心结,找一个男人结婚吧,这样老了也有个伴。” 余丽笑得嘴角直抽筋,“不是每一个女人找的男人都可以相伴到老的。”她除了多年的心结放不下,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每每一想到此事她就心痛,“就像我们的妈妈,找了个像老爸这样的男人,还不是落得个抑郁自尽的结局。” “姐,你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余鳄一出生就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尽管听人说母亲是被父亲间接害死的,但念在父亲这么多年对自己很好的份上,他也恨不起这个父亲。 对于母亲自尽的事,余丽显露出的痛是那种入骨的痛,伤是那种入肤的伤,特别是自己亲眼看到母亲跳楼,鲜血淋淋躺在自己面前时,那种骇人的场面是她这一辈子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只见她速度极快地将一杯红酒喝下,一只手臂靠在餐桌上,“怎么能不想起呢,我每晚都能梦到妈妈,她倒在血泊中不停地哭,哭得我的心都要裂了。” “既然你替妈妈这么不值,可为什么对老爸的话言听计从,从来不敢反驳,甚至老爸说公司交给我们姐弟俩管理,你都表现得那么顺从。” 余鳄见弟弟如此不开窍,马上责备道:“你呀,这脑袋就一根筋放在建筑设计上,哪里会懂得这个世界上人心险恶。” “姐,你醉了。”余鳄轻轻地说。 “我没有醉。”余丽另一只手摇晃着,“经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酒量,我在商界怎么混?” 余鳄也不想打断她的话,索性一言不语,看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父亲面前一直表现得很乖巧吗?”余丽问了一句后又回答说:“我们的母亲没有了,可不能让父亲再娶一个新妈回来,所以我要表现得乖一些,让父亲觉得我们可怜,便不想再娶妻。” 在余鳄的印象中,父亲在母亲死后很是自责,还念起佛来,由于愧对母亲,根本没有想要娶亲妻的念头,今晚从姐姐嘴里听到,虽然是酒后醉言,但也有几分相信度,不免问:“姐,父亲不是有愧于母亲,念佛后不娶新妻的吗?” “呸!”余丽有失风度,“男人都一样的货色,怎么可能不喜欢女色呢,父亲确实有愧于母亲,确实为母亲念过几年佛,可男人毕竟是男人,始终抵挡不住身边美女的诱惑,如果不是你老姐我足智多谋,装着活泼开朗的样子,施计将父亲身边讨厌的女人赶走,我们早有弟弟妹妹了,父亲的公司还能轮到我们俩管理。” 虽说是酒后糊后,但余丽说得有头头是道,而这些话也是余鳄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以前姐姐总是在自己面前说父亲有多好,没有想到事实并非如此。 “姐,这几年辛苦你了。”余鳄知道真相后,对父亲有了一些看法,但也不至于恨父亲,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父亲独自住在法国的小镇上,过着孤独的日子,儿子都不在他身边陪他,他其实也很可怜的。 见姐姐没有反应,他起身走过去,只见姐姐胳膊侧靠在餐桌上,半张脸颊贴着手臂就这样安心睡着了。 这一顿晚餐,他竟然开心不起来,反而显得心思重重,为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向落地窗走去。 北江市的夜景还是很迷人的,霓虹灯闪烁,汇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心情好时看这些形状觉得是一种享受,可心情差的时候,看这些形状,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就这样呆立地站在落地窗前,喝着红酒,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他的胸口像万只蚂蚁爬过,时上时下,浮躁难安。 —— 这一头姐弟俩用餐的时候,另一头姚雨与丁琪也吃完了饭。只是姚雨为了提供好友与表哥见面的机会,在用餐的时候就打电话给表哥,为了让表哥出来,她并没有说自己与丁琪在一起,只说出来喝喝茶。 季东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会听不出表妹的话意,他只是觉得一直这样推拒也不是一回事,还是出来与丁琪说清楚才是,于是他爽快答应。 姚雨挂断手机,向丁琪摆了个胜利的手势,丁琪得知一会季东会出来一起喝茶 ,心里乐开了花,也几好友摆出了个期待的手势。 半个小时后,季东来到相约的茶楼,一开始姚雨在,但没坐一会儿,她以家里有事为由先行离开了。 这下古色古香的茶室里唯有季东与丁琪二人。 丁琪性格外向,姚雨一离开,她就表现得大大咧咧,亲自为季东泡茶,并一直找着话题同他聊天。 季东一直在寻思着如何向她坦言两人不适合,看着她满面春风的得意模样,一开始还犹豫不绝,但想到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他终于鼓起勇气说:“丁琪,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和你当面说清楚。” 丁琪正在泡着茶,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索性停止手里的动作,绽开笑颜等待着他的话语。她想,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应该会说:我对你有感觉,我们以后可以多出来走动走动。 她美/美地想着,却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说:“我们并不合适。”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并不合适。”季东重复着。 她没有想到自己期待的结果会是这样,明明第一次相亲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感觉还可以,为什么事隔多日之后竟会有这样的转变? “我记得相亲的时候,你亲口说对我的感觉还可以,今天突然改变,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丁琪可不是那样随便唬弄的女人,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誓不罢休。 季东喜欢的女人可不是像她这般难缠,他喜欢的女人要如水般温柔,静如雏菊,动如一阵风,总之就是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而丁琪过于强势,性格上也并不讨喜,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相亲的时候,我父亲与姚雨在场,我不便直接拒绝。”他给了这样一个理由,说不上理由,但也算是一个正当的理由。 “就因为伯父与姚雨在场,你就给我希望,然后再让我失望,甚至绝望。”丁琪不依不饶。 季东自然不是这样想的,可被她说得如此不堪,他还是有点生气,但还是出于礼貌客气地说:“丁小姐,我们这只是第二次见面,我当面提出来个人认为并不算晚。” 丁琪听他说得理直气状,本还想理论一番,细想觉得女人还是要一点自知之明,既然人家都当面提出不适合来往了,又何必往死胡同里钻呢?让她闷气的是,他第一次相亲没有提出来,造成自己自作多情,现在又被他直接拒绝,做为女性,她觉得被唬弄了。 起身,冷笑地说:“季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再见!” 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还是表现得很大方的,只是转头的那一瞬间,季东并没有看到她失意的表情。 就在季东与丁琪摊牌的时候,姚雨为了不影响他们单独相处先行离开,可一走出茶馆大门,就看到展先生的停在不远处。没走两步,车门打开,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 “展先生,您是在等表哥吗?”姚雨巧妙地问。 展予杰笑得极冷:“不是,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等我?”姚雨摸不清头脑,他除了是自己死去男友的双胞胎哥哥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的,我在等你。”展予杰打开车门说:“我们到车里再谈吧。” 姚雨觉得很他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委婉拒绝道:“展先生,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呢?” “有,有很多话要谈。”今晚的展予杰表现得很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么晚了,不方便,有空再说吧。”姚雨牢记母亲的话,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纠缠。 展予杰一改往日温柔谦逊的模样,拉下脸说:“小雨,我真的有话和你说,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听似恳求的语气,却带着几分逼迫。 姚雨见躲不过,想他也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车厢里出奇的安静,车窗外的一缕月光射进来,打在姚雨的身上,柔柔的,衬上她粉色的上衣有种柔美的意境。 展予杰就喜欢她这副恬静如初的样子,娇小怜人,让人百看不厌。 姚雨一直等着他开言,可左等右等却没有听到他说一个字,可她又不是那一种咄咄逼人的女人,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安静地坐着,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独自欣赏着。 轿车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远离了闹市,驶向宁静的江滨。 坐在车里的姚雨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江水声,猛然记起江滨是他们最后见面的地点,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只见展予杰摸出了一件大衣,说:“小雨,下车吧,我们去江边走了走,一边走一边谈吧。” 姚雨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身体探出车子的时候, 背上只觉得暖和和,抬头,原来是展先生将方才摸出的大衣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谢谢!”夏末的江边凉意四起,她生来怕冷,这件大衣确实让她倍感舒服。 如果说坐在车里的展予杰过于安静,可一下车后就完全相反,他对着眼前的一片江水感叹说:“以前,我经常和予博来江边玩,很多年以前,这里的景色可没有这么美。高高的堤坝,江边尽是堆积的沙与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姚雨最不喜欢他提起死去的予博,可他又偏偏提起来,不悦地说:“展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过不会提予博的。” 展予杰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先是干笑了几声后回答:“予博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我经常想起他,不可能不提起他。” “做为双胞胎哥哥,你可以想起他,但请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好吗。”过去几个月了,她以为自己已对予博的死感觉麻木,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明白虽然他们才交往一个多月,但他永远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我在你面前提起他,就是提醒你,予博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这个我知道,不用展先生提醒。”姚雨转过身,眼前便是浩瀚的江水,夜色下,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很是梦幻。 还记得那一夜,她与予博望着这美丽的江水,予博对自己说,等自己毕业了,他就娶她。 现在想想,这句话竟成了遗言。 展予杰站在她身后,距离很近,她身后的长发飞到他的脸上,触着想丝绸。他慢悠悠地说:“小雨,予博死了几个月了,你就没有想再找一个男朋友照顾你和你母亲的生活。” “想过。”姚雨回答得倒是斩钉截铁。 “那你心中合适的人选是什么样的?” 姚雨接话很快,“反正不是像你这样的。”对于今晚的江滨之行,还有展先生古怪的言行,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像我这样的有什么不好吗?”展先生很有耐性。 两人的一问一答,姚雨一直看着江面,而展予杰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她没不转过头,他也没有让她回头。 “你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就这一点你就不够好。”姚雨保持着僵立的姿态望着江水,感觉很不舒服,身后又站着某人,就像有一座大山压迫着她般痛苦异常。 “我错就错在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如果我与予博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展予杰经商多年,原以为予博死后,只要自己刚柔并进,凭着自己与予博一模一样的面容,等待时机成熟向她表白,她一定会投入自己的怀抱。可在看到那个余大设计师后,他就感到后怕,余大设计师与姚雨每天工作都能碰到面,难不成日了久了会处出感情出来。再说,那个余大设计师明显对姚雨不怀好意。因此,他觉得夜长梦多,不要再拖下去了,还是对她表白吧。 姚雨终于转过了头,看着他的脸,光洁的额头被月光笼罩,额头下的眉毛浓而密,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衬在眉毛下显得有几分诡异。 对,就是诡异。姚雨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个与予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老天已经让她失去了恋人,为什么还要安排一个与死去的恋人长相一样的人,而这个人还大大方方地站在自己面前表白。 “展先生,我们真的不合适。”她决不能再拖泥带水下去,“你是予博的亲哥哥,不管你们的长相是否一样,我们都不可能。” “予博已经死了,我们怎么就不可能呢?” 姚雨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自己,“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予杰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从予博第一次带她见他,他就觉得她看起来很舒服。后来听人说,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这话一点也不假。记得小时候,自己头痛,弟弟也跟着头痛,弟弟稍微有些感冒流鼻涕,自己也会小病连连。长大后,弟弟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人,没有想到自己对这个女人也很有好感。 “喜欢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来。”他如实回应。 “好了,就算你说得上来,我也不可能接受你。”姚雨第一次觉得累,心累。 “为什么?请告诉我一个理由好吗?”予杰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倒贴的,主动送上门的,连他身边的女员工都在打自己的主意,可他对那些女人不过玩玩而已,没有一个想娶回家当老婆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姚雨,她一身朴素的缩腰白衬衣,牛仔裤,头发自然散开,脸上没有任何妆容,显得自然真实。他喜欢她淡淡的笑容,一个人恬静地站着,没有支言片语,那眉宇之间的一颦一笑早就落到自己的心坎里。 姚雨平时见他冷冷的,今晚怎么突然就变成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望了望四周略有灯光的夜色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她才想迈起步就被展予杰修长的胳膊给拦住了去路。 “展先生,我尊重你是予博的哥哥,所以忍受到现在,如果你强人所难,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姚雨隐忍已久的怒发终于爆发。 展予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依然纠缠不清问:“我还是一句话,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姚雨以前对这个展先生还是有一点好感的,可今晚的好感完全消失。但她最终是忍住了,觉得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要改变策略。 “展先生,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她不想与他硬来。 和展予杰想的一样,她果然是喜欢上别人了,自己千辛万苦付出的劳动,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心里虽然有怨恨,觉得很不甘心,一向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的他当然不会就此屈服。 “那个人就是你工作室的老板余大设计师吧。”他冷冷地带着鼻腔说。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多问。”姚雨低头看了看他伸长的手臂说:“我想回家。” 展予杰慢慢放下了手,姚雨像被牢笼挣脱的犯人一样,推开他就向前跑,头也不回。 苍茫的夜色中,展予杰一双孤寂落魄的眼睛,从她身影消失那一刻,抬起眼睑,望着闪耀的星空,满眼的失落绝望。 回到家的姚雨,段玲一看她的气色不好便关切地问:“小雨,不是与丁琪出去吃饭吗,怎么这么迟回来?” 姚雨定了定色说:“后来我约了表哥出来,就让丁琪与表哥单独相处了,我这个电灯炮就走了,有些无聊到江滨散步了一会儿才回来。” 段玲觉得她做得很对,也不便多说什么,“小雨,累了吧,快点去洗澡,早一点休息。” 自展先生向自己表白后,姚雨整个人便浑浑噩噩的,连打开衣裤拿睡衣,都有点心不在焉。如果不是丁琪的来电,她恐怕还站在衣柜前无所事从。 丁琪今晚很不开心,失恋的感觉在她的心里像痛药般蔓延开来。想来她心高气傲,在大学的时候有不少男生追求她,她都看不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却被他拒绝。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因此姚雨一接通电话,她就对那个姓季的坏家伙来了个披头盖脸的痛骂。 姚雨听了她的一大段控诉,才得知原因。表哥竟然没有看上她,还当着她的面拒绝了她的感情。 话说这个世上巧合的事还不少,她与丁琪虽说不是亲姐妹,可今晚遭遇的事差不多,不同的是今晚她被人拒绝,而自己是拒绝别人的人。 对于丁琪的事,她真不知如何相劝,伤害她的又是自己的亲表哥,原因为她们会是般配的一对,没有想到落得个这样的结果。 这就是所谓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想到了展予博的哥哥,她又是一阵苦笑,两个双胞胎兄弟性格炯然不同,如果予博还活着,他的哥哥还会坦言表白吗? 她实在看不透那个展先生,以前她是太天真了,太单纯了,以为他是个好人。 不想了,随便取了一件睡衣,关上衣柜洗澡去。 睡个好觉,做个美梦,明天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第038章 姚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医院的,只知道这一路上她脑子很乱,两条腿一直发软。当她来到抢救室,手术灯正好暗下来,银色的门打开,口戴口罩的几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医生对家属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展医生他抢救无效死亡。” 医生的话音刚落,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冲进抢救室。站在不远处的姚雨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抢救室走去。 站在门口,她看到了展予博的哥哥趴在被白色床单摭盖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死去的人是她的男友,虽然才交往一个多月,可就是这一个月让她享受到了有男朋友疼爱的好处。上学接送,周末一起去爬山,虚寒问暖,还经常给家人送饭。 早上还刚刚通过电话,可几个小时后,两人却阴阳相隔。 “是姚雨吗?”痛泣声不知何时消失,变成了一股强有力深而沉的嗓音。 “是的。”她轻声应。 “进来吧。”可能哭过,嗓音略带疲惫与沙哑。 得到许肯后姚雨又开始艰难地迈步,她看着不远处被白被褥摭着的尸体,每迈一步,心脏如同被刀刺穿般,痛到极致。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毫无畏惧地看展予博最后一眼,却在到达病床旁边后,白色床褥被掀开,看到展予博那血淋淋的脸那一刻,她最终还是撑不住,全身虚脱后晕了过去。 ———— 醒来时姚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里,这间病房很干净,没有刺鼻的药水味,如果不是看到某某医院几个大字,她会误以为自己身处酒店的房间里。 门打开,那一张熟悉的面脸出现在眼前时,她失控地叫:“予博,你回来了,你没有发生车祸,我不是在做梦吧。” “姚雨,我是予杰。”说话的人正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予杰,两个相同的模样,连声音也是相差无几。 看着此人向病床走进,那张不断放大的脸,姚雨才清醒过来,他的予博出车祸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学会坚强。”予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唇角僵硬地抽动着。 眼前这个男人不愧是企业家,遇到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在他人面前从来不将喜怒哀乐体现在面上,就算是死了亲弟弟,也不例外。 “展先生,我没事的,倒是你…”姚雨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自己与予博不过才交往一个月,论感情不及他这个双胞胎哥哥的感情深,她想安慰他,可后面的话她仔细想了想,好像她还没有资格说。 “我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予博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他走了我不可能不伤心的,只是有的时候伤心并不一定要表现出来,其实我的心在流血呢。” 心? 姚雨听到这个字,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自己的心还在不安地跳动,予博的死她还没有完全接受。 “予博虽然走了,可他把眼角膜留了下来。”予杰对此事颇为感慨。 姚雨不知是什么情况诧异地问:“眼角膜?” 予杰解释:“予博自从学了医,就到眼科中心填写了自愿捐赠眼角膜表格,我作为自系家属在表格上签了字。所以他死后,他的眼角膜将会给其他眼病患者带来光明。” “原来是这样。”姚雨低下头,不禁在心里钦佩起予博的义举。 两人瞬间进入了沉默状态。 “姚雨,你还没有吃午饭吧。”予杰打破了沉默。 姚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赶到医院,确实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可她此时的心情很乱,并没有食欲。 “我没有心情吃。”她如实回答。 “多少也吃一点。”予杰起身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开,他开了门,进来的是他的专属司机老王,老王提着两个白色打包袋。 老王按老板的意思将打包袋里的快餐盒摆了出来,而后恭敬地走人。 展予杰打开一个饭盒推到姚雨面前,“予博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为他饿着肚子。” 姚雨勉强吃了几口,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这个男子是予博的双胞胎哥哥,一样的模样,相似的嗓音,只要她看到他的脸,她就会想起刚刚死去的予博。 予杰和姚雨一样匆匆吃了几口饭菜,见她不敢看自己,深知其中的缘由,也不点破。 司机老王进来收拾饭盒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 “姚小姐只是一时太过悲痛才晕过去,醒来了就没有事了。”医生虽然说着是姚雨的事,但目光是对着展予杰的。 “谢谢医生。”展予杰在医生走后看着姚雨,“姚雨,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要在医院处理予博的后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必了,我没事的。”姚雨从病床上起来,理了理头发,“我自己回家就好。” “我是予博的哥哥,也算是长辈,这件事必须听我的。”展予杰与展予博虽然是双胞胎,可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关键时候,霸气十足。 姚雨点头,无话可说,头都不敢抬一下,因为她怕看到他的样子。 —— 回去的路上,坐在舒适宽敞的车里,姚雨接到了两通电话,一通是丁琪打来的,另一通是母亲打来的,两个人都是问予博出车祸的事,她在电波里轻描淡写地说了几个字:“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后,她鼻子一酸,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起来。 回到家时,已经三点多了。段玲早就开好了门等着女儿回来,人是回来了,可她再也不敢提起予博的名字,只能安抚着说:“累了吧,洗个澡好好休息。” 姚雨确实觉得累,且身心疲惫。家里不同医院,一闻到家的味道,一听到亲人的关切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段玲明白这是女儿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谈个恋爱,虽然才交往一个月,但予博确实是个好人,这一个月来对她们母女俩照顾得那是细致入微,可就是这样公认的好人为什么命短,被一场无端的车祸给葬送了性命。 “小雨,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吧。”段玲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不知如何安抚她。 姚雨还真越哭越大声,哭了几分钟后,眼泪流完了,情绪也得到了彻底发泻,才安安静静地走进卧室拿了换洗的睡衣,去了卫生间洗澡。 洗过澡后,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看着客厅的一个角落,母亲正坐在佛像前,一只手敲着木鱼,另一只手转动着佛珠,嘴里正诵着经文。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累得都快要散架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看到满脸鲜血的予博。 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父亲刚死的时候,奶奶骂她与母亲的话。 “你们这两个断掌女人,天生的克夫克父命,从今天往后,不许你们母女俩再踏入我姚家半步。” 那时,她八岁不到,却在这八年的成长中时时听到奶奶的怨言,说什么女人断掌不吉利,小时候克父长大了必定要克夫,还说家里已经有一个女人是断掌了,偏偏又来一个,真是晦气。 她和母亲一样信佛,但对于女人断掌克父克夫之说她不信。可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质疑起来。 伸出双手,摊开手掌,两张清晰的断掌出现在她的面前,除了断掌外,右手的掌心还长有一颗约米粒大小的暗红色痣。 在她八岁时,有一次调皮跑到离家不远的江边游泳,父亲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脚抽了筋,正在水里挣扎着。父亲跳下江救了她,自己却体力不支被江水给冲走了。父亲还未过世的时候,奶奶就因为母亲与自己的断掌,经常在亲戚面前说断掌的女人克父又克夫,还让父亲离妻子女儿远一点。这本事一张带着粪的臭嘴巴,不久后都成了事实。她间接害死了父亲,母亲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现在又失去了丈夫,母女俩真成奶奶口中的克父又克夫。 后来,她与母亲与父亲家那边绝裂,十几年了,再也没回去过,也没有与那边的亲戚联系。 她刚刚谈恋爱,男朋友就出车祸死了,这叫她不得不记起了奶奶说的话。她本不信,内心却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 想起了展予博,她悲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掉落那一刻,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展予杰打来的,她咽了咽口水接了起来,只听他说:“姚雨,予博的后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明天捐献眼角膜,大后天下葬,葬礼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出现。” “我会来的。”她风轻云淡地应下,内心却起伏不定。 出葬的那一天,天上飘着零星小雨,天空灰朦朦一片 姚雨请了半天的假,正要出门时,段玲对她叮嘱说:“小雨,火葬场那个地方脏,带上这个就不怕了。” 说着将一串佛珠手链戴在了姚雨手上。 怎么说,段玲与展予博相识一场,这好端端的人说死就死了,她还是觉得可惜的。她拍着女儿的手背说:“代我向予博的哥哥问好,替我对他说,节哀顺便!” 姚雨咬咬唇点点头转身就走。 段玲一直看着她下楼,虽然女儿的背影在她眼里模糊一片,可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是最漂亮的,只可惜第一次的恋爱却是这样的下场,难道正如姚老太婆所说的,断掌的女人都会克夫? 雨打了一辆的士花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来到了火葬场的悼念堂。来得有些早,前来祭拜的宾客还没有那么多,她看到身着黑色衣服的展予杰站在宾客祭拜处,神色悲凉。 她向遗体走去,展予博那张带有阳光笑容的照片由小渐大。   ☆、第039章 余丽听弟弟说他有喜欢的姑娘了还安排放在身边做助理,那是高兴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也不去公司上班,安排好了一切,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工作室想要见见弟弟的心上人。 这一见果然是称心如意,那小模样长得可真水灵,脸上毫无脂粉,干干净净,穿着也大方得体。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她看到性感妖艳的女人来找大老板一点醋意也没有。 姐弟俩正面对坐着用午餐,地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余丽的别墅。算一算,弟弟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自己这里吃饭了,也不知道饭菜还合他的胃口吗? “阿鳄,你几个月没有来我这里了,不知道今天的饭菜还合不合你的胃口?”余丽向来疼这个弟弟。 “不够辣。”余鳄没有见到姚雨之前,喜欢微辣,自从知道姚雨喜欢重口味的辣后也跟着变了口味,尽管知道吃得太辣不好,也曾经劝着姚雨戒辣,但还是不由自主回答了出来。 余丽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吞咽后说:“有一点点辣,你还嫌不够辣?” “是不够辣。” 余丽笑笑,“什么时候你的口味变得这么重了。” 余鳄想了想说:“爱屋及乌吧。” 余丽一听便明白了他的话意无奈地笑着说:“你呀,喜欢人家姑娘就大胆表白嘛,何必把人弄到身边,干这干那,折腾人家小姑娘呢。” “有些事,姐你不明白。”余鳄做事向来沉稳,没有到时间成熟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下手的。 余丽抖抖肩膀冷笑道:“有些事,我这个当姐姐的是不明白,但我明白一件事,就是那个姑娘压根就对你没有意思。” 余鳄何偿不知道,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做统筹安排后,在等着水道渠成的那一天。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露声色的,不过我自有自己的打算与安排。”他低头闷语。 余丽已吃饱,擦完唇角走到弟弟身旁神神秘秘地说:“我亲爱的老弟,感情这种事除了会安排外,还得靠手段。” 余鳄侧头看她,“手段当然要有,但现在还没有到时候。” 余丽一听,原来这个弟弟并不傻,是自己小看他了,又回到方才的座位上,摇晃起酒杯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喜欢那个姓姚的姑娘?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余鳄轻轻擦拭着嘴角说:“我和她很有缘份。” “缘分?”余丽不解,“这个词语太深奥广泛了,我根本就没有听明白。” “没听明白就不要听。”余鳄对这个姐姐也有所保留,“时机到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阿鳄。”余丽见他起身叫住他,“怎么,对我这个亲姐姐也打起哑谜来了,真有你的。” 余鳄双手撑在餐椅的椅背上,泰然自若地说:“打哑谜可不敢,就是想留一份神秘感给你。” “你当真能追到那姑娘?” “能,一定能。”余鳄信心满满,“亲爱的老姐,你就等着喝我的喜酒吧。”说完优雅转过身,才走两步,好像记起什么来又回头说:“到时候,你可要送我一个超大红包哟!” “那是自然要的。”余丽起身向他走去,“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不早了,去上班安慰你的女助理吧,我上午这一出现,她估计误会我们俩的关系了。” 余鳄不以为然地蹙起眉头,“不用我解释,工作室里有一堆爱说是非的工作员工,这会儿,估计她都知道你是我的亲姐姐了。” “看来你的工作室养得不少狼,你可要把姚姑娘看紧一点, 否则哪一天突然被哪一只狼叨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余丽按住了弟弟的肩膀。 余鳄不喜欢她说这些话,脸色微沉道:“他们敢?” 余丽与这个弟弟说笑惯了,但她也知道察言观色,和弟弟开的玩笑不能太过,否则这个脾气古怪的弟弟也是会翻脸不认人的,明白点到为止,她和气地说:“快回去上班吧。” 吃饱喝足的余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姚雨身上,看了一下姐姐头也不回地走了。 —— 回到工作室已是下午快三点的事了,但他却看到姚雨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昨夜姚雨劝说了丁琪一夜,让她想开一点,这个世上不是只有表哥一个男人,还有无数个优异的男人等着她。无奈丁琪就是一个死心眼,在手机的另一头哭得死去活来,听得她心烦意乱,最后只能将丁琪痛斥一顿道:“丁大小姐,你和我表哥连手都没有牵,连个恋爱都没有谈,不过是单恋有什么好哭得。你看看我,我和予博谈了一个多月的恋爱,突然有一天,这人说走就走了,我都没有对你鬼哭狼嚎的,你还好意思就这一点小事搅得我不得入睡。” 她这一招够狠也很有效,手机那一头的丁琪果然停止了哭声,对她说:“小雨,对不起,让你又想到予博了。” “没事,我只是劝你不要把一个男人看得太当一回事,就算他是我的表哥,明白吗?” “明白。” 结束通话后,姚雨看了看时间,都过了十二点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可是一躺进被窝,她就是无法入睡,眼睛干涉,硬是过了两个小时她才睡着。 好在第二天她起得来,上班没有迟到,可到了中午,她就实在熬不住了,正好余大老板出去了,她本想趴在办公桌上睡个个把小时,没有想到一睡就睡到了快三点,而她本人浑然不觉。 余鳄轻轻走到办公桌边,看着她熟睡的小模样。 两只手臂交叠盘放在桌面上,半边脸颊靠在最上面的手臂上,双眼紧紧闭着,睫毛像两把黑刷子,红嘟嘟的嘴唇,白嫩嫩皮肤,真让人想咬上一口。 他何偿不想狠狠咬她一口,但以大局为重,他还是忍住了。 直起身子,翻过一只手掌,弯曲指骨并敲打着桌面,先是哼了哼,见姚雨还在睡梦中,只得用力敲打,大声喝道:“姚助理,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姚雨被他吵醒了,睡眼朦胧间看到一具强壮的腰身露在自己的眼前。 不好,自己睡过头了,被大老板发现了。 她向来准时守法,今天睡过头也是有原因的,她在心里将丁琪骂了个千万遍,如果不是她昨晚的折腾,能让自己睡过了头,还被大老板给抓了个正着。 连忙起身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余鳄又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三点整,两点半上班,也就是说你浪费了半小时的工作时间。” 姚雨知道是自己失职,也不敢妄求饶恕,“我浪费的这半小时,你就扣我的工资好了。” 余鳄不过想吓唬吓唬她,从来没有想过扣她的工资,她倒好自己提了出来,他也只好顺水推舟说:“那你说,我要扣你多少工资才合适?” 姚雨开始在心里打起算盘并说了出来,“我试用期的工资是一个月三千五,一个月扣除周末八天休息日,有二十天,也就是说我每天的工资是三千五除以二十,大约是一天一百七十五,一天工作时间是7个小时,一百七十五除以7,也就是每个小时二十五元,我浪费了半个小时,就是二十五除以一半是十二元五角。” 余鳄真没想到平时看她迷迷糊糊的,算起帐来如此精打细算。 “十二元五角是吧。”他笑得怪异,“姚助理就没有想过你浪费的这个半小时,害得工作室损失多少财力?” 姚雨还真没有想过,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哪有像他说得那么离谱,还让工和室财力损失? 她摇了摇头。 余鳄提醒她:“那你打开工作邮箱,看看邮箱里收到多少条重要客户的信息?” 姚雨手一触鼠标,黑屏的电脑就亮了,打开工作邮箱,里面果然收到公孙总监发来的无数条重要用户的信息,打开第一条,就是一个大型企业欲要请余大设计师设计大型商业广场的信息。 余鳄今天与姐姐走得急,临走时交待将那些客户的信息发到姚助的工作邮箱,没有想到还派到了用场。 “看到了吗,这么多用户的信息被你忽略了过去,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你倒是算算这半小时里损失的财力?” 姚雨被他说得彻底无语,低下头来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是我自作聪明,我浪费的这半小时让工作室损失了多少财力,你就毫不留情地扣吧,我不会介意的。” 余鳄见她态度诚恳,也不为难说,沉着的脸慢慢绽开来,“看在你勇于认错的份上,又是初犯,这次就算了,不要有下一次。” 说完经过她的身旁进入办公室。 姚雨见他离开,才缓缓抬起头来,头一撇就看到他正好进入办公室的背影,有些高大又有些阴暗。 高大是因为他的身材,阴暗有因为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衣,这个大老板果然如同传闻中的一样对员工严厉苛刻,还好自己识相懂得进退,才免于一难。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留意更文时间,入V后,周一至周五晚上7点半左右更新,周末白天11点左右更新   ☆、第040章 姚雨的第二节课是有绘画基础的十岁左右的学生,这一节堂课她打算让学生自由发挥想象力,画出自己认为最凶猛的动物。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问出:“你们认为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是什么?”时,班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学生站了起来自信地回答:“是鳄鱼!” 在他的领头下,下面的学生都一起哄叫起来:“鳄鱼,鳄鱼,我们要画鳄鱼!” 姚雨上课前可是做足了功课,她想孩子们的回答无非就是老虎,狮子,野豹等这些动物,所以她在家里查的资料与摸拟画的动物也只是这些。 果然这些蛋蛋后的孩子们的思维果然与自己这一辈不一样,看来,她的思想是有些落伍了。 鳄鱼这动物她只在图片与影视剧中见过,现实生活里她真没有见过,要如何讲解它的画法呢? 目前只有一计就是打开手机,查百度。 幸好姚雨的绘画底子很好,在百度上查了几张鳄鱼的图片后开始为孩子示范画起来。 “鳄鱼不是鱼,属脊椎动物爬行虫纲,是祖龙现存唯一的后代。它入水能游,登陆能爬,体胖力大,被称为“爬虫类之王”。它以肺呼吸,由于体内氨基酸链的结构,使之供氧储氧能力较强,因而具有长寿的特征。一般鳄鱼平均寿命高达150岁,是爬行动物中寿命很长的。它的特征是脸长,嘴长,颚强而有力,长有许多锥形齿,腿短,有爪,趾间有蹼。尾长且厚重,皮厚带有鳞甲。”她示范画下了一只鳄鱼后对学生们细心讲解着。 就在学生们准备动笔画鳄鱼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孩子们请不要马上动笔作画!”不速之客身着黑衣黑裤,看起来英姿挺拔,气宇轩昂,风度不凡,他的出现让台下的学生们开始了轻微的躁动。这上画画课头一次上到一半被陌生男人阻止。 基本都是男学生,很调皮,有几个还挑衅地说:“你是谁呀?凭什么阻止我们画画?” 如果这群顽皮的孩子不知道此人是谁,那么姚雨最清楚不过,此人正是老板余大设计师。 她看着他高大硕实的身躯向自己走来,黑衣黑裤彰显出暴戾的本性,随着他的一步一步逼近,她看到他额角上的青筋突起,那双黑如熠星的眼珠子只要转动一下,那冷冽的目光足以杀死人。 她暗思不好?这个老板难不成是存心找到这里来报复自己? 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呀。如果真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也就是昨晚上表哥替她接了一通电话,然后自己给他回了短信说对不起下班时间不回答私人问题。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条短信得罪了余大设计师。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今天这句话灵验了。这个大名鼎鼎的设计师除了脾气古怪,说话刻薄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对,就是小人。 这个小人还真神通广大,竟然找到了这里来闹事。 看着呆立不动的姚雨,余鳄的心明明满是相思之苦,却在外表显出狞狰、凶相毕露的嘴脸,只见他大步走上讲台,双手稳稳地撑在讲台上对台下的学生们说:“我是养鳄之人,可以说我和鳄鱼生活了二十几年,因为对鳄鱼这种动物我太了解了,所以特此来补充说明一下姚老师的不足之处。” 学生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一开始表现为烦躁,但听他自我介绍后出于对鳄鱼的兴趣,都很自觉地坐了下来,安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鳄鱼属于恐龙家族。大约在1.4亿年以前就在地球上生存,由于自然环境的变迁,恐龙家族中的其他成员逐渐灭绝,只有鳄鱼顽强地坚持繁衍至今,但它历经劫难也使原来的23个品种中的15个绝迹,只有少数几个品种幸存下来。所以,科学家也称它为活化石。鳄鱼是脊椎类两栖动物,属爬虫类。淡水鳄生活在江河湖沼之中,它一般身长4米~5米,头部扁平,有个很长的吻,全身长满角质鳞片,长长的尾巴呈侧扁形,四肢短,前肢5趾,后肢4趾,趾间有蹼,冷眼看那形象,还真和恐龙相差不多。鳄鱼形象狰狞丑陋,生性凶恶暴戾,行动十分灵活。一般在白天它伏睡在林阴之下或潜 游水底,夜间外出觅食。它极善潜水,可在水底潜伏10小时以上。如在陆上遇到敌害或猎捕食物时,它能纵跳抓扑,纵扑不到时,它那巨大的尾巴还可以猛烈横扫,是个很难对付的虫类之王。它的遗憾之处是虽长有看似尖锐锋利的牙齿,可却是槽生齿,这种牙齿脱落下来后能够很快重新长出,可惜它不能撕咬和咀嚼食物。这就使它那坚强长大的双颌功能大减,既然不能撕咬和咀嚼,使只能像钳子一样把食物“夹住”然后囫囵吞咬下去。所以当鳄鱼扑到较大的陆生动物时,它不能把它们咬死,而是把它们拖入水中淹死;相反,当鳄鱼扑到较大水生动物时,又把它们抛上陆地,使猎物因缺氧而死。在遇到大块食物不能吞咽的时候,鳄鱼往往用大嘴“夹”着食物在石头或树干上猛烈摔打,直到把它摔软或摔碎后再张口吞下,如还不行,它干脆把猎物丢在一旁,任其自然腐烂,等烂到可以吞食了,再吞下去。正因为鳄鱼的牙齿不能嚼碎食物,所以“上帝”又让它生长了一个特殊的胃。这只胃的胃酸多而酸度高,使鳄鱼的消化功能特好。此外,鳄鱼也和鸡一样,经常吃些沙石,利用它们在胃里帮助磨碎食物促进消化。” 姚雨不得不佩服余大设计师对鳄鱼的深度了解,自己和他相比,自叹不如。看着他在台上滔滔不绝,孩子们个个听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鳄鱼看似凶恶,其实它胆子很小,有的小鳄鱼甚至会因受惊而生病,鳄鱼很少主动袭击人类,相反,经过训练,它还可以与人合作表演。任人抚摸、亲吻、骑乘,甚至张大嘴巴让人把头伸进去,以此惊险动作供人观赏。鳄鱼全身是宝。其皮加工成高级皮鞋、腰带、精制皮等。其肉味美且营养丰富,内藏可以入药,骨中富含磷、钾,可做化工原料;牙可做装饰品用以收藏。可见鳄鱼的经济价值相高。对其进行人工饲养效益较好,在泰国着名的是拉差龙虎园,8年培育出鳄鱼6万多只,把它们推向市场,成了当地人的摇钱树。可见,鳄鱼对人类社会的经济发展,也做出了一份贡献。 ” 余鳄就是要看到这种效果,转头咧开唇角朝着姚雨冷冷一笑后转身到大画板前。拿起黑线笔龙飞凤舞地在画板上画出了几只形象各异,神态逼真的鳄鱼。 有仰头的,有流泪的,有觅食的,总之表情各异,栩栩如生。 一口气画下这几只鳄鱼后,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余鳄喧兵夺主,在掌声结束后轻轻松松地耸耸肩说:“孩子们,现在你们可以开始画画了!” 学生还真听他的话,纷纷动笔作画起来。 他还不忘走到姚雨身边,低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姚老师,对于鳄鱼这种动物我可比你内行多了!” 此刻的姚雨虽然佩服他对鳄鱼的了解程度,但也不至于在他与学生面前抬不起头来。碍于学生在场,她不能将他赶走,只能温和地说:“余先生,谢谢你精彩的演说,同时你也让我全面了解鳄鱼这种动物,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不等余鳄回答,学生们分别叫了起来:“姚老师,请不要让他走好吗,我们画完后还要给他看呢。” 姚雨真不知余大设计师还有这种魅力,不得不做出让步。 余鳄对于学生们的反应露出得意之色,死死盯着姚雨,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怪表情。 都到了这种地步,姚雨想要让他走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等着下课,送走孩子们后拍拍屁股走人,回到办公室质问丁琪,自己的老板出现在课堂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熬到了下课,她强装笑颜送走了学生,转过身,那个怪人还赖着不走。索性走过去问:“都下课了,怎么还不走?” 余鳄搅黄了她的课,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眸光邪恶一闪说:“我只知道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还有那个接电话的男人是谁?” “因为我下班了,我可以不接你的电话,并让任何人接你的电话。”姚雨紧紧盯着他的邪目,他那骇人的双眸配上他的一身黑衣黑裤,就像动物园里张牙舞爪的大猩猩,形象可笑又丑陋。 “谁允许你下班了就可以不接老板的电话了。”余鳄见她没有悔改之意,还怒言相对,恼羞成怒道:“你知道不知道,工作室随时都会遇到紧急事件,身为总设计师助理的你,下班后也必须要接听老板也就是我的电话!” 姚雨说不过他,等等还要去医院看奶奶,因此不能与他再浪费口舌,索性认错说:“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那么请余大老板说一说昨晚工作室遇到了什么紧急事?” “就是想要提醒你周一记得带户口本与身份证。”余鳄激动之后平静了许多,其实他并不在乎她有没有接那一通电话,在乎的是接那一通电话的男人是谁?可话说到这个层面上,他又不能质问了。 “就为这件事。”姚雨觉得可笑,本还想继续辩驳下去,又觉得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屏下气来说:“我周一会记得带,多谢余大设计师的提醒。”   ☆、第041章 当姚雨提着水桶打开其中一间办公室时,立马被室内富有个性的装饰给震惊了。 办公室的主色调是柔和的海蓝色,多以有纱玻璃作为办公室的间隔。每一面玻璃都悬挂着液晶电脑,办公桌上的几部电脑更是有序地悬放着。办公室背面就是书架,这书架与普通的书架不一样,配合着海蓝色,构造出奇妙的海底世界。 姚雨起先是被个性装饰给吸引的,现在是被这个书架给深深吸引了。她放下水桶,向目标走去。看到书架上摆的书并不多,全是关于建筑设计的书。