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图书由(小太阳0710号)为您整理制作 ==================== 淑女本色,鬼王的新妃 作者:雪色水晶 ==================== 第一章 狗血初遇 第一章 狗血初遇   华南国·安城   华元三十六年,春季的阳光明媚的洒在安城的上空,安城内外百花盛放,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春日的午后,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杨树枝头的叶子纹丝不动,一切是那么宁谧。   春困在安城街道上漫延,安城繁华街道的小贩们,叫卖声明显力气不足。   一家酒楼的楼下,卖风车的小贩坐在温暖的阳光下眯眼打着盹。   忽然,几滴水从天上落在小贩的脸上,小贩以为是下雨了,忙睁开眼睛准备收摊,但,刺眼的阳光令他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了回去。   手指摸了摸颊边的水滴,黏糊糊的,手指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狗血腥臭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炸毛的他跳了起来。   小贩还没开始吼,一阵尖锐刺耳的骂声就从酒楼二楼的窗子传了出来。   “你们这几个人渣中的极品、秦兽中的秦兽,能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缺德事,把你们丢到茅厕里,茅坑都能吐了,丢到水里,水都能黑了,我劝你们为百姓做做好事,早点去投胎,免得污染环境、浪费空气。”   酒楼二楼的角落雅座,一名男子坐在桌边,一碗狗血从头顶到颈间蜿蜒流下,他的身后站了两名随从。   两名女子站在桌前,一名气势汹汹,另一名紧张的躲在她身后。   刚刚的那些话,就来自那名气势汹汹的女子。   看着男子被狗血泼得面目全非的脸,柳雪颜的心里甚是痛快。   男子身后的那两名随从起初愣住,在听到柳雪颜的骂声后反应过来,火大的同时拔剑,坐在桌边的男子抬手示意阻止。   一瞬间,整个酒楼内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看向这边小声议论。   雪亮的冷剑折射出点点寒芒,柳雪颜眯眼扬起下巴冷笑。   她撸了撸衣袖,她还没动手呢,他们倒要先动手了,那两个小喽罗,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怎么?做了缺德的事,现在还想杀人灭口?”柳雪颜嫌弃的上下打量那两名随从:“呵呵,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强抢民女,手下来杀人灭口,这就叫什么?禽兽不如、狗仗人势,不对,骂你们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   好一张利嘴。   二人气的眼斜鼻子歪,碍于身前男子的威严,他们只能敢怒不敢言。   柳雪颜身后的柳欢漪,不停的扯着她的手。   柳雪颜以为柳欢漪是害怕那名男子,她反握住柳欢漪的小手,头也不回的安慰她:“欢漪,你放心,有姐姐在,姐姐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这种敢当街强抢良家少女的人间败类,就该被泼狗血,被天下人唾骂!”   她现在正骂的欢,只等他们出手,她就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坐在那里的男子,自从柳雪颜进门到现在,未开口说过半个字,狗血污了他的脸,看不清本来的脸,但可看出,他有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他的眼珠漆黑深邃,目光中有股轻世傲物的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柳雪颜心里在想,一个登徒子,怎会有这样的眼神?   他看向柳雪颜的淡漠目光,不悦中透着几分了然。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吐出的嗓音低沉悦耳,语调却同他的目光一样淡漠冰冷。   “偷东西的贼,被抓到了,也会狡辩说自己从未偷过东西。”柳雪颜冷嘲热讽。   柳欢漪焦急的凑到了柳雪颜的耳边:“姐,不是他们啦!”   柳雪颜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第二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第二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柳雪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飞快的拉过柳欢漪的手背过身去,两人小声的交头接耳。   “欢漪,你刚刚说什么?不是他们吗?”   “不是啦,我刚才看到他们已经从后门逃走了!”柳欢漪怯怯的小声说,说话的时候,身体仍在不停的颤抖。   柳欢漪遇上了醉鬼,差点被污辱,仓惶逃走后,撞上了柳雪颜,柳雪颜一气之下,当即要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   然后发生了之前的事情。   没想到,闹了一个大乌龙。   “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柳雪颜一阵头皮发麻。   “我一直在提醒你,你认错人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扯她的衣袖,她都不理会她。   身后两道目光如利箭盯在她的背上,柳雪颜没有勇气回头对上那双淡漠深邃的眼睛。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当下,她当机立断,拉着柳欢漪头也不回的蹭蹭下了楼梯,逃也似的离开了酒楼。   石平和王明二人眼睁睁的看着柳雪颜带着柳欢漪离开酒楼。   “主子,您就这样放那个女人这样离开吗?属下现在就追上去杀了她!”石平愤愤不平的嚷着。   他们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最重要的是,主子的尊贵之躯,竟被泼了污秽的狗血。   王明已然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淡定拿手帕擦拭脸颊的秦夙,他低声提醒石平:“主子这次来安城,是不能张扬的,你那么做,只会节外生枝!”   石平这才消了气。   擦去了狗血,菱角分明的脸俊美无双,凤眼微眯、薄唇紧抿,抬眸间,漆黑的眸流光万丈。   刚到安城,就被人泼了狗血,这还当真是华南国给他的好见面礼。   “回客栈!”秦夙起身。   石平不解:“主子,我们不是要去办事的吗?突然回客栈做什么?”   王明敲了一下石平的脑袋:“笨,主子要回去沐浴更衣!”   ※   华永侯府·雪园   柳雪颜把受了惊吓的柳欢漪送回她的房间后,直接回了雪园,雪园内四处种着竹子,如同这雪园原本的主人,是个高风亮节、品行端正的贤淑女子,十足十的三从四德典范。   可惜,正因为她的恪守陈规、遵从礼节,未婚夫嫌她太好,与她的贴身丫鬟厮混,还弄大了贴身丫鬟的肚子,无耻的要求成婚当天妻妾同娶。   堂堂侯府嫡长女,哪受得了这样的羞辱?于是,前世的柳雪颜羞愤难当,撞柱死了。   而她雪颜,现代女神偷,坑蒙拐骗偷,样样精通,意外穿越替了柳雪颜重生。   摸摸发下的伤处,里头仍隐隐作痛。   下午的阳光依旧明亮,一袭素粉色衣裙的女子跪在房前,浅色的布料,将阳光折射进眼睛里,格外刺眼。   待走近了,看到那宽松的衣裳下,明显微隆的小腹。   “小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眼尖的发现柳雪颜走近,那身影立刻匍匐在地上,哭喊着向她祈求:“夏公子要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小姐,奴婢从来不敢与您争夏公子,求小姐您原谅奴婢。”   因为柳雪颜撞柱出事,这丫鬟在外面躲了三天避祸,刚出现,就在她面前演了这么一出。 第三章 断腿立威 第三章 断腿立威   小巧是雪园里丫鬟中姿容最为出众的一个,哭的时候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若是普通人见了,定被她唬了过去。   她穿越时承接了柳雪颜生前的记忆,犹记得柳雪颜出事的前一晚,小巧蜕去善良、乖巧的外衣,对柳雪颜说的那些咄咄逼人的话。   “小姐,我劝你尽快答应夏公子的要求,将来,我母凭子贵,咱们俩谁尊谁卑还不一定呢,你现在待我好,将来我也不会太为难你!”   柳雪颜撞柱出事,华永侯怒要拿小巧陪葬,是以吓的小巧逃出侯府避祸。   现在小巧能当众重回侯府,定是有人在她的背后撑腰,用脚趾头也能想出那背后的人是谁。   柳雪颜微笑的俯身:“小姐我不准备原谅你,你想怎么做?”   “小姐~~”小巧泪眼婆娑的抬头:“奴婢伺候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小姐饶过奴婢,以后奴婢愿意在小姐的身边做牛做马,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装,她雪颜在现代什么都见过,装可怜这种事儿,她见的多了,不过,小巧眼泪流的那叫一个多,为了这场戏,她怕是憋足了泪水。   柳雪颜微笑的俯身逼近了小巧的脸,冰冷的气息吐在她脸上:“你要真的为小姐我着想,就打掉你腹中的孽种,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   小巧震惊的瞠大了双眼,她料定了柳雪颜性子软弱,没想到竟说出这般残忍的话,吓的她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   若没有孩子,她就什么筹码也没有了。   “小姐,孩子是无辜的!”她咬牙道。   “怎么?不愿意?”柳雪颜轻叹了口气站起来,指着两名扫地的丫鬟:“绯红、绿萝,你们两个用扫帚把她赶出侯府!”   丫鬟小玉忙从房里跑出来劝阻:“小姐,不可,她是孙姨娘亲自指派过来的,孙姨娘上香未回,在她回来之前,你不能赶她出府。”   柳雪颜冷笑。   你来的正好。   “既然你们姐妹情深,不如一块儿出府吧,绯红,绿萝,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就是雪园的大丫鬟。”   绯红和绿萝俩丫鬟吓了一跳。   小玉没料到柳雪颜要将她一起赶出府。   “奴婢也是孙姨娘指派过来的,你不能赶奴婢出府。”小玉傲慢的扬起下巴。   柳雪颜突然一脚踢起地上的棍子,将棍子狠狠的踢向小玉的左腿。   伴随着‘卡嚓’一声,小玉的左腿小腿骨断了,小玉疼的抱腿躺在地上哀嚎不已,而柳雪颜仍站在原处,面带微笑的嘱咐一旁刚从扫地丫鬟升上来的绯红和绿萝。   “绯红、绿萝,传我的令下去,小玉以下犯上,不小心折了腿,给她的家人十两银子,以示侯府仁义;小巧*犯上,即日起,将二人逐出侯府,谁有问题,让谁来找我!”   “是!”绯红、绿萝二人恭敬的点头答应。   而小玉和小巧二人早已吓的昏了过去。   ※   傍晚时分,柳雪颜接到夏小姐的邀请函出门赴约,才刚走到半路,迎面走来几个人,刚看到那几人,柳雪颜的后背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好,怎么会是他们?   下午她才泼了人家一碗狗血,把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   真是冤家路窄! 第四章 出门不吉日 第四章 出门不吉日   这仇人见面,还不得分外眼红?   柳雪颜多年当神偷的的宗旨:情况不对,趁早开溜。   所以,此时此刻,还是溜为上策。   于是乎,柳雪颜飞快的转身,预备从其他的路绕行赴约。   不过,她忘了查黄历,今天是出门不吉日。   才刚转身,身后便出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不是她那未婚夫夏子安还能是谁?看他那副表情,柳雪颜就猜出,此次夏子安出现,可不是想找她聊天的。   “柳雪颜,你总算出来了。”   夏子安也算是长相清秀的男子,唇红齿白,长着一双桃花眼,一看就是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哥。   从柳雪颜以前的记忆来看,以柳雪颜墨守成规的性子,难怪他会寂寞难耐。   柳雪颜美丽的杏眼微眯了几分。   “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你借用夏小姐的名字,约我出府的吧?”   “是我没错!”夏子安十分大方的承认,上下打量了柳雪颜一眼,觉得今天的柳雪颜很不一样。   样子和以前一样。   柳雪颜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有着雪一样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杨柳般不盈一握的纤腰,特别是柳叶眉下的杏眼,大而有神,水汪汪的如两池清水含着两粒黑宝石,粉嫩的唇也诱人的紧。   第一眼看到她,都会被她的美貌吸引。   只是,她总是死板的没有表情,说话一板一眼,行为举止如同牵线的木偶,让人乏味。   即使她长的再美,乏味这一项就让他对她失了兴趣。   对了,是眼神和表情。   今天的柳雪颜美目流转,灵动慧黠且有神,嘴角微微勾起,如半弯的弦月。   柳雪颜勾唇冷笑:“容我猜猜,你是想让把小巧接回侯府,是吗?”   再变又如何?她还是那个柳雪颜。   “对!”夏子安一脸的理直气壮,嫌弃的看着她:“只要你答应重新接回小巧,,让她能以侯府丫鬟的身份嫁入夏府,我保证以后你是永远的正室。”   这就是夏子安找她的目的,夏子安的父亲只是四品长史,极爱面子,小巧被逐出侯府,一个侯府弃婢,夏子安的父亲怎会肯让她入府?   小巧的手段够厉害,能让夏子安对她这样用心。   柳雪颜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夏子安被柳雪颜笑的不悦皱眉。   为了迎娶贱人,他能把无耻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甚至……倘若她不答应,那就是她的罪过。   “因为我在笑,你是在痴人说梦,在笑你永远不能娶自己喜欢的女人,笑你的儿子将来只能是私生子!”   “你!”夏子安额头上青筋暴突,理智之弦崩断,气的抬手要甩柳雪颜一耳光。   柳雪颜的眸底闪过寒光。   打女人的男人,更是人渣中的极品。   夏子安的手还没有落下,柳雪颜握住夏子安的手腕,肩膀抵着他的胸口,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夏子安被重重的摔到地上——昏了过去。   柳雪颜嘲讽的看着地上的夏子安。   一个激将法,他就受不住了,活该!   蓦然抬头,柳雪颜与一双深邃的黑眸对上。   她的心脏咯噔一下。   坏了,被发现了! 第五章 夜晚偷盗1 第五章 夜晚偷盗1   做贼心虚,这四个字最能形容柳雪颜此时的心情。   没有任何情况比现在更糟糕的了,如果他想现在找她麻烦,那就尽管来好了,谁怕谁呀。   于是乎,柳雪颜大方的抬头与那双黑眸对视。   那是一张如妖孽般好看的俊容,脸部线条如雕刻般完美,五官无一不精,除去那一脸狗血,竟该死的惊艳,之前只觉得他眸中有着轻世傲物的眼神很独特,那双眼睛古井般,幽深且神秘,一眼看不出他的情绪。   硕长的身形,着玄色的上好丝绸衣袍,绣着极抽像的花纹,腰间系着块羊脂玉的玉坠,底下的穗子随着他的动作随意摆动,衣袍下依稀可见修长的双腿。   她的脑袋一定被驴踢了,当初怎么就认为他是登徒子呢?   这样的男人,即使什么也不做,女人也会如见了花的蜜蜂般扑上去。   奇怪的是,那双如古潭般幽深黑眸的目光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停顿,而是掠过她,似没看到她般,从容的向前走。   走了?   柳雪颜的心突突跳的极快,眼睁睁的看着那高大的身形在她的眼前掠过。   她心里一阵窃喜。   他长的是好看,可惜记性不太好,当是没有认出她来,倒是他身后的那两个随从,一个个用杀人似的目光盯着她,然后追在那高大的身影后面,不一会儿,那三人就不见了。   柳雪颜收回视线,目光重新投在夏子安的身上。   刚要扶夏子安起来的两名侍从,如惊弓之鸟般的倒退了两步,深怕柳雪颜将他们两个也摔到地上。   “哼~~”柳雪颜轻哼一声,懒的多看一眼,转身打道回府。   旁边的围观之众们,一个个惊奇刚刚所见,迅速散开,四处奔走,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件事传遍每个大街小巷。   绯红和绿萝两个小丫鬟一直跟着柳雪颜,刚出事时,二人胆小如鼠的躲在人群中,看柳雪颜要走了,两人才赶紧跟在她身后。   “小姐,您打了夏公子,回头老爷一定不会饶过您!”绯红小声的提醒柳雪颜。   柳雪颜脚步未停一下,头也懒的回:“那又怎样?”   既然她会动手,她就已经想过后果。   “小姐,您与夏公子已经有了婚约,不如,您去夏府认个错,夏老爷定会原谅您,到时老爷也不会追究了!”绿萝也跟着劝说柳雪颜。   柳雪颜骤然停住脚步,转身抱臂对着二人温和的笑了。   “到底你们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你们两人都能做起我的主来了?往后雪园就你们两个说的算,如何?”柳雪颜的话极轻,却是字字透着危险。   “奴婢不敢!”绯红和绿萝二人吓的低头噤声。   “你们都敢做起我的主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柳雪颜杏眸微阖,还要说什么,眼睛的余光突然瞄到路人的手中捧着一只木盒子,木盒子里躺着一根造型独特的凤钗。   看到那根凤钗,柳雪颜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根凤钗,像极了她穿越前偷盗的那根。   “你们两个先回府,我晚些时候再回去!”柳雪颜说完,立刻钻入了人群中,留下绯红和绿萝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第六章 夜晚偷盗2 第六章 夜晚偷盗2   安平客栈   适晚   半弯月亮挂在树梢,春天的夜风很凉,街头的人裹紧了衣裳赶路回家,人比白天少了大半,只有少数风月场所仍门庭若市。   秦夙一行人办完了事,回到客栈内,忍了一路的石平,到了客房内,便忍不住了,当着秦夙的面,向王明抱怨。   “你今天也看到了吧,那个华永侯府的大小姐柳雪颜,他就是泼主子……呃,那个的那个女人。”瞥到主子突然凌厉的目光,石平将‘狗血’两个字咽了回去。   “看到了。”王明应了一声。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祸害,能当众泼人……那个,还当街殴打未婚夫,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石平恨的咬牙切齿。   “你不是她的对手!”王明一句话终结了石平。   傍晚时分,柳雪颜当街对夏子安使的那一招,手法快、狠、准,绝非普通高手的身手。   “难道主子被泼的这件事就算了吗?”石平黑着脸愤愤不平。   “主子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王明打趣他。   石平脸更黑了:“你才是太监!”   这二人的对话,令秦夙听着不悦,冷声打断二人:“别吵了,我要沐浴。”   “是!”   浴室中,秦夙泡在温暖的水中,温热的水,缓解了白日的奔波疲惫,他阖上眼睛,回想着白日发生的一切。   脑中回想起那张如狐狸般的美丽面容。   华永侯府的大小姐,在这之前,听闻华永侯府的大小姐知书达理、温柔娴静,更是三从四德的典范。   今天所见之人与以前所听的那位柳雪颜简直盼若两人。   是他的消息出错了,还是她隐藏的够深?   忽然,他耳尖的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他眼睛也懒的睁开。   即使外面血流成河,也与他无关。   但是,他心里才这样想着,浴室所在的窗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扒开,透过微弱的灯光,清晰可见一道人影飞快的从窗子外面闯了进来。   她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窗子,转头看到浴桶中有个人,当然的,身上并没有衣裳。   只一瞬,柳雪颜就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开门,快开门!”   这个客房的门被人‘砰砰’的大力敲了起来,柳雪颜羞的不敢看浴桶中男人的脸,眼睛四处找能躲的地方。   最后,她的目光投在了浴桶上。   眼看房门要被人撞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捂着眼睛跳进了浴桶中。   “出去!”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冰冷的嗓音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   客房外有人叫道:“不开门就撞,把门给我撞开!”   楼下布满了人,此时再逃已经来不及了,豁出去了。   顾不得羞涩,柳雪颜拔下头顶的玉簪,以簪尖对准了男人腿间的重点处。   “别乱动,也别乱说话,否则,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随着柳雪颜的话落,‘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 第七章 今天是个意外 第七章 今天是个意外   门被撞开的那一瞬间,柳雪颜的身子迅速缩进了浴桶中,顺手将浴桶边上的毛巾遮在头顶。   因为浴桶狭窄,柳雪颜不得不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紧贴秦夙红果果的身体,即使如此,柳雪颜握紧发簪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半分。   外面的人闯了进来,一进来就到处翻找,然后找到了浴室。   两个人在浴室翻找了一遍,其中一人恶劣的向秦夙质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女贼进来?”   柳雪颜躲在毛巾下,默默将头潜进了水里。   低头看了一眼水里的女人,秦夙俊美的面容已染上几分不悦,此时,他感觉某处的发簪更危险的逼紧了几分。   “没有。”秦夙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这里没有,我们再到其他地方去找。”那人二话不说转身离开,留下满室的狼藉。   因为下楼去买夜宵,石平和王明二人没有守在门外,一回来就看到了满室的混乱,再看浴室中阴沉着脸的秦夙,二人赶紧将房门关上。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秦夙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躲在毛巾下的某个女人抓了起来。   在水下憋了许久的柳雪颜,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张口吐出一口浴水,恰好喷了秦夙一脸。   秦夙面无表情的受了那一喷,甚至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摸了把脸上的水,柳雪颜这才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脸。   然,当她的眼睛看清对方五官的那一瞬间,只觉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在狂奔,这个世界还能再小一点吗?   为什么又是他?   水滴从他的脸顺着修长的颈项蜿蜒流下,流过锁骨,穿过精壮的胸膛,沿着有力收紧的六块腹肌继续向下。   她强迫自己的目光平视他的胸膛,不要再继续向下看。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镇定的笑了笑。   “嗨,那个,今天是个意外,啊,对了,这个还你……”柳雪颜突然想到秦夙的身上什么都没穿,她飞快的拿起肩头的毛巾往他的腰间比划遮了一下,然,那跟什么都不遮没什么区别,她尴尬的缩回了手,吸饱了水的毛巾慢慢的沉入了水底。   然后,她以极快的速度从浴桶中跳了出来,早已浑身湿透的她,水不断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已经湿了大片。   石平认出了柳雪颜,指着柳雪颜的脸:“你不是那个……”   “你认错人了!”柳雪颜飞快的反驳。   柳雪颜感觉到窗外的守卫已经离开,不等石平再说什么,她已经飞快的打开了窗子,轻盈的跃了下去,消失在夜幕下。   石平黑着一张脸,拍了拍旁边的王明:“王明,刚刚那个明明就是侯府大小姐柳雪颜。”   王明不理会他,只担心的看向秦夙:“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淡漠的两个字。   秦夙俯身从浴桶中摸出了一只木盒子,打开木盒子,灯光下,赫然一根凤钗安静的躺在那木盒子里。   呵呵,华永侯府的大小姐,果然有意思。   ‘啪’的一声阖上木盒子,转手递向王明:“把它收起来。”   她不惜冒险偷盗的东西,一定还会再回来拿! 第八章 血口喷人 第八章 血口喷人   柳雪颜在回侯府之前,先找了个地方换下了身上的湿衣裳,之后才回府。   当她路过前厅时,前厅内灯火通明,一眼看到她房里的绯红和绿萝两个丫鬟跪在前厅中央。   而前厅的主座上坐着华永侯柳文昌和华永侯夫人,也是这个身体的母亲吴兰慧,吴兰慧的身后站着柳欢漪。   孙姨娘孙萍坐在左侧,她的旁边还坐着柳文昌唯一的儿子柳开济,他是孙姨娘所生的儿子。   摆这么大阵仗,就等她一个人了。   柳雪颜走到前厅外,厅外的守卫恭敬唤了一声:“大小姐!”   前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皆看向厅外,柳雪颜是在强聚光灯下走进厅内的。   “爹。”柳雪颜垂睫侧身行礼,举止落落大方、语调轻柔,挑不出半分错处。   ‘啪’的一声,柳文昌一掌拍在桌子上,茶盏差点被震的跌落:“你还有脸回来。”   孙姨娘描绘的精致的脸上,微敛的眸闪过一丝嘲弄,却是小臂撑在扶手上抬头劝慰柳文昌:“老爷,您别太生气,当心自个的身子。”   “爹这话是何意?女儿回家还有错吗?”柳雪颜无辜的睁大一双眼睛。   华永侯夫人的脸色苍白、容颜憔悴,斜倚在雕花木椅上,她虚弱的咳了两声,一旁的柳欢漪忙为她拂背顺气。   “跪下!”华永侯夫人严厉的瞪着她命令。   柳雪颜的心底里隐约生起一丝畏惧,怕是这具身体本身的问题,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侯府夫人向来待她极冷淡和严厉,她很怕这个母亲。   若是在以前,柳雪颜怕是早吓的跪了下去。   “女儿无错,为何要跪?”   柳文昌觉察出柳雪颜的异状,特别是她眸中的那股桀骜与不卑不亢,与往日判若两人,让他一时愣住。   孙姨娘见柳文昌不说话,目光流转,抬手掩唇笑道:“你断了府里丫鬟的腿,并将丫鬟逐出了府,这件事你总不会忘了吧?”   就知她不会善罢甘休。   柳雪颜故作了然的‘哦’了一声。   “原来姨娘您说的是这件事。”她微笑的低头睨向地上的绯红和绿萝:“你们两个有实话告诉姨娘吗?”   被拿住了短处的绯红和绿萝二人忙点头。   绯红说:“小玉她顶撞小姐在先,私拿小姐的首饰在后,小姐才要逐她,但她不小心跌倒,摔断了腿,小姐仁义,还让奴婢给了她的家人十两银子治腿伤。”   绿萝说:“小巧当初是故意用药迷了夏少爷,奴婢发现了,她说是孙姨娘主使的,奴婢没敢说。”   孙姨娘的脸色倏变。   “这是血口喷人。”   “姨娘,您别着急,我也知道小巧是陷害您的。”柳雪颜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紫玉佩递给孙姨娘:“姨娘认识这个东西吗?”   “这不是老爷送给我的生辰礼吗?怎么在你那里?”   柳雪颜不慌不忙的解释:“这是在小巧房里发现的!”   孙姨娘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气的浑身发抖,小巧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她的东西也敢偷,本来她有心拉她一把,现在……留不得了。   “夏公子是不是你打的?”主座上的柳文昌突然发问。   柳雪颜嘴角微勾:“是!”   本来孙姨娘已经焉了,听到柳雪颜这样答,她立马斗鸡般的精神抖擞。 第九章 她的东西呢? 第九章 她的东西呢?   孙姨娘轻咳了声。   “这将夏公子打昏的事,若是不做些什么,怕是夏府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夏公子是夏府的独子,听说……夏公子昏迷到现在还没醒呢!”孙姨娘一脸为难的看着柳文昌。   柳文昌果然脸色骤变。   “来人哪,上家法!”   “慢着!”柳雪颜美目流转,本就出众的容颜,因着大厅内柔和的灯光映衬,更显艳丽无双。   她的美,让孙姨娘嫉妒。   “你还有什么话说?”柳文昌动容的厉声质问。   “爹常告诉我,人要会吃亏、会忍让,女儿曾问过您,如果吃亏、忍让到了底线的时候,应该怎么做,爹您当初是这么告诉女儿的。”柳雪颜凝重着脸一字一顿:“您说,无需再忍。”   在柳雪颜的记忆里,柳文昌曾让人教过柳雪颜一些防身的招式。   柳文昌愕然,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然后便见柳雪颜低头哀伤的道:“夏公子因为女儿逐了巧儿的事,当街要对女儿动手,并暗示女儿将来入门为妾,女儿是侯府嫡长女,女儿被打事小,若是因此令侯府蒙羞,女儿死不足惜,如果爹觉得女儿做错了,女儿……甘愿受罚。”   孙姨娘是歌舞坊出身,因为给柳文昌生了儿子,才进了侯府嚣张跋扈,骄纵惯了,向来口无遮拦。   “再怎样,夏公子是你未来的夫君!即使他打了你,你也不该对他动手,你……”孙姨娘冷冷的说。   ‘啪’的一声,柳文昌重重的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吓的孙姨娘立刻禁声。   “这件事到此为止,全部都退下。”柳文昌阴沉着脸喝令。   “老爷~~”孙姨娘愤愤的睨了一眼柳雪颜,不惩罚柳雪颜,太便宜她了。   “娘,你还不嫌丢人吗?”柳开济不耐烦的起身,懒的看孙姨娘一眼,起身离开。   “济儿,你等等娘呀。”孙姨娘最怕柳开济生气,顾不得再说什么,赶紧追在了柳开济的身后。   吴兰慧由柳欢漪扶着起身。   “娘~~”路过柳雪颜身边时,柳雪颜欲伸手去扶,吴兰慧冷不叮的侧开身子,没有波动的眸子扫了柳雪颜一眼。   “我没有你这样心机深重的女儿,欢漪,我们走。”说罢,吴兰慧冷漠的转身离开。   柳欢漪尴尬的看了一眼柳雪颜,以嘴唇示意:回头我哄哄娘。   柳雪颜嘴角一哂,无谓的耸耸肩。   “绯红、绿萝,我们回园。”   “是!”   ※   雪园   柳雪颜进了房后,嘱咐绯红和绿萝:“今天晚上我不需要你们两个伺候,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   见识过柳雪颜的手段后,绯红和绿萝二人格外敬畏柳雪颜,不敢对她有半分不怠。   “是,小姐。”   于是,二人便退下了。   等那两人走了,柳雪颜赶紧将所有的门窗全部关紧,又在窗缝偷窥了会儿,确定四周无人,才将藏在衣袖里的湿衣裳拿了出来。   她激动的在湿衣服的衣袖里翻找。   没有!   另一个衣袖也找了找,也没有!   衣服全部翻了两遍,别说木盒子了,连半个木屑也没有。   她的东西呢? 第十章 曜王秦夙 第十章 曜王秦夙   邻城首富妻子所定做的凤钗夜晚失窃,因上嵌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珍贵非常,然所居客栈内外守卫森严,却仍让盗贼消失,邻城首富气的跺脚,悬赏万两黄金捉拿窃贼。   早晨,这则消息传遍了安城的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纷纷。   柳雪颜还在睡觉的时候,便听到有丫鬟在议论这件事。   昨晚柳雪颜所换衣服的地方,离客栈不远,如果凤钗是在她换衣服的地方掉落的,应当早已被发现。   结果,现在还没有被人发现。   柳雪颜仔细想了许久,她盗凤钗逃走开窗进昨晚那个男人房间的时候,摸了一下衣袖,那时,木盒子还在。   后来,她换衣服的时候似乎那木盒子就已经不在了。   如果不是掉落在了客栈外面的某处,那么……那个木盒子有可能在那个男人的手里。   领城首富至今未拿到凤钗,说明,那个男人并没有将木盒子交给邻城首富。   那个凤钗关系着她能否回家,看来,她必须要找那个男人试探一下了。   早膳过后,柳雪颜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然,她才刚刚出了雪园不远,就与孙姨娘孙萍迎面遇上。   孙姨娘刚从外面回来,一张描绘得精致的脸,显露出几分疲惫,看到柳雪颜,孙姨娘立马换上了骄横、自傲的神情。   “姨娘~~”柳雪颜懒的理会她,行了个礼,就要从她的身边越过。   “等等!!”孙姨娘和蔼的笑吟吟道:“你的身边走了小巧和小玉,你身后那两个粗使丫鬟怕是登不了台面,我已经让人挑了两个伶俐的丫鬟,明天就送到你院子去。”   “丫鬟还是笨些好,起码不会算计主子,我笨,不想与居心叵测之人斗心眼,姨娘您挑的那两个丫鬟,我怕是用不起,让姨娘费心了。”   柳雪颜微微又是一侧身,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开,绯红和绿萝两个始终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后。   孙姨娘气的嘴角狠抽了好几下。   “不识抬举,以为是侯府嫡长女,就了不起?等着夏府一张退婚书,你变作弃妇,到时,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横!”   “夫人,您消消气。”孙姨娘身后的丫鬟碧水温和的劝道。   “对了,最近老爷忙着准备迎接曜王的事,操心劳累,你去让厨房准备人参鸡汤,给老爷补补。”   “是!”   听说这曜王秦夙,三年前杀掉亲兄,在秦国登基为王,性格阴晴不定、为人残暴无情、又心狠手辣,但却俊美无双、睿智勇猛,是华夏大陆令人闻之色变的王,在华夏大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华安国皇帝邀请秦夙来访,实则准备用联姻来讨好秦夙。   ※   柳雪颜到了街上,远远的看到秦夙主仆三人进了一家茶楼,柳雪颜的眼睛一亮,迅速跟了上去。   茶楼二楼,秦夙刚坐下,柳雪颜的身影一闪,飞快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第十一章 传闻不可尽信 第十一章 传闻不可尽信   看着柳雪颜在陌生男人的面前坐下,绯红和绿萝两个害怕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去,柳雪颜对面的那个男人,不苟言笑且有着一股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漠疏离气息,让她们胆怯。   就更别说那个男人身后两个有着凶神恶煞般目光的随从,他们的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可能会拔剑砍来。   石平和王明二人一眼认出柳雪颜来,二人立刻握紧了剑柄准备拔剑。   秦夙如昨天在酒楼里一般,仅稍稍抬手,便阻止了石平和王明二人的动作。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且白皙修长,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   他不仅容颜绝佳,手指好看,就连身材也……   还记得昨晚见到的那具身体,虽当时浴室的灯光黯淡,但,她那么近距离的站在他身前,能清晰的看到他堪比超级男模般的身材,特别是那有力收紧的六块腹肌。   可惜,昨晚太羞赧,没敢再继续向下看。   此时,他的身上着一件蓝底绣纹的长袍,那衣服挂在他的身上,恰如其分,名副其实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柳雪颜的双眼下意识的往秦夙腰部以下的位置看,忽然想到她现在就坐在对方的面前,忙收敛了目光,抬头与秦夙对视,恰好对上他幽深的探究目光。   从他那淡定自若的神情,柳雪颜看出对方并未意外她的出现。   很好,这么看来,她今天并没白来一趟。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昨天闹那么大,他应当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她也懒的自报家门。   “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秦夙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目光低垂望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在看杯中的茶水。   但是,他眼睛的余光,却在看向茶楼一楼中的一人。   不说他是谁,没关系!她本来就没兴趣知道他的身份,只想知道凤钗是不是在他手里。   “凤钗!”柳雪颜懒的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我的凤钗昨天晚上掉在你那里了,对不对?”   秦夙幽幽的收回视线,没有波动的目光投注在柳雪颜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那是邻城首富妻子的凤钗。”   柳雪颜的眼中一亮。   那只凤钗果然在他的手上,她美丽的笑脸灿若桃花:“从昨天开始,它已经是我的了,请你把它还给我。”   从未有一个人,偷了东西之后,还这么明目张胆声明那个东西是她的,并向他人讨要。   她脸皮厚的程度堪比城墙。   “听闻华永侯府大小姐品貌端庄、温柔贤淑、蕙质兰心,看来,传闻不可尽信。”   他这是拐着弯的损她。   她不生气,也没必要生气,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原来那个华永侯府的大小姐。   她勾唇一笑,灵黠的美目骨碌眨了眨。   “既然你没有把凤钗还回去,也没有将我就是盗贼的事情抖出去,想必是等着我上门讨要。”柳雪颜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第十二章 换衣服 第十二章 换衣服!   看她势在必得的表情,秦夙眸底闪过一丝嘲讽。   堂堂华永侯府的大小姐,却是这样贪得无厌,凤钗上面的那颗夜明珠价值连城,她是想要得到那颗夜明珠,发一笔横财吧。   表面上,秦夙淡漠的神态如初:“你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柳雪颜挑眉。   “当然不是,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而且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可以答应。”   “那就去换衣服!”秦夙扫了她一眼,性感的薄唇吐出冷漠的六个字。   换衣服?   柳雪颜的瞳孔骤然收紧了几分,里头隐隐跳燃着两簇火苗,看他英俊优雅的翩翩公子模样,竟然是衣冠禽兽!   “如果你想要那种女人,下楼右拐第七家,包君满意!”她怒的起身。   “难道,你不想要东西了?”   “东西我想要,不过,我从来不与衣冠禽兽做交易。”   “柳姑娘怕是想错了。”秦夙淡漠的嗓音透着几分嘲弄:“我对柳姑娘没兴趣。”   他话里隐隐透着的嫌弃和嘲讽,让柳雪颜格外恼火。   “那你让我换衣服是几个意思?”柳雪颜眯眼,俏脸已沉下了几分。   “只是为了行动方便,我时间有限,若是姑娘想要凤钗,就去换衣服。”秦夙拍了拍手,一名小二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套灰色的男服走了过来。   原来是要她换男装。   柳雪颜暗自窘了一下,拿起那套男装,去小二所指的房间去换衣裳。   ※   柳雪颜去换衣服的当儿,一直在一楼晃荡的瘦小男子,瞅准了时机,飞快的跑到了二楼,恭敬的抱拳立在秦夙身前。   “主子。”   “查的怎么样了?”秦夙低着看着茶杯,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指腹摩挲着茶杯上的青花瓷花纹,茶具是新的,花纹有点扎手。   瘦小男子不敢抬头看向秦夙,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迟疑了一下才道:“血族的人确实一直生活在华南国,但是,血族的人在十七年前的一个晚上被屠杀殆尽,血族所有的族人,均已经在那一场屠杀中死了。”   “无一生还!”瘦小男子艰难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无一生还!   秦夙手中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令瘦小男子的头垂的更低。   “好一个无一生还。”秦夙莫测高深的脸上,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   石平和王明二人亦低头噤声,不敢言语。   柳雪颜已经换好了衣服推门出来,瘦小男子又如来时那般飞快的离开了原地。   待柳雪颜出来了,秦夙瞥了她一眼。   那一身衣裳,她穿在身上,竟是那样的合身,秦夙晦暗的眸底闪过一丝残忍。   三年前,就是这身衣裳的主人,偷了宁儿的吊坠,让宁儿……   “我换好衣服了,接下来要去哪?”柳雪颜也诧异于这身衣服的合身,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秦夙突然起身,搁下茶杯,向楼梯的方向走去:“跟我来!”   等秦夙、柳雪颜等人都走了,茶楼伙计准备收拾茶杯,还没碰到茶杯,‘哗啦’一声,茶杯碎成了一堆粉末。 第十三章 让开,死肥猪,别挡了我的路 第十三章 让开,死肥猪,别挡了我的路!   秦夙和柳雪颜一行人到了茶楼的后院。   茶楼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到柳雪颜时,表情略微惊讶了一下,片刻间恢复如常。   “公子。”那管事恭敬的唤了秦夙一声。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柳雪颜四处看了一眼,这茶楼的后院除了堆放的木柴,就是一些废茶的残渣等物,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我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吗?”秦夙没有理会她,直接问向那名管事。   “已经准备好了。”   柳雪颜猜想着,秦夙所指的东西,应当与他说的那个条件有关。   果不其然,她才刚刚这样想着,那边秦夙已经转过头来,俊美的脸上染上了莫测高深的表情,用他一惯淡漠好听的声音道:“我有一样东西,在地下的密室里,但是,地下密室犹如迷宫,又机关重重,取它有点困难,所以……”   他故意拖了一个尾长音。   柳雪颜美目如丝般流转,嘴角扬起期待的弧度。   “如果我帮你把那样东西取出来,你也会将我要的东西还给我吗?”   狭长的凤眸眸底闪过嘲讽,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当然!”   “既然如此,我就去拿你说的那样东西,不过,还请这位公子说话算数,到时不要耍赖才好。”   秦夙轻蔑的低声嗤道:“我向来一言九鼎,从不反悔。”   “那就好。”柳雪颜明眸闪动着炫目的光芒看向那名管事:“入口在哪里,带我去吧!”   茶楼管事带着柳雪颜到达了入口处,站在入口处前,茶楼管事想说些什么,但见身后跟着的秦夙,就将那些话咽了回去,他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秦夙要的东西长的什么样。   等到柳雪颜下了地下密室的楼梯,茶楼管事才忍不住说:“公子,以往要是有人去拿东西,都必须要服一粒百香丸,否则那里面的……”   他的话未说完,秦夙稍嫌不耐的声音打断了他:“你的话太多了。”   茶楼管事惊慌的垂下头去。   “属下知错。”   秦夙素来残忍、心狠,特别是对女人,尤其……对方穿着那身衣裳又那么合适,难怪秦夙要痛下杀手。   茶楼管事瞥了一眼随柳雪颜跟来,现在站在十步以外的绯红和绿萝二人。   “来人哪,将那两个丫鬟拿下。”茶楼管事当机立断的一声令下,旋即窜出了几名护卫,将绯红和绿萝二人包围了起来。   绯红和绿萝二人吓的抱成一团,两人的身体因畏惧瑟缩着颤抖,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茶楼管事眸底闪过一丝不忍,最终被残忍代替,为了不让柳雪颜在这里命丧的消息传出去,她们两个必须死。   “把她们两个全部……”   茶楼管事的话还未说完,一道悠扬的女声在他的身后响起,声音响起的同时,一股阴厉的冷风从背后吹来,明明沐浴着温暖的春阳,却让他感觉如置身于腊月的北风中。   “让开,死肥猪,别挡了我的路!” 第十四章 妖孽就是妖孽 第十四章 妖孽就是妖孽   秦夙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讶异,片刻间又恢复平常的淡漠。   狡猾如她,当真是他轻看了她。   茶楼管事不敢置信的回头,果然发现一身灰衣男装的柳雪颜站在他的身后。   巴掌大的小脸上,杏眼眯成了两弯新月,乌黑的眼珠,如星辰般熠熠生辉,樱唇紧抿,眸底乍然出现的厉色,竟如万道寒芒,惊的茶楼管事心中一凛。   只是一名女子,竟有这般强横、摄人的气势。   此时,她的左手中,抓着一只黑色的包裹,正是他之前放在密室里的那一只,她身上完好无缺,别说伤口了,连个污点也没有。   如果她进去了,不可能完整无损,而且……速度还这么快。   可是,如果她没有进去,她手上的那只黑色包裹是从哪里来的?总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他至今尚未听说有人可以隔空取物。   再者,他只是肚子大点,身上的肉比普通人的多一点,哪里肥了?   她才肥,她全家都肥!   “你……你怎么会……”茶楼管事结结巴巴的望着那张自信的漂亮脸孔,说话时,脸上的肥肉抖了两下。   “你以为我会死在里面,是吗?”柳雪颜嗤之以鼻。   他没有否认。   柳雪颜上前两步,拿着包裹的手臂伸直,五指张开,伴随着‘砰’的一声,黑色的包裹掉在了地上。   那双明媚含笑的美目直勾勾的望着秦夙妖孽般的俊容。   不得不说,妖孽就是妖孽,即使什么都不做,只站在那里,杀伤力也是极强,柳雪颜庆幸自己的定力够强,不会被他所惑。   不过,他的心够黑的,如果不是她聪明,如今怕是已经尸骨无存,这样危险的妖孽,她还是有多远避多远。   “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拿来了。”柳雪颜随手又扔出三样东西:“对了,这几样东西,也还给你们。”   一张地图,一把匕首和一只白瓷药瓶。   那张地图,是地下密室的地图;药瓶里面装的则是百香丸;匕首上面还沾染着几滴血渍,那血渍……   看到这三样东西,茶楼管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里面……空空如也。   他吓的扑通跪在秦夙面前:“小……小人失职,求……求求公子饶命。”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要的东西呢?”柳雪颜不耐烦的问。   秦夙睫毛轻垂,示意王明将木盒子捧上。   看到那盒子,柳雪颜的眼睛便是一亮,等王明将木盒子递到她手中,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凤钗拿出来查看一番。   忽地,她的瞳孔骤然收紧。   如果她认的不错,眼前的这只精美的发饰叫钗,而她要找的……是簪。   当秦夙以为柳雪颜拿到凤钗会露出贪婪的表情,下一秒,柳雪颜却是嫌弃的将那只价值连城的凤钗当垃圾般丢在地上。 第十五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十五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夙狭长的凤眼眯紧,目光带着探究的望着眼前的柳雪颜。   石平和王明二人已惊讶的下巴落了地,那只凤钗上面可是镶嵌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她却说丢就丢,不是不识货就是脑子烧坏了。   “绯红、绿萝,咱们走。”柳雪颜带着绯红和绿萝二人欲离开。   “慢着!”秦夙一声喝令,两名护院挡在了三人身前。   柳雪颜笑着转身,狡黠的美丽杏眼无辜的眨了眨:“这位公子,如果我没记错,咱们现在已经两清了。”   “你毁了地下通道里的机关,碾碎了密室里的毒铃草,杀了毒铃草的守护毒狼,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秦夙每说一句,在场的其他人便多惊讶一分,只因,每一件都是不可能完成之事。   地下通道里的机关,是由当世机关高人所设,从当中安全而过,已是困难,更别提要毁了它。   毒铃草是天下至毒之草,片叶沾身都会中毒身亡。   而毒铃草的守护毒狼更是凶恶万分,多少高手闯过了机关,却都丧身在它的爪下,更别提它身上遍布毒铃草的毒气。   柳雪颜笑容未变,促狭的笑道:“怎么?你想杀了我不成?”   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彩,料定了秦夙并不会杀她。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说了你就会放我走?”   “当然!”   “那个机关漏洞百出,只要将发动的齿轮调转一下,就会自毁!机关毁了的时候,一块圆石在毒铃草上滚了过去!至于那匹狼……”柳雪颜摸了摸鼻子:“我学了两声母狼的叫声,它自己乖乖撞到我匕首上的!”   “……”众人怒了,原来那个凶狠万分的毒狼,居然是只色狼。   秦夙轻笑了两声,低头时,一缕发垂在他的眼角,凤眸中流光闪动,使得他的容颜更加绝色无双。   妖孽啊!柳雪颜在心里叹着。   “我可以走了吗?”柳雪颜稳了稳心神,淡定的问。   “可以。”   柳雪颜半分也不愿在原地多待,飞快溜走了。   石平生气的望着柳雪颜离开的方向:“主子,您就这样放她走吗?”   秦夙的眸底阴鸷一片。   “去查,孤王要她所有的详细资料。”   “是!”   华南国皇帝命华永侯准备迎接他的一切事宜,华永侯柳文昌是柳雪颜的亲生父亲,柳文昌养了这样一个女儿,有意思!   他倒要看看柳文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傍晚时分,柳雪颜刚回到侯府的雪园,柳文昌身边的随从便来唤她去书房。   书房内,柳文昌看到她来了,面色凝重的将一封信函递给柳雪颜。   打开信函,看到了纸上的内容,柳雪颜的美目瞠大,不敢置信的道:“什么?要我负责迎接曜王的一切事宜?” 第十六章 扫把王 第十六章 扫把王   别说柳雪颜不敢置信,就连柳文昌接到这封信函的时候,也呆愣了好一会儿,但是,信函上面白纸黑字,就算他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对,这是秦国使者送来的信函,指定由你负责!”即使已经知晓半天了,柳文昌的语调依然僵硬,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爹,是不是秦国使者弄错了?怎么可能会让我去迎接曜王?不如……”   “华永侯府大小姐只有你一个!”柳文昌一字一顿的提醒她这个事实。   靠,她要骂脏话了。   要她负责什么迎接曜王的事宜,她跟那什么曜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他这么玩她?   “可是爹,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皇上就不怕我会丢人吗?”她提出了重要了一点。   “皇上已经下令,由我从旁协助,等曜王走后,你的母亲,也将被尊为一品夫人。”柳文昌刻板的再一次提醒她。   不管怎么说,这个圣旨她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女儿明白了。”柳雪颜认命的点头。   ※   侯府书房内柳雪颜同柳文昌的谈话,很快传到了孙姨娘孙萍的耳朵里。   听到这个消息,孙姨娘气炸了肺,把桌上的茶具一股脑全部挥到地上,地上瓷器碎片溅了满地。   “她柳雪颜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负责迎接曜王的事宜,皇上还要封吴兰慧那个贱人为一品夫人。”   柳开济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这是圣旨,娘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孙姨娘气急败坏的将柳开济手里的书抢了过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怒目圆睁的指着他:“你整天就知道看书,你娘我每天忍气吞声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你,如果吴兰慧那个贱人成了一品夫人,你永远都只是庶出!你知不知道?”   “这件事已是铁板上的钉子,娘你就不用再费心了。”   “谁说的?”孙姨娘阴狠的咬牙切齿道:“只要迎接曜王的事出了问题,她柳雪颜就难逃罪责,吴兰慧那个贱人,就别想成为一品夫人。”   “娘你要做什么?你要知道,大姐她也是侯府的人。”柳开济皱眉。   “什么大姐,反正这件事你别管了!”   ※   柳雪颜负责迎接曜王事宜的消息,在朝廷中不径而走,大多数人对柳雪颜持看笑话的态度。   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   别说别人不相信她,就是柳雪颜也不相信她自己。   她在现代时,过的是随心随性的生活,哪里经得住古代那些繁琐的迎宾流程?   拿到曜王衣食住行厚厚的各类禁忌之后,柳雪颜终于忍不住拍桌了。   一家茶楼内,柳雪颜恼的将厚厚的一沓纸摔在桌子上。   “不吃辣、不吃甜、不吃鱼、不吃肉、不吃蔬菜、不吃水果!你是神仙啊,什么都不吃?这些就罢了,坐的东西不能太软、不能太硬,住的房间不能朝阳,却还要光线充足,茶杯必须要摆整齐……什么曜王,我看根本就是扫把王!”   柳雪颜才骂完,隔着屏风的隔壁桌有人‘噗哧’笑了出声。 第十七章 你说,这个曜王他是不是个大变态? 第十七章 你说,这个曜王他是不是个大变态?   柳雪颜心里有气,听到有人笑话她,她二话不说的起身准备到隔壁撒气,刚到隔壁,柳雪颜却看到一张谪仙般的俊美面容。   如斯面容,如画中人,性感薄唇微微勾起的弧度,冷戾中却又透着一股邪气,妖孽的容颜,依旧勾魂摄魄。   她要脱口的话,在看到他之后咽了回去。   刚刚那个发出笑声的人,正是石平。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柳雪颜不请自坐的在秦夙的面前坐下,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直视秦夙俊美的容颜。   她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绯红和绿萝两人却是躲的远远的,不敢上前。   坐下后,柳雪颜伸手在桌上拿了一只茶杯,当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石平和王明两人看到柳雪颜从桌上拿起杯子倒茶,两个人皆是心里一惊。   秦夙向来不爱别人碰他桌上的东西,即使只是他桌上的杯子,无数人因犯此一忌,被他的断魂破震断了经脉。   两人下意识的调起内力,抵挡秦夙的断魂破。   然,等了好一会儿,包厢内依然平静如初,半点风也没起,柳雪颜亦镇定自若的端着杯子喝茶。   抿了一口茶水,柳雪颜心中不快的抱怨道:“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现在负责迎接曜王一事了,你们不知道,这个曜王他有多变态!”   刚刚收起内力的石平和王明二人,吓的他们差点一口唾沫呛死自己,如果他们内力收的慢些,现在怕是已经内力逆向、五脏俱损了。   柳雪颜当着秦夙的面骂曜王是变态。   他们不敢看向秦夙的脸。   “比如说这个杯子,他用的杯子需是四个,必须要摆整齐,杯子不能碰在一起,杯子之间的距离,只能是一寸,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石平和王明二人内心腹诽: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不吃辣、不吃甜、不吃鱼、不吃肉、不吃蔬菜、不吃水果!你说,这些东西都不吃,他能吃什么?我决定了,到时候,我直接让人从河里舀一盆水放到他面前,他爱吃不吃!”   石平和王明二人冷汗。   这样秦夙会让你把整条河的水喝干。   “他住的房间,不能朝阳,光线却要好,屋外不能有花草,房间内不准放花草和薰香,但是却要能闻到花香,这是不是很无事生非?”   石平和王明二人对视了一眼:好像是有点。   “另外,他不喜欢白色,所以,房间里面的所有摆设,不准有白色的东西出现,我就说了,人说话的时候,会露出牙齿来,牙齿也是白色的,那要怎么办?使者居然说,那就让所有人闭上嘴巴,不许说话,说话的时候也不许露出牙齿。”   说罢,柳雪颜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那双如古潭般深幽的黑眸:“你说,这个曜王他是不是个大变态?” 第十八章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怪癖? 第十八章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怪癖?   无数声惊雷在石平和王明二人的脑中同时响起,炸的他们两个风中凌乱了。   柳雪颜她疯了吗?   她自己在那里骂就得了,现在还气势汹汹的问秦夙,曜王是不是个大变态,虽然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曜王秦夙。   石平和王明二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他们已经能预见秦夙暴怒的场景,怕是,这整栋茶楼都会被毁了吧?还是提前做好逃跑准备吧!   柳雪颜俯身时,从秦夙的角度,恰好将她领口下的美景收入眼底,瓷白的肌肤,若凝脂般,还有那两抹雪白。   偏偏她还不自知,看秦夙不回答他,她依然大言不惭的继续骂:“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一个祸害,要是哪天他落到我的手里……”   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咬牙切齿,在脑子里面摧残他。   秦夙晦暗的眸子深不见底,从她出现到现在一直未开口的他,首开金口,语调淡淡的:“如果他落到你的手里,你打算怎么做?”   她坐了回去,漂亮的杏眼慧黠的眨了眨:“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吗?那我就给他找几个男人,而且是非常丑的,把他先女干后杀!”   石平和王明二人的脸色煞白,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然,秦夙的表情依然平静如初,好似刚刚柳雪颜骂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你这么骂曜王,难道就不怕这话传到他的耳朵里?”秦夙低头瞅着手里的茶杯。   石平和王明二人奇怪,他居然……不怒!   刚才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柳雪颜口干了,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才继续说:“他人又不在这里,整个茶楼的二楼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他又听不到!”   石平和王明二人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全听了去好不好?   “难道你不怕我将你的话传出去?”   柳雪颜笑眯眯的说:“你不是一个会嚼人舌根的人。”   “你就这么相信我?”   “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会保守秘密的人,所以,我相信你!”   你直觉错误,他是不会告诉别人,因为……他自己就是曜王!石平和王明二人心里想着。   对上那双宝石般黑亮的眸,秦夙的眸底闪过一丝异色。   所有人见了他,都畏他、惧他、害怕他。   从未有人说过相信他。   她倒是例外,不过,这是真实,还只是假象?   “啊,对了!”柳雪颜突发异想的趴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手臂上,双眼笑吟吟的瞅着秦夙,笑道:“这曜王他要来安城,但是,却不肯住皇宫,非要住别馆,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怪癖?”   怪癖?   石平和王明两人的神经紧紧的绷着。   这柳雪颜不会又要说出什么来吧?   正这样想着,柳雪颜那厢已经神采飞扬的道:“你说,我到时候要不要挑几个漂亮的侍卫送到曜王的寝房里?” 第十九章 正常的男人 第十九章 正常的男人   “一派胡言,不准你这么侮辱曜王!”石平怒道。   石平气炸了,刚才柳雪颜骂秦夙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她的话已经上升到了人格侮辱,他还怎能忍得下去?   好看的眉梢微挑,慧黠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我只不过是说曜王,又没有说你,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你跟曜王一样,有什么怪癖?”   石平气的脸红脖子粗,怒的冲口而出。   “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可能跟曜王一样有怪……”癖字还未出口,旁边的王明冷不叮踩了他一脚,石平突然想到什么,吓的牙齿差点咬到了舌头,硬是将最后一个字吞了回去。   刚刚还怒火涛天的他,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焉了下去,通红的脸也在一瞬间转白。   再看秦夙,他的脸色似沉下了一分,石平更是吓的气势全无。   至于柳雪颜,觉得调侃的差不多了,想到后面还有很多事,懒洋洋的站起身。   “你是不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可不想知道,我还一堆事要忙,就不跟你们在这里闲扯了。”说罢,柳雪颜伸手准备拿起桌子上的一沓资料离开。   然而,桌子不知是被谁撞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壶突然歪倒,壶盖被打开,壶中的茶水连同茶叶,一下子全泼在了那一沓资料上。   柳雪颜一时惊住,愣了三秒钟才去抢救,可惜,已经迟了,茶水已经将那些资料全部浸透,她的手指刚触到纸,那些纸张如一堆面糊般,被按了一个坑出来。   她不敢置信的把一沓纸拿起来,一沓纸一瞬间面目全非,全部糊在了一起。   “怎么会这样?”柳雪颜惊得浑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这纸的质量怎么这么差?”   中国不是造纸术的原创国吗?造纸技术不是很好吗?怎么可能沾了水纸就全糊掉了?   还是……这一沓纸的造纸商用了极差的材料,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可是,用的材料再差,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吧?   桌下秦夙的衣袖微动,石平和王明二人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柳雪颜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坏了,这可是曜王的各种禁忌资料呀。”   手忙脚乱持续了三秒钟,柳雪颜突然松了口气,庆幸的说:“还好我提前多准备了一份,不然事情就大了。”   石平和王明二人眼看秦夙微上扬的嘴角又垂了下去,他们的心也如过山车一般。   等柳雪颜走了,一直心惊胆颤的石平,听到一阵犹如地狱的低沉男音传来:“孤王有怪癖,嗯?”   ※   第二天上午,秦国使者再一次来到了侯府,给柳雪颜送来了一份装有曜王禁忌资料的木匣子,并跪求柳雪颜,一定要按照新的资料来准备迎接曜王的事宜。   柳雪颜诧异的打开木匣子,木匣子里面最上层的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曜王是正常的男人! 第二十章 别动 第二十章 别动   看到‘曜王是正常的男人’这几个字,柳雪颜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曜王有多么不正常,才需要底下的人再三提醒她?   一个正常的人,会需要别人提醒吗?这不就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虽说如此,柳雪颜还是拿出了新的资料,看了一遍之后,发现中间删减了不少特别过分的要求。   等看的差不多了,柳文昌派人来唤她,要带她一起去别馆,指挥现场布置。   说是指挥,因有柳文昌在一旁,她只不过是在柳文昌说的时候点个头应一下,并不需要她做其他事。   别馆内有许多奇珍异宝,看了却不能碰,当真心痒痒的紧,她决定了,等曜王那个大变态走了之后,她一定要找个晚上来逛一趟。   一上午将别馆内的布局和摆设等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中午时分,柳雪颜已经头昏脑涨。   到了午膳时分,柳雪颜觑着这个空隙溜出了别馆。   因着柳雪颜现代的职业是偷盗者,从小接受训练,练就了十分灵敏的警觉性。   刚从别馆里出来,柳雪颜敏感的发觉到有人偷偷的跟着她,而且,对方还不止一个人。   她眉头微蹙,脚步顿了一下。   “小姐,怎么了?”绯红和绿萝二人见状也停了下来。   “没什么!”柳雪颜的双眼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屋顶和墙角,嘴角漾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突然想吃些卤菜,你们两个去前街的老何卤菜铺那里买来,我在酒楼等你们!”   “是!”绯红和绿萝两个没有任何怀疑的走开了。   没有绯红和绿萝两个在身边,待会儿若是动起手来,她也不至于瞻前顾后。   等绯红和绿萝两个走了,柳雪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虽然她的武功不低,但是,对方起码有十来个人,寡不敌众,必须得想个办法才好。   想到一下,她直接往东大街的繁华街道走去。   街道上的人很多,她钻进人群后,便快速移动。   与此同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也有几人在快步从人群中向她挤来,她觑了个机会,躲在一旁,等两个人靠近,她一脚一个将那两人踢倒在地。   然,她的这一动作,却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屋顶上有五六个人正向她逼近,一人手中握着一把剑,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寒光。   其中一人已经飞身跃下,使的正是传出中的轻功。   她在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声,又迅速钻进了人群中。   最后,她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经过,随后一阵对话声传来。   “找到了吗?”   “没有!”   “赶紧找,否则,夏公子就不会付另一半酬劳了。”   是夏子安!   忽然,一人发现了柳雪颜。   “找到了,在那里!”   “该死!”柳雪颜立刻起身逃离原地。   逃到一处巷子,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双手来,她还来不及惊呼,对方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条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扯进了一具坚硬的胸膛中。   捂着她嘴巴的手寒凉如冰,喷吐在她耳后的气息却灼热似火,伴随着低沉的警告声:“别动!” 第二十一章 好香 第二十一章 好香!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柳雪颜下意识的想挣扎,被身后的人一番警告后,本想掐住他的命脉趁机逃走,但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选择先放弃。   那一阵脚步声没有任何停留的从巷子外面经过。   不一会儿,那阵脚步声听不到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柳雪颜的神经一直紧绷,僵直着身体待在身后人的怀里,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巷子外的动静上,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动作。   等她放松一些时,身后人的脸已经凑到了她的颈间,滚烫的呼吸不断的吹拂在她颈间敏感的肌肤上,那气息,让柳雪颜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磁性的沙哑。   “好香!”   柳雪颜的这具身体,有一个特征,身体会自然的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体香,这种体香不同于胭脂和花草香气,极其好闻,只是,这种体香极淡,若非离的近了,是闻不到的。   几日之前,柳雪颜在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衣裳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才知晓了这一点。   危险解除,柳雪颜怒的张口咬在那人的手背上,待那人吃痛出神的瞬间,柳雪颜飞快从对方怀里挣脱了出来。   终于转过了身子,柳雪颜也看到了登徒子的真容。   “怎么是你?”柳雪颜惊讶的看着对方的脸。   秦夙的身体还保持着刚刚搂她的姿势,头微垂,额头的一缕发半遮住他狭长的凤眸,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鼻梁高挺,五官菱角分明,俊美的容颜如斯。   她看到他左手手背上的一排齿印,其中两个齿印冒出了殷红的血珠。   狭长的凤眸微眯,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手背抬到唇前,舌尖缓慢的在手背上舔过,血液染红了他的舌尖。   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她感觉刚刚他的舌头舔的并不是他的手背,而是她的身子,令她身体一阵燥热不安。   果然是妖孽啊,只是一个噬血的动作,已看的人心猿意马,仿佛心头有万只羽毛拂过,痒痒的、酥酥的。   她口干舌燥的吞了下口水,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   不过,她才刚回过神来,刚才离去的脚步声再一次往这边靠近。   她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二话不说拉起秦夙的手腕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   秦夙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拉着这样狼狈的逃跑。   那些杀手,只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想要杀了他们轻而易举。   不过,看到柳雪颜紧张的模样,他将刚刚提起的内力收了回去。   不一会儿,柳雪颜拉着秦夙逃到了一处隐蔽的拐角,在拐角后,只有小小的隐蔽空间可以躲藏。   柳雪颜先把秦夙推了进去,然后自己靠在一旁。   两人之间隔了几寸的距离,但是,这样仍然目标很大,很容易被发现。   柳雪颜正苦恼的时候,秦夙反握住她的手腕,稍稍撤开身子,将她往拐角里推,她的后背紧紧的靠着冰凉的墙壁。   他修长的双腿逼近,硕长的身躯与她的身体没有缝隙的紧贴在一起。 第二十二章 趁人之危 第二十二章 趁人之危   她的身高只及他的下巴,这样近距离的靠近,她的脸被迫紧贴他的胸膛,耳朵可清晰的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即使是在现代,柳雪颜也从未与一名男子这样紧紧贴在一起过。   他的气息和体温暖暖的贴在她身前,后背是冰冷的墙壁,她被夹在中间,如同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中。   并且,她的身体与他之间没有关点缝隙,她的便宜都被占光了。   不适应与他靠的这样近,柳雪颜双手挣扎着推了一下他的身体:“太近了,我……”   “嘘~~”他略显紧张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她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他神色如常的看向前方,除了手还握着她的手腕,并没有其他动作。   她内心腹诽着,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占她便宜。   然后,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柳雪颜顾不得再去想其他,屏息侧耳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但是,耳边他的心跳声存在感太强,以至于她根本就无法正常听那阵动静。   所以,她也没看到秦夙隔墙挥出的一掌,自然也看不到墙外追来的杀手们被震断经脉并失声的画面。   石平和王明二人站在不远处的屋顶,看到那些杀手们倒了下去,二人丝毫不惊讶的从屋顶跃下。   秦夙妖冶的凤眸眯紧,以唇形向石平和王明下令:一个不留!   原本,秦夙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软玉温香在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不断的在他鼻前萦绕,扰乱着他的呼吸。   柳雪颜看不到,也听不清,在秦夙的怀里水深火热的煎熬着,忽然,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身体与秦夙的身体贴的很紧,自然她身前的柔软也是与他的腹部紧紧相贴,不知何时,她柔软前他的腹部变的异常火热,而且……还收拢了一下。   不对!   那不是他的腹部,而是他的……   柳雪颜低头看去,在身前果然看到了一只不该在那里出现的咸猪手。   所以,她刚刚感觉到的……是他的手!   亏她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他居然是只深藏不露的色鬼!   顾不得眼前的局势,她恼羞成怒的用力将他推开,抬手冲那张俊美的脸狠狠甩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刚清理完杀手赶过来的石平和王明二人皆惊住了。   因为刚到,所以,石平和王明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秦夙健康肤色的脸上,乍现一只清晰的红色五指印。   石平怒了:“你太过分了,我们主子好心救你,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的随便打人?”   柳雪颜的俏脸上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   她嘲讽的睨了石平一眼:“我凭什么打人?这要问你们主子,他分明就是借救人之故行色狼之事,趁人之危的下流小人!”   “我们主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石平正气凛然的大声反驳:“主子,这个女人她胆敢侮辱您,属下……”   “她说的没错。”秦夙十分镇定的淡淡开口,打断了石平的话。 第二十三章 补偿损失 第二十三章 补偿损失   石平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脑袋当机,连带说话也结巴了。   “主……主……主子,您……您……您……您您是开……开玩……笑的吧?”他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说完整。   如果说他之前是个死人,柳雪颜一句话将他能气的活过来,秦夙却是一句话又将他吓的重新死回去。   秦夙仿若没听到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淡漠如常,如斯俊容浮上了一丝歉疚,优雅的向柳雪颜低头行了一礼。   “刚才的事,是在下失礼,冒犯了姑娘,在下愿意补偿姑娘的损失。”   柳雪颜被他那深深的一鞠躬,吓的后退了两步。   明明吃亏的是她,在这一刻,她怎么感觉像是自己占了他的便宜?   他脸上那只鲜红的掌印,还在那里肆无忌惮的张扬着,让柳雪颜心里更加不安。   她微窘的轻咳了一声:“你摸我一下,我打了你一巴掌,我们算扯平了。”   秦夙良好的气质,并不被那只狼狈的掌印影响,狭长的凤眸闪烁着氤氲的流光,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女人的贞节比什么都重要。”秦夙一派正经的一字一顿:“明日,我会派人到府上送上赔礼。”   “这就不需要了。”   “如果柳姑娘不愿收下赔礼,在下于心难安。”   “……”出身在现代的柳雪颜着实被古人的贞洁观念吓到了,她急迫的解释:“你不会是要上门提亲吧?我先声明,我可是有未婚夫的!”   她最讨厌古代那种,身子被男人看了或摸了,就必须要嫁给那个男人的封建思想,虽然他长的很好看。   长的好看和适合做丈夫,是有本质区别的,这一点她十分清楚。   更何况,她是要回现代的人,不想在这里留下任何牵绊。   “只是赔礼。”秦夙微笑的答。   柳雪颜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庆幸的口吻,令秦夙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时,柳雪颜注意到旁边石平的左脸微微肿起,眼角的部位还有着明显的淤青。   “石平是吧,你刚才那么激动,难道……你也是被女人打了?”   石平黝黑的脸皮更黑了几分,说到底,他脸上的伤,也是因为柳雪颜,倘若不是她,主子怎么可能会……   旁边的王明在抖着肩膀憋笑,气的石平踩了他一脚。   见石平不回答,柳雪颜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惊的拍了下后脑勺叫了一声:“坏了,绯红和绿萝两个怕是要等急了,我们以后再见了。”   说罢,柳雪颜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王明愤愤的收回视线,不忘正事:“主子,您与骆公子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现在该……”   手臂被王明的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话被迫打断。   他看向王明,后者以眼神示意他看向秦夙。   秦夙挺拔的身躯伫立在原地,他的左手微微收拢、轻搓,手背上齿印依然清晰,狭长的凤眸微眯,若有所思的望着柳雪颜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兴味的弧度。 第二十四章 曜王的画像 第二十四章 曜王的画像   下午,柳雪颜又被柳文昌逼着被一系列建筑和摆设摧残,傍晚时分,她与柳文昌一同回到了侯府用晚膳。   吴兰慧抱病不愿出来用晚膳,柳欢漪则留在吴兰慧的院子里照顾她,孙姨娘竟也跟着抱病待在院子里面不出来,晚膳只有柳雪颜同柳文昌在偏厅里用晚膳。   没有她们在,柳雪颜觉得更自在,席间,柳文昌又嘱咐了她几个迎接曜王的注意事项,十分和谐的散了席。   晚膳后,柳雪颜去探望吴兰慧,吴兰慧让人将她挡在了门外,不愿意见她,柳欢漪劝了许久没用,柳雪颜只让柳欢漪好好照顾吴兰慧,她自个儿回了房。   柳雪颜的记忆中,吴兰慧对待柳雪颜,根本就不像母亲对女儿,倒像是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也不如。   传言说,柳雪颜刚出生不久,差点害死了吴兰慧,所以,吴兰慧才会对她冷漠。   柳雪颜隐约觉得,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   ※   夜深人静,绯红和绿萝两个已经睡下,柳雪颜悄悄换上了一身下午在街上买来的男装。   雪园的一处窗子打开,一条人影迅速的窜上了屋顶,身手敏捷的躲开了侯府的巡逻和守卫,离开了华永侯府。   出了华永侯府,柳雪颜直奔夏府。   她向来是有仇必报之人,白天的那场刺杀,她一直都记着。   夏子安这么想她死,她怎么能不去上门问候他一番呢?   夏府不比华永侯府,夏子安的父亲只是一名长史,府邸小了许多,守卫也较松散,柳雪颜很容易翻进了夏府的墙头。   只因柳雪颜从未来过夏府,所以,她对夏府的环境较陌生,暂时还不知夏子安的住处在哪里。   柳雪颜发现前院有房间的灯亮着,悄悄的靠近了那个房间,刚到那个房间的后窗外,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对话声。   “有消息说,曜王极有可能会提前来华南国,这是曜王的画像,先放在这里,你明天让手下的人仔细将这画像上的脸记住,发现曜王的行踪,马上通知我。”   “是,老爷。”有人答应着,声音顿了一下之后才又问:“老爷,曜王性子阴晴不定,您贸然接近他,他怕是会……”   空气中‘哼’了一声。   “放心,我已经查到,曜王一直在查找血族的下落,倘若,他知晓血族尚有幸存者,他一定会好好感谢我的!”说话的人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   他刚说完,有人匆匆闯进了房间内:“老爷,郑姨娘说身子不舒服,要您现在去她的房里看她。”   “好,我知道了。”   房间内的人都出去了,趁着这个当儿,柳雪颜轻易将窗子的插扣打开,敏捷的跃了进去。   最近,她因为曜王的事,被折腾的头昏脑涨,她倒要看看这个曜王长的什么鬼样子,如果能提前见到他,她第一个不放过他!   反正她不知者不为过嘛!!!   这是一个书房,书桌上的一本书中间夹了一张纸,只露出一点人物画像的边角。   那张应当就是曜王的画像了。   太好了。 第二十五章 秦夙的礼物1 第二十五章 秦夙的礼物1   偷盗的小手伸向桌子上的那本书,桌子上烛台的灯光映在柳雪颜的瞳孔中,仿佛两团火焰燃在了她的眼中。   就快要拿到了!   一股邪风突然从窗子窜了进去,那阵风将屋内的烛火一下子吹熄,瞬间,屋子内一片漆黑,黑的什么也看到清。   柳雪颜皱紧了眉,不过,里面的环境,她方才已打量的差不多,她轻易的摸到了桌边。   她的手摸到书的边缘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画像的一角。   拿到那张画像,柳雪颜飞快的收起来,动作迅速的出了书房的窗子,往夏子安的住所寻去。   ※   书房不远处的屋顶站着三道人影,目送柳雪颜离开了书房。   中间的高影手里拿着一张纸,头顶淡淡的月光照在那张纸上,依稀可见纸上人像的五官。   “这画像画的还挺像的,就是没有主子好看。”左边的人影瞧见了说了一句。   “还真别说,这人的画技挺好,比较传神。”右边的人影紧跟着评价。   中间的高影冷哼了一声,那一声哼,在这凉气逼人的春夜,格外冷厉,五指将纸收拢,再打开时,风吹过他的掌心,纸团化为了一缕轻烟,一瞬间消散不见。   夜更深了。   ※   柳雪颜未在夏府寻到夏子安,她猜测着,夏子安怕是出门避祸去了,一怒之下,她一把火将夏子安的房间给烧了,从夏府回到华永侯府已经是后半夜,柳雪颜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夏子安院子着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安城,据说是因为老鼠撞倒了烛台,导致了这场火灾。   在这个消息传遍侯府的时候,柳雪颜仍在沉睡。   睡梦中,她回到了现代,睡在她房间里柔软的席梦思床上,阳光透过白色窗纱细碎的洒在她的脸上,享受着她难得的午休时光。   忽然,有一阵脚步声逼近,那人用力摇着她的手臂。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急迫的唤声传入她的耳中。   唤谁小姐呢?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她翻个身,把柔软的被子拉过头顶继续睡。   “小姐,您不要再睡了,老爷已经派人来传您了,您若是再不起来,他就要亲自来请您了!”   老爷?亲自?   这两个词将柳雪颜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两只白玉小手拉开被子,露出一张迷迷糊糊却依然惊艳的美丽小脸来。   盈盈水眸惺忪睁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不甚清明的开口,由于刚睡醒,声音懒懒的,带着娇嗔的语调,让人听了便是心里一痒。   绯红稳了稳心绪,怕她继续睡,赶紧说:“门外有人送了东西来,指定要给小姐您的。”   送东西?   柳雪颜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   一下子想到了秦夙的脸来。   而且,爹还派了人亲自来请她,说明,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立马掀起被子起身。 第二十六章 秦夙的礼物2 第二十六章 秦夙的礼物2   柳雪颜换好衣服来到前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央站着几个人,手里托着一块什么东西,待转过了身去,牌匾上斗大的‘冰清玉洁’四个字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烫金的四个字,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看到冰清玉洁四个字,柳雪颜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她满心以为秦夙会送来几箱金银珠宝,结果……居然送来一块牌匾!   这牌匾是能吃还是能喝?   而且,牌匾上面的四个字,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么——讽刺!   大厅内,柳文昌和孙萍两个正忙着接待某人。   精神奕奕的孙萍,根本不像有半点病症的样子。   柳文昌看到柳雪颜出现,用那张平常惯有的刻板面容,稍提高声音唤道:“雪颜,还不快进来。”   柳雪颜走到大厅内,看到大厅内前两日才见过的茶楼管事。   柳文昌指着那位茶楼管事道:“这位是骆公子的手下,专程送来这块匾额给你。”   骆天寒是秦国富商,名下产业遍布整个华夏大陆,前些日子才刚来到华南国安城,柳文昌不知柳雪颜怎就认识了骆天寒,可眼前的男子,确实是骆家安城的管事。   骆公子?   柳雪颜微窘,这应当就是那个男人的姓吧?说来好笑,她跟那个男人见过那么多次了,今天才知道他的姓氏。   “这块匾额我受不起,还请拿回去吧。”柳雪颜黑着脸要求。   “骆公子派人送来的,怎可退回去?”柳文昌一口回绝:“马上让人挂在你雪园里!”   挂?她现在只想砸了那块匾。   茶楼管事不慌不忙的递上了一只木盒子:“柳大小姐,这是我们主子特地让我亲手送给您的。”   看到那只木盒子的瞬间,柳雪颜的心里一惊。   那不是装有凤钗的盒子吗?   柳文昌刚准备接过盒子转手递给柳雪颜,柳雪颜飞快的将那盒子抢了过去:“咳,那个,替我谢谢骆公子,这礼物我就收下了。”   柳雪颜这次算是明白了,那个秦夙绝对是故意的,在送她‘冰清玉洁’匾额的同时,又将她偷盗的那只凤钗给送了过来。   柳文昌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孙萍趁机讥讽柳雪颜:“呵呵,抢的这么快,老爷会抢了你的不成?”   柳雪颜可不管她说的什么话,这凤钗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就对了。   她咬牙切齿的盯着手里的木盒子。   好一个骆公子!   咱们走着瞧!   ※   今天是十五,晚上的月亮格外圆、亮,皎洁的月光洒在安城上空,仿佛给安城铺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   安城·逍遥阁   逍遥阁是骆家名下的产业。   一个房间内,正在批阅奏章的秦夙,突然手背上血管暴突,手中握着的笔‘卡嚓’一声被折断。   “扶我去地下室!”秦夙皱眉隐忍着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此时,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已微微转红。   站在不远处的石平和王明二人对视了一眼。   王明飞快的去扶秦夙,异常严肃的提醒石平:“今天是十五,主子的血毒发作了,我扶主子去地下室,你去通知骆公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地下室!”   “好!” 第二十七章 血毒发作1 第二十七章 血毒发作1   从皇家别馆里回到侯府,雪园里高高悬挂的‘冰清玉洁’牌匾,刺痛了柳雪颜的眼睛。   白天在皇家别馆时,柳雪颜已打听到骆天寒的住处。   晚膳过后,柳雪颜打发了绯红和绿萝两个人去休息,她趁夜出了侯府。   刚到逍遥阁外,柳雪颜便看到逍遥阁内格外森严的守卫。   守卫这样多的话,那个姓骆的应当就在这里。   看着那隔几步一个的守卫,柳雪颜不怀好意的笑了。   她堂堂现代神偷,区区几个守卫还拦不住她。   不一会儿,一道矫捷的身形,灵巧的翻进了一个房间内。   从房间向外面打量了一圈,奇怪的发现,一楼竟然没有半个守卫。   奇怪了,守卫都去哪了?   打量了好一会儿,确定一楼并没有人,她悄悄的溜出房间,打算到二楼去找人。   刚要上二楼的楼梯,从楼梯旁的某个房间里传出了一阵痛苦的低吼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极了秦夙的声音。   灵动的美眸轻转,身子轻盈的跃下楼梯,往声音传出的方向而去。   这是一个书房,房间四周除了书架,只有一副桌椅,没有半个人影,正疑惑间,又是一阵痛苦的低吼声传来,似乎……是从西边书架的后面发出的。   书架的后面?   在书架的右边有一个旋转的按钮,她本能的旋转那个按钮,眼前的书架突然打开,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长长台阶来。   居然是地下室!   一眼望去,地下室内灯火通明。   秦夙就在地下室里?   她又往一楼打探了一下,确定一楼并无人靠近,她才缓缓的迈下了地下室的台阶。   几十阶的台阶走下来,柳雪颜终于看到了地下室的真面目,地下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有地下室顶部镶嵌的四颗夜明珠照明。   啧啧,用夜明珠来做照明,首富就是首富。   在地下室明净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中央,坐着一个人。   仔细看了看背影,柳雪颜确定地板中央坐着的那个人就是秦夙无疑。   总算找到他了!   不过,他居然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平时见到的秦夙,总是高冷的贵族公子模样,坐在地上可不是高冷贵公子会做的事。   一看到他,她就想到雪园门楣上挂着的‘冰清玉洁’四个大字,火气一下子从脚底窜到头顶。   因为心里有气,那股火气将她初到地下室时的一点疑惑烧的干干净净。   “姓骆的,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恨?你要这么戏弄我?”   没有人回答她。   柳雪颜皱眉:“我在跟你说话,你装什么哑巴?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赔偿我的精神损失,我是不会走的!”   见他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说话,柳雪颜恼了。   她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喂,你……”   她才刚吐出了两个字,突然一只手攫住她的手腕,那只手用的力道极大,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拉进他的怀里。   下一秒,她的双眼对上了一双野兽般赤红的眸子。 第二十八章 血毒发作2 第二十八章 血毒发作2   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柳雪颜诧异了一下,这实在不像是平时的秦夙。   眼睛血红,像是染了血般,额头上的血管根根暴突,五官更是狰狞,可不就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   这里是地下室,难道……他是什么原因被关在这里的?   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柳雪颜立刻从衣袖里掏出银针,一下刺在秦夙的手背上,令秦夙的握住她的手松开。   柳雪颜趁机立刻往出口逃去。   论逃跑,谁也比不了她的速度,不过,那只是在现代,眼看出口的台阶近在眼前,突然脑后一阵掌风袭来,她想也未想的赶紧闪开。   刚闪开,她面前不远处的墙壁传来一声巨响,坚硬的石壁像是被什么炸开了一个洞。   不,那不是被炸开的,而是被……   她心有余悸的回头,果然看到秦夙手掌,刚刚那阵掌风就是他发出的。   如果她没有及时躲开,现在开洞的就不是墙壁,而是她的脑袋,想到这里,她就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她现在还不想死,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他是在神智不清醒的情况杀了她,为了骆家企业的名声,他们一定不会对外说是他杀了她,说不定会给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声称是她畏罪自杀。   逃,她一定要逃!   她看了看出口,咬紧牙关,抬脚准备继续冲去。   在她迟疑的当儿,秦夙的身影已然逼近,下一秒,他冰凉的手掌,卡住了她的颈项,令柳雪颜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由于被卡住了脖子,柳雪颜感觉自己几乎要无法呼吸,她本能的将银针抵在秦夙颈间的命脉上。   连续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姓……姓骆的,快点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挣脱不住他的手,心里一狠,就要将银针在他的命脉上刺下去。   忽地,颈项的手松脱了。   她还来不及诧异,眼前的光线一暗,身体被人死死的抱住,他微凉的气息在她的颈间嗅了嗅。   双臂也被禁锢在他的怀里,令她无法挣扎,手一抖,手里的银针掉在了地上。   她只感觉脖子一凉,头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不会是想就这样将她勒死吧?   “喂,你……”   “好香~~”一阵低沉略带嘶哑的嗓音吐在他的耳边。   他的鼻子还在嗅,从她的颈间一路下滑,忽地,肩头一凉,她发现他竟然将她的衣裳给扯开了,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头。   她羞怒的将衣服扯了回来。   他瞪着她的那双眼睛颜色更加深了几分,二话不说将她肩头的衣裳撕开。   柳雪颜的瞳孔骤然瞠大。   他这是要做什么?然后,她便看到他的脸凑到她的肩头嗅着。   “好香~~”他喉结上下移动,重复着这两个字。   只要她稍有动作,他的眼睛便会露出凶狠的光,她孬种的待在他怀里任他嗅个够。 第二十九章 迎接曜王1 第二十九章 迎接曜王1   刚开始,秦夙是站着抱住她的,后来大概是他觉得累,他坐了下来,只是,这位大爷他舒服了,柳雪颜只能蜷缩着双腿被他抱在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雪颜的双腿从开始的酸痛到后来的麻木。   好在秦夙只是在她的颈间和肩头嗅,并没有继续向下侵袭,因为她的温顺,他的动作不再粗鲁,只是时间难熬。   她不停的数羊度过漫长的时间。   一只、两只、三只……一千零七百三十六只……   渐渐的,柳雪颜累极,眼皮越来越重。   ※   当石平和王明两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柳雪颜衣衫不整的被秦夙抱在怀里,秦夙的脸埋在了柳雪颜的锁骨前。   这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么令人血气上涌。   大约是时间到了,秦夙缓缓的从柳雪颜的锁骨前抬起头来,看到石平和王明二人发愣的看着他,这才感觉到肩头微沉。   一张明媚的娇颜近在咫尺,浓密的卷翘长睫紧紧的贴伏在眼睑上,鼻息平和、吐气如兰。   一股淡淡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   以往,只要血毒发作,发作之后都会头昏脑涨,这一次却奇异的神清气爽,头脑也清醒的很。   连地下室的墙壁也仅有一处损毁。   这一次,怕都是因为怀里的这个女人。   他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却是转瞬即逝。   柳雪颜衣衫不整,破碎的衣裳堪堪遮住两团雪嫩,即使衣衫凌乱,她仍然美的惊人,石平和王明二人看这一幕都有些呆了。   忽然两道冷寒的目光扫来,石平和王明二人吓的心中一惊,赶紧转过头去。   再回头时,便看到秦夙的外衣覆在了柳雪颜的肩头,挡住了惹人的风光。   “主子……您没事了?”石平见秦夙的表情古怪,虽然他眼中的血色已经褪去,他仍不敢轻举妄动,与王明二人站在台阶上,随时准备逃走。   “嗯。”淡淡的一声,秦夙已经站起身,抱起怀中的柳雪颜,面无表情的往台阶这边走来。   熟睡的柳雪颜,安静的躺在秦夙的臂弯中,二人同样倾世的容颜,如一幅绝美的画。   见石平还愣在原处,王明飞快的扯住石平的衣袖:“你还愣着做什么?”   在王明的提醒下,石平才赶紧下了台阶,给秦夙让开了一条路。   秦夙刚上了两个台阶,突然又停了下来。   王明和石平本来想跟在他的身后,见他停了下来,二人笔直的站定:“主子。”   “在孤王血毒发作之时,孤王的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你们两个却失职的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给你们一晚的时间,明天来向孤王解释清楚。”   二人战战兢兢的低头:“是!”   王明说完,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以往撞见您血毒发作的人都处决了,那柳姑娘是不是也……”   脚突然被踩了一下,始作甬者是旁边的王明。   “曜王明日到达安城,由柳雪颜全程接待!”秦夙淡漠的说完,抱着柳雪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下室。 第三十章 迎接曜王2 第三十章   迎接曜王2   第二天早晨,早晨第一缕阳光从雪园主卧的窗外洒进卧室内,落在床上主人的脸上。   阳光金黄柔和,将柳雪颜美丽的容颜映的更加如画如仙,风儿调皮的掀起窗纱的一角,偷窥这美丽的画面。   睡梦中的柳雪颜睫毛轻颤了颤,嫩若樱桃般的红唇中逸出一声满足的轻吟。   这一觉睡的可真沉啊,刚刚醒来,意识尚未清醒,身体也是懒懒的不想动。   歪头向窗外瞟了一眼,依稀可见窗外淡淡的晨雾。   时间还早,继续睡!   刚阖上眼睛,卧室的门外传来了一阵焦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令柳雪颜的眉心一跳,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那阵脚步声,直到她的床帐外才停下。   “小姐!”听声音是绿萝的,大概因为跑的太急还有些喘。   “什么事?”   她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发出。   “小姐,刚刚老爷派人来传话,说是曜王今天上午会到,让您赶紧起来准备,另外,提前赶到的秦国使者说,曜王指定由您全程接待!”   柳雪颜的神智本来还在太虚神游,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仿若万里晴空,忽然响起了震天的巨雷。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尖叫:“你说什么?不是说三天后才会到的吗?”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传话的!”   抓了抓一头蓬乱的头发,虽心不甘情不愿,还是烦躁的掀开被子下床。   绿萝掀开了纱帐,柳雪颜从帐中走出,一脸愤愤的坐在梳妆镜前,嘴里不停的咕哝着:“明明三天后才会到,这曜王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   “由千金小姐负责迎客,是华南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例呢,这是天大的殊荣,多少千金小姐都羡慕您呢。”绿萝一边为柳雪颜梳理如瀑的长发,一边安慰着柳雪颜。   说什么迎客,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柳雪颜不以为然的从鼻中哼了一声:“什么殊荣,还不知这是哪个想让我死的人使的坏,说不定这曜王前脚刚走,后脚我就被人落了罪,送上断头台。”   “呸呸呸~~小姐,您说什么呢,小姐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   但愿吧!   望着眼前的铜镜,柳雪颜的眼前忽然浮现起地下室的画面来,不由脊背一凉。   至今为止,秦夙狰狞着脸卡住她脖子的画面,仍记忆犹新。   她秀眉蹙紧。   可是,后来她是怎么回来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绿萝,我身上的睡衣,是你给我换的吗?”柳雪颜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并不是昨晚出去穿的那套。   绿萝奇怪的望着柳雪颜:“不是呀,小姐,这套睡衣……有什么问题吗?”   柳雪颜的脸一下子拉下。   问题大了。   依稀记得,在逍遥阁地下室的时候,她的衣服被秦夙撕破了,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她当时是怎么回来的?她那套破碎的衣裳已经不见了,她更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换的睡衣,如果不是绿萝和绯红,那很有可能是…… 第三十一章 迎接曜王3 第三十一章 迎接曜王3   迎接曜王的事太过繁琐,以至于让柳雪颜暂时忘了秦夙的事。   盛装的柳雪颜,不适应身上累赘的衣裳,不时的扯着自己身上的裙摆,以免自己被裙摆绊倒。   如果说,只是柳雪颜一个人来迎接还好,柳雪颜还轻松些,偏偏,有许多大臣皆想要攀附讨好曜王,一个个自告奋勇前来城外一同与柳雪颜迎接曜王。   面对那些大臣们,柳雪颜仪态不敢有半点失常,时刻保持微笑应付他们,耳边不时的传来那些大臣们虚伪的奉承言论,听的她不时的呵呵冷笑。   曜王提前到达的消息,不知怎地就传了出去,现在城门内外到处聚集着百姓,好在柳雪颜提前预想到场面可能会失控,于是,在此这前申请了上千名官兵维护现场秩序,并且,全部都是由她亲自挑选的精锐。   看着四周熙熙嚷嚷的人群,从早晨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的右眼皮,此时跳的更凶了。   迎接现场,照理说她应当安排的滴水不漏,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柳文昌和柳雪颜父女连同一众大臣在城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大臣们一个个惊喜的朝马蹄声的方向望去。   人群也因为那种声音,变的更加沸腾了。   不一会儿,地平线上渐渐的出现了一面旗子,旗子迎风飘扬,旗面呼拉拉作响,上面赫然一个‘曜’字。   走在最前头的是数十名骑卫,随后,便是一辆马车,马车并没有如柳雪颜预料的那般抹上了镏金的俗漆,而是紫檀木的纯木色,造型大气、宽敞,有种低调的奢华。   再后面,便是骑兵无数。   整个队伍很长,一眼看不到头,仅仅在气势上,已经震慑了围观之众。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柳雪颜的双眼不禁打量那辆马车来,虽然之前偷到了曜王的画像,只是,一直还未见过他的真人。   透过马车密密的珠帘,依稀可见马车内的一道人影,因为车窗的帘子放了下来,马车内很暗,并看不清马车内人的五官。   只是,隐约感觉到两道目光从马车内射了过来,那股强烈的存在感,令人无法忽视。   柳雪颜微微皱眉。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这曜王为什么一定要她亲自迎接他呢?   等到了别馆之后,她倒要找个机会向他问清楚。   骑卫到达柳雪颜面前停下,随后有人大声喝了一声:“停下!”   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柳雪颜的心暗暗的雀跃着,准备走到马车边上,只等把曜王迎接完,她就解放了。   然,她才刚刚移了两步,旁边的围观之众中,突然有几个人闯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冲柳雪颜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羞耻、蛇蝎心肠的贱女人,我今天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事。”   那人的脸,就是已经失踪两天的夏子安,在他的身侧还跟着哭哭啼啼、大腹便便的小巧。   这是有备而来呀!   柳雪颜冷笑的看着他,他可来的真是时候。 第三十二章 人尽可夫 第三十二章 人尽可夫   此时,城门前大臣云集,又是当着秦国曜王的面,趁机破坏她的名声,可以说心机至极。   其中的原因,柳雪颜怕也想的出来。   夏子安对小巧还算有情,再加上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   可夏子安的父亲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也是极爱权势的一个人,定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丫鬟破坏与华永侯府的关系,所以,即使夏子安再喜欢小巧,夏子安的父亲也不会容许夏子安迎小巧入门。   夏子安出现在曜王的迎接现场,说明他打算鱼死网破。   柳雪颜身侧柳文昌的脸色已然难看。   迎接曜王的官员中,夏子安的父亲夏磊也在场,看到夏子安带着小巧出现在迎曜王的现场,并指着柳雪颜的脸破口大骂,他气的差点昏倒,恨铁不成钢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对准夏子安的脸,夏磊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逆子,谁让你在这里丢人现眼的?来人哪,把大少爷带回去。”夏磊愤怒的睨视夏磊身侧的小巧:“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丫鬟也带回去。”   这要是被带走,小巧必死无疑。   小巧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夏子安的手臂,梨花带雨的脸惊恐的冲夏子安不停摇晃:“子安~~我不要~~”   夏子安立刻将小巧拉住藏在身后,赤红着双眼大声喊:“谁敢碰她,就是与我夏子安过不去,我夏子安定不会放过谁!”   “难道你还想杀了你爹不成?”夏磊气的指着夏子安的手指在发抖。   “你要杀了我的儿子,您的亲孙子,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爹!”   夏磊气的浑身发抖,他的老脸被夏子安给丢尽了,抬手又是狠狠的在夏子安脸上甩了一巴掌。   夏子安两边的脸各被甩了一巴掌,红红的两个巴掌印格外清晰。   第二个巴掌,夏磊几乎用尽了全力,打的夏子安嘴角冒出了一丝鲜血来,看到这一幕,夏磊的脸色微变,隐隐有些心疼。   但是,那两个巴掌,也打的夏子安情绪越发的极端起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狰狞着脸笑了:“爹您这么想除掉小巧,不就是想巴结侯府,将来能仕途高升吗?”   “你……”夏磊的脸刷的一下苍白。   末了,夏子安的脸转向了柳雪颜,那目光中充满了憎恨、嫌弃和厌恶。   见夏子安的脸转向自己,柳雪颜的眉梢轻扬,这夏子安接下来枪口要对着她了。   然后便听夏子安朝四周大声喊道:“所有人都以为华永侯府大小姐知书达理、端庄贤淑,更有人送她‘冰清玉洁’的匾额。”   柳雪颜眯眼,说到‘冰清玉洁’,她便想到雪园的那张牌匾。   紧接着,夏子安狰狞着脸讥讽的大声继续喊:“可是,这华永侯府的大小姐却是个天生下贱、人尽可夫的荡妇。” 第三十三章 戏演完了吗? 第三十三章 戏演完了吗?   夏磊被夏子安气的全身无力的摊坐在地上。   “我……我不许你再胡说,跟我……回……回府!”夏磊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喝止夏子安。   所有人几乎都有一颗八卦的心,那些围观的百姓更是。   名门贵胄的八卦,更会让他们心里跃雀。   因为他们总是高高在上,或受人尊敬,或让人畏惧,但是,百姓们更多的是艳羡。   这些人平时见都很难,只要听到关于他们的一丁点消息,都会被迅速传播,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娱乐。   像这种高门禁事,最是令人兴奋。   一个个竖直了耳朵,想要将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去。   “我有没有胡说,柳雪颜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夏子安阴毒的眼死死的盯着柳雪颜,一字一顿:“在外面装清高,暗中却与多名侯府的小厮有染,还与府外的小贩私通。”   众人唏嘘,围观之众们,连同秦国的骑卫和在场大臣也全被惊住了,夏子安的那句着实恶毒,但是,若这件事为事实,柳雪颜荡妇之名就会被坐实了。   “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这就算栽赃嫁祸!”柳雪颜不慌不忙的问道。   “证据,当然有!”夏子安狰狞着脸道:“就在你的手臂上,据说,你十五岁及笄之时,曾经在手臂上种下了一颗守宫砂,可是……那颗守宫砂……却不见了!”   小巧站在夏子安的身后,略略提高了声音补充:“小姐手臂上的守宫砂,在点上的第二天就没有了,小姐以前威胁我,如果我将她的事抖出去,就……就将我……”   小巧委屈的在夏子安怀里呜呜哭泣。   守宫砂代表一名女子的贞洁,如果没有守宫砂,那这个女人无疑就是不洁的。   在封建守旧的古代,一个女子若是没有贞洁,就是肮脏的,是受世人鄙视的。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一个个用鄙夷且嫌恶的目光盯着柳雪颜,仿若她身上有什么恶臭病毒一般。   柳雪颜搜索了一下柳雪颜的记忆。   及笄之时,她确实被要求点上守宫砂,但是,小巧却将她的守宫砂打翻在地,当时的柳雪颜怕小巧会被责罚,一直用胭脂点在手臂上,替小巧掩盖她的过失。   那时,柳雪颜已然与夏子安定婚,在记忆中,小巧打翻守宫砂盒子的动作也相当古怪,现在想来,她当时就在等着今天吧?   看着那张阴毒的脸,柳雪颜觉得当初是她太仁慈了。   只因小巧腹中有孩子,即使小巧不是个东西,她腹中的孩子却是无辜的,所以,她一时心软,放过了她,只是将她逐出侯府,并没有做的太绝。   可是,她却想将她赶尽杀绝。   她的演技不去拿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都太可惜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手软。   端坐在马车内的人,看到柳雪颜眼底闪过的精光,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兴味。   只见,柳雪颜冷笑了一声,呵呵道:“你们的戏演完了吗?” 第三十四章 反击 第三十四章 反击   “演戏?你说我们刚刚在演戏吗?”夏子安厌恶的冷笑道:“是非曲直,只要你把你的衣袖拉开,让大家瞧瞧你的守宫砂,不就真相大白了?”   在场的观众顿时议论了开来。   “柳大小姐,把你的守宫砂给大家瞧瞧不就行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叫道。   “就是,只要把守宫砂给大家瞧,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快点让我们看看吧!”   那些围观之众的脸,一个个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望着柳雪颜。   不管柳雪颜的手臂上有没有守宫砂,今天柳雪颜的脸面都丢尽了。   小巧的眼底闪过得意的光亮。   只要柳雪颜把手上的衣袖拉开,日后就再也没有柳雪颜,她小巧就会是堂堂正正的夏家少夫人。   柳雪颜低头浅浅一笑,葱白玉指在衣袖的繁复牡丹绣纹上轻轻划过,手指曲起,轻轻弹了下衣袖上的灰尘。   夏子安望着柳雪颜的脸不禁微微皱眉,感觉柳雪颜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那样自信的神情,在阳光下如明珠般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小巧,你的事,是想让我告诉大家呢?还是想由你自己亲口告诉大家?”柳雪颜不慌不忙的看向小巧,嘴角的弧度似勾非勾。   “你……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大小姐……你……”小巧唯唯喏喏的怯怯看着她。   “小巧,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可是,你自己不懂得把握,到了今天,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夏子安按住小巧微微发抖的手,不悦的冲柳雪颜喝斥:“你不要吓唬小巧,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柳雪颜歪了歪头,一双明媚的眸眯成了两弯新月。   “不知大家还记得五年前的红月山庄一事?”   听到‘红月山庄’三个字,除秦国使者外的其他人皆是心里一震,而小巧则是当场脸色大变,她惊恐的望着柳雪颜。   她知道了什么?   红月山庄在安城是禁忌,原来,红月山庄名下的产业占据了华南国的半边天,突然被曝通敌叛国,红月山庄庄主、庄主夫人及少庄主皆为证清白自杀身亡,后查清红月山庄是被冤枉,举报的人乃庄里的一个婢女,后来,那婢女不知所踪。   红月山庄之冤,令朝廷震惊,皇帝下令将红月山庄查封,并令百姓禁言红月山庄,当年红月山庄之事成为一宗悬案。   柳雪颜不慌不忙的继续道:“听说,当年那位婢女是向少庄主求爱不成,因爱生恨,所以才会设计毁了红月山庄,那位婢女的颈后,有一块树叶形的胎记。”   树叶形的胎记,夏子安的瞳孔骤然瞠大,不敢置信的望着身后的小巧。   小巧已然浑身僵硬,不过,因为长期隐藏身份,早已练就遇事不乱的性子。   梨花带泪的脸我见犹怜,她委屈的冲夏子安摇头:“子安,你要相信我,她是诬陷我的!”   安城里所有红月山庄的旧人,已经全部被她杀掉,她柳雪颜没有人证。   她心里才这样想着,柳雪颜的目光幽幽转向那辆紫檀木马车,对上车上人的视线:“听说,今天曜王的队伍里,就有一位红月山庄的旧人。” 第三十五章 你们全部都不许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曜王。 第三十五章 你们全部都不许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曜王。   怎么可能?   小巧的心尖一阵阵抽紧,惊慌失措的她眼珠不安的转动,因为紧张,她的双手,死死掐住夏子安的手臂,指甲陷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只见柳雪颜向一名骑卫说了些什么,那名骑卫骑马到了马车边上,向马车内又请示了些什么,马车内传出一阵低沉的嗓音,嘱咐了些什么,那名骑卫又往马车后骑去,不一会儿,带了一个人回到队伍的最前头。   骑卫对那人甚是恭敬,看着装,当是护卫统领之类的人。   当小巧的视线落在那人的脸上之后,小巧胸口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张脸,那是原红月山庄少庄主身边的护卫零。   她用力吞了下口水,紧握夏子安手臂的手缓缓松开,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直到零的视线投注在自己的身上,小巧不禁脊背一阵发凉。   零的视线在看到小巧之后,神情瞬间转怒。   “巧心,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少庄主待你不薄,你居然将庄主、庄主夫人和少庄主都置于死地,当初,我就不该听少庄主的令留你一条贱命!”   局势突然逆转,小巧的真实身份曝光,一时间,全部朝小巧指指点点。   她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零却是大声打断了她:“但是,我化成灰也认识你,你的身形、你的声音,还有你额头的那块伤疤。”   小巧的身体不断的颤抖,她最后只能紧抓住一直发愣的夏子安:“子安,你说句话呀!”   夏子安望着小巧那张清丽的面容,竟觉那么陌生,一下子将小巧的手躲开,视她为毒蛇猛兽一般。   刑部官员恰好也在场,当即命了几名官兵上去捉拿小巧。   因为夏子安的绝情,小巧失望至极,眼见四周那般多的官兵,她想逃的机率已经不大。   忽然,小巧的目光瞥向了不远处的紫檀木马车。   她不能死,她一定要逃,一定要!   零站在骑卫的左边,她调转了身子往骑卫的右边奔去,以极快的速度奔到了紫檀木马车的边上,她身后的官兵立马追了上去。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那些秦国骑卫只是站在原处看戏。   抓住了这一点的小巧,跑到马车边上之后,一把将马车上的两名车夫拉了下来,奋力跳上了马车,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手穿过珠帘,刀尖危险的抵在了马车内人的脖子上。   那些骑卫们见小巧竟然跃上了马车,这才开始着急了起来。   手上有曜王的性命,小巧以为她就有了逃生的筹码。   她连看也不看马车内的人一眼,所以,她并未看到马车内一双狭长凤眸中露出的森寒光芒,狰狞着脸怒向众人吼道:“你们全部都不许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曜王。” 第三十六章 曜王的残忍 第三十六章 曜王的残忍   在小巧的眼里,不管曜王有多么厉害,只要她的刀子抵在他的颈前,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帝王都是怕死的嘛。   那些怕曜王会出事的人,必也会因为她的手里有曜王的命在,而不敢上前。   劫持曜王,已经是她必死的唯一生机。   零手中持剑,冷着脸冲小巧喝斥道:“马上放了曜王,否则,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   “追我到天涯海角?”小巧呵呵笑了:“我好怕哦,莫非你是爱上我了,所以,才要追我到天涯海角?”   “胡说八道!”零脸色阴郁:“你现在放了曜王,或许,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呸!”小巧嚣张的叫道:“如果你想要曜王的命,就立马给我让开,只要我安全了,我自然会放了曜王!”   “做梦!红月山庄那么多条性命,你必须要血债血偿。”   “是他们自己自杀的,关我什么事?”小巧狡辩道:“我根本就没有杀了他们。”   站在不远处的柳雪颜不慌不忙的插了一句:“就算你没有动手,但你若没有怂恿他们以血证明清白,他们会死吗?”   “那是他们蠢!”小巧脱口而出,刚说完,小巧的脸色倏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刚刚的那句话,已经成为她是让红月山庄庄主一家自杀的主谋。   “另外,安城内外红月山庄的旧人接连被杀,听说,他们前一日都与同一个人见过面。”柳雪颜笑眯眯的看向小巧:“你说,那个人是谁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小巧不耐烦了,回头看向马车内的人,气急败坏的怒道:“曜王,如果你想活命的话,立马命所有人都让开!”   刚一回头,小巧这才看到,马车内的人脸上覆着一张黑色金属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那黑色的面具,看了便让人心中生畏,那双如古潭般幽深的眸子中,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没有人回答她。   小巧的心不禁紧了一下,求生的本能,令她将心头的怯弱压了下去,手里握紧了匕首的刀柄,危险的抵着他的喉管,大着胆子的继续喝令。   “曜王,我刚刚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如果你不命他们退下的话,我就……”   下一秒小巧的颈间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冰凉锋利的刀身,散发出森冷的寒气,而她手里的匕首已然不知所踪,她甚至没有看到他是怎样出手的,小巧吓的浑身僵硬。   连围观的百姓,也被这一幕惊住。   只听说过曜王武功高强,却没想到他的武功这样高。   一块乌云将头顶刺眼的阳光遮住,令这一画面更加清晰,就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那把抵住小巧颈项的匕首,突然转移了方向,精准的落在了小巧凸起的小腹上。   刀起刀落,干净、利索! 第三十七章 内心愤慨 第三十七章 内心愤慨   这一幕看的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除围观的众人及大臣惊讶外,那些秦国的侍卫却是没有半点惊讶。   都说曜王噬血残暴,可他手段残忍到这种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围观的众人对那辆马车内的人由衷的露出了畏惧的表情。   不仅是那些围观之众不敢相信,就连柳雪颜也觉得曜王的手法太残忍。   之前,她就已经猜测到,以小巧的能力,必降不住曜王秦夙,心想他应该会把小巧从马车里推出来,或是将她直接打昏过去。   最多只是用匕首抹了她的脖子。   可是,他却将匕首刺在了她的小腹上,用这种极端的手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腹中传来的刺痛令小巧身体踉跄了两下,惊恐的双眼望着那张黑色面具,她捂着小腹的双手被鲜血沾染,遮住太阳的乌云飘走,阳光将她身上的鲜血映的更加鲜红、刺目。   然后,她的身子重重的从马车上跌至地上,摔的昏了过去。   已无任何还手余地的小巧,被赶上来的官兵抬走,许多见不过这一幕的人皆背过身去,有的甚至伏在地上开始呕吐。   抬着小巧的官兵们,经过了夏子安的面前,受到惊吓的夏子安躲在夏磊的身后,身子不停的颤抖。   柳雪颜美丽的杏眼圆睁,里头含着怒意的瞪着密密珠帘后的那道人影,心中有千万个念头欲将之碎尸万段。   不!即使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小巧固然罪无可赦,可孩子是无辜的,他却让孩子在地下死无全尸,他用行动刷新了她对人性的理解,原来,人可以绝情、残忍到这种程度。   有些大臣已经后悔来此接待曜王了,谁知曜王后面还会做出什么事来,说不定随时会像刚刚被抬走的孕妇一样,被一刀卡嚓了。   原本打算带着夏子安向柳家父女请罪的夏磊,也吓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以至于柳雪颜将一个木盒子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他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曜王的马车入了城,夏磊方反应过来,打开一看,木盒子里躺着当初夏家向柳家提亲时的定情凤镯。   他手一抖,盒子跌落在地上,里面的玉镯‘啪’的一声摔成了几瓣。   完了,全完了!   ※   柳雪颜是皇帝特命的专属迎客小姐,虽然接到圣旨的时候,柳雪颜差点将圣旨上的‘迎客小姐’四个字给一把火烧了。   毁坏圣旨,是亵渎皇帝之罪,要砍头的,为了项上人头,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城门前的那一幕,后面跟着曜王一行的人便少了,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皇家别馆门前,曜王一行方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后,立刻有人在马车边上放了一个移动步梯,柳雪颜内心愤慨的站在一旁。   随着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将门帘撩开,一股冷冽气息迎面扑来。 第三十八章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第三十八章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首先,映入柳雪颜眼帘的,便是他脸上那张漆黑如墨的镣牙面具,阴影下,只能隐约看到他的眼眸,那是一双冷漠如冰的眼睛,眼睛如面具般的颜色,仿若与面具形成一体。   明明是暖春的季节,他的出现,和煦的暖风中夹杂了料峭的北风,似地狱里窜出的阴森气息,让人不寒而粟。   他走下了马车,硕长高大的身躯,压迫性的比柳雪颜高了大半个头。   看到他,柳雪颜便想到小巧小腹血淋淋的画面。   见柳雪颜在发愣,柳文昌赶紧上前迎接:“曜王陛下,一路辛苦,请先入别馆休息!”   曜王并没有回答,稍时,柳雪颜感觉到空气中两道锐利的目光朝她射来,紧接着,便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强聚光。   她蓦然回神,这才发现曜王秦夙在看她,连同旁边的众人也都在看着她。   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着,她突然有了一种偷完东西被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即视感,浑身不舒坦。   她看到秦夙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然后是质问的语调:“如果孤王没记错,孤王该是由柳大小姐全程接待。”   不知为何,他的语调里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但是,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向她发难是吗?   她正想问问他,她到底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玩她。   心里不愤归不愤,她如今的职责却是伺候好这位大爷,更何况,旁边那么多人看着呢,她可不想成为明天安城的八卦头条。   在心里把曜王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之后,端出大家闺秀该有的优雅姿态,微笑的低头柔道:“曜王陛下,别馆一切已经准备妥当,请曜王陛下入别馆休息。”   秦夙‘嗯’了一声,压迫人的高大身躯从她的面前经过,在他经过之时,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扑入鼻底。   直到那阵香气散尽,柳雪颜才抬起头来,随后咬牙跟在他的身后。   她不能离的太远,不知道曜王这大爷后面又怎么编排她。   至于柳文昌,则负责安排那些随行的侍卫。   柳雪颜负责曜王,不过,因为有那位侍卫统领零在,柳雪颜时刻被要求与曜王保持安全距离。   这正合她的意,她也不想与那位曜王大爷太近。   ※   洛水轩是别馆内最大的一个院子,中间一条小河流过,形似华南国内的洛河,所以,取名洛水轩。   洛水轩的各个拐角,均摆上了一个镂空的木盒子,木盒子里面摆放着香囊,那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曜王秦夙的住处就安排在这里。   小巧的事情,在柳雪颜的心里始终是个结,她必须要知道曜王秦夙非要那么残忍的理由。   等曜王秦夙在洛水轩内坐下,柳雪颜忍不住心中的郁结,开口向他询问:“曜王陛下,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第三十九章 她不该知道这些 第三十九章 她不该知道这些!   院内的春阳灿烂,温暖的阳光,却化不开大厅内凝结的冷意,那冷意在整个大内内恣意漫延。   秦夙坐在那里,倨傲的神态,有着天生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整个大厅的侍卫和仆从,一个个低眉垂首,无人出声,就连呼吸也刻意压的很低,深怕惹的秦夙不快,在他们的眼里,秦夙并不是秦国之主,而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浴血修罗,随时会露出他的噬血镣牙。   在鸦雀无声的大厅内,柳雪颜突然响起的声音,如同平地的一声雷。   那些仆从们一个个胆颤心惊,深怕会因柳雪颜的这把城门之火,殃及他们小小的池鱼。   “柳大小姐问的是?”秦夙优雅的靠在椅背上,淡漠的嗓音透着无声的压迫,随着那两道冷峻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那股压迫感也随后而至。   她毫无畏惧的迎视他慑人的目光,不卑不亢的一字一顿:“今天在城外,你为什么要刺小巧的孩子?”   这话中带着浓浓的质问。   零皱眉,一惯严厉的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对自家主子不敬:“柳大小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零~~”低低的一声唤,零立马恭敬的低下头,不再开口。   末了,秦夙的目光重新投向柳雪颜:“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柳雪颜愣住,想得到什么答案?她没想过。   秦夙略带嘲讽的道:“孤王的答案怕是要让柳大小姐失望了,因为,没有为什么!”   是了,她现在明白过来,她只是想要一个不那么残忍的答案而已,事实总是残酷的。   ※   不一会儿后,屋内的下人被打发了出去,只余下秦国的几名侍卫,柳雪颜去监督午膳,石平见柳雪颜走了,才捧着半边肿脸悄悄溜进了别馆的大厅。   发现有人从窗外闯进来,零反应极快的拔出腰间配剑,菲薄的剑身折射出银亮的冷光,抵在了石平的颈前。   石平险险的停住自己的身子,紧张的大声叫道:“零,是我,是我!”   零这才收了剑,严肃着一张脸看也不看他,重新回到之前自己的位置上站定,好似他的身形从未移动过一步。   石平惊魂未定的跑到秦夙身侧:“陛下。”   秦夙四肢伸展开来,舒服的倚在椅背上:“怎么样?”   “回陛下,如您如料,那名叫小巧的腹中,确实有一条银环蛇,蛇脑中被人下了蛊,蛊蛇的饲体,也会受下蛊之人的控制,小巧会突然扑向您的马车,是受人控制。”石平一边汇报一边脊背发凉。   如果秦夙下手慢些,那条毒蛇已经破腹咬向秦夙,那秦夙必死无疑。   秦夙嗤笑道:“看来,想置孤王于死地的人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那个女人怎么办?”   “她只是饲体而已,把她交给华南国刑部即可。”   “是!”   等石平走了,零忽然开口问:“陛下,您为什么不告诉柳大小姐实情,而让她误会于您?”   秦夙眯眼看着从门外渐渐走近的倩影,低声喃道:“她不该知道这些!” 第四十章 自大狂 第四十章 自大狂!   午膳过后,曜王秦夙午休,柳雪颜准备离开别馆透气,反正在他午休的这段时间,不会需要她做什么事,而且……她也不想留下来。   她的心情是格外抑郁的。   本来曜王秦夙今天下午是要去皇宫参加接风宴的,结果呢,皇宫里突然传来皇帝抱恙的消息,晚上的接风宴取消了。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她今天还无法脱离皇家别馆。   刚走到别馆的正门,却见一道人影焦虑的在门前踱步,手里拿着一只木盒子,不时的向守卫请求:“你们再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想见柳大小姐!”   又是夏磊!   仅仅半天的时间,夏磊的背已然驼了许多,显的比上午苍老了好几岁。   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当众出了丑,现在与侯府的婚事又黄了,他的仕途将会一片黑暗。   因为柳文昌负责的事情比她多,夏磊并见不到柳文昌,所以,他就将苗头转向了她。   他要见她,无疑是想求她收回定情信物。   笑话,那只凤镯她好不容易才退了,怎可再轻易收回?   于是乎,她调转了方向,从别馆的另一个门出去了。   走在路上,柳雪颜从路人的嘴里零零碎碎的听到了一些事情。   在她伺候曜王大爷的这两个时辰内,夏子安因为突然精神失常,官府把他捉了又放了,至于小巧……   小巧被送往一家医馆出来后,肚子便平了,然后被送到了刑部,据说,小巧一直昏迷不醒。   听到了这些事,柳雪颜更加抑郁,不想回侯府,胡乱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逍遥阁门前。   ‘逍遥阁’三个字,勾起了柳雪颜某些回忆,脸色一沉,脚步转向了逍遥阁的后窗。   ※   逍遥阁内的某个房间内。   一袭红色华衣的清秀男子与一袭白色锦衣的秦夙对面而坐。   桌上摆着一张棋盘,秦夙执白子,红衣男子执黑子,拼杀到一半,黑子气势汹汹的吃掉了一片白子。   秦夙不慌不忙的落子,仍是迂回绕行。   “杀你的人,想不想知道是谁?”骆天寒懒洋洋的托着太阳穴盯着棋盘,红色绣祥云的衣袖忽闪,一粒黑子又落下。   秦夙不假思索的落下一粒白子:“猜的出来,在我无恙之后,他便抱病在身。”   骆天寒赞赏的看了一眼秦夙。   “没错,就是华南国皇帝华光远那老头,如果你再迟两天出现,那腹中的蛇成熟了,你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全身而退了!”骆天寒盯着棋盘的眼睛一亮,他快赢了。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秦夙淡漠的眼中没有半点情绪,吐出的话也是淡淡的。   “后面几天,他一定还会对你下手,你要小心了。”   “他得有那个本事!”   自大狂!   骆天寒白了他一眼,饶有兴趣的冲他挤了挤眼:“对了,昨晚你从逍遥阁抱出去的那位姑娘是谁呀?”   门外传来了一阵动静,秦夙淡定的落子:“她来了。”   骆天寒不明所以,低头准备下子时,棋盘上的黑子已然溃不成军,骆天寒黑着脸,立马拍大腿叫道:“我刚才下错了,悔棋悔棋!”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第四十一章 你有没有出卖我? 第四十一章 你有没有出卖我?   柳雪颜听到了秦夙的声音时,确定秦夙就在屋子里,推开房门的瞬间,便看到了秦夙对面的另一张脸,还有红底祥云图案的衣袖下,那只伸到棋盘上的手。   看到秦夙在柳雪颜并不意外,而看到另一个人的脸时,柳雪颜震惊了。   那张脸……不就是她之前从夏磊书房里所偷画像上的脸吗?   上门找秦夙麻烦的柳雪颜,双眼死死的盯着骆天寒的脸,半晌移不开。   那是一张俊朗的面容,脸部轮廓虽不如秦夙那样精雕细琢般的线条,却也是难得的美男,眼角眉梢挂着张扬的神彩。   因为突然有人,骆天寒要悔棋的手尴尬的缩了回去,再看柳雪颜的双眼紧盯在自己的脸上,他心里一阵窃喜:“大美人,你这般盯着我,难道是觉得我的容颜更美,所以,才看的痴了?”   这种流气又浮夸的语调,与之前见过的曜王有着天壤之别。   在柳雪颜皱眉怀疑的时候,秦夙的眸底闪过精光,淡淡的出声介绍:“这位是秦公子!”   秦公子!那就是曜王秦夙了。   他不在午休,居然跑来了这里,故意假装不认识她,是不想让人发现他的身份吧。   毕竟……他在众人面前是戴着面具的。   骆天寒疑惑的眨了眨眼。   秦公子?他什么时候成了秦公子了?   质疑的目光如炬的紧盯秦夙,秦夙神态如常,不受半点影响。   “仔细端详,还是骆公子更美!”柳雪颜实话实说道。   骆天寒心中一喜,思纣片刻后脸又沉了下去,因为,他发现柳雪颜说骆公子的时候是面对秦夙的。   不过,看了两眼之后,发现柳雪颜就是秦夙昨晚从逍遥阁抱离的那名女子,当即感兴趣了起来。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柳雪颜杏眼微眯,娇颜展笑:“我姓柳,名雪颜,家父是华永侯柳文昌。”   柳雪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骆天寒的眼珠一转,忽地想了起来。   那个负责迎接秦夙的女子,不就是柳雪颜吗?   抬头睨了某人一眼,骆天寒眉眼含笑的问:“柳大小姐,听说你正在接待曜王,怎会突然来了逍遥阁?”   柳雪颜笑弯了两只眼睛。   “曜王午休让人不要打扰,我当然就有时间了。”柳雪颜假惺惺的问:“对了,不知秦公子是哪里人?”   “我是秦国人。”骆天寒又格外浮夸的笑道:“跟风流倜傥、俊美无双、人见人爱的骆公子,是一国的!”   柳雪颜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看他是脑残国的。   真不敢相信,骆天寒跟曜王秦夙居然是认识的,那她曾经骂曜王是大变态的事情,不知道姓骆的有没有告诉曜王。   于是乎,她特地靠着秦夙坐下,桌下她的小手,悄悄的探到他的手掌,刚接触到他的手掌,手指触到他的手,感觉酥酥麻麻的,令她的心头微颤。   她大胆的用手指在他的掌心上写下几个字:你有没有出卖我? 第四十二章 只是普通朋友 第四十二章 只是普通朋友   她突然的靠近,令秦夙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惑人幽香,那股香气,沁人心脾,就是想忽略都难。   紧接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摸索着探向他的,他能轻易感觉到那滑如凝脂的肌肤,她的手指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而后又坚定的落在他的掌心中。   大约是有些紧张,他感觉到她干燥的手指渐渐变的湿润。   柔嫩的指尖如轻羽般在他的掌心划过:你有没有出卖我?   狭长的凤眸闪过淡不可见的笑意,掌心也未翻过来,就这样手指抵着她的掌心,或轻或重的在掌心里写着:出卖什么?   不知为何,他手指的这个姿势,令柳雪颜想到偶然撞见师兄们看的某岛国片中的某些画面,不禁脸上一热。   她赶紧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他们只是用最小的幅度在对话,人家秦夙也只是单纯的写字而已,并没有她想的那些龌龊想法。   想装傻?   她的美目骨碌转动:我曾说过曜王的话!   秦夙:你说过他什么?   柳雪颜恼的用小指尖锐的指甲用力掐进他的掌心皮肉里,偏秦夙无事人一般,连眉头也未皱一下。   目光掠过他的左手,他手掌内侧的一处细嫩皮肤处,两只齿印依然清晰!那个时候也是,被她咬出了血痕,他的表情亦如常。   他莞尔抿唇,她小小的恶作剧,手指掐在他的手上,只像是被猫抓了一下而已,不痛也不痒。   见她恼了,他的手指才在她的掌心移动。   秦夙: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有了他的这句保证,柳雪颜心里轻松了许多,只要他没说就好。   另一边骆天寒不高兴了,秦夙是陪他下棋的,现在倒好,也不陪他下棋,当着他的面跟人家姑娘卿卿我我,很碍眼的好不好?   棋已经输了,干脆无赖的将棋子搅乱。   “这棋没法下了。”骆天寒一双八卦的眼来回看着柳雪颜和秦夙二人:“我倒是好奇了,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最主要的是秦夙,平白无故的招惹人家姑娘。   柳雪颜赶紧解释:“我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他们两个因为一碗狗血认识,中间互相算计,就连今天她来到逍遥阁,也不是从正门进的,而是从窗户,目的……当然是报复。   秦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如往常般淡淡的,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并不开口。   “只是普通朋友吗?”骆天寒可不相信,一双眼睛死死盯在秦夙脸上,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你想听到什么?”秦夙看也不看他一眼。   “当然是实话!”骆天寒双臂搁在桌子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等着他的回答。   将棋盘一推,秦夙直接站了起来,搂着柳雪颜的肩膀往门外走,头也不回的说:“我赢了,一万两银子。”   “你要去哪?”   “没有你的地方!”伴随着‘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呿,有女干情! 