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一见倾心,一生不离/我又遇见你(出书版手打完结) 作者:花清晨 文案   侍漪晨,貌美品端,却因有一个喜好抢其男友的变态表妹,年近三十仍待字闺中,迫于母亲的压力每月在各种相亲约会中奔走。   某日与闺蜜约会不甚醉酒,醒来后发现身旁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仓皇而逃。   本以为此事过去,谁知客户要求将婚纱送至其未婚夫家中,再一次遇见陆宸和,令其尴尬的是他竟然是客户的未婚夫……   他不是个X服务者么?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豪门世家 婚恋 1.第1章 极品一家(1)   “叮铃……”玻璃门上的风铃轻轻响起,一位穿着质地上好白色衣裙的年轻漂亮女人推开玻璃门走入店内。   “你好,欢迎光临!”店员甜美的声音立即响起。   “哦,朋友推荐我来这里的。”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说。   “来我们这的会有很多老客推荐。请问小姐你想购买晚装,还是想购买婚纱呢,还是常服?”店员热情地询问。   漂亮小姐歪了歪头,有些犹豫地说:“嗯,应该是婚纱吧。”   店员听了一阵纳闷,转念又想,现在奇奇怪怪的客人多了去,前阵子不还有男人前来替自己定婚纱的么。   “这边请。”店员将这位漂亮的小姐带到婚纱区,开始为她细心的推荐起婚纱。   这位漂亮小姐看了很久,都没有中意的款式。店员随即又拿出一本图册,待到图册全本翻完,她也没有相中任何一款。   这时,另一位店员抱着一件新到的婚纱进门,挂在衣架上准备熨烫。她指着这款新到的一字领复古风格的婚纱,问:“请问这款可以定做么?”   店员看了一眼那件婚纱,笑了笑,然后委婉地拒绝,“小姐,你很有眼光,但这件婚纱是我们老板为其朋友婚礼特别设计的款式,可能不会再做第二件。”   “费用高一些,没有关系。”漂亮的小姐坚持。   “这个我得请示一下……”   店员正准备打电话请示,这时,侍漪晨一边拿着包包不停地翻找,一边推门而入。   店员一见到她激动地放下电话,“Jessie,有位客人想要定周殿那款婚纱。”   “不定。”侍漪晨想都没想,直接回绝,然后继续纠结地翻着包包,“该死,钥匙呢?”   她刚要进办公室,突然被一个女人挡住了去路,她不悦地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位漂亮的年轻女人。   店员立即向漂亮的顾客解释说:“这位就是我们店的老板,Jessie。”   “Jessie小姐,你好,我姓唐。我很喜欢你为你朋友特别设计的那件婚纱,不知我能否定同款?”   侍漪晨扫了一眼挡在面前的唐小姐,然后无情地摇头,“不好意思,唐小姐。这是我为我朋友设计的,独一无二。”   “如果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呢?”唐小姐不放弃。   侍漪晨并不是一个能抵档住金钱诱惑的人。这世上绝不会有人嫌钱少,除非那是呆子。   她再一次打量了这位美女,娇美柔弱,身姿曼妙,涵养良好,能娶到这么位美人的男人可真是福气,只可惜这位美女的运气显然不好。在她看来结婚是人生的头等大事,而挑一件称心如意的婚纱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婚姻中的重要部分,然而这位美女却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来买婚纱。她不禁有些同情这位美丽的女人。但同情归同情,同情并不会改变她为朋友结婚做一件独一无二的婚纱这件事。   “抱歉,唐小姐,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心意的问题。如果唐小姐愿意,我可以为你另设计一套婚纱,价格保证优惠。”侍漪晨虽然是再一次拒绝,但相对婉转了些。   ------------------------------------------------------------------------------------   以下为作者有话说:   事隔N久,废柴的我终于又发文啦~~~   我胡汉三终于又回来啦~~~   时隔两年,这一次选择开始在腾讯发文,相当于新的开始啦,会坚持下去嗒,这一次一定不会再随便弃了,一定不会了~~~~请以前追文老读者们各位一定要对我有信心哦~~新读者们不要被我这段话吓倒哦~~~~   腾讯的阅读界面很干净,没有弹窗小广告,也不会随便乱抽,只要一个QQ就可以OK啦,想要评论又找不到地方的老朋友们注意文章右下角有个三个点的符号,那个就是评论按钮了。   最后......本文有虐,有搞笑,仅以此文献给我最亲爱的表妹,不论你是否能看见,如果看到了也请不要抽我~~~~    2.第2章 极品一家(2)   唐小姐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了点,说:“那么手续?”   “唐小姐什么时候结婚?”   “婚期还在商量,今年的九月中旬会先订婚。”唐小姐脸上的神情有着一丝不确定,撞见侍漪晨疑惑的眼神,立即说,:“你设计的婚纱特别漂亮,朋友说贵店的生意特别好,要提前预定。”   “谢谢。”侍漪晨扬扬眉,笑了笑,没有追问,这样的客人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既然没有定,时间充裕。九月订婚也来急,可以先做一套订婚时穿的婚纱,再做一套结婚时的婚纱,第二套可以享受九折的优惠。唐小姐是想先做一套订婚时穿的婚纱呢,还是想两套一起做?”   “先做一套订婚穿的婚纱吧。”   “OK,一周内我会将婚纱图样和价格一同以邮件方式发给您,您确认并支付全额货款之后,两个月后来店里试婚纱,看看尺寸还有哪些地方需要调整,再一周后我们会送货上门。”她一边简扼地说着,一边将订单填好,递给这位唐小姐。   唐小姐见她如此迅速地效率,不禁轻轻笑了起来,道:“没有问题哦。那现在需要付定金吗?”   “理论上是要的。一周后你满意了直接付百分之七十的款,剩下的钱等你试过婚纱后再付。设计费定金就免了。”侍漪晨看得出来这位唐小姐是位爽快的人,所以她也是个爽快的人。   “谢谢。”唐小姐在订单上刚签完字,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立即接起电话,说话时的神情较之前明显有些紧张,“嗯,就是Jessie’s这家。啊?不用了。啊?你在门口。我马上出来。”   唐小姐挂了电话,微笑着跟侍漪晨告别,急忙转身出门。   侍漪晨从这位唐小姐紧张的神情上,一眼看出电话中的人对她很重要,应该就是她的未婚夫吧。侍漪晨好奇地看向门外。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剪裁精良西装的男人,长相俊美,气质优雅,身形修长。最重一点,绅士风度,他见唐小姐出门,主动为她拉开玻璃门。   两位店员看着那个男人,不禁感叹一声:“原来她的未婚夫这么帅,真是郎才女貎啊。”   侍漪晨挑了挑眉,心中想:明明已经到了店门口,却不陪未婚妻进来挑婚纱,还真是奇葩。这位唐小姐也是奇葩,哪个女人不想自己老公帮着一起看看呢。真是奇怪的一对。   “呀,我的车钥匙。”她猛然想起来,她本来已经离开,却因为找不着车钥匙才又折回头。她走进办公室,在桌上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最后她狠拍了一下脑门,她今天根本就没有开车来上班,因为她的宝贝爱车三天前进了修理厂。   就要奔三的人果然经不起岁月的摧残,未老先衰啊。   与此同时,催命般的电话也响了起来。不用看来电显示她也知道是谁,在此之前,这通电话已经催了她整整一个下午。    3.第3章 极品一家(3)   电话一接,另一端便响起侍妈妈河东狮吼般的咆哮,“死丫头,出门了没有?”   “出门了。”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到马路上轰轰的汽车声?”   “在出租车上。”她抓着包包,急奔着出了店门。   “你就忽悠你娘我!我要是信你的话,母猪都能上树!我知道你特别不耐烦相亲这事,你再烦有你娘我烦么?你以为你娘我每天拉着张老脸,跟我那些姐妹朋友们要她们替你介绍男朋友,是件光彩的事吗?你要是给你娘我争点气,早点交个男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瞧瞧,早点结婚,我跟你爸至于这样天天盯着你吗?你看看人家乔娜,不声不响就领证了,你呢?到现在连个影都没有。叫你带个人回来吃饭,推三阻四,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我看啊,你明年过三十岁生日都嫁不出去。”侍妈妈闺名桂兰,有个特点,只要一开口训斥便会没完没了,甚至让人招架不住。   侍漪晨将电话拿离了耳朵边,拼命地揉着微痛的太阳穴。   听听,这哪里是亲妈?不知道的人都当这是个后妈!哪有亲妈这样诅咒自己女儿的?只有她的亲妈会这样,为了逼她交男朋友结婚,什么样的狠话都说得出来。若不是她有颗强大坚挺的心脏,早就无地自容,拿根面条上吊死了算了。   “死丫头,又把电话拿远了是不?”侍妈妈就像是有一双千里眼似的。   “妈,你又在咒自己女儿。”母亲这些话隔三岔五地便要拿出来说她一番,她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咒你都算轻的。我恨不得把你勒死算了,省得看着心烦。”接下来十分钟,侍妈妈在电话里一直不停地数落着她,从怀孕到她出生,到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她出国留学,到回国……   只要她一天不结婚,侍妈妈都会像今天这样不停地念叨,甚至恶毒地“诅咒”她。她不禁想到前几天电视上播的一段新闻讨论子女探望父母该不该立刑法,一位大爷怨恨地说子女不看望他犯什么法,到了三十岁不结婚,那才叫犯法,该坐牢。   她亲妈对她的怨恨绝不比这位大爷弱啊。那天,侍妈妈一看到这个新闻立即激动地跳了起来,嚷着说简直是说到心坎里去了。自打这新闻一出,这几天,她整个就没有好日子过,天天逼着她去相亲。谁说她不想结婚?可也得有男人才能结啊。   她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终于在手机计时器的秒表跳入十分钟的那一刹那,她毫不犹豫地打断母亲,“妈,你确定你要这样一直念下去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回家听你慢慢说。”   “听我慢慢说,这样你就不用去相亲了?你那脑子想什么以为我会不知道?对方家庭很重视,已经给我和你李阿姨各打了三个电话了。”侍妈妈总算回归正题。   “六个电话?开玩笑吧。”这相亲的男方倒底是有多着急。    4.第4章 极品一家(4)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一个女孩子家都快三十了,还整天吊儿郎当的。”   “二十九还差一个月。”   “你真是有脸好意思说,在外面对别人说说就算了,你怎么有脸跟你娘我说你二十九还差一个月?”   “我在外面都说今年二十八。”   “行行行!别跟我耍嘴皮了。我也不催你了,反正你给我六点半钟之前必须到饭店,否则……”侍桂兰在电话“哼哼”一连串冷笑,“回来有你好看!”   俗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小人,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更年期中的女人。   按死党周乔娜的话说:“你总得给你娘一点活路。替你约十次相亲,你好歹去个两三次,你要是一次不去,你这是在逼你娘她走绝路。以你娘那个性,你逼她走绝路,等于你们全家都没活路。”   周乔娜的话说得没错。自打开春以来,母亲替她约了好几场相亲,她全都拒绝了,今晚要是再不去,她怕是真的要被母亲扫地出门了。   “妈你放心了,现在才五点半,我就算是爬也会在六点半前爬到约会地点去。”   “放心?你这死丫头一天不结婚,老娘到死都放不下这颗心!”   电话终于挂了。   侍漪晨挠了挠耳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很快她招了辆出租车,往相亲的饭店去。   相亲这件小事,她早已习以为常,在她的字典里定义而言就是跟不同的陌生人吃顿饭而已。   按照约定的时间,六点半还差五分钟,她准时迈进了饭店的大门。   对方约见的地方是一家韩式料理餐厅。这间餐厅的装修风格,与传统的韩国料理餐厅不太一样,餐厅的顶部用一根根咖啡色的木条隔开,看上去像是钢琴键一样黑白分明有条理,中间悬挂着几盏不大的水晶灯,所以整个餐厅的灯光偏暗,但每个餐桌正上方刚好悬着几盏小小的水晶灯,直照着桌面,也许商家想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来。   在侍者的带领下,侍漪晨找到了约见的座位。当看到座位上坐着满满的人,她一下子懵了。她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不是相亲吧,是家庭聚餐吧……   “你是侍漪晨?”面前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女士开口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怔怔地站在桌前。   座位的大小,刚好容下六个人三对三面对面的坐,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坐在左侧一排正中间唯一一位看上去年轻点的中年男士应该就是她此次要相亲的对象吧。   在座三位男士,只有这位看上去像三十五岁,因为其他两位男士,一位看上去有六十岁,另一位看上去约莫八十岁,她母亲就算是天天再唠叨她,再不待见她,也不至于安排大叔大爷来跟她相亲吧。说话的女士坐在中年男士的左边,右边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约莫看着差不多也有七八十岁。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才会以为自己找错桌了。   “坐吧。你可以叫我一声崔阿姨。”先前开口说话的女士话音刚落,坐在她对面的大叔和大爷立即往里面挪了挪,挤了挤,留了一个小小的空位给侍漪晨。    5.第5章 极品一家(5)   侍漪晨并没有及时入座。   崔阿姨,果然人如其名,想必那六通电话,都是她“催”的吧。她看了看那小小的空位,又看了看里面挤着的两位大叔和大爷,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她好意思跟两位老人家挤一排么?这样的情形让她不禁联想到肯德基的卡座,此时此刻,她倒宁愿是在肯德基的卡座。   她冲着服务生招了招手,示意能否找一张凳子来。   服务生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搬了一张圆凳子来。侍漪晨就这样坐在桌子的顶端,占着小半个过道。   周围的客人投以奇怪的目光。   侍漪晨刚坐下,崔女士便道:“侍小姐,咱们家的情况,李萍同志都跟你说过了吧?”   李萍便是侍妈妈夕阳红舞蹈队的小姐妹,一位传说中喜欢当媒婆的热心阿姨。侍漪晨的相亲对象,大多都来自李阿姨介绍。据说,李阿姨之所以热衷于当媒婆的原因,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没有好鞋子穿,做媒婆之后,就可以穿到各种各样的新鞋子。   侍漪晨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侍妈妈还在电话里唠叨,李阿姨介绍说对方的家庭是书香门第。男方是大学历史系教导主任,母亲是大学教授,专门从事生物研究实验,常常往返于中美两国,父亲是国企单位的机械工程师。房子、票子、车子,一样不缺。男方为人忠厚老实,十分孝顺,就是年纪稍大了一些,年约三十五。据说三十五岁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理由是忙着考研,考博,考博士后……   年龄不是问题,学历不是距离。在母亲看来,只要是个男人,不是四五十岁二婚的老男人,都适合她这个快要奔三的未婚大龄女青年。   崔女士说:“我再简单的介绍一下吧。”   在崔女士的介绍下,侍漪晨总算弄明白,这一桌子坐的都是哪些人。坐在正中间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次相亲的对象王继泽,而他右侧七八十岁的老奶奶是他的奶奶,坐在对面的大叔是他的父亲,大爷则是他的爷爷。   她在心中暗暗吐了口气,头一回遇见全家陪着来相亲的,这阵容可真是强大。   崔女士说:“那咱们就直奔主题吧。请问侍小姐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侍漪晨一怔,以为开始聊一些家常,于是说:“都无所谓。”什么样婚礼模式,对她来说真的无所谓,结婚仪式不过是个形式。   坐在对面的老爷爷一脸严肃地说:“哦,不能无所谓。我们家里的人都喜欢中式婚礼,我们老头老太对现在那种流行的什么在草地上弄自助餐什么教堂里举行的婚礼是没有办法接受的。我们家信佛教。”   侍漪晨嘴角抽了抽,没有搭话,其实她很想回答她们家没人信耶稣。   “闺女,你喜欢黄金戒指还是钻戒?”这一下换七八十岁的奶奶又问。   侍漪晨刚想再一次说无所谓,这位老奶奶迅速抢了话,慢吞吞地道:“闺女啊,黄金保值,听说钻戒要什么什么一克拉以上才保值,意义不大。还是黄金戒指好,你看我手上这种韭菜叶儿边的,多漂亮。”老奶奶将右手伸到侍漪晨的面前晃了晃。   侍漪晨定睛一看,老奶奶干枯的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扁扁的圈儿,什么花纹都没有,只是那么一道扁扁的圈儿。她呵呵干笑两声,违心地说:“高端,大气,上档次!”她今天长见识了,原来这种最老土的款式叫韭菜叶儿边。   老奶奶很得意。    6.第6章 极品一家(6)   这一回轮着崔女士开口了,“我听李萍说了,说你们家跟你大姨妈,小姨娘他们两家住在一起,而且生下的孩子第一胎不管男女,一律姓侍。对于这一点,我们家不太能接受。你们家一大家子人,太复杂,结婚之后还是住咱们家吧。第一胎我们希望还是姓王,第二胎倒是无所谓。”   “等……等一下……”侍漪晨开始有些凌乱,看向王继泽,“我今天跟你是来相亲的吧?”她怎么感觉这场面不是在相亲,而是在提亲啊?   王继泽一脸认真地说:“是相亲啊。怎么不是啊?”   “我怎么感觉今天是在谈……结婚的事。”   王继泽说:“对啊,相亲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结婚吗?我妈说了,所有不结婚的相亲,都是耍流氓。”   Good!崔女士这句话太至理明言了。她很赞同,但……   “但你们说的这些问题,不觉得有些太快了么?毕竟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委婉地说道。她隐约觉得这家子很“不正常”。虽然她相亲无数,极品遭遇了一箩筐,但是这样直接的相亲却是第一次,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扯上结婚生孩子,搞得像明天就像要举行仪式一样。   “一点不快!我今年三十五岁了,听说你今年三十岁了。”   她立即纠正:“不好意思,姑娘我今年二十八……”明明她正值风华正茂,偏偏被人形容得跟大妈一样。要不要这样?下个月她才二十九,她现在很讨厌人家说她三十,未老先衰。   王继泽摊了摊手,说:“差不到哪去,总之我们两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没必要像那些年轻人谈什么风花雪月。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赶紧结婚生孩子。现在把事情约定好了,婚后就按约定的事办,不会有矛盾。婚后,我希望你能待在家里,专心做一名家庭主妇,负责照顾和打理家里的一切。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化妆,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更不喜欢穿着暴露。你每天早上要在六点半前做好全家早餐,中午十一点半做好午餐,晚上六点半前做好晚餐。我奶奶有糖尿病,我爷爷有甲亢,我妈胃不好。所有菜要少油少盐少糖。全家人的衣服要用手洗,不能用机洗。洗洁精要少用……”   侍漪晨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相亲吧,这是找保姆吧。她终于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到了三十五岁还没有谈过恋爱。这男人根本不是什么考研考博考博后耽误了青春吧,而是压根脑袋“烤”坏了吧。谁规定奔三的人就没有资格谈情说爱,风花雪月?谁规定奔三的人就一定得生孩子?   她一边嘲讽干涩地笑着,一边耐心地听着王继泽滔滔不绝的一大堆家规。起先她很震惊,再往后,她是想听听这一家子究竟是有多极品,才能提出这么些极品要求来。   她的眼睛不经意看向其他方向,周围的客人开始有人慢慢注目着他们这一桌,约莫是被他们这一桌极品的相亲内容所吸引。坐在隔壁一桌的是一对年轻男女。女的穿着性感的V领宝蓝色洋装,在听到王继承的要求时,不由地抿嘴笑了起来;男的穿着黑色条纹衬衫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只有手中的金属筷子不停地与面前的盘子发出清脆地磨擦声音,他在静静地吃着食物。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有同学猜男主是相亲对象,不是哈~~~~ 男主出现了哦~~~~~ 7.第7章 极品一家(7)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她有些坚持不住,决定打断王继泽的说话,实话实说:“王先生,我想你提的这些要求劳务市场绝对可以满足,那里符合贵府的条件的人很多。”   崔女士一听不高兴了,接口打断她的话,道:“侍小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条件。一个女孩子到了三十岁还没有结婚是件很可怕的事。男人年纪再大,只要家庭经济条件好,都可以找得着老婆,但女人就不同了,过了三十之后再找,只会越找越不容易,越找越将就,将就到最后可能什么都没有。听说,侍小姐现在还是个黄花闺女吧,这一点我们家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像现在这种时代,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并不多见。若是这一点都没有,我们家可能不太会考虑。”   这时,隔壁桌偷听的女人一不小心将口中的果汁喷来出来,连忙拿起口布擦拭,坐在其对面的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连忙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侍漪晨也终于忍无可忍,恨不得将桌上的烤肉全盘塞进这对母子的口中,但良好的涵养告诉她必须要理智。她轻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说:“谢谢您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说出了我的心声。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用。”她背起包包,毫不客气地起身。   崔女士的脸色难看,看着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什么从英国名牌大学毕业,始终都是个裁缝。太没教养了!”   “裁缝怎么了?没有裁缝,你们他妈的都裸奔么?!”侍漪晨的火气上来了,目光横扫崔女士全家。她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不尊重她的职业。Bitch就是矫情!   一旁的老奶奶立即激动地嚷着,“哎哟,现在的闺女都这么厉害,以后要是进了门,我们老人家还有活路么?”   “侍小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王继泽脸色难看,立即哄着老人家,“妈,奶奶,你们放心,这样凶悍的女人,我是不会娶的。我一定会找个你们满意的,进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   侍漪晨翻了个白眼,嗤笑出声,扫了眼他极品的全家,鄙夷地道:“王先生下次再相亲的时候,最好去劳务市场,别忘了带上你的奶嘴和围兜!哈!哈!哈!”   她终于可以大笑出声,快步走出餐厅。   出了餐厅,她灰暗着一张脸,有些恼地走进电梯。   极品年年有,今年何其多?见过极品的,没见过一家极品的!这事要是说给周乔娜听,怕是要笑破了肚皮。她一定是逆天太久,所以今天遭报应了,才会遇上这么一家子极品,居然把她还是处女的事摆在桌上说。二十九怎么了?就算是三十又怎么了?她是有多老?她现在这模样就是回到大学校园里冒充大学生也是可以的。只要她不说,认识她的人不说,谁他妈的能看出来她快奔三了?以她的姿色、学历、事业、家庭,从来都是别人满意,她无感。可是今日,她到了二十九岁还是枚处女的这件事,居然却成了别人唯一满意的地方。   简直真他妈的X蛋!她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有同学问,真的会有这么极品的相亲对象吗? 我要说的是,这是真事哦,不过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极品真的很多很多~~~ 记得收藏推荐哈~~~~ 8.第8章 极品一家(8)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突然叮地一声,又缓缓地打开。这时,电梯门外一个激动亢奋的女声传来:“好好笑!刚才那对相亲的男女真是笑死我了。那个女的奔三了,居然还是个处。那个男的全家叽歪了那么长时间,从头到尾只对她这一点满意,我要是那个女的早撞墙了!”   电梯门打开了,侍漪晨望着电梯外的一对男女,正是方才坐在隔壁桌的那一对。   那个女人一看见她,立即闭了嘴,挽着男人的手臂向后方缩了缩。   侍漪晨瞪着那个女人,很不客气地道:“长舌妇,公共场合说话小声点,别没事犯贱找抽!”   “你说谁是长舌妇?谁犯贱呢?”女人花容失色地尖叫出声。   “谁接话谁犯贱!”她的火气正在迅速积压,有可能在下一刻爆开来。她狠狠地瞪着那个女人,喷射怒火的双眸似在警告她:敢进电梯,老娘一脚踹飞你!   她毫不客气地用力按下电梯门。   电梯外,女人疯狂的尖叫声传来。   就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瞬间,一只属于男人的手迅速地挡在了电梯门之间,电梯门再一次打开。   侍漪晨一脸怒容地瞪着电梯门外身形修长高大的男人,一袭质地良好的黑色条纹衬衣与西裤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男人与她对视,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这个男人拥有一张令女人倾倒和男人嫉妒的脸庞,如雕塑般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挺直的鼻,削薄的唇,无一不张扬着个性与优雅。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漂亮,迷人,但看在她的眼中,这是一双瞎了眼的眼,所以才能看上这么个聒噪的长舌妇。   男人看着她,背对着身后的女人,声音冷淡地命令:“你坐隔壁电梯。”   “宸……”身着宝蓝色洋装的女人不可置信地发出怪叫。   侍漪晨感到有些意外,微微挑眉看着他。   男人眈了她一眼,不理会女伴的尖叫,径自走进电梯,伸手按上电梯关门键。电梯外,宝蓝色洋装的女人纵然满脸的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待在电梯门外,不敢有所逾越。   电梯门合上,缓缓下沉,偌大的空间内,突然只剩下侍漪晨和那个将女友丢在电梯外莫名其妙的男人。   侍漪晨望着他的后背,她的额头差不多刚及他的肩头,这样的身高对比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有种无形的压力感。“大义灭亲”四个字在她的脑海里回荡。也许这位男士也看不惯自己女友的长舌行为吧,换作其他热恋中的人未必能做的到。她心中浮起一丝暖意,有所感激。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门缓缓打开。   她拍了一下脑袋,这才想起刚才气过头,忘了按电梯键,她要去的地方是一楼,而不是地下停车场。她伸手按了一下一楼键,回过神发现面前高大的阴影居然还在。   电梯门开着,那位有些怪异的男人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站在电梯门的正中间一动不动。   她正奇怪着,忽然只见他回头眈了她一眼,目光从上自下,就像是一道X光线将她上上下下扫描了个遍。   电梯门又一次合上再打开,他的唇角突然微微轻挑,似笑非笑,然后回过头,大步迈出电梯。   侍漪晨僵立在电梯间,瞬间石化。   顿时,一种被羞辱的愤怒感腾地一下子串上心头。她确定,那个男人刚才是在讥笑,她看到了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应该也是在讥笑她快奔三了,居然还是枚处吧……   本来,她还心存感激,以为他是个好人,大义灭亲,将自己聒噪长舌的女友丢在电梯外,结果……结果这男人摆明了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羞辱她。这种无声的羞辱比先前那个长舌妇的聒噪让她更加恼火。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满大街甩贞操被歌颂,头顶贞节牌坊居然被人笑?!   Shit!她今天出门应该翻一翻黄历。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这次写的男主角依旧是腹黑毒舌~~~喜欢四十五度脸朝天,然后用鼻孔喷死你的那种感脚~~~~~ 9.第9章 “温柔”一掌(1)   相亲相到一家子极品,被当众揭露隐私,接二连三受到讥讽,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侍漪晨厌不下这口气,她必须要泄愤。   她摸出手机,给死党周乔娜打了个电话。周乔娜一听到这一消息,差一点笑岔了气,迫不及待地要求见她一面。于是二人约在了酒吧K.O.相见。   K.O.位于繁华的中山路,虽然眼下并不是下班高峰期,但一路交通依旧十分拥挤。侍漪晨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一路爬行。   K.O.是家风格独特的酒吧,与寻常吵闹的酒吧不太相同。虽然灯光同样昏黄,相较于闹吧那灯光绝对是算得上刺眼。那里的DJ很能把握文艺青年们的小资心理和品味,歌曲从不会放那种很吵人的重金属音乐,除非只有在进行拳皇街机比赛的时候播放一些激昂的打斗音乐助兴,大多都是平静舒缓、旋律优美动人的异国歌曲。   这样一静一动,相互交替,客人们反而喜欢这种别样舒服的静吧,朋友聚会,喝喝酒,聊聊天,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交流。   “美人,美人,这里!”一个长相甜美又娇小,穿着性感时尚的女人伸长着胳膊,冲着站在舞池入口不远处的侍漪晨猛挥着手臂。   这一声“美人”让周围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侍漪晨。刹那间,侍漪晨有种想掐死始始作俑者的冲动。柔和的灯光中,她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始作俑者死党周乔娜。   侍漪晨更加习惯称呼周乔娜为周殿,因为韩语中“殿下”发音与乔娜二字相似,自打韩剧在国内像蟑螂一样狂涌而至,她便叫周乔娜“周殿”,而周乔娜则唤她美人,因为她姓侍,通常服侍在殿下周围的侍女都是美人。   侍漪晨尴尬地躲避每一个探寻者嘲笑的目光,挺直着胸膛,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优雅地走过去。她在周乔娜的对面坐下,一双明眸亮眼细细地打量着,最终定格在死党那波涛汹涌的胸前,“啧啧啧,瞧你这沟深的,都快赶上雅鲁藏布大峡谷了。”   周乔娜将美胸用力地顶向侍漪晨,眉飞色舞地道:“怎样?羡慕嫉妒恨吧?”   “听过四个字么?”侍漪晨瞅着周乔娜那深深的事业线,弯了弯嘴角,“胸大无脑。”   周乔娜掐了一下她,嗔道:“美人,明明就是羡慕嫉妒恨,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像你这样有沟不露,纯属浪费。来这种地方,你还遮得这么严实,真是服了你了。”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领。   漪晨上身穿了一件香槟色的无袖衬衣,无论是从领口、袖口都别想看到一丝内在情况。放眼望去,酒吧里只要是个女人,无不将自己姣好身材曲线展露无遗的。周乔娜身穿一袭红色露肩洋装,圆润饱满的肩头在桔色的灯光下极其性感,配上那一头微卷的长发更是撩人。在周乔娜看来,即使已经领过结婚证,但来酒吧就绝不能错过大秀身材的机会。反观侍漪晨,全身上下能展露她美好身体曲线的也只有下半身那条黑色的紧身裹裙,但最可怕的是这半身裙竟然还是过膝的。   “小姐,我说你来泡吧好歹穿个短裙,露一下大腿嘛。”周乔娜抚额。   侍漪晨竖起大拇指,说:“已婚妇女果然就是不一样,豪放又浪荡!姐必须认真考虑要不要跟你这个已婚妇女彻底划清界线。”   ---------------------------------------------------------------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发现酒吧K.O.的名字很熟呀?    10.第10章 “温柔”一掌(2)   “你去屎!什么已婚妇女,老娘我明明是豆蔻年华。”周乔娜一边抗议,一边从包包里摸出化妆包丢给侍漪晨,“硬件不行,软件还是可以搞搞的。”   侍漪晨接过化妆包,取出眼线笔,对着镜子仔细描绘一番。黑色斜飞的眼线,扑闪的长睫毛,淡雅的胭脂,诱惑红唇,完美的妆容后,侍漪晨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才像个女人。”周乔娜很满意地看着赞了一下。   侍漪晨抿唇不答,伸手招了服务生,点了一杯Blueberry tea。   周乔娜惊诧:“靠!以前再疯狂,你最多也只点玛格丽特,今天居然换Blueberry tea?看来你这次受的刺激还真不是一般小。”   Blueberry tea号称泡吧失身酒首选,温热调酒,暖香清甜,一杯之后,眼前一片灯红酒绿,只剩下醉生梦死。   侍漪晨抓了抓头发,无奈地说:“没办法,这年头神经病太多了。地球太不安全,姐在考虑要不要洗洗回火星算了。”   周乔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声音越笑越开,最后捂着肚子倒在椅背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侍漪晨见状,气道:“你羊癫风抽啊?要我给你打120吗?”   周乔娜还在不停地笑,侍漪晨气极,踹了她一脚,“能别笑了么?这件事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周乔娜拼命地点着头,“要是不好笑,人家帅哥怎么会在电梯里对你回眸一笑百媚生?其实人家很想笑,只是先前将女朋友赶出电梯的耍酷让他不好意思笑罢了,所以只能硬憋着。我嘛,就不需要憋了。啊哈哈哈……”   一句便戳中侍漪晨的死穴。   “泥马,笑吧笑吧,你尽情笑个够吧。”她白了她一眼,端起一旁的啤酒猛灌了一口。   周乔娜终于笑够了,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强忍着不笑的冲动,揶揄道:“我说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个处呢?你居然到现在还是个处?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是个处?这他妈的简直太不科学了!哈哈哈……”   周乔娜左左一个“处”,右一个“处”,像绕口令一样。   侍漪晨看着周乔娜鄙夷的那副德性,有些郁闷,不甘地反击,“处怎么啦?处犯法么?”   周乔娜斜眼看她,说:“处是不犯法,但是身为一只奔三的处,而不知何为诗人笔下的翻云覆雨为何物,你好意思么?”   “二十九还差一月。”侍漪晨手指轻敲着桌子强调。   “呸!”周乔娜啐她一口,“女人总是不肯在年龄上认清现实。”   侍漪晨摊了摊手,表示随便怎么说,总之她就是死皮赖脸认定她三十没到。   这时,服务生端着Blueburry tea过来,她接过酒杯,碰了碰周乔娜面前的啤酒瓶,浅酌了一口。   “话说回来,你跟绵羊兄恋爱的两年多里,除了拥抱KISS,就没有点实质性发展,你们两难道一直都在神交么?”周乔娜的话音刚落,侍漪晨的脸色就变了。    11.第11章 “温柔”一掌(3)   话出口周乔娜就后悔了,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说好了不在侍漪晨面前提起“高明扬”这三个字,但是几瓶几杯酒下肚,她便管不住自己的嘴。她举起一瓶啤酒,自罚了一瓶酒,放下酒瓶越想越呕,于是严肃地说:“虽然我知道你跟高明扬早就分了手,但我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做姐妹的答应过你不提这件事。可这事差不多快半年了,作为姐妹的,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么?你这还算是姐妹么?”   年前某一天晚上,侍漪晨突然拉她到酒吧里喝酒,然后喝得烂醉,哭着告诉她,她跟高明扬分手了。侍漪晨求她什么都别问,她也就真的不问,只陪她喝酒。可这事过去近半年了,旧事重提,她以为这死丫头早就不在意了,可是她的神情告诉她,事情并不是这么回事。   周乔娜不客气地用手指挑起侍漪晨的下巴,不容她躲避,“你的表情分明就是很难过,到底半年前发生什么事?就不能跟我说说吗?”   侍漪晨一阵沉默,抓起面前的啤酒瓶,将满满的一瓶啤酒全灌进肚里,然后咧了一个大大笑容,故作轻松地说说:“其实也没什么,还记得年前我跟他一起去看电影,看完那场电影后发现他看上别的女人了。”她扯了扯嘴角,苦笑。   周乔娜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拔高了好多,“我靠!是哪个不要脸的?老娘替你去揍她!”   侍漪晨不说话,只是苦笑,端起面前的又一瓶啤酒一口仰尽,“你揍她,还不如直接揍我。”声音里满是浓重的自嘲。   “该不会又是你那个饥渴的表妹吧……”   侍漪晨盯着空瓶,不说话。   周乔娜见她这表情,不用再问,铁板钉钉的肯定是。她拳头捏得卡嚓卡嚓响,骂道:“我勒个去!居然又是她。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准备跟你死嗑了,只要是你找个男人,她就要抢过来。她这是有病,还是怎么的?有病得去治啊。”   提到侍漪晨的表妹侍漪云,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这世上极品的女人多了去,可就是没见过这么极品的女人。自打高中毕业那年,侍漪晨得罪了她这位奇葩表妹的时候开始,只要侍漪晨跟哪个男生或男人相好,结局注定都是那男生或男人都变成她那位奇葩表妹的男朋友。   渐渐的,侍漪晨习惯了这种掠夺,这种掠夺就像是一种诅咒一样,牢牢的咒了她十几年。索性,她一直以来都不找男朋友,虚度了这么些年。好容易在前年年底同学聚会上,遇见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高明扬。高中时候的绵羊兄个不高,瘦瘦小小的,又腼腆害羞,很不起眼,如今变得个高、皮白、收入高,温柔、体贴、不吝啬。侍漪晨这虚度了好些年的光荫,一颗快要枯竭的芳心,好似注入观世音菩萨玉净瓶里的仙水一般开始涌动起来。   可怕的是,诅咒终究还是再次灵验了,一场电影之后,绵羊兄变成了她的EX。或许当年那件事,真的是她欠了她的吧……   她烦燥地扒了扒头发,对周乔娜说:“知道半年前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我怕你真的会去揍她。”   周乔娜说:“你个废柴!都被她抢了几个男人了?她能抢你男人,你就不能再抢回去,抢回来再扔了?都跟你说了千百遍,对付不要脸的人,要用不要脸的手腕。你再这样废下去,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男人了。没用的废柴!”   “老娘宁缺勿烂!”她不承认。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好吧。事情都过去快半年了,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不过就是没事隔三岔五去相一相神经病。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也成了神经病,不然怎么会这么衰?”她端起酒杯碰了碰周乔娜面前的酒瓶,“美人求殿下垂怜!”   虽然口中说得无所谓,她却是在心中苦笑,事情是过去快半年,如果真的过去也就算了,可是还延续至今。她之所以一直不敢提这事,是怕周乔娜那冲动的个性,真的会找上门替她揍高明扬和侍漪云。   “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周乔娜虽然口中这样说,心中也确实心疼好友,谁摊上这么个变态的表妹简直是三生不幸。   -------------------------------------------------------------   作者有话说:   其实作者有话说不必写在这里,有个框框,但是那个框框在阅读界面看着好惨淡,一不小心就忽略了。   好多读者跟我说点开第一章,看到女主角的名字就虎躯一震,说我这次起了个超级无敌小言的名字,难读,很雷,很琼瑶。话说,我起名无能,一般都会翻翻手机啊,用用朋友的名字之类的,漪云这个名字是个朋友的名字,初次听到朋友名字的时候,我也是虎躯一震,真的好琼瑶。侍是一个朋友的姓,所以就套上去了,为什么会用侍,是因为周乔娜的乔娜发音在韩语里像殿下,所以为了这个段子才选了侍这个姓,然后给女主换了个晨,本来想漪云做女主名字的,但是我想着以防大家都被震晕了,所以换成了晨字。   文中的名字,多半都是现实中朋友啊,家长给小孩起的名字,话说不是我雷,是现在家长给娃起名本身就雷,我只是不想为了男女主角名字烦,所以直接拿过来用了。   OK,解释完毕。    12.第12章 “温柔”一掌(4)   但凡喜欢泡吧的总是内心期待着一场艳遇。即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过过嘴瘾眼瘾都是好的。   论外貌与身形,侍漪晨与周乔娜都算是中等偏上。周乔娜长得很美很妖娆,全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性感的诱人讯息。侍漪晨五官立体,相较于其死党,她的长相叫英气逼人,她常常说,若是她男儿身,一定会帅到打败天下无敌手。   时不时有男人来搭讪。大部分都是些歪瓜劣枣,一遇到此情形,侍漪晨便会搂着周乔娜,四目相对,四瓣唇欲吻又离,冷得搭讪的男人识趣地主动离开。   两人不停地交头接耳,不停地扫荡着全场是否有好货色,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抿唇含蓄,乐此不彼。   “哇,我发现一个好货色。拐角,第一个窗台。”周乔娜突然压低了声音,一双黑眸闪着别样光彩,“不对,是两个。真的好帅哦,姐的小心肝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看就快要跳出来了。”   周乔娜一个西施捧心的模样,让侍漪晨崩溃。   “你太夸张了吧。是有多帅?”历经重重波折,侍漪晨对男人已经没啥兴趣。但周乔娜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让她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绝色能让识遍天下无敌手的死党这样夸张。   越过重重视线障碍,在昏暗的桔色灯光下,侍漪晨微微眯了眯眼,终于将目光锁定在拐角窗台边上的那一桌。她的视力并不是太好,隔着这么远,勉强能看清。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一人穿着白衬衣,一人穿着黑衬衣,像她和周乔娜一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喝着酒。好一对黑白无常!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白衣男的脸刚好对着她,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不难看出他相貎英俊、气质非凡。果不其然,一晚上见了一堆歪瓜劣枣之后,总算出现一个好货色。而黑衣男只能看到小半张脸,不过单凭那挺直的鼻梁和很赞的下颌,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她又眯了眯眼,努力想看清黑衣男的长相,可是他却突然将头扭向窗户的方向,很随性地将衫衣的领扣解开,一直解到第二粒,接着又将袖子挽起,露出小臂,白皙的皮肤跟他衬衣形成强烈的对比。相反,坐在他对面穿着白衣男,衣着整齐,甚至连领带结都不愿松开。   这个好看的白衬衣男人似乎在哪见过。她想了又想,脑子一片混沌,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两人不仅在这酒吧小小的天地里算是佼佼者,在外面也可谓是人间绝色了。就这么会儿盯梢的时间,侍漪晨已经见着三四个女人上前搭讪,然而这几个女人讲了不超过十秒钟的话就被拒绝了,最后一个甚至还没有开口,直接被拒绝了。   “啧啧啧,最后一个真惨。”她扯了扯嘴角,万分同情。   周乔娜轻嗤一声:“那不是惨,是她们笨。两个男人,而且还是两个长得相当不错的男人一起泡吧,身边又没有女人,你们觉得会是怎样?”   “怎样?”侍漪晨看了又看,一脸迷惑。   ————————————————————————————————————————————————————————   作者有话说:   猜猜这一白一黑两男人是谁?    13.第13章 “温柔”一掌(5)   周乔娜叹道:“笨!这世道早八百年就变了,再这样下去,帅哥早晚会跟恐龙一样灭绝的。你说,他两谁是攻谁是受?”   只要看见两个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周乔娜就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说着说着,就会很崩溃。侍漪晨想不明白明明已经领过结婚证的人,怎么还会整天对这种事感兴趣,简直太不正常了。她连忙举着双手交叉,道:“打住!本大小姐现在已经很悲催了,恨不能天上能掉下个男人到碗里来。你妄想用Boy’s love摧毁本大小姐的意志!”   周乔娜笑了,说:“下个月你就过二十九岁生日,告诉姐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姐送你!”   “生日礼物?好啊。”侍漪晨眯着朦胧醉眼,傻笑一声,或许是仗着酒精的侵蚀,她胆大地说了两个字,“男人。”   七分醉中,还带着三分醒。或许她该找个男人早点完事算了,就算以后找不到男人,起码也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不至于像前几天相亲一样,被人公开嘲笑奔三了他妈的还是个处!   “废柴!你总算是觉悟了。”周乔娜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   被周乔娜这么没轻没重地拍了两下,她突然觉得胃很难受,头也昏沉得厉害。   这时,周乔娜的手机响了,是她老公,催她该回家了。   不知不觉,两人聊到快要十二点,觉得是时间该散场了。   就在要出门的时候,一个喝醉了的男人不甚撞了一下侍漪晨,这一撞让她的胃立即翻滚了起来。她顿住脚步,来不及跟周乔娜打招呼,便捂着嘴巴往回走。   到了洗手间,她对着马桶不停地干呕,想将胃里不停翻滚的污物吐出来,但来回折腾了好久,怎么也吐不来。休息了好一会儿,舒服了一些,她才慢吞吞地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拼命地用冷水泼自己的脸,瞬间脑袋一下子冰爽了很多。   双手撑着台面,她的头依旧昏沉,重得有些抬不起来。今晚有些喝多了,她知道酒精开始慢慢侵蚀她的大脑,虽说醉了,脑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清醒。此时此刻,最好给她一张床。   她耷拉着脑袋,瞌着眼睛,撑着台面又眯了一会儿。直到有人进洗手间,她才又醒过来,她拼命地告诉自己,就算要睡,无论如何也得要离开这里,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倒在这个地方,然后出现什么意外。   捧了一些水再次扑向滚烫的脸颊,让脸颊上的温度稍稍降了些,她这才迈着略有些飘浮的脚步,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走廊里站着两个男人,一黑一白,似是在争吵着什么,占据着整个走廊让人无法通。突然,黑衣男人的声音大了起来,道:“我根本就不想结婚。”   白衣男人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黑衣男人嗤笑一声,说:“我宁可培养我的蔬菜。”   白衣男人看了他很久,沉默不语。   黑衣男人见他这样,再说无意义,于是道:“对不起,我困了,我要回去休息。”   白衣男人一把拉住他,“话还没有说完,你别走。”   两个男人的争吵声吵得侍漪晨的头脑嗡嗡作响。   “麻烦……”她抬起右手,想请他们两人暂停一下,让她过去,结果只说了一声“麻烦”,“让一让”三个字还没有出口,黑衣男人左手一拳狠狠地挥打在了她的脸上。   “啊!”她被这重重的一拳挥打得脑袋一晕,整个人失了重心,身体猛烈地晃动着直往后退,只听“咔嚓”一声,鞋跟断裂,她的右脚一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一直在争吵的陆宸和与林韫泽两人都惊住,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林韫泽见状,连忙俯下身去扶侍漪晨,“对不起,你没事吧?”   酒精的侵蚀,让侍漪晨整个人变得很迟钝。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捂着屁股,坐在地上低低地哼着:“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林韫泽一边抱歉,一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我扶你起来。”   她总算是反应过来,只是有些迟钝,两只脚一高一低总算是站稳了身体。她低头看了看鞋子,右脚鞋跟断裂,只粘着一部分。她弯下腰,使了好久的力才将断掉的鞋跟拔掉。她歪着脑袋,余光瞄着身侧的林韫泽,甚至连这个男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粗着嗓子质问:“刚才是你打我的?”   “不是他,是我。是我刚才不小心打到你,很抱歉。”对面站过来一道黑影。   侍漪晨抬起朦胧醉眼看向肇事者,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庞映如眼帘。她一怔,竟然看了他足足有十几秒,直到对方以手在她的眼前招了招,她才回过神。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喝多了酒,垂涎美色,其实是她一直是在思索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为什么这么眼熟?啊!她想起来了,就是刚才在韩国料理店电梯里那个看她一眼,似笑又非笑,暗嘲她还是处女的那个可恶的大坏蛋!一个晚上连碰见两次,简直是活见鬼。   “原来是你这个坏东西!你这个该死的背背山……”她粗哑的声音里饱含了鄙夷、愤怒和厌恶,然而酒精的作用,让她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陆宸和身体僵直地立着,唇线抿成了一条线,一双漂亮的黑眸就差没有射出火花来烧死她。   “背背山?!”林韫泽瞪直了眼,看向陆宸和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认识她?”   “鬼知道!”侍漪晨刚化了个浓妆,陆宸和并没有认出她,没能将她与之前在电梯里的女人划上等号。   新愁加旧恨!   侍漪晨什么话也没有说,突然伸出手便是给了陆宸和一巴掌,虽然这一巴掌微力甚小,或者说更像是重重地“抚摸”了一把,但却也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刹那间,这并不宽敞的过道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陆宸和紧握着拳头,青筋暴露,指关节发“咔咔”的声音。   林韫泽连忙按住他,生怕他火气上来,还击这位明显醉了的女人一掌。   侍漪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必跟我道歉了,这巴掌就当是礼尚往来,还给你!叫你以后再敢乱笑!还有我这双鞋子,你得赔!”   “好,这位小姐,你开一个价。这双鞋多少钱?”林韫泽缓和笑容,希望尽快处理这事。   望着林韫泽的笑容,侍漪晨一下子也想起来这位白衣帅哥是哪位,是那个宁愿站在店外,也不进店陪未婚妻买婚纱的帅哥。她在心里嘀咕着,难怪呢!难怪呢!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就是没好事!   她眉眼一横,脱下右脚的鞋子,伸在了陆宸和的面前,道:“这双鞋是我跟着我意大利的师傅一起纯手工做的。没有价格,你们去意大利给我把鞋跟粘好了,再还回来。”   林韫泽怔然。   陆宸和看着这双鞋,脸色阴沉,嘴角紧抿着,过了好一会儿冷嗤一声:“你要想敲诈勒索什么的,直接说个数字,别拐弯抹角!”   “敲诈勒索?”侍漪晨的脾气也上来了,“谁有空敲诈勒索你?我只是要你去修鞋跟。”   “你见过哪个修鞋子的特地从中国跑到意大利修的么?你这不是敲许勒索是什么?”   “喂,是你先打了我,害我跌倒,害我鞋跟断掉,你居然还恶人先告状?我这双不是普通的鞋。”   陆宸和不屑地瞄了一眼她手中的乳白色高跟鞋,除了断掉的鞋跟有半截金属装饰之外,款式极其简单,这种毫无特色的鞋子在专柜里不会超过一千块。什么意大利的师傅,什么一起纯手工做的?充其量一双鞋而已,有这样夸张吗?   侍漪晨或许是看出了他蔑视的目光,再次强调,道:“我这双不是普通的鞋,必须送去意大利修!” 只要一想到电梯里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她就火冒三丈,她决定跟这个男人没完,连本带利全还给他。   两人争吵不休,林韫泽刚想劝阻,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立即接起,“嗯,我跟他在一起……在K.O.……没有,我没有找他吵架,我只是约他喝酒聊天而已……你现在在哪?”   从林韫泽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开始,陆宸和的目光便从鞋子转移到了林韫泽的脸上。林韫泽一边通着话,一边锁着眉心看着他,说到最后甚至背过身去。   陆宸和嗤笑一声,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侍漪晨正好又将鞋子伸在他的面前,他咬着牙,愤恨地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抽出钱包,数了数钱包里的钱,数了没几张,索性将钱包里所有的钱全部抽出扔在了侍漪晨手中的鞋子上,“全给你!够你买几双了。”   “你什么意思?有钱很了不起么?你以为本小姐用钱砸不起你么?”侍漪晨手一挥,将鞋里的钱币全部挥向他。   几十张钞票在半空中飘飘扬扬地飞了开来。   陆宸和觉得这个女人喝醉了酒简直就是个疯子,懒得再多待一秒,转身便走。   “喂,你别想赖账跑掉。”侍漪晨抓着鞋子,一瘸一拐地追上前,跑了一半,索性将左脚的鞋子也脱了下来,光着脚小跑追着他。   林韫泽突然见到眼前一张纸少飞过,低头一看,走廊上全是钞票,他连忙说:“唐怡,这边出了点事,待会打给你。”   他挂了电话,瞧见陆宸和和那个喝多了的女人已经走出很远,他对着这满地的钞票,简直是无语至极。   “疯了!简直是疯了!”他抚着额头,慢慢蹲下身,将这满地的钞票一一捡起。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不要觉得女主喝多了无理取闹,是因为之前在电梯里被嘲笑,所以加上酒精的作用,她已经不受控制了,基本上喝多了,干啥都要HIGH一点~~~ 话说,腾讯的读者不喜欢评论么???? 好忧伤呀~~~    14.第14章 混乱的夜(1)   陆宸和走得很快,出了K.O.便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刚要关上门,一只纤手死死地拉住了出租车门,下一秒一只玉足也抵进了车门内。   “背背山,你以为你腿长,就一定比我跑得很快么?今天不谈好,你别想走!”侍漪晨抵着车门,挥舞着手中的鞋子。   陆宸和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地跳动着,拿出手机威胁道:“你谁说是背背山?!你要是再污辱人,你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哈!你报警啊,看警察来了,是你理亏还是我理亏?打了人,不赔礼道谦还想跑,你看你这样像是男人么?!”侍漪晨喝了酒之后,力气特别大,卡着车门,陆宸和奈何不了她。   “你这个疯女人,有完没完?”陆宸和忍受不了地吼了起来。   坐在前排的司机也受不了了,不耐烦地回头道:“哎,小俩口吵架归吵架,请不要妨碍我做生意?你们俩到底上还不上?不上就下去!”   陆宸和咬着牙,愤恨地看着车外的侍漪晨,决定下车。   这时,林韫泽从K.O.走了出来,瞧见他,远远地喊道:“宸和,等等我!”   他望着林韫泽迟疑了一下,突然他伸出手拉住正抵住车门的侍漪晨,将她猛地带进车内。   侍漪晨原本只是卡着车门,想让车内的陆宸和解决她手中鞋子的问题,殊料,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莫名其妙地拖进车内。   陆宸和的手劲很大,她猛地冲撞进车内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手中的鞋跟刚好抵住他的胸口。尖细的金属直戳他的胸前,他吃痛地闷哼着,很快,恼怒地将她从身上用力推开。   “怦”地一声,她的脑袋狠狠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他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毫无怜惜之情,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开车。”   “到哪里?”司机问。   “先往前开。”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琢磨着待会怎么将她丢下车。   “你神经病呀?!”侍漪晨摸着被撞得很痛的额头,哼了好几声。   她调整身体坐稳,岂料此时司机发动车子,点了油门,车子一下子像箭一冲出去。她整个身体再一次撞向后背的车座,撞得她胃里一阵猛烈翻滚。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将头扭向车窗外,拼命地呼吸着深夜的空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吐出来。   陆宸和的电话铃声从车子启动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响着,司机师傅好心提醒他,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林韫泽打来的,他再一次选择拒绝接听。手机铃声终于没有再响,但很快又收到一条短信,他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唐怡在你家门口,有话跟你说,你快点回来。   一个是未婚妻的名字,一个是好兄弟的名字,两个名字交叠在一起,让他内心烦燥不堪。没作多想,他按下关机键,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车子行了没多远,遇着红灯,司机师傅又是一个毫无预示的急刹车。   原先吹了下夜风,侍漪晨舒服了很多,作呕的感觉退了下去。这下可好,这猛烈的冲撞,让她的口中一酸,她发出痛苦的声音:“恶……”   司机听到敏感又熟悉的声音,连忙急刹车,急道:“喂喂喂,小姐,我这车套今天下午刚换的,我夜里还要做生意。你这样一吐,我怎么做生意啊?你们俩赶紧下车,不好意思带不了你们了。”   不仅是侍漪晨,就连依着后座看着窗外夜景的陆宸和被这猛的一刹车撞得也很不舒服。他瞥了一眼身旁一直捂着嘴感觉快要吐出来的侍漪晨,道:“师傅,她还没有吐。”   “不行!不行!你们俩赶紧下车。没吐,也得给我下车。”司机坚持不载客。   陆宸和无奈地推着侍漪晨下车,两人刚站稳,出租车便像离弦的箭一样急驰离开。   侍漪晨蹲在一棵树下,不停地流着口水干呕。陆宸和站在路边上,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一辆辆空车从两人的眼前呼啸而过,没有一辆出租车停下。又等了一会儿,好容易有一辆车停了下来,陆宸和还没来的急开口,司机师傅见蹲在树下极其痛苦的侍漪晨,很快便发动车子,一下子又溜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愿意停下的出租车,司机师傅只要见到蹲在树下的侍漪晨,便摆了摆手扬长离开。   陆宸和终于耐不住,决定往前走一点,离这个碍事的女人远一些。只要她在,他今晚就别想拦住车。   一直低着头与自己的胃在做激烈斗争的侍漪晨,头顶上仿佛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陆宸和只迈了两三步远,她便站起身冲向他,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你干什么?!”陆宸和的火气上来了,用力地甩开她的手怒道。   侍漪晨一只手抓着鞋,一只手抓他的衣服,有些困难,索性整个人扑上前,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胸口。   陆宸和的胸膛对于侍漪晨来说,就像堵墙一样坚硬,而这次她冲撞的力量又不知轻重,甚至过了头。她一只手扯着他的衣领,突然胃部一阵剧烈地抽搐,哇得一下,胃里荡漾了许久的污秽之物终于冲破牢笼奔腾而出。   陆宸和只觉得胸前一热,伴随着恶臭刺鼻的异味而来,他整个人差点儿晕厥。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眼眸中迸射着愤怒的火光,恨不能将这个揪着自己衣领不放的女人大卸八块。   “呕……”此时此刻,侍漪晨正在经历痛苦磨难,全身的感官几乎都封闭着,哪还能听到他的骂声。为了找寻身体的支撑点,她揪着他的衣领拼命地在他身前呕吐。   陆宸和快要疯了,毫无怜惜之情地一把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扭向一旁的树底下,“给我吐在这里!”   侍漪晨弯着腰拼命地呕吐着,然而紧抓着陆宸和衣服角的一只手依旧不放松。   陆宸和看着胸前污脏的一片,被她气得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双手僵直着悬在半空,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掏出手帕去擦掉胸前让人作呕的污秽物。   不知过了多久,侍漪晨终于吐完了。她站起身,擦了擦嘴,眯着朦胧双眼,又向陆宸和靠去。   陆宸和正在用手帕擦拭着胸前的污秽物,余光之处一道阴影向他逼来,直觉反应应该躲开,但始终是慢了一步。侍漪晨就这样直直地倒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   陆宸和僵直着身体停下动作,很快,他反应过来,将她从身前拉离,但下一刻侍漪晨又自动地靠上来,空着的一只手不忘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角,口中不停地喃喃啐念:“你别想跑……别想跑……笑什么笑……奔三的处又不犯法……又没杀人……又没放火……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昏黄的街灯照映下,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一阵风过来,微弱的光源透过树叶交叠的缝隙,在灰暗的地面洒下斑斑点点的晕影,恣意地摇摆着,像是在讽刺着树下的人影。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今天争取再更一章~~~~~    15.第15章 混乱的夜(2)   陆宸和深深闭起眼,昏暗的世界一下子全黑了。复睁开眼,他看着胸前靠着陌生的熊猫眼女人,映入眼帘的是她一头浓密黑亮的头发,时时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他在脑中搜索了很久很久,终于想起来她是哪个。原来是之前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他之所以还能想起来她是谁,完全是因为晚饭没有吃好,一顿饭的时间耳朵里一直充斥着隔壁桌那一家子的聒噪。不过倒是她的一句话深得他心:“裁缝怎么了?没有裁缝,他妈的你们都裸奔么?”他很欣赏她这句!   他有笑吗?他根本不是个习惯对陌生人乱笑的人。   奔三的处?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人,嘴角下意识地微抿。好像笑了吧,就算他笑,也纯粹是因为欣赏她那句“裁缝怎么了?没有裁缝,他妈的你们都裸奔么?”,而不是什么奔三的处。她就是个奔五奔六的处,似乎跟他也没有关系。   难怪这个熊猫女一直追着他不放,原来是极强的怨念。   他叹了一口气,手臂穿过她纤细的腰肢,停在腰间,一阵迟疑,属于女性的柔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揽在身侧,半拖半拽地扶着她往前走。走了没多远,终于遇上一间酒店,毫不犹豫,他扶着她走进去。   夜深,客人入住相对减少,酒店服务台的接待人员难免有些倦意,一见着客人进店,瞌睡虫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绽放出职业性的微笑,声音甜美又提神,“欢迎光临!先生,晚上好!”   陆宸和将侍漪晨随手丢在一进门大厅的沙发上,走到总服务台,说:“我要两间客房。”   接待小姐的目光一触及到陆宸和身上便再也没有移开,双眸迸射出异样的光茫,心中齐齐呐喊:哇,好一枚极品帅哥,简直是帅呆了!   即便陆宸和身前污脏一片,模样甚至有些狼狈,但丝毫不影响他俊朗的容貎和优雅的气度。   一旁接待先生捅了捅发花痴的同事,微笑着说:“好的。先生,麻烦您的身份证。”   陆宸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钱包,取出身份证,递给了这位接待先生。   这位接待先生接过身份证,委婉地笑着说:“不好意思,两间房的话,要两张身份证。如果只有一张身份证的话,那只能开一间房。”   陆宸和怔住。他回头看着倒在沙发上不醒人世的女人,手中除了那双什么意大利做的破鞋子,什么都没有,连包都不知道丢到哪个地方,估计也不会带什么身份证。   接待员顺着他的视线向门口的休息区看去,只看到一个女人横躺在沙发上,长长的头发盖满了整张脸,看不清楚模样。   接待小姐似乎是看出陆宸和的难处,说:“先生,要不您可以开一间套房,我们可以提供加床服务。”   “不用了,一间就够了。”既然没法开两间房,那是天意,他也无需做好人,那个女人是死是活,是脏是乱都与他无关。而他,只要换掉这身衣服,一间房就可以了。   “好的,请您稍等。”接待先生开始进行入住登记,“押金五百元。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陆宸看着空空的钱包,除了刷卡,他也付不出现金来。   接待先生接过信用卡,一番操作,“请您在这里签字。谢谢。好了,先生,电梯在右边,祝您住店愉快。”   陆宸和接过房卡,径直走向电梯。   这时,接待小姐叫住了他,“先生,你女……朋友好象还躺在那里。”接待小姐不确定是不是这位先生的女朋友,因为这个时间点来开房的男女关系通常都很复杂,所以言语相当委婉。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顿住脚步,直言不讳地回道。   这回换两位接待员怔然。不是女朋友?不认识她?他们两人四只眼睛明明看着他揽着她一起进入酒店。好吧,这种男女关系他们虽说不是第一次遇见,可是这样公然到酒店开房又公开挑明直接说不是男女朋友的到是第一回见。   接待先生说:“先生,很抱歉,这位小姐这样躺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如果是您的朋友,麻烦您将她带上去……”   接待先生的话没有说完,陆宸和淡淡地道:“我不认识她,她也不是我朋友。”   两位接待员又是一阵猛咽口水。   接待小姐只好说:“如果不是您的朋友,那我们可能要报警了……”   “随便。”陆宸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转身进了电梯。   两位接待员顿时傻了眼。   电梯门一合上,两人便急急地议论起来。   接待小姐道:“天啊,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这样冷漠?!”   接待先生说:“你们女人就是肤浅,就知道看一个男人外表长得帅不帅。看清楚没?再帅有个屁用,遇见难事,就把女的甩一边,这种男人呀……虚有其表。”   接待小姐撇撇嘴,道:“切!我看你是嫉妒吧。”   “神经!我犯得着为长相嫉妒么?”   “说不准,他们两人就没有什么关系,那位帅哥只是好心扶着那女人进来。”   “你觉得你这个假设成立么?”接待先生反讥,然后看向躺在休息的侍漪晨。   接待小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你说,这个女的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两人不是一起来开房的吗?现在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这个女的躺在这里躺一夜么?”   “当然不行。你看这个女的喝得醉熏熏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酒店要担责任,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我们俩。”接待先生说完走到休息去,立即闻到一股子酸臭的味道自侍漪晨的身上散发出来。他强忍着这刺鼻作呕的气味,轻轻推了推侍漪晨,“小姐,醒醒。”   接待先生推了侍漪晨很久,侍漪晨始终一动不动。   接待小姐远远地看着,说:“我看还是报警吧。”   两个人忙着拨打110,电话尚未接通,突然电梯门“叮”的一声又开了,陆宸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休息区,站在沙发前看着睡得很沉的侍漪晨。   他用膝盖顶了顶她,“喂!”   侍漪晨哼了一声,窝在沙发里依旧一动不动。   他继续用膝盖顶她,希望能将她喊醒,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侍漪晨哼了几声,翻动了一下身体,又睡了过去。   陆宸和回眸看了一眼,总服务台的两位接待人员正张望着。无奈之下,他弯下腰,双手穿过她的身体,将她抱起。她顺势倒进他的怀里,继续睡。   他咬着牙,瞪了她一眼,忍受着她身上那股子难闻的酸臭味,抱着她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门再一次合上之后,两位总服台的接待又开始骚动起来。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不好意思,到现在才来更新,我今天又病倒了,发烧了~~~~先更这么多~~~    16.第16章 混乱的夜(3)   进了客房,陆宸和抱着侍漪晨直接走进浴室,将她往冰凉的浴缸里一丢。他拧开龙头,花酒喷出水花,他扯着花酒直对准侍漪晨的脸。   “啊……”侍漪晨被这冰冷的水冲醒,尖叫着,不停地用手挡着直射而来的水花。   陆宸和没有停下,侍漪晨不停地尖叫,在浴缸里躲避着喷射来的水花。可是她越是躲,他越是将水花对准了她,不许她逃避。   就这样,持续了有二十多秒。   突然之间,陆宸和停下了动作。居高临下,他看着侍漪晨缩在浴缸里那副狼狈的模样,不但没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反而更增了一份羞愧感。他这是怎么了?为了件衣服他居然像个疯子一样在虐待这个女人。   “知道你有多臭吗?你给我冲冲干净,再滚出来!”他扔下花洒,转身走出浴室。   侍漪晨被冷水冲过之后,有些清醒,但动作依旧迟缓。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冷得她不停打颤。她趴在浴缸的边缘,擦了擦脸上的水,睁开眼睛木纳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看装修的风格,很像是宾馆。   哗哗的水声终于让她回过神,她看见脚下的花酒在不停地喷酒着冷水。她连忙将龙头关掉,然后静静地待在浴缸里想了好一会儿。   这里是哪里?好像不是她家,好像是宾馆。她怎么会在宾馆里?她想了好久,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她只记得跟周乔娜去了K.O.,喝了Blueburry tea,还有好多啤酒,有些醉,然后很想睡觉,再然后……好像有个男人……   男人?!她是在做梦吧。   她敲了敲脑袋,本来脑袋又沉又重又疼,一下子想多了更痛更沉。不想再想了,宾馆就宾馆,不管怎么来的,她现在又累又困,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湿,还有一股子酸臭的怪味,她闻了闻,嫌弃地将衣服脱下,拧开水龙头,冲起热水澡。   陆宸和离开浴室走到窗前,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手指莫明地有些颤抖。他抽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两口。   也许他像家里人所说的那样拥有各种怪癖,做事随心所欲,偶尔打击复,但是这种报复一个酒醉的陌生女人超越了他以往的所作所为。他承认从一开始是他的不对,他不小心打了她。她吐了他一身,换作寻常他可能并不会这样生气,最多是找个地方将一身衣服换掉而已。但是刚才他居然在虐待这个女人,他内心甚至还有种想一直狠狠虐待下去的情绪在不停地涌上来。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带这个女人离开?带她来到这个房间?   真是的好奇怪!   热腾的水气在偌大的浴室里弥漫开来。温热的水流淋在侍漪晨的身上,缓解了她一晚上的疲劳,让她备感舒服,但同样却像是一纸催眠符一样,让她粘着的眼皮再也不想睁开。她拿着花洒的手软弱无力,时不时垂在身侧停滞不动,反复几次,直到一个冲盹儿,差点摔倒,让她惊醒。她费力地睁开眼,迟顿地跨出浴缸,半眯着眼从毛巾架上扯下一条浴巾,随意地往身上一裹,步调飘浮地走出浴室。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一片黑暗,凭借着浴室里透过的点点光亮,免强可以看到床的位置。   她眯着眼,粗略地扫了一眼,应该是间还不错的客房,至少床又圆又大。真没有想到她喝醉酒了,居然还可以开房。   不过,没见着什么男人,所以这一切都是幻想。   没有男人就好,没有男人就好,没有男人就好……   也许是她的感情几度受到创伤,所以内心开始渴望男人吧,但是渴望归渴望,她是绝对不会跟陌生的男人开房。就算让她死一千次,这种可能性也极低,她坚信无爱不欢。   她跌撞着走到床边,将身体重重地摔向又圆又大的床上。   好软……触感比家里的差一些,但,也算是舒服的。   她象只虫子一样,扭动着身体慢慢地拱到床中央,伸长了四肢,懒散地扒着软软的床,再不愿离开。   好累,好困……   她必须要睡了,再不睡,她一定会死掉的。   不一会儿,她便进入沉沉的梦乡,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初夏的N市,并不算太闷热,夜风甚至有些凉。   陆宸和立在窗前许久,漂浮的窗帘几乎将他的身体盖住,直到指间的香烟燃尽,烫着了他的手指,他才惊醒过来。   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他在这里竟然站了近半个小时,最可笑的是这半个小时里,他的脑子里竟然一直纠结着为什么要带那个熊猫女来这里。   他吐了口气,转身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对了,那个熊猫女,还躺在浴室里。之前,他命令她冲干净了出来,这隔了半个小时,却听不见她任何动静,房间静得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黑暗之中,从不远处清楚地传来一阵绵长的呼吸声,他隐约看见房间正中央的床上躺着个人。   他走过去,在黑暗中摸索着开关,按下,顶上几盏射灯正对着床面直直地照射下来。   侍漪晨正趴在又圆又大的床中央舒服地睡着。她全然不知那随手扯来裹在身上的浴巾早已散开,只遮住了她卷翘的半个臀部,她整个后背完全裸露在外,深深的股沟清晰可见。射灯的强光直照在她光洁的背上,几缕青丝缠缠绕绕,散落在白皙的背上,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对比,扎人得晃眼。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最近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废人, 一直在病着, 希望大家评论哦, 有评论才能有交流呢~~~~ 不要懒哦,评论在右下方的三个点, 腾讯这一点是有点不方便~~~    17.第17章 混乱的夜(4)   这女人竟然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就这样光着身子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大刺刺地睡着,不知是醉酒,还是白痴!   他没由来的气愤,低咒一声,爬上超级大床,粗暴地推了推她的头,意图将她推醒,“喂!”   和之前一样,侍漪晨就像睡死过去一般,无论他怎么推,她就是不动。   “喂!你给我醒一醒!”他再一次粗暴地推她。   或许是脑袋被他推地晃得难受,沉睡中的她突然伸出一只手,又准又快地挥向他,将他的手打开。   “妈,我困了,有话明天再说……”她口齿不清地喃喃念着,同时翻了个身。   陆宸和迅速别开脸,这才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妈?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升级成为她的母上大人?   他站起身,背对着床,咬着牙,在心中愤愤地低咒一声,快速走到衣橱里,扯出一床被子往她的身上一撂,然后快步走进浴室里。他脱了身上满是污秽的衣裤,露出结实健硕的身体。当他正要跨入浴缸内,却见两件不明之物,挂在浴缸面前。   一件黑色Bra和一件性感的黑色蕾丝小内内……   他的太阳穴不停地跳动着,额上的青筋也隐隐地泛着,随手操起两件碍事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打开水龙头,立在花洒下,任由花洒喷出的热水流遍身体的每一处。   他闭起眼,享受这舒服放松的时刻,但不知怎的,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先前的一幕,光洁白皙的背部,纤细的腰肢,卷翘的臀部,还有他不想看却仍是看到的部分,高耸饱满的胸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拥有一副让男人血脉贲胀的诱人身体。或许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却也不是个下三滥的好色之徒。或许换作另一个男人,今晚的她会很惨。   流过身体的热水就像千万只细小的手在抚摸他的全身,让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慢慢地,下体居然发生了变化。该死!他的身体居然对这个陌生的女人有所反应,甚至只是看了两眼而已。他的脑中一直不停地重复着几个字:奔三的处……奔三的处……处……处……   “她其实是处女座的……”   他开始自我麻痹。   见鬼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星座叫处女座?!   他在心中咒骂一声,立即将热水转化成冷水,瞬时,冷水淋遍全身,让他打了一个冷颤。不一会儿,身体的热度也随之冷却,先前的变化也回归原处。   仿佛是松了口气,他关了龙头,擦干身上的冷水,将浴巾裹在身下,走出浴室。   灯光下,陌生的女人发着均匀绵长的呼吸,身上的被子虽说盖的不算整齐,但至少遮住了她诱人的身体,只露着一个头在外面,又黑又长的头发铺满了床头。这让陆宸和想到了美杜莎,那个头上长满了蛇的妖女。   真是个妖女!一句话一个画面,居然让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又圆又大又舒适的床被这个妖女占据着,他只好选择贵妃榻。但以他183cm个头的卷缩在这小小的贵妃榻上,只能勉强塞下自己的身体。   折腾了一晚上,他很累很困,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在这小小的贵妃榻上睡着,但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干瞪着两只眼,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觉得什么东西很刺眼,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射灯,找到原因所在,于是起身,将顶灯全关了。房间里黑暗一片,他躺回小小的贵妃榻,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他一个翻身,从贵妃榻上摔了下来,整个人又清醒过来。   他爬起身困倦地爬回贵妃榻躺下。然而每当他要沉沉睡去的时候,他总是从贵妃榻上摔下来,如此反复,他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他的睡眠不是很好,每天晚上都要很久才能入睡。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到何时才能安睡。他真的很累很困。   他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指着凌晨三点。再这样折腾下去,他今天可以一夜不用睡了。   他偏过头看向床的位置,侍漪晨舒服地躺在床正中央,顿时,他心中的一团火升了起来。他开的房间,凭什么他不能睡床,而要窝在这该死的贵妃榻上受罪?凭什么这个妖女就可以一夜安睡到天亮?   从贵妃榻上起身,他走向圆圆大床,毫不犹豫躺了下来,耳边传来阵阵绵长的呼吸声,翻个身,侍漪晨离他很近。   “往那边去一点。”他毫不客气将她挪向床的另一端。   不一会儿,她翻了一个身,又滚向他这边,呼出的热气,直吹他的耳间。   他只好翻过身背对着她,没过多久,腰间忽然横上来一条手臂。他将手臂扔下去,过一会儿,手臂又横上来。他暗暗吸了口气,转过身面对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会让你从处女座变成其他星座。”   这句威胁仿佛真的奏效,侍漪晨搁在他腰间的那条手臂安静地放着,再没有动过。   他闭上眼,深深吐了一口气,任由她的手臂搁在他的腰间没有拿开。   他现在只想睡觉。   很快,浓浓的倦意立即袭满全身。   他终于沉沉地睡去。   -------------------------------------------------------------------------------   哇哈哈,你们一定在期待XXOO的情节吧,哇哈哈~~最近严打呢,必须得纯洁,哇哈哈~~~~   其实男主有点想么,只不过还是克制住了哈~~女主要是醒着的话,估计他应该会下手了,捂脸~~~   话说最近严打,我昨天不小点了一个文,好奇严打到什么程度,结果看到了男主将女主狠狠地扔在了床上,然后就是一连串......   我勒个去,当时有种想把IPAD扔掉的冲动,点你妹哦~~~   哈哈哈,纯洁纯洁,必须得纯洁,这才有活路。   