她对这些书不感兴趣,对书架上的那些奖杯感兴趣。 果然是大老板的办公室,这里的奖杯全是他从十五岁至今在建筑界获得的奖项。 看着大大小小,金光灿灿的奖杯,姚雨快要虚脱了。 这些奖杯里最不起眼的对她而言都遥不可及,更何况最高的奖:普利兹克建筑奖。 这个奖项是多少建筑设计师梦寐以求的,在大学的时候,她就曾听教授介绍过此奖。现在此奖杯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她恨不得将奖杯搂进自己的怀里。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奖杯伸去,刚刚摸到,就触到了一层灰。 这些都是大老板的奖杯,按理说他很重视才对,可这奖杯上一层灰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左思右想之际,得出一个结论:大老板这些日子出远门了或者有急事要办,他是个古怪之人,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办公室甚至碰他的东西,所以办公室里才积了这么厚的灰尘。 对,一定是这样。 姚雨拿来抹布先擦试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奖杯,然后才小心地拿起普利兹克建筑奖细细打量起来。 在公孙宇未正式宣布自己是哪个设计师的助理时,她也不敢肯定自己就是跟着大老板。但今日有幸看到这些奖杯,她算是大饱眼福了。 有些激动,掏出手机便将这些奖杯照了下来。 擦好书架后,她回头看着偌大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里还有两间套间,隔壁还有一间办公室,这里有一段时日没有住人了,积了那么厚的灰尘还不是一天可以清理得完的。 想到此,她悲催地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道:“姚雨,你保洁员的苦逼日子开始了!” —— 当丁琪从微信上发来信息,问姚雨第一天的工作情况时,姚雨正拿着抹布趴在桌底下。 她的手机在办公桌上,听到信息声,狼狈从桌底下起来,原本整齐的头发已经变得零乱,她撩开摭住眼睛的头发看到丁琪发过来的微信信息,就开始吹鼻子瞪眼起来。 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卫生她早就累了,索性坐在大老板的大班椅上享受起来。 她拿起手机在微信里回复好友:老娘现在沦落成保洁员,你丫的高兴了吧,开心了吧! 丁琪很快就发来了个大惑不解的表情。 姚雨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站起身将那些保洁工具拍了下来,发了过去。 丁琪看完,立马打了她的手机。 “你上班的第一天真的在做保洁员?” 姚雨又坐在了那张舒适的大班椅上,“可能以后的工作就是清理打扫,我这悲催的人生呀。” “不要灰心,我想应该不会一直让你做保洁员的。”手机里丁琪好心劝着。 “但愿如此吧。” “对了,你跟哪一个设计师?我可听说这家工作室里的设计师都不一般哟。” “不知道,目前我打扫的办公室是大老板的。” “那你一定跟得是大老板,那个建筑界有名的‘鳄鱼先生’。” “那也不一定,到目前为止我只是他的保洁员而已。”姚雨很是沮丧,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同学们要是问起我在工作室上班的事,可千万不能告诉他们我在当保洁员。” “知道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昨天买的裙子算是白买了,我想我是第一个穿着职业裙做保洁员的第一人。” “没事了,本人是神算子,敢保证你一个月内脱离保洁员的身份,挤入设计师助理的队伍中去。” …… 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姚雨一直顾虑着打扫办公室,闲聊了后就结束通话。靠在大班椅的椅背上,仰望着蓝色吊顶,姚雨懒懒地躺着不动。虽说她并不是有钱人的小姐,可这样长时间大范围的清扫她还是第一次,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姚雨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将偌大的办公室清理干净,也到了吃午餐的时间,她走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理了理裙子,整了整零乱的头发,很快,样子没有那么狼狈了。从镜子里看到得是她婀娜多姿的一面,打扫了一上午,头发有不少灰尘,她索性解开长发,一头幽黑的长发很自然地披在身后,她左照右照,前照后照后才对自己的形象看得过去。 不知道工作室有没有餐厅,她对这一代地形也不熟悉,摸着早就咕咕叫的肚子,她想起了那个‘小白脸’公孙宇。 下了楼,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路过的员工都是青一色男性,对突来的陌生女员工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姚雨向来对异性投来的这种近似于爱慕的眼神无所谓,照样挺拔着身体向前走。 走到了走廊的最后一间办公室,她看到了办公室的牌子:总监办公室。 就在她正想敲门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男员工对她说:“我是总监助理,你想见总监?” “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姚雨憋着气说:“麻烦你通报一下,我叫姚雨,是总监说我有什么不懂得随时来找他的。” 男子面容僵硬回:“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 姚雨等待的时候,左看右顾,发现进进出出的员工都是男的,没有看到一个女的。上一次面试的时候,她就没有看到这里有女员工,就感觉奇怪了,现在又没有看到一个女员工,她更感到不解。 她在心里想,自己莫不是来到了和尚庙? 如果是这样,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 正纳闷着,进去通报的男子出来了,“姚雨,请进。” 她看眼前这个男子还有一点顺眼,虽然长得有一点木纳,但给人的第一感觉算是老实可靠。于是她进去前问了她:“这位师兄您好,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请说。” “这个工作室怎么没有看到一个女员工呀?”她挤着眉头问。 木纳男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原本除了保洁员和食堂员工是女性外,其余工作人员都是男的。”说着看了眼前这个新来的女员工,想了想说:“余大设计师创办这间工作室有个怪规定就是不收女员工,我也不知道他这次是受到什么事情的影响,改变了这个规定,对于我们这些男员工来说,你的出现给我们无聊的工作带来了生动明艳的色彩。” 姚雨这么一听,原先对余设计师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更没有好感了。 不收女员工,这是明显的性别歧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连总统都有女人,他还那么封建。 就在她对女同胞深感同情的时候,木纳男自我介绍道:“我叫应子熊,很高兴能与你做同事。” “我也是。”姚雨的笑容有些勉强,说完三个字后立马溜进了办公室。 —— 公孙宇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通话,见白衣胜雪的姚雨进来,对着手机低声说:“你的猎物出现了,以后再聊!” 挂断手机,他依然坐在皮椅上,身体坐正,笑得那是百媚生嫣。 “请姚小姐汇报一下半天的工作情况。”笑容是很媚,但说出来的话很公式化。 姚雨一进来,就见他在通话,而后低语了几个字便结束通话。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但听到了‘猎物’两个字,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意,但也清楚一定不是形容自己。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大大方方地汇报道:“今天上午,我把办公室都打扫了,下午决定做办公实那两间套间的卫生,明天……” 她说得正起劲,公孙宇阻止她:“我只让你汇报今天上午的工作情况。” 她抽动嘴角,音量低了八度,“做好了办公室的卫生。” 公孙宇对她的工作情况有些不满意,“工作效率有些低,还要提高。” 姚雨听了那是一肚子委屈,她做了大半天的卫生,老板给她的评论就是这个。 她很不甘愿,可不甘愿有什么办法,她不过刚刚毕业的职业菜鸟,第一天上班受到上司的责备那是正常不过的事。 忍,一定要忍! “不过念在你辛苦半天的份上,我决定请你吃午餐。” 这句话姚雨爱听,想来自己的忍受是正确的。 “谢谢公孙总监。”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只不过这抹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又听公孙宇说:“和我到食堂吧。” 吃食堂? 姚雨虽不是对食物挑三捡四之人,可从这个大总监口中说出来,好似听出了‘铁公鸡一毛不拨’的味道。   ☆、第042章 姚雨的第二节课是有绘画基础的十岁左右的学生,这一节堂课她打算让学生自由发挥想象力,画出自己认为最凶猛的动物。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问出:“你们认为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是什么?”时,班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学生站了起来自信地回答:“是鳄鱼!” 在他的领头下,下面的学生都一起哄叫起来:“鳄鱼,鳄鱼,我们要画鳄鱼!” 姚雨上课前可是做足了功课,她想孩子们的回答无非就是老虎,狮子,野豹等这些动物,所以她在家里查的资料与摸拟画的动物也只是这些。 果然这些蛋蛋后的孩子们的思维果然与自己这一辈不一样,看来,她的思想是有些落伍了。 鳄鱼这动物她只在图片与影视剧中见过,现实生活里她真没有见过,要如何讲解它的画法呢? 目前只有一计就是打开手机,查百度。 幸好姚雨的绘画底子很好,在百度上查了几张鳄鱼的图片后开始为孩子示范画起来。 “鳄鱼不是鱼,属脊椎动物爬行虫纲,是祖龙现存唯一的后代。它入水能游,登陆能爬,体胖力大,被称为“爬虫类之王”。它以肺呼吸,由于体内氨基酸链的结构,使之供氧储氧能力较强,因而具有长寿的特征。一般鳄鱼平均寿命高达150岁,是爬行动物中寿命很长的。它的特征是脸长,嘴长,颚强而有力,长有许多锥形齿,腿短,有爪,趾间有蹼。尾长且厚重,皮厚带有鳞甲。”她示范画下了一只鳄鱼后对学生们细心讲解着。 就在学生们准备动笔画鳄鱼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孩子们请不要马上动笔作画!”不速之客身着黑衣黑裤,看起来英姿挺拔,气宇轩昂,风度不凡,他的出现让台下的学生们开始了轻微的躁动。这上画画课头一次上到一半被陌生男人阻止。 基本都是男学生,很调皮,有几个还挑衅地说:“你是谁呀?凭什么阻止我们画画?” 如果这群顽皮的孩子不知道此人是谁,那么姚雨最清楚不过,此人正是老板余大设计师。 她看着他高大硕实的身躯向自己走来,黑衣黑裤彰显出暴戾的本性,随着他的一步一步逼近,她看到他额角上的青筋突起,那双黑如熠星的眼珠子只要转动一下,那冷冽的目光足以杀死人。 她暗思不好?这个老板难不成是存心找到这里来报复自己? 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呀。如果真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也就是昨晚上表哥替她接了一通电话,然后自己给他回了短信说对不起下班时间不回答私人问题。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条短信得罪了余大设计师。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今天这句话灵验了。这个大名鼎鼎的设计师除了脾气古怪,说话刻薄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对,就是小人。 这个小人还真神通广大,竟然找到了这里来闹事。 看着呆立不动的姚雨,余鳄的心明明满是相思之苦,却在外表显出狞狰、凶相毕露的嘴脸,只见他大步走上讲台,双手稳稳地撑在讲台上对台下的学生们说:“我是养鳄之人,可以说我和鳄鱼生活了二十几年,因为对鳄鱼这种动物我太了解了,所以特此来补充说明一下姚老师的不足之处。” 学生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一开始表现为烦躁,但听他自我介绍后出于对鳄鱼的兴趣,都很自觉地坐了下来,安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鳄鱼属于恐龙家族。大约在1.4亿年以前就在地球上生存,由于自然环境的变迁,恐龙家族中的其他成员逐渐灭绝,只有鳄鱼顽强地坚持繁衍至今,但它历经劫难也使原来的23个品种中的15个绝迹,只有少数几个品种幸存下来。所以,科学家也称它为活化石。鳄鱼是脊椎类两栖动物,属爬虫类。淡水鳄生活在江河湖沼之中,它一般身长4米~5米,头部扁平,有个很长的吻,全身长满角质鳞片,长长的尾巴呈侧扁形,四肢短,前肢5趾,后肢4趾,趾间有蹼,冷眼看那形象,还真和恐龙相差不多。鳄鱼形象狰狞丑陋,生性凶恶暴戾,行动十分灵活。一般在白天它伏睡在林阴之下或潜 游水底,夜间外出觅食。它极善潜水,可在水底潜伏10小时以上。如在陆上遇到敌害或猎捕食物时,它能纵跳抓扑,纵扑不到时,它那巨大的尾巴还可以猛烈横扫,是个很难对付的虫类之王。它的遗憾之处是虽长有看似尖锐锋利的牙齿,可却是槽生齿,这种牙齿脱落下来后能够很快重新长出,可惜它不能撕咬和咀嚼食物。这就使它那坚强长大的双颌功能大减,既然不能撕咬和咀嚼,使只能像钳子一样把食物“夹住”然后囫囵吞咬下去。所以当鳄鱼扑到较大的陆生动物时,它不能把它们咬死,而是把它们拖入水中淹死;相反,当鳄鱼扑到较大水生动物时,又把它们抛上陆地,使猎物因缺氧而死。在遇到大块食物不能吞咽的时候,鳄鱼往往用大嘴“夹”着食物在石头或树干上猛烈摔打,直到把它摔软或摔碎后再张口吞下,如还不行,它干脆把猎物丢在一旁,任其自然腐烂,等烂到可以吞食了,再吞下去。正因为鳄鱼的牙齿不能嚼碎食物,所以“上帝”又让它生长了一个特殊的胃。这只胃的胃酸多而酸度高,使鳄鱼的消化功能特好。此外,鳄鱼也和鸡一样,经常吃些沙石,利用它们在胃里帮助磨碎食物促进消化。” 姚雨不得不佩服余大设计师对鳄鱼的深度了解,自己和他相比,自叹不如。看着他在台上滔滔不绝,孩子们个个听得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鳄鱼看似凶恶,其实它胆子很小,有的小鳄鱼甚至会因受惊而生病,鳄鱼很少主动袭击人类,相反,经过训练,它还可以与人合作表演。任人抚摸、亲吻、骑乘,甚至张大嘴巴让人把头伸进去,以此惊险动作供人观赏。鳄鱼全身是宝。其皮加工成高级皮鞋、腰带、精制皮等。其肉味美且营养丰富,内藏可以入药,骨中富含磷、钾,可做化工原料;牙可做装饰品用以收藏。可见鳄鱼的经济价值相高。对其进行人工饲养效益较好,在泰国着名的是拉差龙虎园,8年培育出鳄鱼6万多只,把它们推向市场,成了当地人的摇钱树。可见,鳄鱼对人类社会的经济发展,也做出了一份贡献。 ” 余鳄就是要看到这种效果,转头咧开唇角朝着姚雨冷冷一笑后转身到大画板前。拿起黑线笔龙飞凤舞地在画板上画出了几只形象各异,神态逼真的鳄鱼。 有仰头的,有流泪的,有觅食的,总之表情各异,栩栩如生。 一口气画下这几只鳄鱼后,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余鳄喧兵夺主,在掌声结束后轻轻松松地耸耸肩说:“孩子们,现在你们可以开始画画了!” 学生还真听他的话,纷纷动笔作画起来。 他还不忘走到姚雨身边,低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姚老师,对于鳄鱼这种动物我可比你内行多了!” 此刻的姚雨虽然佩服他对鳄鱼的了解程度,但也不至于在他与学生面前抬不起头来。碍于学生在场,她不能将他赶走,只能温和地说:“余先生,谢谢你精彩的演说,同时你也让我全面了解鳄鱼这种动物,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不等余鳄回答,学生们分别叫了起来:“姚老师,请不要让他走好吗,我们画完后还要给他看呢。” 姚雨真不知余大设计师还有这种魅力,不得不做出让步。 余鳄对于学生们的反应露出得意之色,死死盯着姚雨,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怪表情。 都到了这种地步,姚雨想要让他走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等着下课,送走孩子们后拍拍屁股走人,回到办公室质问丁琪,自己的老板出现在课堂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熬到了下课,她强装笑颜送走了学生,转过身,那个怪人还赖着不走。索性走过去问:“都下课了,怎么还不走?” 余鳄搅黄了她的课,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眸光邪恶一闪说:“我只知道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还有那个接电话的男人是谁?” “因为我下班了,我可以不接你的电话,并让任何人接你的电话。”姚雨紧紧盯着他的邪目,他那骇人的双眸配上他的一身黑衣黑裤,就像动物园里张牙舞爪的大猩猩,形象可笑又丑陋。 “谁允许你下班了就可以不接老板的电话了。”余鳄见她没有悔改之意,还怒言相对,恼羞成怒道:“你知道不知道,工作室随时都会遇到紧急事件,身为总设计师助理的你,下班后也必须要接听老板也就是我的电话!” 姚雨说不过他,等等还要去医院看奶奶,因此不能与他再浪费口舌,索性认错说:“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那么请余大老板说一说昨晚工作室遇到了什么紧急事?” “就是想要提醒你周一记得带户口本与身份证。”余鳄激动之后平静了许多,其实他并不在乎她有没有接那一通电话,在乎的是接那一通电话的男人是谁?可话说到这个层面上,他又不能质问了。   ☆、第043章 余鳄就是想多一点时间和姚雨在一起,这个暖暖的午后,同她聊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好让她增加对自己的了解。 他不能带她那么快去看鳄鱼,否则就没有让她留下来的理由,他喜欢和她聊天,和她在一起,不想她那么快离开。清了清嗓子说:“还是得谢谢姚助理,给了我一点点灵感。” 姚雨才不要听他的赞美,很不自然地站在那里,目光闪烁,他又站在自己的正前方,眼珠子向四周转开,就是不敢看他。 “既然都到了二楼,就参观参观我的小窝吧,给我这个主人一点面子好吗?”余鳄谦逊有礼地说。 姚雨听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只是这里明明是宽敞明亮的别墅,从他嘴里变成了‘小窝’,她不喜欢。目光移到书房外,略伸展着头说:“好吧,请主人带路。” 余鳄达到预期的目的,冲她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走在她面前带着路。 打开一扇扇门,他为每一间房间做着介绍,走到最里间的时候,他不急的打开,转身对姚雨说:“这一间就是我的卧室,有一点乱,请不要笑话。” 姚雨淡淡一笑,“我不会笑话的,谁敢笑话国际建筑设计师的卧室?” 余鳄打开卧室的门,姚雨惊奇地发现这卧室好亮堂,面积也是超大,自已与母亲的卧室加起来都不及他这一间面积大。 同人就是不同命,有的人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住着大房子,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是养宠物也是养极贵的鳄鱼。 “进去看看吧。”余鳄径直走进去,姚雨也就跟着进了去。 这间卧室装修得很简单,没有很华丽的装饰,淡蓝色的墙纸,淡蓝色的窗帘,甚至连床单也是蓝色系列,整体感觉很舒服。 除了舒服外,毫无零乱之感,可以想像像余大设计师这种洁癖不合群的性格,他的房间应该是整洁干净的。 姚雨拉开窗帘一角随口说:“房间很干净,一点也不乱,余大设计师太过于谦虚了。” 余鳄一直不明白,她在工作室都叫自己的法文名,为什么一离开工作室,她又这样‘余大设计师’别扭地叫着。老早就想问她了,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他可要好好问问她。 “姚助理,我有名字。”他不必把话意说得太清楚,自认为这样一个提示她应该明白。 姚雨还是不开窍,“非工作时间,也要叫你法文名吗?” “当然。”余鳄点点头说,“以后都叫我法文名,别再叫我‘余大设计师’了,听了怪别扭的。” “好吧。”姚雨的眼睛一直瞟着窗外,这是一幢独立带院子的别墅,且院子很大,这间卧室的地理位置又是最好的,所以从这里往外看,可以看到整个院子的模样。 突然发现了一个池子,圆形的,窄一看,以为是游泳池,但认真打量,发现根本不是游泳池,池中间有一条长长黑黑的东西。 指着池子问:“那里就是您养鳄鱼的池子吧。” 余鳄轻轻应:“嗯。” 姚雨嘲笑道:“传说中您喜欢养鳄鱼,我一直觉得那就是一个传说,并不是真事,后来听您口口声声说看鳄鱼,我也一直以为您是和我闹着玩的,没有想到是真的。” 余鳄认识的人里,对他养鳄鱼都觉得奇怪,当然他也不可能向每一个人说明缘由,再说他就是一个沉闷的人,不在乎别人看自己的眼光,也不做解释,后来这事就越传越开,自己也就得了个‘鳄鱼先生’的名号。 对这个名号,其实他还蛮喜欢的,整体听起来霸气威严。 “正如你所说,我是一个古板无趣的男人,所以我会养鳄鱼,所以我不是和你闹着玩的。”他的身体笔直笔直的,站在姚雨的身边,略高了快一个头。 姚雨懒懒地说:“好了,你的房间我也参观我了,现在我对你养的鳄鱼产生了兴趣,如果你再不带我去看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抬起头,用着极认真的表情打量着他。 余鳄知道进退与取舍,如果再拖延时间恐怕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见他微微侧过身,直接迎向姚雨那双清澈迷人的眼眸说:“那就请跟我下楼吧。” 就这样姚雨下了楼,穿过大厅离开了别墅。 她长这么大确实是没有见过真鳄鱼,北江市的动物园里有这种动物,可她连动物园都没有进去过,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她的心就突突狂跳着,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去看鳄鱼罢了,有什么让她好激动的? 随着池子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跟在他的身后呼吸也加速,看着他高大如山的身躯,她惊觉,自己并不是因为要看到鳄鱼而感到兴奋,而是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步子走得有一点大,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走得很累,才会喘起气来。 眼看着池子快要到了,她猛然停住脚步说:“您的步子太大了,我跟不上,让我喘几口气吧。” 余鳄转头看到她脸红耳赤的样子,白皙的脖颈散发着别样的香气,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眯眼睛道:“你平时很少运动吧。” 姚雨坦然回应:“我不喜欢运动。” 余鳄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满意她的答复,还是认为她不喜欢运动不是一件好事,反正那表情有点带心疼,又有点带无可奈何。 “你等等。”他的车就停在旁边,只见他说完走到轿车边,打开车门,驾驶位上有一瓶尚未开封的‘红牛’饮料,他随手抓起,并上车门。 没走几步就来到姚雨身边,将‘红牛’饮料递给她说:“喝吧,增加能量。” 姚雨此时并不是很喘了,摇着手说:“谢谢,不用了。” “看你身子虚弱的像林黛玉似的,喝吧,毒不死你的。”明明就是想呵护她,关心她,可话一说出口明显就变了味。 姚雨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接过饮料,另一只手用力拉开罐口,就是怎么拉也拉不开。 余鳄笑话她的机会又来了,又将饮料给夺了过来说:“看你这力气,还是让我来吧。”说完,手指没怎么用力拉就轻而易举将罐口给拉开,再递到她面前说:“喝吧。” 姚雨接了过来,就喝那么一小口又还给他说:“谢谢,我就喝一口。” 余鳄调侃道:“真不喝了?” 她点头,“不喝了。” 余鳄无奈地说:“浪费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习惯。” 姚雨正纳闷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抬眸瞬间就被他突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他,竟然将自己喝过的饮料拿去喝了。 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会敢喝自己喝剩下的,就算是不想浪费饮料,也不至于如此节省吧。 他一个堂堂国际上知名的建筑设计师还会省这饮料钱。 不明白,真的是不明白。 余鳄眼角的余光自然是注意到她异样的眼神,喝了几大口后说:“不用这样瞪着我,我也是无意识就喝了。” 他解释得风轻云淡,姚雨也不想为此事而伤神,看了看离得不远的池子,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条鳄鱼上。 “我们还是办正事吧。”说完抬脚就走。 这下轮到余鳄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回味着她的话,笑呵呵地对自己说:对,办正事。 他所说的办正事与姚雨的所说的概念完不同,所以这样想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再瞧瞧眼前这个俏丽多姿的身影,他突然想加快进度,有一点不想这么拖泥带水进行下去。 姚雨第一次亲眼看到真正的鳄鱼,不是在动物园里,而是在老板的家里,换作之前,她觉得有一点不切实际,可真正见识了鳄鱼的面目后,她很清醒,老板果真是传闻中的‘鳄鱼先生’。 看着慢慢爬动的鳄鱼,她问:“鳄鱼的品种很多,您养的这一只是什么品种的?” 余鳄故意靠近她,“泰国鳄。” 姚雨听说泰国的人妖很出名,还真不知泰国还有这品种的鳄鱼,随口问:“您这‘泰国鳄’是公的还是母的?” 余鳄没有做正面回应,“它陪着我二十多年了,我待它就像兄弟一样。” 姚雨很是无语,直接回答是公的就好了,还文诌诌地说是自己的兄弟,真是个怪物。 “有名字吗?” “我都叫它‘兄弟’,不知这算不算名字?” “当然不算。”姚雨一脸的不屑。 余鳄始终记得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说自己像游戏中的鳄鱼,而带她来这里的目的除了让她长长见识外,就是想让她改变看法。 又挨她近了一点说:“你好好观察一下吧,然后给我一个结果,我真的长得像它?” 他这话让姚雨想起了自己犯下的无心之过,很配合地点着头。 可当她的注意力都在那条鳄鱼身上的时候,莫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草味。转头之际,才发觉余大老板离得自己很近,他的胳膊是紧紧挨着自己的手臂,看在他的注意也在鳄鱼身上,她倒也不计较,自然地挪开一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才撇过头继续看起鳄鱼来。 不过,这次的注意力没有完全集中,会分散地想着一件事:余大老板用得是什么男士香水,味道这么好闻? 姚雨自己是不喜欢喷香水的,也不喜欢别人喷香水,但是奇怪的是她对他身上这种淡淡的香味竟然一点也不反感,反而让她觉得好闻。 她自己都觉得对他的感觉很微妙,看鳄鱼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会时不时向他扫来。   ☆、第044章 余鳄让姚雨来看自己养了十几年的鳄鱼目的可并不单纯,一来为了以后两人过日子打算,让她早一点认识他的鳄鱼兄弟,慢慢适应鳄鱼的存在,也不至于日后不自在。二来,让她知道他虽然名号叫‘鳄鱼’先生,但与真正的鳄鱼相比,不至于丑陋到家。 而姚雨头一次见到鳄鱼新鲜感十足,两只眼珠一直盯着池底的鳄鱼瞧,她原本以为自己看到会怕,可一点儿也没有惧意,反而觉得鳄鱼虽然丑陋,但很可爱,通俗一点说就是长得丑萌丑萌的。 看她瞧得目不转晴,脸无惧色,余鳄暗暗高兴了一大把。太好了,她竟然不怕他的鳄鱼兄弟,或许以后还会像自己一样与鳄鱼兄弟处出感情来。 为了方便给鳄鱼喂食,池沿有一个特殊构造,建了一个隐形的食盒,食盒就在池壁上,呈一个小小正方形状,盒上有一个拇指大的小钩,一拉开,便看到里面装着的食物。 余鳄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食物,递给姚雨,“给鳄鱼喂喂食,你会觉得更有趣。” 姚雨童心未泯,很开心地接过食物,发现是一块香喷喷的面包,也没有多想,瓣了一小块就往池里扔。 鳄鱼一动不动地趴在池底,对投下的食物毫不感兴趣。 姚雨又瓣了一块扔下去,鳄鱼依然没有反应,她转身问:“它是生病了吗?” 余鳄眼底一片暖意,“它的身体好着呢。” “那怎么对我扔的食物没有反应?” “因为它得了相思病。”余鳄一边说一边很随意地坐在池沿上,笑意浓浓。 “相思病?”姚雨知道他在逗自己,也顺势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鳄鱼生死相许,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不轻易的玩笑话,让余鳄全身一个激灵,满脸泛光地看着她,心里腓腹:好一个情为何物,生死相许。 姚雨继续问:“您倒是说说它在想谁呢?” 余鳄的眼眸中很自然地流露出对她的痴恋之色,咧着嘴说:“它在想它媳妇。” 姚雨一听弯下了腰,笑得直不起身子。 “有什么好笑的。”余鳄正拿着兄弟比喻自己呢,“动物也不例外,也有喜欢的异性,再说我养的鳄鱼也到了一定年纪,想要娶媳妇也是很正常的事。” 姚雨费了好一番力挺起身子,打趣道:“是您这个主人想娶媳妇吧。” 这话可说到了余鳄的心里去,一时之间,他全身热流滚滚,心潮澎湃,眼前的姑娘真是太了解自己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想要娶的媳妇正是她,她还会说得这么随意吗? 猛然起身,激动地说:“姚助理,知我者莫如你也。” 姚雨当他在说笑话,眉眼弯弯地说:“您想娶什么样的媳妇,不妨和我说说,虽然我没有精力为您物色媳妇,至少可以替您分担一些相思之苦。” “由劳姚助理了。”余鳄靠近她一步说:“如果说我想娶的媳妇就是像姚助理这样的,你还会替我分担相思之苦吗?” 姚雨片刻惊愕,很快镇定如初,“您的玩笑开大了,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您想娶的媳妇呢?” 余鳄反问:“谁说你一无是处了?” 姚雨数着手指头说:“很多人,有我奶奶,有我同学。”停顿了一会盯着他说:“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您在工作室说了我很多没有用的地方,比如说我没有记性,说我……” 算了,后面的话还是不说了。 余鳄觉得这个姑娘真是爱记仇,别看平时没有什么表露,关键时刻还是给露了破绽。他靠在池沿边,双手环胸说:“那是在教你,是让你长进,都是为了你好,懂吗,傻姑娘。” 姚雨是真不懂,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可抬头陷进他那双难得温和的眼睛,她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就好。”余鳄见她呆呆的模样,想要说出口的话止在嘴边,还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如果太早表白可能会吓坏了她。 其实,姚雨说余鳄长得像游戏里的鳄鱼,也是无心之过,却没有想到他听了当真了,非要自己到他家来鳄鱼不可。 她打心眼里认为他长得好,眉目俊冷,五官英气,脸型粗旷,身材挺拔,怎么看都不会把他与鳄鱼联想在一起。可坏就坏在他养了一只鳄鱼,还养了二十多年。一对夫妻生活久了都会长得像,她骨子里就觉得与一种动物生活了二十多年,彼此之间长得有那么一点像也很正常。当然,她这个‘像’并不是指长得像,而是指感觉神态之间像而已。 两人心有灵犀,余鳄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他可是为了她说自己像鳄鱼的事还记在心里呢,于是沉沉地问:“看了真正的鳄鱼,你还觉得我像鳄鱼吗?” 姚雨故作沉思状,略歪着头不语。 余鳄双手环胸换了一种方式问:“怎么,你还觉得我像鳄鱼?” 姚雨被他古灵精怪的表情弄笑了,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得回答了。 她稍稍侧身,正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原来男人和女人一样也很在乎自己在女人心目中的长相,非得刨根问底。 “我还是觉得你长得像鳄鱼。”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故意气他还是要故意和他对着干。 余鳄自认为自己长得英俊不凡,以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也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只可惜他性格内向,不喜欢与女人打交道,因此虽然有女生对自己好感,但没有几个愿意和自己相处的。就算自己再怎么孤傲,也不至于丑到长得像鳄鱼。 “你倒是说说哪里像了?”他笑得眯着眼。 “神态,感觉像。”姚雨没有说假话,她确实觉得他与鳄鱼之间就有着这样微妙的神似。 余鳄听了自然不会满意,狠狠瞪了一眼鳄鱼兄弟,对它调侃道:“兄弟,这个姑娘说我们神态感觉像,你觉得呢?” 鳄鱼不动。 “兄弟,如果你觉得我们长得像,你就抬起头来,如果你觉得我们长得不像,就这样一动不动吧。”余鳄与鳄鱼较起劲来。 鳄鱼还是一动不动。 余鳄转过头耸耸肩膀说:“你看,他不动,证明我们长得不像。” 姚雨感觉这个大设计师有时候无聊得像个孩子,就像方才的举动完全让人觉得他很无知,根本不会与得过大奖的设计师相提并论。 可事实证明,一个有名望的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幼稚,幼稚到自己都觉得无可奈何。 她摇头叹气道:“我今天可不是和你商讨你与鳄鱼长相的。”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余鳄不喜欢她走,找着理由说:“等等,还有一件事还没有和你说呢?” 姚雨耐着性子问:“还有什么事,快说吧。” 余鳄神神秘秘说:“我给这只鳄鱼找的媳妇,后天就会运到,到时候你还可以过来看看。” 姚雨自认为鳄鱼都长得差不多,就算雌雄有差,也没有什么好欣赏的,懒懒地说:“不了,反正都长得一样,没有什么好看的。” 余鳄神情失落,在姚雨的一再催促下不得不让她回家。 “我送你回家吧。” 姚雨提醒道:“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之内要把庄园的设计构思发给客户吗,你送我回家还来得及吗?” 余鳄的唇角呈僵硬状,“来得及。”他送她回家花不了半个小时,怎么会来不及,更何况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姚雨也想早点回家,没有反对,落落大方走到一旁的车子边上。 回去的路上,余鳄的话题不再绕着他养的鳄鱼了,而是转移到了下个月去法国的公差上。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将法国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还特意描述了法国的天气,让她多带一些衣物,以防着凉感冒。 姚雨就是静静听的份,不说话,安静得很乖巧。 只可惜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她看了看来显,原本淡然的面容瞬间变得灰暗。 怎么是他? 几天前他给她留言说,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她都把这事给忘了,如果不是手机铃响,她根本想不起来。 接还是不接呢? 她的在心里纠结起来。 正在开着的余鳄,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凭他的机灵劲,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何方神圣。 “怎么不接手机?”左拐弯处,他淡定地转动方向盘。 “陌生号码,可能打错了吧。”回答的片刻,她按了拒听键,车厢里刹时又变得安静下来。 手机铃声是消失了,可随之而来的是短促的信息声。 姚雨的手顿时变得觉沉重,好一会儿才打开短信,果然是他发来的,内容是: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这一个月时间也不会找你,但并不表示我不会联系你,我想你了,你的展先生。 不看还好,看了姚雨觉得恶心。还我的展先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手紧紧攥着手机,并放在胸口,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默念:予博,你在天之灵别让你的哥哥纠缠于我,好吗?   ☆、第045章 余鳄虽然开着车,可一门心思都在姚雨的身上,见她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神态略显疲惫,心思重重的样子,不禁在想她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 “姚助理,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他试探一问。 姚雨不轻易与人交心,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老板,她立起身子,强打起精神说:“没什么,谢谢!” 五分钟后,姚雨的家到了,姚雨临下车的时候,余鳄还不忘关心地说:“姚助理,在你心里我是一个呆板无趣的男人,那是你不了解我,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自然地相处一下,你就会发现我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还有,你有什么麻烦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会义无反顾地帮助你。” 姚雨虽然觉得这个老板很无趣,但也没有达到厌恶反感的程度,从今天看鳄鱼的事来讲,其实他也有可爱调皮的一面。现在又听到他诚心诚意的话,好感尤然而生。 “你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就是有一点点古怪而已。”她冲着他淡淡笑着,双手拎着提包放在两只脚前,倾斜着身子,笑起来脸蛋晶莹剔透。 阳光下的她笑容灿烂,看得余鳄花了眼。 “还有,你这个人其实挺热心肠的。”姚雨挥挥手说:“我回家了,谢谢!” 她转过身后,强装着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莫明的烦躁,而让她烦躁的人正是展予杰。 正烦着,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又是他打来的,现在她不在老板的车上,方便接听,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展先生,我们真的不适合。” 她说得够坚决,但手机另一头的男人却很固执,“小雨,我们没有交往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不适合呢? “你说过给我一个月时间考虑,却在几天时间里对我咄咄相逼。”姚雨真不想再和他废话下去,“展先生,我不要一个月时间考虑,我现在就可以对你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看在予博的份上,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展予杰真的是想她了,几天不见就后悔说给她一个月的时间,才忍不住联系她。他本来是想一个月后再见她的,现在听她这绝然的语气,他怒气冲天道:“你在家是吧,我过去找你。” 姚雨慌了,“我不在家。”她可不能让他到家里来。 “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展予杰平日里看似温文有礼,实际都是在姚雨面前假装的,他与予博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他在商场上摸爬打滚习惯了,多年的从商经历炼就了他厉狠与不择手段的个性。 姚雨明白这件事还有这个人她始终要面对,与其一个月后再见,不如现在就把话给说清楚,她冲着手机说:“你报个地方,我们见个面把话说清楚吧。” 展予杰报了一个时尚咖啡厅的名字,姚雨回应一声马上挂断手机。 另一头的余鳄直到姚雨的背影消失后还在留恋着他们相处的美好时光,他对这个暖暖的下午,存有异样的情愫。 打开身旁的座箱,拿出那一瓶他和她喝过的‘红牛’,目光紧紧锁在那个小小的瓶口处。 这里沾有她的口水,还有自己的口水,这算不算间接亲吻呢? 想到此,他将食指放到嘴唇边,偷偷笑着。 这瓶饮料还有一点点,他将最后的几口喝下后,还恋恋不忘地看着那个瓶口瞧。 瓶子虽然空了,但他并没有扔掉,他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具有纪念价值的礼物。 刚刚收好瓶子,抬眸瞬间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飘渺的白裙在微风中急速而过,看来她有急事。 姚雨回头想要拦出租车的时候,见余鳄的车还停在原地,有一点意外。 “姚助理,又去哪里,走得这么急,我送你吧。”余鳄庆幸自己没有急着离开,不然就错过她再出门的机会。 容不得姚雨多想他怎么还在这里,就急急打开车门说:“送我到两岸咖啡,谢谢。” 余鳄很想问她和谁见面去,但话止在喉中,还是稳稳地开起车来。 姚雨这一路上心很乱,她知道了展先生咄咄逼人的真面目,就算自己一味地拒绝也没有什么用,谁叫自己没有男朋友,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张狂。 目光轻移,落在了身边余大老板身上,她灵光一闪,有了应付的办法。 “Yael,您能帮我一个忙吗?”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得已开口。 余鳄听了那是求之不得,高兴之余整个人飘飘然起来,他依然稳稳地开着车道:“我说过,我会帮你的,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姚雨本不想麻烦他,可依现在的形势,也只有他能帮自己。 “我想借你做一个小时的男朋友可以吗?”她算了算,等等在咖啡厅与展先生摊牌花上一个小时差不多了吧。 余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竖得老高老高问:“姚助理,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我碰到了一点麻烦,只要你暂时做我一个小时男朋友就可。”她的食指竖起来补充说:“暂时的,假的,就一个小时。” 余鳄就凭她这些话,大致了解了她遇到的麻烦,他本来就是做她的男朋友,而这个机会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好机会,自己正郁闷如何下手呢,而她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好的,我愿意为美丽的姑娘效劳。” —— 两岸咖啡厅在北江市的店只有两家,而这一家是最负盛名的。 展予博包了一间包厢,让服务员备好了点心,自己则安安静静地用汤勺搅拌着热咖啡,一脸的期待又一脸的忧郁。 他也给过自己慢慢追求姚雨的机会,可施实起来真觉得太累。凭他在商场上雷电分明的手段,还有‘快刀斩乱麻’的处事作风,他想花上漫长的时间来感化姚雨,根本不是他的作风。再加上那个余大设计师的从中搅和,他便大胆地向姚雨表白,意料之中的拒绝,但他并不气馁,只要姚雨没有男朋友,他就有机会。 他明明说过给姚雨一个月时间好好考虑,但才过几天,就开始想她了。一个月不见,但听听声音并不过份吧。 怎料,一通电话让姚雨的情绪有些激动,自己可能逼得她太紧了吧,所以她的反应强烈了些,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包厢的门轻轻推开,他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姚雨,脸上刚刚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看到她身后紧紧跟着的某个人时,他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很不喜欢这个人,早就将他视为情敌,视为眼中钉,偏偏这个人阴魂不散地跟来了。 不等他开口,姚雨就先说话了。 “展先生,我来了,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当面说清楚吧。”姚雨已经下定决心与他分道扬镳,语气很深硬也毫不客气。 展予杰面上不露怒色,可心底的怒气早就直窜胸口,他风度翩翩地起身,正想招呼这两个人坐下,又听姚雨说:“就说几句话而,我们不坐了。” 她故意将‘我们’两个字说得很重,好突出两人的关系。 展予杰是什么,他可是在商场上历经无数风雨的商人,怎么可能被眼这个小姑娘给吓住呢。 “小雨,才几天不见,你的性子怎么变是这么急躁了呢。”目光不由得瞟向余某人,讽道:“是不是被你这个大老板逼得周末都要加班,所以使了小性子。” 在他眼里,他认为两人会同时出现,是因为余大老板又让姚雨加班了,正好顺道送过来。 姚雨很认真地对他说:“展先生,他不是我的老板,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早就交往了,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展先生有点意外,他感觉出来这个余大设计师对姚雨很有好感,可没有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他下意识认为姚雨为了躲开自己,故意拿老板来当挡箭牌,他正想开口,余鳄这个时候张口了。 “展总,我和小雨确确实实在交往,小雨还是个小姑娘家,对于刚刚确定的恋情不想张扬,所以没有和您说清楚,是我们的不是。” 展予杰眼底流露出不轻易察觉出来的怒火,他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只要动动手指头,就有无数女人爬上他的床,可他偏偏为了弟弟生前的女友无法自拨,还把自己逼到了尴尬的局面。 “展先生。”姚雨对他深深鞠了一个躬说:“看在予博的份上,我还叫您一声展先生,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说完主动挽起余鳄的胳膊,“展先生,再见。” 说完与余鳄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苍白的展予杰,身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捏成拳状,一股冲天怒气几乎顶上头上,他拎起一个拳头重重地敲打在棕红色实木桌面上,眼眸中流露出本能的残酷与暴虐。 他对姚雨痴心一片,等来的却是奇耻大辱,他抬起头,眼眶中布满腥红一片,他对死去的弟弟说:“予博,看到了吗,你爱上的女人拒绝了我,你在天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很得意?” 接着,狂笑声在包厢里缠绕,那笑声仿佛来自阴间魔王的鬼啼声。   ☆、第046章 与展予杰的会面对于姚雨而言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可对余鳄而言简直是一种上天赐给他的好机会。这不告别展予杰后,两人火速上了车,回去的路上,他觉得机会来了。 姚雨浑身舒畅,打开车窗让风吹进来,好让她清醒清醒。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并不是回家的路,转头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余鳄开着车说:“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姚雨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毕竟刚刚帮过自己,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好任由他开着车去他想要去的地方。 余鳄去的地方离姚的家并不远,是位于市中心商业城四楼的一家温馨浪漫的小茶居。 这个地方姚雨与予博来过,再一次来到这里,看着熟悉的环境,她又想到了予博。 小茶居的氛围很好,淡雅的装饰下,客人们静静地喝着茶,看着书,听着轻音乐,可谓是闹中取静。 余鳄选了一个雅位,先请姚雨坐下,然后自己才慢慢坐下。他极有风度地为姚雨点了一杯清淡的薄荷茶。 姚雨对今天他暂时做自己男朋友的事还未对他道声谢,趁此安宁的环境下,她客气地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反正您帮我了一个大忙。” 余鳄根本不需要她的道谢,抿了一口茶,温润一下嗓子说:“举手之劳而言,不必言谢,再说能做姚助理暂时的男朋友,我感到很荣幸。” 他的言语过于温情,与他平日在工作室的作风完全不同,这让姚雨很诧异,且他今天一个下午说的话都是怪怪的,让人捉摸不定。 “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她今天下午刚刚还清欠他的人情,没有想到不一会儿功夫又欠了。 余鳄看着淡红身背景衬托下的她,娇媚的脸蛋在热茶氲氤之下更显几分灵气,没有了工作室中两人浓浓的火药味,他觉得时间成熟了。 “小雨。”他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叫着她。 姚雨第一次听他这样叫自己,不禁睁大了眼睛。 “我不想做你暂时的男朋友,我想做你真正的男朋友,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余鳄开诚布公,那眼坦然的眼眸自始自终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姚雨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可没有一会儿就意识到自己的五官一点也没有问题,是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出了问题。 