第四十三章 她用力用衣袖擦拭嘴角,仿佛他的嘴巴有什么恶臭般 第四十三章 她用力用衣袖擦拭嘴角,仿佛他的嘴巴有什么恶臭般   秦夙将柳雪颜带到另一个房间,刚进房间,柳雪颜嫌弃的推开了秦夙的手,而秦夙转了个方向,向房间的屏风后走去。   “喂,骆公子,我问你,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侯府的吗?”   “不然呢?”   果然是他!   她微愠:“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吗?”   屏风后面没有人回答。   他没事躲在屏风后面做什么?因为得不到回答,柳雪颜火大的绕过屏风往屏风后冲去,刚冲过去,还未看清眼前景物,身子一下子撞进了一具光裸的胸膛中。   鼻尖一阵酸痛,疼的她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待她反应过来,发现他的上身没有穿衣服,羞窘的她立刻撤身。   然,她才刚有动作,后腰骤然被人扣紧,她被迫贴紧了他光裸的胸膛。   这种画面似乎曾经见过,是那次她被杀手追杀的巷子中,只是,那时他穿戴整齐,现在的他衣衫不整。   一股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下意识的推他胸口,但他双手如铁钳般,根本无法推开半分。   “骆公子,请放开我!”她佯装淡定的低声斥责。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衣服是不是我给你换的吗?”他低头附在她的耳边,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中:“我现在就告诉你。”   柳雪颜感觉耳边一阵痒麻,她忍不住晃了一下头。   俩人的距离很近,她的头那么一晃,她嫩若樱桃般的红唇,擦过他的薄唇,两人顿时都有片刻的怔愣。   刷的一下,柳雪颜的脸瞬间红透,刚刚……是她亲的他,趁着他还愣住的当儿,她飞快的推开他。   当着他的面,她用力用衣袖擦拭嘴角,仿佛他的嘴巴有什么恶臭般,看的秦夙眉头直皱,一双如炬的眸紧紧的盯着她。   柳雪颜做贼心虚的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那个,我突然想到我该回别馆了,不送!”说罢,柳雪颜逃也似的开门离开。   恰好来到门外的骆天寒,奇怪的看着柳雪颜仓惶逃走的身影。   走进房内,秦夙正拢上中衣遮住光裸的胸膛,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油亮的唇脂,骆天寒不高兴了。   “下次你再跟女人厮混的时候,别到我逍遥阁来了。”   “一万两银子!”   呸,能别提他输的事吗?骆天寒眼珠骨碌一转,立马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别馆会有动作,你要小心些。”   秦夙一边穿好衣裳,一边往门外走去:“知道了,另外,今天晚上记得把一万两银子送到别馆。”   骆天寒容颜扭曲的指着秦夙的背影骂:“你一堂堂秦国之主,天天惦记着我们平常老百姓的银子做什么,你这个昏君!”   ※   柳雪颜一路回到别馆,火大的她坐在椅子上,喉咙一阵干涩难忍,便嘱咐一旁的丫鬟:“倒一杯茶来。”   柳雪颜的脑子里闪过逍遥阁她唇擦过秦夙嘴巴的画面,令她一阵烦躁,以至于丫鬟将茶杯递给她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   茶杯一下没端住,从她的手中滑落,她眼尖的看到那名丫鬟身手敏捷的去接茶杯,手在将茶杯接住之时,似乎迟疑了一下。   ‘啪’的一声,茶杯掉落在了地上。   柳雪颜皱眉盯着眼前的丫鬟。   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柳大小姐,曜王陛下醒了,要您现在过去!”   她刚回来,他就‘醒’了,真是太巧了。 第四十四章 要负全责 第四十四章 要负全责   柳雪颜一路往洛水轩曜王的方向而去,走路到一半,忽然看到一名身着护卫服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在洛水轩外徘徊。   基于本能,柳雪颜悄悄的靠近了那人。   而那人还在认真的望着洛水轩内,并未发现她。   柳雪颜眉梢轻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在看什么呢?”柳雪颜故意放柔了嗓音。   那人听得身后蛊惑人般的温柔嗓音,一时未反应过来:“当然是看曜王他……”   话未说完,那人反应了过来,惊的回头,恰好对上柳雪颜妩媚娇俏的笑颜。   “你刚刚说是看曜王?”柳雪颜上下扫了对方一眼,笑眯眯的危险问道:“你身上穿着护卫的衣裳,不过,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呢?”   对方察觉到柳雪颜话中的危险,后背已经满是冷汗,他的武功不低,可是,柳雪颜悄悄的来到他的身后,他竟然没有发现。   他咬牙侧身逃走,柳雪颜早预料到他要逃,迅速握住他的手腕,以擒拿的手法,将那人的手臂压在他的背后。   那人被迫停了下来。   “说,是什么人指使你来监视曜王的?”柳雪颜厉声喝问。   那人见逃脱不掉,一咬牙,竟是一掌劈在肩膀上,伴随着‘卡嚓’一声,那人的手臂脱臼。   柳雪颜惊讶的看着他的动作,一时愣住。   那名男子见状,趁机从柳雪颜的手下逃脱。   该死,让他给逃了。   柳雪颜迅速反应了过来,赶紧紧追在那人的身后,追到花园中时,那人却消失了踪影。   在花园里找了一圈,确定找不到人,柳雪颜才愤愤的折回,并让人加强了守卫。   别馆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个负责人要负全责,她不能放松半点警惕。   ※   花园不远处的凉亭之上,柳文昌直直的伫立在那里,远远的望着柳雪颜离开的方向,一双褐色的眼睛里,染上了几分担忧。   在他的手里捏着一张字条,那是中午前接到的皇帝的密令。   要他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除掉曜王!   皇命不可违!   一名随从来到柳文昌身后站定。   “侯爷!”   “人怎么样了?”柳文昌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手臂脱臼,已经重新接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随从没有立刻答应,迟疑了一下问道:“侯爷,现在大小姐已经发现了端倪,如果我们晚上再行动的话,怕是会引起她的猜疑。”   “晚上就说夫人身体有恙,要她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别馆。”   “是。”随从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又道:“对了,侯爷,半个时辰前,我们捉到一个在蔬菜中动手脚的人,他是孙姨娘的远房外甥朱刚。”   柳文昌皱眉回头:“他怎么会在别馆?”   “他说……是孙姨娘要他破坏晚膳,并以此让大小姐受罚!”   “糊涂!”柳文昌脸上露出了怒意:“先把他关起来,晚上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亲自审他!”   “是!” 第四十五章 他秦夙做事从不会后悔 第四十五章 他秦夙做事从不会后悔   自从追人被对方跑了之后,柳雪颜感觉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她嘱咐守卫好好守着洛水轩时,她就敏感的感觉守卫们偷偷的看着她笑。   现在进了洛水轩,洛水轩内的丫鬟和下人看到她,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更过分的是,零看到她时,也多看了她两眼,甚至还皱紧了眉。   不明所以的她,踏进了大厅内,秦夙正低头看手边的资料。   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秦夙听的出是柳雪颜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倒一杯茶来。”   柳雪颜咬牙切齿的冲秦夙做了一个鬼脸,却是乖乖的去倒茶,然后将茶杯放在他面前。   接过茶杯时,秦夙抬头看了一眼柳雪颜,这一看让他的目光微怔。   柳雪颜的发髻上不知何时插了一根鸡毛,就连她的衣服上也满是泥污。   “你这是怎么回事?”秦夙皱眉问道。   她怎么了?   经过秦夙的提醒,柳雪颜这才打量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了自己裙摆上的泥污,上面甚至沾了几片落叶和杂草,摸了一下头发,摸到一根鸡毛,她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那根鸡毛,这应当是刚才追人的时候,不小心被裙摆绊到跌倒时弄的。   怪不得所有人都在笑她。   而秦夙的眼睛里似也透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笑她?   柳雪颜看着他端起茶杯正要喝茶,眸底精光一闪,忽然故意拍身上的灰尘,顿时,柳雪颜的四周尘土飞扬,有少许溅到了秦夙手中的茶杯里。   看秦夙似不悦的放下了茶杯,柳雪颜心里舒服了许多。   “去把你的衣服换了!”秦夙语调略沉的嘱咐。   “我这身衣服是新的,今天才第一次穿!”她辩道,等他再惹她不快时,还能再拍两下裙摆恶心他!   似乎猜出了她的小心思,秦夙语调强硬,里头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立刻去换掉,顺便去沐浴,把头发也给洗了。”   计划失败,柳雪颜只得撇撇嘴,不满的转身离开。   等柳雪颜走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秦夙的瞳孔收紧了几分,在柳雪颜进门之前,零已经将之前洛水轩外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他。   “零!”   “陛下!”零恭敬的进门。   秦夙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药瓶放在桌子上:“把这个拿去,趁着柳雪颜沐浴的时候,把这个洒在她的衣服上。”   零略微惊讶的抬头:“陛下,您这是要……”   “照做即可!”秦夙沉声喝令。   “是!”   零拿着药瓶离开了,秦夙却还坐在原座位上有些出神,微微阖上眼睛,脑中的画面却是柳雪颜慧黠俏皮的笑容,还有她在街上冲欺负老乞丐的小贩厉声喝斥的正义表情。   后悔吗?   不,他秦夙做事从不会后悔。 第四十六章 价值千两黄金的酒 第四十六章 价值千两黄金的酒   柳雪颜换上了干净衣裳后,重回秦夙身边,就在她一次故意打翻茶杯,将他手边的资料打湿后,曜王大爷不乐意了,罚她到门外罚站。   在她罚站的时候,零突然走到她身边说了一句:“你以后不能背叛陛下,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这句话听的柳雪颜莫名其妙。   她不是曜王的谁,等三天访华南国之期一过,他就得滚回他的秦国,以后他过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永远不会交集,至于零的威胁嘛,她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反正这个曜王是个有双重人格的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三天时间过了,她就自由了。   ※   晚膳时分,零突然又来找柳雪颜。   比起曜王秦夙,柳雪颜更敬畏他,因为这家伙的武功奇高,功力在石平和王明二人之上,且平时不苟言笑,再加上他的名字叫零,零就是木嘛,所以,柳雪颜无人的时候,称他为木头。   “零统领,有什么事吗?”柳雪颜非常和颜悦色的笑问道。   “陛下要你去前厅的随行领事那里取一壶酒来。”   “酒?”   “对,名叫雪幻酒,是陛下这次从秦国带来的。”   “行,我去。”不就是跑个腿嘛,简单。   零很是严肃的嘱咐她:“这酒是非常名贵的,千两黄金才得一瓶,柳大小姐不要打碎了才好。”   当她是什么?还打碎了?   呿,这话就说的太过分了。   “知道了,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她随意的摆了摆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到了前厅,柳雪颜从零所说的那个人手里拿到了一壶酒。   这是一只有着漆黑瓷身的酒壶,整个酒壶打造如一个龙形,造型相当精致,可是,柳雪颜将这酒壶打量了好几遍,也看不出这酒怎么就值千两黄金了。   喝下去千两黄金,曜王也不怕黄金中毒!   打开壶盖,鼻尖凑到壶嘴前嗅了嗅,一股醇酒的芳香气息瞬间扑入鼻底。   啧啧,价值千两黄金的酒,果然不同凡响。   瞧着身后无人,柳雪颜一双灵黠的眼珠滴溜溜转动,试着抿了一口,美味的酒香在舌尖化开,清香却不辣喉,甘醇且美味,她眼中一亮,将酒壶里的酒全灌了下去,直到酒壶见了底。   等到酒壶里一滴酒也没了,有人来催她去给曜王送酒,柳雪颜转身往仓库的方向,从女儿红的酒罐里,打了一壶酒将壶装满,然后满意的向曜王所在的花厅走去。   ※   当秦夙和零二人来到花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柳雪颜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的样子。   秦夙毫不意外的走上前去,将柳雪颜从桌边抱了起来。   昏迷中的柳雪颜,毫无意识的靠在秦夙的胸前,任他抱起。   “在柳大小姐的干净衣服上洒药,配合雪幻酒的花草香性,可以使她昏迷不醒,陛下,您知道华永侯马上就会……”零要说的话艰难的无法说出来,顿了一下才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华永侯要杀秦夙,柳雪颜是华永侯之女,他这样救柳雪颜,他疯了吗?   秦夙抱着柳雪颜在零的身侧停了下来,伴随着秦夙料峭寒绝的嗓音:“孤王要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询问原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说罢,他抱着柳雪颜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四十七章 耍酒疯1 第四十七章 耍酒疯1   夜渐渐的深了。   皇家别馆某一个房间内,一灯如豆,灯下坐着一个人,一道人影悄悄的来到了那个房间。   “侯爷,时间已经到了!”那人进了房间后,恭敬的唤了一声。   灯光映入柳文昌的眼中,似两团火焰在他的眸中燃烧:“那就动手吧。”   “可是……”那人迟疑了一下之后才道:“我们的人,没有找到大小姐。”   “怎么会没有找到?不是说好让人看着她,等到时机一到,就把她支走的吗?”柳文昌回头厉声质问。   那人惶恐的低头:“我……我们也不知,大小姐自晚膳之后就没看到了!”   柳文昌迟疑了,他是武将出身,唯皇命是从,如果这一次不下手,怕是下次就没机会了。   想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后,柳文昌双手握拳咬牙道:“时间已到,开始行动!”   “是!”   等那人走了,柳文昌便留在房间内等结果。   柳文昌才刚刚关了门坐下,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柳文昌以为是手下还有什么问题。   “不是已经说过……”话未说完,柳文昌在看到来人之后,后面要说的话被惊的咽了回去,手下意识的握向配剑的剑柄。   “为了要杀掉孤王,华永侯连亲生女儿的性命都可以牺牲,当真是一位好父亲!”秦夙微笑的走到桌边坐下,零守在他的身侧,时刻警戒的盯着柳文昌。   而在房间外,有数名秦国侍卫把守,只一秒钟,柳文昌已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见过大风大浪的他,此刻镇定了下来,在秦夙的对面坐了下来,望着那张漆黑面具下的深邃黑眸,柳文昌语调平静的问:“曜王陛下杀了我可以,但……雪颜是无辜的,请曜王陛下高抬贵手,放了她!”   秦夙鼻中逸出一声轻笑,执壶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讥讽的笑道:“刚才还要牺牲女儿,现在又要做慈父了?”   “既然曜王陛下不愿意放,那我只有先走一步了。”柳文昌毫不犹豫的拔剑横向自己的颈项。   零速度更快的踢掉了柳文昌手里的剑。   ‘嗖’的一声,那剑被高高的刺进了屋顶的房梁上,零动作迅速的回到秦夙身后。   “孤王原本是想杀你的,不过……”秦夙又抿了口茶,搁下手中的茶杯,硕长的身躯起身,他的身影在墙上映出了一个阴森的黑影:“现在孤王改变主意了,我们走!”   说罢,秦夙带着零离开了房间,守在外面的侍卫也跟着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柳文昌在房间里发呆。   曜王居然不杀他?   不一会儿,一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侯爷,不好了,我们的人……遭到了埋伏,全部……都死了!”   柳文昌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秦夙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   ※   见完柳文昌,秦夙才拐了个弯,王明急匆匆迎了上来。   “陛下,不好了!”   “不是让你和石平看着柳雪颜的?”秦夙皱眉。   “柳大小姐醒了,但是……”   这么快就醒了?他给她下的药,就算是顶尖高手,也要六个时辰才会清醒,从她昏迷,到现在两个时辰都不到。   “但是什么?”   “她现在……”王明双颊突然泛红:“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第四十八章 耍酒疯2 第四十八章 耍酒疯2   雪幻酒的酒劲极强,就是因为它里面的花草配上酒劲,才能让人昏迷那么长时间。   药劲并没有束缚住柳雪颜,但是,酒劲却残留在了柳雪颜的身体里。   当秦夙到达柳雪颜所在房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落在门内的一些破碎衣裳,从颜色和料子上看,是石平的。   看到那些布料,秦夙便是眉头一皱,紧接着房中传来一阵求饶的声音。   “柳大小姐,求求您,您就放了我吧!”秦夙还是第一次听到石平那么委屈的声音。   听声音,是从卧室传来的。   秦夙皱眉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卧室内灯火通明,一眼就能将房内的所有景物全部收入眼中,待看到房中的景象之后,对万事皆运筹帷幕的秦夙,此时却惊呆了片刻。   紧跟着秦夙来到卧室的王明,只看了一眼,便立马同情的捂脸背过身去,顺便悄悄的溜出房间。   卧室内,石平的双臂被反过来用铁链绑在了床柱上,而此时,他上身的衣裳早已消失,下身也只留了一件遮羞裤。   其实,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裤子,那件衣裳从大腿中央一直往下的裤腿,都被人撕了去。   而在床脚边上的两块白色布料,与石平身上裤腿的衣料一模一样。   在石平的脚边还摆了一只砚台,砚台里面的墨汁溅的满地都是,而石平原本就不白的皮肤,此时,已经更看不出本来面目。   某个小女人,手里拿着一只毛笔,正努力用笔在石平的身上胡乱涂鸦。   柳雪颜云鬓松散,两只发簪被随意的丢在地上,衣裳也相当凌乱,依稀可见颈下的春光,沟壑若隐若现,煞是惑人。   不过,某个小女人并没有这种自知之明。   依然自得的挥舞着手里的毛笔,红扑扑的小脸上,抹上了几根调皮的黑色小猫须,一双如水明眸微微眯着,如一只慵懒、可爱的猫儿。   当石平不配合的时候,那个小女人的脸突然板起来,冲他厉声喝斥:“不许乱动,否则,我把你的命根子给你割了!”   被她这么一喝斥,吓的石平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深怕柳雪颜真的会让他断子绝孙。   石平老实了,柳雪颜这才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脸,笑眯眯的哄道:“乖,姐姐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石平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即使是以前落魄之时,被人欺负受胯下之辱,也敌不上现在受到的冲击。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自断经脉而亡。   就在石平绝望的时候,眼尖的瞟到卧室外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形,即使隔着一张面具,依然能看到他眼中氤氲着怒意。   平时会将他吓破胆的怒容,此时此刻,他竟觉得是那样亲切。   “陛下,您总算来了。”石平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第四十九章 我的人 第四十九章 我的人   醉酒的柳雪颜,身子因酒劲而站立不稳,手里的毛笔就这么一晃,将石平的脸从左到右划了一下,将她原本在他脸上画的猪形图案给弄花了。   柳雪颜恼的将毛笔的笔尖猛点在石平的鼻尖上。   “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你看……你看看,都花……花了!”柳雪颜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   石平这会儿心里充满了希望,即使柳雪颜将他的整张脸涂成黑墨,他也不在乎。   “陛下,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的话,属下怕是见不着您最后一面了!”石平此时也顾不得他的男子汉形象,哭丧着一张脸向秦夙委屈的喊着。   “什么陛下不陛下的,我告诉你,你今天求谁也没用,刚刚的脸花了,我要擦掉重新画!”柳雪颜不服气的说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弯腰捡起地上石平的破碎裤腿,胡乱在石平的脸上抹着。   这一抹,石平的脸更花了。   “可恶,更花了。”柳雪颜沾满墨汁的小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小脸苦恼的皱紧成团,忽地,眼中一亮:“对了,用刀子!”   石平嘴角抽了一下。   然后又听柳雪颜兴奋的声音:“我用刀子把你脸上的墨汁全部刮下来,这样,你的脸应该就能刮干净了!”   石平的心头一紧,他已然能够预见柳雪颜拿着刀子在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画面,如今的她,连毛笔都拿不稳,那刀子不得将将他的脸毁容吗?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秦夙。   后者瞳孔已然氲满了怒意,修长好看的手指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稍稍用力,拔剑、挥剑。   伴随着一声‘铿锵’的声响,随后是锁链掉在地上的哗啦声响,束住石平双手的锁链被斩断。   刺眼的银光忽闪,剑身重新回鞘,动作一气喝成。   身体得到自由的石平,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因为被柳雪颜折腾不许坐下休息,双手刚重获自由,他的双腿就不争气的一软,一屁股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多谢陛下。”石平顺势跪了下去向秦夙道谢,他刚刚只是想跪在秦夙面前而已,绝对不是腿软,绝对不是!   一只黑色金属面具落在石平怀里,一道冷漠的命令从头顶飘来:“出去!”   “是,属下这就出去!”   柳雪颜还未找到刀子,一眼看到石平跪在地上,恼的大声斥道:“你给我站好!”   石平只觉背后冷汗一下全冒了出来,踉跄的站起来,顾不得向秦夙行礼,逃也似的奔出了卧室,当柳雪颜如同鬼魅一般。   不,她比鬼魅还可怕。   柳雪颜踉踉跄跄的要追上去,但是,才刚走了几步,那个原本该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柱子,突然冒出了一条手臂搂住她的纤腰,拦住了她的去路。   “坏蛋,我要去追我的人,你给我让开!”   她的人?秦夙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紧。 第五十章 你未婚我未嫁,有什么不可以的? 第五十章 你未婚我未嫁,有什么不可以的?   由于挣脱不开,柳雪颜又急着要去追石平,低头在秦夙手背上张口咬了下去,酒醉的她,并没有理智,下口很重,舌尖一下子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那血腥的味道让柳雪颜的头脑有片刻的清醒。   迷茫中,她松开了秦夙的手,看着眼前的两排齿印,柳雪颜诧异的抬头对上那只手的主人。   抬头间,她的双眼对上了一双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的黑眸,那双黑眸似有魔力般,将她的魂魄几乎吸了进去。   望着那张俊美如神邸般的容颜,柳雪颜咧嘴呵呵笑着,柔软的身体靠在他的身前,仰着小脸看着他,他顺势搂住她后腰,以免她跌倒。   “这位帅哥,你长的真好看。”柳雪颜痴痴的望着对方俊美的脸赞道,早已忘了她刚刚要做什么。   看来她醉的不轻。   墨瞳覆上了一层赤红色,吐出的嗓音带着几分危险的语调:“比起刚才的那个如何?”   柳雪颜眨了眨眼,想也未想脱口道:“当然是你长的更好看了。”   秦夙眸底的赤红色渐褪,低头看着她脸上那几根可笑的猫须,他皱眉用衣袖为她擦掉。   “帅哥,你有女朋友了吗?”柳雪颜笑吟吟的问道。   “女朋友是什么?”古代的秦夙不懂女朋友为何物。   “就是将来会结婚的对象。”   “还没有!”秦夙为她擦墨渍的手未停。   “那……”她的话未说完,就在他为她擦某一处时,柳雪颜痛的皱眉‘嘶’了一下:“疼~~”   秦夙的眸光柔和了几分,动作特地放轻柔了下来,待擦去墨渍,墨渍下露出了一块红肿来,看起来是被什么东西撞的。   看到那处红肿,秦夙的眉头蹙紧。   柳雪颜马上双眼冒着精光的盯着秦夙的脸,毫不羞涩的大声道:“既然你还没有女朋友,不如,让我成为你的女朋友吧!”   至今为止,有多少女子想法设法接近他,不过,碍于女子的矜持,却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说要成为他的成亲对象。   幽深的黑眸低头盯住她的眼睛,里头有一丝火光闪过。   “你说要成为我的女朋友?”   “对呀!”柳雪颜毫不羞涩的与他对视,用力点头:“你未婚我未嫁,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不是要考虑呀?没关系,我很有耐性的,我会等到你答应为止!”   她的行为举止,屡屡让他惊讶。   秦夙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修长的手指轻拂她柔软如瀑的长发,手指从她的发间穿过。   “柳雪颜~~”   听到这个名字,柳雪颜突然揪着他的衣领冲他用力摇头。   “我不是柳雪颜,我叫雪颜。”她不满的嘟起嘴巴大声辩驳。   秦夙嘴角的弧度更深,手掌捧着她雪嫩的脸蛋:“好,雪颜~~我答应你!”   不知你清醒时,会有什么反应呢? 第五十一章 宿醉 第五十一章 宿醉   这一觉睡的好长,长到柳雪颜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几天几夜。   初醒来,柳雪颜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欲裂,脑袋里面像是被人丢了几个炸弹,快要将她的脑袋炸开了。   纤指揉了揉快要炸开的太阳穴,缓缓的坐起身来,头部的不适,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吟。   “小姐,您总算醒了。”绿萝的声音轻快的响起。   柳雪颜诧异的抬头看去,绿萝和绯红两个都在,迎接曜王期间,她的身边是不许带任何丫鬟的,所以,这里是华永侯府而非别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别馆的吗?”她奇怪了。   “昨晚您喝醉了,是老爷带您回来的。”绯红答道,说罢,送上了一碗醒酒汤给她。   醉了?   看来,是昨天晚上那壶酒的原因,曜王应当知晓她偷换他酒的事了,丢人丢大发了。   看外面的天色大亮,柳雪颜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已经过了。”   “……”   ※   出侯府之时,柳雪颜与孙姨娘迎面碰上,孙姨娘却神色慌张的躲开她绕行,如老鼠见了猫般。   由于宿醉的原因,走在大街上的柳雪颜仍是有点魂不守舍。   忽然,她眼尖的看到有人故意撞了一名年轻男子,并动作迅速的将年轻男子胸口的荷包偷走,年轻公子感觉不对劲,向胸前摸了一把,荷包已经不见了。   柳雪颜眉毛高挑。   同行呀!   脑子里面还有点混沌,竟是想也不想的绊了小偷一跤,顺手将小偷塞到衣服里的荷包顺了过去,小偷见荷包被抢,吃了一惊,这时,年轻公子的两名随从已经追了上来,他赶紧逃走。   柳雪颜走到年轻公子面前,将荷包扔给他,他手法精准的接住荷包,看动作是个练家子。   “多谢姑娘!”年轻公子感激的冲她点头。   柳雪颜打量了对方一眼,发现这名年轻公子容貌颇佳,且有着明朗阳光的气质,她忍不住多嘴了两句:“你虽穿普通人的衣裳,你脚上的金线绣鞋、衣袖里面的锦缎布料以及腰间的羊脂玉玉佩都露了财,下次注意一些。”   年轻公子惊讶的看着柳雪颜,想说什么时,柳雪颜已经揉着太阳穴从他的身前路过。   “姑娘,在下沈习,请问姑娘芳名?”   柳雪颜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姑娘……”年轻公子还欲追上去,他身后的两名随从赶紧拦住了他。   “公子,总督大人和夫人还在等着您呢,咱们快回吧。”随从提醒他。   年轻公子失望的看着柳雪颜渐远的身影。   “走吧。”   ※   走到茶楼的楼下,突然有人拦住了柳雪颜的去路。   “谁敢拦本姑娘的路?”柳雪颜皱眉喝道,抬头却看到王明含笑的脸:“怎么是你?”   “柳大小姐,我们主子在二楼等您。”   王明的笑容有些假,笑的柳雪颜一阵头皮发麻。   “带路。” 第五十二章 英勇就义 第五十二章 英勇就义   上楼的途中,柳雪颜一时不察,一下子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体重重的跌倒在台阶上,膝盖撞到坚硬的台阶,疼的她眉毛攒成了一团。   王明见状,赶紧上前来准备扶起柳雪颜,柳雪颜推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醉酒后的后遗症真是太可怕了。   摸了摸被跌疼的膝盖,暗暗的想着,那个雪幻酒的酒劲那么大,许是曜王想整她,故意让她去拿的吧?   心里这样想着,已经走到了秦夙所在的二楼小隔间所在。   见他的面前放着茶具,突然感觉嗓子里面很干,宿醉醒来之后,她就没有喝多少水,现在走了那么多路,身体里的水仿佛已经被空气蒸发干了。   她也不拘谨,走到桌边坐下。   原本站在秦夙身侧的石平,看到柳雪颜走过来之后,突然动作僵硬的移到了秦夙的另一侧,并刻意以秦夙的身躯,来遮挡柳雪颜的视线。   柳雪颜觑了他一眼,当着秦夙的面,自觉得拿起他面前的茶杯,抓起茶壶,徐徐的倒了一杯芳香扑鼻的清茶,茶香入鼻,一时间脑袋清明了几分。   一杯水入喉,解了喉中的干涩,抚慰了她的心肝肺,仿佛身体被洗刷了一遍,令她一瞬满血复活。   秦夙面色平和的看着柳雪颜当着他的面又倒了杯茶。   这一次,柳雪颜没有像第一杯那样囫囵吞枣的胡乱喝下去,而是就着杯沿小口的抿了一口,头微侧,一双慧黠的眸直视欲将自己藏起来的石平:“石平,你怎么了?看到我跟看到了鬼一样?”   鬼?她比鬼还可怕。   每每想到昨晚柳雪颜对他的所作所为,石平就想扯根面条上吊,更是羞愤的整晚没睡着。   昨晚的事,给他造成了一万点伤害,以后就是他人生中的阴影啊阴影。   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会亲手将自己的伤口挖出来,再让柳雪颜给他撒盐巴。   “怎么会呢,柳大小姐您说笑了!”石平假笑着说,心里却想着:你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柳雪颜把视线从石平的脸上移开,那一瞬间,石平跪下来谢天谢地的心都有了。   王明在一旁耸肩偷笑,嘲笑石平的怂样,石平则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杯茶喝完,柳雪颜又倒了一杯,茶杯捏在手里把玩着。   再看秦夙,淡定如初,只一张妖孽的俊容,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   上次在逍遥阁,两人不小心轻擦过唇的一幕,仍留在柳雪颜的记忆里。   刚才她故意将视线放在石平身上,也是在做心理准备。   秦夙找她来,当是问她那件事的吧?   “骆大哥,刚听王明说,你在这里等我?”柳雪颜大义凛然的将目光投注在秦夙的脸上,虽然上次是她强迫他导致了亲吻,可那也是她的初吻,她也吃亏了。   秦夙瞟她一眼:“我不会吃了你,你不必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第五十四章 昨晚我已经答应你了 第五十四章 昨晚我已经答应你了!   女朋友?他这个在现代,骨头不知道被风化多少年的古董,会知道女朋友这个词?   茶水吞下去,她方奇怪的盯着他问:“什么女朋友?”   杯子里的茶水只剩下最后一口,柳雪颜顺势将剩下的茶水全吞了下去,她才刚把茶水喝进嘴里,那边就听到秦夙吐出惊人之语。   “昨晚,你捉住我的衣领,逼我答应让你做我的女朋友!”秦夙一派正经的解释。   ‘噗’,柳雪颜一口茶水喷到了秦夙的脸上,双眼瞠大,震惊的不能自已。   秦夙不偏不倚的挨了柳雪颜那一喷,却是表情未变,伸手向王明,王明立马递上一块男用手帕,秦夙淡定的接过,用手帕抹掉脸上的茶渍,一滴茶渍挂在他额前的一缕碎发上,水珠晶莹剔透,映的他绝佳的容颜更加妖孽倾城。   “你……你你……你刚刚说……说说说什么?”她的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才说完了一句话。   秦夙直视她的眼睛,他古井般的黑眸深不见底,性感的薄唇微勾起玩味的弧度。   “昨晚,你捉住我的衣领,逼我答应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他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柳雪颜一口唾沫差点呛死了自己,脑子里嗡鸣作响,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说……”她小手微颤的指着他的鼻子:“我逼你,要你答应我做你的女朋友?”   秦夙微笑的看着她,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坚定的点头:“是!”   她脑子里面怎么没有这个印象?难道是她昨晚喝醉之后做的荒唐事?   不对呀!   “昨晚我明明是在别馆,后来我喝醉,就由爹带我回了华永侯府,我们两个不可能见面的才对!”柳雪颜抓住了重要的一点,立马有了点底气,双眼带着质问的逼视秦夙。   秦夙不慌不忙的答:“昨晚我临时有事找曜王,所以,去了别馆,曜王可以作证,然后,便遇到了你。”   刚刚聚起的一点底气,被泄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曜王他也知道我……咳咳……逼你答应让我做你女朋友的事?”她捧着颤抖的小心脏小声的问。   “对。”干脆的一个字,打碎了柳雪颜所有的希望,本来就已经很丢人了,现在她丢的更彻底了。   她难堪的抱头呻吟了一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着一连串的事情,她的脑袋飞快运转,很快有了结论。   反正已经丢人了,她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了。   接受了事实之后,她的心情反而轻松了,她正儿八经的坐在秦夙对面,轻咳了一声,直视他的眼睛。   “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我现在不记得了,不过,这个账我还是会认的,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赔偿你?”既然找上门来,不就是想让她赔偿的吗?   真是一个小气男人!柳雪颜心里这样想着。   秦夙忽然笑了,狭长的凤眸微眯。   “颜儿,你似乎弄错了。”   “什么弄错了?”她皱眉,他突然唤这么亲密做什么?   “因为,昨晚我已经答应你了!” 第五十五章 我性格不好,脾气差而且还心胸狭窄 第五十五章 我性格不好,脾气差而且还心胸狭窄   因为,昨晚我已经答应你了!这句话如魔音般在柳雪颜的脑袋里面不断的盘旋,让她的大脑成了一堆乱麻。   直到,秦夙的声音在她的脑中渐渐清晰。   一双美丽的杏眼瞠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秦夙,顿时似丧失了语言功能,继续结结巴巴:“你说……你……你答……答应我了?”   今天肯定是她这辈子以来最玄幻的一天。   “昨晚你说,我未婚、你未嫁,很合适。”秦夙微笑的盯住她的眼睛,轻快的继续说:“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就答应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虽然他长的俊美如妖孽一般,是她喜欢的类型,身后骆家又是家财万贯,可是,她不缺钱,更不想把自己随随便便的就定了,最重要的是,她没打算一直待在古代。   对于她来说,秦夙在她的世界里,都已经是作古N年的人,她从未想过要与一个古董谈恋爱。   风中凌乱十秒钟后,她渐渐的稳定了自己的心绪,十分认真的看向秦夙:“我以前曾有过婚约,你应当知晓吧?”   “你是指夏公子?”   “对!”柳雪颜开始劝他:“虽然婚约已经取消,但是,要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做女朋友,是很丢人的事情。”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何必在意他人的目光。”秦夙莞尔一笑的淡淡道。   她的话被噎了一下,她马上继续再接再励:“另外,我们两个才刚认识,你不了解我,难道就不怕吃亏上当?”   “吃亏上当?难道你不是华永侯府的大小姐柳雪颜?”   “当然是!”刚说完,柳雪颜便见秦夙脸上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心里一惊,赶紧又说:“我的意思是,我性格不好,脾气差而且还心胸狭窄,与传言非常不一样。”   秦夙眉毛高高挑起。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尽力的贬低自己,只为了让他取消决定,她却不知道,她这么极力贬低自己时努力的表情,却更加迷人。   比那些努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他看的女人,更加出色。   看秦夙盯着自己不说话,柳雪颜眸底是掩不住的喜色:“所以,骆公子是不是已经改变主意了?”   这古代的男人,不都是喜欢端庄贤淑又通情达理的女人?一个脾气不好还心胸狭窄的女人,有几个男人会喜欢?   “颜儿的意思,是想让我收回之前的决定?”   柳雪颜尽量让自己的表现不要太兴奋,只是微笑的点头:“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秦夙端起茶杯,从杯沿瞥向柳雪颜,眼尖的瞥到她衣袖下因兴奋而握紧的双手,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他看向柳雪颜发亮的瞳孔。   “我已经考虑过了。”   “然后呢?”柳雪颜的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我不打算改变主意。” 第五十六章 正式的男女朋友 第五十六章 正式的男女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打算改变主意!   难道是……   柳雪颜的心似被轻拨动了一下,但见他那一脸淡然的表情,柳雪颜将心底里浮起的一丁点情绪压了下去。   “骆公子,男女朋友是有感情基础才会发展的!”柳雪颜一本正经的解释:“我们两个刚认识,谁都不了解对方,勉强在一起,只会让彼此都很不方便!”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秦夙又是简单的一句话将柳雪颜的解释反驳了回去。   “就算是要培养,我也不会跟你培养!”柳雪颜恼了,脱口而出。   秦夙泼墨般的浓眉微蹙,脸部线条也突然变的冷硬。   与秦夙认识时间不长的柳雪颜,并未发现这一点,再加上她现在心里有恼怒,更不会发现他身体细微的变化。   但是,石平和王明两个却明显感觉秦夙周身的气息在变化,他身后的长发微微浮起,明明……窗外并没有风吹进来。   “那你想跟谁培养?”与此同时,二人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袭来,这温暖如春的季节,竟感觉寒凉如冬。   背后的小隔间里有几名客人,一致怪异的议论了开来。   “怎么突然好冷,你们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这里明明没有风,外面太阳还那么大!”   “不会是有鬼吧!”   “别开玩笑,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石平和王明两个面面相觑,因为有人比鬼还要可怕。   柳雪颜啊柳雪颜,你能好好说话吗?   突然被秦夙这样质问,柳雪颜一时呆住。   “我没有想跟任何人培养!”柳雪颜如实回答:“我也不打算跟任何人培养。”   一瞬间,所有的冷气消失,石平和王明二人眼看着秦夙背后的发丝重新落了回去,暗暗的松了口气。   秦夙脸部冷硬的线条柔和了几分,深不见底的黑眸颜色更加深了几分,薄唇轻启,低沉悦耳的声音吐出。   “那就这么决定了。”   “决定了,决定什么了?”她刚刚错过什么了?   “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秦夙微笑的吐出答案。   什么?   愣了三秒后,柳雪颜脱口又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   “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问题。”秦夙慢悠悠的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以后你想让我做什么,尽管告诉我!”   “……”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了?一直是他在自说自话好不好,而且,她总有种掉在陷阱的感觉,她火大的吼道:“我想你现在从我的眼前消失!”   “好。”秦夙微笑的站了起来,爽快的答应了。   她以为他要走了,却见他忽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疑惑的抬头,冷不叮的发现他近在咫尺的脸,他的气息一下子笼罩住她。   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他的唇压了下来。 第五十七章 凤簪出现 第五十七章 凤簪出现   因为发生的太过突然,柳雪颜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右手已经高高扬起,打算给他一个巴掌。   不过,她的手还没有落下,手腕已经被人握住,温热的手掌,握在她的腕上,竟感觉温度有些灼人。   与她只隔了一寸的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略显惊讶又羞怒的眼神。   他的唇只在她的唇上稍作停留,然后便离开了她的唇,深不见底的黑眸蕴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是我的专利!”他霸道的宣布道,没有给柳雪颜恢复理智的时间,便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石平和王明二人反射弧稍长,等秦夙从楼梯消失后,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   等柳雪颜彻底清醒,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拉开窗子气急败坏的对着窗外大吼:“姓骆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可惜,街上人来人往,早已不见秦夙的身影。   从茶楼里出来,柳雪颜依然还很气恼。   当她走过一个首饰铺前时,两名贵妇之间的对话,引起了柳雪颜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昨天,邻城首富与水阳总督两家差点打起来了。”   “是吗?是什么原因?”   “邻城首富的妻子,前段时间凤钗被偷了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   柳雪颜脚步故意走的慢了些,那只凤钗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据说,水阳总督的妻子,头上戴着一根同样款式的凤簪,所以,邻城首富认为是水阳总督他们将凤钗偷了去。”   “你刚刚说……簪?”   “对呀,一个是凤簪,一个是凤钗,最后是一场误会,后来,就不欢而散了。”   “这一段时间经常听人说那只凤钗价值连城,也不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子。”   “哪天碰到总督夫人,说不定有机会一观呢。”   “总督大人和夫人是特地参加迎接曜王晚宴的,很快就会离开安城,我们怕是见不到喽!”   待二人的话说完,柳雪颜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   凤簪?跟邻城首富妻子的那根凤钗长的一模一样?岂不就是……   这就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凤簪终于出现了,管他什么曜王、骆天寒还有男朋友女朋友之类的。   她总算可以回家了。   ※   她去别馆之前,先在水阳总督沈侧与总督夫人在安城的总督府四周绕了一圈。   大致了解了地形和布防后,她方回到皇家别馆,一路上,她并未发现有一道人影始终跟着她。   回到别馆,柳雪颜接到消息,皇帝的接风宴定在了第二天下午。   不过,对于这一消息,她并未有任何反应,整个下午,不管曜王吩咐她做什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打碎了多少茶具,毁了多少资料。   就这样,她度过了漫长的下午,终于等到了傍晚的来临。   而秦夙将她所有的反应全看进了眼中,面具下的瞳孔中,闪过他人不易察觉的精光。 第五十八章 陷阱 第五十八章 陷阱   晚膳过后,曜王非常意外的提前休息,让柳雪颜有了机会出门。   她才刚出了洛水轩,看到柳文昌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她。   她眉毛轻蹙,端起端庄大小姐的姿态,恭敬的向柳文昌侧身行了一礼:“爹!”   “嗯。”柳文昌上下仔细的打量柳雪颜,因灯光昏暗,柳雪颜并看不清柳文昌真实的表情,只听他声音刻板却又不失温和的向她询问:“雪颜,今天曜王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柳雪颜奇怪的看着他:“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不仅是柳文昌,今天一下午,整个别馆的人似乎都很奇怪,而且,还出现了一批她从没见过的侍卫,后来查实是官府新换的一批,她便没有多言。   “没有就好!”柳文昌目光闪烁,躲避柳雪颜逼人的视线:“你娘身子不好,早些回去陪你娘吧。”   陪吴兰慧?如果她不在的话,吴兰慧的病应当会更好一些吧。   “是,女儿先行一步!”她还惦记着那根凤簪。   “去吧。”柳文昌满意的点头。   ※   安城城南·沈府   沈府是水阳总督沈侧的府邸,这座府邸是十七年前沈侧替皇帝处理了一桩大案之后,奖赏给沈侧的宅子。   后来,沈侧又接连破了几桩谋逆的案子,深得皇帝器重,五年前升上了水阳郡的总督,掌管整个水阳郡的政务。   因沈侧的身份尊贵,沈府的守卫也格外森严,但到了晚上,那些守卫总会松懈和疲倦。   柳雪颜在一处无人的角落中换好了夜行衣后,找到了一处守卫松懈的地方,趁着守卫不注意,将铁钩扔到墙头,轻易的跃上了墙头,摸进了沈府内。   她找到了总督夫人的房间,恰好总督夫人被人唤了出去,趁着房内无人,她悄悄的溜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梳妆台上的凤簪。   只一眼,柳雪颜便认出,那只凤簪就是那支带了自己来到古代的凤簪。   太好了!   由于太过兴奋,她放松了警惕,伸手便要去取那凤簪,手刚伸了出去,梳妆台内一阵细响,她的手还未拿到凤簪,凤簪突然陷进了桌子内,并从桌子内冒出一把匕首来。   柳雪颜立刻将手缩回,手臂却不小心被冒出的另一把匕首划破。   痛意从左手的手臂处传来,疼的她皱紧了眉,手臂挪开之时,不小心将血滴进了凤簪所在位置的缝隙。   她立马明白过来,这是个陷阱!   她已经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说时迟那时快,她在地上滚了一圈,足尖一点,迅速从窗子跃了出去。   窗子不远处埋伏的人,见柳雪颜出来,全部冲了过来。   柳雪颜捂住手臂上的伤口,踢开两人冲出了人群逃离。   身为现代神偷的她,脚程比平常人快一些,她在府内乱窜,将追她的人甩掉,但是,那些人很快就会找到她。   现在门口等处一定守卫森严,现在出去怕是会被抓个正着。   逃到一处房间外,眼看房间里的灯亮着,而脚步声又渐近,柳雪颜一咬牙,从窗子跃了进去,看到房间内有人,立刻拔出藏在靴中的匕首抵住对方的颈项。   “不要动也不要叫,否则,我立马杀了你!”   逃跑的过程中柳雪颜脸上的蒙面凡不知掉落在何处,此时容颜毫无遮掩,对方看到柳雪颜的脸却是更加惊讶。   “是你!” 第五十九章 中毒 第五十九章 中毒   沈习一直想着下午在街上遇到的女子,没想到,会在此时突然出现,如同她从他梦里走出来般,令他喜出望外。   柳雪颜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看也不看他一眼,听到沈习的声音,她不耐烦的将匕首更逼近了他的颈项,压低了声音凌厉的威胁道:“不许说话,否则,我杀了你!”   沈习皱眉打量柳雪颜,这才发现她的身上穿着夜行衣。   正想着间,门外传来了焦促的敲门声。   “少爷!”   沈习感觉到擒住他的柳雪颜身体微微一僵,伴随着她危险的警告:“说话!”   “什么事?”沈习听话的开口。   “府里进了贼,刚刚看到贼往这边逃来的,小人要进去搜一搜!”   沈习感觉到柳雪颜身体僵的更厉害,下意识的要护住她:“少爷我房里怎会有什么贼?你们到其他地方去搜。”   “可是……”   “少爷我正在沐浴,你们要进来参观少爷我沐浴吗?”沈习不悦的喝道。   外面的人惶恐:“小的先到其他地方去搜,如果您发现有贼,只要发出信号,小的们会立马赶来。”   “赶紧滚!”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柳雪颜的神经才放松了几分,松开了抵住沈习颈项的匕首。   眼见他们离开,柳雪颜也准备起身离开,沈习却是急走了两步,拦住了柳雪颜的去路:“姑娘,你现在走的话,怕是会被抓到。”   柳雪颜皱眉对上沈习急迫的脸,一眼认出他是下午她碰到的那名男子。   “是你!”柳雪颜双眼睁的铜铃大,这个世界太小了,他居然是水阳总督的儿子。   “在下沈习,不知姑娘芳名?”见柳雪颜还识得自己,他心里暗喜。   这个世界又玄幻了。   笑话,她是个贼,还要自报家门,让人家上门寻祸不成?   柳雪颜眼珠子骨碌一转:“我叫叶美景,咱们后会无期。”   不管这个沈习有什么目的,此地都不宜久留。   “原来是叶姑娘,我……”沈习还想说什么,话未说完,柳雪颜已然从窗子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下,他余下的话飘在寂寞的房间内:“我想说,咱们后会有期。”   等柳雪颜走了,沈习看到地上有一点血渍,更让他惊骇的是,血液的颜色发紫,他不禁担心的看着柳雪颜离开的方向。   ※   柳雪颜在沈府里又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寻了守卫松散的地方逃了出去。   逃出了沈府不远,柳雪颜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几分不适,而被刀划伤的手臂处,亦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这种感觉令她警觉了起来。   刚刚划破她手臂的匕首上,被人淬了毒。   她今天太大意了,小看了古人的阴险。   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连视线也开始变的模糊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倒下去,如果她在这里倒下去,一定会被人捉到。   而且,她也不想死在古代,她要回家,想见师父,想见师兄弟姐妹们!   她艰难的移动双腿,却是寸步难行,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她并未如预料中的倒在地上,而是倒进了一具温暖的胸膛中。   “颜儿~~你怎么了?”熟悉的嗓音从头顶飘来。   柳雪颜稍稍睁开眼睛,果然看到秦夙担心的脸,于是,放心的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第六十章 血族余孽 第六十章 血族余孽   沈府书房   水阳总督沈侧坐在书桌后,书桌上放着染了血的金凤簪,而染血的那处,血污却擦不掉,仿佛浸进了凤簪里面了一般。   跟从沈侧多年的随从三通从书房外走进:“大人,已经查问过了,凤簪上面的血,并不是临城首富所派之人的,而是一名女飞贼的,我们循着血迹,追到一个巷子里,血迹就不见了。”   沈侧死死盯住桌子上的凤簪,猩红的眼中充斥着憎恨。   “是血族,她中了毒,应当跑不了多远!三通,传我的令下去,找,就是把整个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是!”   三通刚出了沈府的大门,忽然被人拦住,三通打量了对方一眼,认出了对方。   “原来是长史大人,见过大人。”三通随便的说了一句,便要从他的面前经过。   夏磊面容憔悴的拦住三通:“总督大人在吗?我有事要见总督大人。”   三通颇为鄙夷的斜了一眼夏磊,居高临下的道:“天这么晚了,大人已经休息了,长史大人若是想见总督大人,请明天早递贴子。”   因为他的官阶低下,一个总督府的下人,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想到得了失心疯的夏子安,夏磊狠毒的昂起下巴:“那如果,我说的事,是有关当年血族余孽的事呢?”   三通惊愕的看着他:“你说血族余孽?你知道她在哪里?”   “现在,我能见总督大人了吗?”   三通仔细的端详着夏磊,确定他并没有在撒谎,态度突然转为恭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长史大人随我来!”   ※   逍遥阁   柳雪颜被安置在逍遥阁三楼的房间内,躺在床上的柳雪颜双眼紧闭,双颊绯红,气息微弱,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秦夙那张总是挂着淡漠表情的俊容,此时似抹上了一层寒霜,他低头望着床上的柳雪颜,一缕碎发遮住了他的半只眼睛,灯光映在他的脸上,碎发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一眼看去,如同地狱的魔鬼一般阴森恐怖。   石平自责的跪在一旁。   “陛下,是属下没有看好柳大小姐,让柳大小姐中了招,请陛下责罚。”   王明亦跪了下来:“陛下,属下下午跟踪柳大小姐时,未察觉到沈府有异,属下也有错!”   秦夙依然站在床边,没有半点反应。   骆天寒拎了一名大夫进房间,看到石平和王明二人跪在面前,一脚一个将二人踢开。   “大夫来了。”说罢,骆天寒将大夫扔到了床边。   秦夙始转过脸来,冷冷的睨视地上瑟瑟发抖的大夫:“若是你治不好她,我便拿你为她陪葬!”   ※   混沌中,柳雪颜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浮浮沉沉,在一片迷雾中,她看到师父和师兄弟姐妹们的脸摇曳着。   她惊喜的要奔过去,她的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任凭她怎样挣扎也挣脱不开。   随后,一阵唤声在耳边渐渐清晰。   “颜儿,醒醒,颜儿~~” 第六十一章 不能白送 第六十一章 不能白送   长长的睫毛抖了两下,缓缓的掀开眼皮,她眼前的视界也渐渐清晰,面前映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来。   “醒了?”秦夙低沉的嗓音略带几分暗哑,注视着她的狭长凤眸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的头一阵昏沉酸涨,比上一次宿醉还要难受。   “这里是哪里?”柳雪颜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感觉很陌生,窗外依稀可见几颗繁星点缀漆黑的夜空。   “逍遥阁,这里很安全。”秦夙微笑的安慰她。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卯时了。”   “坏了!”柳雪颜焦急的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子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阵头重脚轻,身子一软,惊险的向地板跌去。   秦夙皱眉,长臂一伸,轻易捞回她的腰肢,将她捞了回来,顺手拉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你身子刚好,不好好休息,这么急着去做什么?”秦夙沉下脸低声斥责。   “我要回府,我可是侯府大小姐,要是我整夜不回府,传了出去,明天一定会上安城八卦头条的。”柳雪颜只感觉身下的坐垫很舒服,正色的与秦夙理论。   秦夙却是不慌不忙的说:“放心,即使世人诬蔑于你,只要我相信你,就够了!”   微微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手下她的腰肢柔若无骨,令他的手不舍得移开。   腰间他掌心的温度灼烫,柳雪颜蓦然发现他是坐在他的大腿上,羞愤的要起身,腰上他的手掌稍稍用力,她被迫又坐了回去。   “但是,我不相信你,你快放了我。”   秦夙微笑的看住她的眼睛,戏谑道:“就算我现在放了你,凭你现在的身体,你觉得,你能走回侯府吗?”   这倒是个问题。   “骆公子,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朋友有难,你是不是要帮忙呢?”她努力讨好的冲他眨着眼睛。   她已经赔本到这种程度了,该答应了吧。   “只是朋友吗?”秦夙的眸子轻垂,手指掬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把玩:“如果只是朋友,那你今天还是留在逍遥阁吧!”   这人太小气了,她气的把头发扯了回去。   “石平和王明两个人在吧,你不送,我找他们两个送。”话音刚落,她感觉到腰间的手突然紧了几分,紧到她感觉到疼了。   “没有我的命令,你以为他们两个敢送你回去?”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狭长的凤眸含笑的盯着她。   他嘴角戏谑的笑容,不得不让她怀疑他的目的。   如果她整晚不归的事情传出去,明天白天的八卦杀伤力,一定强到让她无法出门。   再看秦夙这只摇着尾巴的老狐狸,柳雪颜知道,他今天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她高烧不退,他整晚未休息,亲自为她不停的更换毛巾,一直到现在,也未曾休息片刻。   柳雪颜咬紧下唇,豁出去了:“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送我回去?”   “不管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秦夙笑容未变,只一双眼灼灼的凝着她。   “你先说什么条件!”她警觉的眯眼,面对他,她时刻不能放松警惕,免的跌进了他的陷阱。   “我不会送一个朋友回家,但是……女朋友可以!”秦夙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勾至耳后,动作轻柔至极:“不过,我也不能白送。” 第六十二章 不够 第六十二章 不够   他的手指捏住她的发丝,在她的唇畔轻轻刷过,她嫩若樱桃般的唇瓣,散发出惑人的光泽,引人采撷。   发丝在唇畔划过,那感觉如羽毛在心湖划过般,让她的心跟着一阵阵酥痒。   他的眸近在咫尺,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她可以闻到他的呼吸,听到他的心跳,她有点迷惑了。   忽然,她鬼始神差的凑到他的面前,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这个动作将她自己吓了一跳。   见秦夙瞅着她的目光发亮,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解释自己的行为:“这样行了吧?”   “不够!”秦夙嘴角弧度拉大。   这还不够?   柳雪颜羞恼的要开口,秦夙的一只手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推向自己,以唇封缄,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深吻。   一吻结束,柳雪颜双颊涨红如煮熟的虾子,水眸潋滟,无力的靠在秦夙的肩上平稳呼吸。   秦夙突然把柳雪颜抱了起来,就往门外走。   柳雪颜吓的抱住他的颈项。   “你要做什么?”   “送你回家!”   秦夙并没有让人用马车送她回去,而是亲自抱着她一路走回去。   逍遥阁二楼,骆天寒将视线从秦夙和柳雪颜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落在刚刚收到的一封飞鸽传书上。   同在一个房间内的,还有石平和王明二人。   “丹菲丫头要来华南国了。”骆天寒宣布道,紧接着又笑道:“明天开始,安城要有好戏看了。”   石平和王明二人脸色却是同时一变,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   柳雪颜一直睡到中午方才醒来。   早上曾醒来一次,但是,从绯红和绿萝二人口中得知,曜王特许她在家休息半天,她猜想着,大概是骆天寒的原因。   所以,她心安理得的睡了懒觉。   这边她才刚刚梳洗完毕,午膳还未来得及用,夏磊就找上门来。   已经躲了他几日,柳雪颜不打算再躲了,于是准备见他,偏夏磊不愿进府,柳雪颜只能到大门外见他。   柳雪颜刚出现,夏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向她磕了三个响头。   “雪颜侄女,求求你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子安。”   柳雪颜意外的看着他,扶他起身。   “夏伯伯请起,您跪我,这可折煞我了。”柳雪颜疑惑的问道:“夏公子不是已经被释放了吗?”   虽然她并不想让人将夏子安给放了。   “子安他神智不清了,一直念着要见你,雪颜侄女……”夏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柳雪颜的手哀求:“求你见见他,说不定他就能好了。”   真是笑话。   “夏伯伯确定,我要是去见他,不是会更加刺激他?”   “不会的,他一直说要见你。”夏磊诚恳的一字一顿:“夏伯伯求你这一次,只一次,只要你见见他,以后我再也不来侯府。”   为了永绝后患,柳雪颜低头思虑了三秒钟后,松口答应:“那好吧,我随您走一趟!”   夏磊转身后,脸上露出了阴险的表情。 第六十三章 真相揭露 第六十三章 真相揭露   逍遥阁   秦夙和骆天寒二人对坐对奕,骆天寒哈气连连,秦夙落下一子后,瞬间杀掉了骆天寒的大片棋子,骆天寒一看自己大势已去,生气的将棋盘推开。   “不下了不下了,说好你会让我的,但是,你却将我杀的片甲不留,欺人太甚了。”骆天寒不满的叫嚣着。   “我已经让你五步了。”秦夙头也不抬。   “除非你让我十步!”骆天寒立马得寸进尺的要求。   “你不如让我一步不要走,你直接赢得了。”   二人争执不下间,石平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你不是跟着颜儿的吗?是不是颜儿出什么事了?”秦夙敏感的问。   “夏长史突然来找柳大小姐,说是夏公子神智不清了,嚷着要见柳大小姐,所以,要柳大小姐去夏府看他,柳大小姐拗不过夏长史,所以,就跟夏长史去了夏府。”   石平才刚汇报完,王明随后也赶来。   王明看了一眼石平,在秦夙的示意下,他开口道:“陛下,您让属下监视沈府,半个时辰前,水阳总督突然带着数十名府兵去了夏府。”   所以的目标突然指向了夏府,秦夙联系了一下前后事,脸色倏的沉了下去。   他的人,夏磊和沈侧二人也敢碰。   秦夙起身往门口走去,石平和王明二人紧随其后。   骆天寒诧异的望着秦夙离开的背影。   啧啧,居然急了,秦夙若是发怒,某些人要倒霉了。   ※   夏府   柳雪颜被夏磊带到了夏府,让柳雪颜怀疑的是,夏磊带着柳雪颜去了花园,到了花园的假山林外时,夏磊突然紧走了几步,将柳雪颜落在身后,窜进假山石林中,不见了踪影。   而在此时,屋顶、树梢,草丛和假山石后,突然冒出了数十人来,个个手持兵器,其中,有二十名弓箭手,箭头皆对准了柳雪颜。   柳雪颜明白过来,夏磊找她来夏府,并非是为了夏子安,而是……要杀她。   人群后,柳雪颜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水阳总督沈侧。   “原来是水阳总督大人,我与大人无怨无仇,不知大人为何要联手夏伯伯杀我?”柳雪颜眯眼。   沈侧冷笑的看着她:“我们之间的仇可大了。”   柳雪颜左臂的衣袖下,依稀可见裹住伤口的白纱,凭借这点,沈侧更加确定柳雪颜就是昨晚袭沈府的女贼。   是血族之后!   夏磊得意的提醒柳雪颜:“柳雪颜,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根本就不是柳文昌和吴兰慧的女儿,你是血族的后人,是当年犯了谋逆之罪的血族之后。”   “你胡说八道,别血口喷人!”柳雪颜冷喝。   “你以为吴兰慧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冷落?”夏磊冷笑道:“那是因为,柳文昌当年为了救你,亲手杀死了他们之间的亲生女儿。”   这句话,勾起柳雪颜记忆中的某些片断。   吴兰慧在盛怒之时冲她喝斥:“你不是我的女儿!”   原来,这是真的。   柳雪颜的心底里一阵阵的酸楚,她猜想着,应该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在作怪。   也是,自己珍爱十多年的亲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见柳雪颜不说话,夏磊狰狞着脸阴险的又道:“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接下来就是华永侯,我会让你们很快团聚的!”   沈侧没有耐心再听夏磊说些什么。   血族的人死后掌心会出现血色莲花,只要柳雪颜死了,就能证明她是血族之后,进而扳倒华永侯。   既然要杀死柳雪颜,就必须要快,否则,容易节外生枝。   “弓箭手准备!”沈侧大声喝令。   齐刷刷的弓箭全部对准了柳雪颜,柳雪颜眯眼看着四周,飞快的找出了生门处,然,她才刚动了下脚,脚突然被崴了一下,疼的她无法使上力气。   心里刚骂完,沈侧已经下令:“放箭!”   老天爷,你缺德,让我穿越,还要我受万箭穿心之痛。   “慢着!”一阵低吼声从弓箭手的身后传来,紧接着,四周已经迅速围上来了百名华南国官兵。   话声刚落,一道挺拔的身形从阴影中走出,伴随着死神般的阴冷气息走到阳光下,连带空气也跟着阴寒冰冷了起来。   随着他慢慢走近,他的脸渐渐清晰。   沈侧和夏磊二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的同时向他下跪行 第六十四章 曜王陛下您喜欢我,还要娶我不成?(5000+)   此时,秦夙身着华丽的明黄色锦袍,脚蹬金线绣靴,头戴金冠,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上,冷若寒霜,狭长的凤眸向四周扫去,四周瞬间寂静一片。   在这里见到他,柳雪颜瞬间在了种被欺骗的感觉。   他居然是曜王秦夙,那之前他与她见面时,他对她说过的话,全部……都是假的。   她心里用无数最难堪的词,将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   即使如此,依然改变不了他欺骗她的事实。   他是曜王秦夙,那个高高在上的王。   面对他的注视,柳雪颜自嘲一笑,恭敬的曲膝侧身行礼鲺。   “民女见过曜王陛下!”   人群中,秦夙一眼便看到了柳雪颜,看到她安然无恙,秦夙稍稍松了口气。   “起来吧。”秦夙一声低沉的喝令。   “谢曜王陛下!”四周的人闻声齐站了起来。   整个后院的人群中,最惊讶的莫过于夏磊和沈侧。   夏磊目光凌厉的射向紧随秦夙而来的夏府守卫,秦夙来了,他们居然没有提前通报。   “曜王陛下,不知您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夏磊一脸恭敬的赔笑道。   “不妨事,夏府摆这么大阵仗,不知是在做什么?”秦夙菲薄的唇微勾,鼻中逸出一声轻笑:“啧啧,连弓箭手都在,据孤王所知,有如此多的弓箭手,当是总督以上的配置,这么看来,这些弓箭手当是水阳总督带来的喽?”   沈侧的脸色极为不好看,心里懊恼极了。   当柳雪颜刚进夏府的时候,他就该让人杀了她,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变故。   “曜王陛下当真眼明睿智,这些弓箭手确实是我带来的。”沈侧尴尬的道:“夏长史欣赏我府中的弓箭手,我便将弓箭手带到夏府训练,让陛下笑话了,不如,曜王陛下先入客厅休息,夏长史……”   沈侧示意夏磊将秦夙带到客厅去。   等秦夙走了,他才好下手。   “是什么训练?”秦夙好整以暇的目光扫过众弓箭手:“孤王也想开开眼。”   沈侧咬紧牙关,镇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射击训练而已。”   “是吗?”秦夙幽幽的目光扫过柳雪颜,鼻中再一次逸出一声轻笑:“原来贵国是以活人为靶,孤王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孤王见了贵国皇帝之后,当真要向贵国皇帝讨教一二才是。”   沈侧微恼。   秦夙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针对他,如果今天柳雪颜不死,以后怕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必须要将秦夙弄走才是,只要柳雪颜一死,血族的印记出现,皇上一定会原谅他的莽撞之举。   但见四周百名官兵,而他的府兵只有四十多个,明显力量悬殊,而且,这里的官兵都是华南国的人,只要……   沈侧还未想完,秦夙已然低头轻笑,额边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半只眼睛:“正好,孤王的两百名弓箭手都在府外侯着,孤王也想看看贵国与我秦国的弓箭手,哪一方更厉害一些。”   什么?   两百名弓箭手?沈侧震惊了。   两百名弓箭手,其他的秦国禁卫军应当也在,如果他现在硬碰秦夙的话,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我总督府的弓箭手,只是府兵而已,哪能跟秦国的军队弓箭手相比。”沈侧心里恼怒,表面上只能装作淡定:“曜王陛下即来便是客,不如先到客厅用茶。”   “是呀,曜王陛下,请随下官来!”夏磊殷勤的走到秦夙身侧邀请道。   “好。”秦夙笑着爽快答应。   沈侧和夏磊二人皆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完,秦夙的目光突然转向弓箭手包围圈中的柳雪颜。   “那不是柳大小姐吗?”秦夙冷不叮的唤道。   夏磊飞快的解释:“曜王陛下认错了,那不是柳雪颜,她只是长的跟她像而已。”   “是吗?”秦夙邪笑道:“长的像也就罢了,她腰间的那只玉坠,竟也同孤王送给柳大小姐的那只一模一样,柳大小姐,孤王已经认出你了,你还想继续糊弄孤王吗?”   柳雪颜皮笑肉不笑的睨了他一眼。   “曜王陛下好眼力,果然是瞒不过您的眼睛。”不管秦夙是否骗她,如今,依附秦夙是她唯一的生路,她还没有那么笨,这个时候跟他过不去。   “毕竟这两天是柳大小姐接待了孤王,孤王自然认得出你,既然柳大小姐也在这里,柳大小姐便一同来吧。”   “好呀!”   沈侧已经怒的快要发狂了,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雪颜走到秦夙身侧。   现在再想杀掉柳雪颜,已经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沈侧只能认命的跟在秦夙和柳雪颜身后。   沈侧、夏磊和秦夙、柳雪颜四人在客厅里客套寒喧了一会儿之后,秦夙以还有事为由,将柳雪颜一起带着从夏府离开。   虽说沈侧不想让秦夙把柳雪颜带走,但是,对方是秦夙,而在夏府外又是浩浩荡荡的数百名侍卫,他不敢将柳雪颜强留下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雪颜被秦夙带走。   “沈总督,柳雪颜被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夏磊担心的问着身边的沈侧。   今天不但没有杀了柳雪颜,还打草惊蛇了。   沈侧冷冷一笑,望着浩浩荡荡离开的队伍,咬牙切齿的道:“这曜王在华南国也留不了多长时间,晚宴过后三天,他就会离开,只要他走了,还怕没有机会杀掉柳雪颜?”   夏磊略显安慰的点头。   “说的也是,可是,如果曜王陛下或是柳雪颜将这件事告诉给皇上的话,你我恐怕……”   沈侧讥讽的睨了他一眼,夏磊胆小怕事的嘴脸,着实让他反胃,若非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一句话也不想与他多说。   “只要我们两个咬死了不承认,曜王陛下和柳雪颜二人空口白舌,皇上也不会相信他们。”   “说的也是。”夏磊心安了几分。   只要能杀掉柳雪颜,毁掉华永侯府,这几天的时间,他还等得起。   ※   皇家别馆   秦夙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皇家别馆前停下,然后又各自散开了去。   一路上,柳雪颜和秦夙二人同坐一辆马车,但是,整个过程中,二人之间没有半句对话,等下了马车,柳雪颜依旧不发一言的跟着秦夙到了洛水轩。   秦夙到了偏厅里坐下,偏厅内空无一人,只有秦夙和柳雪颜两个。   秦夙以眼神示意:“坐!”   柳雪颜冷冷一笑:“曜王陛下身份尊贵,民女只是小小的草民,岂敢在您的面前坐下!”   “我们两个之间,还要这般见外吗?”秦夙凤眸含笑的看着她。   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冷冷又道:“曜王陛下说笑了,民女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如果曜王陛下您没有其他事的话,民女先行告退!”   “你不要忘了,你是负责别馆的负责人,难道你想丢下别馆一走了之?”   如果她走的话,那就是抗旨。   面对秦夙那张曾经让她心猿意马的俊容,只觉胸口剜心一样的疼,这就是被欺骗的滋味,甚至……   他还夺走了她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   昨晚,她甚至决定暂时为了他留下,而今天就让她发现了他的真面目,昨晚的决定,现在想来,竟是个笑话,她为自己曾经有那种可笑的想法而感到羞辱。   此时此刻,再看着他,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波动,盛满了羞辱和怒火,偏偏,她又无法发出。   “不知曜王陛下有何吩咐?”柳雪颜有礼的低头问。   “颜儿~~”秦夙直视她的眼睛:“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吗?”   “民女惶恐,不知曜王陛下要民女怎么做?”   她彬彬有礼,进退得宜,却再也不见往日的活泼,他知道……她是在生气。   秦夙深凝着她,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停住。   “颜儿,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他低声轻道。   <   /p>   她倔强的小脑袋依然垂着,不肯抬起,脊背也是挺的直直的,如同在二十只弓箭手包围圈中那般无畏。   “民女没有!”依然是冷硬的四个字。   “你没有,但是,我有!”秦夙的语调突然加重了几分:“今天你为何要答应夏磊去夏府?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柳雪颜轻笑了一声,冷嘲热讽的答:“民女只是一介平民,能力有限,哪里敌得上曜王陛下您的心机,还有运筹帷幄的本事。”   还这么伶牙俐齿,说明她还没有气糊涂。   秦夙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望进她盛着怒意的眼睛里。   “还在生气?”他薄唇轻勾,眉目含笑的望着她。   柳雪颜皱眉将他的手背拍掉,后退了一步,警戒的盯着他:“曜王陛下,男女收授不亲,请曜王陛下自重。”   秦夙上前一步,目光未从他的脸上移开半分,脸上的笑容未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   他还有脸提男女朋友,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欺骗她的感情和*。   见他靠近,柳雪颜又退后了一步。   “曜王陛下,您是在炫耀您的本事大,将民女耍的团团转是吗?”柳雪颜有些火大了,怒瞪秦夙含笑的脸:“现在,民女承认,曜王陛下您神通广大,民女甘败下风,这样,行了吗?”   如果不是身份问题,她现在已经将手甩到他脸上了。   秦夙长腿迈开,再一次向前一步逼近她。   “之前骗了你,是形势所逼,因为……我不能将我已经提前到达安城的消息透露出去。”   她皱眉再一次后退了一步。   “那之前在逍遥阁见的‘曜王’呢?难道那不是你的精心安排?”她怒目圆睁的朝他质问。   “他是真正的骆天寒,是他要我暂时不要捅破实情。”秦夙三言两语将罪推到骆天寒的身上。   秦夙继续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次,柳雪颜还想后退,刚退后半步,后背突然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她已经退无可退。   柳雪颜想从旁边绕开,秦夙的双臂突然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堵住了她逃走的路。   他禁锢她的自由,柳雪颜恼了。   “不管你跟骆天寒之间有什么协议,咱们之间的身份都有着云泥之别,几天之后,曜王陛下您就要离开华南国回秦国,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剩下的几天,我会尽心伺候曜王陛下您,至于以前的发生的事……”   她咬牙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请曜王陛下高抬贵手,不要再戏弄于我。”   “你觉得……我是在戏弄你?”   柳雪颜自嘲一笑,嘲讽的斜睨秦夙:“难道我还要自作多情的以为曜王陛下您喜欢我,还要娶我不成?”   “为什么不能这样以为?”   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此时此刻,她心里的怒火已经消失了大半,她已经想通了,为了一个骗子就这样生气,太不值了,更何况,她是要离开古代的人,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既然无关,她又何必那么在意?   “您是高高在上的曜王陛下,秦国国土辽阔,国力强盛,我只是小小华南国一名侯爷的女儿,甚至……还身世不明。”   柳雪颜思维清楚的分晰道:“更何况,您马上就要迎娶我国高贵的公主殿下,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国家的公主会嫁给您,我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委屈自己与他人共恃一夫。”   “据我所知,曜王陛下您的后宫里已经有三位嫔妃了,所以,曜王陛下,您就不用再煞费苦心戏弄我了,如果您当真要强迫于我,您见到的,将只会是一具尸首。”   她的目光坚定,所说的话,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铮铮傲骨如腊月寒风中迎风绽放的梅花。   秦夙的手臂从柳雪颜的身侧移开,目光深深的望着她,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柳雪颜亦松了口气,以为秦夙已经明白她的志向,不会再逼迫于她。   “另外,多谢曜王陛下今天的救命之恩,   接下来的几日,民女定会竭尽全力伺候您,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柳雪颜立马又道。   刚说完,柳雪颜饿了一天的肚子,突然开始‘咕噜’叫了起来,那声音在寂寞的偏厅内,显的格外响视。   柳雪颜囧了,这肚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个时候叫。   秦夙嘴角微勾。   “你若想报答我,需先填饱你的肚子,有了力气之后才能报答,你先去用膳,用完膳马上过来。”他微笑的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来。   他的声音悦耳,听在耳中,甚是让人听着舒服。   “是!”吃饭乃人生随睡觉之后的第二大事,她可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说罢,柳雪颜转身准备去用午膳。   还未说完,突然一阵强风从身侧袭来。   警觉的柳雪颜,下意识的躲开身子。   但是,她一天未用膳,再加上昨晚中毒,大病初愈,身子不够灵活,动作稍稍慢了一些,一根鞭子突然从她的肩头擦过,鞭身上的倒刺瞬间划破了柳雪颜肩头的皮肤。   当那根鞭子再一次挥向柳雪颜时,直击她的面门。   眼看要躲不开,身后一道人影迅速逼近,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手臂突然揽过她的腰,将她搂进了一具坚硬的胸膛中,那根直击她面门的鞭子,缠在了秦夙的手臂上,瞬间将秦夙的手臂勒出了一圈血印。 第六十五章 如果你觉得,这是我在戏弄你(5000+)   “秦哥哥!”一阵惊呼,伴随着一道桃红色的人影从门外飞掠了进来,那道桃红色人影的手里,还攥着鞭子的柄端,鞭子的末端则握在了秦夙的手里。   “秦哥哥,快让我看看你的伤。”赵丹菲心疼的看着秦夙手臂上的血痕,气的丢下了手里的鞭子:“你怎么这么笨,突然握住鞭子做什么?囡”   秦夙扔掉鞭子的末端,鞭子造成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将他的半截衣袖染红。   他看也不看自己的衣袖,低头看着怀里柳雪颜的肩膀。   “颜儿,你的伤怎么样?疼不疼?”秦夙关切的问,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赵丹菲一般鲺。   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   以前,不管秦夙多忙,只要她来了,他都会对她微笑,这一次,他连看也没多看她一眼。   赵丹菲的心一下子凉了。   “只是皮外伤!”柳雪颜淡淡的说,但是,当秦夙的手指扯她肩头的衣裳时,引的她倒抽了口冷气。   不得不说,真的很疼!   秦夙皱眉撕开柳雪颜肩头的布料,露出了底下一道食指长的伤口,虽然伤口不大,但是,伤口却有点深,依稀可见鞭子上倒刺划出的痕迹。   看到柳雪颜血肉模糊的伤口,秦夙的眸底染上了一层怒意。   “赵丹菲,是谁让你出手伤人的?”秦夙的凤眸凌厉的转向赵丹菲,质问的语调不带有任何温度。   秦夙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对她连名带姓的唤。   赵丹菲的身体因他突然的喝斥抖了抖,心仿若被针扎过,以前秦夙何时因为其他的女人来质问她?现在……他居然为一个女人对他严词喝斥。   眼眶微微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却是抬起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秦哥哥,你别生气,是我错了!”赵丹菲隐忍的咬紧下唇,保持镇定的向秦夙道歉。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还有你这鞭子,以后也别使了。”秦夙厉声冲门外喝斥:“来人哪。”   有侍卫闻声进来。   “曜王陛下!”   “马上去找大夫来。”   “是!”   要找大夫?柳雪颜马上辩道:“不需要,我这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不需要大夫!”   “你不需要,可是……我需要!”秦夙将自己受伤的左臂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柳雪颜心里一惊,眼睛被他手臂浸透的衣袖染红,回想刚才的画面,他是用自己的手臂为她挡了一鞭。   于是,她不说话了,她是别馆的负责人,他受伤了,她也是要负责的。   赵丹菲眼见秦夙对柳雪颜的担心,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她咬紧下唇,绕到柳雪颜面前,低声下气的道歉:“这位姑娘,对不起,刚刚是我太鲁莽了,请姑娘原谅我。”   柳雪颜并不是傻瓜,赵丹菲会跟她道歉,只不过是因为秦夙而已。   刚才赵丹菲向她挥的鞭子,没有半点玩笑之意,而是当真要取她的性命,毁她的容,一个没有伤人之心的人,会在鞭子上弄那么多倒刺来?   如果今天不是秦夙在,她怕是已经毁容加半死不活了。   “只是小伤而已,赵姑娘不必自责。”柳雪颜淡淡的答,想来,这赵丹菲与秦夙的关系匪浅,所以才会对她出手,只是几天而已,她忍得住。   “是谁让你来华南国的?”秦夙面对赵丹菲时,脸色依旧不好看:“为什么你没有提前告知我?”   赵丹菲委屈了,咬唇小声解释:“我有给骆大哥发了一封飞鸽传书,让骆大哥告诉你的。”   骆天寒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你为什么要来华南国?”   “秦哥哥你来了这么久,我担心你在这里会出什么事,所以……我就来了。”赵丹菲如实说道。   “既然这里没事,你立刻启程回秦国。”   “秦哥哥。”赵丹菲祈求的望着他:“我人都来了,就让我留下来,过几天跟你们一起回国,好不好?”   “除非你保证不再惹祸,否则,我会立刻让人押你回秦国。”秦夙阴沉着脸威胁道。   “好,我保证。”赵丹菲欣喜的举手,高兴的双眼发亮。   柳雪颜敏感的发现,赵丹菲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她无语了,这个秦夙,果然是个扫把王。   ※   柳雪颜的肩膀受了伤,柳文昌闻声赶来看她,不过,柳文昌只是关心了她几句之后,便又回到他的岗位去了。   突然知道柳文昌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柳雪颜敏感的发觉,柳文昌对她也是极冷淡的,以前他对她的冷淡,都被她误以为是严厉。   不知道柳文昌当初为什么会把她救回侯府,并用自己亲生女儿的命来换她的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因为柳雪颜连续受伤,秦夙大发慈悲的放她回府休息,还派了几名侍卫送她回府,这一切都看在了赵丹菲的眼睛里。   赵丹菲目送柳雪颜离开别馆,随后将石平和王明二人抓到了别馆花园的假山林中。   可怜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人,被她当垃圾一样的丢在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来,赵丹菲质问的声音便从头顶飘来。   “说,那个柳雪颜,到底是什么人?”赵丹菲怒不可遏的冲二人质问。   石平和王明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给对方一个‘这一刻终于来临了’的表情。   见石平和王明二人不说话,‘啪啪’两声响,赵丹菲染着红色指甲的手掌,接连在石平和王明二人的脸上甩过,打的二人有点懵。   “你们两个最好给我老实点,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若有半点隐瞒,我就把你们送到男女昌院去!”赵丹菲言词犀利且大胆的警告。   “她名唤柳雪颜,是华南国华永侯的嫡长女,是这一次负责迎接陛下的负责人!”石平如实回答。   “什么?由她负责?迎接宾客这种事情,不是向来交给品阶较高的大臣吗?”   “是……是陛下亲自指定由她迎接的!”王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赵丹菲的脸白了,不敢相信的瞠大了双眼。   “你说什么?是由秦哥哥亲自指定的?”赵丹菲呵呵冷笑:“是不是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秦哥哥,让秦哥哥指定她为负责人的?”   “这倒不是,柳雪颜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泼了陛下一脸狗血呢!”石平咕哝着说道。   “什么?她给秦哥哥泼狗血?秦哥哥还指定她为迎接宾客的负责人,秦哥哥他是疯了吗?”赵丹菲气急败坏的怒斥道。   石平和王明二人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他们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末了,赵丹菲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柳雪颜,一定是给秦哥哥下了什么蛊,不行,我不能放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我一定要让这个柳雪颜消失,就算秦哥哥以后会怪罪我,我也绝不后悔。”   让柳雪颜消失?   那受伤的只会是他们,因为他们保护不利。   “赵姑娘,这样不好吧,这里毕竟是华南国,如果被发现的话,两国的交好怕是会破坏,到时候引起了战事,边境就乱了。”   “我有那么笨要亲自下手吗?”赵丹菲笑道:“我有我的办法,不会让你们帮忙,也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也不会让华南国的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你打算怎么做?”王明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她的表情太过残忍,他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这是我的事,如果你们想置身事外的话,就什么都不要问,否则,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别说我没有提前提醒你们。”赵丹菲冷笑的冲二人白眼。   石平和王明二人对视了一眼,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并给了对方一个担心的眼神。   ※   下午时分,柳雪颜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原来,该在牢中刑部大牢中被关着的小巧,突然从牢中不见了。   因为小巧以前是华永侯府的下人,所以,小巧从刑部大牢中突然消失不见之后,刑部尚书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华永侯府。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柳雪颜觉得事有蹊跷,定是有人在背后主使,不过,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权势,把小巧从刑部大牢里救出来?又是有什么目的?   只因她的能力有限,暂时还无法查询这件事。   要去求曜王秦夙吗?   柳雪颜脑子里面刚有这个念头,就被她‘pia’一下拍了回去,求谁她也不能求秦夙,秦夙那只老狐狸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等着她。   不管是什么人把小巧救出来的,都与她无关,只等找机会拿到凤簪,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于她都将只是梦一场。   今天下午,秦夙就要去皇宫参加晚宴了,别馆里她也不需要再过去,只需自由的享受着下午的闲暇时光,暗暗的想着该如何拿到凤簪。   躺在侯府花园的长椅上,阳光透过头顶稀疏的树枝,细碎的洒在她的脸上,阳光暖暖的,晒的她昏昏欲睡了。   一袭粉色衣裙的柳雪颜,任由一头如瀑般的黑发铺在躺椅上睡着,白瓷般的皮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似能看到皮肤下流动的血管,那绝美画面,比满园盛放的花朵还要美上几分,看的风儿都不忍打扰她的睡眠,放慢了吹动树叶的速度。   不久之后,柳雪颜耳尖的听到一阵脚步声渐近,睫毛紧贴了眼睑几分,随后,守在她一旁的绯红和绿萝两个丫鬟向人行礼的声音传来。   “孙姨娘!”   是孙姨娘来了。   柳雪颜仅是歪头往旁边看了看,果然看到孙姨娘的倒影。   “孙姨娘好。”柳雪颜淡淡的唤了一声,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孙姨娘也没有生气,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听说小巧从刑部大牢里不见了,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你。”   “劳孙姨娘费心了。”柳雪颜笑吟吟的回道:“不过,孙姨娘似乎担心的有点太多了,孙姨娘您应当担心您自己才是。”   “我担心什么?”孙姨娘冷冷的看着她。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孙姨娘忘了吗?”柳雪颜不慌不忙的说:“小巧之前是被谁设计在我身边的,她会有此下场,难道……她不该找那个罪魁祸首吗?”   “你以为小巧是被我安排在你身边的吗?我……”   听孙姨娘要解释什么,柳雪颜笑着打断了她:“孙姨娘,您急什么,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又没有说是你。”   “你!!”孙姨娘恼怒的瞪着她。   柳雪颜懒的看她一眼,阖上眼睛继续假寐:“小巧的事情孙姨娘您不知道的话,朱刚您总知道了吧?听说,朱刚一直在牢里喊冤,您想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   “我没兴趣知道。”孙姨娘气的转身离开:“我们走!”   等孙姨娘等人渐渐走的远了,柳雪颜隐约听到孙姨娘吩咐身后的丫鬟:“多派几个人保护我,以妨小巧那个丫头上门来报复。”   本来阖上的眼皮蓦然睁开,露出底下耀如星辰般的眼珠,里头寒光四射。   看来,小巧逃出刑部大牢的事,并不是孙姨娘所为,以孙姨娘的本事,手也伸不了那么长,那么……究竟是谁呢?   又是一阵脚步声寻来,是柳文昌身边的人。   “大小姐,总算找到您了。”   “有什么事?”总有人打扰,无法入睡,柳雪颜干脆坐了起来。   她慵懒起身时,身上的衣裙扯紧,将她玲珑的身段表露无疑,如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儿,看的来人有些失神。   数秒后,两道凌厉的目光,从柳雪颜的眼中射来,来人方慌张的收回视线,表明了来意:“侯爷派人传话回府,曜王陛下的命令,此次宫中晚宴,要求您一同参加。”   柳雪颜正要打着哈欠,打了一半,哈欠被吓了回去,瞌睡虫也被惊飞了大半,美目瞠大的盯着来人:“你刚刚说什么?”   来人已然清醒过来,恭敬的重复刚才的话:“曜王陛下有令,宫中晚宴,要求您一同参加,曜王陛下的马车,半个时辰之后会到达侯府门前!”   瞌睡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柳雪颜愤然站了起来:“什么!”   <   p>太过分了!   ※   半个时辰后,柳雪颜着装得体的坐在了秦夙的马车里。   起初,柳雪颜赌气的故意不与秦夙说话。   偏秦夙稳稳的坐在马车中央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假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似乎也没有开口与她说话的打算,渐渐的时间长了,柳雪颜有些坐不住了。   她知道,秦夙一定没有睡着。   “我说曜王陛下,国宴这种场合,本不该女流之辈参加的,您为什么要我同您一起参加?”她沉不住气了。   秦夙眼睛未睁开,薄唇轻启,好听的低沉男性嗓音吐出:“如果你觉得,这是我在戏弄你,也可以!”   柳雪颜怒了,那么一张谪仙般的脸,却有一颗黑的找不到其他颜色的心脏。   “那曜王陛下可得小心了,你邀请了我去,到时候我要是丢了你的人,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柳雪颜恶狠狠的瞪着他威胁。   秦夙忽然睁开眼睛,那双漆黑如古潭深不见底的眼眸,忽然盯住柳雪颜,莫测高深的说了一句:“到时,你就知道了。” 第六十六章 惹出什么乱子来,我怕是也救不了你(5000+)   不多时,秦夙的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还未下车,柳雪颜已然听到马车外一阵吵杂的议论声。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阵议论声从何而来。   到了皇宫门前,柳雪颜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同秦夙坐在一辆马车里,现在马车外面,那么多官兵前来迎接秦夙,她同秦夙一起下马车,她就是想不出名也难囡。   明天早上开始,安城内外怕是四处会流传她与曜王有一腿的消息。   她虽然不怕事,可也不想随便惹事,像这种能避则避的麻烦,她还是敬而远之的鲺。   马车停下的那一瞬间,柳雪颜有了主意。   “曜王陛下,你先下去吧,我随后再下去。”柳雪颜立马向秦夙提出要求。   秦夙偏头看了她一眼,仅一眼,已经将她的想法看了去。   “好。”秦夙也不勉强她:“一会儿,我会让人去马车那里接你。”   “那就这么决定了。”柳雪颜松了口气。   只要不与秦夙一同进宫,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注意到她了,参加晚宴,她可以藏在角落里,往后……若是她想有些行动,即使被人看到脸,也不会被认出来!她心里这样想着。   不过,很快她就会知道,她的如意小算盘打错了,只要她来了,就没有不出名的道理。   柳雪颜的话音刚落,马车边上已经放好了步梯,当朝丞相亲自走到马车侧方迎接:“恭迎曜王陛下!”   闻得丞相发声,秦夙突然侧身俯向柳雪颜,一股压迫的气息迎面袭来,她坐在角落里,头往后撤,后脑勺撞到了马车的车壁,他的气息,令她无法去感受后脑勺的疼痛。   她心脏受到压迫的突然停跳了一拍,突然靠这么近做什么?   “有人来迎接你了,你不下车吗?”柳雪颜稳了稳心绪提醒他,此时是在车内,如果不是在宫门前,外面又站了百官,她已经从马车里逃了出去。   “如果你不想被人听到的话,就小声些!”秦夙压低声音道,磁性的嗓音,震动着她的耳膜,痒痒麻麻的。   “你要做什么?”柳雪颜警戒的盯着车帘,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她现在就怕马车外有人突然将车帘掀开。   忽然有种偷情怕被人发现的即视感。   她在想什么呢,就算她偷情,也不会跟秦夙。   “进宫之后,不要乱跑,如果在宫里惹出什么乱子来,我怕是也救不了你。”秦夙低声在她耳边嘱咐。   他的气息拂在她敏感的耳边,敏感的肌肤引的耳朵一阵发烫。   听完她的话三秒钟,她才反应过来,马上又不悦了:“你当我只会惹祸吗?”   “不会就好!”他爱不释手的勾起她的一缕发丝把玩着:“我先下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她不耐烦的催促他道。   他轻笑着从她的耳边移开,笼罩在她周围的压力也随之消失,柳雪颜放松的用力呼吸了一下。   再看身侧时,秦夙已然撩开车帘出去。   秦夙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仅站在那里,他睨视万物的慑人气息,便足以让人屏息。   淡漠的目光扫过眼前众人,迎接的人群一瞬间鸦雀无声。   柳雪颜坐在马车里,偷偷的掀开车帘的一角,向马车外偷窥百官迎接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免好奇。   一眼望去,百官皆面露尊敬和畏惧之色,一个个不敢抬头与秦夙对视,面对百官,秦夙强大的气场不减,信步从百官中间穿过,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王者风范。   若非之前发生那么多事,看着秦夙这样的背影,她会以为秦夙是个受人尊敬的正派君王,实际上,却是只黑心黑肺的老狐狸。   被柳雪颜称作老狐狸的秦夙,过了宫门时,之前一直未出现的零,突然与秦夙并行。   秦夙一边与华南国丞相说话,一边听着零的汇报。   “陛下,您嘱咐给水阳总督送的礼,属下已经送到。”   佯装整理衣物,秦夙低头看着零那一边的衣袖:“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吧?”   “没有!”   “很好。”秦夙掸了掸衣袖,回头微笑的对丞相:“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   沈府·书房   沈侧神情焦虑的在书房内不断的来回踱步,他的手里是一份下午从水阳郡发来的急报。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一人脚步匆忙的来到了书房外,沈侧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有没有查实了?”   “回总督大人。”对方面色沉重的答:“核实了,水阳郡内您亲自监督修建的水坝,已经全部坍塌。”   “什么?”沈侧的脸一片惨白。   “万幸的是,这次坍塌,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有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沈侧厉声质问。   “没有!”来人摇头:“另外,这起事故,在水阳郡内引起了民怨,百姓怀疑水坝的坍塌是因为偷工减料和材料劣质引起。”   ‘啪’的一声,沈侧一掌拍在桌子上,一张脸因怒而扭曲。   “这是栽赃陷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沈侧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说:“到底是谁,在背后阴我!”   “大人!”对方担心的看着他:“马上就到皇宫晚宴的时间了,您……现在该去皇宫了!”   沈侧烦躁的来回踱步了两圈之后:“我要去一趟水阳郡,对外就称了我有恙在身,让习儿替我去皇宫!”   水坝塌陷的事情,如果传到安城皇帝耳朵里的话,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他必须要在事情漫延之前,迅速将这件事压下去。   “是!”   一张如魔鬼般阴鸷的脸突然闪现在沈侧的脑中,他不禁皱眉,难道不成是他?   ※   皇宫一角   柳雪颜可不会在马车里乖乖的等着秦夙派人来找她,马车还未停进马厩,柳雪颜就悄悄从马车上跃了下去。   好不容易来一次皇宫,她得四处转转才行,熟悉熟悉四周的路才好找到逃走路线,这是一个神偷的本能。   如果到了一个地方,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地形,就相当于将自己关在了囚牢之中。   皇宫里亭台楼阁,一片金碧辉煌之象,如她想象般的守卫森严,每到一处皆有禁卫军及宫女、太监来回行走,柳雪颜只得不时的在角落里躲避,等人过去之后才敢行走。   为了行动方便,柳雪颜悄悄潜进了宫女的房中,偷了一套宫女的衣裳,换上了在宫中行走。   换上了宫女的装扮之后,遇到禁卫军及宫女、太监们,她便不再躲闪,大摇大摆的在宫中四处走动,惊讶的发现,这皇宫的建筑布局,竟跟北京紫禁城一模一样。   对道路熟悉,柳雪颜行动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大约是因为晚宴,前宫和后宫的守卫都少了许多,大约都派去了大殿守卫了,这也更加方便柳雪颜的勘探道路。   因为守卫少了,御花园外都没有什么守卫,依着记忆中的道路,柳雪颜准备到宝库附近探查,从御花园绕过,有植物屏蔽,行动会更畅通些。   刚进御花园没多远,柳雪颜耳尖的听到了一阵议论声。   “听说这次晚宴,华永侯府的大小姐柳雪颜也要来,怎么办怎么办?”一道男声,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和畏惧。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柳雪颜忍不住停下脚步。   “少爷,柳大小姐她也没有见过您,您放心吧,她是认不出您的。”似小厮在劝告着他。   “如果被她认出来了怎么办?本少爷我差点强了她要了她妹妹,她要是把这件事抖了出去……”   后面的话,柳雪颜没有听清楚,只凭借前面的那两句话,她已经知晓了对方是谁。   他的身份不重要,关键的是,他是那个害她招惹了秦夙,弄的她现在无法脱身的罪魁祸首。   如果他没有欺负柳欢漪,她就不会替柳欢漪出头,进而泼了秦夙狗血,与他相遇、相识,被他欺骗。   如果他没有欺负柳欢漪,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拿到了凤簪,回到现代,躺在她舒服的席梦思床上,而   不是躲在这里被蚊子叮。   如果他没有欺负柳欢漪,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归根结底,他要负全部责任。   她就暂且称呼他为下流男。   她柳雪颜向来是有仇必报,不仅是下流男羞辱了柳欢漪的罪名,还要加上她的那一份。   怨怼的念头刚起,她耳尖的听到不远处有一阵声音传来。   “惠妃娘娘,天已经晚了,该回去用晚膳了,咱们回宫吧。”   “好。”   惠妃!在皇宫里面的级别算是挺高的了。   柳雪颜笑容格外灿烂,老天爷待她不薄,刚为她关了一扇门,又为她开了一扇窗,这样的天赐良机,她怎能错过呢?   ※   一刻钟后,御花园内喊声四起。   “惠妃娘娘,您在哪里?惠妃娘娘?”   “少爷,少爷……”   喊声汇聚在了一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快看,这里是不是惠妃娘娘?”那个声音提醒了众人,众人立刻往声源处赶去。   当他们赶到声源处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却惊呆了。   年轻美丽的惠妃,身上的衣服被糟蹋了一半,露出了里面藕合色的绣鸳鸯兜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在她的身上,趴着同样衣衫不整的下流男。   耳边传来的声音,令下流男从昏迷中渐渐清醒。   下流男揉了揉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他正在御花园时闲逛,突然有什么东西叮了他的颈子一下,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灯影晃动,照在他的脸上,那灯光让他感觉到格外刺眼。   手下不知道抓到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将那件东西拿了起来,放在眼前一看,意外的发现,手上的东西,竟然是一根腰带,那腰带怎么看怎么像是女用的。   “是惠妃娘娘不错!”挤过来的宫女和太监嬷嬷们,围在了惠妃身侧。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昏迷不醒的惠妃扶起来,下流男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已经指了下流男:“来人哪,把这个对惠妃行禽兽行为的贱蹄子给抓起来。”   “你们做什么?冤枉啊,你们放了我,快放了我!”下流男一看要抓他,他马上开始叫了起来。   后宫嫔妃差点被侮辱,这属于重罪,柳雪颜特地将这件事传到了前宫,将皇帝引了来。   再后来,因为这下流男是后宫一位贵妃的弟弟,只被判打了五十大板,屁股血肉模糊的被抬出了皇宫。   被判的结果,柳雪颜自然是不服的。   最起码也要将他的命根子给断了,才能泄她的心头之恨。   ※   后宫之事,向来极少会传到前朝,可因为这件事惊动了皇帝,多多少少传出了一点风声。   而秦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因为派去的人没有接到柳雪颜而不悦。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他旋即起身离席。   另一边,柳雪颜眼睁睁的看着下流男被送出了宫,天色也随之渐渐的黑了下来,她突然想起还要去大殿,她赶紧返回放自己衣裳的地方,准备换回衣服回大殿。   柳雪颜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人拦住。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柳雪颜没有抬头,目光落在对方的衣服和鞋子上,从衣服和鞋子辩出对方是一名大内禁卫。   怎么突然被拦住了?   柳雪颜心里惊了一片,片刻镇定了下来,低头恭敬的回答:“奴婢是惠妃娘娘宫里的。”   “既然是惠妃娘娘宫里的,怎么会在这里?后宫的宫女,不准往这边走的,难道你不知道?”   坏了,碰到个较真的。   柳雪颜的指尖暗暗的捏紧了银针,准备在对方强迫自己的时候,将对方弄昏过去。   正当柳雪颜想着怎么把   眼前的禁卫弄昏过去的时候,不远处有一个人拐了过来,柳雪颜皱眉,赶紧把银针收紧衣袖里,免的被人发现。   沈习因为第一次入宫,来的又有些迟,没有人带路,所以……光荣的迷路了。   看到有一名禁卫,他准备上前去问路。   “今天举行晚宴的大殿在什么地方?”沈习站定向禁卫询问。   禁卫看着沈习身上着官袍,态度立马和善了几分:“大人,等小的审问完这名宫女,小的亲自带您过去,这宫女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这里是禁止宫女靠近的。”   宫女?沈习目光好奇的向‘宫女’看去一眼,这一眼不得了,竟再一次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沈习惊讶的瞠大了双眼:“是你!”   柳雪颜认出了沈习,瞬间如临大敌,怎么又是他?他是来参加晚宴的?怎么会这么巧?   禁卫狐疑的来回打量二人。   “这位大人,您认识这位宫女吗?”   宫女?   沈习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昨天才在街上和自家府里见过,今天又在皇宫里见过,她一身的迷。   但是,他却不想看她落难。   突然拉过柳雪颜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身后:“刚才就是这宫女为我带路,后来走散了,总算又遇到了,刚刚她会出现在这里,应当是在找我。”   禁卫见沈习为柳雪颜说话,也不敢再多言半句,奇怪的又看了一眼柳雪颜后,便走开了去。   沈习握着柳雪颜的手因为紧张而用力,眼看禁卫走开了,他方松了口气。 第六十七章 当众将她扯进了怀里(5000+)   “叶姑娘,没事了。”沈习回头安慰身后的柳雪颜。   叶姑娘?   柳雪颜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沈习曾经问她的名字,她随口胡绉了一个名字,好像是说姓叶。   难得沈习接二连三的帮助她,柳雪颜看着那张俊朗却又有些憨厚笑容的脸,忍不住打趣的笑问:“你难道就不怕我是坏人吗?鲺”   沈习被柳雪颜的话问的愣了一下,片刻又明朗的笑了。   “我相信叶姑娘你不是坏人。”   柳雪颜仔细的打量着他,他身形健,两只手上都有着厚厚的茧子,且腰配宝剑,当是一名武将。   看年纪,只是比她现在这具十七岁的身体年纪稍稍长一两岁而已。   “你这么确定我不是坏人?你好像还不认识我吧?”柳雪颜直勾勾的看进他的眼底,因为他接连救了她两次,他要好好的教教这个大男孩,什么叫人心险恶。   “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那你知道我的真正名字是什么吗?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你知道是什么人吗?是做什么的吗?”柳雪颜连串的抛出问句。   沈习脸上的笑容未变。   “那些都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好人,这就够了。”他咧嘴笑了,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样子,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她不放:“只要你说什么,我都信!”   柳雪颜被沈习的话噎了一下。   呿,没趣,居然是个愣头青。   沈习握住她的手,已然渗出了密密的汗水,柳雪颜低头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微笑的扬眉:“那现在……你可能放开我的手了吗?”   沈习恍然想起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紧张却又可惜的松开了柳雪颜的手。   “对了,你的伤没事了吧?”看到她的手,沈习突然想起昨天地上的血迹,不禁担心起她来。   双手交握,活动了一下手上的筋骨。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事吗?”   的确不像有事。   “你来宫里做什么?”沈习可不认为她是真正的宫女。   “我说我是来玩的,你信吗?”柳雪颜打趣的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   沈习有些痴然的望着柳雪颜明媚的灿烂笑容,木讷的点点头,唇中吐出两个字:“我信!”   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   现在证明,这个沈习,根本就是一个二愣子。   “你呢,要是去参加晚宴的话,从这边往前走,左拐一直往前走,差不多就到了。”柳雪颜指完路,转身便要离开。   沈习急忙拦住柳雪颜的去路,神情紧张的看着她:“那你去哪里?”   “我当然有我的事了。”柳雪颜扬眉:“怎么?想把我送到禁卫那里去不成?”   沈习失笑:“怎么会,我是担心你,不如这样,你跟在我身边,等我出宫的时候,我带你出宫。”   忽然想到什么,怕柳雪颜误会,他连忙又说:“爹有事出门了,没有跟我一起入宫,你可以不必担心。”   这人也热心过头了。   柳雪颜摆了摆手绕过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还是算了,我自有我的方法,再见了。”   沈习还想追上去,可是,他不知要以什么理由追上去。   叶美景!   你应当不叫叶美景,不,她的名字肯定不是叶美景。   有些事情,我不说破,是不想让你那么快从我眼前消失,还能期待下一次见面。   沈习没有发现,不远的暗处有两道人影,远远的望着这边。   ※   柳雪颜这一次倍加小心的躲过了禁卫,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绕着小路往前殿赶去。   然,还没到拐弯的地方,拐角处一道挺拔的身形靠在墙边,一眼看去,漆黑的人影,如鬼魅一般,将柳雪颜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柳雪颜拍了拍胸口走到那道挺拔的身形面前,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夙:“你怎么站   在这里?”   跟一个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也不怕吓到别人。   秦夙居高临下的睨视她,他的身影背着光,五官被掩在了黑影里,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你去哪里了?”他淡漠的语调,如同往常般平静无波。   知道秦夙问的是什么,柳雪颜早想好了说词,呵呵解释道:“那个,我在马车里等的无聊,所以,我就自己过来了。”   “哦?我派去的人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你现在才到?”   “我迷路了嘛,所以有点绕。”只不过,她的绕与绕远的绕不是同一个字。   “听你这么说,惠妃差点被人侮辱的事情,你也一点都不知道了?”秦夙的语调陡然加重了几分。   他知道什么了?柳雪颜在心里怀疑了。   眼珠子骨碌一转。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秦夙只在大殿里待着,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   “是吗?居然发生了这种事,那侮辱惠妃的人,也太大胆包天了。”柳雪颜正气凛然的表示。   “是啊,真是胆大包天,不过,如果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被查明的话,罪名可就不止是如此了。”秦夙阴阳怪气的吐出一句。   柳雪颜尴尬一笑,为什么她怎么听怎么感觉秦夙是在说她?   “这件事好像不该我们议论,啊,对了,晚宴应当快开始了吧?是不是该进殿了吗?”他越说越离谱了,这根本就是精神攻击啊精神攻击。   说罢,柳雪颜就要从秦夙的面前经过。   进了殿去,早些占到拐角的位置,到时候才会不显眼!   一只手冷不叮的窜了出来,握住柳雪颜的手腕,将她拉了回去,她的身子不稳的撞进了他的怀里,刚好一名宫女经过,看到他们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吓的慌张经过,不敢有半分停留。   柳雪颜有些生气的推开他。   “你做什么?”挣扎了一下,腕上他的手却挣脱不开,怕还会有人看到,她微恼的低声喝道:“曜王陛下,这里是皇宫,麻烦你自重一些!”   他俯身逼近她的脸,危险的气息笼罩在她头顶:“你还不想说实话吗?”   “说什么实话?”   秦夙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块玉佩来,在柳雪颜的眼前晃了晃:“认识这个东西吗?”   看形状,怎么这么眼熟?   咦,那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吊坠!柳雪颜往胸前摸了摸,胸前空荡荡的,原本该戴在她颈间的吊坠不见了。   “我的吊坠怎么会在你那里?”柳雪颜伸手要拿玉佩:“还给我。”   秦夙利用身高优势,长臂一扬,轻易将玉佩举在了柳雪颜够不到的高度。   “你不是说只是绕了点路吗?这只吊坠怎会在惠妃差点被侮辱的案发现场呢?”   吓,原来是她自己掉在那里的。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你想在大殿上揭发我不成?”她眯眼怀疑他的目的,拿着她的玉坠来威胁她,既然不能再装下去,她也懒的再与他兜圈子。   “我要是想揭发你,早就已经揭发了!说,你为什么要对付惠妃?”   “我不是要针对惠妃,是那个男人!”柳雪颜不得不说出事实:“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当时我用狗血泼了你,其实……他才是我要泼的正主。”   秦夙低头轻笑。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了。”他的声音极低,似自言自语。   柳雪颜没听清他的话,疑惑的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秦夙语调未变:“然后呢?你处置完那个男人之后,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没见什么人,我后来就去换回了自己的衣裳过来了。”柳雪颜下意识的撒谎。   她暂时还不想让秦夙知道沈习的事,她与沈侧有过节,沈侧为人阴险歹毒,但是,沈习却是不折不扣的纯真大男孩,与他的父亲十分不同。   因为秦夙的眼睛逆在光里,柳雪颜看不出他此时眸底的火光。   他没说什么,靠着墙壁的身体站直,转身往大殿门口的方向走去:“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进去吧。”   进去?同他一起进去?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呵呵笑着:“你今天是贵宾,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透会气,马上就进去。”   她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秦夙。   “夜晚风凉,别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秦夙说罢,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知道了。”柳雪颜边说边冲秦夙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等他拐进了大殿里,柳雪颜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总算走了。   又等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柳雪颜才从后门悄悄的溜进了殿中,找了一个离龙椅最远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坐在后面的那些大臣,都是品阶较低者,他们只顾着与高品阶的大臣寒喧,哪里顾得上柳雪颜。   皇帝还没有来,整个大殿内,充斥着阿谀奉承、尔虞我诈的气息,到处都是笑里藏刀、话里隐剑,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坐在这些人的中央,柳雪颜觉得无趣极了。   这里没有女誊,她在这里格格不入,坐在这里之后,她更加确定,秦夙一定是为了戏弄她,所以才会要她来晚宴的。   她无聊的目光四处顾盼,努力找些乐子娱乐自己,只等晚宴结束,她就离开。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想的而已。   一名宫女为柳雪颜奉茶,因为柳雪颜所处的位置较暗,那名宫女奉茶时,一时没看准,竟将茶杯打翻,茶杯里的茶水全泼在了柳雪颜的身上。   因为衣裳被茶水打湿,柳雪颜不得不从位子上起身。   “啊!!”宫女惊恐的大叫出声,‘扑通’一声在柳雪颜的面前跪下,连连磕头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姑娘饶命!”   宫女的那一声尖叫,成功将四周的目光,全引到了她这里来,瞬间,柳雪颜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被吸引住注意力的,还有初次入宫的沈习。   沈习回头朝角落里望去。   柳雪颜一身锦缎绣裙,外罩粉色纱衣,脸上略现出不悦之色,用手帕擦拭着衣裙的茶渍。   美人如斯,昏暗的灯光下,将她精致的五官烘托的更加如梦似幻,美的让人窒息,有许多人都看的呆了。   只一眼,沈习就认出她是这两日连续遇到的女子。   之前她还是宫女,现在怎会坐在这里?   身旁其他官员的对话,为他提供了答案。   “那不是华永侯府的大小姐柳雪颜吗?”   “你认识她?”   “以前我去华永侯府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   “可是,华永侯府的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晚宴上?”   “你糊涂了,前段时间皇上才下旨,由她负责迎接曜王的所有事宜,这一次她会参加晚宴,听说,是曜王的意思。”   “啧啧,传言果然不假,真是位大美人哪。”   沈习愣住了,双眼定定的望住柳雪颜。   柳雪颜,她叫柳雪颜。   他微笑的看着她,他终于知道她真正的名字了。   沈习轻咳了一声,始开口与旁边的大臣对话:“尚书大人,您刚刚说的华永侯府大小姐,她可有许配给人家了?”   沈习的身份,旁边的那些官员都是知晓的,只是,沈习不与他们搭话,他们热脸贴不到他的冷屁股,便作罢了。   此时听到沈习询问,被指定的尚书大人赶紧开口:“有啊,听说是夏长史的嫡长子,可惜呀!”   “可惜什么?”   “这位夏长史的嫡长子,看上了这位侯府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在侯府大小姐迎接曜王的当天,当着曜王的面,将这位侯府大小姐与侯府小厮私通水性杨花的本性抖了出来,这婚事,算是已经作罢了!”   沈习皱眉,当即有些生气的声音略略提高:“胡说八道,柳大小姐不是那样的女人。”   被指的那名尚书,奇怪的看了一眼沈习,看他如怪物一般。   秦夙坐在沈习不远处,他将沈习的所有话全听了去,他的手里端着一只茶杯,眼睛的余光打量到沈习的双眼紧盯着柳雪颜不放,眸底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忽然,秦夙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起身站了起来。   众大臣们看到秦夙起身,大殿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秦夙本来就气质绝佳,即使被那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他的表情依然是那么从容不迫。   柳雪颜不想多惹是非,那名泼了她茶水的宫女,被她打发了离开,没有追究她的过错,等宫女离开了,她继续擦拭身上的茶水,等擦干净了,才发觉四周的气氛不大对。   她愕然的抬头,冷不叮的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形,正站在他的位置上,向她的方向看来。   柳雪颜的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无缘无故这样盯着她做什么?她心里暗暗的希望着,希望秦夙赶紧坐回去。   可惜,事与愿违。   秦夙没有坐下来,他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她,长腿迈步,大步向柳雪颜的方向走来。   柳雪颜脑中一片空白。   她心里仍存希望的想着,他应当是想找她身旁的某位大臣吧。   就这么想着,秦夙已经在柳雪颜的身侧站定,只向旁边一名愣住的太监示意一下,那名太监已经迅速从其他空位上挪了一只椅子,放在柳雪颜的旁边。   然后,在强聚光的注视下,秦夙淡定的在柳雪颜的身侧坐了下来。   两人坐在一块儿,极高的颜值,宛如一对壁人般,让人看了一阵艳羡。   柳雪颜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她是极不想与他坐在一起的。   她的目光四处扫去,偶然对上沈习的视线,眼中一亮,起身准备坐到他的身边去,才刚有这个动作,她身侧的秦夙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当众将她扯进了怀里。   ---题外话---吼吼,今天连发了两万字,码到现在,累SHI了,偶去睡了,亲们晚安。 第六十八章 我需要一个王妃(6000+)   大庭广众之下,柳雪颜被秦夙拉进怀里,这个动作等于在向众人宣告他们这间的关系非常。   等她从秦夙怀里挣脱出来后,渐渐的,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和曜王的名字被人们反复提起,她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找宫女要来了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将那张纸推到秦夙面前,然后她便起身离席,往殿外走去囡。   秦夙低头看着纸上的内容:出来,我们谈谈鲺!   龙飞凤舞的几个字,颇有侠义之风。   收起桌子上的纸,秦夙饮了一口桌上的茶,随后起身离席,往柳雪颜方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当秦夙走出大殿,远远的便看到柳雪颜在大殿一角的无人处站立,皎洁的月光下,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月光清华,映出一朵月下芙蓉。   他负手踱步了过去。   等渐近了,秦夙看到了她脸上尚未褪去的怒意。   他还未走到她的跟前,柳雪颜已然怒极的冲他厉声质问了起来:“曜王陛下,您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您今天是什么意思?”   秦夙微笑的站在她面前。   “不知颜儿你问的是什么?”   柳雪颜皱眉,今天打定了主意要问个明白,自然不会再听他忽悠的言词。   “曜王陛下!”柳雪颜沉着气严肃的道:“如果您是因为我们认识之初,我泼您狗血的事情,还心存芥蒂,那么,我在这里郑重的向曜王陛下道歉!”   “你当孤王是那般小气之人?”狭长的凤眸里头流光溢彩,衬的他容颜越发光彩夺目。   她不是当,他根本就是!   “既然曜王陛下已经不在乎当日之事,那就请曜王陛下告知我,我还有哪里做错了,我在这里一并向你道歉!”   望住她认真的眼睛,秦夙收敛了戏谑之意,正色的站在他面前。   “为何突然要道歉?”   “您这么千方百计的戏弄我,又让我在百官面前出丑,难道不是想要为难我的吗?”深吸了口气,柳雪颜郑重的向他低头行礼:“以前都是我错了,还请曜王陛下原谅。”   秦夙眯眼盯着她低下的小脑袋,面色沉下了几分:“你以为,我今天是为了让你出丑?”   缓缓的直起身。   “现在所有人大概都认为是我勾引了曜王陛下您,我已经受到了惩罚,还请曜王陛下高抬贵手!”她惹不起,只能躲了:“以后,我看到您,都会绕道走,绝对不会碍您的眼。”   她这算是有诚意了吧?   “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这么回答!   这句话激怒了柳雪颜,她怒向秦夙:“曜王陛下,我已经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你了,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我?”   秦夙瞳孔收紧了几分,定定的望着她:“我需要一个王妃,华南国需要一个细作,而这个人选,你……最合适!”   柳雪颜惊讶的瞠大了双眼。   “你的意思是?”   “今天的这场晚宴,说白了,就是一场和亲宴,而我……选定了你!”秦夙目光未移半分,认真的一字一字一顿。   柳雪颜嘴角抽了两下:“这恐怕要让曜王陛下您失望了,因为我……并不打算成为你的王妃,原因,之前我应当向你解释过。”   “还有一个原因!”秦夙突然打断了她。   “什么原因?”   “我需要你救一个人。”   “救人?”   “对!”秦夙点头:“她身中奇毒,只有血族人的血为引,方能解她体内之毒。”   血族!这个昨天才听到的一个词,感觉那么陌生,现在却又离她这样近:“如果你想要我的血,大可以让人将我掳了去。”   “毒并非一日可以驱除,而且,既然是药引,当然要血的主人心甘情愿,才能成引。”   一句话,他想要她的血救人,所以才故意接近她。   这么想来,他总是无缘无故   的戏弄她,就说的通了。   “要我救人,也并非一定要我做王妃!”柳雪颜心平气和的说。   “就当是一个交易!”秦夙微挑眉。   “交易?”柳雪颜斩钉截铁的拒绝:“那么……我拒绝!”   更何况,她还在找凤簪,凤簪将她带到了华南国,她要找的凤簪,也一定就在华南国,她是要回家的。   柳雪颜的话音刚落,秦夙突然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来,起初,柳雪颜并未看清,待她看清之后,发现他手里的东西,居然……是金凤簪。   她的神色微变,伸手就要将凤簪拿过来,秦夙动作更快的将金凤簪后撤。   “你一直在找的是这个对吧?”   柳雪颜瞅着凤簪的眼睛在发亮,目光死死的打量着凤簪的大小、纹理和形状,与那只带她来古代的凤簪长的一模一样。   “这只凤簪,你是从哪里来的?”柳雪颜双眼无法从凤簪上移开,眼中写满了对它的渴望。   “这是水阳总督夫人的东西,知道你在寻它,所以,我特地派人将它取来。”   说是取,根本就是偷吧?   “为了让我跟你做交易?”柳雪颜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   “就只凭一个凤簪,你觉得……我会答应与你的交易?”柳雪颜半带嘲讽的看着他。   秦夙自信的扬眉:“决定权在你的手上,答应或不答应,也由你说的算。”   眼看凤簪就在眼前,柳雪颜心里一阵心急火燎,迫不及待想把凤簪拿在手里,然后回到现代去,偏偏,它在秦夙的手里。   思虑了秦夙的话,柳雪颜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她微微仰首:“你的条件,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得确定你的这根凤簪,是不是我要找的那根凤簪,这样,我才能决定,是不是要与你做这个交易!”   她的这个提议很合理,如果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要的东西,要它也没有什么用。   秦夙将凤簪递到柳雪颜跟前。   柳雪颜一眼便看到了凤簪上面那个熟悉的‘雪’字,带她来古代的那只凤簪上,恰好也有这么一个字。   她压抑下雀跃的心情,缓缓的将凤簪接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她的灵魂有一阵颤动,她的瞳孔蓦然瞠大,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只感觉到灵魂有一阵震动之后,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再看凤簪,簪身上有一点血渍,将簪子染污,难道是因为那血渍,所以才会影响它发挥效用吗?   她急迫的想用衣袖将血渍擦掉。   却在她的衣袖碰到那点血渍之前,秦夙修长好看的手指,已经将凤簪从她的手里拿了回去,她的手里一下子空了。   柳雪颜急了。   “你先别急着拿回去,我还没有看完,我看完之后确定了再还你。”只要她回了现代,谁还管他?   他性感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若是想看的话,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这只凤簪便是你的,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他一本正经的说:“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现在凤簪在他的手里,她还能说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她咬牙答:“好,我答应你。”   反正,只要拿到了凤簪,她就自由了,忍,她要忍。   说到以血为引救人,柳雪颜有一点好奇的看着他:“能不能问问,你要救的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要救女人?柳雪颜更好奇了:“她是你什么人?”   秦夙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变化,沉默了三秒钟后,他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据她所知,秦夙的母亲现在仍健在,所以,他要救的那个人,不可能是他的母亲,那么……就只能是心上人!   听到秦夙的答案,柳雪颜释然了。   “要说救人,早说嘛,何必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子?”柳雪颜举步往大殿走去,走过秦夙身边时,轻拍拍他的肩膀,打趣的道:“你放心,日后见到你的心上人,我不会把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告诉她的。”   说罢,她从秦夙的身边走过,留下一丝淡淡的清香,在鼻尖萦绕不去。   ※   柳雪颜和秦夙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大殿,这一次,二人是分开坐的,不过,众人仍旧对二人指指点点的议论。   让流言来的更猛烈些吧,反正,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坐在人群中央,她淡定的面对身边的一切。   因为顾及秦夙在场,众人没敢大声议论,直到门外的太监一声喝令:“皇上驾到!”   皇帝龙袍加身,肥肉横生,腹部高高隆起,眉目间威严有加,其中,还透露出几分阴柔,一看就是一个善用权谋的小人。   除秦夙端坐在原座外,其他所有人皆跪地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大得震的整座大殿都在颤抖。   随皇帝一起来的,还有一名身着曳地华丽长裙的妙龄少女,妙龄少女身段婀娜,容颜娇美,路过秦夙身边时,瞥了秦夙一眼,立马一张脸娇羞的红了起来。   不用猜,众人也知晓,那名妙龄少女,就是这次华南国皇帝欲与秦夙和亲的对象。   只见,皇帝带着妙龄少女站在九阶台阶之上,睨视台下众大臣:“平身!”   “谢皇上!”众人齐起身。   皇帝面露笑容的望着台下的秦夙,示意身侧的妙龄少女:“今天是迎接曜王的接风宴,华欣,今天就由你亲自来为曜王斟酒!”   “是,父皇!”华欣公主盈盈的走到秦夙所在的桌旁坐下。   秦夙也没有拒绝。   皇帝嘴角的弧度拉大了几分,秦夙没有拒绝,就代表他是愿意接受的。   接下来,便是歌舞表演,以及众大臣们间虚伪的觥筹交错,杯光碟影间,不知不觉这场晚宴已经进行了大半,有几名大臣已经喝醉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皇帝趁机站了起来,大声冲秦夙道:“曜王,不知华欣伺候的,你可还满意?”   秦夙头也不抬。   “华欣公主人美手巧,孤王很满意。”   众大臣们听到这样的话,不自觉的全部安静了下来,竖直了耳朵听着。   皇帝趁机道:“华欣非常欣赏秦国的美景,曜王这次回国,不如将华欣一起带着,也让华欣能欣赏欣赏秦国的美景。”   华欣公主羞涩的垂下了头。   这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皇帝是想让秦夙收华欣公主为妃。   秦夙微微一笑:“孤王也想带华欣公主欣赏我秦国美景,只是,孤王的马车太小,怕是会让华欣公主受了委屈,日后若是华欣公主来我秦国赏景,孤王一定会派人好好招待。”   皇帝的脸色倏变,台下的众大臣们尽皆唏嘘。   秦夙这番话,等同于拒绝皇帝的和亲要求。   华欣公主的脸色一下子血色尽褪,眼圈一红,拖着裙摆委屈的哭着跑出了殿去。   “曜王难道看不上朕的公主?”皇帝沉下脸,语带不悦的质问。   “公主才貌双全,又是惠质兰心,实属绝代佳人,但是,孤王已心有所属。”   “不知曜王看上的是哪家千金?”皇帝眯眼。   “她如今,就在殿上。”   “哦?”   秦夙锐利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角落里的柳雪颜身上:“孤王心有所属的人,正是华永侯府的大小姐柳雪颜。”   柳雪颜瞬间感觉无数道目光砸在了她的身上,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因为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并没有太过失态,只是表情僵硬的接受众人的目光。   皇帝的目光投向人群中面露惊讶之色的柳文昌。   “华永侯,曜王看上了你的女儿,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文昌面露难色:“这……”   “这样吧,朕就做主了。”皇帝根本就不给柳文昌考虑和决定的机会,当殿独断的宣布:“就将你的女儿柳雪颜嫁与曜王为妃!”   “这……”柳文昌还想说什么,但见皇帝的目光倏然转然,他只得行礼谢恩:“臣谢主隆恩。”   柳雪颜不禁冷笑,这皇帝是迫不及待的要送她去秦夙身边,根本问也不问她的意见,这样的霸权独断,就是古代的封建社会。   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面露喜色的重新转向秦夙:“不知曜王意下如何?”   秦夙端起酒杯抿了口:“非常满意,多谢华南国皇帝。”   “柳雪颜听旨!”皇帝突然朝柳雪颜唤道。   柳雪颜奇怪的从人群中站出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皇帝行礼:“民女在!”   “朕现在封你为华和郡主,以后你要尽心伺候曜王,明白了吗?”   