如果不喜欢评论的,可以加群: 52223460 敲门暗语:花大我爱你(一定要爱哦,不爱不给进哦~~)    18.第18章 落荒而逃(1)   一夜宿醉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侍漪晨用力地揉搓着疼痛的太阳穴许久,艰难地睁开迷蒙双眼。突然,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庞映入眼帘,刹那间,她整完全清醒过来。她整个人呈暖昧的姿势窝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一只手正抵在这个男人的胸膛上。   OMG!怎么会有个男人在她的床上?!   她闭上眼,等了两秒,再睁开,男人的脸清晰依旧。她两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OMG!这里不是她的家,是宾馆!她居然搞起419!OMG!   她小心翼翼地缩回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一个尖叫惊醒身旁的男人。她的手紧紧抓住身上的被子,她有裸睡的习惯,所以没穿衣服很正常,但旁边的男人……她顺着身上的被子往旁边看去,他的身上着了一件浴袍,浴袍前的带子早已松开,里面什么都没有穿,露出一副结实的胸膛。近距离的看他,蜜色的肌肤光滑健康,肌肉纹理清晰,饱满而有力,这种男模才有的好身材让人有种想要好好摸一把的冲动。再看他的脸,长而浓密的眼睫,挺直的鼻梁,饱满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就算眼前这个男人紧闭着眼,也能看得出是个长得相当好看的男人。   等等!这个男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作死!竟然是电梯里那个嘲笑她的该死的男人!   她用力在手背上咬了一口,想证明这一切不是真的,但随即手背上传来锥心的疼痛让她认清现实,这绝不是在做梦。   她咬着牙,慢慢地一点一点将身体抽离他的怀抱。他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她吓得不敢动,隔了一会儿,确定他还在睡着,她便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爬下床,生怕将他惊醒。她趴在地上找寻自己的衣服,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浴巾。她将掉在地上的浴巾捡起,胡乱地裹在身上,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浴室。   她的肚子很痛,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大腿直往下流淌,她整个人一时间傻呆了,不知如何是好。她捂着嘴巴坐在马桶上,鲜红的血很快染红了马桶内的清水……   她扯了些卫生纸,拼命地擦拭着两腿之间的鲜血,那触目惊醒的红色,让她感到害怕。眼睛一阵酸涩,难过的眼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着旋。   昨夜,她喝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依稀记得跟周乔娜喝了很多,后来要打车离开回家,但起身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想不起来。朦胧间,她记得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原来那不是眼花,也不是梦境,而是她借着酒胆,真的跟陌生男人开房了,上床了。   她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捂着很痛的肚子,她守护了二十九年的处女膜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这么没有了。然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就连躺在外面的那个男人的身份也不知,天啊,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就算再饥渴,再没男人爱,她也不能这样……   她狂躁地抓着头发,事已如此,别无他想,只求尽快离开这里,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就好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开始找寻自己的衣服,终于在一旁的垃圾桶看到熟悉的面料。她最爱的内衣内裤和外衣正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味道。她捡起来,根本没有办法再穿。   她逼迫自己冷静,从外面的梳妆台上拿起一次性牙刷,外包装盒上清楚的印着酒店的名称和地址。离K.O.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没有多想,她跑出去看了一下房卡上的房号,然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回浴室,小心翼翼地取下电话,拨了周乔娜的手机,不一会电话另一端响起周乔娜清脆的声音,“你好,哪位?”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惊醒了外面熟睡的男人,颤着声说:“周殿,是我。”   “死丫头,你昨晚快活了吧。”   “你居然知道?!先不说这个。你帮我买一套衣服,包括内衣内裤,还有卫生棉,然后送到……”她看到了一眼酒店详细住址,“中山北路XX酒店2202房,快一点过来。”   “呀?你衣服呢?撕坏了?”电话另一端的周乔娜正在脑补昨夜的激烈战况。   侍漪晨并不知道死党所想,道:“嗯,详细情况来了我再跟你说。”挂了电话,她一直坐在浴室里的马桶上,感觉全身一阵发寒,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   侍漪晨一下床离开,陆宸和便睁开了眼,他看着她裹着浴巾像做贼一样钻进浴室。其实早在她缩回手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醒了,只是她没有发现。他看见她纠结地咬自己的手背,痛苦地皱着眉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就连下床,也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她好像很怕他醒过来。隐隐约约,他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抽泣声。他微微蹙眉,这个女人真是个奇葩,一大早起床莫名其妙地哭什么?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指针指向九点半,素来浅眠的他竟然在这张床上睡死过去。昨夜真是折腾得够呛。   他捏了捏很痛的太阳穴,准备起身,这才想起,身上只着了一件宾馆的浴袍,被吐脏的衣服他全丢在浴室的垃圾桶里。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拨了个电话,电话中简单交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让人送一套新的衣服过来。   挂了电话,他躺回床上,拉了拉被子,却见白色的床单上映着一抹刺目的红。   他的脑袋微微一阵抽痛,转眸看向只有玻璃墙一墙之隔的浴室,玻璃墙后的窗帘遮着,看不清浴室内的情况。   他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哭。奔三的处!她该不会以为,昨夜他跟她之间有什么吧。他怎么不可能对她下手?就算再神智不清他也不可能饥渴到那种程度。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纯粹睡觉而已。昨夜算是创造了奇迹,创造了他跟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纯粹睡觉的奇迹。这让他自己都感到惊奇!有一点他想不通,他竟然可以在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身旁睡得这样沉,这样安心。这不科学!   客房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侍漪晨便迅速接起,周乔娜已经到了酒店大堂。她与前台服务员勾通过后,不一会儿,门铃响了。   侍漪晨快步冲出去,拉开门。   周乔娜手中提着一大包东西,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见着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的侍漪晨,暧昧地笑了起来,“哇哦哦,看你这样,昨夜肯定是战况激烈,有没有欲仙欲死啊?”   侍漪晨迅速捂住她的嘴,激动地回应:“的确离死不远了。你在外面等我。”她不想让周乔娜看到里面的惨状,毕竟还有个男人躺在床上,就算是好姐妹,这种尴尬的情形叫人难堪。接过衣物,她便钻进了浴室。   陆宸和撑着半边身子,望着浴室对面的衣柜镜子,刚好看到侍漪晨提着一大包东西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侍漪晨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抬眸便看见镜子里照映着床上的人,半依着身体,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转过身,撞进他幽黑深邃的眼眸里,一下子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宸和缓缓起身下了床,走到浴室的门口,与她狭路相逢。   --------------------------------------   更新啦更新啦~~~~~~   姐姐要泪奔了,为嘛你们都不留言~~~~~泪奔~~~~~    19.第19章 落荒而逃(2)   陆宸和183cm的个头高出侍漪晨许多,侍漪晨的视线刚好触及到他浴袍内半裸露的胸膛。胸膛上那两颗诱人的蜜豆若隐若现,让她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前,目光仿佛X射线一样,扫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该死的男人,做什么身材这么好?网上晒出的全球男人裸照中,中国男人的身材明明是最差的好么?大多肚大腰圆好么?   “麻烦你让一让。”头顶上方飘起冷冰冰的声音。   “什么?”她有些微呆。   “你挡着我的路了。”陆宸和声音冰冷地道。   侍漪晨脸颊微烫,立即向后跳了一大步,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的衣柜上。   陆宸和扫了她一眼,走进浴室,将浴室门怦地一声关上。   她瞪着浴室门,一只手捂着胸口,闭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定了定神,刚想离开,浴室的门突然打开,陆宸和挑着眉看她,“你想去哪?”   她一惊,莫名地心虚,颤着声回道:“干……嘛?”她去哪里关他屁事!她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这个男人,该不是设了什么仙人跳,想敲诈勒索她吧?   “你就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陆宸和走向她。   果不其然。这男人想敲诈勒索!   “你想怎么样?”她一步步向后退。明明倒霉的是她,明明她平白失了身,这男人却一副欠了他钱一样的夜叉脸。   陆宸和不说话,一步一步逼向她。她被逼得一步步向后退,一直被逼到床前,她一下子跌坐在床沿。   她抬眸刚好对上他一双不明意味的幽眸,这个男人五官俊朗,身材颀长,完全不输她最口水的迪拜男模,一双漂亮的眼眸熠熠生辉,就像是阳光下的黑耀石一样耀眼。   她的心脏猛然一收缩,若是寻常情况下,遇见这样的帅哥或许她会流着口水犯着花痴,但这个耀眼夺目的男人却是让她无比难堪的人。   陆宸和的眼眸瞟向床单。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白净的床单上,红色的血迹显得那么突兀。她一见着这血迹,整个人蔫了。这抹红色刺痛着她的眼,她的心,提醒着自己花了二十九年守护的一层膜,就这么没了。她慌张地挪了一下位置,一屁股坐在那抹红色上,试图掩盖。她咬着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想意图敲诈勒索我,我劝你省省吧。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让我离开,昨晚的事,我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是吗?你确定昨晚发生过什么吗?”他突然很期待她的答案。   她脸一红,然后颤着唇,怒道:“昨晚的事,你不比我更了解吗?”   他挑了挑眉,眼角眉梢含笑。他看得出来她很在意昨晚发生的事,确切的来说,她在意的是那片薄薄的处女膜。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却是很坏心眼的什么都不想告诉她。他慢慢地靠近她,站在她的面前,俯首看着她,轻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恶毒地说道:“的确,昨晚的事,我是比你了解的多那么一些。”   “你……”她呼吸一窒,双眸直直地瞪着他。不想听,却又迫切地想知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你一路跟着我,拉扯着我,死命地抱着我不让我走。我不停地推开你一次又一次,但是你不停地一次又一次的粘上来。这里,这里,”他夸张地比划着他的胸口,他的腰侧,“全都让你摸遍了。Fervor,passion and wildness。”   “你可以闭嘴了!”她颤着唇,声音有些哽咽   他直起身,微微扬眉,道:“怎么?后悔了么?现在才开始哀悼那一片高龄三十的薄薄的膜不会太晚了么?如果真的这么怨念,你昨晚何必一直抓着我不放?你该庆幸经过昨夜你终于正式脱离‘老处女’这一光荣称号,以后相亲就不会再被人嘲笑。恭祝你下次相亲愉快。”他双手抱臂地看着她,表情有些冷漠,似乎言语讽刺,看着她欲哭无泪,让他的心情很好。他就是有这样一个喜欢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怪癖。   侍漪晨紧紧地咬着牙,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她忽然站起身,抬眸瞪着他,双眼里闪着泪光的同时又像是燃着两把熊熊的火光,冲着他吼道:“被人嘲笑?!有什么好值得嘲笑?难道守身如玉,洁身自爱,头顶贞洁牌坊在如今社会都成了可以嘲笑的标准吗?你自恃自己长得皮白肉嫩,是个女人就该对你俯首称臣,倒贴你吗?我抓着你不放是因为你弄断我的鞋跟。”她不是那种喝完酒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跟男人跑的女人,“不要觉得每个女人能跟你上床就觉得是莫大的荣幸。你觉得所有人都该跟你一样,将男女之间的事看成一场无所谓的像动物一样的交配吗?你才是可笑的那种人。我守护我的东西,不论是三年还是三十年,还是三百年,是因为我懂得我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自尊、自爱和自重。我不像你,随随便便跟哪个女人上床都可以,因为你需要的只不过是精虫上脑那一瞬间的快乐,一场动物一样的交配。只有自我珍惜的人,心中有爱的人,才会将男女之间的情爱看作是神圣的心灵交换,有情才会有爱,而不是动物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知道播种一般的交配!”她嘶声力竭几近疯狂地嘶吼。   胸口之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他怔怔地看着她,眉心深蹙,薄唇紧紧地抿着,什么话也说不出。   “昨晚那场交配,我当自己被狗咬了。”她扯着嘴角嗤道,白了他一眼,意欲离开。   “等一下!”他突然伸手拦住她,将一团污脏的衬衣和裤子扔在她的手里,一脸鄙夷地说:“昨晚你吐了我一身,我这一套衣服也是从意大利订制的,你打算怎么办?”   她望着手中的脏衣服,一股子难闻的味道直冲鼻间。昨晚的事,她压根什么都想不起来,哪还记得吐了他一身,只是为他这种小肚鸡肠的事感觉可笑,“那你也弄断我的鞋跟。”   “你的意思是,鞋子的事你自己解决,衣服的事我自己解决?”   “如果你还计较房费和洗床单的钱,我来付。”她咬着牙。此时此刻,她只想快一点离开这个让自己感到难堪与恶心的地方。   “Ok,你可以走了。”打发的语气,冷漠而无情。   她闭了闭眼,将污脏的衣服全部扔在了地上,快步走出房间。   站在门外的周乔娜听见里面隐约传来争吵声,担忧地贴着门想听清楚里面在吵什么,孰料侍漪晨突然打开门冲出来,吓了她一大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们两在吵什么?”   侍漪晨拉住周乔娜,只说了一句,“给我五百块。”   周乔娜一阵狐疑,什么话也没说,给了她五张钞票。   侍漪晨接过五百块,转身走进房间内。   陆宸和有些微愕地看着离开又折回的侍漪晨,她的脸色苍白而无血色,整个人比方才吵架的时候看起来虚弱无力,一副就快要倒下的模样。   她将五张钞票扔在了他的面前,说:“你衣服的干洗费和洗床单的钱,零钱不用找了。”说完,转身离开。   -------------------------------------   作者有话说:   男主是个腹黑和毒舌哦~~~~而且擅于打击报复~~~~   会不会觉得女主有点小弱?关于这个问题等后面的章节出来偶一并解释~~   祝亲们周末愉快~~~    20.第20章 落荒而逃(3)   房间里恢复了宁静,陆宸和盯着床上的一抹血红和地上的五张钞票,心底有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他本想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反倒是被别人的痛苦虐了。虽然他也并不是很随便的经常跟女人上床,但是偶尔这种床上热身运动被说成是动物交配,突然之间他却找不到一丝反驳的理由,甚至内心莫名其妙地赞同。最可笑的他居然开始自我反问,他是野兽吗?这个奔三的处女真是够让人虐心的。   蓦地,客房内的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电话,是总服务台打来的,“报歉,打扰了。请问陆先生是不是让人送衣服过来?”   “是的。”他应声。   挂了电话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陆宸和打开房门,见到门外的人整个人怔住。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司机小韩,好样的,这样明目张胆地背叛自己的Boss,显然是不想干了。   小韩低垂着头,结巴着说:“对不起,陆总……你要的衣服……”   林韫泽出声道:“你别怪小韩,是我要他带路的。”   林韫泽的身后露出一张柔美的面容,是唐怡。陆宸和将门完全打开,冷着一张脸接过衣服,一言不发径自走向浴室。   唐怡站在门外,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愿,直到林韫泽轻轻推了推她,示意她进去,她才半推半就地跟进房间内。迈入玄关,她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   站在她前面不远处的林韫泽反应极快,稳稳地扶住了她。   这时,陆宸和换好了衣服,打开浴室门,刚巧看到这一幕。林韫泽像是触了电似的迅速将唐怡推开。唐怡撇了撇嘴,有些无所谓。   陆宸和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无所谓地转身走向贵妃榻,拾起污脏的衣服和裤子装进衣袋里。   唐怡看了一眼脚下,方才差点儿绊倒唐怡的是一只属于女人的高跟鞋。她弯下身,捡起这只的高跟鞋,好奇地打量起这只断了跟的女式高跟鞋。   林韫泽瞥了一眼这只断了跟的高跟鞋,似曾相识。还有满地的钞票,熟悉的画面让林韫泽猛然一下子想起昨夜K.O.相似的情形。他什么话也没说,从唐怡手中抢过那只鞋。   唐怡微微挑眉,轻抬嘴角,道:“干嘛?”   刹那间,偌大的房间内变得极其安静,静到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很分明。   陆宸和看到林韫泽手中的高跟鞋,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快步走过去从林韫泽的手中拿过高跟鞋,随手往一旁一扔。   唐怡一脸平静地将视线转移到床下睡着的一只高跟女鞋,慢慢顺着看上去,目光刚好落在凌乱的白色床单上。白色床单上那一抹鲜红,艳得十分刺眼。   林韫泽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对陆宸和开口,愠道:“你说句话行不行?”   “说什么?”陆宸和锁着眉心看向他。   “你们两个即将是要订婚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动不动找人调解。你知不知道,唐怡昨夜在你家门口守了一夜没有回家。今晨知道你的消息,又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你知不知道,我跟唐怡很担心你!”林韫泽无法忍受陆宸和对待唐怡的冷漠,说话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担心我什么?!怕我这么大个人丢了,还是怕我怎样?你究竟是在等我,还是在等别人?”他冲着唐怡问道。   唐怡扬了扬眉,没有吭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你家门口不是等你,还能等谁?”林韫泽不知为什么这么气。   “是么?她愿意等,是她的事。我不想回家,是我的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第一次,陆宸和对林韫泽吼出心中憋藏了许久的情绪。明明这样关心,为什么却不肯站出来说爱她。   林韫泽先是一怔,未久,蕴藏在心底里的情绪也全数爆发出来,“你以为我想管你们俩之间的事?!我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什么?!你以后没有空陪唐怡,请不要给我打电话,这世间就你陆宸和是大忙人,难道我林韫泽没有工作,没有私事要忙?”他又转唐怡道,“以后他没有空陪你,你就打电话跟他直接说,下次再不陪你,你就跟他分手!”   林韫泽的话一出,一直冷静的唐怡缓缓抬起头,与他直视,眼中蕴藏着一种不解与难过。   林韫泽强忍着心中的情愫,再这样下去,早晚他也会疯了。他咬着牙,心一横,继续吼道:“结婚是三岁小孩过家家吗?你们两个要结婚,就结去,不结婚,就拉倒!关我什么事?!你以为我想夹在你们两人之人当什么狗屁和事佬?!我他妈的一直是吃饱了撑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从现在开始,从今往后,你们俩人的事跟我林韫泽没有半毛钱的关事,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别来烦我就好!还有,这是你昨晚扔的钱,也还你。”   吼完,林韫泽将一叠钞票扔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唐怡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样。   在陆宸和的眼中,她一直是这样,永远安安静静,说话的声音清清浅浅,除了温柔安静,没有多余的动作与情绪。   陆宸和走到她的面前,道:“你想清楚了,确定要跟我订婚?”   唐怡缓缓抬起眼眸凝视他,十分平静地道:“嗯。”   听到这平淡一声“嗯”,陆宸和不可思议的冷嗤一声,下一秒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冲到头顶,抑制不住地吼道:“他一直都这么白痴,看不出来我在掏心掏肺地在撮合你们两就算了,你竟然陪着他一起白痴?!Ok,只要你不后悔,随便你。”   唐怡淡淡地扯了一抹笑容,拍了拍他的肩,道:“看到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转身,静静地离开,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偌大的房间,在一刹那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陆宸和颤着手点燃一根烟,狂燥地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又是这样,最后皮球又回到他的手里。直到司机小韩出声,他才回过神。   “陆总,要走么?”小韩在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说。   陆宸和瞪了小韩一眼,小韩迅速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黑着一张俊脸,陆宸和从贵妃榻上捡起两只高跟鞋,看了看,连掉落在地上的断跟也一并捡起塞进衣袋里,拎着离开。   小韩低垂着头跟在后面,心中念叨着,这次林大帅哥把他害死了。下一次林大帅哥再怎么诱惑他,他也决计不会把陆总的行踪透露。   在总服务台结完账,陆宸和突然对小韩说:“车钥匙给我。”   小韩微怔,然后迅速将车钥匙递给了陆宸和。   陆宸和接过车钥匙,径直向酒店外停车场走去。   小韩一路跟着,然后陆宸和的方向是驾驶室。小韩心下一惊,坏了。   陆宸和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油门轻点,车子很快驶离停车位十几米远。   等小韩完全反应过来,头儿开着车快要进入行车道。   他哀怨地叫了声:“陆总……”“等等我”三个字没有开口,便接收到头儿愤怒报复的眼神。   “打车回基地一律不报。”陆宸和摇下车窗,冷冰冰地抛下一句话,便驾着车子迅速离开,只留下一串尾气消失在空气里。   小韩这才意识到这次真的是碰到底线了,摊上大事了。在基地,有谁不知道陆总的内心无比阴暗。自己这是被头儿报复兼抛弃了。他苦叫:“头儿,你这太狠了吧。公司基地,离这可是好几十里呀……”算了,不报就不报,他摸了摸口袋,只有几块钱硬币,钱包落在车上了。看来上天也开始对他征罚,想打车回去,都没这个资本。   不想在这里待到死,唯一的办法,只能坐公交车转车回基地。   --------------------------------------------   不好意思,我这两天跑去修文了。。。。。一下子没有连接起来......   今天恢复更新,以后每天晚上七点半以后更新~~~~    21.第21章 “大姨妈”好(1)   侍漪晨拖着周乔娜一路小跑,直到出了宾馆,才停下脚步。   周乔娜拍了拍胸口,不停地大喘气,“没想到你受过滋润以后……体力……竟然如此……惊人……”   什么滋润?她的惨况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她只是一秒钟都不想待在那个让她不愉快的破地方。   周乔娜总算顺过了气,说:“我的车在对面。”   两人很快钻进车内,周乔娜发动了车子,车子慢慢驶向行车道,才又道:“快跟我说说昨晚的战况。”   侍漪晨头靠着椅背上的靠枕,一脸颓丧,说:“什么战况?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不是吧,那帅哥的腰力明显看来不错。这么重要的第一次你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不会吧。”周乔娜不信。   “我骗你干什么?我连昨天怎么到宾馆的都不知道。”   “啊?什么都不记得?不是吧。昨夜我看着你一路跟着那个帅哥,拉扯着他,然后你跟他一起坐进出租车,还以为你脑子真的开化了呢。搞半天,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呀。你该不会是把那个帅哥当成我了吧?就我这前凸后翘完美S形魔鬼般的身材,你也能看错性别?你这也太扯了吧。”   “什么?!昨晚你看着我拉扯着他?”   “对啊,你一路拉扯着他,后来他上了车,你还用身体抵住车门,不让车走,我以为你在谈价格耶……”   “我X……”侍漪晨暴了一个粗口,要不是周乔娜在开车,她真有种想捏死她的冲动,“我怎么可能在谈价格?!我是在谈,但我不是在谈过夜费的价格,我是在谈修鞋子的事。你看我像是那种会找那种人的人么?我呸!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还是不是朋友?这就样眼睁睁地看着我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都不拉我一把?你知不知道,我那宝贵的第……第一次就这么没有了。”   “可是昨晚我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说要男人。”   “我……”侍漪晨语塞,这句话她记得。她咬了咬唇,又说:“你好歹跟我打声招呼吧。”   “哎哟,我哪里知道你到底是要干嘛。昨天走得好好的,你突然不见了,以为你已经出店门了,结果出了K.O.也没有看见你。我在还在附近沿街找了一会儿,折回店里又找了一会儿,谁知道一出来就看到你拉扯个男人出K.O,还钻进人家的出租车。你那样真的很像是要跟人家去开房,你说这种事我怎么拦?当时的情况,换作别人,也都会这样想。”   “我X……”侍漪晨突然想死的心都有了,越说,她越是想去撞墙,越有种想去死的冲动。她不停地敲打着脑袋,真是交友不甚啊,“亲,我昨晚不是突然不见了好吗?我胃里难受,于是我就去了洗手间,碰巧撞见两个男人吵架,其中一个就是他。我只不过想让这两人让个道,结果非常不幸地被他一巴掌抽倒在地,鞋跟断了。为了鞋子,我跟他起了争执,结果他甩了我一叠钞票。你知道的,那是Leone教我做的鞋子,我很宝贝的。所以我才会追着他不放,而不是要跟人家搞什么一夜情好么?亲!”   钞票满天飞舞的情形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   “这样啊……其实是你该想开一点,至少他长得比较帅,就很多女人的第一次来说,你真是的赚了。”周乔娜只能呵呵地干笑着。   “承蒙你吉言。”侍漪晨拼命地捂住胸口,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一口鲜血喷出来。   “对了,刚才你跟那个帅哥在里面吵架,怎么回事呀?”   “没什么。”她实在是不想提起之前的事,丢了保存二十九年宝贵的东西就算了,还被人恭喜终于以后不用再被嘲笑是老处女一枚,这才是最大的耻辱。   周乔娜以为她还在为什么都不记得的事懊恼,一边开着车一边安慰她说:“其实第一次不记得也没什么不好,第一次很痛的,不怎么舒服,甚至有一段时间都害怕那档子事。你这样,不会有阴影啦。”   她歪着脑袋看向周乔娜,脸突然一红,憋了半天才道:“问你个正经事,你第一次的时候,那个多不多?”   “什么多不多?”周乔娜没听清楚。   “就是……流血啦。”   “哦,这个啊。不多。”   “不多?!”她一听,心猛然一沉。她咬着嘴唇,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为什么她的血像大姨妈驾临一样,泪流成河?   “嗯,一点点。确切地说,只是一些血丝而已,但是会感觉下面很痛,很胀,不过,过了一天之后就好了。现在很多女孩子的第一次都给了自行车,体育课的鞍马什么的。你还能见到你的处子之血,说明你这保存了二十九的处女膜相当完强哦。”周乔娜揶揄。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周乔娜的话让她的脑子又开始飞快运转。下面很痛,她没有,很胀,她也没有,有的感觉只是像大姨妈驾临一样各种悲摧。   她抚摸着隐隐作痛的肚子,纠结地说道:“可我觉得我的肚子有点痛,腰和腿感到很酸,而且无力。”   “肚子痛?”周乔娜瞄了她的肚子一眼,一阵不明所以的坏笑,暖昧地嘲弄起来,“腰和腿酸无力都很正常啊,你这肚子痛……哈,你昨晚跟那位帅哥究竟是有多激烈,才会弄得你肚子痛哦。”   “我勒个去!”什么激烈?她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好伐。她是真的很不舒服啊。   “哎,明天就好啦。明天要是还不舒服,你去医院看看医生咯。”周乔娜依旧笑个不停。   “拜托,你能不能别笑了?”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不笑。噗嗤……你现在是要回家还是要回店里?”周乔娜强忍着收了笑容。   回家里,若是不幸碰上老妈,她这一夜没有回家,肯定好一阵盘问,本来她就很烦燥,若是再被念一阵经,她一定会疯掉的。她有气地无力说:“送我回店里吧,刚好还有很多活要忙。”   也许忙起来,她就不用再想着这档子破事。   “好。”周乔娜顺着车道,转了弯,往Jessie’s开去。   途中,周乔娜接到学校打来的一个电话,将侍漪晨送回店里,便匆忙离开。   -----------------------------------   阿诺......我想想晚上比较忙,以后还是白天更新吧......   囧......    22.第22章 “大姨妈”好(2)   侍漪晨刚推开玻璃门,店员刘纱纱便迎过来,说:“Jessie,早上K.O.的乐总打电话来,说你昨晚把包包丢在了洗手间,让你有空过去拿。今天又送来两件的婚纱,一位客人来催设计稿。还有就是,阿姨打电话来说见到你,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好的,知道了。”侍漪晨总算是放下心,还好她把包包丢在了K.O.。虽说丢钱是小事,丢了钱包里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才叫麻烦。果然,昨夜没回家,老妈就追到了店里。   她正要进办公室,突然刘纱纱惊讶地叫了一声,“Jessie,你今天怎么穿了一双‘拖鞋’呀?”   她低头一看,脚上正穿着宾馆的一次性拖鞋。   该死!她居然忘了她那双宝贝高跟鞋。   她抓了抓头发,连忙冲进办公室,拨通114电话,查询她刚离开的宾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她有些着急地道:“你好,我是昨晚住贵宾馆2202的客人,我想问一下,你们今天早上打扫房间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一双祼色的高跟鞋,其中有一只是断了跟的。”   电话另一端,让她稍等一会儿,未久便给了回复:“对不起,小姐,我们的客房服务人员没有捡到您说的鞋子。不过,你男朋友在你后走,或许被他带走了,你可以问问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侍漪晨一怔,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说那个该死的男人吧?她连忙问:“那请问有没有他的电话?”   电话另一端一阵沉默,“小姐……很抱歉……”   其实话一出口,侍漪晨便后悔了,道了一声“不好意思”,便匆忙挂了电话。   她一脸颓丧地倒在了坐椅上。宾馆接电话的客服小姐,一定会很鄙夷她吧。人家都说中她“男朋友”了,那她又怎么能反问人家自己“男朋友”的电话呢?这除了一夜情去开房的男女再不会有别的吧。   真的好崩溃!好丢脸!怎么什么烂事都摊在了她的头上?   捶胸顿足,内心哀号了好久,想起要给母亲报个平安,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不一会儿,一个温柔地声音响起:“喂,请问找哪位?”   她轻嗯了一声:“妈,是我。”   温柔如水的声音立即转为清亮高亢的河东狮吼:“哎哟,你个死丫头,终于出声了。昨晚一晚死哪去了,一夜没回家?你还知道要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打你手机关机,打你店里电话说是没来上班。不就是昨晚让你给我去相亲,你瞧你都干了什么?你杨阿姨昨晚打电话来说,对方说你冲着人家全家骂脏话。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居然冲着人家全家骂脏话?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哦?你说……”   侍妈妈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连让侍漪晨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捏着隐隐作痛地太阳穴,只得强插话:“妈,你要是不想听我解释,我就挂电话了。”   侍妈妈立即停止数落,“解释开始。”   “你女儿昨晚被人家全家狠狠地‘赞美’了。”   “狠狠赞美什么了?”   “奔三了还是个老处女。”   “……这是实话。”侍妈妈顿了半天吐了四个字。   接着,侍漪晨完完整整地将昨晚对方意图“招聘菲佣”相亲全部经过说了出来,“要不是这一优点符合他们家的标准,人家也许不屑跟你女儿见面呢。”   电话另一端很久没了声音,直接她叫了一声,才听到侍妈妈问:“你最后是怎么‘慰问’人家全家的?”   “裁缝怎么了?没有裁缝,你们他妈的都裸奔么?”她重复昨天的话。   侍妈妈在电话里一下子暴了开来,骂道:“他妈的?你就只骂了‘他妈的’三个字?你娘我没教过你这时候至少要凑齐‘你他妈的’四个字,在气势完全不一样!居然还有这么极品的一家,要是昨晚老娘在,一定甩得他们满脸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接下来,电话里只听侍妈妈不停地愤慨着,时不时蹦几个三字经出来,最后不忘安慰宝贝女儿,“晚上早点回来,娘给你煲鸡汤,去火。”   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侍漪晨的心底,有娘的孩子是个宝。   挂了电话,她伸了个懒腰,决定先去K.O.将包包先拿回来再说。    23.第23章 “大姨妈”好(3)   喝了母亲煲的爱心鸡汤,在心理上侍漪晨感觉安慰了不少,但是在身理上,她不但没觉得自己的处子之血变少,反而是越流越多,简直就像是大姨妈驾临,泪流成河。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她在办公桌前坐了近半小时,什么事都没法做,腹部隐隐传来的疼痛,痛得她额头微微渗出汗来。她甚至不敢离开办公桌前,因为那一阵阵地潮涌让她天旋地转。   刘纱纱进来汇报工作,见她脸色苍白无血,吓了一大跳,说:“Jessie,你没事吧?你脸色很不好,不行的话,你去医院看一下医生。”   提到医生,周乔娜也跟她说了,若是越流越多,建议她去医院检查。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真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点了点头,交待了事情,拿起包包,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妇幼医院。   鲜少生病,几乎不进医院的她,在医院排队等了近两个小时好容易才迈进诊室。小小的诊室里聚集了几位年纪看上去很轻的姑娘。   医生是位跟侍妈妈差不多年纪大的老医生,面无表情地问着各种隐私的问题,或是让看诊的姑娘躺在造型奇特的躺椅上做检查。伴随着一位位陌生姑娘惨痛的叫声,侍漪晨心底不由地一阵毛骨悚然。   前面几位姑娘毫无例外,全是意外怀孕。老医生不停地重复着问题,重复着结果,“回去吃药,一周后来复杂,没有问题,准备做手术。”   终于轮着侍漪晨了,她在桌子前坐下。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病历上的名字,同样面无表情地问:“哪里不舒服?”   侍漪晨心底有种酸涩的感觉,喉咙莫明地有些堵住。   老医生见她这样,缓和了面部表情,说:“别紧张,一回生,二回熟。”   她松了口气,但依旧紧张地说道:“前天晚上……我有过那个行为……然后昨天开始下面不停地流血,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憋红了脸,没想到进了医院,面对医生,这种事情是这样难以启齿。   老医生听了,推了一下眼镜,眉毛一挑,神情有些严肃,问:“上一次例假什么时候来的?”   “上个月例假……差不多是四月初,具体哪一天,我想不起来了。”   老医生一边在病例上记录,一边询问:“差不多一个月了。那之前在家试测过是否怀孕吗?”   “怀孕?”侍漪晨一头雾水。   “如果之前测试过证明怀孕,进行房事后出血,有可能是先兆性流产。”老医生解释。   不可能吧……一次就中奖,然后又这么快流产,不会这么悲剧吧……   侍漪晨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更白,她心中七上八下,如实回答医生,“没有测试过,因为前天晚上才做的……”丢死人了。   老医生看着她,又推了一下眼镜,问:“除了前天晚上,之前有没有做过?”   “没有。前天晚上是第一次,以为流血正常,但是没有想到越流越多……”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小小的诊室里立即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老医生声调有些怪怪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问:“肚子痛不痛?”   “痛。”   “怎么个痛法?”   “有点像来例假。”   “排出物如何?是否有白色的物体?”   “那倒没有。跟例假时候差不多,红色血块。”   老医生记录完,淡淡地道:“没事,你这是来例假。我给你开一些治疗痛经的药。”   “来例假?”她有些难以置信。   “对,来例假。”   “不是第一次那个……破了流血?”   “这样说吧,处女膜是覆在阴道口的一层较薄的粘膜,其间含结缔组织、血管及神经末梢,多在初次性交时破裂,出现出血疼痛等。因人而异,有的人会流血,有的人不会流血,一般情况下会流一点血的量很少,不会像来例假一样大量出血。若出现大量出血情况,持续时间长,则需要考虑子宫异常出血的情况。你从上一次月经推算,刚好是月经的一个周期。”   “我真的只是来例假?”   “是的。这很很正常,像你这样来例假,误以为是第一次流血的很多,不过大多都是少不经事的小姑娘,到了你这年纪的,出现这种问题多半会误以为是流产。”老医生一直面无表情,但突然之间脸上微微有了一些揶揄的笑容。她龙飞凤舞地开完药方,笑着将病历递给她,“没事了,回去没事上网查查,多了解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周围在排队等着看病的年轻女人们,原本脸上一个个露着烦燥和恐慌的神情,却因为侍漪晨的看疹,一个个神情放松了下来,有人甚至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这样的情形叫侍漪晨好不尴尬。被这么多陌生人知道自己年纪一大把才经历第一次,来例假还误以为第一次出血,真的好丢脸。   “谢谢医生。”她拿着病例,半遮着脸快速逃离诊室。   走出医院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她自己想了又想,突然也笑了起来。原来只是来例假,吓死她了。她真是一个无知的老女人啊,真是个白痴。奔三的年纪,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弄不清楚,闹出这么个丢人的笑话。唉,不过,最重要她自己没事就好。至少她可以放心了,不会担心一次就意外怀孕什么的。   ————————————————————————————————————   阿诺.....   会不会觉得这个女猪有点白痴?   现实告诉我,绝逼是不会的,因为这是发生在我朋友身上的一个真事,我吓得半死地陪她去妇幼看病,结果医生告诉她,你这是大姨妈来了,还一脸鄙夷地说没事多上网查查,普及一下知识。   我勒个去啊,当时那个囧啊囧~~~   然后我说,你怎么连自己大姨妈来了都不知道,她说这谁能想到是大姨妈来呢,还以为流产了......   我勒个去~~~~哎玛~~~缺乏某些方面的知识还真是能吓出心脏病来~~~~   今天三更完毕~~明天见~~~    24.第24章 服务至上(1)   如山洪般爆发的大姨妈大驾光临,这一结果不但没让侍漪晨像往常一样愁眉苦脸,反而一扫之前的阴霾。什么一夜宿醉,与男人同睡一床的破事,有多远死多远去吧!   遭遇极品相亲的一家之后,侍妈妈也暂停了疯狂的相亲轰炸。她的心情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明媚又灿烂。   N市几乎没有春秋季,春天来得快,去的也快。时间一晃,已是七月火热的夏季,连续的高温,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为了迎接繁忙的十月黄金新娘月,侍漪晨几乎经常忙到加班加点。   望着满地被揉烂的废纸,她的心情一团糟。她捏了捏太阳穴,想着后天就是约定客户看样稿的日子,她的头便开始隐隐作痛。   “Jessie……”店员纱纱又一次敲响办公室门。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在我构思的时候千万不要来打扰我。”她口气很差地说。   “呃……”纱纱吓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在赶设计稿,脑子有些混乱。什么事,说吧。”她觉得很抱歉,放松了心情,将手中画了草图的手稿再一次揉烂扔向垃圾篓。   “唐小姐的婚纱昨天上午就已经送到了,我们通知她来试穿,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修改的,她说不用试了,说是订婚宴取消了,然后给了我们一个地址和电话,让我们将婚纱送到那里去。”刘纱纱递过一张纸条。   “订婚宴取消了?”她微微蹙眉。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遇见,浪费了她不少的心思和时间,对于遇到这样的客人,她通常会很生气,拒接第二单,但是一想到唐小姐有个可能出柜的男友,也能理解。   “我跟萌萌本来以为今天能抽空送过去,却没想到一直忙到现在,然后再看这个地址,好像离市区有些远……司机师傅今天下午闹肚子,所以提前走了。”刘纱纱一脸的担忧难以掩藏。   “香溪庄园?”她看着那纸条上记录的地址,离市区不是有些远,而是相当的远。刘纱纱用“有些远”来形容非常含蓄,再往南开二十分钟,就快要到M市了。这会儿已经六点半,若是让刘纱纱和王萌萌去这么远的地方送货,怕是要到半夜才能回家,对于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来说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所以,她这个当老板的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婚纱在哪?给我,我来送过去。今天忙了一天,待会看看要是没有什么人,早点回家吧。”她将写着住址电话的纸条塞进包里。   刘纱纱一听,深深地吐了口气,仿佛如释负重,十分欢喜地说:“我已经包装好了,我马上给你抱到车上。”   她点了点头,收拾收拾,便提着包离开。   临出发之前,刘纱纱冲着她摇了摇手,“七夕节快乐。”   七夕,原来今天是七夕。去年的今天,她在某个地方甜蜜沉醉着呢。今年,却是孤影一人。她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想跟高明扬有关的任何事。   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她设了导航,上了绕城公路一路开到目的地,过了外秦淮河的某处高档别墅区。夜深人静,她看着眼前一幢幢外观设计一流的欧式风格的高档别墅群,内心不禁佩服有钱人耐住寂寞的心理承受力,若换着她,宁可选择闹市区只有几十平米的破房子,也不愿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正因为这种屌丝心理,所以周乔娜才说她永远都不可能住进高档别墅。   说明了来意,小区的保安联系了这位业主,确认过后,这才放她进去。   沿着小区漂亮的主干道弯弯绕绕,看着一幢幢外观一样的别墅,侍漪晨开得很慢,生怕错过了。终于找到纸条上的房子,她熄了火停下车。   她抱着婚纱,穿过房屋前一个紫藤花架,立在门前,她按了按门铃,等了很久都没有应声。真是奇怪,刚刚保安明明联系过了,怎么又没有人了?   她摸出手机,对着纸条上的电话拨了起来,电话响了好久,依旧没人应声。她耐着性子,又拨了一遍,终于电话接通。   她激动地说:“唐小姐,你订的婚纱到了,我现在在你家门外。”   对方没有吭声。   她疑惑地等了几秒钟之后,又道:“唐小姐,你订的婚纱……”   她的话没有说完,手机里便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音。她对着手机有些无语,这个唐小姐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上次在店里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准备再拨一次电话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了。   望着门内突然出现的一道人影,她吓了一大跳,双手紧紧地抓着婚纱,双眼瞪得老大,心脏因受到惊吓而猛烈地跳动着。开门的不是唐小姐,是一个削瘦,脸色腊黄,满脸胡渣,看上去十分憔悴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转身走回屋内,走路东倒西歪,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侍漪晨带着满腹的问号,抱着婚纱进了门,立在玄关之处,没有再往前一步。她粗略地打探了这户人家的装修,是她喜欢的那种欧式巴洛克复古风格。   突然,那个诡异的男人转过身来,她连忙收回四处打探的视线,说:“请问唐小姐在家吗?”   “她不住这里。”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又沙哑,有些有气无力。   什么?!不住这里?!那为什么要她们把婚纱送到这里?   “那唐小姐是你……”   “我未婚妻。”   进门之前,侍漪晨就在想这人会不会是唐小姐的家人,可没想到他却说是唐小姐是他的未婚妻。她怎么看眼前的男人也不像是那天在店外出现的帅哥。虽然满腹疑问,但当着客人的面不宜太过表露,她点点头,说:“刚才打的电话和地址都是唐小姐留的,我想她应该是委托你帮她代签收吧。这是她两个月前在我的店里订的婚纱。麻烦你在这里签收一下。”她将婚纱递给面前这个满脸胡渣的削瘦男人,近距离的看他,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   嗯嗯,咱家消失的男主终于又出现了~~~~~~   啦啦啦~~~~    25.第25章 服务至上(2)   对方先是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婚纱,愣了好半晌,不说话,不接婚纱,也不签字。   侍漪晨看着他茫然无焦聚的眼神,心里一阵疑惑,难道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没有呀。   正想着,那个男人突然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接过婚纱,手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这个男人的手好烫,一副快要倒下的样子。   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支笔,在订单上龙飞凤舞地签着三个字,免强看清楚他的名字:陆宸和。   见他签了字,侍漪晨接着又道:“陆先生,这款婚纱是唐小姐两个月前在鄙店订做,已经付了百分之七十的货款,订单上有注明,还剩下三千三百块余款,麻烦陆先生结清。”   这个男人将签好字的订单还给她,盯着她又看了半晌,突然道:“你是不是职业讨债人?”虽然他说的有气无力,但话语讽刺的味道却是半分不减。   侍漪晨一听,抬眸紧盯着眼前这个胡渣乱乱有些病歪歪的男人,这熟悉的声音与脑中恶梦般的记忆在一瞬间重叠在一起。她突然想起来,惊叫一声:“居然是你这个背背山!”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谁是背背山?!”   “你凶什么凶?用背背山称赞你那是赞美你。”   “那我要用什么词赞美你?豪放女?我若是背背山,那你是什么?一个女人在酒吧里喝得醉熏熏的,当着陌生男人的面前脱光光,肆无忌惮地躺在**上,是个正经女人都不会这么做。”   那晚的失误从陆宸和的口中说出,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正中侍漪晨的胸口,血流成河。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居然可以说地这么恶毒。   “难怪唐小姐说取消订婚宴,怕是认清你这张丑陋的真面目,不想被你骗吧。简直是渣男中的极品!”本来她不能理解唐小姐为何突然说订婚宴取消,如今眼见着这个可恶的男人说出那么恶毒的话语,她差不多能理解了。   陆宸和一听,有些动怒,道:“你知道什么?!单凭脑子里那些臆想胡乱猜测,你怎么没去当编剧?你简直就是个泼妇,活该七夕节没有人陪还要送婚纱。”他说了没两句,猛地咳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扶着沙发,喉咙痛得厉害,全身滚烫,头十分的昏沉。   “我泼妇?你比我好哪里去?还不是一个人窝在家里像个痨病鬼!”侍漪晨近似抓狂,她活了二十九年以来,第一次被一个男人骂她是泼妇,并且还诅咒她七夕一个人。她气得差点没有爆肝。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扑上前,撕了这个男人,“我懒得跟你废话,快把三千三百块结清!”   “我没有这么多现金。”   “那不好意思,婚纱我要收回。”说着,她便伸手去抢婚纱。   他拦住她,蹙着眉心,道:“你凭什么要收回?”   “陆先生,你火星来的吗?到商场和超市买东西不要付钱么?没钱,你拿什么东西?还有,我的鞋子,还我鞋子。”   “什么鞋子?没看见。我在单子上注明款未结清,你明天晚上过来拿钱。”陆宸和抚着额头,声音有气无力,身体有些站不稳。他很难受,需要躺下来休息,他没有多余的精力跟这个女人东拉西扯。   “明天晚上?你当我白痴吗?你故意的吧,你家住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跑一趟你知道有多不容易?还要上绕城高速,再往南开一点就到M市了。”怎么不住更远一些?住别墅了不起吗?她也可以去老爸的老家乡下盖他个几层楼。   陆宸和强忍着,抬起沉重的头,指着订单上的标语,道:“服务先行,满意到家?这就是你们店的服务标准?就凭你这种服务态度,真是搞不懂你们老板怎么会请你的?”   “不好意思,鄙人就是老板。”侍漪晨皮笑肉不笑。   “呵,难怪,估计店也撑不了多久……”陆宸和闭着眼,口中喃喃地嘲讽,声音无力,极轻,但还是被侍漪晨听见了。   士可杀,不可辱。   面对陆宸和的嘲讽,侍漪晨气不打一处来,决定这单生意不做了,“对不起,像你这种人,就算给再多钱,本小姐都不高兴服务。婚纱拿来,本小姐不卖了,明天请到我店里来拿退款。”   刁难人的事谁不会做!   她的店铺可是如日中天,居然敢诅咒她的宝贝店铺倒闭!   她将一张名片用力地拍在桌上,然后伸手去扯他手中的婚纱,然而,不知是她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她没料着,她用力扯婚纱的同时,却将陆宸和整个人也扯了过来。   就这样毫无预示,陆宸和直挺挺地向她砸了过来。   -----------------------------------   今日有事先更这么~~~么~~~~    26.第26章 服务至上(3)   撞击的力道令她重心不稳,向后摔倒。   背部着地的一瞬间,她凄惨地叫了开来。   好一个泰山压顶!她的屁股好痛,她的胃好痛……   若不是身前还抱着婚纱起了缓冲的力量,她想她的五脏六腑一定被压了出来。   她哀号着:“你这个阴险的背背山……你给我起来……”   她捶打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但他却丝毫没有反应。她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好用手去推他,手刚触碰到他的手臂肌肤,滚烫的温度像是灼了她一般,她迅速拿开。   她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整个人从身上推开。   她翻过身,便抽了他一巴掌,但他却毫无反应。她这才发现,他早没了知觉。她吓了一大跳,不过是跟他吵了两句,他不会就是气极攻心,一口气过去了吧。她惊恐万分地将手伸到他的鼻下,还有气,她不禁松了口气,拼命地拍着胸脯压惊,真是吓了一身冷汗。   他的脸颊泛着异样的红,刚才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他全身滚烫。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确是发烧。   “我这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送婚纱收钱而已,居然碰到给钱的人生病晕倒。   她拿起地上的婚纱,想一走了之,脚刚迈了一步,又立即收住。刚才这个背背山已经说了,唐小姐不住这里,而她进来的时候刚巧留意到玄关摆鞋的地方,只有一双男士的鞋子,也就是说这么大个家,就他一个人住。她若这么走了,在这鬼不拉屎的地方,任由他一个人这样烧下去,一时半会儿又不会有人发现,万一一不小心烧到另一个世界,事情追查起来,说不准她能变成杀人犯。天啦!七夕节孤单单的一个人很惨了,她只是来收个婚纱钱而已,要这么悲摧么?老天爷纯心是黑她来的吧?   要送这个该死的男人去医院么?她的内心万分地纠结着。   犹豫了一会儿,她将自己的脑袋在婚纱上猛撞了三下,这才从身上摸出手机,拨打了120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侍漪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真的造过孽,所以这辈子全报应在一块了。   她望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原本以为只是替他叫了救护车而已,却被急救的医生当作是他的家属,强硬拉着她来了医院。   刚下救护车,她想喘口气,便被一名护士拉着去了缴费处,接着颤抖着双手将信用卡奉上。在银行POS单上签名的时候,她觉得好肉痛,不明不白地一下子就划走了三千元的住院押金。本该是她收三千多块钱的,这钱不但没有收着,反而还倒贴了三千元给人看病。付完钱,将人交给医院,其实她也可以一走了之,但医生却对她说,今夜是关键,让她好好看着病人。这再倒霉,能有像她这样倒霉的么?   医院里的病床就像是黄金一样金贵。明明很宽敞的病区接待区,如今被一个个病床占据着,就连走廊的过道两边都摆满了病床。这样的情形,陆宸和也只能被安排在过道里的一张病床上。事实证明,病人过节是种奢想。根据医生的说法,他们还算幸运,由于天气太热的缘故,最近生病住院的人特别多,病房的床位早已满了,能有一个过道的床位就已经算不错了。但侍漪晨可不这样想,因为这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她也得陪着他一起睡过道。   她瞪着床上不醒人事的陆宸和,咒怨地说:“说我是泼妇?有我这么好心肠的泼妇么?有我这么见义勇为的泼妇吗?看见没?你一被拖下车,我就被拉着去付钱。什么我职业讨债的?这里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医院,还不是一样,没钱人家能让你躺在这里舒服么?你睡过道,我还得倒霉地跟着你睡过道。没有我这个思想境界崇高的泼妇,你这条小命早就玩完了。你给我听好了,三千块,你要付我贷款利率百分之六的利息,还有本小姐一小时100美金的服务费。你要是敢不付,本大小姐一定弄死你!哼!”   陆宸和一张脸苍白无血色,紧瞌着双眼,什么也听不见,虚弱地就像是砧板上待割的肉。   突然,隔壁**上的一位中年妇女连续咳了起来,周围其他几位病人的家属开始窃窃私语。   “哎,看这小两口吵架吵的,男的都病得不醒人世了,这当老婆的还计较那三千块的利息。”   “可不是。你看人都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这当老婆的也太狠心了。”   “难怪她老公骂她泼妇,我看她老公这样八成是被她虐的,瞧这都虐进医院来了。”   “今天是七夕,节没过成,有气没地撒呢。”   侍漪晨不小心听到几句,差点气得爆肝。她猛地站起身体,怒瞪着双眼横扫过道内所有病床,瞬间相临的几张**全安静了下来,方才在背后窃窃私语的人一个个低头故作忙着自己的事。   这时,一位护士推着医疗小车走过来,叫道:“陆宸和?陆宸和?陆宸和的家属在吗?陆宸和的家属在吗?”这位护士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于是顺着床头的姓名找过来,瞧见侍漪晨站在**前,便有些不高兴,“你是陆宸和的妻子吧?刚才喊了那么多声,你怎么不应声啊?”   “我不是他的妻子。”侍漪晨瞪着双眼,眼神里充满了莫名其妙。什么他的家属,她跟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她干嘛要应声?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   护士翻了个白眼,“人是你送进医院来的吧?”   “是。”   “那就行了。替你男朋友翻个身,顺便把他裤子脱了。”   她刚想解释他也不是她的男朋友,在听到那句“把他裤子脱了”,她瞪圆了眼,惊问:“什么?”   “什么什么呀,马上要给他打一针退烧针。再不退烧,脑子就要烧坏了。”护士摇了摇头,替**上的男人感到惋惜,真是没见过这么迟钝的女朋友。   此时此刻,侍漪晨有种想死的冲动。上天让她遇上这个背背山,整个就是想看她怎么死的。   她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她将陆宸和的身体向左翻过去,两眼直瞪着窗外。   护士催促:“快脱裤子。”   她翻了个白眼,又咬了咬牙,这才伸手去扯他裤子上的皮带。但是皮带扣就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都解不开,甚至急得开始使蛮劲,陆宸和的身体被她扯得左右直晃。   旁边一位男性家属有些看不下去,开口说:“唉,这位小姐,皮带扣不是这样解的,上面弯的那个是按钮,你得往下按。你男朋友病成这样,你这样扯下去,不用打针,他都要挂了。”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她按照这位男士所说,按那个弯扣,皮带扣中“嗒”地一声轻松解开。她恨得牙痒痒的,毫不客气用力地将他的裤子和****一同扒了下来。一瞬间,那雪白的皮肤就像是一道强光直射她的眼眸,刺得她脸颊刷得一下红了起来,她连忙别过脸。   “被扎针的是他,又不是你,你怕啥呀?”护士道。   她在心中哀号,哪只眼看出来她是在害怕?拜托!她这明明是害羞好吗?   ----------------------------------------------   男主看了女主的,女主这次看回来了~~~~~哦也~~~~~    27.第27章 服务至上(4)   护士面无表情地弹了弹针管,又快又准地扎向陆宸和的屁股,几秒钟后,道了一声“好了”便推着医护小车离开。   她低垂着眼眉将他的裤子胡乱拉上,然后迅速地替他盖上被子。坐在**前,她的一颗心猛地跳个不停。造孽!她这双巧手是用来画图的,如今去沦为扒男人的裤子,她得去洗洗手。   望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男人,她坐在床头竟然一阵失神。   他紧闭着双眸,手臂上扎着针,悬吊着点滴,原本丰润的唇色变得灰白,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沉静,安睡,不说话的他,看上去没有那么讨厌,甚至还有一些惹人怜悯。   这一次是第三次遇见,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印象中,他是一位健硕帅气的男人,尤其那张英挺的面容见过便叫人很难忘记。而这一次遇见,他却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满脸胡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说是因为订婚宴取消的刺激才让这样一个英气奋发的人变成这副模样?若真是这样,这男人对唐小姐也算是痴情了。虽然她口口声声叫他背背山,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其实不论怎么看,他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性服务者的气息,反而有一种与身俱来的贵族气息,尤其这瘦了一大圈,胡子拉渣的,让她不禁联想起《惊情四百年》里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如果她与他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遇见,没有度过那样一个夜晚,或许,她并不会讨厌他这个人。怜悯之心,人皆有之。越看他越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之前排斥的心理渐渐消退,反增了一丝同情,她下意识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趴在床头,浅浅地睡去。   昏睡了一个晚上的陆宸和在吵杂的人声中慢慢醒来。身体的温度降了下来,没有昨晚那么难受,他抬了抬冰冷僵硬的手臂,想摸摸自己的额头,当目光落在手背上粘着的白色棉花胶布贴,这才留意周围吵杂的环境。长长的过道,白色的天花板,黄绿色的墙壁,单人床,以及过道里来回穿梭的白衣护士,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怎么会在医院?他只记得昨晚为了一件婚纱,跟上次那个落荒而逃的女人争吵。   他动了动身体,长长的过道摆满了床铺,闹哄哄地全是人。   对面床铺的家属见他醒来,笑着说:“你醒啦!你女朋友虽然人有些怪怪的,但是昨夜幸亏有她。等身体好了,补她一个七夕节吧。”   女朋友?陆宸和神情有些茫然。这时,突然一阵奇怪的手机铃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奇怪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在病房里回荡着。   “你女朋友电话响了。”隔壁**病人的家属说。   对于“女朋友”三个字,陆宸和依旧是一头雾水。他女朋友的电话?曾经算得上是他女朋友的唐怡从未用过这么幼稚俗气的手机铃声。   “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你妈来电话啦!叫你回家吃饭啦!快点接电话呀!”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   陆宸和感觉到这陌生的手机离自己很近。   隔壁**病人的家属见他这么木衲,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他。   满是亮钻的手机壳里包裹着时下最新款的超薄白色手机,上面还挂着一只穿着****裙子的小兔,小兔的体积快要赶上手机大小。   他只好接过划开手机屏幕接通电话,但沙哑干涩的喉咙却连一个喂字都说不出来。   “死丫头,你昨晚又死到哪去了?又一晚上没有回家?这次是哪个狐朋狗友要结婚,要你们陪着去狂欢?还是准备跟我扯什么七夕节跟男人约会去了,你娘我眼瞎了才会信你!死丫头你怎么不出声?又装死?!我告诉你,周末相亲你敢给我装死,小心回来我剥了你的皮。喂?侍漪晨,侍漪晨,你娘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对不起,她不在。”陆宸和轻咳两声,勉强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顿时,手机里没了声音,但仅隔了几秒钟方才那个尖锐又犀利的声音又传来:“你是哪位?我女儿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不知道。”手机就这么莫明的被塞过来。   “小偷?!”   “显然不是……”   “不是小偷!等一下,她昨晚跟你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吧……”陆宸和的脑袋快速运作着,他现在在医院里,昨晚闭眼之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见到的是她,应该是她送他过来的吧,至于这个手机应该是她的吧。   “小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手机号多少?跟我女儿什么关系?”   “鄙姓陆,陆……”他的话没说完,手机便被夺走。   “谁让你接我电话的?!”侍漪晨气势汹汹地抢回手机。她只不过去上了个洗手间,一回来远远地就看见陆宸和拿着她的手机在通话,昨晚对他萌生的侧瘾之心和怜悯之心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一斧子劈死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动?!”   没等陆宸和解释,她扫了一眼手机来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作死!居然是老妈。她狠瞪了一眼陆宸和,拿着手机匆匆向病区外的电梯间走去,“妈,是我。”   电话里,侍妈妈清了清嗓音,问:“刚才那个声音听上去吵哑又磁性的男人是谁?”   “我客户的未婚夫。”侍漪晨淡定地说。   “你客户的未婚夫?!”侍妈妈一听,声音徒然拔高了几个台阶,“你居然告诉你娘我,七夕夜你跟你客户的未婚夫待了一晚上?你们这都是什么人?都在干什么事呢?你娘我没教过你,做小三那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么?”   -------------------------------------------------------------   作者有话说:   这二B的天气,害我今天淋了两场雨,不停打喷嚏,外加不停咳嗽,又感冒了~~~~    28.第28章 服务至上(5)   侍漪晨就知道母亲听后一定会是原子弹爆炸的反应,连忙解释说:“哎,妈,事情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龌龊。我有个客户让我把婚纱送到她未婚夫家里。她这个未婚夫住得很远,在经济开发区,再开二十分钟路程差不多要到M市了。哪知道到了那里才知道她未婚夫病了,昏倒在地。你从小教我要见义勇为,做个好人。我当然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我就把他送进医院,然后我就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上。确切的说,除了他以外,我跟N多护士,病人待了一晚。我现在还医院里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拍几张照片发给你看看。”   侍妈妈听了半信半疑,说:“好好的七夕夜,你客户不跟她未婚夫过七夕,跑哪去了?她未婚夫病了,为什么你不找她?她未婚夫的家人呢?怎么要你送去呀?”   “我哪知道?我客户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未婚夫家里只有她未婚夫一个人。那鬼地方偏远的放一枪连只鸟都打不到。”说到这里,她就有气,“唉,妈,我在英国那几年都没有折腾个什么幺蛾子出来,这在国内能干什么?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没必要挑别人吃过的东西下手吧?我真的是去送婚纱。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去跟她未婚夫收钱去了,我要去收钱了,晚上回家再慢慢跟你说。拜拜,挂了。”   没等侍妈妈开口再想问些什么,她迅速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捏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颤。她回母亲的话是事实,但那只是事实的一半。她跟她客户的未婚夫,可不只是单纯的路人甲乙丙丁关系。   她捶打着脑袋,昨天晚上她趴在病床前内疚了一晚上。她内疚不是因为将陆宸和气晕进医院,而是因为客户唐小姐。昨晚将陆宸和送进医院之前,一路上她都在联系唐小姐,但唐小姐的手机一直关机,甚至刚才上厕所前她还拨过唐小姐的电话,依旧关机。她为此感到不安,心中纠结唐小姐取消订婚宴是不是跟她有关系,虽说没有当场抓住她,但说不准因为发现那晚上的事,所以才取消了订婚宴。要真是这样,她真是千该万死了。   她咬着手指,该死的!那个坑爹的男人为什么会是她客户的未婚夫?她行事做人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能跟客户有所感情纠葛,而今却是跟客户的未婚夫有了肉体上的纠葛。该要怎么办呢?俗语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缘。她这回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一定是老天看不过眼,所以她才会恶运连连。   她用力地拍打着脑袋,猛然一个转身,刚好撞进一具硬硬的胸膛。她摸了摸撞痛的脑袋,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抬眸之际,才发现是陆宸和,她怔了几秒,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很快回过神,说:“你干嘛站在我背后?”   陆宸和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看,昨晚与她争吵,他忽然晕倒,虽然不知道过程怎样,但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女人将他送进医院。方才她出来接电话的空档,对面**和隔壁**的病人与家属都在夸他找了个好女朋友。医护牌上的病症是急性胃肠炎,他发了大半夜的高烧,打了****的点滴,这个两次见面都吵架的女人却是守了他这个并不相识的人****。昨夜那样的情形,若不是因为她的突然到访,还不知道会怎样。   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柔软被轻轻地触动着,他忍不住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侍漪晨被他看得各种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光滑滑的什么都没有,于是凶悍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陆宸和瞅着发丝凌乱的她,弯了弯嘴角,在医院里将就了一晚上,且不说头发乱七八糟,那深深的黑眼圈印在脸上,绝对与美女二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侍漪晨被他笑看的不自在,继续说:“医生说你可以下床了么?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因为急性胃肠炎晕倒,是我把你救来医院的。医生说幸好送的及时,再晚一点就发展成胃溃疡。胃穿孔知道吗?医生说让你醒过来的时候,不要到处走动,静养休息。你还不滚回去躺着?你再晕倒,我可没时间再看着你。”   她喋喋不休的话语突然听在耳朵里像是一种特殊的关怀,心房之处仿佛是注入了一股暖流。他轻扯了扯唇角,哑着嗓音道:“谢谢你。”   一句“谢谢你”像是催眠一般。侍漪晨被他这么一说,心惊了一下,两眼撞进他深深邃如海底的黑眸,双颊像是被火烧着一般,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道:“别谢了。记得把欠我的钱付清了就行了。”   陆宸和脑中不禁浮现出对面病床病人家属眉飞色舞的形容,说她昨夜刚送他来的时候十分凶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她虐进医院的,因为她口中不停地叨唠着三千多块和利息。   “借你的手机用一下。”他突然拿过她的手机,输了一串号码,很快对方接起,他简单交待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会安排人跟你联系,婚纱钱、医药费和住院费用都会付给你。你放心只多不少。”   他将手机还给她,然后伸手按向电梯按钮。   她怔然,忽然反应过来,道:“你去哪?医生说你今天上午还要再做个检查,你还不能出院。”   他抿了抿嘴唇,眉心微蹙,道:“谢谢你昨晚的照顾。从现在开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真是个作死的人。我昨晚怎么会救你的?”她恼羞地翻了个白眼。   “那就继续善后,别忘了跟医院结账。再见。”电梯门开了,他大步走进电梯音,满满的人刚好容下他,她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进去。   他站稳后,突然又道:“对了,令堂方才说若你忘了下周相亲的事,她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她愣在原地,忽然反应过来瞪直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他不以为然地笑着。   “你别走!我的鞋子……”她突然想起她的鞋子,想冲进电梯,可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只看见他微微弯了弯唇角,笑容里明显带着嘲弄的意味,最终消失在门缝中。   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连忙按下另一部电梯的按钮。她下了楼,追出医院大门,陆宸和早已不知踪影。   她焦躁地跺了跺脚,“该死的!画个圈圈诅咒你!”   转身回医院大楼,结完账,她又打车去了香溪山庄。她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应声,只好放弃开着车回到市区。   ------------------------------------------------   谢谢几位经在文下留言的亲,   谢谢小苏,你是群内最乖的,其他都是要被抽打的~~~~   谢谢我叫不温柔的亲,谢谢帮忙指出错别字,其实我看文记忆力也是很差很差的~~~追文有追文的乐趣~~~   谢谢雨悠的支持哦~~   谢谢夏末cri:其实这文不算太搞笑,算正剧了,但是我还是会保留一些搞笑情节的哈~~~偶尔乐一乐~~    29.第29章 又遇见你(1)   陆宸和是个守信用的人。   他说会还钱的时候,侍漪晨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当他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侍漪晨有种被坑蒙的感觉。可是当天下午便有人联系侍漪晨,问她要银行账号。约莫几分钟的时间,她的账上多了八千多块钱。她盘算着,除去婚纱和住院费用差不多多了两千块,虽说比她预期的一百美金一小时的服务费少了许多,但相对而言,这个男人真如他所说只多不少。   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浓浓的仇富心理。   就在要下班的时候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乔娜。   “女人,有空吗?有的话陪我去喝酒。”电话一接起,便听到乔娜颓废的声音。   “七夕节第二天就约人喝酒,这是要毁婚的节奏啊?”素来都是乔娜挖苦她,偶尔让她逮着机会毒舌一下,可真是不容易。   可周乔娜却不是省油的灯,“喂,好容易让你逮着机会,你就开始得瑟了么?一个‘大姨妈’黯然造访被当成处子之血的女人有脸说人么?”   卧槽!她这是挖坑给自己跳,立即叫道:“我晚上没空。”   “少跟我装了。在你接电话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听到你那颗迫不及待而骚动的心在跳。”   “你跟我娘真是绝配!你们两才应该是母女。”   “待会见。”   挂了电话,侍漪晨稍作收拾,拎着包包,打车去了K.O.。   最近去K.O.的次数见涨,以致难得碰见一次的老板乐天在见到她的时候,挑着眉毛斜眼看她,“还在为之前送我老婆一件大衣而耿耿于怀么?”   她真的很无辜。很久很久之前,这位姓乐的有钱人,为了追老婆,在她的店里为他老婆挑选晚礼服,挑完便嫌弃她做的衣服布料太少,于是顺手牵了件模特身上的大衣给他老婆披上。别看她开家店很威风,其实赚有钱人的钱很不容易,尤其是遇上这种吃了还拿了的有钱人。   “帅哥,我有那么小气么?再说那件衣服明明是你顺走的好么。”她用手比划了一个顺手牵羊的姿势。   乐天双手抄在口袋,淡定地说:“你娘最近没给你安排相亲么?这么有闲功夫来泡吧?”踩人痛处,这是他的在行。   “我去!”她白了他一眼,“你最近一定是阴阳不调和,我原谅你。”她最近一定是犯小人,所以个个都这么踩她。   与乐天闲聊了会儿,周乔娜姗姗来到。   周乔娜一来,便抱着啤酒瓶猛地灌了起来,这状况吓到了侍漪晨。   原以为苦闷的七夕只有她一人,没想到这传统的节日乔娜也过得不顺心。原因只是因为乔娜想吃火锅,而火锅店等候的人太多,她老公不愿等,于是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周乔娜抓着酒瓶愤愤地说:“恋爱的时候,别说等一个小时,就是让他等五个小时都愿意。现在好了,不过是刚领过证,我想吃个火锅,就让他陪我等半小时,他都不愿意,就这么甩甩手走人。真是气死我了!”   “没听过一句至理名言么?结婚以前,男人是条哈巴狗,女人不用牵,他也会跟着走;结婚以后,男人是条赖皮狗,女人怎么牵,他都不愿走。”以往侍漪晨一定会安慰周乔娜说过节人很多,等半个小时肯定不只,但是自从经历过背叛之后,她连为男人找个借口的理由都懒得,所以她只能换个方式安慰乔娜,“知道我昨晚干嘛去了么?”   周乔娜看向她。   “还记得我酒醉那晚遇到的那个男人么?他居然是我客户的未婚夫。”   “你又遇见他了?”这个话题果然吸引周乔娜,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何止是遇见,我还去了他家。”   “我靠!这么刺激,快点说。”   “他未婚妻在我店里定了一套婚纱,定了之后又不要了,让把婚纱送去他的住处。结果就是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吵着吵着他突然气晕过去,昏倒在地。”于是,她将昨夜有史以来最惨痛的七夕之夜细细说来。   “我就知道,你这二货天生就是来治愈我的。”周乔娜在一瞬间化悲愤为喜悦能量,差点笑岔了气。   若说治愈系,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治愈的人。她手指紧紧地抠着手中的啤酒瓶,若是陆宸和此时此刻在眼前,她一定会操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抽暴他的头。虽然她得到两千块钱看护费补偿,但是这一口怨血哽在胸口,难以下咽。   翌日,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间内叮叮咚咚一阵异响,睁开双眼的一刹那,侍漪晨瞧见老妈正手持着鸡毛掸子凶神恶煞地站在床前。   “哎哟,妈你干嘛呢?差点被你吓尿了。”她吓地猛然从床上跳起,“我早晚要被你吓出神经病!”   “早晚被吓出神经病的一定是我。”侍妈妈冷哼一声开始打扫房间。   她扫了一眼墙上的钟,崩溃地说:“哎哟,这才六点半,你打扫什么房间?我都困死了,你不能等我去上班了再打扫不行吗?”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像你这样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虫子早被别的鸟儿吃光了。”   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说:“这是定位问题。我不是那只想吃虫的鸟,我是那条不想被鸟吃的虫……”她扯着嗓子,尾音拖了老长。   “大懒虫,你不是跟我说你最近很忙的吗?每天晚上要加班加点干活,结果呢?