最近怎么了,桃花朵朵开。从展先生开始再到这平时不露声色的余大老板,难道他们最近都太无聊了吗? “您没有发烧吧?”她好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烧得不清。 余鳄对她的反应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摸摸额头说:“没有发烧,体温很正常。” 姚雨换一种方式问:“那您是不是很无聊呢?” 余鳄对她的语气不以为然,追女孩子嘛本来就是脸皮厚,胆子大。 “我才没有像展先生那样无聊。”他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我喜欢你,而且喜欢你很久了。” 姚雨正看着茶杯里的薄荷茶,清清淡淡,香味很是耐人寻味。不过这种感觉被他说出的一番话给打乱了。 喜欢自己,而且喜欢自己很久了?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望着他,英俊的脸庞菱角分明,娓娓而道的唇角很好看,像弯弯的月亮,同样是表白,他与展先生的感觉反全不同。 她的心开始乱了,跳得很快,她的手用力摁住扑通而跳的小心脏,想要让这里跳得慢一些,但她做不到,另一只手只好拿起茶杯,喝起茶来,想要掩盖这份零乱不安的感觉。 余鳄不敢对她说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她了,只能这样解释,“在工作室看到你弹钢琴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的琴声并不娴熟,可弹奏的那首儿歌,让我很感动。” 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红润,握着茶杯的手开始晃动。 “我母亲生下我不久就离我而去,这三十年来,我没有享受到一点点的母爱,甚至母亲这个词在我的字典里都是一个虚幻的名词。”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说到此哽咽了许久。 姚雨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起母亲,做为从小失去父亲的她而言,对他的经历也是感同身受。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一首儿歌会让您想到这不开心的事,我不是有意的。”她自责起来。 她记得她那一天弹得是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没有想到正好撞到了他悲惨的童年。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那首儿歌反而让我听起来感觉温暖,真的,包括你也给我温馨的感觉。”余鳄说到了重点。 姚雨现在不仅心跳,脸都红了,她摸了摸脸颊,热烫烫的,她这是怎么了,刚刚拒绝的展先生,怎么就对这个古板无趣的大设计师的几句话动了心呢? 她听着有点醉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既然他喜欢自己,为什么在工作上处处针对自己,还让自己每天打扫卫生,有这样喜欢人的吗? “您说喜欢我,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反而觉得您在处处针对我,还让我打扫卫生,有您这样的表达方式的吗?”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她没有一口拒绝,而是在乎起这些事来。 余鳄听到一针见血的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像个愣小伙一样,傻呼呼地说:“我没有恋爱经验,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可以吸引你的注意。” 姚雨闻言只觉得好笑又好气,但又不敢笑出声,硬是憋着。 余鳄继续表白,“小雨,我真喜欢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一句表白与予博当初的表白一模一样,姚雨猛然觉得时光好像在倒退,一切都回到了几个月之前。 她突然想哭,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么温暖的声音了? “你怎么哭了?”余鳄最见不得她流眼泪了,连忙掏出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她想接过纸巾,却被他灵巧地躲过,“我帮你擦。” 说完动作柔和地替她擦试起隐隐泪水来,一边擦还一边说:“看你,脸都哭花了,看着你哭,我都觉得心疼。” “我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姚雨并不想隐瞒他,“你知道展先生与我那个男朋友的关系吗?” 对于她的一切,余鳄都很了解,但还是不能在她面前点破,“过去的事别提了,我只知道你现在的男朋友是我,以后也只会是我,而我以后的妻子只有你。” 不提是不可能的,特别是让他方才冒充男友对付展予杰,姚雨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妈得眼病的时候,遇到了展予博,也就是我的男朋友,只可惜我们只交往了一个月,他就出车祸死了,而展先生正是他的双胞胎哥哥,前些日子,展先生突然对我表白,说他与他的弟弟有心灵感应都喜欢上了我,可我对他没有一点感觉,当面就拒绝了,可他还是不依有饶,也只好找您来帮忙了。” 余鳄默默地倾听着,无形之中,觉得这个深不可测的展先生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如果不是他纠缠姚雨,姚雨怎么可能提出让自己暂时做她的男朋友,而让自己有了趁机表白的机会。 他曾经想过会被她拒绝,但也想过她会欣然答应。事实证明,他前期的铺垫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她虽然没有亲口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但从她反才的反应与言语中已经说明她接纳自己的感情了。 “小雨,你没有拒绝我,还说了这么多关于你之前的事,我就当你答应了。”温暖的手覆在了她微凉的手背上。 姚雨只觉脑昏眼花,面对这个感觉异样的男人,自己是拒绝还是不拒绝呢? 不知为何,她不想拒绝他,他的手正正紧紧罩着自己的手,传来的温暖却和当初予博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骨子里是想接纳她的,因此她低头不语,任由他罩着自己的手,然后让热流慢慢窜起心坎里。 见她像一株含羞草一样沉默着,余鳄的心底掀起一股狂热,因为他知道她是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了,自己前面的努力是值得的,想想就觉得如愿以偿,他的人生美好而幸福。 “小雨,我真的很激动。”他加重力道握紧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从凉到温热,他就想抱着她,给她自己全部的温暖。 姚雨始终觉得女人需要男人的关心,而老天也对她不薄,送走了予博后很快给了她另一个男人。 她这时才明白,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其实早就对他有感觉了,只是她这个人木纳,根本不知道,或者说她愚顿,根本不明白男女之间感情的微妙变化。 “我有一个条件。”温润的话语通过红唇流了出来,“我们交往的事不想让工作室的同事知道,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余鳄了解她心中的顾虑,答应得很爽快。 姚雨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热流滚滚的眼眸,莞尔一笑。她的心始终是脆弱的,还是要有一个疼爱她的男人为她摭见挡雨。   ☆、第047章 傍晚,姚雨回到家,刚刚推开门,就看到母亲正在往客厅里端菜。 “小雨,刚才是你余大老板开车送你回家的吧。”段玲正在炒着菜,这头不轻易往厨房的窗户外一瞧,就见一辆金灿灿的轿车停在楼下,自己的女儿从车上下来,满面春风。 姚雨应:“他让我加班了半天,送我回家理所应该。”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她就和母亲说过下午被老板叫回去加班了。虽然一个下午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在这段感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时,她不敢对母亲坦承。 段玲将所有的菜都端上了桌,让女儿快点去洗手准备吃晚饭。不一会儿,母女俩端坐在餐桌旁,她一边盛饭一边对女儿说:“你的那个老板,什么都不错,就是太有钱,年纪大了些,不然和你倒还般配。” 姚雨不解,“年纪大了不好吗,有钱不好吗?” “九岁有一点大,传统婚姻男方比女方大四五岁才正常。”段玲说到此,觉得女儿问得有些怪,皱起眉头看着女儿:“我说小雨,你不会是对你的老板有意思吧。” 心思被说穿,姚雨自然不敢承认连忙摇头解释说:“不是不是,老妈您想多了,予博大我八岁,你都没有说什么,所以大九岁,你就不是很赞同,我觉得奇怪,随便问问。” 段玲笑着应:“那不是了解和予博相处了几个月,他的为人知根知底,我才没有说什么。你那个老板我才见过一面,对他不了解,我自然是不大赞同的。” “噢。”姚雨扒起饭来。 段玲心疼女儿,给她碗里夹了很多菜,见她吃得香,感到欣慰。方才小姑子打了电话来说要给女儿相亲,对说男方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事还得和女儿商量商量。 “小雨,你姑妈说要给介绍一个对象,男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样吧选一天日子出来见见面怎么样。” 姚雨听了,含在嘴里的菜差一点没有吐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姑妈说真格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段玲的思想还是较保守,认为女人还是得早一点嫁人生孩子的好,“你姑妈对你这事可认真了,品性不好的不要,长相差的不要,花了不少功夫才给你物色了一个条件优秀的。” 姚雨下午才与余鳄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现在突然听母亲说让自己相亲,她觉得进退两难。去相亲吧,好像对余鳄不公平,不去嘛,又怕姑妈那边不好说过去。 “小雨,还是去看看,满意不满意回头再说。”段玲一直催促着。 姚雨这心里头纠结了好久,最终是拗不过母亲,反正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回头说不满意也可以了。 “好吧,不过我过几天要去法国出差,能不能等出差回来再说。”她勉为其难。 “当然可以。”段玲高兴地起身,“我这就和你姑妈说去,让她安排个时间见面。” 看着母亲风风火火离开,姚雨撇撇嘴,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好不容易将一顿饭吃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还担心是展先生打过来,小心地看了看来显,是余鳄打来的,她这才放宽心。 接起手机,余鳄磁性深情的嗓音从电波另一头传来,都是关心的话,问晚上吃了什么,几点睡觉什么的。 姚雨曾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男女双方一开始的时候,都是用这样的形式开头的,虽然好几个月没有偿到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了,可是现在忽然听起来,感觉特别好。 有人疼就是好。 她将母亲准备晚餐的菜名都一一报了上来,还同他温馨地聊了好久的天,直到她要洗澡了,两人才依依不舍挂断手机。 —— 新的一周,新的气象。 余鳄那是精神畅快,自昨天傍晚他与姚雨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后他一整个晚上的心情都是激动亢奋的,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姚雨一副含羞带涩的小脸蛋。 他原是想去法国公差的时候,在那样一个浪漫的国度,在熏衣草盛开的地方向她表白,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展予杰的从中作梗无意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当然他不会感激他,他只会感谢老天爷对自己的垂青。 他一大早来到了工作室,只会能快一点见到他未来的媳妇。 另一头的姚雨与他截然相反,昨晚她一夜无梦,睡得可香啦!不是她对这段感情看得很淡漠,而是因为与予博的交往在前,对于新的一段感情她看得比较淡然,顺其自然发展就好。 她刚刚上了工作室二楼,手里的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看到余鳄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从开水间里出来。 “为你准备的早餐。”余鳄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娇小的身影上,“快吃吧。” 姚雨摸了摸肚子说:“我吃过早餐了。” “再吃一点吧,我这可是我准备了好久的。”余鳄硬是将牛奶与一块三明治递到了她的手上。 姚雨不想扫他的兴,也就将牛奶与三明治放在办公桌上,自己则坐了下来,吃起来。 于是,她就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喝起了牛奶,啃起了三明治。吃到一半,她实在憋得难受,抬起头来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问:“你这样看着我吃,我吃不好的,你进办公室吧。” 余鳄倒是很听话,耸耸肩头便离开了。 姚雨一直惦着打扫卫生,快快喝完牛奶后便想去打扫,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接起来,余鳄和她说今天的卫生就不要打扫了,明天起他会请一个保洁员来负责这一层楼的卫生。 她觉得怪,他不是不喜欢有外人来这一层楼吗?怎么就想请保洁员来了呢。 她没来得及问,电话就被挂断,她也只好打开电脑安心工作起来。 九点钟,余鳄要开周一的正常例会,她坐在他身边用笔记本电脑快速打着他开会时说的那些话。 会议开了快一个半小时,待各部门主管离开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俩人的时候,余鳄低头凑在她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快点上楼。” 姚雨看着他离开会议室,整个人愣在原地,这个余大老板以前看过去呆板无趣,但谈起恋爱起来倒是那么一回事。 先是为自己准备点心,然后打破多年养成的习惯,请保洁员打扫他的办公室,最后还请自己上楼,也不知这胡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了楼,打开办公室,只见他像一尊佛像一样坐在办公桌前,这身上坐得僵直,不过脸上却是堆着笑容。 “小雨过来。“余鳄向她招手。 姚雨一步一步向前,看到他的面前摆着一杯热腾腾的茶,从茶杯上冒出来的热气来看,便知这杯茶是刚刚泡的,香味溢在办公室里,芬芳扑鼻。 按照之前的工作惯例,这个时间段他会喝咖啡,于是她说:“我给您泡咖啡去。” 还来不及转身,余鳄叫住了她,“别走,小雨。” 他的身体挪动了几下,目光落到茶杯上说:“我今天听你的嗓子有些哑,便给你泡了润嗓茶,快喝吧。” 原来是这样,姚雨简直是受宠若惊。 不过是过了一个周末,他们的关系发生变化后这待遇也变得不一样了。原先是自己按点给他泡咖啡,现在是他给自己泡茶。 女助理与女朋友的身份在待遇上真是差得太远了。 “谢谢,我的嗓子没有什么事的。”她觉得自己的嗓子没有问题,所以用不着喝。 余鳄一个起身说:“昨天我就听出你的声音哑哑的,睡了一夜后更加严重了,我是你的男朋友,不要和我客气。” 姚雨慢慢地走过去,与他相隔着一张办公桌,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相汇在空气里。 “工作上虽然你是我的助理,但我也是你的男朋友,该照顾你的地方还是要照顾的,你说对吗?”余鳄说完端起茶杯,递到她面前,“趁热快喝吧。” 姚雨这才接过,小口地喝了起来。 眼角的余光感觉到头顶上那双炙热的眼神,一张含笑的脸庞让原本刚硬的面孔变得温柔深情起来。 这一刻,她被他感动了,过去几个月了,她一直期盼着的那份真感情好像是来临了。 将润嗓茶全喝完后,余鳄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面上,牵起她的手说:“感觉嗓子好多了吧。” “好多了,谢谢。” 余鳄听不习惯她对自己这般客气,“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别有事没事把‘谢谢’这个词挂在嘴边。” 姚雨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不停地摇晃着两人紧紧牵着的手。 再过几天就是一号了,他们俩人要一起去法国出差,虽然面上说是出差,但现在凭两人的关系,这一趟远行变得不一样了,可以说一半是出差,一半也是为了两人相处出更深的感情。   ☆、第048章 去法国的前一个晚上,余鳄在手机里婆婆妈妈地对姚雨说了一大堆话,什么法国那边天气凉,注意保暖,衣服也不要带太多,到了法国那边他给她买什么的,还有就是问她喜欢吃什么零食,伯母还有姑母表哥他们喜欢法国什么特产,到时候他都为他们买回来。 姚雨哭笑不得,平日里呆板无趣的老板变成了二十四孝男朋友,这婆婆妈妈起来也够黏人的。 她在手机里好声好气地说:“我们这是去出差呀,并不是去旅游,再说了有你在我身边陪着,还怕我受累不成?” 余鳄听了在另一头呵呵笑着,在姚雨嫩声嫩气下才挂断手机。 —— 十月一日这一天秋高气爽,余鳄与姚雨双双登上了前往法国巴黎的班机。他们坐得是头等舱,此去路程遥远,一飞就得好几个小时,余鳄完全尽到了男朋友的责任,对姚雨那是体贴入微。 怕她饿着,时不时问她要什么点心,怕她冻着,时不时问她冷吗,怕她累着,时不时问她累吗?总而言之,全程下来关怀备致,看得空姐都羡慕起姚雨有这么一个细心的男朋友。 姚雨喝了一杯温水后,睡着了。余鳄则帮她盖好毯子,然后一直看着她好看的睡容,心里偷着乐。 前一晚上,姐姐还关心他打来电话向自己询问与姚助理感情上的进展情况,他先是装傻,然后才说两人关系的变化,余丽听了高兴得合不拢嘴,直称赞弟弟追女孩子的手段高明。 姐姐嘴快,第二天便把这事告诉给了远在法国的父亲,父亲打了一个跨洋电话回来,让他这次回法国的时候把女朋友带上让她看看。 他自然是应下了,还嘱咐父亲说自己与姚雨刚刚交往,到时候把人带到法国可千万不要吓坏了人家姑娘。 姚雨的睡相很美,长长的睫毛贴着下眼皮,皮肤白嫩中带红润,一只手呈拳状放置在腮边。 余鳄越看越喜欢,又怕她露出手着凉,便想将她的手放到毯子里。 刚刚触到她的手,就觉得她的手指冰凉冰凉的,想要捂热她的手,便将她的手指摊开,自己的大手掌紧紧捏着她冰冷的手指。 余光扫过,一颗米粒大小的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由于自己的左手掌心也有一颗同样大小的痣,因此他特别留意了一下。 温热的大拇指抚摸着红掌心上的痣,手掌上的每一寸肌肤落入他的指尖,感觉酥软,仿佛触电般令他心醉。 再仔细一瞧,她除了手掌心中央有痣外,和自己一样也是断掌,不同的是自己左右手都是断掌,她只有右手断掌。 传说:手掌心的痣,是代表上一辈子增经和某人签订了今生再度相守,为重逢在彼此手心做下记号,是前世爱人的眼泪化成的,而且在这生你一定会遇到和你相同地方有痣的人然而相遇。 余鳄现在想来,他与她难道真是上辈子约定好了的,好在下辈子再度相守? 他将偌大的手掌轻轻盖上她的手掌上,两人的红痣在相同的地方竟然重合在一起。 原来,人世间的情真的是有缘份的,是这辈子注定的缘份。 重大的发现让他异常惊喜,目光再一次移到姚雨的睡容上。痴恋的目光中,另一只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光滑的脸颊。面上的肌肤手感好极了,摸起来就像天鹅绸丝般顺滑。 姚雨的睡眠向来较浅,又身处于飞机上,身下又不是舒服的大床,因此只小眯了一会儿,便醒来。 一睁开眼睛,眼前映入得是一张浅笑英俊的面孔,两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几颗洁白皓亮的牙齿。 “睡这么一会儿就醒了?”余鳄担心着她睡不好觉。 姚雨揉了揉眼睛说:“这里睡不大舒服,就眯一会儿够了。” “肚子饿吗?”余鳄还担心她吃不饱。 她摇摇头说:“我不饿。” 余鳄还怕她嘴巴渴,“那你想喝什么饮料?” 姚雨被他接连关心的问话弄得无可奈何,嘟嘟唇说:“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子,我渴了饿了累了会和你说的。” 余鳄盯着她粉嫩嫩的唇,情不自禁地摸着她的头宠爱的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三岁小孩子,需要我疼爱的。” 姚雨拿他没有办法,转动眼珠子想了想说:“那给我一杯热牛奶吧。” 余鳄这才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余鳄抓着姚雨的手,和她说自己小时候的事。言语中,流露出对母亲的思念,也感慨有母亲比有父亲好。 姚雨听到他母亲是因为患抑郁症而跳楼自尽时,才明白不是每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都是幸福的。就像他这样,一出生就失去了母爱,不知道母亲的样子,想想她就想为他哭。 她也和他说了小时候的许多事,她说自己一出生的时候,父母恩爱,虽然不是过着大富大贵的生活,但父母双全,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八岁时,自己的调皮造成了父亲溺水而亡,从那之后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奶奶与她和母亲脱离关系,母亲靠着薄的收入抚养着自己。还好自己很听话也很自立,从不来母亲为自己操半分心。 两人的童年有着相似之处,也有着不同之处。同样是来自单亲家庭,遭遇也不一样。此时此刻,两人做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倒是心灵相犀了起来。 余鳄意识到伤心的童年往事都已过去,点到为止,再说下去也不过徒添烦恼与悲伤。他很快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开心的事。比如十五岁时在建筑界上的第一次得奖,后来到美国读书,一直沉迷在建筑设计事业上,再后来回过创办工作室。每一步走过的路,他付出了汗水,也收获了成功,现在又收获了一份爱情,他觉得人生如此,已近完美。 姚雨说起开心的事,莫过于听妈妈的教导,还有上了大学后认识了丁琪,还有就是在培训班给孩子们上画画课。 余鳄觉得她说得不够具体,问:“你到工作室上班,不开心吗?认识我这样的一个大帅哥,不开心吗?” 姚雨瞪了他一眼,“你自大的毛病又来了。” 余鳄摇着她的手说:“我以后一定改掉这个毛病,一切都听媳妇的。” 姚雨一听‘媳妇’这个词,有点不乐意了,瞅着他说:“谁是你媳妇了?” 余鳄笑眯眯地将她的手话在唇边说:“你是我未来媳妇。” 他说得风趣幽默,姚雨听了一直憋在心里笑。 —— 很快,航班抵达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 余鳄的父亲住在法国阿尔萨斯大区的一座名镇,那就是科尔玛小镇。科尔玛位于巴黎以东440公里,因此余鳄的安排是先陪着姚雨狂狂巴黎这座浪漫的城市,购购物,逛逛街,偿偿巴黎特色食品,而后才带她去科尔玛见父亲。 姚雨一出机场,就被巴黎这座干净美丽的城市所吸引,用难听的话形容,她就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第一次出国,完全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余鳄经常往来于法国与中国之间,对巴黎特别熟悉,因此一路上都在为她介绍着法国巴黎的风土人情。 由于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余鳄先带她住进他在巴黎的公寓。公寓位于巴黎塞纳河畔,站在公寓的窗台前,撩开窗帘,一眼就能看到银河碧波般的塞纳河。 姚雨虽然路途劳累,但看到这样独特的风景倦意早就消失,站在窗台前欣赏着眼前这条如银链般的河。 余鳄心疼她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先吃饭睡个好觉,然后我带你好好看看塞纳河。” 姚雨依然沉迷于塞纳河的美景之中,“这条河真美,让我舍不得睡了。” 余鳄笑笑,“傻姑娘,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游河船,你要是睡,明天没有精神可别怪我。” 姚雨调皮地转过头冲他眯眼一笑:“小助理全听余大老板的命令,这就去睡觉去。” 说完像蝴蝶一样跑开,余鳄又叫住她:“还没吃东西呢?” 姚雨问:“我们吃什么?” “我已经叫餐了,一会儿就送来,你可以先洗个澡。”别看余鳄性子古怪,但是照顾女朋友起来真的很细心。 姚雨第一次与男子出国,又同住在一个屋子下,虽然这个男子是她刚刚确认的男朋友,但保守的她还是怎么觉得奇怪又问:“今晚,我们是不是要睡在这公寓里?” 余鳄刮刮她的鼻子说:“我们分房睡,小姑娘家脑子都装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049章 姚雨的脑子里也不是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就是还不习惯与一个男人同住屋檐下。因为家庭经济原因,她去旅游的次数屈指可数,别说是去国外,国内的旅游她都没有机会,现在一看到这世界繁华之都,这脑子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哪有困意。 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卡通运动衣,刚刚打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只见餐厅的餐桌上,摆着与国内完全风格不符的食物。 细问之下,她才知道餐桌上摆的就是法国菜,有香煎鹅肝、烤黑松露、焗蜗牛等。看着盘子里精美的菜,又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向来喜欢美食的她也忍不住流起口水来,还好今天并不是初一与十五,不然就没有这等口服了。 “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做什么?”余鳄招呼她过来。 此时的余鳄正摆着美味的香槟酒,招呼着姚雨坐到餐桌边后,亲自为她切好鹅肝与牛排,摆在了她的面前。她很享受地吃着,眼睛一会儿一会儿瞟向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在吃,那眼神正火热地盯着自己瞧。 她不好意思地问:“你不饿吗?” 余鳄托着下巴说:“看你吃我就饱了。” 她眨眨眼说:“油腔滑舌。” 余鳄为她倒了一杯香槟,“吃法国菜,必配香槟酒,喝上一点,等等好入睡。” 姚雨浅浅喝了一小口,惬意地说:“正宗的法国香槟果然美味!” 余鳄听她这么一说笑着道:“法国盛产香槟,在这里喝到的香槟绝对是正宗的,国内的香槟是否正宗可不敢保证,不过我办公室酒柜里的香槟都是我亲手从法国带回来的,假不了。” 听这一席话,姚雨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打扫他办公室,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弹他的钢琴,喝他的酒。小脸蛋泛着红晕,低下头来说:“那一次喝你酒柜里的酒我并不是有意的,还有弹你的琴,也是我不对。我做了半天的卫生,又累又渴,钢琴又是我童年的一个音乐梦,所以趁你不在才…… ” 不等她说完,余鳄就接话说:“你不用解释,我那一次也没有真生气,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才假装发怒的。” 姚雨早就想向他承认错误,只因前面两人工作中的相处水火不融,所以才没有提起,现在想想他这个人确实怪,在喜欢的姑娘面前都是戴着假面具,在这一点上他与予博完全相反。 刚刚认识予博的时候,他是母亲眼病的主治医生,他对每一个病人都很好,说起话来细声细语,就连对病人家属也是一脸的和气。 她记得第一次和他说话,并不是因为母亲的病,而是自己的手机掉在地上了被他拾起,转身的那一刹那看到他递过手机温和地说:“这是你的手机吗?” 她接过手机,正好触到了他温热的手指,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医护人员正面的形象,原来她对医生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可他让自己改变了想法。 “小雨,你在想什么?”万千思绪中,坐在对面男人的问话打乱了她对予博的思念。 收起回忆,她摇摇头说:“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法国菜味道不错。” “你喜欢吃就好。”余鳄又夹了些鹅肝给她,“吃完了早一点休息,明天一早起来我带你逛遍整个巴黎。” —— 姚雨入睡前,给母亲打了一通报平安电话。 对女儿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段玲始终不放心,盘问了她一堆话,比如巴黎的天气如何?带去的衣服够穿吗?住在哪里? 姚雨一一回应后,告知母亲:自己在法国一切安好,余大老板的安排十分周到,自己在这里吃得好,住得香,不会受苦的。 段玲听女儿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还不忘提醒女儿,回国后去相亲。 听到‘相亲’两个字,姚雨的面色微变,与母亲话别后匆忙挂断电话。她这个人睡在陌生的床上就没有什么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觉。实在没有办法起床披上外套敲开了余鳄卧底的门。 余鳄与心爱的女人一起来法国,一直兴奋着,也无法入睡。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长发飘飘的姚雨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一样站在门口,他的心底瞬间明亮起来。 “我认床,睡不着。”如果是在国内,姚雨一定不会打撑他。 他笑呵呵地说:“我也睡不着。” “我们说会儿话吧。”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这一句话的,说完后,两眼对望,莞尔一笑。 于是,客厅温暖的沙发上,两人对坐着。 余鳄坐在沙发的一头说着发生在法国的趣事,还有巴黎每个建筑物的传说 ,姚雨则坐在另一头,弯曲着双腿,懒懒地听着他说故事。 她第一次出国,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因此听着他述说着巴黎这座城市的历史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通过他的述说,她才知道巴黎拥有每个游客都不能错过的十大名胜:埃菲尔铁塔,La Conpole(酒吧)、圣心教堂、毕加索博物馆、蒙马特小丘、卢浮宫和凯旋门、拉普街、胜利广场、凡尔赛宫。到巴黎,一定要尽情瞰俯美丽的巴黎城。从巴黎圣母院、凯旋门到、风景如画的LaSamaritsine商店露天平台和蒙马特高地,巴黎美景真是尽收眼底。当然最惬意的莫过于从埃菲尔铁塔上看巴黎了,它像一个钢铁巨人高高地耸立在巴黎市中心的塞纳河畔。 懂事后她在课本上与网络上认识了法国这个国家,认识了这座城市,但没有他说得那般具体,现在自己身临其境,才感觉到身处异国他乡的情趣。 她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睡着了。小脸蛋靠在沙发的柄手上,长长的头发摭住半张脸,露出精美的鼻子与樱桃般的唇。 余鳄见她睡着了,无可奈何笑了起来,这傻丫头这样也能睡得着觉,就不怕着凉。 进屋拿了一件毛毯正想盖在她的身上,看了看她身下的沙发,这一夜躺在这里好像并不合适,还是睡房间的大床舒服一点。 这么想着,毫不犹豫地打横抱起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将她轻轻放在大床上,靠着她热呼呼的脸颊,感受着从她鼻翼呼中的热气,他真想狠狠咬她一口。 想归想,他并没有咬她,而是轻柔地在她细白的面颊上落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姚雨睡梦中感觉脸上有一片羽毛飞过,半梦半醒之间她呓语:予博,予博,你还好吗?我想你了。 靠得近,余鳄将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一张面孔阴沉下来,仿佛明朗的天空乌云压顶。摊开她的手掌,将自己的掌心叠在她的掌心上,两颗痣完全重合后,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脸颊上深情地说:“小雨,我会让你尽快忘记予博这个人,以后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说完替她盖好被子,又检查了一下窗户,而后才依依不舍地关灯离开卧室。 姚雨入睡后,他很快也睡着了,梦里全是姚雨调皮的脸蛋与俏丽的身影,还有轻吻她那种酥软的滋味。   ☆、第050章 第二天,余鳄带着姚雨走遍了巴黎着名的建筑物,从美丽的塞纳河到高高耸立的埃菲尔铁塔,再到卢浮宫和凯旋门、拉普街、胜利广场、凡尔赛宫。每一处都留下两人般配的身影。 余鳄还为姚雨买了很多衣服,还带她吃了巴黎特有美食,一天下来,他们相处得很甜蜜,像恋爱多年的情侣,一点也不像刚刚交往几日。 余鳄一开始想要牵姚雨的手,姚雨还显得不自然,稍稍挣脱,脸色泛红。还好余鳄已经放开了胆子,在她害羞的挣扎后并不气馁,而是带着些许的霸气强有力地抓住她的手掷地有声地说:“小雨,我会永远牵着你的手,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姚雨被他强有劲的力道牵制着容不得一丝挣扎,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呆板无趣的男人,她意识到他与予博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两人的共同点是都对她温柔体贴,不同点是予博的性子如水,两人交往的时候,他的语气总是不急不慢的,他的动作也是轻柔的,总之他整个人都是温文尔雅的。而余鳄,他外表看似平和,内心却隐藏着一股霸气,让她感觉又惊又喜。 女人喜欢温柔的男人,同时也迷恋霸气的男人,像姚雨这样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姑娘,也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予博的温柔让她甜如水,只可惜这碗甜水还没有来得及喝完就被强烈的阳光给蒸发了。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像喜欢予博一样喜欢上其他男人,没有想到几个月后,一个叫余鳄的国际级建筑设计大师让她再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怎么,你觉得我在甜言蜜语,并不是出自真心。”见她一脸迷茫,余鳄抓着她的手更紧了。 姚雨忽眨着睫毛,对上他深情的眸子,感觉到他的真心与实意,但还是打趣说:“每一个男人刚刚恋爱时都是这样说的,可日子久了腻了厌了,也就不会这样说了。” “歪理,谬论!”余鳄连忙打住她的话:“有的男人是这样,但我保证我绝对不是这样的男人,和你相处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一百年,我都永远都对你好。” 他说话的语气是诚恳的,态度是强硬的,在经历了母亲自尽后,他最讨厌的就是男人朝三暮四,在他懂事的时候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这一辈子只会爱上一个女人,且永远忠实于她,忠实于他们的家庭。 姚雨只不过和他刚刚交往两天,却深深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难以言情的执着,在巴黎游逛的这一天,就听他好几次对自己发自内心的示爱。她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同时她也是理智的,她不会被刚刚到来的恋情给迷得七晕八转。 “我们才刚刚交往几天而已,你对我是否真心也不是光靠这嘴巴说的,慢慢相处吧,往后的日还长着呢。”她平平淡淡地说。 余鳄稍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抚了抚她额前的长发说:“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而后眼睛瞟了瞟四周的商店,“还要买什么,我带你去买。” 姚雨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摇摇头说:“不要了,我有一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余鳄心疼她自然是立马答应。 回公寓的路上,余鳄告诉她明天他就带着她去他父亲居住的科尔玛小镇,还动情地描述了小镇的迷人景色以及父亲住的那片农场的异域气息。 姚雨本就喜欢这种乡间的地方,但又碍于怕见到他父亲而面带担忧地说:“我去见您父亲合适吗,我们才交往几天而已。” 余鳄解释道:“我父亲一人住在法国,我回来一趟不容易,肯定是要去看他的,而你又是我的女朋友,没有理由不带你去,你说呢?” 他说得自然很有道理,可姚雨听起来还是觉得怪怪的,才交往几天而已,自己都不敢对母亲坦承这一段恋情,可他却能大大方方地向父亲坦白,还要带自己去见他,对比之下,自己的态度好像没有那么诚实。 “还有,米勒思莫特的父亲和我父亲是好朋友,这次能为米勒思莫特设计庄园,完全是我父亲的面子,所以于公于私,你都得去见我的父亲。”余鳄补充说明。 姚雨吞吞吐吐问:“那你肯定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知道。”余鳄笑笑,“他是一个很开明的人,虽然年轻时犯过错,但对我的婚姻大事从来不干涉,你大可放心,他是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你的。” 姚雨并不担心这个,就是觉得见他的父亲,感觉很怪,但她最终还是嫣然一笑,等待着明天的相见。 —— 科尔玛小镇位于法国阿尔萨斯省与德国接壤,那一区的房屋大都承袭了德国中南部的建筑特色,墙身布满横、直、斜相间的木条条纹,漂亮精致,俨如童话中的小屋。法国小说家都德的《最后一课》,讲的就是这里的故事。也许正是因为历史上的属权交错而产生的文化搅拌作用,才成就了今天科尔马与众不同的建筑风格和风土人情–融合了拉丁民族的浪漫和日耳曼民族的严谨。 姚雨初次来到这座小镇,就是被他童话般的色彩所吸引。 沿路欣赏着,早将去见余鳄父亲的担忧给暂时抛到脑后。 在小镇上游逛了半日后,姚雨才真正踏上前往余鲤父亲所居住的小农场。小农场虽然面积不大,倒也是果树成林,动物成群。 远远看去,有一座二层楼的小洋房伫立在农场中,成片的果林围在四周,而可爱的小动物就在果林与小洋房之间的草地上奔跑着,意境真的很美。 如果不是余鳄的父亲急着想见自己,她肯定会停留在这里,抱一只小绵羊玩玩,摘一粒小果子吃吃。 随着离那幢小洋房越来越近,姚雨的心跳也在加速,明明只是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辈,却让她异常紧张。 就在她踌躇之际,一双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一抹温热迅速从脚底涌上心头。 “不要怕,跟着我就好。”余鳄强有劲的嗓音又给她带来了寄托。 姚雨很乖巧地跟着他身后,迈进小洋楼的大门,穿过小客厅上了楼。 二楼的只有一间屋子门是敞开着,她就这样跟着余鳄进了屋子,看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人,再仔细瞧瞧,只见窗台前有一张摇晃的藤椅,椅背上露出半个头,雪白的头发与暗色的藤椅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但看这半个头,姚雨就知道坐在藤椅上的这个老人是自己要见的人。 她与余鳄停住脚步些许,就听坐在藤椅的老人带着苍老的声音说:“来了!” 余鳄站在藤椅的背后,低头垂手道:“爸,我回来了!” 藤椅停住摇晃,“臭小子,这么久才回来看我。” “爸,国内的公事有点忙,这个时候才回来看您,是我不对。” 老人伸出一只手说:“好了,不用解释了,如果不是为了法国的这个大客户,我想你还是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看您说的。”余鳄在父亲面前谦逊恭唯。 许久的沉默之后,藤椅慢慢转动,好奇的姚雨终于看到了老人的真面目。   ☆、第051章 老人有一张与他实际年龄很不符的苍老的脸,银白色的头发耀眼夺目,凹陷的眼睛,紧锁的眉毛,整体看起来哪里像是五十九岁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 老人转过身子的那一刻看了一眼许久未见的儿子,然后沉了沉眸子又慢慢抬起,这下他阴冷的眸光移向了姚雨。 站在余鳄身后的姚雨对上老人的眸光那一刻,内心是紧张的,先不说他是刚刚交往男朋友的父亲,光看他阴沉苍老的面容,她就觉得害怕。 余国刚对儿子刚交往的这个女朋友很是在意,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很久。第一眼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穿着洁白的长裙,外面披着暗色镂空的小外套,长发飘勉,整体感觉清纯漂亮,美得很干净。 儿子带来的女朋友不禁让他想起了死去三十年的妻子,记得妻子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气质形象与这个姑娘极像,他可以说对妻子一见倾心,开始了热烈的追求。后来,自己如愿以偿,妻子先是为自己生了女儿,两年后又生了儿子。儿女双全,事业有成这对他而言是上天送给他最珍贵的礼物,他却一点也不知足,养起了情人。那时妻子正好刚刚生产完,得了产后抑郁症,他对此不闻不问,还让妻子得知了自己养情人的事,结果妻子愤而跳楼自尽。 妻子的死是他这辈子永远抹不去的伤痛,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因此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双儿女身上,希望他们的婚姻□□满满。 女儿余丽是个事业心强的女人,三十三岁还孑然一生,指望她结婚生子那是不可能,他现在只能希望三十一岁的儿子能快点成家,给余家添个大胖孙子。前阵子,他还为此事操心,催促着女儿为弟弟张罗相亲的对象,现在看来,他担心是多余的,儿子很有眼光,做事情也很有计划,要不然怎么会将身后这个漂亮姑娘追到手,还拐到了法国让自己瞧。 “不错!”对于儿子交往的这个女朋友,他是满意的,尽管内心开心不已,但外表沉默阴冷惯了,他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态度依然不冷不热。 余鳄听见父亲道出这两个字,唇角轻轻扬了扬,转身看了姚雨,见她傻愣愣地站着,一把拉过她的手说:“我爸爸很喜欢你。” 姚雨这时才清醒过来,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余鳄,终是点了一下头。 “伯父,您好,我叫姚雨,见到您很高兴。”她很自觉地自我介绍起来。 余国刚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都过来坐吧。” 两人刚刚坐下,他又叫道:“钟伯,上茶!” 姚雨才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与余鳄父样年纪还要大的老人蹒跚而来。 余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钟伯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快四十年了,我们家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都是自家人。” 姚雨并不说话,只是淡笑看着钟伯开始烧水,泡茶。 几分钟后,茶的淡淡香味在房间里弥漫,钟伯退下后,余家父子开始了新一轮的舌战。 “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余国刚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儿子了,这次他希望儿子能住上个把月。 余鳄端起茶杯看了姚雨一眼说:“十几天吧,具体时间要看与米勒思莫特商议的结果而定!” 早在余国刚的预料之外,他嗤鼻冷笑道:“你果然不是来看我这老头子的,在你眼里事业要比亲人重要。” “爸,我是真想回来看你,当然如果能把公事办好,又能把女朋友带回家给你看,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余国刚回味着儿子最后说的那几个字,感慨道:“好一个一举三得,不知能否再加一得呢?” 余鳄笑笑:“那就不必了,有姐管着,我们就不要操那份心了。” “可你是余家的独子,最后还是要挑起这份重担的。”余国刚最看不习惯儿子这副对家业漠不关心的样子。 “姐也是余家的人,让她管着,就可以了,我呢还是好好经营着工作室,然后娶个媳妇,生个儿子,此生也就这样了。”余鳄说着又甜甜地看了姚雨一眼,如果不是父亲在场,他恨不得将她一把揽入怀里。 姚雨则一脸迷惑,对余家父子古怪的谈话,她不知所以,只能闷喝着茶。直到余鳄的目光看向自己,她才抬起眼眸,看向这对父子时,突然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药味。 她觉得怪,这真是一对亲父子吗,一见面两人之间的淡话虽然没有直接开骂,但隐藏着一股火药味。 她知道余鳄母亲自杀的原因有一半是他父亲造成的,可从他的言语中并没有感觉到他对父亲的恨意,可为什么父子一见面就这般唇枪舌战? “结婚生子,那是必要的。”余国刚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但家业也是很重要的,男人要把眼光看远一点。” 余鳄是回家看父亲的,可不是与他理论的,知道父子俩再这样喋喋不休下去也没有什么用,索性不语,认真喝起茶来。 余国刚摇头叹气说:“每次和你说这事就是这个样子,五年前我根本不该相信你的鬼话。” “那时您的身体不是不好吗?”余鳄还是忍不住接话了,但就是这句话激起了余国刚的怒火:“可现我的身体也不好,你看看我,明明六十岁不到,却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迟早有一天是要进棺材的人,你为什么不就听听长辈的一次话呢。” “爸,设计房子我在行,可管理一间大公司我真不是那块料,明明姐姐管得就很好,您非让我插上一脚,这有意思吗?”余鳄也是一股子的韧劲。 就在父子二人怒目相对的时候,姚雨轻轻碰了一下余鳄的胳膊。余鳄这才屏住有结些激动的情绪,猛喝了一口茶说:“爸,对不起,是我不对。” 余国刚听到儿子的道歉,心中的怒火也慢慢平息,平淡地说:“算了吧,每次都是这样,罢了罢了,任你去吧。” 余鳄连忙拉起姚雨的手说:“姚雨刚来这里,怎么也得带她逛逛。” 说完就拉起她的身体起身,“爸,我带她到四周转转,您身体不好,就不要操劳太多的事,还是好好享享儿孙福吧。” 姚雨是个孝敬老人的孩子,自然不会这样被他拉着出去,而是平淡道:“伯父,有空我再陪您喝茶吧。” 余国刚眯眼摆手道:“孩子,去吧,来这里一趟不容易,与阿鳄好好玩一玩。” 余鳄带着姚雨一离开,钟伯就进来,站在主人身边慢悠悠道:“少爷带回的这个姑娘真不错,从形象到谈话举止,一看就是个心眼好的姑娘。” 余国刚的身体并不硬朗,刚刚与儿子理论一番,就显得筋疲力尽,在钟伯的搀扶下勉强直起身子,“阿鳄虽然不肯接手公司,但最其码是谈恋爱了,只要能活着看他结婚身子,此生我就瞑目了,可以去陪他母亲去了。” —— 余家小农场,风景如画。 姚雨奔跑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只觉得神清气爽,再看看不远处的小绵羊还有果树,她不禁被这田园风光给吸引住了。 “农场美吗?”余鳄从她身后走来,手里提着她脱下的镂空小外套。 姚雨摊开双手,呈拥抱状说:“美,太美了,美得我都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余鳄笑笑,“没事,会有机会让你住下去的。” 姚雨一脸鄙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希望我们的交往和和□□,然后结婚生子,你就是这座小农场的半个女主人,当然有机会住下去。” 姚雨同意和他交往,真没有想到立马结婚的念头,白了他一眼说:“谁要做这里的半个女主人了?” “你如果不想做的话,这里就没有女主人了,没有女主人的农场怎么可以四季如画呢?” “贫嘴。”姚雨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上是她没有见过的植物,指了指说:“那是什么瓜?” “那是西葫芦,并不是水果,是南瓜的一种。”生长在城市的人一般是看不到这种特殊的蔬菜的,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余鳄特意过去摘了一粒。 姚雨看了几眼就没有了兴趣,看着远去成群小绵羊说:“教我放羊吧!”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起放起羊来,当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真正放羊,充其量不过是逗羊玩罢了。起先,姚雨摸着羊身上的,那毛茸茸的感觉她还有一点怕,后来余鳄当着她的面抱起了一只小羊慢慢放到她的怀里,一边抚摸一边说:“这里的羊很乖顺的,你好好抱抱。” 姚雨喜欢小动物,抱过小猫小狗,就是没有抱过这羊,初抱的时候还觉得毛有一点刺手,后来摸着摸着也就不怕了。两人的手同时抚着羊身,坐在碧绿的草地上,相亲相爱的画面为这片农场带来了别样的气息。 远处小洋房的二层,余国刚在钟伯的搀扶下站在窗边看到了这美好的一幕,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钟伯,你说他们俩会成吗?” 钟伯说:“成,一定能成,他们很有夫妻相!”   ☆、第052章 来法国的第三天,姚雨就跟着余鳄见到了传说中那个‘网球天王’米勒思莫特。 姚雨一直认为像这样有名望的人一般眼睛都长在鼻子上,对自己这种小人物不会搭理,甚至看都不会看一眼。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错的,那个‘网球天王’米勒思莫特见到自己的第一眼,极具礼仪地捧起自己的手,在手背上亲吻一下后说了一句流利的法语。 