柳雪颜睫毛轻垂,这皇帝施恩,是想收买她,她低头又行了一礼:“民女谢皇上恩典!”   身份多不压身,她来者不拒。   皇帝高兴了:“吏部、礼部、工部!”   “微臣在!”三部的尚书一同站了出来。   “你们三部合作,负责华和郡主与曜王的新婚事宜。”顿了一下,皇帝又问曜王:“三日之后大婚,不知曜王意下如何?”   “孤王无异议。”   后面的话,柳雪颜没再听清楚,只大婚两个字就将她震住了。   还要大婚?弄这么复杂?不是只走个过场吗?   众人都在议论着曜王与柳雪颜大婚之事,只有沈习一个人失落的执着酒壶,一杯一杯的灌进腹中。   最后敲定,柳雪颜和秦夙三日后大婚,婚礼就定在皇家别馆举行,新房当然也安排在皇家别馆。   ※   晚宴前期,柳雪颜是很清净的,后期被一众官员包围恭贺,她应付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晚宴结束了,她几乎是逃般的从大殿里出来。   回去时,柳雪颜没有再避讳,直接上了秦夙的马车。   到了马车上,柳雪颜就摊在了马车里面。   等秦夙上了马车,看到她的模样,笑了两声。   柳雪颜坐直了身子,剜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笑,我会累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秦夙坐定,马车开始行驶。   “很累?”   “是心累,那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脑袋都快炸了。”   “等我们大婚之后回到秦国,就不会这样了。”   说到大婚两个字,柳雪颜还有话要说:“大婚这种事情,是不是可以免了?我不只是为妃吗?又不是做王后,为妃的话,不是只要走个过场就行了吗?”   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过电视上的皇家婚礼,左一道礼仪、右一道礼仪,繁琐又折腾,她想想就觉得可怕。   “你是我纳的第一位妃子,华南国皇帝自然想要趁机大费周章一番,借此机会讨好。”   第一位妃子?   柳雪颜皱眉:“不对呀,我明明听说,你已经有过三位妃子了。”   秦夙轻笑道:“母后是要让我纳三位妃子,但是,我拒绝了。”   “什么?拒绝了?”黑暗的马车内,柳雪颜看不清秦夙的脸,只依稀凭气息可以辨别他的方向。   “我不会娶不想娶的女人。”   明明是她吃亏的事,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占了一个大便宜?   霸了他心上人的位置,又有种罪恶感。   “对了,我们是在大婚之后第二天就出发吗?”   “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或者,我们刚刚举行完婚礼就出发,也可以。”柳雪颜理所当然的说:“我们俩是有交易的,我希望可以尽快结束这段让我们两个都不想要的可笑婚姻。”   >   “举行完婚礼就出发?”秦夙若有所指的道:“那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婚礼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自然不能急着离开。”   柳雪颜‘哦’了一声:“既然你之后还有重要的事,那就第二天再离开吧。”   黑暗的马车中,秦夙准备的抓住了柳雪颜的手腕,将她从座位上拉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她欲挣扎,黑暗中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犹豫间,双臂已经被他禁锢。   他滚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我的,是我们的,大婚之后——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题外话---即将大婚喽…… 第六十九章 才一晚不见,就想我了?(6000+)   洞房花烛夜?   黑暗的马车里,她看不见他的脸,只闻得他的气息,他的气息笼罩着他,声音里的滚烫温度,让整个马车里的空气都在发烫。   她的心跳不期然的失了平衡鲺。   她口干舌燥了一会儿,很快就回过神来囡。   如果是普通夫妻的话,大婚之后当然就是洞房花烛夜,他们两个不一样,他们只是交易成婚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成为夫妻。   自从知道他的真面目之后,她发现,自己面对他一些非礼的行为,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被轻易扰乱心神。   她淡定的推开他的手臂,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曜王陛下,咱们两个都知道这次大婚是因为什么,所以,你就不用再戏弄我了,不过,若是你当真有某方面的需求,需要发泄,我可以替你安排,保证会令你满意。”她说话时也是极淡定的。   既然是交易,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是要分得清的。   “不需要!”马车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伴随着一阵冰冷的声音。   听起来好像是生气了?   接下来,两个人没有再对话,马车驶到华永侯府门前停下,柳雪颜自马车上下来,秦夙也未与她说半个字。   她不管他,冲石平和王明二人挥手:“再见!”   石平和王明两个受宠若惊的滑下马,恭敬的低头行礼:“恭送王妃!”   行这么大礼,倒把柳雪颜给吓到了,她尴尬的笑着,转身往侯府里面走去。   ※   华永侯府·书房   柳雪颜刚进府,有小厮来唤她,要她去书房一趟。   来到书房外,还未进门,便看到灯影下,一道孤寂的身影背对着门而立。   “爹!”柳雪颜走进去唤了一声。   那道身影转过身来,目光投注在柳雪颜脸上,声音略显沙哑的问了一句:“曜王送你回来的?”   “是!”   柳文昌的脸色看起来比白天见到他时,更显苍老、憔悴了。   “爹已经决定了,今天晚上就送你离开安城。”柳文昌突然说了一句。   送她离开安城?   柳雪颜皱眉:“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你只需回房换身衣服,马车就在后门,换好衣服,马上坐后门的马车离开安城!”   “皇上已经封了我为安和郡主,三日后就会同曜王大婚,爹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柳文昌突然的决定,让柳雪颜大感意外。   “你只管离开,其他的事,爹自己会安排妥当。”   虽然柳文昌一直对柳雪颜不怎么亲近,但是,柳文昌确实是要保护她,想到夏磊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柳文昌当初为了救她,居然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现在……甚至不顾华永侯府的安危,要送她出城,她不知道柳文昌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此时此刻她确实是感激他的。   “血族!”柳雪颜冷不叮的吐出了两个字,同时,她眯眼打量柳文昌的反应。   后者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片刻恢复镇定,语调稍快的命令道:“好了,你赶快去换衣服。”   “我是血族的后人!”柳雪颜不打算给他退避的机会。   “谁告诉你的?”柳文昌面色倏变,双眼通红的瞅着柳雪颜:“是不是夏磊?”   凭他的反应,柳雪颜更加确信了自己血族的身份。   “另外,我还想说,我是不会听你安排离开安城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秦国。”   “不行,你去哪里都不能去秦国。”柳文昌突然激动了:“不能去秦国。”   “为什么?”柳雪颜感觉柳文昌的反应有点反常。   柳文昌紧闭上嘴巴不吭声了。   “既然爹您不说为什么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听从您的安排,另外,我已经向陛下请旨,等三天后我大婚那日,就会封爹您一品军侯,娘为一品夫人。”柳   雪颜语调平稳的说着。   柳文昌忽然像盯怪物般的盯着柳雪颜。   “你是雪颜吗?”   面对柳文昌的质疑目光,柳雪颜坦然与他对视。   “我是不是柳雪颜,有那么重要吗?”她嫣然一笑。   “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是柳雪颜。”柳雪颜嫣然一笑:“不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柳雪颜了。”   柳文昌神色大变的低头嗫嚅着唇呢喃:“果然一模一样。”   没听清柳文昌的话,觉得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柳雪颜微微低头:“既然爹没有其他的事,那么,女儿告退了!”   柳文昌依然重复的呢喃着一句话,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她眼珠子骨碌一转,不再管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柳雪颜的脚步顿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柳文昌。   柳文昌虽不是一个好父亲,却也不是心肠狠辣之人,十七年前的那个孩子,当真已经死了吗?   ※   逍遥阁   骆天寒舒服的在浴室里沐浴,温暖舒适的池水,一寸寸的将疲惫的肌肉抚慰,他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吟。   泡了一会儿,准备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衣架上,他的衣服不知何时不见了。   不仅是衣服,浴巾也不见了踪影。   “来人哪!”骆天寒朝浴室外大声喊着。   好一会儿,门外都没有人应声,他又唤了两声,结果还是没有人,心下微恼,准备起身到浴室外喊人。   他才刚起了一半,身后一道戏谑的女声传来。   “骆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那阵笑声,在寂静的浴室内显的格外清晰,除了他身上水珠滴落在水池中的声音,便是那阵笑声,而且,还是……   骆天寒头皮发麻的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竟然看到柳雪颜就坐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双美丽的杏眼正笑眯眯的盯着他。   而他,身上不着寸缕。   骆天寒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自己的身体缩回水池中,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下身,另一只手指着柳雪颜红着脸语无伦次的指责:“你,你……你你怎么会这里?谁让你进来的?”   柳雪颜戏谑的眨了眨眼。   “你这逍遥阁,我想进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拿去了?”骆天寒红着的脸转白。   “是呀!”柳雪颜大方的承认,她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你说我该唤你秦公子呢还是骆公子呢?”   骆天寒没有看到秦夙在,尴尬的笑着:“你怎么来了?曜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你们不是快要大婚了吗?”   “你的消息很灵通嘛。”今天晚上才决定的事,他就已经知道了。   “也没有很灵通,只是偶然听到有人说而已。”   “我不管你是听谁说的,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请骆公子帮忙!”柳雪颜笑吟吟的冲他眨了眨眼。   这分明不是请他帮忙,是威胁逼迫来了。   “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   “对,找人。”柳雪颜微笑的一字一顿:“一个十七年前的人。”   她有预感,十七年前的那个孩子,一定还活着。   ※   皇家别馆   夜已经渐渐的深了,秦夙在西厢的暖阁里处理一些重要的加急奏章,让手下传了下去执行,这才刚刚搁下笔,便传来一阵声音。   “太过分了,曜王啊,你可得给我做主!”骆天寒人未到声先到,话刚说完,一道身影从暖阁的门外飘了进来。   阖上手里的奏折,嘱咐一名侍卫拿下去,他方抬头看着坐在桌边的那道红色人影。   “这么大晚   上的,你怎么过来了?”秦夙仔细的打量了他两眼,爱美又有洁癖的骆天寒,居然衣衫不整,头发胡乱梳起就到他这里来了,身上穿的衣裳,还是已经染上了几点污渍的脏袍子:“你这一副邋遢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还说呢,还不是你那未来的王妃。”说到这里,骆天寒怨念的双眼狠狠的剜向秦夙。   原来是柳雪颜的杰作,他好心情的瞟他一眼:“她对你做了什么?”   “她……”骆天寒咬牙切齿的数落她的罪行:“她把我所有的衣服全部都给我泼上了狗血,听着,是所有的衣服!还将我所有的发冠全部折断,另外,我的卧室被她扔了两只狼狗进去,把我的卧室糟蹋的……”   数落至此,骆天寒连续吸了好几下气,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像泼妇骂街,他是斯文人,是斯文人!   “最后,就只剩下我身上这一套角落里的脏衣服逃过了一劫!”说到最后,骆天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了:“妻债夫还,我来讨债了。”   秦夙莞尔一笑,能将骆天寒整成这样的,怕也就只有柳雪颜了。   “昨天你输给我的那些银子,你不必送来别馆,就当抵你的损失。”   骆天寒的脸瞬间由阴转晴:“这可是你说的。”   十万两银子抵那些衣裳,够了。   “还有其他事吗?”   “有!她要我帮她找十七年前,被华永侯送到村子后来失踪的那个孩子!”   “那就找。”秦夙端起手边的茶杯,头也不抬的说:“找到了之后,要多少代价,到时候另算。”   骆天寒此行圆满了:“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给找到的。”   硌天寒的话音刚落,一道倩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找人?找谁呀?”赵丹菲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对话。   骆天寒回头看到赵丹菲出现,眉梢高高扬起:“哟,这不是丹菲丫头吗?啧啧,几个月不见,更水灵了!”   赵丹菲嫌弃的看也不看他一眼:“你的脸是越来越难看了。”   骆天寒自讨没趣,打了个哈欠,指了指门外:“我该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赵丹菲没有回答他,只用眼睛的余光瞟向他离开的方向,等骆天寒离开之后,暖阁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房间安静了下来,秦夙把毛笔放在架子上,起身准备离开暖阁。   “丹菲,你前两天赶路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秦夙说罢,便要从赵丹菲的身边经过。   忽然,赵丹菲闪身挡在了秦夙身前。   秦夙皱眉低头看着眼前的赵丹菲:“有事?”   赵丹菲咬紧了下唇,不甘的向秦夙询问:“秦哥哥,我听侍卫说,你三天后就要大婚了,是不是?”   “嗯,怎么了?”   “秦哥哥,你不是说你不想成亲的吗?之前在秦国的时候,你也说过,不会娶华阳国的女人。”赵丹菲激动的声音变了调。   “孤王是这么说过,不过,孤王临时改变了主意!”   赵丹菲心尖一阵阵的刺痛,双眼含希望的凝着他:“是不是柳雪颜手里有你什么把柄,所以你才会被迫与她成婚?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胡闹!”秦夙眉眼冷峻凌厉:“她即将成为孤的王妃,以后你不许再碰她,听到了没有?”   秦夙向来比旁人威严许多,目光凌厉时,更是戾气逼人,令赵丹菲身子不由的一抖。   这是秦夙第二次因为同一个女人训斥她。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柳雪颜。   “听到了。”赵丹菲表面乖巧的答应,她的心却已经快被嫉妒的火焰燃烧殆尽。   “回去吧。”   “是!”   赵丹菲转身往暖阁外走去,转身的那一瞬间,眼睛里两团火焰在燃烧。   柳雪颜,柳雪颜!   你想嫁给秦哥哥是吗?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既然你这么想早些赴死,那我就成全你,谁让你痴心妄想,癞   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哥哥警告我不许对你出手,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因为……有人比我更恨你,更想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   第二天上午,柳雪颜在被一群嬷嬷折腾量了尺寸之后,才有时间去别馆,绯红和绿萝两个都劝她不要去了,但别馆还是属于她负责的,她必须要去瞧一瞧。   最关键的原因,她要瞧一瞧凤簪,一天看不到它,她都不安心。   这一次,整个别馆内的人对她恭敬了许多,因为正在准备婚礼,别馆内来来往往的下人和侍卫很多,当然了,别馆出来进去都是要有出行令牌的。   洛水轩相比其他地方要安慰许多,因为,这里是秦夙的住处,一般人不允许进来,不过,柳雪颜到的时候,洛水轩内已经挂好了红色的绸缎,贴满了大红‘喜’字,颇有婚礼的气氛。   看着满目刺眼的红色,柳雪颜并没有太多欣喜。   刚要进秦夙所在的东厢,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杯茶,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赵丹菲。   本来赵丹菲的嘴角含着笑,一出门看到了柳雪颜,嘴角的弧度一瞬间垂了下去,却还是向柳雪颜点了点头方离开。   柳雪颜也冲她点了点头。   柳雪颜走到门外,一眼看到秦夙正在处理政务,身边只有木头零在,一室的寂静。   看他在忙,柳雪颜想着就不打扰他了,准备挪动脚步离开。   她才有动作,秦夙已经发现了她。   “颜儿,你来了?”   “你继续忙,我只是过来看看。”柳雪颜没有进到房间内,挥了挥手打算离开。   “已经差不多了。”秦夙把将刚处理好的奏章递给了零,零把奏章接过转身出了门。   路过柳雪颜身边时,零恭敬的唤了一声:“王妃!”   “我们都还没有成亲呢,现在所有人都唤我王妃!”柳雪颜一边不满的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阖上手里的奏章,秦夙笑看她双腮气鼓鼓的模样:“以后总是要习惯的。”   她瞪了他一眼。   “现在不还不是嘛!”   “已经是午膳了,命人传膳,将你的份一起送到这里!”   柳雪颜想到那左一声右一声的王妃,双手交叉:“我不在这里吃,我就是来看看,马上就走。”   秦夙狭长的凤眸微眯,里面闪动着邪肆的光亮。   “怎么?才一晚不见,就想我了?”   真是自作多情,身为秦国之主,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谁是来见你的?”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来见我的宝贝凤簪的。”   秦夙也不生气,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柳雪颜赶紧追了上去。   “现在是要带我去见凤簪的吗?”她脑子里面全是凤簪。   “去用午膳。”他脚步未停,往主卧走去。   “你不是说要在这里用的吗?”   柳雪颜一路跟他到卧室的屏风后,只见秦夙突然脱掉了身上的外衣,将外衣搭在了屏风上,秦夙的脸骤然俯在跟在他身后的她的脸前,笑意映在眸底:“你是想欣赏我换衣服吗?”   此时,秦夙的手已经放在了腰带上,身上的中衣眼看就要敞开。   柳雪颜惊的双眼瞠大,双颊瞬间绯红一片,转身逃出了屏风。   ※   半个时辰之后,秦夙和柳雪颜二人出现在街头的一家酒楼内,随身只带了石平和王明两个随从。   秦夙身上着了便装,白缎绣竹的长袍,清雅别致,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女人不管老幼,全部通吃。   柳雪颜与他站在一起,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的目光剜割绞杀。   有大胆敢上前来的人,皆被石平和王明两个突然拔出的剑吓退,一路上倒也是畅通无阻。   坐在酒楼里,柳雪颜抚额轻吟,她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同秦夙一起出来吃东西了,路人   目光的杀伤力,太强了!   一想到回去的路上,还要遭受这种待遇,她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们坐下来点了些菜,在等菜的过程中,柳雪颜和秦夙二人所在的包厢门突然被人推开。   紧接着,八个凶神恶煞般的男子从包厢外闯了进来,随后进来的人柳雪颜一眼便认出了对方。   柳雪颜眯眼,是下流男!真是冤家路窄。   昨天被皇帝罚了五十板子,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居然还跑出来闹事。   下流男由两名随从扶着,目光直视柳雪颜,眼睛里蕴着怒意。   “就是这个贱人,给我打,旁边的三个小白脸,也,嘶……也不要给我放过。”下流男指着包厢内的众人便是一阵怒骂,因为屁股伤痛,激动时扯痛了伤口,动作相当滑稽。   ---题外话---小夙夙被骂小白脸了,明儿有人要遭殃了。 第七十章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即将是我的女人(6000+)   “慢着~~”柳雪颜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兴味的弧度:“你上来就要打人,总有个原因吧?”   下流男哼了一声,屁股又疼了一下,他忍着疼怒骂:“你这个贱人,我不就是前一段时间跟你妹妹玩玩吗?你居然就一直揪着我不放!昨天晚上的事,要不是我的手下曾看到你在御花园里出没,我还不知道是你在我背后使阴招!”   不就是玩玩囡!   他这句话说的倒是轻巧鲺。   柳雪颜目光扫过包厢外,这里的动静已然惊动了不少观众,她微笑道:“我是皇上钦赐的华和郡主,马上就要与秦国曜王成亲,难道,你就不怕打了我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下流男嚣张的笑了,言语越发猖狂。   “什么华和郡主,皇上是老子的姐夫,只要我姐跟皇上说一声,我就是亲王,你一个小小的郡主,给老子提鞋,老子都嫌不够格!你要与曜王成亲又怎么了?曜王算个屁,老子带几个府兵,就能将他的秦国王宫给端了。”   什么叫自命不凡,什么叫无知,什么叫脑残,今天柳雪颜总算是开了眼界,就像某个小国家,总是自诩全世界都是它的。   顾自喝茶的秦夙好似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倒是石平和王明两个怒了。   石平火大的吼道:“曜王也是你能骂的?”   “我就骂他怎么了?”下流男猥琐的笑看柳雪颜:“刚才你还说,你马上要与曜王成亲了,现在就跟小白脸在这里私通幽会,看来,传言你水性杨花是真的,看在你是个美人的份上,你与老子上一次床,老子就饶了你,怎么样?”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柳雪颜还没开口骂,秦夙手里的杯子突然飞了出去,下流男话刚说完,嘴巴还没来得及阖上,那只杯子就这样被扔进了他的嘴巴里。   下一秒,下流男的嘴巴便被杯子的碎渣扎得血肉模糊一片。   这一画面,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   只见,下流男嘴里不断的吐出血和茶杯的碎渣,好不容易才将碎渣全部吐出来,但是,下流男的嘴巴几乎废了。   下流男满眼痛恨的指着秦夙,模糊不清的吼道:“把……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把其他人,全部都杀了,都杀了!”   说话的时候,鲜血涌出溅了满地。   屋子里的那些家丁,一个个拔出腰间配剑,一道道森冷的银光在包厢内外闪动,包厢外的观众吓的一个个倒退,不敢靠近。   恰好也在准备在这家酒楼用膳的沈习,刚进了包厢,便听到了***乱,顿时失了兴趣,从包厢里出来,打算离开酒楼。   就在他即将穿过人群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乱的包厢内,一眼却看到了里面的柳雪颜,而她身前三名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挥剑正要向她攻击。   他迅速拨开人群,往包厢内冲去,一个连环脚,将柳雪颜身后的三名家丁全部踢开,包厢脆弱的木墙,被撞出了一个洞,两个家丁跌出了包厢外。   剩下的五个家丁,全被石平和王明二人撂倒在地。   沈习双手扶着柳雪颜的肩膀,关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焦急的问:“柳姑娘,你没事吧?”   柳雪颜尴尬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沈习:“多谢沈公子,我没事!”   就算没有他的话,那几个三脚猫功夫的家丁,她也应付得来。   眼看自己的人都倒了下去,下流男心里又生气又害怕,含怒的目光指向沈习:“沈习,你居然敢打我的人!”   沈习亦是一脸的怒意,回头冲下流男喝道:“小霸王,我今天就是打了你的人,那又怎样?”   “好,你很好!”下流男指着沈习的手指在发抖。   酒楼里的动静,惊动了楼下一队路过的官兵,酒楼掌柜怕损失更大,将官兵拉进了酒楼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领头的官兵挤开人群到了出事的包厢外。   下流男立马恶人先告状:“你们来的正好,他们几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的人全部都打了。”   领头的官兵畏于下流男的权威,仅看了一眼,回头挥了挥手:“把所有人都带走!”   “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是谁,你们就想带走?”石平和王明两个站了出来,冲官兵们厉声喝斥。   这时,沈习才发现,包厢内,还有一个人,包厢内的纷乱,并没有影响到他,仍然好气质的坐在原处喝茶。   沈习面色微变,冲秦夙抱拳行礼:“见过曜王陛下!”   曜王陛下?   在场的所有观众及官兵们全惊呆了,最惊讶的人莫过于下流男了。   那个坐在那里,看起来弱不禁风一样的小白脸,居然是……曜王陛下?   秦夙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的身上,他不慌不忙的搁下手中的茶杯,凤眸淡漠的睨向满嘴血污的下流男。   “孤王倒是想问问华南国皇帝,何时要封你为亲王!”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字字锐利,瞬间如利刃般穿透人的耳膜。   仅是坐在那里,他不怒而威的气势,已然令所有人敬畏。   紧接着,又听到他森寒如冰的声音:“孤王的王妃,给你提鞋都不够,是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嘲讽:“孤王算个屁,你仅带着自己府里的府兵,就可以将孤王的王宫给端平了,是吗?”   他每说一个字,下流男的身体都更加剧烈的抖了几分,最后,腿软的跌坐在地上,连屁股上的伤也没时间感觉疼痛。   官兵们发现差点被他们带走的人,居然是秦国曜王、未来的曜王妃,以及水阳总督之子时,自尽的心都有了。   后面,王明带着众官兵,将下流男及他手下的所有府兵,全部送往了御史台。   同一家客栈,换了一个包厢,官兵们留下四人守在包厢外,包厢内,石平伺候在一旁,秦夙、柳雪颜和沈习三人坐着,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柳雪颜只觉秦夙和沈习二人好似不合,至于是因为什么,她自然不知晓。   “今日还要多谢沈公子出手搭救!”柳雪颜看向沈习,向他道谢。   虽然他有点多管闲事,帮她倒是真的,凭借这一点,柳雪颜对沈习还是很感激的,不仅是今天。   前些日子在沈府的时候,他没有拆穿她,皇宫中她被拦下,也是他为她解的围,昨天在大殿之上,他认出了她,也没有将她的事捅出去。   “举手之劳而已,柳姑娘客气了!”沈习扯了扯嘴角,看向柳雪颜时,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深情之意。   “其实,我应该好好感谢沈公子,我就敬沈公子一杯……”柳雪颜端起酒杯时,发现自己酒杯是空的,刚才石平倒酒的时候,貌似没有倒她的。   酒壶在秦夙的面前,小手一伸,要将酒壶拿过来,手才刚摸到酒壶的把手,另一只大手压住了她的手,阻止她执酒壶。   “你做什么?”柳雪颜皱眉,面上带着几分不悦的瞪向那只大手的主人。   “你不能喝酒!”   “谁说我不能喝的!”柳雪颜脸板了起来:“我要敬沈公子一杯酒,你把手拿开。”   “你忘了你上次喝醉的事了?”秦夙面色一沉,头俯至她的耳侧,低声提醒她。   上次喝醉?   柳雪颜的脸一下子绯红了起来,就是那次,她强迫秦夙要成为他的女朋友,虽然,她现在一直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   她瞪着近在咫他的脸,怒意充斥在眸底。   “上次是上次,那次是你的酒有问题。”她自认酒量不差,现代时也很难喝醉的。   “总之你不能喝,如果再发生上次的问题,那就不是酒后失言,而是红杏出墙!”   “什么红杏出墙,我们两个现在还没有成亲。”她微恼的眯眼。   秦夙莞尔:“但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即将是我的女人!”   秦夙和柳雪颜两人交头接耳,虽说是在争执,看在沈习的眼中,却是极其刺眼的。   柳雪颜放弃饮酒,以眼睛示意秦夙把他的手移开,然后她把手缩了回去。   “颜儿不能饮酒,所以,这杯酒,孤王替颜儿敬沈公子。”秦夙举起手中的酒杯,向沈习示意。   沈习脸上明显的尴尬,但是,曜王敬的酒,他又不能   不喝,只得端起酒杯,向秦夙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   两人各自喝酒,喝完了酒,包厢内再一次沉寂了起来。   柳雪颜尴尬的来回看着二人,决定她先找话题:“今天真巧,沈公子居然也在这里用膳!”   沈习微笑的道:“我常来这家酒楼。”   “原来如此。”   “往常我都会来的较早一些,只因今天府里出了些事,所以才来的迟了,倒是巧了,碰到了柳姑娘你。”他到现在都很感激府里出了一桩事,所以才能碰到她。   只是,与柳雪颜一起的那个,就让他感觉不那么欢喜了。   “出事?怎么了吗?”柳雪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沈习也没有隐瞒柳雪颜的意思:“母亲的一件首饰丢了,在府里寻了整个上午。”   一件首饰丢了!   这六个字,劈中了柳雪颜的某根神经。   说到这里,她又感觉对不住沈习了,想也知道,丢的是凤簪。   不对,该内疚的人是秦夙,毕竟……东西是他偷的,不过,看秦夙泰然的样子,并没有半点内疚之意。   “那找到了吗?”柳雪颜有些心虚的问。   “没有!”沈习摇头。   预料中的答案。   “再找找吧,说不定是不小心放在哪里,等你不找的时候,它自己就出来了。”柳雪颜一本正经的劝道。   “我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母亲很在乎那件首饰,据说是一件宝贝,而且……就是……”沈习的目光突然有些怪异的看着柳雪颜。   “怎么了?”   沈习瞅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秦夙,说话间压低了声音,有些避讳秦夙:“我听下人说过,你前两天也是为了它才到府里来的。”   柳雪颜脸色微变:“所以,你怀疑,是我偷的?”   “当然不是!”沈习忙摆手:“那件首饰不见的时候,你我都在宫里。”   柳雪颜脸色缓和了些:“那你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咳,我只是想问柳姑娘,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还觊觎它?”   “这我不知道。”柳雪颜不慌不忙的撒谎道:“当初我也只是听说它是个宝贝,所以,就去瞧瞧,然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沈习皱眉:“如此看来,可能是被什么有心人偷去了。”   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敲响,是小二送菜来了。   柳雪颜真想抓住小二感激一番,他来的实在太是时候了,如果再迟一些,她就怕自己会敌不过沈习真诚相信她的眼神,指出凤簪是被秦夙偷的了。   为了能回家,她也只能对不起沈习了。   ※   午膳结束,柳雪颜目送沈习离开,她站的直直的,冲沈用力挥手,直到沈习从她的视界里消失,她的手依然在挥动。   “他已经走了,手可以放下来了。”身侧,淡漠温和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将她心里紧绷的弦放松了些,这才放下已经酸疼的手臂,刚才的她,看起来一定很可笑。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之前不是还进过沈府去偷盗那根凤簪吗?现在怎么突然心虚了?”仍然是秦夙的声音,语调与刚刚不同,带着浓浓的打趣。   “那不一样。”柳雪颜仍然忘着沈习离开的方向:“沈公子是一个真诚的人,他的眼睛,让人看了就不想对他撒谎,不像其他人。”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柳雪颜狠狠的剜了一眼秦夙。   “如果是其他人,我不会有半点心虚。”柳雪颜补充。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个沈公子。”秦夙眯眼望着沈习离开的方向冷不叮的说了一句,语调极轻,轻到让人根本就听不出他的情绪。   “跟你比起来,我倒是更喜欢沈公子!”柳雪颜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也玩笑的回他,说完,转身往别馆的方向走去。   秦夙一言不发的跟在柳雪颜身后   。   而跟在秦夙身后的石平,莫名感觉一股冷风袭来,冷的他浑身打着寒颤。   四周看去,枝头只有微微的风吹过,树叶只意思的动了两下,并不至于突然冷下来,想到什么般,石平向身前的秦夙看了一眼,只见他身后的衣袂翻飞。   石平一下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会突然有冷风了。   刚才他只顾着看路边小摊上的精巧手工艺品,并未听到秦夙与柳雪颜之间的对话。   柳雪颜又说什么惹秦夙不高兴的话了?   ※   下午时分,柳雪颜本来是想回华永侯府的,她现在是待嫁的身份,后天就要与秦夙大婚,她可以不用忙别馆里琐碎的事情。   不过,她刚要出别馆,别馆门前的守卫拦下了一名没带令牌的丫鬟。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的令牌丢了!”被拦下的丫鬟向守卫辩驳道。   “不行,没有令牌,就不能进去!”守卫非常严格的拒绝,持长刀,将丫鬟拦在门外。   “我真的是别馆里的丫鬟,你们就放我进去吧。”   “还是不行!”   柳雪颜缓缓走下台阶,看着面前面生的丫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外,眉梢微挑:“你说你是别馆里的丫鬟?但是,别馆里所有的丫鬟都是我亲自挑的,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   柳雪颜的记忆力绝佳,只要是见过的人,都会有些印象,如果她认不出来的,就一定没见过。   那丫鬟看到柳雪颜出现,脸上露出慌张之色,竟是低头说不出话来。   丫鬟的这一番表现,让柳雪颜更加怀疑。   “怎么不说话了?说……是谁让你混进别馆的?”柳雪颜眉目突然凌厉了起来,美丽的容颜动起怒来,颇有几分吓人的气势。   丫鬟还说不出话来。   柳雪颜准备再逼问时,一道斥责自身后传来:“我让你买个东西,你怎么到现在才买来?”   别馆门前的台阶上,赵丹菲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台阶下。   柳雪颜身前的丫鬟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忙自柳雪颜身前绕开,恭敬的朝赵丹菲行了个礼。   “姑娘,您要的东西,奴婢已经买来了,可是,奴婢忘了带令牌,郡……郡主不让奴婢过去。”   赵丹菲鼻子里哼了一声:“有我在,谁敢不让你进来,马上进来,耽误了我使用,我才会要你好看。”   “是!”   那丫鬟匆忙上了台阶,柳雪颜却是快一步的将丫鬟拦下。   “没有令牌者,不能进去,这是规矩!”柳雪颜眯眼盯着那名丫鬟。   “你!”赵丹菲气的要说什么,转身发现身后有人,她突然转了身,往身后奔去,双手抱着秦夙的手臂,委屈的指着柳雪颜道:“秦哥哥,我让人出去买了东西,她的令牌丢了,可是,柳雪颜却不让人进门。”   秦夙静默的看了一眼门前的情况:“只是一个丫鬟而已,既然丹菲认识,颜儿,放人进来。”   柳雪颜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但见赵丹菲捧着秦夙的手臂不放,她自嘲一笑,侧开身子,让丫鬟过去。   等丫鬟走过去了,柳雪颜懒的回头看一眼,直接往前走,打道回府。   “颜儿,你要去哪?”秦夙突然唤住了她。   “回家。”柳雪颜头也不回的答,脚下没有停。   “先不要回去,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她脚步停了下来,半侧过脸回头,凉凉的斜睨他一眼:“帮忙?曜王陛下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跟我过来就知道了!”秦夙说罢,直接转身朝别馆里走了。   柳雪颜还想说什么拒绝,但见他已经转身进去,要拒绝的话只得咽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踏上了别馆的台阶。   凤簪凤簪,她做一切都是为了凤簪,为了回家。   ---题外话---今天亲们就要上班了,安咩。 第七十一章 你只能在我的眼前(6000+)   重回洛水轩,一路上,赵丹菲仍抱着秦夙的手臂不放,两人在前面走,柳雪颜跟在两人的身后,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感觉奇怪。   路过长廊时,两名丫鬟从他们旁边经过,等他们走过了,耳尖的柳雪颜听到了那两名丫鬟的对话砦。   “诶诶,你看到没有,挽着曜王手臂的那个女人。”   “当然看到了。”   “那个女人能挽着曜王的手臂,不知道他跟曜王是什么关系呢?”   “我听与秦国侍卫相好的丫鬟说,曜王虽然一直未娶亲,可是,他一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鳏”   柳雪颜放慢了些脚步,听着那两名丫鬟的对话。   “真的吗?难道刚才的那个女人,就是曜王的心上人?”   “应该不是,听说,曜王的那个心上人,不知为什么突然失踪了,奇怪的是,曜王的心上人失踪了,曜王却没有派任何人出去寻找!”   “什么?居然没有出去寻找?”   秦夙之前对她说过,要救一个女人,难道指的就是那个女人?果然是心上人啊。   心上人失踪了,却没有派人去寻找,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什么原因而昏迷不醒,所以才会需要她的血做药引。   两名丫鬟的对话还在继续,柳雪颜已经走远听不到了。   到了洛水轩后,秦夙停下脚步,赵丹菲依然换着他的手臂不放。   秦夙看了一眼手臂上赵丹菲的双手,以眼神示意了一下:“丹菲,孤王与颜儿还有事要说,你先出去吧。”   赵丹菲下意识的将两条手臂紧了紧,毫不羞涩的将自己的两团柔软贴紧了秦夙,委屈的撇撇嘴:“秦哥哥,你以前有事从来不瞒我的,现在怎么突然要赶我走了?”   一双黑眸盈盈含着水光,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看了甚是怜惜。   见她坚持,秦夙只得点头答应:“好吧,你就留在这里。”   “太好了。”赵丹菲破涕为笑,身子向秦夙更贴紧了几分,眼睛的余光,还瞟向站在一旁的柳雪颜。   秦夙唤她过来,莫非就是想让他看这一幕的?   看着这一幕的柳雪颜,眉头轻皱,只一瞬神情便恢复如常。   秦夙再一次示意赵丹菲:“孤王还有事,你在旁边坐着,你这样拉着孤王,孤王没法做事了。”   “好好好。”赵丹菲连连答应,乖巧的坐在一旁,只睁着一双眼睛很天真的瞅着秦夙。   等赵丹菲坐在一旁了,柳雪颜不慌不忙的开口:“曜王陛下,不知您唤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她特地用了非常恭敬的表情和语调。   秦夙坐了下来,抽开抽屉,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本已经有些破旧发黄的书本来,把书放在桌子上,修长好看的食指在书上点了点。   “你看看这个。”   书?   柳雪颜心带疑惑的走上前,还未翻开书:“这书怎么了吗?”   “我要你将这书上的内容誊抄下来。”   坐在一旁的赵丹菲抢着说:“秦哥哥,抄书这种事情交给我吧,以前在秦国王宫的时候,你不是经常让我帮你抄的吗?”   有人要帮忙,柳雪颜也懒的出手,手缩了回去。   “那还是由赵姑娘来抄吧。”柳雪颜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脖子:“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还是回去睡个觉是大事。   柳雪颜才刚说完,赵丹菲已经飞快的起来,将书抢了过去,深怕秦夙不让她抄一般。   “这本书,只能颜儿你来抄。”秦夙唤住了柳雪颜转身的脚步:“丹菲,还给颜儿。”   柳雪颜还未张口,那边马上又有人打断了她。   “秦哥哥,柳姐姐现在的身份是郡主,这种小事还是交给我吧。”赵丹菲咬唇要求,双手紧紧的将书抱在怀里。   柳姐姐~~这还是赵丹菲这几日第一次唤她为柳姐姐,前几次赵丹菲看到她,仅‘喂’一声,或是直呼她的名字。   突然称呼的这么亲密,让柳雪颜感觉有点受宠若   惊,惊到脊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书上的字,你是看不懂的。”秦夙点出了其中重要的原因。   赵丹菲下意识的随意翻了一页,看到了纸上的内容之后,赵丹菲的瞳孔骤然瞠大,因为……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赵妹妹看不懂的,我怕是也看不懂,曜王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柳雪颜笑眯眯的说着,借‘赵妹妹’三个字,恶心了一把赵丹菲。   果然,‘赵妹妹’三个字刚出口,赵丹菲的脸色便是一僵。   “不,她看不懂,但是,你能看懂!”秦夙立马点出。   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能看懂?   赵丹菲面色微白,只能将手里的书递给柳雪颜,递给她的时候,柳雪颜刚要接,她故意手滑了一下。   ‘啪’的一声,那本书掉落在地上。   “呀,你怎么不接着,要是书摔坏了怎么办?”赵丹菲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   柳雪颜眉头皱的更紧,对她玩这种低劣的手段,着实太幼稚,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双眼含着两道厉色,直勾勾的盯着她,笑吟吟的一字一顿:“我今天腰不大舒服,手也不太利索,麻烦赵妹妹把书捡起来递给我,好吗?”   赵丹菲嘴角微动,当着秦夙的面又不好说什么,静默的盯着柳雪颜的眼睛,而柳雪颜只是对她笑着。   三秒钟后,赵丹菲的气势被柳雪颜压下,赵丹菲咬牙弯腰把地上的书捡起来,递到柳雪颜的面前。   柳雪颜眼中的笑意更浓,缓慢的接过那本书:“多谢赵妹妹。”   赵丹菲心里那个恼啊,皮笑肉不笑的回她:“不用谢。”   从赵丹菲手里接过那本书,柳雪颜心里仍不那么愉悦,纤指翻开一页。   一眼便看到了书内的字迹,看到书内字的那一瞬间,柳雪颜惊的瞠大了双眼,目光不敢相信的盯着书上的字。   她的反应在赵丹菲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看你的样子,你应该也是看不懂的吧?”赵丹菲用打趣的语调嘲讽的说,附带送了她一个白眼。   柳雪颜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书上的字,如鬼画符一般,照理说,她应当是看不懂的,可是,她目光在纸上浏览过时,却一下子就能看懂那些字,而且,还能轻松的读懂字的意思。   “这本书,是关于军事布防方面的。”   赵丹菲的嘴角一垮,她居然……能看得懂,为什么?   “你果然看的懂。”秦夙莫测高深的说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秦夙原本也不确定她是否能看懂?   “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柳雪颜好奇的继续往后翻,后面的字她仍能看得懂。   看到这本书,柳雪颜的职业病犯了,从纸的颜色看来,这本书的年代已经十分久远,是本古董呢,如果拿到现代卖的话,一定能卖不少钱!   “不管是从哪里来的,你能将上面的内容,全部用华夏文译出誊写出来吗?”秦夙提出要求。   华夏大陆用的华文,正是现代用的简体字,这倒不难。   乌亮的眼珠子慧黠的转动,将书翻了翻,起码得有两百页的样子:“这本书看起来很厚。”   “然后呢?”秦夙挑眉。   “写出来就罢了,还要边译边写,会很费神。”柳雪颜眼睛眨了眨。   “然后呢?”   合上书放在桌子上,柳雪颜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秦夙:“这本书如果译出来,对以后国防建设的益处很大,这可不是一般谋士写得出的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秦夙含笑的看着她,将她眼中灵动的神采全部看了去。   终于说到正点上了:“如果用这个办法建好了边关的布防,我要第一个参观!”   秦夙不予置否的点头:“这个没问题,你就只想要这个,没有其他想要的了?”   柳雪颜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这一个就足够了,其他累赘的东西,带不走也拿不动,不如不要。”不管要多少东西,只要她回了现代,什   么都不是她的,要了也没用,她还是很现实的。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给你。”秦夙大方的说。   柳雪颜‘噗哧’一笑,只听说过强要赏赐的,没听说过强给赏赐的,这倒是她第一次碰到。   “曜王陛下若是真的想给,不如,把那样东西给我!”柳雪颜狡黠一笑。   当着赵丹菲的面,柳雪颜没有明说。   不用她提醒,秦夙也会知道她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秦夙眉梢微扬:“那个不行!”   撇撇嘴:“小气。”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我说过了,是要我能力之内的东西,那个……”秦夙邪魅一笑:“属于能力之外。”   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给就对了。   “算了,我就要一个条件吧!”柳雪颜想了想才答:“以后我想到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再找你要!”   秦夙点头:“可以。”   秦夙和柳雪颜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赵丹菲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插嘴,更不知道柳雪颜想要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是觉得,秦夙和柳雪颜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柳雪颜重新把书拿起来,转身要离开临时书房:“等等,你要去哪里?”   秦夙又唤住了她。   “你不是要我译吗?我当然是拿回去好好译了!”柳雪颜理所当然的看着他。   “不行!”秦夙表情格外严肃:“这个属于秘密,如果这本书落到其他人的手上,届时,我秦国的军事布防被他人窥了去,岂不是要遭遇亡国的危险了?”   担心的也是。   “那你让我译?”   “译是没错,不过,这本书不能出这个书房。”秦夙一本正经的要求:“你只能在我的眼前译。”   “你的眼前?这里?”柳雪颜瞅着他满桌堆着的奏章等无语了。   “丹菲!”秦夙的目光突然转向一旁的赵丹菲。   心里正憋屈的赵丹菲,正低头思索该怎样抢回秦夙的注意力,这便听到了秦夙在唤他。   “秦哥哥。”赵丹菲高兴的站了起来。   “你吩咐下去,让人送来一套笔墨纸砚,还有一副桌椅。”秦夙开口下令。   “这……”赵丹菲发亮的眼黯淡了下去:“好,我马上就去。”   离开之前,赵丹菲狠狠的剜了一眼柳雪颜,才转身出了门。   从赵丹菲的背影看,柳雪颜看出赵丹菲并不想去,只不过,是因为秦夙的原因,她才会去做这些事。   ※   午后的阳光明媚温暖,柳雪颜坐在窗子下,低着认真的看着书上的字,樱桃般红嫩的唇瓣微张微阖,不时的念念有词,右手在空白书本上写下译文。   偶尔一缕碎发从鬓角落在她的颊边,她便随手抬起手指,将碎发捋至耳后。   窗外偶尔传进一阵鸟雀的叫声,微风从窗外吹进来,送来阵阵花香。   秦夙处理完一份奏折,偶然抬头,一眼看到了窗下小桌旁的柳雪颜。   她坐在阳光里,光亮似在她的周身覆了一层白光,她的身影看似有些飘渺,雪白的皮肤,在阳光的映衬下,几近透明般,只有她那双乌亮的瞳孔格外清晰,如一对黑宝石。   她那双黑宝石的眼眸,认真的看着书上的字,嫩红的唇瓣轻启,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念完,洁白的贝齿咬紧下唇,右手捏笔,在右手边的纸上落笔写着。   这样的动作,不停的在重复。   看着她的模样,秦夙不禁看住了一会儿。   柳雪颜因低头时间太久,脖子酸疼、头昏脑涨,她手臂左右转动了一下,又捏了捏脖子,按了按太阳穴。   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身上的骨头在‘卡嚓’作响。   坐的时间太长,连身体都在跟她抗议了。   转头向秦夙的方向看去,秦夙正低头批阅奏折,修长   好看的手指,捏着笔,或在奏折上勾勒,或在边缘提字批注,处理的速度很快。   从侧方看去,绝佳的侧部轮廓,格外赏心悦目,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帅气的男人认真起来,格外耀眼,此时的他如同画中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坐的时间太久,身体不是很舒服,看着外面的阳光仍盛,柳雪颜起身打算到外面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她才刚站起来。   “译完了?”秦夙好听的低沉嗓音传来。   柳雪颜转头,恰好与秦夙的目光对上。   她的脸板了起来:“你当我是超人呢,能一下子译这么快?”   超人是什么?秦夙感觉总是能从柳雪颜的嘴里听到一些莫名的词语。   秦夙愉悦的笑了:“中气十足,不错,还很有力气。”   剜他一眼,她从桌后起身,毫不避讳旁边有秦夙在,柳雪颜伸了一个懒腰,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我出去透透气,你慢慢继续。”   ※   柳雪颜从洛水轩里出来,径直走向花园,远远的看到花园里有一名丫鬟从花园里出来,她一眼就认出,那个丫鬟正是一个时辰之前大门外被拦丢了令牌的那名丫鬟。   那名丫鬟也看到了柳雪颜,神色微变的转身匆匆走开了。   柳雪颜抬脚准备跟上去,一阵凌厉的风从身侧袭来,柳雪颜立刻闪开了身子,避开了那阵厉风。   避开的那一瞬间,一根银色的鞭子,如一条银蛇般,灵活的闪过又缩了回去。   鞭子再一次挥来,柳雪颜不慌不忙的踢起地上的一根棍子握在手上,鞭子一下子被卷在棍子上,柳雪颜将棍子反过来,迅速打了一个结,再用力一扯,鞭子就被扯了过来。   目光掠过鞭子上密密的倒刺,那一根根倒刺尖锐又坚硬。   柳雪颜顺手接住鞭子的柄端,轻松的一挥,打结的鞭子就被一下子抖了开来。   媚眼如丝般流转,含笑的望着刚才朝她挥鞭子的主人,后者惊讶,自己的鞭子竟被柳雪颜抢了去。   “赵妹妹,鞭子是利器,小心伤了手。”柳雪颜笑眯眯的道。   上次赵丹菲突袭她,令她肩膀挂了彩,是因为她身体不适,导致反应过慢。   但是,现在她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再想对她故技重施,就太小看她了。   “你……”赵丹菲气的跺脚:“把我的鞭子还我!”   “别馆里人多,为免伤到人,这根鞭子,我替赵妹妹你先收着。”柳雪颜不慌不忙的将鞭子卷了起来,缠成了一团。   “别以为你马上就要嫁给秦哥哥了,就这么得意,我告诉你,秦哥哥要娶你是被逼迫的,他并不是真的想娶你。”赵丹菲生气的字字带刺,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   “多谢赵妹妹提醒。”柳雪颜无所谓的耸耸肩。   似乎觉得还不解气,赵丹菲愤愤的又道:“秦哥哥只喜欢宁姐姐,我劝你不要对秦哥哥有任何非分之想。”   “多谢赵妹妹劝告。”柳雪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继续往花园里走去。   “喂,你……”   赵丹菲欲追上去再说什么,柳雪颜倏地回转过身,手里的鞭子挥了出去,鞭子的末端危险的在赵丹菲鼻前一公分处停下,赵丹菲被这一举动吓的呆了,屏住呼吸,愣愣的站在原地。   然后,柳雪颜五指松开,鞭子软了下来,掉落在地上,柳雪颜连看也不多看赵丹菲一眼,继续往花园深处走。   等柳雪颜走远了,赵丹菲才缓过神来,用力的吸了口气,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   柳雪颜从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呼吸了花园里的新鲜空气,感觉头脑清晰了许多。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柳雪颜从花园里出来,一路往洛水轩走去。   才刚走进洛水轩,还未到书房,柳雪颜耳尖的听到一阵呜咽声从书房里传出。   “秦哥哥,我不知道我哪里惹了柳姐姐不开心,呜呜,如果柳姐姐觉得我哪里做错了,我……我可以改!”   >   走进书房内,柳雪颜一眼便看到了趴在秦夙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赵丹菲。   ---题外话---明天继续…… 第七十二章 手流血了(6000+)   赵丹菲眼睛的余光瞥到柳雪颜进门,趴在秦夙怀里的她,身子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而柳雪颜却是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窗下她的座位上坐下。   房间里面的其他事物,在她的眼里,仿若无物般砦。   拿起手边的笔,准备继续译接下来的内容鳏。   看了一句,笔尖刚要落在纸上,耳边传来秦夙低沉的嗓音:“颜儿,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雪颜嘴角微勾,浮起一丝冷笑,笔落在纸上,写下一句译文,写完一句她头也不抬:“不知曜王陛下想让我说什么?”   赵丹菲在秦夙的怀里抽咽不止,秦夙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安慰她。   “你刚才抢了丹菲的鞭子,是不是?”秦夙问的时候,语调里略带几分责备。   继续看下一句,柳雪颜仍是头也不抬,即使她没有抬头,依然能感觉到秦夙投在她身上的慑人目光。   “没错。”柳雪颜直言不讳。   “既然你承认自己有错,就应该向丹菲道歉。”   有错?她什么时候承认她有错了?   柳雪颜嘲讽的笑了,搁下手里的笔,乌黑的眼眸对上秦夙严厉的目光,心中的冷意更甚。   等她抬头,她才发现,趴在秦夙怀里的赵丹菲肩头一片血污,那伤痕明显是鞭痕,只不过,比之前赵丹菲抽在她肩上的那一鞭要轻的多。   因为怕疼,所以她自己没有下手太狠吧?   “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好道歉的!”柳雪颜淡淡的说,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字字珠矶。   赵丹菲在秦夙的怀里又呜咽了一声,秦夙大掌耐心的轻拍了拍赵丹菲的肩头,好一幅鹣鲽情深的画面。   “之前丹菲是无意,你这次伤了她,却是有意,难道不该道歉?”秦夙的话语里隐带几分凌厉和责备。   果然是要找她麻烦的!   她想要说什么解释,但见秦夙宠溺赵丹菲的画面,她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夙要娶她,本来就只是和亲而已,她嫁他只是为了凤簪而已,她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更何况……秦夙也不会信。   信她的人,即使她不解释,对方也会相信,不信她的人,即使她百般解释,对方也不会相信,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舌,没有必要。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道歉的。”柳雪颜仍是淡淡的说,一双黑眸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颜儿!!”秦夙面色沉下了几分:“你不要这么任性,既然有错,就要道歉,这是常理。”   柳雪颜鼻中逸出一声轻笑:“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曜王陛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这个房间里的空气,让柳雪颜觉得压抑,她站起来往房外走去,看也不看身后的秦夙。   “你要去哪里?”秦夙语调提高了几分。   “我累了,我要回府了。”   “书你才刚开始译。”   柳雪颜有点火大了,被人冤枉了,现在还要给他做事?她是神经抽风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你又没说什么时候要译完,译或不译,或是什么时候译完,那是我的事。”说罢,柳雪颜再也不想待在房间里片刻,紧走了两步,离开了房间。   等离开了房间,压在她心头的大石仍然没有移开,压在那里闷闷的,让她感觉极不舒服。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诬陷她。   甩了甩头,将脑中烦人的思绪挥去,脚下未有半分停顿的离开了洛水轩。   等柳雪颜走了,秦夙的脸色更沉下了几分。   赵丹菲抽抽咽咽的从秦夙的身上起身,又抹了一把眼泪:“柳姐姐马上就要跟秦哥哥你成亲了,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伤了秦哥哥跟柳姐姐之间的和气。”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本来就是颜儿的错。”   “不,不是柳姐姐,是因为之前我冲撞了柳姐姐,柳姐姐她……她想教训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了,不说   这些了。”秦夙脸色依旧阴沉,将赵丹菲拉了起来:“你的伤要好好医治才行,孤王现在送你回房。”   “好!”赵丹菲哭的绯红的小脸漾出了一抹笑意。   ※   柳雪颜是想直接出别馆的,才刚出了洛水轩不远,便见一名中年女子捧着一堆碗碟经过,那么多碗碟,当是大婚当天要用到的。   但是,那名中年女子所拿的碗碟数目有点多,高度略高过头顶,搬着的时候,明显的吃力,脸憋的通红,脸上满是大汗。   看着那名中年女子,柳雪颜思索了一下,走上前去:“怎么是你一个人在搬?我不是安排了四个人负责的吗?”   那名中年女子看到柳雪颜上前来,忙抱着碗碟,恭敬的向柳雪颜低头行礼。   “郡主!”   她刚行礼,数个碗碟从上方掉了下来,她吓的六神无主,柳雪颜顺手将那几个碗碟接到手里。   中年女子险险的站定,尴尬的望着柳雪颜:“郡主,这些事情,还是由奴婢来做吧。”   “其他三个人呢?”柳雪颜眉头皱紧。   “她……她们说身子不舒服,所以……”中年女子憨笑了两声,额头上有汗,她也没法去擦。   柳雪颜的脸色微变,一股怒火升了起来,干脆将中年女子身上的碗碟,分了一半自己拿着。   “郡主,您要做什么?郡主,奴婢拿着吧。”中年女子心里焦急的看着柳雪颜手中的碗碟,但是,手中的碗碟少了一半,是轻松多了。   “先不要说话,跟我来!”柳雪颜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碍于柳雪颜的威严,中年女子只得捧着碗碟跟在她的身后。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膳房的后堂,还没进门,里面便听到一阵不耐的责备声:“怎么这么慢?不是让你快点的吗?磨磨蹭蹭的,这碗碟要什么时候才能搬完?”   柳雪颜走在后头,只听中年女子先进去唯唯喏喏的说:“我知道,我马上再去。”   随后,柳雪颜进了去,一眼便看到坐在膛房后堂椅子上的三人,三名中年妇女一人手里拿了一把瓜子,地上已经掉了不少瓜子皮,其中一人站了起来,朝刚刚进去的中年女子指使着。   待看到柳雪颜,坐着的三人皆惊讶了起来。   柳雪颜冷着一张脸走进去,然后将碗碟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等中年女子还要出去,柳雪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拦住了她,一双厉目凶狠的瞪着其他三人。   “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   三人吓的手里瓜子落了一地,‘扑通’全跪了下来。   “郡主饶命!”   柳雪颜面向身后的中年女子时,面色缓和了些,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坐在椅子上,然后,目光凌厉的对着身后的三人。   “你们三个玩乎职守,将自己的工作推给他人,装病……啧啧,我看你们三个健康的很嘛。”   三个人害怕的全身发抖。   “来人哪!”柳雪颜凌厉的朝门外一声喝令。   两名兵卫闻声而至:“郡主!”   “把这三个视别馆规矩如无物的人带下去,责打二十板子,然后丢到衙门去。”   “是!”   三名中年女子吓的魂儿都要飞了,连声向柳雪颜求饶:“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三人哭叫着,被带了下去。   紧接着,柳雪颜又唤来了厨房的管事,重新调了三个人过来,并由之前的那名中年妇女为监督。   等安排好一切,中年妇女感激的看着柳雪颜。   “多谢郡主!”   “别馆本来就由我负责,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谢我。”柳雪颜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放在上层的一只碗碟突然掉了下来,一下子跌到了下层的架子上,‘啪’的一声,瓷碗被撞碎,碎片四溅了开来。   而中年女子就在架子下,眼看碎片就要划破她的脖子,柳雪颜眼疾手快的将她推开,令她   免过一劫。   惊魂未定,中年妇女看着柳雪颜的手背惊叫了一声。   “呀,郡主,您的手流血了。”   手背上有一丝疼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上,上面有几道血口子,应当是刚刚她推开中年妇女的时候,被碎片划破所致。   “无碍。”柳雪颜无所谓的看着那些伤口,转身便离开了厨房的后堂。   ※   从厨房的后堂出来,柳雪颜准备出别馆,刚好从客院的门前经过,恰好秦夙从客院里走出来。   见到秦夙,柳雪颜微微低头:“曜王陛下!”   点了下头,柳雪颜抬脚就要从他的面前经过。   “颜儿!!”秦夙声音凌厉了几分唤住她。   柳雪颜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曜王陛下有什么吩咐?”   “我一直以为你是通情达理的人,你今天的行为,让我对你有点失望。”秦夙直视柳雪颜的后脑勺。   柳雪颜缓缓的转过身来,眉眼含笑:“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不知曜王陛下以前是怎么想我的,不过,现在这样,就是我的真实面目,这样回答,曜王陛下是否满意了?”   “颜儿!”秦夙的声音更严厉了几分:“丹菲的伤刚刚已经包扎完毕,就在里面,你进去向她道歉!”   太过分了!   柳雪颜胸口一阵阵沉闷,手背上的伤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去的。”柳雪颜咬牙一字一顿的说着,倔强的从秦夙的面前转身继续往前走。   “站住!”   柳雪颜的脚步再一次停下来,她冷笑了一声:“曜王陛下这是要逼我去道歉吗?或者,想在我的身上抽一鞭子,给赵丹菲报仇?”   秦夙的眸子微动,最终没再说什么。   “你走吧。”   这可是他放她走的!   柳雪颜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不带半分留恋。   看着她绝然离开的背影,秦夙的眸底终是掩不住的失望。   不一会儿近侍找来,因是刚刚又送来了急报,要秦夙赶回洛水轩去处理,秦夙这才离开原地去洛水轩处理急报。   ※   处理急报,再加上了一些公务,处理完,已经几近傍晚时分,柳雪颜没有再回来过。   坐在书桌后,看着窗下空空如也的椅子,在椅子前的小桌上,书、笔、墨仍摆在那里,不时的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将已经写完的书页翻开又阖上。   只不过,原本该坐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   秦夙起身,将桌上的新书拿了起来。   掀开封面,第一页用正楷写上了几个大字:论军防与建设。   再掀开那一页,从第二页开始,就是具体内容。   原始的书本上,段落有些杂乱,柳雪颜不仅将段落分齐,甚至标上了序号,读起来更加容易。   她的字迹,如同昨天在大殿上看到的那般,行云流水,颇有侠义之风,有着一般女子没有的刚硬和自信,看到这些字迹,不免回想起她今天坐在这里低头书写时的模样。   但是……她的行为却让他确实失望了。   柳雪颜……   搁下手里的书本,静默的走回到桌子的后面。   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是他的近卫。   “陛下,这是安城府衙刚刚送来的一份报告,说是要给郡主的!”那名近卫的手里拿了一份折子。   “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别馆里有婆子玩乎职守,被郡主逮到,罚了二十板子,并送到了府衙,府衙给予重判,现在已经下狱了,现在呈来报告,说是要请示郡主!”近卫如实汇报道。   重判?   秦夙的眉梢又是一跳。   又是柳雪颜的手笔,她今天不但伤了赵丹菲,又重罚了别馆里的婆子,而且……还下了这样重的手,她果   真……与他认识的那个柳雪颜不一样了。   “不用请示了,就按原判!”秦夙淡淡的道。   “是!”近卫退下去了。   等近卫下去,零从门外进来,零向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没有其他的情绪一般。   零今天是在外面守着的,因为之前柳雪颜的缘故,柳雪颜不喜欢有人盯着她写书,他若是进来,自然是有事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秦夙低头处理手中的折子,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回陛下,是水阳总督!”   “沈侧?”秦夙此时方抬头:“他怎么了?”   “据可靠消息,水阳总督已经从水阳郡回来了,预计,他明日将抵达安城。”零将自己得知的消息如实汇报:“另外,水阳郡水坝被破坏的原凶,有一人被水阳总督的人抓到了。”   “怎么被抓的?”   “传来的消息,说是他酒醉之时,与他人说露了嘴,因此被仇家告发。”   “他都供了些什么?”   零点头:“他也没知道多少东西,只是能过底下的人传话,底下的人闻风已经先行躲避,这次水阳总督回安城,将那个人也一起带回了安城!”   “带回安城呀!”秦夙剑眉微扬:“看来,水阳总督,是想用这个人来做点文章了。”   零再一次点头:“据可靠消息,水阳总督打算将那人屈打成招,招成是由陛下您主使。”   “他也就只能使这一点小伎俩而已。”秦夙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陛下,要不要我们沿途埋伏两个人,将那个人杀了?”零提议。   “不必!”   “为什么?”零不解:“这个人虽然不知是您所主使,但是,水阳总督若是把这个罪名安在您的身上,又有人证,这个罪名怕是要坐实了,到时候华南国皇帝盛怒之下,说不定……”   “你若是在沿途的时候把那个人杀了,才能更加证明沈侧的猜测,只是一个小喽罗而已,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就让沈侧把他带到安城来,我倒要看看,沈侧他能使出什么招来。”   “但是,如果那个人指认您的话?那怎么办?”   秦夙斜睨他一眼:“零,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零还是不解,恭敬的低头:“属下愚钝,还请陛下赐教。”   “他有证据,难道我们就不能有证据了吗?”秦夙看着窗外,窗外刺眼的阳光另他微眯凤眸,眸底似有寒光划过这午后的暖意:“而且,我们还是人证和物证俱在的……铁证!”   经过秦夙这么一提醒,零心里便明白了,只是脸,仍如初般的没有任何表情。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知道,那就下去吧!”   “是!”零刚要下去,目光不经意的掠过窗下小桌上的新书册,还有摆放在旁边的旧书册,只不过,原本该在那里译书的柳雪颜却不在。   下午在书房内的一番争执,零在书房外还是听到一些的。   “怎么了,还有事?”看零还未离开,秦夙眼睛的余光瞟了他一眼。   “陛下,有件事,属下觉得,应当要告知您!”零说道。   “什么事?”   “是关于郡主的!”零还是决定说出口:“郡主中间出去花园的时候,属下刚好出去送一份折子,路过花园,然后看到……”   零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在花园外所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听完零的描述,一双漂亮的凤眸瞳孔骤然收紧。   “你的意思是,颜儿并没有弄伤丹菲?”   “虽然赵姑娘身上的伤,属下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属下确定,郡主……并没有打伤赵姑娘。”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属下以人格担保!”   秦夙眉头蹙的更紧。   这么说来……他错怪她了。   这时,零发现门外有人鬼鬼祟祟的缩头缩脑,几步上前,将门外的人拖了进来,竟是一个中年妇女,身上还穿着仆人的衣裳。   中年妇女被拎到秦夙面前,她吓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曜王陛下饶命。”   “说,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是谁派你来的?”零冷声质问。   “奴……奴婢不是任何人派来的,奴婢是来找郡主的。”中年妇女吓的快哭了。   “找颜儿做什么?”秦夙有点不耐的问。   中年妇女赶紧将今天遇到柳雪颜的过程说了一遍,末了,她瑟缩着拿出了一个药瓶:“奴婢怕郡主没有擦药,所以就将奴婢家祖传的伤药带来了。”   ---题外话---又要到周末啦,亲们读文愉快。 第七十三章 颜儿若是介意的话,可以呼救(6000+)   中年妇女的话犹在耳边,秦夙想起今天柳雪颜站在书桌前,云淡风轻却又倔强的表情,还有她毅然离开的背影。   秦夙明白,自己已经做了一件错事,他错怪了她。   在客院门前遇到她的时候,当时她的手故意缩在衣袖里,他还误以为她当时在气恼,故意捏紧拳头忍着怒意砦。   原来,都是他想错了。   好一会儿,中年妇女看秦夙没有回答,颤抖着声音小声的又问:“陛下,奴婢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您……打算如何处置奴婢?鳏”   “你下去吧!”秦夙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那郡主她……”中年妇女的眼睛向四周望去,并没有看到柳雪颜的下落。   “下去!”这一次开口的是零。   中年妇女不敢在房间里多待,紧张的退出了门去。   等中年妇女离开了,秦夙坐在座位上不发一言,零看着秦夙的表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陛下,要不要派人请柳姑娘到别馆来一趟?”   “不,你退下吧!”秦夙淡淡的道。   “是!”   零退了出去。   此时,已是傍晚黄昏时间,窗外的斜阳洒进,投进了满室的金黄,金黄色的光亮洒在窗下的小桌上,将整张桌子都映的一片金黄,风掀起书页的纸张,哗啦啦作响。   ※   华永侯府   时间已经是晚膳过后,柳雪颜在绯红和绿萝二人的伺候下,舒服的用了晚膳。   这两天一直在别馆折腾,再加上昨天还去了皇宫,回来的很晚,一直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所以,柳雪颜打算晚膳之后早些休息。   这才刚这样想着,忽然有人在窗外唤她。   看对方的脸,柳雪颜认出对方是逍遥阁的一名侍卫。   绯红和绿萝两个在大厅里忙着在餐厅里收拾餐桌,柳雪颜便警觉的走到窗边,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们主子要我交给你的!”那名侍卫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字条交到了柳雪颜的手里,另外,还有一只已经磨的发亮的长命锁。   “这是……”   柳雪颜还未说完,对方已经飞快的掠至屋顶,不一会儿,听到雪园外面有巡逻守卫大呼:“有贼,往那边去了。”   然后便是一阵***乱,不过,柳雪颜并未在意那些,紧紧的将那张纸条和长命锁抓在手里。   不一会儿,有人来到雪园里,绯红和绿萝两个人出去应付,独留柳雪颜一个人在房间里,然后柳雪颜打开了那张纸条。   看到纸条上面的内容,柳雪颜初时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的将纸条上面的字再重新看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手里捏紧了字条,柳雪颜直接从房间里面奔了出来。   还未到门口,绯红和绿萝两个就将她拦了下来。   “小姐,您要出去吗?”   “我要去找娘。”   “小姐,您还是不要出去了,外面正在闹贼,刚刚巡逻卫才来过,让我们最好不要出门,他们正在抓贼。”   柳雪颜呿了一声:“小姐我还能是贼了不成?”   不过,她本职就是贼,当然了,这个她是不可能告诉她们的。   不顾她们两个的阻拦,柳雪颜直接走了出去,回头嘱咐二人:“为免贼过来偷东西,你们两个留下来看家!”   被柳雪颜这么一说,绯红和绿萝两个果然不敢跟上前去,匆忙回房去,当真怕有贼来偷什么东西。   这两个心思单纯的家伙。   刚才巡逻卫所说的贼,应当是逍遥阁的那名侍卫,这骆天寒也是,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侍卫来,被人发现了呢,回头要臭骆天寒一顿。   ※   柳雪颜出了雪园后,直接去了吴兰慧的院子。   看到柳雪颜来,柳欢漪喜出望外,亲昵的拉着柳雪颜便进了主屋,开心的往里面唤着:“娘,快来看,是姐姐来了,姐姐,你来的正好,我跟娘正在说小时候的趣事   呢,你也一起吧!”   柳欢漪总是想让柳雪颜与吴兰慧能和平共处,起码她们能成为真正的母女三人。   若非有柳欢漪,吴兰慧与柳雪颜恐怕已经形同陌路。   吴兰慧此时坐在主屋偏厅里的贵妃榻上,她侧倚在那里,身上盖着小被,手边的小桌上放着各色瓜果和茶点,屋内暖烘烘的。   与柳欢漪的期待相反,吴兰慧看到柳雪颜来了,神情似被浇了一盆凉水,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原本还有着暖意的房间,似一下子温度降到了冰点。   “什么姐姐,她现在是华和郡主,不是你的姐姐!”吴兰慧话里含刺的冷冷道,看也不看柳雪颜一眼。   从吴兰慧的话里,柳雪颜仍能听出她话里的恨意。   也是在这之前,她才明白,吴兰慧为什么会一直这么恨她,这可是灭女之仇呀。   柳欢漪嘴角抽了两下,她干笑了两声,拉着柳雪颜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则坐在吴兰慧的身侧,柔声劝道:“娘,她是姐姐,我们怎么说也是母女三人,您能不能……”   吴兰慧不为所动,森冷的目光射向柳雪颜,眼中掩不住的厌恶:“高贵的郡主殿下,我这里简陋,怕是容不下郡主,郡主还是回去吧!”   柳欢漪还想说什么,柳雪颜微笑的看向柳欢漪:“欢漪,我和娘有几名话要说,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可是……”柳欢漪犹豫的看向吴兰慧。   “我跟郡主没有什么话好说。”说话的是吴兰慧。   柳雪颜再一次向柳欢漪使了一个眼色:“欢漪,你先出去。”   柳欢漪嘴巴动了动,但见柳雪颜坚持,她才走了出去。   确定柳欢漪离开了房间,柳雪颜才收回视线,将目光投注在吴兰慧的脸上,后者对她的厌恶只多不少。   “郡主把欢漪支走,是想说什么?”吴兰慧字字冷如冰块。   柳雪颜一点儿也不生气,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娘何必这么动怒,怎么说,咱们都是母女!”   “如果你想劝我对你好一点,你怕是来错地方了!”吴兰慧的话已经带着不耐烦了。   “即使娘您不认我这个女儿,可是,在外界人的眼中,咱们还是母女。”柳雪颜笑吟吟的提醒她。   吴兰慧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柳雪颜继续说:“我今天来呢,是想问娘一件事,不知……娘还记不记得,十七年前发生的事?”   十七年前?   这几个字刺痛了吴兰慧的心脏,原本尚未愈合的伤口,此时又被人扒开,血淋淋的暴露出来。   她的脸色一瞬间煞白一片,搁在被子上的双手握紧,微微颤抖着。   那件事,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雨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子,雷声滚滚,她的孩子才刚刚出生三个月,在那个夜里啼哭不止。   她不停的哄着孩子,想让孩子安静下来,那时,柳文昌冒着雨从外面回来,将一个襁褓交到她的手里,告诉她:从今以后,这个就是我们的孩子。   然后,柳文昌不顾她的哭喊和哀求,强硬的将她的孩子从她的怀里抱离。   她只能听着孩子的哭声渐渐的听不见。   每每想到那晚的情景,她就会听到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啼哭声渐渐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抓着她问,问她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   再后来,她从柳文昌的嘴里听到孩子已经死了的消息,那时,她想把柳雪颜掐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她却不能!   她恨,她恨柳雪颜,如果不是她,她的孩子就不会死。   吴兰慧咬紧了下唇,下唇被她咬得一片发白,好一会儿,她激动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你想说什么?”吴兰慧冷冷的道,也不看柳雪颜,多看她一眼,都会让她觉得对不起她死去的孩子。   “我已经知道我不是娘的孩子。”   “我早就已经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女   儿!”吴兰慧表情未变,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柳雪颜会知道真相。   她不意外,因为她不在意。   “十七年前的那个孩子,娘不想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吴兰慧感觉柳雪颜话中有话:“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还想继续揭她的伤疤吗?   “当年,那个孩子被爹送到了城外的一户农家,后来,那个村庄发生了暴乱,结果,孩子不知被冲到了哪里,因为孩子不见了,爹以为孩子死了!但是,那个孩子的身上一直戴着一只长命锁,上面有一个‘柳’字,多亏了那个长命锁,以至于过了十七年,依然能找到她的下落!”   吴兰慧本来是不想听的,但是,柳雪颜的话不断的传入耳中,她不得不听。   在听到后面的那段话时,吴兰慧听的越来越震惊,最后,几乎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亏了那个长命锁,以至于过了十七年,依然能找到她的下落。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刚刚的意思是?”因为失女之痛,吴兰慧伤心、难过了十七年,突然听到女儿还活着的消息,比起开心,更多的是质疑。   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柳雪颜盯住吴兰慧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那个孩子现在还活着!就在一刻钟之前,我接到了她如今所在之处的地点。”   吴兰慧激动的从贵妃榻上下来。   以往那个端庄高贵的侯府夫人,此时,她鞋子也忘了穿,形象全无的扑到柳雪颜身前,双手紧紧握住柳雪颜手里的长命锁,一双有着亮光闪动的褐色眼眸里,聚满了兴奋和喜悦。   “你刚刚说,我的孩子,她还活着?这是真的吗?她真的还活着?”她双眼死死盯着长命锁上面刻的‘柳’字,那字是她亲自刻上去的,不会有错。   在柳雪颜的记忆里,吴兰慧从来没有对她笑过,这是第一次。   “是真的!”柳雪颜肯定的点头。   “那她……”她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一时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最终只化成沙哑的一句:“她现在好吗?”   柳雪颜又点头:“她的养父母,现在是一村之长,生活还算富足,她的养父母待她也不错,一直在帮她找亲生父母。”   听到肯定的答案,吴兰慧激动的不能自已,双手捂着脸,高兴的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太好了,她的孩子还活着,她还活着。   “我想见她!”   “后面,我会认她为义妹,以我将嫁到秦国为由,让她来代我照顾爹和娘,明天……我就会派人将她接来府中,不知娘意下如何?”柳雪颜挑眉提议。   吴兰慧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什么异议?   “好好好,只要能让我见到她,我什么都听你的。”吴兰慧一改之前对柳雪颜的态度,紧紧拉住柳雪颜的手:“你说,我明天要是见她的话,应该穿什么衣服呢?”   “欢漪,欢漪,你快进来!”吴兰慧一边纠结一边又将柳欢漪唤了进来。   一直在门外忐忑不安的柳欢漪,见吴兰慧把衣柜里的衣服扔的满地都是,以为吴兰慧在生柳雪颜的气。   “娘,您这又是怎么了?您不要生气,您……”   话未说完,吴兰慧已经一把拉住了柳欢漪到衣服旁,声音里仍是抑止不住的颤抖:“欢漪,我前几天刚刚定做的那套衣服,你给我放到哪里去了?”   “娘,您没有生气吗?”看起来,好像还很高兴。   “欢漪,娘告诉你……”   吴兰慧刚要说出来,两声‘咳嗽’声传来,是柳雪颜示意制止吴兰慧。   “娘,事情还未尘埃落定,什么都有变数,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柳雪颜提醒她。   吴兰慧恍然大悟,冲柳雪颜笑道:“是我太激动了,还是雪颜你机灵。”   柳欢漪诧异的来回看着二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吴兰慧居然会对柳雪颜笑,而且,还夸赞柳雪颜,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今儿个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大   的转变?   也不知道柳雪颜对吴兰慧说了什么。   “欢漪,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我的那套衣服找出来?”   “哦,我这就拿!”   ※   从吴兰慧的院子里出来,柳雪颜感觉自己像是了了一件心事般。   她一直压抑在心头的不适感也消失了,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悦,这大概跟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有关。   为吴兰慧找到她的亲生女儿,想来,这也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所欣慰之事吧?   现在吴兰慧的女儿找到了,在这个时代,她也没有亏欠什么人了,接下来,就是嫁到秦国,完成与秦夙的交易,拿到她心心念念的凤簪,然后回家。   想到秦夙,她就忍不住想到下午时他那双质疑的眼神。   本来轻松的心房,似再一次被压上了一块大石。   她不喜欢被人冤枉,很不喜欢。   她柳雪颜虽然身为神偷,但是,她也是有自己原则的,有些事,她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她说话不会撒谎。   秦夙的话,本来不该对她有任何影响的。   他们只是交易结婚,等到交易结束之后,他留在他的古代,她回她的现代,未来不会有任何交集,不管他怎样诬蔑她,都与她无关。   可是,她现在心里却很不舒服,大概是因为自尊心在作祟吧,即使觉得自己不在意,实际上,被人诬陷了,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在意。   甩了甩头,想将脑子里那些扰人的声音挥去,然后一路往她的雪园走去。   经过之前一番捉贼的闹剧之后,侯府已然安静了下来,走在花园满是鹅卵石的石子路上,脚下的石子互相磨擦、碰撞,发出一阵阵细碎的声音。   现在是夜晚,月光清辉倾泻而下,洒的地面一片幻白色,偶尔有几颗石子,将月光折射进她的眼睛里。   一阵风起,道路两旁的树枝,在夜风的吹拂下,肆意的挥舞着它的枝叶,将月光揉碎,在地上洒下了斑驳陆离的光影。   起风了,令这个夜晚,也变的更加冷了起来。   她双手将身上的外袍拢紧了几分,继续往前走。   过了花园再走不远就是她的雪园了。   忽地,身后不远处,有一阵石子的响声,引起了柳雪颜的注意,柳雪颜皱眉,脚步停了一下,迅速转身向响声的方向看去。   然,身后只有树枝摇曳的舞姿,并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是她看错了?   她心里奇怪的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了石子的响声。   柳雪颜这一次速度更快的转身,身后除了植物,就只有地上的斑驳光影,连半个活物都没有。   那刚刚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闹鬼了不成?   刚起这个念头,地上那些斑驳陆离的月影,竟像是地狱里的阴狱鬼差,正向她挥舞着索命的锁链一般。   她向来不信鬼神说,但是,穿越这种事都有了,还会有什么没有的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打算尽快走出这花园。   因为心乱了,再加上她的脚步和气息都很急,便没有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多走了几步之后。   忽然,柳雪颜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   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脊背和头皮一阵发麻,她不会是真碰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她还未及挣扎,就被腰间的力量,一下子拖到了路旁幽暗的树从中。   等反应过来时,她的后背抵靠住了身后的歪脖子槐树。   皎洁的月光下,柳雪颜依稀看到面前一道人影,只因他背着光,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他的气息她却是识得的。   “曜王陛下,您这样半夜闯进侯府,是私闯民宅,你知不知道?”柳雪颜怒道。   黑夜中,他滚烫的呼吸吐在她敏感的   颈间,低沉暗哑的嗓音里透着笑意:“颜儿若是介意的话,可以呼救,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两个在这里偷情。”   ---题外话---吼吼,周日了,亲们玩的愉快。 第七十四章 你就想这么轻易的将我打发?(4000+)   偷情?   亏他还是秦国的王,嘴里能吐出这种字眼来。   她就算想跟人偷个情,也不会跟他偷鳏!   此时,他就站在她的身前,一双如铁钳般的手臂,仍在她的腰间,困住了她的身子,令她无法自由,他的气息,时而吹拂在她的颈间,扰乱她的心神砦。   他的力道她是清楚的,她是躲不开他的,因为心里清楚,所以,她没有贸然去推开他。   “曜王陛下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戏弄我的吗?现在你已经戏弄完了,该回去了!”柳雪颜用冷硬的语调提醒他。   以前,就算柳雪颜对他冷言冷语,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着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如果我说没有呢?”   柳雪颜咬紧牙关,在心底里将秦夙的祖宗十分代问候了一遍之后,深呼吸,抬头冷漠的对上他的眼:“那曜王陛下还想怎么戏弄?我现在人就在这里,随你摆布,但是,摆布完之后,请曜王陛下放了我!”   说罢,柳雪颜身子紧靠在身后的槐树树干上,誓死如归的闭上眼睛,一点儿也不反抗,当真有壮士断腕的绝然。   如果他现在对她下手,当真就成一个流氓混蛋了。   不过,他自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   他鼻中逸出一声轻笑,忽地低头,凑唇到她的唇前,只差一厘米,他的唇就要碰上她的。   两唇即将相触,呼吸互相绞着,柳雪颜能清楚的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她仍然不习惯这样的接近。   不就是被他吻一下嘛,一下了就结束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下好了,想到这里,她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等待着屈辱的那一刻。   在等待的过程中,时间一点点的的流逝,而柳雪颜依然没有等到秦夙的唇落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到唇前他的呼吸也渐渐远了。   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儿,向眼前望去,月光透过头顶稀疏的树叶落下来,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即使如此,仍映的他面容清雅如玉。   她对美好的事物是欣赏的,只是,此时,她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曜王陛下可以放了我了吗?”柳雪颜的声音仍是冷淡疏离的,视线也没有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   “如果我说,不呢?”秦夙有趣的望着她微恼的表情。   在柳雪颜尚未开口发作时,柳雪颜感觉自己的腰身更紧了几分,她还来不及开口,身子在空中一阵旋转,下一秒,她已经被秦夙带到了花园的茂林深处,四周的绿荫植物比人要高,柳雪颜和秦夙两人的身影便被隐在其中。   “你……”   柳雪颜恼的刚脱口一个字,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的突袭,让她挫手不及,她下意识的要反抗,秦夙早预料到她的动作,长腿上前两步,轻易的将她的两条腿控制,抵在了身后的大石上,两只手也被他一只手轻易的握住,让她无法挣扎。   这个混蛋,现在不想戏弄她,要改变主意闷死她了吗?   在她想完之后,耳尖的听到花园外面有一阵巡逻卫经过的脚步声,而秦夙的目光掠过她的头顶,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她被他的手憋的几乎喘不过气,直到那队巡逻卫过去之后,她终于得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刚刚不是不怕的吗?现在又带着她躲了起来?   “原来,曜王陛下也有怕的东西!”她冷嘲热讽着,依然不给他好脸色。   秦夙收回视线,此时,他们已经从树下移出,身边没有可以将两人遮住的树荫,两人均沐浴在月光清辉之下,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还有彼此的表情。   秦夙笑了:“我这是体贴颜儿你,若是咱们俩被抓到,我倒没什么,倒是你,名声怕是会在街巷中狼藉不堪。”   “那还要多谢曜王陛下的体贴了。”   她的怒意有增无减,他却是相当惬意的站在她的身前,将她禁锢住,让她无法逃脱,一根手指勾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尖把玩着,发丝在她的指尖被缠绕住。   手指被发丝缠绕的画面,让柳雪颜联想到她自己此时的处境,不   正如那只手指般吗?被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无法逃脱。   “今天下午你走了之后,怎么没有再回别馆?”秦夙淡淡的开了口。   “这两日身子疲乏。”被人那样逼迫,她要是再跑去找骂挨,她的脑子就真的被驴给踢了。   “那现在身子可舒服了?”   她眼睛的余光瞟了他一眼,语调依旧淡漠:“托曜王陛下的洪福,也多谢曜王陛下的关心,已经舒服多了。”   “那你明天就可过来了!”   他这么晚跑过来,就是要她明天去别馆的吗?   或者,他尚没有安抚好她的赵妹妹,让她明天去了别馆之后,再找机会,让她给赵丹菲道歉?   “明天要准备后天的大婚事宜,怕是没有时间过去了。”   低头盯住她平静的小脸,秦夙脸色未变,只是轻声问:“侯爷夫人今天应当很高兴吧?”   突然转了话题?   懒的看他一眼,眼睛看向四周月光下的那些植物,花园美景怡人,夜晚看去,别有一番风味呢。   “这似乎与曜王陛下无关吧?”   “再怎么说,她将来也是我的母亲,我自然要关心了。”   “托福,娘很好,也不需要曜王陛下费心了。”话说到此,柳雪颜已经不耐烦了:“曜王陛下,您要问的,我全部都已经答完了,曜王陛下现在该心满意足,可以放开我了吧?”   她讨厌现在这样被人约束的滋味。   更何况,眼前还是她不想看到的人。   “你明天要派人去接人,你想派什么人去?”秦夙不答反问。   柳雪颜惊讶了,抬头看进秦夙的眼里,发现他瞳孔中闪烁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但是,他的嘴角还挂着揶揄的弧度。   他的模样,让她看不清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假。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她故意装傻。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不需要瞒我!”   “你知道什么?我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柳雪颜笑眯眯的冲他眨了眨眼:“曜王陛下您是不是得了什么臆想症?这病还不轻,得治,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找太医来,给曜王陛下您好好把把脉?”   “不诚实!”秦夙也不恼,那只缠绕她发丝的手指,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个动作,相当亲昵,让柳雪颜不习惯,而且,她也不习惯他那种宠溺的语调,总觉得……有阴谋。   “我哪里不诚实了?”他的气息太近了,她的心跳也渐渐的开始有点不受控制,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皱眉,手掌推了推他的胸膛:“是曜王陛下您自己在臆想而已。”   预料中的,她的力道根本推不开他。   “十七年前的那个孩子!”秦夙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一只小手握在手里,低头打量着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   她的手背上果然有伤,但是,已经结疤了,上面的伤口不深,几道一起,却也狰狞。   被他的目光盯着,她的手掌一阵火热,但是,他的话让她忘记自己的那只手。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居然知道,想了想,骆天寒跟秦夙是好友,骆天寒又是一个极没原则的家伙,秦夙会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你想怎么样?”   “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你身边那么多人盯着你,若是你明天公开将人接到侯府,你觉得外界会怎么想?”   柳雪颜皱眉道:“我收个义妹而已,能怎么想?”   “若是人人都想的那么简单,事情反而简单,你以前是侯府的大小姐,别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你即将成为曜王妃,有心之人,必会去调查她,若是查到她身份不明,且是十七年前的弃婴,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经过秦夙这么一提醒,柳雪颜仔细思虑之后,神情变的凝重起来。   没错!   因为她现在要嫁予秦夙,她存在的价值不一样了,不仅是百姓或朝堂的有心之人,就连皇帝,怕也是会调查她。   若是她明天轻易将人接进府里   ,所有的一切怕是都会曝光,包括她自己是血族的身份。   想来,这也是这桩婚事引来的祸端,如果她没有答应与秦夙成婚,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僵局。   看到柳雪颜的目光凌厉的投在自己的脸上,秦夙笑容如初。   “多谢曜王陛下提醒,你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是不是该走了?”柳雪颜对他依然没有好气。   “这样大的一件事,难道,你就用‘多谢’两个字,就将我打发了?”   柳雪颜的瞳孔骤然收紧,想了一下才道:“我之前答应你给你译那本兵防策之时,你答应过我,会允我一件事的对吧?”   秦夙挑眉,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来。   “是!”   柳雪颜摆正了些身子,一本正经的瞅着他的眼睛:“那么,我现在想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说!”   “我要她明天能以正当的身份和理由来到华永侯府!”柳雪颜提出要求。   她有预感,以秦夙的本事,做成这件事,定非难事。   秦夙低声笑了,双眼看着她:“其实,只要你对侯爷夫人说,她已经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秦、夙!”柳雪颜美目含怒的瞪他,她极少连名带姓的唤他。   “好,我可以答应你。”秦夙微挑眉:“只是,你确定,要用那个条件,来换取这个要求?值得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曜王陛下您只需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行了。”   秦夙望着眼前的柳雪颜。   总觉得,与她认识的这些日子,总觉得自己能看透她,有时候却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她。   “好,我答应你。”他淡淡的说。   柳雪颜松了口气。   秦夙张口答应,这件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蓦然回神,感觉掌心中有些痒,她低头向自己的手心看去,发现她刚才忘了从秦夙掌心里收回的那只手,依然在他的手里,他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里划着什么。   她往手心看时,他的手指便收了回去。   难道……他刚刚在她的掌心里写了什么了吗?   但是,她刚刚与他在商量正事,只觉得掌心痒痒的,并没有太在意,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她的掌心里写了什么。   他的掌心温度灼人,她手被烫到了般的,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   “曜王陛下可还有事?”   “我帮你这么大忙,你就想这么轻易的将我打发?”秦夙含笑的眸锁紧她的容颜不放,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月光下,她的容颜从平时更加美丽,月光映在她嫩红的唇上,微张的红唇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七十五章 夫妻之间正常的事(4000+)   “那你想怎么样?”柳雪颜皱眉问道,月光下,她看进他的眼睛里,从他的瞳孔中发现一抹异常的光亮。   她下意识的要躲开,所以,当秦夙的唇落下的时候,她的头转到了其他的方向,借以阻止他的唇。   她的脸躲开,眼前是她如雪的耳朵,耳垂小巧的可爱砦。   他的唇中逸出一声轻笑,气息吹拂在她的耳朵里,热气吹在耳中,痒痒的,麻麻的,她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鳏。   “我要咬你的耳朵了!”秦夙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不知是不是真的害怕,在秦夙威胁了这么一句之后,柳雪颜果然吓的转过脸来,一双美丽的杏眼怒瞪秦夙,红唇轻唇,打算斥责他恶劣的行为。   然,她才刚刚转过脸来,斥责的话还没有出口,他的气息就这样将她包围住,紧接着,便是他的嘴落了下来,将她的压住,她微张着嘴,因为突然的袭击,有些被吓住,而忘了闭上嘴巴。   秦夙先是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尝了一下,然,美好的感觉,令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本来抵在石壁上的一只手,改为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头无路可退,舌尖趁机探进她毫无阻挡的唇内。   柳雪颜的脑中一阵轰鸣作响,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该打他一巴掌的吧?但是他的武功很高,打他的话,他会立刻反应过来。   她该推开他!但他的力道很重,不是她能推开的。   更何况,她的双手被他禁锢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只能任他吻,并且愈吻愈深。   在他吻她的时候,有什么狡猾的东西,趁机钻进了她的心里,丝丝缠绕着防守越来越脆弱的心房。   混沌的意识中,柳雪颜感觉肩头的衣裳被扯开,刺骨的寒风,趁机窜进了她的皮肤里,冷的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迅速推开秦夙,由于太过用力,差点扯断了他的舌头,身体没有他的支撑,她的身子竟瘫软的差点跌倒,幸亏后背是石壁,她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羞耻的感觉侵袭着她的全身,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唇瓣上面火热的温度,提醒着刚刚发生过什么。   刚刚他强吻了她。   但是,后来为什么发展成为她的双臂抱住了他的颈项,在他的怀里与他接吻?   肩头的凉意更甚,她赶紧将滑下肩头的衣襟扯好,将自己的身子严严密密的裹住。   一双水漾的美目含怒的睨向眼前的人。   秦夙他硕长的身形,好气质的站在她面前,狭长的凤眸深深的凝着她的眼睛,眸中似乎有什么亮光闪过,由于速度太快,快到让人根本就抓不到那是什么情绪。   “你……你强吻我!”柳雪颜愤愤的向他指控。   修长好看的手指,轻拂唇瓣,凤眸含笑的望着柳雪颜:“但是,刚刚的你,也很投入,说明,你也同样想吻我!”   这是什么逻辑?   柳雪颜羞怒的咬紧下唇:“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的色狼。”   “你我后天就要成亲了,夫妻之间接吻是正常的事情,颜儿,你是否太大惊小怪了?”   “我只是说要跟你成亲,谁说要跟你接吻了?”柳雪颜气的声音在发抖。   面对她的指控,秦夙也不解释。   她发怒时,俏脸通红的可爱模样,令他忍不住又想抱着她狠狠的吻她一番,不过,这一次她怕是会咬掉他的舌头,所以,他克制住了。   “你的事情,我明天会安排妥当,你明天早上梳洗完毕后,来别馆用早膳!”秦夙突然转移了话题。   “到别馆用早膳?为什么?”柳雪颜皱眉:“而且,我也没说明天要去别馆。”   “你的书不需要继续译了吗?”   柳雪颜的脸板了下来:“我说过了,明天要在府里准备大婚事宜。”   并且,今天在别馆发生的事,她心里仍有疙瘩,她还不想去。   赵丹菲诬陷她的事,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秦夙   的态度却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她向来随性,不喜欢做让自己心里添堵的事。   “那些事情可以交由下面的人去做,如果他们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好,还留着他们做什么?”秦夙严肃的指出。   “侯府的事,就需要曜王陛下您费心了。”扶着石壁站直身体,感觉双腿不再发软,她才松了口气。   “明天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秦夙郑重的说。   “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非要等到明天再告诉我?”她斜睨他。   “反正你明天来别馆就知道了,这件事现在说就没有意义了!”秦夙故意卖着关子。   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柳雪颜准备回房了:“曜王陛下还是找别人吧。”   说罢,柳雪颜已经转了身。   “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将会让人把那个人送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秦夙不慌不忙的威胁。   柳雪颜怒然回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   秦夙低头又在她惹人采撷的红唇上啄了一下,旋即跃上树梢,留下一句:“明天早上我在别馆等你。”   柳雪颜气的跺脚,拿袖子用力擦拭自己的唇,朝秦夙离开的方向气急败坏的吼:“我是不会去的!”   柳雪颜的声音招来了一队巡逻卫,巡逻卫看柳雪颜一个人在花园里,再加上柳雪颜强调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花园里,他们便散了。   后来,柳雪颜回到雪园,绯红和绿萝二人看到她红肿的唇,便问她怎么回事,她回答说是被蚊子咬的。   要她明早去别馆?   哼,她才不去!   ※   皇家别馆   早晨,别馆刚换班结束,柳雪颜就穿戴整齐的来到了别馆。   柳雪颜极少这样早过来,守卫看到柳雪颜出现,惊了一下,当然了,洛水轩的侍卫也一样。   “王妃!”秦国侍卫恭敬的向柳雪颜行了一礼。   “嗯。”   因为一直被人唤作王妃,即使她出口纠正,他们也不愿意改,所以,她也就懒的再去纠正。   “王妃今天来的这样早?”   “你们陛下起来了吗?”   “已经起了,陛下说过,只要您来了,就让您去西阁找他!”侍卫恭敬的指了指西阁的方向。   “我知道了。”   柳雪颜的脚步一转,拐向了西阁的方向。   西阁是餐厅,柳雪颜到的时候,餐厅里的菜已经摆了满桌,道道精致、喷香扑鼻,极易勾起人的食欲。   而在桌边,秦夙正含笑的望着她。   “来了,坐!”秦夙指着旁边的一个位置。   柳雪颜俯身双手撑在桌子上,美目与他的凤眼直勾勾的对视:“我就不坐了,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你要说的那个事情到底是什么?”   等听完了事情之后,她就马上离开,她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秦夙眉目间笑意盎然,握住她的手腕,轻易的将她安坐在他身侧。   “先坐下用早膳,用完早膳,我再告诉你。”   不就是吃东西吗?   她吃就是了。   柳雪颜二话不说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起桌上的饭菜往嘴里塞,吃的极快,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你吃完了不作数,必须得我吃完了才行!”秦夙不慌不忙的提醒她。   什么?   柳雪颜一个激动,喉管被一口菜呛住了,连续咳了好几声,又喝了一口汤她才舒服了。   但见他筷子还没有拿起来,柳雪颜便不高兴了。   “那你倒是吃呀!”   秦夙为柳雪颜又盛了碗汤:“太医曾经说过,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不能吃的太急。”   “……”她现在想骂人。   在秦夙的   细嚼慢咽下,一个早膳整整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吃东西慢的程度,令柳雪颜中间有好几次,想把东西直接塞到他的嘴巴里,最后,她都忍住了。   等到他终于吃完了,柳雪颜松了好大一口气。   从西阁里出来,柳雪颜迫不及待的追在他身后追问:“你让我早膳的时候过来,我来了,你说用早膳,现在早膳也用过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让我来,要告诉我的是什么事了吧?”   秦夙出了餐厅之后,便不开口说话,直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柳雪颜恼了,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背,便猛挥出一掌。   然秦夙的后背像长了眼睛一般,飞快的躲开了她的那一掌,顺便将她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中。   她左手上昨天弄出的伤疤,因秦夙的力道泛疼,疼的她蹙紧了眉。   感觉到她的疼痛,秦夙的力道马上松了些,低头看着她手背上的伤口,眼睛盯着看了几秒钟方移开,然后松开了她的手。   “跟我来吧。”秦夙在前面唤着。   柳雪颜摸了摸手背上的伤疤,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书房里,秦夙坐下了。   见他坐下了,柳雪颜更不安心:“曜王陛下,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说?”   秦夙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指着窗下小桌的位置:“你先坐着译一会儿,等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混蛋,她看他纯属是让她来干活的吧?   让她来用早膳,又等早膳过后,现在还让继续译书,恐怕他的那个什么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她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而且,不舒服到极点。   心里又有一点点怀疑,也许是真有那件事。   所以,她的心绪,在那件事是真或是假中浮动着。   在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她只能乖乖的坐在那里继续译书。   其实,译书这件事,她自己也是愿意的,那本布兵防的战略等,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方式,但是,那些战略战术,却都精妙的很。   柳雪颜在译的时候,也有些沉溺其中,她相当敬佩写这本书的人,可是,秦夙却不知道写这本书的人是谁。   她是想见那人的,只是,看那张纸的颜色和质量来看,写这本书的人怕是比她大了一百岁不止,当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刚开始,柳雪颜还一边译一边走神看向秦夙,等着他来告诉她,他招她来的目的。   慢慢的,她浸沉在书中,再没有向秦夙的方向看。   上午的阳光越来越亮,柳雪颜坐在窗下认真译着书,她时而咬着毛笔的杆子认真盯着书本,时而认真的在空书本上落笔,画面美丽极了。   虽然,这一切,是他强迫她做的。   望着她的侧影,秦夙嘴角微勾。   她都努力了,他也要努力才行。   拿过手边的奏折,秦夙认真的批阅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从门外端了茶水进来。   那道身影的目光在望见窗下的人儿之后,嘴角的笑容蓦地僵在那里。   她又来了!   赵丹菲双眼死死的盯着柳雪颜。   秦夙抬头看到赵丹菲,眸底有一抹光亮闪了一下,从奏折中抬头看她,笑容漾在脸上:“丹菲,你来的正好,孤王有事要找你。”   ---题外话---明天继续加更…… 第七十六章 我的男人(4000+)   “秦哥哥!”赵丹菲将心底里的不适压下,面带笑容的将装有茶杯的托盘放在秦夙的桌子上:“不知秦哥哥有什么事要找我?”   “你肩上的伤还疼吗?”   赵丹菲摸了摸肩头上的伤,里面还隐隐作痛,乖巧的回答:“秦哥哥,已经不那么疼了!”   “你说你的伤,是颜儿动的手,是吗?”秦夙面色温和的继续又问鳏。   赵丹菲眼睛的余光向柳雪颜看去一眼,眸底有几分怀疑,复又笑着向秦夙道:“秦哥哥,柳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我也没事了,您就不要责怪她了。”   撒谎的技术可真高明,露出委屈的表情,却还为她求情,这样的演技,令人对她刮目相看。   她真应该好好的感谢她。   柳雪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她今天果然不该来的!想罢,柳雪颜旁若无人的伸了伸懒腰,将手边的书合上,起身离席,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颜儿~~”秦夙声音略沉的唤住了她。   柳雪颜站定,头也不回:“曜王陛下如果是想让我道歉,那么,我的答案还跟昨天一样。”   这一次,秦夙没有再唤住她,而是起身走到了她的身侧,长臂将她的肩膀搂过,两人同时面对赵丹菲。   柳雪颜是不情愿被他搂的,动作有些激烈的推开他的手臂,秦夙只是稍稍转了手,她的肩膀又轻易的落在他的怀里。   赵丹菲的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在她的目光对上秦夙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扩大。   虽然不安,看到秦夙那般亲昵的搂着柳雪颜,眸底不期然的染上了一层妒色。   “丹菲。”秦夙轻声唤道。   “秦哥哥,怎么了?”赵丹菲咬紧下唇,冲他天真的眨了眨眼。   “六年了!”秦夙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语调平静的让人感觉莫名紧张。   赵丹菲不明所以。   随后又听到秦夙继续道:“你跟着孤王已经六年了,对吧?”   赵丹菲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六年三个月零七天了!”   “还记得孤王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刚满十岁,那个时候的你,单纯善良、天真无邪,因为一个喜欢的宫女犯了错被逐出宫,你为此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柳雪颜有些不耐烦了,他把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她听他们的往事吗?   说吧说吧,反正听往事也不用花银子。   赵丹菲欣喜的看着秦夙:“没想到秦哥哥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不止是这些,你跟着孤王的这六年间,为孤王所做的事,孤王都记得,孤王的丹菲妹妹总是诚实、善良,从来不对孤王撒谎,所以,孤王十分信任于你,即使你偶尔犯错,孤王也从不会说什么。”   说话时,秦夙那双狭长的凤眸,隐带一丝严厉的逼视赵丹菲。   因着他锐利的目光,赵丹菲越来越心虚,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可是……”秦夙的脸色蓦然阴沉,嗓音也变的凌厉、危险:“你知道孤王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赵丹菲的身体开始发抖。   “栽赃、欺骗还有不知悔改!”   随着秦夙的最后一个声音落下,赵丹菲双腿一软,跌跪了下去,双手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秦哥哥,我知错了,我知错了。”赵丹菲哭着连连喊错:“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的错不是对孤王。”   赵丹菲赶紧改了方向,朝柳雪颜不停的磕头求饶:“柳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对不起,求柳姐姐原谅我!”   直到这一刻,柳雪颜才明白过来,原来,秦夙是要帮她平反的。   她也真是不争气,在刚刚秦夙为她说话,要求赵丹菲向她道歉的时候,她竟一点儿也不气了。   她曾经对自己说过,她始终是要回去的人,不该被这古代的人影响了自己的心情,所以,在被赵丹菲冤枉的时候,她没有像现代那样将她打一顿坐实了罪名。   在此时此刻,她觉得,有些   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做不到不被影响。   脚边,赵丹菲依然不断的磕头道歉:“对不起,柳姐姐,对不起,柳姐姐!”   磕头的声音很响,不一会儿,赵丹菲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秦夙只是想让赵丹菲向她道歉,并没有想要她的命,她也不是那么心狠之人。   “好了,你起来吧。”柳雪颜冲地上的赵丹菲唤了一声。   赵丹菲抬起血污一片的额头,惊喜的对上柳雪颜的眼睛:“柳姐姐,这么说,你是愿意原谅我了?”   “算是吧!”   “谢谢柳姐姐。”赵丹菲感激的说着。   秦夙的目光在望见赵丹菲的额头时柔和了些,声音里的严厉也少了几分:“你额头上的伤,让人去找大夫来好好包扎一下,今天,你就在房里好好反省!”   “是,秦哥哥!”   赵丹菲转身走了。   赵丹菲走了,房内就只剩下秦夙和柳雪颜二人,秦夙的手仍放在柳雪颜的肩上,柳雪颜反手将他的手臂推开。   “怎么?还不高兴?”秦夙笑看她美丽的小脸。   “我高不高兴,跟曜王陛下你有什么关系?”横了他一眼,她面无表情的走到她的小桌边坐下。   秦夙侧身在她的桌边坐下,长腿伸展,俯身望着她渐渐舒展开的眉眼:“当然有关系,明天之后,我们就将是夫妻,丈夫关心妻子,这是理所应当的吧?”   丈夫和妻子。   她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两个词。   她坐在椅子上,感觉到四周暖烘烘的,不知是因为阳光还是因为他的目光。   “只是名义上的而已!”柳雪颜提醒他:“你不要忘了,我们两个之间是有交易的,交易之后,我们两个就会桥归桥、路归路!”   “名义上的?”秦夙挑眉。   “当然了。”柳雪颜理所当然的解释,灵黠的美目直勾勾的盯着他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秦夙看着她微笑,眼睛里有着莫测高深的光亮:“我们现在担心这些太早了。”   他笑的时候,谪仙般的容颜,在阳光下,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看着他的脸,她总觉得有点心慌。   “也是。”柳雪颜手里拿起笔,用笔杆戳了戳秦夙扶在桌面上的手,板起脸斥道:“你不是要我继续译书吗?你去批你的奏折,不要打扰我。”   “好。”   ※   柳雪颜不是那种特别有耐心的人,译了一个时辰之后,她便坐不住了,向秦夙告了假,从书房里出来透透气。   这一次出来,柳雪颜眼尖的再一次看到了这两日一直很可疑的那个丫鬟。   她眼看着丫鬟往一个方向走去,她下意识的抬脚跟了上去。   看到那名丫鬟向后院的一个拐角拐去,她迅速跟上去,走到拐角时,小心翼翼的在拐角往拐角的其他方向看去,然后,便见那名丫鬟走在墙另一边的长廊中,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柳雪颜。   柳雪颜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追上去。   眼看着那名丫鬟进了一个院子,柳雪颜谨慎的跟着,到了那个院子外面的时候,她在外面等了几秒钟,才悄悄往院子里面看去。   这一看,她有些惊了。   这是个空院子,而且,这个院子拥有无数道门,通往别馆的几乎所有方向,而此时,院子里已然空无一人。   人已经走了。   柳雪颜走进院子里去,向那个院子四周的门望去,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   柳雪颜心里有一丝挫败。   人被她追丢了!   从今天她追踪这个丫鬟来看,她的行为举止,绝对不简单,不知道她进别馆来有什么阴谋。   想了一下,她还是从一个门试着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柳雪颜追到了一个院子的后门处,从开着的门往里面走去,里面竟是客院。   当柳雪颜从客院的后门   进到客院里面的时候,赵丹菲恰好从房里出来,她的额头上绑了纱布,脸色也比平常苍白了些。   一眼看到柳雪颜出现,而且还是从后门进来的,赵丹菲的脸色便有了些不好看。   “柳姐姐,您从后门过来,难不成,觉得我受的惩罚还不够,你还想再继续惩罚我一次吗?”   “我看到有可疑的人,所以才会追到这里!”柳雪颜解释。   “可疑的人?”赵丹菲自嘲的冷笑:“如今,整个客院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柳姐姐想说,那个可疑的人是我吗?”   “这里没有可疑的人,我去其他地方找。”真晦气。   她才刚转身。   “慢着。”赵丹菲大声喝住了她。   “不知赵妹妹想说什么?”柳雪颜定住脚,微笑的回头看着她。   一阵风起,吹起柳雪颜的长发,发起发落,被发丝遮住的容颜渐渐清晰,在阳光下是那样的明艳照人,让赵丹菲看了心里就嫉妒的要着起火来。   “我只是想告诉你,秦哥哥现在护着你,只是因为你马上就要与他成亲,他不得不护着你,他是不会爱上你的。”赵丹菲一字一顿的提醒她。   柳雪颜笑了:“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不明白的人,怕是你。”   “我怎么了?”赵丹菲皱眉。   “因为你爱上了曜王秦夙,不是吗?”柳雪颜一针见血的指道。   赵丹菲的脸因柳雪颜的话瞬间苍白,她突然激动的反驳:“我没有!”   “你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知肚明!”柳雪颜不慌不忙的笑眯眯又道:“另外,以后我将会是曜王妃,我这个人呢,心胸狭隘的紧,而且,还有洁癖,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我的男人身边有那么多蜜蜂和野狐狸绕来绕去。”   突然被骂作蜜蜂和野狐狸,赵丹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起,惹的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   “柳雪颜!”赵丹菲指着柳雪颜的脸怒骂:“你不要以为你马上要嫁给秦哥哥,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现在就去告诉秦哥哥,让秦哥哥知道你的嘴脸,秦哥哥一定会毁了这桩婚事。”   柳雪颜呵呵笑了,冲着她转身的背影道:“你尽管去,我早就已经告诉过曜王,我这个人性格不好,脾气差,而且心胸狭窄,这桩婚事,也是曜王跟我提的,倘若你不信的话,尽管去找曜王。”   听着柳雪颜的话,每一个字皆刺痛的扎在她的心底。   此时,她相信柳雪颜的话。   因为,没有人可以逼迫得了他,除非……他自愿。   秦哥哥知道,他居然还要娶她,可是……她跟了他六年,他却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曾。   柳雪颜走了,赵丹菲站在院子里仍然无法移动一步。   好一会儿之后,一道人影悄悄的靠近了赵丹菲。   赵丹菲回头横了那人一眼:“让你小心些,你还能被她发现,如果下次你再被她发现的话,我可就不会再帮你了!”   “那我们仍按原计划?”丫鬟模样的人阴险的面露凶光。   “不!”赵丹菲狠绝的咬牙:“死太便宜她了,明天,我要她……生不如死!”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七十七章 你的家人……是我(4000+)   午膳之后,柳雪颜在洛水轩偏厅的睡榻上小眯了一会儿,刚刚睡醒,就听到一阵吵杂的议论声。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有一名丫鬟为她送来了茶水。   喝下一口温度适宜的香茶,柳雪颜的意识从混沌中清醒砦。   眼尖的她看到有几名丫鬟和下人聚在一块儿,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柳雪颜敏感的发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鳏。   丫鬟八卦的本能开启,立马将自己新得知的消息告知柳雪颜:“郡主,是秦国派了人来,下午刚到。”   “做什么的?”她还没有接到要迎接的消息,怎么就突然来人了?   “听说,是秦国已故金将军的遗腹女!”丫鬟兴匆匆的八卦:“因为郡主您要嫁去秦国,所以,秦国将这位金将军之女送了来,以后,这位金将军之女,就要养在华南国了,只是,现在还不知,这位金将军之女会由哪家负责。”   柳雪颜的眼睛蓦然瞠大。   已故金将军之女!   难道是……   柳雪颜激动的往秦夙的卧室奔去。   起初,她奔错了地方,先到了洛水轩的主卧,那里已经被布置成了新房的样子,里头到处一片新婚喜庆的摆设,红彤彤一片。   刚推门进去,一眼看到卧室床边的桌子上,一对大红喜烛摆在那里。   看到那对喜烛,柳雪颜的脑海中不禁浮起,一对新人在洞房花烛,纱帐垂下,一对大红喜烛燃尽烛泪到天亮的画面。   当然了,这个画面里,还有某些儿童不宜的镜头。   一张妖孽般的俊容不期然的在脑中浮现,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明天她与秦夙的大婚,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他们两个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将来成婚之后,二人会分房而睡,不会有什么洞房花烛,也不会有什么红烛燃泪到天明。   啧啧,她刚刚都在想什么!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喜庆了,才会让人浮想翩翩。   在新房里待了一会儿,感觉这里闷热的紧,她满面通红的从新房里出来,屋外一阵风吹来,将她心中的燥热吹去不少。   脑袋里面清醒了,她始想起自己是为了什么原因过来的,旋即转了个方向往东楼的卧室奔去。   秦夙休息时,是不喜有人打扰的,所以,他所在的楼附近,只会有几个亲信在,不会有多余的下人。   所以,柳雪颜进去时,并没有那么多顾忌,一边喊着一边进了去,门外的守卫也不拦她。   “曜王陛下,曜王陛下,我有事要找你。”   柳雪颜人未到声先到,声音里掩不住的惊喜,卧室的门帘一闪,柳雪颜矫捷的身形已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我刚刚听说,秦国一位已故将军的女……”‘儿’字还未出口,眼前的画面,却是让柳雪颜差点夺门而逃。   房内,秦夙正在换衣服,衣服刚换了一半,腰间的裤带正在系,上半身不着寸缕,就这样大刺刺的暴露在柳雪颜眼前。   以前柳雪颜也不是没见过秦夙裸过上身,甚至全身裸的画面也见过,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今天却不一样。   她刚刚才从新房里出来,脑中幻想过一些不好的画面,幻想过他的脸,难免会让她心烦意乱,才会让她突然羞赧了起来。   她迅速背过身去,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只手往身后指着他怒斥:“你这个流氓,怎么不穿衣服!”   秦夙好笑的说:“换衣服还要穿戴整齐了换不成?”   “那你怎么不躲起来换,就这么大刺刺的在这里换?”   “这是我的卧室,我在这里换衣服没有什么不对,倒是你,颜儿,你突然闯进我的卧室,却来责怪我是流氓,不知这又是何道理?”秦夙不慌不忙的反驳。   呃,事情好像确实是这样,确实是她自己闯进来的,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面对秦夙的反驳,她心虚了。   而且,她反应会这么激烈,也完全是她自己的原因。   囧~~   “那你赶紧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丢人丢大发了,自从来到古代之后,她总有种智商被丢到下水道里的感觉,总是做些出格又丢人的事。   “你的事情不是很急吗?就在这里问好了。”秦夙唤住她。   “你不是在换衣服吗?”她不敢回头。   秦夙笑了:“只要你不回头偷看,不就行了?”   “谁要偷看你!”柳雪颜鼻中一哼嘟哝着。   “我相信你不会偷看,所以,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柳雪颜听到身后衣裳窸窣的声音未停,是他继续穿衣服的声音。   听到那阵声音,柳雪颜的脑中不禁又浮现出衣服划过他完美身材的画面。   她又用力甩了甩头。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她完全变成一个色女了。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绪,柳雪颜轻咳了一声,清了一下干涸的喉咙,始开口:“我刚刚听到丫鬟说,秦国来了一位已故将军之女,是不是?”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我秦国娶了华南国的人,作为等价交换,我国也派一位名门来华南国。”   “她是……你们提前就已经说好的人吗?”柳雪颜心中的激动之火,被突然浇了一盆冷水,声音失望的低沉了下去。   听出她声音里失望的味道,秦夙莞尔一笑的提醒她:“这位金将军之女,已经决定派由华永侯府照顾养护。”   柳雪颜的瞳孔骤然瞠大,下意识的转身:“由华永侯府养护,莫非她就是那个她?”   转身的那一瞬间,柳雪颜心头一惊,以为他还没有换好衣服,下意识的要背过身去,再仔细看去,秦夙已经系上了腰带,衣着整齐了,柳雪颜才松了口气。   秦夙点头:“这是我答应你的要求。”   “原来如此。”柳雪颜恍然大悟。   然,这个思绪在脑中转了一圈,柳雪颜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从秦国到这里,起码要两天的路程,这位秦国的将军之女出发已经有两天,她是昨天才与秦夙有的约定,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安排好一切,如果她与那位将军之女的容貌不同,轻易就能查出破绽来。   而秦夙自信的表情,明显胸有成竹,而让柳雪颜有了一种被设计的感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昨天她找他交易,根本就是跳进他的陷阱。   这种感觉非常不爽。   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办成,也算是完成了她的要求,她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刚醒来,他是要喝水的,他入住别馆之前的那一打生活禁忌,柳雪颜依然记的很清楚。   顺手倒了杯温茶递给他。   秦夙没有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茶杯,他抿了口茶:“秦国马车会直接在侯府门前停下,这会儿,马车应当已经到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柳雪颜耸了耸肩:“没什么可看的,再说了,现在他们一家团圆,我是一个外人,去了倒显突兀。”   “你的身份仍然是柳家之女。”他看着她。   “我是姓柳不错,但是你知道,我并不是柳家的女儿。”柳雪颜笑了笑道,话里带着凄凉的味道:“现在想来,我是没有家的。”   “谁说你没有家?”秦夙深凝她的眼:“从明天开始,你就有家了,你的家在秦国王宫,你的家人……是我!”   柳雪颜眉梢微扬。   “这么说也对,虽然我们两个成亲是假,婚礼却是真的。”她叹了口气:“在交易结束之前,我还不算孤身一人,这算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秦夙用复杂的目光看了柳雪颜好几秒钟。   似乎该提醒她,他们的婚姻,并不是一桩交易了。   ※   虽然柳雪颜不准备回侯府打扰人家的家人团圆,下午时分,侯府却派了人来唤她回府。   正在书房里译书的柳雪颜,不得不搁下译书的事宜,   赶回了侯府。   侯府里一片喜气洋洋,那个向来缠绵病榻的吴兰慧,少有的像现在这样精神十足的站在那里,满面笑容。   还未到大厅,已然能听到吴兰慧的笑声。   侯府的管家看到柳雪颜时,都忍不住向她感叹:“郡主,您没看到,今天夫人高兴的……老奴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听到夫人的笑声了。”   的确!   在柳雪颜的记忆里,压根就没见到吴兰慧开心过,又怎能听到她的笑声?   客厅里,柳文昌、吴兰慧都在,柳欢漪也在,在客厅中央,还站着一名衣着讲究的少女,行为举止,虽不至于那般端庄,却也得体。   她容貌中等偏上,笑的时候,左边的嘴角会露出一个浅浅的酒容,看着非常舒服。   “想必这位就是郡主了吧?”对方盈盈向柳雪颜行了一礼:“见过华和郡主。”   “金小姐多礼了。”柳雪颜笑着扶了一下对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金小姐一路赶路辛苦了,坐吧。”   众人又坐了下来。   柳雪颜的目光四周瞟了一眼:“孙姨娘不在吗?”   “她今天抱病在房里不在,开济在她的房里照顾她。”柳文昌暗示道。   柳雪颜点了点头,看着屋外的丫鬟和下人,柳雪颜回头看向其他四人:“那么,你们现在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吴兰慧抹了把眼泪,掩不住心情的激动说:“都已经知道了。”   柳欢漪的眼眶也是红红的,她拿手帕擦了擦眼角,声音略显嘶哑:“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姐姐。”   金小姐突然站了起来,朝柳雪颜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郡主成全,让我得以与家人再一次团聚。”   “这是我应该做的!”柳雪颜把金小姐扶了起来,冲她温和一笑。   其他四人均是相视一笑,让柳雪颜有了一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   不对,她本来就是外人。   本来坐着的吴兰慧,突然走到柳雪颜面前,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交到柳雪颜手中。   那是一块白色通透的玉佩,拇指大小,水滴状,依稀可见,在玉佩的中央有一点血渍,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盯住玉佩中央的血渍时,有一道红光射进了她的眼睛里。   “娘,这是?”柳雪颜不解的看着手中的玉佩。   吴兰慧想了想便道:“这是血族的东西,今日……算是物归原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柳雪颜将手掌收拢。   血族,那个令她陌生的族类,在这一刻,似乎离她更近了。   ※   早晨,一声鸡啼划破了夜空,一天就此拉开序幕,安城里,皇家别馆和华永侯府的下人皆早早的起床忙碌。   今天是曜王秦夙与华永侯府大小姐柳雪颜大婚的日子。   ---题外话---目测,周五还有加更,一万字的,亲们晚安。 第七十八章 大婚(6000+)   因为柳雪颜要嫁的人是秦国的曜王,皇帝特别下旨,让柳雪颜以公主之礼出嫁,陪嫁物品也是随公主的级别由国库所出,宫女侍从等,也是有内廷司挑选。   当柳雪颜看到那一众陪嫁宫女,便不禁笑了砦。   那些宫女个个貌美如花、身形婀娜,行为举止被刻意训练过。   华南国皇帝怕她一个人掌控不住曜王秦夙,所以,特地派了这些人来她身边,令秦夙沉迷美色,将来方便掌控他吧?   精明如秦夙,华南国皇帝的这点小心思,他早晚会发现,或许已经发现了。   如果秦夙发现的话,会怎么做呢鳏?   想起秦夙当众将匕首刺进已孕小巧小腹的画面,她仍觉那一幕血腥至极。   以前她总觉得秦夙是个无情之人,现在发现,他不是,只是,他的情只给了一个女人,其他女人在他的眼里,恐怕只是棋子而已。   秦夙会娶她,也是为了两国的安定,两人成亲,稳固了两个国家,她又何偿不是一枚棋子?   等到她这颗棋子毫无用处的时候,秦夙怕也是会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毫不手软的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好在他们两个是交易成亲,到了她毫无用处的时候,她会自觉的从他的生命里退出。   这就是交易成亲的好处。   ※   早膳过后,皇宫就派人来传旨,封了吴兰慧为当朝一品夫人,一同接旨的时候,孙姨娘的脸黑得堪比锅底灰,等传旨的太监后脚刚走,她就直接称病又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一众嬷嬷和宫女们忙着为柳雪颜装扮、收拾,至于她的贴身丫鬟绯红和绿萝二人,分别在房内外随时等候调遣。   柳雪颜坐在铜镜前,像一只牵线木偶般,任由他们为她打扮,她则闭上眼睛假寐。   当身后的人已经为她打扮的差不多了,她方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铜镜中的自己。   看到镜中自己的脸,柳雪颜激动的想撞墙。   她脸上那厚厚的粉是怎么回事?嘴巴红的像浸了猪血,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像半夜挂在窗外的白面女鬼,红红的嘴巴,就像伸长的舌头。   虽说成亲要盛装装扮,但是,打扮成这样,也太离谱了吧?她这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容貌吓到。   要不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她当真想把头发散下来,穿一身白衣服,到各个房间的窗户外转一圈,明天铁定会多出许多神经病来。   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拿手帕将脸上的粉擦掉一块,然后把手帕递给一旁的宫女:“给我擦掉擦掉!”   宫女大惊失色:“郡主,这妆才刚刚化好,您怎么擦掉了呀,快点,快点来再补妆!”   她要擦掉,她居然还要给她补妆!   要她这样出门,还不如杀了她!   她柳雪颜向来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当下,她黑着脸,从梳妆台的抽屉中,拿出一把匕首来,‘锵’的一声,将之重重的搁在桌子上。   “我说擦掉就擦掉,若是你们不擦,先问问我这匕首答不答应!”柳雪颜怒极的喝道。   