前晚干嘛去了?”侍妈妈挥着鸡毛掸子在她的头顶上来回折腾。   侍漪晨就知道这医院那晚的事一定是逃不过老妈的严刑逼问。她看着眼前不断飘下来的鸡毛,严重怀疑母亲的居心,“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昨天早上,医院里的一通电话,侍妈妈显然对陆姓的客户未婚夫产生极大的兴趣,按她的逻辑,她要是相信侍漪晨的话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这屯积了一肚子的问题,让她天没亮就起床了。想要抓住她这个狡猾如狐狸的女儿,唯有趁早,“你跟那个姓陆的未婚夫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侍漪晨一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道:“当然没有!妈,我就是再差劲,难道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吗?”她很惊恐老妈居然连陆宸和的姓都知道。那个该死的姓陆的不会瞎讲了什么吧。   她强忍着不能露马脚,咬死了什么都不说,只承认自己是纯粹的见义勇为。一换好一衣服,就躲进洗手间里刷牙洗脸,将老妈隔绝在门外。   侍妈妈依旧半信半疑,但接连两天从女儿嘴里挖不出什么东西,估计真没什么。待到侍漪晨坐在餐桌上,侍妈妈便转了话题,说:“今天晚上,我约了我老同学见面,她儿子也会去。”   侍漪晨刚咬了一口煎蛋神情一滞,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老妈在说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把这事给忘了?”侍妈妈瞪着眼说。   侍漪晨忽然想起陆宸和从医院落跑前留下的一句话。OMG!周六居然是今晚?时间什么时候晃得这么快。   “今天周末来店里选婚纱的客人多,我没空。”她直接拒绝。   关于谈恋爱的事,她的父母一直以来都不曾插手,可是这两年来随着她的年纪越来越往奔三靠拢,父母开始着急了,于是四处不停地为她张罗相亲事宜,直到出现那极品的相亲一家之后才消腾。她以为可以快活一阵子,结果连一个月都没有,母上大人又开始替她安排相亲。   这一次,侍妈妈显然不做省油的灯,说:“你都推了几次了?前几次我就算了,今天这次就是不行。今天天我不管你忙成什么样,都给我抽出空来去见见人家。你要是不去,你就给我搬出家门,我跟你爸直接登报宣布断绝子女关系。”   “哎哟,妈你省省吧,法律规定是不可以断绝父母子女关系的。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时间是治疗失恋的良药,不同的男人更是良药中的良药。”   她简直被老妈打败,扯了扯嘴角,讽刺地道:“你确定真要我去相亲吗?难道你不怕我再遇到像上次那一家子的神经病?”   “那也总比没遇上神经病,我先神经病的好。”   “……妈,你赢了。”她认命地背起包包,换了鞋子,憋着口气走出家门,心里一直念叼着:什么二十一世纪?还不是女人一辈子除了结婚嫁人,就没有其他活路可选。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1、话说这个文初衷是因为看见表妹整天被我小姨逼着去相亲,她各种痛苦,每次相完都会跟我讲遇到怎么样的极品, 我记得她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我对男人已经没有要求了,难道要求不秃顶和身高不低于170,这两个要求也这么困难么? 很多对话都取自我表妹和我小姨,不过之前的相亲那件极品的事不是发现在她身上,是我朋友的身上,马上要发生的相亲,是发生在我的身上~~~都是真事呢~~~~ 看到身边好多朋友、亲戚和同学不停地走在相亲这条不归路上,我感脚,还是早点恋爱比较好,在什么都不需要去思考,只为了爱而嫁的年纪把自己嫁掉,其实是件幸福的事~~ 祝大家幸福哈~~~ 2、看到河图TX说这章被屏的字,然后我看来半天都认不出来~~~~~~~最后还是去原文对照了~~ 前两个好像是Bed ,后一个是one night~~~ 这两字,用在我那句子上,我真的不知道要说啥了~~~~~~~~~~~ 感谢每一位留言的TX,尤其是小苏哈~~~有交流,才会让我觉得还有人在看哈~~~ 3、中间差了一段酒吧遇到的乐天,看过《向心公转》的还记得在服装店的那一段么?能对上去么?呵呵~~~~    30.第30章 又遇见你(2)   忙了一天,终于还是扛不住母亲夺命追魂Call,侍漪晨乖乖地去了约会的地点,市中心某幢高层建筑顶楼的旋转餐厅。她原本以为双方父母会在场,一场家庭聚会,顺带牵线搭桥。殊不知到了这里,才知道是有预谋的单独相亲。   百老汇经典轻柔的音乐飘扬在餐厅里每一个角落,窗外闪烁的霓虹美景随着旋转不停地变化。属于N市特有的繁华与宁静,美景尽收眼底。   侍漪晨漫不经心地搅着面前的柠檬水,礼貌性地倾听着相亲男的话语。   相亲男有个不错的名字叫周新宇,与她同年,戴着一副时尚的黑色眼镜,从事广告设计,在她看来算半个IT人员。下意识的,她的脑中浮现出高明扬那张干净帅气的脸庞。   周新宇的眼眸狭长,不似高明扬的浓眉大眼,却也不讨人厌的单眼皮,时下韩剧中最流行的那种。皮肤白净,与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甚至忍不住想问他用什么化妆品保养得如此之好。身高178公分,身体看上去却十分健硕,与他那张斯文白净的脸有些不符。   她在心中长叹一口气,周新宇是个看上去很不错的男人。换做是别人的眼里,也许就是满分,但是她怎么样也提不起兴趣。因为这个男人从坐下来一开始,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他的妹妹。例如,每周要陪正在上大学的妹妹去吃一顿肯德基儿童套餐,只为套餐中的玩具,他们兄妹二人的小癖好就是集齐所有肯德基儿童套餐里的玩具;再例如,每周末只要他休息,他会陪妹妹逛街买衣服或者和妹妹一起去看电影,前两天刚看了一场搞笑的电影云云。   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聊天,她感觉到周新宇是个很体贴很温柔的男人,但是这样的体贴温柔却不仅限于将要成为他女朋友的人。若是他对待每一个相亲的对象,她差不多能理解,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为何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的原因。因为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男友的妹妹夹在中间当灯泡。   她忍不住在心里哼起那首老歌:“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她瞄了一眼手表,这才坐了一个小时。先前母亲发来短消息,威胁她就算不合眼也要乖乖坐满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真是漫长的时间。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一阵口干,她抓起面前的柠檬水,猛灌了一口。   她刚放下空杯,周新宇拿起一旁的水壶,为她的杯中添满。   体贴,加十分。可是,他难道看不出来,她一晚上已经喝了不下八杯水了吗?   “抱歉,我去上一下洗手间。”她不是尿遁,而是灌下八杯水之后真的很想上洗手间。   周新宇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笑起来很舒服很好看,但此时此刻看在侍漪晨的眼中有些烦燥。   “你怎么了?”周新宇终于察觉她的异样。   “哦,没事。”她松开拳头,放松神情,微笑着离开。   立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她目光呆滞地望着镜子里还算精神的自己,她不得不又一次提醒自己现在正经历一个残酷的现实,就是她的皮肤不再像二十岁的时候那样散发着诱人的光彩,富有弹性,她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清澈明亮,眼波流转。她正大步迈向中老年。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镜子里多出一张脸来,她吓得惊叫一声。身旁不知在何时站着一个陌生女人,跟她一样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对不起,吓着你了,要不要来一支?”这个女人的纤纤细指中正夹着一根烟。   侍漪晨摇了摇头。她想,她若是会吸烟,可能会接过这支烟,尝尝这吞吐云雾间是怎样一种滋味,是否真能忘掉许多不愉快的事。   女人收回手,自顾自地说起话:“当别人用成熟魅力赞美一个快要奔三的女人,换言之也是委婉地告诉那个女人,你其实已经老了。知道么?女人显老最可怕的除了这张脸以外,就是大姨妈越来越少,越来越提前。唉,老了哦,再不嫁人真的要嫁不掉了。”   简单的两句话听在侍漪晨的耳朵里,就像一口钟猛然间“铛”地一声撞响开来。   可不是,她就是每天被人称赞着“成熟魅力”就要奔三的人。所以,今天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再不嫁人真的要嫁不掉了。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回到那个无聊的座位前。   她洗了洗手,匆匆离开,刚出洗手间,迎面便撞上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对不……”她抬眸,刚好撞进他的目光里,最后一个字直接吞进肚子。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总在厕所处。有一个成语非常的微妙,叫狭路相逢,形容此刻的情景再恰当不过。   洗手间可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陆宸和一双幽眸清亮,他同样意外在这里见到她,脑中忆起在医院里无意中接到的那个电话,不禁嘴角轻抬,道:“来相亲?”   她装作没听见,低眉与他擦肩而过。   不想,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看来令堂的威胁还是管用的。”   她顿住脚步,没好气地回道:“关你什么事,鸡婆!”   “看来相亲相得很痛苦,你脸上刻着‘快点结束’四个字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他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她一番,银灰色的修身背心,深灰色的长裙裤,一双黑色的朋克凉拖,一条随意扎起马尾辫,配上即使化了妆还显愁眉苦脸的面容,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相亲。这身装扮换作平时逛街或是休闲都算不错,但换作相亲的场合,显然有些黯然失色,缺乏吸引男人的****,很难想象她开了一家原创设计的唯美婚纱店。不过,从她意兴阑珊的面容看来,这也许就是她今晚想要的效果。   侍漪晨嘴角微抽,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一想起医院里,他转告母亲电话内容的情形,她就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虽说陆宸和的嘴巴和内心都有些恶毒,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眼光很犀利。她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知道吗?你在我脸上还少看了两个字。”   陆宸和扬了扬眉,洗耳恭听。   “滚粗!”   他眼底的笑意更浓,忽然转了话题,“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她冷冷地回道。   “那就好。以后要是店里生意不好的话,你可以转做看护,听说这行很缺人。”陆宸和勾了勾唇角,又一次诅咒她的店关门大吉。   她愤愤地瞪着他,道:“前天晚上,我根本不该多管闲事,让你直接烧死在家里算了!”她骂完,扭头就走。   他凝视着她削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弯处,忍不住喃喃细语:“又遇见……”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   ----------------   五一小长假累的死去活来,只有一个念头,好想睡死过去~~~~    31.第31章 狭路相逢(1)   从洗手间回来,侍漪晨坐在沙发座上,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陆宸和从她的座位前经过,顺便斜睨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周新宇,唇角微微上扬。   “宸和哥哥,这边。”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女声叫唤着他。   陆宸和收回视线,犹如陌生人般迈着步伐优雅地离开,一直走到后方临窗的座位。   从侍漪晨的座位望过去刚好与他面对面。她瞄着他嘴角浮现着淡淡的笑意,便一肚子火气,迅速移开目光,多一秒都不想看到这个可恶的男人。   她单手支撑着额头,真是冤家路窄。原本以为,钱货两清之后,再不用见到陆宸和这个瘟神,却不想在这样一个场面见着。她讨厌他方才嘴角处那抹不经意察觉的嘲笑。他一定是在嘲笑她这愚蠢可笑的相亲吧。天啊!为什么两次相亲,都能遇见这个男人?她究竟是撞了哪门子邪?   周新宇察觉到她的异样,于是问:“怎么了?”   “撞见鬼了。”对她来说,陆宸和不是冤魂是什么?   “什么?!”   “没事。”她恢复自然神情,又冲着周新宇微笑。不管这位男士的话题有多么无聊,至少她今晚不能太过失礼。   周新宇突然笑了起来,说:“我是不是很无趣?”   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也没有……”   “也没有,就是还有。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我自己很无趣,否则你不会从坐下来到方才,一直在不停地喝水,一共喝了八杯。”他说完,挤出一个涩涩的微笑。   侍漪晨怔然。他居然留意到自己喝了八杯水,还以为他真的是个木头呆子,原来不是。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接不上话题,其实你说的也挺有意思的,你妹妹很可爱。”   “你不用抱歉。这是我个人的问题,像我这样长得也不是太歪瓜劣枣,却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很奇葩?”他真诚地看向侍漪晨。   “呃,我跟你差不多,也是朵奇葩。”她呵呵傻笑两声,“三十岁”真像是个魔咒。   周新宇笑道:“其实以前很多女孩子追我,我也交过女朋友,可是一跟我接触后,都会觉得我很变+态,因为我总是把妹妹挂在嘴边,渐渐的这些女孩都离我而去,因为她们都受不了我的恋妹情结。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我遇见女孩会紧张,一紧张,我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害怕冷场,怕对方觉得我是个个性怪异的闷葫芦,找不到话题我只好将我和我妹妹一起成长的事情分享。”   侍漪晨不由地瞪着眼睛看着对面阳光健硕的周新宇,之前她心中所想的一切,由周新宇的口说出,仿佛像是被洞悉了一般,让她尴尬不已。这一番话下来,也令她刮目相看,望着他真诚明朗的笑容,在一瞬间发觉他变得Blingling闪光起来。她不禁捂住嘴失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一下。   周新宇说:“你现在的笑容,与刚才不同。我更加乐意见到你这样的笑容。”   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喝八杯水不完全因为你一直在不停地说你跟你妹妹的事,我的确是有些感觉口干。”   这一下换周新宇笑了。   两个人面对面一起笑了起来。   周新宇又道:“你不用介意我妈和你妈的关系,其实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多交一个女性朋友,对我来说是件很不错的事。”   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突然想到什么,从包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道:“既然是朋友,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我店里有什么广告宣传设计,我就可以拜托你了。”   周新宇接过她的名片,同时将自己的名片做为交换,“一定一定。我之前就听我妈说过,你开了一家婚纱店,店内的婚纱和服装都是你自己设计的。咱们也算半个同行,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谢谢。你有朋友结婚需要定制婚纱礼服的,尽管可以推荐过来,我一定给最低优惠。来,认识新朋友,以水代酒,干杯。”侍漪晨端起面前的柠檬水。   周新宇端起面前的果汁,轻轻地碰了一下。   两人之间的陌生感一刹那间完全消除,侍漪晨开始慢慢地和周新宇聊一些关于设计方面的事,受益非浅,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周新宇依旧还是一个话匣子,但再不用依赖与妹妹的成长故事打破僵局。   两人聊得正欢,忽然间,甜美的笑容僵在了侍漪晨的脸上。在她瞄见斜对面客人的那一刹那间,她的神情一滞,就连下面要说什么话都忘了,双眼直直地望着斜对面。   高明扬深蹙着眉心与她对视,紧握的双手似要将手中的玻璃杯捏碎。   原本背对着她的侍漪云也在同时回过头,冲着她招了招手,嘴角扬起得笑容就像是春天里盛开的娇艳花儿。   没由来的一阵心痛,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她最不想看见的两个人。   她垂下目光,掩盖了眼底的痛苦和挣扎,呼吸平缓依旧,但那份压抑与沉重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   周新宇似乎察觉到她的变化,先前有说有笑,却在突然间顿住,他顺着她的视线回首向侧方望过去,坐在斜后方桌前的是一对男女。男的阴沉着一张脸瞪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女的化着浓艳的烟熏妆容,看上去并不艳俗,反而有一种女人特有的妖媚性感。漂亮的女人似乎意识到他在看自己,冲着他招了招手,扬唇一笑,笑容魅惑,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热。他礼节性地回以笑容。   周新宇回过头,再看侍漪晨,她看他的眼色全然变了。   视线所及的范围,侍漪晨看见侍漪云忽然起身,向她走过来。   -----------------------------------------   传说中的变+态表妹和EX出场了~~~~   夏末cri :其实男主在宾馆那一天早上吵完架就有点喜欢女主了~~~   小苏:你是年度最佳好读者呀~~~    32.第32章 狭路相逢(2)   “真巧。居然在这里碰上。”侍漪云转向一旁的周新宇,柔美地笑道,“帅哥,我可以坐这里么?”她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人却已经不请自来的在周新宇身侧的空位上坐了下来,随即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侍漪云,漪晨的表妹。”   周新宇羞赧地笑了笑,道:“原来是漪晨的表妹。尽管坐。在那边的是你的男朋友吧,要不一起过来坐。”   侍漪晨紧抿着嘴唇,脸色更加黯沉。   侍漪云笑看了一眼她,高兴地回头看向高明扬,说:“明扬,这边。”   高明扬迟疑了片刻,缓缓起身走过来,一只手抄在西裤的口袋里,站在桌前顿住。   “你跟我姐坐吧,我懒得动了。”侍漪云一副毫不介意无所谓的模样。   高明扬没有动,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新宇以为他不好意思,于是又道:“要不你坐我的位置吧。”他主动站起身让坐。   “谢谢,不必了。”高明扬冷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在侍漪晨的身旁坐下。   高明扬刚坐下,侍漪晨阴沉着脸,飞快地说:“抱歉,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周新宇感到意外,之前她一直静静地聆听他说那么多废话,就算是出于礼貌,也没有这样冷淡,不应该说是冷漠,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这冷漠似乎不是对他,而是刚坐下的这位男士。   侍漪晨擦了擦嘴,便抓起包包起身。   高明扬伸手拉住她。   周新宇惊愕地望着二人,隐约中觉得侍漪晨与对面俊朗的男人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微妙关系。但是,他不是侍漪云的男朋友吗?他一脸错愕地望着身旁的侍漪云。   侍漪云双手抱臂,漂亮的眼眸望着二人,并不说话,神情看上去毫不介意,脸上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微笑。   侍漪晨甩了甩手腕,并没有挣脱高明扬的手。她瞪着眼凝视高明气扬,示意他放手。   高明扬视而不见,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坚持不松手,目光却是阴寒地盯着对面的侍漪云。   侍漪晨压低了声音说:“放手。”   高明扬突然站起身,什么话都没说,紧紧地抓着她手腕,拖着她向店外走去。   “你干什么?放手!”侍漪晨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周新宇预感不对,连忙站起身拦住高明扬,“对不起,这位先生,你不能把我的朋友带走,况且她也不愿意跟你走。”   高明扬瞪了一眼周新宇,眸光犀利,藏着嫉妒。他讨厌侍漪晨方才对这个男人露出的笑容。他冷冷地道:“她是我女朋友。我带我女朋友走需要得到你的批准么?”   周新宇一脸愕然。   “他不是我男朋友。”侍漪晨连忙说,她的太阳穴在不停地抽动。   周新宇又一怔,一下子懵了。   侍漪晨望向侍漪云,侍漪云正往空杯里倒了一些果汁,举杯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似乎在说“我来观赏我下一任男友的”。她咬着牙瞪着她,以前她只会背地里使坏,如今演变成光明正大地当面搅和,真是越来越卑鄙了。   高明扬拉着她再一次向外走。   “请你放手,高明扬!”这一次她直接出声喝斥。   “高先生,请你放手。”周新宇回过神伸手再一次拦住高明扬,高明扬的手臂下意识地一挥,不小心将他推出去,他重心一个不稳,踉跄着向后退去,撞在身后的桌子上。该桌的客人惊叫出声,周新宇连声道歉。   “你真是个疯子!”侍漪晨怒瞪着高明扬。   “我若是疯子,那也是被你逼疯的。”高明扬拉着她欲往外走。   一阵僵局,忽然间一个高大身影快步走过来,用力地打掉高明扬紧握着侍漪晨的手,顺势将她拉过来,揽在怀中。   侍漪晨一惊,抬眸望着突然冲出来搂着自己的陌生人,居然是陆宸和。她惊讶地张大着嘴巴,差点合不上。   他这演的是哪一出?她已经够乱了,他居然还跑过来搅和,存心不让她好过是吧。   陆宸和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低地道:“你只要闭上嘴就行了。”   侍漪晨听话地乖乖闭嘴。   这一下,不仅是高明扬和周新宇吃惊,就连之前始终坐在一旁无视一切淡定喝着果汁的侍漪云差一点将口中的果汁溢出来。   “她是谁?”高明扬双眼瞪着陆宸和,却是在问侍漪晨。   “我才是她男朋友。”陆宸和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   侍漪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偏过头看向他,他一扫前天的病态,整个人精神硕硕,又回复到先前俊朗的模样,削瘦的下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坚毅,男人味十足。   陆宸和斜睨了她一眼,揽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将她又往怀里拉了一分。   高明扬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侍漪晨。   侍漪晨回过神,暗暗咬紧牙,并伸手揽住陆宸和的腰,顺势依进在他的怀里。此时此刻,她想不到还能有比依靠着陆宸和更好的办法。她对周新宇抱歉地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有事先走,回头我会跟你细说。”   周新宇呆若木鸡地点着头。   陆宸和挑眉眈了眼满脸怒气的高明扬,霸气地揽着侍漪晨快步走出饭店。   一个穿着时尚的小女生追着二人,不停地叫唤着“宸和哥哥”,紧跟在身后。   高明扬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一片茫然。   周新宇并不是个呆子,或多或少能看出些端倪,也猜得出带走侍漪晨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她的男朋友。作为一个初次相亲的对象,或是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侍漪晨的私事都与他无关。今日这样一个情形,那个突然杀出来的男人带走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他看向站在一旁发怔的高明扬,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你是她男朋友吗?你究竟是侍漪晨的男朋友还是她表妹的男朋友?你不用告诉我,也不用回答。像你这种没有修养的男人根本不配当人家的男朋友。”周新宇招了侍者,买完单,扭头就走。   高明扬颤着嘴唇,什么也答不出。他的脑子里完全被刚才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占据着。他恼怒地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侍漪云,买完单,转身离开。   侍漪云优雅地抹了抹嘴角,起身跟着他一起走到电梯间,口气轻松地对他道:“我没见过那个男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她的新男友。”   -------------------------------------------   夏末cri:周新宇是炮灰的,跟第一个相亲的那一家子差不多。后面还会有第三个相亲的路人,哈哈。妹妹的故事,在后面会慢慢说,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女主角的~~~   河图公子:谢谢你,我发完之后,都没有回头去看文,刚才看了一下,有一个我都脑补不出来。一个是变+态,一个是情+人~~~唉,这扫黄扫的。。。。。   小苏注意身体~~    33.第33章 狭路相逢(3)   高明扬冷冷地道:“最后一顿饭?地址你选?你这样卑鄙的作法,是真的觉得我蠢到可以任由你的支配么?”他抱着好聚好散又感恩的心,应了这所谓的最后一顿饭,没想到又是一个圈套。他居然又被她利用,连续跌入她两个圈套中。   侍漪云笑了起来,笑声就像是风中摇曳的风铃声一样清脆。   “周瑜与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论卑鄙,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利用自己女朋友的妹妹,想证明自己在女朋友的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   “你闭嘴!我从来没有利用过你去证明过什么。那晚,我跟你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他有种想要揍她的冲动,若不因为她是个女人,他早就一拳挥在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   “你真的确认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是谁一直在抱怨她是个不懂情趣的女人,抱怨她没有时间陪你,对那些婚纱的感情比对你要深?”侍漪云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前挑逗地画了一个圈,“不知道又是谁抱着我狂吻而久久不愿放手?”   高明扬瞪着一双怒目,额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一把将她推离开来。   那一晚,他和朋友在酒吧里喝酒,刚好碰见她,本想从她那知道侍漪晨究竟需要的是什么,却不想被她引导,将心中一些苦涩情绪说了出来。因为心中苦闷,所以喝了不少酒,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躺在他的身旁。至于那个吻,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不仅成为她报复侍漪晨的一道利刃,也彻底地将他与侍漪晨隔成了陌路人。   他冷冷地道:“你别自作多情。”   侍漪云毫不介意,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别自欺欺人,你敢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的心跳没有加速么?”她再次靠近他,将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若是不想证明什么,你为何答应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我家?其实你内心深处,你之所以接受我的提议是因为你想利用我激起她的醋意。只可惜,你失算了。虽然我成功激起了她的醋意,但是却也激起了她永远都不想原谅你的怒意。你知道吗?她最痛恨的其实并不是你跟我躺在一张床上,因为她知道那张照片是我故意拍给她看的,她最痛恨的,是你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进入家中,向我们的家人宣告,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她什么都不是。她是个情感弱者,她一次又一次将男朋友输给我,除了逃避就是逃避,她不会回头的,因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同学。”   侍漪云的一翻话,无疑像是一把利剑深深直戳向高明扬的伤口。   “我以为这么多年来你会变,没想到你跟当年一样,无药可救。”他用力地将她推开,走进电梯里。   她差点儿失了重心,身体向后连退了几步,即便有些狼狈,但从容的笑容始终不曾离开她的脸。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瞬间,她笑着对他说:“我就是要她痛苦,我要她跟我当年一样,好好尝尝失去心爱的人那种锥心之痛。”   陆宸和揽着侍漪晨一直到进了电梯才松开手。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门,侍漪晨的眼泪便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痛苦不堪的回忆就像是可怕的洪水猛兽一样,像她袭来,瞬间将她卷入漩涡之中。   分手之后的这半年来,有太多的不甘,只是内心那份无法低头的骄傲一直在支撑着她。曾经那样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却屡屡触及她的底线,不顾她的感受。他究竟想怎样,为什么在公开承认是侍漪云男友之后,还要这样对她?这种感觉让她就是像一道见不得阳光的阴影,永远被人踩在地上。她以为他应该明白她无法承受的东西是什么,可不曾想到,他却跟侍漪云一样,变成了一个没有理智可言的疯子。   陆宸和递给她一块手帕。   “谢谢。”她接过,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心境平复。   陆宸和立在一旁不说话,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默默地抽起烟,安静地等候她平复心情。   可这样安宁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突然传来的两道声音交替打破了这份平静。   “漪漪!”   “宸和哥哥!”   侍漪晨回头,就在身后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高明扬,女的是原先坐在陆宸和对面的美少女。   她想离开,已来不及。   高明扬追了过来,拉住她的手,道:“我很抱歉……”   他的话尚未说完,侍漪晨便冷笑一声打断:“抱歉?抱歉什么?抱歉你还是跟侍漪云在一起了?抱歉你和她一起疯了来考察我下一任男朋友如何?抱歉你们成功破坏我相亲了?抱歉抱歉,你要抱歉什么?!”她几近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高明扬不知该如何开始解释这个误会,他紧抿着唇角,想了想才道:“我根本不知道今天你在这里约了朋友吃饭。我只是来这里跟她谈清楚,把以前的事都做个了断,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打断他:“够了,不用跟我解释。高明扬,我现在跟你说清楚,从我收到那个短信开始,我跟你就完了,你作为她男朋友跨进我家的那一刻开始,我跟你是彻彻底底地完了。请你,从今往后,在我眼前彻底消失!”   高明扬不知该如何开始解释这个误会,他紧抿着唇角,想了想才道:“我根本不知道今天你在这里约了朋友吃饭。我只是来这里跟她谈清楚,把以前的事都做个了断,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打断他:“够了,不用跟我解释。高明扬,我现在跟你说清楚,从我收到那个短信开始,我跟你就完了,你作为她男朋友跨进我家的那一刻开始,我跟你是彻彻底底地完了。请你,从今往后,在我眼前彻底消失!”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SteelRose:评论的按钮在每个章节完,右下角一个框里面有三个小点的,点一下就能评论了~~~我也是别人告诉我才知道的,企鹅这点很不方便~~~ ﹎s\"d寳珼:谢谢喜欢~~ 夏末cri :第二个相亲男是我唯一一次相亲遇到的,介绍人为了骗顿饭吃,拉我去相亲的,结果他从头到尾都在讲他妹的事,我当时觉得他有恋妹情节,真的很有~~~~可不是像我文中写的他只不过不会交朋友,才拿妹当借口。结果介绍人结婚时,我当伴娘,他猛灌我酒,我勒个去~~~阴影~~~各种~~~相亲太可怕了,还好人生只有这一次~~~~ 妹妹故事后面慢慢会说原因~~~    34.第34章 打击?安慰?(1)   吼完,她要离开,孰料手臂却被他紧紧地抓住。她回瞪了高明扬一眼,冷冷地道:“放手!”   “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谈谈?”   “我和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放手!”   “不放。”高明扬伸手意欲抱住她,却不想被她拼劲全身力气地往后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去,差一点摔倒在地。   陆宸和见势扔掉手中的香烟,俯首对美少女说了几句话,美少女便开心地转身挡在了高明扬的身前。陆宸和扬了扬唇,反手拉住侍漪晨的手,向对面一辆银色的车前跑去。   高明扬站稳身体刚想追上前,一个美少女忽然伸开双手用力地抱住他,尖叫着喊:“非礼呀非礼呀!”   高明扬愕然,面对突然其来的阻碍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带着侍漪晨离开。   “你再不放开我,他们都要走了。”高明扬使命地拉扯着陌生美少女的手臂,好容易挣开。   美少女站稳身体后,发现陆宸和和侍漪晨已经钻进了车内,焦虑地叫了起来:“宸和哥哥,等等我!”   陆宸和迅速发动了车子,只留下一串尾气快速离去。车子很快钻出地下停车场,行驶在马路上。   侍漪晨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串号码。她毫不犹豫挂掉,关机。   直到遇到第一个红灯,陆宸和才开口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侍漪晨,“想去哪里?”   “没有人的地方。”侍漪晨呆滞地回道。   陆宸和顿了一下,过了这个红灯他便立即调转头向反方向驶去。   侍漪晨耷拉着脑袋依着车窗玻璃上,一排排昏黄的路灯从眼前飞过,渐渐地路灯消失,路旁变得幽黑,取代的只有前方不停闪过的车尾灯。然而这一切,对侍漪晨来说,都无关紧要,此时此刻,她的脑中早已一片空白,根本无力去想任何事情。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侍漪晨从沉默中回过神来,陆宸和已经下了车。她拉开车门,待看清周围的环境,不禁一怔。   陆宸和摸出钥匙打开家门,发觉身后没有动静于是转过身,侍漪晨一只手搭在车门上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挑了挑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侍漪晨舒了一口气,慢慢跟上前,走进他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带她来自己的家,虽然之前她来过一次。   陆宸和换了鞋子,转了个弯,人便消失了。   侍漪晨立在玄关处,犹豫片刻,才换了鞋子,走进客厅。她在沙发上缓缓坐下,双眼直直地望着对面墙上巨大的油画发起呆,不知不觉中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想喝什么?”陆宸和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伤感。   她连忙抹去眼角的泪水,看向着声音的方向,陆宸和正站在左侧大理石装饰的拱型门下,双手抄在裤兜里,蹙着眉看着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随便。”   “我家没有随便,只有酒或者水。”他扬了扬眉,转身走向楼梯,楼梯通往地下,是个地窑。他下了地窑,很快便提着一个篮子上来。   他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取出。   她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一排玻璃瓶,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有白色透明的,有黄色的,有暗红色的,有棕色的,还有乳白色的。   她微微惊讶地抬眸看向他,说:“这该不会……全部都是酒吧?”   “嗯。”   “看上去很像果汁。”   “黄酒、啤酒、米酒、山渣酒以及葡萄酒,你也可以叫这样两样为酒精发酵果汁。”他指着装着山渣酒和葡萄酒的玻璃瓶,然后手又顺着玻璃瓶指了一圈说,“这些都我自己酿的。还有药酒在下面,如果你想喝的话,我也可以去拿。”   她扯了扯嘴角,摇头示意不必如此麻烦。   “想喝什么你自己倒。”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地摇着酒杯,看着酒红色的液体从杯壁慢慢地挂杯下滑。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并没倒任何酒,只是眼眸微抬,看了他两眼便又垂下眼眉。   他薄唇轻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酒品很差,所以不敢喝。”   “我酒品其实很好的,上一次喝多了撞见你,那是……”“纯属意外”四个字倏然在她的口中收住。只要一提起那件事,她便想咬舌,而陆宸和嘴角含着讥讽的笑容让她更是郁闷。她是郁闷过了头,才会又提这件事。像他这样根本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个很随便的女人,动不动就将那晚的事挂在嘴边,是因为那晚的事感到自豪吧。   她拿起面前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瓶,为自己倒了一杯,接着端起杯子一仰而尽。辛辣刺激的口感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她承受不住地猛咳起来。透明的液体,除了水,还有可能是白酒。他刚才报酒名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到白酒,所以她以为这瓶透明的液体是水,却没料着居然是白酒。   她苦着脸看着他,想开口寻求白水,但看他似笑非笑的捉弄笑容,不免心里又是一阵委屈难过,硬生生地忍下。   他勾着嘴角,看着她苦着一张脸,知道她在硬撑。此时,来一杯白水或是果汁什么的对她来说,会是琼浆玉液,但他却并没有为她起身去倒白水,而是拿起一瓶深红色的酒递给她。   “这个你应该会喜欢,山楂酒,跟果汁差不多,喝了也不会醉。”   不知为什么,他就喜欢看她这副苦脸的模样。   她望着面前这瓶颜色较葡萄酒的红色淡一些的液体,不想再上当。   他嗤笑一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单独相处,男人劝女人喝酒,女人保持警惕是应该的。但你现在才谈保持警惕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   雨悠:你说的这类我见过~~~那是长不大的~~~前两天还群里刚说了~~~~   夏末cri:能早点恋爱还是早点恋爱吧,我看到很多大了之后比较烦恼的姑娘,男的再大都不烦,到40都能找到小姑娘~~~~    35.第35章 打击?安慰?(2)   她的脸腾地一热,撇撇嘴,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你会载我来你家?”在饭店里,慌乱的场面让她手足无措,而他突然出现,就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一样解救了他,出于信任,她才会跟着他走,任由他开车载她去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可是谁知道他所理解的“无人的地方”是他家?   他扫了她一眼,轻嗤一声,毒舌地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载你去什么江边吹风吧?下了车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耳边不停地传来水声和船鸣的声音,远远地望过去,江面上排着面上排着一盏盏航标灯,顺着江面一直延伸到远方尽头,抬头望向天幕,闪烁的星星就像是铺在黑绸缎上的钻石。而你,可以尽情地放声哭泣,任由你悲情的哭声淹没在江水声和船鸣声中,没有人听得见。那都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事,而我考虑的只会是现实。”   她嘴角微微抽了抽,道:“我只是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清静清静,又没说一定要去江边,谁知道你载我来你家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你不挖苦人会死吗?!”说着说着,酸涩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在豆大的泪珠没滚落下来之前,她便别过脸,伸手将眼泪擦干。   他看着她,犀利地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江边只是打个比方,不管是江边还是山里,我若载你去,就你这样哭哭啼啼,若是一个想不开,跳江或者跳崖自杀,我还要费力去救你。我讨厌一切莫名其妙的麻烦事,而我家完全符合你的要求:鸟不拉屎鬼地方!”   “算了吧,我看你载我来你家,是因为你觉得比起选择一个回家方便的无人地方,直接回家更方便。”   他摊了摊手,表示她猜中,残忍地回道:“你不必觉得委屈,直接回家对我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看在之前你救我的份上,我义务帮你,带你出来,但没有义务非得送你回家。”   “上天对人永远是公平的。就算赐给你一副再好的皮囊,但也会因为这张恶毒的嘴,让它腐烂不堪,又臭又恶心。会喜欢你的女人,一定不是神经病,就是脑子有问题。”她愤怒地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方才一杯灌下肚的白酒像是一团烈火在她的腹中燃烧。   她又一次被他成功惹火。每次遇见她,要不了几句话,他总能轻易的惹火她。   “是吗?”他也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拦住了她,将俊脸凑近她眼前。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向后退,一下子跌坐回沙发上。他俯下身,压向她,她继续往后缩,可是窝在沙发里缩也缩不到哪儿去,身体只挪了一点点,便死死地抵在沙发靠背上,动弹不得。   他右手轻抬,随意地搁在她肩头旁的沙发背上,身体再一次前倾。   “你想干……干什么?!”她骤然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错开脸,抬起双手抵住他前倾的胸膛。这个男人可真是莫名其妙,做事毫无章法可言。   他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眸光深遂如海,唇角勾勒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鼻间呼出的热气刚好轻柔地吹抚在她的耳畔,一下一下轻轻地撩拨着。   他的脸越来越近,只差两三厘米,差不多就要亲到她的脸颊。   他沙哑着嗓音,轻柔地说道:“透过你颤抖的双手,我清楚得听见你的心在猛烈跳动着……”他说了一半,突然顿住。   她莫名地感觉自己呼吸急促,双手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这种奇怪的感觉不可能是酒精作祟,她确定自己的酒量并不差,那一杯酒虽说喝得猛了一点,可以脸颊有些发热,可以头有些犯晕,但不至于这样神志不清。   “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在不停地说……”他弯了弯嘴角,“别靠过来,别靠过来,别靠过来……呀灭蝶。”   “你神经病!”她的脸更热了。意识到他在耍自己,她双手用力地去推他,但并没有将他推开,“你这个神经病!”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情绪变化,嘴角微抬,讥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吻你吗?你想太多。谁会对一只熊猫鬼有兴趣。”说完,他迅速地直起身,走回原位坐下。   他一离开,她便跳了起来,从包包里摸出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她,原本很淡的眼妆依然花成一片,黑色的睫毛膏就像是泼了黑墨汁一样沾在两眼周围,眼睛下面还有两道黑色的泪痕印,何止是熊猫,简直是鬼一样。所以陆宸和用“熊猫鬼”形容她再贴切不过。   该死的!她必须立刻马上洗干净这张鬼脸。   陆宸和就像是听见她的心声一样,随手指向楼梯口右手边的一道门,“洗手间在那边。”   她没立即动,坐在原地想了想,当看到陆宸和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便咬着牙,站起身气乎乎地走进洗手间。   门一关,她拧开水龙头,拼命地泼向脸部,冰冷的水让她脸部的热力降了许多。没有卸妆油,没有洁面乳,她抹着洗手台上的肥皂搓揉眼部。不知是肥皂的刺激,还是心中的委屈,她的眼泪水就像是泉水一样疯狂地向外涌着,混着脸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在台盆里。   她在心中诅咒了陆宸和一千次一万次。卑鄙无耻下流,报复心重的坏男人。明明一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偏偏装成天使一样顶着光环,招摇撞骗。她是鬼迷了心志,才会信任他跟着他。天下间的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长得丑的,长得帅的,有钱的,没钱的,个高的,个矮的,全都是坏东西。   眼睛又涩又痛,她吸了吸鼻子,抹干了脸上的水和眼泪,整理好妆容,收拾好心情,这才走出洗手间。   陆宸和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她。   她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玄关之处,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现在你从这里走出去,我担保,几个小时之内,你都不见得能打着车。除非像上次一样,你打120召救护车。”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真的很想将手中的包砸在他那张俊朗帅气但却十分讨厌的脸上。   “就算你现在出去幸运的碰上一辆车,回到家中,难道就不怕你的EX还在你家门口等着你?根据我的经验,十有八九。最好的躲避方法,就是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待一晚,一个人清静清静。”   她顿住,嘴唇抿得紧紧的,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这时候她若是有幸打到车回去,一定逃不掉面对一大堆人的结局。但是,总比在这里受屈辱好。   她站在玄关之处,正准备换鞋,又听到他说:“或许你已经将我定义为一个喜欢跟女人拌嘴,卑鄙无耻下流,报复心重的坏男人,我无所谓。但换句话说,从你和我开始争吵到现在,眼泪也流了不少,是不是将进来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暂时忘记,痛苦减少了一些?”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话说我写的那么多小说中,我发现内心喜欢的男主只有两个景升和纪言则,陆宸和这个应该是第三个,我很喜欢这个男主角,现在他的魅力才慢慢开始,有点慢热哈~~~~ 雨悠:你说的是对的,我的意思是说女人的青春耗不起,虽然男人年轻时候不见得被人看中,但是老了还能找着小姑娘,一个女人年纪大了到哪找小伙去,就算被世俗眼光说,也还是难找。所以趁现在年轻,赶紧恋爱的恋爱~~不要浪费了~~~ 夏末cri:话说因为现在的题材涉及不能写的太多,我曾经有一度想过妹妹喜欢的男生喜欢姐姐,但是我觉得这样子太简单了,不符合我的HIGH点,所以我还是决定坚持原来的构思,后面第三个相亲的时候会有一点点暗示。其实姐姐从小就高冷,小时候也没有妹妹阳光,男孩也多半喜欢妹妹的多~~    36.第36章 打击?安慰?(3)   她回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气消了,就过来喝一杯。”他举起红酒,浅浅地尝了一口后,补充一句,“你大可放心,我说过,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   她咬了咬唇,也学他一样,回讽一句:“你不是对我没有兴趣,怕是对所有女人没有兴趣。”   他的薄唇微抿,眉心也微微蹙了蹙,但很快面部的神情恢复自然,道:“如果这么认为,能让你有安全感,那就姑且这么认为吧。”他端起山渣酒,往她的酒杯里倒了一杯,做了一个请势。   她想了想,走回沙发坐下。端起面前的一杯山渣酒,酒杯碰着嘴唇,她浅浅地沾了一口,暗红色的液体在舌尖上滑过,酸酸甜甜的滋味从口中一直流向喉咙。   果真如他所说,像果汁一样,十分好喝。   她抿了抿唇,意犹未尽。   她瞥了瞥他,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些酒居然全是他自己酿的,像他这样住豪宅,开名车,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就是被人****的小白脸,实在很难相信他会酿酒这么个朴实的爱好。   “你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但事实就是事实,酒是我酿的,毋庸置疑。”他犀利的双眸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   她低眉,又浅浅地尝了一口,不禁想起周乔娜曾跟她说过:“爱情就像是山楂酒,有时它的味道很甜,有时味道会很酸,有时味道却是苦的,偶尔也少不了辣。即便如此,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尝一口。因为这其中的味道,只有经历了爱情的人才明白,正是这种酸甜苦辣,才叫人刻骨铭心。”   是刻骨铭心,那种噬骨噬心的痛,如何能轻易忘掉。   她仰头将酒杯中的山楂酒一口喝尽。   “慢慢牛饮吧。”陆宸和突然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向楼梯,刚迈了一步,又顿住,回头看向她,“楼下有客房,你尽管挑一间休息,但从这里开始往上是禁区。”他指了指脚下的台阶,锐利的眼神告诉她,若是喝多了误入禁区,后果自负。   她望着他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感觉莫名其妙。   她拿起酒瓶,又往酒杯里倒了一杯,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口牛饮,果然这样的味道一定需要大口大口的牛饮才有感觉。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或许又不是,她的心情的确好了些。她虽然讨厌他对她出言讽刺的那种恶劣方式,但不得不说,在郁闷纠结的时候找人吵一架,眼泪决堤一样的流出来,的确是一种非常舒服的宣泄方式。这种感觉好觉就好像集聚在体内许久的脏东西,在一瞬间全部排出体外的那种舒服感。   虽然他的嘴巴恶毒了一些,但看在他也算是解救她“安慰”她的份上,她从心底还是要感激他的。在她最难受最痛苦的时候,总算有人捞了她一把,没有让她一个人痛苦地溺死在水里,虽然捞的过程让她难以承受。   她擦了擦眼角,又拍了拍脸颊,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玻璃墙挤出一个怪怪的笑容,然后开始慢慢地打量起眼前的装饰。   出于对艺术的追求与爱好,她对欧式的巴洛克风格有种深深迷恋的情愫,她喜欢巴洛克风格的激情艺术,既有宗教的神秘感又有享乐主义的色彩,奢华、浪漫、神秘汇聚一体。她曾经想过将家中装修成巴洛克风格,只是学长沈先非说过巴洛克的风格适合面积较大的房子,而她家是三房两厅的公寓式房子,相对于巴洛克风格来说空间显得有些狭小,不但无法展现其风格气势,反而对活在其间的人造成一种压迫感,所以最后她只得将家里装修成毫无特色的中式简约风。   之前来过这里一次,虽然只是短暂的惊鸿一瞥,但这里奢华的巴洛克装修风格令她印象深刻。她坐的位置正对面是一幅巨大尺度的壁画,自客厅顶部一直延伸到对面沙发上端约莫四十公分的位置;她坐的沙发的背后是一个大理石壁炉,大理石壁炉上方摆着一套粗犷与妩媚的交融非洲木雕;脚下铺的是做工精良图案精美的波斯地毯,让她缩了缩脚,不忍心踩踏;面前的茶几、倚靠的沙发、一旁的立柜等所有家具清一色镀金涡卷形花饰,椭圆的弧度让它们在周围冰冷的大理石雕塑包围中显得极其柔和优雅。   她又倒了一杯山楂酒,喝了几口,手轻柔地摸着包覆在沙发面深咖色与花色拼接的天鹅绒,思绪不禁涌动。她翻开包包,取出纸笔,随意地勾勒起线条。小时候,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就会拿一只笔,静静地画着画。   画着画着,她骤然顿住笔,脑中不禁浮现出高明扬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立个赌约如何?我一天不碰电脑,你一天不碰你的设计稿。”   看着笔下草草的线图,她竟然又全然忘我地开始画起她的样稿。很早之前他已经变相地暗示她,她是个工作狂。   她将脸埋在膝盖上的画稿间,饭店里的一幕幕再一次涌现在她的脑海里,浓浓的忧伤再一次涌上心头,那种被巨石压住胸口的沉闷感,让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但骄傲的内心让她很快抬起头。就算女朋友是工作狂,也不是成为他劈腿的理由。   她颤着手,握着酒瓶,往杯中又满满地倒上一杯,毫不犹豫地一口仰尽。   从现在开始,工作就是她的男友。   她握着笔继续画起来,一边画一边饮着山渣酒,不知不觉中满满的一瓶山渣酒全部进了肚里。有几张画稿她十分满意,看着看着,突然感觉头开始昏沉。她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执起笔打算完成最后的裙摆,可是,不知怎的,手中的画稿慢慢从一张变成两张,从两张变成四张。她甩了甩,头手中的笔,也从一支变成两支,两支变成四支。她抬起头,四周的家具似乎都围着她飞速地旋转起来,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她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咚得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手中的画稿和纸笔散落在地。   陆宸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床头柜上,手机正在不停地震动着。他不用看来电号码,也知道那夺命追魂CALL来自何方。   他就像没事似的,躺在床上,翻看着床前的一本地理杂志。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一声熟悉尖锐双刺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陆宸和,你给我滚下来!”   几乎进入梦乡的陆宸和被这尖叫声吵醒,他扬了扬眉,从脸上拿下杂志,缓缓起身走下楼。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雨悠:你评论的可真好,一个女人能跟一个男人走,的确是心存好感的~~~ 夏末cri :前面在酒吧的时候交待了一点,他之前的未婚妻喜欢的是他的好友,并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未婚妻,只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已。 37.第37章 世界疯了(1)   玄关之处,站着一位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   “陆宸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Elaina刚从美国回来,人生地不熟,你居然将她一个人抛在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离开?!”漂亮女人虽说脸上怒气冲冲,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优雅气质。   陆宸和看着陆佳凝,自己的胞姐,脸上露着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仿佛天塌下来似的。   他顺势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抄起落在上面的一张纸,纸上画着场景与婚纱的线稿。侍漪晨早已倒在一旁沙发上死死地昏睡过去的,而茶几上,地上,沙发上到处飘着她画的线稿。视线从她的身上转移到茶几上,满满一瓶山楂酒如今空空如也。   他之前说过,山楂酒就算喝多点也不会醉,但是若是将一整瓶喝下去,他可不敢保证。   他将视线再一次落回线稿上,唇角微微弯了弯。从对工作狂热的角度来看,这个女人倒是跟他很像。   陆佳凝发觉陆宸和的异样,走向客厅,这才看见倒在沙发上的陌生女人。她的眉心紧蹙,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冲着陆宸和吼道:“你真是堕落到一种境界了。以前你有多少个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我从来不管你。就连唐怡跟你解除婚约,在爸面前我都帮着你讲话。你其他一些不着边的事,我们全家人也都认了,但你现在把在外面玩的女人带回这里,算什么?!还为了这个女人,把Elaina丢在饭店的地下车库?陆宸和,你倒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她极力地隐忍着愤怒的情绪不发作。   “她不是我外面玩的女人。”陆宸和如实说,然而听在陆佳凝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解释。   “不是你外面玩的女人?那是什么?你别告诉我,唐怡跟你提出解除婚约,也是因为她?”陆佳凝捏了捏刺痛的太阳穴,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陆宸和的脑中不禁浮现起唐怡和林韫泽在酒店的房间发现侍漪晨高跟鞋的情形,也就是从那天之后,唐怡突然提出解除婚约。当然唐怡会解除婚约,是另有原因,并不是因为发现侍漪晨的鞋子。但换句话说,唐怡能想通一件事能解除婚约也多亏了侍漪晨的鞋子,若不是那一场争吵,林韫泽生气离开,唐怡也不会顿悟。所以这也算是因为她吧。于是,他点了点头,毫不否认地“嗯”了一声。   陆佳凝脸上精致的妆容,在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这样的刺激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在她这个做姐姐的看来,陆宸和的桃花旺盛没错,倒贴的女人数不甚数,但自与唐怡确认关系之后,虽说身边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但至少他没有因为某个女人而与唐怡解除婚约。眼前这个倒在沙发上的醉酒女人,毫无姿态可言,与优雅娴静的唐怡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她甚至怀疑,她这个弟弟是不是眼瞎了,为了这样一个随便的女人而放弃唐怡。   “你把她带回家来,是在告诉我,她现在是你的‘女朋友’?”陆佳凝实在是不想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   陆宸和神情一滞,怔怔地看向醉倒在沙发上的侍漪晨,没有立即回答陆佳凝的问题。   陆佳凝正要发问,他抬眸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会把不相干的女人带回这里吗?”他没有正面回答,但也算是承认。   陆佳凝内心里正期待着他会否认,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承认这个醉酒的女人是他新交的女朋友。不仅如此,他能将一个女人带回这里,说明他是认真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这个弟弟总是干一些奇怪的事情,从美国留学回来,本指望他继承家业,与她一同分担家族重任,却不想他玩物丧志,也许用玩物丧志来形容他整天跟一群农民混在一起,天天研究那些泥巴地里生长的东西有些过了,但是他这种有庞大家业不继承,却去搞什么没前途的农作物种植,在全家看来就是玩物丧志。若是她或者家里的其他人谁敢瞧不起他干得这些事,他一定会冲着你微笑,笑完了便恶毒地诅咒说:“我代表蔬菜鄙夷你们。有种的就别吃,便秘到死。”全家人没人能理解他这种让人吐血的我行我素的个性。在陆家,她一直以为她是唯一一个能与他沟通的人,但现在,她并不这么认为。   她深呼吸几口气,生怕一个不小心,气极攻心,晕倒在地。   她挥了挥手,认命地说:“唐怡跟你解除婚约的事,姐一直以来都没有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爸已经被你气得差点住院,如果你还念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赶紧把她给我弄走。”   “弄到哪去?这么晚了,你让我把她丢哪去?”陆宸和锁着眉心看着姐姐。   “你要把我逼死吗?你爱弄哪弄哪去,只要别出现在我眼前就行了。”   陆宸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将散落的画稿一一捡起塞进侍漪晨的包包里,然后抱起她,往楼梯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对陆佳凝说道:“茶几上是我新酿的酒,如果不想晚上气得睡不着,跟她一样,随便挑一瓶。晚安,祝你好梦。”   陆佳凝瞪着他,几近抓狂。   陆宸和抱着侍漪晨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她丢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走向窗前,点燃一支烟。   别人总是问他:“你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他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就比如,他不知为什么会将侍漪晨带回这里,一个连唐怡都不曾跨入的地方,只属于母亲去世前,他和父母亲、胞姐曾经快乐生活过,如今只有他一人孤独生活的地方。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她丢进楼下的客房,但是在胞姐追问她是否是新任女友的时候,他并没有否认。   他打开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双米白色的女鞋,其中一只鞋跟已经断裂。他看过很多次这双鞋,很普通的一双鞋,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什么意大利名家之手的手工制作,不知道她为何那么在乎。   他掐灭烟蒂,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她许久,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拨开她散落在脸边的发丝。沉睡中的她,眉心深深地锁着,仿佛正经历着一场撕心裂肺的痛苦挣扎。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柔嫩的脸颊,抚上她的眉心,轻柔的动作,意图抚去困住她的痛苦。   似是他的安抚有了作用,沉睡中的人慢慢地眉心舒展,呼吸变得平稳。   缓缓收回手,他又静静地凝视着她安静清雅的容颜好半晌,才伸手关了灯。黑暗之中,他忽然之间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相当不错。 38.第38章 世界疯了(2)   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刺在脸上,侍漪晨挣扎着艰难地睁了睁眼,又痛苦地闭上。双手抱着发胀的脑袋,她在床上滚了一圈,将脸埋进枕头里,口中喃喃地叫了一声:“妈,麻烦你把窗帘拉上,两小时后再进来,谢谢……”   “不客气。”陆宸和坐在沙发椅上,冲着一早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挥了挥手,示意她送完咖啡暂时出去一会儿稍后再打扫。   侍漪晨猛然惊醒,迅速翻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陆宸和正坐在窗前的沙发椅上优哉游哉地喝着咖啡。   浓郁的咖啡香气,飘散在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   她连忙低下头,掀开被子,看向身上的衣服,还好,昨晚来的时候穿在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有少,也没有破损。跳上喉间的一颗心也安然落回原处,她连忙跳下床,近似抓狂地道:“你怎么不敲门就随便进房间?”就算是主人,好歹也该讲一下最起码的礼仪。   他反问一句:“你进自己的卧室需要敲门吗?”   她惊愕,看向周围的环境,依旧是欧式的装饰风格,但是色彩上与楼下相比较素雅很多,面前约莫两米宽的床和床尾凳,银色涡花包边搭配着银灰色丝绒包裹,床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雪白得刺目,再放眼看向其他家具,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三种颜色:银、白、黑。这样的风格确实是一个男人的卧室。   OMG!她昨晚怎么又睡在他的床上?!她根本没有任何意识。她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喝倒之后的情形。天啊,她的酒品什么时候差到一喝就醉,还随便爬男人床的地步,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心中默念了N多遍不可能之后,她又犹豫了……   她抚额!   “你昨晚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她近似崩溃抓着头发,但仔细想来,她昨晚喝倒下了,应该没有行为能力,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除非还有个可能就是他趁她喝醉酒将她弄进他的房里。他究竟想干什么?   “山楂酒。”   “见鬼的山楂酒!你不是说喝了不会醉么?”   “我是说了,但是我没说喝一整瓶不会醉。小姐,你喝了我一整瓶,足足两公升。”陆宸和斜睨她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她昨晚喝得究竟有多少。   她羞愧地用手撑着额头,遮住脸。   陆宸和眈了她一眼,有些恶毒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没事就幻想,希望有个能男人把你怎么样,所以一醒来就是这副德性?”   她迅速操起床上的枕头,猛地砸向他,“你去死!”   他正眼都不瞧她一眼,轻轻一个挥手,便将飞向的枕头打落,手中咖啡杯里的咖啡一滴也没有洒落出来。   她开始寻找自己的包包,看见包包正放在飘窗台的沙发椅上。   这个房间采光极好,超大的落地式飘窗延伸至外,占了近大半间卧室的长度,正因为空间够大,他才可以这样地坐在沙发椅上喝着咖啡。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和肩上,他立体轮廓的脸庞半明半暗,像夏日的阳光一样夺目耀人。这样的美景适合冬日的阳光,夏日,坐在窗前晒太阳,难道不嫌热么?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她快步走过去,将包包捞了回来,转身走向门处。   “跟你谈笔交易。”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   “我不想跟你这个神经病做任何交易。”   她用力地拉开门一愣,门内的房间四周全是衣柜,衣柜里整齐地挂着各式黑灰白系的衣服。她咬着牙,将门关上,回转身刚好看见他的唇角正扬着一丝微笑。   她走向对面的一道门,正要拉开门,忽然听见他说:“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她按着锁的手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啐道:“你真是个神经病!”   他毫不介意,继续说道:“你不觉得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而负责吗?”   “我要负什么责?难道这一次又是我主动跳上你的床?明明有未婚妻,要订婚了,还不安分守己地在外面胡搞乱搞。你简直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有病你得去治啊。”说着她就气不打一起来。男人果然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他扬了扬眉,道:“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未婚妻在你店里将婚纱都定好了,却突然与我解除婚约?”   她本想说“关我屁事”,但看到他锐利的眼神,一时间哑然,心也猛然一沉。   “没错。那天你前脚走,她后脚就到了饭店,知道你跟我共度一晚,随后就跟我解除了婚约。”他说出事实,但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唐怡只是看见了一双女式高跟鞋而已,而与他解除婚约的原因当然也不是因为那双女式的高跟鞋。说白了,他就是在讹她,恐吓她。他纯心这么做。   刹那间,侍漪晨的喉咙里就像是塞进了一个大大的鸵鸟蛋,整个人快要窒息。   “你不觉得你该为这件事负责吗?”   她的双腿发软,若不是依着门,几乎摔倒在地。她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对不住唐小姐,每碰见一次陆宸和,她的罪恶感便加深一次。她一直在心中祈祷唐小姐解除婚约的事与她无关,却不想还是成了事实。她万万没有想到因为她,导致了可怕的婚约解除。她厌恶漪云的行为,现在她却跟她一样,无形之中做了下地狱的事。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陆宸和弯了弯唇角,道:“所以你得补偿我。”   “补偿?你想怎么补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气愤。像他这样****的人,金钱补偿根本是满足不了的。她很快又补充一条,“做你女朋友是不可能的。”   “我要你做我女朋友,并不是要你一直做我的女朋友,而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做我女朋友。换句话说,就是假扮女友。刚失去一场婚约,我不想短期内又被逼着定下另一桩婚约。”   她又是一怔,看向他,有些难以置信。这家伙原来是在逃避婚约,想拿她做替死鬼?她忽然觉得唐小姐那样美好的女子嫁给他真是糟蹋了。   “干嘛非要找我假扮你女朋友?难道就是因为你不想结婚?凭你的姿色,往市中心一站,保证扑上去的女人像屎壳郎滚粪球一样多。”假扮假扮,都是有神经病的才喜欢玩假的。   他低眉轻轻笑了起来,嘴角泛起的弧度迷人而绚烂,“因为我需要的是个永远都不会扑过来的女人。”   她咬着嘴唇,在心里冷嗤。   “当然,假扮女友对你同样也有好处。我保证,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假扮你的男朋友,例如令堂大人再逼你去相亲,我一定会奋不顾身挡在前面替你扫除一切障碍,就像昨晚一样。”   “我不需要。”她宁可一次又一次遇见鬼一般的相亲对象,也不想跟他做这种交易。   “这样吧,我损失一点。要是我家能让你有设计灵感,你可以经常过来,想画什么样的设计稿都可以。我还可以带你去更多风格的地方,给你灵感。”他在****她的同时依然不忘挖苦人,“当然,你若是过意不去,可以充当一次保洁阿姨。”   侍漪晨鄙视地看着他,说:“知道吗?你除了比其他男人长得高一点,好看一点,有钱一点,没这些,你差不多就跟那天吹毛求疵的一家神经病一样。”   陆宸和轻轻啜了一口气咖啡,不以为然,道:“没关系,我给你考虑的时间。现在,你可以走了。不送。”   侍漪晨白了他一眼,拉开门。   门一打开,保洁的阿姨站在门外,冲着她****地笑着点头。   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快步下了楼梯。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爬来更新了,才把臭小子弄上床,周末一般屁事特多~~~~~~~~; 其实女猪脚跟男猪脚那晚啥也没发生,女猪脚不知道,但是男猪角已经喜欢上女猪脚了,所以开始追她了,但是是从讹她开始~~~~; 幻-莉莉丝、:腾讯给荐是什么意思? 39.第39章 小心暧昧(1)   陆佳凝坐在沙发上,意兴阑珊地翻着报纸,一双眼时不时瞄向楼梯处。一早起床的时候,陆宸和便已知会过她,他的卧室非请勿进。说好听一些,是知会,说不好听一点就是警告,所以无论她多想知道他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也只能乖乖地坐在这里等,等到昨夜那个女人主动下楼来。   忽然听到楼梯处动静,紧接着陌生的脚步声一步步走下来,她立即端正坐好。   侍漪晨下了楼,步入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妆容精致衣着鲜丽的漂亮年轻女人正盯着她看。她唯有再一次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向玄关。   “你……等一下。”   在她经过沙发区的时候,陆佳凝出声唤住她。她顿住脚步,看向陆佳凝。   “我叫陆佳凝,陆宸和是我的弟弟。”   望着陆佳凝略带轻视的眼神,侍漪晨有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但良好的修养让她礼貌地回复:“你好,我姓侍,侍卫的侍,侍漪晨。”   陆佳凝开门见山地说:“侍小姐,我想客套的话就直接省了。你知道我弟弟他有婚约在身么?”   又是这件事。   侍漪晨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她的手用力地捏了捏包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一共只遇见陆宸和四次,第三次的时候才知道是她客户的未婚夫,但是莫名其妙的关系却是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发生,虽然她极力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陆佳凝当她默认,一脸厌恶地说:“恕我直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出现,他的婚约出现问题。一桩美好的姻缘就因为你这样的人出现而被破坏了。或许你会说你不是存心的,你不是故意的,但每个做第三者的都喜欢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为自己无耻的行为脱罪。一般是个女人,只要遇上宸和,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耍尽各种手段想要得到他。我也见过太多想要贴上他的女人,但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对你情有独钟,甚至愿意跟唐怡分手……”   面对陆佳凝的轻视和一连串的假想中伤,侍漪晨有些忍无可忍地打断她,“陆小姐,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我跟你的弟弟陆宸和先生,也就是楼上的那位,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谓恶意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若说一次意外导致他跟唐小姐的婚事告吹,我表示万分的歉意。你根本无须担心我会死皮赖脸粘着他什么的。我更希望走出这道门,永远都不会再碰见他,因为他根本就是个神经病。最好带他去脑科医院做个检查。很抱歉,打扰一晚。”   她说完,礼节性地浅浅鞠躬,然后转身走向玄关,换了鞋子,快步走出这幢房子。   陆佳凝惊愕地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两只眼看着她离开。这是有史以来,不,应该说,陆宸和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说成是神经病的,而且是这般的不屑。   陆宸和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抄在裤子的口袋里,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陆佳凝听到脚步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说:“神经病,听到了吗?”   陆宸和一脸的不以为意。   “人家说你是神经病。疯了!简直是疯了!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神经病,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多奇怪的事,不然怎么会看上这个女人,你究竟看上她哪一点?”   “很中肯。你们不是一直都说我放着饭店不管去搞农业研究是神经病么?你问我喜欢她哪一点?我就是喜欢她说我神经病这一点,多中肯。”陆宸和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随手拿起书刊架上新换的报纸翻了翻。   陆佳凝捂着胸口,生怕一口鲜血吐出来,“你……真是坨烂泥扶不上墙。”   “承蒙夸奖。快点去做脸部护理吧,瞧你这眼尾纹的褶子,啧啧,都快能夹死只蚊子。”   陆佳凝紧张地从沙发上跳起,对着一旁墙壁上的装饰镜面照了照,什么眼尾纹,明明只是一点点细小的干纹,被他说这么不堪。真是个作死的家伙,活该被人骂神经病。   “懒得理你。”陆佳凝啐了一句,拿了车钥匙,准备离开。侍漪晨的话也让她放心不少,至少唐怡与宸和还是有希望复合的。她得回去向父亲复命,也许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尽快安排唐怡再跟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好好吃顿饭。为什么她会这么命苦地摊上这么个弟弟?   “路上小心。”陆宸和弯了弯唇角,看着胞姐急急消失在玄关的身影。他放下报纸,陷入沉思。   踩着细细的高跟凉鞋,走出香溪山庄,侍漪晨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心酸。   弯曲漂亮的道路,两旁的绿树成荫,若不是这些郁郁葱葱的树木为她遮挡,她怕是要被晒死在这荒无人烟的道路上。别说出租车,就是偶尔急驰而过一辆车子,在她要招手的时候,也早已跑得不见影。   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她只能拼命咽着口水。想要打电话求救,可是当从包包里摸出手机,可恨的是过了一晚,手机早已没电。她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样的孽,这辈子才会这样的悲惨。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一辆银色的车子在她的面前停下。她欣喜地望着车窗缓缓落下,当看到那张可恨的面容,她毫不犹豫地扭头往前走。   本应该感谢他收留她一晚,可是一想到方才陆佳凝的指责与羞辱,她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什么第三者?!从来都是她被三的那个人,遇见他这个神经病只能说她夜路走多了,不小心撞见鬼。   “据目测,你走到人烟密集可以搭车的地方,差不多还有几公里。你真的确定不需要我载你?”陆宸和踩着刹车慢慢地跟着她。   “呵,我怕有人会跟我收车钱,这么高档的车,我付不起。”她冷嗤道。   “谢谢你提醒,昨晚的酒钱和住宿费都没有收。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可以用劳动力补偿,一个晚上可是能赚两千块。”   “不好意思,本大小姐拒绝伺候神经病。”   一想到在医院里无缘无故地守候他一晚,她更是火大。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现在很恼火,却哪壶不开提哪壶,是非得把她气晕在这马路上不可吗?   “Ok,祝你早日走出这片天。”陆宸和说完,脚下轻点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立即蹿了出去,消失在弯道的尽头。   ====================================   我天天都更的呀,为毛你们会觉得我不是日更呢~~~~对手指~~~~~ 40.第40章 小心暧昧(2)   陆宸和的车子一走,侍漪晨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全身泄了气,酸涩的眼泪在一瞬间涌上眼眶。她用力地咬着嘴唇,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忍住没有流出来。   她忍受脚部的疼痛,艰难地往前走着。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如此漫长,痛苦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加重。   过了弯道,她看见一辆车子停在不远处,难抑激动的心情,可是熟悉的银色让她迟疑。   陆宸和修长的身躯半倚着车门,远远地望着她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前走着。   就在她倔强地经过他身旁,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道:“今天最高温度36度。”   她连说“关你什么事”的力气都没有,甩了甩胳膊,懒得看他一眼。   他抿了抿唇,再一次拉住她,直接将她塞进了车里。   她瞪着眼挣扎。   “女人,知道矫情两个字怎么写吗?如果你真的想被晒成就算是拖到医院也救不回头的干尸,Ok,那就下车。”他口气微冷,神情有些复杂。他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莫名怒气。   侍漪晨安静地坐回车内,之前强忍的泪水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如他所说,她若再抗拒,不是矫情的问题,而是头脑的问题。除非她意志力真的够坚强,坚强到宁死不屈。   陆宸和坐回驾驶座,见她又流眼泪,不禁叹了一口气,将纸巾盒递给她,然后又从后座拿了一瓶矿泉和一堆吃的递给她。   他说:“放心地吃吧,我没下毒。”   她接过,想说声谢谢,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这口,咬了几口蛋糕,眼泪又开始抑制不住地拼命向外流。   陆宸和默默地开着车。   渐渐地,就像昨夜一样,一路上两人安静地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到了市区,陆宸和按侍漪晨说的路线,将车开到了Jessie’s。   下了车,侍漪晨快步走进Jessie’s。   陆宸和没有跟着她,泊好车之后,就依着车立在街边,看着Jessie’s橱窗里展示的婚纱和礼服,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往路过婚纱店或者是影楼,这些华丽闪耀的服饰,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从侍漪晨步入店内之后,他从盯着她的背影到欣赏橱窗里的婚纱和礼服,竟然可以无视酷暑站在这里看了足足有十分多钟。   店员刘纱纱和王萌萌从陆宸和站在店外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发现了他。   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   “那个帅哥站在我们店外已经快一刻钟了,也不怕中暑。”   “我感觉他买婚纱的概率不是很大。”   “不对,不对。Boss进门的时间是在一刻钟前,而且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现在是下午两点不到,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对哦,今早一开门就接到老板……娘的电话。话说这现象已经今年夏天以来第二次了。”   “难道帅哥是冲着Boss来的?”   “新男朋友?!”   刘纱纱和王萌萌对看一眼,就象是航海家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   一直站在外面的陆宸和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二人惊愕之余连忙招呼。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是想做订礼服,还是想做订常服?”   陆宸和细细地打量着店内的装修,比他想象中的要富丽堂煌一些。目光扫视一圈,他走向男士服装区域,扫了一圈,然后在沙发上优雅地坐下,说:“我想定一套西装。”   “好的,这是我们男士西装款式的画册,你可以看一下。”刘纱纱立即递上图册,“所有礼服和常服都是本店设计师亲自设计,专业打版师打版。我们很多顾客都是老客介绍,回头率百分百,有的甚至一家子都在我们这里定做衣服。”   陆宸和挑了挑眉,道:“是么?这感觉跟看中医似的,只要一个人看了之后,然后接二连三一家子成群结队去看名医。”   刘纱纱和王萌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比喻可真邪乎!   陆宸和随意地翻着,注意力全然不在画册上。   “纱纱,把上个季度的面料进货报表给我看一下。”侍漪晨捏着微微痛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走出办公室。   纱纱应声,同时向陆宸和介绍,“先生,这位是我们Jessie’s的老板兼首席设计师Jessie小姐。”   当看到坐在宾客沙发休息区的陆宸和,侍漪晨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瞬间抖擞起来。碍于纱纱和萌萌在场,她很快恢复神情,立即调转身回办公室。   她还没进办公室门,便听到陆宸和的声音传来,“你们老板今天心情不好么?一脸不想做生意的样子。”   她知道逃不过了,只好转过身快步走过去,挤了一丝笑容,说:“请问这位先生,想做常服还是礼服?”   陆宸和放下画册,双腿交叠,若有所思地看向侍漪晨。   居然装陌生人。   他薄唇轻扬,故意道:“你说呢?”   店员刘纱纱和王萌萌齐齐看Boss,简单的三个字却暗藏着奸情的味道。   侍漪晨咬牙切齿,低眉捏紧了拳头,若不是纱纱和萌萌在场,她一定会冲上去捏死他,“这位先生真会开玩笑,你想做什么衣服,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在心中补充一句“我又不是你妈。”   陆宸和幽眸如星,道:“看来贵人多忘事。两个多月前的某夜,你吐了我一身……”   她刚想说“洗衣服的钱我已经赔给你了”,但见纱纱和萌萌两双虎视眈眈想一探究竟的眼睛,只得硬生生的打住,拍了一下脑袋,假装想起某件事,连忙换了一张笑脸,道:“哦……那一次在K.O.真是不好意思了,多亏了有您的衣服当垃圾桶,这样吧,作为谢礼,本店将免费赠送您一套秋季新款的西装。”   “免费赠送”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含在嘴里说出。   本章题外话:(以下不计入正文字数)   小树TX你好犀利~~~比起腾讯其他文的名字,《我又遇见你》这个名字实在太不酷炫拽屌爆炸天了~~~~ 我忽然想起来编辑曾经提示过叫我起个洗吹剪的名字~~~我把这事忘了~~~~ 难道我要改名叫:《豪门恋人:我又遇见你》╰( ̄▽ ̄)╭ 《我又遇见你:男神欧巴》╮(╯▽╰)╭ 《腹黑坏坏总裁:我又遇见你》 <( ̄) ̄)/ 《我又遇见你:来自豪门的你》~ ("▔□▔)/("▔□▔)/ ...... ...... ...... 纵观以上自认为还算屌炸天的书名,我终于鸟~~~难怪腾讯不给我一个荐字~~我鸟~~~┐(—__—)┌ 41.第41章 小心暧昧(3)   她瞪着眼,从他的手中夺过画册,然后随手翻了一页,指着说:“这套很适合你。”   陆宸和瞄了一眼,随手拿起茶几上摆放的另一本杂志,指了指杂志的封面。   侍漪晨定睛一看,微微讶异,那是本当季全球最流行的服装杂志。封面恰巧是对穿着婚纱礼服的男女模特,当然,他看中的显然是男模身上的那套礼服。   她摊了摊手,一脸严肃地道:“对不起,我不做仿品。以你的经济实力,你完全可以去专柜定制这身衣服,不必找我山寨。”   “我没说让你做仿品。我的意思是,新娘的婚纱有了,还缺一套新郎的礼服。既然要还我衣服,不如还我一套新郎的礼服吧。”   陆宸和的话音刚落,纱纱和萌萌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侍漪晨,这位先生居然定了婚纱?什么时候的事?她们两怎么都不知道?这位先生既然定了婚纱,说明是名草有主,那跟Boss又是什么关系?   侍漪晨无视四道火辣的视线,爽快地拍了下手,她觉得他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他量完了尺寸,赶紧滚出Jessie’s别碍她的眼就好。   她迅速地说起流程:“Ok。等一下量尺寸,量过尺寸之后,半个月之内出设计稿,两个月后可以交货,应该能赶上你的婚期吧?”她故意讽刺地看了他一眼。   陆宸和无所谓地点点头。   “纱纱,你替他量一下尺寸。”她将任务交给纱纱,意欲回办公室,转身之际却又被陆宸和唤住。   “身为Jessie’s的老板兼设计师,你不该替客人亲自量身吗?知道客人的精确尺寸,做出来的衣服才更加合体吧。”陆宸和站起身,微笑着走到她的跟前。   侍漪晨回头看着他嘴角轻勾,眼眉含笑,差不多明白过来,什么赔衣服做借口,根本就是来找茬的。她今天要是不亲自把这个瘟神送走,怕是什么事也别想做了。   二话没说,她冲着纱纱伸了伸手,很快,一条量尺、一支笔和一个记录册放在她的掌心。她冲着陆宸和挤了抹笑容,道:“麻烦,手臂。”   陆宸和配合地张开双臂。   她纤细的手指展开皮尺,从他的肩头开始一直拉向手腕处,然后认真地在记录册上记录下数字。   他低眸凝视着她熟练地量着着尺寸,忽然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我早上的提议,你想的如何?”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绕着他的身后开始量肩。   他提醒她:“做我女朋友。”   下一刻,软软的皮尺围着他的颈间绕了一圈,她用力地一收,恨不得勒死他。她咬牙切齿地低道:“神经病!”   “喂,大设计师,量颈围好象不是这么量的吧?你这要是谋杀客人吗?”   “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吧?我劝你别想什么歪心思了,也别害了人家唐小姐。被你拦在电梯外的那个长舌妇很配你,量完尺寸赶紧滚去找她吧,她一定超极乐意。”她松了皮尺,走到他的面前,重新开始量他的颈围。   软软的皮尺穿过陆宸和的颈间,她的手指无意之间划过他的下颌,他墨黑的瞳孔陡然收缩,整个人就像是触了电了一样颤了一下,呼吸跟着一窒。他知道她无意,但是不知为何这样无意识的触碰,对他而言成了一种可怕的挑逗。   她奇怪看了他一眼,他却在眼眸对上的那一瞬间迅速转向其他地方。   她在心中嗤了一声:真是莫名其妙!神经病!   她的手拿着皮尺穿过他的腋下和后背来到胸前,看着他胸前衬衫上松开的衣扣,露出颈间麦色的肌肤,一阵恍然,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在宾馆的那一个早晨,她睁着朦胧的惺松睡眼,眼前是一个男人健壮的胸肌,蜜色的肌肤光滑健康,肌肉纹理清晰,饱满而有力……该死的!她怎么好好的想起来那个根本不该有的早晨。   她的心一慌,手一颤,手中的皮尺差一点掉落在地。她重新拉好皮尺,再一次穿过他的腋下,不知怎么的,她的手开始莫名地颤抖。反复几次,皮尺就像是跟她作对一样,只要一到胸前的位置,便自动脱离落下。   感觉到她的异样,他嗤笑一声:“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怀念我的好身材,所以现在是在故意对我进行袭胸骚扰?”   “神经病!闭嘴!”被他看穿,她尴尬地脸颊微微泛红,就连两只耳朵也跟着红了一起来。   这一次皮尺拉在他的胸前,她粗略地扫了一眼,迅速地在记录册上写下一个数字,连忙开始量腰围。当量到腿围的时候,她的手又开始发颤,量尺几度掉落。   他低眸看着她慌乱紧张的神情,嘴角之处不由地上扬。   不论她是站着,弯腰,还是半蹲着,他的视线从她脸红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她。   或许是觉察到这灼热的视线,替他量完全身的尺寸,侍漪晨差一点没虚脱,结巴地说:“好……好了,量……量完了,你可以走了,等通知吧。”   陆宸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不用看设计稿了,你就是做成丐帮的长老服,我都喜欢。到时候直接送到我家,地址你知道的。”   “对不起,陆先生,你家不在本店的送货范围内。”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既然送过一次,就可以送第二次。”他说着,忽然欺近她,俯下身在她的耳旁****地轻声道,“我可以加运费,不过得你本人送。”   她抬眸,刚想回一句“做梦”,忽然眼前一黯,一道黑影向她欺来,额头上被轻轻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瞬间,她整个人石化。   “等你。”他弯着嘴角,优雅地转身离开。   当她回过神时,玻璃门上的风铃声已然停止,哪还有陆宸和的身影。   店堂内,纱纱和萌萌两个人震惊之余,窃窃私语激烈地讨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当见到石化中的Boss突然清醒过来,立即停止讨论,立正站好,目不斜视地盯着门外。   她开始狂燥,颤抖地抬起手指向纱纱和萌萌。   纱纱和萌萌一阵惊吓,连忙举起手对天发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她倒吸一口气,憋了半天沙哑地说了一句:“不许告诉我妈!”   “Yes,Madam!”   得到回复,她扭头走进办公室,将门重重地合上。   =======================================   其实我还蛮中意那个《我又遇见你:来自豪门的你》,真是好押韵~~~~   算了不改了,就这样吧,下个文我再起个屌炸天的名字~~~~~   原来那荐字这样得来的,谢谢河图公子,我是个懒货,要不要无所谓了,就这么看吧~~~ 42.第42章 纠缠不休(1)   侍漪晨窝在办公桌前的座椅上,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便浮现出方才的一幕。她居然被当众非礼了,仿佛那一瞬间就像是被人下了迷药一样,而不自知,当清醒时,那个非礼她该死的家伙早跑的无影无踪。   她早过了无知少女的年纪,不会激动,不会兴奋,更不会心悸,有的只是无穷的困扰。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一次,她遇上的不仅是神经病,还是个瘟神。   看着纱纱和萌萌那两双贼溜滑亮的眼睛,她预感她将在她俩如X光般的视线中至少被赤裸裸地扫射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也恐怕正是那个该死的神经病故意而为之的目的。   之前她花了近十分钟跟老妈解释昨晚又去哪儿过夜,可怜周乔娜又替她做了挡箭牌,才糊弄过去,若是刚才的事传到老妈的耳里,她一定会尸骨无存。天啦!她崩溃地捏紧着双拳,真的要没脸见人了。   她抓狂地用手敲打着脑袋,忽然,电脑发出QQ的敲门声。她停止****自己的头发,抬眸看了一眼屏幕,有新好友加入。她点开,竟是赵新宇。她很快通过好友验证。   赵新宇发来了一个笑脸:“昨晚,你还好吧?”   她回了一张笑脸,跟着又打上:“谢谢你,我很好。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抱歉,改天请你吃饭。”   “你太客气了。请放一百个心,昨晚的事,我跟我妈一个字都没有提。”赵新宇又打了一个笑脸。   她尚未来及回复,赵新宇又发来一段话:“其实昨晚……后来……我内心还是有一些期待,不过当你的护花使者出现,”他接连打了三个对手指的表情,“我想我是彻底没有机会了,所以我要加油。”最后他又打了一个Fighting的表情。   一看到“护花使者”四个字,她脑中立即浮现出之前陆宸和趁她不注意偷吻她的情形。她愤愤地回复:“什么护花使者,那人根本就是个瘟神!”   赵新宇发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他只是我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客户,我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虽然她无意与赵新宇发展新的恋情,但是她还是要解释清楚,以免误会。   赵新宇又发来一个笑脸,“你的口气就像是热恋中突然和男朋友吵架的小女生。”   “……”她无语地打了一串点点点,果然越解释越混乱。   “开玩笑。”   “没事。希望你尽快找到女朋友,下次再相亲,就是紧张也不能提妹妹哦。”   “一定一定。不好意思,我同事找我,有急事,我先去忙,回聊。”赵新宇发了个挥手的表情,很快头像变黑。   侍漪晨很感谢他,否则她现在也不会安生地坐在办公室里。只是她有些奇怪,若说赵新宇帮她,是出于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互相帮助,但是作为事事与她作对的侍漪云,对昨晚的事却没有提及,让她有些意外。   想到侍漪云,她便想到高明扬,心房之处又是一阵抽痛。她将头埋在两手之间,深深呼吸。   整理好心情,她投入工作之中,继续自我麻痹。   傍晚,来势汹汹的一阵雷雨,浇熄了膨胀一天的滚滚热浪后,转为浅斟低唱的滴嗒小雨。迎面吹来的微风,混着飘浮在空气中的雨星儿,带来一丝久别的凉爽。   下了出租车,侍漪晨顶着包包,挡着零星的雨滴,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或许是下了雨的缘故,行人道特别湿滑,她踩着近十公分的细高跟,一步一个脚印,特别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情往往如此,越是担心的事越可能会发生。她双手抓着包包举在头顶上挡着雨滴,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失去重心。就在她担忧摔成个狗吃屎的刹那间,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扶上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托住。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扶住她的人,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身体倏然僵住。   高明扬将她的身体扶正,将雨伞罩在她头顶上方,“还好吗?”   她条件反射地推开他,谁知脚踝之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若不是高明扬及时伸手扶住,她怕是又要摔倒在地。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穿高跟鞋就不能穿矮点跟吗?”高明扬瞪着她那双近十公分的细高跟,眉心紧蹙。   “矮点跟那也能叫高跟鞋么?”就像以前一样,她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她又后悔,脸颊涨得通红。穿高跟鞋崴脚已经不是第一次,每一次他都会数落她跟太高,而她总会反驳与其穿低一点的跟,那还不如穿平跟鞋。   高明扬的眼眸在一瞬间犹如黑宝石一般闪着光彩,他感觉到她的尴尬,但同时为她的反应感觉到欣喜。   “你手机一直关机。我知道,你不想听我的电话。”   “如果守在这里,只是想跟我说昨晚的事,我不想听。”她转头进走雨里。   “漪漪……”他撑着伞跟上。   她不理他,快步向前走,越走越快,甚至开始小跑。她忽略了自己穿着一双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在下雨天跑步的速度,所以跑了没两步,便被他抓住。   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扯向自己的跟前,逼她面对自己,“我们两能不能好好谈一谈?”   “请你放手!我不想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我们两之间根本就没有好好谈过。”他不肯放手,原本温和的声音也高了些许多。   “因为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放手!”她想要挣开他的手,无奈他的手劲很大,不但没有挣脱,反倒弄得自己很痛。   “不放。”他坚持自己的坚持,“如果你宁可将时间耗在这拉拉扯扯上面,而不愿跟我好好谈谈,那今晚我们两就一直拉拉扯扯下去,反正我无所谓。”   她终于挣开他的手掌,怒道:“你真是……够了。你还想谈什么?该说的该谈的,在几个月前你第一次来我家的那晚不就说清楚谈清楚了吗?”   他说:“那就把那晚的话搬出来再复述一遍。”   -------------------------------   话说上一章出现一个偷偷的小吻,出现好多新盆友啊~~   ~哎看这把大家激动的,后面男主强吻女主要怎么破哦?   深谷幽兰:很意外在腾讯还能遇到一个妈妈级别的读者哈,很开森~~~~谢谢你的赞美哦~~~~看的开心就好~~~~   红尘旧事:嗯嗯,谢谢赞美,我就继续小清新下去~~~   Whether、 :整个故事不是我表妹发生的,但是女主跟妈妈吵架的情景,是我表妹和我小姨的重现,写这个文的初衷是见到表妹与小姨吵架有感,算是为她写的吧,希望她快点找个男朋友~~~~里面的三个相亲故事都是真的~~~第二个相亲故事是我自己唯一一次相亲经历。 43.第43章 纠缠不休(2)   “你有这闲功夫回忆,我可没有。”口中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她的脑海里却是在不断地回忆过往。   “没有也可以有。”   她忍不住冲着他怒吼:“做姐姐的要跟自己表妹的男朋友谈什么?谈天说地还是谈未来?还是谈你们如何背着我翻云覆雨,而我就像一个白痴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假如你在一大清早还没有睡醒的情况下,收到一张我和别的男人的床照,你会怎么想?!是不是我脱光了衣服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会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   他神情坚定地说:“第一个问题,我从来只当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跟你是男女朋友之间的谈话,不是姐姐跟表妹的男朋友。第二,谈天说地谈未来,只要你愿意都可以。第三,我跟漪云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第四,发生事情我会听你解释,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因为我当你是我的女朋友。”   漪云漪云,叫得可真亲热!   “当我是你女朋友?”她嘲讽地看着他,“那请问你这三个月来都是以我男朋友和身份来我家的么?你所谓的要见我,就是一定要以别人男朋友的身份吗?那个别人还是我的表妹?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还是三个月前那句话,只要能见到你,做什么都无所谓。”大半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她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一直避着他。刚巧在中东分公司承包的项目出了一些问题,他不得不立即赶过去处理,但是一去便是在迪拜待了近四个月。可等他回来,她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打她的手机打不通,打到Jessie’s店里总是说她不在,到店里找人,也从未找到过。她逃避的方式一流,除了她的家,他想不到还有哪里能找到她。而在三个月前,侍漪云主动找到他,想帮他这个忙,但是条件是以她男友的身份进入侍家。他承认他选择的方法很极端,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   “你什么都无所谓,但我有所谓。”她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情绪太过激动,“其实过年的时候,在电影院偶然碰到她,她冲着你笑,你看她的眼神,我就有预感……”   那张照片,她知道是漪云故意拍的。只要是她的男朋友,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抢走。只要她想抢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能逃脱。而这些事情,高明扬都知道。明明都知道,却还是跟她躺在了一张床上。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预感,你那是什么预感?根本就是想太多。我承认,她很美,很性感,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因为她的美她的性感而着迷。在电影院那一次,纯属只是作为一个男人向自己女朋友的表妹微笑打招呼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够了,你已经承认了。你不会因为她的美一直着迷,但你会因为她的美一时着迷。一时着迷,这就足够了。对不起,我有情感洁癖,我宁可这辈子不结婚,没有男人,我都无法忍受,我爱的人曾经背叛过我,哪怕真的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更无法接受,我爱的人为了要见我一面,却是以别人的男友身份出现在我的家里。对不起,我接受不了。”   “那就一起去说清楚。”他拉住她的手。   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双眼冰冷地瞪着他,道:“高明扬,我再一次跟你说清楚,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至于你以谁的男朋友的身份来我家都Ok,尽管来好了,我一定会为你们提供最安静的空间。但是你要是敢伤害到我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一定会想尽一切方法灭了你。”   “漪漪,请你认真地看着我,不要再逃避好吗?不要什么事还像以前一样,习惯性逃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用力地挣开他的手,嗤道:“我逃避问题?那你又是怎么解决问题的?死缠烂打吗?你若存心想解决问题,为什么还会跟她在一起?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和她一样会疯狂地跟踪我监视我,你跟她也一样好奇跟我相亲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吗?难道这就是你要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他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跟踪你。我说了,我昨天只是答应跟她吃最后一顿晚餐,将所有事情解决,但我没有想她会选择那家餐厅,也没有想到你会在那里……相亲。昨晚的事,是个误会,但是对后来发生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推人家的。”   这就是侍漪云。   她一阵失笑,然后恼怒地道:“我不想知道你们两之间的事,但是你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当一直不知道?你吃你的饭,我相我的亲。为什么要跑来插一脚?”明明知道侍漪云是故意的,他却偏偏掉入圈套。   他抿紧嘴唇,沉默了一阵,终于又道:“我承认,昨晚我是冲动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那种感觉就像你误会我跟侍漪云在一起一样。我没法接受你跟别的男人去相亲,就算你不理我,我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她一怔,很快又说:“完全不一样好吗?我相亲,是在我提出分手之后,而且是光明正大,你跟她在一起,那是叫背叛,叫臂腿。”   “我没有背叛,也没有劈腿。你每天对着婚纱的时间要比我这个男朋友多。即使我们两人约会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着的还是你的婚纱,你的设计稿,你的客户。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嫉妒那些婚纱,嫉妒你那些客户。我多么希望你能把关注点多放一些在我的身上,而不是那一堆布料。我心情郁结,没处可诉说的时候,碰巧在酒吧里遇到她,因为她是你的表妹,一同长大的表妹,我才会想着去请教她一些问题,能否找到与你有共同的话题。我不想被你一直抛在那些白色的布料之后,你懂吗?”   她颤着唇,又想起他曾经半开玩笑的说嫉妒她的婚纱,说哪一天他要是变成一堆白纱或者蕾-----丝就好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疏忽,但骄傲的内心却不容许她低头,“是吗?因为我是个工作狂你没办法忍受,所以这就成为你劈腿的借口吗?”   “我没有劈腿,那晚我是真的喝醉了,但我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他皱着眉头又一次解释。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不想再说,转身就走。   昏暗雨后的傍晚,路过的行人并不多。   “漪漪……”高明扬将手中的伞扔掉,再次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我知道你的心结还没有打开,但是请你相信我,试着打开你心中的结,好吗?”   “放手!”她大声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很快眼泪便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他不放,用力将她带进怀里,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挥打着双手反抗,却怎么也敌不过他的力量,唯有用力地咬了下他的嘴唇。   他吃痛,被迫放开她。   她伸手便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   =============================   我爬来更新了~~~~~~   如果今天不是群里人催更,我差不多把更新这事给忘了~~~   一到周末就会白痴~~~~~   更新完爬回来看到有****   然后我惊奇地发现居然连蕾----丝这样的词也被屏了,要是淘宝也这样的话,   各个卖家不要活啦~~~~~ 44.第44章 纠缠不休(3)   他怔了一下,下一秒,却是再一次将她拉进怀里,薄唇抵着她的发间,声音颤抖着说:“漪漪,别闹了,这一次当我求你了,别再闹了。这大半年来,我真的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不想再这样下去,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依在他的胸前,她用力地咬着嘴唇,极力地克制着,但泪水依旧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不停地坠落。   他将脸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叹息期待她能原谅他的错误。   雨不知在何时停了,附近小区里出来散步的人也多了,博美狗的尖叫声四处皆声。   侍漪晨被狗叫声惊得回过神,视线所触方向刚好看到对面超市门口并肩站着两个人,身体猛然一僵,用力推开高明扬,头也不回,直往家的方向跑去。   高明扬捏着拳头,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景消失的方向,胸口之处,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记。   转身之际,他看到了正在过马路的侍漪云。   一路走来,侍漪云的目光紧锁着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随风而过。   “出来买个菜,没想到这雨说下就下,今天这雨下的时间有些长,赶紧回去了。”漪云的母亲侍桂萍从超市出来一路念叨着,抬头刚巧瞧见了不远处的高明扬,惊道:“咦?小高,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没听漪云说啊,走,去我们家坐坐。”   “阿姨,你好。”出于礼貌,高明扬微微颌首。对于邀请,他面露难色,紧抿着薄唇不说话。   “妈,明扬今晚有事,只是刚好经过这里。”侍漪云及时出声替他解围。   高明扬很想解释,但想到侍漪晨的警告,不许伤害她的家人,他生生忍住,顺着侍漪云的话改口说道:“我口渴,刚好路过这里,知道这边有个超市,打算去超市买瓶水。”   “买水喝呀?我们刚买了不少,这里有。”侍桂萍从购物袋里摸出去一瓶水,热情地递给他。   他接过,谢道:“谢谢,阿姨,我还有事先走,改天再来拜访。”他冲着侍漪云微微颌首,谢谢她的解围。   侍漪云歪了歪头,示意他赶紧走。   没作停留,他大步向停车场步去。   侍漪晨一脸颓丧地回到家里,侍妈妈见着说:“没淋着雨吧?”   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侍妈妈接着道:“你小姨跟云云去超市买东西,也没带伞,这会雨停了,估计要回来了。等她们回来就开饭。去隔壁叫行之过来准备吃饭。”   忽然听到侍漪云的名字,她顿时清醒过来,应了一声向门外走去。   侍漪云和侍桂萍刚好出电梯。她看了一眼侍漪云,两人相视。一个站在过道里,一个站在电梯口,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两个人虽都静静的一言不发相互对视着,却大有剑拔弩张的之势。   侍漪晨经过侍漪云的身边,她感受一股强烈的情绪。   侍漪云忽然冷笑出声:“每次看到我跟高明扬在一起,你是不是都有种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茫茫的黑夜里的感觉?当年,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我的世界就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侍漪晨不甘示弱,口气很差地回道:“要唱诗,回你自己房间去唱。”   “这么快就生气了?这可不像你。”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不过大半个月不见面,很想跟你这个二表姐聊聊天而已。”   “我跟你无话可聊。”   “我倒不觉得啊。如果你还在为明扬的事生气,我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不值得。”   “既然没有必要,你何必浪费时间要发那种照片?以你以前的手段,根本不需要这么下作。”   “我高兴,我喜欢!谁叫你那么在意他。不来点猛料,怎么能让你回味无穷呢?不知昨天和今天意外重逢EX的感觉如何?谈一下刚才的感受吧,是不是很回味无穷?”   侍漪晨激动起来,“关你什么事?”   “呵,不高兴呀?相反,我昨天到今天特别地高兴,因为我想看看高明扬之后,会是那个叫周新宇的还是昨天带走你的那个男人。你说我要从哪个下手?还是两个一起呢?”   侍漪晨的脸色一黯,冷道:“不关周新宇的事,你别拉人家下水。”   “那就是带走你的那个?”   “也不关他的事。”   “那就是你还不打算放弃高明扬,是吗?”   “是不是我放弃他,你就会放弃他?是不是只要我有男朋友的一天,你就不会放过我,只要我想结婚成家,你都会破坏?”   “是。难道你今天才知道吗?”   “Ok,满足你。明天我立刻再去相亲,然后带回一个你所谓的‘我的男朋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以后只要我去相亲,我都会通知你。我直接带你去,坐在我身旁,这样快一些。”   侍漪云僵直的一张脸突然在瞬间又绽放开她特有的笑容,“我就是要看你这样你越是急躁,我越是舒服。你越是痛苦,我越是开心。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都无法发现那些男人丑陋的真面目,我可是做了大好事帮你扫除了身边的那些垃圾。”   侍漪晨咬着嘴唇,忽然失笑。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是在为了别人的舒服与开心在活么?   “那你也得感谢我,当年你年少无知误入迷途,是我拉你回头的。”   侍漪云始终保持微笑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她的黑眸之中在瞬间就像是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嘴角之处因极力的忍耐而微微扯动。   侍漪晨看到她那张永远撕不破的笑脸,终于不再笑了。   “怎么?终于笑不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原来只是没有触及到你的底线。”   侍漪云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根本没脸提当年的事,你该庆幸我还活着,不然二姨妈会因为你而内疚一辈子。”   侍漪晨动怒,愤怒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侍漪云许久,才将心中那团怒火生生压下,道:“侍漪云,别动不动扯上我妈和全家人。我不欠你什么,我也没有对不起你。是你自己做错事,却执迷不悟。我对你百般忍让,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看在几位长辈的份上,她们年纪大了,再也受不了刺激了。我不是你,不会那么自私,不想像你当年一样,什么都不顾,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高明扬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至于你是真喜欢他,还是因为跟以前一样纯粹想报复我,我都无所谓,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再做这样的事情。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最好别再意图激怒我。你好自为知!”   侍漪云几近抓狂地回道:“侍漪晨,是你欠我!你这一辈子都欠我!你给我造成的伤害,不是你失去几个不忠诚的男人就能算的了。”   侍漪晨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道:“尽管拿去吧,你想拿多少尽管拿。I don’t care!”   侍漪云紧紧地盯着她许久,慢慢地终于理清情绪,恢复神情,“但愿你今晚有个好梦。”说完迈着优雅地步调走进家门。   侍漪云一离开,侍漪晨紧绷的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脑海中少女时代的欢笑越渐模糊,成长之后的苦涩却是渐渐清晰。也许这就是她的成长之路吧,道路虽不平坦,但是她必须得走下去。谁叫她是侍家最强的小强侍漪晨呢?   ===================================================   我想说:不是我偷懒啊~~~其实我每天真的有在认真的写,但是效率只有几百字,几百字~~~~~~之前日更都是有存稿的,这存稿差不多要完了~~~~   我这是才来腾讯发文,以前老读者应该知道我写文很慢的,我真的没有办法像腾讯其他作者一样每天六更,我能一天一更,两天一更,甚至后期更久,真的是我的极限~~~~~   我不知道那些每天日更一万到一万五的作者是怎么做到的,或许人家真的很拼吧,但是我就是再拼,我也真的不能够~~~   我写文的习惯第一就是要保证文的质量,每句话都要琢磨半天,甚至男女主对话的神情动作都要考虑到,包括整篇文季节上的变化,时间上的变化,以及前后逻辑都要去想对不对~~~~~~~   我不能像某妈那样,前面是大冬天,第二天转眼男女主就躺在油菜花地上,写封信还特么有抬头有落款有用标点符号,真的没办法不经过大脑就这么构思出来~~~   臣妾做不到啊~~~~~   希望新的读者能够适应,不然就放弃对本作者的治疗吧~~~~   最后咖啡雪哇,很高兴能找到我~~确定要出版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在文中说的~~~谢谢支持~~~   夏末Cri:你是中国好员工~~哈哈~~~   我先去吃药,药不能停~~~~ 45.第45章 陈年旧事   侍漪云****报复与精神折磨几乎成了侍漪晨生活中的一部分,高明扬的纠缠则是另一种逼迫与难堪。饭店的偶遇,让她不得不又开始她又一场逃避生活。   之前她曾逃避了三四个月,因为高明扬从她的男友变成侍漪云的男友后,经常往来于侍家。这个事实一直像根扎在心窝里的刺,拔又拔不出,唯有隐忍着那份疼痛。她能避则避,不能避只有……逃。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大半年来,她才会顺着母亲,时不时去相亲,但从未有过一次成功,因为让她疼痛的刺始终都扎在她的心里。她低估了自己认真对待的这份感情,原来并不是像她所想的即使分开了也无所谓。   纵然不接他的电话,早已将他的电话从手机簿里删除,但熟悉的十一位号码就像是刻在脑海里的烙印一样如何也抹不掉。一条条短信,有道歉,有关心,有自言自语……纵然是不看,但是删除的时候只需一眼,那一条条滚动的字幕总是会在不经意地跳进她的眼里。   不论是在家门口还是在Jessie’s附近,时常遇到的身影,即使每次落荒而逃似的躲避,却总会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会跟着又一次酸涩的痛起来。   她不明白他为何还要再纠结下去,他这样一直纠结下去,她的伤口只会愈合再裂开,裂开再愈合。她真的不想再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逃多久,避多久,纠缠一直在不停地重复。或许,当她撑不住的那天,她才会鼓起勇气揪着高明扬的衣领,揍他一顿,或是拉扯着侍漪云的头发扇她几个耳光。但她不知道这样的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她觉得她现在很痛苦。   记不得究竟是第几次来到脑科医院,似乎每一次来到这里,她感觉都是在最纠结最矛盾的时候。   熟悉的病房,窗前坐着一位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拿着刀正在削苹果。有些灰白的两鬓,额上的皱纹,是光阴流逝的证明,但依旧俊朗的侧脸,儒雅的气质,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位风度翩翩的英俊小生。他身旁坐着一位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徐娘半老,但白晳的皮肤和漂亮的眼眉也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位美人。她一双像幼孩一般渴求的眼睛,馋嘴地直盯着他手中的苹果,等待削好。   侍漪晨见到这温馨的一幕,轻轻地叫了一句:“谢老师。”   削苹果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见她,立即开心地道:“哟,漪晨,你怎么有空过来的?我记得这时候你应该很忙吧。”   被侍漪里唤作谢老师的中年男人叫谢绍文,是侍漪晨高中时期的物理老师。坐在他身旁等待着苹果的女病人正是他的妻子,名叫罗明慧。   侍漪晨将果篮放下,说:“还好。好久没来看你和师母了,前阵子刚忙过,这两天有空,所以过来看看你和师母。本来乔娜也说要过来的,结果忙着课题的事要有一段时间走不开,所以我先来了。师母,还记得我吗?”   罗明慧抬起头傻笑着看着她,点点头,很快眼睛又回到苹果之上。   侍漪晨将带来的果篮举在中年女人的眼前,说:“师母,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葡萄夏黑哦。”   罗明慧一听到夏黑,视线立即从苹果上转移到侍漪晨手中的果篮上。   谢绍文将削好的苹果切好,放在碗里,插上水果叉,递在她的手上,轻声说:“****,先吃苹果,待会再吃葡萄。”   罗明慧高兴地捧住碗,开始吃起苹果,像个小孩子一样满足地边吃边看着窗外。   看着谢老师这样细心地照顾着妻子,侍漪晨心中感慨万千,此生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是每个女人所渴求的,但往往生活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样幸福。上天给了你一样你想要的,但也许会拿走你另一样。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师母最近看起来不错。”   谢绍文笑道:“嗯。医生说争取这个月底出院。”   她说:“真是太好了。”   谢绍文倒了一杯水给她,又道:“你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打算请谢老师吃喜糖啊?”   她涩涩地笑了笑,自嘲地说:“男朋友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还喜酒呢?”   “咦,你不是跟高明扬那小子正在谈恋爱么?”谢绍文并不知道她和高明扬之间发生的事。   笑容微僵,但很快她便恢复神情,说:“那已经是年前的事了,我跟他早已经分手了。”   “啊?怎么会这样?”   “不要说我了。明年应该可以喝到乔娜的喜酒了。”   “你这孩子,到是真的要加油了。”   她呵呵地憨笑两声,点了点头,接着便与谢绍文聊了一些罗明慧身体情况,很快又转向班上其他人一些八卦,或许全班人都聊了一遍,但“侍漪云”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禁区,不会轻易地在谢绍文的面前轻易提起。   她看了看时间,想起还有一场即将到来的相亲约会,于是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在了谢绍文的手中,道:“谢老师,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这个你收下。”决定对自己的感情问题做个彻底了结,所以任何一个相亲她都决定不再放过,只要相亲的对象中,有一个能看的顺眼的,她就立即结婚。   谢绍文皱了皱头,拒绝说:“丫头啊,这么多年来,能记得我这个物理老师的,估计就剩下你和周乔娜了。你和周乔娜能来看看谢老师我这个老头,已经很开心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现在活得很好,这个我不会收的。”   “哪有什么负担?你让我不要有负担,你这样拒绝我,岂不是显得你自己有负担吗?这只是我和乔娜孝敬你和师母的一份心意,你一定得收下。”   谢绍文板起了脸,道:“有个果篮,心意就够了。”   “谢老师,我约了人相亲哈,必须得走了。你等着吃我的喜糖哈。我先走了。拜拜!”她将红包塞进了罗明慧的口袋里,塞完扭头便急冲冲跑出病房,任凭谢绍文怎么喊,她头也不回。   走出脑科医院,看着湛蓝的天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金钱解决和弥补,这世间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和不幸。她也不会背着这沉重的枷锁至今。明明不是她的错,却锁了她近十年。或许,她就是电视中或小说里传说中的圣母白莲花吧。谁说不是呢。还有一场相亲等着她呢。若不是圣洁的白莲花化身,谁能像她这样舍弃自我,成全他人。   =========================================   表着急,这里先交待一点点伏笔,男主后面很快就会跟灰太狼一样回来~~~~   谢谢新冒出水留言的朋友们,看到评论很开森~~~   雨悠TX:你说的作者是苏素大人么?那个神经质样的男子? 46.第46章 两性问题   二十九岁生日已过了好久,岁月一年年催人老,离三十真的就要不远了。即便是可以找到各种样的理由跟侍妈侍爸撒娇,可以得到很多的礼物,她也没勇气去期待她的三十岁生日。   为表决定相亲到底的决心,她向母上大人申请了半年时间,半年之内,若是不能将男朋友带回家,她一定会自动卷铺盖走人,绝不留下一片云彩。所以,她竟然堕落到在某个交友网站上注册登记。今日中午是登记后第一次约会,她舍弃了繁忙的工作,抽空去相亲。资料中的男人三十四岁,看照片相貎端正,介绍中也无不良嗜好。可当到了约会地点,见着面的时候,她在心中咒了坑爹的交友网站一千遍。   什么三十四岁?这男人从上到下,从左往右,从里往外,怎么看都是个至少有四十多岁的大叔了吧。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会是未婚么?年纪应该是虚报。或许到了这年纪的人相亲,虚报年纪很正常吧,换作她过了三十岁还在相亲,她一定会把零头岁数去了。只是这长相……跟网上照片里的人分明就是两个人。若说那照片是年轻时候拍的,她也不信。谁能信布拉德?皮特十年之后就长成了憨豆先生呢?该死的交友网站,收了那么高的会费,怎么可以任凭人这样随意作假呢?   她暗暗吸气,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她是过来人,不要以貎取人,长得好看的男人皆浮云;也不要以年纪大作为借口,年纪轻的男人都还含着奶嘴呢。大叔就大叔吧,闪光的大叔有很多呢。资料中不是说他是某某服装企业的老总么,至少在职业上她和他应该有共同语言。还有,大叔姓何,名字很贵气,叫何金贵。虽然喜感,但通常有这样喜感的名字,多半是有福之人。   何金贵拿着菜单,财大气粗地点了四道菜。服务生拿着菜单一走开,他率先开口说:“侍小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快要三十岁的人,倒是像刚从大学毕业的。”   赞美女人年轻永远都是讨好女人最受用的方式。   侍漪晨在心中乐开了花。乐归乐,表面依旧谦虚地回道:“哪有?不小了。”   何金贵笑了起来,两只眼立即眯成了一条缝。   或许是工作经历的原因,何金贵相当能说,从自己当年如何做成品布匹业务,到如何白手起家建立服装工厂,侃侃而谈。因为工作的原因,时常要出差,所以没有时间照顾家里,曾经交往过的女朋友也都受不了这个原因不欢而散。这些让侍漪晨感觉不错,至少听起来,何金贵是个事业有成,事业心重的男人。   但,她不喜欢他边说边盯着他看的眼神。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总是有事没事向她的胸口看来,看上去有些色眯眯。她几次低眉,暗暗审视自己的衣服,连衣裙虽是V领设计,但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至少她出门前对着镜子的时候,什么都不会看见。她再一次说服自己,好吧,人家也许是眼睛长得有些小,笑起来就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有些猥琐而已。她不该带有有色眼镜看待眼睛长得小的人。   当服务生上菜的时候,她伸手移了移盘子的位置,何金贵突然抢着移位置,手无意识地扫过她的手背。她敏感地收回手,微微锁眉盯着他了有两三秒,他神色正常,或许她真的多心。   “侍小姐,我觉得跟你很投缘,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聊天。平常提到服装就是工作,家里人都嫌我烦,可今天的感觉不一样。”   “随便聊一聊的感觉是最好的。”   “对对对。”何金贵念叨着,“随便聊一聊,随便聊一聊。不知侍小姐对男女之间的事有什么看法?”   侍漪晨微微锁眉,脑子完全没有往深入的地方去想,按她的思维理解何金贵是在问以什么样的方式恋爱,于是随口说:“没什么太多想法,至少要保持一颗有爱的心吧。”   何金贵接过:“有爱是当然。不过……男女之间维系感情的稳固还是得靠****,尤其眼下时代的发展。”   侍漪晨听了差点没将口中的水喷出。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何大叔如此直接地就扯上两性问题。她轻咳了两声,略显尴尬地扯了一抹笑容,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点头就表示侍小姐也很赞同这种说话。现在还有很多人都幼稚地认为男女双方只要有爱情就可以维系感情,殊不知维系在男女之间感情的真正纽带是性才对。一旦性关系出现了不和谐,两个人的感情很容易出现破裂。”   侍漪晨微微眯了眯眼,从坐下来到眼下,原来她的感觉没有出现误差。什么工作忙,没有时间,女友不欢而散,这些关于事业有成的话题只是起一个铺垫的作用吧,现在才是今天晚上话题的真正开始吧。   何金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立即挂断,然后笑眯着眼问侍漪晨:“侍小姐对性生活有什么看法呢?我个人觉得……”他还没来及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不得不对侍漪晨抱歉,“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在他接起电话的瞬间,侍漪晨清晰地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了他一声“爸”。他眼神闪烁,起身走到窗前的角落去接电话   之前有关工作的谈话,让侍漪晨以为这次相亲不会遇到极品,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她对何金贵最初的排斥也许是因为眼睛长得小,年纪大,但眼下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而是这人将毫无诚信、天生猥琐的模样一开始就表露出来,尤其是满脑子的装得那种事,相亲的时候居然还不忘提出来。面对这种令人恶心的人,按理她应该臭骂一顿后起身就走,可是她突然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或许她得干点什么有气场的事来,好好教育这种猥琐男,才不枉她白花那么高的注册相亲会费。于是她按奈着性子决定想听听这位何大叔究竟有何“高见”?   不一会儿,何金贵接完电话走回来,“不好意思,公司有点事。刚才我说到哪?”   “你说到‘我个人觉得’。”   “我个人觉得?”何金贵想了想,一下子想到自己说到哪,立即接上之前的对话,“我个人觉得一周至少得保证两次,这样的生活才有质量。侍小姐,你觉得呢?”   侍漪晨用力地呵呵干笑了两声,学着他睛睛笑眯成一条缝,摊了摊手,一脸鄙夷地说:“两次?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太少?!”何金贵的笑容有些僵硬,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我跟我前任丈夫是至少保证每天一次,而我跟我前前任丈夫离婚就是因为这方面不和谐,不能满足每天的需求,所以只好离了。”   “你你你……”何金贵一时被说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眨巴着眼睛,抢着又说:“何先生,你知道么?我坐下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担心你刚才问的问题,因为你的年纪看上去一点都不想是三十四岁,恐怕四十三岁都绰绰有余。常言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要是以后你连一周两次也保证不了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真是好担心哦。”她故意露出一副很惊恐,完全不能接受的眼神看着何金贵。   何金贵有些恼怒地拍案而起:“你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诚心来相亲,来耍人玩的吧?”   她耸了耸肩,道:“难道何先生是诚心来相亲的吗?从头到尾,你都是一副想免费约炮的样子。”   “妈了个X!”何金贵先生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站起身就准备走。   侍漪晨伸手拦住他,顺便拦住了一旁正在收拾桌子的服务生,说:“这个人点了餐,不付钱想跑。这是我的餐费,扣除一半剩下的零钱不用找了。”她按菜单一半的价格丢下两张钞票给服务生。   她强忍着呕吐留下不走的使命在于,不能避免遭遇坑货,但至少不能让坑货太过嚣张。回头她要去投诉那个该死地交友网站。   服务生拦下何金贵。何金贵气得牙痒痒的,不得不瞪着眼坐回原座,对服务生道:“这才上了三道菜,还有一道菜没给我上,快给我上菜!”   她鄙夷地看了何金贵一眼,看着他满脸颤抖的肉,满意地转身离开。走了没两步,面前一个高高的人影挡住了去路,抬眸便是一怔,竟是陆宸和。   他双手抄在休闲裤口袋里,嘴角含笑,一派轻松惬意的心情。   =================================   天渐渐热了,注意防晒~~~   cathy:哎玛~~~居然你是来追压寨相公的~~~~那文一定会写的,一定会写完的~~~~ 47.第47章 强制迫害(1)   她无语地嗤笑一声:“又是你?”她怎么能无处不遇见他?真是活见鬼,三次相亲都能遇到他,而且一次比一次扯蛋。   陆宸和轻扯了扯嘴角,道:“一个城市近千万人口,而我们两总是相遇在饭店,这不得不说是种缘份。”   今天的他戴了一副黑色金属框的眼镜,幽黑深邃的眼眸散发出的光彩并未因镜片而有所阻挡,这样的他与之前有什么区别,只能说眼镜成为一种时尚的装扮。   “缘份?嗤!”在她看来,是种孽缘还差不多。她懒得理他,一路走向电梯间,伸手按下下行键。   陆宸和一路跟着她走到电梯间,进了电梯。明明是来吃饭的,却是一路跟着她走出来。   电梯间狭小的空间内,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这让她感到万分不安,她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丫不是住郊区么?老往市区跑干什么啊?你不用吃饭吗?跟着我干嘛?变====态呀?!”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说了“我有事”三个字后迅速挂了电话。收起电话,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住郊区,难道不可以在市区吃饭么?谁说进饭店就一定要吃饭?这电梯是你家开的吗?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跟着你而不是另有约会?”   “神经病!”她气得双手抱着臂缩在电梯的一角,避免跟他有所接触,等到电梯门开,她快步冲出去。   沿着街边走了一段路,透过街边玻璃窗反射,她发觉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还说什么不是跟着她而是另有约会,明明就像是个****跟踪狂一样。她猛然顿住脚步,回头恼怒地看着他,说:“姓陆的,你真是有病,有病得去治。隔壁就是随家仓脑科医院,拜托你好好看看医生,确诊一下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经病。”   陆宸和不怒反笑,弯了弯嘴角,不以为意地说:“我要是确诊得了神经病,你是不是就同意当我女朋友?”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浑话。这男人真是病得不轻了,简直是没的救了。本来相亲的事就让她一头恼火,却还碰上这个行为言语怪异地倒霉家伙。他究竟是闹哪样?!   她对他吼道:“你明明不缺女人,倒贴的女人一箩筐又一箩筐,你干嘛老是盯着我?我倒底是哪里得罪你?如果之前有得罪你,我跟你道歉不行么?陆大爷!如果没有,你只是因为内心阴暗地想要找个女人来迫害,麻烦你能不能去迫害那些跟你约会过的那个长舌妇一类的女人?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他见她一副抓狂地模样,不禁失笑,故意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神情,道:“怎么办?我就是想迫害你,其他女人我也真的没兴趣。”   “啊……啊……”她疯了似的猛扯着自己的头发。   “漪漪?”忽然一声熟悉的叫唤,让她的后背倏然一僵,接着整个身体就像是螺丝卡壳一样慢慢扭转到背后。   五米开外,侍桂兰正挽着大姨妈侍桂华的手并肩站在她的身后。   侍漪晨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母上大人和大姨妈。一想到后面还站着陆宸和这个定时炸弹,她的声音没由地抖了起来,“妈妈妈……大大大姨妈……”   “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加班么?怎么跑在这来了?”侍妈妈挑着眉,目光犀利地看向她身后的陆宸和,“他是谁?”   “阿姨你好,”陆宸和大步走上前,立在侍漪晨的身旁,恭敬地说:“晚辈姓陆,陆宸和,大陆的陆,宸居的宸,和睦的和。是漪漪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一经吐出,就像一枚原子弹轰地一下炸出朵蘑菇云。   侍漪晨差点被这三个字噎死,她死命地瞪着眼看他,咬牙切齿地用眼神咒骂他:该死的!谁说你是我男朋友的?!   侍漪晨的大姨妈侍桂华听闻,立即欣喜地说:“呀?原来是漪漪的男朋友呀。小伙子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呀!”   侍妈妈眉头一扬,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陆宸和,并没有因忽然听到女儿找到男朋友而露出欣喜或是兴奋的神情,反倒是怀疑地转向侍漪晨,“姓陆?”   侍漪晨隐隐感觉额头不停地冒出汗来,背后直发毛。母上大人这眼神,这语调,显然是还记得那一通电话,还记得她之前提过他是客户未婚夫的事。   陆宸和微笑着说:“阿姨,之前我在医院接过你的电话。”   侍漪晨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将陆宸和一拳揍飞出去,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她母亲记不起那桩事。她用力地踩了他一脚,将他挤到一边去,然后对着母亲一脸献媚的模样,道:“妈,你跟大姨妈这是要去哪?”   经这么一问,侍妈妈这才想起正经事,道:“你大姨妈今天出单元门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干得好事,把吃过的香蕉皮扔在台阶下,你大姨妈刚好一脚踩上去,跟着就摔了个大跟头。我这急忙打车带她过来看医生,那司机开到十字路口就不肯过来,嫌赌。”   大姨妈立即说:“哎哟,我都说了我没什么事,你们一个个非要弄得这么紧张,感觉我残废了似的。”   侍妈妈道:“还说没事?摔下来就爬不起来了。你看你这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非得要摔断腿那才叫摔跤吗?要摔成那样,就玩蛋了。”   “对呀,对呀,这摔下来可不是小事,赶紧去医院。”人民医院就在身后不远处,侍漪晨从方才吃饭的地方和陆宸和一路堵气过来,没想着竟然走了这么远的路。她意欲伸手去扶大姨妈,可陆宸和已先她一步,将大姨妈整个人扶了过去。   她微微讶异:手脚还真快。   ==================   见家长了~~~~~ 48.第48章 强制迫害(2)   进了人民医院,大厅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挂号缴费的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陆宸和将侍桂华扶坐在一个座椅上,对侍漪晨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排队挂号。”   “你难到没事吗?”侍漪晨一脸防备地看着他。这家伙看起来很闲,之前从饭店出来一直跟着她,现在又跟着她家人,这到底是闹哪样?   他轻抬嘴角,轻道:“助人为乐乃人格升华的体现。”   她鄙夷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你的人格已经有很久没有得到升华了。”随他去了,就当给他一次升华人格的机会好了。   陆宸和一离开,大姨妈开始赞道:“漪漪,你这男朋友看起来挺不错的,人品相貎都有了。”   “人是挺不错的,但是要不是我们今天无意中撞见,她还不知道偷鸡摸狗的暗地里小动作多久呢?”侍妈妈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就像是探测器一样直盯着她看,“这姓陆的真是你传说中的男朋友吗?”   “什么传说中?哪有什么传说中。”她眼神闪烁,四处乱飞。   侍妈妈可不是省油的灯,说:“既然不是传说中的那位,那就是你上次说的你客户的未婚夫咯?”   “客户的未婚夫”就像一个梗直硌着她的脊梁骨。她神情立即严肃起来,认命地说:“当然是男朋友啦。”若是她不承认他是男朋友,一定会惹来老妈更多的问题,还不如索性先承认着,然后到时候再编一个已经分手的理由。都怪陆宸和那个家伙,明明只是路人甲一枚,非要跳出来说是她的男朋友,害得她现在骑虎难下,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见鬼的,她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翻黄历,才会这么衰。   “既然是男朋友,你上次干嘛撒谎说是你客户的未婚夫?还是说你真的抢了你客户的未婚夫当男朋友?”侍妈妈的逻辑条理可清晰着呢。   “怎怎……怎么可能?”一时心虚,她竟结巴起来,“当……当……当时那不是还不确定嘛,所以不得已撒个小谎。不过他生病是真的,那一晚上我的确是做雷锋送他去医院看病的。”   “如果要不是我跟你大姨妈今天碰上,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瞧瞧呢?前段时间不知谁在全家人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要把男朋友带回家的事,我看你是忘了吧?”得到确切的信息,侍妈妈当然趁热打铁。   “这不是才刚开始吗?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把人往家里带,要是以后不合适怎么办?” 她捏了捏太阳穴,佩服自己撒谎的功力见涨,究竟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她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什么才刚开始,从上次我接到电话到现在,都过去三个多月了。要知道我跟你爸从相识到恋爱到结婚,一共只花了四个月的时间。”   “你那都什么年代,包办婚姻早过时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争取中秋节前拉回去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她打马虎眼,至少把今天混过去再说。   大姨妈插话:“还等什么中秋节呀,当然是择日不如撞日。”   “哎哟大姨妈,你当咱这是古时候合了眼就立刻拉上门呀。不行不行,他今天还有事呢,待会就得走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看看他排队排得怎么样了。”说完,她一溜烟地直奔向挂号的窗口溜去。   俗语有云,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她们侍家那三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绝对是一人顶一千只鸭子。还好今天是大姨妈受伤,若换作是小姨受伤,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招架。   陆宸和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站在排队的人群之中,侍漪晨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她走到他的身旁,气乎乎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胡乱说话,差点把我给害死了。”   他丢给她一个不解的神情。   她咬着牙说:“你什么时候成我男朋友了?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拜托你别没事自作多情的到处认人做人家男朋友,行么?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他不以为然地说:“是吗?我以为上次在旋转餐厅,我们两人已达成共识。”   “谁跟你达成共识了?”明明是他自己一头热好么……上次在旋转餐厅,那是为了逃避高明扬,她才会默许他那样做。   “Ok,我待会去跟令堂解释,我不是你男朋友,只是你客户中的一位。因为同情你即将奔三还没个男朋友,不停地为相亲而奔波,所以动了侧瘾之心,谎称是你男朋友只为安抚她老人家一下。不知令堂听了之后,会作何敢想?”他耸耸肩一派轻松的样子。   “你找死啊!你敢这样给我乱说!小心我……”她抡起拳头,要不是人多,这一拳一定挥向他那可恶的脸上。   他微勾唇角,半嘲地冲着她笑,蓦地伸手将她的拳头包住。   手背传来温热的力度在那一瞬间直达心里,心房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蜇了一下,微麻的感觉透遍全身。明亮的灯光照映之下,他一双狭长幽黑的眼眸越发显得深邃清亮。   她速度收回手,垂下眼帘,敛去眼眸的慌乱。心依旧怦怦地跳个不停,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嘲讽,他的一颦一笑都那样的优雅迷人。   队伍向前进了好多,刚好轮到陆宸和。   她回过神,抢着说:“多少钱?我来付。”   陆宸和将银行卡递给收银,斜睨了她一眼,神情严肃,“女人,拜托你能别在这时候算这种账,行吗?”   她心存感激,说:“好吧,回头我一定还给你。”   陆宸和懒得理她,签过字后接过银行卡和发票,正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拉住。   他不解地看向她。   她犹豫了下,说:“刚才你自称是我男朋友的事,我暂且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算了,但是……待会我妈和我大姨妈要是为了感谢你今天的帮忙,提出来邀请你去我家吃晚饭什么之类的,你一定要拒绝,不许答应,知道吗?”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好看的弧线,眸中带笑,权当没听见她所说,径直向两位长辈坐的位置走去。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她没料着他根本不理她,当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老远,只好快步跟过去,碍于母亲和大姨妈在场,她不好多说什么。   ===============================================   突然看到火神TX说文的题目正常~~~~不由地为自己小清新的书名感到自豪了~~~~   思雨TX:我的确是南京人,哈哈~~~~   难得在自己文下看到南京人。我感觉自己遇到的读者几乎是广东、四川、湖南、东北这四个省的居多~~~   南京人没有不知道随家仓的脑科医院,在南京基本上只要觉得你神经有点问题,都会劝去那里看看的,其实更多的是含有讽刺的意味~~~人民医院和胸科医院都在隔壁,因为之前有段时间因为拖地拖到突然不能走路,还下不了床(我就是个奇葩的体质),跑去人民医院骨科看病,才会想到这个情节~~~ 49.第49章 强制迫害(3)   到了诊室,医生仔细检查过侍桂华的身体,迅速开了张单子递给陆宸和,“去缴费,然后带老人家按发票上的楼层去拍片,腰部和臀部两个部位。”   侍漪晨眼巴巴盯着医生,就纳闷这医生为什么不把缴费单给她,直接塞给陆宸和?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侍家的人啊。她只得屁癫癫的跟着陆宸和去收费处缴费,然后又跟着陪大姨妈去影像室拍片。   拿到片子,医生看了眼,说:“阿姨,还好啊,只是软组织挫伤,要是摔到尾椎骨就麻烦了。”医生在电脑上操作一番,等单子打印出来,又一次自然地交到陆宸和手中,“去缴个费,然后去药房拿药,拿到药带阿姨去输液室挂水,消肿,剩下的药按说明使用,不清楚的可以再回来问一下。”   到了输液室一切安定下来,侍桂华抱怨:“医院不是看不起,我看是折腾不起,没病来回都要折腾出病来。医生都说了没事,只是软组织挫伤,还挂什么水呀。”   的确,侍漪晨总结,像这样楼上楼下几番折腾下来,见医生的面掐表计算绝对不超过五分钟,排队的时间占了最多。若不是遇上陆宸和,今天她一个人陪着两位老人家也的确是够呛。她瞄了一眼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陆宸和,高大的身影,宽厚的肩膀,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心,虽然有些毒舌,但是每次都像上帝派来的天使一样,在她困窘的时候,拯救她于水生火热之中。不过,他的翅膀一定还没有净化好,因为是黑的。   她情不自禁地暗暗弯起嘴角,抬起头的瞬间刚好对上陆宸和那双幽黑的眼眸,眸光中犹隐藏着轻淡柔和的笑意。   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压低了声音说:“喂,你是不是该走了?”   他点了点头,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她暗暗屏息,稍稍舒了口气,可这口气没顺多久,就在她以为他真的消失离开了,谁知,他忽然拎着一大堆吃喝的东西和各家报纸。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惊讶得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他将吃的和报纸扔给她,扬眉一笑,“人格升华尚未完成。”   “噗……”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之前陆宸和一直四处奔走,帮忙排队,这会在输液室安顿下来,侍妈妈终于逮着了机会不可放过,便道:“那个……小陆,今晚有空么?去我们家吃个便饭。”   没等陆宸和开口,侍漪晨便叫道:“妈,他晚上还有应酬,不方便。”她冲着陆宸和不停地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许乱答应。   侍妈妈见状,斜眼睨她说:“你眼睛抽筋呢?”   陆宸和低垂着头,忍住笑意。   大姨妈配合地说:“小陆啊,你别不好意思,今天啊多亏了你。你要是不上咱们家吃顿饭,阿姨这心里可过意不去了。你不会让阿姨心里不舒服吧?更何况你又是漪漪的男朋友,更得要上咱们家去啦。”   “大姨……”侍漪晨刚开口,便被侍妈妈一脚踹向一边,口中剩下的“妈”字也硬生生地卡了回去。   大姨妈也白了她一眼,继续对陆宸和说:“小陆,你不用担心,我们家可是人多力量大,烧饭烧菜什么的速度特别快。”   侍妈妈拍着胸脯保证,“一个电话回去,到家立马开饭。”   陆宸和微微扬唇,看了看侍漪晨,说:“其实我晚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应酬。”   这厢,陆宸和一答应,侍妈妈便拿起电话打回家中,吩咐加菜,今晚有重要客人到。   侍漪晨看着母亲和大姨妈一来一回的速度,连个插嘴的份都没有,唯有干瞪眼地看着陆宸和。她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拖至一边,说:“刚才排队的时候,我说什么来着?你怎么能答应去我们家吃饭?”   他反问:“你邀请我了吗?”   她说:“没有。”   他没有回答,只摊了摊手,做了一个很明了的动作。   “你这是混淆概念。我是没邀请你,是我妈和我大姨妈开口邀请你,但是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就是不能答应。”   “为什么?邀请我的人又不是你。你能代表你妈和你大姨妈吗?”   “我……”陆宸和的反问让她张口结舌,她显然代表不了她妈和她的大姨妈,一时语塞却又不甘示弱,“你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呢?去我家吃顿饭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想吃什么你说?我单独请你。”   “你干嘛非得这么小气呢?只不过上你家吃顿饭,难道还怕我把你家吃空了不成?”他轻抬嘴角,模仿她的语气说话。   从最初电梯里的相遇,她印象中一直感觉他是个沉默寡言又冷漠无情的男人,可是最近几次交手,她发觉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他思维十分敏捷,能言善辩,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放心好了,我很有职业操守,不该暴露的事绝不会暴露。”他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他话中有话,这意思也只有她能明白。   她无语问苍天,“你这辈子人格都没法提升了。”   他从她的手中抽了份报纸,在她的头上亲昵地敲了一下,“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别忘了你刚才承诺单独要请我吃饭,这顿饭先记着。”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拿着报纸,迈着长腿,优雅地走到后方人少的空位上坐下来,静静地阅读报纸。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什么?方才他的意思,是今晚的饭吃定了,然后还外加她还欠着他一顿?哈,有这么无赖的么……她是很感谢他今天下午帮了她这么久的忙,其实他即使不留下来帮忙,她依旧可以应付的。   余光之处,她刚好瞄见母上大人和大姨妈正在窃窃私语,那眉飞色舞的神情好似她与陆宸和多么的浓情蜜意。她没由来的一阵恶寒。   “漪漪啊,小陆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几口人呀?家住哪呀?”   漫长的打点滴时间,最初,侍漪晨还陪母亲和大姨妈聊天,可是聊着聊着就聊到陆宸和的身上。除了他的名字和住处以外,她几乎对他一无所知。无论她胡绉的本领再大,问多了问久了怎么也塞搪不过去。索性,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学着陆宸和拿份报纸远远地坐到一边去。   就在点滴快要挂完的时候,陆宸和突然走过来,将手中看完却依旧整齐的报纸递给她,“不要急着离开,我在医院门外等着你们。”   她犹若无知的眼神回应,其实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因为她早已暗地底里做好打算,只要点滴一挂完,她就立即扶着大姨妈出医院大门,开溜大吉。她才不要让他这个路人甲去她家吃饭呢。   只是千算万算,她算错了今天没开车过来。车子送去保养了,相亲的地方离脑科医院只隔了一条马路,选择打车过来其实也方便,可是谁会想着碰上大姨妈看病,这会儿这时间点出医院门便犯了难。   这条路上,除了脑科医院之外,还有两家医院,相距很近,所以车流量很大。   医院门前车水马龙,长长的车队望不见尽头,喇叭声四处不绝于耳,门口和人行道上的人流更是汹涌如潮。几十米开外的公交车站台,只要有一辆公交车过来,便见一群人蜂拥而上。   她皱着眉心,不停地看向路面来往的车辆,来往的出租车顶上几乎都亮着绿色营运灯。   真是天要亡她!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陆宸和迈在优雅的步伐朝她走来,“我的车在前面。”   五十米开外,正有一辆熟悉的银色轿车停在路边,闪跳着黄灯。   陆宸和就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一样,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他压低了声音说:“不要妄想甩掉我,我就找不着你家,噌不着饭。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你要是想你大姨妈这样一瘸一拐地跟你挤公交车回去或是在这里站上一个小时等出租车,我是没有意见。但是作为你的‘男朋友’,明明有车却不能为长辈们服务,不知你要怎么跟令堂大人解释?”   “你可以闭嘴了。”她迅速地白了他一眼。   陆宸和勾了勾唇角,扶过侍桂华,向车子走去。 50.第50章 假冒联盟(1)   墨蓝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小区门口的路灯全部点亮。   一个身形修长、五官清俊、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距离小区大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徘徊。路灯照射下,交错着树叶的阴影,他的身影显得十分寂寥。   意外,每天都在发生。   若说与陆宸和纠缠遇上母上大人和大姨妈是意外,那么在小区外遇见高明扬则是一个惊悚的意外。侍漪晨万万没有想到,高明扬会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守在小区外等候着她。   高明扬一只手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另一只手手中握着手机,眼睛时不时的看着手机,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拨出一个电话。   陆宸和驾驶着车子缓缓驶进小区大门。其实他早已看见了高明扬,下意识地他偏过头看了一眼侍漪晨。侍漪晨别过脸,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车子经过高明扬的身侧,他看见侍漪晨,立即扔下了手中的香烟追过去,很快脚步又被迫停下,因为他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陆宸和。刹那间,他两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莫名的恐慌。   与此同时,坐在后座的大姨妈也眼尖的瞧见了高明扬,“咦?小高?”   陆宸和转了方向盘,将车子缓缓停在小区主干道的路边。   高明扬一阵迟疑,很快恢复神情,走上前,有礼地叫道:“阿姨好。”   “呀?今天真是巧了。小高啊,你好一阵子没来咱们家了,是不是你跟咱们家云云吵架了呢,怎么站在这一直不上去?”大姨妈在侍妈妈的搀扶下下了车。   高明扬抬眸看向侍漪晨,黑眸中掩藏着说不出的情绪。其实他很想说自己不是来找漪云的,而是来找侍漪晨,但见侍漪晨回避而冷漠的神情以及她身边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将她从他身边带走的男人,他唯有双拳紧握,沉默着。   “哎哟,谈恋爱吵架是正常,既然来了,就别不好意思上去,走走走,上去吃顿饭,包管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姨妈只当高明扬与侍漪云的恋爱之间起了纷争小打小闹,不好意思上去。   侍妈妈瞧着高明扬这纠结的神情,也以为两人吵架,于是说:“小高,一起上去吃饭吧。你好久没来了,不许推辞!”长辈的威严顿时出来了。   高明扬本想拒绝,但是眸光一瞥着坐在侍漪晨身旁的陆宸和,一时之间,他的神智就像是被鬼迷住一般。他应声点头,见侍桂华走路一瘸一拐的,连忙伸手扶过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日这样的局面,比上一次在饭店更让侍漪晨无措。陆宸和被邀请吃饭这事,本来就已经是个麻烦,偏偏又遇上高明扬这个她最不想见到的麻烦。   陆宸和轻勾了勾唇角,看向她,等待她的指令。   