她听不懂法语,转头想要问余鳄米勒思莫特对自己说什么,却见身后的这个人一张脸都是绿的,眼睛落在方才被米勒思莫特亲吻过的手上,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 “米勒思莫特对我说什么?”对于西方人的礼仪,亲吻手背司空见惯,但对于保守的姚雨而言,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吻手背,还是个外国人,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自在,再看到余鳄那张阴沉的脸,音量明显低了八度。 余鳄回应说:“米勒思莫特先生向你问好而已,没有什么的。” 姚雨听后转向米勒思莫特,冲他微微一笑,算是回礼了。 余鳄对她说谎了,方才米勒思莫特亲吻女友手背时说得法语意思是:“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东方女孩。” 这话除了一般礼貌性的问候语外,还带着倾慕之情,身为当事人的男朋友,他自然是不高兴的,甚至是有一点吃味。 来见米勒思莫特之前他与姚雨就商量好,不暴露两人的情侣关系,因此对米勒思莫特的行为他也不能多发表什么个人意见,只能眼睁睁看着米勒思莫特亲女友的手,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接下来,余鳄与米勒思莫特两人找了个清幽的地方坐了下来,米勒思莫特向他说明了自己对庄园设计的喜好,而余鳄也发表了自己对设计庄园的初步构思。 两个男人都很优秀,一个是运动型成熟男子,一个是沉稳型东方俊男,坐在一起,没有聊几句话很快就熟络了起来,畅所欲言。 不懂法语的姚雨听着他们口中速度极快的音标,只能无聊地干瞪着眼,只是在他们聊着聊着,忽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把她给搞得不明所以,小手摸了摸脸蛋,以为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让这两个人看笑话了。 到后面,他们还盯着自己瞧,且嘴里依然兴致浓浓地说着法语,这时姚雨才意识到他们的话题是有关于自己的。观察米勒思莫特,金发碧眼,笑容可掬,本人比电视上要帅上一百倍,只是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且越聊到后面,他的目光更加深沉。 反观余鳄,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细心的她还是觉察出他的不对劲。他的笑容看似很自然,其实那嘴角的抽动是僵硬的,他神色看似平淡,其实那眸光的闪烁是不定的。 这时,姚雨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懂法语,一个听力正常的人,在这样一种语言陌生的环境下,可以说是一种听力上的折磨。 这样的折磨将近过了十几分钟后才慢慢消退,原因很简单,那两个男人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收回。方才喝了一些水,尿意已经在膀胱处流窜,她走近余鳄,趁着他们的谈话短暂停止的时候,她说:“我上个洗手间。” 余鳄的眸光掠过她微微苍白的脸颊上,伸出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位并点了点头。 看到他的答复,姚雨这才对米勒思莫特友好点了点头离开。 洗手间的镜子前,她掠了掠自己落在额前的头发,可能是这两天在异国他乡有睡好的原因,自己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并将带着水的手轻轻拍打两边的脸颊,对着镜子深深呼了一口气后,才关闭水龙头,抽了手纸擦着手。 才打开洗手间的门,一抹高大的黑影将她娇小的身影所笼罩,抬起头来撞进那一双碧眸之中,她感到惊讶,但片刻后她又恢复镇定,淡定地对着眼前这个人微笑点头。 她以为米勒思莫特会很快离开,但冲他笑了很久,他依然笔直地站在门口。她想,他是不是有事找自己,可两人语言上无法沟通交流,倒让她踌躇不已。 米勒思莫特递出手机,并拿出字条与笔,很快三个英文字母出现在了雪白的字条上,她看了看是TEL。她很快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原来他想自己讨手机号码呢? 面对这个世界知名的网坛名将,她不知他想要自己的手机号码是为了什么?但她经常听丁琪说老外都很开放,很多老外才见到女的第一面,就示爱什么的,反正那速度快到惊人。 丁琪是这样描述外国男人的,可对于这个有一些名望的男人,她还是不相信他会看上自己。毕竟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何德何能能他见到自己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自己。 就在她右左右为难的时候,熟悉的嗓音传来:“姚雨,你去洗手间怎么那么久?” 寻声望去,身材挺拔的余鳄正向自己这边走来,虽然脸上依然淡笑如初,但她看得出,他很好像是生气了。 余鳄向姚雨走来之前,早就看到米勒思莫特站在姚雨的身前了,方才两人的谈话中,他就感觉到了米勒思莫特先生对姚雨的好感,在谈完庄园设计之后,这个法国男人就向自己打听了关于姚雨的很多事。比如姚雨今年几岁了,有男朋友了没有等等? 面对一个觊觎自己女朋友的法国男人,余鳄虽然敬重他是名人,但那股醋意早就从内心深处翻滚而出。 为了打消这个男人念想,他应付了几句:“二十二岁,已经有了男朋友了。” 他天真地以为米勒思莫特听后会打退堂鼓,可他估错了老外的思想观念,对于开放的外国人而言,有男朋友算什么,只要没有结婚都有机会。 米勒思莫特还在打着姚雨的主意,又向他问起了她与男朋友感情的事。这下余鳄那翻腾有心里的醋味真正冒了出来,他很想坦言对他说自己就是姚雨的男朋友,两人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叫他识相一点不要瞎搅和。 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毕竟这个米勒思莫特先生父亲好友的儿子,且还是自己的重要客户,他将冒出来的醋味压制在心底,又应付他说:“这事是她的*,我不太方便说。” 后来,米勒思莫特的助手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悄悄后便走开了,自己惦念着上洗手间的姚雨,有一点不放心找她去了,却意外的看到米勒思莫特站在洗手间门口堵着。 姚雨可是他费了一番功夫才追到手的,这才刚刚交往几天而已,就有人对她起了坏心思,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手心里捧着的宝贝好像要被人抢去吧,夺命般的速度走过去对米勒思莫特用法语说:“我这个女助理初来法国,不懂得规矩,还请米勒思莫特先生原谅。” 米勒思莫特深情地看了姚雨一眼转头对他说:“我很喜欢你这个姚助理,可以说是一见倾心,我想要她的联系电话,您能给我吗?” 余鳄心里头极其反感这个人,要说他法国堂堂体育大明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喜欢自己看上的女人。在国内的其他男人面前,甚至在那个展总面前,余鳄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在这个人面前,他多多少少觉得有一些自叹不如,因此心中不禁紧张了起来。 “米勒思莫特先生很抱歉,姚助理有男朋友了,且和我关系不错,这趟来法国,他特意交待我要看好她,所以我爱莫能助,希望这事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他说完暗沉的眸光瞟了一眼姚雨,随后将头一偏,示意她跟自己走。 姚雨会意 ,快速走到余鳄身边,在他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随他而去。 刚刚上车,余鳄就用怪异的眼神将姚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清纯漂亮那是没得说的,可让一个网坛名将给看上,还真是想不到。他带着鼻音说:“小雨,还真看不出来,你的魅力还真够大,能把米勒思莫特给迷住?” 姚雨当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魅力,可为了打逗他,她仰起头自信地说:“所以,余大设计师有危机感了,如果不把我这个女朋友给看她,总有一天会被你更优秀的男人抢了去。” 余鳄心里本来就有气,听她这么一说,那心里更气了,可又不敢冲她发火,只好牵着她的手捧在胸前说:“小雨,可以不可以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姚雨振振有词地说:“那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和我说话酸溜溜的。” 余鳄知道错了,连连点头说:“我不是吃醋了吗?” “你放心,我对老外不感兴趣。”姚雨眨巴着眼,“你这醋吃得真不是地方。” 余鳄一把将她拉起怀里,抚着她的长发说:“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回农场去!”   ☆、第053章 回农场的路上,天色大变,刮风下雨起来。雨水打在车窗上,余鳄看着车窗外像珍珠般的雨滴,闷闷道:“这天气说变就变,就像人生一样变无常。” 姚雨闻声盯着他突然沉下的面容,她其实有的时候捉摸不透这个刚刚交往几天的男朋友。在工作室的时候,板着脸,说出的话阴阳怪气,可以说整个人呆板无趣,就是一个老古董。可这几天,交往下来,发现他古怪的性格下是一个很细心体贴的男朋友。但他又是多变的,这不一阵突来的大雨,他好像又变得心思重重。除了一出生就死了母亲外,他的建筑设计事业之路可谓顺风顺水,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可为什么面对狂风大雨,他像一个历经磨难的苍桑之人,看透了世间的炎凉。 如果说展予博是一个阳光灿烂,毫无心机之人,可他却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他虽然没有展予杰那般的危险,阴沉可怕,却又不失城府,只能说他是一个复杂之人。 吃过丰盛的晚餐后雨还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到了夜里,明显地感觉到比昨天夜里凉了些许。 姚雨刚刚冲完澡,穿着微微透明的睡衣想要躺到床上,轻柔的敲门声响起同时还带着男人极富魅力的嗓音:“小雨,睡了吗?” 她起身正想开门,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透明的睡衣,便随手拿了床头的一件薄丝外套披上了身上。 门缓缓开起来,只见余鳄抱着一团被子,紧紧抿着嘴站在门外。 “变天了,怕你冷,给你抱来厚一点的被子。”余鳄说完不由分地越过她娇小的身影走进卧室。 将被子铺好,转身,一下子就被姚雨身上的衣服给吸引住了。一件黑色透明的睡衣外面披着一件极短的丝薄外套,两件薄丝叠在一起反而更增添了妩媚性感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姣美的脸颊,含情脉脉地说:“小雨,你今晚真美!” 指尖里的温度透过肌肤传到全身,姚雨抬起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刚硬的脸,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就在她迷惘之时,这张刚硬的面孔不断放大,随后只觉得红唇上传来一阵*辣,唇瓣很快被撬开,柔软湿润的舌头直探口腔内,速度由慢到快,疯狂地掠夺着她口中的滋味。 和予博交往的时候,予博也曾经亲吻过她的唇,那个吻是轻柔的,就像一层薄纱拂过,不轻易间就让她整个人轻飘飘起来。 而余鳄的吻,一开始是轻风细雨,可慢慢的就变成了狂风暴雨,姚雨潜意识里觉得今天米勒思莫特先生的示爱刺激到了他,因此他将怒气发到了这个吻上。 她和他不过交往几日而已,他怎么就这样吻她呢? 姚雨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反而被他圈搂得更紧,那吻已经离开了唇,转移到了耳根上。 “小雨,别动,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所以忍不住吻了你,不过我不会伤害你的,能让我就这样好好抱着你吗?”耳畔飘浮着如美酒般的嗓音。 此刻的姚雨如水般瘫在他的怀中,耳边传来的热气,让她觉得很温暖。窗外的雨还在哗哗下着,偶尔还听到风声,但无论是风声还是雨声都引起不了她的注意,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温热的怀抱中。 “小雨,一想起米勒思莫特先生对你的一见倾情,我有点想放弃替他设计庄园了。”余鳄道出了心里的想法。 “别这么冲动。”姚雨依偎在他的怀里,尖尖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米勒思莫特先生好歹也是你父亲朋友的儿子,又是法国知名度极高的体育明星,再说你都来法国见他了,半途放弃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可我一看到他对你深情满满的样子我就开心不起来。”余鳄一想到今天米勒思莫特先生那样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姚雨的头被他的大手掌给紧紧压着,她想抬起来注视着他,可挣扎几次都无果,只好乖乖地靠在他的肩上,“那你去见米勒思莫特先生的时候不要带上我就好了,反正我也听不懂法语,不能帮到你什么。” 余鳄的唇一直放在她的耳边,她每说一个字,就能带动他每一根神经的跳动。他喜欢这样喜欢这样抱着她,喜欢她在自己怀里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呆在农场闷吗?”农场里只有父亲与钟伯两个人,他怕她和他们聊不上话,以为说带在身边总是放心安全的,哪知这个小姑娘就是一朵招人喜欢的花朵。 姚雨被他压坏了,嘟着红唇说:“你能不能让我站直身体说话,我都快憋坏了。” 余鳄这才放开,她抽了一口气站直身体说:“这样我舒服多了。” 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把你一个人留在农场我不放心。” 姚雨摇头叹气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一个人呆在农场怎么了,如果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就不怕我被那个米勒思莫特先生给拐跑。” 一语戳到他的痛处,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说:“好好好,就让你留在农场,乖乖等着我回来。” 余鳄本是给姚雨送被子的,席间实在受不了姚雨这身透明睡衣的诱惑,狠狠吻了她一顿,两人又如娇似膝地聊了很久,他还真不想离开了。还是姚雨意志坚强,硬是推着他到了门外,而后很主动地在他的半边脸吻了一口说:“晚安!” —— 下了整夜的雨,第二天,农场的草坪在雨水的洗刷下像是披一层崭新的外衣,油亮发绿。姚雨起床拉开窗帘的那一幕看着一片绿油油,湛亮的天空一大早就通透发亮,看来今天的天气一定是阳光普照。 不一会儿,余鳄敲门让她下楼吃早餐了,可到了餐厅上只见他们两人,却不见余老先生的踪影,她奇怪地问:“你父亲他不吃早餐吗?” 余鳄将面包沾了奶油说:“他每天不到六点就起床了,这会儿早就去喂养动物去了。” 姚雨对他父亲的第一感觉就是身体很虚弱,没有想到还能大清早起来给动物喂食,接过他手中的面包咬了一口说:“那是我们年轻人赖床了。” 吃完早餐后,余鳄就设计米勒思莫特先生的庄园一事要走了,临行前再三嘱咐姚雨在农场好好呆着。如果闷了,就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很快赶回来陪她。 姚雨痛快应下,便催着他离开! —— 余鳄再一次见到米勒思莫特先生,只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探头探脑地看着四周,发现少了一个人,他用法语问:“姚助理今天没有跟你来?” 余鳄应:“她不懂法语,来了也是白来,她只要为我整理一些资料就可以。” 米勒思莫特先生一脸的落寂,却还不死心,“姚助理是住在你父亲的农场吗?” 余鳄明白他的话意,立马回说:“不是。” “那她住在哪里?” 余鳄还真没有想到这个法国男人如此难缠,随便说:“镇上的一家酒店。” “我们聊完公事,可以不可以带我去见姚助理?” 余鳄真想抽起拳头在他脸上挂个彩,但还是屏住发怒火说:“有一件事我要明确告诉你。” “请说。” “其实姚助理是我的女朋友,我之所以不公开她的身份,是因为来法国之前答应过她公事上,我们还是上下属的关系,不想让同事或客户知道我们之间的真正关系。”他最终是不想瞒他了。 米勒思莫特先生闻言笑得十分古怪,“原来是这样,难怪余先生昨天的脸色不对。” “是我没有和你说真相,是我的不对。” “你们东方人就是这样怪,明明是情侣却不表明身份,不过我可以奉劝余先生,姚雨小姐长是可爱又漂亮,你可要好好看紧他,否则难不准会被别的男人拐跑哟!” 余鳄呵呵大笑,开着玩笑说:“少了米勒思莫特先生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我就安枕无忧了。” 两个英俊男人相视一笑,米勒思莫特先生拍着他的肩膀说:“拿你们东方人一句古话: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是余先生的朋友,既然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我自然不会再插上一脚,祝你们早日完婚。” “谢谢!” 两个男人握手了,很快,话题落到了设计庄园的正事上。米勒思莫特先生早就耳闻余大设计师的名气,对他的初步构思很是满意,当场就拍板说:“一切都按余先生的构思。” 余鳄终于将此客户搞定,总算了结了一桩心思。   ☆、第054章 就在余鳄同米勒思莫特先生商议之时,那一头的姚雨则走到房子外,看着头顶和询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方才接了两通跨洋电话,一通是表哥季东打来的,电波里,季东说这段日子展先生生病了,且意志消沉,没有斗志。 她听了后觉得很可笑,展先生生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那样一个纠缠不清的男人竟还好意思向他人打小报告。 季东打电话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想确认她与余鳄的关系,这下可难坏了姚雨,说实话吧,怕表哥将此事告诉给母亲,说假话吧,又怕那个展先生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还是实话实说,只是最后万分叮嘱表哥不要将她与余大设计师交往的事告诉给姑母姑爹还有自己的母亲。 季东原本就看出了余鳄对表妹的狼子野心,没有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在展总也对表妹表白的时候,抓住机会就这样追到了表妹。他的动作是够利索的,只是可怜了展总,一片痴心都放在了表妹身上,却落得个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的下场。 姚雨结束与表哥的通话后,就接到了丁琪的电话。她先是嘲讽了这两个人倒是有心灵相通,一前一后都打来了电话。丁琪对季东余情未了,听到她这么嘲讽委屈地说:“姚雨,你又勾起我的伤心往事来了。” 姚雨又是对她一番教训,什么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像表哥那样没有眼光的男人不值她去珍惜。丁琪听来就是觉得这个好友在大义灭清,要不怎么会把自己的亲亲表可给损成这样。 接下来,丁琪问了她去法国公差的事,特别问了和那个无趣的大设计师一起去,两人之间有没有擦出什么火花来? 姚雨有点烦她了,随便回答说法国很美,和大设计师之间风平浪静。 丁琪喜欢打扮与名牌,硬是让她记下了几个香水与衣服的牌子,让她买回国。 好不容易打发完了好友,姚雨挂断手机,一个转身就看到了年迈的钟伯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同样苍老的笑容。 “姚小姐,老爷想和你说几句话。” 农场主人有请,自然是想知道自己与余鳄之间的事,姚雨一个点头跟在钟伯身后。 此时是上午十点多左右,阳光普照,绿油油的草坪发着绿光,成群的小羊在自己的身边跑来跑去,她随手抱了一只一边走一边摸着,很快就看到小洋房前大草坪上,余老先生正坐在那里晒太阳。 她将小羊轻轻放下,并说:“自己玩去吧,我一会儿去陪你。” 说完转身正想往那边走去,就听到余老先生开口说:“看来,姚小姐很喜欢小动物。” 她走到他的身边,没有得到他的同意还真不敢坐下,余国刚则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坐下后,又招呼钟伯为她倒一杯温水来。 姚雨双手捧着水杯,面对这个老人还是很不自在。 余国刚盯着眼前这个儿子的女朋友又重复说了刚才说的话:“姚小姐喜欢小动物?” 姚雨点了一下头,没有开言。 余国刚又问:“那你喜欢鳄鱼吗?” 姚雨听他这么问,便知道他在试探自己,余鳄养了一只鳄鱼,如果自己不喜欢这种动物,他一定担心他们之间会生芥蒂。 她会心一笑说:“如果我说喜欢那一定是在奉承伯父,凡事接受一个事物都有一个过程,yael既然喜欢鳄鱼,且都养了二十多年,我理应慢慢接受。” 余国刚听后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姑娘很实在,以后会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妻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钟伯拿着手机走到了主人面前:“老爷,大小姐找您。” 余国刚接过手机,与远在异国的女儿聊了起来。 姚雨喝了一口水,就听到余老先生对女儿说:“人我见到了,不错,漂亮大方,诚实靠谱。” 抿了抿嘴唇,听他在赞扬自己,心里热呼起来,这余老先生表面上看过去冰冰冷冷很难相处的样子,实际上是一个说话很有条理性,开明的老人家。 她又听他说:“阿鳄回来了,你也回来了,一家子难得团聚。” 她不知道手机另一头的余大小姐如何作答,只知道余国刚阴郁的脸上有了一抹难见的笑容。 看来,这余家大小姐很快也会回法国了,想起在工作室那一天见到余家大小姐,丰姿卓越,身材性感丰满,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女强人干练的强大气质。想来像她这种女强人嫁人有一点难,难怪余老先生都替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急起来。 余国刚挂断手机就朝姚雨这一边看来,兴许是女儿说过两三大天就回法国看自己,心情好得很,对姚雨说话的态度也没有方才那么死板。 只见他叹着气说:“这下好了,过几天一家人可以团圆了。” 姚雨也为他高兴着,但实在是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也只是淡淡笑着。 余国刚由于妻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只盼着儿子余鳄以后的婚姻生活美满幸福,虽然对眼前这个姑娘很满意,但也怕她将来伤儿子的心,因此趁这个机会他想将一些事情事先说清楚。 他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阿鳄从小没有了母亲,性格一直很内向孤独,也没有几个说上话的好朋友。他在建筑设计上有很大的天赋,因此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为这个事业奋斗着。”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微微湿润,他活了将近六十年,每每提到他们母子俩,那就是一肚子的辛酸。 姚雨看他又想起了伤心往事,劝说一番:“伯父,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余国刚打断她的话说:“是都过去了,但我希望我的儿子在感情路上一帆风顺,不要受到伤害。” 姚雨错愕,原来余老先生怕自己伤害他儿子。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她与余鳄才交往数日,也不知道以后是朝着幸福的方向发展还是朝着不幸的方向发展,总而言之以后的事谁也算不到,如果现在让自己给出一个明确有答复,那是不可能的。 “阿鳄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你是他第一个交往的女朋友,依照他的性子,不可能再交第二个女朋友了,也就是说你是他最后一个女朋友,也是妻子的不二人选。这两天我观察了阿鳄,他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性格开朗了很多,我一直希望他能这样开心下去。”说完停顿了几秒又问:“姚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姚雨一时之间愣在那里,听他的话中意,余鳄对感情很执着,既然交了自己这个女朋友,就是打算结婚的。她自然是希望他们有一个幸福的结局,可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能料得到,且感情路上,没有对错,万一真不能和他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好像对他的伤害不小哦。 “姚小姐,我希望你能认真看待与阿鳄的这一段感情,他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既然选择了你,就是这辈子认定你了,你能给我一个承诺吗?” 承诺?对于以后不太确定的事,姚雨还当真给不了承诺。 这余家的人果真都很怪,自己不过与余鳄交往了几日,这不就被他家人给逼婚了。 “伯父,您是怕我在感情上对您儿子造成伤害?”她反问。 “是的,我那个傻儿子受了不这种伤害的。”余国刚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 姚雨觉得印象中的余大设计师,就算是性子再孤僻,也不至于为了感情想不开吧。再说了感情的事真的很难预料,自己当然是希望有个好结果,可被他父亲这样逼着,好像都变了味了。 “伯父,我会好好经营与珍惜我们这一段感情的。”她真的无法给一个承诺。 可余国风护子心切,又说:“怎么,姚小姐并不是以结婚为目的和阿鳄交往的?” 姚雨一听犯傻了。 看着满脸皱纹的老人家,她点了点头说:“我是以结婚为目的同您儿子交往的。” “那就好,那就好。”凭余国刚对儿子的了解,他对喜欢的姑娘一定是宠爱有嘉的,两人只要是以结婚为目的来交往,一定能成。 姚雨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法国,不是来公差的,更像是来谈婚论嫁来了。天哪!才交往几天,她就觉得自己要嫁人了。 太快了,进展得太快了! “有姚小姐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余国刚放宽了心,“有时间我会回国会会你母亲,把你与阿鳄的婚事给定下来。” 姚雨张大双眼,有点不知所措,就算余老先生替自己儿子婚事瞎着急,就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不能直接回拒他,只能呆坐在那里。   ☆、第055章 余鳄一回到农场,就听钟伯说姐姐两三天后就回法国,想到一家人难得团圆,女朋友又陪在自己身边,就觉得这事再圆满不过。 可他又听姚雨提起父亲说的那些话,他便觉得父亲有些多事了。但他并不怪父亲,可能是人年纪大了,担心的事多了,特别是对儿女的事,更是操心操罪。可他不能让姚雨误解,于是和姚雨在草坪上散步的时候,他对她解释道:“.小雨,父亲对你说的那一番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姚雨笑笑:“我没有放在心上。” 傍晚的余光挂在树梢上,染红了半边的天空,余鳄看着这抹淡粉色的光,抚了抚姚雨的头发说:“我父亲人了,为儿女操心了半辈子,有些事做得糊涂,有些话说得过份了一点,请你不要和他老人家计较。” 母亲的死他虽然对父亲有一点怨恨,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原谅了父亲。他已经没有了母亲,只希望父亲能够安享晚年。 姚雨真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想和余老先生计较,她笔直笔直地站着,一本正经地说:“我真不生气,老人家吗,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儿女好,我可以理解的。” 余鳄坏笑着说:“如果我们回国后,我爸就像你母亲提我们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应付?” 这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姚雨一直觉得余老先生只是随便说说,过段时间就忘记了,应该不会真这么做的。可现在被余鳄问起来,她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连连摆着手说:“可别让你爸和我妈提我们俩的事?” 余鳄问:“怎么了?” 姚雨说:“一来我们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份上,二来我妈还不知道我们交往的事,三来你父亲为你这个儿子太操心了,真这样有一点急躁了,会吓坏我家人的。” 余鳄听她担忧的语气,咧着唇说:“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在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让我父亲去打扰你家人的。”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姚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给阻止,“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说一些开心的事。” —— 余丽说好了三天后回法国,可在第二天下午就抵达了农场。而且还没有事先通知说提早了,当她提着行李箱出现在农场时,着实让余家父子俩感到吃惊。 偌大的客厅里,她依然一身性感红衣,接过钟伯递来的茶杯,猛喝了几口后坐在沙发上说笑。 余国刚向来觉得这个女儿听话懂事,见她回来,眉头稍稍舒展开,但总体的面部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 “阿丽,不是说后天再回来吗,怎么突然提前了,也不说一声,好让你的弟弟去接你。” 余丽笑得十分灿烂,抬起手观赏着自己涂着水晶指甲油的手指笑呵呵地说:“不是想给您老人家一个惊喜吗?” “确实是一个惊喜。”余国刚表情依然淡然,“我们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以前不是你没有回来,就是你弟弟没有回来,今天你弟弟还带了女朋友回来,我真的感到欣慰。” 话峰一下转到了姚雨身上,余丽这才仔细打量着余鳄身边坐着的姚雨。 初次在工作室看到她时,就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和她谈天的时候,听她那语气对自己这个弟弟根本没有意思。没有想到就几天时间,她就变成了弟弟的女朋友,不得不佩服弟弟的手段。 今日再瞧,她一身淡紫色连身裙,清丽可人,乖巧地坐在弟弟身边,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容,一句话也没有,但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姚雨,上一次去工作室看你,不要怪姐没有说出真实身份。”她凑近呼地走了过去。 姚雨本就没有在意,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我给你带礼物了。”余丽说着打开一边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很时尚的纸袋递给姚雨说:“正宗的Guerlain香水。” 姚雨是不涂香水的,面对余丽的盛情,看了一眼余鳄。余鳄接过纸袋对她说:“既然是姐姐的一番美意,你就收下吧。” 说完递到她的手上,姚雨捧着纸袋,隐隐闻到了香水独特的味道,还是道了一声:“谢!” 余丽是个直肠子的人,摆摆手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之后的晚餐上,开始的用餐气氛还不错,余国刚没有怎么说话,倒是余丽像喜雀般叫个不停,余鳄刚偶尔说上一句话,姚雨就是点头淡笑的份。 用完餐吃水果的时候,余国刚开口问余丽:“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 余丽笑说:“我自然不会扫您老人家的兴,这次我打算阿鳄什么时候回国,我也什么时候回去。” 余国刚听罢心中窃喜,转头问余鳄:“为米勒思莫特先生设计庄园这事进展如何?” 余鳄擦试着唇角说:“还算顺利?” “那就好。”停顿了几秒后说:“米勒思莫特先生打来电话说,明天想要到农场来看望我。” 此话一出姚雨觉得不太淡定了,她碰了碰余鳄的手臂。 余鳄明白她想说什么,却不急得向她说明,看着父亲说:“明天来客人,还是贵客,我们可以好好招待才是。” 余丽听说过米勒思莫特先生的名号,欣喜地问:“就是法国大名鼎鼎的‘网球天王’?” “正是。”余鳄知道这个姐姐的喜好,“明天你见到同米勒思莫特先生一定会对他有好感。” “有好感又如何?”余丽不屑一顾,“又不得当饭吃。” 这一顿晚餐终究在米勒思莫特先生的话题下结束,余鳄怕姚雨明天不自在,将她拉到侧厅的暗处说:“我已经同米勒思莫特先生说明我们的关系了,他不会再对你纠缠了。” “不是说好了,公事上不和客户公开我们的关系吗?”姚雨对此事还是存着芥蒂。 “米勒思莫特先生怎么说是父亲的朋友,也不算是全客户,再说如果不说明,他对你还存着心眼,我可不放心。” 这样也好,明天在农场见面不至于难堪,姚雨想着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余鳄趁着四下没有人,轻轻捧起姚雨的下颌,贴着她柔软的身体说:“我想念你身上的味道了!” 姚雨一听想到了昨夜那个吻,害羞地想要低头,无奈某人手指的力道实在强硬,将她的下颌重重地抵着,让她不得不与他注视着。 余鳄就是想吻她的芳唇,又见她害羞的小模样更是想吻了。但碍于身处的环境,也不敢肆意妄为。 “我就吻一下,轻轻吻一下。”他伸出一个手指头说。 姚雨不过点头的功夫,他的那个速度叫快,像黏上美味可口的食品一样,舔上了就舍不得松口。 姚雨暗思:不是只吻一下吗,怎么就吻着不放了呢?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个咳嗽声从角落响起,紧接着尖利的女声传来:“哟!感情发展迅猛,看这样子,明年就可以生娃了。” 余丽从角落里冒了出来,也阻断了余鳄的好事。 余鳄拉起姚雨的手就走,看都不看一眼余丽,将人就带上了楼。身后的余丽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满脸堆着笑脸。她打心眼是替弟弟高兴的,这么多年了,终于看到弟弟有心上人,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就等着来年生个小胖娃,她也好在母亲的墓前拜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不小心把55章先发了,昨天晚上就替换回了54章。如果有发现今天的章节与昨天的内容一样,可看昨天的章节,已经改了。   ☆、第056章 米勒思莫特第二天还真来到了农场,由于知道姚雨与余大设计师关系,他的眼神与态度明显有所不一样。 他一来,除了给余老先生带些礼物外,还带来了两个人的祝福。他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余先生与姚小姐很般配,祝你们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 姚雨问余鳄他说什么,余鳄贼笑贼笑地说:“米勒思莫特先生说我们很般配希望我们早一点结婚。” 姚雨一听到‘结婚’二字头就大,来农场几天,先生余老先生催着结婚,然后是余大姐催着生娃,最后这个毫不相关的米勒思莫特先生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大转变,竟也希望快点结婚。明明她与余鳄才交往数日,就这么多人催婚,想想与予博交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老外的接受能力强,态度转变快不得不让姚雨佩服,前天米勒思莫特先生在不知道自己与余鳄女朋友的情况下,那目光那神态简直要把自己看穿,可知道了真相,今天就表现得那么正常,好像喜欢自己的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可能老外对于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这是姚雨最后总结的结论。她不由得看向米勒思莫特,只见他正与余丽在欢笑畅谈。 听余鳄说过,这是她姐姐第一次见到米勒思莫特先生,但两人第一次见面却表现得一点也不陌生。余丽本身性格大方,看到帅哥就表现得特别热情,像米勒思莫特先生这样长相与气质出众的男士,在她看来如果不好好深交一番就会遗憾终身。 她一边看着两人谈笑风声,一边对余鳄轻声说:“你大姐与米勒思莫特先生还真是一见如故。” 余鳄太了解老姐的德性,但又不敢在女朋友面前说穿只能故弄玄虚地说:“应该不是一见如故那么简单!” 姚雨不明其意皱眉问:“什么意思?” 余鳄轻松地耸耸肩说:“小孩不宜。” —— 丰盛的午餐过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余老先生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就午休去了,米勒思莫特与余丽不见踪影,余鳄与姚雨在书房里整理了给米勒思莫特先生的庄园建筑设计资料后,想到农场四处走走。 此时的农场一片静谧,午后暖光照耀着绿地与可爱的小动物。茂密的果林摇晃着树枝,硕大的果实在风的浮动下掉落于地,给宁静带来了偶尔的轻快声。 果林里,一对情侣手拉着手漫步走,他们的头顶是郁郁葱葱的树叶,他们四周是随风而动的落叶,秋天,农场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变得明亮起来。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林子里有异样的声响,姚雨竖起耳朵仔细听,好像听到了有人喘着粗气的声音。她问余鳄:“你听到有什么怪声了吗?” 余鳄仔细听着,好像是有那么怪声,拉紧她的手说:“是有怪声。” “我们去看看吧。”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一句话,而后两人又拉起手顺着声音走去。 当他们离奇怪的声源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就感到不对劲了,这分明是男女的呻/吟声。意识这是一对男女在林子里调/情时,已经来不及了。 距离差不到两百米的一棵树下,他们看到了紧紧相抱的一对男女,女的正是余家大姐,而男的不是别人,正是米勒思莫特先生。 说是在相抱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就是一副活春/宫图。 只见米勒思莫特先生正热情如火地亲吻着余丽的唇,手中的动作没有闲着,直接钻入余丽的衣衫里,摸着女人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孤男寡女在僻静的林子里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做着不堪入耳的亲密动作,姚雨虽然对男女之事有所了解,但第一次看到如此激情四射的画面,第一反应就是捂住眼晴转过身体。 余鳄见过她的姐姐与男子狂烈接吻,但如此活色春香的画面也是第一次看到,简直不堪入目。 他见姚雨害羞地直捂着脸,一把拽起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几分钟后,林子外,姚雨还在为刚才的画面所不耻,一个字也不吭声,低头郁闷地走着。余鳄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可又羞于对方才的画面给于评论,只能一把拽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的树干旁,不等她反应过来埋首就给她一个狂烈的吻。 姚雨反应过来的时候,红唇像被铁吸到了磁铁一样怎么也无法摆脱,软软的舌头像一块糖一样被某人进进出出吮吸着,许久都喘不过气来。这一头感受着如狂风暴雨,那一头脑海里尽是余丽与米勒思莫特先生‘打野战’的画面,她心底有些发慌了,余大老板不是被刚才‘打野战’的画面强烈刺激到了吧,也想学。 这怎么行,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就算给她一万个胆子都不行。自己跟着母亲学佛,佛经上很明确地说‘邪淫’是有罪的,婚前性/关系上邪淫,如果再由于这种邪淫引起的堕胎杀生更是罪过无量无边,要在地狱受无量无边的痛苦。纵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姚雨想着,心里越来越惊恐起来,那余丽是开放派,米勒思莫特先生是法国人,老外在性方面更是开放,这两人犯‘邪淫’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万万不能学样。 就在她思绪万千,想要摆脱某人的舌吻的时候,意外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原来余鳄偿过了口水味后并没有继续放纵下去,而是停止了亲吻,还用粗糙的手拍拍她的半边脸颊意味深长地问:“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姚雨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靠在树干上,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小傻瓜!”余鳄见她发呆,轻轻地捏着她的脸,“放心,我的自制力很强的,我才不会像我姐那……” 说到这里,他突然不说话了,脸变得通红,就像腼腆的小伙子一样。 既然说到这事,姚雨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她噘起有些红肿的唇说:“你为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而已。” “你们余家姐弟相差的太远了。”姚雨开始分析起来,“姐姐嘛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汗子,性感开放,弟弟嘛是个古董,说起一些事就脸红,怎么看都不像是亲姐弟。” 她的意思就是说姐弟俩在那事上作风完全不一样,可听在余鳄眼里怎么就觉得在说自己很无能。一把抬起她的下巴,紧紧锁住她清秀明亮的眼睛,强势地说:“怎么,你对我的表现不满意?” 姚雨真不是这个意思,强烈感觉到他要发威了,连忙摇头说:“不是,就是觉得你们姐弟俩的性格相差太远了。” 余鳄说:“我姐姐就是那样,看到帅哥都不放过,也不想正经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出去。” “没有几个男人可以驾驭得了你姐吧。”姚雨尽对余丽这个人感兴趣起来。 “有。”余鳄想都不想就回答。 “谁呀?” “十年前出现的一个男人。”余鳄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浓眉大眼,国脸黑肤,穿着军装的样子威严神气。 “十年前?”姚雨皱眉问:“是你姐的第一个男人吧。” “是的。”一想起这个男人对姐姐的伤害,余鳄不由得握紧拳头,眼神变得严肃,额上的筋起突起。他最讨厌那种朝三暮四,玩弄感情的男人,像这种男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姚雨言情小说看多了,对余丽与那个男人的事浮想联翩,“是不是那个男人玩弄了你姐后马上就无影无踪了。” “以前的事不提了。”余鳄趁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的一只手臂固定在树干上,另一只手紧紧圈着她的细腰,“我最恨渣男了,所以我对你的感情是从一而终的,这一点上你放心,我不会玩弄你,你也不要抛弃我!” 姚雨点了点头,看看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余鳄见他听话乖巧的样子,又想吻她了,将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又准确无误地对着了那两片柔软之处。 这次的吻没有方才那般猛烈,力道轻柔了很多,他也不敢太用力,因为姚雨的唇有些微微红肿,再啃咬下去非得破皮不可,他心疼她,看不得她破相。 他们之间亲吻的画面明明是很和谐的,可在从林子里‘打野战’的两个人看来是不祥的前兆。 刚刚运完的余丽满脸容光,打老远就看到弟弟抱着姚雨,皮笑肉不笑地说:“哟!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等不及了?” 余鳄与姚雨听到尖利的女声,紧贴的身体就分开了,向余丽那里瞧去,米勒思莫特先生紧紧跟在余丽的身边,因为两人亲密的关系,就算两人现在没有靠在一起,他们的身边都泛着浓浓的暧昧之味。   ☆、第057章 余丽这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在树林里与米勒思莫特先生做了不要脸的苟合之事,还在两个纯洁的恋人前说着风凉话。但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喜欢和弟弟开玩笑,余鳄太过熟悉她的性子了,和这个姐姐打起趣来。 “我亲爱的姐姐,什么风把您与米勒思莫特先生吹到林子里?”他双手环胸,一脸谑笑。 余丽暧昧地看了米勒思莫特先生一眼,大大方方牵起他的手说,又转向弟弟道:“自然是一股歪门邪风把我们给吹进去的。” 站在余鳄身边的姚雨听到这种答复不由得抿嘴偷笑,余鳄轻轻地对她说:“别笑!” 说完他牵着姚雨走到姐姐面前道:“老姐,刚才的事我和姚雨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祝你们性福美满。” 姚丽抬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说:“谢谢您的祝福!”然后掂起脚跟凑到他的耳旁说了悄悄话。 余鳄听了挤挤眉,笑了笑说:“多谢姐姐的教诲!” 米勒思莫特先生看着这一对姐弟俩的互动,听不懂汉语的他用法语说:“你们姐弟真是情深呀!”。而后在余丽的半边脸颊上亲了亲又说:“美丽的余丽小姐,今天认识您很荣幸,希望以后多联系,我先回去了。” 临走之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余鳄还有站在他身后娇小可人的姚雨,才抬步离去。 余丽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米勒思莫特先生高大的背影,直到消失后才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只可惜玩玩可以,要付出真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说完甩头而去。 姚雨一直纳闷方才余丽在余鳄耳边说了什么在余丽离开后立马问:“刚才,你姐悄悄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余鳄反问。 姚雨故意逗他说:“你不想说就算了。”一边说一边想甩开他紧紧拉着的手。 余鳄不让她摆脱自己,一个用力将她锢到自己的怀里,坏笑地说:“和你说也没有关系,我姐那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姚雨圈在他的怀里说:“洗耳恭听!” “我姐说,让我和你尽快生米过煮成熟饭,这样你就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余鳄还是有自信的,就算他不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他也不会让她轻易逃开。 姚雨眼珠子一转:“你姐真为你着想,但她还是不太了解我。” “她也不了解我。”余鳄打断她,“我会尊重你的。” 姚雨满意地点了点头,像只听话的小绵羊一样,不过数秒,她的眼眼突然发亮,逗趣地问:“你刚才说你姐什么了?” 如果她记得没有错的话,他说他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把自己的姐姐形容成狗,而他们又是亲姐弟,那不就是说自己也是狗了。 余鳄盯着她故意使坏的表情,轻轻地捏了捏她脸上的肉说:“你丫的,这话就记得这么牢,小心哪一天你成了我媳妇,也是同类人了。” 姚雨不乐意了,“谁说过做你的媳妇了?” “你不做我媳妇想做谁媳妇?”听似开玩笑的口吻,余鳄还真当真了。 姚雨转转眼珠子说:“谁的都可以,就是不做你的?”听似认真的话语,她完全是说着玩笑话。 余鳄哪能让她这样信口开河,搂紧她的腰认真严肃地说:“我不许!”在他的眼里,她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就是不能开这种玩笑。 姚雨看着他渐渐沉下的面色,不由得哆嗦一□体,最后还是被他温热的体温给慢慢捂热。 —— 余鳄与姚雨呆在农场有一个星期,这一星期里他们相处得很愉快,孤身的余丽说过弟弟什么时候回国,她也什么回国,破天荒了也住了一个星期,只是这一个星期里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白天躲在房间里睡觉,晚上离开农场也不知道到哪里玩去了。 就在姚雨以为她还会留在法国几天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母亲从国内打过来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说奶奶的病情不容乐观,请尽快回国。 她立马将情况与余鳄说了,余鳄让她快点收拾行李,对父亲说姚雨的奶奶病重,姚雨要快速回国看奶奶最后一眼后,带着姚雨与姐姐离开了法国。 离开的那一天,天气很不好,整个农场笼罩着阴云,像是要下雨可就是不下雨。余国刚坐在窗台边的藤椅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坏到了极点。他一边摇着藤椅一边问钟伯:“是不是人老了,都要走那一条不归路?” 钟伯也是上了年纪的人颇有感受地说:“这是必经之路呀。” 余国刚深深地叹着气说:“希望我在走这条路之前可以看到阿鳄结婚生子,这样我走得也安心了。” “老爷,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是好人吗?”余国刚始终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就算中年学佛,他依然觉得自己的罪过不可饶恕。 “老爷,你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余国刚爬满皱纹的脸,慢慢舒展开,音量降了八度,自言自语说:“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 姚雨与余鳄一下飞机,就往医院赶去。 段玲见两人同时出现,也没有觉得什么奇怪,两人是一起去法国公差的,又一起回来,因为情况紧急,老板陪着员工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医生说姚老太太还有几个月的生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姚老太太在姚雨离开法国不到十天后病情恶化,到了垂死的边缘。 这个时候,姚家两个兄弟一家都往医院赶来了,姚青与段玲也不阻他们见姚老太太,毕竟老人家临死之前还是希望见到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儿最后一眼的。 不是很大的病房,突然来了很多人,他们围在病床边,看着躺在病床的老人临死前痛苦的模样,嘴里想说什么就是无力说出,最后艰难地抬起发硬的手,目光呆滞。 在看到儿孙都到齐了后,余老太太最终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慢慢垂下手,闭上眼睛,头一歪不醒人世。 紧接着,病房里哭声一片,哭声里有真心哭的,也有假意哭的。 余鳄一直没有离开医院,他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焦急地等着,在听到如雨而至的哭声后,他明白了什么,低下头神色悲凉。 人都要走这一步,所以在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婚生子,然后好好教育孩子,老了以后享受着天伦之乐,临死前有儿孙送行。 瞬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老态龙钟的父样,始终有一天会和姚雨的奶奶一样离开的,如果到了那一天,自己还没有娶到姚雨,父亲肯定难以瞑目。 他要加快脚步了,最迟半年时间,不能让父亲有所遗憾! —— 姚老太太刚刚死去的这几天 ,余鳄不敢打搅姚雨,虽然明白她与这个奶奶感情并不亲,但毕竟是有着血缘的一家人,临终前一些日子也和好了,怎么也得好好为老人送终。 这一天是姚老太太出殡的日子,说实话他还真想以孙女婿的名义为老太太送终,只可惜自己没有名分,名不正言不顺的,去了也是让人看笑话的份。所以他给姚雨发了短信,劝她不要太伤心后便一个人独自去工作室上班。 工作室里没有了佳人的身影,他工作起来毫无斗志。 余丽打来电话的时候,正不是时候,他懒懒地接通手机,无精打采道:“亲爱的姐姐,有什么事吗?” 电波里传来尖锐的女声:“阿鳄,就算是不能给姚雨的奶奶送终,也不至于颓废到这种地步吧。” “我是没有看到小雨才这么意志消沉的,老姐你想多了。”余鳄最在乎的还是姚雨。 余丽觉得好没意思,匆忙挂断电话后整个人靠在大班椅上闭目养神。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接起,传来男助理极富魅力的嗓音:“余总,成大的展总想要约您见面,您方便吗?” 成大的展总? 余丽对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的,长得高大英俊,为人沉稳厉狠,彼此之间在公众场合打过几个照面,也只是点头之交,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且两家公司也没有什么业务往来,这个展总突然想要约自己见面,到底是为了何事? “展总有说为何事吗?”她问男助理。 “展总没有说,他又不是一般人物,所以我也不敢多问。” “好吧,你为我们安排个时间吧。”对于男人,特别是长得出众,身份地位高的男人余丽从来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甚至还会做为猎艳的对象。 放下电话后,余丽扭着水蛇腰来到酒柜前,优雅地坐在高高的转椅上,特意挑选了一瓶百年红酒。 看着酒杯慢慢被红色的液体倒满,她的嘴角抽起好看的线条,似笑非笑。自己也三十有三了,早已过了青春懵懂的年纪,这个年纪她还是想要个男人好好疼自己的,可是身边的男人都是风月场上的人,还有的虽然身份地位不低但也是玩玩,互相满足而已。她的真情早就在十年前埋葬掉了,等待自己的只有对男人的玩弄。 如果再遇见那个人,她是恨他还是还爱着他呢?   ☆、第058章 忙完了奶奶的身后事,姚雨打算正常上班了,余鳄心疼她,让她再休息几天来上班,可她的工作态度端正,就是不肯多休息几天。按照顾国家法定,直系亲属的殡葬假就只有三天,自己只要休这三天就好了,不能因为与老板的关系搞特殊化。 这一天,她来上班了,看到许久不见的男同事们,她经过的时候都一一点头。由于同事们都不知道她与大老板的关系,有几个会无聊地问她:“姚助理,这一趟去法国,收获不少吧。” 她很淡定地回答:“建筑设计上的收获真不少,还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法国‘网球天王’,算是增长了一些见识,不再鼠目寸光。” 男同事们有些羡艳,“作为工作室唯一的女员工,我们真是太羡慕你了。” 应子熊也凑了过来,他三言两将那些围绕在姚雨身边的男同事们打发走,自己则笑眯眯地问她:“姚雨,跟在大老板身边其实很好的,可以免费出国,不知这一趟出国,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阴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姚助理,快上二楼,我有重要事让你办。” 寻声而看,只见身着灰色西服的余鳄两手插在裤袋上,盯着自己的目光仿佛要烧出一个洞出来。 姚雨朝着应子熊摆了一个很无奈地动作,没有说一个字,就拎着包上楼了。 一边上楼,一边想,这么多天没有来上班,工作一定压了不少,接下来自己一定很忙的。 好几天没来,二楼出奇的整洁干净,好像有人特别打扫了一番,可四处查找打扫卫生的人就是没有看到。 她好奇地问:“那个保洁阿姨呢?”自从做了他的女朋友,他就没有让自己打扫过,而是请了一个保洁阿姨,而这个阿姨并不是随便请来的,是小时候照顾了他几年的保姆,依他的洁癖与孤冷的性子也只会请熟悉的人。 “我让她下班后过来清扫。” “原来这样。”姚雨又看了看四周,将包放在办公桌上,自叹不如道:“还是阿姨打扫得干净。” 余鳄有心里头同意,还暗自腓腹,如果不是故意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不然以她打扫的效率与成果来看,早就回家了,怎么能与专业的保洁员相比呢。 “对了,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办,什么事?”姚雨心心念着就是工作。 “到我办公室里再说。”余鳄一脸的神神秘秘。 就这样姚雨进入了他的办公室,可是这门才刚刚被关上,她的身体立马变轻起来。余鳄重重地关上门,就将她直立抱起来还原地打转了一圈才轻轻放下,将她压在厚重的门板上,一只手的食指勾起她尖细的下巴,从鼻子里呼出的气吸凝重而急促。 姚雨这才明白他所谓的有重要事,她假装不悦道:“不是有重要事要我办吗?” 余鳄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光亮的额头上,呼着气说:“想你了,我想吻你,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可以吗?” 三天不见,每天固定时间通话外,两人就没有见过面,今天这见面,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小别胜新婚’。 余鳄本身就是沉闷的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要不就是与姐姐在一起聚聚,一年之中回法国几天看看父亲。在他以前的生命里,除了那只鳄鱼兄弟外就没有要好的朋友,人际关系上他淡漠如纸。如今,生命里突然多了一个喜欢的女人,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别说是三天不见,就是几个小时不见,他都觉得心里难受。因此今天的这个日子他看得相当重要,却看到喜欢的女人正和几个男同事聊天。他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可看到她对其他男人说话或者笑他都受不了,由于环境的原因,他只能以公事为由将她叫上楼。 姚雨这几天因为奶奶的死,心情是极不好的,被他死死压在门板后面,听着他说着绵绵情话,心情虽然好了一些些,但碍身处的环境,她有所顾忌道:“这里是工作室,不可以。” 她的思想很保守,与予博交往的时候,最多拉拉手,快要交往一个月才让他轻轻地在自己的唇上啄了一下。而眼前这个男人,不到几天就在自己的唇上狂轰乱炸,三天两头吃自己豆腐,外表看起来低调阴冷,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闷骚男。 闷骚? 她觉得自己这样形容再贴切不过,微抬着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现的晶芒,还有那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就是一个十足的闷骚男。 “在工作室,我是老板,我说可以就可以。”余鳄说完容不得她不同意,微微俯身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狂热,像绵绵细雨般在她的唇上轻轻拂动,余鳄细细描绘着她好看完美的唇瓣,动作轻柔。 姚雨还是不习惯在办公室被他亲吻,那双眼睛睁得圆亮,那一对睫毛一直眨着。 “闭上眼。”余鳄的另一只手将她的眼睛合上。 不到一秒,眼前一片幽黑,唇上的吻变得激进狂猛。 姚雨抵不住他这个吻,浅意识里觉得他就只想吻吻而已,太出格的事也做不了,索性认认真真地闭眼享受着这个男人给自己的爱。 天眩地转之后,周身的空气仿佛变得零乱,姚雨忽觉得呼吸困难,快要窒息身亡。还好有余鳄这结实的臂膀,让她没有瘫软在地。 “表现还不错。”余鳄轻轻拍打着她的脸,“现在我们开始工作。” 从法国回来,两人深层次的接吻后,姚雨觉得和他在一起工作感觉极不自然。丁琪说过‘距离产生美’,恋人之间不能天天在一起,热恋中可能还觉察不到,但时间久了,一定会烦腻。 中午两人在办公室一起用过餐后,她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原因很简单,她觉得自己每做一件事,每吃一口饭都要在他的监视之下,和男同事说一句话,笑一下就像犯了滔天大罪,一点自由都没有。 想想与予博交往一周见一次的时光,美好而甜蜜,才没有像这般感觉沉重透不过气来。 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键盘,姚雨一点都不在工作状态。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辞职,当然辞职是为了更好地与男朋友相处,其根本目的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余大设计师是否同意,不过依目前情况来看十分渺茫。 临下班之前,余鳄像小孩一样站在她面前说:“今晚一起吃饭。” 天哪,这白天都腻歪在一起还嫌不够,晚上还要一起吃饭? 姚雨一点精力也没有,摇了几下头。 余鳄又说:“我给鳄鱼兄弟选了媳妇,本来去法国之前要送来的,后来因为特殊原因昨天才运到,你就不想看看?” 还是不语,只是摇头。 “那周末再看,今晚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吧。”余鳄虽然有一些小遗憾,但并不气馁。 “我妈煮了晚饭。”姚雨说得是实话。 余鳄真想冲到她家吃未来岳母煮的饭,可时机没有到,万万不可,他叹了叹气,“你就不能如了我的心愿吗?” 姚雨解释,“我们一个白天都在一起,晚上还要在一起吃饭,你不觉得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会厌烦吗?” 从余鳄对她的痴恋角度来说,绝对不会生厌,就算一整天腻歪在一起,他也不会。看着眼前这一张耷拉的小脸,他暗思他们才交往才半个月,她不会就对自己厌烦了吧,这可是不好的苗头,一定要将它封杀在摇篮里。 “我对你永远都不会生厌烦。”余鳄发着誓,“我以我的生命保证,一辈子都忠实于你。” 姚雨也就说说罢了,看他兴誓旦旦的样子,于心不忍道:“不就吃一个饭吗,不要认真嘛。” “那今晚的饭?” “好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就这样两人下了班后来到了工作室附近的一家私家菜馆吃饭。这家私家菜馆,一个月之前刚刚开的,当时姚雨就想与丁琪过来吃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来成,今天总算是来了,看着古朴淡雅的环境,吃着与众不同的私家菜,她总体上认为还是不错的。 吃完晚餐后,让姚雨想不到的是余鳄并没有把她直接送回家,而是打道回工作室。 不过是几分钟的路,余鳄开车出来,姚雨坐在他的车上问了原因,余鳄说他有重要文件落在办公室了,回来取完就送她回家。 姚雨也没有多想,反正路程也不远,来回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只是让她感到意外的事,在她看到不远处的工作室那座‘钢琴房’时,竟是一片堂亮,竹林被‘钢琴房’上的灯光照得梦幻异常,仿佛来到了梦幻般的世界。   ☆、第059章 看到眼前的灯火通亮,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人间仙境,坐在车里的姚雨只顾着发呆,手里拎着的包晃也没有晃一下。 她记得自己刚来工作室上班的时候,和余鳄说过这幢‘钢琴房’是有特色,但到夜里没有灯火的照耀,就显得有一点不足。 “小雨,看,在我们去法国的时候,我叫人装上了灯。”余鳄坐在驾驶位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你说得很好,到了夜里有灯光,这座‘钢琴房’才富有生命力。” 当时,姚雨不过是在找茬,随口说说而已,没有想到他听到心里去了,还让人装上了,并给自己一个惊喜。 “下车,我们慢慢欣赏吧。”余鳄摇了摇她的肩膀,让她从惊喜欢与沉醉中清醒。 姚雨下了车后却见他走到车后打开车厢,从里面取出了一捆烟花。走近问她:“你还准备了烟花?” 余鳄摆动着手里的烟花说:“在这座金光闪闪的房子前,不放一点烟花哪有浪漫的气氛?” 真看不出来嘛,这个平日无趣的男人还有这种制造浪漫的手段,姚雨瞟了瞟他手里的烟花说:“我打小就怕烟花爆竹,让我远远欣赏可以,让我点燃我可不敢。” 余鳄哪能让她受这份罪,抚摸着她长发说:“我不会让你受苦的,这种差事当然要我来做。” 说完正想拉住她的手,被她远远避开说:“被保安看到,不好!” 余鳄无奈地耸耸肩膀,“那我去那边放,你在这里看就好了。” 他将一根根烟花隔着一小段距离□□土里,取出打火机,一根根点燃。不到几秒,院子的上空繁花似锦,照亮了工作室四周,瞬间又从空中坠落,配合着‘钢琴房’的灯光,互相呼应,真是美极了。 姚雨就靠在轿车旁边,抬起头,将此瑰丽的景色尽收眼底。此景此情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父亲还在世,每一年过年,父亲都会买一捆烟花,不过父亲从来不让她点燃,而是让他静静观赏就好。 父亲离开人世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有些拮据,好在现在苦尽甘来,什么痛苦都过去了。 透过由天而落的烟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在隐约的光亮中跑过来,他的身后是那一朵朵绽开又掉落的花朵,他的四周被通透的光芒所笼罩,这一刻,姚雨的内心世界是温暖的。 这个男人真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吗?会不会像予博那样突然有一天离开自己? 她莫明产生了恐惧心里,如果第二段恋情还与第一段恋情一个结果,她想她会痛心疾首的。 “小雨,坐进车里。”胡思乱想之际,温暖的嗓音从耳边飘来。 她很听话上了车,他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看着天空上的烟花渐渐消失后,才发动引擎驱车驶出了院子。 开了将近几百米,余鳄稳稳地停住车略有心思地转过头看着姚雨。 “小雨,谢谢陪我度过这个难忘的夜晚。”他托起她的手,放到胸前,深情款款地说:“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还好有你的相陪,才让我忘记痛楚。” 姚雨闻言,面色微微动容,鼻翼微微噏动。 原来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难怪他今晚怪怪的。扯动唇角安慰他:“都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想。” “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会忘记以前的痛苦。“余鳄又将她的手捧到唇处,如同亲吻着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吻了吻她的手背:“爱你,我的小雨!” 一听到‘爱’这个字,姚雨有些震惊了,他们不过交往半月,竟从他的嘴里说出。 这个字意义太广太深,但对于恋人来说,就意味着一个承诺。 他说他爱她,可自己呢?自己爱他吗? 迷茫地看着他,黑潭般的眼睛带着一种执着的感情,她又疑惑了,他们只认识两个月里,前一个半月还只是上下属的关系,真正确实关系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为何他对自己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情,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对自己一见钟情。 姚雨不相信一见钟情,倒是认可日久生情,就像当初与予博的感情就是在长达半年的医生与病人家属的相处中才慢慢产生的感情。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疑惑地看着他,朦胧的月光从车窗照进来,他的半边脸颊是暗的,半边脸颊是带着光的,就是这样一张阴阳脸,让她看得越发痴迷。 “你说,我会认真回答你的。”他的头微微晃动了一下。 姚雨的声音轻如雨滴,“你是当真在我来工作室上班的时候才认识我的?” 余鳄一听,微微错愕,眸光闪了闪说:“如果我说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你相信吗?” 姚雨不明所以地转过头看着窗外。 今晚的夜景真美呀,人家说秋天是凄凉的,可她却觉得特别特别美。郊外遗世独立的工作室,繁华的法国,碧绿的农场,浪漫的烟花,一切的一切真的很美好。 他说很久以前就认识自己了,她全当是玩笑话。他说得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在她的记忆里,在还没来工作室之前完全对他没有印象。 她嘿嘿一笑,“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余鳄本就不想告之她真相,索性顺着她的话意接话。 —— 回到家后已经九点半了,一进门就接到了丁琪的电话,说好有一些日子不见了,什么时候出来聚一聚。 她想了想说这周末吧。 两人达成一致后结束通话,段玲从卧室里出来问:“今晚去见谁了,这么晚回来?” 她撇撇嘴说:“一般朋友而已。” “这些日子,你奶奶的死忙坏我与你姑母了,现在不是都过去了吗,你姑母催着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和人家见一面?”段玲忙完后就惦记着这事。 姚雨一听有些犯难了,这亲到底相不相呢? “你姑母说了那男的很好,只大了你四岁,还是一个公务员,听说人品也不错,你还是去看看吧,成不成再说。”段玲还在惦记着。 姚雨今天有点疲倦,懒懒地应:“好吧。” 不就是见一个面吗,应付下一就成,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就说不满意这件事也就了解了。一来她也没有对不起余鳄,二来也让母亲与姑母不要再惦记着。 —— 九点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在家准备睡觉的时候,可对于展予杰与余丽两个成功人士而言却是夜的刚刚开始。 他们约了九点半在江北市高级会所一间VIP包厢见面,两人很有默契,所坐的轿车几乎是同一时段开到会所停车场。也是差不多的时候,下了车。 两人就这样遇上了,脸上并无太多的惊喜,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一起进入会所。 两人都喜欢喝茶,很快VIP包厢里弥漫着浓浓的茶香味。 余丽向来主动,但对于这个主动约见的展总,在他面前她还是保持了女人该有的矜持。 展予杰手持小茶杯,看似喝茶状,其实眼睛的余光却在对面这个成熟妩媚的女人身上。 “余总,早闻大名,今天才与您正式见面,真是抱歉。”他们开的公司并没有业务之间的往来,所以很多场合不过打个照面而已。 “哪里哪里,我也有不是。”余丽绽开笑颜,她在商场上闯荡习惯了,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一看便知这男的约见自己另有目的。 “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展予杰开门见山,“我是为了余总的弟弟而来。” 余丽持着茶杯的手微微晃了晃然后稳稳地放在桌面,笑得有些生硬,“展总与我弟弟有过节?” 展予杰笑笑,“过节说不上,就是在某种喜好上起趣相投而已。” 此言一出,余丽笑得更怪了,“展总您如果要找我弟弟直接找他就行了,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呢?” 展予杰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紧紧锁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她漂亮大方成熟,听说还是情场高手,像这种女人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但又是那种很有情趣的女人。 “展总,我猜你与我弟弟是不是因为感情的事发生矛盾了?”余丽的眼睛天生就晶亮,一下子就看穿了。 展予杰似笑非笑,“余总好眼力。”停顿一下,“我和余大设计师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余丽听后爽朗一笑,这么多年以来约自己的男人都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而这个展总竟然是冲弟弟而来,还是为了一个姑娘。 那个清纯如白纸的姚雨还真是有吸引力。 也对,年轻就是本钱,自己也曾年轻过,那时的她就是一朵娇嫩的鲜花,男人见了都像苍蝇似的扑过来。 年轻真好!   ☆、第060章 年轻再好,也有老的时候,余丽羡慕别人的年轻的同时,也感叹岁月如梭。再一次打量着眼前这个沉稳内敛的男人,从外表上看气宇不凡,整体感觉绝对是优秀的。可余丽在商场上打拼多年,人见得太多了,很多人表里不一。就拿这个展总来说吧,外表是很不错,但他骨子里是危险的。 表面上看,他为了一个女人约见自己这种行为很幼稚,但细细一啄磨,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可见这个人有多危险。 她假意笑笑道:“展总真会开玩笑,这感情的事我真帮不上忙。” 展予杰反对道:“这事余总一定能帮得上忙。” 余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固执,姚雨是长得漂亮清纯,可也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怎么就让两个男人为她着迷呢? 她抿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故作轻松道:“噢?那我倒是想听听展总说说看,我怎么帮得上忙呢?” 展予杰端正身体一本正经道:“只要你传话给余大设计师,就说我无意看到了我弟弟予博的医学日志,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事。” 余丽听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嗖’的一声站起来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隔,但我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弟弟。”说完离开茶桌,伸手取了挂在衣架上的风衣,披上完后说:“您今天的话我会给我弟弟说的,希望以后您不要再为这无聊事的找上我。好了,告辞了!” 这一次,她不再逗留,说完就走。 展予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唇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手里紧紧捏着茶杯。 —— 深夜十一点半,余鳄一直睡不着觉,脑海里都是姚雨含羞带花的面容,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有着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就要再加把力,过不久就是自己的媳妇了。 想着想着,他就想笑。 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思念佳人的美梦。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打来手机呢?不用猜,只有他那个烦人的老姐。慵懒地接起来,微眯着眼道:“老姐,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快点说。” 余丽坐车里,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夜景,淡淡道:“刚才展总约见了我,你猜他为了什么事?” “展总?”余鳄怎么都没有把展予杰与姐姐联系到一块儿,“哪个展总?” “就是你那个情敌呀,成大的展总。” 余鳄从床上坐起,将身体靠在后面软软的垫子上,奇怪地问:“成大的展总和您也有一腿呀?” “你胡说什么呀?”余丽气愤难平,“你以为我什么男都上呀?” “那你倒是说说展总找你什么事?”他心里也纳闷着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还有展予杰这个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余丽换了一只手打手机说:“他就是让我给你传一句话。” 余鳄眉峰紧紧皱着:“什么话?” “展总说他无意看到了他弟弟的医学日志,知道了一些关于你的事。”余丽重复着方才展总的话,身为局外人,越说越不明白。 将近十二点,卧室里幽黑一片,唯有余鳄手里的屏幕微光照亮着他渐渐雾霾的脸。 见他一眼不发,余丽纳闷道:“我说,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展总的弟弟又是怎么一回事?” 余鳄伸手拧开床头灯,卧室里一下有了光亮,虽然没有照亮整个屋子,但却将床的四周照的暖和和的。 这床是暖和了,可余鳄的心却纠了。 姐姐余丽尖利的嗓音从电波那一头传来,一直重复着问:“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你倒是说话呀。” 他看了看窗台被风吹动的窗帘,扯动着唇角说:“我知道了,这事你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果断挂断手机。 —— 第二天姚雨来工作室上班的时候,不知道昨晚上余大设计师在院子里放为她放烟花的事在工作室里传开了。 同事们不知道她与老板的恋爱关系,都以为这古板的余大设计师与漂亮的女助理因为工作关系日久深情,正猛烈地追求女助理呢?要不怎么会在夜里为女助理放浪漫的烟花。 姚雨从走近工作室的院子,就发现了保安那奇怪的眼神,再走进去,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就是进入‘钢琴房’的时候,那些男事们都纷纷向自己投来诡异的目光。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并没有穿反呀,摸摸自己的脸,应该不会有脏东西。抬起头又看到了那些男同事窃窃私语起来。 男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姚雨都看在眼底,她不急着上二楼,倒是去找应子熊,应子熊老远就看到了一抹清丽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哟,姚助理春风得意呀。”应子熊打起趣来。 姚雨听他的话语,觉得不对劲将包往桌面上一放问:“你给我说实话,都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应子熊对她挤眉弄眼道:“余大老板是不是在追求你?” 姚雨一听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定是昨夜自己和余鳄在院子里放烟花的事从保安嘴里传开了,只是他们给搞错了,以为余大设计师在追自己呢? “你们这些男人真无聊。”姚雨拎起包就走。 彼时,余鳄早就在办公室里坐着了,和往常一样,他都会泡一杯润嗓茶,见她来了,唤她进入办公室,让她喝下这碗茶。 姚雨根本没有心思喝茶,却坐在他的对面有点生气地说:“那个,工作室的同事们都在议论我们的事,我都怪你昨晚放烟花没有注意场合。” 余鳄转动着钢笔,“嘴长在人家脸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姚雨不乐意了,“如果不是你昨晚在这里放烟花,他们怎么会说议论我们的事?” 余鳄把钢笔放下,头向前倾,凑到姚雨的耳边说:“要不,我们公开我们的关系吧,省得同事们议论我们的事。” “不行。”姚雨坚定不移,“绝对不行。” “怎么就不行呢?”余鳄笑得有些古怪,“我们迟早是会结婚的,同事们迟早也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如早一点说明白。” 姚雨明白他对自己的态度,既然他们的关系工作室里同事们都在议论,如果还要隐瞒就不可能。 她盯着余鳄放在桌面的笔说:“要不这样吧,我辞职,这样再公开我们的关系会好一些。” 余鳄的脸色一下拧在了一起,习惯和她天天在一起工作了,突然有这么一天她不在自己身边工作,看不到她单纯的笑容,他的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 姚雨动动唇算是默认了。 “你在不在这里工作和我们的感情有什么关系呢?”余鳄就是想不明白,两人每天一起工作,一起谈恋爱这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呢? 姚雨觉得这话既然说开了,那就完完全全说个明白吧。她扯动唇角说:“你听说过‘距离产生美’这句话吗?” 余鳄还真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摇着头道:“我没听过。” “两个恋人其实不适合每天在一起工作的,有的时候几天见上一面,那种感觉更好,像这样天天呆在一起,时间不长还没觉得什么,这时间长了矛盾也就出来了。我只是为了我们的感情更加稳固,也是为了我们将来好。” “那你想去哪里工作?” “我还没有想好呢。” 余鳄趁机抓住她的手说:“要不这样吧,你嫁给我,你就安安心心在家做余太太。” 姚雨本来是想和她说道理的,没有想到他这是求婚了。掐指一算,他们不过交往不才半个月,他求婚也太草率了吧,再说了,就算真要求婚有他这么求的吗?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不是发烧了吧。“ “我没有发烧,我什么事也没有。”余鳄将她放在息额角上手移到了自己温热的掌心中,“我是真心的。” “好了,不说了。”姚雨努力摆脱他,站了起来说:“事情就这样决定,我辞职,以后我们两三天见一次面,吃吃饭,看看电影。” “你不想做余太太?” “想,只是时机没有到。”姚雨看了看时间,已经耽误工作了可不能再聊下去了,很自觉地亲了他的脸颊说:“亲爱的,工作了,不聊了。” 亲完像燕子般飞走了,余鳄愣坐在那里,摸着方才她亲吻过的自己脸颊,这里的温度还是热的,还残留着她甜甜的味道。 他回味着她的吻,同时也顾虑着一个人,那就是展予杰,看来这个人,他不亲自会会那是不可能的。   ☆、第061章 姚雨这一头对自己的新工作没有着落呢,另一头母亲和姑母就催着她去见相亲对象了。她勉强答应,时间就定在今天晚上,地点是在市区商业广场四楼的一家茶餐厅。 姑母姚青并不是浮侉之人,她所介绍的相亲对象确实不错。年纪二十六岁,政府公务人员,人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形象与姚雨很是般配。 两人对坐在木餐桌边,一开始时都没有说话。姚雨虽然看着这男的长得很不错,可自己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可能对他还存有幻想,态度也是冰冷冷的。相亲男的心思和她不一样,瞅着眼前这个姑娘眉目清秀,长得那真叫水灵。他对女人的外貌很是看重,相亲无数次,都因为对方的外貌平平而作罢。这次老天总算对她不薄,给他介绍了这么一位大美人,他那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兴奋。只是这姑娘对自己不理不睬,态度冰冰的,有一点难相处。 “你叫姚雨,名字真好听。”相亲男开始主动起来。 姚雨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埋着头看手机。 “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杜宇,在民政局上班,我对你很满意。” 姚雨还是没有抬起头,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的短信铃响了,是余鳄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我在与朋友谈天,大约半小时就好,一会儿再联系。 看了短信,她的嘴角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一幕被相亲男看在眼里,自作聪明地以为她对自己笑呢,更热情地说:“你笑了,看来你也对我满意,这样吧,我们互换手机号码,有时间出来吃吃饭,约约会。” 姚雨实在忍不住抬起了头,闷闷地说:“再说吧。” 另一头的余鳄约见的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展予杰,还是他主动约展予杰的,原因正是展予杰给姐姐留下的那一句话。 简朴的小包厢里,两个男人对坐着,彼此从目光里射出的光汇成了一条线,融在空气中极度冰凉。明明还不是寒冬的季节,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两个男人很优秀,也很沉稳,就算是见了面也并不急于开门见山,就这样干坐着许久。 余鳄看展予杰的眼神很不友善,琥珀色的瞳孔里射出浓浓的敌意。而展予杰看余鳄的眼神更加不善,仿佛两人之间有极大的仇恨般,眼眶里布着全是腥红的血丝。 就这样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脸冷漠的展予杰动了动领带,目带凶光说:“余大设计师真是幸会,幸会!” 余鳄不屑地哼了哼,对上他仇视的眼神目光坦荡。 “有什么话开门见山吧,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他好像知道了他留那一句话的目的,就是看不习惯他用这种说话的方式。 展予杰的目光更加冰冷,身体往前倾,与余鳄的距离更近了一步,只是那冰冷的目光似要灼出一个洞来,艰难地抽动唇角说:“余大设计师,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弟弟展予博是你害死的吧。” 余鳄也不回避,上身也向前倾,与他的脸只隔着两个拳头那么近。两人的眼神比刚才更寒冻了,射出来的光线简直会把冰雪给死死冻住。 “展总,我没有害死你的弟弟,他是出车祸死的。”余鳄一字一字地说出来,每说一个字都用上了全身的力。 展予杰忽然笑了,笑得那是诡异,前倾的身体慢慢向后靠,然后手指也从木桌上移了下来,移到椅子后面的文件包里。 不到五秒,他从文件包里取出了一本长方形暗红色本子高高地举在头边扯动唇角道:“这是我弟弟生前写的医学日志,我可真没有想到,原来你曾经是他的病人。” 他晃动着手里的本子,看着余鳄的眼神凶神恶煞,“真看不出来呀,余大设计师除了会设计房子外,还是演戏的高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余鳄的目光掠过他手中的本子,冷冷道:“展总,你真是太过奖了。” 最后一个字才刚刚说出口,只听得‘砰’一声,暗红色的本子重重地落在了木桌上。只见展予杰那张脸阴阴的,比黑碳还要黑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射杀。 “余大设计师,要不要我读上一小段。”展予杰说着就慢慢翻开日记本,翻到某一页就停止了动作,目光落在日志本里俊秀的字迹上。 “展总,你真是无不入呀。”余鳄整了整衣襟,“你既然要读我也不阻止,我倒是洗耳恭听。” 展予杰摇了摇头不理她眼睛盯着字迹一字一句道:“六月二日,我接待了一个病人,名叫余鳄,是一名很有知名度的国际建筑设计师,他的左眼出了一点问题,我给他的初步诊断是角膜病。” 读到这里,他不出声了,抬起头凝视着余鳄,“余大设计师,要我全读完吗?” 余鳄觉得这个人很无聊,笑笑道:“展医生给我看过病,这并不犯法吧,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他真不想再与这个人聊下去了,站了起来,身体笔直笔直的,居高临下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展予杰漫不经心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心里像是盘自着什么,不急不慢地说:“没关系,余大设计师,我们来日方才,有空我会约你出来喝茶,才继续聊聊这个话题。” “没有这个必要。”余鳄转过身,背对着他,明显感到了背后凉嗖嗖的,好像有一双鬼眼在窥视着自己。 “余大设计师。”展予杰也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走近他时,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你可以走,但这事我和你没完。” 余鳄侧看着他,目光下移,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展总,我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勾肩搭背的地步,我先行一步。” 正要抬脚之际,展予杰叫住了他:“慢着。” 余鳄没有回头冷冷应:“展总还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展予杰话中带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喜欢的姑娘就在这家茶餐厅里与一个男人相亲。” 这话让余鳄用最快的速度转过身,眼神肃杀,“你对姚雨的一举一动倒是很在意呀,你跟踪她?”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姚雨的表哥是我的员工,我从他嘴里知道的。”说完发出一抹阴冷的笑声:“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一起出去好吗?” “不用。”余鳄回过头,“姚雨是我的女朋友,不用你这个外人瞎操心。” 他走到门边,刚刚拧开金属门把又听身后的人说:“余大设计师,如果让姚雨知道是你害死予博的,你说她还会继续做你的女朋友吗?” “展医生不是我害死的。”余鳄痛苦地闭了闭眼,“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就算是意外,也是你间接害死的,姚雨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余鳄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展先生,你真卑鄙!” “谢谢夸奖,希望等等那一幕不会刺激到余大设计师。”展总的话语阴阳怪调,却又带着笑意,只是这抹笑意如同毒药穿入余鳄的五脏六腹。 两个男人的对峙后,是沉重的关门声。 余鳄并未离开茶餐厅,而是双手背在身后注视着大厅的一切,他的心里打着战鼓,希望不要看到展总说的那一幕,可往事实就是残酷的,他的眼睛转了一溜后还是看到了不该看到了一幕。 他看到了靠窗的一个位置上,姚雨正和一个长相不错男子一起喝着饮料,尽管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互动,但他看在眼里已经怒火冲天。 真被展总说中了,他喜欢的姑娘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猜得出他们在相亲。 姚雨和相亲男说自己要离开了,正要起身呢,就见桌面投射着一抹黑影,抬眸,看到余鳄僵直地站着,面色青绿,目光逼人,像一只凶狠的狮子瞪着自己。 “姚雨,跟我走!”余鳄一把拽过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第062章 余鳄一路拽着姚雨的手臂,从茶餐厅一路拽到电梯口中,等待电梯的时候,姚雨因为疼痛,让他放手。 余鳄甩头瞪了她一眼道:“这里人多,我们到车里谈。” 姚雨看看四周,等电梯的人确实不少。不到半分钟,电梯打开,她又被余鳄给拉进电梯里,随后进电梯的人纷拥而至,他们被挤到角落,余鳄怕姚雨被挤到,紧拽着她手臂的同时,还将她的身体紧紧拥在自己怀里。 姚雨绻缩在他的怀里,耳旁尽是他沉重的呼吸,手腕上传来的微痛,再加上封闭的电梯空气极不流通,她的脸颊到耳根都是红的,呼吸也极不顺畅。 余鳄感觉到怀里人的不适,颌首,将唇贴在她的柔软耳根上说:“出了电梯就没事了,忍忍吧!” 姚雨没有理他,想要看电梯的提示灯,无奈挤在前面的人太多了,大多是比自己高的男人,她根本看不到,只知道每停一层,电梯的门都打开,出去了一些人后,又挤进来一堆人,电梯还是和方才一样拥挤。 好不容易盼来了电梯停在地下停车场,她的手臂又被余鳄加有力的大手给紧紧锢着,根本无法挣脱。 她不过是和一个男人坐在一起喝了饮料而已,虽然名义上是相亲,可她是不会和这个相亲男有联系的。谁知这老天爷就是长不眼,偏偏让他给撞见。 从电梯里出来在地下停车场又走了一小段路,这一路上时不时冲着余鳄叫道:“你放手,把我给弄疼了,快点放手。” 尽管余鳄很是心疼她,可一想到她方才和一个男人在相亲,这怒火就是难平。放开她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松了松力道。 连拉带拽,将她拖进后车厢,他并没有坐到驾驶座,而是随着她进入后车厢。这人都进车厢了,可他还是不放手,力道减弱,吡目裂唇质问道:“你刚才和那个男的在一起做什么?” 姚雨带着侥幸心里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 “我不想听这几个字。”余鳄当真是怒极了,先是被展予杰威胁,后又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相亲,他想想就发疯。 “只是以前小学同学正好碰到,顺便就喝了一点东西。”姚雨哪里会知道展予杰已经在他那里打了小报告,就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余鳄凑过去闻了闻她脸上的香气后道:“小雨,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起谎来的样子很可笑。” “我哪里说谎了。”姚雨越发心虚,此时说出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余鳄双手重重地放在她两侧的肩膀上摇了摇说:“小雨,乖,和我说实话,我要听你说实话。” 不同于方才的怒不可遏,他的语气一下软了下来,坐进车里后,他也平下心来,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姑娘,今天会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相亲,一定有她的原因,如果她说实话,情有可由,他一定原谅她。 姚雨被他摇晃了几下,这心都裂了,再看他的面色,青中带绿,虽然语气柔和了不少,但心里的怒气还是未消的,她想自己说了实话后,他不会更生气吧。 “小雨,看着我。”余鳄抬起她的下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去相亲的,我要听你合理解释。” 他这下的态度真诚不少,看得姚雨的心踏实了下来。只见她抡起小拳头,猛捶着他的胸口,一边捶一边说:“我真不是故意和别人相亲的,母亲与姑母一直催我,我又不敢和她们说我和你在交往中,只能先应付着,我本想喝完饮料就拍拍屁股走人,然后永不联系,这样也随了母亲与姑母的愿,怎么知道世界这么小就被你给撞上了。”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余鳄专注地盯着她的唇瞧,两片唇瓣一张一合之间,吐露芬芳,两张如花般的小脸像熟透的苹果,香气怡人。 他很想吻她,但还是忍住继续听她说下去。 “你是个坏蛋,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拽出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那么用力地抓我的胳膊。”姚雨越说越委屈,整张脸皱在一起,使命地捶打着他的胸口:“你这个暴力狂,你这个自大狂,我不理你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余鳄越听越心疼,看到她最后欲哭无泪的样子,一颗心彻底软了下来,立马将她的手埋进自己宽实的胸膛,粗糙的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道:“傻瓜,不要哭,都是我不好,别哭了,乖!” 姚雨真是觉得委屈了,一肚子的苦水脱出口后,还真想大哭一场。她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他发怒的那一面,从茶餐厅被他一路拽到电梯,再从电梯拽到停车场,最后再被拽进车里,整个过程,像是电影里上演的黑帮老大在欺负一个小姑娘,他就差脸上的大墨镜还有那一身过膝黑风衣。 她的脑海里正幻想着黑帮老大威慑四方的画面,头又被他猛然抬了起来,接着粗糙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 她哭了,真哭了,不是哇哇大哭,而是憋着气哭的,这泪水也就隐隐约约现在脸上。 她以为他会为自己擦试泪水,没有想到眼前一黑,他凑过来,伸出舌头轻轻舔着眼角下湿润的地方。 她只觉的脸上奇痒,像有毛茸茸的东西滑过,可又很喜欢这种感觉,明明知道被他舔过的地方更湿润了,还是觉得刺激与兴奋。 余鳄的舌头像先是舔了舔流过眼睛的地方,而后就不老实了,一个快闪,攻进两片唇瓣之间,撬开她的牙关,凶猛地掠夺她的唇腔。 他的全身叫嚣着男性所特有的荷尔蒙,血液也是处于极度快流之中,不知为何,这次他吻她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在这里要了她。 他明明对她说过会克制住自己,可这次他真的过度亢奋,真想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这样她就不会和其他男人约会见面了。 可能是妒忌吞食了他的心或许是不安搅乱了他的心。那个展予博的双胞胎哥哥如同鬼影般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还说那些话,他真的觉得怕了。 他怕展予杰会对姚雨说,然后添油加醋,胡说一通,最后姚雨当真,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他更怕了,将怀里的小可人压在车椅上,开始胡乱摸着她的身体。 姚雨以为他只是像从前一样吻自己,没有想到一个用力自己就被推倒在车椅上,紧接着沉重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粗糙的手指开始伸入衣服内。 她想起了母亲对自己的告戒,心慌胸闷,就想推开他。可是他的身体压着很沉,他推不开,趁着他的吻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她叫道:“你给我起来,否则我永远不会理你。” 此时的余鳄如同洪水猛兽般,强烈的占有欲早就侵蚀了他的心。 姚雨不顾一切地捶打着他的背,最后无法只好在他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上一口,男人脖子上的肉和女人一样细嫩皮薄,被女人这么一咬,出现了明显的牙痕与血丝。 余鳄再怎么强悍也是怕疼的,况且姚雨这次真是用力了,他只觉得脖颈处异常疼痛,惯性反应将手放在疼痛的地方,然后直起身体。 姚雨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立起,用最快的速度从车椅上坐起来,身体挪到车厢的角落。生气道:“你,你,你,怎么吻着吻着就把我给压下了,你不是说自己的克制力很强的吗,你不是说会尊重我吗,亏我还觉得你是正人君子,原来,原来你是这么一个坏人,大坏人。” 余鳄见她古怪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手指依然捂着脖子上的疼痛处道:“小雨,你是属狗的呀。” “我属蛇,你才属狗呢。”姚雨一直觉得女人属蛇是一件很光荣的事,而属狗听起来就不好。 “你不属狗,怎么把我这里咬出血来了。” 姚雨闻声,凑过去一瞧,他的脖子上还真有血丝,自己的牙印很明显地留在上面。 她真不是故意咬出血的,翻开包,她记得包里有应急用的创可贴,找了找终于找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在伤口上贴贴吧。”她说着将创可贴贴在了他的伤口处。 “疼吗?”看着脖子上突兀的创可贴,她心里也是疼的。 余鳄趁机撒起娇:“疼,很疼!” 姚雨上齿咬着下嘴唇,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谁叫你先那样对我的。” “小雨,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就怕你以后再也不理我了。”余鳄道着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对你了。” “真的?”女人的心最终是软的。 余鳄摊出手掌呈发誓状道:“我以后不会这样对你了,我发誓。”   ☆、第063章 送姚雨回家后,余鳄并没有立马驱车离去,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里,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倚在车窗沿上,仰起头看着姚雨所住那一楼层的窗户。 