一声喝令,一屋子的嬷嬷和宫女吓的跪了一地。   “郡主饶命~~”   “把这些粉给我擦掉,全部擦掉!”   “是是是~~”嬷嬷和宫女们七手八脚的开始为柳雪颜将脸上的脂粉抹去,等到脸上的脂粉干净了,柳雪颜才满意的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点头。   这样才是她自己嘛。   等到她威胁了,她们才为她擦掉。   这就是什么来着: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在柳雪颜的要求下,只让他们为她简单的施了些薄粉,让脸色看起来更明亮些,等换上火红的嫁衣后,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然后转了一个圈,对自己现在的装扮相当满意。   重新化过的妆,连绿萝也忍不住夸赞:“小姐,您现在比刚才要美了许多呢。”   装扮完毕,两名嬷嬷毕恭毕敬的将一个凤冠举到柳雪颜面前。   凤冠是以纯金打造,上面镶嵌了无数珍珠和翡翠等物。   “郡主,这是皇上命人连夜制作的凤冠,上面的珍宝也皆是由珍宝司颗颗精挑细选,冠身更是有纯金打造,足足十斤重呢,这个凤冠打造下来,价值数万黄金有余!”其中一个嬷嬷艳羡的向柳雪颜介绍。   看着在阳光下折射出道道刺眼金芒的凤冠,柳雪颜只觉那样的凤冠却是俗气的紧,最重要的是……   它居然足足有十斤重,不管它是由多少东西打造,价值有多少,这十斤重的东西顶在头上一天,她的脖子岂不是经被它给折断了?   即使它再名贵,她也是敬而远之。   “这个凤冠,我不戴!”柳雪颜沉下脸道。   两个嬷嬷的脸上面露难色:“郡主,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必须要戴喜冠的呀!”   她也知道要戴,她面色缓和了些:“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到街上随便找个摊子,买个便宜的、轻的喜冠来!”   两个嬷嬷吓的当即‘扑通’一声在柳雪颜的面前跪了下来。   “郡主,奴婢不敢。”   好好的又跪下了。   柳雪颜坐在椅子上,低头皱眉睨向二人:“只是让你们去买个凤冠来,你们两个怎么吓成这样?”   旁边的宫女小声向柳雪颜解释:“郡主,这凤冠是由她们二人负责,若是拜堂之时,发现您戴的并不是这皇上所赐凤簪,是有失职之罪,要砍头的!”   后果有这么严重?   难道她真的要戴十斤的东西在头上?   僵持不下时,门外有人敲门,柳雪颜向门外看去,是绯红。   “绯红,什么事?”   “小姐,是石公子,说是奉了曜王的令,过来给您送东西的!”绯红答。   送东西?   “让他进来!”   绯红退下,石平走了过来,刚进门,便看到房内比平时更加明艳照人的柳雪颜,一时有些怔愣,片刻间清醒了过来。   石平将手里捧着的一只紫檀木盒子举起:“郡主,这是陛下派属下送来的。”   柳雪颜示意身后的绿萝将盒子接了过来,绿萝把盒子捧到柳雪颜身前,柳雪颜将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顶凤冠。   这顶凤冠与皇帝命人给她打造的那一顶不同,虽然也是纯金的冠身,用料少了许多,但是造型独特,却不显的那么庸俗。   一眼看去,这顶凤冠并不怎么起眼,只在冠身嵌了九颗珍珠之外,只冠前的凤头嘴里衔了一颗碧色的珠子。   但是,柳雪颜见过那么多宝贝,却是一眼便看出这顶凤冠价值非常。   凤冠的冠身,是纯手工掐丝制作而成,冠前的凤身,每一根羽毛似都能看得清,必出自行家之手,而冠身的那九颗珍珠,是出自深海的绝品,能找到一颗都已经难得,更何况是九颗,而凤头嘴里含着的那颗珠子,则是一颗碧色的猫儿眼。   大多数嬷嬷和宫女们,因为不识货,一个个面露嘲讽之色。   其中有一名嬷嬷却是认出了这顶凤冠。   “这顶凤冠,不就是当年秦王迎娶王后之前,花三个月,为王后打造的那顶凤冠吗?”那名嬷嬷惊叫了一声。   她这一叫,在场的其他人皆是一惊,重新审视这顶凤冠来。   她们为自己的有眼无珠自检。   这顶凤冠,不但不普通,更是价值连城。   而曜王秦夙,居然将迎娶王后的凤冠,给了柳雪颜,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秦夙对柳雪颜的喜爱程度。   柳雪颜虽然看出这凤冠价值非常,却没想到这个凤冠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秦夙将这么一顶凤冠送来是什么意思?   不管这顶凤冠价值如何,它却解了她眼前的困局,终于不用戴那顶十斤的凤冠了。   “就戴它吧!”柳雪颜指着紫檀木盒子里的凤冠道。   这一次,没有人再反驳她。   镜中的柳雪颜,在戴上那顶凤冠之后,更多了几分华贵的气质。   柳文昌来了,他将屋内的嬷嬷和宫女   们一个个屏退,独留下他们二人。   但见柳文昌的脸色不大对,柳雪颜从镜中定定的注视着柳文昌的脸,微笑的问了一句:“爹找我有事?”   柳文昌的表情复杂,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般。   终于,柳文昌决定了般的松开了双手,表情的释然,如同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般光亮乍现。   “雪颜,你不能嫁给曜王秦夙!”柳文昌脱口说道,他说的时候,字字用力,说明他是用了很大勇气才说出来的。   柳雪颜错锷的愣住。   记得,当初她决定要嫁给秦夙的时候,柳文昌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不准她去秦国。   “理由!”柳雪颜严肃的盯着柳文昌:“我不能去秦国,不能嫁给秦夙的理由,总该有吧?”   柳文昌躲避柳雪颜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反正,你不能嫁给曜王秦夙,具体的理由,现在还不能说。”   柳文昌是有事瞒着她的。   当初他能冒死并狠心的送走自己的亲生女儿,将她保护了下来,这种决定,就足以让人惊叹,现在又不惜抗旨,让她悔掉皇帝的赐婚。   这其中,是不可能没有任何原因的。   柳雪颜笑了笑:“爹若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爹,可是,我主意已定,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反晦的余地,更何况……”   柳雪颜一针见血的指道:“以目前的情形,爹觉得,我还有反晦的余地吗?”   因为今天大婚,侯府内外到处都是官兵和守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森严,就是她想逃,也得逃得出去。   柳文昌瞬间力气全无,眼中有着无挫。   “或许,十天前,我就该将你送走的,否则,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柳文昌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十天前,就是这具身体命丧,而她穿越而来的日子。   “爹这话是什么意思?”柳雪颜狐疑的又问。   “没有没有。”柳文昌只是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柳雪颜,一字一顿的嘱咐:“你记住,到了秦国王宫之后,不要打开王宫最北端一个废弃宫殿的那道黑色大门!”   看柳文昌那般郑重的表情,柳雪颜亦十分严肃的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爹,我记住了,我不会推开那道大门的。”   柳雪颜表面上答应了,心里却在想着,难道柳文昌所隐瞒的事,跟那个废弃宫殿有关?打开那道黑色大门,就能得到答案?   人就是这样,别人越是不让你去碰什么东西,那件事就会在人的心里生根发芽,千方百计,要去探索其中的秘密。   柳雪颜更是好奇之人。   如果她不把事情弄个明白,她是肯定不会安心的。   ※   因为柳雪颜和秦夙是由皇帝赐婚,再加上秦夙回国行程较紧,新婚第二天没有时间入宫谢恩,柳雪颜和秦夙二人会先入皇宫谢恩,再去别馆举行婚礼。   华永侯府门前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曜王的迎亲队伍到达了侯府门前停住。   柳雪颜被扶了出来,柳雪颜和秦夙二人,先向柳文昌和吴兰慧两人行了一礼,在行礼之后,吴兰慧少有的拉住了柳雪颜的手,亲切的嘱咐了她一些事情。   “雪颜,看得出来,曜王是真心喜欢你,以后你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末了,吴兰慧在柳雪颜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柳雪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秦夙会喜欢她?他只是当她为无聊时的调侃工具吧!更何况,秦国王宫里还有他的一位心上人。   吴兰慧会这么说,是因为她不知道他们是交易结婚。   她的话,柳雪颜只是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   作为父亲的柳文昌,要亲自将柳雪颜的手放在秦夙的手里,柳文昌握住柳雪颜的手,却是久久没有将她的手交付在秦夙手中,还是在吴兰慧提醒他之后,他才松手。   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只当是柳文昌不舍女儿罢了。   当柳雪颜的手落在秦夙   手中时,柳雪颜感觉到秦夙突然将她的手握紧,他有力的温暖手掌,就这样当众牵着她,突然让她有了种结婚的真实感。   她是真的嫁给秦夙了。   秦夙牵着她的手走出侯府。   柳雪颜的心底里有一点点不舍,是心里那个柳雪颜在作怪吧,她不舍那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出了侯府大门,柳雪颜深吸了口气。   面对未知的未来,她心里生出一丝迷茫和不安。   握住她小手的那只大手,突然用了些力气,似安慰。   “放心,以后有我。”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厚厚的龙凤呈祥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他的那句话,让她的心里安定不少。   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份将变为曜王妃,有什么东西,也在她的心里悄悄变化着。   ※   秦夙和柳雪颜先去了皇宫,谢过了华南国皇帝,两人便乘着原本的马车出了皇宫。   坐着出宫的马车,柳雪颜有些昏昏欲睡了。   大早上被唤了起来,又折腾了大半天,她现在疲惫的紧。   刚出了宫门,马车的车身突然晃了一下,昏昏欲睡的柳雪颜毫无防备的往前跌去,她瞬间清醒过来,惊的瞠大双眼,闭上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一双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让她的身子免遭一摔。   笑声从头顶传来:“睡着了?”   笑话她!   对他的一丁点感激,被他的笑声抹去,她欲推开他的手:“要你管!”   他用了些力道,轻易握住她的手,让她无法从他的怀里离开,他低头,鼻尖在她颈间嗅了嗅,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气袭来。   “如果刚刚我不管你,你已经跌下去了。”他揶揄道。   “跌就跌,那也不关你的事,放开我!”柳雪颜用力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比力气,她从来没有赢过。   结果,是预料中的。   她气喘吁吁的在他怀里平复喘息,由于柳雪颜的挣扎,马车的动静有点大。   秦夙干脆顺手将她抱进怀里。   “你再挣扎下去,马车外的人,怕是要以为我们两个等不及,在马车里就提前洞房花烛了!”他附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滚烫的呼吸隔着厚厚的盖头灼烧着她的耳朵。   他的嘴里从来没说过什么好话。   “谁要跟你洞房花烛了。”她羞恼的辩驳。   “今天与我成亲的是谁?还是别人了不成?”   动了下脖子,脖子‘咔嚓’一声,有些扭到了,疼的她蹙紧了眉:“我的脖子,疼,你再不放开我,我被你闷死,你今天准备跟女鬼成亲吧!”   他果然松开了她。   她以为总算得到了自由,秦夙突然将她抱坐到他的膝上,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大手隔着盖头,轻轻揉着她的颈项,这一动作又让柳雪颜惊了。   颈子是人极为敏感的地方,是不能轻易被人碰的。   但他的手力道恰到好处,让她被扭疼的脖子渐渐的舒服了。   她享受着,心里突然浮现出昨天闯进新房时看到的儿童不宜的画面,主角突然换成了她。   正想着,她眼前盖头的下方突然多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正欲要将盖头掀开。   “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伴随着秦夙低沉的嗓音。   若是他现在看到她绯红的脸,一定会发现她刚刚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急的她脱口而出:“听人说,未拜堂之前新娘盖头被掀开,新郎和新娘以后会分开的!”   这句话成功的阻止了那只手,那只手缩了回去。   柳雪颜被惊了一身冷汗,说过之后,她就忘了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   反正能成功阻止他的手就行了。   马车不知道走到了哪   里,‘嘎吱’一声,马车突然停了。   柳雪颜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秦夙在这时将她从他的膝上移了下来,手用力握住她的:“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你只要护着你的盖头不要掉下来,知道了吗?”   ---题外话---明天会发生神马捏? 第七十九章 孤王代颜儿感谢你的有眼无珠和不娶之恩(6k+)   还没明白秦夙的话是什么,马车外骤然传进一阵阵异样的声响,耳尖的柳雪颜,自然听出这些声音并不寻常。   墙头、屋顶和树梢同时有***动,然后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迎亲队伍后面已经混乱,有人的喊叫声,还有马匹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其中一人的叫声,格外清晰的传进了柳雪颜的耳中:“刺客,有刺客!砦”   刺客?难怪秦夙刚刚要说那些话,从他的语调中可以听出,会有刺客的事,他似乎提前预料到了。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兵器铿锵碰撞的声音,四周更加混乱了鳏。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车窗外射了进来。   秦夙搂住柳雪颜的腰,将柳雪颜从马车内抱了出来,‘咚’的一声,是羽箭射在马车木壁上的声音。   他们两个人刚刚出了马车,一阵阵兵器碰撞的声响更加清晰,她被秦夙搂在怀里,被他左右抱着闪躲,因为她的视线被头顶的盖头遮住,她并看不到眼前的情景,只能凭借声音辩出局势的混乱。   好几次,她感觉到有剑风从她的身侧穿过,皆被秦夙按住了头躲过,再然后就是惨叫声连绵起伏的响起。   自始至终,柳雪颜皆没有看到过四周的景象。   屋顶再一次传来了一阵动静,似乎又来了一拨人,秦夙突然将柳雪颜推开:“你们几个保护王妃!”   秦夙冷声命令完,柳雪颜感觉到自己的双肩被一双手压住,头顶两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她:“颜儿,你就站在这里别动,由他们几个保护你。”   “哦,好。”柳雪颜点头。   此时她手上没有任何兵器,秦夙和身边的人都提前有准备,并且带了武器,她只能选择相信他们。   不知眼前的局势到底怎样,柳雪颜下意识的掀开了喜帕的一角。   喜帕被掀开一角,柳雪颜得以看到街上的情景,入目是旁边不远处惊慌失措的几名百姓。   其中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小男孩,被身后的人一下子推到了混乱的战局中,他无措的坐在地上,畏惧的瑟瑟发抖。   小男孩的腿不小心绊到了一名黑衣刺客,那刺客本来已经杀红了眼,被绊了一跤,眸底瞬间起了杀意,举起手中的剑,便向那小男孩挥去,嘴里还叫着:“敢碍老子的事,老子杀了你。”   柳雪颜看到这一幕,一腔怒火被激起,一把扯掉头顶碍事的盖头,向小男孩冲过去,欲把小男孩从剑下救走。   但是,柳雪颜还未来得及将人救走,一道银光在她的眼前闪过,不知是谁的剑一下子没入了小男孩的心脏。   染了鲜血的剑从小男孩的身上拔出,小男孩就这样在柳雪颜的面前倒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柳雪颜的眼睛,她就那样看着小男孩在她面前倒下去,心头被一块大石压的喘不过气来。   是谁?谁那么残忍?   她还来不及看身后的人是谁,原本要将剑刺向小男孩的刺客,他手中的剑一转,突然刺向柳雪颜,那只血剑的主人,手臂有力的搂住她的腰,抱着她退离原地。   腰间那只手臂的力道,还有浮在她头顶的气息,皆可让她辩出身后的人是谁!   秦夙!   是他,是他刚刚用剑刺死了小男孩,那个在地上发抖无辜的小男孩。   一个人冲了过来,一脚将刚刚的刺客踢开,那人的双眼焦灼的望着柳雪颜。   “柳姑娘,你没事吧?”沈习的脸出现在柳雪颜面前。   柳雪颜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耳边就传来秦夙的怒斥声:“我不是让你好好待着的吗?是谁让你冲过来的?”   柳雪颜低头看着秦夙手中的剑,鲜血滴到地上,那是刚刚那个小男孩的血,突然柳雪颜就想吐了。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看到秦夙的残忍,是那种惨绝人寰的残忍。   她接受不了!   她激动的推开秦夙的手,大声叫着:“你不要碰我!”   当着秦夙的面,一身火红嫁衣的柳雪颜奔到了沈习的身侧,这一幕,看的秦夙眸底染上了两团火焰。   又有黑衣刺客冲了上来,众人顾不得想其他,迅速又投入了战斗   中。   中间,柳雪颜在踢开一名刺客的时候,头顶的喜冠不小心被那名刺客的剑挑掉,重重的落在地上。   看到那顶喜冠,柳雪颜下意识的不想那只喜冠被毁掉,不顾刺客环绕,使出一招连环腿踢开两人,低头便去捡喜冠。   一名刺客瞅准了空隙,迅速挥剑向柳雪颜,沈习见状,挥剑将那名刺客的剑挑开,那名刺客见没了武器,使足了力气,一掌击向柳雪颜毫无防备的后背。   柳雪颜踉跄了两步,稳稳的将发冠捏在手里,沈习怒挥剑,将那名刺客的手砍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黑衣刺客们被屠杀殆尽,只留下了一个人。   王明手中的剑抵着最后一名黑衣刺客的颈项,那名刺客眼看四周的同伴都死了,眸光一闪。   在他有下一步动作之前,王明手法更快的将剑刺中刺客颈间的穴道,将刺客刺昏了过去。   王明踢了踢地上的刺客,又俯身摸了摸他颈间的脉搏,确定那名刺客还活着,方松了口气,他嘱咐身后的两人:“想服毒自尽,幸亏我手快,你们两个,把他抬回别馆,记得,把他嘴里的毒给掏出来,别让他死了!”   “是!”   王明起身要向秦夙汇报。   “陛下,刚……”   王明话还未说完,就被身侧的石平踩了一脚,那一脚疼的王明出了一身冷汗,未及发作,石平示意他不要开口,王明这才发现了眼前的情况。   秦夙一双眼冰冷的盯住沈习背后柳雪颜的头,而柳雪颜站在沈习的身后,并没有要回到秦夙身边的打算,沈习的表现更让石平和王明二人诧异,他与秦夙面对面对峙,两人剑拔弩张的局势,随时会爆发。   柳雪颜的手里紧紧的抓着喜冠,只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腑都难过的紧,应当是之前被人击了一掌所致,因为难受,她的手抓着沈习的衣袖不放,以此让自己的身体不致于跌倒。   秦夙只能从沈习手臂的下方,看到柳雪颜抓住沈习衣袖的那只手,他眸中的火焰更盛。   身侧有人不断的将尸体抬走,无人敢靠近他们三人,渐渐的,路面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地上面还残留的血渍,显示刚刚发生了什么。   “颜儿,该回马车上了。”秦夙开口向沈习身后的柳雪颜唤道。   “柳姑娘现在不想回马车,请曜王陛下不要勉强于她!”沈习昂起下巴一字一顿的反驳。   秦夙那张俊美的脸阴沉一片。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似乎与沈公子无关。”秦夙眯眼:“孤王倒是想问沈公子,在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恰好路过。”沈习面无惧色、不卑不亢的答。   “好一个恰好路过,沈公子的恰好到底是预谋还是巧合,想必,沈公子应当比孤王更清楚吧?”秦夙的语调冷酷如冰,更是字字含针带刺。   “曜王陛下怀疑的话,尽管去查。”   “是嘛!”秦夙讥讽的勾唇:“孤王自然会派人去查,不过,目前沈公子就有一件事需要向孤王解释。”   “解释什么?”   “今天是孤王的大喜日子,你却将孤王的王妃挟持,阻碍孤王与王妃的婚礼,你知道这该当何罪吗?”   挟持?   柳雪颜怒了,从沈习的身后走了出来,一双怒眸直勾勾的与秦夙对视:“沈公子没有挟持我,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挟持,自然由孤王说了算。”秦夙一贯霸道、独断的口吻,看到柳雪颜站出来,他长臂伸出,轻易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便将她扯到自己的身侧。   这一扯,扯痛了柳雪颜背后的伤,疼的她蹙紧了眉,却因为倔强,令她咬紧了牙关,不肯让痛吟呼出口来。   但是,这一幕却让亲眼看到柳雪颜受伤的沈习看进眼里,他看到柳雪颜吃痛的皱眉,不禁心疼不已,下意识的上前一步。   秦夙眸底寒芒闪过,速度更快的将柳雪颜扯到自己的身后,冷冷的对上沈习的眼。   “沈公子如今自身难保,还是不要管别人的事,管好你自己吧!”秦夙气势慑人的冷冷道。   零走上前来,手   里拿着一把匕首。   “陛下,这是刚刚从被您杀死的男童身上搜出来的,果然如您所料,他的身上有一把匕首,袖子里还藏了毒,这把匕首属下已经验过了,上面粹了能致人瞬间死亡的剧毒!”   零说了一半,又看了柳雪颜一眼,然后才继续说:“他使用苦肉计,吸引王妃的注意力,幸亏您将他提前处决,虽然您说,一切后续的事情全部由属下处理,不过,属下觉得,这件事还是必须要向您汇报。”   秦夙睨了零一眼,以眼神责备零的多嘴。   柳雪颜听了零的话,惊的转过脸来,一双杏眼瞠大,难以置信的向零询问:“你刚刚说什么?那个男孩的身上有匕首,还藏了毒?”   “对!”零一惯木讷的表情平静无波,说话也是温温吞吞:“而且,他不是孩子,只是长相像孩子而已。”   柳雪颜再一次震惊了。   原来,她误会秦夙了,他杀了那个孩子……不,那个杀手,是为了救她。   可是,他明知道她是因为这件事气他,为什么他不向她解释?   误会被解开,柳雪颜心中的雾霾散去,瞬间一片晴明。   有一名嬷嬷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   “曜王陛下,王妃,吉时马上就快到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柳雪颜清醒了过来,想到今天是她与秦夙成亲的日子,而秦夙与沈习二人仍在对峙。   看清了目前的局势,柳雪颜微笑的向沈习侧身行了一礼:“多谢沈公子方才的搭救之恩,我与曜王现在要赶回别馆,请沈公子也一同来别馆喝一杯喜酒吧!”   刺痛,在沈习的身体里漫延着。   她还是要同秦夙成亲!   也在今天,他才明白自己这几天脑中一直日夜思念柳雪颜的原因。   他喜欢上了柳雪颜,不想柳雪颜嫁给秦夙。   今天他本想一个人静静的待在家里,结果,他还是忍不住跑来了街上,恰好看到婚车被刺客围起的画面,眼看柳雪颜差点被人刺杀,他想也不想的就冲上来救她。   到柳雪颜跑向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就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如何,他也会保护她,不管对方是谁。   他清醒了过来,心被一阵撕扯的痛。   “颜儿说的不错,既然沈公子救了孤王的王妃,这杯喜酒是要请的。”秦夙面色温和了些,脸上的盛气凌人变作温润。   “对呀,而且,沈公子今天不来的话,明天我就要跟曜王一起回秦国,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柳雪颜再一次邀请道。   明天就要走了!   这句话让沈习的心里又是一凉。   他是不想去喜宴的,可是,如果不去的话,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若是我再拒绝,那就却之不恭了。”   虽然柳雪颜心中的阴霾散开了,秦夙的脸色却依然不好看。   “你的喜帕呢?”秦夙阴沉着脸朝她质问。   喜帕,她被那个像男孩的刺客算计的时候给扯掉了。   四周望去,柳雪颜看到地上已经被踩了无数个脚印且还沾了血污的红色布料,看到那块已经脏污不堪的喜帕,她心虚的不敢抬头。   一名嬷嬷小心翼翼的送来了一块新的喜帕:“曜王陛下,为免意外,奴婢们特地多准备了一块。”   秦夙冷着一张脸接过喜帕,看着因心虚低头站在那里,手里捏着喜冠的柳雪颜,他又一把将她手里的喜冠夺了去。   柳雪颜低头吐了吐舌头,仍然不敢抬头。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她怕自己对上他的眼,会不争气的跌坐在地上,所以,只能这样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所有人都背过身去,不许回头!”秦夙突然大声喝令,噬人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四周的人,包括零和沈习一并转过了身去。   见众人皆转身,柳雪颜同众人一样转过身去,然,她才刚刚转过身去,一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强硬的将她的身子反了回来。   柳雪颜仍然低头   ,秦夙的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稍稍抬头,柳雪颜的双眼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只能平视他的胸口。   在柳雪颜不安的等待中,秦夙摸了摸她的发,将那只喜冠慢慢的戴在她的头上。   他仔细的端祥着她,把喜冠摆正,他为她整理头发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脸颊和额头,他指腹冰凉的温度,令她不由的浑身瑟缩了一下。   戴好了喜冠,秦夙把手里的喜帕抖开,手在柳雪颜的头顶绕过,轻轻把喜帕盖在柳雪颜的头顶,瞬间,柳雪颜的视线,被一片红色掩盖。   “这样就当所有人都没见过。”秦夙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柳雪颜还未明白什么意思,双脚突然凌空而起,她被秦夙抱了起来,他的手臂碰到了她背后的伤处,疼的她不舒服,下意识的动动身子。   秦夙却以为她是在拒绝他抱她,马上板起脸斥责:“不要乱动。”   红色盖头下的柳雪颜撇撇嘴咕哝着:“暴君!”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赶紧回答。   秦夙抱起她脚下未停的走向婚车,一路上,柳雪颜的后背很疼,她皆咬紧了牙关忍着。   沈习回转过身来,目送秦夙抱着柳雪颜上了马车,心中酸涩难忍。   ※   后来,零没有再跟着迎亲的队伍回别馆参加婚礼,而是被秦夙指派去处理街上的刺杀事宜。   迎亲的队伍一路往前行,唢呐声喜气洋洋,旁边的观众们也是面露笑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受之前刺杀事件的影响。   马车内,柳雪颜感觉到莫名气压很低,好在她的头上顶着盖头,让她不用对着秦夙的那张脸,倒是心安理得的紧。   照理说,新郎倌是该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领路的,秦夙却跟她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今天她因为这件事问他,秦夙给了她一个特别嚣张且自大的答案:因为我是曜王!   刺杀的事情,本来只要他解释一下那个男童是刺客,她也不会误会他,又因此与他对峙,惹的双方都不快活。   这件事,她也有不对,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她当时只以为他这个人太过惨忍,主观意识的误会了他。   或许,上次小巧的事情,她也误会了他?   想到这件事,柳雪颜自己惊了一下,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呢?   大概,是因为那件事,是秦夙给她最膈应的一次印象了,就因为那件事,她一直无法释怀,对他总有疑虑和偏见。   算了,还是别问了,免的听到让她更膈应的答案。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马车到了别馆门前停下。   马车停下,秦夙先出了马车,紧接着,便是又一阵鞭炮的声响。   所有的礼仪结束之后,柳雪颜已经累的直不起腰,折腾了这么久,她后背的伤感觉更难受了,再加上她身上穿着厚厚的嫁衣,热出的汗水,浸透了她后背贴身的衣裳,粘在她的伤处,她几乎是坐立不安。   秦夙的身份是秦国曜王,虽说是结婚典礼,却不需向任何人朝拜,只是由人递了柳雪颜一本书册,就当是礼成了。   礼成之后该送入洞房了,后面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没她什么事了,好想快点回房去休息。   忽然,秦夙拉了柳雪颜的手,不知走到了谁面前。   “夏公子!”秦夙微笑的冲宾客中面色发白的夏子安唤了一声。   夏公子?夏子安也来了?谁请他来的?喜帕下的柳雪颜只能看到一双不安摇晃的鞋子。   “孤王在此,代颜儿感谢你的有眼无珠和不娶之恩!”   ---题外话---10月15日了,明天加更,万字更新哦。 第八十章 休息?去哪儿休息?(5k+)   此话一出,在场的宾客们一片哗然,一个个对夏子安指指点点。   柳雪颜更是惊讶,听秦夙这么说,夏子安应当是他找来的,喜帕下的她抬头看向秦夙的方向,只隐约看到一点光影,秦夙也恰好回头看她。   “颜儿,夏公子专门地来给我们祝贺,想必,你也很高兴吧?”秦夙隔着喜宴看进他的眼里砦。   她的眼前蒙着喜帕,眼睛看不到,不代表她的心也看不到鳏。   四周的观众一定都诧异极了。   这些前来祝贺的宾客,都是在安城内有一定品级的官员,当众给夏子安难堪,也等于打了夏磊的脸。   他的这个行为,嚣张且不顾后果,这里……毕竟还是华南国,并不是秦国,这样乖张的行为,只会招惹祸端。   他居然还问她高兴吗。   “你不要闹了,赶紧把人放走!”柳雪颜靠近了秦夙,压低声音提醒她。   秦夙轻笑了一声:“怎么?因为你们以前有过婚约,所以,你心疼他了不成?”   “这不是心疼不心疼的问题,这里是华南国的地盘,你威胁的是华南国四品长史之子,你就不怕以后走不出华南国的地界?”   秦夙又笑了。   “原来颜儿是担心我的安危。”他略低头,气息浮在她的耳边,笑声带着热气:“颜儿放心,就算华南国皇帝将满城的禁军都搬来,我也出的去。”   不得不说,这话够猖狂的,这种话,也只有他能说得出来。   “谁担心你了。”柳雪颜嘴巴打结了一下,解释道:“我是担心,你若是死了,我就成了寡妇,将来我再嫁,岂不是要被人说成是二婚?”   秦夙笑声更愉悦了几分:“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人有本事杀了我,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放心,你一定不会变成寡妇。”   她没有时间跟他闲扯:“礼还没成吗?”   看出柳雪颜累了,秦夙不再理会身后的夏子安,招来了陪嫁的宫女和嬷嬷,将柳雪颜簇拥着去新房了。   秦夙和柳雪颜二人的话,并没有让夏子安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周遭那些宾客对夏子安的指指点点,让夏子安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眼珠子不停的转动,惊恐的看着四周,双手抱紧自己的双臂,四周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手,在他看来,都如一只只地狱里的手,他害怕,他畏惧,他想躲。   他用力摇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全部都躲开,躲开!!!”   而这一幕,全看进了大厅门外的夏磊眼中。   夏磊的身后站着石平,夏磊担心夏子安,欲冲进去的时候,石平伸出手臂,阻拦了夏磊的去路。   “夏长史,陛下有令,你不能进去,只能在这里等着!”石平冷酷的说着。   夏磊的眼角不断的抽动着,只能看着夏子安在大厅内无助的瑟缩。   不一会儿,大厅内的夏子安不安达到了极点,突然双手抱头摊坐在地上,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夏磊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扑通’在石平的面前跪下,连续磕头:“求求你了,求求你,求求你向曜王陛下说说,放了子安吧,求求你了!”   夏磊声泪俱下的哀求着,因为今天之事,昨夜他一晚白头,此时,他顶着一头白发,看起来已经是迟暮的老人。   这样为了儿子,不惜下跪求人的行为,不得不说,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有那么一瞬间,石平差点就被夏磊感动。   可是,想到夏磊曾经做过的事,那点感动,也被一瞬吹的干干净净。   在这之前,夏磊因为秦夙在夏府救了柳雪颜的事,憎恨秦夙,故意买通了人在秦夙的饮食里下毒,却被人发现。   任何一个想要置秦夙于死地的人,都是他的敌人!石平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夏子安。   “若非你心术不正,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石平哼了一声。   “是我的错,可是,子安是无辜的,求求你了,就拿我的命,来换磊儿的命吧!”夏子安是夏磊的独子,夏子安若是出了什么事,会要了他的命。   “你的命?”石平嘲讽:“夏长史大人,在你对陛下下手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这些错都是我犯下的,跟子安无关!”   “怎会无关?”石平提醒他:“你的好儿子,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羞辱我们王妃,夏长史大人莫非忘了?”   夏磊的脸白了白:“可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事情,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吗?我现在杀了夏长史大人你,将来官府提审我的时候,我也可以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您觉得可以吗?”   夏磊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再看大厅内的夏子安,已经钻到了椅子底下,神情越来越惊恐。   最后,夏子安头顶的椅子倒下,夏子安也跟着昏倒了下去。   夏磊再也无法忍受,从地上爬起来,不顾阻拦,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大厅内,一边奔向大厅,一边嘴里喊着:“子安子安。”   他跪在地上,扶起已经昏迷的夏子安。   夏磊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夏子安,他心痛不已,他抬头看着近在眼前高高在上的秦夙,他又‘扑通’跪了下去。   “曜王陛下,您现在满意了吗?求您放了子安吧,其他的罪,全部由我来替犬子承受。”夏磊的眼睛里都是痛意,看向秦夙时,充满了卑微和祈求。   秦夙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孤王可没心思动刑,更何况,今天是孤王大喜的日子,孤王是请夏长史你们父子俩来喝喜酒的,并没有任何惩罚!夏长史刚刚看到孤王动贵公子分毫了吗?”   夏磊浑身发抖。   他是没有对夏子安动刑,可是,他却几乎把夏子安逼上绝路了。   “犬子今天的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参加曜王陛下您的婚礼了。”夏磊咬唇说道。   “既然如此,夏长史就先带贵公子回府休息吧,来人哪,送夏公子回夏府!”秦夙笑吟吟的朝门外唤了一声。   随后有两名侍卫模样的人进来,夏磊吓的连连摇手,自己吃力的把夏子安扶起来。   要秦夙的人动手,他怕子安会活不过明天。   “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不用其他人帮!”夏磊顽固的自己拖着夏子安往门外走,不让任何人帮忙。   宾客们看到这一幕,皆自觉的为夏磊让开了一条路。   直到夏磊拖着夏子安的身影消失。   已是傍晚时分,金黄的斜阳映了满室的璀璨,整个别馆到处金碧辉煌,司仪的高喊声又起,晚宴要开始了。   刚才在大厅里发生的一切,很快被宾客们抛诸脑后。   那些宾客们,都是安城里的一些大臣,他们能身处高位,自然知道什么是他们该听的,什么是他们该说的。   秦夙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置夏子安,就说明他有本事承受处置夏子安的后果,他们才不会那么笨,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说秦夙的坏话,当下他们无事人般的向秦夙道喜。   ※   对于在喜堂大厅里后来发生的事情,柳雪颜只听陪嫁的宫女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些,不过,仅从她们的议论,柳雪颜也能听个七八分的事实来。   秦夙对夏磊和夏子安父子俩所做的事,可谓是大快人心,快的,当然是她的心,她简直要把秦夙当偶像了。   只是,现在他是她呕吐的对象。   本来吧,到了新房之后,她就想休息了。   可是,这古代的成亲,却有一个鬼规矩,就是,新娘头上的盖头必须要新郎揭开之后,才可以休息,否则,她就只能端坐在新房里,等着新郎入新房来。   偏偏,那些宫女、嬷嬷们,一个不合规矩,一个不准,再就是跪在地上哭求她,所以,她现在只能乖乖的坐在新房里,被一堆人盯着不许乱动。   坐在新房里一动不能动的时候,柳雪颜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问候秦夙的祖宗十八代。   后来想想,她现在已经嫁了秦夙,名义上与他是一家人了,如果她再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不是连她自己也算进去了?   于是乎,柳雪颜就在心里开始骂秦夙   ,从他对她做过的一些坏事骂起,一直骂到他的身体、衣服。   连头发丝也给骂了进去。   她骂的爽了,秦夙还是没有来。   她从傍晚,一直等到渐渐夜深。   柳雪颜实在等不及了,最后让绯红去把秦夙找来,看绯红答应她的要求离去,她心里那个激动呀。   果然还是自己的丫鬟最贴心。   绯红才去了一会儿,新房的门便被人推开,紧接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陛下!”屋内的嬷嬷和宫女们齐向秦夙行礼。   “起来吧。”秦夙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谢陛下。”   柳雪颜看着秦夙的脚走到了她的身前停下,从盖头下面露出的一点缝儿,可清楚的认出他脚上的金线绣靴。   他总算来了。   “刚刚听绯红说,你找我?”秦夙并没有急着掀开盖头,而是站在她的身前笑着问了一句。   随着他的靠近,柳雪颜还闻到一股淳酒的气息,有些冲鼻。   “嗯,是我找你!”柳雪颜急迫的说明自己的意图:“你赶紧把我头顶的盖头揭了!”   秦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低沉的嗓音透着股邪气:“你就这么急着与我洞房花烛吗?”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还洞房花烛呢。   “是我累了,想休息,偏这几个宫女和嬷嬷非要等你把我头上这盖头揭了,才准我休息。”柳雪颜稍稍解释。   听完柳雪颜的解释,秦夙便明白了过来。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就是想让我把这盖头给你揭了,你好躺下休息?”   他总算知道她的意思了。   “对,就是这样。”柳雪颜连连点头。   她点头的时候,头上的喜帕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如被风吹起。   喜帕被吹起时,将她身上的一丝香气泄了出来,那熟悉的香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撩人。   他想闻更多,然那些香气,都被喜帕给遮住了。   他的手伸向一旁,有宫女马上递上了一杆系了红绳的称,秦夙拿称钩钩起喜帕的一角穗子,稍稍抬手,再一揭,柳雪颜头顶的喜帕便被揭了开来。   眼前的视线恢复,柳雪颜赶紧趁机吸了口气,满足的眯起了眼:“还是新鲜空气好呀。”   红烛下,柳雪颜的容颜恰如其分的好看,每一个动作表情,都灵动的让他转不开眼睛。   “你们可以下去了。”柳雪颜命令满屋子的宫女和嬷嬷离开。   因为柳雪颜只是妃子,并非是王后,交杯酒就免了。   那些宫女和嬷嬷识趣的退下,然后屋里就只剩下了柳雪颜和秦夙二人。   柳雪颜先是把头顶的凤冠拆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拍了拍凤冠示意他看过来:“曜王陛下,这个凤冠,我就放在这里了,以后要是丢了,可不要讹我!”   说罢柳雪颜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舒服了?”秦夙看着她笑问,却是看也不看那价值连城的凤冠一眼。   “嗯,舒服了。”柳雪颜捂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冲他挥了挥手:“好了,我这里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继续去前院那边去喝酒吧。”   她身上的衣服太累赘了,只等他走了,她好换衣服。   “颜儿招呼一声,孤王就过来了,你把孤王唤过来了,却要自己休息,不知颜儿你这是何道理?”秦夙坐下来,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柳雪颜又打了个哈欠,打了一半,嘴巴僵住。   “你不是在前院喝酒的吗?”柳雪颜脱口便道。   “是陪人喝酒不错,不过,你差了丫鬟过来,孤王以为有什么大事,所以,已经将酒席推了,后面不必再去。”秦夙淡淡的说了一句。   把酒席推了,后面不用再去的话,那就是说,他接下来没事做了吗?   他   没事,但她困的紧呀。   “现在天已经晚了,不如你去休息吧。”   秦夙似笑非笑的望住她,眸中有一丝火光闪过。   “休息?去哪儿休息?今天是我们两个的大喜之日,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若是去别的房间休息,明天大概就会有关于我的流言四起了吧?”   柳雪颜的困意因秦夙的话去了一半,红唇勾起揶揄的弧度。   在这之前就有秦夙不近女色的消息传出,坊间已有了秦夙不举的流言,她一度认为秦夙的兴趣有可能是男人。   毕竟……秦夙这次来华南国,随行之中,一个女人都没有。   不对,有一个赵丹菲。   但是,这个赵丹菲也是后来自己跑过来的,不算。   随行全是男人,大婚之夜又不在新房里留宿,倘若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怕是要坐实了那些传言。   不知为什么,看到秦夙俊容含郁的模样,她就那么想笑?   说到底,他们两个这次成亲,也有她一半的参与,现在责任全让秦夙一个人扛着,她也觉得过意不去。   红烛摇曳,柔和的灯光下,秦夙的面容如玉,如斯容貌,竟是无一不佳,看着他的脸,柳雪颜有一丝心旌神摇。   她见过的美男也不少,唯独面对秦夙的时候,心神会不宁。   也许是因为,他太深不可测,面对他的时候,她不自觉的会揣度他的心思,所以才会容易受他的影响吧?柳雪颜心里这样想着。   身上的衣服粘的紧,他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八十一章 你已经嫁给了我(5k+)   “对了,明天我们不是要去秦国了吗?想必,还有许多事情去准备,不如你先去准备,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我们再商议!”柳雪颜眨了眨眼提议砦。   “那些事情,自然有底下人会准备。”   这倒也是!他是曜王,连这点事都要他亲自出马,那底下的人就太没本事了。   “你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做了吗?”柳雪颜皱眉。   秦夙谪仙的容颜漾着揶揄的笑,突然走向柳雪颜,渐渐的逼近她,俯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气息浮在她的脸前:“颜儿,你忘了吗?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今天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突然的靠近,令她的心脏露跳了一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柳雪颜顿时口干舌燥,下意识的想逃,偏她被禁锢在他的怀里,根本无法逃走鳏。   他们交易的时候,并没有说到洞房花烛这一项,现在他们两个成亲,要是发生那种事,也是合法的,但是,她直觉抗拒。   如果发生了关系,避孕设施奇差的古代,难免会怀孕。   一想到怀孕,她就想到秦夙刺进小巧高隆小腹的那只匕首,将来她若是惹了他不快,是不是也会是那种下场?   就算孩子生下来了,他有他的心上人,她也要回现代,到了那个时候,孩子怎么办?   “曜王,你是有心上人的,对吧?”柳雪颜突然问了一句。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柳雪颜胡乱解释:“一对男女若是要发生关系,就必须要有感情基础才行,你有你的心上人,我呢,也刚与未婚夫解除婚约,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秦夙的表情未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颜儿,你似乎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男人要跟女人发生关系,即使没有感情,也是可以的!”秦夙淡淡的吐出一句。   柳雪颜的脸色一白。   “什么意思?”   “你已经嫁给了我,难道……你还想为其他男人守身如玉不成?”秦夙字字锋利。   为其他男人?   “我没有,我只不过想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能拖到她拿到凤簪就好了。   “什么时候是时候?”秦夙鼻中逸出一声冷哼,冷眸如箭:“是不是等你跟你的野男人私奔之后?”   他的话越来越过分了,柳雪颜奋力挣扎:“你起来,不要碰我!”   秦夙轻易将柳雪颜压在身下,低头咬在她的脖子上。   就在这时,‘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被人打扰的秦夙怒然喝斥:“谁?”   “陛下,是属下。”是零的声音。   秦夙寒着一张脸,从柳雪颜的身上起身,柳雪颜松了口气,门外的零简直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过来,秦夙怕是要对她用强了。   想到这里,她依然心有余悸。   “什么事?”   “陛下,是关于下午的街头刺杀事件,属下要向您禀报。”零恭敬的开口。   “好,孤王知道了。”   秦夙面无表情的向门外走去,没有回头看柳雪颜一眼,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又关上。   等门关上了,柳雪颜抓起一颗枕头,愤怒的扔在门上。   什么曜王,根本就是玩弄女人的人渣,她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秦夙还未走远,听到声音,看了新房的门一眼,脚步顿了一下之后,重新向前走,零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秦夙和零刚走,门上又传来‘叩叩’的声响。   柳雪颜正在屏风后换衣服:“谁?”   因为之前被秦夙强迫,她的情绪很差,连带声音也很恶劣。   “王妃,奴婢是来送茶的。”丫外的丫鬟小心的答。   “进来吧。”   ※   绿   萝端了盆水来到了新房的门外,因为看到秦夙与零正在商量事情,确定秦夙不在新房,便准备服侍柳雪颜梳洗。   “王妃,您在里面吗?奴婢可以进来了吗?”绿萝双手捧着盆,没法敲门,只能出声喊。   寂静!屋内并没有回答她。   绿萝稍稍提高了些声音又唤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人理她。   绿萝以为自己对她称呼变了,所以故意不理她。   “小姐,如果您在的话,奴婢就进来伺候您洗漱了!”绿萝又喊。   然,还是没有人应声。   绿萝奇怪的推了推门,结果发现门是敞着的。   而新房内空空如也,柳雪颜……不见了!   ※   沈府   前厅廊下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那摇曳的灯笼,就如同灯笼下来回踱步的沈侧的心。   沈习满身酒气,失魂落魄的走回府中,路过前厅的门前,视沈侧如隐形般的从他面前经过。   “习儿,站住!”沈侧在沈习身后怒喝了一声。   沈习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府中,朝沈侧尊敬的喊:“爹!”   “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沈侧怒极的大声咆哮。   “儿子的心里一直都有爹您!”沈习皱眉:“不知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如果你心里有爹我的话,你今天就不该帮曜王对付那些刺客,就不该救下柳雪颜!”   沈习惊的瞠大了双眼:“爹,难道……今天的刺客,是您安排的?”   “是!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水阳郡的水坝被毁,虽然我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曜王所为,可是,皇上圣明。”   沈习不是笨蛋,听出了沈侧这番话的弦外音。   “所以,你们不敢明着对付曜王,就安排了这一场刺杀?”   “是。”沈侧毫不犹豫的答:“可是,你却当众救了柳雪颜,并帮助曜王对付刺客,你知道皇上有多震怒吗?”   “爹,你们的这种卑劣行为,根本就是小人行径。”沈习愤慨的斥责他。   “曜王活着一天,对华南国的威胁就多一天,即使卑鄙,那也是为了国家着想。”沈侧正义凛然的道。   “我看爹根本就不是为了华南国,而是为了您自己吧?”沈习直视沈侧,一针见血的指道。   ‘啪’的一声,沈侧一巴掌甩在了沈习的脸上,沈习的脸被打的歪在一旁,而沈侧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沈习的鼻子骂:“你这个逆子,这是你跟自己的爹说话的态度?你是被柳雪颜那个狐狸精迷了心智了。”   “柳姑娘她不是狐狸精。”沈习为柳雪颜辩驳。   “你还敢顶嘴!”沈侧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怒气,然后又道:“我已经在皇上面前替你求了情,说你这是为了取得曜王和柳雪颜的信任,既然你救了曜王和柳雪颜,他们也当会感激你,只要你趁机接近他们,就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沈习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沈侧,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从小被他敬仰的父亲。   沈习和沈侧两人还在对峙间,有守卫匆忙来报。   “总督大人,少爷,不好了!”   沈侧语气不善的怒喝:“没看到我正在跟少爷谈事情吗?有什么事,等我们谈完了,你再禀报。”   “可是,刑部的人已经闯进来了。”   “刑部?”沈侧皱眉。   说话间,一众官兵闯了进来,官兵手里的火把,将前厅门前照的亮如白昼。   “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们能乱闯的?”沈侧怒形于色:“刑部尚书在哪里?”   为首的一人手里拿着一张拘捕令在沈侧的面前展开,严厉的喝道:“皇上有旨,命刑部尚书彻查水阳总督沈侧贪污受贿、买卖官职、私通敌国等重罪,这是尚书大人亲批的逮捕令,沈府各人不得反抗,否则,以拒捕罪论处!”   沈侧大惊。   “冤枉啊,冤枉,我要见皇上!”   “带走!”为首的那人一声令下,众人便将沈侧和沈习一起带走了。   ※   秦夙带着零到了书房内。   一路上,秦夙阴鸷的气息很重,即使木讷如零,也能感觉到那股阴鸷,想到石平和王明曾提醒过他的事,猜想着,秦夙此时的样子,就属于那什么求不满吧。   “说,发生什么事了?”秦夙坐在书桌后,冷冷的问。   零恭敬的立在他身前,正色道:“陛下,街头的刺杀,华南国的刑部已经抓了一名副将,并指明那名副将是主谋,华南国皇帝已经将他斩首示众。”   秦夙冷笑。   这很符合华南国皇帝的行事作风。   今天在街头的那些刺客,个个训练有素且身手不凡,很明显是人暗中培养的死士,一个小小的副将,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动作还真快,孤王让你做的事,你已经办妥了吗?”秦夙睨了他一眼。   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已经办妥了。”   “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秦夙起身欲回新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又转过身来。   “零,再给孤王去办一件事。”   “陛下请吩咐。”零恭敬的低头。   “夏长史的儿子需要静养,一直身处安城这繁盛之地,不利于静养,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让夏长史的儿子好好静养。”秦夙眯眸一字一顿的说着。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说罢,零就退下了。   ※   新房外,绿萝恰好同回新房的秦夙碰个正着。   “陛下!”绿萝向秦夙行了一个礼。   “嗯。”秦夙淡淡的应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从她的身侧越过。   绿萝本想直接离开洛水轩的,在秦夙的身后却没有发现柳雪颜的身影,奇怪的唤住了秦夙:“陛下,王妃没有跟您在一起吗?”   “孤王方才与零在书房谈事,颜儿不在房里?”秦夙回头。   绿萝困惑的道:“奇怪了,王妃没有跟您在一起,也不在房里,她能去哪里?”   “她是不是出去了?”秦夙瞳孔收紧,难道是刚才的事惊到了她,所以她到什么地方躲避他去了?   想到这个可能,他下巴的线条更收紧了几分。   “不可能的。”绿萝矢口反驳。   “什么意思?”   绿萝解释道:“王妃自小就有个怪癖,她只有在月光的晚上才会出门,晚上没有月光的时候,王妃是极少出门的,就算出门,也会带两个灯笼,可是,房里准备的两个灯笼,她却没有带上。”   秦夙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今天晚上乌云避天,无星也无月。   虽然不知她为何有这种怪癖,但是……她不在房里,也没有带灯笼出门,只能说明一件事。   秦夙立刻走向台阶下。   台阶下两名守卫守在那里,看到秦夙来到,恭敬的低头唤道:“陛下!”   “孤王问你们,孤王和零离开之后,除了绿萝之外,还有没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其中一名守卫听得他这样问,马上答:“有,是府里的丫鬟来给王妃送茶。”   “她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两名守卫对视了一眼,另一个人对那名守卫摇了摇头,然后那名守卫也向秦夙摇头道:“她没有出来过。”   紧跟过来的绿萝,听得那名守卫这样说,大惊的道:“坏了,王妃怕是出事了。”   一刻钟后,秦夙站在别馆门前,灯光将他伫立的身影,在地上拉的老长,此时,他的面色阴郁,浑身散发出森寒的气息,门前的守卫畏惧的甚至不敢直视他的背影。   不一会儿,数名侍卫分别从各处迅速围到他的   面前。   先到的几名,皆向秦夙报告没有发现柳雪颜的身影,随着一个个令人失望的报告传入耳中,秦夙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最后一人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陛下,奴才查到了,就在两刻钟之前,有一辆收馊水的马车从府里走了,守卫说,收馊水的人,出去的时候,行为有点奇怪。”   秦夙的瞳孔骤然收紧:“有没有说往哪个方向去了?”   “有,他已经带侍卫去追了。”   “马上带孤王过去。”   “是!”   ※   这是一个灯光昏暗的废旧房间,四处结着灰白色的蜘蛛网,柳雪颜被人扛进来后,便被扔到了角落里。   两刻钟之前,她正换衣服,猝不及防被人用下了药的手帕捂住了嘴巴,然后双手被绑的从窗子扛了出去,后来嘴巴被堵住的装进了奇臭无比的木桶里,最后便来到了这里。   在她身前站了一男一女,女的正是柳雪颜之前在别馆里见过的那个可疑的丫鬟,另外一个陌生男人,膘肥体壮,垂涎的望着柳雪颜绝美的面容。   “你给的药,份量不够猛,她已经清醒了。”女的面露凶色的抱怨道。   “不可能,我给你的份量,能将一头牛迷昏六个时辰。”   “你到底是谁?”柳雪颜眯眼盯着那名丫鬟模样的女子。   女子讥讽的看着她:“事到如今,让你知道也无所谓了。”   说罢,女子从脸上揭掉一块人皮面具来,面具下,赫然一张熟悉的面容。   小巧!   “果然是你。”柳雪颜眯眸盯着她的脸,之前在别馆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点怀疑她是小巧。   “别来无恙呀,大小姐。”小巧阴险的笑了。   “你把我掳来,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想让你生不如死了。”小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夏公子扔下我不管,而我心心念念的孩子,居然是一条银环蛇,我还被判了死刑,而你呢,却风风光光的嫁给了秦国的曜王,你这么幸福,真是太让人嫉妒了!”   柳雪颜抓住小巧话中的重点。   “你刚刚说什么?你之前肚子里怀的……是银环蛇?”   ---题外话---小夙夙,你媳妇被抓了,还不快来英雄救美,不然捞不着上炕。 第八十二章 别怕,没事了,有我在,没有人会伤害你(6k+)   听到蛇字,小巧浑身哆嗦了一下,忍不住一阵阵恶心。   “不要再提蛇字!”小巧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尖叫着怒斥。   柳雪颜低头沉思着砦。   如果小巧腹中的孩子是银环蛇,那之前她在安城门前迎接秦夙时,秦夙将匕首刺在小巧的腹中,刺的不是孩子,而是……她腹中的蛇鳏?   她再一次误会了秦夙。   小巧身侧的那名猥琐男心里焦急的催促着小巧:“你们说完了没有?”   小巧睨他一眼:“今天是曜王妃与曜王的洞房花烛夜,这曜王妃注定是你的,你急什么?”   “这拖的时间越长,越夜长梦多!”   “也是。”小巧退到一旁,冷笑的看着那名猥琐男:“这曜王妃可是黄花大闺女,便宜你了。”   “你放心,等我疼完了她,再好好疼你。”猥琐男戏弄的勾了勾小巧的下巴。   小巧嫌恶的推开猥琐男的手。   “别碰我,你要是再不快点的话,仔细我现在就让人把你送到曜王面前,看你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凶什么?小巧,咱们俩可是一条船上的,我若是有事的话,你也逃不了干系。”猥琐男一点儿也不怕的笑道。   小巧哼道:“你迟迟不下手,难道是怕了曜王,所以不敢碰柳雪颜?如果你不敢的话,就说一声,我现在找别人过来。”   猥琐男心里本来有点犹豫,毕竟……柳雪颜是曜王的王妃,又是华永侯府的大小姐,皇帝册封的郡主,将来被发现的话,他铁定小命不保。   当初会答应小巧,也是被小巧的话所哄。   柳雪颜美虽美,却是一朵带毒的玫瑰。   小巧一番激将的话传入耳中,激怒了猥琐男。   “谁说我不敢了!”他脱口而出。   “你要是敢的话,现在就把曜王妃给上了。”小巧嗤笑着讥讽说道。   一咬牙,那猥琐男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脱衣服的时候,手指在发抖,好一会儿衣服也脱不下来。   “柳雪颜,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小巧阴测测的望着拐角处的柳雪颜:“放心吧,这只是开始,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等他奸了你之后,我会先用刀子,将你的脸划破,再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让你慢慢的被折磨死去。”   坐在拐角处的柳雪颜,只是静默的看着小巧和猥琐男,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等小巧说完,她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小巧皱眉看着柳雪颜,她的笑声,让她的心里极为不舒服。   “我是在笑……你的愚蠢!”柳雪颜轻笑着一字一顿说着,她缓缓抬起小脸,脸上虽沾了几点污渍,却仍不掩她倾国的容貌。   那张脸嫉妒的小巧心里冒起火来。   “让你笑,我现在就先划破你的脸。”小巧从身上拔出匕首,就要向柳雪颜的脸划去。   猥琐男及时拦住了她的匕首。   “你现在就将她的脸给划破了,我还怎么上了她?”   “我管你,我现在就要先划破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嚣张。”   小巧推开猥琐男,冲到柳雪颜的面前。   原本狼狈坐在地上的柳雪颜,却在小巧冲向她的瞬间,突然从地上闪开,并动作敏捷的站了起来。   小巧惊诧的看着柳雪颜。   柳雪颜已经在一旁站定,手里拿着之前束住她双手的那只绳子。   “你……你怎么能解开它?而且,你不是中了*药了吗?”小巧错锷的话几乎不成句。   “就你的那点小伎俩,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柳雪颜拍了拍双手上的泥土,嫌恶的看着身上那些脏污不堪的污渍,想着,这衣服只能回去再换了。   “你……你怎么可能。”小巧不敢置信的声音在发抖。   柳雪颜笑着不慌不忙的解释:“你将手帕捂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只不过憋了气而已,我并没有将药吸进鼻子里,接下来,我装作晕倒,至于绑住我的绳子,   你这系法也太普通了些,解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小巧的脸狰狞了起来,指使一旁的猥琐男:“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如果柳雪颜她逃走的话,我们两个都会没命!”   猥琐男这才反应过来,二话不向的伸手抓向柳雪颜。   柳雪颜身子灵巧的躲过了猥琐男的手,猥琐男是个练家子,立刻转身向柳雪颜攻击。   柳雪颜眉梢微扬,握住猥琐男的手腕,狠狠的用力一掰,那猥琐男便疼的尖叫了起来。   趁着猥琐男无措,柳雪颜狠狠的踢中他的腹中,猥琐男被她这么一踢,感觉五脏六腑都纠成了一团,闷哼了一声趴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眼看猥琐男被柳雪颜打趴在地上,小巧惊恐的瞠大双眼。   她指着柳雪颜:“你……你不是柳雪颜。”   柳雪颜笑了:“我怎么不是柳雪颜了?”   “柳雪颜从来没有练过武功,不会有你这样的身手,所以……你不是柳雪颜!”小巧指控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雪颜笑靥如花的看着她。   “我当然是柳雪颜了,不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柳雪颜了。”   随着柳雪颜的声音落下,屋子外面已经有数人靠近。   听到那阵脚步声,小巧的心慌了,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找到这里。   “是你毁了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小巧失控的大声吼道。   “小巧,不是我毁了你,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贪心毁了你自己。”柳雪颜一针见血的道:“多年前的红月山庄,如今的夏府,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是我逼迫你的吗?”   “是,是你们逼我的。”小巧怒红了一双眼,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愤恨的刺向柳雪颜。   不自量力!   柳雪颜微阖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小巧的匕首即将刺进她的心脏,未及她出手,忽然,眼前小巧的手臂被人一刀砍成了两段,再然后,小巧的心脏被一把血剑贯穿。   小巧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把血剑,还有掉在地上的剑和她的半截手臂。   柳雪颜皱眉看着小巧浑身浴血的模样,看着小巧死不瞑目的瞪着她,在她的面前倒了下去。   随着小巧倒下去,在小巧的身后,出现了一道挺拔硕长的身形。   身形的主人,手里还握着长剑,剑尖不断的往地上滴着鲜血,那是小巧的血。   见过秦夙那么多残忍的杀人画面,这是唯一一次,她没有害怕他。   或许,是因为她心里的芥蒂解除了。   她重新审视眼前的人,突然觉得,她对秦夙并没有那么厌恶,甚至觉得,还有点欣赏。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一个杀戮成性的王,别人畏惧他,在背后用极端的言语评价他,他皆不为所动。   但是,因为他人的那种畏惧,才成就了秦夙在华夏大陆的地位。   在她想着间,跟着秦夙来的侍卫,已经把地上的两个人都清理掉,而秦夙也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她,确定她的身上并没有伤口。   但见她眼神有异,秦夙奇怪的盯着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没什么。”她忽地冲他笑了。   秦夙看着她身上那些污渍,眉头皱的很紧:“这么脏,跟我回去换衣服。”   嫌她脏!柳雪颜站在原地冲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其他人都走了,柳雪颜走在最后。   正当柳雪颜要跟在秦夙身后离开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屋内唯一的那盏灯突然被吹熄。   灯光熄灭的那一瞬间,柳雪颜感觉整个大地都陷进了黑暗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在那一刻,柳雪颜感觉四周好似一堵黑色的墙,将她整个人困在其中。   她想张嘴喊人,张了张嘴,嗓子却叫不出半个字来。   ※   秦夙等人已经走到了马路上。   侍卫们把小巧的   尸体和猥琐男丢在地上。   “陛下,这两个人怎么处置?”其中一名侍卫问道。   “饶命啊,饶命啊,都是这个女人逼我的,都是她逼我的,求曜王陛下饶了我吧!”猥琐男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向秦夙求饶。   秦夙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猥琐男,眸底闪过残忍:“你们刚刚不是要将颜儿千刀万剐吗?把他带下去,让他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至于这个女人,就把她丢到城外三里的山上去喂狼。”   “是!”   侍卫把鬼哭狼嚎求饶的猥琐男和小巧的尸体都带走了,就只余下两个人随侍在秦夙身后。   等人都走了,秦夙才发现柳雪颜并没有跟在身后。   “颜儿呢?”   那两名随侍面面相觑:“属下没有看到王妃。”   柳雪颜没有出来吗?   秦夙狐疑的四周看去,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往身后的破院子里走去。   ※   柳雪颜四岁的时候,父母过世,她被爸爸的好朋友收养,可是爸爸好朋友的妻子厌恶她,趁着爸爸好朋友不在的时候,将她锁在漆黑的房间里,身上泼了排骨汤,又将十只饿极的流浪狗跟她关在一起。   她不断的叫喊,也没有人理她,伴随她的,只有身体不断被撕裂的痛楚和绝望。   四周一片漆黑,那窒人的气息,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四面八方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那一双双眼睛散发出暗绿色的光芒,它们虎视眈眈的要向她冲过来。   她用力缩到墙角,想躲开那一双双眼睛,可是,它们却如影随形。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她。   有什么靠近,她感觉到那声音越来越近,她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被碰到的地方感觉一阵阵刺痛,柳雪颜惊恐的剧烈挣扎,想将那个东西推开。   突然,那个东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扯了过去。   她更加用力的挣扎,又是撕咬又是踹踢,挣脱不过,她只能用嘴巴呼出气息,微弱的喊着:“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后背被人紧紧的箍住,有手掌轻拂她的后背安抚着她,耳边传来低柔的声音:“别怕、别怕,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你。”   这个声音,如同一道光芒,穿透层层黑暗,照进她的心里,身边那些让人恐惧的眼睛全部都消失了。   她睁大了眼睛,急剧喘息,不再挣扎。   而秦夙依然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没事了,不要怕了。”   她双手抓着秦夙的衣领,在黑暗中紧张的问:“秦夙?”   “是我!”秦夙立刻回答。   “秦夙?”她不安的又问。   “我在!”秦夙叹了口气,手臂收紧了几分,揉揉她的发:“已经没事了。”   柳雪颜浑身放松了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虽然放松了,她的手却不肯松开他的衣领。   秦夙也不扯开她的手,将她拦腰抱起,往破屋外面走去。   鼻尖盈满了秦夙的气息,被他抱着,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一路上,秦夙抱着柳雪颜未停,经历过刚才的一番惊恐,他若是放她下来,她怕是会腿软的站不起。   如果她想戏弄她的话,在回程的途中放她下来,就可以尽情的嘲讽她,但是,他没有!   她的心里是感动的。   到了新房门前,柳雪颜忽然想到自己之前被人装到潲水桶里,满身的污臭,她自己都被熏的不行了。   “我的身上是不是很臭?”   “很臭!”秦夙眼神平静无波的吐出一句。   看到绯红和绿萝两个围了过来,秦夙动作粗鲁的把柳雪颜放到地上,柳雪颜一下没站稳,差点跌倒,幸亏绯红和绿萝两个扶住她。   “不许用这里的浴室,你们两个带她去隔壁院子的浴室,不洗干净不要回来。”他又扯了扯自己   身上的衣服,闻了一下,熏的五官皱成一团:“太臭了,这套衣服不能再穿了。”   她还没感动完,那些感动的情绪被他的话冲的一干二净。   柳雪颜怒的冲上前去,故意将衣服上的脏污往他的脸上抹:“既然已经臭了,更臭一点也没关系。”   秦夙偏头躲开,威严的冲她厉声喝斥:“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   他的威严,在她眼里根本没用,她根本就不害怕,她的身子如影随形的追着秦夙。   在洛水轩的院子里,秦夙的喝斥声和柳雪颜的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屋顶一道身影,站在那里望着院子里的那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跑着,微微一笑的收回视线。   秦夙若是真的想躲开柳雪颜,凭他的本事,柳雪颜连他的影也看不到。   另一道身影突然窜到了他的身侧,恰好看到零嘴角的那一弯弧度。   “啧啧,千年难得一见呀,你居然会笑。”石平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零道。   “我怎么不能笑了?”仍是一贯平淡漠然的语调。   “你当然能笑了。”石平赔着笑看他:“我是说难得一见嘛,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以后多笑笑。”   零冷冷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石平尴尬一笑。   “刚刚才说完,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要是有这个时间,就好好去练功。”   “你有什么神气的,不就是仗着自己的武功比我高?”石平哼了一声。   王明跃上了屋顶:“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不是高一点,你们两个加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零平板的说。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刚上来的王明被激怒了,与石平两个一拍即合,两人与零二对一对峙:“打了才知道。”   零慢腾腾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到了石平和王明二人的中央。   一时间,洛水轩的院子里和屋顶一阵热闹。   渐渐的,夜越来越深了。   ※   折腾完之后,柳雪颜当真去了隔壁院子的浴室沐浴,洗了很久,才把身上和头发上的臭味全部洗干净。   等到她闻着自己身上再也没有半点腥臭的时候,她才擦干净了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渍,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重新回到新房内,屋内秦夙并不在,她松了口气,悄悄的溜了进去,然后回转过身,将门仔细关好,再把门栓插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这件有什么意义。   房间就她一个人,她舒服的伸着懒腰,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刚下躺,褥子下有许多异物,硌到了她原本受伤的后背。   她赶紧起身,掀开褥子,然后便看到褥子下面被人铺了好多红枣、桂圆、花生等之类的坚果。   看到那些坚果,柳雪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这些坚果,代表的都是多子的意思,铺在婚床的褥子下,其意思就不明而喻了。   不过,这些与她无关。   柳雪颜把褥子下的那些坚果,一股脑全挥到地上,不一会儿,榻边的地上,便铺了一层坚果。   等将坚果都弄干净了,柳雪颜重新把被褥铺好,舒服的躺了下来。   躺在床上,旁边一对红烛摇曳,灯光将屋内映的明亮,她的心也跟这房间一般明亮。   她的脑子里,不断循环着破屋里发生的事,循环秦夙把她拉进怀里,不断安慰她的画面。   当时,秦夙在救她的时候,到底怀着的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的心有点乱了。   美丽的杏眼睁得大大的,看着烛火发呆。   然后,她看到飞蛾冲向了火苗,她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飞蛾撞进了火苗中,‘滋拉’一声,火苗有些晃动。   再然后,飞蛾伴着一丝灰白色的烟掉在了桌子上,而火苗又恢复如初,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看着那只飞蛾,她突然有点感慨。   在这古代,她也只不过是一缕幽魂,就像是那只飞蛾,只是烛火的一个过客而已,等到她离开,一切还是跟往常一样,什么都不会变。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睛,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向声源去望去。   秦夙硕长的身躯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长腿朝她走来,身上穿着……睡袍!   ---题外话---下周一二还有加更…… 第八十三章 如果你继续乱动的话(6k+)   看到秦夙出现,柳雪颜十分意外。   她已经把大门给关上了,秦夙怎么还会出现?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下一秒,她就骂了自己是个笨蛋,因为……秦夙是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隔壁房间是偏厅,难道刚才秦夙一直在偏厅里待着?   不知为何,现在看到秦夙,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脑子里一片空白鳏。   烛火的映照下,更映得美人如玉,如斯动人,他微敞的领口,总有种禁预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妖气横生,虽然他什么都没做,已经让柳雪颜快要把持不住了。   她愣愣的看着他走近,看得口干舌燥。   直到秦夙走到榻边,他脚上的鞋子踩在地上的坚果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令柳雪颜脑子里一阵清醒,她突然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你……你怎么没有出去?”她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指道。   秦夙那张淡漠无波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淡定的看着她衣衫不整,抱着被子,玉指指着他的模样。   “今天是我们俩的新婚之夜,我不在这里,要去哪里?”秦夙一本正经的说着,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   他还是打算对她用强吗?她心里很矛盾,在发生今晚小巧的事之前,她是极力不想与他发生关系的,而现在,如果他还打算碰她的话,她感觉自己是不会拒绝的。   人的感觉很奇怪,很多时候,只是一件小小的事,就能改变。   看到他坐下来,她下意识的往里面挪了挪,小手依然紧拽着被子不放,一双眼睛戒备的盯着秦夙,用‘生人勿近’的目光示意他。   生为现代人,从五岁开始,被师父收养之后,与师兄弟姐妹们一块儿训练,经常出去执行任务,有时候为了一个任务,可以潜伏十天、半个月或更久,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所以,她的感情史还是一张白纸。   为了一个任务,她会假装接近一些男人,却从不会与任何男人太过接近,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走过她的心里。   秦夙还是第一个让她有特殊感觉的人。   这种特殊的感觉,会让她有点迷惑,还有点慌乱。   慌乱了几秒钟后,柳雪颜脑中一亮。   地上空的很,柜子里面还有很多床被褥。   可以打地铺嘛。   她抱着怀里的被子要下榻,被秦夙长臂一伸拦住。   “你要去哪?”   柳雪颜指着柜子的方向:“那里有被褥,地上那么空,将褥子铺在地上,我晚上就睡地上!”   “你要打地铺?”秦夙盯紧她的眼睛。   “是呀!”打地铺这种事,在现代为完成任务的时候,她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不以为然的又说:“我睡地上,床让给你。”   她以前经常打地铺,像秦夙这样的一国之主,从小锦衣玉食,吃苦怕是都很少。   她有想过让秦夙打地铺,后来又打消了主意,像秦夙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人,让他打地铺,怕是很难,与他争执还费力气,最后可能还是她落败。   所以,她干脆不与他争执,这样她还轻松些,不至于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不行!”秦夙斩钉截铁的反对。   料到他会反对,柳雪颜已经想好了说词:“如果你想说你要打地铺的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吧,你是一国之君,若是睡了一晚,睡出了什么毛病,我可就罪过了,所以,还是我睡地上吧!”   “我没有说我要睡地上!”秦夙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柳雪颜语结。   她要睡地上,他不同意,现在还摆出他自己也不愿意睡地上的德行。   “我们两个总有一个要睡地上,我自愿睡地上,难道这样也不行吗?”柳雪颜笑吟吟的说:“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   怕是他介意以后传了出去,一个男人睡床上,让女人睡地上,这种事会影响他的男人形象吧。   这样他总该答应了吧?   谁知,秦夙依然酷着一张脸,斩钉截铁的反对:“不行!”   柳雪颜有些恼了。   “那你要怎样?”   “好好的床不睡,睡什么地上?”秦夙皱眉看着她。   柳雪颜瞪了他三秒钟。   秦夙丝毫没有避开的打算,就这样与她对视。   好一会儿之后,秦夙的表情依然如初,柳雪颜败下阵来。   她挫败的垂下头。   他不答应,不代表她会乖乖听话。   于是乎,柳雪颜溜到床尾,打算从床尾处下去,到时候她把地铺铺好了,看他还怎么说。   不过,她才有这个打算,坐在床头的秦夙,长臂一伸,居然横过了大半个床,一下子扯住了她的手腕,再用力,她猝不及防的落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脸撞在他的胸膛上,脑子撞的七荤八素,头顶直冒星星。   鼻尖是他身上沐浴后的好闻气息,令她有些恍惚,而浮在她颈间的气息,却让她如临大敌的浑身僵硬。   他的手落在她的发上。   “你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秦夙的声音落下。   呃?   柳雪颜诧异的抬头,对上了秦夙那双没有任何情预的眼睛,反观,她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倒显她的反应太尴尬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还有点潮。   “就快干了。”在他的怀里,耳边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她干笑了两声,推了推他:“还是别把你衣服弄潮了。”   然,他的手根本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就那样搂着她的背,她无法推开他半分。   事实上,他手臂所在的地方,恰好是白天在街上被刺客所打那一掌的所在之处,有点硌的疼,她不舒服。   “反正已经潮了!”秦夙一点儿也不介意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们两个谁都不能睡在地上。”   她又紧张了,不敢对上他的眼:“可是……”   “你放心,在你心甘情愿之前,我不会再碰你了。”秦夙突然对她这样说:“今天我们都累了,睡觉吧。”   说罢,他当真搂着她躺了下来。   而且,只是搂着,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柳雪颜身体僵硬的被他这样搂着,奇怪的是,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失望。   失望的情绪仅持续了三秒钟,她又恢复如常。   他能这样,正是她所愿。   可是,被他搂着很是不舒服,特别是后背被他手臂硌到的地方,难受的她浑身不安。   她动了下身子,引的他手臂更加用力的禁锢,她的身子更陷进他怀里几分,他的气息就浮在她的耳边。   “不要乱动,如果你继续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秦夙危险的在她耳边警告。   她的身体在他怀里僵硬着,果然不敢再乱动。   但是,背后的伤依然还很疼,为了忍疼,她皱紧了眉头。   一直抱着她的秦夙,似乎发现了柳雪颜的异状,先是低头看了看怀里她的脸,搁在她背后的手臂动了动,然后便看到柳雪颜痛的蹙紧眉的表情。   秦夙二话不说的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不顾柳雪颜的反对,将她身上的睡衣下摆往上翻,露出了一片雪背,在雪背的中央处,赫然一只大大的淤青手掌印。   他的目光盯在她的背上,那火热的感觉令柳雪颜双颊迅速飞红,她受不了这样的目光,羞的赶紧扯住自己的衣服,将后背遮住。   刚抬头,便对上了秦夙似要喷火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他厉声冲她喝斥。   “哦,是下午街上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打了一掌!”柳雪颜轻描淡写的解释。   “那你下午的时候怎么不说?”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而且我现在人好好的,所以就没说了。”下午刚被打的时候   ,确实浑身不舒服,现在只是伤还有点疼而已。   秦夙又瞪了她几眼,柳雪颜只眼不见为净的垂下了头,心有点虚。   话说,这伤的是她自己,又不是她伤了他,她心虚个什么劲?   后面,秦夙起来了,到了新房外喝了一声,让侍卫去唤来了大夫。   大夫请来了,为柳雪颜把了脉。   这一把脉,情况突转。   柳雪颜的伤不仅严重,还伤到五脏六腑,要好好静养,又给她开了药。   别馆的人忙着抓药、熬药,再把药送到柳雪颜的面前,等柳雪颜喝下了药,众人才折腾完去休息了。   然后时间就过了子时了。   整个过程中,秦夙的一双眼睛都似两把飞刀似的盯着她,她则全程心虚的垂头,只当大夫问她话的时候,她答一句,其他时候就闭口不言。   新房里最后一个人出去了,秦夙关上了房门,顺便将门插插上,房内就只剩下了秦夙和柳雪颜两个人。   柳雪颜躺在榻上,用眼睛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看着秦夙缓缓靠近的身影。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中草药的味道。   刚刚那碗药难喝极了,不过,在秦夙刀子似的目光下,她一滴没敢剩,眉头也不眨一下,就把药汁全喝了下去。   不等他骂她,她慌忙自首:“下次我再受伤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再隐瞒,会提前说!”   “还有下次?”秦夙眯眼。   他曜王陛下最大,柳雪颜赶紧改口:“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那么轻易受伤!”   这样满意了吧?   看他脸色缓和了些,似乎是满意了。   然后他又坐在床边,脱鞋上了榻。   她现在是伤者,连人家大夫都说要她好好休息了,虽然秦夙是个暴君,但还没有到太不讲理的时候,更何况,之前他也说了,不会对她不轨。   所以,她现在并不认为他有何企图,非常自觉的往床里面挪了挪,给秦夙让出了一个位置。   床很大,柳雪颜继续往里面躺,秦夙却是长臂一伸,又把她搂了回来。   “受了伤,还乱动?”   “我怕影响你休息,我往里面躺一躺!”柳雪颜解释。   “那就睡觉。”秦夙一惯霸道的语调,搂着柳雪颜的手臂,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脸埋在她的颈间,低声喃喃着:“好香~~”   柳雪颜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搂着睡觉。   屋内一对喜烛仍燃着,而她瞪着床顶,无法入眠。   身侧的秦夙已经闭上眼睛,似很快睡着了,耳边是秦夙平稳的心跳和呼吸。   她以为今天晚上要失眠了,随着房间里静谧的气息越来越重,柳雪颜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最终她敌不住瞌睡,阖上了眼睛慢慢的进了梦乡。   而在她睡着之后,她身侧的秦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久久没有睡着。   ※   虽然头一天晚上睡的很晚,第二天早上,柳雪颜等人还是起的很早,因为……他们要回秦国了,别馆外的秦国士兵们皆已整装完毕,他们若是起的太晚,影响会不好。   与他们一同回去的,还有逍遥阁的骆天寒。   他在众人指责的目光下,毫不羞耻为何物的与柳雪颜和秦夙同乘一辆马车,电灯炮的瓦数可超一千瓦。   因为没有睡足觉,柳雪颜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连骆天寒那超八度的声音也未将她惊醒。   “曜王,曜王妃,我与你们同乘一辆马车,你们两个应当不会介意吧?”骆天寒笑嘻嘻的笑着,手里摇了摇玉扇,仍然一身红衣,妩媚妖娆。   柳雪颜对他打了个哈欠,而秦夙连看他一眼也没有。   骆天寒有些受伤,不过,就这样被打击,那可不是他的性子。   他一双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笑的相当暧昧:“看你们两个这无精打采的样子,莫非是昨天晚上战况太过激烈,所以,才会这么疲惫?”   <   /p>   柳雪颜又打了个哈欠,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看骆天寒在盯着她看,她努力拉回一丝神智:“怎么了?骆公子刚刚说了什么?”   骆天寒嘴巴抖了抖。   他这是对牛谈琴呢。   “你在安城不是还有事?”旁边的秦夙转过头来,搭理了他一句。   骆天寒马上来了精神,笑眯眯的坐在了秦夙的身侧:“这不是想搭你们的顺风车嘛,所以,安城的事情,我提前处理完了。”   “后面马车多的是。”   “后面马车是多的是,可是,哪里有这辆马车安全呀!”骆天寒一本正经的回答。   柳雪颜倒是把这句话听了进去:“嗯,这辆马车四周配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自然比别的马车安全。”   “对嘛对嘛!”骆天寒马上出声附和。   “你若是出现,那些杀手都会躲到千里之外,安全不安全,对你来说,有区别吗?”秦夙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显不买账。   骆天寒哪里会管他,悄悄的俯身向秦夙:“喂喂,说说,昨天晚上怎么样?看你这浓重的黑眼圈,莫非你们两个一战到天亮?”   秦夙着实不想看他那张八卦的脸,睨他一眼:“想知道?”   “当然想。”骆天寒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秦夙示意他把耳朵伸过来,由于他的目光太过正直、无害,骆天寒当真把自己的耳朵伸了过去。   “秘密!”秦夙突然提高了音量。   那嗓音对着耳朵,将骆天寒的脑仁震了个七荤八素,赶紧跳开了去。   骆天寒一张怨妇脸的盯着秦夙,然后坐在了相对安全的柳雪颜身侧。   “我说王妃呀,你看看曜王,他这是谋杀呢,你可得替我做主。”   “随便谋杀,我看戏!”柳雪颜已经清醒了七八分。   骆天寒瞪了柳雪颜三秒钟。   得,这夫妻俩根本就是一条船上的。   想八卦的也没八卦着。   “对了,骆公子。”柳雪颜突然对骆天寒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靥如花的模样,看的骆天寒心底里一阵阵恶寒。   “你……你突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柳雪颜故意凑近了骆天寒一些,脸也靠近了他的脸几分。   这距离太过危险,骆天寒忍不住向一旁的秦夙投去求救的目光,但,后者稳稳的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骆公子,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曜王是你的夫君,你有事不找他,找我做什么?”骆天寒直觉不想掺合柳雪颜的事。   “自然是有他不能帮的事了,所以,我才会找你。”柳雪颜笑的一脸天真烂漫。   “要我帮你什么?”他警戒的盯着她。   “骆公子先答应我,到了秦国之后,我自然会上门去找你。”   他能说不行吗?   “好,我答应你!”   ※   六月,时值夏季,透蓝的天,没有任何遮避,阳光从头顶直直的照下来。   阳光照在秦国王宫红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一片金碧辉煌之色。   花园中的池塘中,荷叶层层叠叠,小心的将粉色的花朵簇拥在其中,花朵在阳光下含珠吐露。   清澈的池水,映着清蓝的天空,屋顶的琉璃瓦,与水中交相辉映,呈现出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卷。   一个月前,柳雪颜随同秦夙一起回了秦国王宫。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里,秦夙一直忙于他不在期间的各类政事,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那些事情才刚刚告一段落。   在这一个月里,秦夙与柳雪颜极少见面,每次见面都是在晚上,他会留宿在她的宫里,两人仍未越过最后一道线。   事情忙碌刚告一段落,恰值午后。   午后阳光正盛,光线亮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想到许久没有在白天见   过柳雪颜,而且,每次晚上他去她宫里的时候,她大多数已经先睡,所以,他出了御书房直接去了雪央宫的方向。   秦国王宫·雪央宫   刚走到雪央宫门口,雪央宫内的宫女、太监和嬷嬷们便跪了一地。   “参见陛下!”   秦夙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往里面走去,转了一圈,前殿、后殿却都未看到柳雪颜的踪影。   他的脸沉了下去,回到前殿:“颜儿呢?”   一名宫女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王妃不在,已经出宫了,这一个月来,王妃都是早上在您离开之后就出宫,晚……晚膳之前才会回来。”   ---题外话---嗯,颜儿是学不乖的,等着受罚吧。 第八十四章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5k+)   秦国·建城   建城为秦国国都,地处秦国国土中央之处,四季分明,一条丰水河在城南五里处,自西向东流过,一直汇向东部海域。   因建城为国都,地理位置优越,是秦国政治、经济和货运的中心位置,繁华非常,每天在建城来往的人不计其数鳏。   天子脚下,治安自然比其他城市要严格,不时可见朝廷的治安兵来回巡逻砦。   骆家乃秦国首富,名下产业遍及春国各处,而骆家的商业范围,几乎包括了所有产业,当中最为翘楚的就是珠宝业和丝绸业。   秦国最有名的绣娘,都在骆家绸缎园内。   骆家绸缎庄向来是自产自加工,集织布、染色、成衣、刺绣和贩卖成一体。   走进骆家绸缎园,四处可见成批忙碌的工人,成排的染缸,成排的布架,在阳光下盛放着鲜艳的七彩颜色。   在布架下不时还有顾客前来挑选布匹,有这种资格的通常是批量定货的大客户。   穿过布架,有一座以松林围绕的棚屋,诺大的棚屋下,一排排绣架摆在那里,在绣架之后,均有一名绣娘,将手里的绣针在绣架的绣布上飞舞。   绣布上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就在绣娘的针下一幅幅展开。   骆天寒身着红底绣鸟图案的衣袍,从一排排绣架中央穿过,看着那一幅绣画满意的点头。   然,当骆天寒走到最拐角的一架绣架前时,眉尖便蹙了起来。   绣架上面绣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图案,各种颜色的线绣在了一起,完全看不出那图案到底绣的什么。   骆天寒当即笑了出来。   “你这绣的到底是什么?”   坐在绣架后面,早已腰酸背疼、头晕眼花的柳雪颜,用力睁大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经的指着绣架上面的四不像说:“骆公子眼睛不好吧,这明明是一条龙,你看这里是龙头,这里是龙身,还有这里……是龙爪!”   柳雪颜抬起那张美丽稍显疲惫的脸,笑吟吟的看着骆天寒。   “怎么样?现在看出来了吗?”   骆天寒绕到柳雪颜的身后,再一次仔细的看着绣架上面的绣像。   虽然很不想打击她,可骆天寒还是很不客气的批评:“这哪里像龙,别说神了,连形也没有,我这绣园里最差的绣娘,都比你绣的好看!”   这句话绝对是打击。   柳雪颜双手将面前的画盖住,生气的朝他喝道:“不好看就别看,你到其他地方去,有多远走多远,别在我面前晃荡!”   骆天寒双臂环胸笑了。   “我说王……”差点说露了嘴,骆天寒被柳雪颜一瞪,赶紧改了口:“柳姑娘,我是这里的老板,我想去哪,好像柳姑娘还管不着吧?”   这话倒是不错。   “你不是事挺多的吗?建城这么多地方,你怎么天天这么多时间在我旁边绕?”柳雪颜笑眯眯的说:“我说,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看上你?”骆天寒仿佛被恶心到了的直翻白眼:“我就是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姑娘,也不会看上你。”   “喂,骆公子,你这可是上升为人身攻击了,木头零,把他给我扔到楼顶上去!”柳雪颜凶巴巴的指着一旁一动不动的零。   柳雪颜一声令下,零果然随着她的命令,移动到了骆天寒的身侧。   骆天寒看到零靠近,立马怂了。   “我刚才错了,我刚才错了!”骆天寒赶紧举手投降。   柳雪颜表情缓和了些,指着零刚刚所站的位置:“木头零,你回去吧。”   零始终不发一言,随着柳雪颜的命令移动再移动,然后站定,不说话。   “你这也太过河拆桥了吧,我好心帮你,让你到我家的绸缎园里来刺绣,你倒好,总指使零那个家伙过来威胁我!”骆天寒一脸的怨妇样。   “那是因为你活该!”柳雪颜一点儿也不同情他:“你赶紧走吧,别打扰我,我要继续绣!”   她仔细看了看面前的那个图案,啧啧摇头,果然还是有点不像,还是重新绣吧。   随手把面前的明黄色布料从绣架上扯了下来,重新铺上了一块新的布料,铺新布料的时候,柳雪颜一个人不行,跟零一样守在一旁的绯红和绿萝两个赶紧过来帮忙。   等重新铺好了布料,骆天寒还站在她的布架旁边没有离开。   “你就当真那么闲?还不走?”柳雪颜从骆天寒眸底看到了调侃的笑意。   “其实,你不用亲自绣,只要在街上随便找个小绣坊,让人家绣了,你到时候直接拿去,就当是你绣的,曜……呃,那个秦公子他是看不出来的。”骆天寒劝道。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而且,柳雪颜这样绣出来的东西,就算是拿到了秦夙的面前,秦夙恐怕也是不会穿的。   “谁说我要送他了,我是自己随便绣着玩儿的,好不好?”柳雪颜白了他一眼。   骆天寒笑着靠在绣架上,俯身低头看着柳雪颜正在绣架上描绘龙形的样子:“你绣的是龙,整个秦国,只有一个人敢穿、能穿这种花纹的衣裳,难道……咱们秦国还有两个国王不成?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你是想绣一件,让人送回华南国,送给你们华南国的皇帝?”   ‘噗’柳雪颜一下子笑喷了。   “我怎么可能送给他?”   “所以,除了秦公子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站在旁边的绯红,忍不住开口说:“事实上,马上是陛下生辰了,我们小姐要送姑爷一件生辰礼物,本来是想绣一件龙袍的,但是……”   骆天寒眉梢挑起:“但是?”   绿萝接下了话尾:“还有几天就是他的生辰了,现在……恐怕就只能赶出袖子了!”   而骆天寒很不客气的大笑了出来,乐不可吱的捧腹指着柳雪颜:“你要绣衣服,哎呀,笑死我了。”   柳雪颜狠狠的瞪了她们二人一眼:“喂,我是你们两人的主子,你们两个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帮别人来笑话你们的主子吗?”   绯红和绿萝两个捂嘴偷笑的站在一旁。   然后,柳雪颜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笑的相当没形象的家伙:“喂,所有人都在看你,你不怕你的工人把你当笑话的话,你就尽管笑!”   柳雪颜的这句话奏效,骆天寒果然不再笑了,他拢了拢衣领,正儿八经的站着,对身后那些用奇怪目光盯着他的绣娘们点了点头,等那些绣娘们重新在绣架上面飞针,他方回过头来。   “不是我说,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你还是放弃吧,秦公子他可不缺你的这块袖子!”骆天寒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惊叫声。   是柳雪颜刚刚扎针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指。   柳雪颜将自己的手指从绣架下面拿回来,纤白的手指上,冒出了一点血丝来。   而在她的手指上,已经被扎出了不少密密的针眼,有新扎出的,也有好些旧的印记,指尖处早已红肿。   绯红和绿萝两个赶紧跑了过来,用手帕为她止血。   “怎么又扎到了呢?”绯红担心的说。   “小姐,咱们还是不绣了吧!”绿萝如是劝说。   “哎呀,就只是扎了一下针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柳雪颜自己用手帕按着手指,对绯红和绿萝两个挥了挥手:“你们两个退下吧,别来妨碍我。”   骆天寒站在一旁,看着柳雪颜被针扎痛,依然拿起针在画布上比划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笑了。   “如果秦公子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雪颜白他一眼:“是嘲笑的很高兴吧,你也赶紧走吧,你在这里碍眼,才害的我手指被针扎到,快走快走……”   看骆天寒要走了,柳雪颜突然又唤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不嫌我碍眼了?”骆天寒笑着回转过身来。   瞪了他一眼,柳雪颜才开口问:“我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你是说那位金将军之女的事?”   “对。”她一直担心着华永侯府里那个真正的柳家女儿。   “放心,她的身份隐藏的很好。”骆天寒收了笑意,认真的说:“这一点,你要相信秦公子,他若是不想被人认出来,无人能认出来。”   这一点她也是相信的,不过是心里担心罢了。   “那沈公子怎么样了?”她也是在来秦国的途中,听说沈侧被捕,连沈习也一起被抓了。   “沈公子的爹是只老狐狸,他在朝中的势力,帮他脱了罪,现在,水阳总督一家已经回到水阳郡了。”   听到这里,柳雪颜放心了。   然后,她嫌弃的摆了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当真是过河拆桥。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赶紧问。”柳雪颜头也不抬。   “你确定不去随便找个绣纺定做一只袖子吗?”   柳雪颜的回应,是从地上将刚刚的绣布卷起来,用力砸到骆天寒的身上,而骆天寒已经笑着逃开了去,她的那团绣布砸了个空。   这个骆天寒,就是故意羞辱她的。   之前听说快到秦夙的生辰了,她想着送他件东西,可他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缺,在华南国的时候,听好几个人说,送自己的丈夫可以亲自绣一件衣服。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事。   当时,她也是心血来潮,虽然现代的她从来没有缝过东西,想着,绣衣服不就是拿线在布上穿嘛。   结果,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小小的绣花针,根本就敌不了暗器和匕首那样能在她的手中灵活自如。   她还不相信了,她柳雪颜会征服不了一根小小的绣花针。   哼,继续奋斗。   ‘嘶’好疼,又扎到手指了。   ※   傍晚时分,柳雪颜终于在绣架上绣出了一只龙头来。   从绣架上抬起头,她感觉一阵头昏脑涨,脖子酸疼的厉害,由于低头的时间太高,抬头的那一瞬间,竟感觉眼前黑了一下。   绯红和绿萝两个见她抬头,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到她的身后。   “哇,小姐,您这次绣的有形状了呢。”绯红说道。   “是呀,小姐,奴婢也这么觉得。”绿萝也这么说。   不时何时又窜回来的骆天寒,往绣架上瞄了一眼:“这条龙,果然有点意思了。”   “是吧是吧!”当即,柳雪颜有了一种成就感,眼睛里有着兴奋的光亮。   “虽然还是挺丑的!”骆天寒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打击我能死吗?”柳雪颜脸黑了下来。   “你该回王宫了吧?马上到晚膳时间了。”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其他绣架那里已经开始燃起了灯,绣娘们已经换了一批,她们挑灯继续刺绣。   “我还差一点把脖子给绣完了,我等绣完了脖子才走!”柳雪颜不以为然的说:“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秦公子难道不陪你吗?”   “哦,他最近在忙他的事,每天都到很晚。”   “那好吧,你就先绣着,有什么事,尽管让人来叫我。”骆天寒说罢就走了。   柳雪颜继续绣着。   虽然只是一个脖子,却还是绣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告一段落,柳雪颜起身向骆天寒告辞回宫。   ※   回宫的路上,车夫驾着马车,零骑马跟在车后,绯红和绿萝两个则跟柳雪颜一起坐在马车里。   走到半路的时候,柳雪颜偶然看到窗外有一家小吃店,于是,她打消了回宫用晚膳的主意,带着众人在小吃店里用晚膳。   大约是众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在小吃店里吃些普通的家常小菜和小吃,一个个吃的津津有味,连零也不禁舒展了眉。   等用完了晚膳,几人才准备回宫。   然,他们几个还未上马车,突然有一名男子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只一眼,柳雪颜就认出那个人是个贼。   她   在这一行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待的。   “木头零,把他给我抓了。”柳雪颜指着那人喝道。   零听令后,足尖点地而起,一起一落,便落在那人的身前,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人见有人拦住他,吓的转了方向往柳雪颜的方向跑去。   柳雪颜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人靠近,等那人向她出手,她动作更快的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正中……那人的两腿之间。   看到这一幕,同为男人的零,突然感觉一阵蛋疼。   而那个贼则疼的抱着自己的身下倒地不起了,嗷嗷直叫。   绯红和绿萝两个吓的躲在柳雪颜身后。   那人见柳雪颜等人来势汹汹,一歪头装昏了过去。   柳雪颜用脚踢了踢那人的鞋子。   “喂,少给我装死!”柳雪颜命令零:“木头零,在他身上搜搜,他身上一定有东西。”   零低头在那人的身上搜,果然搜出了一只玉如意来,而且还是上好的血如意,另外,还有一块相印。   那人见血如意和相印被搜去,想去抢已经来不及。   不一会儿,有一队官兵追了过来,见状,柳雪颜便命零,将那名贼交给了官兵。   官兵看了看那贼的鞋底:“左相的书房洒了荧光粉,就是他没错,把他带走。”   为首的官兵向柳雪颜等人抱了抱拳:“多谢几位侠士的相助,皇上刚刚下令追查窃物,还请几位随我一同回刑部复命,朝廷必会给各位以重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了!”柳雪颜婉拒。   等官兵们走后,柳雪颜发现,自己的鞋底不知何时蹭上了一些荧光粉。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八十五章 你是孤王的王妃(5k+)   王宫·雪央宫   柳雪颜一路从城中进了王宫,然后直奔雪央宫。   累了一天,柳雪颜只觉脖子和脊椎酸疼难耐,只想回到雪央宫,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再好好的休息一下鳏。   然,当她回到雪央宫的时候,发现雪央宫内宫女、太监和嬷嬷的脸色都不太对,一个个比往日里更加恭敬砦。   而且,他们全站在雪央宫的前殿。   因为柳雪颜太疲惫,她虽然发现了这些异样,却没有想太多,径直穿过前殿,往后殿的寝室走去,穿过前殿和后殿中央的长廊,来到了后殿前,柳雪颜边揉着脖子进去,边嘱咐身后的绯红和绿萝。   “绯红、绿萝,你们两个让人给浴室里放热水,一会儿我要去泡个澡,之后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是!”   绯红和绿萝两个答应着下去了,留下柳雪颜一个人在后殿。   柳雪颜在她们两个下去后,一边揉了腰,一边从后殿的内厅拐向寝室。   当她走进内厅的时候,发现内厅内的灯光较平时暗了许多,寝室里更是黑暗一片。   这些雪央宫的人,怎就忘了把卧室的灯给点上了?   算了,她现在唤人的话,还要去前殿,她现在很累,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灯她可以自己点,等有精神了再训斥他们。   当她穿过内厅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内厅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息,那气息阴郁的向她笼罩而来,令她感觉到那股压抑的气氛。   她往那股气息的源头望去,竟在内厅里的椅子上看到了一道人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夙,一双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看到秦夙的那一瞬间,柳雪颜惊了一跳,心脏一下子露跳了一拍,她拍了拍胸口抱怨道:“原来是你,吓了我一大跳!”   “你去哪里了?”秦夙低沉的嗓音,在这样昏暗的房间内,显的格外沉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更是让柳雪颜看了眉心紧蹙。   怪不得这雪央宫的宫女、太监和嬷嬷们全部都在前殿,是因为某人在后殿,他们不敢过来。   “我在御花园里转了转。”她下意识的撒谎,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你今天来的这样早,要是早知道你来的早,我就不在御花园里逛那么长时间了。”   阴沉的语调未变:“我下午已经来过一次了!”   言下之意,他已经知道她白天就已经不在了。   柳雪颜心虚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哦。”   “只一声‘哦’就行了?”秦夙的声音突然变的咄咄逼人:“你今天白天,到底去了哪里?”   “我……我就觉得无聊,所以出宫溜溜去了。”既然他白天就来过了,一定问过宫女他们了,她再撒谎就显得太假了。   “然后呢?”   “就只是溜溜,有什么然后?”她直觉不想告诉他实话。   像生辰礼物之类的,要对方不知道,后面知道了,才会是惊喜,如果事先知道了的话,就不是惊喜了。   “颜儿,孤王最恨的是撒谎、欺骗,你当是知道的。”秦夙对柳雪颜通常会自称为‘我’,突然换成了‘孤王’:“孤王要听实话!”   “我刚刚说的就是实话,我只是出去转了转,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柳雪颜理直气壮的回答。   ‘啪’一声,秦夙一掌拍在桌子上,那一声震的整个大地都有些震颤,也震的柳雪颜心脏似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颜儿,你难道还想对孤王撒谎吗?”秦夙严厉的喝道。   他这么咄咄逼人,实在是让柳雪颜心里不舒服。   “我就只是出去转了转,你爱信不信!”她的脾气也是一点就燃。   “颜儿,你太让孤王失望了,你是孤王的王妃,孤王以为,你成为了王妃之后,以前的那些毛病能改掉,结果……你还是……”秦夙一脸的失望,吐出的话更是字字冰冷。   “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让你突然这么严厉的审问我?”柳雪颜恼了,说话只说一半,就说她的毛病,她的什么毛病?   她因为刺绣的事情头昏脑涨了一天,回来想好好休息一下,却被突然诬陷,换谁心情都不会好。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难道还要孤王提醒你不成?”他仍是不急不徐的语调,却依然严厉。   “就是因为我自己不清楚,所以我才会问,就算你现在要定我的罪,起码也要让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柳雪颜被他不温不火的话气到了。   “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满城都在追捕你,看到满城混乱的样子,你的心里是不是很高兴?”秦夙狭长的凤眸冷冷的睨着她。   追捕?满城混乱?   “什么追捕?什么满城混乱?”柳雪颜一头雾水:“说重点,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值得曜王陛下亲自来我这里向我质问。”   “今天傍晚时分,左相的府里,丢了一把先王所赐的玉如意,还丢了相印。”秦夙淡淡的开口了:“这件事,你是否知晓?”   “知道。”她点头,街头上,她还亲眼撞见了,她怎能不知晓?   秦夙眯眼:“这件事只有刑部的人才知晓,并没有对外宣扬,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是……”柳雪颜下意识的想解释,但见秦夙那一脸震怒且气势凌人的表情,她要解释的话又咽了回去。   “当然是什么?”见她不说话?秦夙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柳雪颜面前,凌厉的双眼盯着她脸上有异的表情不放:“你现在是不是终于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了?”   柳雪颜身体似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她明白了,原来,秦夙是怀疑她偷了左相府里的玉如意和相印,所以才会上门来问罪,甚至……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已经定了她的罪。   从他的字里行间,可以听出,他其实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品行败坏的人,所以,才会在出了这种事之后,就直接找上门来质问她。   “所以,你认为,是我偷了左相府里的玉如意和相印?”柳雪颜自嘲一笑的问。   “听闻左相说,盗贼已经觊觎左相府里的玉如意和相印达一个月之间,曾多次潜进相府,但是,一直未下手,左相今天在放在玉如意和相印的书房里,洒下了荧光粉,只等着盗贼前来,可……左相他们却未将盗贼抓到,你的鞋了上,就有荧光粉。”   柳雪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听着秦夙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她的身上,也如一把又一把刀子,剜割着她的心脏。   荧光粉。   是她将盗贼抓到之后,用脚踢了那盗贼的鞋子,所以才将荧光粉沾在了自己的鞋子上。   真是嘲讽呀,就因为那一点荧光粉,就成为了定她罪名的证据。   秦夙围着柳雪颜转了一圈,厉目似要穿透她的身体般:“而你,在这一个月里,每天出宫,晚膳之前会回宫,而今天……你拖到了晚膳之后才迟迟归来。”   因为这些他就要定她的罪。   听完,柳雪颜仍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秦夙已经重新绕到了她的身前,视线盯在她的脸上:“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柳雪颜自嘲一笑:“就算我说什么的话,你会相信吗?”   “只要你说实话的话,孤王自会相信!”   柳雪颜仰头大笑,忽地转头笑看秦夙的脸:“实话?不知曜王陛下想让我说什么实话?只有我承认那了左相的玉如意和相印,你才认为我说的是实话,对不对?”   在他的心里,已经给她定了罪,不管她解释什么,他也不会相信。   “这已经是明摆的事实,你还想狡辩不成?”   果然已经定了罪。   柳雪颜感觉到自己左手食指和中指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疼的钻心。   她将手握紧成拳,指尖的针尖掐进了掌心中,疼痛在指尖漫延,渐渐有些麻木了。   面对秦夙胸有成竹的指控,柳雪颜连解释也不想。   “是呀,就是我偷的。”柳雪颜微笑的看着秦夙,说着违心的话:“我现在承认了,曜王陛下满意了吗?”   “这是认错的态度吗?”秦夙皱眉。   “   那曜王陛下想要我怎样?下跪求你原谅吗?不好意思。”柳雪颜笑靥如花:“我做不来,我的膝盖不跪任何人,如果你要我去上门给人下跪求饶,不如直接将我的尸首交给他。”   看柳雪颜的表情不对,秦夙抓住柳雪颜的手腕,用力捏紧。   “啊,不对,如果我要是对你的臣子下跪求饶的话,丢的不止是我的脸,也是你的脸,对不对?”柳雪颜笑的更灿烂了。   “颜儿!!”秦夙皱眉,更加用力捏紧她的手腕。   柳雪颜疼的咬紧牙关。   “我现在人就在这里,曜王陛下想怎么处置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柳雪颜叹了口气,眼睛里满是嘲讽:“反正,已经被捉到了,我也不会跑。”   “把东西交出来,这件事孤王会处置!”秦夙的眼睛里已经透着不耐了。   “东西?”柳雪颜又笑了:“什么东西?”   秦夙眉头蹙的更紧:“你偷的东西了,你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当然是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了。”既然他要冤枉她,她就让他冤枉个够:“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不藏的严密点,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孤王要你把东西交出来。”   交,她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拿什么交?再说了,那玉如意和相印也已经到了刑部,难不成要她去刑部把东西偷出来吗?   “我说没有就没有!”她累的紧,只想好好休息,她甩了甩他的手,示意他松开手。   “东西到底在哪里?”秦夙依然紧追着不放。   “既然你这么英明神武,能一下子就揪出来我就是盗贼,那你就去找呀,凭借曜王陛下您的直觉和聪慧,一定能很快找出来的。”柳雪颜笑嘻嘻的看着他。   秦夙盯着她的脸十秒钟,她笑容未变。   “颜儿,你知道的,孤王的耐性有限。”秦夙沉下脸:“你这次犯的错,孤王暂时饶过你,左相那里,孤王会给他一个理由,但是,下不为例,前提……是你要把东西交出来!”   他真的是一个好丈夫,为她隐瞒她盗窃的事实,堪称好丈夫的典范,她该给他配颁一个最佳丈夫奖才是。   “你那么了解我,你应当知道我的才对,就这么快把东西还给人家,那岂不就少了其中的乐趣?”   “柳、雪、颜!”秦夙一字一顿的唤着她的名字,当他连名带姓唤她的时候,他就是真的生气了。   反正已经把他惹毛了,她也不在乎更惹毛几分,反正,在他的心里,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已经把她定性了。   别说她现在身上没有东西了,即使她现在身上真的有东西,把东西交了出去,下次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他还是会把怀疑的目光,第一个放在她的身上。   “别喊我的名字,你放开我。”柳雪颜用力甩他的手,大声冲他嘶喊:“我说让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   “你不要不可理喻,如果你再继续这么顽固下去,孤王只能把你交给刑部了!”   “好呀,把我交到刑部呀!”柳雪颜破罐子破摔了:“到了刑部那里,等他们给我用了刑,说不定我就真的愿意说了。”   绯红和绿萝两个人来到门外,看到秦夙和柳雪颜两个人站在内厅里,两人的表情都不大好,吓的两人有些畏惧。   “王……王妃,奴婢已经让人往浴室放好热水了。”绿萝小声的说了一句。   柳雪颜和秦夙两个人还在对峙。   秦夙盯着柳雪颜,柳雪颜瞪着手腕上他的手说:“我要去沐浴了,你放开我!”   “沐浴可以等,我们的话还没有谈完!”秦夙厉声冲绯红和绿萝:“你们两个退下,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事情有点大,绯红和绿萝两个听到秦夙的命令,哪里敢在原地有半分停留。   “是!”二人答完,飞快的在两人的面前消失。   看着自家两个丫鬟,被秦夙喝走的样子,柳雪颜觉得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她的丫鬟,似乎眼里也只有他这个曜王,完全不把她这个正经主子放在眼里。   “现在我的丫鬟也只听你的   了,你现在满意了吧?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再看到他。   秦夙又盯了她三秒钟,然后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腕。   手腕终于得到了自由,柳雪颜半步也不想在原地待,直接走进了寝殿,用火折子将寝殿内的灯点亮。   本来身体就很累,刚刚又与秦夙争执了那么久,现在她的脑仁很疼。   先休息一下,再去沐浴吧。   刚回转身,她的呼吸又是一窒。   原该离开这里的秦夙,居然没走,而且还跟到她的卧室里来了。   刚灭掉一半的怒火,又蹭蹭往上升。   他还有完没完了?   “秦夙!”她怒的直呼他的名字:“我刚刚的话,你还没有听明白吗?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你要是想要东西的话,就自己去找,我……”   她话未说完,秦夙突然将她推倒,她猝不及防的躺在了柔软的榻上。   再看秦夙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眼,柳雪颜心底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刚要翻身,秦夙的身子却突然压下,手压住她的,唇落下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题外话---明天继续一万字,吼吼,偶闪了。 第八十六章 再多纳几个,孤王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5k+)   这一吻是带着惩罚性的,狂风暴雨般的侵犯她的唇舌。   她剧烈挣扎,秦夙轻易将她的四肢压住。   侵犯完她的唇舌之后,他火热滚烫的唇舌继续向下,啃吻着她细嫩的颈项,每一下都十分粗鲁,没有半点温柔。   柳雪颜很疼,挣扎无果,她屈辱的躺在那里,任由秦夙的唇舌在她身上肆虐鳏。   当他的唇舌落在她锁骨上的时候,发现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双眼紧闭,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而他,就像是一个强迫侵犯她的小人。   他眼中的情火,被她的冷漠泼了一盆凉水,瞬间被浇息。   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躺在她的身侧,手臂依然霸道的搂着她的纤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缓缓的平稳了自己的呼吸。   总算结束了。   唇上和颈间还火辣辣的疼着,她感觉到的只有羞辱,颈间他的呼吸,更让她全身不舒服。   推开腰间他的手,他的手臂复又重新落在她的身上。   “你要做什么?”他立马问。   “我要去洗澡,洗掉那些肮脏的东西!”包括他留在她身上的这些痕迹。   秦夙放开了她。   柳雪颜迫不及待的从榻上起身,往浴室的方向奔去。   当温暖的池水将她的身体包裹,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是怎样的凉,她用手用力擦拭嘴巴,再用池水泼在颈间和锁骨上,洗去他的痕迹。   但是,仅仅是用水洗掉还不够,她用毛巾搓,搓的颈间和锁骨上的皮肤通红,几乎要淌出血来,她才罢休。   秦夙今天的行为,当真刺痛了她的心,特别是他的那一句:孤王以为,你成为了王妃之后,以前的那些毛病能改掉。   就算她今天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他,就能改变她在他心里的印象了吗?   不!   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个贼。   不过,这又能怪得了谁?她本来就是贼,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鄙夷她这种人,也是无可厚非。   当初,选择嫁给他的时候,他们就互相知道彼此的身份,也知道彼此在彼此心中的分量,按理说,她是不该难过的才对。   她现在会因为他的指责而难过,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果然,人还都是有血有肉的。   在浴室里待了一会儿,柳雪颜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她清楚的认识到,她与秦夙之间的身份之别,她是该回到她的世界。   拿到凤簪,才是她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   重新打起了精神,她出了浴池,换上了睡袍回到卧室。   她洗完澡后,有不穿鞋子就出浴室的习惯,赤着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那种感觉,很舒服。   只不过,在古代没有空调,晚上的冷气较重,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有些凉,不过,她不介意,依然享受这种自然的感觉。   卧室的地板上铺着地毯,踩在地毯上,地毯毛绒绒的感觉赶去了一丝脚上的凉意。   “怎么不穿鞋子?”刚进卧室,一声斥责迎面扑来。   这声音听了千八百遍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曜王陛下怎么还在这里?”柳雪颜懒的看他一眼,继续赤着脚往榻边走:“天晚了,曜王陛下该回去休息了。”   “以后不穿鞋子,不准出浴室!”秦夙命令道。   他管的也太宽了。   柳雪颜没好气的嗤道:“我不喜欢穿鞋子出浴室,而且,这里是我的房间,麻烦曜王陛下出去。”   “王宫是孤王的王宫,孤王去哪里,王妃似乎无权过问。”   柳雪颜语结,赤着脚往卧室外走去,自嘲的丢下一句:“是我越距了,曜王陛下好好的待在这里,我出去!”   秦夙皱眉握住她的手腕,恰好握到了他这间将好握痛的位置,疼的柳雪颜浑身僵硬,看到他的表情,他拉开她的衣袖,看到了她腕间红红的指印,没说什么   ,改拉住她的手。   “这么晚了,你不休息,要去哪里?”秦夙的嗓音温和了一些。   “我是个贼,这样夜黑风高的晚上,正是适合偷盗的好时候,我当然是要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偷的东西。”她凉凉的说了一句。   秦夙沉下了脸:“颜儿,你还想这么一直闹下去?”   顿了一下,秦夙才又说:“如果你当真不想把东西交出来,孤王便派人打造两个一模一样的玉如意和相印给左相送去。”   她觉得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回来,脚在地上蹭了蹭,在榻上躺下了,这一幕看的秦夙直皱眉。   柳雪颜心里却爽了,她现在就是要恶心他。   随后,秦夙也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   她警觉的坐了起来。   “你有自己的寝殿,为什么不到你自己的寝殿去睡?”她生气的看着那个在床边缓缓脱衣服的秦夙,在他脱衣服换睡衣的时候,大半个身子光裸着,堪称完美的身材,仍是让柳雪颜有几秒钟的恍惚。   几秒钟后,她脸上稍热的转开头去。   淡定的在她面前换了睡衣,待躺了下来之后,他才开了金口:“孤王已经有了王妃,如果还一直在自己的寝殿睡,外面岂不是会有一些不实的传言?”   原来是为了名声。   柳雪颜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一点。   “如果你担心自己的名声,可以再多纳几个妃子。”她脱口便道,这样他想去谁那里就去谁那里,也不必来她这里,弄的他们两看两厌。   秦夙睁开眼睛,眼中染上了一丝笑意:“多纳几个?你这一个已经够头疼了,再多纳几个,孤王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只要你想要,多挑几个听话的不就成了?”   秦夙眼中的笑意退去,盯了她三秒钟,长臂轻易的搂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   柳雪颜马上挣扎,秦夙只着薄薄睡衣的身体火热的贴紧了她,滚烫的呼吸带着一丝邪气的吹入她耳中:“好好睡觉,如果你想睡前做点什么,尽管继续动。”   这根本是威胁。   卑鄙!   疲惫的柳雪颜,心里虽然骂着秦夙,却还是很快的在他怀里睡去。   ※   一觉睡醒,身边的秦夙已经不在了,是早上去上早朝去了,而床头边上的蜡烛还燃着。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原本该在卧室外面躺着的鞋子,现在就在床边,大概是绯红或绿萝谁放在这里的吧?   起床把蜡烛吹了,不等其他人来伺候,她自己换了套淡粉色的衣裙,就准备出门。   事实上,她今天是不打算出宫的,只是不想在房间里闷着。   秦夙这样误会她,她凭什么还要去骆家的绸缎园去给他绣衣服去?   但是,才刚要出后殿,突然两个人窜了出来,各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柳雪颜惊讶。   “这里是雪央宫,禁卫不得随便出入,是谁让你们进来的?”柳雪颜眯眼盯着那二人。   禁卫是向来不准进后宫的。   “王妃娘娘,陛下有令,命我等在这里保护王妃娘娘,请王妃娘娘退回殿中。”其中一人说着。   经过那人这么一提醒,柳雪颜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竟看到她的雪央宫内,几乎是每个门和窗下皆下两名禁卫把守,就连屋顶也站着人。   仅一秒钟,柳雪颜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是秦夙!   他将她软禁了!   “如果我硬要出去呢?”柳雪颜愠怒的眯眼威胁。   “请王妃娘娘不要逼我们出手!”禁卫一板一眼的说话,跟木头零有得一拼,一样的固执,惹人厌。   在一敌几十,显然她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个秦夙太过分了,将她当犯人一样的关   起来。   柳雪颜气愤之下,只得转身回了屋内。   绯红和绿萝两个过来伺候柳雪颜,看到雪央宫的禁卫,也被吓了一大跳。   “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绿萝担心的看着门外的那些禁卫,端了水进门,绯红胆小的站在绿萝身后,当绿萝进门时,她又飞快的跑进了门内。   “吓死我了。”绯红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柳雪颜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   “曜王陛下担心我的安危,派这些人来保护我!”柳雪颜随口说了一句。   绯红天真的说:“曜王陛下待王妃是真好!”   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她还真信,她起身梳洗,洗漱完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感觉似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对了,王妃,您今天还出宫去骆家绸缎园吗?”绿萝为柳雪颜梳发的时候问了一句。   “不去了!”柳雪颜口气不善的吐出了三个字。   说到底,今天她会被软禁,不还是因为她去骆家绸缎园去绣龙引起的,现在提到骆家绸缎园五个字,她心里就像被扎了一根针。   绿萝察觉出一丝异样:“王妃,您是不是跟陛下吵架了?”   柳雪颜不想聊秦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指着头发:“今天不必梳的这么繁复,简单点就行了,簪子就用那根百合式样的。”   “是。”柳雪颜不想说,她也问不出什么。   ※   早膳过后,柳雪颜正想着在雪央宫里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一个意外的人来到了雪央宫。   是秦宁宫太后身边的太监小路子。   小路子只是一个奴才,因是太后身边的,却似高人一等,看柳雪颜的时候有着趾高气扬的气势。   “王妃在吗?”小路子在后殿的门外喊着。   绯红和绿萝两个迎上前去。   “不知你是?”   从柳雪颜的视线看去,恰好能看到小路子半边脸上傲慢的表情,他斜眼睨着绯红和绿萝:“我是秦宁宫的小路子,让你们王妃出来,我们太后要见她。”   太后要见她?   柳雪颜皱眉。   在来之前,她就曾听人说过,依宫廷的规矩,一般的妃子是不能拜见太后的,虽然她身为王妃,但是,位份只能说是普通,并不够格去面见太后,所以,她进了王宫之后,一直本分的没有去见她。   她现在的身份是后宫妃子,太后要见她,她没理由不见。   当下,她便起了身,往门口走去。   “我在。”   “那就走吧。”小路子傲慢的连看也不看柳雪颜一眼,即转身往前殿走去。   柳雪颜微眯眼,却还是跟在了他身后,绯红和绿萝两个随后。   因为是太后召见她,所以,那些禁卫没有再拦她,她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了。   ※   秦宁宫   刚进秦宁宫,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便迎面扑来,入目一幅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画上一骑人马扬鞭在绿色的草原上疾驰,蓝天、白云、碧草,即使站在画前,也能感受到马上的人在草原上奔放、自由的心情。   马上的人是位年轻的姑娘,若是仔细看,五官竟然与秦夙还有那么一点相似。   柳雪颜不禁回头看向殿中,主座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仪态端庄的中年女子,凤冠上的凤身随着晃动,似要展翅一般,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五官上却留有当年的风韵。   仔细看去,那名中年女子,与画上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画上的人年轻,眼前的已近迟暮,画上的人青涩,眼前的人……稳重、端庄。   想来那幅画,画的就是她吧。   整个偏殿内,只有她一个人坐着,柳雪颜顿时明白过来,她就是她素未蒙面的婆婆。   柳   雪颜还未开始行礼,太后身边的一名嬷嬷,便指着柳雪颜厉声喝斥:“好大的架子,见到太后居然不行礼。”   那名嬷嬷的尖叫声,传的整个大殿都清晰可闻。   这就叫什么,狗仗人势!人若是跟畜生计较,那就畜生不如了。   “雪颜见过太后,太后娘娘万福。”柳雪颜侧身行礼。   对于礼节方面,柳雪颜想做的时候,向来比他人周到,让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起来吧。”一声低柔的女声响起。   “谢太后。”柳雪颜起身站定,但是,太后却没有让柳雪颜坐下。   太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柳雪颜,虽未施脂粉,却丽质天成,与传闻中一般,是个美人坯子。   但是,眉眼间却有几分桀骜与不驯,在王宫中,最容不下的就是这样桀骜不驯的人,更何况……还是秦夙身边的。   太后眉目转厉,冷冷的一声质问:“柳雪颜,你可知罪?”   柳雪颜的神情微变。   这两天,怎么都在指责她的罪:“不知雪颜犯了何罪,还请太后明示。”   “新妃入宫,第一件就该来拜见哀家,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你仍未过来,还要哀家亲自派人去请,你才过来。”太后冷声喝斥道:“你可知罪?”   果然是因为这个。   虽然她依礼没有冒失上门,不过,在他们的眼里,或许这就是一种失礼,反正……不管她怎么做或是怎么说,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错。   “雪颜知罪。”   太后冷笑了一声:“你认罪倒是认的挺快,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犯了错,自然是要受罚。”   她能说不愿意吗?   “雪颜愿意受罚。”柳雪颜微笑的抬头:“不知太后想要怎么惩罚我?”   太后靠着椅背,单手搭在手扶上,眼睛向旁边扫去一眼:“齐嬷嬷~~”   最开始对着柳雪颜气焰嚣张喝斥的嬷嬷,会意的点了点头,便阴笑着冲身侧的宫女招了招手:“来人哪,还不快把东西拿上来?”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八十七章 孤王的女人,孤王不许任何人碰(5k+)   把东西拿上来?   柳雪颜蹙眉顺着齐嬷嬷视线的方向看去。   不一会儿,两名宫女一人端了一杯水、一人捧着一只花瓶走了过来鳏。   只一眼,柳雪颜就认出那装水的杯子,和那只青花瓷瓶,都是上等货色,要是拿到现代,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砦。   等等,现在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   在柳雪颜纳闷他们拿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时候,齐嬷嬷就示意那两名宫女走到了柳雪颜的面前,先是端水的宫女把装水的杯子递给了柳雪颜。   递给她水,是要她向太后敬茶的吗?   手指刚触到瓷杯的杯身。   水是凉的,他们不可能让她给太后敬凉水,所以,这杯子是另有用途。   果不其然,她刚这样想着,齐嬷嬷出声命令宫女:“你,告诉王妃,该怎么端好水杯。”   宫女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面向柳雪柳,做出了一个手势。   “托杯的时候,手不能托在杯沿,要托在杯子的一半之下,手指像这样托着,茶杯要高过额头,这样才是真正的敬茶动作。”宫女非常细致的解说。   她还以为有什么,只是托个杯子而已。   她按照要求,把杯子托稳了:“是这样吗?”   宫女点头,然后退下了。   齐嬷嬷阴险的笑着:“上花瓶!”   随着齐嬷嬷的声音落下,另一名抱着花瓶的宫女走到了柳雪颜身前,柳雪颜皱眉后退了两步。   “这是做什么?”   “既然是惩罚,当然不是单单的举杯这么简单!”齐嬷嬷居高临下的看着柳雪颜:“要顶着花瓶托杯,这样才可以。”   要整她是吗?   如今,她身份低微,又身处王宫,再加上她没有什么靠山,现在只能先认栽了。   整就整吧,顶着花瓶托着杯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与现代她所受过的训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好,那就放上来吧!”她轻快的说,也不抗拒,站直在那里,示意宫女将花瓶放到她头顶。   宫女依言将花瓶放上去了,柳雪颜顶着花瓶稳稳的站着,手里的杯子也如之前所示意。   