侍漪晨强迫自己镇定,心中仍然有着微小的刺痛,但很快转瞬即逝。她指着前面车道的停车位空缺,对陆宸和说:“车子就停在那边吧。”   陆宸和泊好车子,她解开安全带正欲下车,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道:“你就打算这样上去?”   “干嘛?”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神色一变,紧张地说,“你答应了去我家吃饭,该不是现在突然想反悔了吧?我不管,你既然答应了就得给我上去。”   她反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他临阵脱逃。   “女人,你变得可真快。”他轻笑出声。   “你管我。”之前她巴不得他反悔,但是高明扬出现了,她就不能放他走。   “你不觉得在上去之前我们俩之间有很多事要彼此先熟悉一下吗?”他眼波荡漾,嘴角含笑。   “熟悉什么?”她一脸茫然,视线忽然落在自己抓着他手腕的手上,像是抓着蟑螂一样一脸嫌弃地甩开。   他突然将脸凑上前,眸光闪动,“我叫什么?”   她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啐道:“陆宸和。大陆的陆,宸居的宸,和睦的和。”   “家住在哪里?”   “香溪山庄。”   “今年多大?家里几口人?做什么工作?月薪多少?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有无不良嗜好?”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她不由地深深蹙起眉头。他问的这些问题,她一无所知。他订过婚,有个温柔美丽的未婚妻,却因为她而分手,有幢豪宅,还有个姐姐,以及喜欢酿酒这个爱好之外,其他她真的一无所知。按这种认知度,一眼就能被她那个眼毒的老妈看出端倪。   她想了想刚想问,谁知他抢先问:“你家里几口人?令堂平时喜欢做什么?”   “等一下,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喂,你问我妈喜欢做什么干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贻。你夜以继日、不辞辛劳地相亲,显然令堂的逼婚已经让你手足无措,精神崩溃。你刚才那种紧张的状态,显然是想我今晚有所表现。那么知道令堂大人喜欢什么,投其所好,自然事半功倍。”   她一直苦恼的事,经由他的口中说出,感觉十分简单。要是她母上大人有那么好对付,她也不会这么烦恼。更何况,待会要面对的可不是只有难缠的母上大人一人啊。唉,为什么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还偏偏所有事聚在一起,这是天要亡她吗?   她抓狂地揉乱头发,说:“我妈喜欢打麻将,健身和研究美食。”   “令堂大人的生活很积极向上,相比较你的生活,十分消极。”   “……”   “你家里其他人的情况简单说一下吧。”   侍漪晨低着头,慢慢数起家珍。   侍家是个相对比较奇怪的家庭,两代人生的都是女儿,为了保留这个特殊的姓氏,外公要求自家女婿同意不管生男生女,第一胎一定要姓侍,否则一律不嫁女儿。所以表姐侍漪柔、她侍漪晨、表妹侍漪云,依照侍家的家谱一律姓侍,而表弟魏行之是大姨父和大姨的第二个孩子,才随大姨父姓魏。侍家姐妹三人的感情特别要好,好到连买房子都买在一个小区一个层楼,1001、1002和1003,就差没把这三间房墙打穿了连成一大户。从她出生以来,她记忆中三个家庭的起居几乎是在一起,除了每晚各自回家睡觉,不过以前住的是弄堂式的旧式建筑,现在是公寓。很多人羡慕她这样的家庭,然而高三那件事之后,她渐渐开始讨厌这样什么都在一起的生活。 51.第51章 假冒联盟(2)   短短几分钟,陆宸和几乎将她家里的基本情况摸清了八九分。侍家的具体人口数量,侍家是个住在一起的大家庭,侍家保有第一个小孩继承姓氏的权利的原因,侍家每个人的喜好等。   她突然想通哪里不对劲,“喂,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你今年多大?”   问完却等不到任何回音,她抬眸,驾驶位上哪还有人。她连忙推开车门,下了车。可就这么转眼的一会儿功夫,四下望去,哪还有陆宸和的身影。她站在车旁,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排列整齐的一辆辆车子,寂静的小区车道,昏黄的路灯与两旁行道树交错成影,树叶发出的轻柔沙沙声仿佛像是告诉她,今天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陆宸和这个人。   “哈……见鬼了?见鬼了!”她用力地踹了车子一脚,车子警鸣立即响了起来。   “该死的骗子!死骗……”她不信他钱多到将车子扔在这里。   她身旁的车锁突然响起,陆宸和就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遥控钥匙看着她,“喂,车子踹坏了可是要陪的。”   “说什么要互相了解家庭情况,好应付家长,结果问完了人,一声不吭地就跑不见踪影。你知道吗?你的行为不仅不礼貌,而是让人觉得根本就是个骗子!”   陆宸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径直向楼道里的电梯走去。   “是谁说了要彼此了解的?我都详细说了我家里的情况,难道你不该说么?你这种套别人家里情况的行为根本就是欺诈。我甚至怀疑,每次相亲遇到你根本就是种预谋。你说你是不是****跟踪狂来着?”   陆宸和无视她的念叨,“你家住几楼?”   “10楼。”她顾着生气,甚至忘了按自己家的楼层。   陆宸和越过她的身体伸手按下10F,但并没有及时抽回手,而是将手搁在她身后的电梯墙壁上,将她困在了他身前的一个小小天地里,“你吼这么大的声音,生怕令堂大人不知道我是假冒的么?”   这样****的姿势,让她的心猛地收缩起来,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热,“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开出朵牡丹花来。”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不但没推开他,他反而靠得更近,说:“你发这么大的火,不就是怕我跑掉么?不能给你撑场子么?我说过我很有职业操守,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   她一惊,生怕他像上次在店里一样,于是抡起拳头说:“你想干嘛?你要是敢怎样,小心我揍你哦。”   他的大掌再次包住她的拳头,紧接着另一手穿过她的腰身紧紧地扣住,将她整个人揽在身侧。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特有男性气息之中,又羞又愤,她挣扎着。   “演戏要演全套,笨蛋。”他紧紧地揽着她。   “你才笨蛋。”她的脸更加热了。这样的触碰她不习惯,却也不讨厌。   他幽黑的双眸紧盯着楼层数字,还有三层就要到了,忽然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吟:“关于我家里的情况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再告诉你。”   正常人都会说心情好的时候说,而他是选择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讲。   “鬼知道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她扭过头鄙夷他,就是这个轻轻的动作却好死不死,嘴唇刚好刷上他的脸颊,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剃须水的香气。   她的呼吸一滞,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僵直着身体不敢乱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她不敢保证,陆宸和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下一步会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来。   只听他轻柔地笑出声,缓缓站直了身体,手臂依然紧紧地揽着她,“我现在心情就很好。”   她彻底地松了口气,道:“我现在心情不好。”她暗暗地庆幸,他没有偏过头,不然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么想着,谁知他竟然接话说:“看得出来。或许我刚才应该偏一下头。”   “……你真是****。”她一脚踩上他的脚。他居然可以把刚才她想的事情说出来,而且这样的若无其事。   他开心地笑出声,紧紧地揽着她。   他许久不曾这样开心过,他喜欢跟她之间这种恋人间才的打情骂俏。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   出了电梯,侍漪晨便看见走道窗下的高明扬,一双如墨的黑眸紧紧地锁着她。   他静静地立在那里,一双黑眸注视着她和陆宸和。不,确认的说,他的视线正紧紧地盯着她的腰间,那里正搁着陆宸和的手。   侍漪晨的身体再度变得僵硬起来。   熟悉的情景在一瞬间唤醒了脑海里三个多月前的记忆。她被母亲的夺命追魂Call叫回家,那一顿晚餐是她活了近三十年来,最难以下咽的晚餐。 52.第52章 斗战剩佛   她依稀记得那晚回到家,表弟魏行之挤眉弄眼地嘲笑她,“二姨的夺命催魂CALL果然必杀啊。”   “多事。”她抬起手在表弟的脑门上钉了一个栗子。   “听说,今天三姐要带男朋友回来,全家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魏行之的话让她整个人的身体猛地僵住,她感觉自己脸部肌肉因发僵而在颤动。   魏行之不知情继续说:“惊讶吧?你看看,现在连三姐都有男朋友了,你呢?什么时候把你那位男朋友带回来?都藏着揶着这么久了,怕什么呀。”   怕?她不是怕,是很怕很怕,而且她怕的事情忽然某一天成为了现实。   门铃响的那一刹那,站在门外的,除了她不想见到的侍漪云以外,还有另一个让她万分痛苦的男人,那便是高明扬。家里的人激动兴奋地迎接着门外的一对,却没有人知道那个站在门外的男人在年前还是她的男朋友。   一顿饭下来,所有焦点都集中在侍漪云的身上。侍漪云的职业是空姐,常年在国内与国外来回奔波,每次一回来都乐于与全家人分享各国的美景和趣事,说着说着,她突然抛下一句话,“对了,我已经跟公司提出申请了,飞完今年我就不用再到处飞了,到时候全家可都得帮我找工作哦。”   全家人一听,都十分高兴,不知谁了说一句:“出去找什么工作?前阵子,漪漪还说店里很忙,人手不够。”   侍漪云看着她,“我很快就要失业了,你可要收留我。”   侍漪晨本想拒绝,可是全家人的支持,还有小姨期望的目光,最狠的是母亲虎视眈眈的目光,她妥协了。   素来话少的大表姐侍漪柔不禁开口问侍漪云:“怎么好好的突然就不想干了呢?”   魏行之看了一眼高明扬,故意揶揄地说:“怕是有人恨嫁了吧。”   侍漪云弯了弯唇角,看了侍泖晨一眼,笑道:“漪晨都没着急嫁出去,我怎么可能会抢在她前面呢。”侍漪云的话一出,顿时,和谐的气氛在一瞬间降到冰冻零点以下。   坐在身旁的魏行之收到来自各路怒杀的目光,意识到自己说出话,恨不能自抽自己两个耳光,连忙埋下头,自罚了一杯酒。每次只要谁有个开头,都是这样两车厮杀的结果。   她慢慢地咀嚼着刚放入口中鸡肉,直到鸡肉吞下,她才正眼看向侍漪云,神泰自若地道:“前两天去寺庙上香的时候,有位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命犯小人,小人一日不破,便一直会单身。你若等我结婚后再结婚,估计要熬很久。”   她说完看了一眼高明扬,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嘴唇紧抿。   侍漪云先是一愣,很快恢复神情,笑靥如花,道:“不怕。当年那么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再多等几年又算得什么?我相信明扬哥也不会介意的。”   她与高明扬对看了一眼,满怀着愤恨的目光很快错开。她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从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情绪,但见到高明扬那一刹,她知道就算她再能忍,再极力隐藏的情绪也是难以控制的。若不是自己有颗强大的内心,她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一路退缩,一路忍让,但却不曾想这么多年侍漪云始终步步相逼,就一直没有消停过。有时候,她真的很宁愿侍漪云像高三毕业那年一样指着她鼻子骂,跟她撕打,而不是像现在每次见面,旧事重提,两人像两只刺猬一样,互相扎个不停。她很想找她谈清楚,究竟要她做到怎样,她才可以放弃不要这样折磨她。   她用力地握着杯身,极力地隐忍着,直到将心中升起的那团火焰生生压下去,她才重新直视侍漪云,淡淡地道:“好,既然你喜欢跟我这个‘斗战剩佛’一起耗,那便一起耗吧。来,我这个做姐姐的,敬你一杯酒。”她端起面前的酒杯,猛地站起身。   魏行之一直紧盯着针锋相对的她们两,见她突然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连忙抢在她前面一步,将酒杯伸到侍漪云的面前,“我也来敬敬三姐。这么多年做个空中飞人多不容易。”   她看了一眼魏行之,就算再笨,也能看出来魏行之的用意。他生怕她一个忍不住将杯中酒直接泼在侍漪云的脸上。若是惨剧酿成,不单他今晚会皮脱几层,未来的日子也铁定不得安生。   “行之最乖了。”侍漪云落落大方地碰了杯,眼神却是挑衅地看着她。   她一口将杯中酒仰尽,然后坐下,安安静静地吃起菜。   侍漪晨很佩服侍漪云,每一次抢了她的男朋友,毫无愧疚感,在家人的面前都是一副毫无关系的表现,她不知是该佩服的她的演技,还她根本就是冷血。   饭桌上,一家人有说有笑,唯有她和高明扬两人一直沉默着。一顿饭下来,不知不觉中,她喝了近有半斤白酒,双颊泛起朵朵红晕。当她拿起桌上的白酒,想要为自己再倒上一杯之时,坐在对面一直沉默的高明扬突然站起身,一把夺过那瓶白酒。   好不容缓和的气氛却又因为一瓶酒变得紧张起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高明扬端着酒瓶,低沉着嗓音道:“我给叔叔们添酒。”   她收回手,对在坐的所有人道了一声:“抱歉,我酒喝多了,我下去走走,你们慢慢吃。”所有人都用诧异地眼光看着她,她只好又解释了一句,“昨天接了一个单子,一周内要交图,今晚得熬夜作战,所以现在我必须出去走走,散散酒气。”说完,她起身离开。   母亲大人“叭”地一声放下筷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为她不懂事,故事挑事。   关上家门的同时,她听见小姨打圆场的声音:“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多吃菜。你二姨妈煲得鸡烫可是一绝,来来来,给你们一人盛一碗。”   至今,她依然记得离开家门的那一瞬间,彻底地松了口气,但心里的苦涩却一圈一圈荡漾开来,蔓延至全身。   经过那一晚,她的男朋友彻底地成为曾经。   陆宸和感受到她的紧张,手在她的腰侧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放松。他揽着她走到高明扬跟前,然后伸出另一只手,主动向高明扬自我介绍:“你好,陆宸和,漪晨的男朋友。”   高明扬的眉心深深蹙起,并没有立即伸出手,而是紧盯着侍漪晨。   侍漪晨深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高明扬没有回避,挤出一抹笑容,道:“你们上次见过。”   “你好,高明扬。”高明扬缓缓伸出手,心中犹如打碎了五味瓶。   双手相握的瞬间,他失去了坚持漪晨是他女朋友的勇气。他忽然之宰没法像上次在餐厅里坚称自己是漪晨的男友,他找不到坚持的理由,也找不到坚持的勇气。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莫名的挫败感让他感到瞬间败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心有不甘。   忽然,一旁的门打开,侍漪云看到门外站立的三个人,先是一阵错愕,再看着依偎在陆宸和怀中的侍漪晨以及满脸颓丧的高明扬,她的慢慢红唇上扬,脸上的微笑犹如春天里绽放的花朵一样艳丽。她笑道:“不愧是我们家的侍漪晨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53.第53章 地球战士(1)   侍漪晨有些尴尬地离开陆宸和的怀抱,不看她,直接越过她进了屋子。   侍漪云毫不介意,转看向陆宸和,绽放出她认为最美丽的笑容,“帅哥,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么?”   陆宸和挑了挑眉,脑海里忆起第二次遇到侍漪晨相亲的情形,当时和高明扬坐在一起的就是这个女人。于是,他点了点头。   侍漪云满意地笑道:“你好,我是漪晨的表妹,漪云。”   陆宸和礼貌地回道:“你好,陆宸和,漪晨的男朋友。”   侍漪云一双含笑的明眸又转看向面容僵直的高明扬,“我以为上次的事后,你不会来我们家呢。既然也来了,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外不进来?”   陆宸和看得出高明扬对侍漪云的态度不算太友好。虽说他对侍漪晨和高明扬之间发生什么事具体情况并不是太了解,但上次饭店的事情,瞎子也能看得“姐妹阋墙”。   陆宸和与高明扬相继进了侍家,侍家人的热情超乎相象。   陆宸和终于见识到侍漪晨口中独特生活方的侍家,果真是一个大家庭。侍漪晨一家三口,侍漪云一家三口,而大姨妈家则是六口人。一家十几口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说不出的热闹。在侍漪晨的介绍下,他一一认识。   想较高明扬,显然已经是熟门熟路。   或许是因为侍家对侍漪晨的男朋友一直都很期待,所以对待陆宸和就像当初对待初进侍家的高明扬一样,热情万分。整个晚餐,所有焦点都集中在陆宸和的身上。   “小陆啊,来,喝两杯。”好酒的大姨父拿着酒瓶酒杯。   陆宸和推脱,“不好意思,我开车来的,因为家住的比较远,打车回去不是太方便,今晚不能陪各位长辈了。”   小姨父说:“小陆啊,你该不会是被我们一大家子吓着了吧?习惯就好了。当初小高来的时候也不适应。”   他连忙说:“没有,没有,吓到到不至于,吃惊是有的。不过这样感觉很好,很和睦,很温馨。”   “小陆啊,你家住哪啊?”   “小陆啊,你家里家里几口人?”   “小陆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陆啊……”   之前让侍漪晨懊恼的问题,侍家的长辈们七嘴八舌一个不留地全问了出来。   侍漪晨斜睨着他,露着胜利的微笑,像是在说:有本事也不说啊。   陆宸和抿着唇看她一眼,眸光闪动,然后开始一一作答,“父亲健在,母亲已经病世,上面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家住在市郊,离M市很近,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工作……”他顿了顿,“务农。”   侍漪晨喝进口中的果汁差点喷出来。她勒个去!她还是头一次听他说自己是面对黄土背朝天的地球修补战士。   “务农?”整个侍家全默了,斜睨着眼看向侍漪晨。凤凰男呀?   不知谁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家……在农村?”   陆宸和浅浅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本地人,只是工作在农村,搞农业研究。其实现代的农业发展已经在改变,更多倾向于高品质、天然、绿色的有机蔬菜及粮食作物的研发,加上种植、生产、加工、物流、销售成为一体的全产业链现代模式。”   “哦……”所有人似懂非懂,眼神懵懂。 54.第54章 地球战士(2)   侍漪晨瞥了他一眼,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说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职业瞎掰?住豪宅,开名车,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非得把自己掰成农业科学研究工作者,直接说自己是面对黄土背朝天的地球修补战士不就得了,反正都是瞎掰。”就他这一副面犯桃花的模样,还农业研究?鬼才信呢。   陆宸和偏过头,轻勾着嘴角说:“所谓人不可貎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不也看不出来快奔三了么?”   “你找死么?”侍漪晨暗暗咬牙,居然踩她的痛处,她最烦人时不时提醒她就快要奔三了。她毫不留情地用力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他来说,脚背上那一脚的力就好似挠痒痒一样。   “小陆啊,你今年多大了?”问话的是侍漪晨的父亲。   “今年二十八。”   “啊?二十八啊,那是实岁?虚岁?”侍爸爸一听到年纪,眉头不禁有些微蹙。   “实岁。”   “哦哟……”侍爸爸一声叹息,惹得全家人全看向侍漪晨。这是越找越小呀。   正啃着鸡翅的魏行之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对侍漪晨道:“二姐,比你还小一岁哦,你这是开启老牛吃嫩草的模式吗?”   侍漪柔正上小学的女儿点点好奇地问:“阿婆,什么叫老牛吃嫩草?”   侍桂华立即瞪了自家儿子一样,说:“什么老牛吃嫩草,没听过女大一,甜蜜蜜,女大两,黄金堆万两。”   侍漪晨的脸颊腾地一下子像是火烧着了一样,夹了一块鸡翅塞在了魏行之的碗里,“吃你的鸡翅吧,鸡翅都塞不住你的嘴。”   她羞愤地斜眼看向陆宸和,这家伙怎么会比她小一岁呢?她怎么突然就成了一头老牛呢?她明明一直觉得自己青春又美貅啊。今晚这个打击还真不是一般的残酷……   陆宸和回以淡淡一笑,冲着她摇了摇杯子的饮料,示意要不要干一杯。   她啐他一声,白了一眼,眼神移向别处。这一看,不打紧,视线正好对上坐在对面的高明扬。   她与陆宸和交流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每个话语,即便是透着是不屑与无视,但是看在高明扬的眼中,这是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   高明扬心中苦涩,端起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的白酒,一口仰尽。   侍漪晨黑亮的眸底刹时变得暗淡下来,她无措地连忙避开视线。   这一切都看在侍漪云的眼里,她嘴角含笑,蓦地放下筷子,开口问陆宸和:“你跟我二姐是怎么认识的?”这一声“二姐”叫得十分亲热,仿佛两人从未有过间隙。   侍漪晨抬眸看向侍漪云,似乎一直多话的她从开门到现在就没怎么见开口说话。她几乎都要忘记她这个有特殊嗜好的表妹。虽说陆宸和只是临时充数,但她并不希望他无辜被搅进她和她两人之间的纠纷之中。   陆宸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侍漪晨,只见她的眉心微蹙,一脸的防备。他想了想,才回道:“第一次遇见,她正在跟别人相亲。”   侍漪晨有些微愕地看向陆宸和,他竟然记得他跟她第一次见面是她跟别人相亲的时候。那一晚可是诸多不爽,尤其是电梯里那一抹讽笑,她至今可记得清清楚楚呢。她开始想她和他第二次见面是在哪。   他继续说:“第二次遇见,是当天晚上,在酒吧。”   倏然,她双眸瞪得死圆。第二次遇见的那一晚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低下头,用力地踩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该乱说的话不许乱说。他要是敢暴露那晚发生的事一丁点儿,她发誓上刀山下油锅都一定会弄死他。   谁知一旁的魏行之叫了起来:“二姐,你干嘛踩我脚?”   侍妈妈如鹰一般的锐眼直射向她,死丫头不去相亲找男朋友,居然去泡吧,还意图掩饰罪行。   她抚额,无语问苍天,一时激动踩错脚了,泥马,悲剧了……   陆宸和抿唇,唇角飞扬,一双幽亮的黑眸……媚眼如丝。或许不该这么形容一个男人,但是看在她的眼里,确实得用这么个词形容。   她看着他微薄的嘴唇轻启,“第三次遇见,是在我家。”   她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没端稳,里面的饮料差点泼了出去。 55.第55章 地球战士(3)   泥马……她瞪了一眼陆宸和,这样说是想她死么?要知道,她家教甚严,这才认识三次就上他家去,她究竟是有多放浪形骸?那一晚她明明是去送婚纱,可他这么三字两句顿一下的说法,听上去可不是这么一回事。泥马,就知道不该信他,什么不该暴露不会暴露,这简直不该暴露的瞎暴露。看母上大人那抽筋似的飞镖眼神,告示着等着今晚被抽筋扒皮。   侍漪云轻啜一口饮料,抿唇又笑了起来,甜美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惊奇,不可思议。有意思,看来这个陆宸和不简单。   高明扬一双黑眸瞬时又一次黯淡下来,眸中的挫败、焦虑和难过难以掩藏。他紧握着玻璃杯,手掌的力量似要将它捏碎。   面对全家人震惊的目光,她坚决要解释清楚,但若解释说她是去送婚纱,那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她放好酒杯,轻咳几声,琢磨着这才解释说:“那一晚,其实我是去他家送定作好的衣服,他在我店里定了衣服,一直没能来取,我店本着顾客至上的服务宗旨,我就给他送过去了。谁知碰到他又刚好病了,我本着学习雷锋好榜样的精神,送他去了医院。这事老妈都知道的。”   她递了个眼神,将这事推给母上大人。或许只有母上大人不信,但是全家人信了就好。她着实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这时,侍漪云轻柔地笑了起来,“三次意外相遇,听上去很浪漫哦。不像我跟明扬是高中同学,很早以前就一直认识呢。”   一直沉默地高明扬忽然被点名,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侍漪云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注意。听到侍漪晨的解释,他的眉间微微放宽,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从坐在桌上开始,他的视线一直萦绕着侍漪晨,每每看到她与陆宸和之间的亲昵动作,他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他今晚或许就不该来,可是他内心却是那么的不甘心。他始终不相信,他与侍漪晨两年的感情在瞬间化为乌有,他也不相信这个叫做陆宸和的男人,或许这一切只是侍漪晨找了个人欺骗他,欺骗所有人。他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默默地又饮下一杯酒。   “明扬,你别老顾着喝酒啊,吃菜吃菜。”大姨妈突然发现高明扬一直沉默着,于是夹了好些菜给他。   “今天小陆可惜了,下次再来,记着不要开车过来,到时候好好陪几个长辈喝喝酒。我看得出来小高是能喝的,不过酒虽好,但不要贪杯哦。”大姨父口中这么说着,拿着酒瓶,却又给高明扬倒上了一杯,“来来来,再来一杯,哈哈哈……”   侍漪云伸手帮忙挡了挡,笑道:“最后一杯了,不然喝多了,大姨父你可要负责送他回去哦。”   高明扬苦涩地浅浅笑了笑,其实他也开车过来的,内心多么希望替他挡酒的人是另一个人。 56.第56章 Goodnight kiss(1)   晚餐后,侍漪晨一直找机会催促着陆宸和赶紧滚蛋,可是几位长辈拉着他聊得很欢。她只要一靠近,长辈们拉她过来一起聊天的声音更是高昂激动此起彼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可不想留在那里,被全家人念叨,搞不好她跟陆宸和之前的事就暴露了。   她走到阳台上,打开手机,从通讯录翻出一个号码,姓名:神经病。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灵巧地飞舞,不一会儿一条短信息发了出去。   陆宸和陪着几位长辈聊得正在兴头上,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他下意识地瞄向阳台,方才他看到侍漪晨拿着手机鬼鬼祟祟地走出去,还冲着他挥舞着手机。   他打开短信。   “喂,小朋友,别High了,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好么?”   他勾了勾唇角,一边倾听着长辈们的聊话,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慢慢地操作着。   侍漪晨百无聊赖地趴在阳台上,时不时地看向里面,陆宸和依旧和长辈们欢乐地聊着天,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手机短信铃声,立即打开。   “怪阿姨,你可知道现在诱拐儿童是重罪?”   勒个去!他竟然叫她怪阿姨?!她胸中的血气开始涌动,一下子涌了出来。血溅山河!关键是她确实比他还老一岁……   她用力地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找死么?居然敢叫本大小姐怪阿姨?本大小姐青春又美貎!本大小姐要是怪阿姨,你就是猥琐大叔!!!!!”她一连发好多个表示愤慨的感叹号。   握在手掌心的手机微微震动,仿佛连着他的心一起在震颤。他扫了一眼,心情愉悦,慢慢地回复着。   “一个人站在外面,是不是很寂寞?想我就进来,一起聊。”   “谁想你了?神经病!你给我快点出来,快点回家,不许再聊了。”   “你这是待客之道么?”   “快给我找借口离开,不许再聊了。”   “嘘,乖,别吵。你妈正在讲你上中学时剃光头的事呢,还拿了照片出来。”   “What?”   “精彩绝伦,我打算收一张留念。”   “你要敢收照片,我一定劈了你!”   母上大人竟然不顾及她的感受,和路人甲在爆她的隐私?剃光头那件事明明都是母上大人的错好么?初一的时候,她说了要留长发,不剪短发。母上大人偏说什么剪了省洗发水,就为了这么个破理由,强行带她到理发店里理发。可不幸的是那天遇的上刚好是个学徒,那学徒拿着大剪刀往她头上卡嚓卡嚓好久,她头顶被剪成了地中海。学徒一见坏了事,立即说之后三次理发都免费,她伟大的母上大人就因为贪图两三块钱一次的理发钱,竟然开始和学徒讨价还价,最终以五次免费理发成交。成交后的结果学徒亢奋地操着剪刀,没多久,丑陋的地中海被刮成了深深伤心的太平洋。一根毛发都不留,她成了个光头。到学校后被学校的同学笑话是个尼姑,就连老师在课堂上看她一眼,也忍俊不禁,更别说早晨在操场上做早操的壮丽景观。同学们都以为她头发上长虱子呢。她打落牙齿和血吞进肚里,默认,因为实在是没脸告诉老师和同学,她伟大的母上大人为了省钱,才将她整成那副德性。她伤心地哭了很久。她哭着要母亲赔她的头发,母亲一脚直接将她踹飞了。整整一个学期,她顶着尼姑头在学校里过活。从那以后,这也是她坚持不剪短发的原因。如今她的长发已经及腰。   不行,那种耻辱的照片怎么能流传出去,尤其是落在路人甲的手上。   她一定要去阻止。   这时,身后的阳台门声响起,她回头,脸色一下子僵硬起来。 57.第57章 Goodnight kiss(2)   高明扬双手抄在裤子的口袋里,缓缓地向她走过来。   下意识的,她想离开,却被他迅速地一手抓住。   他眉心微蹙,声音柔浅如风,“别急着离开好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不是个会把别人家弄得鸡飞狗跳的人。”   她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晚餐时高明扬一脸受伤的神情。当她发现他落入漪云的圈套,不停地给她电话,想尽一切办法找她的时候,她曾想过很多次要找个男人来报复他。什么好聚好散?有哪对男女爱情到了尽头的时候,是真的好聚好散?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的内心有太多的不甘心,可是那个横插一足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漪云,全家重点保护的大熊猫。她不想家里不得安宁,所以她想着能够报复能够折磨的只有高明扬。可是真当这么做了,看到他受伤的神情,她觉得自己变得很下作。   眉宇间的挣扎与犹豫转瞬即逝,她不着痕迹地抚开他的手,趴回阳台上,看着远处的路灯隐藏在树叶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跟着也一同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跳望着远方的星星点点。   “Ok,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她说。   他停顿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还记得以前刚上高一的时候,我在班上一直都很矮很瘦,那个时候好像只有一米六吧。”   她当然记得,那个时候的他戴着个黑框眼镜,坐在第一排,又矮又瘦,奇貎不扬。在遍地都是高个的男生中,他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又很容易被人想起。女生们暗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矮冬瓜”。可谁又能想到当年的“矮冬瓜”一下子长得好高好帅,超过了一米八。   他忽然笑了起来,说:“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们女生喜欢叫我矮冬瓜。你比我高两三公分,可是我觉得你比我高了有整整一个头。每次看你,我感觉都不是平视,好像都要抬头45度角仰望你。”   回忆就像是一扇窗,打开之后就难合上。   “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好像一直都是我在45度仰望你吧。”说完,她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倒像以前一样在撒娇。她咬了咬唇,又沉默地低下了头。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继续说:“那当然,我也以为我就是矮冬瓜的时候,谁能想到高中毕业那年夏天,我就跟打了激素一样,短短两个月长了十公分,上大学之后又一路蹭蹭蹭,蹭到了一八二,穿鞋子的话,配个内增高,我可能达到一八七或者一八八。想起来两年多前的同学聚会,你们都不敢相信,当年的矮冬瓜,长成了丝瓜。”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冬瓜也有长的好么?丝瓜也有短而胖的好么?”   “那就豇豆吧。”   她大笑起来。   “你笑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以为跟我在一起,你永远都不再会笑。”   她慢慢敛了笑容,又回复到之前的冷若冰霜。   他心中微涩,侧过身看着她,之前温柔谈笑的神情变了,“我不相信你跟他是男女朋友。”   她心头一惊,神色慌张,好在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的神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一个人若试图否认一件事都会喜欢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句话。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骗不了人。恋爱中的你,根本就不是现在这样。” 58.第58章 Goodnight kiss(3)   她错开眼,交握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   他呼了口气,继续说:“从头至尾,你没为他倒饮料,也没有为他夹菜。即使你们两坐得很近,你跟他之间都隔着距离,一个不愿意他触碰到你的距离,就像我跟漪云一样。你几乎不怎么对他笑,就算偶尔笑一下,那也不是你恋爱中笑容。你知道吗?恋爱的时候,你的笑容就像是三四月里阳光一样,明媚惹眼。或许你瞒得了别人,但是你瞒不了我。”   那一句“或许你瞒得了别人,但是你瞒不了我”让她的心猛然收缩,感觉全身的气息都跟着一起收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装得很像,掩饰得很好,以为混过母亲大人犀利的目光,可是却没有逃过他的眼。是的,他说的没错,毕竟她和陆宸和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只是今晚临时拉上来做垫背的,就算陆宸和演技再好,职业操守再好,但是她依旧跨不过那到沟。恋爱中的笑,那是怎么样的笑?她看不见,也想不起来。   她努力平和心境,嗤笑一声,说:“你今晚喝多了。就算是男朋友,我也不喜欢在家里人面前表现得很亲热。亲昵也好,亲热也好,那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关起门来做就好,没必要给所有人看。”   “我没有喝多。眼睛看到的也许可以骗人,但是感觉,某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所有都只是你的认为而已。我以前怎样,不代表现在就要怎样。每个人都会改变。就像曾经属于我的,不代表一直都属于我。在经历过很多以后,人都会变得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他轻吟这个词许久,深深叹息,看着她,十分认真地说,“漪漪,你知道吗?我今天来,原本只是想像以前一样见你一面,没有别的想法。可是当看到他,我居然变得贪心起来。不,不是贪心,而是嫉妒心。我嫉妒他,非常非常地嫉妒他。一个认识你不过几个月的人,却可以得到比我这个认识近十年的人还要多。”   她回避他的目光,淡淡地说:“你真的喝多了。如果你只是想找我聊一聊上学时候开心的事,我乐意,但是这个话题我不想继续。”   开始的时候,他提及高中时期美好的时光,她努力地平心静气,也的确做到了,但是现在与他待在这个封闭的阳台里,是越发的不能。   她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再一次想要离开,依旧被他拦住,“我没有醉。漪云根本不知道我今天会来。所以现在不是她在利用我,而是我在利用她。漪漪,就算你不想见我,怨我,但是能别胡乱找个人行么?我可以答应你,不见你不纠缠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我不希望你因为恨我,而将就地去找一个根本就不爱的人。答应我行吗?”   一阵风过来,空气里飘浮着一阵淡淡的酒香。记忆里,她显少见到他喝这样多的酒。凝望他的眼眸,她知道他说这一句话不是酒话,他是清醒的。   透过玻璃门,她回头看见陆宸和与家人围着沙发一圈聊得正欢,她希望阳台昏暗的光线让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眸中的苦涩变得浓烈,她努力放松说:“你放心,我从来不会将就我自己。”否则她也不会坚决地放弃他。   “漪漪,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他冲着她帅气地笑了笑,终于松开手,带着一身寂寥转身离开。 59.第59章 Goodnight kiss(4)   突然在一瞬间听到他爱的告白,她的胸口就像是忽然压下的巨石,透不过气。她大半年拼命努力摆脱地纠缠,只为跟他有个了断。两年的感情,她珍惜的感情,她自己亲手了断,突然之间真断了,她感觉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舒服。   她紧握着双握,指甲刺痛着掌心,怎么也掩盖不住心中的压抑。   平复了心境,她回客厅。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着八点半,她终于忍不住杀进重围:“大姨父,小姨父,老爸,陆宸和得回家了。明天一早他还要上班,上班的地方在经济开发区,很远。”她又冲着陆宸和飞了个“快走”的犀利眼神,将他拖了出来。   “小陆啊,今天真是谢谢你啊,以后有空常来玩啊。”大姨父代表家里人欢送着陆宸和离开。   进了电梯,侍漪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陆宸和嘴角微抿,神情并没有之前欢快,反倒是一脸的不快。虽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与长辈们聊着天,但一双眼时不时关注着阳台,当他看到高明扬进了阳台,眉心下意识地蹙了起来。从那一刻开始,手机再没有震动过。   他本想找借口离开,不经间又看到侍漪晨趴在阳台上与高明阳聊了起来。他看见她的笑容很漂亮,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他以为她面对那个男人,她是不会笑的。有那么瞬间,他胸记之处闷闷的不是太舒服。   一贯幽黑清亮的眼眸,此刻却暗沉得深不见底,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怒气。他忽然问:“高明扬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侍漪晨一怔,想了想道:“他好像看出来我跟你不太像男女朋友。不过没有关系了,该解决的事,都已经解决了。”   电梯门开,她深深地呼了口气,走了出去。   陆宸和跟在她的身后微微迟顿。   走了没多远,他突然一把拉住她,她不明所以。   “干什……”最后一个“么”字没有说出口,只见眼前一道阴影迅速压了下来,下一秒,两片柔软温暖的嘴唇重重地覆在了她的唇上。   她瞪大了眼,脑中一片空白。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她开始慌乱地挣扎。   陆宸和却不允许她动,将她的两只手臂紧紧地困在她的身侧,一只手将她整个人紧紧地锁在怀里另一支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动弹。   她挣扎着。她一直觉得他就是个疯子,今天他帮了她,她有所放松,可是放松了才没多一会儿他又来了。他总是在不停地挑动着她易过敏的神经,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他竟然又随随便便莫名其妙地亲吻她,上一次是亲额头,这一次直接是……   “唔……你……放……”她的腿慢慢移向他的双腿之间,要是他再不放手,她就要用腿攻击他了。   他看穿她的想法,用腿夹住了她腿,让她动弹不得。   她又羞又急。   原本他的嘴唇只是紧紧地贴住她的,在她想要攻击他之后,这样的紧贴也最多只持续了几秒钟不到,他忽然变得急切而霸道。他含住她的唇瓣开始用力地啃咬吮吸,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60.第60章 oodnight kiss(5)   她不是没有接过吻,也知道这时候若是张开嘴说话的话,他一定会有更深入的动作。他真的是疯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是这个狂热的吻让她莫名地开始心慌,心跳在不停地加速。她感觉他再不离开他,她就要窒息而亡了。他的拥抱越来越炙热,吻也越来越肆意而疯狂。   她的牙齿开始慢慢打颤,身体也开始跟着颤抖起来。她需要氧气,迫切地需要呼吸。她慢慢张开紧合的牙齿,瞬间感受到他的牙齿同样正颤抖地抵着她的,随之属于他的气息一点一点灌进她的口中。她又是一阵心慌,有种令人天旋地转的迷乱,似在期待着什么,又抗拒着什么。当想要合上牙齿时,他柔软的舌头比她速度更快,伸了进来。面对这轻柔地推放,她无措地四处躲藏。她越是躲,他越是不放过,蕴藏的掠夺力量伴着温柔的动作。最终,她缴械投降了,不再逃避,这让他变得更加狂热。   吻在不断地加深,所有感官变得不知所措,开始意乱情迷。慢慢地,她的身体软了下来,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卸下来,攀延到了他的肩上环住他的颈部,忘情地回应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她全身没了力气,瘫软地趴在了他的怀里,张着嘴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凉爽的空气。   他轻拥着她,胸膛不停地起伏,伸手在她的后面不停地轻抚,帮助她调息。   好容易平息之后,她抬头正要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树下,侍漪云和高明扬并肩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明扬的神情灰黯,紧握的双拳垂在身侧,似在极力克制着情绪。   侍漪云双手抱臂,气定神闲地微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的后背瞬间变得僵硬,唇开始颤抖。这时,耳边传来陆宸和吵哑低沉的声音:“现在看像男女朋友了么?”   她闭上眼,伏在他的肩头,只差没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就像陆宸和说的,做戏做全套。这时候,她不能推开他。但是她没有勇气去看高明扬,若说之前高明扬不信她和陆宸和是男女朋友,经过这个吻,就算是鬼见着也都会相信了吧。   陆宸和就这样拥着她,没有松手。   直到有人经过,她才从他的胸前慌乱离开,抬眸再看向对面的树下,那里早已没了人影。她向后退了好几步,低着头对陆宸和说:“下次……算了。”她想说下次别这么做了,再有什么情况,麻烦他先说一声,刚开了口却又觉得不对。下次,这种事哪来什么下次。于是改了口说:“你早点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经过刚才那个吻,她不敢看他。她或许也是疯了才会那么疯狂地回应他。   “做我女朋友。”他的思维永远都不跟她在一条线上。   她难以置信地抬眸看他,他真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这件事。在她看来,从始自终,他一直对她都像一个刚逮着老鼠的猫一样,十分的新鲜,等到过了这新鲜劲,玩腻了,甚至有可能连吃都不吃一口就将死老鼠扔向一边。 Goodnight kiss(6)   她语气有些急地说:“今天我大姨妈的事我很感谢你,虽然我一开始不是太乐意你到我家来,但是你来了之后,的确是替我解了燃眉之急,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一直假扮我的男朋友。”   他的神色一黯,反问:“以后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找个借口。我会找好借口的。”反正分手失恋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对她来说,只是说几个字的事。   “然后再继续相亲?再遭遇极品?”   “……对。”她咬牙,再遭遇极品也只能算她倒霉。她不相信老天爷对她那么狠,就这么让她找不到个可以结婚的人。   “做我女朋友,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去做这些无聊的事。”   “无聊?我哪有无聊?无聊的人是你吧。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在耍流氓?”   “是吗?按这个逻辑是不是不管对方做过什么,都不需要负责,因为对方是个****。”他逼近她。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紧紧咬住嘴唇,瞪着眼看了他许久,无奈地说:“那天晚上是一场误会。我很抱歉那一场误会给你带来的不幸与困扰,但是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比你更不幸更困扰。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在知道我的难处后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或许是逗弄,或许是好玩,或许是无聊,但你知不知道,我那么辛苦相亲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谈一场恋爱,而是要结婚。”   他蹙了蹙眉心,没有说话,安静地聆听她下面的话。   “所以我需要的不是一个临时充当男朋友用来谈一场恋爱的男人,而是一个可以结婚的男人,你懂吗?”她双眸直视他,神情严肃。她玩不起,以她目前的状态,这种事不是可以随玩玩的事。   他眉心越蹙越深,神情也越来越诲暗。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想要我跟你假结婚,而不是假扮女朋友,这样的迫害,我兴许会接受。”   话音落毕,如她所料,陆宸和沉默了,他紧抿着薄唇,没有回答。   一个害怕结婚找人假扮女友的男人,听到结婚二字无疑会退却,哪怕是假结婚。所以他该在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退缩。她是这么想的。   “你早些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就在她转身想离开之际,她的肩头被大力地揽过。   事实告诉她,她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因为陆宸和从来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她恼怒地挣脱,说:“我刚才的话,你还不明白吗?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你未婚夫我,现在跟你正式说晚安道别。”他俯下头,在她红肿的唇上迅速印上一记。   这一次,她彻底石化了,脑中一片空白。   “Goodnightkiss。”他放开她,迅速地走向车子。   她就像是一具心脏被钉上了木棍的吸血僵尸,煞白着脸看着他开着车子像阵风一样消失在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为最后一更了,进入出版等待~~~   感谢各位的坚持,实体书出来我就立即会恢复更新~~~~   祝各位MM有个愉快的暑假~~~~ ————下接书版手打内容———— Chapter 10 如若相爱携手白头   “宸宸!”在陆家做了多年管事的玉嫂,深夜偶然见到许久不归家的陆宸和出现在家门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陆宸和以食指在嘴唇前比了个噤声,示意玉嫂不要惊动家里任何人。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给想死了。”玉嫂压低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从鞋柜里拿出干净的拖鞋让他换上。   有多久没有回家,陆宸和已经记不清,或许是出国之前,或许是出国之后,又或许是母亲去世之后。他以为这个家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记忆中应该已经模糊,可是当看到玄关处熟悉的装饰,脑中属于这个家的所有记忆在一瞬间涌了出来。   顺着楼梯,一阶一阶,慢慢走上二楼,熟悉的走廊,就连墙上的装饰画以及边角装饰的花瓶都未曾变过。   他深吸了口气,推开右手边一间房的门,轻轻打开灯。床上铺着烟灰色系的床套,整齐得连细小的褶皱都看不见,地板更是净亮得能照出人影,柜子上的摆设甚至书籍都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他在椅子上坐下,环顾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玉嫂端着水杯轻轻地推门进来。   “即使你不回来,你的房间我依然每天打扫一遍呢,就想着你哪一天会突然回来。这想着想着,你就回来了。”玉嫂一边倒着水,一边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说:“我又没说永远不回来,我住在香溪山庄,是因为那里离我工作的地方很近,不用每天开着车横跨整个N市。”   玉嫂将凉开水递给他,小声地说:“宸宸,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夜宵去。”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就差没撑着。”   “行行行,你赶紧洗洗睡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早点休息。”   “嗯,你早点休息。”陆宸和在玉嫂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晚安。”   “调皮,出国尽学这些没正经的。”玉嫂破涕为笑,轻轻带上门离开。   他转身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今晚的事,他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才会连想都不想就愿意与侍漪晨假结婚的事。   他也很奇怪,为什么总是能遇见侍漪晨,而且总在她相亲的时候?若说这是一种缘分,那么这种缘分还真是奇特。每一次她相亲,他只是刚好也去了同一家餐厅而已,并不是像她说的是个变态。不过在她的眼里,估计他就是一个变态的跟踪狂吧,纵然有千张口解释,她也未必会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   他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女人像她这样,永远都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像一串一点就着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炸个半天,外表看上去冷若冰霜,自恃清高,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内在看似坚强,实际上内心脆弱得就像是路边被丢弃的小狗小猫一样。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体质,每次相亲都会遇到这种不堪的事,每一次都能让他“惊喜”,惊是居然又遇到她在相亲,喜的是为什么她每次相亲都这么有喜感,一个女人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体贴,不会扮萌求宠爱,这样一个拥有孤傲之心的矛盾体,怕是再相个十年也找不到满意的对象。只要一想到她每一次相亲的过程,总是会忍俊不禁。   下意识地,他弯起嘴角,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忽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那嘴角之处弯起的弧度,让他诧异,就如同今晚站在家门外敲开门的那一瞬间。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其实只有自己心中明白不仅枯燥无味,甚至更多的是孤独。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他从来什么都不缺。母亲的去世,带给他的打击相当沉重,被丢至美国后孤寂的生活,让他几乎忘了胸膛里还有颗温暖会跳动的心。从美国回来,又一次跟父亲翻脸,只为追求自己喜欢的农业种植研究而放弃家族事业,那一刻,他才体会到什么是满足感,因为那是她想要的。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侍漪晨,给了他同样的感觉,明明很柔弱,却又那么坚强。有很多东西他还没有理清,但有一样他能确定,他被她这个矛盾体吸引着,甚至有种想跟她结婚的念头。   这一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哥?”一位十多岁的小男孩原本正吃着早餐,当看到出现在餐厅的陆宸和,立即丢下手中的刀叉,立即奔向他扑进他的怀里,高兴的嚷着:“哥,我想死你啦!想死你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晚上吗?我想去香溪山庄看你,可是老爸不让。你回来真是太好了!”那句“我想去香溪山庄看你,可是老爸不让。”说的极轻。   陆宸和一脸无语地望着像只无尾熊一样抱着自己的陆宸瑞,轻柔地笑着说:“陆宸瑞,你这样是想我把你举起来转三圈呢?还是想我抱着你哄你吃饭呢?”   “我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不是小屁孩了。”陆宸瑞立即松了手。   一片培根片刚入口,陆佳凝看到站在餐厅中央的陆宸和,觉得难以置信。停下手中的动作注视着他,细细地咽下培根,口气微讽地说:“这究竟是西湖水干了,还是雷峰塔倒了?我们的陆家大少爷居然肯回家了?”   陆宸和尚未来得及开口,坐在主座的父亲陆长敬冷着一张脸冲陆宸瑞说:“都已经七点一刻了,早餐还没有吃完吗?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吃完了,我吃完了。”陆宸瑞连忙将最后一小块面包塞进口中,灌下半杯牛奶,接过玉嫂递过来的书包,经过陆宸和的身边不忘冲他挤了下眼,“哥,我先去上学,你等我回来,不许跑掉。”   坐在陆长敬身边的,是一位穿着优雅看上去最多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不算特别的漂亮,但身上娴静安定的气质却让人觉得舒服,她笑着说:“宸和,你想吃什么?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要是西式的,厨房里还有培根和鸡蛋;要是中式的,只剩下稀饭了,不过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弄。”   陆长敬喝断她:“弄什么弄?浪费食物,剩饭剩菜不能吃吗?”   她低下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陆宸和抬了抬眉说:“华姨,不用忙了,有什么我吃什么好了。”他在父亲的对面坐下,冲着父亲微微一笑。   玉嫂连忙走进厨房,将还剩下的培根、鸡蛋、稀饭一股脑全端上桌。   “谢谢。”陆宸和又是温柔一笑。   “没胃口了。”陆长敬用力地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张春华冲着陆宸和微微颔首,示意他慢慢吃,随后跟着离开。   陆长敬和张春华一走,餐桌上只剩下陆佳凝和陆宸和姐弟两人。陆佳凝吃完了盘中的煎蛋,优雅地擦了擦嘴唇,这才又凝眸看向陆宸和,道:“这次回来打算掀起多大的浪?”   “我以为你很想我。”陆宸和气定神闲地吃着早餐。   “我是很想你,想看着你最终怎么作死的。”   “啧啧,很浓的怨气。”   “你试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休息日,一天到晚处理让人头疼的事,就连出去度假其实也算是在出差。要不你回来试试?”   “算了吧,经营酒店这种高大上的工作还是你比较合适,我只对我的农作物感兴趣。”   “你真是个欠揍的家伙,别怪做姐姐的没提醒你,老爸积聚这么久的怨气,你今天主动送上门,后果你懂的。”陆佳凝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以表同情。   陆佳凝离开没多久,陆宸和的早餐只吃了一半,便收到了父亲的召唤。   宽大的书房清静幽雅,典型的中式古典风格,立墙而靠的檀木古式书柜,正中的书桌其实是个书案,书案上摆着灯笼罩式台灯和文房四宝,两边整齐摆着古式会客桌椅,以及墙面上并排悬挂的一幅幅名家书画,其中一幅牡丹图是早些年陆宸和托朋友在拍卖会上买回来送给父亲的。这间书房是与整个家中欧式装修风格唯一一间反差很大的房间,细节之处浓重的古典韵味发挥的淋漓尽致,任何人走进都会有种走进另一个时空的感觉。这间书房并不是陆长敬日常办公的书房,只是闲暇时间用来修身养性的地方,推开玻璃门,就是花园。   陆长敬端坐在其中一把太师椅上,从陆宸和一进门,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他看。张春华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面前,便退在后方。   陆佳凝立在一旁,见陆宸和进来,微微抬眉,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好自为之。这个家里谁都知道,父亲发起火来,一百头牛也拉不住。   陆长敬喝了一口茶,看向陆宸和,道:“唐怡的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解决,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你还没有跟她和好吗?”   陆宸和平静地回道:“我跟她之间很好啊,不存在和不和好的问题。”   “很好?被退婚居然也能叫很好?我以为这段时间你会主动找唐怡和好,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把这事当回事!”陆长敬啪的一声将茶杯放下,茶杯里的茶有一半直接泼在了茶几桌面上。   张春华默默地用纸巾擦去茶水。   唐怡喜欢林韫泽的事似乎只有陆宸和一个人看得透,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以为他而伤透了心所以才退的婚。陆宸和并不想说出这件事,是因为喜不喜欢林韫泽那是唐怡的事,就算要说也是她自己公开说,所以,面对父亲的又一次指责,他不想说什么。   “平日里没个正经就算了,你不肯回来打理酒店的事,我也忍了,但是这一次你居然以为一个女人,气得唐怡提出退婚,让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尽了。我现在都没有脸去见你唐叔叔。那个什么女人,到底是哪来的?居然把你迷得晕头转向?连唐怡那么好的女孩子你都看不上,你是不是有病啊?!”陆长敬的声音似要穿透整幢房子。   原本陆宸和不想与父亲针锋相对,但是父亲提到了侍漪晨,他不得不说清楚:“她不是什么女人,她姓侍,叫侍漪晨。我跟唐怡之间的事,不关她的事。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不管走多远,到头来终究是一场悲剧。唐怡主动提出解除婚约是对的,感情不能勉强,她需要寻找自己的爱情,我也要寻找属于我的另一半,不出意外,我会跟侍漪晨结婚。”   “你说什么?!唐怡退婚的事,这笔账还没有算完,你居然好意思跟我说你要和那个什么女人结婚?敢情你昨天半夜回来,就是特地回来通知这件事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陆长敬不能接受事实的冷嗤,“爱情?你当我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这些破玩意。你以为婚姻就是你爱我我爱你,两个人爱来爱去就是婚姻吗?别在那自我幻想了。爱情值多少钱?现在哪个女人不务实,你以为人家看上你什么?长得帅?学历高?这些东西在前面前都是个屁,还不都是因为你有钱。”   陆宸和从来没想过追求什么风花雪月你侬我侬的爱情,他早过了那种青涩年纪。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像从美国回来选择与同学一起搞农业种植基地一样。面对父亲金钱至上的理论,他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什么是爱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需要选择的是一个我要用真心去爱护和照顾一辈子的女人,而不是成为商业联姻的附属品。按照你的理论,所有东西在钱面前是个屁,那华姨呢?她看中的是我们陆家的钱,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会一直毫无怨言地忍受你的坏脾气,你对她的感觉依旧还是当初那种上司对下司、主人对待仆人的态度?因为她在意的不过是钱,而你有的是钱,华姨你是这么想的吗?”   张春华唰地一下子脸变得惨白如雪,低下头不说一句话。   他继续说:“知道妈后来为什么不愿跟你待在一个屋檐下,因为这就是你对待婚姻的态度。你从来没有把妈当做妻子,一个你应该珍惜和爱护的人,你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婚姻的附属品,一个随叫随到好使唤的用人。可惜妈到觉醒的时候为时已晚,已经油尽灯枯。”   陆长敬气得浑身发抖,操起面前的茶杯,连杯带水一起往陆宸和的身上砸去:“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和你妈的事什么时候轮着你来管了?”   陆宸和没有避让,茶水泼在他的身上,衬衫湿了一大片。他脸上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别说这是一杯茶水,就算是一锅热油泼在他的身上,他也会眉头皱都不皱一下站在这里。   陆佳凝原本只想做以为旁观者便好,见父亲这般动怒,她实在是忍不住出口:“爸,那位侍小姐根本看不上他,当他神经病呢。”父亲会知道侍漪晨的事,是她说的。以为Elaina被丢在饭店车库的事,她不得不向父亲汇报事情的原委,只是没想到陆宸和为了侍漪晨会跟父亲顶撞。她拉住陆宸和压低声音,“你想死吗你?这种浑话你也能说出口?”   陆宸和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对,她一直当我是神经病呢,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一个神经病家里究竟是什么情况。穷人?富人?在她看来都只是神经病。”   “你给我滚出去,滚出这个家,我不想看到你,滚!”陆长敬骂着掀起面前的茶几,上面的茶盘连同茶具翻了一地。   “其实这次我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受又聪所托,约您谈农业种植基地具体实施旅游度假村的事,详细的计划书已经做好了。既然你现在不想看到我,那么如你所愿,我让他亲自联系你。”陆宸和说完,转身离开。   刺眼的夏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地板被照射得泛着光,像是洒下一片金子。   侍漪晨被闪动的金光唤醒,烦躁地抓了抓头从床上弹起,顶着一双熊猫眼,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   昨夜,陆宸和临行前对她抛下“你未婚夫我”几个字,回到家后竟然一夜失眠。脑子里就像是一团糨糊一样,陆宸和的身影从淡到变得清晰,又从清晰变淡,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场又一场。尤其是那个该死的吻,几乎吻断了她的气,吻得她灵魂出窍。只要一闭上眼,缠绵谴绻几欲窒息的眩晕感就会重现。   明明什么都不是,受他迫害的后遗症却已经出现,要是每天晚上都这样失眠,她一定离死不远了。她努力地甩了甩头,狠狠地扇了自己左右各一耳光,不能再想他了。她不要让他在清晨就开始侵蚀她的大脑。   她双手撑着头,没精打采地坐在马桶上,恨不得马桶变成一张软床。   这时,母亲大人在卫生间外叫唤:“漪漪,你的手机响了好几遍了。”   是谁这么无聊一大早的在召唤她呢?她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说:“妈,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手机。”   侍妈妈循着声音找到她的手机,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神经病?一阵狐疑。   “有个叫‘神经病’的人找你。”侍妈妈将手机递给她,故意重重地强调那个“神经病”三个字。   她一听,心头一惊,差点没接住手机,瞌睡虫也在一瞬间跑光光。果然是一大早不能想事情,真的是想什么人,什么人就会立即出现。   “什么人能让你建出这么奇葩的名字?”侍妈妈眯了眯眼,望着女儿不同寻常的香肠嘴,“你那嘴巴是怎么回事?”   一惊未过,二惊又起。昨夜送走陆宸和之后,她回到家就躲进了房间,要不是母上大人问及,她完全没有留意到嘴唇竟然还有些刺痛。   她连忙捂住嘴,支吾着说:“昨晚被蚊子咬了……”   “有蚊子吗?我昨天才灭过,看来我今天要再灭一遍,现在这蚊子都厉害,会坐电梯了。”侍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卫生间。   手机铃声断了,侍漪晨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顺畅,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没有立即接起,而是看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母上大人,皱着眉头说:“妈,你不嫌臭吗?你出去啦,隐私。”   “还隐私?你全身上下哪一处老娘没看过?还隐私?别忘了你是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   “是是是,你快出去啦。”将母上大人赶出卫生间,她连忙接起电话,小声道,“喂?”   “才起床?”手机另一端,陆宸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她很想发火,但又怕声音被门外的母亲听见,只好压低了嗓音回道:“帅哥,这一大清早的你有什么急事要像招魂一样不停地打电话?”   手机里传来陆宸和一串低沉的笑声,说不出的好听。   “有什么好笑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姐姐我正忙着呢。”她有些恼。她正坐在马桶上努力地奋斗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火气大了,有些便秘,好忧伤。   电话另一端一阵静默,只听到陆宸和轻微的呼吸声。这轻微的呼吸声,让她又禁不住想起昨晚那个吻。作孽……她抓着手机紧张得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家伙一大早像招魂一样地不停打她的手机,接通了却又不说话,这种感觉有些怪怪的。   她忍不住说:“你这是在矫情呢?还是嫌电话费太多用不完?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挂了。”   很快,陆宸和低沉的声音传来:“没有什么,就是起床后突然想到你,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她紧握着手机,心房之处像是被什么轻轻触了一下,瞬时漏跳了一拍。   这算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吗?他这是自我进入角色的模式吗?还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开始。这种突如其来的不算是表白的打情骂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呵呵干笑两声说:“谢谢,承蒙陆大少爷抬爱。”   “再见。”   陆宸和毫无预兆地说了两个字之后立即挂了电话,耳边传来一声华丽的断线声。她瞪着眼看着手机,哭笑不得。这是在耍她呢?如果这算得上是打情骂俏,她真的有些不能适应。   她快速地从马桶上起身,开始洗手、刷牙、洗脸。当看到镜子里自己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再往下看,果然,两个嘴唇肿得像火腿肠似的。那个激烈霸道的吻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伤脑筋!还好现在是夏天,蚊子盛行期,要是冬天……她也许会说是被小强kiss的吧。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想:他究竟吻过多少女人,才练就了这种出神入化的吻技?   可恨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讨厌那个吻。她绝对没有在期待和回味的意思,绝对没有!她懊恼地捂着脸。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应该坚决鄙视和唾弃他的随心所欲的行为。   他到底是怎么了?那么急的打电话给她,却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便挂了电话。他到底是想干嘛呢?话说一半不继续说,真的很讨厌,她心底深处竟然有些讨厌“再见”那两个字。她身体没来由地一震,被自己心中讨厌这两个字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再见就再见呗,有什么好讨厌的,她干嘛想要弄明白他想干什么。   回过神,她发觉自己一直在心里念叨着陆宸和,从醒来睁开眼一直到现在。她要么是疯了,要么是作业没睡好,所以这会儿脑子里混沌,才会被方才的电话所干扰,一定是这样的。   她匆忙用毛巾擦了擦脸,拉开卫生巾的门,母上大人正双手抱臂堵在门外。   她吓了一大跳:“妈,你这是干嘛呢?吓死人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侍妈妈佯装没事地走开。   原来是陆宸和的电话,侍妈妈的心里就跟乐开花似得。才分开一晚上,这一大早的就又打电话来了,看来感情很不错,只要能看到女儿肯正儿八经地交个男朋友,她也就不用那么劳神了,她迫切地希望这个让人头疼的女儿赶紧在三十岁之前嫁出去。   侍漪晨对母上大人装死的技术表示无语。   侍妈妈还是不死心地说道:“我说你这丫头好端端的给人家小陆起什么‘神经病’?”   “我喜欢,我高兴,我爱。”她手舞足蹈地走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吃早餐,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她一看,还是陆宸和。   刚刚明明说再见,这才隔了没几分钟又打过来,一定拨错了。   她将手机扔到床上,没有接,手机铃声很快断了。   所以说,这是拨错了。   可是下一秒,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屏幕上依旧显示着“神经病”三个字。   她不得不接起:“陆大少爷,又有何指示?”   “下来。”   “下来?下去哪儿?”她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两个字听在耳朵里有种让她下地狱的感觉。   “我在你家楼下。”   “你在我家楼下干嘛?!”她激动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昨晚不是才来过,怎么今天一早又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上去?”   “不许上来!”可怕的第六感,果然是要下地狱。   “等你。”   手机里又传出华丽的挂线声,侍漪晨瞪着手机,心中不停地画着圈圈诅咒陆宸和。在母上大人亢奋的目光相送下,她急急忙忙出了门。   出了楼道,她左右张望,不远处,陆宸和正双手抱臂倚在车旁,双眸紧闭,仿佛有些疲惫。只是一身黑色衣裤,清俊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让她犹豫是否该走过去惊醒他。   就在她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他的双眼忽然睁开,直直地向她看来,那一双漂亮的眼眸让她微微一怔。   她暗暗吸气,佯装自若地讲道:“你又跑过来干嘛?”   “走,上车。”他为她拉开车门。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未婚夫我,现在饿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然后又用手指着她,“身为未婚妻的你,是不是该陪着去吃早餐?”   “未婚夫”这震撼的三个字若是不提起,她已经从脑海里忽略。若说那个吻让她混乱得死去活来,那这未婚夫妻的说法让她简直有种下地狱的感觉。   “你在开玩笑吧……”她不可置信的懦懦然,“我不要跟你去吃早餐,我要回家去吃。”   不知为何,一看见他,她就有种想跑的念头。   他无视她的拒绝,伸手将她捞了过来,直接塞进车内。   车子启动的很稳,缓缓向前滑行。   “等一下,我现在脑子有点乱。”这件事信息量太大,不,是从昨晚开始以来的所有事。她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也只对她一个人产生了影响。   她抱着脑袋,傻傻地盯着车窗前,手足无措的模样。   车内一直嘀嘀地重复着某种机械提示的声音。   忽然,他踩下刹车,整个人向她倾来,左手从她的胸前伸过。   “你想干什么?!”她条件反射地向后缩去,伸出手交替地挡在胸前,防备地瞪着他。   他的黑眸深沉,平静而严肃的直视着她,右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一拉开并用力地按下,身体向她靠近得更厉害,整张脸几乎就要贴到她的脸上。   脑海里,又开始自启程序:昨晚的那个迷乱的吻……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慌乱地错开面颊,颤着声说:“君子非礼勿动,小人……”   他的左手拉下安全带,嘴唇贴在她的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你听不见安全带的警报一直在响吗?”话音落下的同时伴随着安全带入扣的咔嗒声响,车内一直在不停重复的机器提示器也终于停止了鸣叫。   他坐直身体,拉下手刹,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入车道。   她看着身前束缚的安全带,扭过头对着车窗,看着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有种想一头撞上去的冲动。脸丢大了!她真是没事找虐,一只手抚上额头,认命地闭上眼。   陆宸和透过车前玻璃上的倒影,微微勾了勾嘴角。   陆宸和稳稳地开着车子,过了几条街停在了一家装修精致又有特色的面馆门口。   望着陆宸和一脸享受地吃着澳门虾子捞面,侍漪晨一点胃口也没有,双手撑着脑袋一脸纠结地坐在位置上,口中念叨着:“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他确定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不是假扮男女朋友,而是假结婚?”她难以置信地再问。   “假”这个字让他眉心微蹙,结婚他可从来不会干假的事。他将口中的面条咬断,沉默了好一会儿,似在品味面条,直到面条全部咽下,才一本正经地说:“嗯,但是我肯定没法像你前夫一样,每日一次,或许现在可以,以后年纪大了不一定能保证。”   与何金贵相亲的那次,他又听到对话了。   她的脸在瞬间变得扭曲起来,面部肌肉甚至在不停地抽动,甚至想伸手抓住他的面盘,一盘子盖到他的头上去。   幸亏他眼疾手快,及时扣住盘子,淡定地说:“君子非礼勿动,小人无礼粗暴。”   她用力抢夺了很久,盘子始终在他的双手之下纹丝不动,只好咬着牙不甘地松开手。   她平静了一会儿,才瞪着眼问他:“为什么是我?你就不怕结了婚之后我突然反悔,不肯离婚?就不怕我对你是在欲擒故纵?”她始终不敢相信。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继续咀嚼口中美味的面条。   “天啊!”她颤着手用力地按住心口,“我确定你真的是个疯子!”   他不置可否都扯了扯嘴角道:“若我真的是疯子,到时候你想离婚也离不了。”   她仔细地凝视着他俊朗的眉目,陷入混乱的思绪。老实说,她对之前的一堆相亲对象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不可否认,相貌决定一切,她就是个外貌协会会员。眼前的陆宸和高大、帅气又多金,这是许多少女和熟女们梦寐以求的男人,别说与他假结婚,哪怕是与他假扮男女朋友,那队伍也一定是排成山路十八弯。更不可否认,有这样一个结婚的对象,她何苦要再继续自己相亲不停地遭遇极品呢?但是,陆宸和的一言一行传递给她一种信息:他是个神经病!   她闭上眼,双拳紧紧的攥着,内心开始不停地斗争着。   接受?还是不接受?一念之间。   她睁开眼再一次看向他,一双璀璨如星的黑眸正闪动着勾人心魄的光芒,只觉得身体猛然一震,似乎被射来的光芒射个正着,无法动弹。神经病就神经病吧,横竖都是死,与其被那些个未知的相亲极品来迫害,倒不如被这样一个人间尤物来迫害。只要结完婚,过上几个月,她再找个时机把婚离了就行。离婚之后,母亲再逼婚也没有用,她决定豁出去了。   她决定接受他的迫害,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成交,但我有条件。”   他吸完最后一口面条,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唇,抬眸正眼瞧她,一脸早有所料的神情看着她。   她垂眸,盯着木漆反光的桌子说:“我想在过年前把证领了,你只要跟我去领个结婚证就好了,酒席的话最好都不办。领完证之后,我保证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一定会再去跟你办一个离婚证。你家那边如果需要我出面,我一定会配合,你放心,在这期间,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一定不会找你,更不会干涉你找女朋友的自由。”如果可以,今天结了明天就离掉,她也不必这么麻烦了。   他轻蹙了蹙眉,没有接话。   见他没反对,当他应允,她继续说:“不管是假扮男女朋友还是假结婚,你不可以对我有身体上的接触,就像……”就像昨晚那个吻,造孽……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就算是未婚夫妻的话,你当你家人和我家人都是瞎子吗?” 他鄙夷地看她。   她深蹙眉头,想想也对,于是又说:“在两家人面前的接触可以,但是在私下里,某些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   “哪些行为?例如?”   他提出这样的问题,她的脑子里开始想着各种行为,不禁想起之前在店里,他突然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动不动拉扯她,还有昨晚的亲吻……她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烦躁地说:“哪来什么例如?就是身体不允许接触,不明白的话回家自己翻字典,字典中没有,你就去问度娘。”   他的眸光柔和,嘴角微扬,唇边漾着温暖的笑意,不再是嘲弄,他喜欢她这种欲盖弥彰而又矫情的可爱表情,让他就是这么迫切地想要“迫害”她。   她恼羞地按了按桌上的服务铃,点了一碗面。   吃完了面,她决定直接去店里工作,本想在面馆门外与陆宸和分道扬镳,但陆宸和却一声不吭直接将她拖上了车,那之前定下的规则对他来说,似乎根本全都是废话。   即使车内冷气十足,也没有让侍漪晨奔腾的内心冷静,只是莫名地烦躁与闷热。她不停地啃咬着手指甲,脑子里早已搅成了一锅糨糊,摇下车窗,夹杂着闷热因子的夏日空气扑面而来,不仅没能让人脑袋清醒一些,反倒让人更加烦躁混乱。索性关上车窗,两眼闭上,什么都不去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或许是昨夜的彻夜未眠,短短几分钟路,疲惫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渐入梦乡。   陆宸和静静地开着车,很快便到了Jessie’s店门口。他停下车,刚想开口,偏过头却见她倚靠在车座上沉沉的睡着,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看了看车外,转动方向盘,缓缓将车开向不远处的停车场。   停稳车之后,他偏过头再次看向她。长长一缕发丝沿着她的脸颊,被她不介意间含在嘴角间。他微微勾了勾嘴角,下意识伸出手,轻轻地拨下那一缕发丝,替她顺了顺。她的脸上露出只有在睡着时才会有的孩子般的容颜。   他一只手撑着额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难以言喻的安心溢满了他整个心房。   他喜欢这种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便能看见她的感觉,仿佛她一直停在自己的视线里,不曾离开过。