姚雨和别的人男人去相亲,尽管姚雨口口声声说只是应付一下母亲与姑母,不会与相亲男有后续联系,可他还是很生气,生气她不敢对家人表明他们的关系。 可余鳄也拿她没有办法,方才他将她拉进车厢里,一开始他有点失去了理智,就想在车里要了她。还好及时控制好自己情绪,悬崖勒马,才没有铸成大错。 同时,他也心神不宁。他怕展予杰会在姚雨面前乱说一通,如果让姚雨知道了真相,哪怕那真是一个意外,也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胸口闷痛,面部肌肉僵硬,他怕展予杰,又怕姚雨真会离开他。接下来,他要走怎么走,他自己都有所茫然,他不可能限制姚雨的人身自由,也不可能不让予杰见姚雨。 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将所有的事实坦诚。 掏出手机,拨了姚雨的手机号,就在手指摁向接通键的时候,他又缩回了手。 他还真没有那个勇气。 几番思想斗争后,他终于拨通了姚雨的手机 。 “睡了吗?”他的嗓音低靡,显得无精打采。 彼时的姚雨刚刚洗完澡,与丁琪在微信上说了些话,正想睡下呢,就接到了他的手机。 “准备睡,你是不是刚到家?”半坐在床上,背倚告着大枕头。 余鳄的眸光闪了闪说:“我还在你家楼下。” 姚雨跳了起来,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往下看去,果然看到黑夜中那一辆代表性的轿车。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她问。 “我怕。” 姚雨觉得好笑,“你怕什么呢?” “我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余鳄一直注视着姚雨卧室的窗户,很快就看到窗帘里印着一抹娇影,而后窗帘被掀开,那抹娇影清晰显现。 “你怕什么呢?”姚雨掀开窗帘后看了下面的车影一眼便拉上窗帘,然后转身,背靠着窗台上,头略歪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也不知道。”余鳄叹着粗气,“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而那件事你一直很在乎,你会原谅我吗?” 姚雨从被他从茶餐厅里拉也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今晚很怪,就算是介意自己和别的男人相亲,也不至于如此多愁善感吧。 她又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你都说了是如果,那就是没有边际的事,何必在怀呢?” 余鳄不依,“不,我要你回答我,好吗?” “你今晚怎么了?”就算是被相亲的事给刺激到,也不至于说起话来如此没有底气,像个快死的人吧。 “没什么,我只要你回答我。” 姚雨很无奈,将从机将这一头换到另一头沉默了数秒后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能说如果曾经伤害到我,我可能不会原谅。” 余鳄听后扬唇一笑,“我知道了,你快点睡觉吧!”说完在手机屏幕上落了一个轻吻道:“晚安!” “晚安!”姚雨也回了同样两个字后上了床,关灯睡觉。 —— 周六给孩子们上完课后约好了丁琪吃自助火锅,来的路上余鳄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他去接她,她只说与丁琪在一起晚饭,不让她来。 周六的自助餐火锅店人山海,还好两人来得早选了一个有利位置后就开吃起来。姚雨将自己想辞职的想法告诉给丁琪,丁琪表现得很惊讶,一边用筷子将菜沉到火锅里一边问:“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 姚雨并不想对她说自己与余鳄谈恋爱的事,只能违心道:“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有一点累了。” 丁琪太了解她了,夹了菜到她碗里,“胡说,你没有和我说实话,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老老实实将原因说出来,兴许我还能给你参谋参谋。” 姚雨垂眸不语,只顾着吃菜。 丁琪转转眼球猜道:“是不是你那个余大老板见你这个小助理貌美如花,起了邪念,对你狂追猛打,你受不了了,所以想要辞职。” 姚雨还是自顾着吃菜。 丁琪又猜道:“或者是工作室就你一个女员工,物以稀为贵,男同事们都围着你转,你眼花都不知道挑谁了,只能忍痛割爱辞职。” 姚雨吃完菜开始夹起火锅里的海鲜。 丁琪叹着气道:“哎!小雨,呀我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像你这样,非得意死不可,每天都会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才不妄这短暂的青春。” “丁琪。”姚雨终于开口了,“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太多了,整天把自己幻想成小说里的女主角了?” “那里倒是说,是什么原因想辞职呀。” 丁琪的话音刚落,姚雨的手机响起了短信铃声,姚雨正拿起手机还来不及看就被她夺了过去。 “看你这小模样,这短信你一定有猫腻。”丁琪说着打开短信,迫不及待地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许久才回过神,瞪着姚雨说:“好呀,你和余大设计师暗渡成仓,竟然瞒着我。” 姚雨倒也不辩驳,拿回自己的手机神色淡定地看着短信。 是余鳄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吃完自助餐了吗,如果吃完我过去接你。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回着:“不用了,我和丁琪在一起呢,她会送我回家的。” 她在写短信的时候,丁琪探头探脑地看着,还抿嘴偷笑。 余鳄很快就回了一条短信:那你到家的时候和我打个电话。 姚雨见身边的丁琪探过头来,稍稍侧手继续回着短信: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我要吃饭了,再见! 刚刚回起手机,丁琪的面容丰富起来,调皮地问:“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呀,如果还当我是好朋友的话,给我从实招来,说说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姚雨悠闲地吃着火锅,做着古怪的表情,就是不应她的话。 “你不说是吧。”丁琪打起趣来,“不说没事,我去问你母亲。” 姚雨鼓着腮班子猛的一转头,气气地说:“不许说。” “那你就从实招来。” 就这样两个小姑娘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起了天,大多都是姚雨在说,丁琪在听,一直到了快九点才回家。 丁琪送姚雨回家,快到家的时候,余鳄的电话也随之而来。 “丁琪送你回家了吗?”余鳄温柔地问。 “快到家了。”姚雨看了看窗外,“我没事的,你早点休息吧。” 两人闲聊了几句话便挂机。 姚雨下了车,丁琪的车刚刚开走,她刚刚走进昏暗的楼道,突然被一抹黑影给拦住了,起初她以为是余鳄在恶作剧,可闻身上的味道有一点不一样,打开墙灯,终于看清了这抹黑影的主人。 “怎么是你?”仰头看着此人,第一感觉就是来者不善。 “好久不见?”展予杰露出洁白的牙齿,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姚雨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展予杰伸出长手臂又拦住她说:“小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对不起。”姚雨语气决绝,“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好和你聊的。” 展予杰骨子里就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他目光灼灼地瞪着她,厉声道:“予博的事你就不感兴趣吗?” 对于死人,姚雨不想再提起,何况是予博,她冷笑道:“他都死了那么多个月了,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了。” 说完推开他的手想上楼,没有想到他的手臂像石块一样硬,怎么推也推不动。 “如果我和你说,予博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你还感兴趣吗?”展予杰问得很阴冷,提到的又是已故之人,有那么一瞬间,姚雨以为自己置身于阴间。 “你真是无聊!”她果然地下了这样一个结果。 展予杰速度极快地举起另一只手,发现手里拿着一本暗红色记事本 ,方才姚雨就一直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这时看到的时候,不明所以,暗思这一本记事本一定与予博有关。 “这是予博生前留下的医学日志,我无意中发现的,原来他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她震到了,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的本子。 “我们到对面的茶楼慢慢聊吧。”展予杰收起本子。 姚雨本不愿和他多聊的,可不知为何看着那本暗红色本子,她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出楼道。   ☆、第064章 姚雨的家附近就有一家古香古色的茶艺居,可她每一次从茶艺居经过的时候,都没有进去过,今晚第一次走进去,才知道它的真面目。环境不错,穿着淡色旗袍的茶艺小姐都很年轻漂亮。 展予杰要了一间中包厢,很礼貌地邀她入座,茶艺小姐开始泡茶,很快,包厢里茶香四溢。 展予杰因为由于有事对姚雨说,打发了茶艺小姐后,自己动手沏茶,那动作倒是熟络,看得出来是一个懂茶艺的人。 姚雨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这个点对可能对于展予杰来说还只是一个夜的开始,可对于自己而言,已经到点入睡了。 “展先生,有什么话快点说,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手上的那本日志本上。 展予杰为她沏了一杯茶后说:“小雨,听之前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姚雨面露不屑之色,她倒是想听听予博的死究竟有什么猫腻?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事实摆在面前,不容得你不相信。”展予杰将暗红色日志放在茶桌中间,一只手的食指敲打着封面,“我可以读给你听。” 姚雨将信将疑地听着,看他笃定的神态,不像是在胡说八道,怎么说人家也是大公司的老板应该不会无聊到将亲弟弟的死赖到余鳄身上。 “你快点读吧。”她迫不及待。 展予博沉重地捧起日志,翻到了重点页,抬眸,又看了看姚雨的表情,见她一脸期待,心里不禁暗笑。 看着予博涓秀的字迹,他细细读道:“四月二日,我接待了一个病人,名叫余鳄,是一名很有知名度的国际建筑设计师,他的左眼出了一点问题,我给他的初步诊断是角膜病。后来详细就诊后确定为角膜病晚期,此时惟一的治疗办法只有行角膜移植术,将已混浊的角膜去除,换上透明的角膜,使患者重新获得视力。当我将此病症告知于患者的时候,患者情绪有些激动,一直担心自己的眼睛是否会瞎,我给他的答案是如果不及时移植眼角膜就会失明。移植眼角膜并不是容易的事:六个月以内之婴儿、九十岁以上之老人,其角膜功能差,是不适合捐赠的。一般以6-60岁的角膜健康者是适合的,尤其死于急性疾病或外伤,而介于25-35岁最佳。若捐赠之角膜曾经手术后,或患有青光眼或患有眼部肿瘤者,当然不适合。而患有梅毒、肝炎、白血病、败血症、爱滋病、全身转移性癌症或恶病体质的病患,其眼角膜也不适合移植给他人。且申请移植眼角膜除了医生认为病情适合接受角膜移植外,还要予以登记,等待适合时机才能动手术。当时的情况,没有找到合适的眼角膜,患者的眼病又越来越严重,所以很有可能有失明的结果。” 读到这里,展予杰抬眸,沉重地对姚雨说:“这是予博三月二日记下的。” 姚雨听了半天并没有听出予博的死与余鳄有什么关系,叽讽道:“展先生,听了你读这么久,我还是没有弄清楚予博的死与余鳄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明白了余鳄是予博的病人,这是个人的*,我与余鳄交往没有多久,他并没有告诉我也是合情合理的。” 展予杰淡淡的笑容掺杂着些许的不甘,他翻了翻后几页日志,缓缓道:“小雨,别急,好戏在后头。” 姚雨看了看时间,“那你快点说吧,别卖关子了,很晚了我还想回家休息呢。” 展予杰不紧不慢地翻阅着后几页,这本日志他已经都翻看过了,每一页的内容他都牢记在心,因此,没有翻几页后他就锁定了目光,眼神笃定地看着这一页的内容读道:“因为缺失眼角膜,患者不能动手术,心情很不好,情绪也不好。作业称职的医生,除了治疗患者的病外,还要安扶患者不安的心理,于是我和他聊起了一些愉快的事,比如爱情。我们聊起了我刚交的女朋友,还时不时说起我和女朋友之间开心的事,还给他看了女朋友的照片。聊完这些后,趁机安慰患者,凡事要想开一点,移植眼角膜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的人等了几个月都等不到,有的人可能运气好才等几天就等到了。患者在我的开导下心情慢慢好了起来,离开北江市到F市休养。让我没有想到的事患者离开北江市,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又变得不安起来,打电话给我说是眼睛疼得厉害,我让他去就地城市大医院先看看,他说不行,一定要让我去他那里,于是我和他说第二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五日星期赶到他所在的城市。” 读到这里,后面就是空白页了,展予杰又一次抬起眼睛看着姚雨的反应。 姚雨将他所读的一字一字都记在心里,越读到最后,她的心就开始怦怦跳动起来。予博死那一天的情形她记忆尤心,日期正是三月二十五日,那一天予博还特意给她打过电话,说已经快要上高速了,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到F市。唯一有出路的就是,他说是去外市开会,并没有说明原因,他有他的工作性质,为了保护患者的*,对于刚交往一个月的女朋友不说也是很合理的。 将整件事顺下来,也就是余鳄因任性让予博赶去F市,因此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予博才一命归西。虽然是个意外,但如果不是余鳄的不通情达理,这个意外根本就不会发生。 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她努力让自己平下气来,可就是无法平气,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捂着胸口,看着桌面上那本暗红色的日志本。 颜色明明是暗色的,可此时在她的眼中比鲜血还要红。 “小雨,你说予博的死与余大设计师脱得了关系吗?”展予杰一边问一边起身,绕过茶桌走到她的身旁,“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这是个意外,但如果不是余大设师任性,你说这个意外——” 说到此,他特意凑到她的耳边道:“你觉得会发生吗?所以你正好杀害予博的凶手在谈恋爱,我这个亲哥哥不能孰视无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会接受我的感情,可眼睁睁地看着你与间接杀害我弟弟的凶手在一起我就是不甘心,你能了解我的心情吗?” 语气不轻不重,吹到姚雨的耳朵里像是一阵风飘过,可就是这一阵风让姚雨心沉到了谷底。 转过头,那张阴险的面孔近在咫尺,她越看此人越烦。 “你的意思是说余鳄间接害死了予博,我就不能和他谈恋爱,是吧。”她不想看她,又撇过头。 “是的。”展予杰耐心解释道:“你要理解我这个哥哥的心情。” 姚雨突然觉得这间包厢的空气很压抑,站起来,面容僵硬道:“这个是我的事,不用展先生担心,我先行一步,您惹不急着走,就留在这里继续品茶吧。” 她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说完就转身要走,却被某个大手掌给压住了胳膊:“小雨,我的心和予博一样,都在你身上,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替予博来照顾你,好吗?” 她觉得好笑,头也不转回答道:“展先生,就算我和余大设计师分手,也轮不到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周有些小忙,可能不会天天更新,下一次更新时间周天。   ☆、第065章 这个夜晚对于姚雨而言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她辗转反侧,双眼干涩,就是无法入睡,直到凌晨三点后才勉强睡着了。 展予杰的话飘在睡梦中,恍恍惚惚中她看到展予博那张血淋淋的脸。 六点,她正是被这张带血的脸给惊醒的,睁开惺松的双眼,因为没有睡好觉,头昏脑涨。穿好衣服出了卧室的时候母亲念完经,看到女儿脸色好关心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今天的气色这么不好?” “没什么事,只是昨晚失眠了。”她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段玲一边盛着粥一边问:“小雨,你姑母介绍的那个人对你很满意,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姚雨纳闷,相亲那一天自己不是当着相亲男的面被余鳄从茶餐厅拽出去了吗,都这样了那个男人还会对自己满意,真是奇了,还有他没有对姑母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更是怪了。 “小雨,你倒是给个答复呀?” 姚雨洗着脸说:“我对他没有感觉。” 段玲有些小失落,但又尊重女儿的决定叹着气道:“不满意,就再相亲,趁着还年轻多看看也没有什么事,不过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就不要再挑三捡四的了。” “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相亲呢?”姚雨从卫生间出来,坐到餐桌边。 “相亲这事比较靠谱,又是你姑母介绍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段玲将盛好的粥放到女儿面前。 姚雨动起筷子扒了几口说:“我看也不一定,三楼张婶的女儿就是通过相亲才结婚的,这不也离婚了,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 段玲道:“你怎么老把事往坏处想。” “我只是说事实罢了。”姚雨不想再为相亲这事烦了,“妈,让姑妈别为我张罗相亲的事了。” 段玲说不过女儿,莫明想起了死去的展予博道:“如果予博还活着那该多好,我也不要为你这事操心了。” 好不容易将予博的事暂时搁到一边,母亲这一提,又让姚雨陷入了不安之中,匆忙吃完粥后便走进卧室拎起包就往家门外走。 段玲见女儿像风一样离去,默默地叹了口气。 —— 姚雨不到八点就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后就一直看着电脑屏幕沉思。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后,她的手指才放在电脑键盘上打着字。只见电脑的文档标题上显现了这几个大字:辞职报告。 余鳄上二楼的时候正见姚雨对着电脑屏幕专注地打着字,他的手里提着她最爱吃的早餐食物,大老远的就开心地叫着她的名字。 姚雨见他来上班了,连忙将关闭辞职报告的文档,勉强对他堆着笑容。 “我还没吃早餐,我给你也买了一份,到办公室我们一起吃吧。”余鳄说完就强拉起她的手。 两人分别坐在两头的沙发上,余鳄正为姚雨递豆浆的时候,很意外听到姚雨推辞说:“我不饿,你吃吧。” 他不容她拒绝,将豆浆递到她面前。 姚雨还是重复着那句话:“我不饿,你吃吧。” 这时余鳄发觉了不对劲,以前自己为她买早餐她都会吃,可今天怎么了?他细细打量着她那一张脸,发现脸色不是很红润,关心道:“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今天才没有食欲,要不这样你先到房里补眠一下吧。” 姚雨摇摇头说:“我睡得还可以,我不要补眠。” “胡说。”余鳄观察得很仔细,“看看你的眼白里都是血丝,这脸色也不好看,分明昨夜是没有睡好觉了。” 姚雨正想反驳,他又说:“是不是想我了,所以睡不好觉,老实和你说我也想你了,也睡不好觉。” 她现在听他所说的话就像甜言蜜语般,根本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起身板着脸说:“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吃吧。” 等她关上办公室的门,余鳄也没有了吃早餐的乐趣,皱着眉头就是想不明白她今天是怎么了? 九点的时候,公孙宇抱着几个文件夹上来,看到姚雨一脸的苦闷调侃道:“姚助理,是谁惹到你了,害你一脸的愁眉苦闷?” 姚雨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道:“公孙总监这一大早的不好好上班,和我这个小助理开玩笑话,是不是有一点不尽职呀。” 公孙宇听出了这其中的火药味继续调侃道:“是不是我们的余大老板惹你生气了?” “公孙总监真无聊。”看了他手上的文件夹,“余大设计师在办公室,快点进去吧。” 公孙宇自讨没趣地耸耸肩头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余鳄因为姚雨一大早没有给他好脸色,正一脸烦闷地坐在大班椅上,就连公孙宇推门而入都没有在意。 公孙宇看到了同样一脸苦闷的余大老板,将他与姚助理的脸色相对比,他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 嘻皮笑脸道:“余大设计师是不是惹我们的美女助理生气了。” 余鳄回过神看到他,请他入座然后细问:“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见到姚雨的脸色不对了。” “很不对,非常不对。”公孙宇凑近一点点,“姚助理一脸的心思,是不是你缠她缠太紧了,让人家觉得压力很大了。” 余鳄很想将自己与姚雨的恋人关系告诉他,但为了尊重姚雨,他想了想说:“公孙总监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公孙宇还是没个正经样,“我听说女人一个月总有几天心情异常烦闷,姚助理是不是正好是那几天,大家都是男人,你应该明白。” 余鳄瞪了他一眼打发道:“把文件放下,给我走人吧。” 公孙宇放下文件夹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余鳄将他的话还是听到心里去了,上百度查了一下女人来例假的症状,最后他觉得姚雨今天心情不好百分之九十是这个原因,拿起内线电话拨通,只可惜电话一直在响就是没有人接,他最后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果然没有看到姚雨的身影,她的包就放在椅子上,他不轻易瞥了一眼看到了那粉蓝色袋子一角。 嘴角轻轻扬起,原来真是这个原因,看来自己要好好关心她一下才对。 刚想完,就见姚雨从卫生间里出来,朝她勾勾手指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姚雨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打好的辞职报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进入了办公室。 余鳄还是像从前一样,一关门就紧紧抱着她将她的背抵在门板上,“小雨,你这几天是不是生理期?” 姚雨确实在生理期,但这好像与自己的事没有多大关系吧。 点头默认。 “那你这几天可不要吃生冷的东西,中午我带你去外面吃有营养的如何?”余鳄自作聪明地以为这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姚雨摇头,并抬起手来。 余鳄这才看到他手里的一张纸,接过来才看到标题那四个字,脸色大变,将白纸揉成一团扔掉。 “我不许你辞职!”一想到工作时间不能看到她,他就发慌。 姚雨冷冷道:“我必须辞职!” 余鳄的眸光微微一闪,想起了她之前说过的话,瞬间又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以我们现在这种关系在一起上班不太合适?” 在昨天以前,姚雨确实是为了这个原因,但过了昨夜,她是因为另一个原因。可她不知道该在他面前如何回答,索性不答。 “你倒是表个态呀。”余鳄紧张起来。 在他气势凌凌的逼迫下,她终于动了唇瓣,“我想去外面散散心,再说做你的助理其实没有什么事做,所以我还是觉得辞职是最好的决定。”自从做了他的女朋友后,他就没让她做什么事,她哪里像是来工作的,分明是过来陪老板谈恋爱的。 “你想去哪里散心,我陪你,至于工作嘛,不让你做太多事,是怕你累着,你可是我未来媳妇,我自然要体贴你。”余鳄是这么解释的。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你陪,工作的事我还是觉得辞职比较好。”姚雨的态度冰冷,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见她态度强硬,余鳄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说:“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我尊重你的决定。” 姚雨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唇,想要挣脱他的手离开,不料被他搂得更紧,熟悉的男人气味飘到她的鼻端,她抬眸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很难想像他在眼睛出问题的时候会三岁小孩子那般任性,如果不是他的任性,予博也不会出意外,还有予博对他说起过自己,可他却能镇定地面对自己,什么话也不说,眼前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害怕,也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小雨,你今天太怪了,告诉发生了什么事?”余鳄的危机感来了,他已经发觉到了她的情绪很不对劲,有可能展予杰找过她了。 “没有发生什么事。”姚雨还是选择缄默,“你不要想太多,放开我,我要出去整理东西。” 不等她说完,余鳄霸道狂怒的吻就像她的唇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文时间二上午十点   ☆、第066章 凝重的呼吸包围着姚雨沉溺的心,唇齿间的挑逗让她置身于窒息中,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吻,她深深感觉到了这吻与之前的区别。 以前,余鳄也这般疯狂地吻过她,可那吻完全出自于内心的喜爱,可今天这吻完全是一种愤恨的表现,是自己决意要辞职激怒了他。 她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也明白予博的车祸那就是一场意外,可一想到予博是为了赶去要见任性的他才出的意外,她就是放不下这个心结。 她先是提出辞职,然后找个地方散散心,等想明白了,等心结打开了,她会来找他的,可如果一直想不明白,一相没有将心结打开,她就不会找他了,趁着两人的感情还未发展到生死相依的地步,不如就此放一放,也许对谁都有好处。 吻还在继续,只是变成了舔吻,余鳄的舌头从姚雨的唇间探出,移到了她的睫毛,鼻尖上,最后还渐渐移到了高低起伏的胸脯上。 姚雨平时并不注重保养,那是因为她天生就有傲人挺立的胸,再在某人的挤压下更是露出了深深的乳壑。 垂下眼眸,看到了比墨还要黑的头发,感受着胸间带来的阵阵快感,她觉得自己如果不及时阻止他的行为,自己就要快崩溃了。 “余鳄,不要这样,你快点抬起头来。”她的双手放在他头的两侧,试图阻他,无奈他人高马大,根本就无济于事。 最后没有办法,她抬起一只脚不敢太用力击中他的腰,余鳄这才抬起头来。 “你今天太过了。”姚雨深深凝视着他愤怒的双眼。 “对不起,小雨。”余鳄轻轻抚过她落在额前的秀发,语气异常温柔,“告诉我,你想辞职的真正原因。” 姚雨真不想再提起那事,既然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关键是自己对此事存有心结。 “原因就是我不想在这里工作了,我想换一个环境。”她没说实话,话音刚落,余鳄又暴怒了,“胡说,是不是展予杰对你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们之间不能因为这个小人而有了误会。” 姚雨本不想提的,可他偏偏要提起,她只好对视着他腥红的眼睛道:“展予杰是小人,可你呢,你就是一个任性的三岁孩子!” “原来,展予杰真找过你,我就说嘛,你怎么变得这么怪。”余鳄只是觉得他们能走到这一步真不容易,不应该为了一个小人而产生误会。 姚雨被他禁锢在他的手臂与门板之间,就像夹缝中求艰难生存的人,带着急促的呼吸道:“其实予博的死是个意外,我知道这不能怪你,可我就是过不了那是因为你的任性间接导到了他死于车祸这个事实的这道坎,所以我想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余鳄气急败坏地扯着领结:“那你是不想做我的女朋友了,不想我们继续交往下去了,你想分手是不是。” 姚雨其实没有这意思,就是想冷静一段时间,可他却不识好歹,非要往分手这两个字扯上,既然这样她也干脆了事。 “是的,我想分手。”最后两个字她特意加重了音调。 “终于说实话了吧。”余鳄开始语无伦次,“就因为展予杰那些话要与我分手,难道一个死人比我这个活人还要重要。” 他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姚雨听了觉得异常刺耳,什么死人,什么活人,这分明是他对予博的不尊重。 “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你别来烦我。”因为生气,说了些气话,同时她趁他有些分神,重重地将他推倒在地,连忙打开门,夺门而出。 等余鳄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办公室,就看不到人影,椅子上的包也不见了,他喘着粗气,一只手呈拳状重重打在身边的桌面上。 —— 姚雨离开工作室后第一时间打了丁琪的电话,然后朝她家奔去。 丁琪正在家里做面膜,听到门铃响,打开门就见一脸落寂的姚雨哭丧着脸。 “小雨,怎么了,快进来,有话我们好好说。”她伸手拿了一双拖鞋,要她进来。 这个地方姚雨不是一次两次来了,熟悉地像自己家一样,她进门穿上拖鞋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道:“我辞职了!” 丁琪往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没发烧呢,好好的怎么把工作给辞职了呢?” “不想做了,就这么简单。” 丁琪平日爱看言情小说,听她这语气,猜了个所以然,笑嘻嘻道:“是不是和余大老板吵架了?” 姚雨从身后拿起抱枕点点头。 “我就说吧,这办公室恋情特别不靠谱,谈得好也许可以得到一个不错的婚姻,谈得不好就意味着一个人要辞职,你是小员工,他是大老板,辞职得自然是你这个小职员。”丁琪不知道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随口而说。 “哎!”姚雨听了好友的话,叹起气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谈了两次恋爱最后都是不得而终。” “没事,事不过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想你的第三段恋情一定会圆满。” 姚雨拿起抱枕往她身上扔去,“你倒真希望我谈第三段恋情呀。” “有的时候很羡慕你,能谈两段感情,虽然结果都不好,可毕竟也算谈过恋爱,不像我,喜欢我的人我看不上,我喜欢的呢又看不上我,到现在还是一个人。”敷着面膜的丁琪说起话来有些吃力。 “那还不是你眼光太高了。” “小雨,别和我说你的眼光就不高。”丁琪反驳,“感情这种事是要靠缘份的,缘份来了挡也挡不住,不过如果有缘无份到头来也是空欢喜一场。”说完拍拍她的肩膀说:“现在好了,我们又站在同一平行线上了,我的心也平衡了。” “我现在失业了,唯一的收入就是你学校周末的绘画课了,你可千万不要解雇我呀。”姚雨有时觉得和余鳄分了也好,反正母亲也嫌他岁数大。 “放心,我会罩着你的。”丁琪轻轻点了点面膜说:“小雨,要不这样吧,我们找个旅游散散心吧。” 姚雨正有此意,不过她希望自己一个人静静,要去的地方也不一要是全国很知名的旅游景点,比如说偏僻的乡下,风景怡人的小村落什么的,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我只想找一个清静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也好。”丁琪掀开面膜,“感情这种事我作为好友也劝不了你,还是找个地方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也就没有什么了。” —— 在丁琪家玩了一个下午的电脑,这一下午她的手机都关着机,偶尔开一次机就看到了余鳄发给她的短信:我不接受分手,给你一天时间,后天我去找你。 她看完就关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吃晚饭时,段玲和她说起了明天她要去郊外的寺院禅修一事,要一个月才会回家,这一个月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联系自己。 姚雨一听来了神问:“妈,是不是人遇到烦心事只要诚心向佛,一切烦恼就没有了。” “是的,人生有太多的愁苦,所以一心向佛,求下辈子投身极乐世界,就不要再投抬到这个人世受苦受难了,作为学佛之人,隔一段时间去寺里禅修一下,也算是暂时的解脱吧。” “那你去吧,这一个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姚雨并不想将自己辞职的事告知她,等一个月后再说也不迟。 因为母亲禅修一事让姚雨来了灵感,她在百度上敲了‘禅修’二字,还别说真找到了某些旅行社为喜欢佛的旅友们的禅修路线。 电脑上那一段话深深吸引了她:你是否已经习惯了碌碌匆匆的生活,习惯了为生计而奔波,习惯了为处事而戴上的面具,悲戚。可悲的不是习惯,而是对这种习惯的麻木不仁。诚然,生活会让我们迷失最初的梦想和内心的渴望,但是,你可曾静下心来,聆听内心的声音,和藏于深处的“自我”对话?禅修,是一个契机,让你暂时远离尘世的喧嚣,去大山深处,去庙宇楼阁,抄经文,食素斋,在一系列礼佛仪式中,完成内心的洗礼和升华。 这话还真上了她的心,她细看了那些位于深山的寺庙后,就点击报名了。 第二天,就有了联系到了她,详细了解了禅修的具体线路安排与日期后,她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母亲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而她就在下午也开始出发。 临走前,她拨通了丁琪的手机说:“我要到深山老林里禅修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周末的绘画班你就替我上吧,就这样说定了,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次更新时间周四上午十点   ☆、第067章 姚雨临行前给丁琪捎了一个电话后就背上行囊说走就走。她离开得倒是洒脱,却苦坏了丁琪。 第二天丁琪就接二连三接到了一些人的电话,都是询问姚雨去了哪里? 打电话的人不用猜就那么几个,第一个肯定是余鳄,第二个就是展予杰,第三个就是季东。 姚雨只对她说过去了深山老林,具体去哪里她也不清楚,只能一一回复这几个人说:“小雨只说她去禅修去了,具体去哪里真不知道?” 她的答复自然不会让这几个人满意,余鳄第一个对她发怒,“你一定知道小雨去了哪里了,快点说。” 她可怜道:“余大设计师,我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真的,我发誓。” “我不要你发誓,我只要你说姚雨去哪里了?”电话的另一头传还异常愠怒的嗓音。 丁琪委屈极了,后悔交了姚雨这么一个损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马上挂断手机,接着手机铃声响了几下她也不敢接,而后就再没有接到余鳄的电话。 这厢余鳄作罢,可是又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来了,颤颤惊惊接起来方知是展予杰打来的。 相比较之下,展予杰的语气要比余鳄轻柔多了,脾气也没有那么大。他打来的目的也是询问姚雨的下落,她很客气地说自己不知道后,对方就挂机了。 她对着屏幕自言自语道:小雨呀小雨,我要是你就选展先生,那个余大设讲师有什么好的,脾气又臭,性子又怪,还好你们分手了,不然我都替你感到难过。 又过几分钟,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看来显不由得心花怒放,接起来的声音异常甜腻。 是姚雨的表哥季东打来的,她有自知之明人家打来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姚雨。他打来的目的与前两个人一样,只是立场不同,他在听自己说不知道姚雨去哪了后对她说:“她是个大人了,可能真是想一个人静静,就让她静一下吧。” 先后打发了这三个人,丁琪觉得像是打一场硬战,整个人累到不行。 —— 彼时的姚雨根本不知好友的仇大苦深,正一脸惬意地游走在深山密林之间。 禅修的地方是一间隐在深山之中的大寺庙,知名度不高,但正是这样她才选择这里,因为游客稀少,她能更好地静心学佛。 导游在最前头带着路,一路上坑坑洼洼,她拄着长棍子还是不小心扭到了脚,‘哇’一声叫引来了走在前面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的转头。 “你的脚是不是扭了。”男子一见她痛苦地坐在地上,直捏着脚踝,就知道了原因。 姚雨点了下头,男子从包里拿出一瓶子,从里面倒出些许的药在手掌上揉搓了后对上她的擦在了她脚上的伤痛处。 姚雨的只是轻微扭伤了脚,不出十分钟,脚上的疼痛就减轻了,和男子道了声谢后站了起来,继续走路。只是因为刚刚扭伤了脚,走路的速度不像方才那般快,只能拄着长棍慢慢走着。 男子很细心,为了怕她的脚再次扭伤一直陪在她身边走着。 两人一路上天南地北地聊起了天,从国内外旅游景点最后才聊到了佛学上,姚雨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些佛理,听得出来男人对佛有着异常的执着,这份执着并不亚于母亲。 她这才细细打量了男人的脸,长得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眼角狭长,鼻尖唇薄,人高马大。又看他的衣着,品味不凡,谈话举止之间极有绅士风度,她猜他应该和余鳄一样有着一份很体面的工作,甚至是一个成功人士。 脑海里浮现余鳄两个字,她又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没有出息,不过隔天不见,她就想他了。不禁在心里默默念着:不要想他,不要想他。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姚雨抬头看着眼前这座位于深林之中的千年古刹。朱红色的外墙,墙内绿叶葱葱,一片繁绿之间琉璃瓦隐没在其中,露出威严肃静的殿顶一角,清钟响起由远及近,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让人一时之间完全忘却了尘世中的儿女情长。 据导游说过,这座古寺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由于隐在深山之中,又没有做太多的宣传,所以这里很清静,正是学佛之人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随着一行人进入寺庙,在导游的带领下先是参观了寺庙各大在宝殿,而后见了寺庙的住持方仗,接着无论男女都换上宽大的僧服,学佛禅修的日子真正开始了。 禅修的日子很清苦,不能玩手机,不能上网,只有枯燥无味的打座诵经与抄经,有时还要打扫寺庙。这对姚雨来说并不算什么,反而让她身心宁静下来,听着寺内清远的经文,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林。 来寺庙的第二天一早,主持安排她与一个男人一起打扫寺院的大门,这个男的正是来时帮他擦跌打药的男子。 一边打扫一边聊天,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丁修平,是个海归。 她不禁对他更是好奇起来,穿着僧服的样子依然玉树临风,打扫的样子是帅到家了。 男人高大就是好,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很有范,这不就算廉价的粗衣布衫穿在他的身上,也丝毫摭掩不了他与众不同的华贵气质。 “姚雨,你去歇一会儿吧,这里有我打扫就够了。”丁修平和气道。 “不用了,我是来禅修的,不是来度假的。”姚雨摆摆手。 两人有模有样打扫着,席间姚雨问他:“你在国外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国?” “为了救赎。”丁修平的答案让姚雨好生费解,又涉及到别人的*,也不便再细问下去。 丁修平也问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对佛学感兴趣?”在他眼里现在的九零后应该对明星,对时尚,对奢侈品更感兴趣,没有几个像她一样对佛学感兴趣的。 “我母亲好多年前就开始学佛了,在她的熏陶下我也就慢慢喜欢上了。”她浅浅笑着说:“不过佛理就是博大精深,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得会的。” 说完想到了什么又问他:“对了,国外不是都信基督教或者天主教吗,你怎么也对佛学感兴趣?” “我奶奶她信佛,我也就喜欢上了。” “原来这样,我们都是受长辈的影响。” “你怎么想来这深山里禅修呢?”丁修平问。 姚雨停止打扫想了想说:“城里面烦心事太多了,有的时候来深山里的寺庙修心养性也是件好事。” “我看你八成是为了感情之事才想远离喧嚣的城市,来这里清静一下吧。”丁修平三十多岁,怎么说走过的路比她吃过的盐还要多,经过这么一聊天,一下就将她的心思看穿。 姚雨也不甘示弱,瞥了他一眼,想起了他方才说的‘救赎’二字,灵光一闪道:“你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所以要回国救赎呀。” “你这丫头,反应够灵敏的呀。” 两人谈笑间,熟络的不少,让姚雨没有想到的是他回国的城市居然就是北江市,她还特意留了手机号码,让他到北江市后联系自己。 她的朋友除了丁琪外就没有他人,面对这个谈的来的三十多岁男子,她很有好感,当然并不是异性相吸那种的好感,只是觉得他更像自己的兄长,或许以后自己还会多一个异性好朋友吧。 就在她呆在深山老林的寺庙中禅修之际,却不知另一头的余鳄因为她的失踪都快要发疯了。 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好几天,手机关着机,连工作室也不去,整日里以酒消愁,看着相眶里姚雨的相片,他变成了一个意志消沉的酒鬼。 黑色细高跟走进了别墅大厅,踩上了楼梯,发出‘嗒嗒’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这声音变得尖锐而突兀。 细高跟停留在了一间卧室大门口,接着主人敲响了卧室的门,许久都没有为她开门,也没有听到门里任何响动。 细高跟主人愤怒地喊出声:“阿鳄,我知道你在屋里,快点给我开门,不然我叫开锁师傅了。” 依旧平静,什么动静也没有。 余丽又重复了一次,并多加了一句话:“为了一个女人,你何苦这样作贱自己,如果让展予杰知道,不是正随了这个小人的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时间上午十点   ☆、第068章 余丽难得一本正经,说完后侧耳倾听,屋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无可奈何,只好双手环胸站在门口。 过了几分钟,屋里终于有了动静,她正了身想要看看弟弟变成了什么样。 门徐徐打开,余鳄原本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完全变了一个样,唇边留有稀嘘的胡须,目光呆滞,身上的衣服皱巴巴,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 “阿鳄,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哪还有一个人样?”余丽尖叫出声。 余鳄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没有人让你来,也没有人让那你看我这副鬼样子。” 他一张口,满嘴酒味,话说完转身又走到床边,坐在地板上,他的四周都是空酒瓶。 余丽闻到他嘴里臭酒味,嫌恶地捂着鼻子道:“满嘴的酒味,臭死了。” 说着进屋,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四周零乱不堪的酒瓶子。 “阿鳄,你和小雨到底怎么回事?”余丽向前走几步蹲在他面前,一把将他手中的酒瓶子夺走,“喝酒有什么用?你快点说发生了什么事?” “小雨要离开我了,小雨要离开我了。”余鳄痛苦地扯着唇角,唇边还沾有些许的酒液,眼白带着血丝,失去了往日建筑设计师的光彩。 “姚雨为什么要离开你?”余丽嘶喊,“你快点说。” 余鳄呆笑,“都是展予杰这个小人,是他挑拨我们的关系,小雨才要和我分手的。” 一切都如余丽所料,那日展予杰约见自己,她就预感到了有什么事会发生,没想到才过几天,她的预感就灵验了。 “他的手里到底抓着你什么把柄,能轻易挑拨你与姚雨的关系?” “姐,你别烦我了。”余鳄随手捡起一个空酒瓶重重一抛,不到数秒,瓶子破碎,发出异样的响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点点。”余丽凑到他的耳边,“是不是展予杰手里那一本日志本记着你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又与姚雨有关系。” “够了!”余鳄提起这事就烦,“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那么认真,掏心掏肺,可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死人。” “什么死人?”余丽一针见血问。 余鳄呆呆地坐着,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瞧,怎么瞧怎么觉得顶上印着姚雨梨花般的小脸,伸手想要摸一下,脸颊消失了,如同镜中月般消失了。 余丽倒也不催他,和他一样坐在地板上说:“十年前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无情地抛弃了我,一句话也没有留就离开了,虽然我有能力找得到他,可我没有,人走茶凉,如果他真爱我自然会留在我身边,这一等就是十年,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着说着,眼泪从眼角溢出,湿润了半边脸颊。 “我的小雨和你爱的那个男人不一样,她这几天不见了,但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余鳄难得看到老姐多愁善感到另外一面,她平日太过伪装,将她的本性都掩盖了。 余丽突然转过头,“你这样想就对了,姚雨就是个姑娘家还能跑到哪里去,无非就是闹情绪过几天就回来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快去洗把脸,剃剃胡须,换身衣服,跟老姐去吃好吃的,至于你与展予杰的恩怨纠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你振作起来,重新追回姚雨。” 她太了解这个弟弟的脾气了,不愿意说的事就算撬开他的嘴他也不会说,既然这样不如顺着他的意,也许还能套出一些话来。 余鳄听是听到了,但目光依然年盯着天花板。 余丽一不做二不休,起身走到窗台边,扯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瞬间卧室里阳光普照,带着丝丝暧意。 余鳄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光了,只觉得刺眼逼人,惯性地将一只手挡在半边脸上恹恹道:“姐,你走吧,我没事的。” 语气比方才有了生气。 余丽还是有些担心,“你真没事?” “我没有事。”余鳄终于垂下脸,渐渐适应了光线,慢慢放下手来,“我想明白了,不能让展予杰这个小人得逞,我会找到小雨的。” “你没事就好。”余丽放宽了心,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自己的感情是没有希望了,还指望他妻贤子贵呢。 看着弟弟慢慢起身走进卫生间,不到几分钟再出来的时候,完全变了样,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意气勃发的余大设计师了。 她笑着离开了。 余鳄在姐姐走后,下楼给自己煮了碗面,狼吞虎咽之后来到了院子里看他的鳄鱼兄弟了。 此时的池里,他的鳄鱼兄弟不再孤单,身边已经有一媳妇陪它,可自己呢,媳妇不见了。 看着池里成双成对的鳄鱼,他的心里极不是滋味。自从买了这只雌鳄鱼后,姚雨都没有机会到这里看上一眼呢。 不行,他非得找到姚雨不可。 风一般的速度钻进车里,向姚雨的家驶去。 当他风风火火赶到姚雨家楼下时,看到了他极不想见的人。 展予杰靠在宾利车旁,一只手搭在车顶上,另一只手正抽着烟,白色烟雾中他的鼻腔中吐出,绕在四周,显得扑朔迷离。 余鳄的车实在是耀眼,展予杰微微转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只见他熄灭烟,并将烟蒂踩在脚底后,似笑非笑地透过前车窗玻璃看着开车人。 余鳄实在是担心姚雨,顾不上这种阴阳怪气的目光,十分坦荡地下了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上楼。 上了二楼敲开姚雨的家门,敲了很多下就是没有人开门。他暗感奇怪,按理说就算姚雨离家,她母亲也应该在家呀,可为什么这几天打她家电话都没有人接。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一抹冷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余大设计师,难道你不知道姚雨的母亲去寺庙禅修去了吗,要一个月才回来,这一个月她是不会与外界联系的。”展予杰严肃的表情同时也带着一丝得之感,好像在他面前自己比他知道得多。 余鳄不理他,也没有打算理他,既然姚母不在家,他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去车上等,说不定姚雨很快就会回家的。 他刚刚转身下楼又听展予杰说:“余大设计师,你做错了事,倒显得心安理得,真是有能耐。” 