太后和齐嬷嬷等人,在旁边嘲讽的看着她。   ※   御书房   秦夙下了朝之后,在御书房内批阅最新送来的急报。   如今是梅雨季节,多地因连阴雨造成了洪涝灾害,各种抢险、救援及灾后重建事宜都刻不容缓。   处理完最后一份急报,刑部尚书求见。   秦夙让人召了刑部尚书进来。   搁下笔,刑部尚书刚好进门。   “陛下。”   秦夙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鼻梁,好看的俊容微扬:“爱卿有什么事吗?”   刑部尚书手里捧着一本奏章:“这是昨晚盗窃案结案的奏章,这桩盗窃案刚刚审结,臣特来奏请陛下决策。”   听到盗窃案三个字,秦夙的瞳孔收紧了几分。   “爱卿说的盗窃案是?”   “正是左相府的失窃案!”刑部尚书严肃的说:“昨晚已经将盗窃犯抓捕归案,左相府的血如意和相印都已经追回,从所抓的盗窃犯身上,臣又查到了连环盗窃案,顺藤摸瓜,擒获了一个盗窃团伙,并缴获了大批财物。”   顿了一下刑部尚书又说:“据闻,这批盗窃团伙,皆是一些灾区的流民,因为他们流离失所,所以,就来建城盗窃。”   秦夙从刑部尚书的话里抓到了一个重点。   “爱卿刚刚的意思是,昨天晚上盗窃左相府的,是另有其人?”秦夙突然提高了声音向刑部尚书提问。   刑部尚书点头:“对,他的两只鞋子上全是荧光粉,再加上捕到他时,他的身上恰好有血如意和相印,可谓是人赃并获,对于罪行,犯人也是供认不讳。”   秦夙的脸色微变。   <   /p>   “陛下,您怎么了?”刑部尚书感觉秦夙的神情有异。   秦夙摇头。   秦夙的脸阴沉了下去:“即使是为了生存,盗窃之罪仍要严惩,另外……去问他们是来自灾区的哪里。”   “陛下是怀疑那里的赈灾官员有问题?”   “先问过再说!接下来的事情,孤王会让稽查司的人去调查。”   “是!”   ※   雪央宫   秦夙自御书房出来,直接来到雪央宫。   雪央宫内的守卫,如他走时的一样,而在雪央宫内,一片寂静。   以柳雪颜的性子,这雪央宫也太静了些。   穿过前殿到了后殿。   “陛下!”每到一处,守卫的禁卫便向秦夙恭敬的行礼。   秦夙未理会他们,直接向雪央宫内走去,他容颜平静,目光深沉,步调沉稳,看起来表情与平时无二,但是,他行步的速度却比平时快了许多。   后殿里找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柳雪颜的踪影。   难道她逃走了?   她逃走了,外面的那些守卫,居然未有任何察觉的站在那里,而柳雪颜的失踪,更让秦夙怒从心起。   “来人哪!”秦夙冷喝一声。   “陛下!”一名禁卫从让外进来,恭敬的抱拳。   “孤王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着人的吗?人呢?”秦夙铁青着脸质问。   禁卫不敢抬头看向秦夙愠怒的脸,低头小声的解释:“陛……陛下,是秦宁宫的小路子,他把王妃娘娘唤去了,说是……太后要见王妃。”   秦夙的瞳孔骤然收紧。   ※   秦国王宫·秦宁宫   秦宁宫的偏殿里,上午的阳光渐渐越来越烈了,而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很快过去。   但是,柳雪颜仍然顶着花瓶、托着水碗,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半点承受不住的痕迹。   倒是齐嬷嬷等人快要站不住了。   当齐嬷嬷瞪向柳雪颜的时候,柳雪颜还冲她回了一个微笑,两人的表情,看起来,受虐的人并不是柳雪颜,而是齐嬷嬷。   齐嬷嬷心里顿时不痛快了。   齐嬷嬷不怀好意的看了柳雪颜一眼,然后低头在太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柳雪颜眯眼。   仅看齐嬷嬷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没有在齐嬷嬷的耳边说什么好话。   齐嬷嬷说完,就见太后看向她的视线里多了几分厉色。   太后侧脸又对齐嬷嬷说了些什么。   齐嬷嬷听了后,笑的相当愉悦,然后她抬头得意的望着柳雪颜,脸上的表情尽是阴险。   “太后娘娘有令,王妃,请您跪下受罚!”齐嬷嬷笑着对柳雪颜说道。   跪下受罚!果然是个心肠歹毒的老奴才,就跟以前电视里看到的那个容嬷嬷一样,一样的奸佞嘴脸,让人恨不得在她的脸上打上两拳。   柳雪颜的脸色倏变,却是没有真的跪下去。   这时,齐嬷嬷脸上的表情越发狠了,眸底闪着精光,指着一旁的两名宫女:“王妃不知道怎么跪,你们两个来帮帮她!”   被指的两名宫女,当下就向柳雪颜靠过来,一样让人恶心的嘴脸。   让她顶花瓶、托茶杯,这种惩罚也就罢了,但是,如果让她跪下的话,那就属于人身羞辱。   她的这双膝盖,除了跪过师父之外,还没有跪过别人,现在要她给一个有着丑陋嘴脸的嬷嬷下跪?她怕是下半辈子都会做噩梦。   那两名宫女,应当是平时做惯了这种事,抬腿精准的踢向柳雪颜膝盖后方的关节处。   柳雪颜稳稳的站在原地,任由她们两个踢,在她们两个踢的时候,柳雪颜稍稍将膝盖往前移,再用力向后绷直。   ‘啊——’伴随着两声惨叫,两名宫女抱着自己的腿   在地上打滚叫疼。   “怎么回事?”齐嬷嬷向前走了两步,眼中写着质疑。   其中一名宫女忍着疼爬起来。   “齐嬷嬷,我的腿折了。”   另一名在地上疼的爬不起来:“我的腿也折了。”   小路子急忙跪上前去查看,确认了结果,已惊的说不出话来:“太后,她们两个的腿都折了。”   腿折了!   太后皱眉。   齐嬷嬷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仍站着屹立不定的美丽女人。   “两个废物!”齐嬷嬷撸起了袖子,自台阶上走下来,抬手从窗边拿过一根顶窗的木棍向柳雪颜走来,凶恶的向柳雪颜嘲讽道:“王妃,现在就看是您的腿硬,还是这木头硬!”   柳雪颜睨了她一眼冷笑:“齐嬷嬷尽管试试,不过,你试了之后,就要承受后果。”   齐嬷嬷哪里管那么多,仗着自己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柳雪颜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抡起木棍,朝柳雪颜的膝盖挥去。   说时迟、那时快,柳雪颜在齐嬷嬷的棍子还未落下时,突然将手里的茶杯和花瓶全朝齐嬷嬷的头顶砸去。   伴随着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响,整个偏殿内的人全部震惊了。   被水杯和花瓶砸到的齐嬷嬷,额头上顿时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出来,砸的她一阵懵圈,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额头突然有血沿着她的脸颊流下,那滚烫的温度,让齐嬷嬷清醒过来,手摸向自己的脸,血红的颜色,让齐嬷嬷惊恐万分。   再看柳雪颜,她依然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   齐嬷嬷的手里还握着棍子,此时,她却不敢再靠近柳雪颜半分,赶紧奔向主座上的太后。   “太……太后,王妃要杀人了,太后,您要给奴婢做主呀!”齐嬷嬷扑倒在太后的脚边,身子因畏惧而颤抖着。   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齐嬷嬷脸上的血,令太后面目狰狞了起来。   “来人哪!”   一声令下,有几名太监从门外进了来。   太后颤抖着手指着柳雪颜,怒道:“王妃当着哀家的面行凶,罪大恶极,把她给哀家抓起来。”   “是!”   太监们七手八脚的向柳雪颜扑去。   看着那些向自己围过来的太监,柳雪颜心里厌恶极了。   在那一瞬间,她心里的想法是:当初不该答应与曜王秦夙成亲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你们都在做什么?全部住手!”一声冷厉的喝斥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一声喝斥,令所有人皆吓的住手。   柳雪颜回头向声源处望去,殿外的门口处,一道挺拔的身形自白色的日光里走了进来,待他的身影缓缓走近,她也将他的五官渐渐的看清。   是秦夙!   整个王宫内,也只有秦夙有这个胆子,敢在太后的宫里大呼小叫。   看到秦夙,她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昨天她才被他冤枉,今天又被他的母后惩罚,这一对母子,相当有默契呢。   他在秦宁宫里出现,是不是要在她受伤的心上再补一刀?   柳雪颜没看到的是秦夙眸底的那一抹一闪而逝的担忧,以前看到她无恙之后脸上蓦然放松的神情。   “参见陛下!”屋里的人瞬间跪了一地,连同齐嬷嬷一块也跪下了。   只剩下主座上的太后,以及秦夙身侧的柳雪颜未跪,太后是秦夙的母后,自然不需要跪,柳雪颜却是特殊的。   “起来吧。”   “谢陛下!”   齐嬷嬷盯紧了柳雪颜直立的身子,心里酝酿着要向她发难。   秦夙低头看了看地上两个疼的爬不起来的宫女,满地的碎片,还有满头是血的齐嬷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齐嬷嬷瞅准了机会,立马跪了下去,向秦夙哭诉道:“陛下,您要为奴婢作主,奴婢只是要教王妃娘娘礼仪而已,她就生气了,不但打断   了两个宫女的腿,还用花瓶砸破了奴婢的头。”   柳雪颜冷笑了。   她可真会扭曲事实。   “颜儿,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秦夙狭长的凤眸微眯,灼灼的凝向柳雪颜。   听她说?经过昨天,她心已凉了一半。   柳雪颜自嘲一笑:“我没有要解释的,曜王陛下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秦夙望着柳雪颜三秒钟。   突然,他转身厉声喝道:“来人哪!”   此时,从门外突然窜进了两名禁卫。   “陛下。”   齐嬷嬷心里一阵得意,以为这次柳雪颜要遭殃了。   谁知,秦夙下一句突然道:“这两名宫女和齐嬷嬷以下犯上,孤王现在下旨,把这两个宫女带下去,重责十板,逐出王宫,至于齐嬷嬷……”   蓦地感觉到秦夙两道冰刃似的目光盯着自己,齐嬷嬷的心一下子寒了。   “重责二十板,一起逐出王宫。”   “是!”   齐嬷嬷吓的身子瘫软的跪在了太后的脚边。   “太后娘娘救命啊,太后娘娘~~”   太后握住齐嬷嬷的手,激动的看向秦夙:“夙儿,你为什么要逐齐嬷嬷?”   秦夙对太后一点儿也没有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尊敬,相反,言语间还夹杂着不敬。   “儿臣为什么要逐她,母后心里应当一清二楚,母后纵容齐嬷嬷在王宫里胡作非为,儿臣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孤王的王妃,是孤王的女人,孤王不许任何人碰,儿臣只是打她二十板、逐她出宫,已是仁慈,或许,母后是想让孤王斩了她的头?”   太后怒的站了起来:“你若是想杀了她,就先杀了哀家。”   秦夙睫毛微垂:“母后为她求情,儿臣就先饶了她,但是,这二十板不能少。”   齐嬷嬷连忙伏地磕头:“奴婢谢陛下开恩,谢太后娘娘为奴婢求情!”   两名宫女和齐嬷嬷被带了出去。   秦夙再也懒的看身后的人一眼,牵住一旁愣住的柳雪颜的手,当众将柳雪颜从秦宁宫里牵着走了出去。   在回雪央宫的途中,秦夙牵住柳雪颜的手一直未放开。   等到了雪央宫的后殿,秦夙冲门外喝道:“传孤王的令,所有禁卫全部退下。”   柳雪颜奇怪的盯着秦夙。   他怎么突然转性了?   ---题外话---一万字更毕,连续加两天更,疲了,偶闪了,亲们阅读愉快。 第八十八章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气。(6k+)   等所有人都走了,雪央宫内只剩下柳雪颜和秦夙两个人。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柳雪颜心里对秦夙仍存有芥蒂,不想与他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抬了脚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秦夙唤住了她鳏。   “脚长在我的腿上,这个要问我的腿,我的腿可不会说话。”柳雪颜没好气的说着,说罢重新抬腿。   柳雪颜出了雪央宫,因为没有禁卫把守,她畅通无阻的出了雪央宫。   ※   秦国王宫·御花园   柳雪颜坐在凉亭里,此时已经几近正午时分,阳光正烈,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柳雪颜的身上已经微微出汗,坐在凉亭里,凉风阵阵,将身上的热度吹走了几分。   像这样的夏季,坐在凉亭里吹着风,赏着景,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柳雪颜趴在栏杆上,欣赏凉亭下面的荷塘。   碧绿的荷叶上,一只青蛙悠闲惬意的趴在那里,栏杆上突然冒出一只脑袋,将它吓了一跳,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精准的落入池塘的水中,它所落之处,溅起几点浪花,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本来平静的池塘,因这青蛙的一跃,顿时不平静了起来,荷叶和荷花随着水波摇曳,偶尔落下一颗晶莹的水珠。   碧蓝的天空也在水里像被打了马塞克。   美景是好,如果这凉亭下没有一圈禁卫兵的话,可堪称完美。   视线从水中移开,向远方眺望,眼睛的余光不经意的瞄到坐在她身边不远的人影。   秦夙长腿交叠的坐在她旁边不远处,手里捧着一本奏折在认真的看着,在他的身侧还站了一名太监和两名禁卫,等着他审阅手里的奏折。   秦夙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笔在奏折上挥洒了两句话,然后阖上奏章,交给身侧的太监。   太监又把奏折递给了一名禁卫,禁卫再突突的下了凉亭的台阶,递给了台阶下的禁卫,禁卫匆匆离开。   紧接着秦夙身侧的太监,又从身后的禁卫手里厚厚的一撂奏折最上方拿过一本,递给秦夙。   秦夙的视线,几乎没有从奏折中移开过。   半个时辰之前,她出雪央宫之后,秦夙便跟着她一起出来了,后来,她一本正经的要求她陪他逛御花园。   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   她是陪他逛了,可是,逛的人却只有她而已,他手里的奏折一本接着一本,压根就没停过。   一路走来,他恐怕根本就没有看过这御花园的景物一眼。   他要她陪他逛御花园,结果呢?   既然他忙,就好好的待在御花园里处理他的政务好了,为什么非要出来逛御花园?你逛就逛了,手里奏折不断,害的柳雪颜一路上都走的极慢,或者就是先到一个地方,等他慢慢走到。   这还不如她一个人自己逛呢,逛了一路下来,美景没有欣赏多少,尽欣赏他批阅奏折了。   柳雪颜有点受不了了。   在秦夙又批阅完一本奏折交到太监手里,还没有接下一本的时候。   “曜王陛下。”柳雪颜开口唤道。   秦夙转过脸来,没有说话,下巴努了努,示意她说话。   在秦夙示意的当儿,他已经接过了另一本奏折。   “曜王陛下这么忙,在外面批阅这些奏折,想必也有许多不便,不如曜王陛下你回御书房去批阅吧!”柳雪颜笑着提议。   “不碍事!”淡淡的三个字,说罢,秦夙又低头继续看奏折。   在他看奏折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奏本上,是听不见她说话的,每到这个时候,他处理完一份奏折,都会重新问她之前说过的话。   看到他又低头看奏折,柳雪颜咬牙切齿的诅咒:“写写写,咒你写的时候突然写错字,以后错字在史书上名垂青史,被后人笑话。”   那边秦夙又处理完一本。   把奏折递给太监的时候,他冷不叮的说了一句:“你说的那种情况,还从未发生过!”   柳雪颜四周看去,目光定在秦夙脸上。   “你说什么?”   “孤王从未写过错字。”秦夙自信且傲慢的继续又道:“孤王从不会犯错,也不会允许自己犯错。”   啧啧,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又一派正经的。   就算他当真犯了错,也得有人敢指责他才是。   “是呀是呀,曜王陛下英明神武,从不会有错,错的只会是别人!”柳雪颜冷嘲热讽的说着。   秦夙没有再接过下一本奏折,狭长的凤眸染了一丝笑意的望着她:“还在因为禁足的事情生气?”   “怎么会?”柳雪颜笑眯了眼睛,声音故意提高了八度:“曜王陛下您可从来不会有错,也不会犯错,错的是我,我怎么敢生气?”   秦夙脸上的笑意未退。   在他的背后不远处,种植着一片蔷薇,此时,蔷薇开的正艳,火红的花朵,在阳光下娇艳欲滴。   秦夙所坐的位置,与他背后的蔷薇相映,他的容颜竟比蔷薇更盛了几分。   长的比花还要美的男人……妖孽啊。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气。”秦夙笑着起身走向她。   有那么一瞬间,柳雪颜以为是花妖向自己走来。   定了定神,发现秦夙已经走到她的跟前,她吓的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要紧,后脑勺重重的撞到了背后凉亭的柱子,坚硬的石柱与脑袋碰撞,当然只有一个结果。   柳雪颜听到脑袋里面一阵轰鸣作响,头顶无数星星在闪烁。   然后,柳雪颜有一个清晰的感觉,那就是——疼!   一只温柔的手,在她的脑后轻轻的揉了揉,伴随着轻柔的声音从头顶飘来:“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她疼的眼睛快掉下来了,抬手拍掉他的大手。   “疼死了!”她摸了摸被撞到的位置,已经凸起了一个大包,她疼的龇牙咧嘴,面前的人却看着她笑,让她心里更加不爽了起来。   “命太医马上过来。”柳雪颜听到秦夙对身后的人命令。   “不用了不用了,只是被撞了一下而已,不需要唤太医。”柳雪颜急忙阻止他。   “那怎么能行,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王妃,若是因为这一撞,撞出了什么毛病,以后被写到史书上,以后怕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会名垂青史。”秦夙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柳雪颜的脸板了起来。   他就不能说点好话吗?非得这么诅咒她?   什么写到史书,名垂青史,这是故意拿她的话来噎她呢。   她哪那么容易被击垮,当下反驳道:“就算被写到史书上,以后丢人的不令是我一个人,还有你,谁让你娶了这样的一个妃子?”   秦夙莞尔一笑。   “已经娶了,那也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你是我的王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也只能认了。”   柳雪颜发现他对她的自称,已经从‘孤王’变回了‘我’。   而且,眼前的这个秦夙还是无事人般的与他调笑,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   她是他的王妃,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他昨天晚上质问她的那些话,也是事实,他没有必要在她一个贼的身上浪费时间。   之前听他说过,晚上与她睡在一起,是为了名声。   今天他会屈尊降贵的陪她一起逛御花园,又对她这般和颜悦色,言语间还透着宠溺,根本不似他往日的作风。   大概是要告诉其他人,他不是不近女色,是个正常男人吧。   总归一句话,他是为了他的名声,并不是真的要这样对她。   两人本来是为了各方的利益结合在一起,她也没有资格批评他怎样。   看着凉亭内的太监和禁卫都已经下了凉亭,柳雪颜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我已经来到秦国一个月了,你说的准备工作,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柳雪颜正色的望着秦夙。   她来秦国,就是为了救那个叫宁儿的他   的心上人。   一个月前,他说要准备救治的一些准备工作,就让她暂时先等,就这样等着,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她可没忘,她是来秦国当药引的。   秦夙的笑容微变,面色一窒,淡淡的三个字:“还没有!”   “请曜王陛下加快准备。”柳雪颜自嘲一笑的说:“相信曜王陛下也不想与我这样一个品行皆缺的人朝夕相处,只要你要救的那个人好了,我们两个交易结束,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再看到我了!”   秦夙眯眼盯着柳雪颜那张倍显轻松的脸:“你就这么想离开?”   “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的约定,不是吗?”柳雪颜微笑的说:“既然是约定,当然要遵守约定,曜王陛下放心,只要交易结束,我不会再纠缠于你,会立刻从你的眼前消失,至于史书……”   柳雪颜想了一下才说:“就不必将我写上了,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要她走了,在这里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有人都会慢慢忘了她。   就像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针扎到一样的疼痛。   秦夙的脸沉下了几分。   “就算交易结束了,你也可以留下。”秦夙补充了一句:“毕竟……你已经是我的王妃。”   “开什么玩笑。”柳雪颜瞪大了双眼:“我为什么要留下?”   “今天在秦宁宫发生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我已经下令,王宫里不允许有任何人再动你。”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她介意的是太后找她麻烦的事?   柳雪颜细想着。   她现在的身份虽然是王妃,却也是华南国皇帝钦封的郡主,华南国华永侯的女儿,如果她突然失踪了,华南国会轻易罢休。   “如果你担心我不在了会引起两国事端,你放心,我在离开之前,会先回到华南国,绝不会让曜王陛下为难,因我而起的事,我会亲手结束。”柳雪颜一字一顿的保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夙。   秦夙的睫毛轻垂,轻描淡写的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是未定,现在讨论这些太早了。”   什么叫太早了?这不是他们原本的交易吗?   “我已经想过了,我……”柳雪颜还想说些什么。   “已经到午膳时间了,我们回雪央宫!”秦夙突然打断了她一话。   “你不去御书房吗?”他不是还有很多奏折要批的吗?从雪央宫到御书房是有一段距离的,倘若去雪央宫的话,下午再去御书房,岂不是要耽误许多事情?   而且,底下还有禁卫捧着奏折在等他。   “先用午膳,另外,下午,你随我一同到御书房。”   “我也去?”柳雪颜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怎么?有问题?”   问题大了:“我只是妃子而已,并没有进御书房的资格,再说了,我若是进御书房,难道你不怕你的那些大臣们议论吗?”   他不就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吗?   “你的书还没有译完!”秦夙给出了一个答案。   柳雪颜语结不再说什么。   在华南国时,她译的那本书,到了秦国之后,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继续译。   本来她想过要在雪央宫里译,而秦夙又说过,不允许她把书带到他视线之外的地方,再加上秦夙每天忙的紧,他们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译书了。   所以,译书的事就一再搁置。   好吧,译书的事也算重大。   “也好,这样应当能赶在我离开之前译完。”柳雪颜似自言自语的说着。   秦夙听到她这句话,盯着她的狭长凤眸中,瞳孔收紧了几分。   ※   在雪央宫用完午膳之后,柳雪颜跟着秦夙了御书房。   刚进御书房,柳雪颜便觉一股肃然正气迎   面扑来,入目是一张御案和龙椅,龙椅上面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似要腾空飞起。   御书房内的颜色是暗红色,颜色偏厚重,给人以沉重感,进到这里,不由的让人精神一凛。   在御案前的左右两旁,各有一排桌椅。   第一次进到这样的地方,柳雪颜的心里有几分忐忑。   在龙案旁多了一套桌椅,桌椅上已经放好了笔墨砚等物,那套桌椅颜色鲜亮些,却与这个御书房的摆设显的格格不入。   秦夙指着御案旁的桌椅:“你就坐在那里!”   那套桌椅与御案的距离太近了,只要一进门就能看到她。   她吞了下口水。   “曜王陛下,我坐在那里不好吧?”而且桌椅有点大,太显眼了些,她指着墙角处:“直接用这御书房的桌椅,随便一套摆在那里就行了。”   “已经摆好了,你就坐在那里!”他的话里带着不容违抗的命令语调。   “暴君~~”柳雪颜嘴里小声的嘟囔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向那边走去。   秦夙坐下后,他的贴身太监,就为他送上了奏折。   她也坐了下,想说些什么,他已经开始低头批阅奏折,她只得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只听秦夙批阅奏折时,突然说了一句:“一会儿刑部尚书会过来,他的折子,你先替我看。”   “我?”柳雪颜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朝廷向来禁止后宫的女子参政,秦夙却突然让她看刑部的折子?   “对,只有他的!”秦夙头也不抬的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既然他这么说,就有他的用意,或者,他不想收那个刑部尚书的折子,所以,才会让她看的吧。   “好。”柳雪颜答应。   说罢,柳雪颜便开始低头译她的书。   开始译书,柳雪颜想起在华南国别馆译书时的事来。   心里才刚想着,一道绯红的丽影突然从御书房外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茶。   “秦哥哥,我给你送茶……”   赵丹菲刚进门,便看到了御案旁的柳雪颜,眼睛瞬间瞪的铜铃大,眼中写着不敢置信和惊骇。   “秦哥哥,这里是御书房,她怎么可以坐在这里?”赵丹菲指着柳雪颜的脸气怒的道。   “她会坐在这里,自然是孤王的命令。”秦夙提醒她:“而且,孤王不是说过了,这里是御书房,你以后待在安宁宫,无事不要再过来了。”   赵丹菲咬紧下唇,咬的唇瓣泛白。   “秦哥哥,你以前不是说过,我想去哪里都可以的?”   “那是小时候,你现在长大了,要听话!”   “可是她呢?”赵丹菲脸色发白的指向柳雪颜:“她能待在这里,为什么我不可以?”   “这不一样,她是孤王的王妃,还有,以后你对颜儿要尊敬,按辈份,你当称她一声王嫂!”秦夙沉下脸,声音里隐约透着警告:“另外,你在华南国所做的一切,孤王现在皆既往不咎,但是……下不为例!”   在秦夙阴鸷的目光下,赵丹菲心虚的身子微微颤抖。   难道她在华南国谋害柳雪颜的事,被他发现了吗?   被秦夙这么盯着,她心虚的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虽然心虚,心里的妒火却是一点点没熄,反而越烧越旺。   从秦夙对柳雪颜的态度来看,他对柳雪颜可不是一点的纵容。   在华南国的别馆时,他就允许柳雪颜待在他的书房里,但那里毕竟是异地,即使柳雪颜待在他的书房里,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回到秦国王宫了,他却又将柳雪颜安在他的御书房里。   而且,还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只要进到这御书房的人,都能看得到。   这一行为,根本就是昭告天下人,柳雪颜是他的女人。   赵丹菲收起脸上的情绪,缓缓走到柳雪颜的桌前,将那杯茶放在柳雪   颜的桌上,柔柔的道:“这杯茶,就给王嫂了。”   收起托盘,赵丹菲分别向柳雪颜和秦夙行了一礼:“丹菲告退。”   然后,赵丹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赵丹菲进门到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内,柳雪颜始终不发一言,中间秦夙维护她时所说的话,让她心里有一丝异样。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了。   太监先进来向秦夙禀报:“皇上,刑部尚书求见。”   “让他进来!”   柳雪颜眉梢微挑。   ---题外话---小夙夙,再傲娇,媳妇就没了,嗯,赶紧放大招吧。 第八十九章 孤王现在来了,你们打算把孤王怎么了?(6k+)   刑部尚书进来了,初看到坐在御书房内的柳雪颜,稍显诧异的看了一眼,随后恭敬的向秦夙行礼。   “参见陛下!”   “免礼。”秦夙头也不抬砦。   “陛下,臣已按照陛下的要求结案,这是奏本。”刑部尚书恭敬的举起一本奏折。   秦夙依旧头也不抬:“孤王知道了,把奏本交给王妃吧!鳏”   说罢,刑部尚书便见容貌倾城的柳雪颜笑着向他走来。   刑部尚书迟疑着。   “可是,陛下……”   “交给王妃即可,你可以退下了!”秦夙埋首在奏折中沉声喝令。   刑部尚书只得把奏折递给了柳雪颜,后者还冲刑部尚书歉疚的笑了笑。   刑部尚书看着柳雪颜,然后拂袖不悦的离开了。   啧啧,这刑部尚书似乎对她很不满。   刑部尚书走了之后,拿着手里没有几两重,却感觉十分沉重的奏折,柳雪颜视它为烫手山芋般的放在了秦夙的桌了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走到了自己的座位边刚要坐下,那边秦夙开口唤住了她。   “不是说过了,这个奏折由你来看的吗?”   柳雪颜回头奇怪的盯着他:“我还是觉得,我不该看它。”   “要你看,你看就是!”   怪人,他要处理那么多奏折,多这一本不多,为什么非要她来看这本奏折?难道是想故意整她不成?   不就是一本奏折嘛,难道她还怕了不成?   她忿忿的瞪着他,把奏折拿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她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继续提笔继续译书。   秦夙看了她一眼之后,没说什么,也继续审他的奏折。   在奏夙的御书房里并不平静,两人各忙自己的事情过后没有两刻钟的时间,来了一名将领找秦夙。   所奏之事,是关于城内两大军营之事。   原来,朝廷新订制了两批武器,只到了一批武器,两方均想先得到这批武器,私下里竟打了起来,进而造成了流血事件。   听完描述,秦夙冷声令道:“告诉两大军营的首领,传孤王的王旨,等另一批武器到了之后,再将两批同时分拨给两大军营,另外,此次事件的肇事者,按军法严惩。”   “是!”将领答应着便要出去了。   “等等~~”秦夙突然唤住了那名将领。   “陛下还有事要吩咐?”将领恭敬的转了回来。   本来正一心译书的柳雪颜,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向自己这边射来,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抬头看去,果然与秦夙的目光对上。   “不知颜儿怎么看这件事?”   柳雪颜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这种事怎么会引到她身上来?   “对,你!”秦夙点头。   柳雪颜挑了挑眉,也没想那么多,便开口道:“严惩确实能立军威,但是,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两大军营军心有些幻散,大约是长久没有打仗的缘故,枯燥的训练,让他们的斗志也变的麻木了。”   此前,她在街上的时候,曾经听到一个从军营中出来的人,抱怨军营的生活有多么枯燥。   “颜儿的意思是?”   “两大军营,可以进行一些友好的比赛,比如说比武、比勇,还有双方军营的战士皆可参加的实战模拟等等。”柳雪颜说道:“而且,我听说,近两年,还有很多新招的新兵,根本就没有实战的经验。”   秦夙扬唇:“那就按颜儿的意思办,由颜儿你参与计划与准备你所说的比试和模拟!”   “咦?我?”柳雪颜的脸色微变:“要我参与?”   “对!”秦夙微笑的道:“另外,所有比赛结束,所以项目加起来优胜的那个军营,其中一项奖品就是优先得到这批武器。”   “等等!”柳雪颜立刻站了起来:“曜王,这种事情,我不应该参加的吧?”   虽然,她的心里也很   雀跃,毕竟……她以前被训练时,参加过那些比赛和实战模拟。   在来到古代之后,她是第一次对凤簪之外的事情感到兴奋。   那名将领,亦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柳雪颜:“是呀,陛下,自古女子不得参政,更何况……还是军营中事,王妃怕是不能胜任!”   虽然那名将领说的话,柳雪颜听了心里十分不爽。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秦夙不由分说的令道。   “可是……”柳雪颜和那名将领同时开口,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孤王只看结果!”秦夙向来我行我素,只要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那名将领领了旨便走了,留下柳雪颜和秦夙两人在御书房里。   等人走了,柳雪颜忍不住站了起来,她理直气壮的向秦夙道:“曜王陛下,我想,我们两个需要谈一谈。”   “等你写好了计划之后,拿给我审阅即可!”秦夙如是说着,低头埋在奏折中没有抬头。   “你以为计划是那么好写的?”她恶狠狠的瞪他。   “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他总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说话时,永远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我没有答应要参与比赛和模拟的计划与准备。”柳雪颜也怒了。   “你最近在宫中不是无事吗?”秦夙刻板的说:“这件事正好可以给你打发时间。”   在他眼里,她就这么闲?   柳雪颜冷笑:“难道曜王陛下就不怕我把你的两大军营给玩死了?”   听了她的这话,秦夙从奏折中抬头,嘴角勾起邪气的弧度:“我相信,颜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对着他那张信任的笑脸,柳雪颜要拒绝的话又说不下去了。   柳雪颜啊柳雪颜,他给颗糖你就投降了,昨天晚上你才被那么冤枉过,你这么快就忘了?   她硬生生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低头看到桌上的书本,她抓住了重要的一点:“对了,书,我还要译书的,你要我写计划,这书怎么办?”   秦夙不慌不忙的答:“这个不冲突,你上午写计划,下午译书!”   “……”他简直就是吸血鬼啊吸血鬼。   这种行为就是榨取剩余价格的资本主义,有木有?   柳雪颜气愤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随手将面前的本子翻开。   以为是书,目光在上面扫了两行之后,发现她打开的居然是之前刑部尚书的那本奏折。   本想直接阖上的,但是,瞅了两行之后,上面的内容却将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上面的内容,是在汇报一桩盗窃案,而且……还是昨天晚上左相府里发生的那桩盗窃案。   奏折上清清楚楚的写明,左相府里的血玉如意和相印,皆是被盗窃团伙偷去的,而且,盗窃的团伙也一并被抓到,那些盗窃犯对自己所犯的罪供认不讳,均已经被押入大牢,并被判了刑。   他们有的被流放,有的被罚关禁,轻的把赃物退还就放了。   但是,这些她都不关心,最重要的是这奏折的本身。   秦夙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特地让她看这本奏折的,是为了什么?   但是,看到这本奏折的瞬间,柳雪颜心底里的阴霾变成了怒气。   “曜王陛下。”柳雪颜黑着脸看着那张近乎完美的侧脸。   “嗯?”   柳雪颜扬了扬手里的奏折:“我想问问曜王陛下,这本奏折上的所述之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午我去秦宁宫之前。”秦夙不慌不忙的回答,那不咸不淡的语调,听似他说的只是一件极普通的事。   柳雪颜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今天一天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昨晚被他给冤枉了,但是,他选择沉默不言。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不是盗贼的事了?”柳雪颜眯眼盯着他,双眼似要将他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   “那些盗贼已经被处置了,你看看哪个地方处置不当的,可以提出来!”秦夙一脸认真的抬头看着她道。   重点不是这个好吧。   “除了这些,曜王陛下难道就没有什么说的了吗?”柳雪颜逼视他。   “你想让我说什么?”他一脸的正色。   那一本正经的表情,看的柳雪颜以为是个逼人认罪的卑鄙小人。   眼前的人可是曜王秦夙,论无耻,谁能比得上他?   “今天曜王陛下再三告诉我,他是一个不会犯错的人,不知道这桩事该怎么算?”柳雪颜笑吟吟的又晃了晃手里的奏折。   “你若是不满意判处的结果,可以重判。”   “我没有说这个奏折的问题,而是……”   “我看你暂时不想译书,书你明日再译,今天先写计划。”秦夙正儿八经的嘱咐。   柳雪颜眯眼。   这位尊贵的曜王陛下,看来是不打算承认错误。   没关系!   柳雪颜把笔搁在桌子上,起身往门外走去。   “你不写计划,出去要做什么?”   “累了,出去走走,写计划注重的是心情,心情好了才能写出好的计划来。”   秦夙皱眉:“什么时候回来?”   她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看心情!”   “……”   ※   安宁宫   被赵丹菲以答谢之名唤到安宁宫的石平,初时还以‘照顾陛下是我的本分’为由,拒绝赵丹菲的劝酒。   渐渐的,石平抵抗不住酒劲,在赵丹菲的频频劝酒下,酒一杯一杯的下肚。   到了傍晚时分,石平已经醉成了烂泥。   人喝醉的时候,什么话都会说。   他一脸自豪的向赵丹菲吹嘘自己在华南国的时候,有多勇猛的打败华南国的一波又一波死士。   赵丹菲笑着又给石平倒了杯酒:“石大哥,你真厉害,来,我再敬你一杯。”   石平顺手接过酒杯倒笑道,大言不惭的说:“那当然,别看零那个木头武功高,但是,他没有我杀的刺客多。”   见时机差不多了,赵丹菲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了,你这次去华南国,全程都跟在秦哥哥身边,想必,在华南国发生的事情,你应当都知晓吧?”   “知道,全都知道。”石平眯着眼睛,又喝了一杯。   赵丹菲继续给他倒酒:“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秦哥哥为什么会娶柳雪颜?”   “当然知道。”石平打了一个酒嗝,手指打着颤的指着眼前的赵丹菲:“因为……柳……柳雪颜是血族的……的人,陛……陛下和她交易,只……只要……”   石平话说了一半,还未说完,突然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血族?交易?   赵丹菲焦急的拍着石平。   “石平,你刚刚说交易,什么交易?”   但是,石平已经醉的昏了过去,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唤不起来,赵丹菲气的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将石平踹倒在地上。   宫女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进来。   “姑娘,怎么了?”   赵丹菲指着地上的石平,嫌弃的道:“找人把他送回去!”   “是!”   石平被人抬走了,赵丹菲一个人看着房内满桌的狼藉沉思着。   刚刚石平虽然说的内容不多,仅凭其中的几个重要词语,却已经大致能猜出一些事实来。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柳雪颜竟然是血族的人。   秦夙会娶柳雪颜,应当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以她的血为引来救宁姐姐,而且,两个人应当有交易,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交易内   容,但是,只要用柳雪颜的血救活了宁姐姐,她柳雪颜就必须要离开。   赵丹菲释然的笑了起来。   她就说嘛。   秦哥哥怎么可能会喜欢柳雪颜?   他这般宠溺柳雪颜,只是为了让她的心情好,只有她的心情保持舒畅了,才能让她的血可以发挥极用。   用血族的血救人,有一条禁忌如同诅咒:如果药引的主人心情不好,被救之人就会永远无法醒来,甚至……死亡。   ※   柳雪颜出了御书房之后,这一转,转到了黄昏也未回。   后来,她让人传了张字条到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秦夙,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一句:不回来了。   看着纸上的字,他蹙紧了眉。   “王妃现在人在哪里?”秦夙抬头看向守卫。   “回陛下,王妃出宫了。”   “出宫了?”秦夙皱眉:“有没有说去哪里?”   “骆府!”   “去了有多长时间了?”   “半……半个时辰。”   “这字条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是……是王……王妃这么嘱咐的,等她出去半个时辰之后,再将字条送到御书房。”   ※   骆府   夜幕降了下来,骆府内一片灯火通明,骆府的客厅里骆天寒和柳雪颜对座而饮。   当然了,柳雪颜跑来找骆天寒也是为了抱怨自己被冤枉一事,结果,俩人就喝了起来。   两人喝了将近半个时辰,总是吹嘘自己酒量过人的骆天寒,被柳雪颜灌的有了七八分醉意,而柳雪颜也没有比骆天寒好多少。   “我跟你说,我的酒量好的很,我是不会喝醉的。”骆天寒眯着醉眼朝柳雪颜夸口说。   柳雪颜同样眯着一双醉眼,笑着举起酒杯,与他的酒杯碰了碰,满脸的嫌弃:“还不会醉呢,你现在就已经开始醉了。”   “谁说我醉了。”骆天寒哼道:“就算再来十壶,我也不会醉。”   “咱们继续喝,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给喝趴下了!”柳雪颜指着骆天寒放下豪言。   “咱们今天就看谁先喝醉,谁先醉,谁是孙子。”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   “曜王陛下,少爷和王妃都在里面喝酒呢。”   骆天寒第一个听到了这句话,一边喝掉自己面前杯中的酒,一边踉跄着站起来:“我刚刚听到有人说,姓秦的来了。”   柳雪颜笑眯眯的指着骆天寒:“我看你,其实就是怕秦夙吧!”   当着秦夙的面,柳雪颜一口一个曜王陛下,那叫一个恭敬,私底下,她向来是直呼他的名字。   “谁说我怕他了!”骆天寒又坐了回来,一拍桌子:“我是高大威猛、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骆家大少爷,多少人见了我,都得给我跪地上了,我会怕他?”   “你就吹吧,有本事,等他来的时候,你把他摁趴下了,我才信你。”   “切,我从他会尿裤子开始就认识他了,到时候等他来了,我打的他尿裤子给你看。”骆天寒心比天高的扶着桌子站起来,他嘲笑的指着柳雪颜:“其实,怕他的人,是你吧?”   “我会怕他?”柳雪颜哼了两声:“他不就是一国爹嘛。”   骆天寒听不懂国爹俩字是啥意思,凑到柳雪颜身侧的位置上,眯着眼睛不耻下问:“请问王妃娘娘,国爹是什么意思?”   柳雪颜笑眯眯的一字一顿解释:“你知道华南国的国母指的是谁吗?”   骆天寒转动他已经明显迟钝的脑袋。   “当然是王后了!”骆天寒终于想到了这个词。   “对嘛。”柳雪颜打了个酒嗝,扬起因酒醉而绯红的脸蛋,笑眯眯的解释:“国母是王后,那王后的老公,呃……就是丈夫,是国什么?”   骆天寒顺口就答:“国父!”   “对对对!”柳雪颜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拍着骆天寒的头:“就是这个,国父国父,父就不是爹吗?国父也就是国爹的意思,我说他是国爹,有错吗?”   骆天寒大声的嘲笑了起来。   “国爹,哈哈,国爹,有意思。”骆天寒非常满意这个词:“下次我见到他,我就要喊他国爹,他的脸一定会绿的,唉呀,他怎么突然就这么老了呢?”   “他整天板着一张脸,就跟老人家一样,我猜他,肯定改了生辰日期,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七老八十了!”   骆天寒和柳雪两人在一块,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说着秦夙的坏话。   秦夙黑着脸站在门外,在他的身侧站着骆府的丫鬟,那丫鬟心里焦急的紧,当着秦夙的面又不敢提醒骆天寒和柳雪颜。   结果,那俩人越说越离谱了,离谱到,她都不忍心听下去了。   “孤王现在来了,你们打算把孤王怎么了?”   ---题外话---么哒亲们,明天就周五了,吼吼…… 第九十章 秦夙,咱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你这是谋杀(6k+)   秦夙的话音刚落,骆天寒和柳雪颜两个人同时转过脸去,看向门口的秦夙。   “说曹操……呃……曹操就到了。”骆天寒从酒桌上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秦夙身侧,把门外的秦夙拉进了客厅内。   柳雪颜看秦夙板着的那张脸,笑的花枝乱颤:“哎呀,骆公子,你瞧瞧咱们国爹的这张脸,是不是跟一个老人家一样?砦”   骆天寒的脸在秦夙的脸前三寸处,仔细的瞪大了眼睛盯着秦夙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秦夙眼中自己的倒影鳏。   “奇怪了~~”骆天寒打了个酒嗝咕哝着。   这个酒嗝喷在了秦夙的脸上,酒气冲鼻,令秦夙的脸更黑了,而他站在原处仍一动不动,只一双眼含着愠意的盯着屋内的两人。   “怎么奇怪了?”   “我怎么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呢?”骆天寒指着眼前秦夙的眼睛说,脸上写满了疑惑。   “那就是你喝醉了!”柳雪颜嘲笑他,手里端着酒杯,想喝下去,偏酒杯脱了手,一下子掉落在桌子上,酒杯里的酒洒了满桌,柳雪颜皱眉盯着桌子上的酒杯,却因为酒醉,手指总也摸不到酒杯:“这酒杯太调皮了,敢跟我玩捉迷藏。”   骆天寒踉跄着坐回柳雪颜身侧,笑嘻嘻的指着她的鼻子嘲笑她:“看来,是你喝醉了。”   秦夙黑着脸回头命令:“打一盆凉水来!”   不一会儿,骆府的丫鬟打了一盆凉水过来。   而柳雪颜和骆天寒两个还在那里肆无忌惮的说着。   “你知道姓秦的小时候有多坏吗?”   “有多坏?”柳雪颜兴奋的问。   骆天寒得意的笑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小时候他在我家的屋顶掏鸟窝,结果,从屋顶掉下来,把厨房的屋顶砸了个大窟窿,连厨房的锅都给砸坏了!”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骆天寒还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告诉柳雪颜:“那当然了,当年这件事,被他给命令不许任何人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谁都没有告诉过,就告诉了你一个人,还有……”   那边骆天寒还想说什么,突然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   本来还打算高谈阔论的骆天寒,被这凉水一浇,整个人从醉酒中清醒了过来。   先是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冷的站了起来,激动的向四周看去。   “谁?谁?谁敢给本少爷泼凉水,他是活腻了吗?”刚说完,一眼对上了秦夙漆黑的脸,当下怂劲上来,不管头上和衣服上还在往下滴水,笑嘻嘻的看着他:“原来是曜王呀,我怎么说有人给我泼水,这个凉水澡洗的好舒服呀!”   门外的丫鬟看到自家少爷这怂样,与之前那个大言不惭要把秦夙打得尿裤的模样,简直有天壤之别。   若是丫鬟此时问骆天寒刚刚那个人是谁,他一定会说自己从来没见过。   “我看你的酒也醒了!”秦夙淡漠的说着,从他的身旁越过,弯腰把醉的坐在地上的柳雪颜抱了起来。   “谁抱我呀!”柳雪颜在秦夙的怀里挣扎着,手抓向骆天寒的方向:“骆公子,你快拉住我,有劫匪啊。”   骆天寒嘴角抽了抽的看着柳雪颜,爱莫能助说:“王妃呀,你安心被劫,记得好自为之。”   “什么?”柳雪颜尖叫着指着骆天寒骂:“你这个叛徒,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一定……一定整的你认不清自己的爹娘!”   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骆天寒的耳朵里,骆天寒心里那个畏惧呀。   只盼着柳雪颜酒醒之后,会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给忘的干干净净,否则,他还真惹不起她。   “王妃现在已经还给你了,你可以带她走了!”骆天寒赔笑着向秦夙道。   “回头再找你。”秦夙冷漠的丢下这一句,然后抱着柳雪颜出了骆家客厅。   骆天寒只觉阴云罩顶,他指着秦夙的背影,却是半个字也骂不出来。   他抑郁了。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明明是柳雪颜找他来喝酒的,结果她喝醉了。   柳雪颜要整的他认不得自己的爹娘,秦夙也要回头找他   。   这对黑心夫妇啊。   心里刚骂完,骆天寒酒劲上头,目光四周看去,奇怪的问身后的丫鬟:“咦?王妃刚刚不是陪我喝酒的吗?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丫鬟一头黑线,看来,他还没有真正的醒酒。   骆天寒都这样了,柳雪颜的情况也不会比他好多少。   ※   回宫途中,柳雪颜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在秦夙的怀里待着,坐在马车里,整个人被颠的不舒服。   本来喝酒满的已经到嗓子眼了,偏偏又被扔上马车里颠,她的肚子哪里会受得了?   “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柳雪颜迷迷糊糊的抓到马车的门框,打算从马车上下去。   她还未得逞,一条手臂突然横了过来,搂住她的腰,将她从车门处搂了回来。   “还没有到王宫,你现在还不能下车!”秦夙低声在她耳边提醒她。   她挣扎,秦夙双手将她禁锢在怀里,阻止她继续挣扎。   “不要,我要下车!”柳雪颜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手臂胡乱在身前挥舞着,刚挥舞了两下,一只铁钳般的手,将她的两条手臂全部捉住。   柳雪颜挣扎无果,偏胃里翻腾的厉害,再也忍不住的她,也不知道身前是什么,就这样‘噗’的一声,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由于马蹄和车轮声较响,驾车的禁卫并没有听到马车里的动静,继续驾着车往前走。   到了皇宫门前马车停下,因为秦夙乘坐的是普通的马车,皇宫的宫门守卫要求马车停下检查。   守卫的首领打开马车的车帘之后,一股冲鼻的污秽气息从里面冲了出来,冲的那人几乎昏了过去。   “这是什么味道?里面的人出来!”守卫首领冲马车内喝道。   “孤王的马车,你们也敢拦?”随着秦夙的话音落下,一块金牌从马车内丢了出来,那守卫立刻将金牌接过。   金牌是秦夙的随身金牌,只是……金牌上面却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污秽气息,就是刚刚打开马车车帘时闻到的味道,而且,透过月光,依稀看到金牌上面似乎还有一片菜叶?   那守卫的首领闻到那味道,几乎要吐了。   那熟悉的语调,再加上手里的金牌,守卫首领旋即确定马车内的人就是秦夙无疑,哪里还敢再拦他,赶紧把金牌递了回去。   “陛下恕罪!”守卫首领立刻冲马车内恭敬的道。   “让行吧!”淡淡的两个字,没有半点温度。   “是!”   守卫首领恭敬的立在一旁,示意宫门的守卫让开,给秦夙的马车让行。   但是,在马车经过的时候,守卫首领听到马车里传出了一阵声音。   “你不知道,秦夙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人,是我最最最……最讨厌的人,你……你是哑巴吗?为什么我骂了一路了,你都不跟着我一起骂?”   听着说话的声音带着醉意,守卫首领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秦夙是曜王的名字,要他自己骂自己?而且……王妃还骂了他一路,难怪刚刚听到秦夙的声音里带着愠意。   ※   后宫禁止马车出入,在前朝下了马车之后,秦夙一路抱着柳雪颜回雪央宫。   刚好用了晚膳,因为吃的太撑,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的太后,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太后的眼神不是太好,指着秦夙抱着柳雪颜正往这边走来的身影:“小路子,曜王是不是抱着一个人?”   小路子一眼就看清了秦夙怀里的柳雪颜:“回太后,是抱着一个人,是王妃!”   “胡闹!”太后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抬手扶着小路子的手臂:“扶哀家过去!”   “是!”   小路子扶着太后,在长廊里,将秦夙和柳雪颜二人拦住。   “曜王,这是怎么回事?”太后上下打量着二人,更是看到了秦夙身上的污秽,还有他怀里早就已经醉了的柳雪颜。   “母后已经看到了,   还请母后让路!”秦夙连看也不想看太后一眼,眼睛里一片冰冷。   太后因秦夙的态度,心里有怒,只得将怒火发在柳雪颜的身上:“柳雪颜,你还是个王妃,你居然喝的酩酊大醉,吐了曜王一身,还让曜王抱着你回宫。”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柳雪颜的脑袋有片刻转动,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人,柳雪颜笑眯起了眼睛。   已经喝醉的柳雪颜,没有半点理智,说话不经过大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太后那个老巫婆!”   老巫婆?   太后的脸瞬间血色退去,气的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的指着柳雪颜的脸。   “柳雪颜,你居然敢骂哀家,来人哪!”太后气急败坏的朝身后喝令。   有两名大内禁卫走上前来:“太后!”   “给哀家把她……把柳雪颜给哀家……给哀家拿下!”太后气的语无伦次:“哀家要好好的教训她!”   柳雪颜在秦夙的怀里皱眉抱怨道:“老巫婆的声音好刺耳!”   两名大内禁卫看了看秦夙怀里的柳雪颜,然后为难的看向太后:“这……”   “怎么了?”太后已经快经气疯了:“让你们把她给哀家拿下,你们没有听到吗?”   其中一名禁卫犹豫的说道:“太后娘娘,她……她在陛下怀里。”   太后指着秦夙的脸喝道:“曜王,把柳雪颜这个贱人放下来!”   秦夙的表情仍与原来一样,双臂稳稳的抱着柳雪颜!   “让路!”声音里不带有任何情绪。   “夙儿!”太后怒了:“如果你还认哀家这个母亲,就把柳雪颜这个贱人放下来,交给哀家处置。”   “一个酒醉之人的胡言乱语,母后就当真了。”秦夙淡淡的说,眸子平静无波,不慌不忙的吐出下一句:“母后是孤王的母亲不错,不过,母后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职责吗?”   太后脸色微变。   “哀家十月怀胎生了你,你就这样对哀家说话?”   秦夙抱着柳雪颜上前了一步,迫的小路子扶着太后退后了一路,狭长的凤眸微眯,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太后:“就是因为母后生了孤王,所以,你现在是太后。”   面对秦夙咄咄逼人的气势,太后竟是一下子心虚了起来,连同小路子一起,退在了长廊的边上,让秦夙可以通过。   然后,秦夙抱着怀里的柳雪颜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望着秦夙抱着柳雪颜离开的背影,太后的眼睛里有着痛意。   “太后,晚上天凉,咱们先回去吧!”小路子机灵的劝说着太后。   “好,回去吧!”   太后走了,一个人从御花园的隐蔽处走了出来,那道身影远远的看着秦夙和柳雪颜的背影。   “这不是赵姑娘吗?你怎么在这里?”突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吓的赵丹菲倒抽了一口冷气。   回头往身后看去,王明就站在那里,他一惯温和稳重的表情。   看到赵丹菲惊讶的表情,王明若有所思的看着秦夙和柳雪颜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   “吓到了?”   “我还以为是鬼呢,吓死我了。”赵丹菲松了口气,顺带横了王明一眼。   “你的胆子向来很大,会被我这样的鬼吓死?”   不理会他的调侃,赵丹菲奇怪的看着他:“你没有跟着秦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照顾石平,他喝多了,听说……他是在你那里喝的?”   赵丹菲想起来,石平和王明俩人在宫里的住处是隔壁。   “是呀!”赵丹菲点头:“因为这次在华南国,石平他一直跟着秦哥哥保护他,为了感谢他,所以,我就请他喝酒了,没想到,他就喝醉了。”   “他的酒量向来不好,容易醉。”王明双臂环胸笑吟吟的看着赵丹菲:“不过,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保护陛下,我和零都有份,你为什么只单请石平一个?”   “别说笑了,零他才不会赴我的约呢。”零简直是个木头人。<   /p>   “那我呢?”王明皱眉指着自己的鼻子:“而且,我跟石平就住隔壁,你单请他不请我,是不是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不是不是!”赵丹菲有些心虚的摇头:“我是怕王大哥你忙。”   若是你在的话,怕就打听不出什么消息了!赵丹菲心里这样想着。   “难道石平就不忙了?他回宫之后,总是东奔西跑,可比我还要忙的。”石平笑着向赵丹菲:“除非……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秘密,而且,是不打算让我知道的秘密!”   赵丹菲被王明这话吓的心惊肉跳。   “我……我们两个会有什么秘密?没有秘密,你想错了,没有秘密,真的没有秘密!”赵丹菲矢口反驳。   本来,王明并不觉得有什么,偏赵丹菲这么拼命说没有什么秘密,反而让王明觉得其中有什么。   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王明双眼定定的望着赵丹菲,打算从她的脸上打量出些什么。   赵丹菲的心里警钟大作,如果被王明知晓她心里的决定,一定会阻止她。   “真的没有秘密,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赵丹菲佯装无事的又道:“对了,今天把你落掉了,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喝酒,你可不要说你没时间。”   王明爽快的答应:“好,赵姑娘请客,我一定有时间。”   “那我也该回去了,明天下午我准备好了之后,会派人通知你。”赵丹菲为表诚意不忘说这么一句。   “好!”   等与王明分开了,赵丹菲长长的松了口气。   幸亏没被王明发现。   ※   雪央宫   刚进雪央宫的前殿,绯红和绿萝两个丫头便迎了上来。   “陛下、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绯红看着柳雪颜和秦夙俩人满身的污秽,被惊呆了。   “按照陛下提前让人传来的吩咐,浴室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绿萝赶紧说道。   秦夙‘嗯’了一声,抱着柳雪颜径直穿过前殿,到了后殿卧室后面的浴室。   浴室里面氤氲着一层白色的雾气,将浴室内的灯光映的有些朦胧,如梦似幻。   而在秦夙怀里的柳雪颜依然意识混沌,嘴里还说着:“我没有醉,我还能喝,我们再喝。”   听完她的最后一个‘喝’字,秦夙直接站在浴池边,把怀里的柳雪颜毫不犹豫的丢了下去。   一瞬间,浴池被激起了无数浪花,由于这突然的动作,有不少水溅到了岸边。   而被丢到浴池里的柳雪颜,猝不及防的喝了两口水,求生的本能让她清醒了过来,身体在浴池中翻了两滚之后,她好不容易在池底站住,仿佛鱼儿钻出水面般的钻出了池面。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温透,发簪掉在了池底,头发散落在身上,与身上的衣服一样,紧贴着她玲珑的曲线。   她的鼻子和嘴巴都灌进了不少水,她猛咳了两下,把水咳了出来,顿时有了一种遇劫重生的感觉。   等脑袋慢慢清醒,感觉到池水温热,入目是自己雪央宫里的浴池,她是什么时候来沐浴的?   而且……她的身上怎么还穿着衣服?另外,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在鼻尖,那味道怎么闻起来像是呕吐的污秽物?   池水水波的荡漾中,映出了另一道身影来,她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秦夙就站在浴池的边上。   此时,秦夙硕长的身形伫立在那里,俊美如斯的面容,在白雾中若隐若现,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里头闪动着一丝亮光。   不用问也知道,她会这么衣衫整洁的被丢进浴池里,肯定跟眼前的人脱不了干系。   现在是夏季,身上穿的衣服本来就少,现在被水浸湿,贴在身上,她完美的身形表露无疑。   顾不得身上的衣裳,她走到池边,抬头指着秦夙的脸,气急败坏的冲他吼道:“秦夙,咱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对我?你这是谋杀,你知不知道?”   ---题外话---吼吼,今天的更毕…… 第九十一章 渐渐清晰的心意(6k+) 第九十一章 渐渐清晰的心意(6k+)   站在池边的秦夙,视线盯在她的身上,眸底有不明的火焰燃着,脸上的表情如初,淡漠中透着几分温和,有着一股天生让人无法接近的气质。   当然了,这也是对于其他人,柳雪颜从没怕过他。   别人不敢接近他,她却是大着胆子对他做过其他人没有做过的事,对他出言不逊,更是常有的事。   秦夙居高临下的对上她的眼,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眼中含笑。   “酒醒了?”   记得她是在骆府跟骆天寒喝酒的,现在到了这里,怕是被他带回来的。   心虚在她的心里没有超过三秒钟,她板起脸来又开始吼道:“即使我喝多了,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让我醒酒,要是我被淹死了,你就是罪魁祸首,我就是变成了水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池水这么浅,我相信你是不会被淹死的!”秦夙胸有成竹的说,眸底闪烁着邪魅的笑意:“更何况,这样是让你清醒的最好方法!”   最好个头。   “可是,你刚才让我喝了洗澡水!”柳雪颜气的用手掬水泼他:“你也来尝尝这水的味道。”   秦夙躲开了一些。   柳雪颜瞅准了机会,趁机拽住了秦夙的手,一下子把秦夙从岸边扯了下来。   ‘噗通’一声,秦夙被柳雪颜扯进了浴池中,等他从池中站立起来,已经跟柳雪颜一样浑身湿透。   看着秦夙吐出水,浑身狼藉的落汤鸡模样,柳雪颜指着他笑的前仰后合,银铃般的笑声,在浴室里回荡着。   “哈哈,看你再欺负我,你现在也喝了洗澡水了吧!”   秦夙的眼睛盯着柳雪颜,走了两步向柳雪颜靠近。   感觉到危险的柳雪颜,停止了笑,飞快的往岸上逃去,只要跃上了岸,就有机会逃走。   然而,她还没有沾到池沿,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捉住了她。   “呀!”柳雪颜用力挣扎了起来。   “快放开我,放开我!”   挣扎间,她被翻了面,视线突然阴影笼罩,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头已经俯了下来。   他的手掌似火,她的皮肤被他手掌滚烫的温度灼的几乎着起火来。   意识混沌中。   “王妃,您的衣服奴婢给您拿……”一名宫女突然来到了浴室中,手里捧着柳雪颜的衣裳站在那里,看到浴池中的情景之后,惊的尖叫了一声:“啊!!”   这一声尖叫,将池中亲得浑然忘我的两人惊醒了过来。   而此时,柳雪颜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她被秦夙压在了浴池边,用力推开了秦夙,此时,她才有机会大口呼吸,这……这这是怎么发生的?   风光外泄,秦夙迅速挡在柳雪颜的身前,挡住了宫女的视线。   “谁让你进来的?”秦夙沉着脸冲宫女低声喝斥。   在这个当儿,柳雪颜涨红着脸颊,赶紧将自己的衣裳重新穿好,虽然衣服已经湿了,却总好过什么都没穿。   “奴……奴婢是……是进来给王妃送衣服的!”宫女声音略带颤抖的说着。   “人家只是来送衣服的,你凶什么?”柳雪颜从秦夙的身后走出来,向岸上的宫女令道:“你把衣服放到衣架上面吧!”   “是!”   那名宫女柔柔的答应着,依言捧着柳雪颜的衣服进了浴室里。   她走的极慢,身形在雾气朦胧的房间内,竟是婀娜多姿,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丝惑人的味道。   本来柳雪颜并不觉得有什么。   这些宫女毕竟是被华南国皇帝训练过的,一个个杨柳细腰,纤姿媚色。   不过,当那名宫女走到池边时,柳雪颜眼尖的瞅到了两条纤白的长腿,那宫女下面的裤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身上的衣服竟然如纱一般,可轻易的看清底下的曲线。   呵呵~~为了可以勾到秦夙,她当真是下了血本了。   因为注意力集中,柳雪颜甚至注意到那名宫女有意无意的妖娆动作。   柳雪颜的脸色微微一变。   若是她记得不错,这个宫女的名字似乎叫鸳鸯。   好一个鸳鸯。   跟她来秦国的几名宫女,早在华南国之时,她就知道她们跟她一起来秦国王宫,目的非善。   以往秦夙来雪央宫时,那些宫女们也会故意在秦夙的面前露出妖娆的姿态。   可是,像鸳鸯这样大胆在她面前勾弓秦夙的情况却从未发生,这是第一次。 第九十二章 孤王在一天,你们就一天没有机会,永远(6k+)   本来柳雪颜被秦夙抱着,她是感觉有点别扭的,忽听秦夙的话,她的脸部肌肉剧烈的抽搐了好几下,火气代替了别扭。   “你说什么?硌的慌?是我让你抱的吗?”柳雪颜不高兴的把秦夙推开,指着床的另一侧:“你自己到那边去睡!砦”   “硌的慌也比没的抱强。”秦夙还捏了捏她手臂上的肉:“嗯,明天让御膳房给你每顿的菜里加一碗红烧肉!”   红烧肉……肥猪肉。   他爱加就加,至于吃不吃,那是她的事,更何况,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做主,他管得着吗鳏?   “你要是想抱什么人睡觉,我想,这整个王宫里,多少女人都会心甘情愿的送到你的床上去,何必跑来我这里?”   “你是我的王妃,是我名正言顺娶来的,我不抱你抱谁?”秦夙刻板的说:“再说了,我若是抱了其他人,你会愿意?”   “你要抱谁就抱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的好像她是那种妒妇一般。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晚上她将鸳鸯逐出王宫的事,她突然又心虚了,她刚刚还那么理直气壮,将鸳鸯逐了又算什么?   她顿了一下嘟嘴道:“你大可以不让我知道。”   秦夙盯了她几秒钟,慢吞吞的给出了一人答案:“我常常睡不好,但是,你身上的味道,可以让我安眠,所以……非你不可!”   柳雪颜的自嘲一笑。   她怎么说秦夙总是要跟她睡在一起,而且,还总抱着他,他的那个动作非常有杀伤力,每次待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她总有种两人融为一体了的错觉。   也是因为那种错觉,让她对他的沉溺越来越深。   大约是酒气仍未全退,她板起脸冷冷的说:“我今天晚上不舒服,不想任何人碰我,而且,我身上有酒气,怕也是你不喜欢的。”   “好,今天晚上我不碰你。”秦夙退后到床的另一侧,转过了身去躺好。   一室的宁静。   夜越来越深了,这个夏季的夜晚,本来还有一点闷热,柳雪颜却觉得四周袭来一股股凉意,冷的刺骨。   不一会儿之后,秦夙的那边传来了一阵平稳的呼吸声,他应当是已经睡着了。   她自嘲一笑的也躺了下来。   阖上眼睛却是久久也睡不着。   ※   早上柳雪颜醒来的时候,秦夙已经不在了。   他每天早上要上早朝,一天不落,所以,自从来到秦国王宫之后,柳雪颜在早晨便没有见过秦夙。   酒精的余威还在,坐起身后,她就头疼欲裂的痛吟出声。   嘴巴里一阵口干舌燥,寝殿里无人,看到不远处的桌上有水,懒的唤人进来倒水,掀开被子,脚边的鞋子也懒的穿,就走到桌边倒水。   倒了杯水,水才刚吞下去,还未咽进喉咙,突然寝室内一阵低斥声响起:“怎么又不穿鞋子?”   是秦夙的声音。   柳雪颜艰难的将哽在喉咙的水咽下去,因为这一惊吓,那一口水刚刚差点把她给噎死。   水吞了下去,她才转头看向寝室的外面,秦夙就站在那里。   他脸上挂着惯有的淡漠又疏离的表情,清冷中透着孤傲,他的五官轮廓深邃分明,映在寝室入口的白光里,更显俊美绝伦。   今天的秦夙,穿了一身黑底绣着抽像花纹的衣裳,长发用银冠束在头顶,窄袖、长裤,腰配一把长剑,这一身劲装,犹如一名气质绝佳的优雅剑客。   因为极少看到秦夙这样装扮,忍不住上下打量他。   “咦,你不是上朝去了吗?”现在是早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已经结束了!”   柳雪颜瞅着窗外,窗外的日光正浓,可不已经是上午了嘛,她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绯红和绿萝两个也没叫我起床。”柳雪颜脸上微窘。   “是我让她们不要打扰你休息的。”   “那你穿这一身是?”他这样去御书房的话,   会引得一片诧异吧,毕竟他的身份是曜王,是一国之君哪,虽然这一身很好看,可是,这不是正装,他一向对着装很讲究的。   “你既然已经醒了,就赶紧去洗漱,洗漱完再把早膳给用了。”秦夙面色温和的嘱咐她。   “啊?”柳雪颜讶异:“干什么?”   “有事,先换了衣服去洗漱!”秦夙又催促她。   “哦,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他亲自过来找她,一定是有紧急的事了。   她将杯里的残茶喝完,转身去找衣服。   “先把鞋子穿上!”秦夙斥责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真是暴君,什么都要管,她穿不穿鞋子他也要管,为免再被他念,她只得将双脚穿进鞋子里。   ※   匆匆洗漱,应了秦夙的要求,穿了轻便又简单的衣服,又匆匆用了早膳。   柳雪颜从餐桌上起身:“好了,现在我早膳已经用完了,说吧,什么事?”   “吃饱了?”秦夙低头看她嘴角还有饭粒,伸手为她拿掉。   只因他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手指触到了她嘴巴的皮肤,她的心脏一下子加速,看到他指尖的饭粒,柳雪颜赶紧拿手帕擦了擦嘴巴。   “吃饱了!”她闷闷的说。   “吃饱了就跟我来。”秦夙拐出了偏殿,往雪央宫的出口走去。   柳雪颜紧跟在他身后,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好奇:“曜王,到底是什么事?我们要去哪里?”   不过,秦夙不理她就是了。   等坐在了出宫的马车上,柳雪颜心里还是纳闷。   掀开车帘,看着车帘外的行人,柳雪颜禁不住好奇,问向身侧那个打算当雕像的某王。   “曜王陛下,我现在人也跟你一起出来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打算把我拐到哪里卖了吧?”   秦夙本来正阖眼假寐,听着柳雪颜的话,他笑了出来,睁开眼睛,狭长的凤眸含着一丝邪魅的看着她。   “就算要卖,也要选值钱的卖。”   柳雪颜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值钱吗?”   “我没这么说。”   他是没这么说,但是,他的话就是这意思,   柳雪颜的脸黑了,现在她有冲动,想拿一把刀子,在他俊美的脸上划上那么几刀,看他还怎么得意。   在柳雪颜心里折磨秦夙的时候,那边他又开了口。   “我们去军营。”   柳雪颜诧异了一下。   “去军营?”   秦夙微微阖眼,平静的语调没有半点情绪:“不是让你写计划吗?写计划之前,先到两个军营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这样便于你写计划。”   突然的,柳雪颜又兴奋了,高兴的双眼闪着光。   “太好了。”柳雪颜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话也变的多了起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军营在什么地方?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这马车也太慢了吧,都快比我走的慢了,我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早知道要去那里,昨天晚上我就提前准备准备了!”   秦夙只是坐在旁边,嘴角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看着柳雪颜兴奋快乐的样子没有说话,任由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   终于到了军营所在地,马车在军营前停了下来,因为,军营重地,是不允许马车出入的。   马车刚停下,柳雪颜也不等秦夙,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军营建立在城外八里之处。   高高的城墙由坚硬的岩石所筑,固若金汤,军营的营门大开,入目是军营四面八方的八个瞭望台,还没有下马车,就听到的那阵气势恢弘的叫喊声,现在下了马车,听起来更加震憾了几分。   秦夙提前派人通知,第一军营的三品将领宋清早早的在军营大门前等待。   “臣宋清参见陛下!”宋清恭敬的单膝跪地行礼,他身后的两名副将也同时跪下。   “起来吧。”   柳雪颜并不爱那些礼节,迫不及待的冲进军营里探个究竟。   对于别人来说,军营或许是一个让人畏惧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军营就是相当于家的地方。   在现代里,她有十年的时间,都是待在训练营里,训练营就是她的家。   刚来到这军营的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她的心里就有一股熟悉和亲切感。   “曜王,你就跟他们先聊着,我先进去了!”柳雪颜受不住那些繁文缛节,还是先进去瞧瞧比较合她的心意。   她刚动了一步,手便被秦夙拉住。   “你要去哪里?”   “我说了呀,先进去,我转一圈之后,再去找你。”柳雪颜一本正经的答。   “这里是军营,岂是你能乱闯的地方?”秦夙皱眉低斥:“你还是跟我一起进去。”   也是!这里她确实不能乱闯。   柳雪颜挣脱他的手,朝沈清伸手:“通行令牌!”   沈清是军人,有着军人的傲骨,从不对敌人投降,所以,有了今天的军功和位置,突然被一个女人命令,心下不甚舒坦。   “这里是军营,不准女人出入!”沈清板着脸说。   柳雪颜眯眼,仔细的打量了沈清一眼,然后,她笑眯眯的绕着沈清走了一圈,等她重新回到秦夙身边时,手里多了一块令牌,她将手里的那块令牌朝沈清晃了晃。   在那块令牌上面,赫然一个‘沈’字   沈清一看那块令牌,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腰间,腰间放令牌的位置空空如也。   “你!”沈清怒指柳雪颜:“把我的令牌还给我。”   柳雪颜嘲讽的看着他:“你还是名将军呢,随身令牌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却拿不住,而且,还是被你歧视的女人拿去的。”   “颜儿,胡闹,把令牌还给沈将军。”秦夙严肃的冲柳雪颜斥责。   “还就还!”柳雪颜只得把令牌扔回了沈清的手里。   接过令牌,沈清飞快的将令牌塞回腰间,刻意塞的更严密了几分,盯住柳雪颜时,眼中透着戒备。   “颜儿是孤王的王妃,由她负责这次第一军营和第二军营的比赛事宜,给她一张通行令牌,让她四处看看。”秦夙不慌不忙的介绍。   沈清脸上明显的诧异,却因秦夙之令,不得不拿出一块通行令牌给她。   接过令牌的柳雪颜,笑吟吟的冲二人挥了挥手,便进去了军营,留下秦夙和沈清两人在军营外。   ※   军营外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并没有影响柳雪颜的心情,她进了军营之后,就四处转悠,偶有被人阻拦,拿出通行令牌之后,便没有人拦她了。   真正的军营,比柳雪颜在现代时看到的那些军营古迹,更加壮观、气派。   她参观了休息区、膳堂、和粮草区。   这些都没什么,与她看的古迹差不多,只是面积更大而已。   接下来,她参观了库房。   库房设立在北面的一幢两层楼的里,上下两层,全部摆设的是军器。   ‘吱呀’一声,库房的大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八个大字。   兵器重地、严禁烟火。   看到这八个大字,柳雪颜的心里更兴奋了。   她迫不及待的参加里面的东西,入目便是数十架大型强弩,每个强弩都有十个箭槽,是可以发出十支箭的大型兵器。   强弩的金属色甚浓,柳雪颜的手指在上面抚过,心里莫名热血沸腾。   穿过强弩,转向一旁的弓箭区。   在这库房里,弓、箭、刀、剑、长枪、盾牌、长鞭等战场上会用到的必需品,每看到一样东西,柳雪颜都会用手触摸一下。   以前摸到的东西,因为是出土的,多多少少都带有千年岁月腐蚀的痕迹,哪里会有这样光鲜的?   对于她来说,这里全部都是无数年前的古物、珍宝。   她贪心的想着,如果把这整个兵器库都搬到现代她一定发财了,不说发财,这也会令考古界和盗界乃至整个世界震惊。   参观完这些,下面要参现的,就是最让她向往的训练区了。   那是除了睡觉之外,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也是她这次参观的重点。   操练场在整个军营的是中间区域,操练场旁边有高台,站在上面可以看清下面的景物。   柳雪颜站在高台朝下面望去。   整个操练场上面数千人正在整齐的进行训练。   此时正是操练的时间,操练场上,密密麻麻的人,在各个训练场上训练。   只一眼,柳雪颜便皱起了眉来。   如她所料的一般,因为这枯燥乏味的训练,那些军人们,一个个精气神不足,整个操练的过程,相当敷衍。   她下了高台,朝操练场内走去,随手教训了两个不正式打斗的兵士。   柳雪颜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被她打倒在地的两名兵士看是柳雪颜,顿时生气的爬了起来,看到眼前的人是个女人,那俩人的脸别提多难看了。   “唉哟,被女人给打了,真丢人!”旁边有人取笑他们了。   “要是我被打了,我一定找个地缝钻进去。”其他人开始附和。   “女人,我要跟你单挑!”其中一个被踢倒在地的人白着脸指向柳雪颜挑衅。   柳雪颜嘲讽的笑了。   “不必单挑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她眯眼盯着面前二人:“因为,就是你们两个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被柳雪颜讽刺的俩人对视了一眼,顾不得男女有别,迅速朝她攻击。   柳雪颜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等他们两人攻击到她的面前,她才不慌不忙的闪开,速度之快,让那俩人压根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柳雪颜已经站到了其他的地方。   柳雪颜伸出手指朝那二人勾了勾:“我在这里,继续!”   这一次,他们二人不敢再怠慢,分别从两边包抄柳雪颜,而这一幕,看的旁边的那些观众们顿时热血沸腾了起来。   秦夙和沈清两个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   只见那两名兵士动作极快的朝柳雪颜出招,两人快要攻到柳雪颜的肩膀时,突然改攻她的腿。   而柳雪颜似乎早就已经预算料到他们会使出这一招,轻松的跃了起来,再横腿一扫,两人的腿被柳雪颜踢中,疼的将腿缩了回去。   两人站起来,欲再攻击时,柳雪颜一个跃身,伴随着‘唉哟’两声,那两人倒在了地上。   柳雪颜漂亮的旋转后,轻盈的落地,赢得现场一阵掌声。   四周突然围了许多兵士,将柳雪颜围拢了起来,先是漂亮的身手,又有一张倾城的美丽容颜,让男人们一个个心猿意马了起来。   “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被柳雪颜打倒在地的一名男子爬起来称赞道。   “对呀,姑娘真是好身手,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对象了?”   “姑娘,就算你已经有了对象,也可以多考虑考虑,你看看我怎么样?姑娘不如就嫁了我吧!”   “就你还想娶这位姑娘?”   “就是,要嫁也是嫁我!”   众人们围着柳雪颜七嘴八舌的求亲了起来,眼看有愈演愈烈的苗头。   而站在操练场外的秦夙脸色已经不甚好看。   “你们都在做什么?”沈清一声喝令。   那些兵将们听到沈清的声音,吓的赶紧分开了来,只有柳雪颜站在众人的最前方。   但是,其中还是有人不甘的向沈清请求道:“沈将军,我要向这位姑娘求亲,请沈将军为我作媒!”   “我也要!”   “我也要!”   局势又要越演愈烈,沈清的脸已经黑了。   不等沈清说什么,秦夙已经走到众人身前,拉住   了柳雪颜的手,将她带离了包围圈。   有认出秦夙的,慌张的冲秦夙下跪行礼。   “参见曜王陛下!”   其他人见状,一个个哪里还敢再求沈清作媒,齐刷刷的朝秦夙跪了下去,一瞬间,声可震天。   “参见曜王陛下。”   秦夙的表情向来傲慢惯了,即使面对这么多兵将,他依然面色不改,只是,表情不甚愉悦。   “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来了。   秦夙一条手臂忽然霸道的将柳雪颜搂进怀里,霸气的宣告:“颜儿是孤王的王妃,只要孤王在一天,你们就一天没有机会,永远!”   ---题外话---吼吼,明天有加更…… 第九十三章 误会……你喜欢我(5k+)   在秦夙拉住柳雪颜的时候,众人就知晓,柳雪颜同秦夙的关系匪浅,再听他这么一宣告,那些兵将们一致跪了下去。   “参见王妃!砦”   几千号人,就这么齐刷刷的全跪了下去,柳雪颜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有点被吓到,如果不是她身后有秦夙扶着她,她恐怕已经腿软的跌坐在地上。   真丢人啊!   因为被惊吓的原因,柳雪颜好一会儿没有出声,众人仍齐刷刷的跪着鳏。   “颜儿,你还不让他们起来。”秦夙捏了捏柳雪颜的手臂提醒她。   这一捏,让她清醒了几分,再看那跪了满地的人,她慌乱的抬了抬手:“你们全部都起来,全部都起来。”   “谢王妃!”众人这才齐齐的站了起来。   柳雪颜的反应自然全部落在了秦夙的眼里,秦夙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这点阵仗就吓到了?”   柳雪颜的回应是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小小的女子而已,哪能跟曜王陛下您相提并论?”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王妃,您的身手真好,不愧疚是王妃。”   “是呀是呀。”   “陛下,您有一个好王妃!”   “陛下跟王妃真是相配。”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称赞声响起,听着有讨好、拍马屁之嫌。   不过,他们的话,她皆没有听进去,在她耳边一直回响着的,是秦夙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只要孤王在一天,你们就一天没有机会,永远!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在她的心里就如同一只蚂蚁般,不停的在她心里挠来挠去。   很快,她就清醒过来。   秦夙说那句话的意思,怕也只是为了他的正常取向,让他的名声不被影响而已。   他有他的心上人,怎么可能会一辈子守着她。   大概是因为她现在突然对他有了想法,所以,听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变的十分敏感了。   她懊恼的在心里想着,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女人,为了一句话,就会情绪波动,她以为的一些话,都只是她自己以为的,若是反应太过激烈,就变的可笑了。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还在交易,她现在的身份是王妃,在其位谋其职,向来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最起码,她不能丢自己的脸。   在其他人夸她的时候,她礼貌的回以点头示意。   礼貌总不是坏事。   秦夙象征性的对着众人说了几句之后,拉着柳雪颜,就要将她带离原地,柳雪颜立马不乐意了。   “我想留下来!”柳雪颜说道。   “留下来?”秦夙沉下脸:“是不是想留下来,被他们包围,再像刚才一样,被他们再集体求一次亲?”   “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他这人说话就没好听过。   “不然,你为什么想留下来?”秦夙目光掠过训练场,脸色仍旧不好看。   “这里所有的训练项目,我总要全部试一次,才能写出更好的计划吧?”为免他当真将她带离这里,她赶紧说。   全部都是为了计划!   秦夙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沈将军,命所有人退下。”秦夙转头命令沈清。   “让所有人退下做什么?”柳雪颜奇怪的盯着他。   “你不是要试吗?让所有人都退下,你再试!”秦夙用淡漠的语调说着,一惯的独断。   柳雪颜心里急了:“我要试,你也不必将所有人都赶走呀!”   如果把人都赶走了,就她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的试过一遍,还有什么意思?   “这样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想来,秦夙也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她的心就没用了吧?   柳雪颜解释道:“这些我都是很熟悉的,不会有问题,不必让他们退下了,我自己会小心的。”   <   /p>   “你都很熟悉?”秦夙眯眼盯着她,看似打探她:“你是华南国华永侯府的大小姐,自幼养在深闺,从未去过兵营,你又怎会熟悉这些?”   “呃……”柳雪颜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秦夙的眼睛,她能告诉他,她其实并不是原本的那个柳雪颜吗?“我梦里去过呗!”   秦夙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说到这里,你的身手也是,你师承何人?”   就算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是我爹给我请的一位高人教的,我也不知高人叫什么名字,每次也都是偷偷去学,旁人自然不知晓了!”柳雪颜只能继续撒谎:“况且,你是秦国人,而我在华南国,自然有你探子手伸不到的地方,你的探子查不到,也不足为奇!”   听着柳雪颜这么认真的解释,秦夙微微舒展的眉看似相信了几分。   “孤王答应你,不过,前提是,你不能受伤,否则,我会立刻让人将你带离。”   柳雪颜的眉梢飞扬,格外愉悦的答:“好,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接下来,操练场上的人继续练习,柳雪颜兴奋的在其中穿梭,等到一个训练场时,她便手痒的夺下了其中一人的武器试用。   比如说,刀、剑、长枪,在她的手里,她用着无不适手。   使刀剑时,身法敏捷,挥、斩、截等动作一气喝成,十名兵士与她对战,皆被她一招击退。   柳雪颜在训练场中穿梭时,秦夙和沈清两人便随在她的身后。   初时对柳雪颜有成见的沈清,看到柳雪颜在训练场中如鱼得水的模样,也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沈爱卿。”   秦夙声音传来时,沈清正看的柳雪颜对战兵士入迷,突然的声音响起,他迟钝了一秒才回应。   “臣在!”   秦夙盯着兵士包围圈中四肢肆意舒展的柳雪颜:“现在你对颜儿负责这次的比赛,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个……”沈清不想承认自己当初有错,只是稍稍有些松口:“这还要看王妃具体的计划。”   秦夙微微一笑,继续看着场中的柳雪颜。   那边,柳雪颜已经到了弓箭射击场。   现代的柳雪颜,虽然刀剑啊之类的都学过,却从来没有学过弓箭射击,现代的人都用枪,哪里还会用弓箭?   所以,柳雪颜虽然接过了兵士手中的弓箭,却因为不得要领,射击之时,箭总是会脱靶。   又一次射偏了箭时,柳雪颜懊恼的跺地。   “怎么还是射不好?”   她不服气的继续抽箭,箭搭上手指。   这时,一双手臂从她的身后环住她,一股熟悉的气息瞬间笼罩住她,然后,一双好看的手握住了她拿住弓箭的手,修长好看的手指,强迫她握住弓箭的手指往下挪了几分。   “弓箭要这样拿!”秦夙低沉的嗓音从头顶飘来,热气呵在她的耳边,痒痒的,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小小的手,双臂拉开:“注意看箭身与箭头,就这样,瞄准靶心,拉弦,松手!”   因为他的突然靠近,柳雪颜脑中一片混沌,只是照他的话去做。   ‘嗖’的一声,箭离弦的射了出去。   伴随着箭头射中靶子的声音,箭头正好射中了靶子上的红色靶心。   柳雪颜看着射中靶子红心的箭,心里一阵澎湃。   而刚刚握住她手,环住她的秦夙已经从她的身后离开。   柳雪颜回过神来。   “怎么样?已经知道该怎么射了吗?”秦夙的声音又传来。   “当然知道了!”柳雪颜咕哝着,重新搭箭上弓,虽然她刚刚失了神,可是,她是柳雪颜,仅回想起之前的姿势,基本就已经可以领悟精髓。   她用秦夙教她的姿势,拉弓、射箭。   正中靶心!   一个女人,只是初学,就能一下子射中靶心,那些自称是堂堂七尺男子汉的兵士们,一个个自卑了,他们更加集中精力的射击。   ※   >   上午去了第一军营,下午则去了第二军营,一天的时间,柳雪颜和秦夙两个人就在军营里面度过。   从第二军营里出来,已经几近傍晚时分。   柳雪颜和秦夙两个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在两大军营里折腾了一天的柳雪颜,早已疲惫至极,只因太过兴奋,在军营里拼杀的时候没有感觉,出了军营之后,她就像卸了气的皮球般,四肢无力的瘫坐在马车里。   坐在马车里,靠着车壁假寐,四肢舒展,借以放松浑身的筋骨。   同坐在马车里的秦夙,好笑的看着她。   “终于累了?”   柳雪颜左眼的眼皮稍稍抬起:“好累!”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因为她是真的累了,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的。   “你总是这样拼尽全力,我还以为我的王妃有使不完的力气,没想到,出了军营,就像一滩烂泥!”秦凤很不客气的取笑她。   柳雪颜睁开一条眼缝瞪他:“谁是一滩烂泥?再说了,我要是不拼尽全力,输了的话,丢的可是你的脸!”   “嗯,你今天打遍军营上下无敌手,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以后怕是也不敢有人来刺杀我了,以后,我去了哪里,不必带侍卫,只带王妃你一人即可。”   虽然这话听着很受用,可是,她却听不出话里一点褒意?   古代的女子,向来是被养在闺阁,只会学琴棋书画或是中馈女红,而她……却是打遍军营无敌手。   只因她现在疲惫的紧,懒的与他争口舌之快。   横他一眼之后,她重新阖上眼睛。   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大动作,她的四肢都在抗议她的过度使用,如被东西辗压过一般,无一处舒坦。   车壁是木头,马车行驶时,她的头不断的碰到身后的木壁,也让她极为不舒服。   一双手突然探了过来,将柳雪颜抱了过去,下一秒,她的身子落在了他温暖舒适的怀抱中。   “男女收授不亲,你放开我!”柳雪颜想挣扎,却是浑身使不上力气。   秦夙稍稍用力压住她的肩膀:“我们两个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累了,闭上眼睛睡一会,等到了我再唤你。”   反正每天晚上都被她抱,现在不让他抱,就矫情了,更何况,她现在是真累了,坐在他的身上,手枕着他的手臂是真的很舒服,她舍不得推开他。   她疲惫的阖上了眼睛,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模糊。   “秦夙~~”她无意识的唤着他的名字。   “嗯?”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柳雪颜喃喃着。   “因为我们两个是夫妻,丈夫不应该对妻子好的吗?”   “可是,我们两个只是交易成亲,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你这样……会让我误会~~”柳雪颜声音略量苦恼的呢喃。   她的声音低弱,秦夙俯身将耳朵附在她的唇前。   “误会?误会什么?”   柳雪颜眉头纠结,似呓语般的轻道:“误会……你喜欢我,这样,会让我很……很困扰。”   无意识中,柳雪颜感觉搂住自己的身体的手臂收紧,如蛊惑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因为什么而困扰?”   柳雪颜不安的动了动身体:“我……怕我会不想回家~~”   ※   柳雪颜是在雪央宫的寝宫里醒来的。   醒来时,四周垂着她熟悉的白色帐蔓,头顶是她熟悉的天花板,她知道她已经回到王宫了。   她动了动身体,刚动一下,四肢的骨头就散架似的‘卡嚓’作响。   这具养尊处优的身体,在军营里折腾了一天,就像是动过了大手术一样,几乎要报废了。   她挣扎着起了身。   出了纱帐,外面一片阳光明媚,已经是早晨了,她竟然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大约是因为一晚没东西,现在她肚子饿的紧。   洗漱完毕,她来到偏殿用膳,发现偏殿内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   “柳姐姐,你起来了~~”赵丹菲面带笑容的道,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盅鸡汤:“秦哥哥说你昨天累了,所以,我亲自给柳姐姐炖了一盅鸡汤,给柳姐姐你补元气。”   “你会这么好心?”柳雪颜冷笑的看着她,她可没赵丹菲那样好的演技,向来喜恶表现在脸上。   “柳姐姐可以不相信我,可是,我这是一片好心,而且,我特地给秦哥哥尝过了,秦哥哥同意了,我才给柳姐姐你送来的!”赵丹菲笑着把鸡汤放在了桌子上。   赵丹菲身后还跟了两名宫女,她们将早膳放下便离开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柳雪颜眯眼盯着她:“你给我送鸡汤来有什么目的?”   “柳姐姐,我知道以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很希望能与柳姐姐化干戈为玉制,所以,我今天送鸡汤过来,也是为了向柳姐姐赔罪,希望柳姐姐大人……”   “我的心眼很小,你把你的鸡汤带走吧。”柳雪颜冷冷的背过身去。   赵丹菲忽然转过身去:“秦哥哥,我向柳姐姐赔罪,可是,柳姐姐不肯原谅我。”   柳雪颜回头,果然看到秦夙站在偏厅入口处,赵丹菲已经抱住了秦夙的手臂。   秦夙格外温柔的低头望着赵丹菲:“你先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好。”她柔柔的答。   赵丹菲听话的转身出去了。   他来是做什么的?当赵丹菲说客的?   柳雪颜面带不悦的背过身去:“如果曜王陛下是为了当说客,让我对赵丹菲和善的话,你怕是来错地方了。”   大婚那天晚上,她会被小巧擒,她一直未追究,但不代表她不追究,对于那件事,大家均心照不宣。   秦夙直接坐了下来,温和的道:“你昨天晚上一晚没吃东西,想必饿坏了,桌子上的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过来,坐下吃些东西。”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九十四章 秦夙生辰的特别礼物(5k+)   本来她是很饿的,被秦夙和赵丹菲两个人打扰,她的食欲一下子下降,桌子上的美食变的一点也不美味了。   柳雪颜转身准备出去。   “我不饿,曜王陛下还是自己吃吧!”柳雪颜冷冷的丢下一句砦。   “颜儿!!”秦夙的语调加重了几分。   柳雪颜脚步停下,却是头也不回:“曜王陛下要说的话,怕是我不想听的。鳏”   “先坐下!”这是命令的口吻。   柳雪颜怒了,骤然转身,美目喷出两团火来,冲他怒道:“姓秦的,我柳雪颜跟你,只是交易成婚而已,并不是你真正的王妃,你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给我,我也不是你的手下,不会听你的命令。”   “颜儿,先坐下来。”他语气柔和了几分:“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有什么话,现在这样也能说!”她依然口气不善。   “你昨天晚上没吃东西,坐下来吃东西,你边吃我边说。”   她翻了一个白眼,冷冷的嗤道:“我怕你说了之后,我会更吃不下东西,或者会直接吐出来。”   “我要说的是一个故事。”   “故事?”   “对。”秦夙微笑的向她诱道:“现在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   秦夙在旁边的位置上摆好了碗筷,下巴努了努示意她坐下来。   柳雪颜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秦夙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她,她皱眉推开,从旁边端了碗粥过来,睨他一眼,语气稍嫌不耐:“我现在已经坐下来了,你是不是该说了?”   看着她吞了一口粥,秦夙才缓缓开口:“在秦国,每一个储君,从小身边就有一个替身。”   “替身?”这个她以前听说过,有的人为了怕被人害,就会养一个跟自己容貌相似的人在身边,有危险之时,就让替身出面。   秦夙点头。   “对。”他淡淡的说:“阿东就是二王子的替身,他跟二王子年纪一样大,从二王子十岁立为储君开始,他就被安排在二王子的身边,其实,阿东跟二王子长的不一样!”   “长的不一样?那怎么做替身?”柳雪颜好奇向他询问,不知不觉将秦夙给她夹过来的一块鸡肉给吞了下去。   “当时,有一位易容高手,能将阿东易容成二王子的样子,每次需要去危险的地方时,就由那位易容高手,将阿东易容成二王子的样子,替他去那种地方。”   秦夙沉思着似陷入了回忆。   “当时,大王子一直将二王子视为眼中钉,多次派人刺杀二王子,都是阿东替二王子挡下了,甚至……还被割去了……”秦夙的声音断了一下,然后才继续:“从此,阿东就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   柳雪颜惊讶的瞠大了双眼,双手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后来,阿东没有任何怨言继续做二王子的替身,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二王子,经过了那件事,二王子也越来越信任阿东,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却令二人反目。”   柳雪颜听的入神。   “发生了什么事?”   秦夙的眼中有某种情绪波动,微阖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的波动已然平静,淡淡的继续叙述。   “偶然一次,二王子去与阿东经常去的地方和他见面,到的时候,却发现阿东与大王子的手下正在商议如何将他除去,那时的二王子以为阿东背叛了他,所以,就将他从自己的宫里赶了出去。”   柳雪颜听到这里,觉得还有下文,于是,没有打扰秦夙,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   “再后来,与二王子决裂后的阿东,公然出入大王子府,并且,在一次大王子派人刺杀二王子的刺客之中,就有阿东,阿东将剑刺进二王子的心脏处,并将他推下了山崖,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二王子死了。”   “就在举国以为二王子死了,大王子封为储君的朝堂上,二王子再一次出现了,捅破了大王子的阴谋,而大王子早有防备,禁卫中有他埋伏的人,闯进大殿将二王子杀掉了。”   秦夙的声音渐渐变的有些激动。   “大王子和他的手下被制服,而二王子也死了,只有两   个儿子的秦王陛下,无法对大王子下手,这时,真正的二王子出现了,众人才知晓,原来,那个死去的二王子,并不是真正的二王子,而是阿东。”   “阿东从来没有背叛过二王子,他只是假意向大王子投诚,刺死二王子,也是为了保护他的性命,他的那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而且,早就安排了人在悬崖边上,将被推下山崖的二王子接住。”   “可是,等二王子清醒过来的时候,阿东已经代替他赴了皇宫,他甚至……来不及见阿东的最后一面。”   秦夙说完了,他便陷进了沉默之中,而柳雪颜也因为这个故事,心情变的很是压抑。   据她所知,秦夙好像就是秦国的二王子,多年前,大王子精神失常,被关禁了起来,然后便是多年后秦夙的登基为王。   然后,柳雪颜听到秦夙缓缓又开口了:“那个二王子,就是我,阿东的原名……叫赵东。”   赵东?   柳雪颜仔细的念着这个名字,再结合一下现实,美目瞠大。   “赵东是赵丹菲的哥哥!”柳雪颜脱口便道,不是问而是肯定。   除了这一点之外,秦夙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又怎会对赵丹菲那样宠溺而且又相当纵容。   “对。”秦夙点头:“阿东死去的第二年,丹菲入了宫。”   原来如此!   绕了这么一大圈,他不就是想告诉她,赵丹菲对他来说是救命恩人之妹,让她不要再针对赵丹菲?可是他错了,不是她针对赵丹菲,是赵丹菲针对她。   柳雪颜听完秦夙的话之后,便沉默不再说话。   久久之后:“所以呢?”   “这次你负责两大军营的比赛事宜,一个人会很吃力,丹菲她也去过两大军营,由她来帮你的忙,将事半功倍!”秦夙盯着她的眼睛道。   柳雪颜却是明朗的笑了。   “你想让赵妹妹负责两大军营的比赛事宜,早说嘛,这件事就由她负责好了,我……”柳雪颜笑眯眯的吐出两个字:“退出!”   “颜儿。”秦夙极具耐心的劝道:“我知道之前丹菲冒犯了你,不过,我已经警告过她,她也向我保证过,以后不会再犯,她本性是善良的。”   不等秦夙说完,柳雪颜冷冷的打断了他:“对,你的丹菲妹妹本性是善良的,可是,我的本性却是恶劣的,我怕我这样恶劣的人,会把你善良的丹菲妹妹带坏了,所以,我退出还不成吗?”   秦夙皱眉,握住她搁在桌子上的小手,她如触到了脏东西般,嫌弃的想挣脱开,秦夙的力道却极大,一下子将她拉进了他的腿上坐着,一双铁臂环住她纤腰,让她无法逃脱。   她美目瞪着他。   “曜王陛下,您可是一国之主,你现在是在耍流氓。”感觉他的气息突然近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渐渐有点失衡。   秦夙笑眼里映着她有些慌乱的脸。   “孤王对自己的王妃耍流氓,谁敢说什么?”   她无言,比无耻,谁能比得上他?   “两大军营的比赛事宜,本就是由你负责的,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皆没有这个能力。”秦夙又说。   柳雪颜冷嘲热讽的斜睨他:“曜王陛下太抬举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只是一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小女子而已。”   秦夙被她这句话又逗笑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个极力贬低自己的小女人:“是呀,你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提,可是,昨天那个打遍两大军营无敌手的人是谁呀?”   她的眼珠子骨碌转动,嘟着嘴巴看向别处。   “昨天有发生什么事吗?我什么都不记得,昨天我一直在雪央宫,哪里都没去!”   “嗯,看来我昨天见鬼了。”   柳雪颜白他一眼:“就说让你以后少做点亏心事,大白天都能见鬼,果然是你平时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他脸上的笑容却更大了。   “伶牙俐齿!”他冲她挑眉:“两大军营的比赛事宜,就让丹菲跟你一块儿谋划,如果她再出什么错,你禀报于我,我自会严惩她。”   对秦夙发了一通火,柳雪颜的火气消了大半。   况且,秦夙也说了,他也知道赵丹菲有错,说明他还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她在我这里犯任何错,我不会禀报你,我自己会将她踢出去,到时候她跑去向你哭鼻子,别说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颜儿向来是公正且明事理的人,我自然相信你。”秦夙抱着柳雪颜,脸凑到她颈间,低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皱眉推开他的脸。   “你别给我戴高帽,而且,我要吃东西,你快放开我。”他的气息笼罩着她,她的脑中一阵混沌,她快无法正常思考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秦夙忽然托着下巴,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的黑眸锁紧柳雪颜美丽的容颜,眸中带着探究的光亮。   她心跳扑通扑通,表面上仍佯装平静的与他对视:“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有话快说。”   “昨天我们一起从第二军营坐马车回来的,还记得吗?”   “嗯,记得。”柳雪颜皱眉:“怎么了?”   “在马车上,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马车上?她说什么了?她的大脑迅速转动,思索马车上发生的事,脑子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她抓了抓头发。   “昨天我太累了,上了马车之后,好像就累的睡了,至于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柳雪颜清澈的眼睛望住他:“我昨天在马车上说什么了吗?”   秦夙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没说什么,好了,早膳要凉了,你赶紧吃吧!”秦夙说着,又把柳雪颜挪回了她原来的椅子上。   柳雪颜不明所以,感觉秦夙的话莫名其妙。   她一边吃着早膳,一边仔细的回想着。   昨天在马车上,她到底说了什么?不会是很丢人的话吧?   可是秦夙也没有拿那些话来调侃她。   怪人!   ※   接下来几日,赵丹菲跟着柳雪颜一起做计划,偶尔一起去军营探视,在她们一起做计划的这几日,赵丹菲表现的非常好,柳雪颜试探了她几次,赵丹菲皆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放松对赵丹菲的警惕。   比赛嘛,当然需要场地,柳雪颜选在了第一军营的一大块无用的空地上。   计划做出来后,还要到现场勘察和布置,有赵丹菲的帮忙,柳雪颜确实轻松了许多,像跑腿这样的事,柳雪颜常让她去做,当然了,赵丹菲也没有任何怨言。   柳雪颜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赵丹菲没有任何错处,而且任劳任怨,她也是看在眼里,偶尔会对她表扬几句,赵丹菲听了之后,会很开心的继续去做她的事。   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的,让柳雪颜觉得这有点不正常。   不过,赵丹菲与柳雪颜两个经常在一块,是秦夙乐意看到的。   因为要做计划,又要译书,柳雪颜每天晚上只比秦夙早回雪央宫那么一会而已,每次躺在床上就睡了,秦夙什么时候来的她也不会知晓。   早晨她起来的时候,他早去上朝了,只凭借他枕头上面有人枕过的痕迹,她才能判断出,他晚上是睡在她身边的。   这样的日子,过得十分忙碌却也充实。   很快,秦夙生辰的这一天到了,因为满朝上下谁也不知秦夙的生辰,所以,并没有人给他庆祝生辰。   因为忙碌,柳雪颜把这件事也给忘了。   这天早上,她起来之后,赵丹菲就来找她,她们两个人一同乘车去了第一军营。   由于已经来过几次,第一军营的沈清跟柳雪颜也算熟络了,每次迎接柳雪颜的时候,却还总是板着一张脸,只丢给她和赵丹菲各一只通行令牌,就让她和赵丹菲两个人进军营里面随便转,他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柳雪颜也不会说什么,如果沈清跟着她的话,她反而可能会有点拘束。   就这样,柳雪颜跟赵丹菲两个人这天又把现场要设   置的一些机关和障碍,还有最后的博弈场地的搭建也最后确定。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赵丹菲和柳雪颜两个人都已经又饿又累,于是乎,两个人返程回宫。   回程途中,常走的那条路,因为一家酒楼做活动,门前人满为患,马车无法通过,她们的马车就绕了路,恰好路过骆府的门前。   到了骆府门前,柳雪颜立马让马车停下,临时决定去骆府里蹭晚膳。   她匆匆跑进府里,拦住了骆府的管家,却被告知骆天寒不在府里。   “什么?不在,你们家少爷去哪里了?”   “今天是陛下生辰,少爷进宫去了。”管家突然说道。   什么?生辰?   柳雪颜仔细想着今天的日期,恍然想起来,今天是秦夙的生辰,最近太忙了,她把这件事都给忘了。   “多谢管家了,我先回宫去了,改日我们再聚。”   “好,啊,对了,王妃!”管家又唤住了她。   “怎么了?”   “少爷走的时候,把您之前没绣完的刺绣,还有废图……都带去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秦夙看到那些东西。   ---题外话---嘿嘿,明天继续加更,有福利哟。 第九十五章 秦夙生辰的特别礼物2(5k+)   一路上,柳雪颜让马车狂奔赶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皇宫,马车进了神武门后,后面每一个地方都要停车检查,她干脆丢下马车,自己跑了进去砦。   她先是跑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却空无一人,以前这个时候,秦夙都会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的,现在怎么不见一个人影?   “王妃!”御书房外的守卫向柳雪颜行礼。   她焦急的抓住一名守卫的手臂:“先别行礼了,曜王呢?”   “回王妃,骆公子来了,说是有东西要给陛下看,就带着陛下去御花园了!”守卫如实回答鳏。   柳雪颜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听守卫这么一说,骆天寒还没有将那些东西第一时间给秦夙看,那就还有机会。   “他们已经去了多长时间了?”这问题可就关键了。   “大约有两刻钟的时间了。”   两刻钟!   她忍不住抚额。   两刻钟的时间不长,可是也不短,要看那些刺绣的话,时间还是充足的。   听完这句话,她二话不说的转身往御花园的方向冲去。   这个骆天寒,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平时她给他的好处也不少,但是,这家伙却总是对她恩将仇报,在她的背后使阴招。   她在骆家绸缎园所绣的那些破图,在经过与秦夙的一番误会之后,她就将之搁置了,后来也没有再去过骆家绸缎园。   她本想等比赛结束之后,就去将那些废弃的刺绣收回,一把火给烧了,省的毁了她一世英明。   她满心以为骆天寒不会那么缺德。   现在她知道,她想错了,骆天寒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损她的机会?不在秦夙面前好好发挥一番,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混蛋骆天寒,等今天之后,她得好好的教训他一番才行,这就是他戏弄她的代价。   心里这样想着,她脚下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御花园。   可惜,她来到御花园又有点懵了。   御花园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哪一块,找起来是相当费神。   忽地,她眸中灵光一闪,双眼犀利的向四周望去,刻意瞅着灯光最亮的地方,终于瞅到了一处亭子。   远远的,还可看到亭子的下边围了一圈禁卫。   应当就是那里了!   柳雪颜惊喜的看着,提着裙子飞快的跑了过去,上台阶时也是健步如飞。   等到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凉亭上方,她方长长的吁了口气。   凉亭上,骆天寒和秦夙对面而坐,凉亭内的石桌上摆满了酒菜,不过,在空位置上还多了一副酒具。   “我总算……总算找……找到你们了。”柳雪颜一边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坐下,一边喘息着平复呼吸,再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跑了一路,满身的汗。   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秦夙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柳雪颜丝毫不客气的接过茶杯,仰头将茶杯里的茶喝了下去,快要冒烟的嗓子,因为这杯水,得到了抚慰。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跑成这样?有鬼追你不成?”一身红衣的骆天寒,手里摇着一把玉扇,灯光下身形依然妖媚有余,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柳雪颜瞪了他一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看鬼就是你。”   “王妃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说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一听,他就是要说那一长串自夸的成语,柳雪颜嫌恶的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打断了他:“行了,你就别恶心我了。”   骆天寒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柳雪颜,委屈的看向秦夙:“你看看你的王妃,你也不管管她,她欺负我。”   “活该!”秦夙淡淡的两个字。   骆天寒气的猛扇玉扇。   “你们夫妻两个合   伙欺负人,太过分了,我要报官,我要告御状!”骆天寒大声呼喊着。   柳雪颜笑着眯起了眼。   “你要告秦国的一国之主,你报了官,哪个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收你的状子?你告御状,不就是直接向曜王告状嘛,不管怎么说,你这官司……都是输!”   这对奸诈夫妻呀,完全是一路货色。   骆天寒当然也不会去真的告秦夙。   “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王法了。”   柳雪颜笑出了声来,笑眯眯的打量骆天寒:“喂,骆公子,你今天是来搞笑的吗?”   骆天寒收起玉扇,眼睛暧昧的冲柳雪颜眨了眨,邪气一笑道:“当然不是,今天是我家亲爱的小夙夙的生辰,我当然是来送生辰礼物的。”   “生辰礼?”柳雪颜四处看了看:“礼物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我的礼物太贵重了,哪能这么轻易的放在这里。”骆天寒故意卖着关子。   “好了,现在颜儿也来了,开膳吧!”秦夙打断了二人热情的对话。   骆天寒是个识趣的,同柳雪颜和秦夙仨人一起,酒过三巡之后,他就起身告辞了,不打扰人家的夫妻二人世界。   告了辞,骆天寒下了凉亭的台阶。   柳雪颜一直用眼睛的余光打量骆天寒的动作,等看到他走到了凉亭之下,她提裙匆匆起身,对秦夙说了一句:“我有件事要问骆公子,我先下去。”   起身的她蹭蹭下了台阶,快步追上了离开凉亭下的骆天寒。   “王妃这是怎么了?”突然被柳雪颜抓住了手臂,骆天寒诧异的回头看着她。   柳雪颜朝二十阶台阶之上的凉亭看了一眼,秦夙依然坐在那里,背对着这里,她松了口气,用力拉骆天寒走远了一些,以免被秦夙听到他们的对话。   “王妃,曜王还坐在那里呢,你就这样抛弃他,与我在这里私会,这样不妥吧?”骆天寒摇着手里的玉扇摇道。   为了安全,柳雪颜自密植的边缘又朝凉亭上看了一眼,确定秦夙还坐在那里不动,她才回头瞪着眼前的骆天寒。   “就算要私会,我也不选你。”柳雪颜剜他一眼,语气不善的斥道。   “本少爷玉树临风……”   “打住!”柳雪颜不客气的打断他:“我管你是玉树还是木桩子,别跟我在这里拽文。”   “那王妃不选我会选谁呀?如果曜王知道你打算给他戴绿帽子,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骆天寒戏笑的看着她。   “呸~~”柳雪颜用力掐他的手臂一把:“你别给我胡乱打岔,我有事要问你。”   “疼疼……”骆天寒疼的弯下腰去,摸了摸被柳雪颜掐疼的位置,不敢再笑话她:“你问你问,你尽管问。”   “把东西交出来吧!”柳雪颜朝他伸手。   “交?交什么?”   柳雪颜又掐了他一把,疼的他痛吟出声:“疼疼疼,你别掐呀,你得先说交什么吧!”   “刺绣!”柳雪颜提醒他两个字。   “你说的是那些四不像?”   柳雪颜毫不客气的比刚刚更用了些力掐他,骆天寒受不住的嗷嚎了一声。   “王妃,我错了,我错了!”骆天寒连连向柳雪颜求饶。   “那就把东西交出来!”柳雪颜黑着一张脸重新向骆天寒伸手。   “我身上可真的什么都没有。”骆天寒摊了摊手:“不信,你可以随便搜。”   柳雪颜没有真的搜,双眼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那些布料放在身上的话,能显而易见的,他身上明显没有。   “可是,你府里的管家说,你把我的那些刺绣都带过来了。”她纳闷,难道管家在说谎?   “是带过来了,可是……”骆天寒笑眯眯的答:“现在都不在我身上,我已经将它送人了。”   “那是我的东西,你怎么能将它送人呢?”柳雪颜的怒火窜上头顶,忽然想到什么,她捧着颤抖的心脏问他:“你……你把它送给谁了?”   不会是她   想的那个人吧?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骆天寒非常肯定的给出答案:“送给曜王了!”   柳雪颜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那是希望破碎的声音。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骆天寒的笑脸:“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骆天寒见柳雪颜又伸手过来,他飞快的躲开了,笑声未停:“你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做那些东西,是给他最特别的生辰礼物了。”   他还笑。   “我不管,你去把那些东西给我要回来。”柳雪颜黑着脸斥道。   “这是不可能的。”骆天寒收了些笑意:“今天是他的生辰,但是,十八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一件事,令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起他的生辰,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记得他的生辰,而是……所有人根本就不敢记得。”   “十八年前?”柳雪颜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骆天寒摊了摊手:“具体的事情我不记得,当时我不在国都,是回来之后才听说出了事,不过,曜王他却怎么都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据说,知道那天发生什么事的人,都死了,当时的秦王陛下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谈那天的事。”   十八年前,是秦夙三岁的时候,能发生什么事呢?   柳雪颜疑惑的皱紧了眉。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是他的王妃,今天晚上就好好陪着他吧,我走了。”骆天寒趁机逃走了。   柳雪颜瞪着他离开的背影,只得返回了凉亭之上。   回到石桌边坐下,看到秦夙的表情同以往不太一样,大约也是因为十八年前之事吧,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以秦夙的性子,恐怕是不会乖乖告诉她的。   不过,她的那些刺绣,到底在哪里?她得想办法找出来,把它们烧掉才行,免的秦夙将那些东西时时拿出来嘲笑她。   心里这样想着时,端起了手里的酒杯,还未送到嘴边,被突然伸出的修长手指夺了去。   “酒量不好,就别喝。”秦夙低声斥道。   这是被鄙视了。   也是,跟某个千杯不醉的变态比起来,她的酒量确实算差的。   起风了,坐在凉亭之上,衣着单薄,回来之后还未来得及回雪央宫加衣裳的柳雪颜,感觉好冷风灌进衣服里,冷的她浑身瑟缩。   她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秦夙自顾饮酒之时,眼睛的余光扫了柳雪颜一眼,将杯中的残酒饮尽之后,她走到她的身边,将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肩头,拉起她的手。   握住她的手时,感觉到她的小手跟冰块一样凉,他又斥责道:“手这样凉,也不加件衣裳,你宫里的人,该好好惩罚才是。”   “我回来之后,还没有回去过呢,不怪她们!”她赶紧解释。   手被他的手握在掌心里,他的手很暖,也让她感觉不那么冷了,肩上他的衣服上,也有着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将所有的凉意都阻隔在外。   他把她拉起身:“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好!”   ※   秦夙和柳雪颜二人并没有顺利回到雪央宫,刚出了御花园,迎面与一行人碰个正着。   对面的一行人,走在最前头的就是太后身边的齐嬷嬷。   前些日子齐嬷嬷因柳雪颜被秦夙下令杖责二十板,如今,齐嬷嬷一看到柳雪颜,眸底便浮起掩不住的恨意。   只是片刻间,齐嬷嬷将那股恨意压下,满面堆笑的向后退了一步,扶着身后的太后:“太后娘娘,巧了,前面是陛下和王妃!”   狭路相逢,虽对方不喜自己,基于礼仪,柳雪颜礼貌的侧身行礼。   “雪颜见过太后。”   不等太后开口让柳雪颜起身,秦夙已扶着柳雪颜的手臂,将柳雪颜拖着站直了身体。   柳雪颜眼尖的看到太后眸底燃起的怒火。   “曜王,怎么了,哀家连受你王妃拜见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太后动容的大声喝道。   难得太后看起来很虚弱,声音却是极刺耳的。   “母后不是已经让颜儿拜过了?而且……”秦夙冷冷的说:“还是很深刻的跪拜。”   太后的脸色白了一下,仅仅只是片刻的白。   “她是哀家的儿媳妇,哀家惩罚她,那也是应该的。”   “二十一年前时,你自己放弃了这个资格,十八年前时,你甚至亲手毁掉了那个资格,那时的你,有想过今天吗?”   “十八年前,哀家是有苦衷的。”太后悲切的看着秦夙说:“当时,我的内心也很痛苦,我也是不得已之下,才做了那个决定。”   “是吗?那二十一年前呢?二十一年前的事,难道你也是有苦衷的?”秦夙继续逼问。   太后眼神有些慌惚的躲闪着秦夙的目光,吞吞吐吐的说:“二……二十一年前的事,那时的人对哀家有偏见,难免会在你的耳边说一些哀家的坏话,但是,二十一年前的事,真的是一个误会,哀家……”   秦夙冷笑,字里含着一丝恨意:“是吗?但是,那些事实,是孤王亲耳听母后说的,就在十八年前,你自己亲口说的,母后难道都忘了吗?”   太后惊讶的看着他:“难道你当时……”   “儿臣不会有母后那般绝情,母后以后仍然会是太后!今日风大夜凉,母后还是回宫吧,以后后宫的事,就由颜儿来打理,母后还是安心的在秦宁宫里颐养天年,其他事不要再过问了。”   太后眼睛瞠的铜铃大。   “打理后宫这种事,她一个小小的王妃,没有这个资格。”太后生气的指责道。   柳雪颜同样不满,他还嫌她不够忙吗?   “资格是人定的。”秦夙搂紧柳雪颜的肩膀:“若是母后当真介意颜儿的身份,孤王明天便册立颜儿为王后。”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九十六章 心上人只有一个(5k+)   秦夙话脱口的瞬间,太后惊的整张脸骤变,震惊之色一眼就可看出。   不仅是太后震惊,柳雪颜同样震惊。   “她是华南国一个小小的臣子之女,即使有了郡主之名,她仍只是臣子之女,根本没有资格为后!”太后大怒的喝道砦。   “有没有资格,孤王说的算!”秦夙睫毛轻垂:“或者,太后想替孤王做决定?鳏”   太后怒火没地撒,转而向柳雪颜攻击。   “柳雪颜,你到底给哀家的夙儿下了什么*咒,让夙儿这么护着你?还要封你为后,你觉得你自己配吗?”   柳雪颜皱眉。   下一秒,秦夙挡在她面前:“只要孤王说颜儿她配,她就配,不需要外人来指点。”   “外人?”太后的嗓门一下子提高:“如果没有哀家就没有你,你居然说哀家是外人?”   “颜儿是孤王亲自选的妻子,在母后指责颜儿的时候,是否也在指责孤王?”   “你!”太后气的连连喘气,身子颤颤巍巍的要跌倒,她身旁的齐嬷嬷和小路子马上扶住了她。   “太后,您不要生气,您要保重身子呀!”齐嬷嬷慌张的劝道。   “哀家有这么一个不孝子,带回来一个这样的狐狸精,你让哀家怎么不生气?”太后生气的说着。   “送太后回宫,颜儿,我们走!”秦夙一声喝令,牵着柳雪颜的手,从太后的身边越过。   秦夙和柳雪颜身后两列禁卫尾随离开,等所有人都离开,太后憎恨的望着柳雪颜的背影。   “哀家倒要看看,在夙儿的心里,到底是哀家这个母亲重要,还是柳雪颜那个狐狸精更重要。”   ※   秦宁宫   陪同柳雪颜回到皇宫之后,赵丹菲将从宫外带回来的一盒点心收拾了,亲自送到秦宁宫。   她到秦宁宫时,太后不在,她稍坐了一会儿,还未等到人,嘱咐了宫女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还没走到秦宁宫的门口,太后回来了。   看到太后,赵丹菲忙向太后行礼。   “丹菲见过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赵丹菲,满是怒容的脸温和了些:“原来是丹菲,你今天有空来看哀家?”   赵丹菲示意小路子退后,她接过了太后的另一只手臂,温柔的扶了太后进门,笑道:“想着好几天没过来了,所以就过来看看太后,还有,今天我在宫外买了一盒桂花糕,是太后最喜欢的梁记铺子的,回来之后,就特地给太后送了来,不巧太后您刚刚不在。”   “还是你有心呀!”   扶了太后在桌边坐下,赵丹菲转身捧了糕点盒子放在她面前,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迎面扑来。   在糕点盒子里,糕点整齐的码着,一个个看起来晶莹剔透,煞是诱人。   “太后,您尝尝!”   太后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突然叹了口气,又把桂花糕放了回去。   “太后,您这是怎么了?不好吃吗?”赵丹菲担心的看着她。   太后接过齐嬷嬷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哀家心里不舒坦,没什么胃口。”   赵丹菲关切的问:“太后是哪儿不舒服?”   太后斜睨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才开口:“丹菲啊,哀家视你为自己人,就告诉你吧,你说……那个柳雪颜她怎么那么大本事?”   “太后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太后拉着赵丹菲的手,认真的道:“那个柳雪颜,哀家怎么看都是一个狐狸精,你猜今天怎么着,夙儿居然当着哀家的面,说要册立柳雪颜为后!”   赵丹菲的脸色微变。   “您说……秦哥哥要册立柳雪颜……”赵丹菲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为后?”   “是呀!”太后气愤难平。   “秦哥哥只是一时说说吧,他怎么可能会立柳雪颜为后?”赵丹菲皱眉道。   柳雪颜来王宫,只是   为了给宁姐姐做药引的,王妃的身份也只是掩饰而已。   “不!”太后严肃的摇头:“他绝对不止是说说,在那之前,他说要那个柳雪颜掌管后宫的所有事物,所以,哀家猜测,夙儿要册立柳雪颜为后的事情,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赵丹菲脸上的血色骤然退去,一片煞白。   好一会儿,赵丹菲都没有说话。   太后见她不说话,握着她的手又道:“事实上,哀家的心里,一直把你当哀家的儿媳妇,你才是夙儿王后的不二人选,哀家还打算今年秋祭的时候,就让你正式入后宫,等过年的时候升你为王后,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柳雪颜!”   太后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鞭打在赵丹菲的心上,赵丹菲膝上的手掌慢慢收拢,握紧成拳,指甲深嵌进掌心里。   “那……那是丹菲没有这个福气。”说话的时候,她的指关节因用力已泛白。   “要是没有柳雪颜就好了,唉……”太后松开了她的手:“你跟在柳雪颜的身后,怕是也忙了一天,你也该累了,回去休息吧,哀家也累了。”   “是,丹菲告退!”赵丹菲僵硬着脊背起身。   走到一半,赵丹菲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了一句。   “对了,太后,路上的时候听柳雪颜说生辰是今天什么的,今天是谁的生辰吗?”   “不知道!”   等赵丹菲走了,太后的嘴角勾起阴险的弧度。   忽地,脸色又转阴郁:“小路子。”   “奴才在!”   “不是让你通知华瑶回宫的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她的母后就要被人踩在脚下了,她也不回来帮哀家!”太后斥道。   “回太后,公主来信说这两天会到的,明天不到,后天就该到了。”小路子恭敬的回答。   “那就好!”太后脸色缓和了些。   ※   雪央宫   秦夙拉着柳雪颜回雪央宫的途中,两人均没有说话。   等到了雪央宫的后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柳雪颜板起脸冲秦夙质问。   “你刚刚在御花园的时候,为什么说要立我为后?”   “怎么?颜儿只想当王妃,不想当王后不成?”秦夙盯着柳雪颜的俏脸,觉得她生气时双腮鼓起的样子很可爱,不禁拿手捏捏她脸颊的肉。   柳雪颜生气的将他的手拍掉。   “如果你今天是开玩笑的,拿这种话开玩笑就太过分了,你知道以后太后会怎么针对我吗?”   “我从来不开玩笑,向来一言九鼎!”   柳雪颜抬头望进秦夙认真的眼睛里,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如果你不是开玩笑的,这就有违我们两个之间的交易,更何况,如果我成了王后,你跟你以后的王后怎么交待?”柳雪颜义正言辞的反对:“我可不想以后被人骂成是小三。”   秦夙挺拔的身形伫立在柳雪颜身前,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他只是这样盯着柳雪颜:“你一直为别人考虑,从来不为自己考虑的吗?”   柳雪颜愣了一下。   “考虑什么?我自己现在好好的。”柳雪颜严肃的警告秦夙:“还有,既然你自己有心上人,就要对你的心上人负责,别整天朝三暮四。”   “心上人?你指的谁?”   “不是那个宁儿吗?”柳雪颜没好气的提醒他:“你连自己心上人的名字都忘了吗?”   “是谁告诉你,宁儿是我的心上人了?”秦夙突然反问。   “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从一而终,你……”柳雪颜话未说完,忽然听到秦夙的话,皱眉再一次提醒他:“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秦夙盯住她的眼睛:“我什么时候说了?”   “在华南国的时候,我当时问你要救的人是谁,我说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你不是没有否认吗?”柳雪颜一本正经的说。   秦夙眸子微眯,仔细端祥柳雪颜的脸,首次正式向她声明:“我当时虽然没有否认,但是我也没有肯定   ,一直是你自己以为。”   “你……你有说过,她是你很重要的人。”   “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什么东西在柳雪颜的心里渐渐变化,她再一次向他确定:“那个宁儿,真的不是你的心上人?”   她在现代活了二十年,不管是任何事,只要一眼,她就能确定真与假,她这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认知。   对上她固执的眼睛,秦夙嘴角微勾,轻轻的两个字:“不是!”   在听到‘不是’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柳雪颜的心里豁然开朗了,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雾霾也瞬间散去。   忽地,她又想到赵丹菲的话:秦哥哥只喜欢宁姐姐,我劝你不要对秦哥哥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听赵丹菲说过,你只对宁儿……”   “丹菲说过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你先在这里等着。”秦夙说罢往门外走去,将石平从房顶唤了下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事。   柳雪颜心里焦急的想要知道答案,等着秦夙与石平说完,从外面进来。   等秦夙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柳雪颜还想问他,看到他手里的包袱,她下意识的露出好奇的表情:“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秦夙把它放在桌上:“你打开看看。”   因为好奇,柳雪颜半信半疑的走上前,在秦夙的示意下,将包袱打开。   包袱被打开了,里面露出的是一些簇新的明黄色布料,她随手翻了翻布料,感觉这些布料的颜色和料子都有点眼熟悉。   而秦夙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翻查这些布料。   她翻开布料时,眼尖的看到布料上面有绣纹,她将布料翻过来,仔细的瞅着布料上的绣纹。   在那一瞬间,柳雪颜终于明白这些布料是什么了。   布料上面一块块各种颜色的丝线交汇在一块儿绣出的东西,她不用多瞧,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的脸色变红,再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由青转绿。   这个可恶的骆天寒,果然把这些东西给带到宫里来了,而且……还拿给了秦夙看。   底下的布料她翻了翻,如她所料,全是之前被她丢弃的那些绣坏的布料,她每翻一块布料,她的手都在颤抖。   翻到最后的时候,她发现那块布料上面居然绣了完整的一条龙。   她诧异的将布料翻了过来,发现那条龙绣的十分精致,仔细看去,发现那条龙的龙头,赫然就是她最后一次离开绸缎园时绣的那个。   骆天寒居然让人在那条龙上绣了一条整龙出来。   刚才她还在心里骂骆天寒的祖宗十分代,突然又有点感激了。   而秦夙依旧站在旁边看着她翻这些布料,看到他的目光盯在她手里的那条绣好的龙上,她飞快的解释:“这条龙其实不是我绣的,只有龙头还有一点脖子是我绣的!”   对于身边的人,她向来不会撒谎。   “我知道,天寒已经说了。”秦夙微勾唇角淡淡的说。   原来是这样。   她小嘴微微嘟起,翻了翻以前绣过的那些图案,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当初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就想到去骆家绸缎园去刺绣,还整了这么一堆废物回来。   把一堆绣坏的布往前一推。   “我知道你看到这些东西,肯定是想嘲笑我的,反正我之前已经被嘲笑过一个月,也不在乎多被嘲笑一会儿,你想嘲笑的话,就尽管嘲笑我吧!”柳雪颜瞟了他一眼哼道。   她以为秦夙当真会嘲笑她。   他却只是盯着桌子上的布料看着,执起她的左手,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左手的食指。   “是这根手指吧!”他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什么?”柳雪颜不明所以,手被握在他的手里,感觉如被火灼烧了一般,她想抽又抽不回。   “在那一个月里,经常刺伤的,是这根手指吧!”骆天寒非常夸张的表示,   柳雪颜绣图的时候,手指扎的肿得跟馒头一样,血流了一盆:“还疼吗?”   骆天寒的话里有夸张成分,却也透露出几分事实来。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柳雪颜的手指上仍残留着十几个密密麻麻的针眼。   他凝视着她,声音里透着温柔的诱或,滚烫的气息浮在她的额头,她顿时一阵口干舌燥,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早就已经不疼了。”被他握住的手,感觉被灼到了般,她动了动,想把手抽回来,他依然握的很紧,她无法抽回去:“我说已经不疼了,你放开我的手。”   长腿突然向前一步逼近她。   “你为什么要去骆家绸缎园去绣龙?”秦夙低沉的嗓音带着质问的语调,落进了她的耳中。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呃,那……”秦夙继续逼近,她继续后退,慢慢的往卧室里退,继续撒谎说:“那个,我突然觉得无事可做,所以就去玩了,是骆公子让我绣的。”   “真的只是他让你绣的?”秦夙长腿突然向前迈了一大步,瞬间身形逼近她的脸前。   柳雪颜被他突然的动作,吓的剧烈的后退了两步。   然,她已经退到了榻边,小腿撞到了榻的边缘,身子一下不稳的跌倒在柔软的褥子上。   她下意识的想起身,秦夙却已经突然俯身,双手撑在她的颈子两侧,他的头悬在她的脸上方,他的气息在她的鼻尖缠绕。   “嗯,是他让我绣的。”柳雪颜眼珠子骨碌转,继续撒谎:“你让开,这样我们两个没法正常谈话了。”   秦夙微勾嘴角,眸底一抹邪气闪过。   “撒谎,该罚!”   ---题外话---啦啦啦,今天的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第九十七章 颜儿,我要你留下,永远(6k+)   柳雪颜还在想着该怎样推开秦夙,下一秒,秦夙的脸的头突然压下,将她的惊呼吞下,堵住了她所有要说的话。   火光电石的那一瞬间,因为没有他心上人的这个疙瘩,遵从了自己的心意,柳雪颜沦陷的极快,在他的强烈攻势下,渐渐的失去了思考砦。   在关键的一刻,他突然停住,火热的眸子望住她意乱情谜的脸,亲了亲她的唇,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轻道:“颜儿,我要你留下,永远!”   柳雪颜意识不清,根本听不清秦夙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鳏※   御书房   左相头天与秦夙口头约定,今天下了早朝之后,来御书房与秦夙商议旧政的补充方案。   于是乎,下了早朝之后,左相依约来到御书房。   可是,当左相来到御书房之后,却发现御书房内空无一人。   “陛下呢?”左相诧异的问御书房外的守卫。   “回左相大人,陛下早朝后还未回御书房!”守卫恭敬的回答。   左相面露诧异:“还未回御书房?”   “是!”   ※   柳雪颜是在浑身酸疼中醒来的,刚刚醒来,意识尚未恢复,被子下一只手不规矩的探了过来。   