昨晚不确定的事,他现在可以确定了,不知在何时,不知在何地,他就是这样毫无预兆不知不觉之中爱上这个看似倔强其实内心十分柔弱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侍漪晨微微动了动身体,从熟睡中猛然一下子惊醒过来。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告诉她,这里正是Jessie's店附近的停车场。她看了一眼车载显示屏上的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有一个多小时。   她尴尬都看向陆宸和,他的眸光柔和平静。她不好意思地憋了半天,小声地说:“你应该叫醒我……”   他抬了抬眉道:“强制性打断人的睡眠,易给人生理和心理造成伤害。你的心理已经不怎么健康了,当然要避免再受刺激。”   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见鬼,有这种说法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谢谢你。”她撇了撇嘴,推开车门。   “再见。”她用力地关上车门,学他一样说了声“再见”扭头就走,走了很远都没有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她回首,余光之处,车子果然还停在原处。她开始有些心慌,他为什么还不走呢?难道是在看着她?方才她睡了那么久,他也没有叫醒她,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按着怦怦跳个不停的胸口,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慌?   她咬了咬嘴唇,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该死”,也不顾脚下是不是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路狂奔而去。   陆宸和看着她一路狂奔,时不时因为高跟鞋的不适,路线扭成了蛇形,不知不觉嘴角又慢慢地上扬成一抹优雅的弧线。   侍漪晨一进Jessie's门,店员纱纱立即迎了上来,用手指着办公室,一脸紧张:“Jessie,里面有人。”   “谁?”她蹙眉。她最近没惹什么奇怪的人呀?除了陆宸和那个神经病。   “你表妹。”   “……”   一听是漪云,她的眉心蹙得更深。   她走进办公室,侍漪云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转动着椅子,脸上飞扬着愉悦的笑容,见到她进来,冲着她招了招手:“嗨,你终于来上班了,我等了你差不多快三个小时,明明一早就离开家里,居然这么晚才到。”   “我几点钟来上班,貌似轮不到你来过问吧”侍漪晨将包放下。   “是哦。好不容易又有一场新的恋情,是要抓紧一切时间培养感情,看来你跟新欢陆宸和真的是如胶似漆啊,才一晚上不见而已,一早又相约出门吃早餐。真叫人羡慕嫉妒恨呀!”侍漪云故意微酸着口气说。   侍漪晨眸光一紧,不用说,她跟陆宸和出门吃早餐的事,一定是母上大人大嘴巴了。   虽然一年到头侍漪云在家的时间不多,但是只要在家,都习惯窝在1001,拉扯着侍妈妈、大姨妈和小姨四人打牌,刚好凑成一桌。不打牌的时候,还会拉着三位长辈喝茶、聊天、逛街。而她,只会一年四季做几套衣服,哄几位长辈开心。所以,侍漪云在整个侍家受宠不无原因。有时候侍漪晨会有种错觉,她是家中多余的人,因为一回到家里,总是会招母亲嫌弃。   “昨晚那个吻,哎哟,看得我真是热血沸腾。要不是明扬拉着我走,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俩是不是还会那样旁若无人地继续吻下去。”   侍漪云夸张的表情让侍漪晨的耳根一阵阵发热。   她强迫自己镇定,板着脸不客气地说:“麻烦你起来出去这里是工作重地,非本店员工不得入内。”   侍漪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优雅起身,半倚着办公桌,说:“我今天是来报道的,所以算是店里的员工。”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来Jessie's工作?”   “哎哟,漪漪啊,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过年时候,我说我做完今年就不会再飞了,然后你答应大姨妈、大姨父、二姨妈、二姨父、我妈、我爸、柔姐、姐夫、行之、点点,表示会收留我。哦,差点忘了,那晚明扬也在。”侍漪云艳丽的红唇闪着晶亮的光泽,“所以,我这算是提前来投奔你了吧。”   侍漪晨捏了捏抽动的太阳穴,从久远的记忆里扒出这么一段永远都不想记起的回忆。那天她应该是头昏,若不是因为高明扬在场,她根本没可能答应这件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用在心里念叨为什么我的脸皮可以这么厚!”侍漪云跳到她的面前,黑亮美丽的眼眸与她对视,“因为在高中毕业那年,我早就不要脸到家了,尽人皆知。”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侍漪晨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和心境,“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和你吵架,近距离最好不要超过一米。我答应过家里的事自然会做到,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我不会因为是家庭关系也就是所谓的裙带关系,就会对你另眼相看。试用期三个月,如果工作中你犯了错,依旧会受到相应的处罚。”三个月之内,她一定也要想办法让她不请自离。   侍漪云略带嘲讽:“Jessie's的规矩再严严不过航空公司吧。什么裙带关系的优待,我就没指望,只要你不是因为个人原因不待见我,故意找借口赶我走就行了。三个月就三个月,薪资待遇你看着办吧,别低于国家最低标准就行了。”   “你条件还真多,既然你这么不乐意,干嘛还要来?”   “没办法,谁叫打击报复你是我这一生最伟大的使命。”   “敢情我是贱到骨子里了所以要接受你的打击报复?”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哦。不过我和二姨妈说了,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一定会加紧结婚的,二姨妈和二姨父都为我点赞。”   侍漪晨又感觉胸腔内一股子热血直涌上喉,无话可说。她何止是贱到骨子里,是贱到骨髓了吧……   “好了,唠嗑完毕,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侍漪晨再次捏了捏抽痛的太阳穴,打开门叫了纱纱和萌萌进来:“带她去熟悉每一件婚纱和礼服,包括Jessie's的经营理念以及所有工作流程等。”   侍漪云摇摆着妖娆的身姿出了办公室门。   侍漪晨又特别交代了纱纱:“你们想让她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什么,你们不想做的也都可以让她做。最好一个月内,都不要来烦我,不,最好三个月内都不要来烦我。总之,你跟萌萌看着办,只要不要我老妈出动就行了。”   纱纱惊恐地看了她一眼:“老板……你确定?”   她立即又安抚纱纱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吧,莫要回头呀。”   越是不想看见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概率越高。   她是注定逃不过这道枷锁。   什么命中注定,都随它去了。   侍漪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侍漪晨从不否认。自打她来了之后,Jessie's差不多快要变成特色咖啡屋。倒不是说侍漪云闲得把Jessie's当成咖啡屋,而是她巧舌如簧,许多客人研究完了服装之后都不愿离去,没事坐在休息区一边饮着咖啡,一边拉起家常。侍漪云便将自己在航空公司上班时候遇见的见闻说出来,什么明星,什么富豪,只要是女人,大家都爱八卦。   侍漪晨虽然不待见她,但也不反对她这样,毕竟客户都是上帝,只要业绩上得去闲聊手段那是必需。甚至在听到设计师跟她抱怨最近订单接得太多,忙得脚恨不能当手用,她都乐得睁只眼闭只眼。侍漪云的能力,她从来不怀疑。   侍漪云每天都会笑容灿烂地跟她打招呼,她通通视而不见,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看她两眼,心情不好的时候,则是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不过,一段时日下来,俩人之间的间隙也稍稍有了缓和。   如果说侍漪云这是友好亲情的表现,那是大错特错,因为她始终不会忘记时不时戳她一下:“今天X嫌疑人没给你送花吗?”   关于“X嫌疑人”这件事还得从前几天说起,她突然收到一大束橙色的菊花,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菊花,艳丽的橙色让人眼前一亮。精致漂亮的卡片上写着:记得吃午饭,卡片上没有署名。今日也不知是什么节日,一早又收到同样的一束花,卡片上依旧写着:记得吃午饭。卡片上同样没留名。   花店的人说买花的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不过没有留姓名和电话。她起初以为是陆宸和的无厘头闹剧,除了他谁会想到送人菊花?这不是给人扫墓吗?可是当她上网查了之后,原来这种橙色的菊花叫麦秆菊,花语是永恒的记忆、刻画在心。一个恍然,她便知道这个花是谁送的。   永恒的记忆,刻画在心。   只有曾经拥有过爱情的人,才需要将回忆刻画在心间。   高明扬,答应过她不再见面,可是却以这样的方式提醒她,他还在某处守着心里的记忆静静地等待着。   难道她只是个吃货吗?她想将花和卡片一同扔进垃圾篓中,但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要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她让萌萌把花拿去插在店堂内的花瓶里。   侍漪云一眼就猜出花是谁送的,她并不揭穿,也没有刻意去挖苦,但会用“X嫌疑人”小小地刺激一下。当然这种刺激只是小儿科,叫她不舒服,叫她心里堵得慌,那才是侍漪云的拿手好戏。   侍漪云几乎每天都会问:“陆宸和最近都不给你电话的吗?”   当然她也不会坐以待毙,适时做必要的反击:“来电话一定要告诉你知道吗?”   “陆宸和怎么从来都不接你下班?”   “接不接我跟你有关系吗?”   “侍漪晨,我都没有下手,你别告诉我陆宸和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   陆宸和,陆宸和,陆宸和,这三个字就像恒源祥的广告一样,每天都在她的脑子里翻滚。   自从达成那个荒唐的交易后,她始终感觉云雾缭绕混乱一片,甚至每日都在担心如何去面对陆宸和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实际上从那天早上他送她来上班之后,便没再见过他,汗流浃背的炎热夏季也已经轮换为凉爽舒适的秋季。   也许是因为工作地点的原因,陆宸和没有办法每日赶到市区与她见面进行所谓的进一步相互了解。所以这种一个月不见面相隔两地的“异地恋”着实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她甚至一度以为这其实只是一个玩笑,不必当真,可是当她第二次第三次陆续接到陆宸和的惊吓电话时,她便开始慢慢接受,原来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虽说无法见面,但陆宸和每天至少有一通电话骚扰她。为什么要用“骚扰”两个字?因为每次接通电话,他不是沉默不语便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语,然后迅速地以“再见”两个字结束电话。这种惊吓和骚扰,仿佛就是在提醒她:她还有个“未婚夫”存在且这个“未婚夫”很尽责。所以每次接完电话,她都有一种想揍扁他的冲动,未婚美少女不是这么可以任意调戏的……   这日周末,赶设计稿赶到有些疯狂的她,被周乔娜拉着参加了同时组织的郊游,其实就是几个女人带着几个小朋友一起去市郊某种植基地放松心情。   周乔娜负责学校宣传部的工作,部门内除了她来年将要举办婚礼,大多都是已婚且孩子到了是适学年纪。本来她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最近设计稿设计到快疯的境地,加上侍漪云有事没事的刺激,她想不妨去郊外散散心,或许可以寻找到乡野小清新的别样灵感。   同行有好几个小朋友,她索性将外甥女点点一同带去。   一路上,点点很是兴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周乔娜也像是突然小了十几岁一般,与点点一路打闹个没完。侍漪晨看着幼稚的一大一小,无奈地频频摇头。   忽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又显示着熟悉的三个字“神经病”。当看到熟悉的来电显示时,早已变得习以为常、处变不惊,面无表情的划下绿色接通键,霸气地吐了一个字:“讲。”   手机里传来他低沉迷人的笑声。   其实面对这样无聊的骚扰电话,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可是不知在何时,潜意识里,她竟然有些迷恋这低沉迷人的嗓音。她静静地聆听着他低沉富有磁性的笑声直至慢慢停止。   “在干吗?”   “没干嘛。”   这是千篇一律的对话,是开始也是结束。   她一边微笑地看着因为笑到肚子疼倒在她身上的周乔娜,一边等待着他说“再见”挂断电话。   他忽然问了一句:“有朋友在旁边?”   她一怔,感到有些意外,甚至忘了回答。这次破天荒的他居然多问了一句话。   坐在身旁的周乔娜正和点点笑闹着,欢快的笑声连绵起伏,若不是她接到这通电话,笑声中也有她一份。   她轻“嗯”了一声。   “再见。”就在她以为还有下文的时候,无情的结局又一次出现。   她瞪着挂断的电话,轻啐了一声:“蛇精病。”   周乔娜半躺在她的身上,看着她一脸恼羞的模样,好奇地问:“骂谁蛇精病呢?”   “噢,没有,一个无聊的人打错了电话。”她收起手机,含糊带过。   周乔娜并不知道她和陆宸和假交往的事。她怕周乔娜知道了详情之后,一定会忍不住骂她脑子坏掉了。   视野里,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田慢慢地飞过,空气里散发着稻子混合着泥土的香气,迎风而来。车上的所有人都转移了注意力,趴在窗口贪婪地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   点点开心都大叫:“二姨,你看,稻子都笑弯了腰。”   “二姨?哈哈哈,点点,你这个称呼叫得可真赞!”周乔娜只要听到点点叫侍漪晨“二姨”,就会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侍漪晨白了周乔娜一眼,摸了摸点点的头。   “谁叫你排行老二,这是命中注定。二货,你简直是从骨子里配这个称呼。” 周乔娜又笑得直不起腰。   车子穿过窄窄的乡间水泥路,慢慢进入目的地。侍漪晨看着“经济开发区农业种植基地”的招牌一晃而过,不禁想起陆宸和上次在她家胡编乱造,说是在经济开发区务农。他那个纨绔子弟若真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球修补战士,那母猪也一定能飞上天了。   这里与她去过的农村乡野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弯弯曲曲的小道,风吹过来,两旁的梧桐树叶在秋风中轻轻地哗哗响着,偶尔一两片金黄的叶子,飘飘忽忽,像乘着无形的降落伞,依依不舍地跟大树挥着手告别。梧桐树后一条清清的河流,远远望去,阳光投在河面上泛着金光像是洒下一层金子。   蓝天说不出的清朗,阳光说不出的明媚,空气说不出的清新,似乎这样一个日子就该来到这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下了车,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侍漪展忍不住搂过周乔娜的肩膀,赞美她:“难得看殿下你玩得这么有品位。”   周乔娜说:“我勒个去!是你自己老土好吗?每次约你出来都一副与世隔绝愤世嫉俗的鸟样。   侍漪展四处张望着,不远处有个告示牌上面写着“向左蔬菜园,向右水果园”。她便问:“我们这是要来摘水果,还是挖蔬菜? ”   “都可以。你看,这边是蔬菜园,那边是水果园,水果园那边还有个花卉园,待会儿我们要在那边吃饭。”周乔娜指着遥远的方向,“你不知道那个饭店可有意思了,将室内的花房与饭店结合而成。”   “花房?饭店? ”侍漪展完全没有概念。   “走’先带小朋友去科普一下各种蔬菜。”   接待的人是一位年约五六十岁的大叔。这位大叔介绍,在这里工作的大多都是有几十年蔬菜种植经验的农民,也有一部分年轻人,现在好多大学生毕业之后到种植基地来工作。   大叔带领着大家,从温室大棚蔬菜开始参观,所有温室的大棚都有一人多高,工人们在里面行走自如。   小朋友的求知欲望很强烈,一路上不停地问:“这是什么蔬菜呀? ”   周乔娜说:“这个我知道,是青菜。 ”   侍漪晨鄙夷说:“切!这眼不瞎的任谁都能看出来是青菜吧。”   同行的一位高老师说:“我们经常去菜场,人卖菜的都管这叫鸡毛菜,比青菜贵多了。”   一位小朋友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快看,那边田里长着绿色的花是什么呀?”   点点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包菜,那不是绿色的花.”   周乔娜说:“最近新闻不是报道包菜滞销吗?农民都切碎了还田?这里怎么还会有包菜? ”   侍漪晨耸了耸肩说:“估计我们N市的市民比较喜爱手撕包菜。”   生于城市,对平日里吃的蔬菜如何生长几乎是一无所知,她也像小朋友们一样,好奇心满满的。每个温室大棚都要探个头进去,看一看里面的蔬菜,是否能认出来。   她进入一间大棚,里面的蔬菜使用的藤架,藤蔓缠绕着爬得有一人多高。   她问周乔娜:“这是什么? ”   周乔娜说:“上次来,工作人员跟我解说过,我又忘了,反正不是西红柿就是黄瓜?。”   “就你这脑袋还搞宣传? ”她鄙夷地啐道。   周乔娜斜睨她一眼,一脸不屑地走向下一个蔬菜棚。   她决定一定要弄明白就这宄竟是什么蔬菜。   棚中有一位穿着工作服,弯着腰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她见到在这里工作的,大多都是刚才像那位五六十岁的大叔,所以对着这位工作人员礼貌地问道:“大叔,请问这是什么蔬菜? ”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一怔,缓缓转过身,看向她。   她的视线一直被眼前绿油油的蔓藤吸引着,想看出些端倪,等不到大叔的回复,才微笑着看向他,想再问一遍,可当看到熟悉的脸庞时,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陆宸和幽眸闪动,轻勾嘴角,道:“小妹妹,这叫黄瓜。”   一句“小妹妹”从陆宸和的口中说出,雷得侍漪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陆宸和第二句话,让她有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难道你们生物老师没有教过你们吗? ”   “你怎么会在这? ”   “我每天都在这里。”他神色飞扬。   “哈?”   “上班。”   “哈?你居然真的是在务农? ”   “瞧不起咱农民兄弟吗? ”   侍漪晨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身天蓝色的粗布工作服,工作服上印着“希望种植基地”几个大字,他的脚下穿着一双农用的绿色帆布鞋,就差没头顶着一顶黄色草帽。   看着眼前缠缠绕绕的蔓藤,她又想起今年春里,全国好多地方的西红柿集中上市,导致西红柿滞销,就连圣女果都变成了 “剩女果”,很多农民不得已将滞销的西红柿销毁。于是,她的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画面:陆宸和头顶一顶草帽,一肩扛着钉耙,一肩挑着粪桶,脚穿绿色军用帆布鞋,一个农民形象跃然于眼前,他口中叼着根烟,耍帅地站在香溪山庄别墅前的髙档轿车前,不停地问来往的住户: “嗨,哥们儿,要不要来点西红柿?您看多新鲜,又大又甜,富含多种维生素,包您吃了还想再吃。”   这样的画面可真是违和。   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陆宸和不明所以,慢慢走向她说:“笑什么? ”   “你种的西红柿和包菜都滞销了吗? ”她还在笑。   “你怎么就一点同情也没有呢? ”   “谁没有呢?我这是在关心你好吗。”   “承蒙厚爱。”   眼前他穿着工作服,与她脑子里的农民形象交叠,她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这样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   “嗯嗯嗯。”她不住地点着头。   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停下,一脸认真地说:“最近很忙,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去市里看你,没想到你就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目光灼灼,绽放着奇光异彩。   她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困惑,慢慢敛了笑容,错开视线,看着别处。她咬了咬嘴唇,道:“跟朋友一起来郊游,带小朋友们见识一下农业种植基地。”   “走,我带你们去参观。”他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头,   她微怔,僵直着身体由他带出大棚。   点点从另一个大棚内钻出来,一见着陆宸和,兴奋地叫道:“陆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上班呀。”陆宸和放开侍漪晨,跟点点打了招呼,两个人高兴地攀谈起来,跟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周乔娜见侍漪晨被一个高帅的男人亲昵地揽著走出大棚,点点还欢快地叫着那个男人“陆叔叔”,这一看就是赤裸裸的奸情啊。   周乔娜快步走到侍漪晨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好你个侍漪晨,居然有事敢瞒着殿下我?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竞然搂着你?为什么会有点点知道我还不知道的事? ”   侍漪晨按下她的手指,小声地说:“拜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好吗? ”   “那是怎样? ”   她压低了声音解释说:“其实就是临时男女朋友关系,相互利用。等结过婚领了证,过了我妈那关,我们就立刻离婚。”   周乔娜惊愕至极:“这种瞎眼的点子亏你也能想得出来?你还真是狗急了跳墙,什么破事都能干出来。这要是你妈知道了,你还不脱十层皮?!”   “所以,这件事我谁都没有说。你也知道我妈那人贼精,要是你知道了,她再套你的话穿帮了,我会更惨,所以我谁也没告诉,其实也是刚刚开始,还不太确定。”她看了一眼笑得很开心的陆宸和,对她来说,他真的是个未知数。   “这家伙我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周乔娜盯着陆宸和一张俊脸看了又看。   陆宸和走过来打招呼:“你好。 ”   “哦哦哦,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周乔娜拍着脑袋叫了起来,“你不就是那天跟漪漪两人去宾馆开……”   这哪是朋友?纯心是来黑她的吧?说酒吧里的那位也比说开房的那位好。   侍漪晨及时捂住她的嘴,生怕她讲出“开房”两个字,这话要是被点点听见,传到她母上大人的耳朵里,她提前脱层皮。   陆宸和浅浅笑道:“你是那天在外面给漪漪送东西的朋友? ”   “对,帅哥,你记性可真是好,茫茫人海之中,让你挖到我们漪漪这个活宝,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周乔娜狠狠地赞美着侍漪晨。   陆宸和下意识地又揽过侍漪晨说:“没错。”他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的笑意更浓。   侍漪晨的脸颊升起了两朵红云。   周乔娜瞅着陆宸和细微有爱的动作和温柔浓情的眼神,似乎并不是侍漪晨描述的那样,怎么看,都像是沉浸在恋爱之中。这家伙应该是喜欢漪漪的吧,只是漪漪这个呆子不知道吧,还当人家是免费临时演员,这下可真是好玩了。   周乔娜说:“前两次来这,我怎么都没见过你?你在这里上班?”   陆宸和点头,浅浅笑道:“嗯,这里是跟两个同学合搞的。简单来说,这里的种植都承包给了当地有经验的农民,我们参与从生产、加工、物流、销售等一系列的经营。我主要负责农作物的种植和新品研发,大部分时间在研究室。今天刚好是我在做采集样本。”   周乔娜赞道:“哟,那你不就是传说中的农业科研工作人员,技术性人才啊。”   陆宸和看向侍漪晨道:“是啊,可是某人一直不相信,认为我是个大骗子。”   侍漪晨无语翻了个白眼说:“拜托,你那天在我家把自己形容得就跟农民伯伯万分辛苦种地的一样。你说就你这样子,说自己务农,走出去谁信啊?”皮肤又白又有光泽,好得似能掐出水来,对比刚才领他们前来参观的大叔,皮肤黝黑,谁能相信他这种人是农业工作者?很显然刚才那位大叔给人的农业厚重感更强吧。   “现在有不少农作物都是通过无土培植,”他摊了摊手,“现在你信了吗?”   侍漪晨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陆宸和说:“走,带你们去参观。”   点点立即开心地跳了起来。   周乔娜忽然一把搂住点点,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点点一下子就明白了,冲着陆宸和说:“陆叔叔,我二姨就拜托你了!”小丫头比了一个手势,冲着侍漪晨挥了挥手,给她一个飞吻,随后跟着周乔娜,以及大部队前进。   “喂……”侍漪晨反应过来,点点跟周乔娜已经跑开很远。   陆宸和一把勾住她:“君子有成人之美。别枉费你朋友的一片苦心。”   “喂,你的手放哪里?我们之前可是有约法三章”   “三章在哪里?没见过。”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手滑下顺势牵住她的手,“走,带你去参观我觉得不错的地方。”   侍漪晨想挣脱,可是前两次的经验告诉她,那是无谓的挣扎。   “喂,你的手好像一直都没有洗。”   “就是特地让你一同感受一下黄土的厚爱。”   “我去!” Chapter 11 日久生情,深情为你   陆宸和牵着她,走了没多远,到了一个棚子,里面一排水龙头。好多来游玩的客人在这里清洗现摘的黄瓜和水龙头。   陆宸和松开她的手,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她也跟着将手洗净。   蓦地,陆宸和递过来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西红柿说:“尝尝看,包君满意。”   侍漪晨接过,狐疑地凝视着他。方才他手里明明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这会儿像变魔术一样,变出来一个西红柿。   一旁,一位中年大妈拎着洗好的西红柿,冲他们俩微笑着说:“小陆呀,你女朋友长得可真漂亮哦。”   “谢谢,冲您这句话,待会儿我让人给您多打包一些西红柿带回去。”   “哎呦,每次来你都这么客气,都快不好意思了。”大妈笑得很灿烂。   “姑娘呀,小陆可是这里出了名的帅气人缘好,追他的姑娘可多了去。”   “每次我们来的时候,都有姑娘追着跑。咱们几个要不是因为年纪大了,铁定也跟着一起追着跑了,你可得看紧哦。”   “快尝尝他种的西红柿,可比蜜还要甜。”   几位大妈开始打趣,   侍漪晨只感觉脸快烧起来了。   陆宸和偏过头看她,深邃的瞳眸里含着浓浓的笑意。   面对这迷人笑容所绽放出的魅力,她又一阵恍然。为了掩饰心中的羞涩,她故作镇定地摇了摇手中的西红柿,挪揄地说:“原来这就是你哄人开心的绝招,难怪不会滞销。”   她轻轻咬了一口西红柿,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比起老妈在菜市场买的西红柿果然有很大区别,味道更酸更甜,这还是她头一次吃到这么西红柿,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陆宸和又牵着她的手,走到一旁一台两轮摩托车跟前,修长的腿轻松一跨便坐上去。他拍了拍后座示意她坐上来。   她犹疑。   “难道你想我开着拖拉机载你去参观? ”他挑眉,“那个速度很慢哦,而且声音很吵。”   “什么?你会开拖拉机? ”   “割稻机驾驶起来都毫无压力的人,开个拖拉机算什么? ”这话听起来特厉害,感觉大地全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噗……”侍漪晨抿着唇,跨上了摩托车。   摩托车的后座高高翘起,侍漪晨的身体直向前滑,几乎就要贴在陆宸和的后背上,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她拼命地向后坐,双手撑在后座的扶手上。   “坐好了. ”陆宸和说完发动了摩托车,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啊……”惯性的作用力,将侍漪晨猛地带向他。   “抱紧了,待会儿摔下去,我可不想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送你去医院。”   陆宸和选择了一条近路,直接从田间穿行,一路起伏得厉害,一路上全是雨后留下的坑洼。侍漪晨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快要被颠簸出来,一个急转弯,她差一点被甩出去,无奈之下,她只好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   秋风唰唰地从耳边飞过,空气中满满的花草树木混合着泥土香气。   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开来,清凉爽朗的秋天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除了风声,心脏“咚咚”的跳动声音更强烈。   “喂,到了,你再勒下去,我就要被你抱断气了。”   不知何时,摩托车已经停下,停在一个玻璃温室花房外。门口处立着一块牌子:N市大学生实习培训基地。   她红着脸下了车,反讥:“你这驾驶技术真是够烂。”   “是吗?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享受,毕竟摩托车队归乡的体验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他抬起手,对着门上的指纹门禁按下了食指,咔嗒一声,玻璃门打开。   “嗤!”她不屑地嗤声,然后跟进门,   花房内,各种各样的花卉让她眼前一亮.   各式花朵开得正艳,红绿相间,分外好看。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各种花香混合的气息。   走过一座木桥,潺潺的流水穿桥而过,曲折婉蜓,流向绿竹之间;水面上漂浮着盛开的睡莲,有白的,有粉的;几株金橘树上结满了金橘,黄灿灿的果实夹杂在绿叶之中,有些像欢乐的圣诞树;浓密的芭蕉叶掩映着鹅卵石小径一直通向前方一座徽派建筑,青瓦白墙,恍然之间,仿佛回到久远的岁月中。   若说这里是花房或是像植物园,却比花房和植物园设计得更加错落有致,更有格调。   “这里是什么地方?饭店? ”她想起周乔娜跟她提起的那个花房式的饭店。   “饭店在东边,这里是我们的研发中心兼办公区,”陆宸和一边解释说,一边按着指纹,进入其中一间房间。   “这里是你们的办公区域? ”她咋舌,这或许是她见过的最有特色的办公室了。   除了公园景点的工作者,谁能在徽派建筑式的花房里工作?寻常办公室职员都是窝在冰冷的写字楼里,每天上下班,踩着冰冷光亮的大理石挤进拥挤的电梯,坐进狭小的格子间办公室,偶尔见一缕阳光都觉得是种奢侈,更别提满目的植物,想见一丁点绿叶,怕是要依靠办公桌上的那迷你盆栽寻求一点安慰吧。   她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跟随着陆宸和走进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一双双年轻的眼睛惊奇地盯着她。   陆宸和揽过她,宣告道:“我女朋友。”   “哇哇,美女啊!   “男才女貌呀。”   大伙嘻哈着赞美。   从蔬菜大棚一直到这里,侍漪晨慢慢开始习惯各种害羞,这一次反倒是淡然了。   这时一个皮肤有些黝黑,个头约在170的年轻男子抱着一盆花走了进来,他上身穿着一件长袖衬衫,袖子乱乱地卷起,下身一条水洗牛仔裤,裤脚也随意地挽着,看上去不拘小节。   他看见陆宸和’:又瞥了眼他身旁的侍漪晨,惊愕:“你女朋友?”   陆宸和点头,开始介绍:“侍漪晨,侍卫的侍,涟漪的漪,清晨的晨。这我同学,马俊辉。你刚才在外面看到的花花草草全都是他的杰作。”   侍漪晨一脸崇拜地看着马俊辉,目光闪动:“你真的好厉害!让员工有这样一个独特的办公环境,真的太让人羡慕了。”   马俊辉憨厚地笑了起来:“哪里哪里,发挥专业特长而已。”   陆宸和将侍漪晨拉了过来,揽在身侧,不屑地说道:“其实我也可以发挥我的专业特长,改天把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拔了改种上稻子或者大麦,大家感受一下在稻田或者是麦田里工作,如何? ”   办公室里的人一下子沸腾起来:“我们拒绝在稻田里或是麦田里办公。”   “陆总要是能保证一年四季油菜花开,我们勉强可以接受。”   侍漪展暗暗地笑了起来。   陆宸和神秘地冷笑了一下:“我待会儿跟张总说,本季度奖金,每人扣一吨稻子和一吨麦子。”   “陆总,麦子要到明年春夏才收割呢,你这也太狠了,一扣扣半年。”办公室里开始骚动。   这世界再没有比扣粮饷更能鼓舞士气的了。   “噗……”侍漪晨忍不住笑了起来。   “麦子不够,允许用油菜籽做抵押。”陆宸和嘴角噙笑,口中虽这样说,但看着侍漪晨的眸光闪动,眸底深处蕴藏着幸福的光彩。   他拉过立在一旁暗暗发笑的侍漪晨,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与外面的大办公室一样,陆宸和的办公室里摆了几盆盆栽植物。最有特色的是其中一面白墙,几个白色的小陶碗里分别垂悬着一种绿色植物。它的叶片细长柔软,一粒粒圆润肥厚的圆心形叶片,从泥土里伸出来,由着陶碗的边沿一颗颗向下舒展垂散,几近落地。乍一看,像一朵朵绿色的小花,远看又似一串串在风中摇曳的风铃。   陆宸和见她盯着看了半晌,走近她的身侧,轻柔地道:“这是佛珠吊兰,因为形似展翅跳跃的仙鹤,故古有‘折鹤兰,之称。佛珠吊兰不仅是室内极佳的悬垂观叶植物,而且也是一种良好的室内空气净化植物,家里种植个一两盆,空气中的有毒气体即可吸收殆尽,故又有'绿色净化器’之美称。它还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你们女人都会喜欢,叫情人泪。”   “这个名字的确是更加讨女孩子欢心一些。”她轻轻拨弄着那一颗颗肥厚如果实般的叶子,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欢。   “喜欢? ”   “嗯。”她欣喜,以为他会送她。   谁知他却说:“你求我,我就送给你,”   “呸。”果真对他不能有太多期待。   “看你这么喜欢,这样吧,我勉为其难批准你跟我的情人泪们合影自拍,前提是照片得留下来。”   她无语抿唇回首’这时他已经脱下工作服,浅紫色的衬衫露了出来,与之前几次见到他穿黑色衬衫感觉不同,优雅的淡紫色,衬得他整个人格外阳光灿烂起来。   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射在他身上,她仿佛又看到他身后伸展出一对黑心的翅膀来。她忍不住抽动着嘴角,在心中念叨:上帝啊,你当初造人的时候一定是打了盹,否则这样外表完美无瑕的男人为何拥有一颗撒旦之心?   陆宸和牵着侍漪晨的手,带她参观了研发中心。见过大棚种植后,侍漪展更好奇无土培植,她像个渴求知识的孩子一样,看着实验室里各色蔬菜,什么豆芽、西红柿、黄瓜、苦瓜、樱桃萝卜、生菜、四季小葱、芹菜、香菜、小白菜、小油菜……原来无土培植是这么回事。   她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盘盘豆芽,完全只需要水就可以。   陆宸和告诉她,这种连营养液都不需要的豆芽销量相当的好,因为纯天然无添加无污染。如果可以,她也可以在家里试着种。   参观完了研发中心,陆宸和又牵着她的手在花卉园里转了转。有好几次她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就是这样紧紧地握着,不放松,不给她任何机会脱逃。   几番争执下来,她放弃了。慢慢地,淡淡的暖意在她的指尖蔓延开来,直到整个手都热了起来。他的手并不像他的外表看上去那样不事劳作,微硬的触感是货真价实的薄薄茧子。除了佩服之外,她不禁对他开始有些好奇,住别墅,开豪车,有家不回,独自一个人居住,干着一份许多年轻人都不太愿意做的事,宄竞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跟随着他四处观赏。离开花卉园之后,他又牵着她的手去了另一个地方   随着风景的变化,眼前是一片一望无边的稻田,眸光所及之处到处闪动着金黄的光泽。大部分稻谷已经成熟,随风弯着腰,金灿灿的一片,远远望过去,一阵风吹来,稻子在风中摇摆,就像是掀起的层层巨浪。   “原来风吹稻浪就是这样的感觉,真漂亮! ”她喃喃地赞叹。   陆宸和远远地眺望,“我第一次看到稻浪和麦浪的时候,没觉得溧亮,但是有种很温饱的感觉。”   “你还真是缺乏诗情画意,怎么能想象出温饱画面的,你宄竞是饿死鬼投胎呢?还是你从小当过乞丐呢?我从头到脚看你,哪里都不像呀。”   “都不是。”他可以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但是他看到稻浪和麦浪就是有种说不出很温饱的感觉,“难道你在大街上看到连饭都吃不上的乞丐,你不觉得温饱对他们来说是最幸福的事吗? ”   “好吧,我承认,你的人格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升华,”   “承蒙夸奖。”   她看着他,嘴角忍不住绽放出一朵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心笑容。   相处之后,不仅对他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还有—种说不清楚的轻松感觉。   “给你猜一个谜语:喜看稻菽千重浪。打一个车牌名?”   她纠结地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他鄙夷地看她,嗤道:“啧啧啧,真为你的智商着急,以后有了小孩该怎么办?”   这话有深度含义,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有话,只当他嘲笑她,下一刻,她忽然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谁要跟他生小孩。她追着他打起来说:“你找死!敢笑我智商低? !你才智商低! ”   他一边退走避让,一边挑衅地笑道:“事实胜于雄辩。坚持幻想固然很重要, 但还是要接受现实,药不能停。”   “你去死! ”   “有本事你来追我,追到我,我站着不动给你打三下! ”他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黝黑的瞳眸闪着晶亮的光彩。   “我除非跟你一样神经病了……”她不屑,但话说了一半突然一个纵身忽然冲向他。   他反应很快,一双修长的腿跑得很快,无论她怎么拼尽力气,根本追不上他, 就在她要泄气的时候,蓦地,他一不小心被脚下一块石头绊住,身体一个踉跄滚了下去,整个人陷进了软软蓬松的稻田里。   她见他那副狼狈的模样,开怀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知道吗?你这就叫作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对她的嘲讽置若罔闻,潇洒地翻了个身,便在稻谷上躺了下来。   她看着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忍地说:“喂,你这样很造孽。稻子还没到收割的时候,你就这样把它们压扁了。”   “这是早稻,这两天就要收割了,你要不要也过来试试?很舒服。”他冲着她招手,唇角边的微笑和眸底暗藏的光彩都似在诱惑着她。   她犹豫。   他继续诱惑她:“小跑两步,然后跳着扑过来,就像扑向你的床一样。我经常这样,这种机会对你来说可不多哦。”   她开始心动。   “Don't be care!Come on!”   她呼了—口气,向后退了几步,加速快跑,然后猛地跳跃,双手舒展,就如在家里跳向柔软的床那样。   身体落在稻谷上,那蓬松的感觉与床有些明显的区别,可以说并不是太舒服, 微硬的稻穗扎得她甚至有些痛,但扑鼻而来的稻草清香,让她整个人放松,这种感觉却与扑向床是完全不—样的感觉。   “自由式跳跃的姿势很不错,以后举办一个跳稻田比赛,你一定能得冠军。”   她学着他那样,翻了个身,湛蓝的天空仿佛一下子盖了过来。头顶上压过来几束稻穗半遮着她的脸,阳光透过稻穗之间的间隙,星星点点地洒在脸上,温暖依旧。   她闭着眼,忍不住感叹:“真的好舒服……”   “当然舒服了,过去的人大多都睡稻草床垫,这可比现代的席梦思床垫舒服多了. ”   “可是这样很有罪恶感。”虽然心底有种糟蹋粮食的罪恶感,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飞起来,这是她从来没有过放松的感觉。   “人生本来就是不断地制造罪恶,有罪恶才能带来快感。”   “噗!”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邪恶?   渐渐地,周围一下子静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偏过头看向陆宸和,他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   “喂。”她轻轻唤了他一声,他一动不动。她又唤了他几声,他依然还是不动。   这样也能睡着?   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头,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不禁心念:看来务农这个职业是相当的耗体力,躺着躺着就能躺睡着。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发现他的睫毛纤长浓密而卷翘。为了看得更清,她将脸凑过去,仔细地研究起他的睫毛。她伸出手,用指尖的宽度比画着他睫毛的长度,得到的结论是:为何生为女人,她的睫毛都没有他长?这可真没有天理。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近距离地看他,但是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且仔细地看他。不可否认,他长得很帅,即便是他闭上眼,也是那样好看得让人着迷。他的五官立体,就像是一流工匠师雕刻出来的一样,五官之中最好看也最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眸。他睁开眼的时候,一双黝黑的眼眸就像是高山涧里潭水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很多时候,她不是太敢看向他的眼睛,生怕自已会一不小心迷失在那里,就像现在那一对瞳仁晶亮,清晰地照映着她整个人……   他不是闭着眼吗?她怎么还能看到她自已?   她倏然瞪大双眸,结巴起来:“你你你……”   不是睡着了吗?难道是在装睡?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生起,她本能地想要逃开他的身前,却为时已晚,他的大掌快她一步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   措手不及,她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只差几许。   他的眼眸变得越发深沉,就像是草原上慵懒的狮子一样,忽然发现了猎物,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展开攻势。   她的呼吸一滞,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地激烈跳动起来。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颤着声音强调:“不不……不许吻我! ”   他不由得轻笑:“好,那换你吻我。”   他霸道地宣告,扣着她后脑的手用力地将她的头拉下。   当她的唇被迫贴上他灼热的双唇,空气在刹那之间变得稀薄起来,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端。   “放开我……”忆起上一次那个吻,当时是怎样的意乱情迷,她惶恐,挣扎着想要起身,他却将她整个人抱了上来,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霸道的气息让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的双手一时之间找不到支撑点,只能撑在他的身上。   “不放,除非你吻我。”   “你神经病。”   “我神经病。”他欣然承认。   “你不要脸!”她激动。   “神经病什么时候要过脸? ”他无赖。   “你……”她词穷。   这辈子或许没有这样尴尬过,将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只需一个旋身,这样的姿势将完全掉转,她惶恐地僵直着身体不敢乱动。   他的唇在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双唇,并不急于进攻,似在期许着什么。   她的心间就像是有一片羽毛一直在不停地撩拨着,几近崩渍。坚持了没有多久,她终于缴械投降,将唇用力地压向他。   轻快的笑声自他喉间溢出。   这一次,是她先主动吻了他,她用力地在他的唇上咬了-口,似恼羞,又是折磨。   他吃痛,沙哑迷人的笑声依旧。   热悉的气息一点一点纠缠,仿佛又像是回到了那个夜晚,如同着了魔般。渐渐地,唇畔间的流连似乎满足不了他内心的渴求,他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感受他的重量之时,绵长之吻在一瞬间变得狂热起来,她由主导的地位变成了被动,周围空气又—次变得稀薄起来,浑身也变得滚烫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灵魂仿佛随着这个炙热纠缠的吻一起飞舞。   意乱情迷之中,她仿佛看见他明亮的双眸像是蒙上了层雾。   他的唇慢慢地离开她的唇瓣,吮向她的耳垂,引得她的身体微微发颤.他轻咬着她的下颌,灼烫的唇沿着她颈脖一路向下。   一阵秋风掠过,稻浪一波波拥滚。   胸前微凉,她的身体倏然僵住。   他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直,即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唇抵着她的唇,胸腔不停地 起伏着。他紧紧地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沙哑着声音道:“不要乱动……”   混乱的脑袋在一瞬间清醒了,她感受到他身体明显的变化,她知道他这句话所隐含的意义。   吹拂在她颈间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缓,压在她身上的力量也慢慢抽离。她慢慢地坐起身,看着胸前敞开的衣扣,脸颊滚烫得似要燃着了周围的稻谷。颤抖的双手扣着衣扣,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扣不上。   蓦地,他的手包住她的手,她下意识抽离自己的双手,忽然发觉不对,又将手伸了回来,按住胸口敞开的衬衫。   他轻笑出声,轻轻拉下她的手,替她将衣扣一一扣好。   她羞涩地低垂着脸,几乎快要低垂到身下的稻谷之上。   替她扣好衣扣,他轻柔地微笑着,唇贴着她的发丝轻轻烙下一个吻,然后就这样坐在稻谷上抱着她,一动不动。   这亲昵的动作,她没有拒绝也没有讨厌。若是没有刚才那阵清凉的秋风,在这稻田里,不知要做出什么惊孩的事来。《红高梁》里的片段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样失控,如何是好?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可是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却有种说不出的安定感觉,甚至有种一直这样天荒地老下去都可以的想法,她被心中这样的想法吓到,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想起来那个谜语到底是什么了?”他似在刻意打破她内心难以掩藏的尴尬。   双颊的红潮微微退去,她的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露着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他提示:“知道带田字的车品牌有几个? ”   她凝眉,下一秒钟不禁失笑。   丰田。   她竞然没想到。   “是不是忽然发现种田都可以这么有学问?”   “有学问和脑筋急转弯是两回事好吗?”她从小最讨厌玩脑筋急转弯了。   尴尬羞赧的局面因这个话题而破,旖旎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但很快又陷入了奇怪的静默。   她忍不住侧目看着他,夕阳西下,金色的光线映照在稻谷上,折射在他的脸上慢慢地晕染开来,一张脸呈现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稻穗在他的头顶上方随风舞动,星点的阳光在他的发间跳动,这一幕就像是画家笔下完美的画卷般,让人痴迷。   忽然对上一双黑眸,似要将她吸进去,他不知在何时转过头看她,她心漏跳了一拍,像是被发现什么,仓皇地避开。   “我不介意你爱上我,”他似在玩笑地说,眼神里却有着她读不到的深情,“如果爱,请深爱。”   “脱线。”她的耳根又是一热,这一次没再用“神经病”三个字。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爬上田埂,对他说,“我要回去了,乔娜和点点应该找我了。 ”   他点点头,起身,轻松而优雅地跳上田埂,顺势牵过她的手。   漫步在夕阳下,沐浴在霞光里,这样柔和唯美的画面,一直持续到陆宸和将侍漪晨送到与周乔娜相约的地方。 Chapter 12 爱你是我最幸福的事   之前周乔娜所称赞的特色饭店,在侍漪晨看来,饭店的格局就超大的办公区,且商业化的气息更浓一些。火红的灯笼沿着青瓦白墙的屋檐下挂了一排,一直延伸到看不清的尽头。每个婉蜒的石阶上去都是一间独立房屋,屋与屋相连,又独立分开,是客人们用餐的包间。来这里消费的客人成群结队,整个酒店里充斥着客人们的欢声笑语,少了办公区域那一份相得益彰的安宁静谧。   周乔娜和点点以及同事们从果园回来,刚好也到了饭店。   陆宸和表示这顿饭由他请客,一行人十分高兴,随后便交代服务生安排包间。   大人们走上台阶陆续进入包间,孩子们高兴地在二楼的平台上追逐笑闹着。平台上摆放着几张藤制的桌椅,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上面喝着茶。   侍漪晨和周乔娜半倚着栏杆,边欣赏着风景,边聊天。   周乔娜眼尖地瞧见侍漪晨的嘴唇微肿,过来人一看,那是激情热吻之后留下的痕迹。还有她头上沾着根稻穗,于是坏笑地小声说:“哟,死丫头,几个小时不见,你连稻田都滚过了?”   侍漪晨神情一惊,紧张地伸手立即摸向头发:“哪……哪有? ”   周乔娜本来不确定,恰是这表情和动作出卖了她,现在更加确定,然后捻着从她头上取下的稻穗,说:“这不,证据。”   侍漪晨憋红着脸,说:“是有去看过稻田,沾上根稻穗很正常吗? ”   “啧啧啧,要是只是去‘看’过稻田,你这干吗一脸心虚呀?放心,大家都成年人。姐姐不会笑话你的,哈哈哈……”   “我去!你真无聊。”   “瞧你那矫情的小样,哈哈哈……”周乔娜的笑声是发自内心的 她记得她前段时间劝过侍漪晨,高明扬的道歉是诚心的,任谁都看得出。 同学一场,知根知底,他本质并不坏,而且人非圣贤,总会犯错,况且那件事是侍漪云搞的鬼。她劝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两人坐下来好好再谈—谈。但侍漪晨却说:“这不是单纯犯错的问题。我承认他的目的也许是为了见我,才想到做漪云男朋友这个法子,但这么做,等于宣告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所有认识的人,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侍漪云的男友。若是突然再说是我的男友,家里人会以为我才是抢了漪云男友的坏小孩,其实我内心挣扎了很久,不是没有矛盾过,不是没有想过给他机会,可这就是我不能再接受他的理由。”仔细想想高明扬跟侍漪云这种关系长年之久,以侍漪云那种变态的个性,这半年的时间能不发生点事都奇怪。也不知道高明扬的脑子怎么想的,她甚至怀疑做IT的人脑子都有些不灵光,除了1就是0。其实想来,侍漪展能彻底地放弃高明扬也的确是件好事,若是能跟这个陆宸和擦出火花来,她这个作为死党的也算是了一桩心事。   “我画圈圈诅咒你结婚当天肥死婚纱穿不上。”   周乔娜无所谓地回道:“没事,大不了撑破的地方你给我插上稻穗,我不介意,哈哈哈。”   她白了一眼周乔娜,不理会她。   这时,饭店门口又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位不怒自威的长者,迎宾的侍者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美女们,准备用餐了。”陆宸和微笑着,步调轻快优雅地走到侍漪晨跟前,却在见到经过平台下方花丛的父亲时,神情蓦地一黯。   陆长敬在见到他之后,与同行之人交谈的明朗神情也在—瞬间阴沉下来。   侍漪晨留意到这一幕,正在心中猜测着两人的关系,随即见到为首之人身后跟着的一个熟悉的倩影。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位妆容精致、衣着优雅的漂亮女人是她在陆宸和别墅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姐姐陆佳凝。陆宸和黯然的神情和陆佳凝警告的眼神,她差不多猜出走在前面为首长者的身份。   她下意识地转身,准备跟着随周乔娜进包间吃饭,却被陆宸和一把拉住, 她不解地抬眼看他,小声地说:“我觉得我安静地离开会比较好。”   “上次我是迎枪作战,这次你怎么能逃? ”他紧握着她的纤手,狭长的眼眸墨黑如漆。   她颓丧,谁能想到这时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提前到来。   他牵着她的手走下台阶,立在陆长敬的面前,道:“爸,姐,这是我女朋友,侍漪晨。侍卫的侍,涟漪的漪,清晨的展。漪漪,这是我爸和我姐。”   侍漪晨有些馗尬,恭敬地行了礼。   陆长敬神情蔑视地扫了—眼侍漪晨, 口气微冷地冲着陆宸和说:“你不是说你很忙吗?是忙工作还是忙着干别的事? ”   侍漪晨替他捏了把冷汗,谁知他却一派轻松地说:“平时很忙,今天周末,刚好我休息。”   陆长敬面部的神经都在跳动,他转向一旁一位身形消瘦、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说:“又聪啊,度假村的方案需要闲杂人等参与吗?不需要的话,我们该吃饭吃饭,该干嘛干吗,不要让忙了几个小时的大家还站在这里累着。”   张又聪是陆宸和的同学兼合伙人,听到老爷子这么说,暗吸了一口气说:“后面有很多细节需要宸和参与,目前暂时不需要,而且他今天休息,所以这顿饭暂时不用参与。”他只得顺着父子两人的话说下去,说完还冲着陆宸和直挤眼,他知道他这位老同学与父亲的关系究竞有多恶劣,就算再恶劣,也得给老人家一个台阶下吧。   陆宸和收到信号,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陆长敬冷哼一声说:“那我们赶紧先去吃饭吧。”   “这边请。”张又聪着实捏了把冷汗。   陆佳凝微微顿了顿,走到两人跟前,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侍漪晨,口气微冷地说:“上一次我记得你说我弟弟是神经病,我以为你不会跟一个神经病交往,没想到还是禁不住世俗诱惑,真是世事难料。”   侍漪晨方想开口说什么,陆宸和连忙将她护在身侧,对陆佳凝犀利地说:“你该去陪老板吃饭了,工作时间不宜闲聊。”   “别对我来美帝国主义那一套,只不过说句话,又没把人怎么样?你至于这样吗? ”陆佳凝没好气地瞪着弟弟。   “我这是为你好,免得待会儿你老扳找不着你的人,又开始到处乱发飙。”陆宸和浅浅笑道。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明知道老头子今天下午要过来谈项目实施的事,你却消失了整个下午,手机还关机,你是存心的吧。”陆佳凝忍不住又瞋了眼侍漪晨。   “前期的事有你跟又聪在就可以了,具体的细节,我已经出了详细的报告,也跟又聪详细说过,不需要全程参与。你知道,我跟他在—个屋子里待不了三分钟,不是他掀桌子就是我走人。”明明很严重的事情,到了他的口中一切变得那么云淡风轻。   “如果掀房顶可以解决问题,我倒是建议你改天回去把家里的屋顶掀掉,一次性把问题解决,省得每次看你跟爸两人吵得我心慌。”陆佳凝嗤笑—声,转身离开。   陆佳凝一离开,侍漪晨便挣脱陆宸和的手。   陆宸和隐约觉察到她有怒气,一双黑眸若有所思地凝视她:“在生气?”   “没有。”她转身走上台阶。   “可是你的表情并不是这么回答的。”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如果家父或是家姐言语神情上有所得罪,我替他们道歉。下一次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让你有所准备。”   “你本来就该提前告诉我,就算扮一个白痴,我也要知道往哪个方向去笑。”   有关他的事,从方才他父亲和姐姐的口中,以及他同学张又聪殷勤相待的神色中,她能看得出来,他的父亲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农民,他也不止是什么一般农业科研工作人员。她不是白痴,从他的住处,开的车子,以及他身上的服装配饰行头, 用她专业的职业角度来看,衬衫裤子鞋子皮带腕表等等,就连衬衫上那几颗袖扣, 无一不低调而奢华,所以从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而务农这种朴实的职业只是他的爱好吧。   他是富人还是穷人,他隐瞒他的身份也好,这些都不重要。她之所以生气,不是这些,不是陆父的冷漠,也不是因为陆佳凝的嘲讽,而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她 不得不承认,她今天下午过得很愉快,她像个孩子一样见到了和了解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快乐得难以言语,而这些快乐是他带给她的。她以为这一切是他真诚所致,直到刚才,她差不多理清这些快乐只是因为他为了逃避父亲,顺道利用她,制造了一个幌子而己。   幌子……她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幌子是这样令人讨厌。   她低眉,心中乱成了一团。   他跟上前,猛地将她拉过来面对自己:“既然是演戏,那就该像我一样有职业操守,只要有一个观众在场,戏都算没演完。”他的目光直指包间里的人。   她凝眉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她究竟是怎么了?在胡思乱想什么?本来就是演戏,何必在意他陪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就算是演戏,该开心就开心,开心不就好了?何必弄得自己像真的似的。可是她就是心底莫名地痛楚。   她用力地咬着唇,唇瓣上传来的痛楚,稍稍拉回了她的一丝神志。她深吸了一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手,强扯着笑容拉着他走进包间。   周乔娜不愧是搞宣传的,餐桌上的气氛从头到尾极其热烈。   尽管气氛再活跃,侍漪晨自始至终扯着嘴角优雅地微笑着,但在她和陆痕和之间竖起了一道莫名的屏障。   晚餐结束,老师们感谢陆宸和的款待,一一告别。   侍漪晨正准备上车,陆宸和突然拉住她:“我送你和点点。”   她一怔,甩开他的手,冷漠地道:“不需要,我们有车。”   “我今天晚上回市里。”陆宸和皱着眉。   周乔娜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两人闹矛盾,于是努力地为她和陆庚和创造一切机会:“他送你和点点也好,省得马老师挨个送完大家自己再开回去,也挺累的,”   侍漪晨抿了抿唇,依旧抗拒。   “你别矫情了,处女座那么鸡毛的人都没你这么难搞,快回去吧,你看点点都在不停打哈欠了。”周乔娜推着她,将她推向陆宸和,然后坐进车内,冲着她挥挥手,示意马老师赶紧开车走人。   望着车子绝尘而去,她紧抿着唇坐进陆宸和的车内。   点点上了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车子飞快地行驶在绕城公路上,车内十分静默,两人谁都不说一句话,彼此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里。陆宸和打开CD,音箱里传出一首非常柔和的北欧风格歌曲。   侍漪晨听过这首歌,《Liekkas》,中文翻译过来叫作《北极光的征兆》。简单的曲子,平缓的旋律,纯净的声音,听不懂的歌词让她的心渐渐平和下来。   这样宁静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侍漪晨的家门口。   车子平稳地泊好,侍漪晨松开安全带,蓦地被陆宸和一把按住。   她皱眉,冷漠地说:“干什么?戏剧都落幕了,没有观众了。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他眉心微蹙,阴郁中带着冷峻。   “你心情不好跟我有很大关系吗? ”她还心情不好呢。   他沉默不语,看着她不悦的脸庞,想从她的神情读出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气,她不看他,一脸生硬地说:“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特地抽空出招待我这个小人物。”   他眼眸微眯,在霓虹灯光的闪烁下映着光彩,嘴角之处微微扬起轻柔的弧度。   见他笑,她更恼:“我可以下车了吗?”   他霸道地说:“听我说完再下车。”   她被按回了座位。   “如你所见,我跟我父亲关系非常不好。我母亲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因为抑郁症去世,去世之前,一直带着我住在香溪山庄的别墅里,而我父亲跟我姐住在另一处。母亲去世之后我就被扔到美国,差不多三年前回来。我父亲在我母亲去世没多久就娶了他的助理,然后生了我弟弟。”他的口吻平淡无奇,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谈论复杂的家事就像是在谈论别人家的事一样,仿佛跟自己毫无关系。   她微愕地凝视他,很意外他忽然间说起他的事,之前怎么问他都不肯讲,只说了一句心情不好的时候再说’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除了他母亲去世,他的经历几乎跟她差不多,她也是髙三毕业那年被扔出国,念完大学又待了一两年才被召回来。   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惊诧、怜悯和猜测,他笑了笑补充说:“没有什么狗血戏码,这种事情在我们家不太可能发生。我继母,跟我母亲一样,是个温柔善良、拥有传统美德、一心爱着自己丈夫的好女人,但是我为她感到惋惜,她不该选择我父亲。”   她眉毛微微跳动,嘴角微微抽搐。实在难以置信,这究竟是与父亲有多大的怨恨,才会这样形容自己的亲生父亲,称赞自己的后妈。   “我之所以跟我父亲不和,是因为我不能苟同他那种守旧的观念,在他的眼里女人就该是伺候男人一辈子的好仆人。女人依附男人的一切,在家中只需要把饭烧好,孩子带好,男人伺候好,所有一切弄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一律不需要多嘴过问,女人必须要让男人无后顾之忧。”   “你们男人不都这么想的吗?希望女人能当他的终身菲佣,无怨无悔一辈子。”否则她也不会相亲遇到那极品的一家。   “是,没错。但是你们女人愿意吗?什么情什么爱都是浮云,你们真的愿意?”   “除非爱那个男人爱到骨髓里,病入膏肓没他活不下去。但是我觉得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爱,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保姆,而不是一个妻子。”   他垂下眼眸,黑而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覆下来,投在眼底形成一片极淡的阴影,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晦涩的笑容。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笑容很快又敛去:“所以,没有爱的生活中,处处感受到压抑,母亲慢慢得了抑郁症,最后因为服药过量致死。人都是感情动物,不论是谁,一旦失去了感情这样的精神支柱,哪怕就是朵再娇艳的花也会枯死得很快。”   虽然他的神情表露得那么平淡,可是晚餐前见到他与父亲对峙的局面,她能想象出他其实并不快乐。她初遇他的时候,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他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冷漠与孤寂。她的目光带着怜悯,忍不住伸出手按在他微凉的手背上。   他抬眼,眸光含笑,轻道:“女人果然喜欢听八卦,一听到八卦什么不高兴的事都忘了。”   真讨厌,每次都这样,本来她还想安慰他,下一秒钟就变得牙尖嘴利,他根本就不需要人安慰。   “我又没有要听,是你自己非要说的。”她想抽回手,却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我是知道我父亲今天下午约了又聪谈实施方案,我没有刻意回避他,更不会想到利用你去回避他。”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而慎重,“三年前我从美国回来, 他让我进公司工作,我拒绝,他很生气。刚好当时张又聪和马俊辉想搞现代化农业种植,缺乏资金,我带着我在美国赚的钱加入他们,务农这个职业是我正确的选择,不仅把在美国学的东西能学以致用,关键是比起经营中的尔虞我诈,我更喜欢与不会说话却有生命力的农作物打交道。他暴跳如雷,把我从家里赶出来。所以,我回避他从来不需要刻意,因为他都是直接将我扫地出门。”   所有思绪被看穿,她脸蓦地一热,嘴里死硬地说:“你活该被你爸赶出家门,”   “是。所以,现在全家人都跟父亲住在另一处,他们是快乐的一家,而我,就如你第一次所见,一个人寂寞无助凄凉地住在那幢别墅里,就算是病死了估计要等到第二天打扫房屋的阿姨出现才能发现我僵硬的尸体。”   她嘴角微抽,忆起第一次在他家见到他的时候,真的是一副快要病死的模样:“你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怜好吗……”   “没同情心。”   “同情心又不能让你有温饱的感觉。”   “温饱是件很幸福的事。”   她被他无赖的表情逗得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的不偷快终于烟消云散。他每次这种不着边际的安慰与解释总是让人一脚上天一脚下地,但是她接受,更喜欢这种与他争论哲理又似在聊天的感觉。   他忽然伸手抓过她,毫无预兆地用力狠狠吻住她的唇。   她挣扎了一下,在他的唇上用力地咬了一口,拒绝他的非礼。   他吃痛,不怒反笑,刚想继续动作,忽然后座爬过来一张稚嫩的蒙眬睡脸:“二姨,宸和叔叔,你们在干吗?是在亲嘴嘴吗? ”   侍漪展立即弹开坐好,脸噌地一下子如火烧,若不是这黑暗的夜晚看不清,否则她的脸一定像煮熟的虾子。   陆宸和淡定地回道:“嗯,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这是一种社交礼仪,英文   叫作Goodnight kiss,中文叫作晚安之吻。”   侍漪晨的额头上隐隐冒着黑线,明明是趁她不注意非礼,居然好意思址上什么狗屁社交礼仪。   “这样啊,难怪妈妈跟爸爸经常晚上都在偷偷咬嘴,原来是在道晚安。”点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Kiss也分很多种的,爸爸和妈妈之间的吻才不是什么社交礼仪,他们是相爱的两个人,相爱的两个人当然会接吻。好了,很晚了,我们得回去了。”侍漪晨嘴角抽动,潇柔姐跟姐夫居然这么饥渴,完全不注意对小孩子造成的影响。 陆宸和强忍着笑意。   “哦,宸和叔叔再见。”点点开了车门下了车,突然又回头看向陆庚和,“宸和叔叔,我们班有个男生总是喜欢到处亲女生,可是我不喜欢他,不想被他亲,你说我下次要怎么办? ”   侍漪晨一阵凌乱,现在小学生都开始这么开放了?真是早熟!   “下次那个男生要是再这样对你,你直接揍他,或者是告诉老师。”她瞪了一眼陆宸和,这跟土匪行径简直是一模一样。   陆宸和却笑着说:“如果那个男生长得很帅,你就让他亲一下,不吃亏的;如果长得不帅,你跟他说,下次你考第一名,就让你亲。被第一名亲也是件很光荣的事哦,女生不可以暴力哦,一暴力就不漂亮了。”   “哦,谢谢宸和叔叔。”点点突然将头伸进车内,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喜欢宸和叔叔,因为宸和叔叔长得帅。Goodnight kiss。”   “Goodnight。”陆宸和一双黑眸晶亮地凝望着侍漪晨,唇边的笑意更浓。   侍漪晨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无语地抓着头发。   她要疯了。   现在的小学生都学了些什么?   她拉过点点,快步走回家。   一路上,小丫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二姨,你会跟宸和叔叔结婚吗?”   “不知道。”   “你要是不嫁给宸和叔叔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去嫁给他,这是我经过一下午思考得出的决定。”   她忍不住叫了起来:“他年纪都老得可以当你爸了。”   “没关系,外婆和姨婆她们都经常说我长得可真快。我喜欢宸和叔叔,他长得帅,笑起来特别迷人,最重要的还有一双大长腿,韩剧里的欧巴都有一双大长腿。他还会种菜,我们班的男生都不会。”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好看的眼眉,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的确迷人,一双大长腿……她要疯了。   “你们小学生的课本都是言情小说吗? ”她敲响了1002的门。她有必要找个时间与漪柔姐好好谈一下,现在的小学生居然都知道看韩剧、kiss和谈恋爱了,这个世道太可怕了。让她这个毫无安全感的地球人洗洗奔火星都赶不及。   除非有事走不开,陆宸和几乎每天都会在下班的时候,在Jessie's店外静静地等候着侍漪晨,一同共进晚餐,偶尔会早上守在她家楼下等着她一起吃早餐。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每天都这样迟到早退,你老板知道吗? ”   他指着自己,一派轻松地回答:“老板当然知道了。”   扶额!这话没错,偶尔她自己偷懒一下不想上班或是提前下班,她自己肯定是知道的。   “那你每天这么一早开车跑来市里,然后很晚再开车回香溪山庄,你不觉得累吗? ”   “你这是在心疼我吗?好感动。”   不过眼见他这样跑来跑去,她的确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虽然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是这么说。她啐了他一声:“呸……”   他轻笑:“市内还有个公寓。”   小小的仇富心理在她的内心慢慢生起,跟有钱人谈话总是倍感压力,   她不知道一个明明在郊区修补地球的人,怎么会认识市区内那么多家的餐厅。 一个月之内,他几乎带着她吃遍了东南西北各地名菜。当衣服变得有些紧,腰围胖了三公分,她便拒绝再跟他出去吃饭。   他挪揄着说:“你光吃不动的吗? ”   呸!她又不是猪。每天除了上班和回家睡觉,闲暇时间几乎都是跟他耗在一 起……一起吃,她哪有多余的时间去运动?甚至乔娜几次约她一起逛街,她都不得不拒绝。   乔娜起初会关心她与他的进展,两人之间的情感培养得如何?渐渐地,乔娜开始抱怨她沉迷于美色里不能自拔,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然后绝情地说:友尽!   她下意识凝眉思索:她哪有?!他的思维逻辑很异于常人好吗?他那句经典名句 “神经病什么时候要过脸”总是会在她没词反驳乔娜的时候一瞬间跳出来。没错,他就是个不要脸的神经病。跟一个不要脸的神经病,如何计较?完全计较不来。   下一秒钟,她又禁不住承认,他的确非常养眼,无论是说话还是吃饭,帅气的面容配着优雅而慢条斯理的动作都是种视觉享受,甚至就是随便往那儿一站,一动不动,就成了一道风景线。经常遇到有女人前来搭讪,就算是去超市买瓶矿泉水,也能引得人家送赠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她这也不算是沉迷于美色。   可是,近期她的思绪总是莫名地被这个不要脸的神经病一直纠缠着,脑子里时时刻刻地塞满了他。就连手机铃声,属于他的专属铃声,她鬼使神差地换成了《Liekkas》——《北极光的征兆》。   她不知在何时喜欢上这首歌,或许是在那个静谧的夜晚。虽然听不憧的语言,但轻柔温暖的歌声,在不经意间慰藉着人浮躁的心,让疲惫的身心得到了放松,那感觉像是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懒懒的暖暖的。   璀埭星空下   我在寻找着   北极光的征兆   天空中北极光   蜿蜒变化如舞   不忍打断的寂静中   呼吸回响   微风轻啸   像是你在耳鬓低语   紧握着我的手   抚换着我的脸庞   轻声说着甜蜜的情话   像那样安慰着我   请再抱紧些   那样我才不会感到寒冷   ……   无意间看到歌词大意,她忽然间变得迷茫,迷茫那种懒懒的暖暖的感觉究竞来自何方。为什么歌词中抚爱的人会莫名地与脑海里浮现出陆宸和的音容笑貌慢慢相重叠?   店内所有的人都说她恋爱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开朗爱笑,有种说不出的活力,就连漪云的讽刺她也懒得理会。   恋爱?恋爱!   心间突然跳出一个声音:“你该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不要脸的神经病了吧。”   她被这忽然跳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简直是开玩笑吧,她跟他的接触交往绝不是在恋爱,那只不过是在培养临时搭档的配合默契,各有所需罢了。在经历过那么多场失败的恋爱之后,她怎么还会轻易地爱上一个人。   那个声音突然又说:“很多人都是在配合默契中培养出感情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她在心中不停地强调着。她与他只是合作关系,但这不停地强调却又让她的心莫名地刺痛着,连着十根指尖都带着那隐隐的痛。   不能再想他了,再想下去她一定会跟他一样。   她强迫自己思考了很久的马克思与恩格斯的伟大友谊,带着依旧迷惘的神情继续上班。   随着十月黄金周即将到来,Jessie's几乎每天都挤满了来试婚纱的新娘,店里变得热闹非凡。侍漪晨也专心致志地跟着一起招呼客人。   休息区茶几上的花瓶里依旧插着橙色艳丽的麦秆菊,今日卡片上的祝福依旧还 是“记得吃饭”。她捏着小小的精致的卡片,凝望着艳而不俗的橙色花朵,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与高明扬在一起快乐的日子,第一次收到玫瑰花的幸福感觉,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烛光晚餐,第一次接吻……每一件事都是那样甜蜜温馨,只可惜往事不再,徒留下的只是一些啃噬着内心的痛苦回忆。   周乔娜曾骂过她:“现在剩女这么多,就是因为优质的男人太少。小绵羊纵然是犯了不可原谅的错,但不得不说,他还是个优质男。你舍了这两年多的感情,是白白将一个优质男拱手让人。”   没错,若是当初她肯听高明扬的解释,肯冷静地直接面对而不是躲避,或许 就不会搞到无法挽回的余地。但是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永远不可能停留在过去,她的个性一直以来都是宁可放弃,不会回头。更何况慢慢年纪大了,再经不起折腾。所以,她选择了陆宸和,一个配合默契到天衣无缝的好搭档。   豁然开朗,她对髙明扬的怨恨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无意识地想起一些快乐的时光。因为爱所以恨,或许不爱了,也就没有恨。   蓦地,手中的卡片被人抽走,她不悦地抬眼,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侍漪云捏着卡片调皮地笑道:“你应该感谢我,替你把花收拾的这么漂亮。”   侍漪展有一阵恍惚,这样调皮的笑容是再熟悉不过,但也很久没有见到,小时候只要漪云一恶作就会这样笑。忽然之间,突然很怀念小时候的光景,只可惜在漪云的心中一直张着一个网,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收回视线,她讥讽地回道:“那你可以考虑去做插花师,不必在这里委屈自己。”   “目标没有完成,我不会随便走的。你知道,这一点我跟你不—样,我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不管结果如何,不离不弃,不至死不罢休。”侍漪云低盾看着卡面上的字,莞尔,“高扬就是个呆子。明知道你已经陷入另一场热恋之中,根本可能回头,还不死心地送花。永恒记忆?刻画在心?男人啊,其实有时候很傻,从来就不知道女人是多么的善变。”   被侍漪云这样一说,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微愠:“现在是上班时间,拜托你能别跟发薪水的人闲聊好吗? ”   “嗯哼,我当然不是来闲聊的,是好心地想提醒你,感叹新欢也好,怀念前度也好,别在休息区发呆好吧?离你不远的身后正站着几位新来的客人。”   侍漪晨回头,果然站着三个衣着体面、身戴名牌配饰,—看就价格不菲的贵妇,年纪差不多都在四五十岁的。   她连忙让开。   纱纱倒了几杯热饮,招呼这三位客人到休息区坐下,   三位贵妇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子   ,一袭做工精致的洋装,将她姣好的身材衬托得完美无瑕,腕上挎着Channel秋季新款的包包。当她取下墨镜,侍漪晨一阵惊愕。   竞是陆佳凝。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出于礼貌,她走上前向陆佳凝打了声招呼:“你好,欢迎光临   。”   陆佳凝扬起嘴角,淡淡地道:“你不用刻意招呼我,我一不买婚纱,二不定做衣服,只是陪三位长辈随意逛逛。”   “好,你随意。”侍漪展不是圣母,第一次和第二次与陆佳凝的对话都并不是太愉快,纵然是看在陆宸和的面子,她也不想表现得太过于热忱。   坐在休息区的三位贵妇,其中一位胖胖的贵妇说:“上次是谁推荐来这家店的? ”   另一位消瘦娇小的贵妇说:“是小怡,说是这里的婚纱漂亮,非要在这里订婚纱,结果婚纱没拿到手,就跟宸和退婚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端端的,说退就退。”   听到陆宸和和唐怡的名字,侍漪晨的心头骤然一紧。   侍漪云凝眸看她,眉心深深蹙起,以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你别告诉我,你开始追随我的步伐。”   侍漪展咬着嘴唇,低垂眼眸,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初那晚的事情对她来说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与陆宸和像是本就是个荒唐的经过,才导致了她现在的骑虎难下。她暗暗吸了口气,哑着嗓音说:“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与此同时,胖胖的贵妇忽然叫了起来:“哎哟,这么晦气,我们干吗还要来哦?你看这里人这么多,又是订婚纱。又是定制衣服,乱哄哄的。商场里比这里舒服多了,非要跑这种小店来受罪哦。”   所谓来者不善。   或许侍漪晨这辈子就是这么死脑筋,高冷。对于出言不逊的客人,她素来是不会给面子的,而且她差不多能感觉到陆佳凝带着这几位贵妇的来意。   她走了过去,道:“Jessie's是小了一些,但相对于一般服装专卖店来说, 空间大很多,布局更为合理—些。左边是婚纱礼服专区,右边是专服定制区,您现在坐的是休息区。很多顾客之所以喜欢逛不知名的小店,而不去商场,是因为小店有商场里买不到的特色。Jessie's的口碑您可以问问我们店里其他的客人,包括你们口中的那位推荐人。”虽说她皮笑肉不笑,意思是在反对,但是语气还是稍稍注意一些,婉转一点,不会那么的刺耳。   有位正在试婚纱的新娘,听到胖妇人的讽刺,心中也有些不快活,感觉自己来这里定制婚纱比买奢侈品好像低很多档似的,于是顺着侍漪晨的话说:“这年头 就是有钱难买心头好,我就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什么名牌包包,去菜市场上逛一圈,大妈们都背着呢。更何况高仿遍地都是,谁知道你背的是真是假。”   另两位准新娘跟着笑了起来。   胖胖的贵妇脸色难看,但很快神色一转,换了个姿势鄙夷地说:“有些人啊,明明买不起奢侈品,还要假装买得起却不屑买,看着别人有,心里那是种种羡慕嫉妒恨,这就是常说的什么穷人心理。唉,穷人就是穷人,想出人头地的可能性堪比哈雷彗星撞地。   ”   消瘦娇小的贵妇掩着嘴笑了起来。   轮着三位准新娘的脸色变了,之前出言讽刺的那位准新娘提着婚纱裙摆就要冲过来,幸好被萌萌拦住。虽人被拦住,但嘴巴却也不甘示弱:“有钱了不起?年纪大了不起?说话就可以跟中风似的不用负责是吗? ”   “你说谁年纪大了?你说谁中风? ”   “就说你呢。有钱了不起?喜欢舔人家老外的臭脚丫,那就去跪舔啊,别在这里瞎吆喝。赶紧去卢浮宫广场前洗脚吧您,大婶。”   “这么没口德怎么能嫁得出去?哎呦我的天啊,敢情这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你老公才相中你这么个货。”   顿时,Jessie's里乱成了一团。   侍漪展在看到陆佳凝的那一瞬间,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事情发生的可能。在两帮人马吵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把身后的一排装饰气球全扎破了。   气球连续“叭叭叭”爆炸的声音惊住了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站在中间说:“你们谁要是想吵架,敬   请移驾,出门向右走100米,警察局大门24小时为你们敝开。”一提报警,所有人都   噤声。