余鳄依然不理他。 “你想知道姚雨为什么失踪吗?”展予杰依然不说识趣地问。 这下,余鳄不想坐以待毙,侧着脸冷言道:“还不是你这个小人耍的花样?” “我承认我是小人。”展予杰似乎对这个称谓还很满意,“但谁逼我做小人的,余大设计师心里应该明白。” 余鳄只想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再强调一次,你弟弟的死是个意外,与我毫无关系,这是他的命,老天爷注定他与姚雨不能在一起。”说完抬脚就走,楼道昏暗的灯光折身在他失落的脸庞上,等不到要等的人,他无比绝望,但决不气馁。 展予杰跟在他身后也下了楼,挑畔的眼神紧紧落在他的背后。 余鳄直觉得后背冷嗖嗖的,觉得身后这个堂堂公司大老板无聊到了这种地步。开车,钻进车里,将车窗全部拉上。 展予杰见他上了车,车窗紧闭,这才识趣地钻进自己车里。他极少自己开车,一进车就吩咐司机开车。经过余鳄的车子旁边时,他又让司机停车。 “余大设计师,我们后会有期!”他不明所以地落下了这么一句话。 隔着车窗,余鳄还是将他这句话清晰地听进耳里,他表面上装着一点也不受影响的样子,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可在展予杰的车子缓缓开走后,他的内心蠢蠢欲动起来。 他在心中发誓,自己绝不会败给这么一个小人!   ☆、第069章 “小懒猪,起床啦!小懒猪,起床啦……” 姚雨从被窝里露出一张迷糊的脸,伸出嫩白的小手关掉手机闹铃。 现在是周六早晨六点30分整,正在读大四的姚雨周末本是休息的,可她要到培训学校教小孩子画画,母亲的眼睛还在恢复中,她要给母亲准备早餐,所以每个周六都是这个点起床。 洗漱穿戴好,走到小客厅便看到母亲在站在厨房里淘米,走过去连忙阻止,“妈,你眼睛不好,这事还是我做吧。” 刚刚退休的段玲不到一年就患了青光眼,去了医院治疗动过手术还在恢复阶段,姚雨为了让母亲不过于劳累,包了每天的早餐,可段玲见女儿又读书又要兼职,还要那么早起来煮早餐,于心不忍,有时会比女儿更早起来到厨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姚雨是个孝顺女,母亲受一点儿劳累她都觉得心疼,连忙夺过母亲手里的米盆放在灶台,扶着母亲进了卧室。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她开始用电饭煲煮粥,段铃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只吃素不吃荤。所以她从冰箱里拿出已经洗好的青菜开始炒。 “小雨呀,昨天小展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去外市开会,今天不会给我送午餐了,你上课怪累的也别为我准备午餐,就给我准备几块馒头就成。”进了里屋的段玲坐在床头。 这个时候,粥已经煮好了,姚雨盛了两碗送到小客厅的餐桌,听到母亲的话应:“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上完课还不到十二点,下午两点才上课,来得及回来给您煮饭。” 段玲听罢无奈地摇摇头:“这来回的奔波我不是怕你累着吗。” “不累。” “哎,你和小展都是好孩子,也都是死心眼。” 姚雨盛好了粥,炒好了菜正准备进屋,就见母亲自已走出来了。 “妈,吃饭吧。” 母女俩端坐在餐桌两旁,还没有吃上几口,姚雨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段玲催促,“一定是小展打来的,快接去。” 姚雨放下筷子进了卧室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展予博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电波里传来:“小雨,我九点就要上高速了,大约五个小时候到达F市,中午的饭我就不能给你母亲送了,实在抱歉。” “你是去工作,我妈这里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吧,开车小心。”姚雨微侧着头,脸颊泛红,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明天下午我就回来了,到时来接你和母亲一起去外面吃晚餐。” “在家里吃就好了,不用破费的。” “是我哥要见你母亲。” “我们才刚刚开始交往,你哥就要见我母亲,是不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展予博就接话说:“我哥说你是个吃苦耐劳的好姑娘,又听说你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所以想见你母亲,纯粹就想认识一下,没有其他意思的。” “这样呀,那好吧。” “那我挂了,明天下午等我的电话。” 刚刚交往的小情侣依依不舍地挂断手机,姚雨却一直舍不得放下手机,将手机放在胸口,回味着男友对自己的百般体贴。 “小雨,粥要凉了,快点过来吃。”段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将手机放进包里出来,一边吃着一边对母亲说起了展予博的哥哥要认识她的事。 段玲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就有多么高的造诣,有些担虑地说:“我也就每天诵诵经,拜拜佛,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展的哥哥可是大公司的老板,再说你与小展也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还是不方便见面吧。” “妈,予博的哥哥也是一番美意,我也答应了予博,你就不要拒绝了。” “好好好。”段玲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姚雨洗好了餐具,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她八点半的第一节课,临走前对母亲交待了一些事便拿着自行车钥匙,拎包下楼了。段玲则坐在客厅的佛像前,挂上佛珠开始了诵经。 培训学校离家不远,骑单车大约要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北江市是一座历史名城,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这座城市越来越繁华。 姚雨的家位于北江市的中心街区,原是一座破旧的老新村,共五层,她家住二层,六十几平方米,因为位于繁华闹市边,经过旧屋改造后外表重新贴了瓷砖,装上了暗灰色的铝合金玻璃,变成了崭新的房子。她这一路骑来,看着路边的一座老新村变成了新房子,感叹母亲曾经过说的一句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本是破烂不堪的老新村贴上瓷砖比那新盖的商品房还要新,就像自己还没有遇见展予博时并不注重外表,现在谈了恋爱开始打扮,才像个姑娘样。好友丁琪就经常调侃她:“本就一个漂亮姑娘,这一打扮胜似仙女。” 姚雨从来不觉得自己漂亮,充其量就是长得清秀可人而已,也不喜欢打扮,整天素颜朝天,穿着极其普通的衣服,再平凡不过,可大学这四年还是有不少的男生围在她身边转,只可惜她忙着打工赚学费,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也就错过了不少优秀的男生。 老天爷的安排让她遇到了展予博,那是半年前,自己刚刚上大四,母亲得了青光眼,她带母亲去医院看眼睛,两人也就认识了。展予博正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刚刚三十岁,却在眼科界大有名声,后来的事也就顺其自然发生了,母亲治眼病的过程也就是他们相处的过程。她发现他不仅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眼科太夫,还是一个为人和善正直的人。相处五个月后,他向她表白了感情,她没有拒绝,两人就这样开始交往了。 十字路口,红灯亮,她一只脚踩在地面,另一只脚踩着脚踏,等着绿灯。她今天的装扮很简单,一件白色圆领衬衫,一条湛蓝色牛仔裤,乌黑的长发散落到腰间,方才在骑车的过程中,微风拂过她的脸颊与长发,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等绿灯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从她身边距离不到十米的地方开过。 “展总,那个好像是姚小姐。”司机对着身后的老板说。 正在看报的男子,一双墨黑深沉的眼睛移到车窗外,看到了正在骑自行车的姚雨。唇角不轻易抽动后,转回头继续看着报纸。 姚雨来到培训中心时,差五分钟八点半,正在停放自行车,一个家长领着七岁的小男孩走过她的身边。 “姚老师好!” “彬彬好。” 她微笑地朝着家长与孩子打招呼,锁车之际,两人已经走远,可她还是听到小男孩天真地说:“姚老师真漂亮,现在会画画的漂亮女老师越来越少了。” 她听了觉得很好笑,捂着嘴轻轻笑了笑。 老天爷的安排让她遇到了展予博,那是半年前,自己刚刚上大四,母亲得了青光眼,她带母亲去医院看眼睛,两人也就认识了。展予博正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刚刚三十岁,却在眼科界大有名声,后来的事也就顺其自然发生了,母亲治眼病的过程也就是他们相处的过程。她发现他不仅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眼科太夫,还是一个为人和善正直的人。相处五个月后,他向她表白了感情,她没有拒绝,两人就这样开始交往了。 十字路口,红灯亮,她一只脚踩在地面,另一只脚踩着脚踏,等着绿灯。她今天的装扮很简单,一件白色圆领衬衫,一条湛蓝色牛仔裤,乌黑的长发散落到腰间,方才在骑车的过程中,微风拂过她的脸颊与长发,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等绿灯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从她身边距离不到十米的地方开过。 “展总,那个好像是姚小姐。”司机对着身后的老板说。 正在看报的男子,一双墨黑深沉的眼睛移到车窗外,看到了正在骑自行车的姚雨。唇角不轻易抽动后,转回头继续看着报纸。 姚雨来到培训中心时,差五分钟八点半,正在停放自行车,一个家长领着七岁的小男孩走过她的身边。 “姚老师好!” “彬彬好。” 她微笑地朝着家长与孩子打招呼,锁车之际,两人已经走远,可她还是听到小男孩天真地说:“姚老师真漂亮,现在会画画的漂亮女老师越来越少了。” 她听了觉得很好笑,捂着嘴轻轻笑了笑。 八点半的班,都是有些绘画基础的孩子,所以一堂课下来很轻松,姚雨给孩子们布置了作业后,第一节课算是正式结束了。 课间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一个小时的课她喝了一杯水还是觉得口干舌躁。来到开水间倒水的时候,碰到了丁琪。   ☆、第070章 和余鳄重归于好的日子再平凡甜蜜不过,周末看电影,到郊外爬山,两人的感情非但没有因为展予杰这个小人的破坏而骤变,反而冰释前嫌,比原来更深。 这个周末,余鳄带着姚雨带到别墅,带她去看看鳄鱼兄弟的媳妇。 余鳄得意道:“这些是我养的鳄鱼。”他将‘这些’二字说得特别重,就是在提醒他,池里的鳄鱼数量上有了变化。 姚雨站在半人高的池边,看到池里两只如娇似漆的鳄鱼,直拒唇笑着。 站在身边的余鳄不知她笑什么,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姚雨俏皮地说:“我笑,你这个主人想得倒是很周道。” 余鳄亲密地搂着她的腰说:“它是我兄弟,陪着我二十多年了,我当然要为它想得周道。” 姚雨一个侧抬头看着他饱满光洁的额角,额角下那一双眼睛隐隐闪动,莫明想到如果他哭会是什么一个样子。 于是她假意嘲笑道:“你长得很像它们,就连眼泪都一样的虚伪。” 依现在两人的关系,余鳄根本就听不出她话中的嘲意,倒是带着*之味,另一只手也揽上她的腰,并将她背过身去,正对着池,靠在她洁白的耳垂上说:“鳄鱼其实是很有情趣的动物,且全身都是宝。” 姚雨假装听不懂问:“你却是一个自大自恋的怪人,全身都带刺。”对于初认识他时,在工作室里他那副狂大的模样,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余鳄的唇移到她的发顶上,“鳄鱼对另外一半是忠心不二的。” 姚雨依然装着一脸迷糊,“这与我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身板就被两只大手给强烈转了过去,整个背抵在坚硬的池壁上,正对着眼前这一抹颀长的身躯,她慢慢抬起头,先是看到那个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高高的鼻梁,再有就是露在额前那一绺黑发。 “谁说和你没有关系?”质问声后便是扑天盖地的吻。 这吻来得有些突然,姚雨显然没有招架住,便和他在两只鳄鱼边来了个*辣的深吻。 和他吻也不是一回两回事了,只是都在屋里或车里,可在光天化日之下,倒还是第一次。姚雨明显不在状态里,余鳄倒是吻得很忘情,过了大几分钟后才松开嘴,但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娇滴滴的脸颊上。 “你是我未来的媳妇,你的下半辈子我包了,所以我们的关系就是血浓于水,就是一体机,无论如何都分不开了。”他在她的红唇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 姚雨最近这些日子有一点无聊,除了周六到培训学校给孩子们上画画课外,她就像一只懒虫一样呆在家里。段玲知道她辞职后,也没有责备她,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后再找工作也不迟。 母亲这里没有给她什么压力,姑母姚青那里,倒是有所埋怨。说什么姑娘家如果没有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和别人相亲条件就矮了一截,这是个现实的社会,纵然女方那里是美若天仙,但在男方那一头始终是个无业游民。 姚雨坐在沙发上啃着瓜子看着电视时,段玲正和她说起这事呢,她倒是不急不慢地说:“妈,让姑母不要再为我操心了,工作与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段玲愣是听不懂她的话中意,就是站在佛像前恭敬地拜了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包瓜子啃完后,接到了丁琪的电话,丁琪告诉她一家大集团在北江市成立分部,最近在招兵买马,她可以去报名。 姚雨饶有兴趣地问起了这家集团背景,在丁琪详细介绍下得知这是一家颇有实力的跨国公司,目前业务发展到了北江市,虽然在这座城市正在起步,但前景还是不错的,如果这时候能为这家公司服务,也算是开国大臣吧。因此,她打听好了面试时间与地点后,便欣然同意。 这些日子,余鳄也同她介绍过一些工作,不过她不想靠他,所以都拒绝了。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她约摸着,他们再交往个大半年或一年什么的,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母亲说得对,既然有了满意的男朋友,就快点成家。 —— 三两后,北江市进入了初冬,虽然有些寒意,但也不没有到天寒地冻的地步,这一天正是姚雨面试的日子,她挑了一件比较体面的外套穿上后便出门了。 余鳄的车就在附近停着,把她送到面试地点后不舍地啄了一下她的唇抚着她的发丝说:“好好表现,中午来接你一起吃饭。” 姚雨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笑眼弯弯,把某人给看痴了。就在抬步下车之际又听身后传来熟悉不过的嗓音:“小雨,以后别把自己打扮这么漂亮?” 她听后抿唇直笑。 进了面试大楼,在工作人员的接待下进入了面试等候室,面试的人不少,个个都是衣着得体,看样子很多都是工作经验丰富,再想想自己大学毕业后工作才几个月,和他们比起来一点优势也没有。尽管如此,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别人焦急等待之时,她倒显得平和沉静。 轮到她面试了,推开办公室的门,她竟意外看到了自己认识的男人。 快一个月不见,丁修平与初见时判若两人。初见时,他一身暗色修闲装,显得平易近人,而此时他一身名贵的西服,板着的一张脸,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原来男人都有多面性。 丁修平看到她倒没觉得很意外,缓步走到她面前,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姚雨,好久不见!”方才拿到面试者的资料,看到她的档案资料时,上面那一张甜美的面孔,他就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丁先生,好久不见。”场合不同,姚雨觉得直叫他的名字并不礼貌,于是姓后面加了‘先生’两个字。 丁修平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听她这么叫着自己倒也没有阻止,坐回方才的位置伸出手说:“姚雨,坐!” 面试正式开始,经过一番详细的谈话之后,姚雨才得知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正是跨国公司座落于北江市分部的总负责人。 大老板亲自面试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新鲜的是这个男人在工作与休息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这让她想起了余鳄,余大设计师和他就不一样,就是个公私不分明的人,不然自己也不会离开工作室,另谋高就了。 面试之后,丁修平对她和别的面试者没有两样,站起来和她握了握手说:“姚雨,回家等好消息吧。” 下楼后,接到余鳄的电话,说他人已经在楼下的停车场了。不一会儿,她上了他的车,他关心地问:“面试情况如何?” 姚雨自然不敢说碰到认识的人,再说丁修平对自己而言也不是什么熟人,虽然禅修的时候两人关系不错,但之后就再也没有交集,说是朋友其实也是个陌生人而已。 “还好吧,一切发挥正常。” 余鳄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他的言下之意就是第一次是他精心安排的,第二次她就得凭自己的能力了。 姚雨听出了他话意,摩拳擦掌道:“你可别小看我,本姑娘的实力你还没有真正见识过。” 余鳄笑不露齿,“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姚雨噘嘴:“怎么打,说来听听。” 余鳄灵光一闪说:“如果你面试成功了,我们明年三月就结婚,如果你面试不成功,我们明年五月结婚,你看如何?” 姚雨一听,这哪里是打赌,分明是在求婚吗,可求婚也不带他这样的呀。 “那我不进这家公司了。”她死命的摇头。 “你没听明白吗,我的条件是面试成功与不成功,与进不进这家公司没有关系。” “可哪有像你这样打赌的,想求婚你就诚心一点。” 正中余鳄之意,在路边停下车认真地打量着她,一本正经道:“可是你亲口说的,可不许反悔。” 说完又开起了车。 姚雨不明所以,“你带我去哪里吃饭?” “到了你就知道了。”余鳄的话有所保留。 半个小时之后,姚雨和余鳄一同进入酒店的大包房之后,眼睛为之一亮。 包房四周的墙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气球,一架白色三角钢琴立于包房的正中央,钢琴的右侧是餐桌,餐桌上摆着烛台与红酒。 不等她开口,余鳄就搂着她的腰走进去,并在她耳边说:“小雨,进去吧,我会给你一个特大惊喜的。” 姚雨被眼前的浪漫之景给迷住了,听到了他神秘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由着他搂着自己进入包房内。 他口中的惊喜会是什么呢?   ☆、第071章 姚雨入座之时,灯光熄灭,一片幽黑之中她看到余鳄正认真地点燃餐桌上的烛火,而后沉步走到钢琴面前说:“我余鳄一生从不为女人弹奏钢琴,但今天例外,我要为我心爱的姑娘倾情弹奏一曲。” 说完转身,坐在钢琴椅上,今天他一身得体的西装,领上还系着一条庄重的领带。她很少看到他扎领带,难道就是为了在她面前弹奏钢琴吗。 很快,一首旋律熟悉的乐曲飘在上空中,姚雨一听便听出这首乐曲的出处。这是一首流行歌曲,歌名是《明天你要嫁给我》。 纵然是一首耳闻能详的流行歌曲,经过他的改编成钢琴曲后,另有有一番味道。 透过朦朦胧胧的烛火,她看到一片昏暗中的他就双手在琴健上如去得水,举手投足之间颇有钢琴家的味道与气质。 她一直以为工作室里那一架钢琴不过摆设而已,对于一个建筑大师来说,应该不会弹奏钢琴。可今天她算大打眼界了,她真没有想到一个学建筑设计的大师,弹奏起钢琴来如此有韵味。那身板,那气质,简直可以与白马王子相媲美,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古板、毫无情趣的男人也会有这般阳光的一面。 曲毕,余鳄优雅起身,随手拿起钢琴架上一粒气球,一个巴掌,气球被引爆,姚雨看到有一个小盒子从气球里掉了出来,他如同珍宝般捡起后便向自己走来。 “小雨,嫁给我吧。”余鳄在她身前跪下并轻轻打开手中的小红锦盒。 姚雨埋头注视着小红锦盒,里面端端正正地躺着一玫莹光发亮的钻戒。 他在向自己求婚?回想起来前他在车里说的那一翻话,原来,他给自己的惊喜就是如此浪漫隆重的求婚。 “小雨,嫁给我,我会宠你一辈子的。”余鳄求婚的话语也没有什么新鲜,千篇一律话,但他的诚心是毋渊置疑的。 姚雨凝望着这一张严肃而认真的脸,盒子里的戒子闪着夺目的光辉,而这张脸在光辉的映照下,线条显得特别柔和。 “小雨,嫁给我,你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起了。”余鳄见她没有反应,倒是使上了计。 一只小手缓缓向红色锦盒伸去,但并没有直接将戒子取走,而是悬在半空中,害羞道:“帮我戴上吧。” 余鳄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他一直期待她的答复,期待她对自己说:好或者不好。 “你愣着做什么,你不帮我戴,然不成要我自己戴?”姚雨不禁想是不是求婚的男人都变与这么白痴了呢? 余鳄会意,小心地将钻戒取出,慢慢套在了她白嫩的手指上。 大小正合适,姚雨的手指因为有了钻石的光环,变得更加漂亮。 余大设计师求婚成功,接下来,一切都按照他的安排进行中,烛光午餐,跳烛光舞。 回去的时候,车里的气氛明显有所不同。 余鳄稳稳地开着车,将婚礼的安排和姚雨简单说明了一下:“我爸找合婚人算了一下说,这两个月的日子结婚都很不吉利,过完年的新历三月五日是大吉日,婚礼就安排在这一天。当然婚礼前,我爸会按照北江市的传统婚俗与你母亲见一下面,商议婚礼筹备一事。你呢,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安心等着做我的媳妇吧。” 姚雨听得很认真,三月五日距现在还有三个月多,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她还没有和母亲说实话,确实很不好。 眼见车子开进了小区,他为她解开安全带,然后在半边脸颊上落了一个吻后说:“上楼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我父亲就会回国,让你母亲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看到姚雨下了车,正准备发动车子,又见姚雨的头在车窗上晃动道:“怎么,你没有准备和我一起上楼去?” 余鳄一惊,她这是要让自己见他母亲? “我们三个月后就结婚了,如果不让你这个准备女婿见未来岳母,好像说不过去。” 余鳄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他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小雨,你等着,我到外面的商店买一点礼物。”说完开车出了小区。 姚雨看着远去的车影,一直抿嘴笑着。 —— 段玲正诵完经,就接到女儿的电话说一会儿她会带一个客人到家,还会在家里吃晚饭,让她好好准备一下。 家里的冰箱储备着很多菜,段玲不必再去外面买,只是她纳闷女儿这是要带什么客人到家里来,不过她在电话里根本探不出什么风声,放下电话后就着手准备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打开门竟意外看到了女儿身后站着的男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女儿之前在工作室上班的领导余大设计师。 段玲有些惊讶,又见他双手提着两个大盒子,都是大红色的,而女儿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个样子很奇怪,不像是朋友,更像是情侣关系。 将客人迎进家门,段玲就听余鳄彬彬有礼道:“伯母,我来看您老人家来了,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段玲见是给老人家的补品,也不便直接收下,“余老板,您这是太客气了,又不是第一次来家里,不用这么见外。” 姚雨拉着母亲的衣角说:“妈,您就收下吧,别和他客气。” 段玲听女儿这么一说,才客客气气地接过礼盒。 她正想泡茶之际,姚雨直接拉过余鳄鱼的手挑明道:“妈,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打算明年三月就结婚。” 段玲正拿手里的茶叶盒掉落在茶几上,在她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坏之后说:“余大设计师,您先坐这里,我给您倒杯温水。” 余鳄很听话地坐下,不到几秒钟面前的茶几上就多了一个水杯,不过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小杯上,而是在未来岳母的身上。 只见未来岳母拉过姚雨的手说:“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随后见母女俩进了屋子,他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以前,他是不喜欢喝这种没有味道的白开水的,可这一口下肚,他觉得甜腻腻的,仿佛一股清甜的山水流过心坎里。 他知道未来岳母要问女儿什么,毕竟自己与姚雨交往一来,从未在她面前露过半点风声,现在一听就是要结婚,作为长辈自然要细问一下。 段玲将女儿拉进里屋后,看了余鳄一眼后关上门便扯着女儿的衣角问:“小雨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姚雨欣然一笑后便将自己与余鳄数月前交往的事一五一十地给说了,段玲听后虽然对女儿找着了对象感到欣慰,可另一方面又担心女儿吃亏,又好声劝她:“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你们才交往不久,就打算结婚,这事可没有后悔要吃。” “妈,我觉得两个人结婚与认识时间长短没有关系,我倒是觉得交往越长,越容易出事,再说了也请相信女儿的眼光,女儿是不会找错人的。”姚雨开导起母亲来。 段玲直拍着女儿手背说:“话虽这么说,可我怎么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过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这当妈的自然要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妈。”姚雨拉着母亲的手撒娇起来,“过两天余鳄的父亲会从法国回来,专门来拜访您顺便商议一下婚之事。” “是要商议。”段玲很有远见,“别看这婚礼还有三个多月,可这酒店要早早预定,不然到那个时候根本定不到。还有结婚这一辈子就一次,购置的东西都要好的,可不能随便买。” “知道了,妈,你就不要为此事担心了,余鳄会安排好的。” “你这丫头!”段玲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小雨,余鳄知道你与展医生交往过的事吗?” 姚雨点头说:“知道,他都知道,他说一切都过去了,他为对我好的。” 段玲欣慰地笑了,对于女儿的行选择,她虽然觉得仓促了一些,但她还是相信女儿的眼光的,就拿那个展医生说吧,就是个大好人,而这个余大设计师自己虽然见面不过一两次,可感觉上总体不错。 拉着女儿的手走出卧室的时候,余鳄连忙起身,恭敬地说:“伯母,您放心把女儿交给我吧,我会对她一辈子好的。” 段玲示意她坐下,然后自己也端坐在他的正对面。 “小雨,给我洗水果去。”她故意支开女儿。 姚雨应下后就跑进厨房。   ☆、第072章 段玲对女儿一番盘问后,自然也少不了与这个未来准女婿谈话,她先是细细打量了打一番,长得很英气,眉宇间流露出的是成功人士那般的精明与能干,说实话,比起死去的展予博在某一方面似乎还更胜一筹。 “余先生,我想知道你喜欢我们家小雨什么?”她又为他倒了一杯热水问。 余鳄笔直地坐着,在未来岳母面前,他显得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如初。 “喜欢她的单纯、善良,还有……”他冥思苦想后不好意思说:“就是感觉很温暖那种,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我觉得爱情就是这种感觉。” “余先生大了我们小雨九岁,这差距有一点大,但小雨既然选择了你,我也不能嫌这个岁数,再说了余先生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大的作为,小雨能嫁给你也是她的福气。” “年龄并不是问题,相反年纪大的一点的男人更会心疼老婆,比起那些毛头小子,在处理事情上更加成熟稳重。” 段玲觉得言之有理,点了几下头后就见姚雨端着水果盘过来了。 “小雨,坐这。”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我有话和你们两个说。” 姚雨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下,刚刚坐下一只手就被母亲给拉了过去,段玲不仅拉了女儿的手还将坐在对面余鳄的一只手也拉了过来。 “两个相爱的人可以最终走到一起,那是靠千年修来的缘份,你们要好好珍惜这个缘分,结婚后好好过日子,不要争吵,凡事都有个商量。”她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 余鳄连连点头,相反姚雨却显得几分羞涩。 就在段玲扯着两人手掌说着那些道理之时,不轻易翻了翻余鳄的手掌,发现他也是个断掌,掌心中央与女儿一样都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痣。 她惊呼:“余先生你的手掌。” 段玲没有当着余鳄的面说他是断掌,余鳄也是心领神会,他笑着说:“我两边都是断掌。” “男子两只手断掌,说明他会有一番大作为。”段玲将女儿的手掌翻过来补充道:“不过女人一只手是断掌,在手相上都说女人会克夫。” 她本身也是断掌,早早就死了丈夫,后来又信了佛,女儿的第一段恋情又是没有善终,她不免问:“余先生,你介意小雨是断掌吗?” 余鳄不假思索道:“说女人断掌克夫那一点科学依据也没有,我是不会相信的。更何况我的掌心有一颗与小雨一样的痣,如果真按迷信上说,手掌心有痣的男女那是前世的情缘未了,这一世相会来了,那是天注定的缘份。这不又是自相矛盾吗?”他看了一眼满面红光的姚雨又说:“小雨与展医生的事我都清楚,那是他们没有缘份,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可我们不一样,我们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段玲听后放宽了心,“有余先生这番话,我也就心安了,祝你们幸福!” 之后的晚餐气氛非常好,三人围坐在餐桌边,道着家长理短,还说着最近发生好玩的事,客厅里时不时传来嘻笑声。 “这事,我得告诉给小雨的姑母去,省得她整天为小雨的婚事瞎气操心。”段玲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话音刚落就心急火烧似的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就像姚青汇报喜讯去。 余鳄与姚雨坐在餐桌旁,听着母亲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报着喜讯,两人不禁微笑对视,余鳄的手从桌下拉过姚雨的手,温热的手掌盖在她的手背上,轻声细语道:“我觉得我很幸福。” “我也是。” —— 姚雨最近喜事连连,先是答应了余鳄的求婚,而后又收到录用的电话。于是,她又开始了早起的上班生活。 和丁修平成为同事,这是她万万也没有想到的,况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顶头上司。上班时间,这个男人的脸就是一张冰山脸,到了下班时间,这个男人的脸温和了不少,还会和同事们开开玩笑。 姚雨想,这样的男人又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就是这一种类型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由于这个老板长得不错,他的感情生活也成为了公司里男女同事们议论的话题。姚雨并不是长舌妇,也不喜欢议论别人的私生活,也不瞎掺和。只是她的耳朵是正常的,所以经常听到关于丁修平感情话题。 有人说他已经结婚,也有人说他是个钻石王老五,更有人说他的感情生活像个迷一样,总之一个优秀的男人成为女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是很正常的事。 还记得禅修的时候,丁修平说他回国是为了救赎。就是这两个字,姚雨可以断定他是回来挽回一段感情的。 就在她浮想联翩之时,手机铃响,看了看来显,屏幕上并没有显示号码,看来打过来的人有意隐藏了自己的号码。接到这种隐藏的号码,并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习以为常地接了起来。电波里一片平静,只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打过来,又不说话?”姚雨怕影响办公室的同事们上班,接听时就离开了办公室。 前几次接到这种神秘电话的时候,她只觉是有人太无聊了在恶作剧,可连着几天接到这种电话,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电波里还是无声,急促的呼吸声也变得慢慢平和,但最后还是挂断了电话。 “喂,喂。”姚雨冲着手机喊了几下,见电话被挂断,也无可奈和地挂断手机,只是她摸不着头脑,谁会这样恶剧呢。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班了,刚把手机放进衣袋里就见丁修平风一样从办公室里出来。 经过姚雨身边的时候,丁修平收回上班时那种高高在上冰冷的面孔冲着她一笑说:“下班了,快点去吃饭吧,有空我们再好好聊聊天。” 说完又风一样离开了。 看他走得急匆匆的样子,姚雨想他一定是有急事要办。下一秒,手机响,是余鳄打过来的,说他的车已经停在楼下了,让自己快点下来。 下楼,难得看到今天的余先生戴着一副墨镜,不禁调侃道:“余大设计师,怎么学别人耍酷来了。” 余鳄知道她在嘲笑自己,一把摘掉墨镜说:“我可不是在耍酷,我只是怕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抢走了,所以想戴上墨镜彰显我的黑道气质。” “还黑道呢。”姚雨绑好安全带,笑着注视着他的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对了,你知道是谁给你捐赠眼角膜的吗?” 余鳄并没有马上发动引擎,“我也不太清楚,眼角膜的来源对患者来说是绝对保密的,就连捐赠眼角膜之人,他的亲属也不知道这眼角膜捐赠给谁了。” “那太可惜了。” “是有点可惜。”余鳄感同身受,“不知道谁是我的恩人,有一点遗憾。” “开车吧。”姚雨没有继续再这个话题上缠绕,今天他们约了余丽,但余丽很忙,让他们先到她的办公室去坐坐,然后再一起吃个饭。 明天,余鳄的父亲就从法国回到北江市了,不过很不巧,明天是周六,不过此等大事,姚雨还是有分寸的,便提早对丁琪打了招呼,让她为自己代课。 周末的晚上,大家都要出来吃喝玩乐,交通显得很是拥挤。余鳄的车开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几乎是开一下,停一下,那龟速还不如身边驶过的电动车。 姚雨不禁叹息道:“北江市的街道越来越堵了,特别到了周末更是挤,开个车还不如人家骑电动车快。” “那以后我骑着电动车来接你下班,如何?”余鳄机灵地回答。 “你如果敢骑得出来,我就敢坐。”姚雨对他吹胡子瞪眼。 他摸摸她的头说:“你真可爱!” “快开车吧。”见前面的车辆缓缓驶动,姚雨督促着某人。 来到余丽的办公室时将近一点了,不过余丽的办公室门紧紧关着,男助理知道他们与余总的关系特意解释道:“有一个男的来找余总,余总便交待不让人打扰。” 余鳄以为老姐的本性不改,摇头叹气说:“姐姐真是死性不改。” 姚雨天真地问:“你姐和那个男人在里面做什么呀?” 余鳄还是那话:“少儿不宜。” 就在两人以为余丽不会与他们一起吃饭,抬脚就走的时候,办公室里传来了争执声,接着办公的门打开,余丽将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推到门外,并歇斯抵里地喊:“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姚雨看着背影就认出了这个男人,一只手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转过了身,发现姚雨竟会出现在这里,又见她依在一个俊美不凡的男人身边,唇角咧了咧,又如一阵风般离去了。 姚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越发觉的这个男人神秘,当初在深山里禅修的时候,她怎么就没发现他的古怪,反而还觉得他是个平易温和的人。 见未婚妻正盯着一个男人看,余鳄生气地在她耳边说:“他就是一个渣男,怎么你也被他吸引了?” 姚雨转头就问:“这个男人和你姐是什么关系?” 余鳄应:“他就是十年姐抛弃我姐的那个男人,化成灰我都会认得。” 姚雨一脸错愕,“这么巧,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第073章 余丽就是一个异类,在这种心情下竟然吃得下那么多东西。姚雨看着这一桌的菜几乎都被她吃得一干二净,不得不佩服她强大的心理素质。 “姐,你吃慢一点。”余鳄看着老姐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心疼。他的姐姐向来吃东西都是优雅美丽的,可今天因为那个男人完全变了性。 余丽想将情痛化为食欲的力量,因此她才会猛吃猛吃的,只见她一边摆手一边说:“阿鳄,我就是觉得肚子特别饿,恨不得将这剩下的菜全吃完。” 余鳄劝道:“何必呢,为了十年前的一个负心郎,没有必要折腾自己。” 余丽将嘴里的食物吞咽后说:“谁说我是为他吃东西,我就是觉得饿,特别饿。” “姐,他这个时候冒出来见你是为了什么?”余鳄吃得八分饱就再也没有食欲,他向来关心这个老姐,不免一问。 “我怎么知道?”余丽嫌恶地说:“一开始他是以华晨集团北江分公司的负责人丁先生的名义来找我的,怎么想会是那个负心郎,我一看到他,不等他开口我就将人赶走了。” 姚雨认真地听着姐弟俩的讲话,越听越替丁修平感到不平,她打心眼里觉得丁修平并不是那种负心郎,十年前离开余丽肯定有他的苦衷,现在人家回来了,还不让人开口。 她沉思之际忽听得余鳄问她:“小雨,吃得饱吗?” 她淡淡地扬起唇道:“吃饱了,不过姐姐还很有兴致,我们就陪她一会儿吧。” “还是小雨懂事。”余丽说完又开吃了起来。 直到一桌的菜都吃完后,余丽才招来服务员要结帐,余鳄连忙阻止,“姐,我来付吧。” “你与小雨陪我吃了这么久,自然我付,别和姐客气。”余丽一不做二不休打开钱包便付了款,还潇洒地说:“不用找了。” 三人离开餐厅的时候,已经两点了,余鳄送姚雨上班顺便想送老姐一程,却不想余丽挥着手说:“你送小雨吧,我一个走路去公司,顺便散散心,透透气。” 余鳄也不便说什么,拉着姚雨的手就走。 两点二十分将姚雨送到公司楼下的时候,余鳄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替她解着安全带一边问:“那个人现在是华晨集团在北江市分公司的负责人,你现在不就是在华晨上班吗,你认得那个人吗?” 姚雨不敢说丁修平正是自己的大老板,只得说:“公司部门多了,我还没有见过大老板呢?但是按你姐那么一说,应该是我的大老板,错不了。” “以后在公司里少和这种人说话。”余鳄一想起那个人就愤愤不平,“像他这种玩弄感情的人,狗改不了吃屎,肯定在公司里与女职员乱搞男女关系,所以你尽量不要和他来往。” 姚雨观察丁修平也有几天了,根本看不出他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也不想与余鳄纠结与此事,吐吐舌头关了车门就往大楼里跑。 三点,她正对着电脑屏幕查一些数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看来显,竟然是丁修平的手机号,禅修的时候两人就相互交换过手机号码,却从来没有互相拨打过,这个时候他打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她想,应该是为了公事,可公事为何不打办公室电话? 带着诧异她接了起来,电波里传来意志消沉的声音:“姚雨,请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欣然应下。 姚雨一直以为以丁修平的为人上班时间肯定是为了公事,可她完全想错了。当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面前时,就听他问自己:“你认识余丽?” 她不敢隐瞒,“她是我未婚夫的姐姐。” 丁修平的唇角不由得扬起来,只是弧度没有那么深,很淡很淡的,“原来你的那一位就是国际知名的余大设计师。” “我们明年三月就举行婚礼。” “到时候请我参加婚礼,方便吗?”丁修平收回有些僵硬的笑容,又回到方才的冷漠与冰冷。 “这——”姚雨并不是那种毫无主见之人,“我不知道你与余丽当年有什么情感纠缠,但是在你们没有讲和之前,我断然不敢请你参加我的婚礼的。” 丁修平冷笑几声,淡漠的眼视突然十分专注地看着她,“姚雨,我和余丽能不能讲和,还要麻烦你帮忙。” 姚雨自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调解他们的感情纠隔只能委婉说:“我不知道十年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十年之后你回来找余丽又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余丽当年被你伤得很深,同为女人我同情她,同时也为你当年的行为而不耻。” 丁修平专注的面渐渐褪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可奈和,他叹着气说:“我是有不得已苦衷的。” 姚雨不屑道:“如果每一个男人都以有不得已苦衷这个理由来为自己的负心来洗清罪名,我想这根本不成立。” 丁修平起身,背着姚雨对着窗外,他平视着远方,十年没有回到这座城市,北江市早已不是当年的北江市,而余丽也不是当年的余丽。 姚雨看着他颀长的背影,真想知道他当年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可他如果不愿说,她也不愿勉强。 丁修平眺望着窗外许久后,才缓缓转过身,双手放在大班椅的椅背上说:“十年前,我在北江市当兵,结识了美丽单纯的余丽,那时我们很相爱,以为会结婚生子,可万万没有想到,我被确诊为鼻咽癌晚期,为了不连累她,我只能按家里的意意去美国治疗。到了美国后,病情不容乐观,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积极配合治疗,后来的日子,我乐观地面对一切,还一边治病一边读书,就在一年多前,我的病情有所好转,医生说癌细胞已完全控制,但还不能离开美国。于是我就去家族企业华晨集团工作,直到一个月前,医生说我可以离开美国了,我才迫不急待地回来。” 姚雨曾想过无数个不得已的苦衷,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她觉得他们的故事就像老套电视剧的情节,俗不可奈,可当如此的老套情节真被自己的耳朵吸收后,她又不得不承认很感人。 她的眼眶湿润,“那你找余丽好好谈谈吧。” “我找过了,可她听都不听我的,就把我直接赶出了门。”丁修平情绪有些激动,但在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又渐渐恢复下来,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好像把她当作救命草一样说:“所以,我想找你帮忙,你与余丽的关系明摆在那里,只要你对她说,她会好好听下去的。” 其实这忙倒也不是很难,关键就是要找一个好的时机告诉余丽,明天未来公公就回国了,肯定不适合,只能再找时间。 “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余丽谈谈吧。” “谢谢你,姚雨。”丁修平感激道。 半天的时间就这样在丁修平的办公室里过去了,姚雨下班的时候,一方面期待着明天未来公公与母亲的会面,另一方面又寻思着什么时候找余丽好好谈谈丁修平的事。 丁修平的的确确有不得已的苦衷,一个人身患不治之症,能为心爱之人想得只有不牵累她,这也是人之常情。可能是老天爷可怜这一对有情人,才没有让丁修平死去,还让他奇迹般的好了,所以老天还是开眼的。 余鳄今晚有公事忙抽不开身没有来接她,她一个人走到公交车站等车时,手里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又是那个隐藏的手机号,这号一天都会打个几次,接起来后没有说话又挂断。 她犹豫后还是决定接起来,这一次对方还是不说话,她问:“不要装神弄鬼,请报上大名来。” “是我,小雨。”很意外,电波的另一头传来低魅的嗓音,那冰冷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人说出来的,倒像是鬼语。 “展予杰。”姚雨一下子听出来此人的声音,不惊大呼出声。 “听季东说你明年三月你要和余鳄结婚了。”展予杰分明是来者不善。 姚雨坦然道:“是的,有什么不妥吗?”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展予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阴阴地问着。 姚雨才不关心他现在身处何方,只想快点摆脱他,“没事的话我挂了。” 展予杰应得很快,“我现在在予博的坟前。” 姚雨听罢,看了看四周,初冬的六点多,天已经暗了下去,这个时候去坟墓前,这种行为实在是诡异。 “我对予博说,她生前的女朋友要嫁给害死他的人了,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展予杰的话越来越诡异,听得姚雨那得毛骨悚然,迅速挂断手机,这个时候,班车也来了,她跳上车,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可这心还是扑通扑通跳着。 通过那番谈话,她给展予杰此人定了位,虽然是商业圈的有为人士,但也是一个十足的神经质。   ☆、第074章 第二天,姚雨陪同母亲去了预定的酒店包厢,而另一头余家姐弟俩去了机场接父亲。大约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余国刚在一双儿女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包厢里。 可能是两个老人年纪相仿,又都信佛的缘故,一见面就聊得很投机,从几十年前的北江市的风貌到博大精深的佛理,可谓是起志趣相投。 一见面的畅聊之后,在服务员将菜陆陆续续上桌后终于聊到了正题上。 余国刚拿出一张卡说:“亲家,我是我们余家给您的聘礼,不多,也就是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 段玲不是贪财之人,在听到‘不多’两个字时也不以为然,但是听到后面那个数字她瞪眼咋舌。 她听女儿说过余家的家世背景,拥用一家大企业,余鳄的工作室每年也赚得不少,像这样的家庭自然不会把三百多万放在眼底,可对于自己小门小户来说,这笔数目就是天文数目。 她是嫁女儿并不是卖女儿,更何况她一个学佛之人,拿那么多钱做什么,这辈子够用就好了。 余国刚将卡从原面上移到了她的面前。 她又将卡给移了回去说:“我女儿能嫁给你儿子是她的福气,不用这么多聘礼的。” 余国刚不懂得如何应对,看了看身边的儿女一眼。 余鳄在这方面也是个死脑筋,他对未来岳母说:“伯母,您抚养小雨不容易,现在女儿要出嫁了,这聘礼是您应得的。” 段玲实话实说:“我抚养小雨这些年,这孩子还真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上了大学后,她都在打工赚学费,快毕业那一年我的眼睛又出了问题,也都是她付的治疗费,所以是我亏待了女儿,这聘礼我受之有愧。” 一旁的余丽是个机敏灵活之人,在她说完后立马顺着她的话说:“那这钱就留给小雨吧,也算是私房钱,这样她就不怕我弟弟给她气受了。” 她说得在理,可余鳄听了后有点不乐意了,他假装生气道:“老姐,我怎么可能会给小雨气受呢,看你说的,这婚还没有结,你就开始损我这个唯一的弟弟了。” “知道你不会给小雨气受,算我说错话了吧。”余丽呵呵笑着,“我自罚一杯。” 说完她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去。 余国刚在女儿喝下这一杯酒后打着圆场道:“亲家,就按我女儿说的办,这钱一部分留给姚雨吧,如果真为了小雨好,就不要推拒了。” 段玲见都这样了也不好再拒绝,她将卡移到姚雨的面前说:“小雨,这钱妈就当一部分嫁妆给你了。” 姚雨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边坐着余丽,余鳄还有未来公公,在大家殷切的目光中将卡收到包里。 接下来,就是享受美食的时候了,余国刚与段玲坐在一起,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婚礼的筹备,时不时还发出爽朗的笑声。 余鳄与姚雨坐在一起,两人互相夹着菜,你侬我意,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样。而余丽则显得心情不太好,独自喝着酒,吃着菜,脸色也没有平时那般红润。 姚雨上个细心之人,先是给未来公公还有姐姐敬了酒后,就是观察起余丽来。见她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忍心,要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她一定会告诉她丁修平当年抛弃的真正原因,省得她一直靠酒消愁,折磨自己。 中午一点多时,这顿午餐算是圆满结束了,五个人正好坐一辆轿车,由余鳄开车驶离了酒店。 先是将段玲送回去,由于余国刚才回北江市,姚雨自然是要同余姐弟再送未来公公回余丽的别墅。 告别母亲后大约二十几分钟,轿子抵达了余丽的别墅。她的别墅完全和她的性格一模一样,张扬,富丽堂皇,内部的装饰更是奢侈得不像话。 余国刚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疲倦,但他坚持要同姚雨的母亲会面,所以顾不上奔波劳累也就去了,这下回了女儿别墅,最想做的事就是睡个踏踏实实的午觉。 