她握住那只手,阻止它进一步的动作。   “不要,很累,很困!”她打着哈欠,呓语般的喝斥道。   温暖的气息从身后贴来,他的手又不规矩了起来,呼吸喷在她的颈项间,拂过她的耳,让她感觉耳后一阵酥麻。   “昨天晚上,你不是说我不行的吗?现在,我要向你证明,我是不是真的不行!”这话里带着决然,身上一沉,是他翻身在上。   柳雪颜疲惫的连声哀求:“昨晚是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现在迟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已经大亮,她抓住一丝希望赶紧提醒他:“你现在应该去上早朝了吧?”   他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颜儿,早朝我已经去过了。”   希望破灭。   虽然很疲惫,柳雪颜还是被毫不留情的又折腾了一遍。   混沌中,柳雪颜心里想着。   说男人什么不行都可以,但是,如果说他某方面不行的话,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就比如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刚刚在一起,她在疼痛中还没有缓过来。   他就……一泄千里。   就是那个时候,柳雪颜知道他是初次,她还来不及祭奠自己失去的清白,安慰一脸颓丧的他:因为是初次,不行是很正常的。   结果,他为了证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上试验,每次都超过半个时辰,两人精疲力竭之时,他才放过了她。   这个变态,下了早朝,居然又跑来雪央宫折腾她一次。   这一次,柳雪颜已经累的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眼皮也懒的掀开。   秦夙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又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轻抚她汗湿的脸颊,将她汗湿在脸上的发拂开。   “你走开,别再碰我了!”以为他又要来一次,柳雪颜恼的大声斥道。   秦夙笑着抱住她:“我抱你去洗澡。”   这一次,柳雪颜没有拒绝他。   但是,在浴池里,秦夙差点又要她一次,被她强烈拒绝,他才罢休,把她擦干净了,重新带她回到寝室。   两人才刚刚躺下,一阵脚步声突然从卧室外走了进来,伴随着赵丹菲轻快的语调:“柳姐姐,你说今天要去第一军营的,怎么还没有起来?我……”   赵丹菲一边说着,一边将柳雪颜榻外的纱帐掀开。   这一掀,恰好看到秦夙沉下脸,用被子将柳雪颜身体遮住的画面,而秦夙一条光着的手臂露在被子外。   柳雪颜的脸整个埋在被子下,只剩下枕上的黑发。   整整僵了三秒钟,赵丹菲才慌张的放下了纱   帐,站在纱帐外的她,惊慌失措的解释:“我……我不知道秦哥哥你也在,对……对不起。”   秦夙声音温和,语气略重的令道:“下次再进来,先让宫女进来通报。”   赵丹菲咬唇站在帐外:“是,我先去外面等柳姐姐。”   “颜儿今天很累,就让她在雪央宫好好休息,第一军营的事,等明天再去。”   赵丹菲还没有答应,被子里传出柳雪颜闷闷的声音:“不行,我已经跟沈将军说过了,我今天要过去的。”   “你确定你今天可以去?”   柳雪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恼:“做人要守信。”   “你非去不可,那就下午再去,上午你就在宫里好好休息。”   “我……”柳雪颜还想说什么,顿了一下松了口:“那好吧。”   站在帐外的赵丹菲听着帐内二人的话传出,心里不是滋味,在她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帐内的画面。   仍记得昨天晚上太后跟她说的话。   她说,秦夙有意立柳雪颜为后。   当时,她心里仍半信半疑,可是,看到今天那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之后,她觉得自己当真小看了柳雪颜。   “丹菲,下午颜儿去之前会派人告知你,你先回宫吧。”是秦夙的声音。   “是,丹菲告退了。”赵丹菲乖巧的答应着,然后退了下去。   “嗯。”   等赵丹菲走了,柳雪颜从被子下探出头来。   身侧秦夙支着头笑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捏了捏她鼻子笑道:“人已经走了。”   柳雪颜美目含怒的瞪他:“都是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秦夙含笑答着。   好久不长,有人在卧室外出声。   “陛下。”   是王明的声音。   这声音里似乎还透着揶揄的笑意。   “怎么了?”秦夙皱眉应道。   “是左相大人,左相大人昨天与您口头约定,今天下朝后,一同到御书房商议政事,左相已经在御书房等候您一个时辰了。”王明轻咳了一声后,一本正经的说:“不能让左相大人等太久吧?”   “知道了。”秦夙看了一眼怀里昏昏欲睡的柳雪颜,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御书房了。”   “嗯。”   ※   秦夙走后,柳雪颜一直处于沉睡之中,但是,她却在午膳之前醒来了,是被饿醒的!   昨天晚上与秦夙和骆天寒两人一起用晚膳,因为惦记着刺绣的事,所以没怎么吃好,晚上又被某人折腾了几乎整整一晚,早上也没吃,所以,肚子向她抗议,让她从疲惫的沉睡中醒来。   她起来之后,才发现,颈子上留下不少痕迹,那些痕迹没少被绯红和绿萝两个人嘲笑。   后来,为免被嘲笑,她就在颈子上系了一条丝巾,用来遮挡痕迹。   昨天晚上的事,顺理成章,柳雪颜并不后悔,她已经将心遗在秦夙的身上,要发生这种事也是迟早的事,至于秦夙。   昨晚得知了宁儿并不是他的心上人。   虽然他从未说过他的心意,不过,昨晚他也是初次,已让她十分高兴。   午膳之后,在雪央宫里闷着不舒服的她,从雪央宫里出来,只带了绯红和绿萝两个,便去了御花园里转了转。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好看。   御花园里的蔷薇开的最盛,柳雪颜坐在凉亭里,一边欣赏亭下的荷塘,一边欣赏荷塘边上的蔷薇。   忽然,御花园的密丛里有两名宫女鬼鬼祟祟的走动着。   仔细看去,柳雪颜认出那两名宫女是秦宁宫的。   那两个人在西南的方向,刚好吹的是西南风,她们两个人虽然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进了柳雪颜的耳中。   “你刚听说了吧,昨天太后和曜王又杠上了。”   “当然听说了,早晨的时候,王宫里就已经传遍了。”   在王宫里多的是这样嚼舌根的人,向来不喜听这么些传言的柳雪颜,自凉亭上起身,打算到其他地方去,免于被流言烦到。   可是,接下来那两人的话,却让柳雪颜惊到。   “你说太后和曜王两个为什么关系这么差?”   “还能是因为什么,我听说呀,曜王可能不是前秦王的亲生儿子。”说话的人神秘兮兮的说:“可能是太后跟那个人的孽种!”   “不会吧,你说……太后跟人私通?真的假的?”   “当然了。”说话的宫女非常肯定的说:“我这都是听以前的老嬷嬷说的,当年,太后就是为了跟她的情人私奔,所以,在生下曜王之后就逃走了。”   “你这个消息,有几分真实?”   “有七八分,我还听说了,当年,太后不确定那个孩子是他情人的还是秦王的,孩子刚生下来之后,她就将孩子溺在水里,幸亏被人及时发现,那孩子才得救。”   “听你这么一说,曜王可能真的不是秦王的皇子。”   两人正说着,一阵冷喝骤然响起。   “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两名宫女回头一看,便见柳雪颜寒着一张脸,威严的站在二人身后。   两名宫女吓的魂飞了一半,连忙回身‘扑通’跪在柳雪颜面前:“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柳雪颜冷笑,美目凌厉的眯紧:“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既然知道宫里的规矩,你们还管不好自己的舌头,你们这明知故犯,还想要饶命?”   “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两名宫女哭喊着求饶。   “零~~”柳雪颜朝凉亭顶唤了一声。   自从来到秦国王宫之后,零就被秦夙派了给她做贴身侍卫,随时听候她的差遣,虽然零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只得听令。   一声黑衣的零,自凉亭上落下。   恭敬的朝柳雪颜拱手:“王妃请吩咐!”   “把这两个乱嚼舌根的宫女带下去。”柳雪颜咬牙狠心的道:“割了她们的舌头,将她们罚到浣衣局。”   “王妃,我们是秦宁宫的,只能太后处罚我们,您不能!”其中一名宫女大着胆子嚣张的冲柳雪颜道。   柳雪颜鼻中逸出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是秦宁宫里的,我就不敢动你们?零~~带下去。”   “是!”零拉着两人起身,在两人开口要说话时,零点住了二人的哑穴,将她们两个人拉走了。   而柳雪颜盯着那两名宫女的背影,久久无法收神。   他们的话仍在她的耳边回荡。   虽然那些话不能全信,可是,其中必也有真实。   太后在秦夙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抛弃了他,而且,还将他溺在水里。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太后是有多么狠心,才能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来。   三岁的秦夙,亲耳从太后的嘴里听到真相时,他的心该有多痛。   她不能让那种话,再一次传到秦夙的耳朵里,再伤他一次。   绯红和绿萝两个这是第一次看到柳雪颜这般残忍,不由都被吓住,两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后,不敢吭一声。   ※   秦宁宫   ‘啪’的一声,太后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一掌响彻了整座宫殿,伴随着太后怒极的喝斥。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太后面前的地上,跪着一名太监,太监吓的浑身发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回……回太后娘娘。”小太监颤抖的几不成声:“王妃身边的零,阻拦了奴才,说是陛下有令,谁想见王妃,都必须要拿到他的手谕,否则,谁也不能召见王妃。”   太后气的头上凤冠剧烈摇晃,凤翅不断的震动着。   “这柳雪颜好大的派头,哀家要见她居然不能见!”   齐嬷嬷上前一步添油加醋说:“   太后娘娘,王妃一定会什么巫术,才会让陛下对她这么着迷,她现在就敢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秦宁宫里的宫女割去了舌头罚去浣衣房,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再这样下去,整个秦国,恐怕都要落在她的手里!”   “哀家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太后眸中迸射出愤和怒:“这后宫里有哀家,哀家就不会容许任何人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耍阴谋。”   “太后娘娘圣明!”齐嬷嬷低头道。   小太监出了后殿,刚出门,一道青色的人影从门外进来,那小太监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脚,身子重重的倒进了殿内。   “本宫的路也是你挡得的?”一声娇喝,青色的丽影已经走进了殿内。   来人容颜俏丽,两道柳叶眉下,是一双顾盼生辉的飞凤眼,白皙的双颊两抹自然的红晕,可爱之余,却又透出一抹娇媚,说话时,一双柳叶眉微挑,模样神采飞扬。   小路子一眼看出了对方是谁,殷勤的上前两步冲青色的丽影行礼:“奴才参见长乐公主,公主千岁!”   青色的丽影,只看了他一眼,刚刚踢了小太监的脚又抬了起来,狠狠的在小路子的腹上踢了一脚,小路子被这一脚踢倒在地,疼的抱腹叫疼。   “你这贱蹄子,本宫远在佗山,都能看到你天天在王宫里嚣张跋扈的样子,离本宫远点!”秦华瑶嫌弃的嗤道。   小路子爬起来,不敢再上前,畏惧的退到一旁。   齐嬷嬷看到秦华瑶,也赶紧向她行礼。   “奴婢参见长乐公主。”   “你这老东西还活着,母后在宫里做的那些事,你没少掺合吧?”秦华瑶字字含针带刺的讽刺道。   齐嬷嬷尴尬一笑,没敢答话,只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坐着的太后。   秦华瑶刚进来,就将她身边的人骂了一通,太后自然也不大高兴。   “华瑶,你去佗山半年了,这次回来,就别再回去了。”太后面露威严的斥道。   “母后这次专门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秦华瑶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太后问。   “哀家是你的母后,你就这样跟哀家说话?”太后猛咳了两声,虚弱的道:“母后现在年纪大了,想让你陪在母后身边,这样也不行吗?”   秦华瑶的面色缓和了些:“嗯,这次回来,我就不回去了,就留下来陪母后。”   太后笑逐颜开。   “好好好,有你在,能陪着哀家,哀家也能多活两年。”说罢,太后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秦华瑶心软的走上前去扶着太后,为太后抚着后背顺气,没好气的瞪向一侧的齐嬷嬷:“你们天天在母后身边,怎么不好好侍候母后?”   齐嬷嬷面色带苦的看着秦华瑶:“公主,奴婢一直尽心侍候太后,但是……最近宫里多了一个会巫术的王妃,自从她进了王宫之后,太后的身子就一直不好。”   “说的这么邪乎,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华瑶不耐烦的问。   齐嬷嬷阴险的笑了:“两个月前,陛下去了一趟华南国,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位王妃,她的名字叫柳雪颜,她呀……”   ※   傍晚时分,柳雪颜在第一军营里忙着,眼看日落西山,她准备收拾东西回王宫。   准备从比赛场地离开的时候,柳雪颜发现赵丹菲在发呆,便唤住了她。   “丹菲,你在发什么呆?”   “呃……”赵丹菲抬头,看到柳雪颜正在看她,她回过神来:“柳姐姐,怎么了?”   柳雪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们该回王宫了,把你手里拿着的尺子放下吧!”   “哦,好。”赵丹菲答应着,放下了尺子,拍拍手跟在柳雪颜的身后。   等柳雪颜和赵丹菲两个从第一军营里出来的时候,西天一片通红,晚霞正盛,在第一军营营门前,柳雪颜一眼就看到了霞光下,伫立在马车边上的硕长身形。   竟是秦夙。   秦夙的容貌极佳,霞光下更盛了几分,周遭的荒野,也掩不去他的光辉。   “你怎么来了?”柳雪颜面露喜色的迎了上去。   秦夙没有说话,拉住了柳雪颜的手,冲紧跟而来的赵丹菲说:“丹菲,你乘坐那辆马车,孤王同颜色坐这辆马车。”   赵丹菲脸上的喜色退去,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好!”   赵丹菲上马车时,看到秦夙抱着柳雪颜上了马车,他们两个人都进了马车里面后,也不等她的马车,就这样走了!   ※   回到王宫,秦夙和柳雪颜直接去了雪央宫,刚进雪央宫,秦夙便把柳雪颜拦腰抱起,直奔寝室。   ---题外话---吼吼,最近全国降温,天冷了,亲们出门要多加衣服咩。 第九十九章 我的女人跑不掉。(6k+)   柳雪颜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之后,柳雪颜是在骆府的客房中醒来的。   她才刚刚睁开眼睛,便听到绯红和绿萝两个惊喜的声音鳏。   “醒了醒了。砦”   “哇,真的醒了,太好了。”   她们两个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让柳雪颜眉心蹙紧,唇中发出微弱的声音:“绯红、绿萝,你们两个……好……好吵。”   绯红和绿萝两个分别抹着眼泪,赶紧闭上了嘴巴。   看了看房间内的摆设,感觉有些陌生。   柳雪颜挣扎着坐了起来,绯红扶了她,给她身体垫了两颗枕头,绿萝则给柳雪颜倒了杯参茶。   等喝下了参茶,柳雪颜才开口:“这里是哪里?”   “回王妃,这里是骆府。”绿萝接过柳雪颜递过来的空茶杯笑答。   “骆府?”柳雪颜揉了揉太阳穴,绯红马上会意的给柳雪颜轻揉太阳穴,她的力道恰到好处,让柳雪颜感觉十分舒服:“我怎么会到骆府的?”   “王妃,您都不记得了吗?”绯红突然奇怪的问她。   “记得什么?”柳雪颜还是想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军营的高台倒塌了,是第一军营的沈将军送您过来的,听说,沈将军要送您回王宫,您不同意,您说要来骆府的。”绯红顿了一下才又道:“后来,大夫说您暂时不能移动,您就在骆府一直昏迷到现在。”   “昏迷?”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柳雪颜依稀记得,她最后的记忆是大雨,吞了下口水才问:“我昏迷多久了?”   绯红比了两根手指:“两天两夜。”   柳雪颜不禁也吃了一惊:“两天两夜?”   她完全没有印象。   柳雪颜不禁向房间里看去,可惜,除了绯红和绿萝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心里不免有一阵失落。   她佯装不关心的笑问:“对了,我昏迷的这两天,有谁来看过我没有?”   “有啊,第一军营的沈将军来过了。”绯红指着桌子上的一个水果篮:“那个果篮就是沈将军代表代一军营送的,旁边的玉观音像是长乐公主亲自送来的,还有门旁那棵健康树,是第二军营的刘将军送的。”   顿了一下之后,绯红‘啊’了一声又说:“对了,左相也来过了,正好大夫来给您看诊,诊费是他出的。”   柳雪颜猛翻白眼。   骆天寒这个铁公鸡,他们俩这交情,他居然好意思让别人出诊费。   等绯红说完了,柳雪颜唯独没有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秦夙!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丈夫,几天前才跟她身心合一的人。   被子下,柳雪颜的双手握紧,轻启朱唇淡淡的问:“曜王呢?他来过了吗?”   绯红和绿萝两个对视了一眼,绯红给绿萝使了个眼色,绿萝马上笑着说:“王妃,大夫说,您昏迷了这么久,醒来之后要多喝些水才好,您再喝杯参茶吧!”   气氛变的不大对劲。   绿萝倒了杯水递给柳雪颜,柳雪颜接过来了,但没有喝。   她沉下脸固执的问:“曜王有没有来过?”   她只想要一个答案,在这场感情里,她虽然没有要求秦夙也给予他等同的回报,但是,连她素未谋面的左相都来看过她了,秦夙这个正牌的丈夫都没有来过,对于他来说,她只是发泄的对象,连陌生人都不如吗?   绿萝和绯红两个皆低头沉默。   仅仅只是沉默,柳雪颜已经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来过!   他这没有露过面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她的剑刺伤赵丹菲的事,那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他会看不出来?   或者,他根本就不会看,只凭表面的事实,就判定她的过失,定了她的罪,只一味的偏袒赵丹菲。   在这个交易里,是她自己先动了心。   有人说,先动心的那个人,是最痛苦的,不管这个人原本有多厉害,在感情世界里,先动   了心,总是最轻易受伤的那个人。   她柳雪颜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犯贱,明知秦夙不喜欢他,还一直希冀他喜欢自己,就连现在也是,这么卑微的渴望他来看看他。   她受够了,这样的自己,是她自己从未见过,也是不想见到的。   后脑勺还有一阵阵刺痛。   但是,她觉得,今天她受这个伤是值得的。   至少,她看清了自己的分量,不会再像一个小女生那样去卑微的求秦夙对自己好。   拿到凤簪回家,才是她最应该做的事,什么秦夙,什么狗屁王宫,全部都有多远滚多远。   深吸了口气,柳雪颜无谓般的笑了。   “没来就没来吧。”想明白之后,柳雪颜反而觉得轻松了,只是心底还有一点隐隐的疼:“我饿了,拿些东西过来吧。”   人越是在逆境的时候,越是好好对待自己,弄垮自己的身体,是最不明智之举。   绯红和绿萝两个反应过来,赶紧答应着,手忙脚乱的去弄吃的东西了。   ※   柳雪颜的膝上架了小桌,上面摆满了吃食,桌子上也放了好些吃的,柳雪颜要是想吃大桌上的东西,就让绯红和绿萝两个人将盘子端过来。   饿了两天的她,胃口大开。   在她正吃着的时候,接到她醒来消息的骆天寒赶来了。   他一身大红色绣牡丹的衣袍,妖娆多姿的站在柳雪颜房外,斜倚着门框,手里摇着玉扇,俊秀的容颜在屋外阳光的映衬下,如玉动人。   抬头看了一眼,柳雪颜刚刚喝了一口粥,便他这么一吓,一口粥喷了出来,有些粥溅到了被子上,绯红和绿萝两个赶紧将被子上的粥渍擦掉。   接过绿萝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巴,柳雪颜的目光才重新落在骆天寒的身上,后者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   “你那是什么反应?本少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居然敢对着本少爷吐!”骆天寒的脸似抹了一层黑墨,漆黑一片,正常的走进来在桌边坐下。   “很可惜,你长的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我也不喜欢你。”柳雪颜一脸的嫌弃。   虽然骆天寒是挺俊美的,但是,每次看到了他,她就不会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应当……就是感觉的问题吧。   现在想来,以前每次面对秦夙的时候,她都会被他的俊美容颜所吸引,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秦夙了吧?   “本少爷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曜王嘛!”骆天寒笑嘻嘻的说。   本来正吃的津津有味,骆天寒的这句话一出,顿时,让柳雪颜如同嚼蜡一般。   柳雪颜干脆放下手里的筷子,示意绯红和绿萝两个将东西收下去。   “王妃,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才吃这一点哪行?再多吃些吧!”绯红劝道。   “是呀,王妃,您再多吃一点吧!”绿萝在旁边附和。   “我现在不想吃了,拿下去!”柳雪颜固执的坚持,绯红和绿萝两个拗不过她,只得把东西拿了下去。   骆天寒一直打量着柳雪颜的表情,自然发现了柳雪颜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   等绯红和绿萝两个出去了,骆天寒一针见血的指道:“你是因为某人,才吃不下去的吧?”   柳雪颜斜睨他一眼,阖上眼睛懒的理他。   她的冷淡,也挡不住骆天寒那颗想八卦的心。   “你跟曜王是不是吵架了?”骆天寒好奇的问:“这两天你昏迷在我这里,我差人去宫里送消息,让小夙夙出宫来看你,回禀的人却说没见到他,现在你又这样,你们俩是因为什么不开心,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别人都是雪中送碳,骆天寒绝对是那种,腊月寒风中,你冷的浑身发抖时,泼你一盆凉水的人。   “我说你是不是闲着没事?你骆家一大摊子生意你不去管,管什么闲事?”   “你说对了,我还就是想管闲事,特别是你跟小夙夙之间的闲事!”骆天寒不依不饶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   p>   如果她不说些什么,骆天寒怕是不会罢休。   吵架?   她笑着轻松的答:“曜王跟我怎么可能会吵架,吵架是跟在乎的人吵架,我们两个这样因交易串在一起的人,本身就只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在乎,自然也不会有争吵。”   骆天寒仔细端祥着柳雪颜的表情,将她故作轻松的神情全部看在眼中。   驰骋商场这么多年,若是这一点看人的本事都没有,他骆天寒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你认为曜王他心里没有你?”骆天寒直接问道。   这句话,仿若一把刀子,刺在柳雪颜的心上。   柳雪颜转头笑靥如花的直勾勾盯着骆天寒:“起码,我还是药引。”   骆天寒又定定的看着柳雪颜三秒钟,末了,他重新露出平常惯有的痞性笑容:“不说这些了,想不想知道,你会躺在这里两天两夜的原因?”   柳雪颜正色的道:“评审的高台倒下之前,我有看到支撑评审高台的柱子断了。”   “嗯,事后,沈将军查看过那些柱子,几乎所有的支撑柱子,全部被人为切割过。”骆天寒说。   “举行比赛的日期已经近了,如果不是两天前的那场大风雨,可能还不会被人察觉。”柳雪颜沉下了脸:“到时,举行比赛当天,评审台上百官齐聚,高台倒下,必会有巨大损伤,而作为负责这次比赛事宜的我,就会作为罪魁祸首问罪。”   “你说你,这是跟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人家想把你置于死地?”   柳雪颜没有说话。   高台下面的事宜,是由赵丹菲负责的。   ※   下午时分,柳雪颜喝了药便睡下了。   骆天寒嘱咐了下人好好伺候柳雪颜后准备离府,恰好碰到姗姗来迟的秦夙。   秦夙一身的风尘仆仆,略显憔悴的俊容,掩不住的疲惫,下了马车之后,疾步上了骆府的台阶。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同样憔悴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人。   “来人哪,把他给本少爷拦住!”骆天寒突然指着秦夙冲身后的家丁喝令。   顿时,数名家丁挡在了秦夙的面前。   秦夙的脚步顿住,那张憔悴的俊容上,眸底染上了几分猩红,低沉的两个字:“让开!”   “我今天就放话在这里了,如果你想踏进这大门一步,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骆天寒不怕死的摇动玉扇挑衅。   秦夙双手握紧,指关节因用力发出‘咔嚓’的声响,眸中的怒意更盛了几分。   “姓骆的,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啧啧,曜王陛下想杀人,我们平民百姓哪里会不怕,不过,我今儿个倒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曜王陛下。”   “说!”   “前两天,你的王妃大雨中被送到我骆府门前,如果不是我收留她,她现在已经死在大街上了,这件事你知道了吧?”骆天寒收起玉扇,语调中带着几分质问的口气。   秦夙的脸色沉了几分,缓慢的点了下头。   “既然你知道,那你这几天去了哪里?”骆天寒脸上极少有的怒意,厉声向秦夙质问:“你知不知道我派人向王宫里传了多少次话?”   秦夙仍然不说话。   不说话,他就能饶过他了?   “柳姑娘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你连面都没露一下,她底下的丫头说,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来了没有!”骆天寒气的来回踱步的用玉扇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薄情的负心汉,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进我骆府的大门一步。”   被骆天寒这么指责,秦夙站在门前仍然没有说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好一会儿,骆天寒没有听到秦夙回答一句,他有点憋不住了。   秦夙应他一声,他才好继续骂下去,现在秦夙不答话,他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再继续骂下去。   末了,他又义正言辞的补充一句:“我不会让你进去的,绝对不会!”   一直站在一旁   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人,听到秦夙被骆天寒指责,心里不舒服极了。   还是石平忍不住:“骆公子,您误会陛下了。”   骆天寒装逼已经快装不下去了,就怕秦夙会忍不住,突然硬闯进来,他岂不是要真的横尸当场?   石平的话一出口,他仿若抓到了救星。   “我就知道一定有误会。”骆天寒的态度有了三百六十度转弯,那笑嘻嘻讨好的模样,连他旁边的家丁看了都鄙视他,骆天寒的脸皮厚,自然不在意这些:“到底是什么误会?”   “三天前的晚上,陛下得到消息,潜伏在陇国的细作回来了,但是,他被陇国的人发现了,生命危在旦夕,他得到了秘报,只愿意告诉陛下,我们连夜过了丰水河,但是,第二天下了大雨,丰水河水位上涨,水流湍急,连续两日无法通船。”石平赶紧解释说:“直到今天中午,丰水河才通了船。”   怪不得秦夙他们几个人看起来都这么狼狈。   “这种事你们不早说嘛。”骆天寒悻悻的哼了一声。   王明打抱不平说:“你也没有给我们机会说。”   “你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解释?”骆天寒把苗头指向秦夙。   “没必要解释。”秦夙淡淡的回答。   骆天寒语结。   误会解释清楚,秦夙要从骆天寒的身边越过,骆天寒又将他拦住。   “你还想问什么,就去问石平或王明!”秦夙不耐烦的道:“颜儿在哪个院子?”   “王妃现在好着呢,至于我要问的问题嘛,只有你一个人能回答。”骆天寒不肯将手臂移开。   “你到底要问什么?”秦夙耐着性子站定。   骆天寒轻咳了一声:“你有没有对你的王妃说过你喜欢她?”   “没有!”秦夙简单直接的答:“我不会说那种话的。”   “……”骆天寒的嘴角抽了抽:“你不说喜欢人家,人家怎么可能会跟你在一起?”   “颜儿和我已经是夫妻,看来,你该娶……不对,是该找个人嫁了!”   这话很伤人有没有?骆天寒差点直接想不管了,由他们两个去了,但是,谁让他骆大少爷很善良的。   “但是,你就不怕她跑了?”   “我的女人!”秦夙傲慢的给出三个字:“跑不掉。”   呸,现在已经快跑了好不好?   骆天寒现在想做的,是给秦夙一个耳光,再踹他一脚,但是,他没那个胆量下手。   “那你知道你家王妃,差点死在大街上,也不愿意回宫,硬是让人将她送到我骆府,是为什么吗?”   秦夙皱眉:“为什么?”   看到秦夙用那种求知欲的眼神望着自己,骆天寒现在特别想用什么东西把这一刻给记录下来。   在心里仰天长笑一个时辰。   瞧瞧,他秦夙也有这一天,就差让秦夙给他跪下了,可惜,他不敢。   骆天寒摸着下巴,在秦夙的面前来回踱步,故作神秘的说:“据我所知,你的王妃现在对你产生了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这种情绪会控制人的本心,而且……”   骆天寒没说完,秦夙已经不耐烦的把他推开,冲进了骆府内。   突然见秦夙冲了进去,骆天寒在背后唤他:“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哪!”   他的话随着秦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   喝完药,就一直昏昏沉沉睡着的柳雪颜,感觉到,睡梦中的时候,有一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那种感觉很舒服,舒服的让她沉溺其中,想让那只手就这样一直抚摸着她。   在梦里,她梦到在现代训练的日子,只觉那段日子,当真是无忧无虑,而且很开心。   很留恋那段日子。   忽然,她的眼前一片清明了起来。   下午的阳光正盛,照在屋内,屋内很亮,亮的刺眼,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适应了房内的光亮,看   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不免又是一阵空落。   她一阵口渴,起了身倒水,桌上茶壶却不见了。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抬头看去,秦夙硕长的身形踏着阳光从门外走进,手里拿着茶壶,缓缓向她走来。   ---题外话---明天继续。 第一百章 我现在说我爱你(6k+)   看到眼前的画面。   柳雪颜突然想到她第一次与秦夙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坐在茶楼二楼角落的桌边,那时候是下午,阳光也是这样盛,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他的身上鳏。   她还记得当时他穿着那套衣裳,是白底绣竹的长衫,只是坐在那里,便能吸引住人的目光砦。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依然温暖不了他目光中的清冷,白光将他包围着,映的他仿若世外谪仙,是世人无法企及的绝妙。   只一眼,她就从他的身上移不开。   现在想来,当时,在楼梯后面座位上的人惊慌的看着她,因为她的视线被秦夙所吸引,她忽略了那阵异动,就这么直接冲到秦夙的面前,将从小二手里抢来的狗血碗,把整碗的狗血浇到了他的头上。   狗血染红了他的长衫,也将他从云端拉到尘世。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底里清晰,她要破坏他。   大约,是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他吸引,后来的一切挣扎,都只是越陷越深。   她作茧自缚,却不自知。   等她回神的时候,眼前看似模糊的人影突然变的清晰,一杯温水已经放在了她的手中。   水杯真实的触感,令她惊讶了一下,手一滑,杯子从她的手里滑落到地上。   ‘啪’的一声,是杯子碎裂在地上溅开的声音,这声音也将她惊醒,这才发觉,眼前的人影不是幻觉,而是实物。   突然发现,她之前一直以为洒脱的自己,在面对秦夙的时候,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全部涌了来,不能自已。   听到杯子摔碎的声音,一直守在门外的绯红和绿萝两个马上冲了进来,两人担心了一通,确定柳雪颜无碍,两人又把地上的碎片仔细的打扫干净了才又出去。   中间,秦夙又倒了杯水给她,温暖的水杯握在手里,杯子不重,她却感觉沉甸甸的,迟迟没有举起来喝下去。   等绯红和绿萝两个人出去了,柳雪颜下意识的跟在她们两个的身后,也想出去。   她刚动了两步,秦夙的长臂伸出,拦住了柳雪颜的去路。   “你不好好躺着休息,要做什么?”   “我躺的时间够久了,外面太阳这么好,我要出去转转。”柳雪颜撒了个谎,她只是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房间。   他现在才出现,是因为终于逃不过其他人的谴责,所以才过来看一趟的吧?   她没有看他的脸,只听他一惯霸道的语调从头顶飘来:“先把参茶喝了,喝了才能出去!”   参茶是吗?她喝!   她听话的将参茶仰头喝完,喝完之后,将杯子倒过来朝他示意,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我已经喝完了,我可以出去了吗?”   他没有回答她,她感觉他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灼热的目光,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于是,她快走了几步从他的身边走过,出了房间。   这一次,秦夙没有再拦她。   出了房间,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握紧的双手松开,掌心里面已经是满满的汗水。   与他待在一个房间里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她紧张的不能自已。   柳雪颜,你孬种,不是说好了要淡定的吗?   她在房间外停住的几秒钟里,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是秦夙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赶紧收拾了自己复杂的心情,举步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身后秦夙的脚步声跟上来,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头也未回:“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不要跟过来。”   身后的脚步声止住,她则继续向前走,向骆府的水榭走去。   骆府的造型,格外像现代的苏州园林,曲廊幽径,绿荫花丛,假山流水。   水榭围水而建,因为骆府的水是从府外引来又通出府去,所以,水是流动的,未走到水边,便能听到水流声。   水边杨柳依依,柳枝贪心的伸到水中,有鱼儿在柳枝下追逐嬉戏,伴随着枝头鸟儿清脆的鸣叫,赫然一片欢腾的景象。   看到这些欢乐的景致,柳雪颜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她想着过去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遇到过的人,觉得,自己的生活不能过得随性的话,那岂不是太压抑了吗?   她心里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起,她再也在水榭里待不住,转身飞快的离开水榭,朝客房奔去。   到了她所在客房的门前,秦夙还在那里站着。   突然看到她飞快的跑过来,还气喘喘的样子,他担心的问:“怎么了?谁在追你?”   秦夙上前了两步,突然,柳雪颜娇小的身形一下子扑进了秦夙的怀里,双臂紧紧的搂住他劲瘦的腰,小脸埋在他的胸前。   不明所以的秦夙,抱紧怀里柳雪颜,皱眉向不远处的石平和王明二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立即向柳雪颜的身后去查探,是否有危险靠近。   不一会儿,石平和王明两个人回来了,分别向秦夙表明并没有危险,然后,二人默默的退下了。   而秦夙怀里的柳雪颜依然紧抱着秦夙不放。   秦夙拍了拍她的背温声安慰:“不怕了,没事了。”   突然闻到她身上一股浓臭的味道,她皱眉,抓着他的衣服仔细的闻了闻,确定那臭味是从他的身上传来的。   “这是什么味道?”她皱眉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发现还是那天晚上的衣服,上面有脏兮兮的污渍,仔细闻一闻,还有河水的味道,这河水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秦夙嫌脏的要推开她:“这几天一直在河对岸,没有时间换衣服,太脏了。”   柳雪颜明亮的眼眸睁大:“你刚刚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河对岸?”   本来秦夙不想解释的,不过,想到石平和王明两个这两天一直在他们耳边念叨,要他无论对谁不解释,也一定要跟柳雪颜解释。   “那天晚上,我要回雪央宫时,接到密报,派去陇国的细作被发现了,他得知了陇国的秘密军火制造地点,但是,他受伤过重、危在旦夕,在丰水河的对岸无法移动。”   柳雪颜一呆。   “所以,你那天晚上不是陪在赵丹菲身边,而是去了丰水河的对岸?”   秦夙点头。   那双疲惫仍灼热的目光望着她,里面写着真诚。   “但是,你为什么当天晚上没有回来?”她提出最后一个质疑。   “他昏过去了,前天上午刚醒来。”秦夙顿了一下才又道:“他说完地点就咽了气,我安排人将他安葬,并安置了他的家人,后来下了大雨,丰水河河水上涨,直到今天上午才通船。”   所有的误会解释清楚,柳雪颜的心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心底里的那个冲动越来越清晰。   酝酿了一会儿后,柳雪颜深吸了口气,将秦夙推开一些,黑曜石般的眼睛发亮的盯着秦夙一字一顿的说:“秦夙,有句话我现在要告诉你,你仔细听我说。”   柳雪颜一口气接下去:“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爱上你了,我不奢求你也会爱我,在我们交易期间,我会继续爱你,你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我现在说我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顿了一下,柳雪颜略带自嘲的道:“交易结束之后,你不会爱上我,也没关系,我会潇洒离开,离开之后,我会自己慢慢忘记你。”   秦夙的眸子因柳雪颜的话而瞠大,震惊的好一会儿没说话。   末了,他缓缓的吐出一句:“你要怎么忘记我?”   “总有办法忘记的。”柳雪颜咬了咬下唇,笑道:“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渐渐忘记一个人,我也许不能很快忘了你,但十年、二十年或一辈子,总会忘的。”   她感觉腰后他的双臂收紧了几分,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   柳雪颜自嘲一笑,他这个动作,算是答应她的要求吗?   对于让他也爱上她这种事,她就不要求了。   她顺势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轻吟:“今天我说的话,应当也给了你负担,我现在说声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   她感觉到搂住她的双臂更紧了。   待在   他的怀里,她觉得自己更依恋他了。   她会选择向他表明心意,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是她自己的事,虽然是自己的事,可是,她这么爱他,他却不知道,她的心里实在不舒服。   她不想让自己爱的这么卑微,必须要让他知道,虽然,这个做法确实自私了。   换个思维,他现在还没有心上人,而她已经与他同过房,她就不觉得那么内疚了。   气氛正好着,秦夙一句话打破了气氛:“很臭,我先沐浴更衣。”   “不需要,你现在就好好的待着。”柳雪颜轻声喝斥,这人也太没眼力见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骆天寒和零二人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客院中相拥的二人。   “你看看,你看看你家的主子!”骆天寒比当事人还焦急,指着院中两人的手指在发抖:“他还是一国之君,还总是自诩自己多么厉害,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怂了呢?”   零一惯的冷静和淡定,平静的给了一个中肯的答案:“陛下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都有他自己的原则。”   “狗屁原则!”骆天寒气的脸上的颜色跟衣服上的颜色快一样了:“根本就是他自己死鸭子嘴硬,承认自己心里有人家,能死吗?能死吗?”   零不予置评,仍是一副淡定的表情看着骆天寒在那里像只发了疯的狮子来回蹦哒:“骆公子,这似乎……不关您的事!”   一句话给骆天寒泼了一盆凉水。   骆天寒的怒火转了方向,改指零:“你倒是会在这里说风凉话,你有本事是不是?”   “骆公子,属下不敢。”   骆天寒撸起衣袖,眯眼笑看着他:“你不敢,我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了。”   零少有的皱眉。   “骆公子,您应当该出门了吧!”   “当然要出门了!”说罢,骆天寒飞快的伸手向零,零警觉的躲开,骆天寒哪里会放弃,聚起内力,向零追去,边追边奸笑的喊着:“今儿个我不高兴,我要拿你开涮,我要抓你到大街上,让你对每个姑娘表白!”   ※   下午时分,街道上发生了一件事,令女人不管老少都不敢出门。   有一个男人,看到女人就会疯了一般的抓住女人对人家表白,据说,长的还不算差,但是,他对人家表白的时候,那表情就像一只要吃人的魔鬼,令街上的姑娘吓的四处乱窜。   这个消息传进柳雪颜耳中的时候,柳雪颜、秦夙和骆天寒三个人正在骆府花园的观景亭中喝茶。   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秦夙,格外容光焕发。   因为柳雪颜要绯红去街上买些东西,结果,就从绯红的嘴里听到了这件事。   柳雪颜咋舌了,稀奇的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们说,这个男人,是被女人拒绝了之后,受到了多大的创伤,才会变得这么疯狂?”   刚说罢,柳雪颜听闻到凉亭顶瓦片被人踩碎的声音。   柳雪颜朝凉亭顶喊了一声:“零,上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记得,是零在凉亭顶上的。   亭顶的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答柳雪颜,整整过了将近十秒钟之后,才传来零古板的两个字:“没有!”   而秦夙和骆天寒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笑了。   不怕所以的柳雪颜忍不住向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很古怪,在笑什么?”   “只是觉得,今年夏天的风景很好。”骆天寒摇着手里的玉扇笑嘻嘻的答。   柳雪颜朝亭下繁花簇锦的园子看去,满目琳琅缤纷,颇为赞同的点头:“这园子里百花齐放,各有风采,确实不错。”   “是呀,百花齐放,各有风采。”骆天寒突然朝凉亭上大声喊:“零,你今天看到的百花,也是各有风采,是不是?”   随着骆天寒话落,是更加响亮的瓦片碎裂声。   骆天寒脸一板,收起玉扇,用玉扇指着秦夙:“你瞧瞧你的手下,听这声,起码毁了我十片亭瓦,一片一万两银子,赔!”   “一片瓦一万两银子,你抢钱庄得了!”柳雪颜立马挡在   秦夙面前,凶巴巴的呛了回去。   “我跟秦夙说话,你急什么??”   “你欺负他就等于欺负我,你说我为什么急?”柳雪颜呛道:“你这瓦片,我看一文银子一片就不错了,我今儿没带钱,改日我来的时候,给你十文钱。”   骆天寒惊的嘴巴合不拢:“姓柳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亭子,可都是顶尖的砖瓦匠精心制作的,一片瓦才一文钱?我跟你说,你办那什么比赛,已经坑了我三十万两投什么资,我看顶多只能用十万两,你得还我二十万两!”   柳雪颜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敢直呼王妃的姓氏,就不怕被治罪吗?更何况,泼出去的水,你还想收回去?送你俩字:没门!”   “奸!太奸了!”骆天寒捂着胸口,伏在桌子上,濒死般的向秦夙伸手:“曜王啊,小夙夙啊,你就任你王妃欺负我吗?”   优雅坐在原处的秦夙,好气质的将一杯凉茶推到柳雪颜面前:“颜儿,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喉,继续!”   骆天寒气的差点断气,这对奸夫奸妻。   此时,亭顶的碎裂声还在继续,骆天寒心疼的连声大叫:“零,你够了!”   观景亭里笑声和骆天寒的叫声一直不断。   ※   雪央宫   当天傍晚,秦夙和柳雪颜二人一起回了宫,才刚到宫里,秦夙便得知消息,他之前让人传的大臣已经在御书房等待,那人是秦夙回宫之前,针对这次陇国兵器库地点事宜,传来的大臣。   柳雪颜再三要求秦夙去御书房,自己由绯红和绿萝两个陪同回雪央宫不会有碍,秦夙半路便拐去了御书房,零仍旧守着柳雪颜,石平和王明两个进宫门就已经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到了雪央宫门前,还未进门,就看到雪央宫里面正在等待的赵丹菲。   看到柳雪颜回来,赵丹菲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来。   “赵妹妹肩膀上的伤怎样了?这么快就能出宫了?”柳雪颜睨了一眼赵丹菲的左肩,上面隐约还有纱布包扎的痕迹。   赵丹菲的脸上未施任何脂粉,颇显憔悴,面容略带几分焦急之色。   “我想说,第一军营高台倒塌的事情,跟我无关!”赵丹菲也懒的虚应,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柳雪颜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我真的做了,我自会承认,可是,这件事确实与我无关,底下的柱子本来就是我负责的事情,如果我把它弄坏了,不就可以被轻易的发现我是罪魁祸首吗?这件事是有人嫁祸我的!”赵丹菲咬牙又说。   “这件事我自会去查,至于谁是凶手,等调查结果出来了,自会清楚。”   赵丹菲知道自己多说无用。   “反正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随你们调查吧。”说罢,赵丹菲便离开了。   柳雪颜目送赵丹菲离开,才返回卧室。   在骆府那里待了两天,前天还淋了大雨,浑身脏兮兮的。   今天秦夙嫌弃他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闻时,其实,她身上也够脏的,大家半斤八两,只不过,她不想在骆府沐浴,在回王宫的途中,她就迫不及待想回到雪央宫里好好的泡个澡。   温热的水包裹住她的身体,她舒服的发出一声轻喟。   坐在浴池中,想着赵丹菲的话,她不禁眉头蹙紧。   她的事,确实有好几个疑点,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坐在浴池中浮浮沉沉,渐渐的,柳雪颜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头仰在浴池边上,就这样睡了。   稍晚的时候,秦夙回来了。   问了宫女,知道柳雪颜在浴室里,直接向浴室走来,刚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幅迤逦的画面。   ---题外话---今天是一百章,所以,放表白的福利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身边都还有我。(6k+)   柳雪颜是嗅到秦夙身上的气息醒来的。   朦胧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秦夙的俊脸在眼前放大。   发现自己还在浴池里,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她下意识的想拉过池边的浴巾包住自己,却被秦夙抢了去鞅。   “哪里我没看过?遮什么?”秦夙脸不红、气不喘的淡淡说着,目光扫过她身上时,眸底有一丝火光闪过旎。   她脸颊泛红的看着他:“我害羞不行吗?”   秦夙愉悦的笑了。   “行!”忽然,他的脸又板了起来:“你昏迷了两天两夜,今天才刚刚醒来,这样泡在这里能行吗?”   “我只是头受伤了受已,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她赶紧解释。   “真的已经完全没事了?”那质疑的眼神明显不信她的话。   “呃,头还有点疼,也有点晕。”面对他的目光,她吐吐舌头说了实话。   她刚说完,秦夙突然就有了动作,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从浴池里拉了出来,再将浴巾将她包裹住抱起来往外走去。   自从她向他表白过之后,她的眼睛便开始大胆的看着他,不会再刻意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感觉,现在的自己才更像自己,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会尽她所爱,为了以后不留任何遗憾。   她红着脸被他抱到卧室的榻上。   他把她的睡衣给她穿上后,把她塞进薄被里,然后,他也换了睡衣躺在她身侧,抱着她躺着,然后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躺在被子里,双颊如煮熟了的虾子般,闷声问他:“你今天不想做些什么吗?”   秦夙是何许人也,一下子就猜出她话里的意思。   “你头不疼、不晕了?”他反声质问。   头里面倒还是有点晕,在第一军营撞击她后脑勺的那一下,确实很凶猛,所以她才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   后来听绯红和绿萝两个说,她们两个一度以为她会就那么昏过去醒不来了。   可见有多凶险。   好在,她大难不死,想必,那个背后主使的人一定会很懊恼吧?   “还有点。”她乖乖回答,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要是我运气差点,可能,你已经见不着我了。”   他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冰冷的气息从她的头顶飘来。   “这件事,我刚回城之后,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敢动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然后,她听到他的语调温柔了一些:“这段时间,第一军营你也不要去了,就待在王宫里好好休息。”   “那不行!”柳雪颜立刻的反驳:“我要是不在的话,比赛的事情怎么办?”   “你现在已经受伤了,你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至于比赛,我已经决定将它取消了!”秦夙的话里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柳雪颜干脆反过来,与秦夙面对面,乌亮的眼睛盯着他,面对他锐利的目光,她毫不退缩:“这个比赛不能取消,如果因为背后之人的捣乱,就将比赛取消,这不就随了那人的意了吗?再说了,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我打算自己调查。”   秦夙的目光里带着质疑:“你?”   “怎么?不相信我?”柳雪颜皱眉。   秦夙点头:“确实不相信。”   说话也太直接了,这样很伤人的。   早就练就了铜皮铁骨的柳雪颜,自然不会被秦夙的一句打击给击溃:“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只要我相信我自己就行了,更何况,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不亲手将背后之人给揪出来,你让我整天闷在王宫里,怕是会闷出抑郁症来。”   “抑郁症……”秦夙又从他的口中听到了陌生的词语,单凭字面上的意思,秦夙也能猜出这个词的大概意思:“即使你得了抑郁症,也比你再遇险的好,倘若下一次……”   柳雪颜立刻举手保证:“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会小心。”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给她任何转圜的余地。   柳雪颜不死心的举起三根手指:“三天!”   “什么三天?”   >   “给我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我要是揪出了凶手,比赛就继续举行,准备事宜,也还是按原计划,由我来负责。”   “如果你三天之内揪不出呢?”   柳雪颜的眼中一亮,听他这么一说,他是答应给她三天时间了,她立马笑眯了眼睛答:“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看来,你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秦夙手指捏了捏柳雪颜的鼻子。   “你只需要答应我,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柳雪颜晶亮的眼睛盯着他,柔软的嗓音似娇嗔似央求。   “就给你三天时间,但是,你也听好了,如果三天之内你揪不出背后主谋的话,我不管你会不会得什么抑郁症,你以后都只能待在王宫里。”秦夙板起脸冷酷的命令。   柳雪颜笑着扑进他怀里抱住他,小脸埋在他胸前:“知道了。”   秦夙低头笑看怀里柳雪颜的小脑袋,食指曲起,在她的头顶敲了一下:“别高兴的太早了,我答应你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柳雪颜睁大的眼睛眨了眨。   ※   第二天一早,柳雪颜准备出门去第一军营,才出了雪央宫的大门,看到雪央宫外站着的两排侍卫傻了眼。   石平站在那两排侍卫的前方,恭敬的向柳雪颜行了一礼:“王妃,这是陛下亲自挑选的随从,在您出宫期间,他们会随身保护您,就像王妃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您!”   保护?她怎么看怎么像监视,再说了,这么多人跟着她,动静那么大,她还怎么好好的玩耍了?   “告诉你们主子,就说,我不需要这些侍卫,有零一个人保护我,就已经够了。”柳雪颜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道。   石平笑容未变,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好心的劝道:“王妃,您还是让他们跟着您吧,陛下说了,如果您不带着他们的话,您就无法走出王宫的大门。”   “你这是在威胁我?”柳雪颜眯眼盯着石平那张欠揍的笑脸。   石平收敛起了几分笑容,语调却依然让人听着不舒服:“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听从陛下的安排,况且,王宫四处的守卫那里都得了命令,属下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言下之意,她今儿个若是不把那两排二十人的守卫带着,她是无法出门了。   够狠!   不就是带几个守卫嘛,她带就是了,反正,出了王宫之后,将那些守卫丢到哪里,那就是她的事了。   她笑眯眯的点头。   “告诉你家主子,就说这些侍卫,我收下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是,属下告退!”   等石平走了,柳雪颜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盯着那两排侍卫:“既然陛下将你们赏给了我,你们就跟我走吧。”   ※   半个时辰之后,第一军营比赛区的空地上,多了二十个拔草工。   “你们陛下的命令是命令,可是,既然你们跟了我,就得服从我的命令,今天午膳之前,必须把这些草给我拔干净了。”这是柳雪颜在那之前的命令。   二十名侍卫安排好了,柳雪颜重新搭建高台的工作方开始启动。   因为第一军营向来不允许外人出入,所以,建设比赛场的人,大多是第一军营的后勤人员,只有几个泥瓦匠是骆天寒亲自派来的。   那些后勤人员,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还有少数是兵部调派。   柳雪颜监督那些后勤人员工作的时候,看到了拖着一条腿,一只手扶着拐杖,另一只手拎了一袋砖头艰难前行的一位男子,四十岁上下,容貌普通,黝黑的皮肤,粗布麻衣,看上去颇为忠厚老实,与人说话的时候,会咧嘴憨憨的笑着,露出两排牙齿。   他在军中的人缘很好,是火房里的,大家都叫他老梁。   老梁将那一袋砖头,放到无碍的空地上,准备继续回高台塌陷现场继续清理砖头的时候,一转头便看到了身后的柳雪颜。   “梁叔~~”柳雪颜笑吟吟的看着老梁唤了一声。   “王妃!”老梁看到柳雪   颜,惊的忙要下跪行礼:“您唤草民一声梁叔,实在是太折煞草民了。”   柳雪颜扶住老梁:“梁叔别这样,您是长辈,更何况,我也不喜欢这些虚礼。”   “是,王妃!”老梁恭恭敬敬的低头应着。   “梁叔,前几天梁婶病了,我没有亲自登门去探望,不知梁婶的病怎么样了?”   老梁的神色微变,握着拐仗的手,更加用力握紧了几分:“她……她已经好了,还要多谢王妃惦记,前些日子,还特地派了大夫来看她,又不收草民的医药费,草民对王妃感激不尽。”   “这没什么,梁婶的病好了,我就放心了,如果你以后还有什么困难的话,也尽管来找我。”   老梁双手握住拐杖,好几秒钟之后,才重重的点头:“是,王妃!”   等老梁走开了,柳雪颜朝不远处的屋顶示意。   零从屋顶上下来。   “不知王妃有何吩咐?”零在柳雪颜身后恭敬的站定。   “零,我想问你。”柳雪颜盯着老梁佝偻的背影,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不能一直坚持本心?如果人与人之间,可以一直真诚下去,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   零的瞳孔有些微变,极少发表感慨的他,淡淡的吐出一句:“人性本就善变。”   柳雪颜略惊讶,猜测零怕是想起以前红月山庄的事了。   “零,你派人跟踪梁叔。”柳雪颜厉声令道。   “是!”   ※   街头,赵丹菲由一名宫女陪同在一家首饰铺买首饰。   她拿起一只玉镯,在自己的腕上比划了一下,她颇为满意的点头,对老板说:“老板,就要这只镯子,给我包起来。”   “好咧。”   那老板刚要把镯子接过去,突然两名官兵闯了进来,看到赵丹菲,便上前将她抓了起来。   赵丹菲手里的镯子因此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的粉碎,心疼的首饰店老板直叫唤。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赵丹菲挣扎的叫着,宫女吓的无措的缩在一旁。   其中一人道:“王妃有令,抓赵丹菲回刑部审问,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应当清楚。”   赵丹菲当下怒的连声大叫:“我没错,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那两名刑部官兵不顾赵丹菲挣扎,将她拖了去。   ※   刑部大牢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赵丹菲,衣衫凌乱,她身上已经被抽打的皮开肉绽,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血肉,此时的她已经疼的昏了过去,披散的发遮住了她的脸。   一盆凉水浇在了赵丹菲的身上,原本昏迷的赵丹菲缓缓醒来,醒来之后,身上的疼痛,让她不断的痛吟抽泣。   在赵丹菲的身前,站着三个人,身上穿着刑部狱卒的衣服,面前的那人,手指划过赵丹菲光洁的下巴,对着赵丹菲笑道:“赵丹菲,我劝你还是赶紧认罪,否则,接下来还有很多刑罚等着你,怕是你会受不住。”   赵丹菲面如死灰的抬头,眼中含恨的看着那名面目可憎的狱卒,里面……还有着屈辱。   就在半个时辰前,眼前的几名狱卒,就在这个牢房里,扒去了她的衣服,将她轮流给……   “我不认罪,我没有做过,我是不会认罪的,我要见柳雪颜,我要见柳雪颜。”她赤红着眼大声叫道。   “王妃岂是你能见就见的?”狱卒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呸!”赵丹菲一口血沫啐了那狱卒满脸:“你这个王八蛋,还有柳雪颜,最好不要让我从这里走出去,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会抽了你们的皮、扒了你们的筋,让你们不得好死!”   狱卒的脸色立马变了,怒的从旁边的火盆架子上,用火剪夹起了一块烧的通红的三角烙铁:“你的嘴不是硬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   说罢,那狱卒将那块烧红的烙铁直接烙在了赵丹菲的心口。   白烟伴随着‘滋拉’的响   声,皮肉烧焦的气味难闻的散发了出来。   赵丹菲疼的嘶哑尖叫着。   好一会儿,那狱卒才将烙铁拿走,此时,赵丹菲已奄奄一息。   “要承认了吗?”那狱卒狰狞着一张脸。   “不,我没做过,我不认!”赵丹菲咬牙小声的倔强说道。   “好,那你就最好把牙关咬紧了。”那狱卒重新夹起一块烙铁,还想继续往赵丹菲的身上烙。   就在这时,牢门突然打开,齐嬷嬷从门外急匆匆的走来,身后还跟了两名太监。   “赵姑娘,我来晚了!”齐嬷嬷奔到赵丹菲的面前,捧着赵丹菲的脸,面露心疼的道:“他们也太残忍了,居然把你打成这样。”   夹着烙铁的狱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你们是什么人?刑狱重地,哪是你们乱闯的地方?”   齐嬷嬷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令牌,威严的朝狱卒厉声喝道:“太后有令,立即释放赵丹菲,违令者,斩!”   那些狱卒们吓得跪了一地。   齐嬷嬷这才让两名太监过来,将赵丹菲从十字架上解下来,齐嬷嬷拉着赵丹菲的手:“赵姑娘,你放心,有太后娘娘在,没有人敢动你。”   “多……多谢太后娘娘。”说罢,赵丹菲便昏了过去。   ※   中午时分   建城城外一个小村庄的巷子里,老梁怀里揣着一个小包袱,行色匆匆的拄着拐杖走着,走到巷尾的时候,突然有人出现在巷尾,拦住了老梁的去路,看到那人,老梁神色慌张的调头要往回走,两名侍卫突然从空而降,拦住了老梁的去路。   老梁一咬牙,转身往柳雪颜的方向冲。   柳雪颜眼睑微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老梁即将从她身边冲过时,她突然伸出一只脚,绊住了老梁的拐杖,老梁一下子没有重心的栽倒在地上,那两名侍卫立刻冲上前,将老梁抓了起来。   而老梁怀里的那个小包袱掉到了地上,从里面掉出一块黑糊糊的东西。   老梁想去抢,柳雪颜已经弯腰捡了起来。   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柳雪颜的脸色大变。   居然是鸦片!   她记得,秦国的书册里,从来未有记录过鸦片的。   ※   秦国王宫·御书房   柳雪颜向秦夙述说了抓获老梁的过程,然后把从老梁那里搜来的东西放在御案上。   秦夙拿起鸦片仔细的打量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就是这个叫鸦片的东西,让人上瘾,为了买这个东西,老梁才会从他人那里拿了钱,听那人的话,破坏了高台下面的柱子?”秦夙疑惑的向柳雪颜询问。   “对!”柳雪颜点头:“这个东西吸食之后,会让人飘飘欲仙、醉生梦死,人只要吸食就会上瘾,需求的量会越来越大,但它也是毒,长期吸食,人的精气神会越来越差,最终……死去。”   “原来是这样。”秦夙并没有太过在意的样子:“既然如此,就将老梁按律判决,至于幕后的人是谁,就由孤王来查。”   “曜王!”柳雪颜正色的看着秦夙:“现在不是这个问题,鸦片这个东西,现在既然已经到了秦国,目前,应当派人严查鸦片的源头,防止局势进一步恶化。”   毒品的流通,不仅能毁掉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家庭,严重的,会毁掉一个国家。   她忘不了深爱梁婶的梁叔在毒瘾发作之时,对梁婶恶毒辱骂以及丧心病狂的拳打脚踢,而梁婶痛心绝望的画面。   秦夙立马唤了人进来,让人去唤缉查司的人来,等人下去了,秦夙看到柳雪颜的脸色缓和了些。   秦夙微笑的看着她,朝她伸出手。   柳雪颜这才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她的手立即被秦夙紧紧抓住,他感觉到了她的手很凉。   剑眉蹙紧,不顾这是在御书房,将她拉坐在他的膝上。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的手温柔的拂过她额际的发。   柳雪颜沉浸在秦夙温柔的目光里   ,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颈窝,汲取他身上的味道,摇头:“没有,有点累。”   秦夙柔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身边……都还有我。”   ---题外话---十一月啦,新的一个月,亲们开心。 第一百零二章 凭什么?就凭颜儿是我的女人。(5k+)   下午时分,柳雪颜没有再去第一军营,留在御书房里陪着秦夙,他在批阅奏折,她在他旁边不远的桌子上译书。   偶尔有大臣来请示秦夙一些问题,有时候,秦夙也会询问她的意见旎。   这样的时光柳雪颜很享受,他们两个之间,极少有这样可以单独待在一起的静谧时刻,也让她很珍惜,译书的时候,她不时的抬头偷偷看着秦夙。   有时候看的久了,秦夙从批阅奏折中转头与她对视。   她马上冲他做了个鬼脸,继续低头译她的书鞅。   到了傍晚的时候,秦华瑶跑来找秦夙。   “王兄,王兄~~”秦华瑶还未进来,就在御书房外叫唤了开来。   秦华瑶进御书房向来不需要通报,守卫们也不拦她,她畅通无阻的蹦着进来了。   一眼看到御书房里柳雪颜也在,诧异了一下,笑着又顺便唤了一声:“王嫂。”   “你怎么来了?”秦夙依然批阅着他的奏折,头也不抬一下。   秦华瑶不满的嘟起了嘴巴:“王兄,你也太过分了,我回到王宫已经好几天了,你都没有跟我好好说过话,也没有来秦宁宫看过我。”   “现在不是见了?”   秦华瑶没好气的道:“我是说,你没去秦宁宫看我!”   从秦华瑶的话里,柳雪颜听出了秦华瑶的意思,她是想让秦夙去秦宁宫,实际上,也是为了缓和秦夙与太后之间的关系。   “你要是想看我,就来御书房,或是你王嫂的雪央宫,除了这两个地方,我哪里都不会去。”绝然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秦华瑶也不是笨蛋,自然也听出了秦夙的意思,她垂头丧气的走到御案边上:“王兄,母后虽然人不怎么好,但她也毕竟生了我们,你就不能……”   “如果你说完了,就可以走了!”秦夙声音陡然转厉。   见秦夙不肯松口,秦华瑶也失了兴趣,转而笑看向柳雪颜。   “王嫂,看你今天的精神不错,你的身体是否全好了?”   “多亏了你的玉佛保佑,我已经无碍了。”柳雪颜笑答,她还是挺喜欢秦华瑶的,至少,她性子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相处起来,也不需要去花费心思。   “王兄这个人太没有意思了,你老是在这里坐着,恐怕也不舒服吧?”秦华瑶嘟嘴斜睨了秦夙一眼。   柳雪颜失笑,其实她想表示,她坐在这里,其实挺舒服的。   不过,秦华瑶可不给柳雪颜机会回答,把她拉了起来,热心的说:“王兄他忙,就让他一个人忙,我们出去转转,顺便我带你到我的房间去看看!”   “不行!”秦华瑶的话才刚说完,身后秦夙冷酷的两个字,替柳雪颜拒绝了秦华瑶的要求。   “为什么?”秦华瑶恼怒的回头,气的跺脚道:“王兄,你不陪我就罢了,现在我让王嫂陪我,你凭什么说不行?”   “凭什么?就凭颜儿是我的女人。”秦夙从奏折中抬头,那张俊美的脸上表情略带几分严肃和威严:“我不去秦宁宫,颜儿也不能去。”   “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如果是母后让你过来传唤颜儿,让颜儿过去受教,就告诉母后,让她死了这条心。”   “母后没有说要王嫂过去,是我自己要王嫂陪我玩的。”   看这两兄妹要争吵起来,柳雪颜只得开口表明道:“华瑶,不是我不跟你一起去秦宁宫,只是,太后怕是不想见我,有件事你怕是不知道,我第一次去秦宁宫时,因为不懂礼仪,被秦宁宫的人教导,然后,我不小心将那人的腿打断了。”   秦华瑶的嘴巴张了张。   “你……把人的腿给打断了?”秦华瑶眼中对柳雪颜的崇拜更浓了几分:“除了我和王兄之外,你还是第一个敢碰母后宫里的人。”   秦夙不耐烦了:“华瑶,你说完了就回去。”   “我还没呢。”秦华瑶嚷嚷着:“王兄,我决定了,我要认王嫂当师父!”   柳雪颜的下巴几乎落了地,张开的嘴巴好一会儿才合上:“你要认我当师父?为什么?”   “你武功比我高,长的漂亮而且有胆识,再加上,你还是……”秦华瑶目光转向秦夙才又道:“我王兄的女人。”   她说的前面几点也就罢了,最后一点?因为她是秦夙的女人?   这是什么理由?   “所以,我要认王嫂你为师父。”   吓!她还从来没有收过徒弟。   “不行!”开口的人仍是秦夙。   “王兄,你太过分了吧!”秦华瑶暴发了:“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认王嫂当师父,这应该没有关系吧,你为什么还是不准?”   “你要跟颜儿学武功或是学其他的,我都不反对,但是,不准认她做师父。”秦夙非常严肃的再三要求。   秦华瑶的怒火一下子消散,呵呵的笑了,双眼笑成了两弦弯月:“真的吗?”   “君无戏言!”   “太好了,那我……”   “今天天已经晚了,想学东西从明天开始。”   “好好好。”秦华瑶满意的从桌边往门口移动:“马上该用晚膳了,怕母后会找我,我就先走啦。”   等秦华瑶走远了,柳雪颜才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向秦夙询问:“你刚刚说,要公主跟我学武功或是学其他的,你都不反对,但是,不准认我做师父,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你想做她的师父?”   “当然不是!”这话绝对是她的真心,啧啧,认徒弟,这事就太大了,如果教不好,就误人子弟了。   “你若是认她做了徒弟,势必要把你的绝学教给她。”他凉凉的瞟她一眼:“我可不想将来到牢里去认领你们两个。”   柳雪颜失笑。   他这是怕他的妹妹跟她学当盗贼呢。   “你要是怕丢人,当初为什么还要娶我呢?”   “娶都娶了,也只能这样了。”秦夙补充了一句:“好在你的丈夫能力过人,哪天要是真的看中了什么东西,你只要说一声,我就让人把它送来!”   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那我还有什么偷盗的乐趣?”   “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天下,还想偷什么?”   “我什么时候拥有天下了?”   “你拥有了一个拥有天下的男人,我的不就是你的?”他反问。   这句话莫名让柳雪颜很高兴,俩人来不及再说更多,晚膳时间到了,这个话题也到此为止。   ※   梁叔的事不径而走,第一军营内的人听到此事之后,皆为之唏嘘。   比赛的事宜仍在有序的准备中。   这天上午,柳雪颜正在第一军营的比赛区现场指挥着,突然第一军营的一名士兵匆忙跑来。   “王妃,您快去军营门口看看吧!”   “怎么了?”   “沈将军跟人打起来了!”   沈清?他会跟人打起来?不会吧?   柳雪颜听了后,立马交待一名副将继续在旁边指挥,她则飞快的赶去军营门前,赶去的途中,她多半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去的。   到了军营门前,她见到的画面则是,一身紫衣劲装的秦华瑶手里挥着一把剑,招招狠厉的挥向沈清,沈清只是躲闪着,并不出手。   他的躲闪,更加激怒了秦华瑶。   看到这一幕,柳雪颜赶紧出声喝道:“停下来,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沈清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迅速抱拳恭敬的向柳雪颜:“王妃!”   秦华瑶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快,沈清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她的剑就这么笔直的刺进了他的肩膀。   眼看自己的剑刺中了沈清,秦华瑶慌张的拔出了剑,剑尖上鲜红的血液刺红了她的眼。   下一秒,她便看到柳雪颜瞪过来的责备目光,秦华瑶做错了事般心虚的不敢对上柳雪颜的眼睛。   “王……王嫂!”   被秦华瑶刺中的沈清依然站在那里纹丝不   动,好像肩头没有受过伤一般。   “长乐公主!”柳雪颜沉下脸唤着秦华瑶的封号:“是谁让你到这里来闹事的?而且,还刺伤了沈将军!”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秦华瑶双手不安的交握,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他……他不让我进去,所以我……”   “他不让你进来,所以你就对沈将军动剑?刺伤朝廷重臣,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秦华瑶畏惧的身子抖了抖。   那边,沈清拱手刻板的向柳雪颜道:“王妃,公主只是无心之失,臣的伤也无大碍。”   秦华瑶眼含希望的看着柳雪颜:“王……王嫂,沈将军他说他……”   柳雪颜的语调依然严厉:“沈将军说他无碍,你觉得,你就能逃脱罪名了吗?”   “那……那王嫂决定要把我交给王兄了吗?”秦华瑶绝望了。   “除非沈将军的伤能尽快好了。”   秦华瑶惊喜的抬头:“好好,我一定看着他,让他尽快好的。”   太好了,把这个麻烦丢给了沈将军,她可以继续去准备她的比赛去了。   走这前,柳雪颜听到身后有争执声传来。   “你要去哪里?”   “现在是训练时间,臣必须要去训练场!”   “不行,你不能去!”   “臣必须去。”   随着那些声音渐渐听不见,柳雪颜简直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   要是秦华瑶在旁边的话,比赛事宜恐怕是无法顺利准备了。   ※   数天后,比赛的准备终于进行到尾声,柳雪颜给出了比赛的流程,除了射箭、游泳、赛跑接力、骑马、长枪和摔跤等环节外,还有一项模拟比赛。   最后一项模拟比赛,是由沈将军参与设计,两队各有一个王旗,前面各有上下三路又各三重关卡防护,但是,又必须要三路全部被攻陷之后,才能抢夺王旗。   在抢夺王旗的路上,柳雪颜和沈将军加上第二军营的刘将军,分别都给出了几点建议,在路上设置障碍。   这不仅仅要拼整个队伍的武力值、智商还有整体配合的默契。   由于每一项比赛都是集体赛,军营里面的士兵们每天训练的积极性也提高了。   在这个比赛的事情被传出去之时,柳雪颜的名字也被传了出去。   随着众人期待比赛的同时,不免夹杂了不少质疑的目光,那些人在质疑着,一个女人,能办出什么比赛。   很快,就到了比赛的前一天。   平时,向来比秦夙醒的还晚的柳雪颜,因为比赛的事情,天还未亮,她就已经早早的醒来。   柳雪颜起来掀开被子。   被子的布料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声响,惊动了她身后的秦夙。   一条长臂从被子下勾住她的纤腰,一个用力,她的后背便贴紧了他温暖的胸膛。   她惊呼一声,稍稍回头,歉疚的道:“抱歉,吵醒你了吗?”   秦夙的唇在柳雪颜的颊边摩挲了一下。   “天还没亮,你要去做什么?”   他的气息吹入她的耳中,她的身子在他怀里软了下来。   “明天就要比赛了,今天我要早些去检查现场!”柳雪颜解释。   “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就行了,没有必要事事都亲力亲为!”秦夙的唇在她的耳后流连:“我要你负责这项比赛,可没有要你把自己累坏。”   他的唇弄的她快要无法思考了。   她拿手推开他的唇。   “唉呀,我要起来了,你不要这样。”   “那这样呢?”秦夙突然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他的气息彻底将她包围。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开始在她的衣服下探索。   她的武力值不敌他,很快在他的手下缴械投降,跟着他一起在浪潮里冲锋陷阵,将她的意识残噬   的半点也不剩。   半个时辰后,天亮了,柳雪颜无力的在秦夙的怀里平复呼吸,一双眼睛含着水雾的瞪着秦夙,后者一点愧疚也没有的轻抚她的肩头。   “你现在好好休息,检查现场的事就等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去。”   听着他的话,柳雪颜眼里的怨怼更强烈了。   不过,此时此刻,她确实没有半点力气起来了,可是,他为什么还那么精神奕奕?   “我觉得,太不公平了!”柳雪颜狠狠的瞪着他抱怨。   “怎么了?”   柳雪颜板起脸指道:“每次之后,你都还那么有精神,而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   秦夙被她的话逗笑了。   “你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我刚刚不够尽力!”说罢,秦夙又要翻身过来。   柳雪颜害怕的推他胸膛,缩在被子里求饶:“我没力气了,真的没有力气了,你饶了我吧!”   “没有力气,就好好休息,别想着起来。”   柳雪颜愤愤的抱怨:“现在我就是想起,也没有力气起来了,起来一定会腿软,会很丢人!”   秦夙这才满意的起身。   “我先去上早朝,你就好好休息。”   “嗯。”她疲惫的阖上眼睛。   柳雪颜听到秦夙穿衣服起身,走之前,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的心脏,因为他的这一吻而漏跳了一拍。   然后,她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这是去上早朝了。   然而,柳雪颜并没有听秦夙的话,继续在榻上休息,而是飞快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自己将自己一件一件的穿上。   穿衣服的时候,身体酸疼的她痛吟出声。   她在心里骂了秦夙一声又继续穿衣服。   绯红和绿萝两个还没有起来,她便自行梳洗便出了雪央宫。   然,她才刚出了雪央宫,便看到雪央宫的门口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站在那里似乎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等柳雪颜出来,她便迎了上去。   她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一周的赵丹菲。   ---题外话---今天加更,还有一章。 第一百零三章 这里有一个被你忽略的人,需要你安慰(5k+)   不知为什么,柳雪颜感觉到,眼前的赵丹菲似乎跟往日的她不一样,容貌一致,身形一致。   是眼神旎!   像冰川一样的冷,漆黑的双眼,深不见底。   就好像,她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如果不是熟悉赵丹菲的行为举止,她当真以为,赵丹菲跟她一样,是个穿越人,灵魂被换了呢。   “赵妹妹,你怎么来了?”柳雪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鞅。   “看到我出现,是不是很诧异?”赵丹菲眼角闪过一丝嘲讽,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我活着回来,你也很失望吧?”   赵丹菲的话,让柳雪颜莫名其妙。   她皱眉打量赵丹菲,发现今天的赵丹菲梳着飞云髻,衣着颜色鲜艳、张扬,虽然往日赵丹菲的装扮已经够张扬了,还是收敛了几分,现在完全张扬。   今天的她,张扬到了极致,甚至……赛过了秦华瑶。   在赵丹菲身后处,十名宫女和太监随从,排场比她还要大。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你平安出现,我也放心了。”前几日,听说赵丹菲突然不见了,她还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赵丹菲嘴角的冷意更甚,她向身后招了招手,一名宫女走上前来,赵丹菲冷冷的看了柳雪颜一眼,然后,她扶着宫女的手转身离开了。   那一行宫女和太监立马跟了上去。   ※   古怪的赵丹菲!   柳雪颜不知发生了什么,准备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人匆匆跑来,身后只带了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随从。   “王嫂!”秦华瑶跑近了后,远远的看到了赵丹菲一行人的背影,不禁眼睛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   “你跑的这样急做什么?”柳雪颜笑看秦华瑶毫无形象的样子。   秦华瑶指着赵丹菲离开的方向,脸上是掩不住的怒意。   “那个赵丹菲,她算是什么东西,她现在居然敢对我发号施令,她当她是谁呀,真的是什么金枝玉叶吗?”秦华瑶气愤的嘴巴如机关炮一样的吧啦说着:“出门的时候,她还故意将一碗茶泼到我的衣服上,偏偏母后还偏袒她,气死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雪颜从秦华瑶的话里,听出几分怪异来。   “啊,我忘了告诉你,母后突然收了赵丹菲为义女,给了她封号为永乐,现在她已经是永乐公主了!”秦华瑶赶紧解释说。   永乐公主!   怪不得刚刚看她的表情,那么目中无人。   不过,太后要收赵丹菲为义女,那是太后的事,与她无关,反而,赵丹菲与秦夙成为了兄妹,这也算是间接绝了赵丹菲对秦夙的念头了吧?   并不是什么坏事。   “你也是公主,想来,她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无伤大雅的事,就算了吧。”   秦华瑶扁了扁嘴,哼道:“我才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再怎么说,她也就只是一只披了凤凰毛的鸡而已!”   “那咱们的凤凰是不是不气了?”柳雪颜打趣道。   “也就是王嫂你善良,不与她一般见识。”秦华瑶担心的看着柳雪颜:“你小心她欺负到你头上来。”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再说了……”柳雪颜嘴角微扬:“她小打小闹我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她触了我的底线,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说话时,柳雪颜的眸底闪过一丝寒绝的光亮,那一抹光亮,看的秦华瑶不禁浑身一凛。   突然发现,柳雪颜似乎更可怕了些。   “我以后还是不要惹你了。”秦华瑶喃喃着。   转眼间,柳雪颜的脸上又绽放出无害的笑容:“你来找我,是为了要去军营的吧?”   “嗯。”秦华瑶懊恼的说:“那个沈将军,他总是不顾我的阻拦跟那些兵士打斗,伤口总是好了裂、裂了好这样循环。”   柳雪颜笑了,想到什么了,柳雪颜又问道:“华瑶,你这样一直跟着我,太后不会气你吗?”   “这倒没有。”秦华瑶摇头:“就我第一天   回宫的时候,母后向我抱怨你欺负了秦宁宫,后来,我跟母后说,不打算跟你敌对,母后也没有说什么,后来,听说我跟你一起去军营,她还嘱咐我要小心刀剑无眼。”   太后会这么好心?   柳雪颜心里有一丝疑惑,不知道这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末了,秦华瑶又说:“母后或许是想通了,想与你修好。”   秦华瑶最后一句话,柳雪颜是不信的。   “或许吧。”柳雪颜漫不经心的答着。   ※   刑部大牢   阴暗大牢的刑房中,三个十字架上,分别被绑了一个人。   此时,他们已经被鞭子抽打的血肉模糊,嘴里不停的哀嚎着。   在他们面前的不远处,一人坐着,高高的飞云髻上,金步摇在火把的映照下,折射出点点金光。   赵丹菲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恣意的欣赏那三人被打的模样,眸底闪过一丝残忍的冷笑。   在她的身后,站着两名宫女,手里分别拿着一把团扇,轻轻的为赵丹菲扇着风。   “永乐公主饶命,之前是小人有眼无珠,求永乐公主饶命。”其中一人被打的受不住,哀嚎着向赵丹菲求饶。   求饶的那个人,正是之前嘲讽赵丹菲,在赵丹菲心上烙印的男人,也是……在她被丢进牢中之后,第一个扒开她的衣服,破了她身子的男人。   手掌轻轻的放在心头处,里面被烙铁烙伤的伤处,此时尚未痊愈,仍疼的钻心。   赵丹菲看着他时,脸上无一处不恨。   她却是起身,缓缓的走向那人,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受不住了,是吗?”   那人用力点头:“公主,公主饶命,只要公主放了小人,小人以后愿一辈子为公主做牛做马,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   “是吗?”赵丹菲眼角亦含了一丝笑意:“我这个人,最讨厌嘴把式,单凭你一张嘴,我可不能信你。”   “那公主要怎样才能信我?”那人心中浮起一丝希望来:“只要公主您说的出,小的就能做得到。”   “这可是你说的,眼前……我就有一个方法,可以试验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那人连连点头:“好好好,公主尽管试,小人对公主绝对忠心。”   赵丹菲转身后,眸底一片冷意。   她缓缓的走到了火盆边上,纤纤素手拿起火剪,用火剪夹起一块烙铁靠近了那人。   通红的烙铁,映在了赵丹菲的眼睛里,如同两团火焰一般,吓的那人瞳孔骤然瞠大。   “公主,您要做什么?”   赵丹菲从齿缝中一字一顿的吐出嘲讽的字眼:“你不是说要证明吗?现在……我就给你机会!”   说罢,赵丹菲毫不犹豫的将烙铁,用力的烙进了那人的心口处。   ‘滋拉’的声响,伴随着那人的嘶哑尖叫声,传进了赵丹菲的耳朵里,赵丹菲的脸上绽放出狰狞的笑容,她的笑容,映着火光,煞是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并没有结束。   等烙铁不再红,赵丹菲重新回到火盆边将烙铁扔回去,又夹了一块新的,重新靠近那人。   然后,赵丹菲将烙铁抬起,对准了那人的眼睛。   那人摇头,惊恐的盯着那块烙印铁:“公……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自己有眼无珠吗?既然有眼无珠,还要这眼睛做什么?”赵丹菲狰狞的笑着,将烙铁毫不犹豫的烙进了那人的眼睛,惨绝人寰的叫声,在刑房内不绝于耳。   这一幕,看的其他人皆是惊悚,无人敢直视。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赵丹菲狠狠的折磨三个人,用烙铁烙瞎了他们的双眼,割掉了他们的命根子,挑断了他们的手脚筋,然后,再让人将他们丢到大街上,让他们自生自灭。   那三人被刑部的人丢到大街上,自是无人敢靠近他们,只有几只野狗不时的靠近他们,撕咬着他们的皮肉。   >   死时,他们都已经不成人形,赵丹菲便命人将他们扔到了乱葬岗喂狼。   ※   第一军营   在去第一军营之前,柳雪颜先到了城外的一家冶炼厂,当然了,这家冶炼厂,也是属于骆家名下的。   去了那里,柳雪颜先进库房里检验了一遍自己要的东西,出来之后,她的表情很满意,一路上,秦华瑶问柳雪颜她在高兴什么,她也不说,只说等傍晚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在傍晚之前,柳雪颜仔细检查比赛当天要用的所有设施还有高台等,确定一切都没有差错,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现在,唯一差的,就是重头戏了。   到了傍晚时分,该在王宫里的秦夙也跑来了第一军营,沈清自然跟随在其左右,恰好,骆家冶炼厂送来的货也到了。   柳雪颜二话不说的让人直接把货拉进来,因为有秦夙在场,沈清当然没有让人拦住。   马车进来后,上面好似板子一样的东西,被布严严实实的盖住,无人知晓那底下是什么东西。   等马车到达最后进行模拟比赛的现场。   马车停下,柳雪颜亲自将遮住马车上面的盖布掀开。   随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块块约一厘米厚的透明玻璃。   从未见过玻璃的众人,连秦夙一起,皆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每一个关卡的旁边都有一个小监视棚,离地面大约三米左右。   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打起仗来,监视棚内必是尘土飞扬,人待在里面会非常难受。   柳雪颜指挥着众人将玻璃搬上监视棚,将它们安装在监视棚四周留有的插槽内,等装好了一个,柳雪颜在监视棚里向台阶下的秦夙等人招手。   秦夙、沈清和秦华瑶三个皆上来。   等他们进来之后,对将四周能完全视物的玻璃墙壁,感觉到十分稀奇。   秦华瑶赞叹连连:“王嫂,这太神奇了,这墙壁,怎么能看到外面?而且……还那么清楚。”   柳雪颜走到秦夙身侧,笑着解释道:“这叫玻璃,是我刚刚让骆家冶炼厂打造出来的。”   “王嫂,等比赛结束之后,能把这些叫玻璃的东西送我吗?”秦华瑶兴奋的看着柳雪颜问。   “这个嘛……”柳雪颜笑吟吟的道:“就得问骆公子了,这是从骆家冶炼厂拉出来的,是赞助!还得还回去的。”   秦夙笑着说:“看来,天寒与你合作,赚大了。”   柳雪颜精明的眨了眨眼,她当然不会告诉秦夙,以后玻璃的销售盈利,她要分两成,她这么大费周章的准备比赛事宜,关键就在于宣传这玻璃。   秦夙心里是不喜她盗贼身份的,以后她用钱的地方多着,从骆天寒那里分红,赚的是正经的银子,秦夙大概是不会再以她的身份为耻了吧?   “哼,骆大哥这个小气鬼,他肯定不会轻易送给我。”秦华瑶愤愤的说着。   远在骆家绸缎园的骆天寒,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定有人在背后骂我!”骆天寒揉了揉鼻子皱眉咕哝着说。   ※   秦国王宫·雪央宫   从第一军营回来,秦夙又去了御书房处理一些残余的政务,柳雪颜先回雪央宫。   等秦夙从御书房回来之后,径直来到雪央宫。   但是,当他到了雪央宫,却发现柳雪颜并不在雪央宫里。   寻了一圈,发现绯红和绿萝两个也不在。   “王妃呢?”他逮到了一句宫女询问。   被秦夙逮到的宫女,吓的浑身哆嗦,自从上次鸳鸯勾惑秦夙未果,被柳雪颜惩罚再逐出王宫之后,其他的宫女们便一个个老实了,再也不敢对秦夙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深怕被柳雪颜发现,而得到与鸳鸯一样的下场。   她们已经被华南国皇帝送到了秦国王宫,只要出了秦国王宫,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王……王妃被长乐公主唤出去了。”   秦夙也不理会那名宫女浑身哆嗦是为何,往雪央宫外走去。   刚出去,恰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柳雪颜。   柳雪颜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本子上画着比赛场的缩略图,她只顾着看着本子低头往前走,连旁边的秦夙也未看到。   被忽视的秦夙心里极为不爽。   而且,这种不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自从柳雪颜负责比赛的事宜开始,她就经常走神,跟他说话的时候,她的思绪也常常会跳到比赛的项目上去。   而现在,她已经开始直接忽视他了。   秦夙的脸黑了一层,眼睁睁的看着柳雪颜从他的面前经过。   跟在柳雪颜身后的绯红和绿萝两个,看着秦夙黑着脸的表情,暗自躲在一旁偷笑。   她们被秦夙瞪了一眼之后,低头站在一旁,但是,耸动的肩膀,可以看出她们仍止不住的笑意。   懒的被她们嘲笑,秦夙黑着脸跟在柳雪颜的身后,看着柳雪颜从前殿走过,穿过了走廊,径直走到了卧室。   还未进卧室,她就顺脚将鞋子踢掉,赤脚踩在地毯上,随意在卧室里面来回踱步。   “还有哪里呢,还有哪里呢?”   “什么还有哪里?”秦夙突然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脸问了一句。   他忽然的出声,将柳雪颜吓了一跳。   柳雪颜抬头看是秦夙,脸上露出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夙的脸又黑了一层:“你刚才在念什么?”   “哦,我心里一直不安,总觉得比赛场上有什么容易出事故的地方被我忽略了。”   秦夙干脆将她手里的本子夺去,扔在一旁:“别管它了,这里有一个被你忽略的人,需要你来安慰。”   ---题外话---今天一万字更毕,顺便说一下,后天还是一万字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我们的孩子,必须要有最尊贵的身份。(6k+)   本子突然被夺去,听到秦夙的话,她诧异的抬头,一双美丽的杏眼盯了后者三秒钟。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柳雪颜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别管那个本子了!”秦夙面无表情的答了一句旎。   柳雪颜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不是这一句,是后一句。”   “你刚才在念什么?鞅”   “不对不对!”柳雪颜双眼发亮的焦急说:“你说的这是前一句,我说的是后一句,后一句。”   秦夙的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色,很快又被压了下去,那双古井般的黑眸深不见底的凝着她,也没有因为她的逼视刻意躲开她的视线,一字一顿的下令:“关于比赛的资料,以后不要拿到雪央宫里来!”   柳雪颜脸拉了下来:“你不要岔开话题,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次。”她固执的要再一次听到那句话。   “有些话,你听到就听到了,没听到就没听到,不需要再听第二遍!”秦夙仍是那副我不打算重复,你打我呀的表情。   她有冲动,真的想打他一顿。   可惜,她与他的武力值差太多,当真打他她是打不过的,秦夙这个家伙,与她交手的时候,丝毫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女人对她放一丁点水,所以,打他一顿让他认输的念头,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比无赖,谁能比得过他?   不过……   她狡黠一笑,从地上捡起被秦夙扔掉的本子,故意在秦夙面前念道:“明天,比赛开始之前,先要让人入场,要安排人迎接,维持现场秩序,还有……”   “我刚刚不是说了,比赛的这些东西,不要出现在雪央宫里,你……”   秦夙话未说完,柳雪颜仰起小脸,一双水盈盈的清澈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天真的眨了眨:“曜王陛下,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他会耍无赖,她……也会!   “没听到是吗?”秦夙沉下脸,一把将她手里的本子抢了过去,‘撕拉’一声,本子在他好看的修长手指中变为一堆碎片,手指拢起,转手挥了一下,碎纸被揉成团扔进了纸篓里。   看着被他扔进纸篓的纸团,她转身从榻上的枕下又抽出了一个本子来,冲他扬了扬:“放心,就是为了怕我会不小心将它毁了,我特地准备了好几份备份,你撕掉那一份,我还有!”   她今天就是故意跟他杠上了。   笑吟吟的继续朝他肆无忌惮的嚷嚷着:“曜王陛下知道我明天把你安排在哪里了吗?啊,我指给你看!”   说罢,柳雪颜将本子递到秦夙的面前,指着高台中央的位置,为免他不看,她故意将本子举到与他的视线平行处!   秦夙的额头有一根青筋在跳跃,然,柳雪颜仍不知死活的又指了一个位置:“到时候你上台,就从这里上去,连你怎么上去会显的更加威武霸气的姿势,我都给你想好了!”   听的不耐烦的秦夙,转身要往外走,柳雪颜飞快的挡在他的身前,两只手缠住他的手臂:“看到没有,就是这个位置,后面还有秦国的王旗,你上去的时候,我会让人拼命往王旗上扇风,你走上台的时候,王旗呼啦啦一响,瞬间显的你高大威武又霸气,你说是不是很好,还有还有……”   秦夙嘴角的肌肉在抽搐着,牙关紧咬,慢腾腾的吐出一句,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有一个被你忽略的人,在等你安慰!”   准备涛涛不绝的柳雪颜,声音嘎然而止,她笑吟吟的看着秦夙:“早说不就行了?”   说罢,她直接把手里的本子丢到地上,娇小的身子赖进他怀里,双臂抱着他的腰。   “跟你比起来,它们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懒的弄这些,我这是爱屋及乌!”柳雪颜向秦夙解释道。   秦夙嘴角微微勾起,单手搂着她的肩膀,轻咳了一声:“我的王妃不需要那么能干,你把事情都做完了,我做什么?”   柳雪颜笑眯眯的抬头说:“你负责威武霸气呀!”   威武霸气这几个字,让秦夙想到秦雪颜刚才所说的,让他威武霸气的方法,嘴角的肌肉又抽了一下。   突然秦夙想起了一件事,便道:“对了,乌兰国前两天来到了我国,这次两大军营的比赛,亦邀请了乌兰国   随行的玛雅公主,你明天让人接待的时候,也给她安排一个位置。”   玛雅公主?柳雪颜皱眉:“这个玛雅公主是来做什么的?”   “乌兰国多钨矿,秦国向来与乌兰国有钨矿的交易来往,这一次,是玛雅公主亲自押送钨矿来我国,会逗留两日再离开。”   柳雪颜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柳雪颜吐了吐舌头眨眨眼说:“我以为,她是看上了曜王陛下你的美貌,所以,跑来给你当王妃的!”   “你一个就够麻烦的了。”秦夙头疼的抚额。   柳雪颜板起脸:“我哪里麻烦了?明天的比赛,还不是为了你的两大军营以后可以更好的训练,日后能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效用,我这是给你解决麻烦好不好?”   “是啊,是解决了大麻烦。”秦夙敷衍着说:“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不睡!”   柳雪颜还想说什么,秦夙的脸突然在她的脸前放大,她张口要说的话,被他的唇堵住。   接下来的时间,她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   第二天一大早,柳雪颜早早的起身,用过早膳之后,秦夙来了。   “现在不是该早朝的时间吗?你怎么就回来了?”柳雪颜诧异他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秦夙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粥渍,这个动作温柔且暧昧,不由让柳雪颜红了下脸。   此时,旁边有很多人盯着呢。   秦夙倒是不以为然,搁下手帕:“今天比赛,所以,我提前结束了早朝,一会儿我们一同去第一军营。”   和他一起去,她自然高兴。   “好。”   两个人出双入对,出宫之时,恰好碰到了赵丹菲,今天的赵丹菲依然盛装打扮,额前的华胜金光闪耀,眼角的眼线微微勾起,高贵中透着妖媚。   见着秦夙和柳雪颜二人同时出现,赵丹菲脸上未有任何惊讶,微笑的向二人侧身行礼:“丹菲见过王兄,王嫂!”   “你现在已经是永乐公主,以后不必行这样大的礼。”秦夙语调温和的说。   “谢王兄!”赵丹菲微笑的直起身:“王兄和王嫂是要准备去第一军营吗?”   柳雪颜微眯着眼。   眼前的赵丹菲与昨日她见到的那个赵丹菲有天壤之别。   昨天她还阴阳怪气的唤她的名字,今天就这样客气的唤她王嫂。   秦夙‘嗯’了一声,算是答应赵丹菲。   “王兄和王嫂就先走吧,我等华瑶王妹一起。”赵丹菲举止进退得宜的说着。   “好,颜儿,我们走吧。”   秦夙和柳雪颜二人并肩离开,赵丹菲默默的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里头又夹杂着恨意。   ※   早膳之后,第一军营便陆陆续续有大臣来到。   虽然第一军营在比赛这一天允许人进出,却只开放了一部分通道,大部分地方,还是禁止人靠近的。   等秦夙和柳雪颜二人到的时候,百官大多数都已经差不多到齐。   秦夙的身份特殊,到了军营之后,就被簇拥着进了沈清的书房,负责现场的柳雪颜当然趁机溜了出来,顺便指挥众人维护现场秩序,让人有序的的入场。   不一会儿之后,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刚停下,满脸怒气的秦华瑶便从马车上下画,随后下来的便是赵丹菲。   与此同时,又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从上面也下来了一个人,那人的马车,正好挡在赵丹菲她们的马车前方,那辆马车上人下来的时候,赵丹菲恰好从那人的身边路过。   “公主,您慢着些!”秦华瑶身后的宫女焦急的跟在她身后。   听到有人唤秦华瑶公主,那人的眼睛便一下子盯在了秦华瑶的身上,并在秦华瑶经过的时候,故意伸出脚绊了秦华瑶一跤。   秦华瑶被这一绊,踉跄了几   步之后,险些跌倒,她身后的宫女立马奔上前去,将她扶好。   “公主,您没事吧!”   本来跟赵丹菲坐在一辆马车上她就窝火,路上还被赵丹菲讥讽了两句,她正有气无处撒。   回头一看,身后是一名衣着怪异的异族美丽女子,五官深邃,瞳孔是冰蓝色,皮肤是健美的麦色,头发扎了无数个辫子,嘴角的笑容充满了挑衅。   秦华瑶推开身后的宫女,指着那名异族女子:“刚才,就是你绊了我?”   “是!”玛雅公主轻蔑的嘲笑她:“我当秦国的人都很厉害,原来,不过如此嘛!”   “你!”秦华瑶被玛雅公主一句话激怒:“你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我们两个单挑!”   秦华瑶和玛雅公主二人刚要打起来,柳雪颜已经指使数名维护现场秩序的兵士将两人分开了来。   虽然两人被迫分开,但是,玛雅公主和秦华瑶两个瞅着对方仍然有剑拔弩张的苗头。   赵丹菲从玛雅公主身边路过时,玛雅公主多瞅了她两眼:“她是谁?”玛雅公主抓了一名赵丹菲的随从问。   “这是我们永乐公主!”   “哦?!”玛雅公主嘲讽的看着赵丹菲的背影笑道:“她就是那个冒牌公主,果然,就算穿上了一身凤凰羽衣,也还是山鸡的模样,以为装出高贵的样子,就能山鸡变凤凰了!”   听到这话时,赵丹菲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玛雅公主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从众人中央走过,然后,她看到秦华瑶与第一军营内的一名女子交谈甚欢的模样。   那名女子美若天仙、肤若凝脂,一眼看去,便让人移不开眼。   看到那名女子,玛雅公主的心里一阵嫉妒心作祟,缓缓的靠近了柳雪颜。   当她从柳雪颜身边走过的时候,手向衣袖里伸去,打算将衣袖里藏的毒粉洒出去,毁掉柳雪颜的那张脸。   然,当玛雅公主将手伸进衣袖里时,衣袖里的毒粉包却不见了。   她诧异的将的在衣袖里翻找了一圈,却仍翻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当她心里慌张时,突然一个纸包递到了玛雅公主的眼前,伴随着一阵如新莺般好听的柔软嗓音:“玛雅公主,你是在找这个吗?”   玛雅公主捏住那个纸包,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你……”   “你的东西掉了,玛雅公主,东西要收好,免的又不见了!”柳雪颜仍然一脸笑意的提醒她。   她的东西,向来是不会掉的,刚才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衣袖瞬间有一点晃动,可是,那么快有一瞬间,她能这么快得手?   玛雅公主脸上的血色退去,充满敌意的盯着柳雪颜那张美丽倾城的脸:“你是谁?”   柳雪颜礼貌的笑答:“我姓柳。”   “好,我记住了!”玛雅公主又深深的看了柳雪颜两眼,沉下脸继续往前走。   等玛雅公主走了,柳雪颜望了玛雅公主的背影好一会儿。   这个玛雅公主,不是个善主。   刚才若不是她动作快,此刻,她怕是已经毁了容了。   ※   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场百官都在虚假的奉承着,柳雪颜听着不舒服,让其他人好好的维护现场秩序,她偷偷溜去找秦夙。   第一军营的沈清,还有第二军营的刘将军,两人都在向秦夙汇报两军营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情况,柳雪颜到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差不多汇报完了。   看到柳雪颜进来,沈清和刘将军二人连忙向柳雪颜拱手行礼。   “见过王妃娘娘。”   柳雪颜摆摆手:“我只是来闲坐的,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说罢,她直接在秦夙的身侧坐了下来,桌上有一盘瓜子,她自顾的抓起来吃。   等沈清和刘将军二人汇报完了,两人自觉的都出去了,留下柳雪颜和秦夙两个人在书房里。   看着门外森严的守卫,柳雪颜笑着打趣   道:“这么盛大的场面,你却只能待在这里坐牢。”   “现在不是有你陪着?”秦夙不以为然的回她,柳雪颜剥了一粒瓜子,递到他的嘴边,他迟疑了一下,才张开嘴将瓜子仁咽下去。   柳雪颜继续剥给自己吃:“对了,玛雅公主已经来了,我刚刚已经安排人带她去休息了。”   “你做事,我放心!”秦夙捏捏她脸颊说。   “哎呀,你总捏我的脸,再捏下去,我的脸就大了。”柳雪颜嫌弃的拍掉他的手。   秦夙失了笑:“大怎么了?”   “脸大就显的胖,胖了就很难看呗!”柳雪颜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已经很胖了。”   秦夙不以为然的摇头。   “你太瘦了,再养胖些好。”他还补充了一句:“养胖些,以后好养孩子,再瘦下去,有孩子的时候,你怕是会受不住。”   一粒瓜子仁,差点呛到了她,柳雪颜扶胸猛咳了几下,然后满脸通红,也不知是咳的还是羞的。   她结结巴巴的舌头打结:“你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养孩子?”   “对!”   “为什么?”   “我们两个是夫妻,夫妻有孩子不是正常的吗?”   柳雪颜猛吞了一下口水:“你要我跟你生孩子?”   秦夙瞟她一眼:“不然还有谁?”   “可是……”   秦夙慢腾腾的又补充了一句:“等你有了孩子之后,我会正式册立你为王后。”   “身份倒不是什么重要的。”   “我们的孩子,必须要有最尊贵的身份。”   “你以后对别的女人,是不是也会这样说?”柳雪颜吃味的问了一句。   忽然,秦夙转过脸来,一双幽暗的眸严肃的盯着柳雪颜,一字一顿:“除非你离开我,否则,我是不会找其他女人的。”   这句话,似承诺也似威胁。   柳雪颜心虚的别过头去,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总觉得那双眼睛能窥到她的内心,会让她的所有想法无所遁形。   “好了,你继续在这里坐牢,我出去看看!”柳雪颜佯装轻松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秦夙没有唤住她,任她走了出去。   柳雪颜一直感觉秦夙的眼睛盯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离开了书房好远才感觉他的两道视线消失了。   她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一会儿之后,她就纳闷了,好好的她在他面前怂什么?   大概是心总被秦夙吊着,她越来越不自信了。   ※   比赛终于要开始了,第一军营和第二军营的参赛士兵全部准备就绪,柳雪颜看着现场如她预料般有序的进行着,心放下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等比赛结束,她就大功告成了。   比赛是顺利进行了,不过,某些人可并不会轻易放过柳雪颜。   在一次去如厕回来的时候,柳雪颜与某人碰个正着。   玛雅公主故伎重施,打算伸腿将柳雪颜绊倒,她的这一招,今天不知道绊到了多少人。   不过,柳雪颜并没有她预料般的被绊倒,反而在柳雪颜走过的时候,故意一个用力,玛雅公主的腿被踢开,失去重心的玛雅公主,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柳雪颜嘴角勾起温和的笑容提醒她:“玛雅公主,腿要放在正确的地方,才是安全的。”   狼狈爬起来的玛雅公主的脸上露出怒色。   刚要对柳雪颜出手,远远的,看到秦夙从书房里走出,正向高台这边走来,玛雅公主的一双眼顿时看秦夙看的痴了。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姓柳的,他是谁?我要嫁给他!”   看着玛雅公主目光所指的方向,柳雪颜的脸色倏的沉下。   “他有妻子了!”   “我要他休了他的妻子娶我!”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柳雪颜冷笑着一字一顿:“因为他的妻子——我不答应!” 第一百零五章 一见钟情(5k+)   柳雪颜‘他的妻子’四个字,让玛雅公主诧异的回头盯住柳雪颜。   “就你?”玛雅公主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柳雪颜,起初只觉柳雪颜的容颜绝美,但是,她的衣着偏素净。   第一军营里,也有不少大臣带了千金小姐过来,与柳雪颜的装扮相差无几。   而秦夙呢,衣着虽然也普通,但身边有几名大臣簇拥,高大、挺拔的身形,在众人中央依然鹤立鸡群,他与人说话时,冷峻的五官温和而又威严,那张俊美的容颜,如谪仙般让人忍不住用双眼膜拜鞅。   这样神一般的男人,她怎么也无法将柳雪颜与他联系在一起。   “很不幸,恰恰就是我。”柳雪颜微微扬眉,倾城的美丽笑靥肆意的绽放。   玛雅公主嘲讽的看着她:“用你们秦国的话说,你太过异想天开,这样一个天神一般尊贵的男子,只有我玛雅公主才能配得上?他又怎能看上你?”   秦夙缓缓走近,目光向这边扫过来一眼,看到柳雪颜时,冲柳雪颜温柔一笑,那一笑,让玛雅公主更加心驰神往。   “看到没有,他刚刚在冲我笑呢!”玛雅公主兴奋的说着,扔下柳雪颜,快步跑到秦夙面前。   “这位天神一样的阿郎!”玛雅公主拦在了秦夙的面前,大方的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乌兰国的玛雅公主。”   旁边的几位大臣忙向玛雅公主问好,玛雅公主不理会他们,直勾勾的盯着秦夙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然,秦夙却是半天也未吭一声,而且,原本温和的面容,渐渐转冷。   柳雪颜缓缓走到玛雅公主身后,看着玛雅公主对秦夙示好,她却是一丁点也不担心。   乌兰国只是一个小国,秦夙不会放在眼里。   从玛雅公主来了秦国之后,他只是让底下的一名外交臣子接洽,并未亲自接见就可以看出。   柳雪颜走近了之后,秦夙仍是没有开口说半个字,反而径直绕过了玛雅公主,走向柳雪颜。   “颜儿,你在等我?”秦夙牵住柳雪颜的手,留下玛雅公主站在原地尴尬。   原本向玛雅公主点头行礼的那些大臣,纷纷低头恭敬的向柳雪颜行礼:“参见王妃!”   王妃?玛雅公主惊诧的看着那名美丽的女子,她优雅的一抬手:“免礼。”   “谢王妃!”   柳雪颜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玛雅公主,微笑的提醒秦夙:“曜王,刚刚玛雅公主向你问好,你不回人家一句,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看到她了,你不是已经接待她了?”秦夙淡淡的语调没有太多情绪在里面,更是不想回头看她一眼,直接拉着柳雪颜往高台走去:“比赛要开始了,我们一同过去。”   然后,秦夙便带着柳雪颜扬长离去。   秦夙之前的冷淡已经让玛雅公主觉得尴尬,秦夙这样忽略她,带着柳雪颜从她的眼前双双离去,让她的尴尬到了顶点。   其他的那些大臣们,各自看了她一眼,纷纷跟在秦夙的身后。   曜王!   原来他就是曜王秦夙,名满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曜王秦夙。   果然如传闻一般,俊美无双,而且,第一眼看到他,就想做他的女人,看他对柳雪颜的态度,着实是温柔宠溺。   这样的男人,正是她想嫁的。   而且,秦夙并不像以前那些接近她的男子,一个个对她趋之若鹜、卑躬屈膝,没有一个像秦夙这样有男子气盖,一下子就俘获了她的芳心。   或许,之前她对柳雪颜扬言要嫁给他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她现在……却是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嫁给曜王秦夙。   至于那个王妃!   她听说过,曜王在两个月前娶了一个王妃,是华南国华永侯的嫡长女,嫁给曜王为妃之前,被华南国皇帝封了一个莫虚有的封号华和郡主。   一个虚假的郡主封号,一个身份低微的臣子之女,根本就配不上曜王。   能配得上曜王的,只有她玛雅公主。   她玛雅公主,是乌兰国的第一美人,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不相信,曜王会逃得过她的美色。   <   p>一阵锣鼓声震天的响起,比赛即将开始。   远远的,玛雅公主看到曜王秦夙牵着柳雪颜的手上了高台,在柳雪颜差点被裙摆绊到时,秦夙顺手将柳雪颜搂进怀里。   看着这一幕的玛雅公主,双眼兴奋的眯了起来。   ※   比赛顺利的开始进行了,刚开始,便是比赛射箭,一排一百个箭靶,每个靶上都刻有十层圆圈,最里层为十分,最外层为一分,总分最多的那一个军营为胜。   两个军营的士兵皆训练有素的站立在箭靶的前方,而站在箭靶后面的监评便是对手军营的士兵。   十名持三角红旗的施令者高高的扬起手,然后同时挥下,伴随着一声:“第一箭!”   一名百弓箭手,一百支箭齐刷刷的全射了出去。   第一箭射完,箭靶后面的对手军营士兵,分别将靶上的环数报给评审官员,由评审官员记录下分数。   紧接着,两方士兵的位置对调,如此如之前那般继续。   台下的比赛一直继续着,台上,因太后称病未至,秦夙坐在主座上,柳雪颜坐在秦夙左手边,而左相和右相均坐在了秦夙的右手边,秦华瑶和赵丹菲依着柳雪颜的左手边坐下,其他的大臣也分别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   本来有了自己位置的玛雅公主,硬是挤开了一位大臣,她坐在了秦夙后方的不远处,一双眼睛盯紧了柳雪颜和秦夙二人。   台下的射箭已经开始进行了第二轮,台上台下都响起了连串的叫好声。   君臣同乐,顺便能参观本国兵将的风采,何尝不是一种国力的炫耀,也让那些整天在朝堂里舞文弄墨的文臣们开了眼。   看着这气势恢弘的比赛赛场,柳雪颜微微侧身向秦夙:“曜王陛下,以你的眼光来看,这赛场准备的怎么样?”   秦夙手臂搭在扶手上,侧身向柳雪颜:“马马虎虎!”   她累了这么久,他就只给了一句马马虎虎,柳雪颜撇撇嘴。   倒是秦夙右手边的左相开了口:“王妃不愧是王妃,这样的比赛及赛场的安排,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将臣也无法做到,老臣佩服!”   柳雪颜心里自是高兴,可是,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她轻咳了一声点头向左相道:“左相大人谬赞了。”   “是王妃您谦虚了,自古以来,我秦国从未举行过这样的比赛,既能显我秦国国威,又能使文臣见识我军营将士的风采,王妃聪慧过人,老臣自愧不如。”左相仍夸赞道。   柳雪颜从未谋面的右相也跟着插了一句:“王妃之才,让我等老臣开了眼界,只是不知,王妃是怎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策划出这样完美的比赛?”   听到右相的话,柳雪颜仔细打量了一眼右相,他脸上的笑容跟他的话一样完美,一张浩然正气的脸,却掩不住一颗虚伪狡诈的内心。   “家父从前是武将,家里藏了一些行军布阵的书,我也是偶尔翻阅,以前看书之时,也只是纸上谈兵,从未实践。”要说漂亮话,她也会:“这次的比赛,沈将军和刘将军也出了不少力,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右相这话未免对沈将军和刘将军不公了!”   右相呵呵笑着:“王妃谦虚了。”   柳雪颜虚笑的点了点头,没有再与右相说什么。   记得秦夙刚宣布由她负责这次比赛事宜,右相是带头反对的,当然了,这件事,她还是在刚刚听到有些大臣议论时听说的。   “王嫂,快看,就是那个士兵,每次都是正中耙心!”秦华瑶兴奋的拉着柳雪颜,指着高台下面的士兵说。   “我倒觉得,他旁边的那个士兵长的比他好看。”柳雪颜饶有兴味的指着旁边的一名士兵。   秦华瑶的视线被吸引了去,马上高兴的叫道:“果然长的很好看,王嫂,你的眼光真不错。”   忽地,秦华瑶感觉到两道冷戾的视线朝她射来,抬头间,冷不叮的对上了秦夙冰冷的眸,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夏季,这天怎么就突然这么冷呢?   她赶紧狗腿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他长的再好看,也没有王兄长的好看。”   柳雪颜的视线仍在赛场上,并未注意到身侧的变化,顺着秦华瑶的话点了点头说:“你王兄的那张脸已经到极致了,没有   人能敌得过他。”   秦华瑶看到秦夙的脸色缓和了些,她方松了口气。   坐在他们不远处的玛雅公主,将柳雪颜等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满目惊讶的看着盛大的比赛赛场。   这样大的赛事,居然是柳雪颜负责的。   虽然柳雪颜是她的情敌,但是,不得不说,柳雪颜还算有些本事,否则,秦夙也不会这样宠爱与她。   上午比赛了射箭、长枪、拳击和刀剑,到了午膳时分,那些看客们依然意犹未尽,嘴里讨论的全是比赛上面的事情。   而第一军营的比分暂时领先,虽然领先,与第二军营的比分差的不多,第一军营的众人仍是严阵以待。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因为要准备的膳食很多,食堂里也一下子坐不了那么多人,按照预先的安排,是分批用餐,而且,是那些普通的士兵们先用午膳,大臣们排最后。   有些大臣们对把他们安排到最后用午膳颇有微词,但是,皆都只是小事而已,轮到他们用膳的时候,所有的微词都被抛诸脑后了。   碗碟等餐具均是全新的,当然了,也是骆家瓷器坊供应的。   膳食是柳雪颜特别调配的菜单,主食有米饭和馒头供应,菜一共有十荤十素,还有汤、粥、辣酱和水果搭配,因为厨子是柳雪颜从骆家酒楼里支来的,所有的菜肴味道均佳,所有人都吃的很满意。   除了……   “这都是什么东西?这是给人吃的吗?”一名男子粗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在众人专心用膳之时,这声音颇为刺耳。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玛雅公主身边的随从乌巴托。   乌巴托是一个身材高大,且膘肥健硕的男子,一双眼睛透圆,黝黑的皮肤,脸上留着络腮胡子,两米多的个头,站在那里,仿若一个庞然大物,一眼看去,便能引的人畏惧。   其他的人看到乌巴托发怒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些什么,一名食堂的管事上前去。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们再给您换别的菜!”   “不行!”乌巴托嚣张的叫道:“我们乌兰国的人,要吃肉就吃现烤的羊肉,你们这一堆是什么?连我们的猪都不吃,你们居然让我们吃!”   乌巴托这一叫唤,乌兰国的一众随从们也开始闹了起来,甚至把临桌的桌子给掀了,一时间,一片混乱。   柳雪颜等人在隔壁的食堂用膳,他们闻声赶了过来。   赶到时,沈清已经先行到达。   一米八个头的沈清站在乌巴托面前,竟显的十分娇小。   对,是娇小!   “我是沈清,是第一军营的将军,你们有什么问题?”沈清不卑不亢的站在他们面前。   乌巴托嘲讽的看着他,根本未将他放在眼里,冷冷的说:“你们秦国就是这样招待我们的?你是第一军营的将军是吗?”   乌巴托重重的一掌拍在沈清的肩膀上:“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嘛!”   这一样,并没有预料中的将沈清拍倒在地。   而沈清却握住了乌巴托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乌巴托庞大的身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乌巴托被摔在地上,他沉重的身躯,使的地面都颤动了。   乌巴托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然后,立马一拳挥向沈清,乌巴托这样的块头,如果被他一拳打中,一定会有内伤。   沈清不慌不忙的躲过了,一脚踢中了乌巴托的膝盖,乌巴托膝盖疼的跪在了地上。   其他的乌兰国随从皆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乌巴托脸色铁青的从地上爬起来,手指着沈清的鼻子:“我!要跟你比试,你敢跟我比吗?”   沈清笔直的站在原处,从容的回答:“奉陪到底!”   “好,那我们就到外面去!”乌巴托指着外面。   “可以!”沈清没有拒绝。   “等等!”一直坐着未动的玛雅公主突然站了起来,她的目光越过沈清,直直的看向门外的柳雪颜。   >   接到玛雅公主的目光,柳雪颜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挑衅。   “我也要跟你们比试!”   沈清神情未变,甚至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我从不跟女人打架!”   玛雅公主头歪了歪,指着柳雪颜的方向:“我不跟你比试,我要跟她比。”   一瞬间,柳雪颜成为众多目光的焦点。   现在当着众大臣的面,她被挑衅了呢。   “玛雅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王嫂是王妃,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吗?”秦华瑶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柳雪颜。   “那就是王妃害怕了,不敢比!”玛雅公主嘲讽的冷冷道。   柳雪颜刚要说什么,手被旁边的秦夙按住。   柳雪颜冲他自信的扬唇一笑:“放心。”   末了,她转头向玛雅公主:“我跟你比!”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零六章 抱紧怀里的柳雪颜,低低的说“傻瓜”(5k+)   骆天寒赶到第一军营的时候,恰好听到柳雪颜要跟玛雅公主比赛的消息,本来因为比赛被柳雪颜坑了三十万两银子的他,情绪是很低迷的,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立马如被打了鸡血般兴奋的奔到赛场区。   他一眼看到了高台上面最中央的秦夙,他也不顾什么形象,飞快的奔到秦夙身侧旎。   “小夙夙,小夙夙,我听说你的王妃跟什么公主因为你而争风吃醋,要打起来了,是不是,是不是?”骆天寒口无遮拦的喊着。   站在秦夙身侧的秦华瑶被骆天寒的话给逗笑了。   “骆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说笑?明明是很正经的比赛,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争风吃醋了?”秦华瑶笑道,在她的眼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以为柳雪颜跟玛雅公主,只是一场正式的较量而已。   “你以为人家玛雅公主吃饱撑的,没事跟王妃比试什么?”骆天寒横她一眼:“你王兄的魅力,可不是盖的。鞅”   秦夙依然好气质的站在那里,并不理会骆天寒的打趣,目光往赛场中央望去。   从高台上往下望去,台下的比赛场上,柳雪颜和一名异族女子对面而立,一身红色劲装的柳雪颜,将她美好的身形展露无疑,手里拿着一张弓和一支箭,迎风而立的她,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姿。   但是,即使是这一身装扮,依然不减柳雪颜那张倾城的美貌,反而更加张扬。   之前总是站在一旁的柳雪颜,像一朵安静的百合,如今的她,就像一朵恣意盛放的牡丹。   玛雅公主充满敌意的看着柳雪颜,像一朵带刺的野玫瑰。   骆天寒心里那个激动呀,手指戳了戳一旁的秦夙:“喂,小夙夙,你觉得,你的王妃,跟那个什么公主,她们两个谁会赢?”   秦夙不理会他。   骆天寒更加来劲的推他:“说说,说说,如果玛雅公主赢了的话,你家王妃是不是就要退出,把你让给别人了?”   听了这话,秦夙的脸突然绷紧,还是没有搭理他。   ※   高台下,玛雅公主手里同样拿着一张弓和一支箭,在她们面前的不远处,各设立了一个箭靶。   “王妃,只单比赛,没有赌注的话,是不是就不好玩了?不如,咱们来打个赌,来让这场比赛更加精彩,如何?”玛雅公主笑望着柳雪颜,精明的眸底闪过一抹邪光。   柳雪颜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你起初要跟我比赛,不就是冲着其他目的来的?”   “王妃是聪明人,我玛雅公主也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可惜,我不喜欢你!”柳雪颜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喜好,看向玛雅公主时,眼睛里也掺杂着敌意:“特别是觊觎我男人的女人!”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玛雅公主干脆的表示:“我要嫁给曜王!”   “那是不可能的!”柳雪颜冷笑着道:“在之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   “所以,咱们就进行这场比赛,赌注就是:谁输了比赛,谁就要退出。”   “玛雅公主,自信是好事,自负就不好了,不过,我柳雪颜向来没有输过谁,所以,我接受你的挑战。”柳雪颜眯眼:“但是,如果我赢了,就请玛雅公主乖乖的把自己团成团,滚回你的乌兰国!”   玛雅公主唇角飞扬。   “听你这意思,你就算是答应这个赌注了,你放心,我玛雅公主也是不会输的,如果我赢了,那就请王妃自个儿滚回华南国吧!”   站在台下的石平和王明两个心里那个焦急呀。   他们在心里皆担心着柳雪颜,倘若柳雪颜输了的话,难道真的要把曜王让给这个异族公主吗?   那个异族公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善主。   似看出了他们二人的心意,柳雪颜回头睨了他们一眼:“别露出那种丧气的表情给我看,去,到玛雅公主的耙子后面去,给我看着点。”   “是!”   石平和王明两个去了,玛雅公主也派了手下到柳雪颜的耙子后,另外,又多了两名裁判在旁边作为公证员。   本来已经是休息时间,但是,因为玛雅公主和柳雪颜要比赛,赛场周围一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许多人在看   的时候,那眼神比之前看士兵比赛的时候,还要火热。   一名裁判站在两人中央。   “王妃,玛雅公主,请开始准备。”裁判一声令下,手里的三角红旗挥下:“预备,射!”   柳雪颜和玛雅公主二人弓上的箭,‘嗖’的一声,同时飞了出去。   “正中靶心!”   “正中靶心!”两边靶子的裁判同时道。   连续十箭,裁判都是同样四个字:“正中靶心。”   第一局,射箭,柳雪颜和玛雅公主两个以平局结束。   第二局,骑马射中目标。   两头棕色骏马的马背上,柳雪颜和玛雅公主两人同样持着弓箭。   比赛开始,两名士兵各拿起一枚铜钱往空中扔去。   如同第一局一样,柳雪颜和玛雅公主二人皆百发百中,到了第九箭的时候,两人各将九枚铜钱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准备第十箭,玛雅公主看到柳雪颜已经搭箭上弦,而她胯下的马儿已经在奔跑。   然而,玛雅公主搭箭上弦,却不急着向空中瞄准。   就在士兵将铜钱往空中抛时,玛雅公主手中的弦突然转了方向,射向了柳雪颜胯下的座骑。   石平和王明二人同时惊呼出声,柳雪颜胯下的马儿被射了一箭,嘶鸣了一声扬蹄而起,将柳雪颜从马上甩了下来。   柳雪颜听到了箭的声音,身子从马儿甩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愣是将箭射了出去,然后,娇小的身子被甩到了地上,她双手抱着头,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全部震惊了。   高台上的一道人影忽闪,片刻间,秦夙已经来到了柳雪颜的身边,将地上的柳雪颜扶了起来。   柳雪颜摸着被撞疼的肩膀和手腕,抬头看到秦夙,痛吟了一声道:“你怎么来了?”   “颜儿,你怎么样?”秦夙摸摸柳雪颜的脸,焦促的语调里含着担心:“先不要乱动。”   “手腕和肩膀先碰到地面的,有点疼之外,其他都好好的!”柳雪颜解释道。   幸亏她反应的快,护住了自己的头,用肩膀缓冲了滚下来的力道,否则,以刚才马儿的速度,她被摔下来,就算不死,也会残废。   玛雅公主阴毒的眼望着柳雪颜,看到柳雪颜在秦夙的怀里还能动,她只觉这柳雪颜的运气太好了,这样她都会没事。   看到众人皆用指责的目光盯着自己,玛雅公主赶紧打着哈哈解释说:“刚才一时失手,一时失手!”   被射中的马儿,已经被石平和王明两个拦了下来,王明将染血的箭呈到秦夙面前。   “陛下,这支箭射中了马儿臀后的穴位,绝不是失手造成的。”石平在旁边怨愤的看着玛雅公主说道。   玛雅公主趾高气扬的模样,仍然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看着那支箭,狭长的凤眸微眯,秦夙将地上的柳雪颜抱了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我们比赛还没有结束呢!”玛雅公主不满的冲秦夙的背影喊道:“比赛还没有结束,她不能走!”   王明不慌不忙的提醒她:“玛雅公主,请您好好的看清楚,已经比完了,而且,是我们王妃赢了!”   经过王明的提醒,玛雅公主向地上看去,柳雪颜最后射出的那支箭,恰好正中铜钱的中心。   她射中了!   玛雅公主的脸一片惨白。   不!她是绝对不会输的。   “不行,说好三局的,现在只比了两局,还差一局!”玛雅公主不依不饶的喊着:“柳雪颜,别忘了我们的赌局,你若是不参加第三局,就当是你认输了!”   本来已经被秦夙抱着离开的柳雪颜,忽然按住秦夙的肩膀。   “秦夙,放我下来。”   秦夙低头看着怀里的柳雪颜,脸色沉了下来:“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再继续比赛?”   “我能!”柳雪颜咬紧牙关,坚决的说:“而且,我必须要赢。”   <   /p>   这关系到她能否守住秦夙,所以,她必须要回去跟玛雅公主继续比赛,而且……她非胜不可。   秦夙盯着柳雪颜的脸三秒钟,看出她眼中的绝决,终是将她放了下来。   刚才那一摔,终究不止摔疼了一处,刚站起来,腿就感觉有点不大听使唤,但她倔强的向玛雅公主走去。   走到了玛雅公主面前,柳雪颜微笑的看着她:“玛雅公主,我是不会认输的,第三局,你要比什么?”   玛雅公主得意的看着她。   “看你这个样子,不用比,也是我赢定了。”   “谁输谁赢,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柳雪颜同样自信:“说吧,你要比什么?”   “哼!”玛雅公主轻蔑一笑:“赛场上的这些东西,都太弱了,我们……比武!”   比武!   石平第一个站了出来:“玛雅公主,你太过分了,我们王妃刚刚才被你陷害从马上摔下来,你现在要她跟你比武?这太不公平了。”   围观的群众们,也对此颇有微词。   玛雅公主冷冷的看着她:“我在跟你们王妃说话,你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表言论?”   末了,玛雅公主挑衅的看向柳雪颜:“王妃,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雪颜微扬唇角:“奉陪到底!”   “还是王妃爽快!”玛雅公主得意的笑着,往身后招手:“把本公主的鞭子拿过来!”   随后,一只金鞭递到了玛雅公主的手中。   接过鞭子,玛雅公主轻轻一抖,鞭子如灵蛇般的被抖开:“王妃,你也选一样兵器吧!”   秦夙站在台上,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赵丹菲,赵丹菲自高台上站了起来。   “王嫂,如你你用我的鞭子吧!”赵丹菲从腰后解下自己的鞭子要递给柳雪颜。   “不需要!”柳雪颜走向人群,从一名士兵的手里拿过一根长枪:“我就用这个!”   玛雅公主觉得柳雪颜这个行为是在鄙视自己,不过,她愿意用长枪,这是找输,她也不说什么了。   两人准备就绪,号令官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宣布:“现在开始!”   之前兵士们比试,皆是点到为止的比赛,都没有真刀实枪的对战,这一幕,看的众人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观众们议论纷纷,已经有人在押谁会赢了。   站在赛场中央的柳雪颜听到人群中,似乎押玛雅公主赢的人比较多,可能是因为她受伤的原因,所以,大家都不太看好她。   不过,这并不影响柳雪颜的心情。   刚一开始,玛雅公主手中的长鞭便朝柳雪颜挥来,而且,直冲柳雪颜的面门。   柳雪颜不慌不忙的躲开,玛雅公主挥鞭的动作很快,柳雪颜只得节节后退,眼看柳雪颜就要退到界外,突然,柳雪颜朝玛雅公主的方向攻去。   众人看到此一幕,不禁惊呼一声。   这一冲,定要被鞭子抽到,那金鞭上面密密的倒刺,被抽到定要被抽掉一条肉下来。   然,柳雪颜并没有众人预想的那般,被抽掉一层肉下来,而是躲过了鞭子,她手里的长枪刺中了鞭子的鞭身。   刚刚还在挥动鞭子的玛雅公主,竟被柳雪颜这一击生生的击退了好几步,连鞭子也差点脱了她的手。   这一幕看的围观之众们连声喝彩。   玛雅公主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再看柳雪颜无事人般的站在不远处,她心中怒起,突然左手一挥,几道银光闪过,几枚暗器从她的左手里飞出,柳雪颜飞快的闪身躲开。   随后,玛雅公主看准了时机,立刻将鞭子挥向柳雪颜所退的方向,柳雪颜再一次躲开,挥出手里的长枪,玛雅公主的金鞭一下子缠在了长枪上面。   玛雅公主见状,用力想要抽回鞭子,柳雪颜握紧了长枪,半分不让。   表面上看起来,柳雪颜游刃有余的应付着玛雅公主,实际上,她额头上早已冷汗连连。   两人僵持不下,玛雅公主突然射出暗器,柳雪颜闪过,这么一用   力,竟将玛雅公主拉了过来,眼看玛雅公主的身体就要撞到长枪的顶端,柳雪颜下意识的抽回长枪。   然而,就在此时,玛雅公主突然抽出鞭子,重新抽向柳雪颜。   观看的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就在众人以为鞭子要抽打到柳雪颜时,柳雪颜柔软的身子向后仰去,躲开了鞭子,柳雪颜再一次挥枪。   鞭子被击了回去。   ‘啪’的一声,玛雅公主的脖子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伴随着她的两步踉跄,整个人跌到了圈外。   柳雪颜气喘吁吁的站定,微扬下巴向玛雅公主道:“玛雅公主,我赢了!”   玛雅公主捂着自己流血的颈项,不敢置信的看着柳雪颜。   裁判欣喜的宣布:“玛雅公主和王妃三场比试,王妃两胜一平,王妃胜!”   玛雅公主灰溜溜的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而与沈清比武完的乌巴托,也被人用担架抬着,跟在了玛雅公主的身后。   众人欢喜的送了玛雅公主等人离开,身体支撑到极点的柳雪颜,身子软软的瘫了下去。   在她未倒地之前,两条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抬头对上秦夙的目光,柳雪颜虚弱的笑道:“我赢了。”   说罢,她昏倒在了秦夙的怀里。   秦夙抱紧怀里的柳雪颜,低低的两个字:“傻瓜!”   ---题外话---一万字更毕,呼呼,好累,闪了,亲们晚安。 第一百零七章 早生贵子(6k+)   昏睡过去的柳雪颜,做了一个梦,梦里,柳雪颜在赛场上败给了玛雅公主,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玛雅公主挽着秦夙的手臂,从她的面前离开了,而她却被禁卫拦住,无法追上前去。   “不要,不要~~”柳雪颜冲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喊着。   突然,眼前一阵清明,柳雪颜一下子坐了起来喊道:“不要!”   站在门外的秦华瑶,听到柳雪颜的叫声,从门外跑了进来,惊喜的望着柳雪颜:“王嫂~~你醒了!”   想到梦里的情景,柳雪颜看到秦华瑶第一句话就问:“你王兄呢?”   秦华瑶赶紧答:“去赛场了,王兄在这里陪了你好一会儿,军医来了之后,说你只是昏迷,没有大碍,王兄才走的。”   听到这里,柳雪颜方才松了口气鞅。   她梦里梦到的场景,果然只是梦啊。   看着四周简单的摆设,却是陌生的地方,柳雪颜脑中一片空白,手指按了按酸涩发涨的太阳穴:“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沈将军的房间。”   “对了,沈将军怎么样了?他的身上还有伤,刚刚跟玛雅公主身边的乌巴托打了一架,他现在怎么样?”   “他呀,在隔壁的房间休息,他没事。”秦华瑶抱怨的看着柳雪颜:“王嫂,不是我说你,你即使好胜,也要有个度,你今天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经秦华瑶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的身上还有些酸疼。   昏迷之前的一切,仿佛还只是幻觉,想到梦里的情景,再加上现在秦夙不在这里,柳雪颜心里有些不安,急切的向秦华瑶询问:“华瑶,我问你,我跟玛雅公主的比赛,最后是谁赢了?”   “当然是你赢了!”秦华瑶眉飞色舞的说:“你之后昏过去了,没有注意看玛雅公主的脸色,可难看了,我故意跟她搭话,她也不理我,就带着她的人滚出第一军营了。”   一道大红色牡丹花纹的衣袍在门外出现,大摇大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妃今天在赛场上,真是大放异彩呀,真是令在下佩服!”骆天寒摇着手里的玉扇,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欠扁的笑容。   “你不是说不来第一军营的吗?你怎么又来了?”柳雪颜不高兴的指责他,昨天,她路过骆府的时候,碰到了骆天寒,他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来第一军营的。   “你从我骆家坑了那么多东西,我不来看看,不就太亏了?”骆天寒向来脸皮比别人厚,根本不理会柳雪颜的指责,煞有其事的用手扇了扇鼻子:“不过,今天没有白来,一来,就看到某人打翻了醋缸,现在还能闻到一股醋酸味!”   他还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陈年老醋。”   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就赶紧走。”柳雪颜板起脸。   “呦,还急了,我说王妃,我怎么说也是这场比赛的赞助者,从我那里坑了那么多银子,还对我这样凶,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出银子了。”   柳雪颜正色的看着他:“你今天收到多少订单了?”   今天来参观比赛的,不仅有官员,还有城中不少富商,算着时间,现在最后一场比赛就当已经开始了。   骆天寒嘴巴动了动,哼了一声:“你放心,少不了你那一份。”   “到时候我要查账本!”柳雪颜可不信他,别看这骆天寒表面吊儿郎当的,他可是个奸商,否则,骆家那么大的产业,生意怎么会在他的手上蒸蒸日上呢?   骆天寒的眼珠子骨碌转动,从今天的订单来看,以后的盈利何止会那一些?如果这柳雪颜突然改变主意,与别人合作的话,到时候亏的是他。   “小夙夙总说我会做生意,不过,在我看来,你更胜一筹。”利用比赛插进硬性广告,而且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之下,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这都是跟骆公子你学的。”柳雪颜笑眯眯的道。   骆天寒和柳雪颜你一句我一句,坐在一旁的秦华瑶却是半个字也听不懂,一头雾水的来回看着二人。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骆天寒和柳雪颜二人同时看向秦华瑶,同样神秘兮兮的表情,异口同   声的两个字:“秘密!”   好吧,是秘密她也不便多问。   秦华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坐立不安,她局促的看着柳雪颜:“王嫂,既然你已经醒来了,骆公子也在这里,我想……去一趟隔壁看一眼沈将军,可以吗?”   听到秦华瑶的话,柳雪颜仔细的端祥着秦华瑶脸上的表情,被柳雪颜盯住后,秦华瑶忽然将视线移开,不敢对上柳雪颜的目光。   “没关系,我这里没事,你去吧,你暂时就待在沈将军那里吧,顺便替我问候一下沈将军。”   “嗯,好!”秦华瑶眉梢喜悦的扬起,听到肯定的回答,她飞快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站在门口处的骆天寒,眼睁睁的看着秦华瑶从自己的面前走开。   “啧啧,这小丫头也太跑得太快吧?”   “沈将军是个好人。”柳雪颜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骆天寒不敢相信的指了指秦华瑶离开的方向:“你是说,华瑶那丫头……跟沈将军?”   “他们挺般配的,不是吗?”   极少露出严肃表情的骆天寒,这次却是格外严肃的冲柳雪颜摇了摇头。   “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华瑶跟沈将军,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骆天寒意外的吐出一句。   “你说华瑶跟沈将军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柳雪颜诧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归一句话,他们两个不合适。”   “两个人能否在一起,是看他们两个人本身,我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而且,沈将军跟华瑶就像一对欢喜冤家,他们……”   “这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   柳雪颜觉得骆天寒话中有话。   “骆公子,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柳雪颜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骆天寒的眼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骆天寒打着哈哈笑着说:“我能知道什么东西,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不合适,你在宫里,能时常见到华瑶,你劝着她些,不要把心放出去那么快。”   “你不告诉我实情,我怎么告诉她?”   “这怎么说呢,也是上一代的恩怨!”骆天寒吞吞吐吐的说:“里边的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这不跟没说没什么两样吗?柳雪颜眉头紧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躺在榻上的柳雪颜听到一阵喊叫声,知道是最后一项比赛正在进行,突然想到了什么,柳雪颜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怎么了?”骆天寒看她要起来,皱眉问。   “我要去赛场一趟!”柳雪颜神色凝重的说了一句。   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赛场上有什么地方被她给忽略了,现在,她终于想起来是哪里了。   “你身子还虚着,军医说你要好好休息,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去做。”   柳雪颜摇头:“不行,这件事只能我去,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如果再迟些的话,我怕就来不及了。”   骆天寒只能跟在柳雪颜的身后随行保护她,以她现在的身子,着实让人担心。   ※   不一会儿之后,柳雪颜已经来到了赛场左方的一处障碍点,这处障碍点设置的是一个坡道,上面浇了不能燃的油,而在它的旁边却是一个高高的火盆。   这个障碍点的守卫站在那里,却是频频点头打着瞌睡,看到柳雪颜来了,那人吓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王妃,您怎么来了?”那人神情慌张的看着柳雪颜。   柳雪颜微笑的看着他:“比赛已经开始了,为了保障现场的安全,所以,我过来临时检查。”   “王妃,这里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异常,请王妃放心!”说罢,那人的鼻子里流出了清涕,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并吸了吸鼻子,然后一脸恭敬的望着柳雪颜。   柳雪颜杏眸微眯的盯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柳雪颜指着那人脚边的油桶示意骆天寒:“骆公子,把这桶油浇在他身上!”   眼前的守卫听到柳雪颜这么说,突然大吃一惊,竟然神情慌张的要后退。   骆天寒的动作极快,那名守卫还没有逃开,骆天寒已然将满满的一桶油浇在了那名守卫的身上,一下子将他全身浇了个透。   因为身上和地上全是油,守卫转身想逃,偏偏,他处在坡道上,他刚动了一下,整个身子便滑到了坡下。   大约是他感觉到了什么,身子滑到坡下后,拔腿就跑,这一次,骆天寒没有等柳雪颜示意,已经飞身上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将那人撂倒在地,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背上,令那名守卫无法起身。   “王妃,这人抓住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骆天寒等到柳雪颜走过时,方开口问道。   柳雪颜低头睨着地上的人:“说,你刚刚为什么要跑?”   “王妃,王妃,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名守卫哭喊着:“是有人给了小的银子,要小的将易燃的火油代替不能燃的油倒在坡道上,等两大军营的人靠近时,就将火盆的架子推倒,我将我知道的全说了,求王妃饶命!”   “是谁指使你的?”   “不……不知道。”守卫大声答:“小的只是收了人银子,只说事成之后再给小的一笔,当时是晚上,只知道是个男人,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骆天寒抬手一掌要劈在那人的头上:“贪图银钱就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不可饶恕。”   “等等!”柳雪颜唤住了他。   “这还等什么?他自己都承认了,而且,现在是人赃俱获。”骆天寒最见不得这种卑鄙无耻之人。   “先留着他的命,我还想证明一件事。”柳雪颜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的男人。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骆天寒打趣道:“他长的可没小夙夙好看,你确定?”   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是!”她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有件事想弄清楚,他的命得留着。”   紧接着,比赛继续进行,顺顺利利,没有发生一点失误。   最后,因为第二军营中路的守卫太过薄弱,以至于中路被攻陷,上路和下路同时遭两面夹击,第二军营最后溃不成军,紧接着王旗被拔,第一军营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傍晚时分,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第一军营得到了第一批军用武器,另外,还获得了最佳兵营的称号。   比赛结束,所有人都意犹未尽,相约来年继续再战,当然了,前提是大家上了战场之后,得活着回来。   这一次比赛,意义无疑是非凡的,而柳雪颜在赛场上与玛雅公主的对决,使的柳雪颜一战成名,柳雪颜三个字成为了女中豪杰的代名词。   当然了,这个称号,还是几天后柳雪颜才听到的。   至于在比赛场上抓到的那个人,因为还没有得到确定,所以,柳雪颜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秦夙。   从第一军营回宫的途中,疲惫的柳雪颜趴在秦夙的怀里睡着了,等马车到了王宫之后,突然停下的动作,将柳雪颜惊醒了。   此时,天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马车内没有半点灯光,漆黑的空间,让柳雪颜一下子感觉几乎要窒息了一般,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她用力的呼吸,双手颤抖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颜儿~~”有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下一秒,她的身体被搂到一具温暖的怀抱中,伴随着秦夙淳厚的低沉嗓音,如一道温暖的光芒,流进了她的身体里:“别怕,到家了。”   眼前所有恐怖的光点消失,她这才松了口气,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喃喃的问:“秦夙?”   秦夙的手在柳雪颜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是我。”   柳雪颜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推开秦夙,打开车帘看了看,已经到达王宫内了。   秦夙和柳雪颜两人下了马车,远远的,柳雪颜看到一处拐角的灯下,秦华瑶独自立在那里。   灯光将秦华瑶的身形,在地上映下了一道深黑的暗影,在夜晚的灯光下,她的身形显的   格外孤寂而又萧瑟。   等秦夙和柳雪颜两个人靠近了,秦华瑶忙迎了上来。   “王兄、王嫂!”   “华瑶,你不回宫,在这里做什么?”秦夙冷峻着脸问道。   秦华瑶呵呵笑着,拉住了柳雪颜的手:“王兄,我是来等王嫂的,我有些话想要跟王嫂说!”   “你王嫂今天累了,要回宫休息,想找她玩儿,等明天!”秦夙沉着脸严厉的斥她。   秦华瑶缩了缩脑袋:“那个,我就只跟王嫂说几句话。”   秦夙的脸色缓和了些。   “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们女儿家的话,王兄你要听做什么?你就这么离不开王嫂吗?”秦华瑶大着胆子反驳他。   被秦华瑶这么一说,秦夙果然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才停下来。   等秦夙走远了,柳雪颜疑惑的望着一脸焦促的秦华瑶:“华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嫂!”秦华瑶的手抓紧了柳雪颜的,双眼期盼的看着她:“王兄今天把我们两个在第一军营的通行令牌都收了回去,你……能不能帮我找王兄把我的那块给要回来?”   “这……”柳雪颜仔细的打量着秦华瑶:“你要通行令牌做什么?”   “第一军营是向来不许女子出入的,前一段时间能进去,全是因为比赛,现在比赛结束了,明天我若是去的话,没有通行令牌,守卫是不会放我进去的。”秦华瑶吞吞吐吐的说明了意思,说完双颊已经通红,如傍晚的彩霞。   “比赛已经结束了,你还去那里做什么?”柳雪颜继续逼视着秦华瑶。   被逼无耐,秦华瑶低头咬紧了下唇,小声的说:“那个,沈将军的伤还没有好,所以,我想去看看。”   “华瑶,你不会是喜欢上沈将军了吧?”柳雪颜干脆直白的问她。   秦华瑶的头垂的更低,扭捏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沈将军呢?沈将军是什么意思?”   秦华瑶手指拨弄着衣带,声音更小了:“他也说,准备向王兄求旨提亲。”   柳雪颜开心的笑了起来。   “恭喜你呀,华瑶,这么快就找到了如意郎君。”   秦华瑶嘤咛一声,撒娇的摇摇柳雪颜的手臂:“谢谢王嫂,所以,王嫂你能不能帮我找王兄要一张通行令牌?”   柳雪颜宠溺的点她额头:“瞧你害羞的样,行吧,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红娘礼。”   “王嫂~~”秦华瑶娇嗔的叫道。   “好好好,不说你了,回头等我的好消息。”   “谢谢王嫂,就知道王嫂最好了,祝王嫂和王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罢,秦华瑶一溜烟跑掉了。   柳雪颜笑看着她跑开的背影,然后走向不远处站在路中央等着她的秦夙。   他一人独立、卓尔不凡,就像海上的灯塔,等着她靠近,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   雪央宫   秦夙坐在雪央宫的软椅上看书。   柳雪颜在他看书的时候,不时的端茶要他喝,或是拿点心让他吃。   这会儿,柳雪颜十分殷勤的站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膀,讨好似的侧过脸笑问秦夙:“曜王大老爷,这手劲怎么样?是不是恰恰好?”   她这么一折腾,他是完全看不了书了。   秦夙干脆把书放下,握住肩头她的小手,将她拉到身前:“你今天从马上摔下来,不是手腕摔到了吗?还乱动。”   长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到膝上坐下,狭长的凤眸微眯盯紧她的眼:“说吧,你想要什么?”   ---题外话---吼吼,今天更毕,明天继续。 第一百零八章 生娃的计划(6k+)   他的眼一向很利,她这点无事献殷勤的小把戏,岂会逃过他的眼睛?   柳雪颜漂亮的杏眼眨了眨。   “我觉得今儿个的夜色挺好的,曜王大老爷,你觉得呢?”她故意打着哈哈,没有说重点旎。   秦夙抬头看着门外,天边刚好涌来一片乌云,将满天夜空的星月遮的干干净净:“嗯,这乌云是挺好!鞅”   乌云?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满天的乌云,顿时觉得,自己的头顶了浮起了一块乌云。   “刚才明明还挺好的。”她瞪着乌云腹诽着,这老天爷太缺德了,偏偏她说夜色好的时候,它弄来一块乌云触她眉头。   刚腹诽完,天空上,突然一道闪电劈开,刺眼的光亮,将满室映的如白昼一般明亮,令柳雪颜一下子愣住了。   还未愣完,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传来,震的整座大殿都在颤抖,吓得柳雪颜如老鼠般缩在秦夙的怀里。   太太太吓人了。   老天爷,你太小心眼了,我只是过是小小的抱怨你一句,你至于拿雷劈我吗?   秦夙抱着怀里的柳雪颜,低头看她畏惧心虚的小模样,一下子被逗笑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怕被雷劈?”   “谁说的?”柳雪颜愤怒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凶巴巴的回他:“我柳雪颜向来光明磊落,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怕什么雷……”   ‘劈’字还未说完,又是一道闪电,柳雪颜最后一个字未来得及吐出,差点咬了舌头,孬种的头一缩,又缩回了秦夙的怀里。   然后又是雷声,柳雪颜双颊通红的躲在秦夙怀里不敢抬头,她听到秦夙悦耳的笑声,掺着雷声一起,怎么听怎么觉得那是他像在嘲笑她。   不对!根本不是像,他就是在嘲笑她。   她想抬头斥他,偏偏外面雷声大作,她吓的不敢抬头,只能就这样窝囊的躲在他怀里。   这里是在偏厅,离门过近,雷声也听的更清晰一些。   秦夙抱了柳雪颜起身往卧室走去。   秦夙的笑声未止。   当秦夙把柳雪颜放在榻上的那一瞬间,柳雪颜飞快的掀开了被子,将被子蒙在头顶,遮住了所有的雷声还有秦夙的笑声。   太可恶了,这老天爷劈雷劈的太不是时候了,让她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秦夙手撑在她的背后,说话的时候,声音里也含着笑:“你就这样睡吗?要睡也要换了衣服再睡。”   “不要你管!”柳雪颜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传出。   “你这样睡会不舒服!”   “那也不要你管!”柳雪颜还将一只手伸出被子外,挥了挥赶人:“你去看你的书,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说罢,柳雪颜感觉到身后的褥子似陷了下去,熟悉的气息从背后贴来,是他也躺下来了,有力的长臂将她连着被子一起往后拖到他的怀里。   被子下她的身体微微的抖着。   “身体抖成这样,还说没有心虚。”   “我不是说了不要你管嘛,你去看你的书。”话虽这样说,她的身子却是不自觉的窝进他的怀里,并没有推开他。   修长的手指掀开被子,将她的小脸露了出来,眼睛重见光明,柳雪颜瞪了他一眼。   “看到我害怕的样子,你觉得很好笑吗?”   “不是。”秦夙长指拂开她额头的发丝,露出她光洁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的味道:“很可爱。”   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他突然这么说,让她很不适应,这种不适应仅持续了三秒钟,她的手臂马上主动回搂住他。   “我一直都很可爱,你现在才发现!”她在他怀里笑道。   “所以,你现在要说你刚才是想要什么了吗?”秦夙看着她漆黑的小脑袋,手掌温柔的揉着她的发,她的发丝如绸缎般柔滑,让他爱不释手。   刚才只顾与他斗嘴,差点就忘了正事。   “之前每次去第一军营的时候,你让给的通行令牌,因   为比赛结束,已经被收了回去,听说,第一军营有军规,若非有王旨,通行令牌是不能随便给人的。”柳雪颜吞吞吐吐的说明自己的意思:“你能不能直接给我一块通行令牌?”   “你自己也说了,比赛结束了,你也不必再去第一军营,要通行令牌做什么?”   “毕竟我也在那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有感情了,所以想时不时的过去看看场地嘛!”柳雪颜编了一个谎说。   鼻子一紧,是被秦夙捏住了。   他的手离开了:“撒谎鼻子会变长的。”   “我哪有撒谎!”刚说罢,大殿被雷声震的一阵震颤,吓的柳雪颜身子一闭上。   老天爷今天当真要跟她过不去了,她每说一句谎话,它就要震她一下吗?   “连老天爷都提醒你不要撒谎了!”秦夙笑道:“所以,你还不想说实话吗?”   皱了皱鼻子,柳雪颜知道,她是瞒不过他的。   算了,还是不瞒他了。   再加上,她确实是怕了这第天爷的雷了。   “是华瑶!”柳雪颜如实开口:“华瑶想要去第一军营。”   “华瑶?她要去第一军营做什么?”   “嗯,是有点事。”   “到底是什么事?”   “呃,前一段时间,华瑶第一次去军营的时候,不是不小心伤了沈清沈将军么,我当时怕华瑶会打扰我准备比赛,所以,就让华瑶去照顾沈将军,然后,他们两个人朝夕相处下来,所以就……”   秦夙皱眉:“你的意思是,华瑶跟沈将军他们两个?”   “嗯。”柳雪颜点头:“沈将军虽然为人古板又严肃了些,人却是好人,他还是名三品的将军,沈将军的父亲又是前左相,再加上沈将军尚未娶妻,两个人算是很般配的一对。”   耳边一片安静,等了一会儿秦夙还是没有回答她。   她抬头望着秦夙沉默的脸,他古井般深邃的凤眼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了一下,她又补充道:“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都很喜欢对方,所以,你会愿意成全他们吧?”   “不行!”薄唇一张一合,轻轻吐出两个字。   “为什么?”柳雪颜惊讶的看着他:“沈将军有多个战功,在军中颇有威信,现在又掌管着第一军营,另外,还掌管了建城一半的卫兵,如果华瑶嫁给了他,既可以成全华瑶,又可以替你稳固与沈将军之间的关系,这不是很好吗?”   有什么比姻亲更加牢固的君臣关系呢?   “颜儿,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不可能!”秦夙脸色略沉,语调强硬:“以后,你也不要帮着华瑶搓合他们两个。”   柳雪颜的瞳孔骤然收紧:“总有理由吧?”   她想起在第一军营的时候,骆天寒曾经说过的话。   那时,骆天寒也说,华瑶是不能跟沈将军在一起的,当时,她还以为骆天寒的话只是一句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听秦夙也这么说,她觉得,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好了,颜儿,你不必管了,至于华瑶那里,我会亲自告诉她的!”秦夙脸上已有几分不耐之意。   秦夙看起来很不耐烦这件事,让柳雪颜直觉一定有什么事。   但是,秦夙这嘴比蚌壳还硬,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看来,还是只能从骆天寒那里下手。   殿外的雷声渐渐停了,雨点‘啪啪’的拍着瓦片,甚是响亮,风携着雨拍打着门窗,这个夜晚有些不大安静。   在这温暖的房间内,柳雪颜静静的待在秦夙怀里,觉得安心极了。   讨论完了刚才的话题,两人静了下来,柳雪颜有些昏昏欲睡了,混沌中,她觉得有一双手探进了她的衣内,身体的皮肤敏感了起来。   她抬头对上了秦夙火热的眸子,一双眼睛仿佛要着起火来。   她的身子也跟着滚烫了起来。   他眼睛里的温度,告诉她他想做什么,她的双颊红扑扑的望着他,在他将两人的衣裳除去准备下一步时,她双手握住他的肩膀。   “   等一下。”   秦夙沙哑着声音隐忍的问:“怎么了?”   柳雪颜红着脸,大着胆子的要求:“我要在上面!”   每次总是被他欺在下面,她觉得窝囊死了,总想翻身一次做主人。   他眸子含了笑:“好。”   ※   第二天一早,柳雪颜是在腰酸背疼中醒来的。   她翻了下身子,骨头跟着‘卡嚓’作响,令她不禁咬紧了牙关。   可恶的秦夙!她在心里骂着。   昨天晚上,本来她是翻身欺他的,怎耐,对手的武力值和耐力值太过惊人,她根本敌他不过,在她屡次动作不满他意的时候,他卑鄙的翻身,重新将她欺在下面。   更可恶的是,昨晚他的耐力敌过了以往的每一次。   他的时长再一次刷新了历史,结果,他很满意。   在她虚弱对他说,以后再也不让他碰她的时候,他还很无耻的问她,难道她不满意吗?   她当时也是脑子抽风了,居然就回答了三个字不满意,换来的是他的重振雄风,让她连连叫着很满意,又过了很久才放过她。   她这叫什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不容易起来了,腰实在是痛的厉害,她扶着腰,咬牙起了床,当然了,秦夙早就已经起来上早朝去了,寝室里只有她一个。   否则,她一定会先打他一顿。   当然了,这也是肖想,她也打不过他。   穿好了衣服出来,绯红和绿萝两个服侍她洗漱,看到她直不起腰,两个人还特别担心她,问她是不是昨天从马上摔下来摔的太狠了,还急的要去请太医,被她连忙拦了下来。   老天爷,要是请了太医来,太医一把脉,就知道她为什么是现在这副德行了,到时候,她脸就丢光了。   绯红和绿萝两个看柳雪颜坚持,便没有再去唤太医,只是小心的伺候着她。   昨晚一场大雨,让上午的阳光变的更加明媚。   等用过了早膳,柳雪颜身子懒懒的不想出门,就窝在贵妃榻上小憩。   刚刚才躺下,一阵哭声从门外传了来,将柳雪颜一下子惊醒了。   她第一个反应是,她又做什么亏心事了?招鬼了不成?   后来想想,这大白天的,哪里有什么鬼?   哭声渐近,一道淡紫色的人影从门外奔了进来,看到柳雪颜后,直直的朝柳雪颜跑来,跑到柳雪颜身前,一下子扑进了柳雪颜怀里。   “王嫂,王嫂~~”秦华瑶在柳雪颜怀里放声大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抹到了柳雪颜的衣服上。   可惜柳雪颜刚刚换上的一身新衣裳,被秦华瑶抹成这样,是废了。   “华瑶,你怎么了?怎么伤心成这样?”柳雪颜托起秦华瑶的小脸,她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桃核,眼睛红红的,一张白嫩的脸上满是泪痕,睫毛上沾着的泪珠晶莹剔透,看着可怜、委屈极了。   秦华瑶随手扯过柳雪颜的衣袖,抹了一把脸,然后抽抽咽咽的说:“今天早上,我才刚起来,王……王兄就让我去御书房,我还以为他要给我通行令牌,结果……”   柳雪颜记得,秦夙说过她要亲自告诉秦华瑶的。   “你王兄怎么说的?”   秦华瑶泪珠成串的又滚落了下来:“他说,不许我再去第一军营,以后也不许我再出宫。”   柳雪颜的心咯噔一下。   秦夙这是要将秦华瑶禁在王宫内呢。   “先别哭了。”柳雪颜心疼的摸摸她脸颊:“小心哭坏了身子。”   秦华瑶抓紧柳雪颜的手:“王嫂,你能不能再去帮我求求王兄,他不让我去第一军营也可以,但是,起码要让我能出宫呀!”   秦夙不让她出宫,就是为了不让她能见到沈清,并非只是不让她去第一军营而已。   而且,昨天晚上秦夙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她,不准备让秦华瑶再跟沈清有任何来往。   柳雪颜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着实又不想看秦华瑶这么伤心,于是,柳雪颜想了一下才道:“这样吧,你王兄那里,我再劝劝,但是,我不保证我能说服他。”   秦华瑶破啼为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哑着声音连连道谢:“谢谢王嫂,谢谢王嫂,只要王嫂你开口,王兄一定会答应的。”   “这可我真不能保证,你王兄决定的事情,想要说服他改变决定,真的很难。”柳雪颜突然想到骆天寒的话:“对了,华瑶,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秦华瑶抽抽鼻子:“王嫂你想说什么?”   柳雪颜把秦华瑶扶着坐在贵妃榻上:“前左相沈将军的父亲,和你的父王之间,有没有什么渊源?”   如果是上一代的恩怨,如果知晓了上一代是什么恩怨,不就能解决了吗?   秦华瑶摇头。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听沈清说,他的父亲在十八年前的时候,突然辞了官,后来就一直闲在家里,他还说,他的父亲本来是不想让他入朝为将的,是他自己先斩后奏,上了战场回家之后,才告知了他的父亲,听说,为了此事,他父亲到现在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么严重!   而且,还是十八年前。   为什么又是十八年前?刚刚好是十八年前王宫出了大事的那一年,难道……沈相跟十八年前的事情有关不成?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十八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十八年前到底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秦华瑶又摇了摇头:“那一年我还没有出生呢,我并不知道,宫里的人一个个都神经兮兮,没有人敢说那一年的事,我只知道,从我出生开始,王兄和母后的关系就不好。”   看秦华瑶那茫然的样子,柳雪颜就知道,从秦华瑶这里应当也问不出什么。   “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秦华瑶还是摇头。   “我自小是跟在母后身边的,母后身边的人除了小路子和齐嬷嬷,其他全是十八年前之后才进宫的,也没有人知道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华瑶抓着柳雪颜的手问:“王嫂,十八年前的事,跟我和沈清之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暂时还不清楚。”   “不如我去问母后,母后一定知道!”   “千万不要!”柳雪颜立刻反握住秦华瑶的手,神情紧张的叮嘱她:“这件事不能让太后知道,或许是我猜错了也说不定,这件事,你暂时就不用管了。”   她直觉不想让太后知道她在查这件事。   “可是……”   柳雪颜笑着安慰她:“你刚刚不是还说相信我的吗?既然你相信我的话,就听我的话,至于沈将军那边,我就给你们俩当个信使吧,虽然你不能出去,可是,你王兄没有说,不能带信出去。”   “对呀!”秦华瑶眼中一亮:“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你没想到什么?”一道挺拔的身形从门外进来,刚进来,就问了这么一句,嗓音里是秦夙独有的低沉语调。   声音刚落,秦夙踏着阳光从门外进来,俊美如斯的容颜,如梦似画。   此时,秦华瑶已经不哭了,一双大眼因为刚刚哭过水亮水亮的,她笑着打趣秦夙说:“我刚刚正问王嫂,你跟王嫂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侄儿呢!”   柳雪颜美目瞠大,转移话题也不是这么转移的,这个秦华瑶也是,说什么不好,说什么生个侄儿?   “咳,那个……”柳雪颜尴尬的开口想打断:“华瑶,你刚刚不是说你早上还没有用早膳吗?你……”   柳雪颜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听到了秦夙的回答:“已经在计划中!”   柳雪颜的脸一垮。   什么叫已经计划中?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这个计划好不好?   秦华瑶从贵妃榻上起身,笑着说:“那我就等着当姑姑了,好了,我也该回去用早膳了,等王嫂没事的时候,我再来找王嫂玩儿。”   说罢,秦华瑶蹦蹦跳跳的走了。   “你刚刚怎么说在计划中?我们两个明明没有……”柳雪颜皱眉道   。   秦夙嘴角微勾,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你怀疑我的能力?”   ---题外话---吼吼,明天就周末啦…… 第一百零九章 一男一女的娃娃(6k+)   在柳雪颜的心里,秦夙一向是高大上的形象,说出的话,向来让柳雪颜对他有敬佩之心。   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突然语出惊人。   每到此刻,柳雪颜都会怀疑自己眼前的人是不是秦夙旎。   柳雪颜心里是这样想的,动作与心里一致,走到他面前,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而他的双眼仍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哦’了一声收回手,十分平静的转身继续回她的贵妃榻上。   “嗯?”秦夙跟在她身后:“你这一声‘哦’,是怀疑的意思,还是相信的意思?鞅”   “曜王陛下,你今天怎么这么闲来雪央宫?”她睨了他一眼,如今,她全身还酸着,全是拜他所赐。   “看你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谁惹孤王的王妃不高兴了?”秦夙含笑的看着她。   除了他还有谁?   “曜王陛下看错了。”她懒懒的倚着,不想搭理他。   秦夙看柳雪颜情绪不佳,便不逗她:“这一段时间你忙第一军营的事情辛苦了,你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柳雪颜还是提不起精神:“金银珠宝我都没有兴趣!”   “哦?你一向不是喜欢珍奇的玩意?只要你开口,我便让人给你送来。”   白了他一眼:“我已经拥有了一个拥有天下的男人,我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秦夙一愣,笑了:“那你想要什么?”   柳雪颜突发奇想的坐了起来,双眼晶亮的望着秦夙,明眸轻眨:“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想要的东西。”   “嗯?”   “我们出宫去约会吧!”柳雪颜提出要求。   “约会?”作为古代的古董自然不知道约会的意思。   “就是两个人一起出去,没有其他人跟着,两个人一起牵手逛街或看风景。”柳雪颜稍稍解释着说。   自从她跟秦夙认识到现在,她还从来没有跟秦夙一起约过会。   之前,秦夙陪她一起逛过御花园,可是,那次他手上的奏折不断,身后跟着一堆太监、侍卫,根本就不算约会。   不过,像秦夙的身份,要陪她一起约会,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刚说完这个提议,她就后悔了。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去,我知道你忙,国家大事比较重要!”如果因为约会,耽误一项事情的处理,损失的可能是一条人命。   他是一国之君,哪能像普通人一样,能随时陪她出去逛呢?   秦夙仅思索了一下便爽快答应:“好!”   柳雪颜惊讶的张大了嘴:“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你可以不必答应的,况且,你有那么多国家大事需要决策,不必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他温柔的笑道:“我手下那么多大臣是做什么的?放心,即使我一天不在,秦国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想了想,似乎也是,否则,之前秦夙去华南国那么久,秦国不也是好好的吗?   不过,只单凭秦夙答应愿意陪她约会,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人在高兴的时候,向来还喜欢得寸进尺。   “那我刚刚也说了,如果约会的话,只能是我们两个人,不能带那么多侍卫!”秦夙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他们两个人的武功足以自保。   秦夙的眉头再一次皱起。   深怕他会不答应,柳雪颜马上又说:“可以把石平、王明和零三个带着!”   这一次,秦夙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点头答应:“好。”   秦夙的尾音还未落,柳雪颜已经从贵妃塌上起身,飞奔去更衣间了。   看到她突然的动作,秦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跟在了柳雪颜身后,结果,刚进了更衣间,一间粉色的布料突然飞了过来,他的手飞快的将布料接住,拿起来一看,是一件外衫。   再看衣柜前,柳雪颜正把衣柜里的衣服一样一样的全拿出来丢在地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丢什么东西了吗?”秦夙直觉柳雪颜是丢东西了,否则,她不会这么激动的在衣柜里四处翻找。   柳雪颜没有搭理他,而是朝门外喊道:“绯红,绯红~~”   绯红来了:“王妃有什么吩咐?”   “我一个星期之前定做好的那套水蓝色的衣裙在哪里?我怎么没有找到?”   “王妃,那套衣服奴婢刚从浣衣房拿来,还没有放在衣柜里。”   柳雪颜眼中一亮的说:“拿来拿来,快拿过来!”   等绯红把衣服拿来,柳雪颜看了看,才笑了出来:“就是这套。”   柳雪颜欢喜的去换衣服。   换完了衣服,柳雪颜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一袭水蓝色衣裙,长裙曳地,外套一件同色纱衣,里面衣裙的剪裁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材,露出她优美的颈部线条和若有若现的锁骨,纱衣将她窈窕的身段映的若隐若现,她未施粉黛,却是丽质天成,一颦一笑动人动心。   刚看到柳雪颜出来,秦夙便站在那里愣住了,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抬起双臂扯紧衣裳时,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一阵口干舌燥。   柳雪颜扶正腰带上的流苏吊坠,低头抱怨道:“这件衣服洗过之后,感觉松了些,不像之前那样合身了,怎么样?好看吗?”她抬头望向秦夙。   这时才发现秦夙看着她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   忽地,秦夙的眼睛里透出一抹怒意,声音里带着质问的口吻:“你要穿这套衣服出门?”   “是呀!”柳雪颜故意在秦夙的面前绕了一圈,没发现秦夙越来越黑的脸,还兴高采烈的问:“这套衣服好看吗?”   “你确定要穿这套衣服出门?”秦夙没有回答她,继续刚才的问题。   “这套衣服既然做了,当然是要穿着出门的。”虽然没有听到秦夙说好看,不过,他愿意陪她一起去约会,她已经很开心了。   这套衣服所有人见了都说好看,今天秦夙答应与她一起去约会,她才要穿这套衣裳的。   女为悦己者容,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后来,秦夙没有再说什么,换了便装,两人一起出宫了。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柳雪颜发现秦夙自出了雪央宫,脸就一直板着,在马车上,他的脸色依旧。   到了街头,柳雪颜就嚷嚷着要下马车,秦夙还是没有说什么,跟着她一起下了马车。   等到下了马车之后,秦夙那张阴沉的脸更加阴沉,连跟在他们身后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人也能感觉得到,他们战战兢兢的跟着,不敢有半点懈怠的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街上,柳雪颜更加兴奋了,因为人多,柳雪颜主动拉住了秦夙的手,在人潮中顺着人潮往前走。   柳雪颜不时的指着街边的稀奇物什说着些什么。   柳雪颜和秦夙两个人都是着的便装,但是,他们两个的颜值极高,回头率也是极高。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是极羡慕和嫉妒的。   街边有一个捏手工糖人的摊位,柳雪颜看到了,立马拉了秦夙一起过去。   摊位前方,插着许多栩栩如生的糖人,捏糖人的是一位白发老人,虽然皱纹爬满了他的脸,他的眼睛却是炯亮有神。   “老伯伯,这糖人多少钱一个?”   “一文钱一个!”老人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枯骨般的手指:“姑娘要跟心上人一人来一个吗?”   柳雪颜笑着抱住秦夙的手臂:“我们两个是夫妻,当然要两个,不对……”   柳雪颜看向身后的石平和王明:“你们两个也一人来一个吧!”   “多谢王……呃,多谢夫人!”王明受宠若惊的舌头打结,差点唤了王妃,想到自己差点唤错,赶紧改了口:“我们就不需要了。”   “是呀,夫人,我们两个不需要。”石平也跟着摆手。   “要得!”柳雪颜干脆不遵循他们两个的意见,递给老人五个铜板:“我们四个人,另外还有一个,您就捏随便捏一个剑客吧!”   她不忘还有零,零跟着他们,向来是隐在暗处的。   “好。”老人笑眯眯的收下   铜板开始捏糖人了。   柳雪颜看的聚精会神,看到老人手法巧妙的将糖捏成人形状,再在人形上雕刻。   因为她看的太仔细,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的异状。   有秦夙在旁边,她向来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有三名混混早就盯上了柳雪颜,一直跟在柳雪颜和秦夙的身后,看到柳雪颜买糖人,三个混混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上前去。   三名混混动作粗鲁的推开了石平和王明两个人,准备向柳雪颜身后走去,原本站在柳雪颜身侧的秦夙,突然转到了柳雪颜身后,俊美如斯的容颜不动声色的打量那三人。   那三名混混同时也打量着秦夙。   秦夙今天穿着一身白缎抽像花纹的衣袍,颇带几分儒雅气质,衣衫有些宽松,在那三名混混眼中,秦夙就像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公子。   “你乖乖让开,只要你乖乖让开,老子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其中一人嚣张的叉腰指着秦夙道。   “哦?如果我不让开,你们打算对我怎么样?”秦夙嘴角勾起一弯弧度,眸底闪过阴鸷和冷酷。   三名混混对视了一眼,嚣张的笑着将秦夙围了起来,刚刚说话的那人,手指弹了弹秦夙的衣领,嗤笑道:“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张爷我还真不想下手,不过,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的话,张爷我就只能先好好的教训你,再伺候你的小娘子了!”   自称张爷的男子,流气的说着,眼睛贪婪的向秦夙身后的柳雪颜看了一眼:“不过,你的小娘子真美,那身段是真好,比天香楼的头牌还要好,你放心,一会儿,我对你的小娘子一定会温柔的。”   石平和王明两个人欲抓那自称张爷的人,秦夙面无表情的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石平和王明二人会意的各自走到了另外两个的身后。   柳雪颜在老人做好了一个糖人之后,拿着糖人高兴的看向身后:“秦夙,快看,这个糖人是不是很像你,你……”   她这一回头,发现秦夙连同石平和王明两个人都不见了,代替的是零站在她的身后。   零腰间挂着一柄宝剑,一身黑衣,一副生人勿近表情的盯着四周。   “怎么是你?秦夙呢?”柳雪颜诧异的问。   其实,还有一点失落,她以为秦夙不高兴陪她约会,提前跑了。   “主子有点事要处理,一刻钟之内就会回来!”零一惯刻板的声调回答。   “原来是这样!”柳雪颜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拉过零的手臂转向糖人铺:“老伯伯,刚才我说的那剑客,就做成他的样子!”   老人看了一眼零,笑眯眯的点头:“好!”   老人做好了柳雪颜的糖人,又做了零的,柳雪颜将糖人递给零的时候,零明显慌张的赶紧将糖人接过。   “多谢夫人!”   “不用谢。”柳雪颜笑答。   此时,秦夙和石平、王明两人的身形恰好撞进了柳雪颜的视线里,柳雪颜的眉角飞扬,待秦夙走近了,零迅速跌上屋顶消失在众人眼前。   柳雪颜不管他,晃了晃手里的两个糖人高兴的说:“快看看,像不像我们两个?”   老人的手艺极好,极轻易便能抓住人的五官特点,然后做出微妙微肖的糖人出来,柳雪颜的那个糖人,甚至能看出身上衣服的纹理。   “不错!”秦夙点头,立马看向老人:“你可有意替朝廷做事?”   老人面露一丝惊讶的看着秦夙,然后摇头:“老朽在这做糖人惯了,以后只打算做糖人,不打算做别的。”   “以你的本事,在这里做糖人屈才了,若是你有意的话,可以直接到缉查司找那里的首司大人,会有人接待你。”   老人只是将又一个糖人递过来:“老朽老喽,来,就剩一个了。”   说罢,老人继续低头捏糖人,似根本没有受秦夙话的影响。   柳雪颜知道,这是秦夙想网罗人才,向来能人在民间。   不一会儿,石平和王明两个人的糖人都做好了,柳雪颜又将他们两个人的糖人分别递给了他们。   石平和王明二人受宠若惊的谢过。   <   p>   柳雪颜刚要转身离开,老人忽然唤住了她:“这位夫人。”   “老伯伯,怎么了?”   老人笑眯眯的又递了两个小糖人过来:“这位公子和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两个是送你们的。”   两个小糖人是一男一女的娃娃。   接到小糖人,柳雪颜白嫩的脸刷一下红了,却没有拒绝,手指攥紧了糖人的木棒:“谢谢老伯伯。”   柳雪颜手里捧着三个糖人,回头发现秦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让她不禁又想起他在雪央宫里的话,她连忙解释:“这是老伯伯送的,不是我自己要的。”   “好好拿着。”秦夙笑着说。   柳雪颜下意识的想把糖人推到秦夙手里的,可是,她要是那么一推,好像就更暧昧了,罢了,还是她自己拿着吧,她的双颊已经滚烫。   “啊,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我们去吃糖葫芦吧!”柳雪颜赶紧转移了话题。   ※   一家酒楼二楼窗内。   “公主,货已经送过去一半了,剩下的一半,我们什么时候送过去?”乌巴托捧着半边乌青的脸,姿态恭敬的冲坐在桌边的玛雅公主道。   “这批货我们弄的可不轻松,价钱要比之前提高一成,否则,这批货暂时不交。”   “是,公主!”   乌巴托直起身,一眼看到了楼下不远处的秦夙和柳雪颜二人。   看到柳雪颜,乌巴托觉得左半边脸乌青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   “公主,是王妃他们!”   玛雅公主探头朝楼下看去,正好对上柳雪颜笑靥如花的脸,在她的身侧还站着秦夙,两个人互相对视,那幸福的画面,刺伤了玛雅公主的眼。   再一次看到柳雪颜,更让玛雅公主想到第一军营赛场上的屈辱。   她玛雅公主的骑术、箭术和武功,在乌兰国没有一名女子可以敌得上,偏偏却在秦国栽在了柳雪颜手上。   这个世上已经有了她玛雅公主,为什么还要有一个柳雪颜,而且,她还霸着秦夙这个神一样的男人。   她几乎拥有了其他女人都没有的幸运,她太幸福了,幸福的……让人嫉妒。   “乌巴托~~”玛雅公主嘴角扬起阴险的弧度:“你昨天所受的屈辱,想不想报仇?”   “公主想让属下做什么,属下全听您的。”   “好,乌巴托,那你就按我的命令吩咐下去,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输!”玛雅公主阴险的露出白森的牙齿一字一顿的说着。   “是,公主殿下!”   ※   柳雪颜等人在街上转了一圈,突然一队人冲了过来,一下子将柳雪颜和秦夙、石平和王明三人冲开。   等柳雪颜要去找秦夙时,一个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她面前,将一个纸条递给了柳雪颜。   “姐姐,这是有一个大哥哥让我交给你的。”   柳雪颜诧异的看着那小男孩递过来的纸条,打开纸条一看,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要她到前面**酒楼的后门去。   起初柳雪颜以为是恶作剧,仔细的辨认了一遍,纸上是秦夙的字迹。   她心里想着,是不是秦夙要给她什么惊喜?   于是乎,她狐疑的往**酒楼的后门走去,甚至没有半点怀疑。   到了后门那里,远远的看到一个人穿着跟秦夙一样的衣服站在那里,只是奇怪背影少了股什么东西。   她走了过去,抱怨道:“你好好的要我来这里做什么?”   柳雪颜刚跑上前去,看到对方的脸,瞳孔骤然收紧,下意识想去拔出衣袖下的银针,已经来不及。   对方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颈项。   ※   秦夙遍找柳雪颜找不到,经人提醒,来到了**酒楼的后门。   当他到的时候,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地上摔碎了的三个糖人。   ---题外话---亲们周末愉快,预告   一下,周二有加更。 第一百一十章 我好想你。(6k+)   柳雪颜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牢中只有栅栏外墙上挂着一只油灯,油灯因为牢外不时窜进的风,被吹的忽明忽暗。   进来的时候,她的脸上被蒙了黑色的布,不过,她的方向感极好,已经知晓了出口的路线。   现在,地牢外站了两名守卫,两个人身着秦国服饰,可是,凭借柳雪颜的直觉,这两个人并不是秦国人,特别是刚刚他们两个人对话时,口音有点奇怪,更加让柳雪颜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旎。   在建城里,能有这种口音的,柳雪颜只知道某些人有,那就是乌兰国的人。   被关进来好一会儿了,也没有人管她,她待的不耐烦了鞅。   “喂,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柳雪颜朝守卫们大声质问。   两名守卫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不理她?   柳雪颜不高兴的又喊:“喂,你们两个是聋子还是哑巴?我问你们话,你们有没有听到?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秦国王妃,你们不知道抓了我有什么后果吗?”   那两名守卫仍然不理会她。   看他们不理她,柳雪颜也没了兴趣。   她刚刚回转过身,忽然,地牢外吹进了一股阴冷的风,那盏唯一的油灯被吹熄了,整个地牢里瞬间陷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那一瞬间,柳雪颜感觉自己的全身也似置身在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到。   黑暗中,开始亮起了一点点绿光,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那一点点的绿光,又似幻化成了一只只凶狠的恶狗,朝她扑过来。   不要,不要!   柳雪颜咬紧牙关的用力摇头,身子下意识的蜷缩了起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耳边忽然响起秦夙的话:别怕、别怕,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你。   你不是说没有人会伤害我的吗?可是,这个时候你却不在。   看着四周那些闪动着绿光的幻影,柳雪颜身子不停的瑟缩。   不行!   她不能在这里被打倒。   柳雪颜,你不能被打倒,绝对不能!柳雪颜一遍一遍的这样提醒着自己,她手指掐紧了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终于,一点光芒亮起,令柳雪颜的视界瞬间明亮了起来。   是守卫拿起了火折子将油灯点亮了,伴着那守卫的抱怨:“哪里吹来的风,怎么就突然把灯给吹熄了。”   整个地牢因为那一点油灯的光亮,变的亮了起来,而柳雪颜身侧那些绿光和幻影也随之而消失。   她下唇的唇瓣已经被她咬破,手掌的掌心也被她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她神智渐渐的缓了过来。   还好,这一次她的神智没有完全被迷失,是因为她耳边响起了秦夙的那句话。   正想着间,地牢外面一阵脚步声走近,柳雪颜警觉的竖起了耳朵。   这次来的只是一名丫鬟装扮的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丰盛的饭菜,那丫鬟看了一眼柳雪颜,将托盘从地牢下面的缝隙将托盘推进了牢内。   放完了饭菜,那名丫鬟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看着那饭菜,柳雪颜的眉梢微挑。   把她绑来这里的人,会这么好给她东西吃?   再看看守她的那两名守卫,皆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还有托盘上的饭菜,这一举动,更加引起了柳雪颜的怀疑。   不过,现在柳雪颜的心里已经有几分明了。   对方定是在饭菜里下了什么药。   她嘴角微勾。   却是在两名守卫的视线里,缓缓的走向了托盘,然后把托盘拿了起来,放在了牢内凸起的石台上,她背对着两名守卫盘膝坐下,自然的拿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着饭菜。   那两名守卫看到柳雪颜将饭菜吃下,颇为满意的对视了一眼,分别冲对方意味深长的笑了。   不一会儿,将饭菜扫了大半的柳雪颜,手里筷子突然脱手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然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两名守卫见状,分别给了对方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其中一人拿钥匙打开了牢门,冲进牢内,手握住柳雪颜的肩膀,想要查探柳雪颜的情况。   看到柳雪颜昏迷不醒的样子,那人的视线忍不住将视线从柳雪颜的脸上移动到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   “你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我先上的吗?”后面的那名守卫不高兴的叫了起来。   “我先进来的,当然我先上,啧啧,瞧瞧这脸多好看,这皮肤多嫩,我迫不及待的想进她的身体里了。”守卫肆无忌惮的说着,然后,手便往柳雪颜的衣服伸去。   然,那守卫的手还未沾到柳雪颜的衣裳,突然,颈后被人劈了一掌,那人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向柳雪颜倒去。   原本在地上昏迷的柳雪颜,忽然睁开了眼睛,看那人要倒在自己的身上,她嫌弃的将那人推开。   另一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柳雪颜,手指着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么会……”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吃了你们送来的饭,却还没事吗?”柳雪颜笑吟吟的站了起来,被她所挡石台的下方地上,落下了一堆饭菜:“答案就是,我没有吃!”   那名守卫见状,转身就想往身后逃去。   柳雪颜速度更快,身子突然跃起,双脚用力夹住守卫的头,身子用力一翻,那名守卫便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重新直起身,柳雪颜看着地上昏过去的两个人拍了拍手。   事不宜迟,如今,还是逃出这里最要紧。   柳雪颜转身出了地牢,依着记忆中的方向逃去。   刚逃出地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那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她只得身子一闪,往旁边的空屋子躲藏,听着那阵脚步声似乎是往地牢里去的。   柳雪颜临危正襟的将自己的身子藏好,手扶着旁边的东西。   忽然,她扶的东西,有一块东西掉了下来,她心惊胆颤的赶紧将那东西接住,耳朵还传来了对话声。   “这批货卖出去,我们就发财了!”   “这是自然了,否则,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么辛苦?”   货?   柳雪颜不明所以,手里拿着刚刚掉下来的东西,准备放回去,然,那东西的味道扑在鼻尖,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皱眉将那东西放在鼻下闻了一下,顿时瞳孔放大。   是鸦片!   之前听秦夙说,玛雅公主等人来秦国,是为了钨矿交易,当时她就猜想着,只是钨矿而已,用得着一国公主亲自来运送吗?   原来……他们进行的是鸦片交易。   鸦片这两个字,让柳雪颜想到梁叔丧心病狂殴打梁婶的画面,顿时恨从心起,可惜,她一个人根本无法销毁这些东西。   她愤愤的拿起一块鸦片藏进了衣袖里,那边听到进守牢的人叫喊着:“不好了,人逃了!”   此时,柳雪颜也顾不上那么多,飞快的朝出口逃去。   玛雅公主接到柳雪颜逃走的消息,迅速赶来了地牢,果然看到了地牢内被打昏在地上的两名守卫,她气的一脚将旁边的随从踹倒在地。   “你们这些废物,让你们看个人,你们都看不住,马上给本公主找,一定要把她找出来。”玛雅公主气急败坏的吼道。   “是!”   如果让柳雪颜逃了的话,那就麻烦了。   不一会儿,一名随从焦急的跑来禀报:“公主,我们刚刚搜查的时候,发现库房有人进去过,而且……阿片膏也少了一块。”   “你刚刚说什么?阿片膏少了一块?”玛雅公主的脸色倏变。   “是!”   玛雅公主的眸光忽闪,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   柳雪颜所逃之处是一处废旧的茶屋,从那里逃出后,她很快逃到了街上,凭借她几乎过目不忘的本事,她找到了建城府衙。   府衙的大人才刚在第一军营的赛场上见过柳雪颜,所以,他认识柳雪颜,当柳雪颜要求府衙派兵去   抓人的时候,他没有半分迟疑,便派了人跟着柳雪颜去搜查柳雪颜所指的地方。   柳雪颜带着府衙的官兵,来到了那处废旧的茶屋。   可是,当他们到达的时候,茶屋内已经不见半个人影。   府衙的官兵在茶屋内搜索了一圈,纷纷向柳雪颜汇报搜查结果。   “王妃,已经全部搜查过了,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   逃的还真快:“跟我来地库!”   柳雪颜带着众官兵到达了地库,打开地库,地库内满满当当的一库鸦片,让柳雪颜震惊了。   那些人只来得及带走了几箱,大部分却还是带不走,所以留在了这里。   “王妃,这是……”跟来的府衙大人诧异的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显然,他并未见过这些东西。   然,官兵中有一人,瞅着这些鸦片,一双眼睛突然泛起了光来。   柳雪颜一眼发现了那人的异状,指着那名官兵令道:“把他抓起来。”   其他的官兵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她的命令,将那名官兵抓了起来。   “王妃,您……您为什么要抓我?”被抓的那名官兵惊恐的叫道。   “是呀,王妃,他跟从下官多年,一直勤勤恳恳,并未犯过什么错。”府衙大人也为那名官兵求情。   柳雪颜摇了摇头,她指着那名官兵问:“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是不是?”   那名官兵的神情忽然变的惊惶了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抽这个东西的人,会形容消瘦,面色发黄,容易心神不宁,嗜睡且情绪不稳,而且……这个东西价格不菲,要买它,需要大量的钱财。”柳雪颜仔细的打量那名官兵道:“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至少抽了有半年有余,以官兵的俸禄是不足以支持你抽它的费用。”   府衙大人的脸色微变:“前一段时间有冤者家属说我们府衙有官兵要求贿赂,难道是你收的?”   那名官兵扑通跪了下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也是一时糊涂,被人骗去抽了两口,结果,实在是太舒服了,所以,就一时没有控制住,所以才会……”   说着说着,那名官兵就痛哭流涕了起来,面露悔恨:“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抽了。”   柳雪颜却是面色坚定的道:“这位大人,这个东西不同于其他的东西,抽了容易,却是戒起来难,而且,毒瘾发作的时候,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必须要把他送到刑部大牢强制戒毒!”   “不不,小的自己可以的,小的自己可以!”官兵连连摇头,双手抓紧府衙大人的裤腿:“大人,求大人不要把小的送到刑部大牢。”   府衙大人沉痛的背过身去,朝身后挥了挥手:“把他送到刑部大牢。”   “是!”   等那名官兵被带走了,府衙大人面露愁色的看着满库的鸦片:“王妃,这些东西怎么办?”   对于处罚,柳雪颜是无权过问的,向来后宫不得参政。   但是,鸦片这件事如果处理迟了,怕是会带来严重后果,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秦国,她硬着头皮开了口。   “这个东西已经大量出现,说明建城内已经有很多染鸦片毒瘾的人。”柳雪颜面色凝重的说:“把这些东西当众焚烧销毁,并张贴榜文,售卖超过半斤者,以通敌叛国罪论处,以下酌情处理,至于已经染瘾者,严令立刻戒毒,官府查到未戒者,将强制戒毒,并判处终身监禁!”   “是!”   府衙大人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又转了回来。   “怎么了,还有其他事?”柳雪颜皱眉。   “臣可以将这些东西当众销毁,不过,您说的榜文,臣只能负责建城以内,其他地方,恐怕还需陛下亲自下诏!”   “这个我知道。”柳雪颜点了点头:“我会亲自告知曜王。”   更何况,乌兰国的人运送鸦片,这属于跨国犯案,也只能由秦夙来处理。   这一次玛雅公主劫了她,被她给逃了,玛雅公主必会躲藏起来,不借助秦夙的权力,是根本找不到她的。   说到秦夙,柳雪颜突然想起来,自己从街上离开之后,只顾着忙鸦片的事情,一下子把秦夙给忘了,现在秦夙一定在到处找自己吧?   心下焦急,她急着要离开,离开之前,嘱咐府衙大人:“你一定要点清楚鸦片的数量,不允许任何人偷拿或是私藏,必须要亲自监督所有的鸦片全部被销毁干净!”   府衙大人面色凝重的点头。   “臣明白,臣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王妃放心。”   “好,那我先行一步,其他的事就全靠你了,”   “是,王妃慢走!”   ※   柳雪颜奔回原路时,不小心与一人撞上,并将对方撞倒在地。   她赶紧将对方扶了起来:“不好意思,刚刚我太着急,没有注意到你。”   倒地的是一名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容貌颇佳,唇红齿白,白净的脸上有一丝懊恼,柳雪颜扶起他时,他的手摸了一把柳雪颜的手腕,顿时,柳雪颜只觉一阵凉意袭上了手腕,让她有一时的诧异。   待站起身,那阵凉意从她的腕上收回。   “不碍事。”。少年笑着回答,纯净的笑容一尘不染。   “那再见!”   少年仍是纯真的笑呵呵说:“后会有期!”   柳雪颜觉得少年可爱的紧,多看了一眼,然后转身飞快的离开,不知道秦夙找她有没有着急了。   等柳雪颜离开之后,少年脸上纯真的笑容缓缓消失,代替的是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深沉和冷峻,眉梢眼角也含了几分阴暗。   两名年龄稍长的男子出现在少年身后。   “少主,您确定,就是她吗?”其中一名男子望着紧盯柳雪颜背影的少年低声问了一句。   “我刚刚探过了她的手腕。”少年的嗓音低沉暗哑:“是她不错,十七年了,总算找到她了。”   另一名男子皱眉道:“可是少主,她现在的身份,是曜王的王妃,似乎她还很爱曜王。”   “这样不就更好了吗?”少年脸上重现出刚才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现在有多爱,以后就有多恨,传令下去,要我们的人好好护她周全,并,尽全力协助她。”   “是!”   ※   柳雪颜回到之前与秦夙分开的那条街道,到了之后,她目光焦急的向四周远眺,四处寻着秦夙等人的踪迹,但是,她在街上找了一大圈,结果,还是未看到人影。   找了找着,她又回到了捏糖的老人那里。   老人还识得柳雪颜,笑看着她道:“姑娘,是不是跟你的夫君走散了?”   柳雪颜的眼中一亮,赶紧回头看着老人道:“对,老伯伯,您是不是看到他了?您知道他往哪边走了吗?”   老人说:“刚才他在这边寻了一圈,就往你刚刚来的方向去了,没有再往这边来过!”   “多谢老伯伯。”柳雪颜感激的笑着,赶紧往来时的路继续寻去。   寻到一半的时候,柳雪颜眼尖的看到人群中一道熟悉的人影,她惊喜的立刻推开人群奔了过去。   “王明~~”柳雪颜唤着王明的名字。   王明一回头,果然看到了柳雪颜,王明往柳雪颜这边走来,他满头大汗的上下打量柳雪颜:“夫人,属下总算找到您了。”   看到王明,柳雪颜简直像看到了亲人般:“怎么就你一个人?秦夙呢?”   她在王明的身后,并没有看到秦夙的身影。   “他刚去了府衙,属下三个先找您。”   “好,我知道了。”   当柳雪颜看到秦夙的时候,秦夙刚从衙门里出来,他那张俊美的脸阴郁的可怕,双眼猩红,浑身散发出阴鸷的气息,仿佛是地狱里的噬血修罗。   刚出了衙门,秦夙一眼看到了站在衙门台阶下的柳雪颜,虽然身上的衣服有些污浊,但是笑容一如往常般灿烂。   他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再一次看到他,柳雪颜的鼻尖一阵酸涩,飞快的奔上了台阶,扑进他的怀   里。   “我好想你。”   他双臂环住她,紧的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题外话---明天继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闻着那鱼的味道,竟觉胃里一阵翻腾(6k+)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在台阶上相拥,这一幕看的石平和王明两个脸上一热的转过头去,零瞅了一眼,就直接跃上了屋顶消失了踪影。   好一会儿之后,秦夙搂着柳雪颜的双臂松了一些,柳雪颜突然闷哼了一声,脚下一软,身子软软的往下倒去,秦夙的双手又迅速扶住她。   秦夙打量柳雪颜的表情,低头朝她的腿看去,她左腿的脚腕处几乎肿成了馒头旎。   被秦夙锐利的目光盯着,柳雪颜心虚的挪动了自己的脚,往裙摆的下面缩。   尽管她再缩,秦夙也已经看到了鞅。   “这是怎么回事?”秦夙沉下脸,声音里带着几分凌厉。   “呃,应当是我逃走的时候,不小心扭的。”当时从废弃茶屋逃走的时候,好像被扭了一下,后来一直忙着缴获那批鸦片,她顾不上自己的脚,路上的时候一直隐隐的疼着,她也没在意。   现在所有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那疼痛也变的尖锐了起来。   秦夙二话不说的将她拦腰抱起,往府衙内走去。   大夫很快被请了来,判定只是扭伤,开了些药给她敷脚,然后在府衙后堂休息,府尹则在前堂向秦夙汇报这次废弃茶屋事件,并将柳雪颜所下之令,全部呈报给秦夙。   在后堂的柳雪颜,脚泡在药水里,药水致使她昏昏欲睡,只听了前一部分府尹向秦夙汇报,后半部分的时候,她靠着椅背睡着了。   还是秦夙过来,将她给唤醒的,而她就躺在府衙后堂的一间简陋房间的榻上。   等她醒来,秦夙微笑的道:“醒了?”   揉了揉眼睛,看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建城府衙,我们该回宫了。”秦夙摸摸她的小脸温柔的说。   她向来抵抗不住他的温柔,不禁温柔的回望住她。   忽地,她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对了,鸦片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有我,你不需要操心,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我还有一件事要说。”柳雪颜迟疑了一下才说:“这次抓我人的,可能是乌兰国的人。”   “嗯。”秦夙点头,脸色阴沉的可怕:“有人亲眼看到玛雅公主等人逃离那家茶屋,他们敢碰你,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的事情不重要,我听他们说过,他们已经售出了一半的鸦片,必须要查到那一半鸦片的去向,否则,可能会导致成千上百人受害。”柳雪颜急道。   身为现代人,她深知毒品的危害。   秦夙皱眉。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目前,你的身体最重要。”   柳雪颜的心因他的这句话一下子柔软下来。   她差点就忘了,他是秦夙,是令整个华夏大陆闻风丧胆的王,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她歉疚的垂下头:“对不起,是我太多虑了。”   他微笑的柔声说道:“你不用说对不起,你也是因为担心我。”   柳雪颜嘟起小嘴,笑眯眯的说:“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宫了吗?”   “好!”   当天下午,有人发现,三名男子被打昏在一个巷子里,两名被打的全身骨折,另外一名全身的骨头皆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回宫之后,柳雪颜没有再去过问鸦片一事,不过,她从石平和王明的口中听到一点风声。   自那次之后,秦夙严查鸦片一事,逮捕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几名当朝官员,并且,全国搜捕乌兰国的玛雅公主等人,不过,连续半个月,都没有找到玛雅公主等人的踪迹,好似他们一行人从秦国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是,柳雪颜知道,玛雅公主他们一行人,只不过是躲起来了而已,现在风头正紧,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等风头一过,再离开秦国。   因鸦片一事,秦国同乌兰国之间的关系也变的紧张起来,乌兰国不断的向秦国的边境挑衅寻事,只不过,乌兰国只是一个小国,不敢大肆举兵进攻。   这些事情,秦夙都能够解决,柳雪颜甚是安心的待在秦国王宫内。   偶尔让人给   秦华瑶和沈清之间传递信件。   ※   贫民区向来是官兵和百姓极少会去的地方,这里治安混乱且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相当混乱,即使偶尔有流血事件发生,官兵也不会到这里来。   而在建城西北角的一处贫民区,是众多乞丐的聚集地,许多乞丐聚集在这里。   一名鼻青脸肿的乞丐,一手拿着拐杖和破了角的黑瓷碗,一边指着墙边坐着的五男一女:“罗爷,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抢了我们的地盘,还打伤了我们几十个弟兄!”   被称作罗爷的男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头发有些许花白,脚步却沉稳有力且目光精湛。   罗爷的身后跟了好几十名乞丐,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那五男一女的面前。   这五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玛雅公主和乌巴托他们一行人,因为追缴他们的风声太紧,他们只得躲在了官府都不会来的三不管地带,与乞丐为伍。   乌巴托看有人过来,立刻站起来,凶狠的瞪着罗爷。   “昨天你们还没有被教训够是吗?还敢来!”乌巴托阴狠的道。   罗爷冷笑的看着乌巴托:“就是你打伤了我丐帮的弟兄?”   带领罗爷过来的乞丐,战战兢兢的躲在罗爷身后,指着乌巴托说:“罗爷,就是他,他打伤的人最多,还有后面那个女的,她的手里有一根鞭子,抽的人身上都是血条条。”   “是我又怎样?”乌巴托傲慢的看着罗爷:“臭乞丐,最好滚远点,别来惹我们!”   “你们占了我弟兄的地方就罢了,却还打伤我的弟兄,那我罗爷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罗爷站在原地轻笑着说。   “想替他们报仇?”乌巴托端起了架子,嘲讽的道:“那就来试试,爷我今天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看罗爷身形瘦小,乌巴托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罗爷双手向身后示意,一众乞丐们,慌忙后退了十几步,他不慌不忙的卷起袖子,精湛的目光冷睨乌巴托:“今天就由我罗爷来告诉你,对长辈要尊重!”   乌巴托见状,飞快的上前去,一拳打向罗爷的心脏位置,然,他的拳头还未击到罗爷,罗爷的身形一闪,很快闪开,退到了乌巴托的身后。   乌巴托的块头大,反应稍迟钝一些,未来得及转身,罗爷已经抬脚,两脚分别踢在了乌巴托后膝盖上。   膝盖遭重击,乌巴托的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   乌巴托惊的想起身,偏膝盖上传来的痛令他无法起身,他气急败坏的从腰间拔出剑,挥臂向后扫去。   罗爷却是一脚踩在剑身上,右脚的脚尖稍稍用力,乌巴托那削泥如铁的剑被生生折断,再脚尖一点,那落下的剑尖飞了出去,银光一闪,乌巴托双手的手腕各露出了一条血痕,他的双手垂了下去,腕上的手筋被割断了。   玛雅公主见状,立刻指使其他三名侍卫冲上前去。   只可惜,罗爷却是一脚一个踢中三人的头,将那三人踢晕倒在地。   玛雅公主惊恐的瞠大双眼,咬牙抽出了腰间的金鞭,凶狠的将鞭子甩了出去,罗爷身形一转,便躲开了玛雅公主的攻击。   转身,再抽第二鞭,罗爷一脚踢中了鞭子,鞭子迅速被反弹了回去,玛雅公主的肩膀被自己的鞭子重重的甩了一鞭,顿时皮开肉绽。   玛雅公主闷哼了一声,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再看眼前的那些乞丐人多势众,再加上一个罗爷,她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她收起鞭子,捂着受伤的肩膀,仓惶的逃离现场。   ※   几名乞丐跟在玛雅公主身后,玛雅公主一路逃走,因为怕被街头的人认出来,她不敢去街上,只在脏乱的小路上穿行。   但是,后面的那几名乞丐,仍然锲而不舍的追着她,此时她的右肩已经受了伤,没有办法再挥鞭,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只能逃走。   眼看前方已经无路可逃,玛雅公主手按住了伤口,回转过身,准备硬着头皮面对那几名乞丐。   她玛雅公主,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被几名乞丐追着,而且,还仓惶的逃走。   这时,两个人从屋顶跃下,玛雅公主还来不及   反抗,其中一人捂住了她的嘴,那两人各握住她的一只手臂,凌空而起,将她带到了屋顶。   由于嘴巴被捂住,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看着追踪她的几名乞丐到了屋下,看不到玛雅公主,他们没有做任何停留便又跑开了去。   等人走远了,捂住玛雅公主嘴巴的人才移开了手。   “你们对玛雅公主太不温柔了,放开她!”一道清亮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那两人松开了玛雅公主,玛雅公主回头,对上了一张明媚的笑脸。   “是你,是你让人抓的我?”玛雅公主愠怒的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赵丹菲上前一步低头轻笑道:“玛雅公主这句话可就冤枉人了,刚才若不是我救了你,现在你怕是已经被人捉了去。”   玛雅公主冷笑。   “被你抓和被他们抓,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赵丹菲抬头笑对玛雅公主满是怒容的脸:“被他们抓去,你可能会跟你的手下一样,被打成残废,但是,在我这里,不会有人打你,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报仇!”   “报仇?”玛雅公主讥讽的看着她:“就凭你?”   赵丹菲笑着眯眼。   “对!就凭我。”她一字一顿:“玛雅公主你曾经说过,我只是一个冒牌的公主,可是,在秦国,即使我只是一个冒牌的公主,也同样拥有与正牌公主一样的权力。”   玛雅公主上下打量着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赵丹菲又笑了。   “玛雅公主,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吗?”赵丹菲讥讽的道:“你在秦国被通缉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贵国根本没有出半个人寻找你,至于你乌兰国王宫的父王和母后,已经下旨与你脱离了关系。”   “你说什么?不可能!父王和母后不会的!”玛雅公主激动的瞪大了双眼。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玛雅公主你随便到街上找个人,都可以证实,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玛雅公主瞬间无力的跌坐在瓦片上,手里的鞭子也落了下来。   “怎么可能,父王和母后怎么会这样?当初就是父王要我把阿片……”   “你说的阿片,就是王妃口中的鸦片,如今,秦国全国都在禁鸦片,你觉得,你的父王会承认是他指使你运送鸦片的吗?”   玛雅公主绝望的浑身发抖。   现在所有人都背叛了她,连她最信任的乌巴托也被挑去了手筋,变成了废人,她现在已经没有半个人可以依靠。   而在这个时候,唯一向她伸出手的人,却是那个被她唾弃、不屑的赵丹菲。   玛雅公主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握住,恨的咬紧牙关。   “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你选择跟我合作,只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玛雅公主不是蠢货,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还掂的清自己的分量。   赵丹菲毫不否认的大方答:“当然,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的话,我也不会跟你合作,你该庆幸你还有利用的价值,这也是你唯一翻盘的机会。跟我合作,既报仇,又可以离开秦国;或是现在就被丐帮的人抓住,你只能选一个。”   玛雅公主抬起狼狈的脸,脏乱的发下,两排白森的牙齿露了出来:“我跟你合作!”   赵丹菲满意的点头:“好,为表诚意,现在,我就送你一份礼物。”   ※   贫民区里突然几名穿着官兵服装的男子逃了出来,身上遍体鳞伤,正好有一队官兵经过,那几人跑到官兵们面前,便狼狈的大叫:“有鸦片,那里面藏着几千斤鸦片,他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的人都被杀了,就只有我们几个逃了出来。”   官府与贫民窟,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互相又看不顺眼,只需一个导火索,就能轻易挑起两方战争。   那些官兵们在被怂恿之下,迅速召集了附近的上百名官兵,集体围剿贫民窖。   因为他们‘罪大恶极’,再加上秦夙下令,私藏鸦片,罪证确凿,且冥顽不灵并伤人反抗者,可处以极刑。   官兵们立刻找了火油,分头倒进了贫民   窟的主干道和房屋。   然后,同时将火把扔到火油上方。   一时间,贫民窟四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哭喊声起此彼伏。   不少人从里面逃出来,却被等待在外面的官兵以乱箭射杀或是用刀剑砍死。   贫民窟不远处的屋顶,赵丹菲和玛雅公主二人并肩而立,火光映在玛雅公主的眼睛里,似在她的眼中也燃起了两簇火苗,里头是复仇的火焰,看着已渐渐被夷为平地的贫民窟,玛雅公主的嘴角勾起快意的弧度。   “玛雅公主,怎么样,这份礼物还喜欢吗?”赵丹菲微笑的问着身旁的玛雅公主。   玛雅公主的手掌摸着颈间已经脱疤的鞭痕,冷笑着说:“这些人只是一些跳梁小丑而已。”   “我知道。”赵丹菲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一句:“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柳雪颜!   ※   御书房   ‘啪’的一声,是奏折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七十八间房屋,三百二十九条人命,连最初叫喊的人不是官兵都分不清,这就是孤王的守城兵!”秦夙极少会发怒,这次却是切切实实的怒了。   左相扑通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息怒,你让孤王怎么息怒?那几个罪魁祸首,现在还没有抓到吗?”   “回陛下,暂时还不有,据旁边的人描述,那几个人在官兵离开之后,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群废物!”秦夙怒的来回踱步,居高临下的指着左相道:“立刻让初始见过那几个人的官兵画下他们的画像,进行全国搜捕!”   “是,陛下!”   ※   雪央宫   柳雪颜坐在廊下看书,廊下的爬山虎,爬满了柱子,又吊在廊下,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阳光屏障。   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柳雪颜看书看的脖子有些酸,揉着脖子扶着腰轻吟了一声。   旁边的绿萝立马将托盘捧上前,奉上了一杯茶。   “王妃,喝茶。”   柳雪颜顺手端起茶杯,就着杯沿抿了一口,又把茶杯放了回去。   “王妃,天已经不早了,您还要继续看吗?”看着柳雪颜拿着书又翻开,绿萝忍不住问了一句。   柳雪颜抬头看了看天,眯眼笑了笑,起身,把书搁在绿萝手里的托盘上:“天是已经不早了,到用午膳时间了,不看了,去偏殿。”   最近一段时间秦夙中午都会回雪央宫陪她用午膳,下午她再同他一起去御书房译书。   “是!”   柳雪颜刚来到偏殿,秦夙身边的小太监也恰好来到,小太监恭敬的冲柳雪颜行了一礼。   “奴才参见王妃!”   “你怎么来了?”柳雪颜没看到秦夙的踪影:“你们陛下呢?”   小太监忙答:“陛下让奴才来传话,今儿个中午,陛下就不来雪央宫用午膳了。”   柳雪颜本来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转念一想,有什么事是秦夙做不到的,便作罢了。   “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一趟御膳房,曜王的饮食要清淡一些,另外,再准备一些菊花茶,天热容易积燥上火,菊火茶可以明目去火。”柳雪颜嘱咐。   “是!”   小太监答应着就下去了。   小太监走后,柳雪颜的午膳也送了来。   午膳十分丰富,御膳房特地做了柳雪颜爱吃的糖醋鱼。   宫女端菜的托盘从柳雪颜的面前经过,闻着那鱼的味道,竟觉胃里一阵翻腾。   ---题外话---明天一万字咩……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绯红之死(5k+)   “我今天不想吃鱼,把这鱼撤下去吧!”柳雪颜压下那股难受的感觉命令。   她的肠胃向来不是甚好,有时候会对鱼腥味比较敏感,这次也是肠胃引起的不适吧!她心里这样想着。   “是!”宫女听话的撤了下去。   绿萝捧了柳雪颜专用的银制碗筷进来,摆在了柳雪颜面前鞅。   拿起勺子喝了口汤,柳雪颜瞥了眼身侧,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今天没有看到绯红?”   绿萝惊讶的问:“绯红不是被王妃您派出去宫去了吗?”   “这两天我并没有派她出宫,怎么,她不在宫里吗?”   “王妃您的意思是,她彻夜未归,并不是您派给她差事吗?”   柳雪颜抓住了其中的重点:“你说的彻夜未归,是什么意思?绯红昨天晚上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宫?”   “是呀,奴婢早晨起来的时候,特地去绯红的房里看了,她房里的摆设和床铺都跟昨晚之前的一模一样,并没有被动过,所以,她定是没有回来过的。”   绯红整晚未归,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柳雪颜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没有往最坏的地方想。   “拿我的令牌,让人在王宫四处找找,看她是不是在其他地方!”柳雪颜解下腰间的令牌道。   “是!”   ※   午膳过后,阳光格外明媚,知了在枝头肆意的叫着,给这闷热的夏季,更增添了几分烦躁。   柳雪颜在雪央宫内来回踱步,只等绯红尽快回来。   “王妃,您坐下来等吧,也许绯红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还没有回宫,兴许再迟一些她就回来了。”绿萝在一旁劝说着柳雪颜。   “昨天绯红临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绿萝摇头。   那能是怎么回事?   如今,就只能等绯红回来,才能知晓事情的原委了。   但是,柳雪颜没有等来绯红,而是等来了一名皇宫禁卫。   那禁卫来到雪央宫之后,向柳雪颜行了一礼,便递上了一块染了血的手帕:“这是在尸体身上发现的!”   绿萝刚接过手帕,因‘尸体’两个字,惊的手一抖,手里的手帕飘飘然的落在地上,在地上的手帕上一角,用红色丝线绣着的‘绯红’两个字,格外触目惊心。   柳雪颜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扶着扶手的手微颤。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尸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禁卫恭敬的如实回答:“今天,在建城一处窄巷里,有人发现了一具女尸,便报了官,官府现场检查,发现女尸身着宫装,于是就拿了手帕到王宫门前,王宫守卫有识得绯红姑娘的,知道是王妃娘娘您身边的人,就将这手帕转交给了小人!”   晴天白日,柳雪颜却觉一道惊雷从头顶劈过。   由于太过震惊,她仍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不可能的,绯红怎么可能会死呢?你一定是骗我们的,是不是?”绿萝激动的上前揪着禁卫的衣袖质问。   禁卫一脸无辜:“这是小的听守卫说的,现在尸体已经被送到建城府衙!”   绿萝听到这话,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巴轻启轻合,不断的呢喃着:“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   柳雪颜也在心里不住的说,不可能,不会的。   ※   建城府衙   接到消息后,柳雪颜和绿萝两个来不及换便装,就直接乘着马车出了宫,一路来到建城府衙。   在路上的时候,柳雪颜在心里一直想着,只要还没有看到绯红的尸体,一切都还有希望。   有可能只是绯红不小心将手帕落下,被别人捡了去,却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绯红是真的死了。   到达了府衙,建城府尹恭敬的上前来迎接柳雪颜。   只一眼,看到那府尹看着她时的表情,柳雪颜就感觉心脏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她以前来府衙的时候,绯红和绿萝两个曾经陪她一起来过,府尹是识得绯红的。   在府衙的停尸房里,正对着停尸房的大门,就是一张简陋的床,在上面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遮住脸的白布被掀开,露出了她的脸,那张早已失了血色灰白的脸,正是绯红。   在看到那张脸之前,柳雪颜的心里一直希冀着,只要没有看到绯红的脸,她就还活着。   可是,现实总是残忍的。   柳雪颜浑身发冷,双脚如灌了铅般在原地艰难的移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绯红的脸。   那个活生生的绯红,现在却成了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   昨天绯红还嬉笑着说,等她们年纪都大了,变成了老头老太太,还要一直在一起。   那句话还言犹在耳,在这一刻竟变的那样刺耳。   绿萝在看到绯红的时候,已经快一步奔了过去,大声的摇着绯红的身体哭喊:“绯红,绯红,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你听到了没有!”   在绯红的哭喊声中,柳雪颜一步一艰难的走到了绯红的身侧。   走到她的身侧,柳雪颜眼尖的看到绯红身上所盖的白布,已经大部分被鲜血浸透。   府衙默默的跟在柳雪颜的身后。   而那边,绿萝的哭声还在继续:“绯红,你为什么会死?到底是谁?是谁杀了你?”   柳雪颜身体一阵冰冷,她没有哭,双眼只是盯着绯红的身子,然后,她掀开了绯红身上所盖的白布。   在掀开白布的那一瞬间,眼前的一幕却看的柳雪颜更加触目惊心。   绯红的脸虽然完好无损,但是,她的身上早就没有一块好肉,身上所有的皮肤,被人生生的扒了下来,十根手指和十个脚指,全部被捣碎模糊成片,连腿和手臂的关节,也被人生生的折断扭曲变形。   绯红的下唇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可以看出,那是被她自己牙齿所咬,可见她临死之前受到了怎样的残忍虐待。   最致命的伤,就是她身上从锁骨到尾骨的那一刀,骨头都被分成了两半。   而旁边的绿萝,看到这一幕,惊的尖叫了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柳雪颜没有尖叫,也没有哭,只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用双眼盯着绯红的尸体,将她身上所受的每一刀和每一项折磨全部记在了心里。   府尹不忍的别过头去。   “府尹大人。”   “王妃!”府尹忙恭敬的低头。   “发现绯红的地方,是在哪里?”   “在东街街尾的一处巷子里,那附近有一家卖绣线的,听绣线庄的老板说,昨天绯红曾去过绣线庄买绣线!”府尹指着床下放着的一个篮子,里面还有好多绣线,上面沾满了污泥和血渍。   看到这里,柳雪颜的眼睛红了一圈,衣袖下的双手握的更紧。   绯红的刺绣很棒,前两天绯红才说说过,要给她绣一身衣裳的。   可惜,她永远都穿不上绯红绣的衣服了。   府尹虽然不忍,还是吐出了残忍的一句:“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绯红姑娘在临死之前,曾经被人轮流侮辱过!”   “畜生!畜生!”柳雪颜恨的双眼猩红:“有没有见过是什么人行的凶?”   “暂时还没查到!”府尹如实回答。   柳雪颜低头温柔的将绯红脸上的污发拂开,露出底下已然僵硬的小脸,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柳雪颜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她捧着绯红的脸,对着已经无法再睁开眼睛的绯红,发誓般的一字一顿说:“绯红,你放心,你受的屈辱,我会全部为你讨回来,你受的罪,我会让那些下手的人十倍偿还!假如我做不到,我就不叫柳雪颜!”   在府衙的时候,自始至终,柳雪颜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为了保全绯红的尊严,柳雪颜亲手将绯红的尸体火化,将她的骨灰洒在了丰水河里,沿着丰水河,可以飘到华南国,就当是回家了。   ※   柳雪颜回到王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回雪央宫的途中,柳雪颜碰到了赵丹菲。   赵丹菲刚好从御   花园里采了些鲜艳的玫瑰花经过,火红的玫瑰,在斜阳的映照下,似染了血般,红的刺眼。   看到那些玫瑰,柳雪颜就想到绯红全身血肉模糊的模样。   “见过王嫂!”赵丹菲微笑的低头向柳雪颜行礼。   柳雪颜没有心情与赵丹菲说话,就要从赵丹菲的身边经过,赵丹菲却将柳雪颜拦了下来。   “呀,王嫂,你的衣袖上怎么有血?”赵丹菲惊讶的扯着柳雪颜的衣袖:“王嫂这是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柳雪颜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面无表情的说:“不是我的血。”   “不是就好!”赵丹菲看似松了口气:“我当真担心王嫂,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多谢赵妹妹提醒。”柳雪颜面无表情的要走过。   还未走过,赵丹菲忽然又出声:“王嫂身边不是总有绯红和绿萝两个人?怎么,今儿个只有绿萝一个?绯红呢?”   听到绯红两个字,绿萝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原本要走过的柳雪颜,骤然转身,然后一步一步的向赵丹菲靠近。   柳雪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时候的模样,是极吓人的,那双美丽的杏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阴鸷的瞪着赵丹菲,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赵丹菲被柳雪颜这样盯着,吓的一步一步后退,终身后无路可退,双腿抵住了花坛的地基:“王……王嫂,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望着赵丹菲那双略显惊慌的眼,柳雪颜笑靥如花的笑道:“赵丹菲,我容忍你,那是因为秦夙,不过,我是有底线的,倘若让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赵丹菲,我一定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   对上柳雪颜那双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的笑脸,赵丹菲有一瞬间的畏惧,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两下,双手扶住身后松树的树干才不至于身子跌倒在地。   “王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丹菲怎么都听不懂?”赵丹菲装傻的笑着说。   “你最好听不懂。”柳雪颜笑容未变,手指轻弹了弹她肩头:“而且,最好是真的听不懂。”   说完,柳雪颜从赵丹菲的面前转身离开。   等柳雪颜离开好一会儿,赵丹菲大口的呼吸,这才发现,刚刚被柳雪颜那强大的气场逼迫,竟令她忘了呼吸。   不得不说,柳雪颜确实是个危险的角色。   否则,也不至于她费这么大的角色来对付她。   表面上看起来,这个柳雪颜几乎没有任何弱点,可是,她对身边的人却是极好,特别是绯红和绿萝这两个丫头,是她从华南国带来的,与她亲如姐妹。   她冷笑的看着柳雪颜的背影,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   ※   柳雪颜没有回雪央宫,先去了御书房找秦夙,刚到御书房外,听到里面传出秦夙因守城兵屠杀无辜平民牵怒守城将领的斥责声。   与绯红的事比起来,那些百姓的死亡更加惨烈,柳雪颜不想再拿这件事去烦他。   转念一想,她直接回了雪央宫。   从御书房回到雪央宫,柳雪颜派人给骆天寒送去了书信。   绯红的仇,她要亲手来报!   晚膳时分,柳雪颜留绿萝一起用晚膳,可是,晚膳刚开始,两个人便吐了。   绿萝是因为想到了绯红血肉模糊,肠肚横流的模样,柳雪颜亦然,于是,柳雪颜就让人将晚膳撤了。   绿萝也受了惊吓,她让她先下去休息了,并派了两个人保护她,以保护绿萝的安全。   睡梦中,混混沌沌的意识不明,柳雪颜依稀看到了一些画面。   一身干净宫装的绯红,从丝线铺子里买了丝线出来,高高兴兴的提着丝线的小竹篮准备返回王宫。   可是,她还来不及走开,突然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拦住,将她拖进了无人的巷子,他们残忍的对待她,可惜,绯红哭哑了嗓子,他们也不放过她。   无助的绯红就这样被他们折磨到生不如死。   最后,只剩下绯红一个人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府衙里那副凄惨的模样,鲜血染红了她身侧的地面,染红了   她的手帕和她身边的绣线,她孤独一个人在无人的巷子里,身体慢慢变的冰冷。   那样开朗的绯红,跟着她来到秦国王宫,她承诺过,会让绯红下半生无忧无虑,结果,却让绯红客死异乡。   在睡梦中,有一双染了血的手缓缓的向柳雪颜伸来。   用阴森的嗓音嘲笑她:柳雪颜,来抓我呀,你抓不到我的,来抓我呀。   在那阴森的画面里,突然出现了绿萝的身影,她的脖子被那只血手抓住,绿萝无助的看着她,已经被掐的几乎快要被断气。   看到这一幕,柳雪颜感觉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突然她大叫一声:“绿萝!”   叫完之后,她坐了起来。   清醒过来,一室的空寂,只有她自己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   摸摸额头,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水,想来,是自己做了噩梦而已,只因为这个梦太过真实,所以她才会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而秦夙依然还没有回来。   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柳雪颜皱眉看向窗子,右窗她是极少打开的,窗子怎么会突然开了?   而且,空气中有一股奇异的味道,谁来过?   她坐起来刚要起身,忽然感觉领口处一阵温热的感觉。   她将领口处的项链扯了出来,那项链的坠子是她离开华南国之前,吴兰慧给她的那只,后来她一直戴着。   此时,这只坠子竟隐隐的发出红光。   ---题外话---还有一章,下一章还在检查错字,稍等二十分钟。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怀孕了(5k+)   她没有心情去管这坠子为什么会发出红光,只知道自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她脑子时面全部都是绯红那凄惨的死亡画面。   忽然想到傍晚时分赵丹菲采的那些牡丹花,她心念起了,便起了身,拿起剑出了门。   月光下的御花园,只道一道身影在其中穿梭,剑过之地,红花落了满地旎。   当这件事传到赵丹菲耳中时,赵丹菲趁夜跑到御花园一片,她精心培育的玫瑰花,全部被斩落在地,满地红花,满园苍荑鞅。   看到落满地的花朵,赵丹菲气的浑身发抖。   ※   柳雪颜回到雪央宫没多久,得知绯红遇害消息的秦夙,立刻赶回了雪央宫。   “颜儿!”刚进雪央宫,秦夙便唤着柳雪颜,看到柳雪颜安然无恙的站在卧室里,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疲惫的俊美容颜上,掩不住的担心:“有没有哪里受伤?”   柳雪颜笑吟吟的看着他,无事人般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看看。”   秦夙握住她的双肩,松了口气,轻轻一拉,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搂着:“还好你没事。”   头埋在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感觉浮躁了一晚上的心也安定了下来,下意识的回搂住他。   柳雪颜鼻中一酸,笑容依然扬在眉梢,用轻快的语调安慰他:“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推开怀里的柳雪颜,秦夙仍不放心的上下打量她。   “你真的没事?”   柳雪颜咬了咬下唇,脸上仍然挂着轻松的笑容:“我没事,我好好的,可是,绯红她……”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垂下了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秦夙再一次将柳雪颜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柳雪颜微颤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我知道,我全部都已经知道了,你放心,绯红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让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   “嗯,我相信你。”柳雪颜闷闷的说着。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她心里已经做下了决定,她必须要在官府查到对方之前,把对方给揪出来。   绯红受过的罪,她一定要对方十倍偿还,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忽地,秦夙摸到了柳雪颜的手腕处,惹的柳雪颜痛的缩回了手,秦夙却是速度更快的将她右手的手腕抬了起来,手腕处红了一片,秦夙盯着那片红肿沉下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柳雪颜吐了吐舌头。   “刚才我心里面不舒服,到御花园里,把所有的花全部砍了下来。”柳雪颜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   秦夙眉头也不皱一下便说:“这种事情,你可以让别人做,何必累着自己?”   “另外,丹菲最爱的那片玫瑰花田,也被我全部给毁了。”   “只是一些花而已,她不会计较的,你高兴就好。”秦夙温柔的揉揉她的头,眸中全是宠溺。   对于他的温柔宠溺,柳雪颜是没有半点抵抗力的。   她叹了口气,靠在他的肩头。   “秦夙,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他对她这么好,让她离开这个世界回现代的意识越来越薄弱。   再这么下去,她怕是回不了家了。   秦夙笑了:“还有人嫌别人对自己好的?”   柳雪颜认真的解释:“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我这样会越陷越深的,如果你不是对我有同样的心意,不要对我太好,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其实,她一直在等,等他的回复。   秦夙手臂紧紧搂着她的纤腰,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没有听到他回答,柳雪颜自嘲一笑。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总是期盼着秦夙会回应她,对她说一句我爱你,也许她就会死心踏地的留下来。   她的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就差直接问他,我爱你,你爱不爱我了。   明知他不会回应她,她还总是对他抱有希望,结果只是失望越大而已。   好一会儿之后,柳雪颜笑吟吟的打破尴尬说:“好啦,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必有负担,我还是那句话,我会遵守约定的。”   秦夙狭长的凤眸盯着柳雪颜佯装轻松的脸,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柳雪颜自己先躺在榻上,她坐在里侧,朝秦夙唤道:“你不睡吗?”   “睡!”   秦夙回答了一个字,便也跟着躺了下来。   “没有你在的时候,我总做噩梦。”他刚躺了下来,柳雪颜柔软的身子便自行靠近了他的怀里,拉过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然后阖上了眼睛:“晚安。”   在秦夙的怀里,柳雪颜很快便睡着了,果然没有再做什么噩梦,而搂着她的秦夙,却是盯着怀里柳雪颜的脸很久没有阖上眼睛。   ※   第二天上午,柳雪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而且,醒来之后,还很嗜睡。   骆天寒让人送来的消息,令柳雪颜的精神一振,所有的瞌睡虫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骆天寒给她的纸条上只有一句话:部分凶手找到了。   柳雪颜简单的用了早膳,二话不说的出了王宫,到达了与骆天寒相约的地点。   这是城外一处仓库的地下室。   骆天寒的一名手下在仓库外等着她,等她到了之后,那名手下将柳雪颜带到地下室,骆天寒已经等在那里。   看到柳雪颜出现,骆天寒就开始唠叨了开来。   “王妃,你也太不厚道了,每次让我给你办事,你就拿不与我合作生产玻璃的事要挟我!”   柳雪颜瞥了他一眼:“你会被要挟,是因为玻璃的利润实在是高,你完全可以不受要挟!”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骆天寒当真怕柳雪颜与其他人合作。   这玻璃一出,立马引起了商界的轰动,因为只有骆家拥有生产技术,属独家生产,物以稀为贵,玻璃的价格居高不下,仍是每每刚上货便被抢购一空。   这才半个月的时间而已,仅玻璃一项的销售净利润,已经达到了五十万两银子,这还仅是建城一处的销售额,要是货铺满了全国甚至是整个华夏大陆……   光想到银子的数字,他的眼睛里就开始冒出了无数红心。   “人呢?”   骆天寒用下巴努了努仓库拐角处被绑起的五个男人:“就是他们。”   “很好。”柳雪颜的眸底闪过森冷的寒光,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   那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惊恐的叫道:“我们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收了银子强了她,我们并没有杀她。”   柳雪颜冷冷的看着他们:“那就是说,你们还是碰了她,是吗?”   她冰冷的语调,令在场的五个人全部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求姑娘饶命,我们也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做事而已。”那些人开始向柳雪颜求饶。   柳雪颜眸底闪过嘲讽的光亮,一本正经的问道:“我可以考虑饶过你们,不过,你们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你问!”一听可以放过他们,那些人的眼中升起了一股希望来。   “指使你们的人,是什么人?”   “是一个女人!”其中一人抢答。   “对对对!”立马有其他人附和:“她脸上戴着面纱,看不到脸。”   又有人插嘴:“虽然看不到脸,但是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本地人。”   第一个说话的人连连点头:“没错,确实不像本地人,我有听过类似的口音,好像是乌兰国的人。”   乌兰国!   柳雪颜的瞳孔骤然收紧。   是玛雅公主!   前两天街上的那场大火,听说,有好几个乌兰国的人也被烧死在里面,有人认出了被烧死的人中有乌巴托,大家都以为玛雅公主也葬身在了火海中。   现在柳雪颜百分之百确定,这个玛雅   公主她还活着。   而且,玛雅公主对她的恨意颇深。   不过,玛雅公主在秦国已经没有半点势力,就连乌巴托也已经葬身火海,她一个过街老鼠,又有什么本事做出这种计划周密的事情来?   想到昨天傍晚赵丹菲对她说的那些话,柳雪颜若有所思的阴冷一笑。   “我们该说的已经说了,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们了?”几名男子开始向柳雪颜要求释放他们。   “是呀是呀,快放了我们吧!”   柳雪颜慧黠的杏眸轻眨,狡黠一笑道:“我刚刚只是说考虑而已,又没有说一定要放了你们。”   “你……你说话不算话!”   柳雪颜的表情骤然转冷,嗤笑着一字一顿:“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不打算放了你们。”   说罢,柳雪颜回到骆天寒身侧:“骆公子,可以动手了!”   骆天寒听到她的话,拍了拍手掌,立刻有一个人从台阶了下来,那人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利索的将几名男子全部阉了,再将几人的关节全部卸了下来,地下室里一阵鬼哭狼嚎。   这令人发怵的声音,连骆天寒听了都觉得碜人的紧,偏柳雪颜却毫不皱眉的听着,一双眼睛发亮的盯着他们,看着柳雪颜的眼神,骆天寒只觉陌生。   ※   从地下室里出来,骆天寒要送柳雪颜回去,柳雪颜拒绝了他。   坐着原来的马车返了程。   返程的途中,柳雪颜想到绿萝爱吃绿豆糕,看到旁边有糕点铺,于是,柳雪颜让车夫把马车停下来,下车去糕点铺买了一盒绿豆糕。   大约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胃里难受的紧,闻到糕点里面那浓浓的油腥味,柳雪颜胃里一阵不舒服,头也有一阵晕。   她身子软软的往旁边倒去,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扶住了她。   “姑娘小心!”一道清亮的男声从头顶飘来。   柳雪颜低着头,看到对方身着灰色劲装和黑色马靴:“多谢公子。”   抬头间,柳雪颜对上了一张略显稚嫩的阳光俊容。   这不就是前两天在街上被她碰倒的那名男子吗?   “没想到又见面了。”男子一如之前那般,眼睛清澈,目光纯真。   柳雪颜也诧异的看着他:“是呀,真巧。”   男子笑看着她,目光纯净无杂质:“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只是买些东西而已。”柳雪颜扬了扬手里的绿豆糕。   “我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姑娘是不是身体有恙,哪里不舒服?”男子关切的问。   柳雪颜摇头:“多谢公子关心,我无碍。”   “再次相逢即是有缘,在下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季,单名一个风字。”季风友好的自我介绍,笑的时候,笑容正直的让人根本无法怀疑他有其他想法。   想了一下,柳雪颜还是大方的答:“我姓柳。”   “原来是柳姑娘。”季风依然担心的看着她:“不知道柳姑娘住在哪里?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不必了!”柳雪颜连连摆手:“我的马车在旁边等着了,多谢季公子关心。”   “原来发嘴。”   “后会有期。”柳雪颜礼貌的冲他点了下头,然后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等柳雪颜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向外面看去,季风正憨直的笑着冲柳雪颜摆手,柳雪颜随手将车帘拉上。   “走吧。”她出声嘱咐车夫。   等柳雪颜的马车走开了,季风收起脸上的纯真,双眼盯着柳雪颜离开的马车诡异的笑了。   她果然怀孕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觉。   ※   回到王宫的柳雪颜,发现绿萝不在,担心的去找绿萝,然后才知道她病了。   她是被绯红的惨状惊到了,一直高烧不退、呓语不止,太医来过之后,给绿萝开了药,绿萝服下药慢慢的烧退了,柳雪颜才从绿萝的房里离开。   >   从绿萝房里回到雪央宫,今早很迟才起的她,照理说下午会精神奕奕才对,可是,才刚回到房里,她又开始哈气连连了起来,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书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当秦夙来到雪央宫的时候,看到的柳雪颜在贵妃榻上睡着,书掉在地上的画面。   看到柳雪颜睡在榻上,身上什么都没盖,他皱眉走了过去,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衣服刚压在她的身上,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抬头看是秦夙,柳雪颜本能的将小脸往他的膝上蹭,打了个哈欠,又阖上眼睛似呓语般的说:“你来了~~”   秦夙摸摸她的小脸:“绿萝呢?怎么不在这里伺候你?你这样直接直接躺在这里,会着凉的。”   “绿萝发烧了。”柳雪颜又打了个哈欠才又道:“我现在好好的,只是好困。”   “要睡就到里面好好睡!”   “你抱我。”柳雪颜撒娇着伸出了双臂。   秦夙微笑的低头将她连着衣服一起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把柳雪颜放在卧室的大床上,秦夙拉开薄被也躺了进去,柳雪颜自然的在他怀里寻找最舒适的位置,秦夙也很享受她小脑袋在怀里蹭来蹭去的模样。   “秦夙~~”柳雪颜低低的唤了他一声。   “嗯?”秦夙拂开她额际的碎片,露出她光洁的额头,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温热的一吻。   柳雪颜含糊的轻道:“等将绯红的凶手绳之以法之后,就开始救宁儿吧。”   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等救完了宁儿之后,她与秦夙之间,也该有个结果了。   他吻她的动作怔了一下:“好。”   ---题外话---今天一万字更毕…… 第一百一十四章 颜儿,我有话要对你说,但只说一次(6k+)   柳雪颜没有告诉秦夙,她怀疑赵丹菲的事情。   离绯红死去已经过去了三天。   赵丹菲与往常般在安宁宫内用早膳,送早膳的宫女临走之前,将一张纸条交给了赵丹菲。   看到纸条,赵丹菲的神色微变,看四周无人,才敢将纸条打开鞅。   看完纸上的内容,赵丹菲拿出了火折子,将纸点燃,纸在茶杯里烧成了灰烬。   早膳之后,赵丹菲穿了一身便装,披上了黑色披风出了安宁宫,一路出了王宫。   出了王宫,赵丹菲的马车穿行至一处安静的巷子里,然后到了一处小院前前停下。   赵丹菲戴上了黑色披风的帽子,压低了帽沿,走到小院前,在小院的黑漆大门上敲了三下轻喊了一声:“一片丹心!”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黑漆大门从里面打开。   赵丹菲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往小院里走去。   随着赵丹菲走进了院子里,黑漆大门迅速被关上。   从院子的石子路上一穿过前厅,来到了后院的主屋,主屋内,玛雅公主正手持一把薄刃匕首,将一个人的皮肤割了下来,一块完整的人皮,薄如蝉翼。   玛雅公主看着自己的得意作品,将人皮在赵丹菲的面前晃了晃。   “永乐公主,看看,这块人皮比之前的是不是更薄了?”   赵丹菲看也不看一眼地上那个被割去了皮后,血肉模糊的样子,皱眉看向玛雅公主:“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的?”   玛雅公主嫌弃的看着地上的人,指使门外的下人将尸体和人皮一块儿丢了,然后才开口:“我找你过来?我什么时候找你过来了?”   “不是你唤我过来的?”赵丹菲拿出之前的那个纸条:“这不是你写的吗?”   玛雅公主擦了擦手上的血,接过赵丹菲递过来的纸条,纸条上面只有六个字:急事,速来,玛雅。   仅扫了一眼纸条上面的字迹,玛雅公主便皱眉道:“这字迹像是我的,但是,这纸条却不是我写的。”   “你说什么?”赵丹菲的脸色倏变:“这纸条不是你写的?”   玛雅公主点头:“是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丹菲的手掌握紧,心在微微颤抖:“就是这张纸条引我来见你的,你却说这纸条不是你写的,你觉得呢?”   经过赵丹菲的提醒,玛雅公主瞬间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有人故意让你来见我?会是谁?”   会是谁?   只能是一个人。   这两天,赵丹菲一直感觉柳雪颜每每故意与她偶遇,然后冲她嘲讽的笑。   看到这纸条,赵丹菲似感觉到背后柳雪颜正在对她笑一般。   来不及想那么多,赵丹菲焦急的一声:“不好,我们赶紧逃离这里。”   然,赵丹菲才刚刚说了这句话,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将院子围了起来,很快,院子里的下人全部被制服,赵丹菲和玛雅公主二人被包围了起来。   赵丹菲和玛雅公主二人同时挥出鞭子,两名黑衣人立刻将两人的鞭子分别握住,并夺了过去。   赵丹菲和玛雅公主二人来不及再反抗,已经被黑衣人抓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放了我,我可是秦国的永乐公主,你们不能抓我!”赵丹菲气急败坏的大声叫了起来。   黑衣人身后,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笑吟吟的走到了二人面前。   看到那张脸,赵丹菲瞠大了双眼。   “柳雪颜,是你!”赵丹菲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利用假信骗我出宫,设下陷阱抓我!”   卑鄙小人!   她还真会恶人先告状。   “既然你都已经说我是卑鄙小人了,我若是不把这个罪名坐实了,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这句话?”柳雪颜笑眯起了眼,凌厉的一声喝斥:“把她们带走!”   ※   这是一处破旧的房屋,地上还残留着一滩血,血渍早已干涸,但是,房间里还残留着一   股浓浓的血腥味。   玛雅公主和赵丹菲两人想逃,可惜,两人都被点了穴,根本无法逃离。   “玛雅公主,还记得这里吗?”柳雪颜随后走进来,微笑的看着玛雅公主越来越苍白的脸。   她怎能不记得?   就在三天前,她在这里,将一个叫绯红的女人给生扒活剥了。   那个女人,就是柳雪颜身边的人。   玛雅公主见大势已去,也不嘴硬,大方的承认:“记得,这里是我杀了你身边宫女的地方。”   “既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把你抓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吧?”   玛雅公主骄傲的昂起下巴。   “我乃乌兰国高贵的公主,岂会被你们这些人羞辱至死?”玛雅公主冷冷一笑,做了决定般的欲咬紧牙关。   玛雅公主的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柳雪颜的眼睛,在玛雅公主咬牙之前,她点住了玛雅公主颈间的穴道,强制捏住玛雅公主的嘴巴,将她藏在后牙根处的毒药拿了出来。   看着柳雪颜手里的毒,玛雅公主急的瞠大了双眼,无耐被点住穴,她的嘴巴吐不出半个字。   “想咬舌自尽,没那么容易!”柳雪颜冷冷一笑:“玛雅公主,你对绯红做过什么,我现在就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玛雅公主剧烈的摇头。   柳雪颜又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像你那么残忍,我不会找男人轮了你,但是,绯红所受过的那些罪,我会让你一样一样的全部尝遍。”   然后,柳雪颜回转过身,走到赵丹菲面前。   “秦哥哥答应过我哥,说会一辈子保护我,不会让任何伤害我,如果你杀了我,秦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赵丹菲面无惧色的斥道。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碰你。”柳雪颜的眸光中有一丝黯然,却依然残忍。   “那你抓我来做什么?”   柳雪颜从齿缝中吐出冷酷的字眼:“我要你看着,好好的看着!”   对,只是看着。   紧接着,柳雪颜将骆天寒派来的极品屠夫放了进来。   赌夫的手里拿着一把锤子、一把斧头进来了。   玛雅公主看着屠夫的靠近,不住的摇头抗拒,怎耐自己的身体被点了穴,根本无法动弹,另一边,柳雪颜嘱咐人将赵丹菲扯到了玛雅公主的身侧,固定住赵丹菲的头,令赵丹菲的视线不能有半分移开。   随着赵丹菲的就位,柳雪颜森冷的一声令下:“开始!”   然后,那屠在那声令下后,拿起锤子,一下子砸在了玛雅公主小指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异常响亮,只一下,玛雅公主的小指已经完全被砸碎,断了的骨头戳破了皮肤,血肉就这样流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赵丹菲惊恐的欲转开头,柳雪颜飞快的点住了她颈间的穴道,迫使她的身子不能动,并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   柳雪颜冷冷的说:“继续,不要停。”   然后,那名屠夫开始砸无名指,五指轮流,每一根手指都砸的血肉模糊一片,因为玛雅公主被点了哑穴,张大了嘴巴,却是未吐出半个音符,这时,柳雪颜沉下脸命令:“解开玛雅公主的哑穴。”   黑衣人听令的在玛雅公主颈间点了一下,随着那一点,玛雅公主尖锐的叫声划破了长空,那声音撕心裂肺。   但是,折磨并没有因此停下。   屠夫精准的掌握着痛点,却不至于让人死去。   “求求你,杀了我,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玛雅公主痛苦的哀求着,这样生不如死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玛雅公主接连的惨叫着,赵丹菲的情况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随着屠夫用那只钝斧头,开始将玛雅公主的皮肤一点点揭起时,两人接连的惨叫着。   这一幕别说赵丹菲了,即使是旁边的那些黑衣人看着,也忍不住转过头去。   进行到一半,赵丹菲突然昏了过去。   柳雪颜哪里会轻易放过她,按住了她的命脉,迫使她清醒过来重新看着。   赵丹   菲忍不住尖叫着大声说:“柳雪颜,我不看了,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柳雪颜不理会她,那边屠夫仍在继续,而玛雅公主嗓子已经喊的嘶哑到无法出声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没有死,只是承受着折磨。   看着玛雅公主越来越血肉模糊的样子,柳雪颜咬紧下唇:绯红,你看到了吗?我替你报仇了!   等到玛雅公主身上的皮被完全揭完,屠夫又将她身上非致命地方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赵丹菲在旁边不断的吐着,吐完了秽物,后来吐的全是黄胆水。   直到最后一片肉片完,玛雅公主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赵丹菲也吐的浑身虚软,若非旁边有两个人扶着她,她已经倒了下去。   眼看玛雅公主快要咽气,屠夫一刀将她的肚子剖开,里面血和肠子流了出来,瞬间,赵丹菲又晕了过去,而玛雅公主也在这一刻结束了生命。   旁边的几名黑衣人也跟着吐了起来。   柳雪颜收回视线,示意众人一起出去,赵丹菲也被人从房里拖了出来。   他们刚刚出了房子,意外发现房子外面石平和王明两个已经等待多时,看到柳雪颜等人出来,石平和王明两个迎上前来。   “王妃!”   “你们怎么在这里?”看了一眼身后的赵丹菲,柳雪颜的脸上有几分了然:“是不是曜王要你们来的?”   “是!”石平如实回答。   “我没有伤赵丹菲半分!”柳雪颜示意身后的人松开赵丹菲,赵丹菲虚脱的倒在地上:“你们可以带她走了。”   看到石平和王明两个人出现,赵丹菲的脸上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石平和王明二人又恭敬的向柳雪颜行了一礼,然后将赵丹菲从地上拖了起来。   看着他们三人离开的背景,柳雪颜自嘲一笑。   她该回宫了,不知道秦夙知道她动了他的丹菲妹妹,会怎样训斥于她呢?   ※   一家茶楼二楼。   一身狼狈的赵丹菲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内。   包厢内,一身便衣的秦夙早已坐在那里等着,在秦夙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稍鼓的包袱。   赵丹菲刚进去,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扑进了秦夙的怀里。   “秦哥哥,我总算看到你了。”赵丹菲在秦夙怀里委屈的哭诉:“我差点以为见不着你了。”   秦夙没有像从前那样,温柔的抚摸着赵丹菲的头,安慰她不要哭泣,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赵丹菲哭着。   哭了一会儿,赵丹菲感觉到秦夙的不对劲,这才抬头看向秦夙的脸,发现秦夙的脸是从未有过的漠然。   赵丹菲不由的心里一凉。   “秦哥哥,你让石平和王明把我唤来这里,你是不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赵丹菲试图说些什么。   秦夙稍嫌清冷的目光在赵丹菲的脸上扫过。   “丹菲~~”   “秦哥哥,今天的事情不怪王嫂,是我……”   秦夙冷声打断了她:“丹菲,孤王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诚实而且善良、单纯的女孩。”   听了她这话,赵丹菲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咬紧了牙关不说话,静静的听秦夙开口。   “在华南国时,你指使人谋杀颜儿,上次第一军营比赛,你收买赛道上的看守在赛道上泼火油、推火盆,孤王仍然在给你机会,而如今……”秦夙的声音冷如寒冰。   赵丹菲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然后听到秦夙冰冷夹杂着凌厉的声音:“你亲自制造了一场三百二十九条人命的惨案,又将绯红那样残忍的杀害,丹菲,你的诚实、你的善良、你的单纯都去哪里了?”   他的话,犹如一把把冰冷锋利的剑刺在她的心上。   赵丹菲泪水涌了出来,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她嘶哑着声音喊:“我的诚实、我的善良、我的单纯全部都没有了,在你喜欢上柳雪颜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我嫉妒她、恨她,所以,我不择手段想要除   去她。”   说到最后,她的脸也跟着扭曲。   秦夙失望的冲她摇了摇头。   “曾经,我答应过你的哥哥,不会伤害你,你做的这一切,孤王可以全部不计,但是,不会再有下一次。”秦夙将面前的包袱推到赵丹菲面前:“这里是两套干净的衣服和十万两银子,这里还有边关一个小镇的地址,我在那里为你购置了一栋房屋,当地的一切也已经打点清楚,可保你下半生无忧。”   赵丹菲深深的明白,秦夙这是要赶她走。   她犯下的那些错,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只因她是赵东的妹妹,所以,他不会杀了她,而是让她离开,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她没有再继续闹,因为她不想看到他厌恶的表情。   她懊悔的坐在地上,泪水爬满了她的脸。   然后,她缓缓的朝秦夙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下头:“民女……谢曜王陛下隆恩。”   跪罢,赵丹菲起身离开。   “把包袱拿着!”秦夙提醒她。   赵丹菲回头拿过包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脚下的木梯仄仄作响,这声音让赵丹菲想到第一次见秦夙的场景。   那是杨柳依依的春天,秦夙陪哥哥一起回家,她躲在楼梯上偷偷的看着他,因为怕被哥哥发现,她不时的在楼梯上下躲藏,那时,楼梯发出的声音,就如同现在一样。   而她离开他,也是伴着这样的声音。   秦哥哥,秦哥哥,我再也不能叫你秦哥哥了。   秦哥哥,让我再最后一次这样唤你。   ※   雪央宫   雪央宫的小花园内,摆了二十个空花盆,绿萝往花盆里面填上加了花肥的土壤,柳雪颜将从街上买来的其中一株兰花仔细的埋在土里,再给兰花浇上水。   秦夙到雪央宫的时候,柳雪颜和绿萝已经弄了一半。   看绿萝又给一个花盆装好了土,秦夙卷起袖子,从地上拿起一株滴水观音,抬头询问柳雪颜:“这个要怎么弄?”   专心栽花的柳雪颜,冷不叮的听到秦夙的声音,惊讶的抬头看去,果然看到秦夙拿着滴水观音一脸疑惑的表情。   秦夙是那种坐在一个地方,就如同一幅画像的人,走动时则如一幅行走的画像,向来都是高贵的形象,与现在这个捏土拿草的形象实在不搭。   “你放在那里,我和绿萝弄就行了。”柳雪颜赶紧开口。   “怎么?嫌弃我弄不好?”秦夙如谪仙般的俊容转向她,眸中有一丝幽怨。   柳雪颜被他这个表情给逗笑了。   这个形象,跟他实在是不搭。   不过,看他手指掐着滴水观音上面的叶子,将下面重重的根部垂着,她当真是嫌弃的。   怕他把叶子给揪掉了,柳雪颜赶紧将根接住,给他做了一个示范:“要这样捧着根,然后埋在土里,不要把茎埋进去太多,浇点水就行了!”   秦夙照做,挖了坑把根埋进去,学着柳雪颜浇水的样子,给滴水观音浇了水。   在柳雪颜又拿过一个花盆,准备把芦荟栽进去时,秦夙冷不叮的开了口:“丹菲走了,我让人送她走了。”   柳雪颜的手一抖,芦荟的一瓣叶子被她掰掉了,她心疼的看着芦荟的叶子。   她以为他会质问她赵丹菲的事。   她将芦荟的叶子往掰断处比了比,头也不转:“为什么?”   “这是我对赵东的承诺,我不能杀她。”秦夙语调平静。   细想今天的事,柳雪颜猜到,其实,秦夙早就已经知道最近的事,赵丹菲是背后主谋,只是,他一直没有动作。   秦夙的口气,好像是责怪她迫他送她走的一般。   “你若是舍不得,现在把她找回来还来得及。”柳雪颜闷闷的说。   沉默!秦夙好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   柳雪颜更闷了,他这态度,是想表示,他确实是有意思想找赵丹菲回来的?   >   “颜儿~~”秦夙突然定定的望着她。   “干吗?”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看也不看他。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不会再说第二次,所以,你听好了……”   ---题外话---哈哈,剁手党们,对,说的就是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会娶你,只因为我想娶你(6k+)   柳雪颜极少能听到秦夙这么严肃的话,而且,还只说一次?   什么话这么严肃?   打算重新拿起一株芦荟的柳雪颜缩回了手,拍了拍手上的泥,一本正经的转过头来,用那双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旎。   “你要说什么?我听着。”柳雪颜亦用同样严肃的眼神与他对视鞅。   她望着他时,那双似会说话般的慧黠双眸,闪动着耀目的光芒,如同黑夜里的繁星般闪耀。   对上柳雪颜的眼睛,秦夙只觉自己眼前星光熠熠。   她的眼睛就如同她这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如一颗夺目的星星,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光芒,她的光芒太过明亮,甚至有些灼人。   面对她正色的表情,秦夙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就这样蹲在原地看着她。   良久,柳雪颜没有听到秦夙的话,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等秦夙回神,柳雪颜又冲他露出大大的笑脸。   “曜王大老爷,刚刚说有话要告诉我的人是你,现在发呆的人也是你,不知道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柳雪颜好笑的冲他眨了眨眼。   想起之前要说的话,秦夙微窘的避开她的视线,拿手推开她的脸:“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秦夙手上是有泥的,被他这么一推,柳雪颜那张白嫩的小脸,顿时被秦夙的手掌按出了一个五指泥印。   柳雪颜惊的‘啊’了一声,‘嗖’的站了起来:“秦夙,你好好的糊我脸做什么?”   见她的脸被糊了一个五指印,秦夙下意识的拿自己的手为她擦拭,被柳雪颜嫌弃的推开。   “你这一手的泥,还想再糊我一脸?”   她恼的抬起手臂,拿袖子擦拭自己的脸,旁边的绿萝见状,洗了洗手,拿了干净的手帕过来。   不一会儿,柳雪颜将脸上的泥污擦拭干净了,露出了本来白皙的皮肤。   有一点泥土被糊进了眼睛里,眼睛被水洗过,微微泛红。   等她的脸弄干净了,秦夙关切的走上前来,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   “没事了吗?”   柳雪颜的回应,是瞪了他一眼,水眸带愠的眼睛泛红,像极了极急眼的兔子。   “你干的好事。”柳雪颜口气不善的斥责:“要是我的脸毁了,一定要你赔!”   “赔,多少都赔!”秦夙凑近了她的脸,看似仔细的端祥了一会儿,笑道:“嗯,不过,这脸看起来比之前还白一些了。”   女人都是经受不住夸赞的,对白、美、身材好一类的词,通常会有不经过大脑的反应。   “真的吗?比刚才白了吗?”柳雪颜惊喜的眼睛瞠大了几分,准备折身去照镜子,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清醒了过来,一张脸顿时由晴转阴。   重新回头,对上秦夙那双含笑的脸,柳雪颜沉下脸:“你戏弄我。”   “我是说真的,确实比之前看起来白了许多,比那张泥脸!”秦夙仍然一本正经的说。   呸!他还有脸说那张泥脸,之前那张泥脸到底是谁糊的?   柳雪颜立马从之前浇过水的兰花花盆里,抓了两把稀泥在手里,一脸坏笑的将两只手如招财猫的爪子般,举起来朝秦夙挥了挥。   “曜王,我知道,你也想变的更白对不对?一人独白不如众白,咱们俩是夫妻,夫妻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是不是?”   秦夙相当嫌弃的看着她那两只泥手,皱眉指着柳雪颜的双脚:“你就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不要她过来,她就更要过来了。   柳雪颜坏笑着挥着那两只爪子向秦夙扑了过来,原本站在原地的秦夙马上从原地移开。   “不要过来,把你的手拿开!”   “别跑嘛,快站住!”   秦夙和柳雪颜两人在小花园里追逐着。   忽地,柳雪颜脚下被石头一绊,伴随着她的一声惨叫,她的身子险险的往地上倒去。   原本在前头跑的秦夙,身体如移形换影般的一下子来到她的身前,将她扶住抱了满怀。   <   p>   “这么不小心,不好好的看着脚下。”秦夙扶着柳雪颜的肩膀让她站好,劈头盖脸的便斥责道。   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双颊上突然一凉,柳雪颜的两只手捧着她的脸,他的眼前出现了柳雪颜阴谋得逞的笑脸。   秦夙的情绪被柳雪颜的笑容感染,顺手从旁边滴水观音的花盆里抓了一把泥,糊在了柳雪颜的脸上。   又被糊了泥,柳雪颜重新抓了泥,报仇的重新糊在秦夙脸上。   两人糊泥糊的不亦乐乎,玩了一会儿,两个人的身上都沾上了不少泥,柳雪颜累的气喘吁吁。   站在不远处的石平和王明两个震惊了。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秦夙跟人玩泥能玩的这么疯。   边关送来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送信的人等的着急了,他们两个才开口唤秦夙。   柳雪颜看秦夙满身是泥的样子,颇有成就感,虽然她身上的泥比他多,但是他武功高强、体力值变态,这样的先天性优势,她是没法比的。   “看来,我不能陪你种花了。”秦夙有些可惜的语气。   “我自己来就行了。”柳雪颜把她往后殿的方向推:“你先去浴室沐浴换个衣裳再去吧。”   “一起洗?”秦夙邪魅的眼角隐约一丝邪气。   她的脸微红,立马指着地上的空花盆说:“我这还有没种完的,等种完了再去洗。”   秦夙没说什么,又捏了一下她的脸,在她的瞪视下,迈开长腿大摇大摆的往后殿走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一丝丝甜蜜缠绕在心头,如裹了一层蜜似的。   她一直期待这样与他有笑有闹的生活。   “王妃,您还要不要继续种花?”绿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当然要。”柳雪颜立刻回头。   “王妃,奴婢一个人也可以的,您可以跟陛下一起,咳……”绿萝红着脸没有继续说下去。   “连你也取笑我!”柳雪颜双颊飞红的啐道,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甜蜜弧度。   “奴婢不敢!”   不敢才怪。   她那脸上的笑容,明明就是在笑她,不过,就算是被笑,她也觉得现在这一刻是幸福的。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她把所有的花盆全部栽满。   这些花草除了仙人掌之外,其他都是不能对着阳光曝晒的,柳雪颜特地给它们找了一个光线充足,却不直对着太阳的位置。   等将花盆全部摆放完毕,柳雪颜直起腰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   刚站起来,就觉得头有些晕,腰也有点酸。   摸了摸额头,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   不知为什么,最近她总是容易累,早上也会起晚,而且总睡不饱的感觉。   她猜想着,大概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总忙比赛,最近又发生了绯红的事,操心太多累了,所以身体才会出现这些状况。   所以,她也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召太医过来给她诊脉。   再加上,她自恃身体一向很好。   此时,秦夙恰好沐浴出来,沐浴完毕后的他,容颜俊美而又清爽,头发还有些潮,发稍还在往下滴水,水珠落在他的颈间,从他的锁骨一路向下。   可惜,下面被他的衣服遮住了。   但是,她能想象到,那滴水珠沿着他的肌肉一路向下,穿过他有力收紧的六块腹肌,再往下……   她的脸腾的一下滚烫了起来,她飞快的甩了甩头,甩掉脑子里面那些不健康的画面。   怎么她一下子就想到限制级的画面去了?   都是他的模样太妖孽了,才会让她总是浮想翩翩,不能自控。   秦夙走到她的身前,属于他的男性气息逼近,柳雪颜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稍显夸张的笑眯眯说:“你已经洗好了呀,洗的还真快。”   他俯身靠近了她的脸,深不见底的狭长黑眸,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   “怪我没有洗   慢一点在浴池里等你?”秦夙妖孽的俊容上染上了邪肆的气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他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令她渐渐退烧的脸重新烧了起来。   “谁说的。”柳雪颜惊吓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理智回归,镇定的对着他的眼睛说:“既然你已经洗好了,赶紧去忙你的吧。”   柳雪颜打算从他的身边越过去洗澡。   这一身泥,还真得好好的洗一洗。   在柳雪颜从秦夙身边越过的时候,秦夙好听的嗓音低低的传了过来。   “我会娶你,只因为我想娶你,并不是因为交易!”   他的声音很低,若是平常人怕是不会听到,可柳雪颜的耳力极好,将这句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因为她全部听了去,所以,她震惊了,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秦夙,但只来得及看到秦夙如雕刻般的侧脸。   说完那句话,秦夙已经举步离开了原地,只留给柳雪颜一个优雅的背影,她呆呆的看了他的背影良久。   一阵风吹来,吹起她额前的碎发,碎发在她的脸上胡乱狂舞,她也没空去拨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重复的响起秦夙刚刚所说的那句话。   我会娶你,只因为我想娶你,并不是因为交易!   好一会儿之后,她当机的大脑才慢慢恢复了转动,无数问号在大脑中浮现。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说只是因为他想娶她,所以才会娶她。   如果不是因为交易,难道……他也对她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才会娶她吗?   如果从字面意思上看的话,的确是这个意思。   她的心湖因他的那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几乎将她的心脏吞没,久久无法平复。   