警察蜀黍在人民心中的形象那是相当的高大威猛。   她走向三位准新娘,柔声说道:“没几天就要结婚了,你们是想吵架吵到生皱纹呢? ”   三位准新娘听着,小心地嘟嚷几句,息事宁人。   侍漪晨示意萌萌将三位准新娘带到一边去,好好安抚。   胖妇人见状,眼一横,冲着瘦妇人说:“美琴,我们走。”   “三姑奶奶,美琴姨……”陆佳凝走过去,拦住了胖妇人,开始安慰。   被陆佳凝唤作三姑奶奶的胖妇人名唤芮丽梅,是陆家远房表亲的一位姑奶奶,虽然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但论辈分陆佳凝和陆宸和都要尊称她一声姑奶奶。身形娇小消瘦的那位叫作王美琴,她与芮丽梅凑在一块,绝对是好搭档。两人没别的嗜好,除了逛街买奢侈品,就是打麻将。走出国门,两人就是最具代表性的土豪大妈团中的精英战斗机。   芮丽梅不甘地坐回沙发上,又是一阵叨唠。   陆佳凝安慰完她,转身看向侍漪晨说:“开门做生意的没有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既然你说贵店有商场里买不到的特色,不知能给客户什么样的‘特色’建议呢? ”   侍漪展知道这事还没结束,不管怎么样进门是客。她指着芮丽梅身上的装扮, 说:“这位女士身上的衣服,无论是从面料还是做工,都看得出来价格不菲。”   芮丽梅得意地仰着头,她全身上下这身行头,加起来至少有一只手。   侍漪晨平淡冷静地说:“但恕我直言’接下来的话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在很多人认知里,觉得高档专柜的衣服精致考究,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分钱一分货。但是您的体型微胖,身高不到160公分,按照您的体型平时要穿大码甚至加大码的衣服,这种型号的衣服在长度上通常适合170公分以上的人,不难看出,专柜为了满足您的需求,将您这身衣服在长度上进行适当地裁剪。概括来说,衣服并不是长度剪短了就适合您了,而是根本就不适合您。因为衣服没有按照您本人的体型调整,只是在长短上做了裁剪’就好比一幢房子,楼层高度至少应该在2.8米以上,开发商为了赚钱按照最低标准2.4米来建造,那住户自然会觉得这房子楼层太低太压抑。Jessie's能为客户做得最好的保证是每一件衣服一定是量体裁衣。”说白了,这身套装穿在芮丽梅的身上,就像是整个人   无端端被砍了截似的。   芮丽梅的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她对着镜子看着身上的套装,越看越像侍漪晨说的越不舒服。或许正因为侍漪晨说得很在理,她才没有再说什么,只能干瞪着眼自己跟自己生起了闷气。   侍漪晨又看向王美琴,继续说:“您的身材比例很标准,皮肤也很白皙,看得出来您平时很注重保养。俗话说—白遮三丑,无论您的体型还是皮肤都属于好搭的那一种,但是您的气质不太适合穿您身上这种橙色系花哨的洋装。虽然今年特别流行花版,但并不是现在流行什么,对您来说就一定是合适。任何颜色款式搭配都要根据您自身的气质,烦琐的颜色只会让您整个人看上去苍老和肤黑,简单一些或是单一橙色,会比较适合您。”她从—旁的衣架上挑了一件橙黑色洋装递给她,“您可以试试,对比—下,看看感觉对不对,您放心好了,我绝不是在推销自己的产品。您就是想买,我这件衣服也不会卖给你。”   王美琴被她说得也是脸—阵红—阵白,两只眼睛盯着手中的衣服,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王美琴身旁的一位女士,是三人之中长相最好、气质也是最好的,年纪看上去四十岁出头,除了耳垂上有两颗简单的珍珠耳钉,全身上下再无其他多余的配饰,手中的包包也只是普通的款式,而非几万十几万的奢侈品牌。此人正是陆家的 夫人张春华。   张春华从进了门就一直没有开口,平静地看着一切。陆佳凝拉着芮丽梅、王美琴和她三人来这里,她知道陆佳凝多半是因为受了丈夫的指示,而她并不是跟着来闹事的,只是想看看大家眼中我行我素桀骛不驯的陆宸和相中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在看着侍漪晨冷静面对一切,快狠准地说了一番话之后,她没来由地弯起嘴角,对身旁的王美琴说:“要不你就去试试吧。”   王美琴犹豫了一会,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不一会儿出来,所有人都觉得比她先前穿的那件好太多。   王美琴忍不住心动地问:“这件衣服多少钱?”   “不好意思,刚才说了您想买这件衣服,我也不会卖给你。”   王美琴不高兴了:“你开门做生意,有钱还不赚吗?   侍漪晨淡淡地回道:“赚。但是我说过Jessie's能为客户做的最好的保证是每一件衣服一定是量体裁衣。这件衣服的尺寸,不是按您的尺寸做出来的。如果你确认你真的喜欢,Jessie's可以为您做一件新的,但一个月之后才能交货。”   张春华露出赞许的眼光说:“没想到你倒是很负责,难怪朋友们都推荐过来。”   “过奖,我是吃这行饭的。”侍滴晨语气依然很淡,转眸刚好对上陆佳凝审视的目光。   陆佳凝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目光犀利,看她的神情像是一台探测器,仿佛能从她身上挖出些什么东西来。侍漪晨毫不客气的点评,让她不禁想起三年前陆宸和决定从事农业种植一事,在家中掀起的轩然大波,当时长辈们轮番指责他,他犀利地说着每个人的弱点,将他们的反对意见反驳得体无完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侍漪晨和她的怪癖弟弟是一种人。坚持自我,不留情面。侍漪晨第一次虽然留下一个醉酒的糟糕印象给她,但是从评价陆宸和是个神经病,这不由得让她对她另眼相看。今日这一番说辞,更是深得人心,她也看出来华姨也很喜欢侍漪晨,但是要过父亲那关,可能还有一场硬仗。   前阵子在种植基地,父亲撞见陆宸和和侍漪晨在一起之后,回去又发了好大一顿火。父亲无法掌控她那个我行我素的弟弟,所以只有对她下命令。其实她今天来的目的,是遵循父亲的指示,所以她带着三姑奶奶和美琴姨这两位最具中国特色的土豪大妈前来砸场子,可是没有想到这两位久经沙场的哼哈二将也出师不利。所以,失败的结果跟她无关,她只要执行命令就好。   她对继母张春华道:“华姨,喜欢你也去挑一件吧。”   张春华点点头。   芮丽梅虽然心动,但是之前的不愉快,让她硬生生地忍着不动。   侍漪云双手抱臂,从头至尾就像是一位陌生的看客一样,看着侍漪展如何应付这几位难缠的女人。   侍漪展没有付于过多的热忱,只是中肯地分别给了张春华和王美琴两个人意见。交给另一位设计师跟进后,她走向婚纱区,去安抚之前受气的准新娘们。   张春华和王美琴陆续挑完了衣服,量好了尺寸,准备离开。作为全程陪同的陆佳凝在经过侍漪展的身旁时,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差不多能理解我那个‘神经病’的弟弟看中你哪一点。”   侍漪展扬眉,不明所以。   “侍小姐,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祝你好运! ”陆佳凝抛下一句,跟着三位长辈离开。   陆佳凝一离开,Jessie's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完全没了方才火药味浓重的气氛。   侍漪晨一下子松了口气,其实她不该在意陆佳凝前来的目的,但是没来由地,她就是浑身紧张,手心沾着一层薄薄的汗。尤其是临行前留下的那句话“我们很快还会再见”让她不禁微微锁眉。   侍漪云跟着她一同走进办公室讥讽道:“我不得不承认,你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比我还要快狠准。连订了婚的人你都能下手撬过来,我真是佩服你。”   侍漪晨料到漪云不会放过这样讽刺的大好时机,没搭理她,任由她说去。   侍漪云继续说:“不过你清楚自己撬过来的人是什么来头吗? ”   有钱人。侍漪晨一直这样评价陆宸和。   “海鑫酒店你知道吧? ”   海鑫酒店,她当然知道,竖在市中心那么有名的五星酒店她再不知道那就是白痴了。倏然,她怔住,转身凝眉看向侍漪云。   “你居然是真的不知道?你还真是……”侍漪云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陆大帅哥难道没有跟你说过他是海鑫集团的少东吗? ”   侍漪晨知道陆宸和是有钱人,可是从未把他跟海鑫集团少东这种级别的有钱人联系在一起。   “我本来跟明扬的想法一样,认为你只是在做戏,所以不知从哪找到陆宸和这么个救星。但是今天看到陆家人突然出现在Jessie's给你好看,没想到你跟他是来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侍漪晨有些烦躁。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之前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下手。经过今天一战,我就是要考虑下手的时机,是现在下手,还是等时机成熟再下手。”美丽的笑靥在侍漪云的脸上绽放。   侍渐晨深深地蹙眉,愠道:“我若是阻止你去作死,我就是圣母白莲花转世。 你想干吗就尽管去干吧,随便你怎么样,但是这一次,绝不会像以前一样任由你宰割。我提醒你一句,陆宸和不是你随意招惹的人。”   侍漪云为她鼓起掌:“很好!之前的毫不费吹灰之力,让我几乎都要失去战斗力了,现在我好期待。”   侍漪晨懒得再看她一眼。 Chapter 13忽厌忽念,忽喜忽忧   侍漪云离开之后没多久,她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悠扬的手机铃声同时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神经病”三个字。   陆佳凝才走没多久,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她有些恼地不想接这个电话,果断地挂掉。   手机还是不停的振动着,铃声依旧不停地唱着,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了下来,很快一条短信铃声响起。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信息后,回个电话给我。”   她恼怒地将手机关机,并扔向一边,抱着头趴在桌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有钱人家的少爷和普通人家的女孩,这种电视和小说里才会有的狗血桥段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更可笑的是,有钱人家的人怎么都喜欢干那种打击弱势一方这种无聊的事?她这是自己开店,若是她是个写字楼里的上班族,是不是还会遇到被陷害被炒鱿鱼的可能?   太阳穴隐隐作痛地跳动着,她烦躁地抓着头发。   海鑫集团!海鑫集团!白痴都知道那是国际五星级连锁店管理集团。   陆宸和,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什么都不跟她说?   她不禁想起网上有个段子:“女主角抛弃屌丝跟高富帅在一起的是大陆剧,女主角拒绝高富帅选择跟屌丝在一起的是韩剧,高富帅冒充屌丝追求女主角之后表露身份的是台剧,屌丝奋斗成高富帅被N多个女主角抢的是港剧,一群屌丝聚在一起嘲笑高富帅的是美剧,屌丝从高富帅手里把女主角抢到收然后一起欢乐地跳舞是印度剧。”   他演的是哪一出剧?一会儿港剧,一会儿台剧,一会儿大陆剧,港台内三地合作吗?怎么看都是闹剧。该死的,找男人难也就算了,为什么想过个平静点的生活,都这么难……   她抱着作痛的头趴在桌子上,浑浑噩噩,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纱纱的声音:“陆先生,你是拿来衣服的?”   “不是。”随着这声铿锵有力的否定,办公室的门被大力地推了开来。   侍漪晨从桌子上猛地惊醒,迷蒙的视线内,陆宸和微沉着嘴角,一张俊脸阴沉得可怕,像是随时能召唤一起暴风雪淹没她这里似的。   “进门之前要敲门,这是……”   “废话。”   “礼仪”两个字没说出,已经被陆宸和用“废话”二字完美的替代。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她从椅子上拉起,直向门外拖去。   “喂……”   “闭嘴!”你要是不想惹着隔壁110民警出动,就乖乖跟我走。“   经过店堂,侍漪晨望着店里一干目瞪口呆的员工和客人,有种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念头。她错了……陆宸和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就不该不接他的电话,哪怕是在电话里把他大骂一顿也好。   陆宸和将她拖至店外,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甩开她的手。陆宸和显然不是省油的灯,拉过她继续往前走,直到拐个弯看不到Jessie's店面,进入一个偏僻的小港才停下。   他的剑眉微挑,愠道:“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电话?还关机?”他很担心她,就怕她出什么事。   她别开脸,冷淡地回应:“没有为什么,不想接就是不想接。”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迫她看自己:“有怨气,想发火就直接说出来,不要用这种方式,会憋出内伤。”   “我憋不憋出内伤管你海鑫集团大少爷什么事?”她冷冷地挥开他的手。   他的眉心深深蹙起,轻嗤一声:“你都知道了?”   “世界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隐藏你高富帅的身份扮成穷人接近我是一位自己在演八点档的狗血言情偶像剧吗?”她讽刺地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陆佳凝出现在Jessie's故意找茬的事,她并不是太在意,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遇见陆佳凝,陆佳凝的话语并没有比今天这样的行为让她好过些。但是在知道他是海鑫集团的继承人之后,内心就像是一团火焰腾地一下子燃烧起来。他对她有所隐瞒,难道是因为害怕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有所纠缠吗?   “我是海鑫集团的继承人又如何?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不想去提罢了。”   “不想提还是害怕提呢?像海鑫集团少东这样的身世背景,巴着要倒贴的女人趋之若鹜。而我,一个渴望着赶紧找个男人结婚把结婚证仍给自己爹妈看完再偷偷去换成离婚证的女人,不知道你的豪门背景,当你只是个有点小资产有很有爱的农业科研人员,因为不会对你有太多纠缠,刚好迫切地迎合了你的需要,所以才会被你这样死命地盯着。你对你的身份只字不提,有所隐瞒,其实你是怕你海鑫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暴露之后,我会有所企图把?对不起,陆大少爷,这个游戏我不能陪你玩下去了。我玩不起,你换人吧,要么你自己一个人玩下去吧。”   他知道姐姐故事带着三姑奶奶和琴姨去Jessie's滋事,这种事情是他父亲惯用的伎俩,他怕她承受不住,一接到消息,就急急地给她打电话。可是没想到她生气的理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他是海鑫集团的继承人。   他深深地闭了闭眼道:“你那是什么逻辑?我不想提是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值得说的,家里关系一团糟。何况我有我自己的工作,我又不为海鑫集团工作,你将要结婚的对象是我陆宸和,又不是海鑫集团,我是谁跟海信集团有很大关系吗?女人,你的承受能力就这么一点?”   她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承受能力就这么一点?她完全是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被迫接受一堆莫名其妙的事。当她已经接受他是个小有资产的农业科研人员时,他忽然来个他是海鑫集团的少东。其实在种植基地遇见他父亲的时候,她就该猜到,被那么多人前呼后拥,那种锐利的目光,那不怒自威的气魄,可不是一位寻常长辈所有。   “我承受能力差?我要是承受力差,会一直忍受到现在?你总像一个神经病一样地强迫我,被莫名其妙地当做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坏女人、现在还上演着电视剧八点档那种狗血剧中要接受有钱人欺辱的贫穷人家的姑娘。接下来我是不是就算再受千夫所指,也要假装承受着因为与你申请相爱,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再苦再难也一定要隐忍着嫁入豪门的戏码吗?我只不过是想找个男人来结婚而已,干什么要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你告诉我,你要给我一个这怎样的理由才能让我必须承受下去!”   僵持了十几秒钟,他的脸色越发地阴沉,冷冷地道:“自始至终你一直都认为我是在强迫你?到现在还只是想随便找个男人来假结婚?”   被他的眼神吓到,她咬着嘴唇沉默。   他又陈胜冷冷地问了一遍:“你到现在还只是想随便找个男人来假结婚?:   她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咬着牙回道着:”不然呢?难道你觉得我一直是想跟你谈恋爱吗?!“   他的神情越发地阴郁,瞳眸一在瞬间变得刺亮起来,仿佛那里生起了两团火焰,似要将周围绕着,慢慢地那团火焰在无声无息中黯然熄灭,只剩下一堆燃后的灰烬。   沉默低压的气氛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慢慢地,一抹淡然忧伤的冷笑浮现在他的嘴角,就这样冷笑着盯着他看了很久,忧伤的目光一动不动。   其实话一说出口,她就开始后悔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她的心也莫名地跟着揪痛起来。   手心紧紧的攥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而毫无感觉,她被他看得不敢直视,仓皇地垂下眼眸,胸口之处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透不过来。   视线之内,他的鞋子忽然动了。   他一言不发,擦过她的身边静静离开。   她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刹那间,她的一颗心就像是被冰封住一般。   她为什么要这么激动?他是不是海鑫集团继承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假的,只要安静地演完这场戏就好,她只需要一个结婚证骗倒老妈就好,他是谁有多重要?只要他愿意跟她结婚,能混着一张结婚证就好。她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她在心底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在意这些!   走就走!谁稀罕!就他有腿会走,她没有吗?他以为这天下,除了他陆宸和,她就找不到第二个男人结婚吗?   不就是比别人长得帅,个子比别人高吗?从事农业科研这样有爱的工作吗?抛开现象看本质,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有事没事喜欢捉弄她的神经病。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让她讨厌,这个自以为是总是喜欢挖苦她的臭男人,从来就没有一句好话,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救,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他做什么假婚的搭档,是他非要缠着她不放,像个神经病一样缠着她,缠着她,缠着她……缠得她也快成神经病了。   她疯了似的抓着头发,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面前的墙一阵乱踢,心有不甘。   踢着踢着,心底一阵酸涩用了上来,湿意沾染了眼角,胸中的压抑又一次带动了指尖末梢的疼痛。一时间承受不住,她蹲在墙角哭泪来。   可是为什么哭,一直到她回到家也没有弄清楚。   玻璃窗外的街灯全部亮了起来,一盏盏延伸至远方,在夜色中排列出迷人的景色。   已经过了晚上八点,Jessie's店内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侍漪晨又一次让所有人都提前下班,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店内。   她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橱窗的模特,慢慢地替他们患上新做好的婚纱。换好之后,她像个傻子一样盯着这几个人偶模特看,虽然它们都没有生命,可是穿在身上的婚纱却像是赋予了它们鲜活生命力一样,那么的令人心向往。一直以来,她努力地做好每一位新娘的装扮师,却没有机会为自己装扮。   那天之后,陆宸和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整整大半个月,她就像是颗在盛夏中午蔫掉了的小草,精神萎靡,每天都要睡到日上半竿才起床。   每天对着手机,似在期待着什么,但是熟悉的铃声再也没有响过。她翻看着通讯录,当“神经病”三个字跃入眼帘,她的手微颤,有些迟疑,可还是没有将这个已经熟悉到即使不用放在通讯录里都能够随时念出的号码删除。   内心深处,她不愿意承认,交易结束了,她跟他就这么完了。   侍妈妈隐约发觉她的不对劲,追问是不是跟陆宸和吵架,她本想说“动听就哟到了”搪塞,可是话说出口却变成陆宸和去国外进行技术交流。   侍漪云听到她的谎言后不停冷笑,借机拼命地在她的伤口上撒上厚厚的一层盐:“我的计划都还没有开始,你就已经结束了,看来我是太高估你了。知道吗?侍漪晨,你之所以在爱情上一次又一次地跌倒,就算你爬起来了还是会遇到下一个坎继续摔倒,一直这么循环下去,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一颗坚定的心。知道我为什么每次第三者插足都能ing一地成功?任何事情,只要一有风吹草动都能让你摇摆不定。王进辉和魏琨,这两个渣男烂渣不提也罢,高明扬却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我插足了,可是他还是对你不死心。你知道高明扬痛苦的地方吗?是喜欢你,却得不到回应。他喝醉的时候说了很多,即使你是他的女朋友,他却感受不到你爱他。我跟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慢慢地我却越来越同行他,这样一个大好青年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情感像白痴一样的胆小鬼?像你这样宁可放弃一百,也不能接受恋爱中的一丁点瑕疵的,说好听点是爱情中的胆小鬼,不敢面对现实只能逃避,说不好听点你根本就是太自私太爱自己,太懂得自我保护,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人吧, 应该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小伙伴都不能跟你愉快地玩耍了。侍漪晨,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冷冷地看你这侍漪云,有很多时候,真的很想狠狠地撕了她。但是侍漪云犀利又狠辣的话,确实在她的心口上种种地捶上一击,将她整个心砸得粉碎。她看着自己遍体的伤口在不停地撕裂、流血、化脓、腐烂……她没法反驳侍漪云,是因为她根本就像是侍漪云说的那样……   之所以每天这么晚下班,就是不想回家,因为面对母亲的盘问,她更加地难过。她不知道回到家她能干什么,至少在这里,她可以干很多多很多的事,哪怕是不停地重复整理着衣架上一件件的衣服。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越是一个人静静地带着,越是容易去想他。这种苦涩疼痛的折磨在心底慢慢滋生,渗透到每一寸肌肤,每一处伤口。这种不停地舔舐伤口的苦涩滋味,让她觉得很累,很累……   玻璃门上的风铃轻轻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好意思,已经下班了。”她有气无力地回应着,当看到陆佳凝站在门口处,一阵错愕。   陆佳凝说:“有空吗?”   她冷淡地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反正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佳凝微微挑眉,那摸样与陆宸和相差无异:“我父亲想与你谈谈,不会耽误你太久,就在不远处的停车场。”   大半个月前刚语言的豪门宅斗戏码,这么快就来了。   她将模特身上的婚纱整好,拿了包包,将店门锁好后,一言不发地跟着陆佳凝走到停车场。   一直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陆佳凝示意她坐进去。   她拉开车门,车内只有陆长敬一人,他正一脸严肃地端坐在后座。她礼貌地行了礼,然后缓缓坐进去。   陆长敬一直沉默,隔了好久才开口,口气强势地说:“我不知道我儿子看上你哪一点?”   侍漪晨本不想应声,可是这么多天来积聚的怒气让她条件反射,冷冷地轻嗤道:“或许就是你讨厌我的这一点。”   “你这个无礼的丫头,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陆长敬的眉头紧皱。   “对不起,如果您今天找我来,只是想羞辱我,让我难堪,我想我有权拒绝。”她礼貌颌首,意欲下车。   陆长敬感觉自己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跳动,他硬生生地忍下胸中的怒气道:“等一下!”   侍漪晨一条腿己经迈向了车外,还是顿住。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陆长敬的态度依旧强势威严。   侍漪晨有些微讶地回头看他。   “我希望你能帮我说服宸和,劝他回海鑫来工作。如果你能说服他,你跟他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插手。”他的语气慢慢变得软了下来。   佳凝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之后,他以为宸和这小子会为了这个丫头来找他理论,可是他等了很久很久,也没能等到,得到的消息是这小子第二天就飞去了意大利,为了修一双女式高跟鞋。他除了看到宸和对那些心爱的农作物有这份热情之外,再没见过别的,为了修一双女式高跟鞋?不用说,一定是为了眼前这个丫头。连唐怡都入不了宸和的眼,那说明臭小子的眼光应该更高更挑剔才对,可是偏偏挑中了这个叫侍漪晨的丫头,他完全看不出来她哪一点吸引了他的宝贝儿子。论姿色,论家世,只能算是中等。可是佳凝告诉他,这个女孩身上有着跟宸和一样的傲气与执着,这是任谁都破坏不了与改变不了的。   起初他不信,他以为宸和会找到他理论的时候,可没想到他却飞去了意大利,这才开始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儿子,现在不是他可以驾驭得了的。就像当初,他反对宸和去搞农业,即便是对他进行经济制裁,依旧奈何不了他。臭小子可以不怕苦不怕累,自食其力。任何威胁对他都不管用,如果只是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去胁迫这个丫头,也不能阻止臭小子将来可能喜欢第二个第三个,甚至对女人不感兴趣。所以,他才会想到找这个丫头,希望他能说服宸和放弃他的农业,回到海鑫。他的年纪已经大了,宸瑞还小,单靠佳凝一个女子支撑着整个海鑫,真的会十分的吃力。   侍漪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忍不住失笑出声,最后冷淡地说:“对不起,我帮不了您的忙。别说帮不上,就算能帮上,我也不会帮您去劝他放弃他喜欢的职业。因为您从来就没了解过您的儿子。您不了解他对那些农作物的热爱,您不能理解他看到成熟后的稻子除了自豪与骄傲之外还有温饱的感觉。之前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在看到稻子成热的时候会有温饱的感觉,因为对于穷人来说,粮食就是幸福,温饱就是幸福。他一直在追求的都只是最简单的幸福,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帮不了您。”   说完,她下了车。   陆长敬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丫头会这样不客气地拒绝他,更没有想过宸和之所以痴迷农业种植,是在寻求什么所谓最简单的幸福。   他紧紧地握起拳头   侍漪晨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补充:“对了,您以后都不用再找我,也不必担心我会跟陆宸和有什么发展,意图嫁进你们陆家。我跟他在大半个月前,也就是你女儿走后的那天傍晚,己经分手了。所以您不必担心,也无须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我只是一个不起眼也毫无影响力的普通人。”   陆长敬听到她这样一说,十分意外。若说已经分手,宸和决计不会还要这么执着地飞去意大利只为修一双鞋子。   他说:“本来我还很欣赏你,如果只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你就跟他分手,那我对你的期望过高了。纵然之间有什么阻隔,两个真心相爱的人都应该会为打破这个阻隔而努力,你甚至连努力都不愿意,这样的你,我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能令他去喜欢。”   侍漪展再一次,顿住脚步。   心房之处仿佛又一次被什么狠狠地捶击。   陆佳凝越过她,顿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车。   很快,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她像具木偶一样,僵直地站在停车场。   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陆长敬临行前的话: “你甚至连努力都不愿意,这样的你,我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能令他去喜欢。”   她要怎么去努力?   所有人都以为她跟陆宸和之间是真的,可是只有她明白那是假的。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不可能,她要怎么去努力?明知道不可能的结果,难道她还要去告诉他,她喜欢他,不想跟他只是假结婚,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难道这就叫努力吗?   她甚至到现在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样……   记不清是第几个夜晚,又是一夜彻夜未眠。   天蒙蒙亮,她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便已经清醒,确切地说是被“大姨妈”召唤而醒。   “大姨妈” 一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当你开心的时候,它会在你开心的时候让你明媚忧伤,当你悲伤的时候,它仍然坚持不懈地暗暗陪着你一起更加忧伤。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过六点,难得这么一大早就醒来。她半眯着眼,打着哈欠,摸着胀痛的肚子痛苦地走进洗手间。通常“大姨妈”造访’她宁可死撑着,也不会再回头睡回笼觉。梳洗完毕,她倚着门框,有种撞门框的冲动。   “今天老娘我特地给你炖了香菇鸡丝小米粥,知道你最近害相思病害得辛苦,快趁热吃了吧。”侍妈妈端着一碗香菇鸡丝小米粥从厨房里出来。   香菇鸡丝小米粥这可是侍妈妈的拿手绝活,一般从不轻易示人,每次她想吃还得看侍妈妈的心情而定。她以为她的孝心感动天地,结果母亲是以为这段时间她在思念陆宸。   母亲误以为的相思病与她心中难过并不是一回事,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几乎每天都在想着陆宸和。一想到他,不仅是她的小腹,还有心都跟着倏然一抽,更加痛了。   侍妈妈瞧着她那张煞白无血色的小脸,就知道又是好朋友大驾光临,于是安慰道:“每个月不想这样寻死觅活的,你呀就早点结婚,早点生娃。这女人一结完婚 生完小孩,再也不会痛了。”   她的喉间像是塞了一块硬铅,堵得她难受。母上大人炖的香菇鸡丝小米粥,以前总是抢着喝的,可是今天却踩到“结婚”这两个字的敏感线,有些难以下咽。她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捣弄着碗,有气无力地说:“你说结婚就结婚,搞得结婚像是这天下最容易办的事。光找个男人谈个恋爱就己经烦透了。”   侍妈妈是什么人,其实早就瞧出端倪了。瞧她这大半个月来半死不活的衰样,还骗她什么小陆去国外进修,她能信她就有鬼了,明显是跟小陆两个人吵架了。   “哟,这话听着敢情你跟小陆两个人是吵架了?难怪这些天都一副半死不活的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亲娘了。”   “我哪里熊了? ”侍漪晨耳朵一热,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母上大人的火眼金睛。这话题开了头,一定不能接下去,接下去别说是“大姨妈”在身,就是不在身,她也会被母上大人刺激得弄到“大姨妈”泪流成河。   “哼,熊不熊你自己照镜子看看就知道了 。结婚本来就是件容易的事,只不过是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好作。就你整天这样摆着一张臭脸,谁能受得了?人家小陆一定是受不了你了,才懒得理你吧。还说什么去国外进修,你哄谁呢?你当老娘我真的跟白痴一样好骗?你就往死里作吧,再这么作下去,能嫁出去就有鬼了。”   “我哪有你说的这样? !他受不了拉倒,我又不是非他不可。”说着,她的眼泪忍不住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旋。无论她怎么忍,可是泪珠还是忍不住地掉落在碗里。   “行行标,你有种!有种你哭什么?”   反正她一日不结婚,一日都要这么被训下去,她实是承受不住。她用力地吸了吸吸鼻子,也不管粥有多烫,她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着。两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将一碗滚烫的粥吞下肚。   “我去超市买东西。”   “超市七点半才正式营业,现在六点半还不到,你上哪儿买东西?”   “便利店24小时营业。”   “便便便,便你个死人头!除了夹着尾巴逃跑,你还会什么?就这么点出息了。 ”侍妈妈的唠叨让她招架不住,顾不得加件衣服,拿着手机,就快步闪出门。   微凉的晨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脸上未干的泪水刺得皮肤也有些疼,她用力地擦了擦脸,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调节郁闷压抑的胸口。   已是深秋,天气越来越凉,风一吹,树上变黄变枯的叶子哗哗作响,陆陆续续地凋落。一年四季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季,每当入秋后,看着那凋零的七零八落的枝叶,心底就会有种萧飒的凄凉感,因为这意味着寒冷的冬季就要到来,她的整个人都似要冰冻起来。   她双手抱臂不停地搓揉着,意图让自己暖一些。   走着走着,迷蒙的视线里,一个身形修长熟悉的身影正倚着车门立在不远处, 她惊愕地顿住,胸中那蕴藏的悲怆感在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大姨妈”也不痛了,换作难以言语的惊诧与激动。   陆宸和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手中夹着一根烟,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弹着烟灰,袅袅的轻烟在他的周围慢慢升腾着。   黑眸轻抬,他看见了她。   她硬生生地用手指在胳膊上掐了—下,迅速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没睡醒,不是在做梦。刹那间,所有思绪就像是她早上起床时梳理的发丝一样凌乱。   她缓缓地走到车子跟前,抬眸看着他,原本干净英挺的脸庞眼下看来有几分憔悴,下颌泛着新长出来青青的胡渣,颓废却又不失性感。   “你……”她怔怔地看着他,眉间扫过淡淡不解,“你干吗一早在我家楼下?”   “昨晚就在了。”他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她又是一怔。所以他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是一夜未睡的原因?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着,万分难受。她提高了嗓音,赌气地说:“你不是一走就大半月吗?既然一走了之了,干什么今天又来? ”   他低垂下头看着地面,没有回应,修长的手指轻弹了弹烟灰。蓦地,身体禁不住地突然又咳了两声。   见他这副模样,她心有些微痛地咬了咬唇,埋怨道:“你就不会待在车里吗?这个天—大清早的站在外面,没病也要冻出病来。”   一双幽沉的黑眸在瞬间变得清亮起来,他浅浅地弯起了嘴角道:“你在关心我?”   她这明明是怕他突然像上次—样说倒下就倒下,然后又要跟着去医院做苦力。   “谁有空关心你了?懒得理你! ”她白了他一眼,意欲离开。   “我以为你会很想我,这大半个月会因为想得我而想的彻夜未眠。”他捂着唇又开始一阵猛咳。   被说中心事,她低咒一声:“不好意思,没有你这个神经病的天天骚扰,本大小姐这大半个月来天天睡眠好、得、很!好、得、很!见鬼的你……”她强调地说着,说着说着又是一阵酸涩从心底涌了上来。该死的!她怎么今天就这么好哭呢?   他看见她的眼泪忽然之间滚落下来,不由得弯起嘴角,轻笑出声:“所以这是见到我喜极而泣吗? ”   他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抹去眼泪。   她恼羞地避开,用力地擦着泪水。   “喷喷,才大半个月不见,这脸上两个熊猫圈又黑又大,还说睡得好? ”   她一听,连忙走近车子,弯下身对着倒车镜看了看,果然,脸上嵌着两个又黑又大的熊猫眼。女人只要一睡不好,这体虚的表现就会在脸上尽显无遗。   “如果你从昨夜守在这里一夜,就是为了损人利己,那么再见! ”   他伸手拉住她的纤纤皓腕:“我是讨债来的,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你都还没有履行呢。”   她瞪着他:“我哪欠你债了?之前要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而且当时你掉头就走,过期不候。”   “不好意思,我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字典里没有临阵脱逃这四个字。”说着,他又用力地咳了几声。   “我字典里有。”   “那你现在再翻翻看。”他迅速扔了烟将烟踩灭,然后一把将她拉近身前,单手捏着她的下颌,迫她看着自己,黝黑清亮的眼眸里充斥浓浓的威胁。   他又来了……   她被他锁在身前动弹不得,挣扎了很久,最终只得缴械投降:“你想怎样? ”   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低哑着声音,瞬间跳转了话题:“我饿了。”   “我刚吃过。”   “那就看着我吃。”   沉默,不反抗,不拒绝。   “这才乖,矫情不适合你。”他松开手,放开她,亲昵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宠爱一只心爱的宠物一样。   他拉过她的手,将她塞进车内,跟着坐进车内,密封的车内,温暖的空气顿时让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暖了起来,或许是一冷一热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地重咳一阵. 她轻轻皱眉,担忧地说:“你……还好吧? ”   他轻点了点头,缓缓发动车子,载着她去两人第一次去的那家澳门虾子捞面馆。他依然点了同样—份澳门虾子捞面,而她就如他所说的,坐在一旁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面。   两人之间的交易就是从这家精致的面馆开始,大半月前的争执,她本以为就这样断了,他却突然又出现,一声不吭默默地守在她家楼下一夜,声称来讨债。现在她又静静地陪着他在这里,所以这算是默认交易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哎,侍漪晨,我打你手机,但是你手机一直都显示不在服务区,你是不是把我拉进黑名单了? ”   这大半个月他打过她电话?她翻开手机,完全没有记录,进入黑名单里一看,果然,他的手机号被拉进了黑名单。忽然想起吵架的那天,她蹲在巷口哭了很久, 起身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手机号拉进了黑名单。难怪这大半个月来,她盯着手机一直看,都等不到他的短信和电话。她居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我打到你家去,你家里也没有人接。 ”   “你什么时候打的? ”   “前几天一直都打,应该是在早上七八点的样子。”   她思索着:“前几天早上七八点钟……好像家里电话是有响过,但我妈说是一串奇怪的号码打过来,我爸说可能是诈骗电话叫她别接,难道是你打的? ”   “什么一串奇怪的号码,那是因为我在国外。”   “你在国外?!你消失的这么多天都在国外?”   “嗯。”为了-只断了跟的鞋,昨天刚从意大利回来,一下飞机,他就开着车过来找她,傻傻地在楼下守了一个晚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让他这样在乎这样牵挂。他想,他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像个疯子一样地爱上她。   她呆呆地看着他。她居然是个预言帝,骗母上大人他在国外进修,结果他人真的在国外。难怪都没有来找她。   “你下次要再敢把我的手机号拉进黑名单,我就把你…咳咳咳……”话说了一半,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你慢点行吗?”她伸手替他轻拍着背。   他指着面前的虾子捞面,说:“吃干抹净。”   “流饭。”   “你的思想才真的是越来越龌龊。”   她的脸颊蓦地一红。   “你这么一大早出门是要去哪儿? ”他终于吃完了面,优雅地擦着嘴。   “哦,我要去买点东西。”她终于想起她一大早跑出来要干的正经事 “那走吧,先去陪你买东西。”   “你今天不要上班吗? ”   “今天休息。”说着,他忽然又是一阵剧烈地咳了起来。   “我就说了吧,这个天一大清早的站在车外,不生病也冻出病来。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生病是件很光荣的事?硬扛着病体是想体现男人魅力吗? ”她深深蹙眉, 为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生气,“你要是再倒下,别指望我像上次一样照顾你。”   他抿唇,淡淡地笑了笑,走向车子。   他替她拉开车门,她见他那副病态,比她“大姨妈”大驾光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忍不住道:“我来开车吧,你坐副驾。”   他挑眉看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两个人换了座位。   车子开了一段路程,她眼尖地瞧见路边有家便利超市:“等一下,我去买个 东西。”   她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泊好,正准备下车,手忽然被他一把按住:“什么东西?我去买,你在这里等着。”   “呃…不用了!你不怎么舒服,我自己去买好了……她汗!那种东西怎么好意思叫他去买?   “你待着就好了,要买什么东西? ”他的口吻有些强硬。   经验告诉她,每次与他争执,一定会败北。   “我要买创可贴……”她嘴角抽了抽,想了许久,才用了这么个优雅的词语代替。   “创可贴?你哪受伤了? ”他蹙眉,下意识地抓过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指虽然白皙纤细,但指甲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扮,不似以前他接触过的那些女人一个个涂着艳丽的指甲油。指尖并没有太明显的伤口,但是会有一些类似针眼的   小小破皮。   被他这样亲昵地抓着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抽回手,干笑两声:“我要买那种比较大的创可贴。”她用手比画了—个差不多二三十公分的大小。   “哦,你待着就好。”他挑眉,带着狐疑,然后下了车。   “喂……走错地方了好吗……”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便利超市旁的药房,她嘴角忍不住地抽动着。   抚额!算了,他如果买了创可贴回来,她认命地贴上。   陆宸和走进药店,药店的营业员热情地招呼:“小伙子,请问需要什么药? ”   “我要买创可贴,大约有这么大。”他按照侍漪晨比画的大小,比画给营业员看。   营业员是位四五十岁的老大姐,看他比画了半天,皱着眉头说:“哪有这么大的创可贴?要么邦迪,要么云南白药,最大的也就膏药这么大,没有你说的这么大,”这位老大姐将三种规格的创可贴都拿了出来。   “我女朋友跟我是这么比画的。”陆宸和想着侍漪展那诡异的表情,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难道还有特殊规格的? ”   老大姐看着陆宸和纠结的模样,忽然间恍然大悟,笑道:“我知道你女朋友要买什么了?你要的在那边。”老大姐的手指向最里面一排货架。   他顺着走过去,看着满满一排卫生用品,沉默了好久。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还真是超大创可贴。虽然他知道女人每个月都要用这种东西,但是没想到花样有这么多。日用?夜用?棉柔?干爽?护翼? 240m? 280m?350mm? 410mm?四片加起来快要有她人高了吧,五片加起来超过他的身高吧。   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产品,在这样一个爽朗的深秋季节,他莫名地感到浑身发烫。   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那位营业员老大姐看不过去,走过去,不忍心地说:“小伙子,你才交女朋友 没多久吧。”   他嘴角微抽,喉咙干痒难耐,一下子猛地咳了起来,指着货架上的所有卫生用品,道: “麻烦每样给我来一个。”   这回轮着老大姐嘴角微抽。老大姐每样拿了一个,见他不停地咳嗽,又建议他再带点止咳消炎的药回去。   ?付了账,他拎着一大包东西出了药房。   侍漪晨趴在车窗上一直盯着药房的门。陆宸和进去很久都没有见出来,她正打算下车,只见他手中提着好大一包东西缓缓走来。   他坐进车内,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沙哑着声音说:“你看一下,是不是你要买的东西?”   她看着购物袋中大大小小的女生用品,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够她用好几个月的了。这是要她每个月“大姨妈”大驾光临的时候都会想起他吗……扶额!   “下次要什么直接说,不然人家会当我是变态。”他闭着双眸,倚在车座上,声音低沉,忍不住地又轻咳了几声。   她抿着屏,虽有些尴尬,但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在药店买这些东西的窘态,内心不由得一阵发笑。将东西丢在车后座上,她偏头正要问他去哪里,却见他眉心深锁,神情有些痛苦,脸颊慢慢开始泛起异样的红晕。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她眉头轻皱,伸出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微热的温度从手背迅速传开来,“好像有点发烧了,要不要我载你去医院?”   “不要。”他拒绝,又猛烈地咳了起来。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这样的不适。   “还不要?!你肯定是因为早上那会儿太凉,受了寒气,都有点发烧了,还是去一下医院比较好。”她发动车子,准备开往医院的方向。   他皱了皱眉,抗拒地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有个风吹草动就要去医院?我已经买过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那好吧,我先送你回去,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嗯。”他轻应了一声,然后说了一个陌生的地址。   她意外,可是想起他之前提过在市区还有一套房子,却也不奇怪。她掉转了车头,按照他说的地址,一路向西开,一直开到滨江大道上某处高档住宅小区。   进门越过玄关,对面的墙上的风景让她一阵驻足,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典型简约现代风格,却因为那一面墙的情人泪,而变得绿意盎然。   自从上次在基地,她喜欢上情人泪之后,他便将办公室里的情人泪全搬了回来,挂在墙上。这样每天看着这些绿色可爱的小植物,都会忍不住想起她认真观赏的身影。   他故作轻描淡写地说:“突然发觉情人泪做墙面装饰很不错,待会儿你可以趁我睡着了,偷偷拍照或者拿几盆走。”   她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待会儿你睡熟了,我把你扒光了拍些照片传到色情网站上去倒是有可能。”   “不用待会儿,现在你就可以过来扒。 ”他低哑着嗓音哼着,走进卧室,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   她咬着嘴唇嗤笑,跟他斗嘴,永远都是下风。跟着他走进卧室,又一次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这—次的温度比之前的吓人。   “你好像没有买退烧药,有退烧药吗?最好有个体温表。”她翻看着购物袋,里面没有退烧药。   一沾着床,浓浓的倦意向他袭来。他闭着眼,懒散地说着:“客厅……白色五斗柜……第二个抽屉……”   找到药箱,她将体温表塞给他,测量结果39.3度。这高烧烧的……难怪他的脸烧得这么红。她将退烧药和消炎药片连同热水一起递给他。   他半撑起身体,却并不接,摆出一个很撩人的姿势,露着迷蒙的眼神,示意她喂他。   生病还能这样。   “你够了……”说归说,她还是心软地将所有药连同水一起喂给他,然后细心地替他盖上被子。看着他又闭上眼,她意欲离开,还未起身手腕便被紧紧捉住,那滚热的温度吓得惊人。   “不许走。”他低哑着声音说。   “刚才还说自己不是三岁小孩,现在怎么又像小孩子一样要人陪?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天使,上帝两次都派她来拯救他。   他捏着她的手腕不放,仿佛这一松手她就要离开不再回来:“那就当我现在是三岁吧……”   她失笑:“小朋友要乖,阿姨现在去准备冷毛巾给你物理降温。”   “是要擦身吗?来吧……”他开始解衬衫的纽扣,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你确定你不是在装病? ”刚才明明还有气无力,这会儿一颦一笑明显精神很好,哪里像是个正在发高烧的人。   “不许走……”他低沉地笑了起来。   “嗯。”她轻应一声,似是承诺。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她起身出去准备冰块和毛巾。当准备好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沉沉地睡去,眉间浅浅锁着。他的额头烫得吓人,脸颊绯红一片,她替他细细地擦拭着脸颊和颈间,然后将冰好的毛巾叠好放在他的额头上。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房间内,有些刺目。   她走过去,将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暗沉了下来。   她缓缓在床前坐下,微弱的光线映照着他的睡颜,面部的线条看起来出奇的柔和,近似婴儿般的天真,安静而美好。她不由得用眼神慢慢描绘着他的轮麻,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凝望着他。   下颌泛起的青青浅浅的—层胡渣,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与优雅。他的嘴唇可以说是少见的薄而性感,以前经常听人说,薄唇的男人最薄情,可是在她看来,这张性感的薄唇更加适合“刻薄” 二字吧,因为从来没有见他对她说过什么好话。   他最具魅力的地方是他—双清亮而且深不见底的眼眸,无时无刻不像是拥有非常的魔力,叫人不敢直视,然而此时此刻,长而浓密的睫毛静静地合着,透着病中的脆弱。正是这一丝脆弱,勾着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大半个月来一直理不清的情绪,忽然之间慢慢变得清晰。   因为害怕受到伤害,而不敢投入感情。若即若离,飘忽不定,时好时坏,整个人就像患上了无法根治的慢性病一样。   高明扬所带来的伤痛不知在何时消失得干干净净,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记忆,她渐渐地已想不起来。被乔娜批判重色轻友,却不自知,潜移默化地将《北极光的征兆》设置成他的专属来电显示铃声,享受着与他在一起用餐的快乐时间,喜欢看他的一颦一笑,即便是每次都被他刻薄嘲弄地取笑,心底依旧会散发着甜蜜的微笑……   她以为,曾受过感情伤害,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再爱上另一个人。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并不担心与他在一起会发生什么。虽然她一直说不在意他的身份如何,可是直到那天,知道他是海鑫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她却是该死的在意。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所以会那么激动,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若说高明扬给她的伤害,是让她痛心难过,那么他给她的伤痛,将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与害怕。   因为爱,而变得诚惶诚恐。   她脑子里飘过这样一句话:“也许在你转身的那个刹那,有些人,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当他毫无眷恋地扭头就走,她的心一时间承受不住,所以,她放声痛哭。那一刻,她深深体会到这样的惶恐与害怕。   —直深藏心底最深处而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就像是埋在泥土里的种子,无论埋得有多深,终究还是会破土而出。   她慢慢开始期待这个种子最后能开出花有结果。   所以,不论真假,她要去努力一下,如果不努力,怎么能知道最后会不会开花结果?   陆宸和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休息绝对是生病的最佳良药,整个人舒服了很多,见到伏在床前小憩的侍漪展,安心而温暖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   幸福就是睁开眼能看到想见的那个人。   感觉到他的动静,侍漪展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烧退了没再起,她放心了很多:“感觉好点了没有?”   “睡一觉后又是一条好汉,打虎都没问题。”贴心的动作让他的心间倏然一暖,眼神迷蒙,像极了被宠爱的孩子。   “我可是见过你两次生病的熊样,还打老虎?老虎一巴掌拍死你差不多。”   他忽然按住她的手,微微使力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一个不留神,重心不稳,她跌在了他的身上。   “喂……你还病着,别闹。”或许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她不再刻意躲避。他说她不适合矫情,所以爱上就爱上吧,刻意的掩藏,只会让她更加难受。这样亲昵的行为让整个心房都变得暖暖的,她喜欢这种温情的感觉。至于交易什么时候结束,她也不想去想,就算是终止,将来也会有个美好回忆,至少她能跟喜欢的人结过婚。   “我听过一个说法,如果在生病的时候接吻,生病的人就可以好得很快。”他的黑眸深不见底。   她笑出声,道:“你这种骗术太低级了。我大表姐可是位医生,为了防止我们年幼无知,早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就给我们普及过知识,这样做不但病人的病好不了,连接吻的人也会被传染。”   “你大表姐真残忍。”他的眸光变暗,明显很失落。   “有心情调笑,看来病是好得差不多了。 ”   “我头晕……”他立即愁眉苦脸地扮起病弱。   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接着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如同点点在生病的时候一样,她这样哄她:“看在你可怜的分上,现在不晕了吧?"   这一下轮着他忍不住地笑了,狭长的眼眸眸光一转,薄唇微挑道:“根据我多年科研实验的经验,任何理论都必须要通过实践来证明。”   “什么? ”她没反应过来,唇很快被封住。温暖的四唇相贴,整个神经系统都在这一刻停滞。   他轻含着她的唇瓣,轻柔辗转,她不得不承认他吻技高超,相较而言她简直就是个白痴。在他的细细挑逗诱导下,她开始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   唇齿缠绵间又是—阵意乱情迷。   蓦地,一阵微微的颤音响起,像是手机在什么地方振动着,扰乱了这个意乱情迷的吻。   陆宸和不想停止,抱着她不肯放手,但是手机就在很近的地方振动着,停止了很快又会接着再振,没完没了,让人烦躁。他低咒一声,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双颊绯红,她羞赧地跳脱他的气息范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手机还在振动着,她反应过来,从一旁的抱枕下摸出手机递给他:“之前就一直在响,我怕吵着你休息,所以自作主张地把手机铃声关了。”   “下次记得直接关机。”他恼火地扫了—眼屏幕,是胞姐陆佳凝,划开接听键,他口气微冷地说,“有何指示? ”   电话另一端,陆佳疑一听声音,就知道他心情极度不好,不由得轻笑起来: “浓浓的火药味,莫非我骚扰到你的好事? ”   “非要我说那八个字吗? ”他在心里无声地重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看来我这通电话打得还是有点早,应该再迟一点点,恰到好处……”   他果断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向一边。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发火,不禁想起之前他给她电话,虽说是无聊至极的骚扰,但他都会以“再见”两个字作为礼貌结束语,而陆佳凝这通电话,让她认识到他接电话的人品可以跟她的母上大人并驾齐驱,一样的差。   没过多会儿,手机短信铃声响起。陆佳凝是太了解他的个性了,一旦惹毛了他,就没有后来,索性再追一条短信,把该说的都说了。   “你莫名其妙跑到意大利大半个月,还以为一去不复返。再过一段时间就是老爸的六十大寿,至于是哄老人家开心还是让老人家吐血,你自己看着办。记得顺便把你的宝贝女朋友带回来。以下是亲情提醒:下次亲热记得关机。好了,不打扰你 亲热。”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屏幕,眉毛不由得挑了起来。通常只有父亲下达命令,他的姐姐陆佳凝才会进一步的动作,大半个月前刚去Jessie’s闹了一场,这很快又要见侍漪晨的人。让他不解的是,以父亲的手腕,通常只会暗地里找人解决,而在 六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邀请侍漪晨,这不太符合父亲的性格。   他若有意味地看向侍漪晨。   侍漪晨狐疑:“难道与我有关? ”   “下个月我爸六十大寿,如果我邀请你去参加寿宴,你会去吗? ”之前她的确表露过不想参与八点档的狗血剧表演,所以他不确定。   上次在停车场豪言壮语地对他父亲说以后都不要找她,她己经跟他儿子分手了,这么快又在一起,真是好尴尬。老人家要是见到她,估计会觉得欲擒故级,太过于娇情了吧。   真是丢人。   “一诺千金”都是浮云,如今每次说完之后,又很快推翻,这日子都要没法过了。   她咬了咬唇,思忖半晌道:“上次你去我家,替我解了燃眉之急,现在你有困难,我若不去,岂不是很不近人情?”   他浅浅笑了起来,掀开被子跳下床,按着她的肩头,郑重地道:“你放心,八点档狗血剧情是容易发生,但是我己经替你想好了剧本。若是老头子给你难看,你直接无视他,转身走人。”   “我可是有良好的家教。”她抿唇轻笑,突然想起什么,“饿不饿?我熬了香菇鸡丝小米粥。”   他的眼眸一亮,轻抬嘴角道:“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香菇鸡丝小米粥,她可是得了她母上大人的真传,没有十分,也有九分像。她自豪地扬起下颌,学着他的口吻道:“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不也看不出来会种地吗?”   他低沉地笑了起来说:“我先去洗操。”   “嗯,我去给你热一下。”   片刻之后,陆宸和穿着睡袍走到餐厅在餐桌前坐下。发丝还滴着水,先前下颔泛起的青青胡渣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清爽。腰间只是一根带子松松地系着,胸前露出一大片蜜色结实的肌肤。   侍漪晨绝对有理由相信,他又开始故意卖弄风骚各种勾引。无论他怎样媚笑,她都装作无视,将热好的香菇鸡丝小米粥放在他面前。   尝了口,润滑可口,他立即说道:“以后我们都不要出去吃早餐,你做给我吃吧。”   “怎么做给你吃,难道要我一大早地跑来烧给你吃,还是你要一早跑我们家来?”   “不是要新年前结婚吗?结婚后就是夫妻了,是夫妻当然要住一起。”   她的心“咚”的一声漏跳了一拍,呼吸跟着一滞。他清亮的眼眸里露着极其认真的光芒,她看着,五指暗暗地扣紧了手心,那里正连着心脏,血流激动地跳动着。   方才还在告诉自己不要想着什么交易不交易,可是当他提及这事,她却不能当作那交易不存在。她又开始自我安慰,其实只是合作中履行约定罢了,这样说再正常不过。虽然这是交易中的一部分,也是核心,但是能听见他这样说,她内心依旧激动不已。   慢慢地趋于平静,她缓缓地松开手,错开视线,佯装毫不在意地说:“到时候再说。”   他清亮的眼眸在一瞬间暗沉了下来。   欢愉的气氛也忽然间凝结起来,只听见彼此间微弱的呼吸声。   蓦地,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沉寂。侍漪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店里打来的,催她回去工作。她对陆宸和说:“我得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陆宸不禁皱眉:“我还是病人呢,你不怕我待会儿又发烧?”   “上次医生安排你住院,你还不是照样跑掉了。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你的生命力就像小强一样超级顽强。”她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接着又说,“今天为了照顾你,我可是荒废了一整个白天,知道这要多少损失吗? ”   “我可以连本带息一起算给你。还有你店里有多少婚纱礼服卖不掉的,我全包了。”   她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这是又在沮咒Jessie’s倒闭吗?下次敢再诅咒Jessie’s倒闭,我就画圈圈诅咒你们希望种植基地。哼,到时候你们就是培育出红黄对半的西瓜来,也全部滞销。”   他挑眉,回道:“古语云:最毒妇人心,说得一点没错。”   “呸……”她轻啐他一口,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像是宠爱地拍着小狗一样,“我走了,你乖乖地在家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他一把拉住她:“你打算走回去??   “当然是打车。”   “这边打车也不是太方便,开我车过去。”他将车钥匙丢给她,她刚想说什么,他已经看透她的心思,“我不怕你弄坏车,只要别当碰碰车开就行了,注意安全,划擦什么的根本不必担心,有保险公司呢。”   “多谢你,土豪。”   “嗯,这里。”他将脸凑了过去,等待Goodbye Kiss。   “这是欠揍的表情吗? 0K,满足你。”她笑着握起拳头,轻轻地从他脸颊上擦过去。   他咬牙暗暗骂了声“Shit”,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拉了过来,狠狠地吻住。   良久之后,她双颊绯红双眸迷离嘴唇红肿地离开他的怀拖。   她满意地笑着,笑容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儿。   她瞪他一眼,扭头离开。   她该拿他怎么办?无耻无赖还无聊……   可是,她就是喜欢他的无耻无赖还无聊。 Chapter 14 初见之喜,久处不厌   冷风里夹杂着丝丝凉气拂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战。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当树叶还沉浸在深秋的美好记忆里,不肯凋落,初冬已悄然来临。   虽然天气转冷,但选择冬季结婚的年轻人越来越多,所以Jessie’s店内依旧是忙得热火朝天。   临近傍晚时分,客人们渐渐离去,Jessie’s又恢复了安静。   这时,陆宸和推开玻璃门,萌萌眼尖地立即迎上前:“陆先生,Jessie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我去给您倒杯水。”陆大帅哥现在是Boss的男朋友,全店皆知,所以不能怠慢。   “谢谢。”陆宸和优雅帅气地勾唇浅笑,让一众少女们芳心乱颤。   侍漪云刚将模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意外见到陆宸和。她一双眼眸直凝视着他,不再移开,原本以为前阵子的事闹腾侍漪晨和他分了手,可是这没过多久,两个人又在一起,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陆宸和本想坐在沙发上等侍漪晨,可当撞见侍漪云一脸探究的目光,便礼貌性地向她点了点头转了方向。   侍漪云看着他推开侍漪晨的办公室,若有所思。   萌萌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她立即说:“我来吧,你去忙其他事情。”   侍漪云一副热心帮忙的神色,再正常不过,萌萌没有多想,便将水递给她。   她端着水杯走进侍漪晨的办公室,轻轻勾脚,将办公室的门带上。   陆宸和正欣赏着墙壁上他送给侍漪晨的情人泪,忽然听到声响,以为是她回来,转身却见侍漪云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后。他下意识地挑眉,虽说他见侍漪云的次数不多,即便在侍漪晨楼下或是店内偶尔碰到,也仅限于点头之交。他隐约知道 这姐妹俩之间因为某件事情关系十分微妙,只不过这是属于侍漪晨的个人隐私,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刻意追问。   他挑眉看着合上的门,这个情形,看来有人想刻意制造些事端出来。   他半倚着办公桌,神情自然地望着侍漪云步调轻盈优雅地向他走来。她眼波含笑,妩媚流转,嘴角绽放着美丽的笑靥,这样明显的肢体语言暗示通常都在传递一个信号,就是她在意图勾引他。   不出所料,侍漪云走近他,离了约莫半尺的距离,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头,另一只手将水杯举在他的面前,红唇微启,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帅哥,你的水。”   通常一个男性荷尔蒙激素旺盛的男人面对眼前这样一位美丽妖娆的女人靠近的时候,很容易心猿意马。他的男性荷尔蒙激素是很旺盛,但很不幸的是,他不是那个所谓的“通常的男人”之一,他是侍漪晨口中的“神经病”。他的男性荷尔蒙激素只对侍漪晨有反应,其他的女人一概激不起他任何兴趣。   他微微蹙眉,低眸看了一眼搁在他肩上白皙嫩滑的素手,指尖的丹蔻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耀眼夺目。他有种像拍蟑螂一样拍下去的冲动,但心底忽然萌生的一个想法硬生生地让他忍住,神情淡漠地说:“谢谢,我不渴。”   “或许很快你就会觉得很渴。”侍漪云将水杯凑近他的嘴唇,似要喂他的架势。   他不着痕迹地将水杯轻轻拿下,放在身侧,低沉着嗓音问:“你这是在替你姐姐试探一下男朋友有多不可靠呢?还是打算勾引姐姐的男朋友呢?”   侍漪云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得就像是风铃一样动听,实话实说:“两种都有吧,但后者居多一些。”这个男人与一般男人的反应不—样,没有小男生的清纯羞涩,也没有成年男人赤裸裸的欲望,反而是很坦然很直接,聪明又诙谐,她喜欢。   陆宸和扯了下嘴角,冷淡地道:“勾引是吗?但是我对我女朋友以外的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尤其是窝边草。”   “男人开始的时候都会这么说,后面就不知道了。 ”侍漪云的双手攀上了陆宸和的颈间,一双漂亮的大眼勾魂摄魄,但是看在陆宸和的眼里却是无动于衷。   他不屑地反问:“你觉得却有什么本事能勾引到我呢?”   “那要看你喜欢什么方式。”侍漪云拉起他的一只手,轻轻搁在自己的肩头,一条修长的美腿随即抬高盘上了他的腰侧,“想简单粗暴呢?还是柔情似水呢?”   陆宸和凝视了她两三秒钟,薄唇轻吐,有些近似残酷地冷笑:“对待有心计不顾亲情的坏女人,我通常都喜欢简单粗暴,比如这样。”他的大掌直接覆在了她的胸前。   刹那间,侍漪云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惊恐地瞪着双眼看着他,甚至连尖叫都忘了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一如他所说的简单而粗暴。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侍漪晨一进门便瞧见这暧昧的一幕,眉心深深地蹙起。   无聊的戏码总是在重复不断地上演着,或许是狼来了的次数太多,她已经渐渐习惯这样的“惊喜”。说不在乎不介意,那一定是骗人的,眼前这扎人眼的一幕令她各种不舒服不痛快。   侍漪云见状,不在乎陆宸和刚才冷酷的言语和粗暴的动作,而是更进一步将下半身贴紧了他,故意扬着得逞的微笑看着侍漪晨。   下一秒钟,陆宸和便将侍漪云从怀里用力地推了出去,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神态自若地走向侍漪晨,她手中正好抱着一堆服装其中有一件男士西装,他一脸平静地说:“这件衣服先借我穿一下。”他嫌弃地脱下了身上崭新的西装外套,直接扔向一旁的垃圾桶。   侍漪晨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当看他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刚才被侍漪云碰过的衣服,捏紧着衣服的手才慢慢放松下来。虽然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爱上他,每一次亲呢的表现都让她沉浸在一个甜蜜的美梦中不愿醒来,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弄清楚过他的真实想法,这也是她最近越来越感觉到难受疲惫的原因。   侍漪云扬言示威的话终于兑现,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这一次眼见为实,之前的背叛者,一如王进辉、魏琨,就连高明扬也会出现惊慌失措的愧疚感,而他就是这么淡定地面对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不知道是该感叹他从容的演技呢,还是该为他冷漠的不屑而鼓掌称赞。   自从高明扬的事后,周乔娜曾跟她说过有关爱情的一个真理:不要因为一点瑕疵而放弃一段爱情,毕竞在爱情里,需要的是真情,而不是完美。   可是在这段虚假的爱情里,既然没有真情,她多么希望可以完美一些。   侍漪云好容易站稳身体,一脸的狼狈。   从侍漪晨进门,陆宸和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锁在她的身上,见她还在发愣,伸手去拿她手中抱着的其他衣服。   她并不看他,不着痕迹地拒绝他的好意,暗暗吸气,调整着压抑难忍的气息。   他亲昵地揽过她,她下意识地排斥。他的手紧扣着她的肩,不容她逃脱,但坚持了一会儿,他放开了她,一脸严肃地说:“我想你应该需要一点时间处理一下亲情关系,我在外面等你。”他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两下。   她咬着唇,直视着站在对面的侍漪云。   陆宸和正要带上门,忽然又回过头,望着被遗忘在办公桌前的侍漪云,冷笑着说:“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只有层次肤浅的男人才喜欢这样。还有,我对一手就能掌握靠海绵支撑胸部的女人没兴趣。”   不仅是侍漪晨惊诧,原本自信满满的侍漪云也在一瞬间花容失色,精致漂亮的面容慢慢难看地扭曲起来,抓起一旁的水杯,向陆宸和大力地扔了过来。   他眼疾手快,顺手将门带上,那杯水正好被挡在了门后,隔着门板,清晰地听到玻璃杯砸碎的声音。   门外,萌萌、纱纱听到门内的动静,好奇地看着陆宸和从里面走出来。   陆宸和神态自若地解释说:“她们俩需要一点时间,增进一下姐妹间的感情。”   两个人从陆宸和的表情看得出,Boss需要绝对的私密空间,所以乖乖地去了离办公室最远的地方。   陆宸和一离开,侍漪晨便反锁上门。她双眸直视着侍漪云,颤着唇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他不是高明扬,也不是王进辉,更不是魏琨!没试过被这样羞辱吧?心里好过吗?”   原本侍漪云几近抓狂,但是单独面对她,却在一刹那间又平静了下来,冷笑着说道:“怎样?见到我这样被人羞辱,所以你又可以开心了?你终于赢了我一次?你信不信?就算你们确定要结婚了,我也一样有办法让你结不成。”   埋藏了近十年的怨气,在刹那间爆发开来,侍漪晨几近声嘶力竭对吼:“你还当我跟之前一样,只怒不敢言,一味地逃避和忍让?!去你的家庭和睦!我今天再跟你说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当年那封情书不是我交给班导的!”   “不是你? !当年知道我喜欢谢绍文的人除了你根本就没有别人,不是你还会是谁? !你要表现,你要当好学生,就一定要踩着亲情往上爬吗?当年你看着我变得像神经病一样疯狂,你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得意?是不是一直都在暗地里嘲笑着我,当初不听你的话,活该就那样?!”侍漪云怒目相斥。   这一次,侍漪晨再也忍无可忍,伸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怒道:“你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   “你竟然敢打我?! ”侍漪云反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刺痛在整个左脸颊蔓延开来。她只是冷笑一声,很快甩手又还给侍漪云一巴掌。   侍漪云一怔,捂着被打得很痛的脸颊,整个面部都扭曲起来,直接扑过去想撕了她。   她不甘示弱,双手迅速用力地抓住侍漪云,将她抵在门后,怒斥:“我不仅想打你,我还想打醒你。你以为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吗?真正痛苦的人你看到过吗?你从来没有!你说我自私自利,不懂得什么是爱。那你呢?自私自利自的人一直以来是你吧,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顾自己高兴不高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当年割腕自杀浑身流着血被送往医院的时候,站在病房门外,小姨和小姨父,外公乃至整个侍家所有人的心情。你以为当年只有你一个人想死吗?我为什么会在高三毕业那年被送出国?全家人因为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个个都在埋怨我,怪我没有看好你,怪我害你成为全校所有人指责的对象,怪我害你承受不住自杀。” 这么多年来,侍漪晨不知道那件事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为什么家里所有人都将错归结在她的头上,难道只因为当年差点死的那个人是侍漪云而不是她吗?   “难道他们怪错你了吗?不是你还有谁?事实上是怎么样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替我承担了什么?当年你发现我暗恋谢绍文,你从没有支持和鼓励我,只是一味地指责我错。我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你冷漠的眼神就像是这寒风凛冽的冬天,你们有谁能体会我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侍漪云用力地推开她,抬起左手,将手腕之处一道明显难看的伤疤露了出来,“看着我手上的这条刀疤,你以为你随便说两句不是你的错,我就能将它抹掉吗?”   侍漪晨凝视着那条刀疤,心底埋藏了近十年的冤屈一下子爆发出来。   “你只知道一味地怨我,认为是我将那封情书交给班导,你有没有想过从小吃穿玩睡什么都在一起的姐妹,我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事?!侍漪云,你比谁都聪明。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会不知道是谁将那封信交给班导?你明明早就知道不是我的错,却要我承受这么多年的不白之冤,将所有一切推在我的身上。其实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替罪羊,助长你心中积聚怨恨的一只替罪羊而已。如果当年没有你的执迷不悟,谢老师也不会被开除,师母也不会变成那样。你知道因为你谢老师这么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师母这么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在对我进行报复的时候,你有想过他们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吗?!”   侍漪云在听到“谢老师”这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蒙了,接着歇斯底里地质问:“你有谢绍文的联系方式?你一直都在跟他联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侍漪晨,你还说你当年不是故意的?”   “是,我一直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你还嫌谢老师不够惨吗?还想谢老师和师母再一次变得永无宁日吗?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是谁在为你赎罪?是我!我为什么要替你承担这十年的罪?因为你姓侍,我也姓侍。你处处与我针对,破坏我所有交往的男友,我一直以来没有跟你计较,不是我觉得我自己理亏亏欠你,而是我不想让家里人再经历那一场痛苦难受,但是现在我觉得我这样做根本就是养痈成患。你觉得全世界只有你最惨,好!今天我就带你去看看,因为你,谢老师这么多年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侍漪晨—把拽过她的衣袖,将她拖出办公室。   门外,陆宸和静静地守着,看到侍漪晨将有些狼狈的侍漪云拖出来,两人的脸上都清晰地印着红红的五指印,他下意识地微微蹙眉。   侍漪晨对他说:“麻烦你送我们去脑科医院。”   他点了点头。   萌萌和纱纱很想听八卦,可是碍于陆宸和,只能远远地看着办公室门,障隐约约也听了一些事情的缘由。眼见着Boss—脸阴沉地拖着侍漪云出来,她们只敢乖乖地离得远远的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各种幻想。   侍漪云想用开侍漪晨的手,可是她从没想过,侍漪晨的力气原来那么大,几乎差一点要将她的衣服撕坏,硬拖着她往门外走。她再也受不了的挥开她的手,怒道:“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侍漪晨放开她,她没有再闹腾,从头到尾一直静静的,直到车子开向脑科医院。   脑科医院的夜晚,没有想象中的宁静。夜幕下的寥寥星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寒风吹得枝叶交错,不时发出声响,越发显得初冬之夜的寂寥。   住院处大楼的窗户里时不时传来病人不知所谓的嘶叫声,听得人发毛。   侍漪云突然拉住侍漪晨,惶惶不安地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难道谢绍文他疯了?”   “如果你心里还有尊师重道这四个字,请叫他一声谢老师。”侍漪晨冷冷的甩开她的手。   乘着电梯,侍漪云没来由地一阵发寒,双臂下意识地环抱住身体,   侍漪晨冷着-张脸,蓦地,冰凉的手被握入温暖的掌心之中,淡淡的暖意自指尖蔓延开来,直达心间。她抿着唇看向陆宸和,他的目光沉静温暖,给了她满满的加油。   谢绍文坐在窗前,为妻子罗明慧讲着故事。罗明慧不知在何时进入了梦乡。他轻柔地替她掖好被角,刚转身,看到侍漪晨带着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外,他高兴地起身招呼:“哎?漪晨,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有空过来?这位是你男朋友?”   “是。对不起,谢老师……”她来不及介绍陆宸和,身后的侍漪云已推开她。   谢绍文看到忽然出现的侍漪云,微笑的脸庞在一瞬间暗沉下来,他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的妻子,生怕她一见到侍漪云,情绪失控。他忘了妻子已睡着,只是条件反射,其实他不必担忧,忘记所有一切早己疯了的妻子现在连他都未必认得清,又能记得起谁。   