将未来公公安顿好后,姚雨注意起余丽起来,只见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苦闷地喝着咖啡,而余鳄又坐在她的身边,这一对姐弟相处的方式有些怪,明明坐在一起,却不聊事。 她走过去,坐在余丽的对面好声好气道:“丽姐,我有事要请教您,我能不能单独找您谈谈。” 不等余丽开口,余鳄就说:“哟!什么事,还不让我这个老公听呢。” 姚雨嘟着嘴说:“你还不是我老公呢,顶多就是未婚夫而已,再说了我和姐说得那是女孩子家的私事,你们男人不能听的。” 余丽骨子里喜欢这个未来弟媳妇,放下咖啡杯,摆着柔软的身段说:“小雨说得是,女孩子家的私事,你们男人少掺和。”说完拉过姚雨的手起身:“小雨,跟姐走,我们慢慢聊。” 余鳄看着自己的未来媳妇与老亲黏得这么紧,自叹不如,这还没有娶进门呢,俩人就一个鼻孔出气,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 姚雨哪有什么女孩子家的私事要与余丽聊,分明就是为丁修平。 两个漂亮女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沐浴着冬日温暖的阳光,身边是几盆盛开的月季,这景象真是娇媚多姿。 姚雨开门见山就提到了丁修平,余丽面部神情大变,毕竟坐在面前的是未来弟媳,她也不好直接拉下脸来,只能阴□:“你和他认识?” 姚雨把他们是公司老板与职员的关系说了,当然,趁着余丽还愿意听自己说话的时候火速说:“他当年抛弃您,是因为他患了癌症,是鼻咽癌晚期。不得不去美国治疗,当时医生说这病恐怕治不好,他为了不想牵累您,所以就没有和您说实话。一年多前,癌细胞控制了,可医生还不稳定不能离开美国,直到一个月前,完全控制了癌细胞,才回国找您了。” 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的时候发觉余丽的神色渐渐舒缓,心里就想这两人一定有戏。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余丽听完后,虽然神色好了不少,依然铁石心肠。 “罢了罢了,他确实有苦衷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说来说去还是我们没有缘份,不然他就不会患这病,一治就是快十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十年没有他的日子我过得也很逍遥自在,你和他捎个话说我不怨他,可我们确实没有缘份,以后见了面即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就当是陌生人吧。” 姚雨终是不明白这个女汉子心中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明明两人有机会在一起,可就是莫明放弃了。十年,一个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破镜重圆,这本就是一种缘份,可她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她还想好心相劝,余丽一个直身说:“小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这心里的恨是没有了,以后也不用借酒消愁了,你也不要一直劝我回心转意,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希望你和阿鳄以后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两人在一起是缘份,要彼此信任,就算发生再大的事也要说明了,两人一起承担,明白吗?” 姚雨听出她的话外意,她虽然不恨丁修平了,但多多少少还怪他当年没有说实情,让两人一起承担后果。 她点点头,笑得有些勉强。 而后她又下了楼,大厅里只有余鳄一人坐着,两人又腻歪在了一起,商讨起结婚时谁来做伴娘与伴郎。 伴娘的人选肯定是丁琪,可伴郎的人选余鳄有些举棋不定。 姚雨的提议是公孙宇,而余鳄本人的意思是季东,好让丁琪有机会接触季东,可替两人创造机会有。 姚雨太明白表哥的性子了,她说就算是为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表哥也不会喜欢丁琪的。这男人与女人不一样,女人会被男人的鲜花与甜言蜜语所感动,可男人是不会轻易被女人追到手的。俗话说‘男追女隔成纱,女追男隔成山’也就是这个意思。 余鳄听媳妇的话就此作罢,最后还是选公孙宇做伴郎,当然就算是在姐姐的家他也不忘与姚雨缠绵一下,趁着大厅没有人,他趁机吻了一下自家媳妇。 姚雨被他紧紧圈在怀中,一边享受着他的热吻,一边担心着余丽会下楼来,几番挣扎后拍了拍他的脸说:“这是你姐家,可不是随便放肆的地方!” “那我们到楼上的卧室去!”余鳄见婚期在即,打起了坏心眼。 姚雨当然明白他说的到卧室去是要做什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羞红着脸说:“等领了证再这样也不迟。” 余鳄听得心花怒放,伸出小拇指说:“那一言为定!”   ☆、第075章 既然婚期已定,领结婚证那是必然的,可什么时候领证成了余鳄最关心的问题。他对姚雨旁敲侧问,姚雨就只是摇摇头说:“婚期快到的时候再领吧。” 余鳄现在就是心急火燎,干涸了三十一年*之火已在心底腾腾升起。在婚期还未定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着急过,现在婚期在即,尽量有一股想要将姚雨吞吃腹中的冲动。 姚雨答应过他,等领了结婚证后才可以行夫妻之礼,他盼呀盼,竟盼到她说快到婚期时再打证。他的心不由空落落的,工作起来全身都没有劲。 新一周,对于余鳄而言打不起精神工作,对姚雨而言由于周六接到展予杰诡异的电话而备感烦恼。 这一天,由于余鳄因为体育中心的工程要到工地现场指挥,因此傍晚不能来接姚雨。而姚雨在临下班的时候突然又接到了隐藏手机号的一通来电。 已经知道是谁在搞鬼,姚雨问都没有问对方是谁就拿起手机怒道:“展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 沉默,一片沉寂,电波里唯有沉重的呼吸声。 姚雨再问:“展先生,我和余鳄快要结婚了,这是不变的事实,也请您认识事实,予博的死是一场意外,并没有谁想要害死他,请您以后不要再骚扰我,我们也不会是朋友。” 她一气呵成后电波里传来了极其低沉的声音:“小雨,我只想见你一面。” “没有这个必要!” “你既然想要嫁给余大设计师,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怎么说我是予博的哥哥,我只想见你一面好好谈谈,这也不行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姚雨侧着头,语气不奈。 “我没有想怎么样,就想见你最后一面,大家好好谈谈,从此后各走各的独木桥。” 姚雨一边听着一边走出办公室,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电梯门外站着全是等电梯的人,自已办公楼层在五楼,直接从楼梯走更方便。 “你不搞鬼。”她一边下楼一边问。 “我能搞什么鬼,我就是想和你见一面而已,就算以后不是朋友,见上最后一面也不过份吧。”展予杰如鬼魅般的嗓音从电波里传出,此时的姚雨一人走在昏暗的楼道里,她不由地看了看四周心跳加快。 就在姚雨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从楼上传来的急切脚步声,看来也有人和自己一样,不愿坐电梯而愿意走楼梯。手持手机抬头一瞧,只见西装革履的丁修平下楼来。 她快快对展予杰说:“展先生,我再相信你一次,就算是为了死去的予博见你最后一面吧,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请把见面地址告诉我。” 丁修平正急步下楼,正瞧见在楼道里通话的姚雨,楼道昏暗而宁静,只听她那语气好像是要去见一个不愿见的人,不免放慢脚步细细倾听着。 这一头姚雨听到了展予杰所报的地址,挂断手机前最后说:“展先生,半个小时后会到,希望你不要耍花样。” 说完刚刚挂断手机,就见丁修平从后面走来,“小雨,准备去哪里,我可以捎你一程。” 姚雨说了刚刚展予博报的地址,他又接着说:“顺路,我送你过去吧。” 姚雨倒也不拒绝,欣然点头同意。 —— 下班高峰期,路上特别拥堵,姚雨因为急着和展予杰做最后了断,神色有些不对。正在开车的丁修平一脸和气地问:“是去见一个重要的朋友吗,显得这么焦急。” “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顶多是一个神经质的人。”姚雨望着车窗外,随口一说。 “神经质?”丁修平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扯起唇角就问。 “反正就是有点怪。”姚雨回过头看着他,“您就不要多问了,反正见一下,说两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丁修平听罢也就心安了,方才在楼道听她那不有友善的语气,就替她担心,怕她去见不该见的人而给自己惹麻烦。 不想她的神经崩这么紧,他转移话题道:“十年没有回来,这北江市变化可真大呀!” “城市发展得太快了,别说你十年没有回来,像我一直生活在这里都觉得天天都有变化,让人不禁觉得人生苦短,应该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 “对了,找余丽谈话了吗?” 他不问,姚雨还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她叹着气说:“谈了,丽姐说不恨你了,但和你再续前缘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还得继续努力!” 她是女人,理解余丽在知道真相后的心境,丽姐可能只是要让自己平静一下,再慢慢考虑两人是否合适在一起,只要丁修平加把劲还是有希望和她丽姐重归于好的。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丁修平听后开车更有动力了。 很快,到了目的地,姚雨下车对他挥手而去。 —— 展予杰约的见面地点是北江市一家高级会所,这里档次高,消费高,如果没有会员还是不让进的。展予杰做好了安排,姚雨一进门时,就有穿着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员问她是不是姚小姐,她应下后就被带着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坐上vip电梯,直达顶楼。 映入眼前的是一扇朱红色的雕花大门,工作人员恭敬地将门推开,往里走,房间诡异而安静,雕花大门突然在她身后被合上,仿佛进入到一个空旷而神秘的古堡。 就在她四处张望着有没有人时,展予杰突然从暗里走出来,他今天身着一套咖啡色定制套装,洁白的衬衫上面别着精致的领结,浓黑的头发核在脑后,越发显的他那双阴沉如乌去的眸子,似要将一个人死死看穿。 姚雨就这么看了他一眼,就浑身不舒服,此时展予杰就像一只择机噬人的野兽,仿佛一张口就会将她吃得个精光。不由得全身抖动,握紧拳头,有一点后悔答应过来了。 她沉思,既然人都到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镇定下自己的情绪,先开口问:“展先生,我们可以做个了结了。” 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可纠结的地方,如果要说有就是予博,偏偏予博的死又是余鳄间接造成的,他可能是在替双胞胎弟弟打不抱不平吧,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想了想,她好像又能理解。 展予杰不急于回应,先做了一个欢迎的动作,灯光投射下隐藏在阴影里的五官忽变得异常柔和,他轻轻道:“小雨,我们是该做个了结了,也不枉费我喜欢了你那么久。” “那就请开门见山吧。”姚雨听了他的话,心稍稍安了安。 “你一路上赶过来,还没有吃晚饭吧。”展予杰慢慢走向她,“我们先吃个晚餐再做了结吧。” 姚雨心急着回去,“吃晚餐就算了吧。” 展予杰笑了,再次做着邀请的动作,“小雨,既然来了,就陪我吃个饭吧,你放心,我不会在饭菜里加什么药的。” 姚雨不想吃这顿饭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可既然从他口里直接说出来,如果自己不答应好像自己没有理一样,便勉强点头。 穿过空落落的大堂,随展予杰来到临窗的座位上,此时夜幕降临,从姚雨坐的这个位置望去,北江市迷离的夜景一览无遗。可她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这个时候,服务员上了菜,但上完菜后又很快消失。 姚雨一开始就觉得浑身难受,灯光黑暗的餐厅显得幽暗无比,特别是眼前坐了那一个有点神经质的男人,她拿了杯水喝,才缓和了自己紧张的情绪。 接下来,两人都沉浸在丰盛的晚餐里,当然这丰盛的定义只是对于展予杰而言,而对姚雨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吃了七分饱后,姚雨再无食欲,又急着回去,不打招呼地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吃饱了,我们还是有事说事吧。” 此话一出,展予杰慢慢放下刀插,修长的手指摊开白色布纱,往唇角细细擦试着。 “小雨,和余大设计师在起后,你变了,我记得以前的你很安静的,特别和予博在一起,你们都是不爱说话,心平气和的。”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姚雨就这么站着,予杰就这么坐着,两人一高一低,气氛有所不对,“其实我们两个人在予博死后就再无交集,可你偏偏拿着予博的死说事,今天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予博的死是一场意外,您听明白了吗?” 展予杰眉头深锁,好像听不明白似的,慢悠悠站了起来,先是凝视了窗外后,向大堂舒适的沙发走去。   ☆、第076章 沙发的位置位于大堂的正中央,顶上吊着一顶奢华的水晶灯,不过灯没有全开,只开里层一圈,昏暗柔和的灯光从顶上射来,在展予杰的发丝上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此时的展予杰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整个背靠着沙发背,眼睛看着顶上,似在沉思。 姚雨见他沉默不语,向他慢慢走过去,见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冷冷道:“展先生,如果你不开口的话,我就走了,再见!” 说完转身朝着雕花大板走去。 奇怪的是依然没有听到展予杰的声音,她暗想,这个男人除了神经质外就是无聊,明明说好了最后谈一谈,却匆忙吃了一顿后什么话也不说。既然如此,她还是先走为妙。 她轻轻地朝大门走着,一种上都没有看到服务员。就在她看到大门离自己不远的时候,她暗自高兴,终于和展予杰划清界线了,从此以后,她和他不是朋友,还有展予博这个名字,在以后和余鳄的婚后生活里也不再提起。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要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 走到门边上了,伸手拧转金属门枘,却拧不开。又试图再转一次,还是拧不开,她暗叫不好,转过身就冲着远处坐着的展予杰叫:“你这什么意思?快开门?” 展予杰坐如松,还动作优雅地持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几小口。 “展予杰,你快点开门。”姚雨背贴着门板,不敢跨步,她觉得这样离他远远的比较安全。 “你真笨,你也不想想,我会让你轻易出去吗?”展予杰放下杯子慢慢站起来,向前方走去。 姚雨知道自己身陷虎穴后后悔已来不及,慌乱中从提包里取出手机,拨打了余鳄的手机,不料打不通,又打了一次,还是打不通。 “这里没有信号的,别费力气了。”展予杰离她不过五十米,冰冷如霜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落落的房间里,细细一听还有一点回音。 姚雨看着他一步一步逼向自己,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说的什么做最后的谈话,都他妈的是假的,他这个神经质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一双锃亮名贵的皮鞋落在红色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向她走来。 “你把骗来到底想做什么?”姚雨一直在喘气,胸口似有一块石头挂着。 此时,展予杰已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灯光笼罩下的高大身影打射在她的脸上,她完全成了阴阳脸。 她挪动身体,却被展予杰一个伸手,强迫地捞进了火热的怀抱。粗糙的手指抵在她尖尖的下巴处,热气从嘴里喷出,“你知道吗,抱你是我最想做的事。” 他进入了回忆,“每一次看到你小鸟伊人似地站在予博的身边,我就特别妒忌,我和予博明明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兄弟,凭什么我就比他早出生几分钟,我就是哥哥,要继承家族企业,而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就连暗恋的女人也是弟弟的。” 姚雨趁他说话之际挣扎了几下身体,无奈他人高马大,没两下又被他那只像钳子般的大手掌给死死圈住。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抱你,不行吗?”展予杰忽然从背后抱着她柔软的身体,“予博明明死了,我又和予博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就得不到你的欢心呢?”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嘀喃,微热的风吹过她的耳根,奇痒无比。 现在姚雨就是深陷狼窝的小白兔,挣脱不了他钳制,也不想做无谓的反抗,她只想用理智唤醒他。 “展先生,感情的事是要两厢情愿的,还要看感觉,你虽然与予博长得一样,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况且你那么优秀,拥有一家那么大的企业,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我身上苦苦纠缠呢。”她被他紧紧抱着,呼吸也变得困难,就连说话都是艰难的。 展予杰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两只手加大力度紧紧圈着,“你都说我优秀了,可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男人有时偏执起来也是很可怕的,特别是像他这样平日里看起来内敛沉稳的男人,一旦痴恋于某样东西,求之而不得时,也会变得毫无理智。 姚雨终究不想把他惹急,现在她落在他的手上,想要走出大门恐怕是一件难事,可无论多难,她都要说服他,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把他逼急了,像他这样神经质的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展先生,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呢。”她努力让自己平下气来,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对这种人不可急躁,你是很优秀,但不一我就非要喜欢,我想喜欢你的女人多得是,你随便选一个都比我强,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醒醒吧。 她的本意是想劝他,语气也比较平和可只在展予杰心里就想一抹毒药直逼胸腔。他受不了了,一个用力将她的身体扳正,逼迫她抬起脸看着自己。雕花大门就在身后,这样的动作很自然地让她的背再一次抵在门板上。 姚雨的背抵在凹凸不平的雕花上,只觉得背如针扎,只要稍稍挪动一下身体,就好像被尖利的刀片刮过般痛不堪言。还好下巴处的力度不是太强,她又使力将头垂了下来。 让她无法预料的是,下一秒,展予杰高大的身影伫立片刻后,突然一把抱住姚雨,捏着她的后劲迫使她再一次抬头,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就往她的唇上碾压过去。 这是他认识她几个月以来最想做的事,每一次见她和予博在一起,就想这样抱着她,吻着她,甚至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 在还没有认识她之间,他和很多女人上过床,可他从来不吻那些女人,因为那些女人就他而言就是单纯地发泻性/欲罢了,毫无感情之言。因此,这个吻毫不客气,既带着冲动又有一点失落,可以说毫无章法,只知道拼命的啃咬吮/吸。 姚雨本还想不惹怒他,平心气和地劝他,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她不得不承认被讨厌的男人强吻是这么不舒服,胃里像煮熟的热粥般不停地翻腾着,男人强大的气息让她作呕。 下身的两只膝盖上被他强有力的大腿给紧紧压着,两只手也被禁锢着,只有唇中的热浪一波一波袭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展予杰才停止这个疯狂的索吻,只见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唇,还用一根手指抹了抹唇边的津液。 “小雨,你真甜。”他很是得意,“予博生前对我说过,说他想吻你,可不敢吻你,我想你们交往的那一个月,他都不曾这样吻过你吧。” 姚雨被他吻的时候就窒息欲死,现在虽然松口了,但还是喘个不停。 展予就这样欣赏着她娇红如霜的脸颊,感受着从她嘴里呼出的热气,阴阴地笑道:“小雨,和余鳄分手吧,从此以后跟着我,我会比他更爱你。” 姚雨依然喘着气,美丽的大眼看着他狞狰的表情,明明面容是扭曲的,可说出来的话又如此深情。 看来,这个男人已经无药可救了,就算自己再劝下去,他也不会醒悟,与其这样,就好好骂醒他吧。 她用上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怒吼道:“快点叫人开门,我要离开这里,听到没有。” 展予杰一动不动地站着,听着她的怒喊,倒也不生气。 “予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看似温和谦逊的外表,骨子里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看着他那张熟悉的面孔,尽管与予博一模一样,但今天看来却又那么大的天差地别。 “我是小人,我承认我是小人。”展予杰咪咪笑着,“我今天就要做小人才会做的事。” 他迈着危险的步子向她走来。 “你要做什么?”姚雨僵硬地站着,说出的话都让舌头打结。 展予杰的唇角抹起诡异的弧度,笑得阴险而狡猾,“我猜你还没和余大设计师享受过鱼水之欢吧。”他走近她,猛地揪起她的发丝说:“就让我做你的第一个男人,这样也不枉我喜欢你那么久。” 说完将她打横抱起,她的包落于地面上,长发滑过他的手臂散落于空气中。 不到十几秒,她被他扔到沙发上,柔软的身体让沙发皮深陷进去,她正想起身逃跑,强壮的身躯又向她压来。 “展予博,你这个人渣,你不得好死。”在姚雨的谩骂中,唇又被展予杰碾压。 只见展予杰的的眼眸中透着饿狼般的*,一边吮吸着她唇中的芳香,一边得意地笑着。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他也要占有她。 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破罐子破摔,好过让她开开心心嫁给别的男人好。   ☆、第077章 〔今天的二更) 余鳄就是想多一点时间和姚雨在一起,这个暖暖的午后,同她聊一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好让她增加对自己的了解。 他不能带她那么快去看鳄鱼,否则就没有让她留下来的理由。清了清嗓子说:“还是得谢谢姚助理,给了我一点点灵感。” 姚雨才不要听他的赞美,很不自然地站在那里,目光闪烁,他又站在自己的正前方,眼珠子向四周转开,就是不敢看他。 “既然都到了二楼,就参观参观我的小窝吧,给我这个主人一点面子好吗?”余鳄谦逊有礼地说。 姚雨听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只是这里明明是宽敞明亮的别墅,从他嘴里变成了‘小窝’,她不喜欢。目光移到书房外,略伸展着头说:“好吧,请主人带路。” 余鳄达到预期的目的,冲她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走在她面前带着路。 打开一扇扇门,他为每一间房间做着介绍,走到最里间的时候,他不急的打开,转身对姚雨说:“这一间就是我的卧室,有一点乱,请不要笑话。” 姚雨淡淡一笑,“我不会笑话的,谁敢笑话国际建筑设计师的卧室?” 余鳄打开卧室的门,姚雨惊奇地发现这卧室好亮堂,面积也是超大,自已与母亲的卧室加起来都不及他这一间面积大。 同人就是不同命,有的人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住着大房子,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是养宠物也是养极贵的鳄鱼。 “进去看看吧。”余鳄径直走进去,姚雨也就跟着进了去。 这间卧室装修得很简单,没有很华丽的装饰,淡蓝色的墙纸,淡蓝色的窗帘,甚至连床单也是蓝色系列,整体感觉很舒服。 除了舒服外,毫无零乱之感,可以想像像余大设计师这种洁癖不合群的性格,他的房间应该是整洁干净的。 姚雨拉开窗帘一角随口说:“房间很干净,一点也不乱,余大设计师太过于谦虚了。” 余鳄一直不明白,她在工作室都叫自己的法文名,为什么一离开工作室,她又这样‘余大设计师’别扭地叫着。老早就想问她了,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他可要好好问问她。 “姚助理,我有名字。”他不必把话意说得太清楚,自认为这样一个提示她应该明白。 姚雨还是不开窍,“非工作时间,也要叫你法文名吗?” “当然。”余鳄点点头说,“以后都叫我法文名,别再叫我‘余大设计师’了,听了怪别扭的。” “好吧。”姚雨的眼睛一直瞟着窗外,这是一幢独立带院子的别墅,且院子很大,这间卧室的地理位置又是最好的,所以从这里往外看,可以看到整个院子的模样。 突然发现了一个池子,圆形的,窄一看,以为是游泳池,但认真打量,发现根本不是游泳池,池中间有一条长长黑黑的东西。 指着池子问:“那里就是您养鳄鱼的池子吧。” 余鳄轻轻应:“嗯。” 姚雨嘲笑道:“传说中您喜欢养鳄鱼,我一直觉得那就是一个传说,并不是真事,后来听您口口声声说看鳄鱼,我也一直以为您是和我闹着玩的,没有想到是真的。” 余鳄认识的人里,对他养鳄鱼都觉得奇怪,当然他也不可能向每一个人说明缘由,再说他就是一个沉闷的人,不在乎别人看自己的眼光,也不做解释,后来这事就越传越开,自己也就得了个‘鳄鱼先生’的名号。 对这个名号,其实他还蛮喜欢的,整体听起来霸气威严。 “正如你所说,我是一个古板无趣的男人,所以我会养鳄鱼,所以我不是和你闹着玩的。”他的身体笔直笔直的,站在姚雨的身边,略高了快一个头。 姚雨懒懒地说:“好了,你的房间我也参观我了,现在我对你养的鳄鱼产生了兴趣,如果你再不带我去看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抬起头,用着极认真的表情打量着他。 余鳄知道进退与取舍,如果再拖延时间恐怕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见他微微侧过身,直接迎向姚雨那双清澈迷人的眼眸说:“那就请跟我下楼吧。” 就这样姚雨下了楼,穿过大厅离开了别墅。 她长这么大确实是没有见过真鳄鱼,北江市的动物园里有这种动物,可她连动物园都没有进去过,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她的心就突突狂跳着,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去看鳄鱼罢了,有什么让她好激动的? 随着池子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跟在他的身后呼吸也加速,看着他高大如山的身躯,她惊觉,自己并不是因为要看到鳄鱼而感到兴奋,而是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步子走得有一点大,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走得很累,才会喘起气来。 眼看着池子快要到了,她猛然停住脚步说:“您的步子太大了,我跟不上,让我喘几口气吧。” 余鳄转头看到她脸红耳赤的样子,白皙的脖颈散发着别样的香气,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眯眼睛道:“你平时很少运动吧。” 姚雨坦然回应:“我不喜欢运动。” 余鳄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满意她的答复,还是认为她不喜欢运动不是一件好事,反正那表情有点带心疼,又有点带无可奈何。 “你等等。”他的车就停在旁边,只见他说完走到轿车边,打开车门,驾驶位上有一瓶尚未开封的‘红牛’饮料,他随手抓起,并上车门。 没走几步就来到姚雨身边,将‘红牛’饮料递给她说:“喝吧,增加能量。” 姚雨此时并不是很喘了,摇着手说:“谢谢,不用了。” “看你身子虚弱的像林黛玉似的,喝吧,毒不死你的。”明明就是想呵护她,关心她,可话一说出口明显就变了味。 姚雨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接过饮料,另一只手用力拉开罐口,就是怎么拉也拉不开。 余鳄笑话她的机会又来了,又将饮料给夺了过来说:“看你这力气,还是让我来吧。”说完,手指没怎么用力拉就轻而易举将罐口给拉开,再递到她面前说:“喝吧。” 姚雨接了过来,就喝那么一小口又还给他说:“谢谢,我就喝一口。” 余鳄调侃道:“真不喝了?” 她点头,“不喝了。” 余鳄无奈地说:“浪费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习惯。” 姚雨正纳闷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抬眸瞬间就被他突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 他,竟然将自己喝过的饮料拿去喝了。 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会敢喝自己喝剩下的,就算是不想浪费饮料,也不至于如此节省吧。 他一个堂堂国际上知名的建筑设计师还会省这饮料钱。 不明白,真的是不明白。 余鳄眼角的余光自然是注意到她异样的眼神,喝了几大口后说:“不用这样瞪着我,我也是无意识就喝了。” 他解释得风轻云淡,姚雨也不想为此事而伤神,看了看离得不远的池子,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条鳄鱼上。 “我们还是办正事吧。”说完抬脚就走。 这下轮到余鳄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回味着她的话,笑呵呵地对自己说:对,办正事。 他所说的办正事与姚雨的所说的概念完不同,所以这样想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再瞧瞧眼前这个俏丽多姿的身影,他突然想加快进度,有一点不想这么拖泥带水进行下去。 姚雨第一次亲眼看到真正的鳄鱼,不是在动物园里,而是在老板的家里,换作之前,她觉得有一点不切实际,可真正见识了鳄鱼的面目后,她很清醒,老板果真是传闻中的‘鳄鱼先生’。 看着慢慢爬动的鳄鱼,她问:“鳄鱼的品种很多,您养的这一只是什么品种的?” 余鳄故意靠近她,“泰国鳄。” 姚雨听说泰国的人妖很出名,还真不知泰国还有这品种的鳄鱼,随口问:“您这‘泰国鳄’是公的还是母的?” 余鳄没有做正面回应,“它陪着我二十多年了,我待它就像兄弟一样。” 姚雨很是无语,直接回答是公的就好了,还文诌诌地说是自己的兄弟,真是个怪物。 “有名字吗?” “我都叫它‘兄弟’,不知这算不算名字?” “当然不算。”姚雨一脸的不屑。 余鳄始终记得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说自己像游戏中的鳄鱼,而带她来这里的目的除了让她长长见识外,就是想让她改变看法。 又挨她近了一点说:“你好好观察一下吧,然后给我一个结果,我真的长得像它?” 他这话让姚雨想起了自己犯下的无心之过,很配合地点着头。 可当她的注意力都在那条鳄鱼身上的时候,莫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草味。转头之际,才发觉余大老板离得自己很近,他的胳膊是紧紧挨着自己的手臂,看在他的注意也在鳄鱼身上,她倒也不计较,自然地挪开一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才撇过头继续看起鳄鱼来。 不过,这次的注意力没有完全集中,会分散地想着一件事:余大老板用得是什么男士香水,味道这么好闻? 044 余鳄让姚雨来看自己养了十几年的鳄鱼目的可并不单纯,一来为了以后两人过日子打算,让她早一点认识他的鳄鱼兄弟,慢慢适应鳄鱼的存在,也不至于日后不自在。二来,让她知道他虽然名号叫‘鳄鱼’先生,但与真正的鳄鱼相比,不至于丑陋到家。 而姚雨头一次见到鳄鱼新鲜感十足,两只眼珠一直盯着池底的鳄鱼瞧,她原本以为自己看到会怕,可一点儿也没有惧意,反而觉得鳄鱼虽然丑陋,但很可爱,通俗一点说就是长得丑萌丑萌的。 看她瞧得目不转晴,脸无惧色,余鳄暗暗高兴了一大把。太好了,她竟然不怕他的鳄鱼兄弟,或许以后还会像自己一样与鳄鱼兄弟处出感情来。   ☆、第078章 余鳄十点多到姚雨家时,段玲去庙里斋戒去了,要到傍晚才回来,是姚雨为他开的门。她一见到他,也不知何故,热情地上前抱着他的脖颈,甜腻地在他的耳边说:“我好想你!” 余鳄见她今天如此热情,先是怔了怔,而后抱紧她,用腿将门关上。 将她抱到屋里,放在大床上,两人开始了缠绵的热吻。 今天的姚雨无疑是风情万种的,以前,在这吻上比较被动,可这次倒好,反而主动了起来,余鳄就像中了六/合/彩一样高兴得笑开了嘴。 两人紧紧抱着躺在床上,余鳄的吻也一路下移,到了关键部位他还是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姚雨潮红的脸颊:“你今天怎么了,好像哪里不对劲?” 姚雨将红唇贴在他的耳朵上带着调/情的语气说:“我只是想通了,反正早晚都要打结婚证的,也没有必要非要等到那一天。”经过展予杰对她欲要施暴那件事后,她就想明白了,她与余鳄的感情很成熟了,做那事也是水道渠成的事,还有她就是怕展予杰还会对自己无礼,不如把这清白之身给了心爱的男人。 余鳄听她一席话,双眼放光,再一次问:“你真的想好了。” 姚雨点点头,主动勾着他的脖子说:“我想好了,来吧!” 余鳄兴奋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姚雨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他一件件将衣服脱掉,最后只剩下最里面的四角裤叉,换作平日,她一定会害羞地闭上眼睛,可今天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这可是第一次欣赏男人的身体。 原来她未来的男人除了拥有建筑设计的才华外,身材也是这般好,线条完美的胸肌,古胴色的皮肤,自己平日里如同白纸,可看到如此绝美的身材也化身变成腐女了。 余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外,开始脱姚雨的了。姚雨只穿着一套棉质睡衣,将一排排纽扣解开后,露出雪白色的内衣。 乳/波颤动,玉体横香,此时的姚雨如同秋季熟透的果实,等着让人采摘撷。 自从余鳄吻了她开始,无数个夜里就幻想过她的身体,玉脂冷香,白皙剔透,今日一瞧,让他的热流在全身涌起。 “小雨,我可是把第一次给你了,事后你不能反悔不嫁给我。”他的鼻子凑到她的身体上,闻着从她身上发出的冷香味。 “我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姚雨嘟着唇白了他一眼,不等她说完,余鳄温热的吻就朝着她的唇贴了上来。 暖冬的午后,两人的身体交融在一起,雪白的被子摭住了一室春光! —— 周一,姚雨拿着户口本与身份证去上班了,坐在电脑前,想着昨天中午的那一幕,她会心笑了。 一个小时后余鳄打来电话,说他人在楼下了。这时她才想起今天和他说好了一起去民政局打结婚证。她去了丁修平的办公室,和他汇报说自己要去打结婚证,请两个小时的假。 丁修平见她毫无异样,也不提上周五晚上的事,只是微笑点头:“去吧,祝你与余大设计师百年好合!” 姚雨检查了包,看到户口本与身份证都在放心下楼了。 到了楼下,并没有看到余鳄招摇的轿车,刚刚走下台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余鳄骑着一辆崭新的红色电动车而来,电动车的车把上还挂着两只气球,一只粉红色,一只蓝色。轻飘飘的气球在风中飞舞,此情此景极为浪漫。 她这才想起,有一天余鳄来接自己的时候,因为路上堵,她和他开了个玩笑,说他如果敢骑电动车接自己下班,她就敢坐。 自己的玩笑话他都记下来,在打结婚证这一天竟然做到了。 “小雨,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坐到后面来。”余鳄骑到他身边,单脚踩在地面上,将她从思绪中唤醒。 姚雨打量着眼前这辆大红色的电动自行车,打趣说:“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当真了。” “你哪那么多话,快点上来,我可急着将你变成我媳妇。”余鳄一个挥手后,姚雨乖乖坐了上来。 没有骑多远,她担心地问:“有交警和我说一下,不然被交警看到,电动车载人是要罚款的。” “不就是钱吗,没关系的,罚就罚吧。”余鳄说得风轻云淡。 姚雨倒也没有说什么,安静地坐在他身后,半边脸颊贴在他宽最的背上,享受着他为她创造的浪漫。 “你知道吗,好几次坐在你的车里看到不少男人用电动车载着自己的老婆,我就觉得这种小日子特别幸福,简单而美好。”她喃喃说着,虽然很小声但余鳄还是听了进去。 “周末,我就用电动车载着你去买菜,然后回家煮饭,最后窝在被子里为你暖身怎么样?”余鳄春风得意。 姚雨觉得这种日子就是她向往的,正要回应,一个交警就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交警二话不说拦下电动车,写了一张罚单说:“电动车载人违返交通法,罚款两百元。” 余鳄心甘情愿地掏出钱,还不忘拿出一包喜糖说:“今天我和我媳妇去打结婚证,巧了,分给你一包喜糖。” 交警看了一眼喜糖说:“打结婚证固然是喜事,可也不能违反交能法是吧。” “你说得对,我这不是赶时间吗。”余鳄硬是将喜糖塞到交警手里还笑呵呵地说:“这钱我罚得乐意。” 眼看着民政局就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还是让交警给抓了个正着,姚雨看着笑如春风的余鳄说:“以后可不敢骑着电动车接我下班了,在家附近买菜这倒没有什么。” “尊命!”余鳄一口应下。 很顺利地打了结婚证,两人将红色小本捧起来看了又看,他们难以置信,就是这样一本红色的小本本,就意味着两人结为夫妻。 抬头相视一笑,余鳄宠爱地摸着她的秀发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媳妇了!”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馆,开始享受丰盛的午餐。姚雨见他心情好,就和他聊起了余丽与丁修平的事。 余鳄早就从老姐口中得知十年姐丁修平不辞而别的真正原因,对丁修平这个人也改变了看法,他叹着气说:“现在就看老姐了,如果她还愿意和丁修平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止的。” 姚雨吃着菜欣然一笑,如果让他知道丁修平从展予杰手中救下了自己,才让她逃过了展予杰的施暴,他会不会对丁先生感激涕零,可就不是这般淡淡的表情了。 一想起展予杰,她就对他恨之入骨,使命咀嚼着菜,她怕展予杰还会对自己纠缠不清,她决定换手机号,就算他再神通广大地约自己,打死她也不会去见他。 “小雨,在想什么?”余鳄将一只虾放到她碗里,他看得出来,虽然她今天很高兴同自己去打结婚证,可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张脸就沉得可怕,好像有什么瞒着自己一样。 姚雨放松了面部表情,“没什么,可能刚变了身份,感到有一点不适应。” 余鳄宠溺地捏着她的鼻子说:“你要快点适应这个新身份,我的媳妇。” —— 转眼婚期在即,余鳄一想到一个星期后自己就会变成新郎官,姚雨在婚礼后就正式入住自己的别墅,他就兴奋地睡不着觉。而姚雨那一边,倒没有显得像他那般紧张,而是看着衣橱里专门从法国量身定制的洁白婚纱,菀尔一笑。 这几个月,让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展予杰像人间蒸发了般不见踪影,再也没有对自己纠缠过。而此事她也没有和余鳄提起过,唯一的知情人丁修平是个口风很紧的人士,她想信他也不会透露给第三人。 正看着婚纱发呆呢,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让她直想吐。她捂着嘴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又吐不出来。洗了个脸,拍拍胸口又觉得舒服多了。想想这个月的例假已经推迟三天了,该不会是自己怀上了吧。 一通电话打给余鳄,说明缘由后将他骂了一通,电波另一头的余鳄脸皮厚得很,只是一个劲地嘿嘿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姚雨撒起娇来。 “我笑我快要做父亲了,你也快要做母亲了。”余鳄本就打算好了,一结婚就要个孩子,没有想到他与她的生育能力这么强,没几次就怀上了。 姚雨泼了冷水,“没有去医院检查还说不准呢。” 余鳄这才想起当务之急就是送媳妇去医院检查,他对她说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到她家,而后挂断手机。去停车场拿车时,他不忘到深池边看着那一对恩爱无比的鳄鱼,挤眉弄眼道:“我媳妇怀了我的孩子了,你们可要加把劲哦。” 说完别快速上车,驱车离去。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小遗憾,因为结婚后为了姚雨着想,他会把两只鳄鱼送给当地的动物园。那个时候,想要看他的鳄鱼兄弟只有去动物园了。   ☆、第079章 检查结果出来了,姚雨果真是怀上了,当余鳄看到b超单上那几个字‘宫内早孕’时,整张脸堆着全是笑容,将姚雨拉到了没有什么人的角落,捧起她的脸来了个狂亲。 姚雨怀上了孩子对于余家而言就是喜上加喜,特别是余国刚,他本来是想参加完儿子的婚礼才回法国的,现在改变了主意等到孙子出生后才打算回去。 婚礼那一天,洁白神圣的婚纱穿上姚雨的身上,由于怀孕,脸上的妆很淡很淡,尽管如此她还是很美,挽着身边余鳄的胳膊向宴会厅中央走去的时候,那一颦一笑,如同清泉般流入宾客的心国。 姚雨的目光在宾各中搜寻,看到余丽身边坐着的丁修平时,她欣慰地笑了。婚礼之前一个多月,她曾对丁修平说过:“我希望在我的婚礼上可以看到你和丽姐成双成对地来参加!” 据她所知,他已经开始重新追求余丽,余丽才知道他当年离开的真相后,考虑了一段时间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和他破镜重圆,可能心里还是有些气,至今还没有答应他。不过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两人一定会和好。 今天的婚礼,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一对爱情交缠数十年的人了,她的目光落在余丽与丁修平两人紧紧握着的双手上,看见分别十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不禁摸摸自己的小腹。 就在婚礼正热热闹闹进行时,北江市爆发了一条大新闻。这条新闻很快在各大媒体传开来,成为了今日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头条新闻。 北江市龙头企业之一的‘展氏’集团老总展予杰于今天早晨九点十五分在自己所属的集团大厦跳楼身亡,自杀缘由不明。 结婚宴的宾客们从手机上都收到了这则轰动性新闻,身为集团高层领导之一的季东火速走到新人身边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后便匆忙离开了。 姚雨知道展予杰自杀也是过不久从余丽口中得知的,她惊骇的同时,又觉得展予杰此人连自杀都要挑时间,今天可是自己的大婚之日,他来这一出戏,真让人自叹不如。不过人都死了,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不能因为他的自杀扫了自己新婚之兴。 婚礼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事了,余鳄喝了不少酒,搂着新婚妻子呼呼大睡。可姚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联想到展予杰满身鲜血的场面。他是因为感情的事而自杀还是另有他因。 展予杰怎么说也是个历经无数风雨的人,怎么可能说自杀就自杀呢? 第二天下午,姚雨与余鳄准备开始度蜜月,因为姚雨怀着孩子,蜜月的地方不能太远,而两个人都信佛,竟然提议去佛教圣地旅行。 就在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的时候,收到了一份同城快递,竟然是展予杰寄过来的新婚大礼。那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姚雨将盒子捧在手里就是不敢打开,死人寄来的礼物,她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还是余鳄胆子大一些,从她走上拿走盒子说:“我倒是看看,这里装得是什么?” 三下五除二打开,里面是一张折成长方行的信纸,将信纸打开,上面记载着展予杰自杀前的遗言。 小雨,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带着满身的罪恶去另一个地方陪予博去了。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予博的死并不是意外,也不是因为余鳄的任性造成的。是我,是我这个亲哥哥在他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将废旧的轮胎换下了新轮胎,才导致了予博的车祸。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害自己的亲弟弟,我只能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导致的。我以为只要予博死了,我就能把你追到手,没有想到我是为余鳄做了嫁衣,为此我在予博墓前沉痛悔恨。我是个罪人,是我亲手将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推向死亡之渊,所以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临死前有一个心愿就是很想知道予博的眼角膜捐赠给谁了,于是我通过各种关系得到了答案。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予博的一只眼角膜竟然是被余鳄给移植了,这真是天意,看来你和余鳄能结为夫妻就是天意所为。 说了这么多,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祝你与余大设计师美满幸福! 姚雨与余鳄是一起读完这封信的,在知道了予博死亡的真相后,姚雨叹着气说:“他是一念之差,一步错,步步错,去另一个世界陪自己弟弟也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余鳄知道自己移植的眼角膜来源外有些意外与惊喜,“原来我左眼的眼角膜就是展医生的,难怪手术后我见到你的感觉更加不一样了。以前在相片上看到你,就觉得你很温暖,让我心动,但没有一种疯狂劲,可手术后看到你便产生了一种执念与遗憾,完全达到了一种发疯发狂的地步。” 姚雨依偎在他怀里,“佛说,缘份是天生就注定,就算予博没有死,我们最后也可能会走到一起,你相信吗?” 余鳄深情款款地牵起她的手,摊开她的手掌,将两人的手掌重合在一起,掌心上的那两颗小红痣也完全重合,他将她抱得更紧道:“我相信,我相信!” —— 九个月后,姚雨生下了七斤重的大胖小子,余国刚为这个孙子起了名叫:余果。 余鳄也悲催地从一个建筑设计师沦为超级奶爸,每天上班一回家不是喂奶就是换尿片。姚雨很是心疼自己的老公,对他说:“这些事我来做吧!” 奶爸才不答应,“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我行的。” 余果从出生起,大事小事余爸爸完全都包了,姚雨成了闲人一个,只能看着儿子每晚在老公的怀里甜甜地睡下。 余家还有一件大喜事,就是余丽三四岁高龄怀孕了,在余果四个月大时,也产下了一个男婴。于是姚雨和余丽有了共同话题,一开口便是聊儿子的起居饮食,当然两个人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再想生个漂亮的女儿。 姚雨如愿以偿,在余果两岁时生了一个像洋娃娃般漂亮的女儿,取名余多。而余丽不久后还是生下一个儿子。 但是让姚雨头大的是,自己生下的儿子完全没有继承他父亲在建筑设计的才华,根本对积木与建筑物不敢兴趣。一周岁抓阄的时候,竟然将算盘死死抱在怀里,爷爷余国刚当时就断言这娃长大以后肯定是商业奇才。 反倒是女儿余多,六个月大时看到高大的楼盘就发呆,再大一点,最喜欢的玩具是积木,又大一点,每天缠着爸爸抱,看到爸爸在电脑上设计图纸,她的小手也会跟着笔划。 姚雨和余鳄夜里缠绵过后,总是叹着气说:“我希望女儿能成为一个音乐家,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她完全继承了你的衣钵,将来也会是个建筑设计师。” “这样很好呀,目前国际上知名的建筑设计大师大多是男人,我们的女儿完全可以巅覆这个惯例,我这个当爸也感到自豪不是。”余鳄搂着妻子满面春风。 他们结婚五周年之际,拍了一个全家福。 余果拿着个算盘,穿着个小地主的衣服,拍起照来完全就像一个地道会算计的小老板,而余多坐在余鳄的脖子上,双手展开,笑得甜如蜜。 姚雨揪着余鳄的耳朵,做着各种怪脸,余鳄背着女儿,心甘情愿被媳妇抓着耳朵。 这是幸福温馨的一家四口,若干年后,姚妈妈经常对一双儿女说他们的爸爸曾经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就像动物园的鳄鱼一样无趣。而余爸爸则对一双儿女说,就是这样一个无趣的‘鳄鱼先生’追到了他们的妈妈,才生下了你们这一双小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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