侍漪晨向谢绍文深深鞠了一躬,道:“对不起,谢老师,本来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是我觉得还是要把她带来。对不起,我不能让她再错下去,她必须要认识到自己当年做的错事。”   时隔近十年,侍漪云凝望着两鬓斑白眼角爬满皱纹的谢绍文,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当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意气风发,那个不论是在课上严谨教学还是课后温柔魅力,凭借国标舞迷倒多少少女芳心的谢老师,如今被无情岁月折磨成了眼前这副模样。她的眼泪在一时间涌了出来。   谢绍文的笑容十分僵硬,叹息一声:“没事,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有什么话,出去说吧,我不想吵醒明慧。”   谢绍文走出病房,侍漪云望着他消瘦的背影像个没有魂魄的木偶一样跟着他。   侍漪晨守在病房门口,没有跟过去,两只眼睛一直望着病床上熟睡的罗明慧,心中难受万分。如果当时她能够早点并彻底地阻止侍漪云的迷恋,也不会导致谢老师家庭的悲剧。   “你知道我跟高明扬的事吧。”她有些哽咽地对陆宸和说。   “嗯,差不多能猜出来你跟你表妹之间发生过什么。如果你觉得难过,不想说就不要说。”陆宸和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   她的眼泪在一瞬间也落了出来,道:“没事,埋藏了十多年,早己经生根发芽,是时候要连根拔掉,彻底铲除。”   久远的记忆就像被尘封已久的地下储藏,一经拨开来,露出腐朽的表面,散发着霉腐呛人的味道。她望着窗外如墨的夜空,漫天璀璨的星星,就像是回到了当年那些无法入眠的夜晚。   若是不经历高三那年那件事,在侍漪云的眼里,她永远都是值得信赖的好姐姐,而在她的眼里,侍漪云永远都是美丽活泼可爱的好妹妹。可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现那件天翻地覆的事情,在她和她的心中烧出一个这么多年都无法愈合的伤痕。   那年,她和侍漪云都只有十六七岁。因为是表姐妹,年纪又相仿,从幼儿园开始,两个人就分在了一个班级,后来上了小学、初中、高中,两人依旧被分在同一个班。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感情十分要好,常常钻一个被窝,是班上人人都羡慕的一对姐妹花。   从高三那年开始,所有一切都慢慢发生了变化,而她们两个的这份姐妹之情,也只维持到了高三毕业前几个月。   就在要高三毕业的那年春天,有一天放学,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打扫完卫生,将洗干净的拖把拿回教室,瞧见侍漪云神神秘秘地正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接着又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漂亮的信纸,嘴里念叨着像是在读信,眉心一直皱着,似乎有什么事让她很犹豫。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决定吓一吓她:“哇啊! ”   “要死啊你! ”侍漪云真的被她吓到了,猛拍着胸口。   “又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怕死的给我们家大美人写情书啊? ”   侍漪云从小长得就很漂亮,从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开始,就有男孩子没事往她们家跑,到了初中更是时不时收到男孩子塞过来的情书。而每次替侍漪云当挡箭牌的当然会是她这个表姐,所以在初中的时候,她很不幸地获得一个美名,人称母大虫,搞得那些想追她的男生都望而却步,这一直是她的遗憾。   她以为侍漪云又收到了哪个不怕死的男生塞来的情书,随手抢过来准备英勇杀敌,当看到情书的抬头和落款时,她吓了一大跳,差一点说不出话来,结巴地问她:“你你你……怎……怎么能给谢老师写情书?”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侍漪云居然会给物理老师谢绍文写情书。   当年的谢老师约莫只有三四十岁,长得英俊又潇洒,身形修长,走起路来,在她们当时那个年纪看来,就像是T台上的模特走秀。他身上所散发的那种属于成热男人特有的气质,绝不是那些和她们同龄的小男生所能比拟的。元旦晚会上,谢老师在其他老师的游说下与另一位女老师跳了一支热情奔放的拉丁舞动作潇洒帅气而又充满魅力,与平时他在讲台上的严肃冷唆,完全是两个人。此舞一出,不知迷死了多少春心萌动的少女,原本就很红的谢老师再一次成为全校上下所有女生的话题人物。   “为什么不能写?我喜欢他。他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上课的时候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你不知道他笑起来有多迷人,还有他跳舞的时候,更是让人陶醉。”   说到陶醉,侍漪云的脸上立即绽放出陶醉的神情,“你帮我看看,写得好不好? ”   那时候的她们,没有任何秘密。   捏着手中充满了一颗少女浓浓爱意的情书,侍漪晨不仅是手,就连整颗心都在颤抖。   “怎么样?写得还不错吧。”侍漪云收回情书,满意地看了又看。   虽然她也很喜欢帅帅的谢老师,但那也仅限于师生之间的感情,而不是像侍漪云这样迷恋到给老师写情书。暗恋自己的老师,每个女生在少女时代也许都有过这样的事,但也只是放在心中而已,而像侍漪云这样给老师写情书,在她看来,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这不是写得好不好的问题。你是他的学生呀,你才十六七岁,他都己经三十多岁了,年纪上在古代他都是能当我们爸爸的人了,而且他己经结过婚了……”她越说越急,想劝导侍漪云,却不想被她打断。   “自古以来,老夫少妻的多了去。我又没有要他跟他老婆离婚,我只是喜欢他,想天天见着他而已,只要能天天见到他,跟他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样做,是做第三者,是有违社会道德的。你现在这种样子,就像生理老师说过的牛犊恋情,冲动、盲目、不理智。”她不能理解,侍漪云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侍漪云的脸色一凛,连忙将情书收在身后,有些动怒地说道:“我又没偷又没抢,又没杀人又没放火,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被你说得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做第三者,在我们侍家就是大不赦的罪!你现在是没有做,但是你想要去做就是不行。作为你姐姐,我不能让你这么做,情书拿来!”她必须要阻止侍漪云做出让人无法原谅的事。   “姐姐?你不就比我大一个月吗?还有,我们俩又不是同一个爹妈生的,是表姐妹。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开! ”侍漪云有些生气了,开始划清界限。   “我不走!你快把情书给我,不可以交给谢老师。”她伸手去抢侍漪云手中的情书。   “不给!”侍漪云抓着情书,死活不让。   一翻抢夺之后,只听“刺啦” 一声,漂亮的信纸被撕成了两半。   侍漪云看着被撕破的情书,差点没气疯,伸出手用力地将侍漪晨一推,侍漪晨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侍漪云瞪着漂亮的眼睛,怒道:“侍漪晨,我讨厌你!你要是敢把这事告诉我妈和班导,我就跟你没完! ”说完拎起书包眼睛红红地跑开了。   那天开始,侍漪云再没有跟她一起回家、一起做作业,也没有跟她挤一张床,就连晚上吃饭的时候,都不肯跟她说一句话。家里人也没有太在意,只当两个小孩子为了些琐碎之事闹别扭。   她的内心一直隐隐地有些不安,她怕侍漪云再写一封情书交给榭老师所以只能每天密切地关注着侍漪云和谢老师两人。   通过一周的观察,谢老师一切都正常,上课时认真严谨,下课时温文和蔼,看不出什么问题,完全不像是受到收到学生情书困扰的样子,然而反观侍漪云却不一样了,原本精神硕硕,每天横斜鼻子竖瞪眼地与她赌气,却突然有一天,变得颓然,连跟她赌气的力气都没了。   她知道完了,侍漪云一定是又写了一封情书交给了谢老师,而谢老师一定是拒绝了她,否则这几天她不会这么沮丧。   每当她想跟她说话的时候,侍漪云一见着她,便直接一句话封死她:“我不想 跟你说话,你走开。”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侍漪云的踪影。   又过了一周,一天放学,她急着追侍漪晨,却刚好在楼梯间碰到了谢老师,她低低叫了一声“谢老师”。   谢老师剑眉微挑,眉心微蹙地看着她,那神情似乎欲言又止。   她猜想谢老师这副表情该不会是因为侍漪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吧。   她正想离开,谢老师忽然开口叫住她:“侍漪晨,你回去好好跟你妹妹说一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让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还有,让她不要再跟踪我去我们家了,太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谢老师的话,让她心惊肉跳,侍漪云不仅又写了一封情书。居然还思踪谢老师到他家去了……原来这半个月侍漪云不跟她一起回家,她以为是跟她赌气,原来是跟踪谢老师回家了。   她低下头,深鞠了一躬:“谢老师,我替漪云跟您道歉,给您添麻烦了。”   “不是你的错,你也好好复习,考出好成绩。”   她冲着谢老师点点头,然后撒开腿就往校门追去。她跑了很远,终于追上了侍漪云,她将侍漪云拉到街边一处僻静的角落:“你是不是疯了?居然又写了一封情书给谢老师?你还跟踪到他家去? ”   侍漪云斜睨着眼看她,甩开她的手怒道:“要你管!”、 、   “你。。。。。。”她怔然,她从来不知一直温柔如水的侍漪云居然变得这样蛮不讲理,“我这都是为你好!”   “侍漪晨,你别张口闭口为我好!喜欢一个人有错吗?难道你就没有暗恋过?我知道你有喜欢的男生,为什么就不明白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呢?再过一个多月我就要毕业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那种喜欢却得不到的心情你能了解吗? ”   “我暗恋人家男生,只是放在心里,不代表一定要说出来。你这不仅仅是早恋暗恋的问题,你这是师生恋,是第三者插足! ”   “师生恋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鲁迅和许广平不也是师生恋吗?许广平不也是因为主动给鲁迅写了信才有的结果?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没说我要当第三者,我只是喜欢他而己,这也不可以吗?”   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跟侍漪云解释,侍漪云的脑子就像突然之间一根筋搭错了一样,一直扭着那股劲:“许广平跟你不一样,她比你年纪大,他们那个年代 现在也不一样。谢老师是有老婆的人,你这样给他写情书,又是跟踪他回家,想干什么呀?漪云,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不管什么时候,师生恋是不被允许的。你这样做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谢老师。”   “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别插手这件事! ”   “你别再这样执迷不悟,好不好?谢老师不希望你再打扰他。”   侍漪云先是一怔,眼神中露着疑惑,紧接着是愤怒。她就像是失去了理智,变得抓狂起来:“原来是你从中作梗!我是疯了怎么样?你现在高兴了。原来他对我很好,现在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上课回答问题不选我,下课见了我就像是见了瘟神一样。你说,是不是你在他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所以他才这样对我?! ”   “你……居然认为我从中作梗?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侍漪云是疯了,“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你这样会毁了自己和谢老师的。”   无论她说什么,侍漪云都听不进去:“侍漪晨,我再跟你说一次,这件事我不要你管,若你再插手这件事,我跟你连表姐妹都没的做! ”   她看着侍漪云跑开的身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站在原地揪心难过。   知道侍漪云是在恼她,本来期望着事情快点过去,也许过去了,气也就消了。可是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侍漪云再这样胡闹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想了又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和小姨。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跟妈妈和小姨说这件事,第二天一场让人招架不住的狂风暴雨突然袭来。   狂风暴雨的天气,一个穿着长裙高高瘦瘦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披头散发,全身都被雨淋湿透了,突然冲到班上,尖锐着声音叫道:“谁叫侍漪云? ”   当时全班人都惊住了 。   不知谁指了指侍漪云,那个女人快步冲到侍漪云的面前,扬起手就是一记耳光。这一巴掌,将侍漪云打蒙了。当那个女人还要打第二巴掌的时候,她再也坐不住了,迅速跳到那个女人的面前,紧紧地抓着那个女人的胳膊,冲着侍漪云道:“漪云,快跑!”   那个女人像是发了疯一样地大骂:“你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为什么要学坏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绍文他被扣上一个勾引学生的帽子,被学校勒令停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即将出生的孩子要怎么办?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什么是道德伦常吗?我今天要撕了你!”   侍漪晨拉着那个女人的胳膊,不敢太用力,因为她是个孕妇,但是又不想让她伤害侍漪云,然而却不知她瘦小的身体如何能挡得了这个高瘦女人的力道。很快就被这个女人挣脱,她被推倒在地。   侍漪云自被打了一巴掌之后一直傻站在那,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被那个女人连续抽了好几个耳光。   没多久,谢老师和班导都冲进了教室。谢老师抱住了那个女人,将那个女人拖了出去。临走前,谢老师看着侍漪云的眼神充满了痛恨与悲凉。   这件事一闹,侍漪云追求谢老师的事全校都知道了。本来谢老师只是被停职。   经他的妻子罗明慧这么巧闹,直接被学校开除,就连班导也受到牵连,由于疏于管教,连续写检查。侍漪云几乎每天都要被班导叫去训斥很久。小姨和姨父被叫到学校知道这件事之后,回去将侍漪云狠狠揍了一顿,她也免不了挨训,被母亲骂了很久。为什么知情不报。   从那天开始,侍漪云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受人指指点点。在班上,所有同学看她的眼光都冷漠和唾弃。短短一周,她的精神几近到了崩溃的边缘,直到她没再去上学,家里乱成了一团……   侍漪晨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天侍漪云房间里到处流着血的场面。   “情书是喜欢漪云的—个男生捡到的,因为漪云拒绝他,他想报复,就把那封情书偷偷交到了校长办公室,可是他没有想过那件事的后果会这么严重。我从英国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我冲到那个男生的公司去将他狠狠揍了一顿,但是一切都无法弥补。谢老师和他的妻子都回不到从前。你知道吗?当时谢老师的妻子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都说孕妇怀孕期间极度敏感,漪云的骚扰让她情绪极不稳定,谢老师被停职的事,她更是受不了刺激,这才发了疯似的跑来学校闹事。我出国之后,没多久就听周乔娜说她流产了,孩子没了,整个人一直抑郁,自杀过,闹过,最后变成现在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谢老师是怎么熬过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 这么多年一直偷偷地在经济上帮助谢老师,还不能让他知道,他要是知道一定会拒绝接受的。”她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声音哽咽,眼泪也抑制不住地向外流。   陆宸和将她轻轻揽过抱在怀里,柔浅的声音说道:“你没有错,你劝过了,也拦过了,只是她听不进去罢了。”,   “不,我错了。虽然情书不是我交去的,但是我要早点告诉我妈和小姨她们,她们一定会阻止这件事,可能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漪云不会受到伤害,谢老师和师母也不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我明明早就知道了,却没有及时地告知他们。我这样做,跟那个将情书交出去的男生又有什么差别……”   回想起十多年前的事,她一直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当年母亲坚持要把她送到国外去念书,不论发生什么事,错的永远是她,对的永远是漪云。在英国的那几年,她绝望地除了拼命念书再没有其他,甚至有种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被母亲抓回国后,她内心是极其高兴的,但恋爱的厄运随之而来,从王进辉到魏琨再到高明扬,其间还有她连相貌都想不起的相亲对象路人甲乙丙丁。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避免与漪云发生什么不快,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里,她直接躲进自己的房里,就连一日三餐,都尽量避免跟全家人用餐。母亲每每要跟她说几句话的时候,刚开了个头便被她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自我调节的模式,不解的是以母亲那样眼光毒辣的人不可能看不出她跟漪云之间的矛盾,明知道两人之间的矛盾,却还拼命地逼着她去相亲,一味地放任漪云。   后来她渐渐地明白了,母亲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即使知道漪云的所作所为,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当年她亏欠的是知情不报。母亲对她的安慰和歉疚,都只能用美食来弥补。当看着母亲每晚默默守候她的身影,她能做的也只是继续隐忍,将那份怒气、伤心、难过全部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当时年纪小,若是每个人在年少的时候都知道正确的判断,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又哪会有那么多的青少年叛逆呢? ”陆宸和轻柔地抚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抬眸看着陆宸和,仔细地体味着他的话。   她又看向走廊的另一端,侍漪云早已泣不成声,双腿跪在了谢老师的面前。   十多年前的错误,她没有能力去阻止,但今日,她至少鼓起勇气迈出不再让错误继续下去的第一步。   谢老师有没有原谅侍漪云,她不得而知。   从脑科医院回来之后,侍漪云脸上艳丽张扬的笑容消失了,沉静得就像是另— 个人   侍漪晨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多年没有睡在-张床上,侍漪云突然抱着枕头敲响了她的门,“欢迎吗? ”   “我的地盘何时对你来说有过界线? ”她敝开门,同时也敝开了心扉。   侍漪云躺在她的床上哭了一整晚,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说,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纸巾递给她。   第二天一早醒来,侍漪云红肿着两只眼对她说:“侍漪晨,我还是不会原谅你,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讨厌。”   她浅浅笑着回应她:“无所谓。我也不会再怕你会抢走我的男朋友。”   之后,侍漪云没有再去Jessie’s上班,而是每天都会去脑科医院。一如高三毕业那年一样,无论如何劝阻,她依旧那样执着。   起初,侍漪晨会担忧她给谢老师带来新的困扰,甚至担忧这么多年过去她是不是还会像当年一样执着地喜欢着谢老师。当她看见侍漪云坐在窗前静静地为罗明慧削着苹果的时候,心中的那一份担忧一下子释然。   十一月十五日是陆宸和父亲六十大寿的日子,为免路上塞车,陆宸和一早就开着车子来接侍漪晨。   陆宸和刚推开玻璃门,萌萌眼尖地立即迎上前:“陆先生,Jessie在办公室里 接电话,你稍坐一会儿。”   陆宸和勾唇浅笑,让一众少女又是一阵芳心乱颤。   没多久,侍漪晨接完电话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见到他身穿熟悉的银灰色西装, —阵微愕。时尚的款式,高档的面料,精良的裁剪将他完美的身形和王子般的气质展示得淋漓尽致。她向来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这绝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前这身西装做好带给他,他试穿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今天这样一个特别的曰子, 他特地选择她做的衣服穿上身,这让她心底升起一股融融的暖意。   他摸着精致的袖扣,赞美地对她说:“你的手艺还算不错,看来Jessie’s一时半会儿倒闭不了。”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鹅黄色暗纹绣珠修身洋装,出自店内另一位设计师之手,外面罩着一件西装外套。按周殿的话说:开服装店就这点好处,但凡遇到什么重要的日子,无须狼狈地逛街到处挑衣服。   “借你吉言。”她白了他一眼,又咒她的店。   他比画了身上的衣服,又道:“古代时候,娘子都为自家夫君亲手缝制衣衫,有没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   “没有,我只听到我的心在滴血,因为这套衣服你没有付钱。”口中虽这样说,她的心里就像是灌了蜜一样的甜。   他笑了开来,道:“0K,明天我就让小韩给你送一车稻子来。”   “你可以有些创意吗?每次不是稻子就是麦子。”   “你没发觉这是多么幸福的一种流通货币。”   “没有。”   两人很快走出Jessie’s,坐进车内。   车子启动之前,他偏过头看她,问:“会紧张吗? ”   “又不是上刑场,有什么好紧张的。” 口是心非,其实她内心紧张极了。   手不停地绞着搁在腿上的包包。这种没底气的心境,她只会暗暗地掩藏在心底,才不会告诉他呢。   豪门宴会这种狗血剧目她在脑子里假设过N多次,她也一遍遍提醒自己与陆宸和之间只不过是场交易,虽然今晚只是为了执行交易而来,但是心底仍然会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之前出现的三次状况并不乐观。万一出了什么事,难道她真的要按他所说的那样拂袖走人吗?她不想他太丢人。   他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笑抿着唇,伸手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印上一吻说道:“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怎么也得给你点力量。”   不想揭穿她,却始终还是忍不住。   她咬唇瞪了他一眼,抽回手,做了一个鬼脸说:“谁是你的丑媳妇?安心开你的车吧。”   他轻笑,缓缓发动车子。   车子开得平稳,在柏油路上一路疾驰,街边的景物快速飞过,渐渐越来越偏远。   侍漪晨一直以为他会载着她去市中心的海鑫酒店,可是看着眼前越来越偏远的 绕城公路,显然不是去市中心的海鑫酒店。   在天色还没有暗下来之前,车子终于驶进了一个度假村。夹道而立的一棵棵银杏树金黄一片,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车道旁是一大湖水,远远望过去,波光粼粼,在霞光的映照下闪着金光。   侍漪晨忽然想起曾经来过这里:“我好像来过这里,如果没有记错,这附近好像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高尔夫球场。”   陆宸和点头:“对,没错,这里就是高尔夫球度假村,你会打高尔夫球? ”   “当然不会,只是和周殿还有些朋友一起来玩过,我跟周殿两个人就像白痴一样在一边练挥杆,连场地都进不了。 ”   陆宸和笑了起来说:“改天带周殿一起过来,我教你们。”   “免了,这种老年活动才不适合我们青春美少女。”   陆寒和又笑了,若是父亲听到这样的话,估计气得又要吹胡子瞪眼睛,因为打高尔夫是父亲的最爱,他在青葱的岁月里曾经被逼着跟着父亲后面捡球捡了好几年。   侍漪晨好奇道:“是不是有钱人办寿宴都喜欢放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   陆宸和解释说:“这个高尔夫球度假村只是海鑫集团旗下的一处资产。以前家里有个什么酒席宴会,都喜欢放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举办,后来亲戚朋友们去多了都觉得没新意,渐渐就改在海鑫集团下面的酒店或度假村里举办,估计今年轮着这里。”   她无语地叹息:“有钱真好。”   陆宸和又说:“这个高尔夫球度假村,虽然将高尔夫球体现自然和谐的运动风格与中国乡村的特色相融合,但是与父亲理想中的中国乡村式度假村还有一些偏差。直到有一次,他忽然造访我们的希望种植基地,与众不同的办公环境瞬间给了他灵感,决定要联合基地建出一个他心目中的中国特色乡村式度假村,所以,那天在基地遇见他,正是为了此事。”   侍漪晨看得出,陆宸和在谈及他父亲的言语间,眉宇之间的神情都流露出崇拜和尊敬的神情,并不像之前他说的那样,叛逆的小孩总是讨厌自己的父亲。或许父子之间,只是有着未解的心结。   她拍了拍他的肩头,鼓励他说:“你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那你就要做一个成功的种稻人,好比我国最伟大的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你好好努力,说不准未来哪天,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你成为‘感动中国,年度十大人物之一。”   “ 口才有进步,看来今天晚上不需要我保驾护航,你也能应付得了我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她本想说名师出高徒,可是她才要不承认她现在敏捷的思维和良好的口才,都是被他“训练”出来的。   沿着弯弯曲曲的湖间小道,很快到了度假村的中心酒店。   侍漪晨望着眼前灯光炫目的建筑,又一阵在心中暗暗感叹,尤其是门口种植的—棵棵又高又粗壮的树木,十分壮观。   陆宸和凑过来,指着其中—棵说:“这棵价值两百万,那棵价值一百五十万,还有那棵记不清了,这么多树加起来超过千万吧,是我爸—个朋友赞助的。待会儿 你就能见到他,他是搞花木公司的,我们基地的花卉园就是由他们公司控股,他习惯性拿树做礼物。”   侍漪晨仰着头,瞪着双眼惊恐地看那一排高壮的树木,脖子差点僵住扭不过来。   与炫各种名贵树木这种高大上的行为相比,炫豪车、炫珠宝、炫包包真的只能算个屁。   所以,有钱人的世界,穷人永远不能理解。   她挽着陆宸和的胳膊慢慢步入富丽堂皇的店堂,每一位服务生都十分礼貌地鞠躬。她望着店堂正中间缓缓流淌的喷泉,心里又一阵莫名地紧张起来。   一位穿着经理制服的男人见着陆宸和到来,立即迎上前,亲自将他们领进宴会厅。   半途中,忽然一个小男生清脆的声音传来:“二哥! ”   侍漪晨看着正前方一个约莫跟点点差不多大的小男生像只小鸟一样扑向陆宸和,陆宸和抱着他开心地转了两圈。这应该就是他提过的弟弟吧。   “二哥,你上次骗我,说好了等我放学回来,可是你又跑掉了。”小男生飞快地说着,突然看到侍漪晨,盯着她看了好久,一脸好奇地问,“你是我二哥新交的女朋友吗? ”   “你二哥以前有很多的女朋友吗? ”侍漪晨斜睨了陆宸和一眼,这家伙到底交了多少个女朋友?   陆宸和挑眉拍了一下陆宸瑞的脑袋:“很没礼貌,要先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陆宸瑞,大陆的陆,宸居的宸,祥瑞的瑞。”小家伙的记性可好 了,介绍完了,继续之前的话题,“我经常听说爸妈还有我姐姐说二哥‘又’交女朋友了,不过除了唐怡姐姐以外,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二哥的女朋友。”   “第一个”三个字仿佛像是一股清泉,浇灌在侍漪晨的心间,那里即刻盛开一朵艳丽的花儿。她看了一眼陆宸和。他也正扬眉看她,眼神似在说:满意吗?   她微笑着回答:“你好,我叫侍漪晨,侍卫的侍,涟漪的漪,清晨的晨。是你二哥‘新交’的女朋友,也很荣幸是你见到的‘第一个’。”她故意加重“新交” 和“第一个”两词。   陆宸瑞挠挠头:“不好意思,涟漪两个字怎么写?我学过,但是我老是忘记。”   真是个好学的小朋友。   “手掌拿过来,我写给你看。 ”   陆宸瑞将手掌摊开,侍漪晨在他的掌心一笔一画地慢慢写着。   —写完,陆宸瑞感叹一声:“我一直觉得我的名字很复杂,没想到你的名字比我还复杂。”   “是有一点,我还记得每次考试的时候,别人已经在做考卷了,可我还在写我的名字。 ”   “真的吗?你好可怜,跟我们班的陈魏谨颜一样。”陆宸瑞一脸同情,然后开始说这个四字名字的同学如何每次为写名字纠结,接下来又从这个同学说到班上其他同学。   差不多说了有五分多钟,陆宸和不得不出言阻止,在宸瑞耳边说了些话,宸瑞告别之后立即又像来时,跟只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离开。   宴会厅里,到处站着三三两两交流的客人。   主桌席前,陆长敬和几位客人正在欢快地交谈着。   陆宸和意欲挽着侍漪晨走过去,侍漪晨心里一阵退缩,但陆宸和却坚持。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客人一见着陆宸和,都称赞说:“哟,这不是宸和吗?好久不见,又变帅了。”   “听说现在在搞农业种植,年轻人有想法啊。”   陆长敬看见陆宸和出现,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故意显露出不屑的神情道: “先让他玩两年,积累些经验,过些时候再让他回来接管海鑫。”   对于父亲的自说自话,陆宸和只是以微笑回应。   “这位是? ”其中一位客人好奇地看向侍漪晨。   陆宸和郑重地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侍漪晨,侍卫的侍,涟漪的漪,清晨的晨。”   侍漪晨礼貌地行礼,并将礼物奉上:“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陆长敬面无表情地轻应一声,并未接礼物。   陆宸和顺手接了过来。   这个礼物是侍漪晨特地准备的。得知陆长敬喜欢书法,于是找父亲讨要了一件扬州漆器的笔架,虽然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却也是父亲收藏了许久的心爱之物。   侍漪晨识趣,对陆宸和说:“你们先聊,我去转转。”   陆宸和点头,做了个稍后打电话给她的动作。   一离开宴会厅,侍漪晨舒了好长好长的—口气。她决定去洗手间先去补个妆。   走了没几步,迎面走过来三个个人,她无意之中看了一眼,很快认出走在最中间的一位是之前与陆佳凝一起到Jessie's里来并定购了 -件洋装的气质女人。   正好,对方同时也看见了她。   来之前的路上,陆宸和告诉她,那天去她店里的还有一位是他的继母张春华。   张春华热情地招呼:“漪晨?我可以叫你漪漪吗? ”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说:“您好。 ”   张春华开始向身边两位女士介绍:“这就是我刚刚提到我们家宸和的女朋友, 侍漪晨。这两位是宸和的大姑妈和二姑妈。”   侍漪晨礼貌地行礼。   从陆宸和大姑妈和二姑妈冷漠的神情看来,她并不是太受欢迎,或许破坏别人订婚小三的这个烙印是烙在她的身上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当初与陆宸和有那样一个邂逅,这感觉真的让她很不舒服。既然已经答应了陆宸和,她也早已预料,所以一个月的心理调节,她准备好了今晚将受到各路的冷眼,假装无视就好,见家长,必不可少的自是被长辈们问及家庭的情况。   侍漪晨简单地介绍了家庭情况,张春华和两位姑妈还想再聊什么,这时,又一行人走过来跟她们打招呼。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位身著一件白色洋装礼服、容貌姣好身形修长的年轻女人,本来跟她一样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长辈们聊天,忽然看到她,吃惊地叫了她一声: "Jessie? ”   她微微一怔,嘴角尴尬地扯了扯,轻道:“你好……唐小姐。”   “你还记得我?太好了。”   “当然记得。 ”她涩涩一笑,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像唐怡这样温婉的美人给人留下的印象极其深刻,想忘记都难。   “我就在想会不会碰到你,没想到真的碰上了。上次婚纱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害你白费了那么久的工夫,下次定不会了。”唐怡抱歉地说。   喉咙里就像堵着一块铅,想说话一时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面容僵硬地看着唐怡,笑容极其不自然,对唐怡,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心虚,如果不是因为她,唐怡也许跟陆宸和现在已经订婚了 。   唐怡身边的一位女性长辈听到婚纱的事,立即转过身来问:“这位是? ”   “妈,她是陆宸和的女朋友,侍小姐。 ”唐怡热情地介绍。   唐怡的话音落毕,几位长辈在身后开始窃窃私语。   唐怡立即严肃地说:“拜托,你们别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 其实是我对不起宸和,害他替我背了这么久的黑锅,待会儿我还要去跟陆伯伯亲自解释呢,你们先去吧,我待会儿就来。 ”   侍漪晨一脸茫然地看着唐怡,充全没法理解她这段话的意思。   唐母摇了摇头,叹着气跟几位长辈先行离开。   张春华冲着侍漪晨笑了笑,接着也离开。   走廓里只剩下侍漪晨和唐怡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   侍漪晨紧握着手,指尖似要掐进掌心内。纠结了好一会儿,她咬着唇遒:“对不起,我   “对不起什么呀?你跟陆宸和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这样挺好的。”唐怡微笑着安慰她。   “我有些不明白……”她困惑了,为什么唐怡一点都不介意她突然横插在她和陆宸和之间的事?还有她刚才说的陆宸和替她背黑锅究竞是什么意思?   唐怡说:“我知道因为我你跟宸和在一起受了很多风言风语的委屈,其实我向陆宸和退婚的,跟你没一点关系,是因为我喜欢上别人。”   侍漪晨难以置信地盯着唐怡:“你说什么? ”   唐怡继续说:“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宸和,宸和对我也一样。我跟他是双方父母长辈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完全就像是兄妹一样,直到后来我遇到他的同学林韫泽,”唐怡的脸上浮现出小女人般幸福的笑容,“我越来越觉得我应该去追求什么。不过还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那双鞋子,我可能都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   “等一下……”侍漪晨的脑子里变得混乱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跟陆宸和退婚,是因为你喜欢他的同学林先生,而不是因为我……是第三者破坏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   这回轮著唐怡惊讶了:“咦?你怎么会有自己是第三者的感觉呢?宸和可不是会随便被人左右的人啊。而且他那个人有点难搞,嘴巴就埋含着刀片一样,—天到晚四十五度仰天,用鼻孔喷死你的状态,你要小心哦。”   唐怡再说什么,侍漪晨已经听不进去了。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得找着陆宸和的人。   “对不起,我想还有件事要处理,稍后再找你,对不起……”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只好失礼地跟唐怡告别,急急地走回宴会厅。   还没有走到宴会厅,手机铃声响起,没等陆宸和开口,她便急急地说:“我有事要问你。”   这时,入口处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晚宴即将开始,电话里己经听不到陆宸和在说什么。站在入口处,她远远地看着陆宸和向她走   来。   她连忙走过去,细长高跟鞋摩擦着地毯差一点摔一政,所幸陆宸和及时扶住她。   她一抓住他,就急切地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唐怡根本不是因为我才跟你解除婚约的。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破坏别人感情该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小三。你知道这种罪恶感有多难受吗? ”   主持人清楚响亮的声音响遍宴会厅的每—个角落,她的声音直接淹没在连续不断的宾客们的掌声中。   陆宸和伸手点住她的唇,示意她什么都别说,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主家席前坐下。   她锁着眉头一直盯著他,浑然不知桌前坐着的人,正要开口继续质问他,忽然看见对面坐着的陆长敬站起身走到台前,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礼。   —旁的陆宸瑞将酒杯端到她的面前,她也馗尬地端起酒杯。竞有幸被邀请坐上了主桌,这是万万没料到的事,她瞪了陆宸和一眼,乖乖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当著众多人的面,她不便再提这事,尤其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陆宸瑞。直到晚宴结束,宾客们全部散去,她才好容易捉住了陆宸和这个狡猾的男人:“陆宸和,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跟我说清楚,你今天就别想走。”   “我可以不走,反正这里房间多。”陆宸和弯着嘴角,捉住她的手,眸光闪动,“你也决定今晚不走了? ”   她咬着唇,瞪着他,然后再也忍无可忍一巴掌劈向他,谁料手还没有挨着他的 人,一声重重的咳嗽声从一旁的屏风后传来。   是陆长敬,他的身后还跟著张春华和陆佳凝。   她馗尬地立即收回手。   陆佳凝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家弟弟,压低了声音半讽地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被虐打。喷喷啧,还真是欠揍。”   侍漪晨的脸唰地一下子从耳根开始红了起来。   陆长敬看著陆宸和,威严地道:“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的吗? ”说着,走向一 旁的休息室内。   陆宸和揽过侍漪晨,她挣扎了几下,敌不过被他一起架着进了休息室。   服务生在第一时间为每一位客人端上了一杯茶。   陆长敬轻啜着茶,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陆宸和看了一眼侍漪晨,郑重地对父亲道,“我是想跟您说,我打算跟漪晨结婚。”   不仅是侍漪晨,所有人都惊诧地看向他。   他将侍漪晨搂得紧紧的,不允许她逃开。   她暗暗咬着牙,他又开始发病了……   陆长敬放下茶杯,看着两人,一改以往冷漠拒绝的态度,淡定地说:“我还以为你是考虑清楚决定要回海鑫了呢。你想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什么时候需要经过我这个做父亲的同意,工作也好、解除婚约也好、恋爱也好,都没有跟我说过,也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所以结婚这件事也不必跟我说。”   陆宸和道:“可我的婚姻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陆长敬双目注视着他很久,锐利的目光渐渐敛了起来。他看向侍漪晨,她一脸的不知所措,瞪着眼咬着牙看着宸和。显然这个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求婚,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好。蓦地,他笑了起来说:“你现在需要的应该不是我的祝福吧,人家肯不肯嫁给你还是一回事,等你搞定了再说吧。”他这个儿子也不是做所有事情都能够这么绝对,尝尝受挫的滋味也不错,他似乎心理也平衡了一些。   侍漪晨的眸光一拧,身体僵直。   “谢谢爸。”陆宸和出乎意料,甚至有些激动,父亲的态度与往常完全不一样,似乎又回到小时候那个喜欢跟他天南海北一起聊天的父亲,“我马上去解决这件事。”   他拉着完全呆掉的侍漪晨离开。   出了休息室,被拉了很远,侍漪晨才完全清醒过来。   “你的思维逻辑能不能跟正常人一样?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要跟你结婚了?你到现在都没有解释,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跟唐怡解除婚约根本就不关我的事,什么要我补偿你,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是在讹我。喂,你说句话行吗?你老实说,为什么要骗我? ”   他不回应她,一路拉着直往停车场去。   她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为这事懊恼了有多久?每次听到或是看到唐怡的名字,都有种恨不能死去的想法。”她手掌猛地拍着额头,神情纠结郁闷,无法言喻,“结果呢?真相是你被她甩了,你却以此来讹我,说是我害你没了未婚妻,所以要补偿你。你为什么总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无聊? ”   “你觉得我像是—个无聊到容易受第三者干扰且左右的人吗? ”他挑眉。   “是不可能,但是你偏偏就这么干了,耍人好玩吗?”   “白痴。”他有些受不了她,再一次拉过她向车子的方向走去。   “够了!陆宸和!能不能别总是这样?什么都你说了算,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被你逼疯了,就算要假结婚,你都还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跑去跟你父亲说要结婚。我知道,我跟你之间只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只不过是假扮男女朋友,然后再领一张结婚证而已。这些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提醒自己这件事情的存在。如果只是因为什么都是假的,所以你才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知会我,只要结果就好,那么抱歉,我现在不能接受,也没法再做到若无其事,毫不介意。我做不到,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激动地说着,说着说着,她忽然用手捂住脸,蹲了下去。   她本指望他跟她偷偷领个结婚证就好,可是他什么都是随心所欲,讹她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强逼她当他的女朋友,让她带着负罪感。一直以来都是随心所欲,永远都是猫捉老鼠的模式,这一次更是过分毫无预兆地说要跟她结婚,根本连准备都不给她。他知不知道?因为爱上他,她的内心己经变得极度脆弱。她己经不再是单纯地只是想偷偷地跟他去扯一张骗过父母的结婚证。她甚至开始在等待奇迹,期待他会慢慢爱上她,可是这样的日子变得好慢,她开始变得贪心,甚至想过 要如何用计诱惑他爱上自己,但理智还在提醒着她,每次一有这样的念头,她都会在心里鄙夷自己千遍万遍。唾弃的同时,她的内心就像是被千万条虫子啃噬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越是接近结婚,越是代表着将要分离。她害怕这样的结果。   他蹲下身,拉扯着她抬起头:“告诉我,做不到什么?继续不下去什么?为什么继续不下去? ”   她不理会他,倔强地将脸埋在双手之间,不肯让眼泪流出来。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的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要。   “说话,做不到什么?为什么继续不下去? ”他抓住她的双手,强迫她打开。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终于爱上他,他可不能这样放过。   “你不说,要我替你说吗?你不想只是跟我假结婚,对不对?你害怕结婚之后很快又要离婚,承受不住,所以才不要继续,对不对?你不想失去我,对不对? 想要跟我在一起对不对?做不到也不想继续再欺骗下去,都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不对?你喜欢我,对不对? ”   一句“你喜欢我”,让她的情绪彻底地失控:“你不要再说了,你闭嘴,不要再说了……”隐藏了很久的心事被揭露,心间抑制不住的难堪与难受在一瞬间全数化成泪水,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   “为什么不要再说? ”他拉扯她,坚决不允许她逃避。   他一双黑如墨玉的眼眸,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仿佛吸入了整个星空的光华。   她被他逼得承受不住,终于抬起泪眸冲着他吼了起来:“是是是!我喜欢你, 还无可救药地爱上你!我不想只跟你假结婚,不想跟你结婚后再离婚,不想失去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这样够了吗?你满意了吗?非要通疯我你才高兴是吗?!”说出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话,并没有让她舒服地停止哭泣,反而是让她更加地伤心。   她蹲在地上呜咽地抽泣着,越哭越凶,恨不能将所有的难过全部宣泄出来。   差点被逼疯的那个人是他才对,这句台词应该由他来说才对,遇到这样一个感情迟钝的女人,不被逼疯了才怪。   “我记得某人曾经骂过我,说会喜欢我的女人,一定不是神经病,就是脑子有问题。恭喜你追随我光荣地步入神经病队列。不过,喜欢还不够,我说过,如果爱,请深爱。”   她都哭得这样惨了,他还要这样嘲讽他,太阴暗了,她怎么会喜欢上他这样一个坏心又坏嘴的男人。   “你这个浑球儿!你走开!走远一点!别以为我说出来就一定要怎么样,我不会扒着你不放的。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你想笑就笑吧,嘲讽也好,唏嘘也好,鄙夷也好,反正都无所谓了。过了今晚,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呜呜呜……你走开! ”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幻灭了,她整个人也完了。有生之年,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告白,这样的感觉好虐心。   他轻笑着伸手揽过她,将她拥在怀里,安抚着说:“感谢你批准让我笑,要装作明天之后就不认识,行不通啊。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好丢人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丢人过。”   她伤心地抽泣着,忽然听到他说这么一句,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忘了哭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从来没有丢人过?她睁着朦胧泪眼紧紧地盯着他看,他如墨的眼眸像极了一片清明沉静的夜幕散满了宝石般的光彩,眸底的笑意一直延伸到眼角。她的心在激烈地跳动着,似在期待着什么。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微微勾唇道:“既然发现我在讹你,难道你会觉得我要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单靠讹人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是谁说过,我只要站在市中心一动不动,就会有一大堆女人前赴后继地扑过来?这样高大威猛的我,你觉得还需要去讹人吗?你难道就没有觉察到我是—直在引诱你爱上我吗?说你像猪都是在折辱猪的智商。”   什么?这男人……就连发觉她爱上他,也要费尽心思地逼着她先说出来……太过分了 。   “你这个坏家伙! ”她抬起手一拳抡在他的胸前,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将她紧紧地抱住,任由她像个孩子一样窝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哭着。   不知她哭了有多久,终于停下,腿脚麻得已经站不起身,他扶着她走到一旁的休息椅坐下。   他走到车子旁,从后备厢里取出一个盒子,塞进了她的手中。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极其普通的白色盒子,很像是一个鞋盒。她带着疑惑打开,当看到那双让她念念不忘揪心了很久的鞋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她取出鞋子,之前摔断了跟,此时已完整地修好,又一阵酸涩从心底涌上来。她的眼泪就像是流不尽似的。   他再次伸手将她眼角的眼泪轻轻抹去,轻轻叹息一声开始说:“唉,你真能哭,再哭下去不仅长城要被你哭倒,连长江黄河都要开始泛滥。”   “我就要哭。我伤心不成啊? ”她不停地抽泣着,“我说你变态吧,你就是不承认。你藏我鞋子干什么? ”   “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将一双断了跟的鞋子带回去,他真的不知道。现在想想还是不知道,唯一的解释或许是一见钟情吧。一见钟情这个词似乎也不太准,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对一个醉酒的女人一见钟情?难道是因为他欠骂?他怎么都没发现自己有受虐的倾向。   “我打电话去宾馆问过,他们说没有看到。我以为丢了,结果是被你带走了。 这是我在意大利拜师学艺亲手做的鞋,我一直很珍惜,所以在酒吧的时候,才会那样盯着你,让你去意大利修鞋。那次我喝多了,相亲遇到极品的一家再加上你在电梯里似笑非笑地嘲讽,酒精的侵蚀让我变得无理取闹,其实鞋子我可以自己修的。”   “你可以自己修鞋? ”他现在总算是弄明白那个叫Leone的人为什么听到他从中国跑来意大利,只为了修一双女鞋,那眼神就跟看神经病一样。   那天跟她吵完之后,他回去就将这双鞋找了出来盯着看,其间虽然因为气愤不已而将鞋子扔过很多次,但每次都会捡回来继续看,他就这样盯着这一双鞋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去了机场飞往意大利。在意大利朋友的帮助下,终于找到这双鞋的出处,一个叫Leone的人。Leone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小伙,他一看 到这双鞋就笑了起来,说是他的一位中国籍女同学,在他家的鞋厂跟着他学做了几十双废品才出了这么一双满意的鞋子,所以宝贝得很。而那位中国籍的女同学刚好姓侍,名漪晨。   他解释说这是他女朋友的鞋,不小心被他弄断了跟,女朋友坚持要来意大利修。Leone古怪地笑了,不同意帮他修鞋,说如果要体现诚意,就得自己来,然后他在Leone家的鞋厂里待了三天,请教了有经验的老师傅,总算将这双鞋修好。   “嗯。”她看他的神情古怪,再看看手中的鞋子,“你……该不会真的跑意大利去修这双鞋吧?什么时候? ”   她看着他眸底的一片清光,想到他之前消失的大半个月,泪水忽然间又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真的没有想过,某—天我会为了修一双鞋从中国跑去意大利。”他轻柔地替她抹去泪水,蹲下身,将她原本的鞋子脱下,替她换上了这双高跟鞋,“像不像灰姑娘的水晶鞋? ”   她低垂着泪眸看他,终于破涕为笑:“你这是在变相夸赞自己是王子吗? ”   “那姑娘愿意嫁给王子殿下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   他几近半跪在她的面前,座椅侧旁的路灯投射到他的身上,虽是有些昏暗的灯光依旧将他的神情照得分明,他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她的心跟着狂烈地跳动起来,虽然之前说了那么多,感觉到他的爱意,可是依然还有种做梦的感觉,害怕这一切只是她的幻想,一旦梦醒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吗?你是认真的吗?我已经说出我藏在心底的秘密了,没有了秘密之后也就没有交易了,而且从现在开始我会变得贪得无厌,如果你只是觉得当初我骂你的话让你屈辱,你只是想报复我让我爱上你,那么你已经做到了,不要再进一步地报复,好吗?”如果只是心痛如刀割,她还能承受,如果是心碎到体无完肤,她不知道自己会成怎样。她宁愿现在卑微地乞求他放过,而不愿最终因为爱他爱得卑微到尘埃里。   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吸着鼻子,眼泪依然像是不听话地往外冒。   他真的快要被她打败,他的爱就这样让她没有安全感和信任感吗?究竞是她太白痴,还是太眼瞎呢?难道非要他将整个心挖出来放在她的面前,她才会相信他是认真的吗?   “你一直以为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就为了报复你?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如果 你非要这样想,可以。想我不报复你,那么……先把我的心还给我。”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那里灼烫的温度正激烈地跳动着。   她迷茫地看着他。   下一秒钟,他的手掌轻扣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过来逼近自己,低哑着声音说:“我不知道是中邪还是被你下咒,你就像我从来都不会碰的毒品,但是却让我在混沌之中误食,一旦沾上了,怎么戒都戒不掉。整颗心都被你挖走了,如果我不将你这个贼捉住,绑在身边,整个人都会变得不好,也许会死掉。不管你白痴地再说什么,都休想我会放你走,因为我就是你口中的神经病。我一定要在你平庸无奇的人生里,做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   他的唇覆上她的嘴角,她的眼泪再一次失控地滚了出来,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了她的嘴角,同样也渗进了他的嘴里。轻柔绵长的吻中混着咸涩的泪水,蕴藏的是爱的悲喜交加。   不知在何时,远处的车子开门声惊醒了她,她愣了一下,忽然捂住脸,像是发现什么事似的惊叫出来:“我哭了这么久,我脸上的妆一定又花得不成样了。”   她掏出包里的小镜子,借着路灯散发出的微弱光线,看清镜子里的脸,何止是花掉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是只可怕熊猫鬼。在这样一个幽静黑暗的地方,他竞然没被吓到,而且还不嫌弃地吻她……究竟是怎样的重口味?   她用纸巾拼命地擦着脸上的黑色。   他深深地叹息一口气,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关注点这么奇葩?他完全不介意好吗?   他捂着胸口,一脸挫败地看她:“心口好痛……”   “刚才还当自己是王子,现在又当自己是比干呀……”   “所以,姑娘愿意嫁给王子殿下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他又认真地重复了一次。   “你够了,哪有人像你这样求婚的?戒指没有就算了,连束花也没有,居然就拿双鞋子求婚,而且这鞋子还是我自己做的。”   “0K,明天我就派人送一车稻子过来。”   “你是故意的吗?什么都拿稻子来投喂?稻子在你手里就跟美元一样万能似的,我还老鼠爱大米呢。”   “万能的不是美元,万能的是稻子。你小时候没听过‘我爱你就像爱盐一样’的童话故事吗?同理,我爱你就像爱稻子一样,这是拿生命在爱你,你都不感动吗? ”他又做了一个捂着胸口扮弱的模样。   感动。   看到他拿出来那双鞋的时候,她就己经感动得泪如雨下。   在她最颓然、最狼狈、最无措的时候,总是遇见他,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就像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一样: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如果没有遇见他,她不知道会怎样,或许继续着无聊地相亲,或许某一天继续不下去,将就地将自己嫁掉。平凡的日子中有没有爱情甜如蜜,不得而知,或许就这样成为了一种奢侈。她庆幸,她能够在茫茫人海之中遇见他,没有一个美好的相遇,却有个美好的开始。   她咬着嘴唇,忽然圈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谢谢你一直坚持引诱我……”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感觉是截然不同,如果可以她想这样一直抱下去。   他顺势环抱着她,喜悦的心情从心底一直延伸向身体的每个细胞。   爱情的圆满让这个初冬的夜晚变得温暖起来,冷风并不冷拥,仿佛像是撒娇似的吹着周边的树枝哗哗作响,为有情人鼓掌喝彩。 番外一 嫁不嫁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满大街到处都是拿着玫瑰花的人,不是卖花的,就是买花的,怎么看都有些傻,但是再傻,这也是必需品,因为女人这种动物实在难懂。   侍漪晨不想出门吃饭,她看见人多就觉得莫名地心烦,曾经在情人节排队看电影的阴影告诉她,那不是过情人节,那是活受罪。   陆宸和很乐意将晚餐安排在市区的公寓里,因为这是求婚的最佳良机。   彼此坦白了心意之后,侍漪晨对结婚的事只字不提,即便他已经向她正式求过婚,有鲜花有钻戒有烛光有美酒,她依旧没有要答应求婚的意思。似乎年前领证的事,根本就被她抛之脑后,这让他很是忧愁。   百思不得其解,他向周殿求教,得到的答案是因为他欺骗她以为自己做了第三者插足,还逼着让她先表白,所以她得让他尝尝什么叫虐心。   得到这样的答案,他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够虐心的,不过倒也像她的风格,真实而又矫情。   所以,他准备趁情人节再求一次婚,如果这次还不成功,他决定直接将她打昏了拖进民政局。   这一次没有烛光,也没有牛排,他亲自下厨,两个人清静的世界,就算求婚不成,也不会太尴尬。   侍漪晨望着满桌子丰富的家常菜,心里像是灌了蜜似的甜蜜,她尝了一块糖醋排骨,酸甜的肉汁在口腔里漫延开来,浓浓的幸福感溢满全身。   “看不出来,你烧菜的手艺还不错啊,专家都说会烧饭菜有助于帮男人提高智商,你得继续保持。”   专家的话在陆宸和看来都是屁话为多。   他很不屑地说:“本帅的智商还没有低到需要靠厨艺来拉升,倒是你比较需要。”   明明是她想揶揄他,最后又变成他鄙夷她智商低。她哪里智商低?她无语,每次与他交战,她总是败北,所以最好的选择是闭嘴。   她夹了一块鱼肉,鲜滑香嫩,比起老妈的手艺绝对不差,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大厨的水平。她忍不住好奇地问: “你能烧这么好的菜,该不会是在新东方学的吧?”   “你怎么没说我是蓝翔毕业的呢?其实新东方付你广告费了吧。”   “噗,蓝翔那不是擅长挖掘机吗?不过,你会开拖拉机、割稻机各种农用机,又会烧菜,搞不好是两个学校的双文凭双学历哦。”说完她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我在去美国之前,跟海鑫饭店的大厨学过一段时间。说起来有点未雨绸缪,到了美国之后,吃不惯那边的垃圾食品,都自己烧菜,结果弄得好多同学赖在我家不肯走。”   她激动地将筷子放下,伸出手说:“来握个手。”   他配合地握了下就不肯放松,索性整个人移了过去,将她半抱在怀里。   她毫无察觉,继续说: “你不知道,我当初在英国就靠卖扬州炒饭赚了不少钱,还是祖国好,作为一个吃货,在别地实在是待不下去。”   他摸着她的手,趁其不备,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枚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中指上。她的纤纤玉指,他已经摸过很多遍,大小早已精确地掌握。   她终于发现他的小动作,伸出左手,看着中指上套着一个奇怪的黄金戒指。说它奇怪,因为它长得就像是一根稻穗缠绕在她的手指上,这种创意,估计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她将手放在他的面前摇晃:“这假稻子做的还真的挺像真稻子的,在哪里定做的?工艺真好。”   “你的关注点永远都有偏差。”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柔地印上一吻。   “看在黄金的分上,我勉强收了。”她收回手,仔细研究起稻穗,做得可真逼真。下一季的婚纱或许真的像周殿开玩笑说的那样,在礼服上插几根稻穗。   “收下了,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他的眸光清亮。   。答应什么?”她装死。谁叫他骗她那么久,还逼她先表白,坏心眼。   又装死。   他算准了她会来这招,索性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薄唇抵着她的唇轻柔地摩挲,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说呢?”   “不知……”她的话没有说完,最后一个“道”字已经被他吞下。   他放开她,又问:“嫁不嫁?”   “不……”没等第二个字说出口,他狠狠吻住她,又示惩罚。   他再放开她问: “嫁不嫁?”   “不……”第二字依旧被他吞下。   “嫁不嫁?”   反复几次,她被他吻得忍不住直笑,最终认真地回应他: “嫁。”   熟悉而霸道的气息侵占了她全部的呼吸,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以极尽挑逗的方式回应着他。渐渐地,他的眸光变得深不见底,饱含情欲而低哑的声音从他的喉间溢出。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除了缠绵的亲吻,他从未逾越过最后一步。每一次要爆发的时候,潜意识里,他总是会想起在宾馆的那一次。她对男女间的事,看得很重要,所以他希望她能尽快嫁给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他停下,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嗅吸着属于她的气息,然而她身上散发的淡而甜的沐浴香气,成了引诱他犯罪的罪魁祸首。   他在她锁骨上用牙细咬了一口,微微的刺痛让她忍不住轻叫出声。他开心地低笑起来,她却不让他得意,反用牙齿轻咬住他的喉间。   . 他的眸光微微一缩,呼吸变得极度不畅,几近咬牙切齿地道:“我晚饭没吃,所以后果很严重。”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将她整个人抱起,一脚踹开卧室的门,双双跌撞着滚到了床上。   他将她压在身下,十指插进她的指缝间,与她相缠,唇抵着她的,表情严肃地说:“现在想跑还来得及。”   “喂,你这样困着我,摆明不让人跑。”   “给过你机会,既然跑不掉,那就不要怪我。”他飞快地吻住她。   她热情地回应,整个人都被他拴住,跑去哪里,心都收不回来。   卧室里灯光并没有开,但透过落地玻璃窗隐隐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让两人清晰地看清彼此。淡淡的银白色光线映照着她的全身,光洁白皙,晶莹丰润,与记忆中相重叠,纤细的腰肢,卷翘的臀部,高耸饱满的胸部……   又软又长的青丝随着身体的舞动而随意地散开着,铺满了整个床头,妖娆美丽得就像是神话中致命诱惑的美杜莎,只需一眼,就能勾走人的心魄。就是那不经意的惊鸿一瞥,让他魂牵梦萦……   该死的!她居燃一直被他骗着。   她举着抱枕抽打着身侧像猫一样慵懒的男人:“陆宸和,你这个骗子!骗子!?为什么总是骗我?”   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冲向头顶,原来在宾馆那一次,她跟他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地睡了一觉。而她,却因为个性随意的“大姨妈”以为她跟他发生了什么,成了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第三者。刚才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痛得她死去活来,连个破血影都没见着,这个可恶的男人,骗了她那么多次,那么久。   陆宸和十分淡定地抓下抱枕,将她整个人按在床上,以极度暧昧的姿势压着她,并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笑道:“身为一个女人,如果脱光了躺在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面前,却没有被下手,你不觉得是种悲哀吗?”   “屁话!你可以告诉我,那是因为你柳下惠。”她挣扎着道。   “是吗?刚才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居然要男人自称自己是柳下惠,这是男人绝对的耻辱。   “变态,色魔……”她又感觉到他的坚硬在抵着她。该死的,他的腰力怎么这么好?   争吵很快又变成了细小亲吻啃咬,不一会儿,缠绵声再一次充斥着整个房间。 番外二 前度的爱恋不靠谱   赶往机场的路上遇到了塞车,侍漪晨不停地看着手表,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到机场去。   坐在一旁的陆宸和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轻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慰:“来得及,飞机还有两个小时才起飞。”   “我就怕在这里堵上一个多小时就完了。”本来时间足够充裕,偏偏出门的时候遇着一个难缠的客人,折腾了好久,好容易离开店里赶往机场,谁知又遇上塞车。   越是想快一些,可是老天爷偏偏就像是跟你作对似的。   如果赶不上去机场送漪云,又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见到她。自从两人冰释前嫌,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这失而复得的姐妹之情如何不珍惜。她还拍着胸脯向漪云保证,一定会来送机。   陆宸和忽然勾起嘴角,笑看着她: “我有个建议。”   她偏过头,傻傻地看着他:“什么好建议?”难道他的车子还真能飞过去不成?   “若是不幸赶不上送机,你可以买下一班飞机的机票追过去,去当地告别。”   她咬着牙,真想抡起拳头揍他一顿: “堵得水泄不通,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真讨厌。”   “我这是在想法子替你缓解精神狂躁。”一想到她刚才又窘又蠢笨的表情,他忍不住又笑了开来。   她白了他一眼,不理他,拉开车窗,扭头看向高速路边。蓦地,高速公路边上一个高瘦男人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穿着长款风衣,手中拖着一个行李箱,深锁着眉心,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焦急地张望着后方。   竟是高明扬。   与此同时,高明扬也看见了她,微微怔然。   她探出头,看了看他身侧的行李箱,问:“你怎么会站在这里?这是要去哪里?”   “机场,出租车抛锚了。”高明扬清俊的面容露着淡淡的笑容。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前方不远处,一辆出租车正停在应急道上,跳闪着黄灯,一名出租车司机模样的男子正在打着电话,脸上的表情甚是焦急。出租车前方不远的地方,又有三辆车追尾,难怪去机场的高速公路上堵成这样。   陆宸和说: “我们刚好要去机场,上车吧。”   高明扬有些犹疑,并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看了一眼侍漪晨。   侍漪晨看出来他的犹豫然后说:“难道你要站在绕城公路上等到下一辆出租车吗?飞机恐怕早就飞走了吧。”   高明扬微微扬唇,点了点头,将行李箱塞进后备厢,上了车。   “你要去哪里?”侍漪晨问道。   “迪拜。”   “土豪云集的好地方。”那是她一心想去的地方。   高明扬问:“你们去机场送人?”   她说:“嗯,去送漪云。”   “哦……”高明扬轻轻应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没再说话。   车子一点一点向前进,好容易过了事发地点,前方的道路一下子畅通起来,很快抵达了机场。   迸入机场大厅,准备安检,高明扬突然顿住脚步,一脸犹疑地对侍漪晨说:“漪漪,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侍漪晨刚和侍漪云联系上,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怔。   陆宸和紧握着她的手,眉心跟着深深蹙起,眼神不悦地瞄向高明扬。这家伙都要出国了为什么还不死心?抱一下也不行!   高明扬见状道:“没别的意思,就是临别之前抱一下你。我这次出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或许以后都不一定有机会见面。”   侍漪晨暗暗费劲,好容易才甩开陆宸和的手,白了他一眼,小气!   她大方地伸开双手,冲着高明扬浅浅笑道:“祝你一路平安。”   做不成情人,还是朋友。   高明扬紧紧拥住她,附在她的耳侧轻轻地道:“漪漪,你一定要幸福。”   “嗯,你也是。”   “再见。”   望着高明扬离去的孤寂背影,她的心底禁不住一阵子酸涩涌了上来,温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不肯掉落。   回忆犹如蓄积了许久的洪水一样,忽然溃堤,一下子全涌了出来。高中时候的青涩,完全没有印象的存在,久远的同学情谊,点点滴滴,在两年多前的同学聚会上一点一点拼凑起来。惊喜,意外,知心,顺理成章变成了情侣。两年快乐的时光,每一件小事都像是用刀在树干上刻下的印记,即使时间慢慢流逝,印记即使变淡,但依旧能看得出当初刻下的时候有多深。   “你经常能去迪拜,太令人羡慕了,我一次都没有去过。我要给自己放假,去中东那边看肚皮舞娘跳舞,我要把钱塞进她们的Bra里。”   “你们女人怎么比男人还色?”   “谁说的?总比你们男人去泰国非要摸着人家人妖的胸部一起合照好吧。”   “我没有。”   “心虚。”   “……”   “我要去沙漠中寻找传说中拥有星星般璀璨眼眸的长袍帅哥。”   “……”   曾经说过的话,发生的事,都历历在目,眼下换来的只有最平静不过的两个字一一再见。   蓦地,她被霸道地拉进一个温暖硬朗的怀抱,夹杂着浓浓醋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急着送你表妹了吗?”   “你吃醋了?”她吸了吸鼻子,斜眼睨他。   “错,是吃酱油了,看,脸都变黑了。”   “扑哧……”她忍不住失笑,“跟前度做最后的告别不行吗7”   “回忆就像流水流过的痕迹,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就会消失;又像落在掌心里的水,怎么抓也抓不住。所以,这什么前度的恋爱,最不靠谱。不过我批准你,拿出来晒个透,让它尽快地消失。”   “你前度真可怜。”   “我没有前度,因为都没有爱过。”   “你讹准呢?”她刚想发表感想,陆宸和霸道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这个吻刚想要加深,蓦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时候地打断:“喂喂喂,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别当众这样肉麻?来机场送我,还要当众亲热,这么明日张胆地拉仇恨也不怕被暴打。”   侍漪云和家人缓缓走过来。   今日侍漪云的妆容不再像以往那样浓艳精致,只是简单的妆面,看起来像是一个清新的邻家妹妹。   侍漪晨红着脸转过身,激动地扑向她。   侍漪云张开手臂抱着她,两个人像两个抱在一起的小孩告别一样,恋恋不舍。   “知道我对你的好了吗?没有我这个人肉清道夫,你怎么能碰上这个极品?”   “你脸皮还真厚,明明干了那么多可恶的事,居然轻描淡写地说成自己有多么伟大?什么时候回来?”漪云最初抢她男朋友可能是为了报复,但后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交往的两个男人太渣,无论争吵成什么样,潜意识里,漪云还是不希望她被男人骗。   “我这还没离开呢。你要是真舍不得我,你可以考虑一下离开你身边那个内心阴暗嘴巴恶毒的像魔鬼一样的男人,那我就不走了。”   “有你这样不拆散别人就不作死的吗?”陆宸和将侍漪晨拉到身后,挡着侍漪云,犀利地说,“快点进去安检吧,前面走的那个都没有你碍眼。”   侍漪云挑眉:“前面?”   侍漪晨说:“高明扬,他又被公司派遣去迪拜了。对了,你说你要去旅居一段时间,你到底是打算要去哪里呢?”   漪云这次决定去旅居,神神秘秘的,她问了几次,她坚持守口如瓶。这个时间点,这个通道,这丫头该不会也是飞去迪拜吧……   “你该不是……”要不是刚才碰到高明扬,她完全想不到这种可能。难道这丫头是真的喜欢高明扬?   侍漪云眨了眨狡黠黑亮的大眼,笑而不答。她忽然看向陆宸和,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欺负我们家漪漪,要是让我知道你让她受了委屈,我一定会飞回来用沙子将你埋了。”   陆宸和不屑地摆摆手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漪漪就不劳你废心了,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别处吧,好好想想待会儿上了飞机后怎么装偶遇。”   侍漪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向侍漪晨,道:“你能跟这样一个家伙看对眼,我还真是佩服你。”   侍漪晨耸耸肩表示很无奈,她明明是被强迫的好吗……   侍漪云与家人一一拥别,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进入安检通道。   回程的时候,侍潸晨忍不住对陆宸和说: “你有时候说话,真的能让人有种想死的冲动,很伤人哎,其实你明明可以和她好好说话。”   陆宸和挑了挑眉说:“难道你喜欢我很欣赏她的胸部啊?”   “……”   “我比较欣赏你的。”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她饱满的胸前。   “你去死!”   “喂,女人,你这是在谋杀亲夫。”   “呸,不要脸,谁是你老婆?”   “我儿子说的。”   “你去死,下流。”   高明扬坐在座位上,闭着双眸,近十个小时的行程让他习惯了登机后就闭目养神保持精力。头顶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很久,似乎邻座的人塞行礼有些困难,他睁开眼,忽然看到熟悉的面容,有些微愕。   他连忙站起身,从侍漪云的手里接过手提袋塞进满满的行李架内。   “谢谢。”侍漪云拍了拍手,又指着他身旁的座位,“还要麻烦你让一下了。”   他让开,她优雅地坐下。   他忍不住说:“好巧,没想到你也坐这班飞机,还是邻座……去旅游?”   “嗯,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经过迪拜,但是每次除了逛街购物之外,都没有好好玩过,这次想去那里散散心,顺便会将中东地区的国家都走个遍,感受一下不一样的异域风情。”   “听起来挺不错。”   “你呢?跟以前一样,外派?”   “嗯。不过这次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几年内都不一定回来。”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   空姐催促着大家系好安全带,两个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很快飞机飞入云层上空,厚厚的云层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侍漪云收回视线,转眸看向身侧闭目养神的高明扬,眉宇之间流露出的淡淡哀愁让她忍不住想要为他抚平,时隔一年多,她却依然清晰记得他酒醉那一次也是这样。   对于谢老师的亏欠,怕是这一生用什么都无法补偿还,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每天为他祈祷平安。而她亏欠高明扬的,是一个女朋友,一个妻子。若是能够偿还,她希望能有这个机会,机会是等待人去创造,而她善于为自e创造机会,   她闭上双眼,浅浅的笑容慢慢爬上嘴角。   迪拜,土豪云集,有求必应。   所以,她来了。 番外三 那些关于爱的事情   某日,侍漪晨替陆宸和收拾衣服的时候,突然在西装的口袋发现几样奇怪的东西。当看到包装盒之后,她几近咬牙切齿地拿到他的面前:“这是什么?”   他瞟了一眼她手中的避孕套试用装,超级淡定地说:“冈本003.”   她当然听过冈本的大名。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个?干坏事了吧。”   饱暖思淫欲,居然明目张胆地将这玩意儿放在衣服口袋里。   “一个会议发的。”一家公司租用酒店的场地举办会议,而他只是路过,被莫名其妙地塞了一堆。   “噗!什么高大上的会议居然发这个东西?!你居然还带回来?”太不可思议了……她思忖着是否将这个“特殊需求物”也放进婚纱礼服的套餐里,说不准婚纱销量更好。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在外面用完再回家吗?”他挑眉。   “可以有,我不是个小气的女人,不会拦着你。”她在心中狠狠地哼着,如果他敢那样做,她一定剁了他。   “OK。”他二话不说拉过她,直往门外走。   “喂,你拉着我出门干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出门干坏事,用完再回家。”   “噗。” 后记   似乎每一次完稿都是在深更半夜……   终于完稿啦~~~~若不是怕扰民,我真想扯着嗓子对着窗户外面大吼:“完稿啦,完稿啦,小伙伴们终于可以友好地尽情玩耍啦~~~”   这本书对我的意义十分特别,从2007年开始写小说至今出版,这本是我人生中出版的第十本小说。   十,这个数字,意味着十全十美。   在第一本小说《寻爱上弦月》出版后,我曾偷偷对自己说此生一定要写满五十本小说,可是却废柴了两三年的时间去学习Bellydance。再这样下去是如何也完成不了五十本的心愿,所以我又滚回来了,从头开始。如今目标达成了五分之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本文是2012年年末的时候开始着手写,而今转眼却到了2014年,两三年没怎么好好潜心码字。该打!自抽三个来回,“叭叭叭”!此两三年的时间几乎被读者放弃治疗了……泪奔……   最初写这个故事,因为表妹。家有一个长相可爱娇小,工作好几年,走出去依旧会被人误认为高中生的表妹。(为什么我走出去不会被认为是高中生呢?立即被广大亲朋好友喷一脸翔~~老干妈还扮嫩!)   表妹正眼从不斜视男生一眼,初中毕业只记得三个男生的名字能与人对上号,高中一个,大学毕业估计一个也不记得……小姨为此担忧,在其二十五岁之后开始急催,母女两人交流起来更是有如天崩地裂,不忍直视。文中很多对话都取自两人就相亲一事的争执。   我习惯将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写在文里,还例如三段相亲(其中第二段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的相亲经历,其他两段为朋友经历),一两百万的名贵树也确有此树,种植基地、花房酒店都是真实存在。当时,我站在农田里心中开始感慨,我一定要写一个地球修补战士的男主出来,所以有了陆宸和的原型。写文的时候,我脑子一边回忆着所有美景,一边描写,是种享受,仿佛回到了那些地方一样。   陆宸和是我理想中的男人,一切运筹帷幄,虽然很多事情不说,喜欢埋在心里,其实只要爱就够了。没有前度,因为从未有爱过。侍漪晨也许不是完美的女主,但是陆宸和一定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主。   特别感谢QQ群内的“旅行的风信子”MM,为最后一个番外“冈本003”提供真实素材,在此希望信子MM的爱情甜甜美美到永远,两个宝贝美丽活泼又可爱。   最后感谢所有长期以来一直还在支持我的读者们,谢谢你们没有对我放弃治疗,就像陆宸和没有放弃勾引侍漪晨一样。   爱你们~~~~   花清晨   2014年6月20日凌晨于宁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好呀么好日子~~~) 本书由(熊猫没眼圈)为您整理制作 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