绿萝盯着人把秦夙沐浴过后的污水全部换完,在后殿里没有看到她,到了小花园发现柳雪颜还在那里站着。   “王妃,您怎么了?您不沐浴了吗?”   柳雪颜稍稍回过神来,双手握紧了绿萝的,紧张的道:“绿萝,你掐掐我。”   “王妃,您病了吗?”绿萝不明所以的看着柳雪颜,抬手在柳雪颜的额头上试探了一下:“没有发烧呀!”   “……”她才发烧了,她好好的好不好?“我觉得我现在像做梦,你掐掐我,我看看疼不疼。”   “王妃,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如果是精神有问题,那就坏了:“是不是绯红的死,对您打击太大了?”   “……”太不配合了。   绿萝不愿意掐,她只能自己掐了,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处,瞬间疼的她痛呼出声了起来。   “唉呀,好疼!”柳雪颜疼的皱眉。   “王妃,您好好的掐自己做什么?”绿萝担心的看着柳雪颜手腕处被掐红的地方:“您要掐就掐奴婢吧!”   “我掐你做什么。”柳雪颜嘴角的弧度掩不住:“我疼了才能证明我不是在做梦嘛。”   “您现在好好的醒着呀!”绿萝还是不解。   柳雪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怕刺激到绿萝这个纯情的小丫头,柳雪颜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自己偷着乐吧。   世上最令人开心的事,怕就是自己爱的人,终于对自己的爱有了回应吧?这说明她以后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   建城外数里处的一处断崖   赵丹菲迎着山顶的风,一步一步的走到断崖边上,她的泪水不断的涌出,山风呼啸,将她流下的泪水吹落在风中。   她的手里还拿着秦夙为她准备的包袱,那包袱不重,在她的手里,她却感觉很沉。   结束了,她的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秦哥哥已经不要她了,将她驱逐出建城,他的身边有如花美眷,再也不需要她,她……已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更何况,他现在一定恨透了她,恨她伤害了柳雪颜。   她去边关的那什么小镇,确实是会下半生无忧,可是,她的生活无忧了,她的心呢?   在那里,她下半辈子怕只会如行尸走   肉般的活着,那样的生活,她只会生不如死。   既然她注定要一辈子生不如死的活着,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哥哥,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好妹妹,给你光辉、雪白的人生染上了污点,我只能下辈子来赎罪了。   眼看她就要迈下山崖,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下意识的回头,冷不叮的看到了一张高贵、傲慢的面容。   “太后!”赵丹菲皱眉看着她:“您怎么来了?”   在太后的身侧,跟着齐嬷嬷和小路子。   “哀家知晓你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所以,特地赶来送送你,顺便……告诉你一些事。”太后阴柔的笑着,缓缓的走近了赵丹菲。   “多谢太后的扶持和栽培,可是,你的话我不想再听了,以后,我也不会再为你卖命。”赵丹菲说着做势要跳下去。   “先别着急。”太后扶额笑道:“哀家今天不是劝你回头的,只是来送你一程而已。”   “你想说什么?”   “还记得那次第一军营的高台倒塌,你被柳雪颜下令抓去了刑部的事吗?”   提到那件事,赵丹菲的双手便忍不住紧握成拳,恨意如一把刀子,剜割着她的心脏。   “记得又怎么样。”痛意还在,可她已无力再去做什么。   “哀家今天来是想告诉你真相的。”   “真相?”   “对,真相!”太后微笑的看着赵丹菲,笑着缓缓说道:“第一军营的高台,其实,是哀家收买了人弄塌的。”   “什么?是你?”赵丹菲瞠大了双眼:“为什么?”   “能有为什么?当然是想陷害你,让你替哀家卖命了!”太后狰狞着脸嘲讽的说着。   赵丹菲头皮一阵发麻:“难道说,下令将我抓进刑部的人,并不是柳雪颜,而是……你!”   她的身体在颤抖着。   “没错!”太后爽快承认:“就是哀家命人以柳雪颜的名义抓的你,至于那牢里轮番强了你的人,也是哀家提前收买的。”   赵丹菲双眼因怒而瞠大,眼睛的颜色猩红一片:“是你!原来是你!”   赵丹菲丢下包袱,转身向太后扑去:“我要杀了你。”   她刚扑上来,小路子极快的挡住了她,并将她往崖入推去。   赵丹菲得心不稳的往崖入摔去。   “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太后嘲讽的嗤道。   赵丹菲抓住了一根藤蔓,身子险险的悬在崖边,绝望的她,突然看着太后狰狞的脸笑了起来。   “哈哈~~”   “你笑什么?”太后皱眉。   “还记得十八年前被你杀死的明镜大师吗?”赵丹菲抓着的藤蔓支撑不住她的重量,正在慢慢断裂,但是赵丹菲一点儿也不在乎,却笑的更狂了。   “他还活着?你见过他?他在哪里?”太后立刻伸手去抓赵丹菲。   然,她的手还未抓到赵丹菲,藤蔓已经断掉,赵丹菲的身体急剧向崖下坠去。   赵丹菲的嘲笑声残留在空中:“我在下面等着你,很快,你也会来陪我,你绝对会比我死的还要惨!哈哈,我等着你!”   太后跌坐在崖边,脸色一片灰白。   看着不见底的悬崖,太后缓缓的站起来,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想吓唬她?没那么容易!   她收敛起慌乱,高傲的转身:“回宫!”   “是!”   ※   御书房   傍晚时分,斜阳洒在御书房的窗子上,映的室内一片金碧辉煌,秦夙正低头处理奏折,金色的斜阳映在他的身上,似给他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如一尊雕刻一般。   再配上他那如雕刻般的线条,他的容颜看起来格外俊美。   一颗小脑袋,在御书房外出现,看到他正在奋笔疾书,那颗脑袋飞   快的消失。   认真处理着奏折的秦夙,并未看向门的方向,门外那颗脑袋虽然飞快的消失了,但是,却弄出了一丝声音,伴随着一声惊呼。   只听那声音,秦夙就已经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在门外躲躲藏藏,进来吧!”秦夙好笑的看向门外。   地上的影子,已经暴露了她的踪迹。   门外的柳雪颜,冲地上自己的影子吐了吐舌头,大方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只手却神秘兮兮的负在身后。   ---题外话---剁完手,该收心了哪,你们老公、老板或老师在背后瞅着你们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是我的男人,我还能害了你不成?(6k+)   秦夙瞥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眼微眯,修长的手指搁下手中的毛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含笑的脸。   稍稍偏头,秦夙仔细的打量着她。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秦夙的目光盯在她背在身后的那只手臂上旎。   柳雪颜笑靥如花:“你猜呀!”   秦夙的眼珠子骨碌一转:“莫非是什么猫儿眼或是夜明珠之类的东西?鞅”   听到他的话,柳雪颜好看的柳眉不悦的皱起。   “你觉得我会拿着那种俗气的东西?”虽然猫儿眼和夜明珠之类都是名贵的好东西。   秦夙笑了,毫不客气的指道:“咱们第二次见面时,那时你掉在……咳咳,我浴桶里的是什么东西?”   那么久的事了,他现在还提。   她面上泛红,没好气的瞪他:“现在跟那时不一样了。”   他总抓着她以前偷盗的事做什么?每每听到他调侃她以前刚遇到他时的事,她就会想到秦夙曾经怒时所说的那句话。   孤王以为,你成为了王妃之后,以前的那些毛病能改掉。   午夜梦回时,这句话总在她耳边响起。   她偷盗的那个身份,是他所不喜的,甚至是厌恶的。   她无法改变她已经做过的事情,只能从现在开始,努力当一个王妃,当一个称职的王妃。   至少,她第一个想得到认可的人,是他,是她的枕边之人,也是她的爱人。   看柳雪颜的脸色微变,秦夙笑着又道:“既然不是,那是什么东西?”   柳雪颜已经失了让他猜的兴趣,免的他又说出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来,于是乎,她把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摊开手掌,在她的手掌心里,躺着两枚戒指。   只是很简单的银戒,戒圈是一圈波纹花纹,相当精致,两枚戒指一大一小。   “这是什么?”身为老古董的秦夙,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戒指呀!”柳雪颜走上前,将戒指举到秦夙面前,面上露出喜色的介绍:“你没有听说过吗?在我们那里,夫妻成婚的时候,都要戴上戒指,所以,这戒指是成对的,圈里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她将戒指拿到他面前,让他看到戒指圈里面刻的字,夙·颜。   戒指?他没听说过。   据他所知,华南国并没有戴戒指的风俗,那她所说的他们那里有戴戒指的风俗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不想去深究,低头看着她掌心里泛着银亮光芒的两枚戒指:“戴这个有什么习俗吗?”   “当然有呀,戴戒指也是讲究的,只能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面。”   “为什么?”   柳雪颜一本正经的解释:“因为都说左手的无名指,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是代表夫妻……”   她原本想说的是,夫妻嘛,是因为夫妻同心,戴上戒指,就象征着只对彼此一心一意,忠于爱情,可是,秦夙今儿个只是说他想娶她而已,也没有说爱。   她这样直接说他也爱她,好像有点不妥。   话未说完,低头望见秦夙那张聚精会神的脸,她突然就有些心虚了,她轻咳了一声。   “代表夫妻什么?”秦夙狐疑的盯着她的脸。   她笑着改变了一种说法:“就是夫妻两个是心甘情愿成为夫妻的嘛。”   “原来是这样。”秦夙点头似是信了,从她的掌心里拿出那个稍大一些的圈,准备自己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套。   柳雪颜急忙将戒指抢了回来。   “你干什么?”   秦夙疑惑了:“不是你说要戴在无名指上的吗?”   “要戴也不能自己戴,这戒指得对方给自己戴才行!”柳雪颜微红着脸说。   秦夙了然一笑,将他的左手递到她面前。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一会儿,柳雪颜吞了一下口水,才慢吞吞的拿着戒指缓慢的往他的手指上套,因为太过紧张,她拿着戒指   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戒指就要套上他的手指了呢,这代表他们两个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然,她手里的戒指,还没有套到他的手指,他的手指突然曲了起来,她的眼睛瞠大。   “你怎么把手指头缩回去了?”   “这戒指不会是还有其他的意思吧?”秦夙盯着她略显古怪的表情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了,再说了,你是我的男人,我还能害了你不成?”柳雪颜冲口而出。   秦夙听到‘你是我的男人’时,眉梢轻挑,然后把手指伸了出来,递到她的面前。   这样算是相信她了吧?   柳雪颜这一次不再迟疑,免的他又把手指头缩了回去,飞快的把戒指套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她满意的看着他好看修长手指上的银戒,再把那只小的递到他面前:“现在该你给我戴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有种逼迫秦夙跟自己成亲的感觉。   闲适坐在龙椅上的秦夙,长腿伸展,拿起了那只小了一圈的戒指,温热的手指托起她的掌心。   他的手掌触到她的时,她听到了自己久违的心跳,好像两个人刚刚开始谈恋爱似的。   他好看的手指拿着戒指,轻轻的往她的手指上套来。   戒指上面有着他的温度,就这样慢慢的套进她的手指,在指根前停住,那一瞬间,她的鼻尖竟有一点点酸涩。   她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情。   再怎么说,她也是现代女神偷,见过大风大浪,怎么就这么一点儿温情就让她把持不住了?   她笑着握拳,左手伸向他的左手,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霞光下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   骆天寒因为玻璃分账的问题,给柳雪颜传递了消息,要柳雪颜去骆府一趟,早晨,刚用过早膳,柳雪颜就出发了。   去往骆府的途中,路旁一家首饰店开业,刚刚开张的店,当然会有打折优惠的政策,有许多人听闻到打折优惠的消息慕名而来,再加上新店第一天开张,门前有舞龙等娱乐节目,以至于那家店门前人满为患。   那家店在去骆府的必经之道上,再加上道路不是很宽,那家首饰店前,拥挤的马车根本无法过去。   只需再行两百多米就是骆府,如果马车绕远,起码要多绕几条街,多花上两刻钟,急于知晓最近利润的柳雪颜,等不及的提前从马车上下来,准备步行到骆府。   绿萝自然也同柳雪颜一起,身后不远处跟着零。   柳雪颜和绿萝下了马车之后,柳雪颜吩咐了车夫绕远至骆府,她们两个从人群中穿过去骆府。   绿萝在前面为柳雪颜开路,不断的喊着:“让一下让一下。”   拥挤的人群中,绿萝和柳雪颜两个人艰难的往前走。   此时,舞台上正表演着火球舞龙,身穿戏服手举火球的人,将火球在手里灵活的把玩着,龙头随着那火球快速移动,并做出憨态的样子,时而跃起、时而翻身跌倒,惹的观众笑声不断。   喜气的锣鼓声不停的响着,绿萝和柳雪颜两个人也无瑕去看,只想着能快些穿过人群。   忽然,拿着火球人的手突然松脱,手里的火球一下子飞了出去。   绿萝恰好回头提醒柳雪颜,让柳雪颜小心一些,这才一回头,便看到台上的火球向她们冲来,眼看就要砸到柳雪颜。   “小姐!!”绿萝大叫着,身子扑了过去,将柳雪颜推开。   柳雪颜被推开了,绿萝却被砸个正着,因为人群拥挤,火球掉在人群中,连续烧到了许多人,一下子人群便如炸开了锅般散开。   在绿萝周围的人,急着逃命全跑开,柳雪颜焦急的为绿萝扑火,连暗处的零也窜了出来。   不一会儿,绿萝身上的火被扑灭了,等火被扑灭的时候,柳雪颜查看绿萝的身上,她的身上衣服多处被烧焦,手臂严重烧伤,头发也有一些被烧焦,幸的是她的脸没事,只抹上了一些黑灰。   边上的围观之众已经散开在远处观看着。   舞龙队还有首饰店的老板全部赶了   过来询问伤情。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首饰店老板的声音很年轻。   “你们是怎么回事?没看到下面有人吗?怎么能表演这么危险的……”柳雪颜看到绿萝身上的伤,便怒的气急败坏骂了起来。   还没骂完,目光触及那首饰店老板的脸,不禁有些微诧异,其余的话,竟生生的吞了回去。   “是你!”季风惊讶的看着柳雪颜:“原来是柳姑娘,这么巧。”   柳雪颜也觉得巧的紧:“你是首饰店的老板?”   季风清澈的双眼望着柳雪颜,一脸严肃的点头:“正是,今天的事情是我疏忽了,这位是你的丫鬟吧?这次的事情,我会全权负责,隔壁就有一家医馆,我们还是先到医馆为你的丫鬟看伤吧。”   “好。”柳雪颜扶着绿萝,担心的看着绿萝身上的伤,如今,还是绿萝的伤比较重要。   季风离开之前,彬彬有礼的向众人宣布:“今天的火球之事,季某会全权负责,给各位父老乡亲带来惊吓,是季某的不是,刚才被火球灼到的人,每人赔偿一百两银子,另外,今天店里的所有首饰,全部八折售卖!”   原本不满的那些观众,一个个露出了喜色。   季风又嘱咐了随从一些什么,便陪着柳雪颜和绿萝一起来到了隔壁的一家医馆内。   医馆内,一位老大夫为绿萝诊治伤处,为绿萝清理伤口并拿出了治疗伤药的药膏为绿萝上药。   在听到老大夫说绿萝的烧伤并不算严重时,柳雪颜才松了口气。   “绿萝,以后不要再这样鲁莽了,看到有危险,就赶紧躲开,知道吗?”当时若是绿萝没有扑过来,那火球她是能躲开的。   绿萝小声解释道:“奴婢看到小姐你有危险,哪能自己一个人跑?”   就这么一句,柳雪颜便是心里一暖。   她身边最能相信的人,只有绯红和绿萝两个人,现在绯红不在了,就只剩下了绿萝一个。   “傻瓜,你要相信我,有我的能力,能够自保。”柳雪颜柔了些语调:“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可信的人了。”   “奴婢知道了,小姐不要为奴婢担心,奴婢这点烧伤没事的。”绿萝笑着安慰柳雪颜。   “是呀,柳姑娘,大夫也说了,这位绿萝姑娘没事,你无须太过担忧。”季风在旁这也劝慰着她。   柳雪颜觑了他一眼,双臂环胸,凶巴巴的望着他:“他不是你的丫鬟,你自然不担心了,你没事在门前让人玩什么火球舞龙?”   “呃,在下自然是担心的,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绿萝姑娘的医药费,在下会全付。”季风一脸诚恳的望着柳雪颜说:“除此之外,在下还愿意付一千两银子的赔偿,不知绿萝姑娘意下如何?”   柳雪颜上下打量着季风,他的目光如同她第一次见时的那样清澈、干净。   这个季风,无疑是个大方的,赔偿一千两银子,这个数目可不小,足以平常百姓人家吃穿用度十年有余了。   不知他是大方呢还是傻呢,在柳雪颜的印象里,他是属于后者!   绿萝也是个老实的,听到他说要赔一千两银子,她赶紧摆手:“太多了,不需要那么多。”   “一千两就一千两。”柳雪颜打断了绿萝,他愿意做散财童子,她何必拒之门外。   “在下现在暂时没带这么多银子,不如这样,柳姑娘明天再带这位丫鬟来这里换药,到时,在下再将银子送来,不知柳姑娘意下如何?”   “可以。”   他们说完,那边大夫也已经为绿萝将伤口处理完毕,并开了些药,季风非常殷勤的付了医药费。   他们出了医馆,季风还是非常诚恳的说:“在下明天一天都会在店里,姑娘明天到的时候,只要让人唤在下一声便可。”   “好。”   “在下店里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季风向柳雪颜和绿萝二人拱了下手,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柳雪颜微挑眉,然后带着绿萝一起去了骆府。   ※   骆天寒在骆府里已经等待柳雪颜多时,看到绿萝的手臂上包   扎着纱布,询问了经过,便先让人带了绿萝去休息,柳雪颜和骆天寒两个人则在书房里商谈账目之事。   几打账本放在柳雪颜面前,柳雪颜仔细的将每一个账目都仔细的核对,除了几处有小错误记错之外,总账并没有什么出入。   看她那仔细的样子,骆天寒白了她一眼。   “你放心,这账目绝对没有半点造假。”骆天寒凉凉的说。   柳雪颜仍然在仔细核对账目,头也不抬:“我信不过你这个奸商,我只信得过我自己的眼睛!”   被她的话一堵,骆天寒无话可说。   等全部核对完毕,柳雪颜合上了账本。   “怎么样,是不是没有造假?”   柳雪颜笑眯了眼:“确实没有,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你也太不相信我的人品了吧?”骆天寒颇为受伤的拿玉扇捂着胸口。   鼻中哼了一声:“你也有人品?”   他的心脏遭到一万点伤害。   柳雪颜可不关心他遭受到多少点伤害:“属于我的那一部分,有没有全部转到我账上了?”   这才是柳雪颜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骆天寒将一张骆氏钱庄的存根递给她。   柳雪颜仔细的辩认了存根,还有上面的钱数,满意的将存根收了起来。   “对了!”柳雪颜忽然想到季风的事,忍不住问道:“季风这个人你知道吗?”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不成?我家小夙夙恐怕不会同意。”骆天寒促狭的趴在扶手上有趣的盯着她。   柳雪颜白了他一眼:“谁说的,我只是担心他赔不起银子。”事实上,她见到这个季风的时候,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可是,一时却又说不清哪里怪。   “这个你倒可以放心。”骆天寒稍正色一些:“季家也算是建城内的大户人家,一直经营金银珠宝的生意,家业大着,不会缺你那一千两银子。”   “我只是问问嘛。”听骆天寒这么说,季风算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了。   “这季家的季老爷是十七年前来到秦国建城的,你今儿个遇到的,当是季家的少爷,听说,这季家的少爷神秘的紧,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有人能见到他,就连我,这些年都没见过他,你能在短短的一月内碰到他三次,也真是是巧了。”   “看来是我想多了。”柳雪颜喃喃着。   左耳侧的一缕碎发掉了下来,柳雪颜抬手将碎发撩了上去,指尖银光闪亮。   “你那戴的是什么?”骆天寒目光盯在了柳雪颜左手的无名指上。   “戒指呀!”柳雪颜下意识的回答。   “戒指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是结婚的夫妻必须要有的呀,象征婚姻……”柳雪颜话未说完,眼瞅着骆天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戒指,她赶紧将自己的手藏了起来。   “你真是天才呀!”骆天寒一副瞅到商机的表情,双眼发亮的看着她:“这个一定会卖的很火!”   “没门!”   柳雪颜飞快的起身离开。   要是骆天寒做生意,一定会把她与秦夙一模一样的戒指做的满大街都是,宣传那是曜王与王妃所戴,一定会卖爆,她与秦夙之间的戒指,必须是独一无二的,不想与任何人重复。   既然不想重复,干脆让其他人都没有,这是她的一点小私心。   ※   从街上回来,柳雪颜就一直很困,她坚持着送了绿萝回房休息,嘱咐她不要沾水,又把药给了御膳房,这才回到了雪央宫。   她才刚刚回到雪央宫后殿的卧室,只觉头一阵晕眩,她慢慢的挪向床榻。   她今儿个怎么会这么累呢?还是睡一会儿吧。   然,她才刚刚走到一半,手还未沾到床榻,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题外话---吼吼,这么快又要周末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的颜儿向来大肚,一定是我看错了(6k+)   不知过了多久,柳雪颜从地毯上幽幽醒来,除了感觉到地毯上有些硬和凉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睁开眼睛,窗户外面的阳光正盛,柳雪颜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有些酸涨的太阳穴,然后拍了拍额头。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昏倒的?看外面的天色,她昏过去当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因为她进来的时候嘱咐人不要打扰她,所以,至今还未有人发现她昏倒在地上旎。   昏迷再醒来,她的大脑已经清醒,昏迷前一切不适的感觉全部消失,感觉之前昏迷过去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已,若非她的衣服上还残留着一点地毯上的痕迹,她会以为自己从来没有昏过去过。   会是什么导致她昏迷的呢?她的身体最近没有什么异状呀鞅!   百思不得其解时,她赤着脚在卧室的地毯上走着。   一阵脚步声离卧室渐近,她在卧室里面思索的入神没有听到那阵脚步声。   “怎么总是不穿鞋子在地上走来走去?我已经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低沉的男声从卧室外传来,伴随着熟悉的语调。   柳雪颜听到这声音,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心的转过身来,往卧室外那道熟悉的硕长身形扑去:“秦夙!”   她一边唤着秦夙的名字,一边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抱住她的颈项。   秦夙没有推开她,双臂轻轻的搂着她,动作轻柔,嗓音依然凌厉:“以后记得,在卧室里一定要穿鞋子,记住了没有?”   小脑袋在她怀里如啄米般的用力点头:“记住了。”   “先把鞋子穿上。”秦夙欲推开她,她的双臂突然将他抱紧,感觉到她异样的反应,秦夙低头盯着身前的那颗黑色小脑袋,嗓音软了下来,没有再逼迫她:“绿萝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吓到了吗?”   “那倒没有,吓到的人是绿萝。”柳雪颜摇头。   她刚刚突然这样,是因为她突然昏倒的事,但是,她直觉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你这个丫鬟挺忠心,以后就让她搬来雪央宫吧,以便就近照顾你。”   柳雪颜正有此意。   王宫里宫女有宫女的房间,离雪央宫有点距离,以前在华南国的时候,绯红和绿萝两个都是住在雪园耳房里的,来到雪央宫之后,王宫有规定,宫女必须要住宫女的房间,绯红和绿萝两个就一直住在了宫女的住所。   “好。”柳雪颜连连点头应好,偏头的时候,恰好看到秦夙搂住她肩头的他的左手无名指,上面光秃秃的。   光秃秃的!   她瞠大了双眼,立刻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拉住了他的左手,非常生气的指着他手指空白的地方:“你的戒指呢?怎么不见了?你丢到哪里去了?”   秦夙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左手的空白。   “这个,我拿掉了!”秦夙淡淡的几个字。   “拿掉了?”柳雪颜更大声的尖叫了出来,仿佛秦夙拿掉的并不是戒指,而是割去了她的皮肉,她激动的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丢掉了?你丢到哪里去了?”   她昨天那么真诚的为他戴上戒指,满心以为他们两个有了共同的戒指,两个人的心靠的更近了。   可是,他竟然那么轻易就将它拿掉了,柳雪颜的心里怎会不气、怎会不恼?   在柳雪颜欲冲出雪央宫去找时,秦夙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在他的另一只手心里,一枚戒指躺在那里。   看到那枚戒指,柳雪颜惊喜的拿在手心里,宝贝一般的紧紧攥着。   心似被挖掉了一块,她这般费心订做的戒指,只想与他独一无二拥有的东西,被他这样嫌弃,她怎能不难过?   五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面前摊开,看着他的手指,柳雪颜依然将戒指紧紧的攥着。   “你把手伸过来做什么?”她没好气的瞪着他的手指。   “你不要给我戴上吗?”秦夙好听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你不是不想戴吗?既然你不想戴的话,就不要戴了。”柳雪颜冷冷的别过头去。   “天寒刚才来过了。”秦夙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   柳雪颜依然不想看他,口气不善:“他来   就来了,关我什么事?”   是来炫耀他跟骆天寒的关系好吗?他们两个关系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此时她正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要看戒指。”   骆天寒要看戒指?刚才还怒气冲天的柳雪颜,一下子态度倏变,瞠大了双眼,激动的握住骆天寒的手臂。   “你给他看了?”骆天寒这个奸商,她不给他看,居然跑去找秦夙,当真是不放过任何商机。   如果被骆天寒看去了这戒指的样式,她的独一无二就保不住了。   秦夙微微一笑。   “没有!我没有给他看,后来他执意要看,我便拿下来收了起来。”   所以,他不是想把戒指丢掉,而是因为不让骆天寒看,他才会收起来的?火气消失了大半,但是,口气还有点不甘。   “既然他已经走了,你为什么不戴上?”   秦夙重新把手指伸到她的面前,一惯平静的嗓音:“你说过,这个戒指不能自己戴。”   如果说刚才还剩下一点火气,现在她的火气已经全部消失了,与此同时,还有一点点甜蜜升起,一点点将她的心房裹住。   看着眼前他的手指,她默默将手里的戒指,轻轻的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戒指重新套在他的手指上,银光映进了她的眼睛里,光芒煞是让她感觉到温暖。   她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所以,你现在不生气了?”秦夙笑看她微鼓的小脸。   “谁说我生气了?”柳雪颜扬起下巴,皱了皱鼻子理直气壮的说:“我刚刚只是声音大了一点而已。”   “嗯,我的颜儿向来大肚,刚刚一定是我看错了。”   柳雪颜满头黑线,他不戳穿她会死吗?非要看到她窘了才高兴?   “你来找我,不单是让我为你戴上戒指吧?”如果这个问题回答‘是’的话,她会更高兴。   “嗯,还有其他的事。”   果然。   “什么事?”   “专门照顾宁儿的太医送来了消息。”   柳雪颜微微瞠大了双眼,这一天终于来了,她没有想象中那般惊讶:“带我去吧,我也想见见宁儿。”   按理说,宁儿还算她与秦夙之间的红娘,如果没有宁儿的话,她大概也不会与秦夙成亲,她是该感激她的。   秦夙主动牵住柳雪颜的手:“好,我带你去。”   ※   安宁宫   到了安宁宫之后,秦夙带着柳雪颜到了后殿的一处小房间,进了小房间,推开一个书架,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内灯火通明。   安宁宫是原本赵丹菲所住的宫殿,她半夜的时候偷偷到过这里,不过,竟没想到这里别有洞天。   秦夙牵着她的手下了台阶。   柳雪颜并没有注意看脚下的台阶,而是仔细的观察着通道两旁的墙壁,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玄机,反正有秦夙在,她是不会跌倒的。   可惜,那两旁的墙壁只是墙壁,并没有任何机关或者玄机。   “到了,不要再看了。”到了地下室底的时候,秦夙松开了她的手提醒了她一声。   她笑着回头对上他的目光:“好。”   地下室里的温度有点低,刚下来,柳雪颜有些不大适应,双手搓了搓手臂跟在秦夙身后。   她紧走了两步,没有看着前面,前面的秦夙不知怎么的停了下来,她的脸撞到了他的后背,鼻子撞的酸疼。   她皱眉捏着鼻子。   还未来得及向他抱怨,肩头一沉,属于他的气息包裹住了她的身子,是他将他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瞬间所有的怨气消失,她双手扯紧了他的衣裳,又不免担心的看着他:“你把衣服给我穿了,你冷不冷?”   “我有内力护体,不碍事。”他淡淡的声音传   来。   是哦!她差点忘了,秦夙是有内力的变态,武侠小说上有写,有内力的人,即使冬天只穿一件单衣也不会冷,不知秦夙是不是也会这样。   胡思乱想间,柳雪颜已经随着秦夙来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   在这个房间的顶部嵌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室内的光源,全来自于它,整个房间内很空,只正对着夜明珠下有一张寒冰床,这地下室里的冷气,也全是因这寒冰床。   寒冰床上躺着一名浑身雪白衣裙的女子。   仅仅只是一个侧面,已经让柳雪颜惊讶。   她一头乌黑的青丝铺在身下,双眼紧闭,双手在身前轻轻的交叠。   只一眼,柳雪颜便看出,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人,她身材匀称,削肩细腰,五官精致,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她。   她皮肤细嫩如剥了壳的鸡蛋,鼻梁高挺,唇瓣微微泛白,长长的睫毛贴伏在眼睑上,气息微微,沉睡如斯。   一身白衣的她,在夜明珠柔和灯光的映照下,如同沉睡的仙子,或是等待王子亲吻醒来的睡美人。   以前柳雪颜觉得自己这具身体的脸,已经够美了,可是,看到了宁儿之后,她竟觉自惭行秽。   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啊!   不知宁儿醒来之后,眉眼舒展后的生动模样是怎样惊艳。   柳雪颜扯扯秦夙的手,小声的问:“秦夙,她就是宁儿吗?”   不知为何,在这个宁儿面前,柳雪颜突然生心敬畏之意。   秦夙回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的点头:“对,她就是宁儿。”   守在房间里面的一名老太医,恭敬的向秦夙下跪行礼:“老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宁儿的情况怎么样了?”秦夙表情严肃的盯着寒冰床上的宁儿,不知是不是柳雪颜的错觉,她感觉到秦夙的眸底还有一丝伤痛。   “今天突然吐了血。”老太医面色沉重的说:“如果再不医治的话,怕是撑不了一个月了。”   撑不了一个月!   看宁儿的样子,她也仅仅只有十多岁的样子,芳华早逝就太残忍了。   “不是说我的血可以救她吗?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柳雪颜毅然的开口道。   终于到了这一天。   她来到秦国,与秦夙交易,本来就是要当血引子的。   真的等到这一刻,她的心里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老太医并未见过柳雪颜,他面带欣喜的看着她:“莫非,这位就是血族的后人?”   柳雪颜觑了秦夙一眼:“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我应该是没错。”   “太好了。”老太医捋了一下他花白的胡须,上下打量着柳雪颜:“要做血引,必须要心甘情愿才可以。”   “你废话,如果我不心甘情愿的话,会站在这里吗?”柳雪颜大方的把两只手腕伸了出来:“要割哪只手?”   老太医摇了摇头:“不是用割的,而是……”   “而是什么?”柳雪颜皱眉。   “用血蛭。”老太医如实回答:“而且,是毒血蛭,不过,血族人自己的血天生可以抵抗毒性,所以,血族的人几乎不会生病,中了毒,很快也会自己解毒。”   所以这老太医看她,也不为她把脉,直接就提出治疗,大概是料定了她血族的身份,并不会得什么病吧。   说到这里,她想到此前几次被人下了*的药,她皆很快就过了药劲,大概就跟她的体质有关。   秦夙有些担心的握住柳雪颜的手。   “如果你怕的话,可以缓一缓再……”   柳雪颜摇头,推开他的手。   “既然今天都来了,就今天治吧。”柳雪颜投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这太医不是说了吗?我自身有抗毒性,即使中了毒,也很快会痊愈。”   早晚一天都得承受这一切,不如早早结束好了,不过,她的心里隐   隐有一丝不安,却不知不安在哪里,脑子里有一丝什么东西闪动,快到她根本就抓不住。   “是呀,陛下,这位姑娘是血族的人,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太医胸有成竹的打包票。   秦夙又看了柳雪颜一眼,最终点头答应:“好,为免意外,先准备一碗解毒汤。”   老太医点头:“是,陛下。”   ※   老太医去准备解毒汤的时候,秦夙和柳雪颜便留在地下室里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柳雪颜便仔细的打量寒冰床上的宁儿。   刚刚在一旁的时候,柳雪颜便对宁儿惊为天人,此时靠近了看,更觉她的容颜倾城。   “她真的是一个美人。”柳雪颜赞道,对美好的事物或人,她从来不吝啬赞美。   “你也是。”秦夙冷不叮的吐出三个字。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秦夙的口里听到他赞美她呢。   柳雪颜的面颊微红,心底里滋生的一点嫉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能知道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吗?”这样的美人,怎会有人舍得对她下手?   秦夙的眸底又一次闪过一丝伤痛。   “因为一场意外。”   “意外?”   “对。”秦夙点头:“这场意外,其实是因为我。”   “为什么?”   秦夙对上柳雪颜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本来不想说的他,低眉垂眼想了一下,简单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三年前,一直被囚禁在地牢中的王兄逃走了,父王身体不适,欲将王位传于我,而王兄借其为嫡长子的身份,发动了宫廷政变,逼迫父王将王位传于他,当时的父王已经意识不明,他挟持了父王,拿到了兵符,将我困于东宫。”   虽然未经历过当时的那场劫难,如今只是听着,柳雪颜都能感觉到当时那种勒紧脖子的紧张感。   她双手握紧,屏息的等着秦夙继续说下去。   然后那边便又听到秦夙开口:“是宁儿。”   “王兄很喜欢宁儿,欲纳宁儿为妃,宁儿假意向王兄投诚,宁儿为了救出在东宫的我,冒着危险给我传递了消息,那个消息是使我转变局势的关键。”   “可是,宁儿却因为在回程时,被一个小偷偷去了吊坠,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王兄发现她向我传递消息,然后她被下了毒,被王兄逼迫给我传递假消息。”秦夙顿了一下才又说:“后来,王兄见大势已去,便自刎在金銮殿之上,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了真相,我欠宁儿一条命!”   看着他伤痛的表情,柳雪颜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   此时此刻,柳雪颜总算明白秦夙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找到血族后人。   也难怪他那般厌恶偷东西的她。   世人只知秦夙无情、残忍,却不知,他最是重感情之人。   “放心吧,她很快就会醒的。”柳雪颜轻声安慰他。   秦夙微笑的回握住她的。   老太医准备好了解毒的汤药,重新回到了地牢中,柳雪颜便松开了秦夙的手,更加毅然的向老太医走去。   等老太医准备好了血蛭的盆,看着盆里十多只蠕动的血蛭,柳雪颜眉头皱紧。   要说一丁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太医,你是想让它们把我的血都吸干吗?”柳雪颜抬头朝老太医打趣。   “当然不是。”老太医解释道:“这些也吸不了多少血的。”   柳雪颜挽起腕上的袖子,准备把自己的手放在盆里。   “不就是血蛭嘛,要吸就来吧。”她壮士断腕般的说着。   只是,她的另一只手却微微发抖。   忽地,一只温暖的手将她的那只手握住。   柳雪颜回头对上了秦夙凝重的脸,她立马笑着安慰他:“放心吧,我没事,我不怕的。”   秦夙没有松开她的手,她当然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柳雪颜在老太医期待的目光中,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血蛭的盆中。   当那一堆血蛭缠上她的手时,手上的不舒服,让她很想把它们甩掉,但是,她忍住了。   她别过头去,任由它们咬着,而被它们咬过的伤口,一点点的泛起了紫色。   大概是毒性开始起作用了,柳雪颜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等到血蛭的身体渐渐鼓起时,老太医将一个个血蛭全部从她的手上拨下后,她支撑不住的倒进了秦夙的怀里。   “颜儿~~”秦夙担心的捧着柳雪颜的小脸唤道。   老太医面色平静的为柳雪颜诊脉,却在下一秒双眼瞠大:“不好,她有孕了!”   ---题外话---吼吼,明天开始连续三天万字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们之间的孩子(5k+)   有孕了!   这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秦夙的脑中,整整三秒钟的时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抱着怀里的柳雪颜。   三秒钟之后,他震惊的望着怀里那张双眼紧闭的美丽容颜,好看的修长五指,突然死死抓住老太医的手腕,狭长的凤眸中,流露出的是不敢置信鞅。   “你说什么,她有孩子了?旎”   老太医凝重着脸点头:“没错,老臣诊脉数十年,从来不会诊错,更别说这最简单的喜脉了,她已经有孕一月有余!”   有孕一月有余!   喜脉。   他有孩子了,他跟柳雪颜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孩子。   惊喜狂涌而来,秦夙双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柳雪颜,低头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深情的望着怀中的小脸,低声道:“颜儿,听到了没有,我们有孩子了。”   而听到秦夙的话之后,老太医震惊了。   “陛下,难道她就是王妃?”   “嗯。”   “怎么会这样……”老太医一下子错锷了。   被惊喜冲昏了头的秦夙,猛然忆起老太医说起柳雪颜有身孕的表情,顿时剑眉皱紧。   “怎么了?”秦夙看着柳雪颜左手上的那点点紫痕,心一下子沉入冰窖:“难道这毒有问题?”   老太医微点头。   “老臣该死!”老太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的在地上磕头:“请陛下降罪。”   秦夙收紧抱着柳雪颜的双手,狭长的凤眸中喷薄出怒意。   “先起来说清楚,孤王再决定要不要降罪。”   老太医不敢起来,伏在地上颤声道:“血族人的血液虽然有自愈的能力,被毒血蛭所咬,很快就会自愈,但前提是,这个人必须是一个人,也就是说……限定为男子或是未孕的女子。”   说了一半,老太医的声音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秦夙抱着柳雪颜的双臂更加收紧了几分,冷酷着一张脸,冷冷的低斥:“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有孕的女子,毒血蛭的毒会很快从血液中浸到腹中的孩子。”老太医越说声音越低了。   “你说什么?”秦夙抱着柳雪颜双臂的手在发抖:“你说……孩子会……”   他艰难的无法说成句。   老太医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好几下,悲泣交加的说:“是老臣的错,如果老臣提前为王妃诊脉,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无恙,是老臣的错,老臣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   “那现在呢?”秦夙望着柳雪颜安静的容颜一字一顿问,声音冷至冰点,没有半点温度:“孩子,是不是已经……”   秦夙嗓音微哑,无法说成一句。   老太医仍伏在地上。   “现在孩子已经浸进了毒,脉相已经越来越弱。”老太医咬牙继续说道:“现在这个孩子已经保不住了,陛下,您现在……必须要做一个决定。”   “决定?什么决定?”   “因为这个孩子浸了毒,会成为一个毒源,在王妃的身体里不断的扩大,如果不尽快给王妃用药,打掉这个孩子,王妃恐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老太医一字一顿的吐出完整的话来。   虽然残忍,但是,这话也必须要说。   秦夙暴怒的捏住老太医的衣领,猩红的眸含怒的盯住他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要孤王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吗?”   老太医在秦夙的手下,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他却依然大胆的迎视着秦夙的眼睛坚定的道:“陛下,现在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如果再迟疑下去,王妃的命怕也是……”   “不,孤王不相信,不相信老天爷要对孤王这么残忍!”   秦夙用力甩开老太医的衣领,将柳雪颜抱出了地下室。   本来在屋顶守着的零,看到秦夙将柳雪颜抱出来,便迅速跟上。   秦夙抱着柳雪颜一路来到太医院。   那一天,秦夙血洗太医院,太   医院内的所有人无一幸免,宫里传秦夙得了失心疯,一时间建城内议论纷纷。   ※   柳雪颜整整昏迷了三天的时间才醒过来。   初醒过来,她的脑子里面还一片混沌,便听到绿萝惊喜的声音:“王妃,您醒了,您要喝水吗?”   她张嘴想要吐出一个字,无耐喉中一阵干涩,令她半个字也吐不出,她只得点了点头。   温热的水滑入喉中,润过她干涩的喉咙,抚慰了她全身毛孔般的舒畅。   她的头还有点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刚刚是上午时分。   她脑子里最后的记忆,还残留在安宁宫的地下室里。   虚弱的抬起自己的左手,意外发现她左手上被毒血蛭咬出的紫色毒点已经消失了,上面只残留着数个小红点,只像是被蚊子叮过的一般。   当时她昏时已经是下午,而现在的时刻是上午。   “我昏迷了多久?”她微哑着声音问。   “王妃,已经整整三天三夜了!”绿萝的眼眶上面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三天三夜!   柳雪颜皱眉。   她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她下意识的在房间里面找其他人的影子。   绿萝知道她在找谁,赶紧说:“陛下前两天一直在这里陪着您,早朝也没去,今天有急事,所以陛下先离开去处理事情,走时说,他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   她这么一点小心思,都被她看穿了。   虽然刚醒来不见秦夙她有点失望,可听绿萝说他为了她连续两个早上没有去上早朝,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秦夙只要在王宫一天,每天早上都会上朝,他居然为了她,两天没去上早朝,倒勾起了她的愧疚之心。   “对了,你的手臂也烧伤了,怎么不好好在房里休息,这里让其他人照顾就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柳雪颜还惦记着绿萝身上的伤。   “奴婢没事,奴婢的伤已经结疤了,再说了,奴婢每天闲着也闲的慌,除了照顾王妃,奴婢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绿萝诚恳的看着她:“王妃也放心,奴婢知道分寸,有些事不能做,奴婢是不会勉强的。”   看她这般坚持,柳雪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随她去了。   不知为什么,柳雪颜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那种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了,可是,她却不知道是什么。   ※   秦夙因为出了宫,并没有那么快回来,倒是秦华瑶听说柳雪颜醒来之后,赶来雪央宫看她。   秦华瑶到的时候,柳雪颜恰好坐在床头喝绿萝喂的参汤。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秦华瑶在门外露出一颗脑袋。   “是华瑶呀,进来呀。”柳雪颜拍了拍床边邀请道。   秦华瑶大方的走了进来。   四周看了一圈:“咦,王兄不在吗?”   觑她一眼,柳雪颜又喝了一口汤,将碗推开,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才笑道:“你不就是看你王兄不在,才敢进来的吗?”   以往秦华瑶来的时候,向来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的,哪里会像刚才那样,只在门外探了一个头。   那是她畏惧什么人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整个雪央宫里,她会怕的人也只有秦夙了。   被戳穿了心思,秦华瑶面颊微红的轻咳了一声。   “王嫂~~”她嗔怪的瞪着柳雪颜。   “好好,我不说你了。”柳雪颜笑着说:“不过,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怕见你王兄的?”   “哪有!”秦华瑶嘟嘴脱口而出:“还不是王兄他……”   “你王兄?他怎么了?”   秦华瑶头往外面瞅了瞅,又看了一眼绿萝,却是久久没有开口。   “绿萝是我从侯府带来的,是我的贴身丫鬟,信得过,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柳雪颜努了努下巴,示意她开口。   秦华瑶这才   松了口气,然后道:“三天前,王兄突然杀死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   “你说什么?”柳雪颜眉头皱紧,惊讶的瞠大了双眼:“所有的太医?”   “对呀!”秦华瑶猛点头:“外面都传着说王兄得了失心疯,我今天来,也想提醒王嫂你小心着些,别把王兄给惹毛了。”   柳雪颜失了笑。   “这是哪里来的谣传?”   “不是谣传,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去过太医院,那时候太医院外面围着许多禁军,我看到太医院里面的尸体一个个的被抬出来,死状都好惨的。”   柳雪颜突然想到什么:“那天是不是十五?”   “是呀!”秦华瑶点头:“那天晚上的月亮可圆可亮了。”   听到秦华瑶这么说,柳雪颜的心里便是一紧,如果说那天晚上是十五的话,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秦夙血毒发作的时候,是六亲不认的,因为在华南国时,秦夙血毒发作,她在秦夙的身边,那时秦夙的情绪很稳定,所以,以后的每月十五,她都陪在秦夙身边。   这次怕是因为当时的她昏迷不醒,才会导致秦夙的血毒发作,这时间也赶的太巧了。   “华瑶,别人不相信你王兄,难道你也觉得你王兄得了失心疯了吗?”柳雪颜认真的盯着秦华瑶的眼睛。   秦华瑶脖子缩了缩,尴尬一笑说:“我当然也不相信王兄得了失心疯,但是……”   因为其他的人都怕他,所以,她也跟着害怕。   “你只要相信,他是你的王兄,他是不会伤害你的,就够了。”其他的,她也不想解释太多。   “知道了啦。”秦华瑶随口敷衍的应着,美目骨碌一转,羞赧的垂下头:“对了,王嫂,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我的信……”   柳雪颜白了她一眼:“把信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人把它安全的交到沈将军手里。”   “谢谢王嫂!”秦华瑶马上朝柳雪颜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看秦华瑶那样高兴的表情,柳雪颜心里有点羡慕。   即使秦华瑶跟沈清两个人不能见面,仅只能通过书信联系,可他们两个彼此心意相通,两个人的心在一起。   而她与秦夙每天都在一起,朝夕相对,她却总觉得秦夙离她忽近忽远。   ※   秦华瑶走后,柳雪颜昏昏沉沉又躺了许久,睡梦中,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人的手掌轻轻摩挲着,那种感觉有点痒,睡梦中的她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刺眼的阳光,在那刺眼的光线里,缓缓的显露出一个人来,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秦夙。   他瞅着她时的表情有些发愣,柳雪颜眨了眨眼,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回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秦夙恍然回神,对上她的眼睛,也回她一个微笑,声音里带着一丝歉疚:“你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柳雪颜摇头:“没有,我也睡的够久了!”   她躺了三天三夜了呢。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雪颜抬了下手,然后便叹了口气:“就觉得手上没劲。”   “你想要拿什么东西,我给你拿。”秦夙一副认真的口吻。   “我只不过是因为中毒昏过去几天而已,又不是残废。”柳雪颜失笑道:“对了,宁儿她怎么样了?”   问他的时候,柳雪颜那双漆黑的眼睛发亮,里面有那种期待的光亮在里面。   与她的双眼对视,秦夙不自觉的闪躲着她的眼睛:“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太医说,她昏迷太久,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真正的醒来。”   一个月呀。   柳雪颜仔细打量秦夙的脸,总觉得秦夙今天的表情怪怪的,而且,总是在躲避她的眼睛:“她还有一个月就要醒了,你不高兴吗?”   “没有不高兴!”秦夙话里带着几分不耐,闪烁着目光又说:“好了,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好好躺着休息。”   柳雪颜奇怪的瞅着他的侧脸。   猜想着,他大概是因为血洗太医院的事情心里不舒服吧,毕竟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   她乖乖的躺了下来,毕竟,她的身体确实很虚弱。   但是,她紧抓住秦夙的手,双眼灼灼的凝着他,嘟着樱桃小嘴央求的说:“你陪着我,我怕做噩梦~~”   秦夙微笑点头,反握住她的手:“好!”   然后,柳雪颜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虚弱,闭上眼睛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   柳雪颜整整又休养了十天的时间,才被允许下床走去,在这十天里,她差点被憋疯,偏绿萝听着秦夙的话,严密的监视着她。   白天有绿萝,晚上有秦夙,她就是想偷偷出去转一圈也不能。   终于,秦夙在陪她用过早膳出门前丢下一句,允许她可以出卧室走动,但是,只限在后宫里,不准她出宫。   等秦夙走后,她如出了闸的野兽般出了门,四处跑跑跳跳,走的极快。   跟在她身后的绿萝,一路气喘吁吁的跟着。   “我的王妃娘娘,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要跟不上了。”绿萝紧跑了两步,拉住了柳雪颜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柳雪颜笑看绿萝满头大汗的样子:“你看看你,你就是平时缺乏锻炼,所以才会体质这么差,这么点路,你就支撑不住了。”   绿萝睁大了双眼,伸出两根手指:“王妃,已经两个时辰了呢。”   已经两个时辰了呀!   看来,真是她太久没出门,兴奋的忘记了时间,也不觉得累。   不知不觉间,柳雪颜和绿萝两个人竟走到了王宫最北端的一处宫殿前,那宫殿黑漆漆的大门在这统一红色门漆的王宫里格外显眼。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来看看,你是哪里在想我?(5k+)   盯着那院子门前黑漆漆的大门,柳雪颜不禁皱起了眉,这让她想起柳文昌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你记住,到了秦国王宫之后,不要打开王宫最北端一个废弃宫殿的那道黑色大门!   这座宫殿因为无人居住和年久失修,外墙已经明显有破损的痕迹,宫殿四周的窗子,也早已陈旧,一阵风吹来,吹在窗子上,窗子呼啦啦作响旎。   在那窗子内有绿色的藤蔓从里面伸出来,显得荒凉的碜人。   但是,在那座宫殿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柳雪颜,似乎要柳雪颜进去,她下意识的往黑色大门走了几步。   然后,她感觉到颈间的吊坠一阵发热鞅。   她不禁停住脚步,拿出了颈间的吊坠,发现吊坠如同前一段时间她看到的光景,散发出一点红光来。   绿萝胆子较小,身子瑟缩着躲在柳雪颜身后,看到柳雪颜要往黑色大门走去,她赶紧拉住了柳雪颜的衣服。   “王妃,这里好可怕,我们还是走吧。”绿萝在柳雪颜的身后提醒她。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柳雪颜皱眉问着身后的绿萝。   她在这宫里,向来只待在雪央宫,很少在其他的地方走动,绿萝不一样,与宫女住在一起,知道的东西会比她多。   绿萝摇头,依然害怕的不敢看向那两扇黑色大门。   “奴婢听说,以前这座宫殿里,住着一位很厉害的女祭司,精通天文、地理和卜算,可是,这位女祭司在十七年前突然离奇死去,她宫里的所有太监和宫女也在同时死去,听说,她死时留下遗书,要求将这座宫殿的大门油成黑色的漆。”   果然问绿萝没错。   女祭司!   秦国向来相信玄术占卜,观天相、卜吉凶,据柳雪颜所知,秦夙登基之前,秦国是设有祭司一职的,秦夙登基之后,就将祭司这一职给废了。   十七年前的女祭司,在这座宫殿里离奇死亡,是什么导致了她的死亡,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里面莫名有东西吸引着她进去。   她有预感,如果她进去了的话,有什么东西可能会就此改变。   她的脚还想要往黑色大门里迈,她咬牙将自己的脚缩回来。   不管那个十七年前离奇死亡的女祭司跟她有什么关系,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是雪颜,一个现代的孤魂,不想在这里牵扯进去太多事。   既然不该她牵扯的东西,她还是不要牵扯了的好。   收回脚,柳雪颜强迫自己往回走。   “好了,我们回宫。”柳雪颜说道。   “好。”绿萝欣然跟在她的身后。   ※   回到雪央宫后的柳雪颜,脑子里不断的回想起那两扇黑色大门,就像是梦魇般的一直跟着她,似乎是在提醒她,要她去把那两扇黑色大门打开。   傍晚时分,坐在雪央宫的栏杆上,柳雪颜独自一个人发呆,当秦夙到的时候,她依然在发呆,以至于没有看到他。   “你在想什么?”秦夙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柳雪颜清醒过来,这才看到秦夙就站在她的面前。   脑中的两扇黑色大门,因为秦夙的到来,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笑着迎向他的脸,冲他促狭的眨了下眼:“在想你呗!”   秦夙嘴角微勾,看似很愉悦的表情。   他低头凑近了她的脸,很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那我来看看,你到底是哪里在想我?”   在他俯身向她的同时,属于他的气息笼罩了过来,令她瞬间心跳加速,双颊泛起了红色。   他的目光太过灼人,气场太过强大,与他对视的时候,似会被看穿心思,仅对视了三秒钟,她就心虚的别过头去。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有大臣要找你商议事情的吗?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现在太阳还高着。   秦夙目光仍灼然的盯着她,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磁性的沙哑:“你刚刚不是说想我吗?所以,我就来了。”   啧啧,会说这种话的秦夙还真是少见。   视线不经意的瞥见他左手   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感觉心里一阵阵甜蜜。   自从上次他将戒指拿下来,她对他生气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拿下来过。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柳雪颜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秦夙没回答她,俯身牵住她的手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你的身子刚刚痊愈,今天又出来累了一天,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又休息,想到躺在床上那十天如地狱般的日子,她就恐惧。   柳雪颜瞠大了双眼,赶紧拽住了他的手,讨好的笑着:“我今天还不累,既然你现在没事,不如咱们到御花园里逛逛好不好?”   秦夙的回应是瞪了她一眼,给了她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好!”   随后,晚膳送了来,晚膳全是她爱吃的东西,有秦夙陪着,不时的为她夹菜、擦嘴角,她的心如裹了蜜般的甜。   ※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柳雪颜一直躺在床上养身体,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始终相敬如宾,秦夙在晚上,也只是搂着她睡觉,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的身体她自我感觉在数天前就已经完全恢复,只是秦夙一直大惊小怪,要她一直休息,卧床不起。   今天她跑了一天也不觉得累,这是已经完全恢复了的节奏。   到了晚上,秦夙在睡觉之前,照例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看,而柳雪颜去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从浴室里出来,柳雪颜如往常般赤着脚走了出来,快走到卧室时,想到秦夙每次板起脸指着她赤脚的样子,她便赶紧穿上了鞋子,再走进卧室。   她今天特地换上了薄薄的蚕丝贴身睡衣。   沐完浴,她身上自然的香气散发了出来。   她面颊微红的走到秦夙的身边。   正在看书的秦夙,听到她的脚步声,头也未抬的问了一句:“洗好了?”   “嗯。”柳雪颜娇柔的回答了一个字。   秦夙自书中抬起头,抬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不禁胶着在她身上,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再加上柳雪颜美丽小脸上羞赧的薄红,煞是惑人,他那双幽暗的眸子里闪烁着无名的火焰。   但是,他的视线仅在她的身上停留五秒钟,又很快低下头去,继续看他手里的书。   “夜里凉,沐浴过后,多穿些衣服,赶紧躺下休息,别着凉了!”秦夙淡淡的说了一句。   一句话,给柳雪颜兜头一盆凉水,将她所有的热情全部浇熄。   她的心里有点怒意。   她愤愤的踢掉了脚上的鞋子,爬到床内侧躺下。   等她躺了下来,便独自一个人在那里生着闷气,而她身侧的秦夙依然固然的拿着书本在那里看。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书的名字:治国策。   他是一国之君,看的也就是这些一听就很枯燥的书籍。   想着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国事,心下一软,心里的气也慢慢散了。   没一会儿,柳雪颜听到秦夙把书阖上的声音,紧接着,他也躺了下来。   她习惯性的被他搂着睡,这一次也一样。   她自然的将自己的身体贴紧在他怀里,双臂如藤蔓般缠上了他的腰,就这样躺着。   他的手臂也搂住她的。   慢慢的,她感觉到他贴在她身后的手掌不规矩了起来,她听到了他略粗的喘气声,紧接着,她的视线一暗,是他覆了上来,吞去了她的呼吸。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接下来将是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他的手在欲掀开她睡衣裙摆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意乱的柳雪颜不明所以,下一秒,她身上的秦夙突然离开,并迅速出了卧室,而留下柳雪颜一个人在榻上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中途的时候突然停下,这也是从来都没有发生的事情。   一个认知在柳雪颜的脑中形成。   秦夙似乎不想与她做那种事,而且,   还是极其厌恶。   因为她突然中了毒,身体不适休养了半个月,他就已经厌倦她了吗?   她一个人在榻上胡思乱想。   等秦夙再回来的时候,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常惯有的淡漠,看到柳雪颜仍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他为她摆好了正确的睡姿,拉过被子覆盖住两个人的身体。   “好了,夜已经要深了,赶紧睡觉吧。”他说。   赶紧睡觉吧,就这样?   柳雪颜还有点缓不过来。   等她缓过来的时候,秦夙已经背对着她朝榻外睡了,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的后背。   柳雪颜看着他的后背,心脏被狠狠的揪紧。   在这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秦夙确实是已经厌倦她的身体了。   如果说是因为她身体里的毒,早在几天前,她就已经无恙了,精明如他,他会不知晓?他却逼迫她一直躺着,现在要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与她亲近。   真的只是因为毒吗?   她绝对不相信!   她的心已经凉了大半。   在这个夏日的夜晚,她却觉得身体如浸在了冰窖之中一般的寒冷。   原来,男人无情起来,是这样快。   她自嘲一笑的翻过身去躺着。   大概是白天玩的累了,生气状态的柳雪颜,却也是很快的睡着了,然,等柳雪颜睡着之后,原本背过身去的秦夙,忽然转过身来,将熟睡中的柳雪颜拉进了怀里,然后抱着她入睡。   ※   早晨时分,柳雪颜是在一阵昵喃中清醒过来的。   “初儿,初儿~~”   一声又一声,唤的既动听又深情。   柳雪颜早晨时的睡眠本来就浅,听到耳边传来这一声声的唤,她一下子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   起初,她的意识有点模糊,以为那阵唤声只是她在做梦,可是,那声音那般清晰,就在她的耳边。   “初儿,初儿~~”熟悉的嗓音再一次清晰的传进耳中,柳雪颜这一次听清楚了。   这确实是秦夙的声音,而且,他在一遍一遍的唤着同一个名字。   初儿!   初儿是什么人?   腰间有些沉,手臂是秦夙的,她回头看着身后的秦夙,灯光下,秦夙的双眼紧闭,只有薄唇张张合合,不断的呢喃着同一个名字:初儿。   即使在他们两个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里,他半夜也从来没有唤过她的名字,现在,他却抱着她唤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从他的表情,还有这个名字来判断,这个名字的主人,应当是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唤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代表了什么?   原来她一直都错了,秦夙喜欢的人并不是那个宁儿,而是……初儿?   可是,她到现在连那个初儿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实在是受不住他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念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柳雪颜生气的推醒了秦夙。   秦夙醒来,俊美的脸刚刚清醒,惺忪睡眼配上那张谪仙般的俊容,煞是迷人。   此时,柳雪颜却无暇去欣赏他俊美的姿态。   “颜儿,你醒了?”秦夙惊讶的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该去上早朝起床的时间了。   于是,他推开了柳雪颜,坐起身准备起来了。   看到他起身,柳雪颜心里藏不住话,脱口问道:“初儿是谁?”   她看到秦夙穿衣的动作一顿,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回头,只是穿好衣服临走之前丢下淡漠的一句:“我去上早朝了,你继续睡!”   就这样?   柳雪颜愤愤的瞪着秦夙离开的背影。   莫名其妙!   只是,那个初儿到底是谁?   ※   为了弄清楚初儿到底是谁,柳雪颜早膳之后,便带着绿萝出了王宫,直奔骆府而去。   柳雪颜去骆府之前,路过了骆府不远处的首饰铺,看到首饰铺,柳雪颜突然想到与季风的约定,下意识的先带着绿萝下了马车往首饰铺走去。   到了首饰铺前,柳雪颜刚报了自己的姓,里面的伙计便惊喜连连的叫道:“柳姑娘和绿萝姑娘吧,你们稍候,我马上就唤少爷过来。”   随着伙计进去后堂没多久,一身清爽的季风便走了出来。   “柳姑娘,绿萝姑娘,总算看到你们了。”季风看到二人,一脸欣喜的说:“半个月没有你们的消息,我还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们,看到你们无事,我就放心了。”   “呃,这一段时间出了一点小事,不过,已经无碍了。”柳雪颜微笑道。   季风立马拿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绿萝:“绿萝姑娘,这是一千两赔偿,请点一点。”   绿萝为难的看了一眼柳雪颜,看柳雪颜向她示意,她方接了银票赶紧说:“不用点了。”   “两位姑娘进来坐吧。”季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了,我们还有事,改天吧。”柳雪颜婉拒。   “既然有事,那就改天吧。”季风若有所指的说:“我们一定很快会再见的。”   柳雪颜皱眉,有什么东西还是抓不住,便同绿萝一起离开了。   ※   从季氏首饰铺出来,柳雪颜直接进了骆府去寻骆天寒。   得知骆天寒在花厅里,她直接寻了过去,远远看到骆天寒。   “骆天寒,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她直接冲到了骆天寒的面前。   “什么事?”   “是关于秦夙的,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骆天寒笑着看向柳雪颜的身后:“你若是想问,不如问他本人,如何?”   本人?   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回头一看,秦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题外话---明天继续一万字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中午的午膳桌上,不准出现霸王别姬(5k+)   柳雪颜有点诧异的看着身后的秦夙,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平静的莫测高深,让人看不出此时他的情绪。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错锷的盯着他的脸,发出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她跑到骆府来找骆天寒,当着秦夙的面问骆天寒,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旎。   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连她都觉得尴尬至极。   不过,骆天寒并不会放过这个调侃她的机会,笑着冲她身后的骆天寒招手:“小夙夙,你的王妃问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你不打算回答吗?鞅”   柳雪颜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不说话能死吗?   偏骆天寒并不畏惧柳雪颜的瞪视,还一本正经笑吟吟的看着她说:“王妃,你瞪我做什么?我可是站在你这边帮你的。”   要真的是想帮她,他就不该开口。   这骆天寒就是皮厚,而且,还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生他的气,只会气坏自己。   身后秦夙的双眼盯着她的后脑勺,她心虚的不敢回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那边骆天寒又向秦夙问:“小夙夙,你这么久不回答,难道真的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如果真有的话,那你这就不对了。”   柳雪颜衣袖下的双手握紧,等待着。   “没有!”秦夙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   此时此刻,柳雪颜其实还想问他那个初儿是谁,想到昨天晚上他的回答,她将要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的嘴巴跟蚌壳似的,若是他不想说的话,即使她把他的嘴巴撬开,他也不会吐出半个字来。   为免尴尬再继续,柳雪颜转身向身后的秦夙,一脸奇怪的问他:“对了,你怎么来到骆府了,你找骆公子有什么事吗?”   “找你!”秦夙定定的望着她。   “找我?找我做什么?”柳雪颜奇怪了。   秦夙的脸忽地沉下了几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不是说过,你暂时还不能出宫吗?你为什么要出来?”   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她是为了找骆天寒问他有没有其他女人才会出宫的。   柳雪颜看了一眼身后的绿萝,解释道:“半个月前,绿萝被这条街上一家首饰铺新店开张表演的火球砸到,被烧伤了,我们与那家首饰铺的老板约定好赔偿一千两银子,这不是怕时间久了,对方忘记了嘛。”   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回答了吧?   “银子拿到了?”秦夙说话时是看向绿萝的。   绿萝赶紧将衣袖里那张一千两的银票拿了出来,恭敬的举到秦夙面前:“陛下,这就是那位老板给的一千两银子。”   柳雪颜在心里庆幸自己先去首饰铺,否则,面对秦夙的质问,她当真要百口莫辩了。   好险好险!   秦夙看了一眼那银票,眸中的颜色淡了一些,相信了柳雪颜的说词。   “既然银子已经拿到了,那便回宫吧!”秦夙不留余地的转身。   就这样?   她现在还在生气的好吧?他居然也不哄哄她,就这样要求她跟他一起离开?她是什么?整天跟在他身后的哈巴狗吗?只听他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柳雪颜怒了,瞪了秦夙的后背一些,直接在骆天寒的对面坐了下来。   “骆公子,今天中午,我想在骆府用膳,相信你不会介意吧?”柳雪颜笑眯眯的看着骆天寒,一双美丽的杏眼眯起,危险的警告他,不许他说‘不’字。   开玩笑!   当着秦夙的面留柳雪颜在骆府用午膳,他是那种挑拨人家夫妻关系的人吗?再说了,秦夙还是他的好朋友,朋友嘛,更应该两肋插刀,威权面前,当然是威武不能屈了。   “咳咳~~”他轻咳了一声:“王妃,我觉得吧……”   柳雪颜脸黑了一下,不等他说完,故意伸出左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一缕银光闪动,纤指转转了指上的戒指,笑吟吟的说。   “其实吧,我还有事情想要跟骆公子你商量一下。”   骆天寒的眼睛紧随着柳雪颜的手   指转动,偏柳雪颜将手指挡住,让他看不清她指上的戒指。   看着柳雪颜转动戒指的模样,骆天寒什么朋友,什么两肋插刀,早被他丢到太平洋去了。   他谄媚的呵呵笑着,舌头一转,立马改了口:“王妃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来我骆府用膳,那是骆府的荣幸,我骆某非常欢迎,对了,王妃喜欢吃我府里的霸王别姬对吧。”   不等柳雪颜回答,骆天寒已经起身,朝花厅外的下人吩咐:“来人哪,传话膳房,午膳多准备一份霸王别姬。”   “是!”   厅外的下人答应着便退了下去。   “骆公子。”柳雪颜笑吟吟的眯起了眼睛:“你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   “方便,方便,太方便了,只要王妃你留在骆府,没有任何不方便的。”骆天寒笑道,深怕柳雪颜会起身离开,此刻,在他的眼里,柳雪颜并不是王妃,也不是朋友之妻,而是财神爷。   他骆天寒能放过任何东西,都不能放过财神爷,如果眼睁睁的放着财神爷离开,那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他骆天寒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至于秦夙那两道将他心脏刺穿的目光,被他强大的财心给阻挡在外。   “我还以为骆公子想赶我走呢。”   “哪里的话。”骆天寒大放厥词:“王妃千万不要这么说,我骆府的大门,随时为王妃你敞开,王妃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更何况,只是曲曲一顿午膳。”   柳雪颜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两人在那里聊的火热,被晾在一旁的秦夙,俊容越来越冷峻,浑身散发出森冷的寒气。   与骆天寒谈定了,柳雪颜轻咳了一声,冲身后的秦夙说道:“曜王陛下,骆公子这般盛情邀请,所以,我勉为其难的打算留下来用午膳,所以,我不能陪曜王陛下您回宫了,我知道曜王陛下国事繁忙,曜王陛下尽管回去,我自己有马车。”   骆天寒不怕死的追加了一句:“就算王妃没有马车也没关系,我骆府多的是马车和车夫,一定会把王妃安全送回王宫的。”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现在两个人连成一气儿的反对他。   呵呵,有意思!   本以为秦夙会立马转身离开,意外的是,秦夙迈起他的两条长腿,在骆天寒和柳雪颜二人之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孤王也留下。”秦夙淡淡的吐出一句,他冷冷的回头命令厅外骆府的下人:“孤王在骆府留膳,准备孤王的午膳,另外……”   他沉下脸一字一顿的又道:“中午的午膳桌上,不准出现霸王别姬!”   “是!”   “……”柳雪颜和骆天寒两个人同时惊了。   特别是柳雪颜。   她的火气从昨天已经憋到现在了,如果再不发出来,她怕是会憋出病来。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秦夙的鼻子:“姓秦的,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什么都想管,我是人,不是你养的金丝雀!对我不冷不热,不让我出门,半夜抱着我喊别的女人的名字,现在连我吃什么你都要管。   她怒气冲冲的指着刚刚秦夙下令的那个下人:“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吃霸王别姬,如果今天的午膳桌上没有霸王别姬,我就把整个厨房给烧了。”   面对柳雪颜的怒火,秦夙的脸仍是不温不火。   “如果今天的午膳桌上有霸王别姬,整个厨房的下人全部以欺君罪论处,诛连九族!”   骆府的那个下人,吓的双腿一瘫的跌坐在地上。   这是什么事呀。   柳雪颜恼的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秦夙的手指在发抖。   “秦夙,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是秦国的曜王就可以为所欲为,秦国也是法制国度,即使是君主,也不能随便给人定罪。”   秦夙微笑的转头,狂妄的说:“国法,本来就是我定的。”   “……”   柳雪颜一下子泄了气,还有什么比现在更气人的?在秦夙绝对的权势下,她一个小小的王妃,怎么能与他的权势相提   并论?在他的淫威之下,她只能把自己的怒火一点点的收了起来。   不气不气!她在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   而坐在一旁观看两人对峙的骆天寒,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目光有趣的在两人的脸上来回。   这种时候,是不该他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骆大公子开口的,他悠闲的摇晃着手里的玉扇——看戏!   柳雪颜眼瞅着不远处有人抱来了一打奏折,柳雪颜的眼珠子骨碌转动着,眸底闪过了一抹精光:“骆公子,相信你应当不介意,咱们在骆府里边走边谈关于戒指的事情吧?”   骆天寒不知柳雪颜为什么忽然这样问,不过,商谈戒指的事情,他自然一万个愿意,他连连点头。   “当然不介意。”   柳雪颜离开座位:“那我们就到花园里去吧,我们边走边谈。”   ※   一刻钟后,骆天寒和柳雪颜两人在花园的前面走着,不时的指着花园里的一处景物点评着,而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秦夙修长的手指捧着一本奏折,低头看着,在他的身侧,站着一名太监,太监的手里捧着一只砚台。   秦夙不时的将手中的笔在墨中蘸一下,然后再在奏折上落笔。   “这荷花怎么样?是我去年刚从丰水南岸移植过来的。”骆天寒指着池塘中满塘的荷花问道。   然,柳雪颜并没有回答他。   他身侧的柳雪颜脸虽对着池塘,但是,她眼睛的余光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秦夙。   他手捧着奏折边走边批阅,秦夙步调很慢,不时的蹙眉再舒展开,俊容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柳雪颜就这样看着有点着迷了。   她往前走着,走到了台阶旁,突然,她一个不小心,一下子脚踩偏了台阶,脚腕处瞬间传来一阵刺痛,痛的她神经一下子绷紧,就要从台阶上跌下来。   就在她跌下台阶之前,一双手臂及时扶住了她,伴随着一阵担心的低沉嗓音:“怎么了?摔到哪里了?”   柳雪颜抬头便对上秦夙那双关切的眸子。   一瞬间,她的鼻子就有一点酸涩。   她委屈的皱起小脸,指着自己的脚。   秦夙板起脸来:“不好好看着路,崴到了吧?”   她没有回嘴,小声的说:“疼~~”   秦夙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将她拦腰抱起。   站在一旁一直观看的骆天寒,在前头带路:“带她跟我到客房吧!”   大夫被请了来,确定柳雪颜只是崴到了脚,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没事。   等大夫走了,秦夙依然沉着脸看着床上的柳雪颜。   “如果你之前跟我回王宫,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秦夙板着脸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责备。   她小声的辩驳着:“这只是不小心而已。”   他有必要一直抓着她的小辫子不放吗?从刚才她崴到脚之后到现在,训斥几乎就没有停过。   “如果没有我在,你现在恐怕已经不是崴到脚那么简单了。”   柳雪颜嘴里更小声的辩驳着:“反正不是你的脚。”   “你说什么?”秦夙皱眉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什么都没说。”柳雪颜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我想说,曜王陛下您高大威猛、英明神武,很厉害,小女子佩服!”   秦夙眉头更皱紧了几分。   以往只要她胡说八道的时候,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   “说人话!”他沉下脸低喝。   “我说的是实话,曜王陛下不爱听便罢。”   秦夙盯紧柳雪颜那张桀骜不屈又满是怒意的脸,眸中的厉色缓和了一些。   “好了,既然脚受伤了,就省些力气,好好休息。”   柳雪颜的心里极度不满,特别是每次他都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话。   说话间,门外的太监已经出声提醒秦夙,有些奏折该批了。   秦夙起身往外室走去:“你好好   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唤一声即可。”   柳雪颜的回答是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秦夙出去了,柳雪颜眼睛的余光看到他的身影在卧室前消失,她方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窗外一道人影跃了进来,那红影一闪,柳雪颜警觉的捏紧了衣袖中的银针,看到进来的人是骆天寒,柳雪颜捏着银针的手放松了。   “你好好的门不走,走窗子进来做什么?”柳雪颜没好气的啐道。   好歹他也是骆家的少爷,掌管着整个骆氏商业,却整日没个正经,不免让她为他底下的人担忧。   跟着这样的主子,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还是不幸。   “你以为我走门,有人会让我进来吗?”骆天寒白了她一眼,然后飞快的拉过椅子在柳雪颜的床边坐定,一脸的精明:“快,把你那个戒指递地来让我看看。”   柳雪颜飞快的把手缩进被子里,反过来笑眯眯的盯着他。   “看来,你真的是想做戒指的生意。”   “利润四六分,你四,我六!”骆天寒立马开口,这次分成比玻璃的提高了两成,她应该会答应吧?   “别慌着四六分,要我答应与你做戒指的生意也可以,你必须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柳雪颜挑眉提出要求。   “问题?”骆天寒不解:“刚才当着小夙夙的面,你不是已经问过他了吗?”   “我想问,初儿是谁?”   ---题外话---还有一章,上一章出bug了,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我打成了十张。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5k)   初儿?   骆天寒听到这两个字,眉毛一下子攒了起来。   “你刚刚说,初儿?”骆天寒很惊讶的看着她:“难不成……鞅”   “难不成什么?”柳雪颜不知道骆天寒那一副惊讶又暧昧盯着她的眼神是什么,她继续又道:“昨天晚上,他一直念着这个名字。旎”   “他……一直在念着这个名字?”骆天寒再一次惊了。   “嗯。”柳雪颜仔细的端祥着骆天寒的表情:“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是知道初儿是谁?”   骆天寒尴尬一笑:“这个嘛,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难道秦夙身边有什么女人是你不知道的?”   骆天寒失了笑。   “这么说吧,初儿是对秦夙一个很特别的存在。”骆天寒稍稍解释说:“但是,你放心,她绝对不是秦夙的女人。”   “真的?”   “当然了!”骆天寒举起手掌发誓:“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骆家倒台,我到街上当乞丐。”   这个誓够毒了。   但是,这却让柳雪颜更纳闷了。   既然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却又说不是秦夙的女人,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柳雪颜不说话,骆天寒脸上绽放出笑容,笑眯眯的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的谈一谈关于戒指的事情了?”   柳雪颜把手指伸了出来。   “我可以与你合作开发戒指,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柳雪颜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亮:“所有的戒指,不得与我和秦夙的重复,否则,我会以王妃的权力,关闭你所有的首饰店铺。”   如果少了这个,戒指不就少了许多噱头了吗?   不管怎么样,先拿下戒指再说。   “好!”   “我要白纸黑字签了合约,才会与你合作。”   “……”   ※   午膳的桌上,因为秦夙的一道命令,厨房的人没有敢把霸王别姬端上来,下午时分,柳雪颜被秦夙强迫抱出了骆府。   站在骆府的门前,骆天寒若有所思的望着柳雪颜他们所在的马车越行越远。   骆府管家走到骆天寒身侧。   “少爷,您怎么了?”   “管家,你觉得秦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骆天寒突然问向一侧的管家。   管家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开口。   “不要紧,想说什么就直说,这里没有其他人,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骆天寒极少有的认真表情。   想了一下,管家才开了口:“陛下文韬武略、威震天下、勤政爱民,是一代明君。”   “我不是想听你夸他如何伟大,这些我听的多了,我想听的是性格方面。”   管家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少爷,您真的不会告诉陛下?”   “不会!”   听到肯定的回答,管家才缓缓开口:“陛下要维护他的君主威严,难免会做事独断、我行素些,有时有点不可理喻,但他是陛下嘛。”   骆天寒赞赏的看了一眼管家。   “对,不可理喻!”骆天寒望着秦夙他们马车离开的背影:“就是这个词,外人都说曜王多么睿智,多么无情,可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曜王却也是这个世上最傻、最笨的人。”   他居然敢骂秦夙傻、笨。   管家的脸黑了一下,假装自己没有听到骆天寒的话。   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半个月前,骆天寒得知秦夙血洗了太医院,特地派人去查了,得知的消息是,在去太医院之前,秦夙曾抱着柳雪颜去了太医院。   那天虽然是十五,可是,他杀人的时辰却是在傍晚,那时他的血毒还没有发作,他是不可能因为血毒发作而杀人的。   是他自己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要杀人。   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杀人,除非,他有非杀死他们的理由。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猜测,秦夙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死那些太医,今天从柳雪颜听到‘初儿’这个名字之后,他一下子明白过来秦夙那个非将太医杀死的理由。   初儿。   犹记得他们在十五岁的时候给自己未来的孩子,各取了一男一女的名字。   秦夙给自己未来女儿取的名字就是初儿,他希望第一个孩子是女儿,所以取‘初’字。   一个月前,秦夙再一次跟他提到了这件事,当时,他很愉悦的告诉他,或许,将来的不久,他就会有‘初儿’了。   可是,现在那个‘初儿’没有了。   看今天秦夙和柳雪颜的反应,柳雪颜应当不知道那个初儿的存在,秦夙会杀掉整个太医院的人——是为了灭口,灭掉所有知情人的口,独自承受所有人的唾骂,不让柳雪颜知道真相。   所以说,他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蠢、最笨的人吗?   ※   回程的马车上,秦夙始终抱着柳雪颜,柳雪颜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但因秦夙的力道很大,她一直挣脱不开。   最后,柳雪颜还是只能乖乖的待在秦夙的怀里。   马车内的空间不大,整个马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柳雪颜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鼻尖是他的气息,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依恋。   她今天折腾了大半天,她也觉得累了。   她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她是有性子的,她会嫉妒、会吃醋、会使小性,折腾完,她的大脑也开始慢慢的清醒了。   现在,跟秦夙在一起的人是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那个‘初儿’大概也跟宁儿一样,只是一个过去式。   如果她再继续折腾下去,只会让秦夙真的厌倦她。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快到皇宫的时候,柳雪颜放弃与他的反抗,双臂舒展开,轻轻的搂住他的腰,隔着薄薄的布料,她感觉到他搂着她的手突然有些僵硬。   “秦夙~~”她在他的怀里低头,低低的唤了一声。   她的声音和着马车的轱辘声,低的几乎听闻不见。   但是,秦夙听到了。   他垂头在她的脸前,深不见底的黑眸攫住她的小脸:“还在生气?”   她撇撇小嘴,小脸贴在她在他的胸前,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她满足的轻喟一声。   “气完了。”   秦夙捏捏她的小脸,好听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宠溺:“我的颜儿是最大肚的。”   又是大肚。   柳雪颜白了他一眼:“我的心眼很小的。”   “嗯,你早就说过,你性格不好,脾气差而且还心胸狭窄。”秦夙刮了她一下刮子。   柳雪颜瞪大了双眼。   心眼小的是他好吧,那句话都是好久之前说的了,他到现在居然还记得。   “既然知道我心胸狭窄,你还娶我。”   秦夙顿了好几秒钟才摸摸她的脸回答:“因为你是你。”   “我的心里容不下其他女人。”她嘟嘴表明立场。   秦夙微笑的答:“我知道。”   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她心里思忖之时,秦夙低柔的嗓音又落下:“我也只有你一个女人。”   柳雪颜的心一下子被蜜糖裹住,甜的发腻。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前一刻,她还气的不得了,下一秒,他又让她的所有火气全部消失。   一切,当是她想太多了。   秦夙的第一个女人是她,现在拥有他的女人也是她,过去的,都是过去的,只要她跟秦夙的将来就好了。   大概是因为她太爱他,所以总是会这   样情绪不定,大概是因为在床上被关了这么多天,她的情绪太抑郁了。   她偎在他的怀里,手掌轻贴在他的心口处,一字一顿的说:“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只会有你一个男人。”   说罢,她的身体被他搂紧,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这样就够了!   ※   等秦夙和柳雪颜抵达雪央宫之时,柳雪颜一眼看到之前在安宁宫地下室的那个太医,居然就站在雪央宫门前。   那太医等在那里来回踱步的样子,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柳雪颜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秦夙,看他那表情,一点儿也不意外这太医在这里。   “参见陛下,王妃!”那太医看到秦夙和柳雪颜来了,慌忙恭敬的跪地迎接。   “起来吧。”秦夙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谢陛下!”   那太医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既然来了,就进去诊脉吧!”秦夙抱着柳雪颜径直往雪央宫里面走。   一路上,柳雪颜被秦夙抱着,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礼,现在当着这太医的面,柳雪颜害羞了,推了推秦夙的肩膀:“你放我下来吧,我的脚还能走!”   “不行。”秦夙斩钉截铁的拒绝,他一贯霸道的语调。   柳雪颜只能红着脸被她抱着,绿萝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路过旁边宫女的时候,柳雪颜耳尖的听到了宫女们在议论:“这太医从早膳过后就一直在这里等着,真是奇怪。”   从膳过后?   柳雪颜皱眉。   这太医怎么会从早膳之后就在这里等着?   秦夙把柳雪颜放在卧室的榻上,将她安置好,拉出她的一只的放在榻边。   那太医见状,恭敬的跪在榻边,在柳雪颜的脉上铺上一层白色的丝帕,然后才悬指诊脉。   柳雪颜仔细打量着太医的表情:“太医,我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无恙了?”   太医收了手,低头恭敬的弯腰:“回王妃,您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无恙,但是……”   “但是什么?”柳雪颜心惊的问。   以为她的身体有什么。   太医淡定的回答:“但是,因为之前您的身体受过毒血蛭的毒,您和陛下,至少还要半个月不能同房!”   听到这句话,柳雪颜的脸刷的一下通红。   突然想到了什么,柳雪颜眼睛的余光下意识的往秦夙看去,后者一脸平静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惊讶太医说的话。   她又联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顿时连耳根子也跟着红了。   原来,当真是她错怪秦夙了。   昨天晚上,他会不与她做,果然是因为血蛭的毒,今天这太医会在早膳之后就在雪央宫门外等,怕也是秦夙的意思。   他是想让太医来为他解释。   后面她已经无地自容了,太医又说了什么话,她也没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医已经离开了,整个卧室里只剩下了她与秦夙两个人。   柳雪颜的手指在蚕丝被上的牡丹花纹上划过,她羞赧的无法抬头,闷闷的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什么?”   柳雪颜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   秦夙微微一笑。   “昨天晚上,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会相信吗?”秦夙反问。   柳雪颜愣了一下。   是的,如果是昨天晚上他告诉她的话,她是一定不会信的。   她羞赧的头垂的更低:“所以,你就让太医今天早膳之后就来雪央宫门口等着了吗?”   他‘嗯’了一声。   想来,他会去骆府找她,是想让她回来听太医之言吧,只是,当时在气头的她,赌气的没有跟他回来。   “在骆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p>   “反正回来之后也能知晓,或早或晚,都没有关系!”秦夙一派胸有成竹的口气。   柳雪颜微怒。   可是,她却多生了这大半天的气。   柳雪颜白了他一眼:“你实在是不了解女人。”   秦夙妖孽的俊容上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你午膳的时候吃的很少,现在想不想吃些东西?”   柳雪颜狡黠一笑。   “我要吃霸王别姬。”   秦夙俊容沉了下来:“不行!”   “太医他又没有说不能吃!”柳雪颜撇嘴。   “我现在就把他叫回来。”   “别了!”看秦夙当真要去把太医叫回来,柳雪颜慌忙叫住他。   很难想象,秦夙让太医来跟她解释后面半个月不能同房时,太医的表情,接下来,秦夙再把这件事告诉给太医,她的光辉形象就荡然无存了,虽然她早就没有什么形象了。   “当真不?”秦夙眸底闪过一丝促狭。   柳雪颜恼的大声喝道:“秦夙!”   秦夙莞尔一笑:“颜儿,你知不知道,整个秦国乃至整个华夏大陆,也只有你一个人敢这么大声唤我的名字。”   龙的逆鳞已经抚了,她也不在乎多抚一次:“秦夙秦夙秦夙。”   捏捏她可爱的蛋脸,秦夙的眸子里充满了宠溺。   柳雪颜噗哧笑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在我面前,你可以幼稚,不过,出去了嘛……”   白他一眼:“你以为我笨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秦国王妃,在外面可不能丢了面子。”   秦夙正色八经的说:“嗯,孤王的王妃是最温柔、端庄、贤淑的女子。”   “……”柳雪颜的嘴角抽了两下:“曜王陛下,你能不要那么一本正经的说人坏话吗?”   “孤王说的是实话。”秦夙还是那一脸严肃的表情。   柳雪颜的嘴角抽的更厉害,她喃喃着:“我觉得,今天你也有点不太正常,得治。”   秦夙愉悦的笑了,是那种悦耳的笑声,笑完了,他温柔的道:“想不想吃东西?”   “想!”柳雪颜非常忠诚自己的肠胃,眼中有着兴奋的光芒:“有什么好吃的,全部都让人拿过来。”   “你刚刚说的王妃形象呢?”   “呃……”她仔细的想了想:“等我吃完再保持吧!”   ※   这天上午,柳雪颜用过早膳之后,无聊的在王宫里闲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王宫最北端,有着黑色大门的宫殿前。   当她的手几乎要触到那漆黑的大门时,身后突然一道冷酷的嗓音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题外话---明天继续一万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柳雪颜的背影与画轴上的人几乎一模(5k+)   忽然听到有人出声,柳雪颜下意识的回头,身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王宫的太监总管黄吉,她在入王宫之时见过他,他常在御书房伺候,近两个月因身体不适休假,所以,柳雪颜见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柳雪颜回头微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黄总管。”   黄吉发现眼前的人是柳雪颜,脸上的凌厉之色尽褪,很快反应过来,旋即低头向柳雪颜行礼。   “奴才见过王妃。”   柳雪颜端起王妃的仪态,正色的抬手示意:“黄总管免礼。”   随着柳雪颜的声落,黄吉直起身来,他的一双眼睛却警戒的盯着柳雪颜。   “奴才刚才不知是王妃,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黄吉低头诚恳的求饶鞅。   “不知者无罪,不过……”柳雪颜上下打量着黄吉,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形微胖,容貌中等,有着一双如兽般敏锐的眼睛:“黄总管怎么会在这里?”   黄吉瞥了一眼柳雪颜身后的黑色大门:“王妃才是,这里不是王妃您该来的地方。”   说到此处,柳雪颜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刚才若非黄吉开口唤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推门进去了。   柳雪颜立刻移开了几步,走下废弃宫殿黑色大门前的台阶。   走下了台阶,她细细眯眼盯着台阶下的黄吉,她仔细玩味着黄吉刚刚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不禁笑了。   “黄总管,你在王宫多久了?”柳雪颜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黄吉恭敬的垂头:“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   柳雪颜负手围着黄吉转了一圈,目光不离他的身上:“听说黄总管前一段时间病了,不知黄总管现在身体如何?”   黄吉神色不变,依然一派恭敬的姿态,低头平静的答:“多谢王妃关心,奴才已经无恙。”   “既然黄总管已经无恙,我也就安心了,以后你就继续尽心伺候曜王吧。”   “是,王妃!”   站在不远处的绿萝,看柳雪颜下了台阶,才敢跑了过来,等柳雪颜转身离开时,她跟在柳雪颜身侧,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王妃,您没事吧?”   “怎么了?”柳雪颜脸上微带疑惑。   “王妃,您不记得了吗?”绿萝后怕的紧张道:“刚刚您执意要去那座废弃的宫殿,奴婢怎么喊您,您也不听,吓死奴婢了。”   听完绿萝的叙述,连柳雪颜也觉得奇怪。   那个黑色宫殿的大门,屡次吸引着她过去,又是怎么回事?   彼时,站在黑色大门前的黄吉,表情紧张的看了一眼黑色大门。   再回头瞅向柳雪颜的方向,忽然发现柳雪颜的背影竟然那样熟悉,他不禁眯眼看着,然后下意识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卷轴出来。   打开卷轴,白色的画布上,渐渐的出现了一个背影来。   画像中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女人的背影,简单的乌云鬓上只有一根白玉簪,颈项修长美好,白裙曳地,身形婀娜纤细。   黄吉将画轴放在柳雪颜背影的旁边比对,柳雪颜的背影竟与画轴上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黄吉惊讶的看着柳雪颜的背影无法回神。   在黄吉手中画轴的最下方,隐约可见几个小字。   祭司:雪冰   黄吉收起手中的画轴打算放回衣袖里,然,那只画轴被突然一阵风卷去,下一秒,那个画轴便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一人的手里。   手里突然空了,黄吉立刻转身向身后看去,拿着画轴的男子有着俊朗、阳光的容貌,一双眼却闪动着狼狈般狡黠的笑容。   黄吉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那个人,瞳孔骤然收紧。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王宫,难道就不怕我叫人吗?”黄吉眼睛死死盯着男子手里的画轴,想要上前去抢过来,但是,只凭刚才那人的身手,他就清楚的知晓,自己并不是对方的对手。   对方看也不看黄吉一眼,干净的双手将画轴展开,目光在触到画轴最下面的几个字之后,眼中不经意的流   露出嘲讽。   “如果让人知道你的手中,居然有十七年前女祭司的画像,你觉得……你会怎么样?”与他的外貌不同,他的声音阴柔中透着危险。   “你到底是什么人?”黄吉有些畏惧的看着那人。   季风卷起画轴,笑着看向黄吉:“在下姓季,单名一个风字。”   “你就是季风?”黄吉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   季风拿着手里的画轴把玩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黄总管看到了想看到的人,不是吗?”   “难道说刚刚的王妃她是……”黄吉剧烈的摇头:“不可能,她已经去了十七年,只单凭年龄就不可能是她。”   “以前的女祭司确实已经不在了,不过,以前的女祭司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在的,想必……”季风阴柔的笑眯了眼,嘴角勾起:“黄总管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想做什么?”黄吉更加警惕的望着他。   “我当然是有事想找黄总管帮忙而已。”   “我是不会帮你的!”黄吉矢口拒绝。   “黄总管千万要想好了,如果你拒绝的话,十七年前被你隐藏的那个真相,也会被揭发出来,黄总管当真想冒这个危险吗?”季风不慌不忙的提醒他,胸有成竹的语调,似早已料定,黄吉无法拒绝。   黄吉满是皱纹的脸剧烈抖动,他激动的指着季风:“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如果黄总管愿意帮助我的话,我自然也会助黄总管一臂之力,而且……”季风意味深长的笑道:“还会让黄总管梦想成真。”   望着季风的脸,黄吉的双手紧握成拳,虽心里有怒,却也有着担心。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黄吉警惕的眯眼。   “黄总管不要这么紧张。”季风阴险的笑了:“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到底是让我做什么?”   季风微扬嘴角:“秦国太后最近似乎有点闲。”   ※   秦宁宫   秦宁宫卧室旁的一个隐秘小房间里,此时,房间内烟雾缭绕,长长烟管下的烟斗在一盏燃着的油灯火苗上烤着,烟斗上星火点点。   太后斜卧在睡榻上,在烟嘴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灰色的烟圈,旋即舒服的眉眼舒展,鼻中逸出一声陶醉的低吟。   在睡榻前,齐嬷嬷恭敬的垂手立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   等烟斗里最后一点星光燃尽,太后搁下了烟斗,躺在睡榻上,享受着鸦片余晖带来的畅快淋漓,然后才舒展着四脚坐起了身。   齐嬷嬷忙上前扶住太后,并奉上了一杯茶。   太后接过茶杯,就着杯沿抿了口茶,漱了下口,才将一杯茶喝了下去。   接过太后递回的茶杯,齐嬷嬷面带笑容的说:“看太后娘娘您现在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太后满面笑容。   “别人说这鸦片是毒,哀家倒不觉得,抽了之后,哀家这头一点儿也不痛了,吩咐下去,再多备一些鸦片给哀家。”   齐嬷嬷有些为难的说:“太后娘娘,这怕是有点困难,您也知道,最近陛下禁鸦片禁的紧,整个建城内的鸦片,几乎都快被销毁光了,现在很难买到。”   “哼,告诉哀家的哥哥,就说,哀家不论他用任何办法,都要给哀家弄到鸦片。”   “是。”   齐嬷嬷扶了太后到正厅,太后打了个哈气,脸上有了些倦意,齐嬷嬷便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揉肩。   “太后娘娘,说到禁鸦片,还都是因为王后,当初,如果不是王妃带头禁鸦片,陛下哪里会想到禁鸦片呀!”   听到‘王妃’两个字,太后的鼻中逸出一声冷哼:“一个小小的王妃,竟然敢插手朝堂之手,夙儿也是,被一个小女子牵着鼻子走,还屡屡破坏哀家的计划。”   齐嬷嬷有些担心的又说:“公主跟王妃走的很近,自从公主跟王妃打了一架之后,她们两个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太后额头的血管一跳,一掌拍在桌子   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这个华瑶,哀家要她回来帮哀家,她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哀家要她跟柳雪颜好好相处,她当真对柳雪颜掏心掏肺,哀家让她做点事,她就推三阻四。”说到秦华瑶,太后的心里就来气。   “太后您消消气,再怎么样,公主也是您的亲生女儿。”齐嬷嬷赶紧劝道。   “什么亲生女儿?”太后哼了一声:“在她的心里,她就只有她的王兄,根本就没有哀家这个太后,果然是一个爹的,就连他们的爹也……”   “太后~~”齐嬷嬷忙出怕提醒着太后,太后这才住了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太后心里有一点烦燥,手托着太阳穴,睨向门外格外刺眼的阳光:“哀家的这个好女儿又去哪里了?好几日没见她了。”   “公主自从第一军营的比赛结束之后,就一直在她的殿里,只在王妃生病的那段时间,出去探望过王妃。”   太后又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小路子从殿外进来,手里捧着一打厚厚的纸。   “太后娘娘。”小路子将那一打纸捧进来:“刚刚有人将这些东西放在长廊里。”   “既然是无用的东西,就丢掉。”太后连看一眼也懒的看。   “回太后娘娘,这些东西,您还是看看吧!”   小路子立刻将信纸奉上,齐嬷嬷从小路子手里把那一打纸接过,递到了太后的手中。   太后本不想看,目光触及纸上的字,瞳孔骤然收紧。   她的目光紧紧盯在纸上,目光掠过纸上的内容,手指突然握紧了那一打信纸,小指和无名指上的蔻丹因用力戳破了最底下的两层信纸。   信纸上面的抬头,只有两名称呼。   瑶瑶和沈将军。   是秦华瑶和沈清两个人来往的书信,字里行字透露出两人深深的情谊。   一张一张的翻下去,信纸上面那些甜的肉麻的字眼,看的太后双手直颤。   她一把将所有的信纸全部甩到地上,指着信纸的手在发抖。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哀家的好女儿,居然跟男人私通情信。”太后气的声音变了调:“华瑶呢?让华瑶立刻来见哀家。”   “太后娘娘,这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把公主和沈将军那里的信都拿到?这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可能不是公主的信。”旁边的林嬷嬷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齐嬷嬷横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这信纸上面的字这明明就是公主的,这字迹还能作假不成?”   林嬷嬷不敢说话了。   “奴才这就去请公主!”小路子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太后喝了一声唤住了他。   “太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小路子回转过身来。   “先别唤华瑶了。”太后沉下脸冷冷的道。   “那太后娘娘您是打算……”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信纸,太后的脸色一片阴沉,眸中燃着两簇火苗:“现在唤她来有什么用?她向来不听哀家的话。”   “但是……”太后冷冷一笑:“她毕竟是哀家的女儿,对哀家还是有点用处的。”   齐嬷嬷和小路子二人对视了一眼。   然后听太后道:“小路子,去,传话给哀家的哥哥,哀家有事要与他商量。”   “是!”   ※   雪央宫   上午时分,柳雪颜在御书房,将书的最后一页译完,就跟秦夙请假好回雪央宫休息。   回到雪央宫后,柳雪颜本来想好好的睡一觉,拿掉了头上繁复的珠簪,换上了家常简单的衣裙。   刚准备躺下,绿萝突然来报,说是黄吉突然带了东西来找她。   柳雪颜以为黄吉是奉了秦夙的命令,来雪央宫给她送东西,当下也没想那么多,珠簪没有戴上,只是一根翠玉簪挽了发,便来到了前殿。   前殿内,黄吉已经捧了一个精致的   木盒子在那里等待。   “原来是黄总管,让黄总管久等了。”柳雪颜笑着走到黄吉身后,嗓音清脆的喊着,轻盈的从黄吉身侧经过,往主座上走去。   柳雪颜经过黄吉身边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掠过黄吉的鼻底,那股奇异的香气,就如同十八年前,他初次遇到‘她’时的一般。   他不禁心魂有些动摇。   等柳雪颜坐下,黄吉注意到柳雪颜头顶的翠玉簪,脱口道:“王妃娘娘,您的头发,戴上白玉簪,会更好看!”   没想到黄吉会突然说这种话,柳雪颜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开来:“多谢黄总管的建议。”   柳雪颜的美丽是清丽脱俗的,即使不加任何修饰,依然美的惊人。   她的笑容,极具杀伤力,美而不媚,艳而不俗,是那种出尘的美。   被那双明媚的美眸盯着,黄吉有一瞬间的怔愣,就这样盯着柳雪颜的脸,久久不能移开。   柳雪颜有些口渴,自己提壶倒茶,白柔纤细的手指,根根细嫩,她抬手时,腕上的衣袖滑至肘间,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   碧绿的茶水入杯,一滴水溅在杯沿,柳雪颜轻轻的将水渍拭去。   紧接着,葱白的玉指,紧紧的勾住杯耳,端起茶杯,送到嫩红的唇前,唇瓣轻启轻合,茶水沿着她的喉咙滑下。   在那一瞬间,黄吉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柳雪颜喝了杯茶,才发现黄吉在盯着自己,她皱眉,眸中迸射出厉色射向黄吉。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颜儿,今天晚上似乎满一个月了。(5k+)   黄吉感觉到柳雪颜凌厉的目光,神色略显慌张的垂下头去。   搁下茶杯,柳雪颜正色的打量着黄吉,总觉得刚才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太过红果果,完全不像一个下人该盯着主子的眼神。   “不知黄总管为何来我雪央宫?”柳雪颜淡淡的问了一句。   黄吉将手里的盒子托高至额头,恭敬的道:“回王妃娘娘,这是陛下要奴婢给王妃您送来的,陛下说,这段时间您译书辛苦了。鞅”   “绿萝,把东西接下来吧!”柳雪颜以眼神示意一旁的绿萝。   “是!”   绿萝答应着,上前去,伸手准备把盒子接下来。   然,她的手还未触到盒子,黄吉却突然将盒子移开,绿萝的手拿了个空:“黄总管,怎么了?”   黄吉看也不看绿萝一眼,直勾勾的看向柳雪颜:“王妃娘娘请恕罪,并且是奴才不将这东西假手于人,实在是……实在是陛下有旨,要小的亲手将这盒子交到王妃娘娘的手里。”   亲手……   秦夙什么时候喜欢玩这种把戏了?   柳雪颜虽然心里怀疑,却还是起了身,缓步走到黄吉的面前。   因为穿的是家居服,柳雪颜的领口较松些,领口露出了大片雪肌,锁骨若隐若现,胸形完美的她,在领口处似呼之欲出。   黄吉低着头,眼睛的余光,却在细细打量这些美景。   等柳雪颜走到他面前,准备将木盒子接过,嗅着她靠近时那一股淡淡的馨香,黄吉的手一松,手里的盒子一下子跌落到地上。   ‘砰’的一声,惊醒了黄吉,他与柳雪颜同时俯身去捡,黄吉的手不小心触到了柳雪颜柔腻的指尖,而柳雪颜已经将盒子拿去。   起身的瞬间,黄吉眼睛的余光,瞥到柳雪颜低头时,松散领口处露出的风光,不禁喉头一阵发紧。   而柳雪颜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她之前一直在译的那本书,不禁惊讶了。   “这是曜王要你送来给我的?”柳雪颜不敢置信的问着,眼睛仍盯着那书不放。   怪不得秦夙会会不让其他人来接这书。   平时他都不肯让她将这书拿到他的视线之外去,现在……他居然让人直接送到了她的面前。   “是!”黄吉盯着柳雪颜轻抚在书本上的柔嫩指尖,看着她的手指在书本上摩挲着滑过。   “好,我就收下了,你可以回去向曜王复命了。”柳雪颜盖上盒子的盖子,转身从黄吉的身边越过,连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是!”   黄吉深吸了口气,又深深的看了柳雪颜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   秦夙让人送来的书,柳雪颜仔细收好便睡下了,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打扰。   最近半个月时间,秦夙批阅奏折,她便陪着他译书到很晚,很累,急需好好的补充睡眠。   这才刚睡没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小声来到了她的床边,用力的摇她。   “王嫂,王嫂~~”急迫的嗓音中还带着哭呛。   柳雪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到秦华瑶那张梨花带泪的小脸。   “华瑶,是你,你这是怎么了?”柳雪颜忍着被人打扰了睡眠的气儿哑声问道。   “王嫂,你一定要救救我。”秦华瑶扑通在地毯上跪下了,眼泪扑籁籁的滚落:“王嫂,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柳雪颜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也被她的这个举动吓的彻底清醒了,赶紧坐起身来,拉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坐在床边。   “先别哭,你到底怎么了?”   秦华瑶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抽咽着说:“母后,母后要把我嫁给表哥。”   “你说谁?”柳雪颜瞪大了眼睛。   “母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我跟沈将军之间的书信,当着我的面,把那些书信全部都烧掉了。”秦华瑶边哭边说:“她说,她已经跟舅舅商议好了,要我嫁给大表哥,还说,如果我不嫁的话,就会对沈将军不利,王嫂,你说我该怎么办?”   太后的亲哥哥是当   今的丘太尉,至于丘太尉的大儿子,柳雪颜也是有印象的,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而且,已经娶过一房妻子,三房小妾了,并曾在她同秦夙回朝的路上,用猥琐的话形容过她。   现在太后居然要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她是疯了吗?   “你有求过你王兄了吗?”   秦华瑶猛点头。   “我去过了,王兄他却说,这件事他不会管,王嫂,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连秦夙也不愿意插手这件事,说明秦夙也是铁了心的不想让秦华瑶嫁给沈清,即使对方不是那么好的人品,他也不介意?   秦华瑶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不该遭到这样的待遇的。   她帮秦华瑶和沈清两个互相通信,已经是违背了秦夙的命令,现在再去劝秦夙,不太现实。   柳雪颜美目骨碌转动,忽地,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你跟你的大表哥有见过面吗?”   秦华瑶点头。   “就小时候见过一次,因为我身体不好,一直在陀山养身体,极少回建城,只父王驾崩时,我回来见过他,不过,我们两个并没有说过话。”她极认真的回答:“王嫂,这有什么关系吗?”   听秦华瑶这说,柳雪颜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   柳雪颜狡黠一笑:“我没有办法让太后阻止为你和丘公子赐婚,可是……我有办法,可以让丘公子不愿意与你成亲。”   “真的吗?”秦华瑶的眼中一亮:“是什么办法?王嫂,你快说说。”   柳雪颜轻咳了一声。   “办法也很简单,你就约丘公子明天来宫中一叙。”   “让我见他?”秦华瑶马上板起了脸:“我不想……”   不等她说完,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打断了她:“你还想不想取消这桩婚事了?”   “当……当然了!”   “那就照我说的去做,约他过来,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秦华瑶看柳雪颜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好奇了:“王嫂,你说的办法,是什么办法?”   瞥她一眼:“你嘴巴不严,我不能告诉你。”   “真不能告诉我吗?”秦华瑶泄了气的看着她。   “如果你想嫁给丘公子的话,尽管让我告诉你。”看秦华瑶闭上了嘴巴,柳雪颜才又道:“记住,不要把我跟你说过的话,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宫女。”   秦华瑶慎重的点头,关键时刻,她嘴巴还是紧的住的。   “我知道了。”   柳雪颜又打了个哈欠,笑眯眯的看着秦华瑶的脸:“所以,我的长乐公主,我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好!”秦华瑶这才绽放出笑容,临走之前,紧张的又说了一句:“王嫂,你别一觉醒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会忘的,等你跟太后说好,约好了与丘公子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再来通知我一声。”   “我一定会的。”   ※   傍晚时分,秦华瑶派人给柳雪颜送来了与丘公子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敲定了时间和地点,柳雪颜先行到指定的地点勘察了一番。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她向来信奉这一点。   确定好了现场环境之后,柳雪颜边思考着第二天该怎么对付丘公子,一边往雪央宫赶回。   等她走到雪央宫的时候,由于太过专注,甚至没有发现坐在前殿等她的秦夙。   还是绿萝发现了秦夙,忙向秦夙行礼:“陛下。”   “嗯。”   柳雪颜因为绿萝的那一句回过神来,转身向秦夙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已经换了一身轻便衣袍的秦夙坐在那里。   “曜王~~”柳雪颜立马笑着迎了上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秦夙如鹰   般锐利的眸锁紧柳雪颜的笑容:“你刚刚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没想什么。”柳雪颜怕秦夙会继续问下去,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有没有用晚膳?来人哪,摆晚膳。”   不过,秦夙也没有多问。   晚膳上来了,柳雪颜殷勤的为秦夙夹菜。   席间,柳雪颜美目骨碌转动,笑眯眯的看着秦夙:“曜王,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他觑她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今天不是跟你说过,从明天开始,核对所译之书里面的错别句嘛。”柳雪颜美眸闪动着精明的光亮。   “然后呢?”秦夙抬了抬眼皮扫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柳雪颜捏了捏脖子,又按了按太阳穴,做出非常疲惫的样子:“这几天,我一直不停的译书,很累,虽然今天休息了一下午,可是,还是觉得有点累,所以……”   秦夙是何许人也,柳雪颜话还未说完,秦夙已明白她的意思。   “你明天可以不必去御书房,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核对也不迟。”秦夙非常宽仁的说。   柳雪颜嘴角拉大。   “我就知道曜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仁慈的人了。”柳雪颜又将一块排骨夹起放在他的碗里:“来尝尝,今天御膳房炖的排骨不错。”   看着碗里的排骨,秦夙的眸光微沉。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仁慈的人吗?   也只有她会这么说。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最残忍、冷血、无情的魔鬼。   夹起碗里的排骨还没有吃,那边就看到柳雪颜偷偷将一勺醋加在了自己的汤碗里,加完了醋,她飞快的把醋勺放了回去,再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秦夙。   她这个动作,完全被秦夙看进了眼里,当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秦夙时,一条长臂横了过来,大手罩住了她的汤碗,她手里的汤勺还悬在半空中,她的汤碗已经被连汤带碗一起端到了秦夙的面前。   眼睁睁的看着汤没了,柳雪颜的神情呆了一下。   “你不是让我多喝汤的吗?你把我汤碗端走做什么?”柳雪颜双眼死死的盯住秦夙面前她的汤碗。   她刚抱怨完,秦夙便把他的汤碗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他的手臂越过她,将她左手边的醋碗也一并拿了过去。   “大夫说过,你现在肠胃不好,不能吃太酸的东西,所以,汤里不准加醋!”   柳雪颜愤愤不平的望着那碗醋,讨好似的看着他:“只是说不能吃太酸的东西而已,我就只加一点点呗!”   “不行!”秦夙一惯霸道、独断的语调,不给她留半点余地。   眼看求情也没有用,柳雪颜只能愤愤的用汤勺在汤碗里胡乱的搅着,嘴里小声的嘟哝着:“真是一个暴君。”   “你刚刚说什么?”秦夙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我刚刚说曜王陛下真的很体贴。”柳雪颜飞快的对他露出笑脸,一脸谄媚的奉承说。   一般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在心里骂他,秦夙不以为然,默默将一些鱼呀之类的夹到她的碗里。   不一会儿,她面前的小碗便堆的小山高似的。   柳雪颜苦着脸,看着自己面前小山高似的碗:“曜王,你确定你现在不是在喂猪吗?”   “猪可比你好养!”   柳雪颜瞪他,他这是在说她不如猪吗?太过分了。   每次跟秦夙一起用膳,他都会迫她吃一堆东西,她喃喃着:“再吃下去,我早晚一天会变成猪的。”   “嗯,到时候就能卖钱了!”   “我这么好看、可爱的猪,你会舍得卖吗?”柳雪颜不满的哼道。   秦夙愉悦的笑了,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果然很可爱,确实有点舍不得呢。”   把她比喻成猪,柳雪颜不高兴的拍掉他的手:“去去去,你才是猪。”   忽然想到秦夙让黄吉送来的那本书,柳雪颜吃了一半便忍不住开口问:“你今天让黄总管送来的那本书。   ”   “嗯?”   “你把它送给我,难道你就不怕我把它传出去吗?”   秦夙头也不抬:“你若是会把它传出去,即使它不在你的手里,凭你的本事,也能重新译一本出来。”   柳雪颜那几乎过目不忘的本事,秦夙是见识过的。   那他还不让她带到别处去译?柳雪颜心里这样想着。   转念一想,或许以前的他是因为不信任她吧。   顿了一下之后,秦夙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这书传到别处,别人也看不懂,而且……这个东西应该给你。”   想了一下,柳雪颜猜测道:“莫非,它是血族的?”   “可以说是。”   所以说,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   柳雪颜眼珠子骨碌一转,灵黠的美眸闪动着精光:“那,那个凤簪,你放到哪里去了?”   秦夙那张冷峻的脸,突然换上了莫测高深的表情,眼皮轻抬:“你突然问凤簪做什么?”   “问问而已,你放在哪里了?”她瞅着他时的双眼发亮,带着探询还有期待。   “吃饭!”   他的回应是不理她。   不答就不答,她低头继续吃东西,没有像以前那样穷追不舍的问他。   ※   晚膳之后,秦夙没有回御书房,而是待在了雪央宫。   柳雪颜沐浴完毕后,从浴室里出来,习惯性的不穿鞋子踩在地板上。   坐在卧室里的秦夙,看到她赤脚的样子,眉头倏的蹙紧:“怎么又不穿鞋子?”   柳雪颜低头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两只白嫩脚丫子,她吐了吐舌头,无辜的冲他眨眨眼睛,故意胡弄了过去,像往常一样,从他的身边越过打算到床的里侧,但是,她还没过去,一条手臂突然横了过来。   下一秒,她落进了他的怀里。   伴随着滚烫的气息浮在耳边:“颜儿,今天晚上似乎满一个月了。”   ---题外话---吼吼,搞定,明儿个零晨继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国之君可以这么耍流氓吗?(6k+)   满一个月了!   聪明如柳雪颜,瞬间明白秦夙的意思,一时间,双颊红了起来。   “我……我不记得了。”她因为紧张,连声音也结巴了,一双手不知所措的抓了他的袖角鞅。   秦夙双臂将她搂的更紧了些,鼻尖嗅在她的颈间:“颜儿,你在害羞吗?旎”   被戳穿了心思,柳雪颜连耳根子也红了,她轻咳了一声,推了推他,却没有使力气,脸红心跳的解释:“我没有,刚刚洗完澡,有点热而已!”   “是吗?”秦夙笑了,笑声通过他的胸腔,震动着她的身体:“你是在提醒我,该为你脱衣服了吗?”   她的脸更红了,一国之君可以这么耍流氓吗?   “我要睡觉了,你快放开我。”她微恼的在他怀里挣扎着。   “好。”   柳雪颜以为秦夙是真的要放开她让她睡觉,下一秒,他去翻身覆在她的身上,笑声哈在她的耳边。   “你不是热吗?先给你散散热,咱们再好好的睡觉。”   他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做的却是流氓的事,她可不相信他会真的让她好好睡觉。   灯光摇曳,白色的纱帐内,颠鸾倒凤,满室流淌着动人的音符,至深夜才初歇。   ※   因为是初一,晚上无月,外面一片漆黑,再加上是深夜,整个王宫显得格外寂静。   柳雪颜疲惫的枕在秦夙的臂上,她背对着他,眼睛看向窗外,他滚烫的手掌依然留恋的轻抚她的肩头。   整个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寂静的王宫,她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这种感觉很奇妙。   以往,事后柳雪颜都会昏昏欲睡,这一次她的神智非常清醒。   “累不累?”秦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点了点头,深怕他会再来一次:“好累。”   “我抱你去沐浴。”   她没有反对。   夏天那啥有一点不好,就是事后会弄的满身粘糊糊的汗水,一般在这种时候,她都没有什么力气,好在秦夙算是个体贴的,每次都是他抱着她去沐浴。   浴池里,温热的水覆在酸疲的皮肤上,十分舒适。   沐浴完毕,秦夙给她把水擦干,整个过程中,柳雪颜便如一个牵线木偶,随他将她捏扁搓圆。   擦干了水,秦夙用一个浴巾将她包着抱回床上。   秦夙给她拿来了睡衣,柳雪颜眼皮抬起,看了一眼,直接将双手抬起。   看她这个样子,秦夙只得叹气,为她将睡衣套上。   “我这个一国之君,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了。”秦夙给她穿好衣服,下巴努了努,示意她躺到里面去。   柳雪颜乖乖的躺在了里面,朝他的方向侧卧,双手交握在颈间,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的。”   “任何人都有怕的东西。”秦夙不以为然的说着。   当着柳雪颜的面,秦夙扯开自己身上的浴巾,开始换衣服,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全看了个遍。   视线瞅到某个惊人东西的时候,脸上一阵滚烫。   秦夙穿上睡衣时,瞥到柳雪颜嫣红的脸,莞尔一笑:“在想什么?”   当然是想某个在她身体里冲锋陷阵的东西了,不过,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这个事实的,她可没他那么厚的脸皮。   “你刚刚不是说,任何人都有怕的东西吗?你最怕的是什么?”柳雪颜睁眼好奇的眨了眨。   秦夙躺了下来,斜眼睨她:“怎么,想知道我最怕什么,以后吓唬我吗?”   “当然不是。”柳雪颜无辜地笑了:“咱们两个是夫妻嘛,我当然是要保护你的,我知道了你怕什么,以后碰到了,我可以帮你挡嘛。”   嘴上是这样说,不过,她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要是能知道秦夙怕什么,抓到了他的把柄,以后她还会任他捏扁搓圆?   “省省吧,你心里想的什么,   脸上全写着了。”秦夙非常不客气的指道,手指在她的额头上划过,温热的指尖,带着一丝丝酥麻:“这上面写着:我在撒谎!”   呸!   他这一举动,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她拉住他的手,讨好的笑着:“曜王陛下您这么英明神武,就算我想做什么,你也能明察秋毫,既然你这么厉害,我又怎么吓得了你,你就告诉我了呗。”   秦夙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手从柳雪颜的双手里抽回,双手探向她的柳腰,将她的身体拉向自己,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如果你不想睡觉的话,我们可以再做点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她吓的双腿一抖。   如果再继续下去,明天她怕是就不能起床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紧紧的闭上嘴巴,乖乖的说:“嗯,睡觉,睡觉!”   一会儿后,柳雪颜翻了一下身,腰间他的手臂突然一紧。   “怎么了,还睡不着?”低沉的男声从头顶飘来。   抬头间,对上他那双黑亮的眼,柳雪颜忽然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去。   “其实,我有些话想问你。”   秦夙正色的低头看着她:“说什么?”   他的目光太过灼人,一眼就能让她无所循形,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你别这么看着我。”   感觉到她的异状,秦夙拉开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她:“你做错什么事了吗?今天一晚上,你似乎都心神不宁。”   柳雪颜轻咳了一声。   “没有啦!”不得不说,他的目光太锐利了。   他眸光柔和了几分,语调也不那么咄咄逼人:“那你想说什么?”   轻咳了一声,柳雪颜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啦。”   “嗯?”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会原谅我吗?”   “错事?”秦夙的嗓音严肃了几分:“那要看是什么错事。”   柳雪颜舌头打结:“呃,当然不会是什么严重的错事了。”   “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错事,聪明如你,当然就没有错的意义。”   撇撇嘴:“如果我做了呢?”   “我看你是不想睡了。”秦夙突然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柳雪颜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她的视线一暗,一场战火拉起了序幕。   昏昏沉沉中,柳雪颜不安的想着,如果他知道她违背了他的命令,他到底会怎么做呢?   ※   第二天一早,柳雪颜又是在日上三竿时醒来,起来时,全身的肌肉都酸疼着,向她抗议昨天晚上的过度使用,这是不知节制的后果。   掀开被子挪腿下榻,根部传来的‘卡嚓’声,令她咬紧了牙关,才能忍住那阵疼痛。   该死的秦夙,昨天晚上,他是想把一个月的份都给讨回来吗?折腾了她一晚上,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早膳的过程中,绿萝一直对着她偷笑,她看她时的眼神,她都想找个地洞钻起来,因此,她在心里更加愤慨的怨愤着秦夙。   有与秦夙的约定在先,柳雪颜在早膳之后便在雪央宫里休息看书,看的是秦夙平时看的兵法书籍。   可惜,她才看了十几页,眼皮就开始打架,昏昏欲睡了。   因此,她不得不佩服秦夙强大的自制力,也深深的知晓,他身为一国之君,要承受多少常人不能忍之事,不免也有点心疼。   在她差点会了周公的时候,绿萝从外面进来,脚步声有些急促:“王妃~~”   柳雪颜顿时睁开了眼睛,眸底闪过一丝光亮。   “是长乐公主那里来消息了吗?”   “是。”绿萝点头:“公主派人来说,丘公子已经到宫门口了,问您下面该怎么办。”   柳雪颜自贵妃榻上起身,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狡黠一笑的说:“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出门了。”   她的手边还放着一打资料,那是一个时辰之前,骆府的骆天寒派人送来的丘泽所有资料。   柳雪颜的手指在资料上敲了一下,旋即将资料在油灯上点燃,丢在了火盆里,不一会儿,那些资料便化为了一堆灰烬。   今天会有一场好戏上演呢。   ※   御花园的荷塘边上有一座凉亭。   此时正处盛夏,御花园中无数知了声成片的响起,给这个夏季增添了几分生气。   此时,一身盛装装扮的秦华瑶端庄的坐在凉亭之中,凉亭之中围着数名宫女和太监伺候。   丘泽孤身一人喜滋滋的来到了御花园外,御花园外早有太监在那里等候着他,他一路跃雀的跟着太监到达指定的凉亭中。   父亲告诉他,太后有意将长乐公主许配给他,当下他就乐不思蜀。   只要有了驸马之名,以后他想要个一官半职,就不在话下了。   说来也要怪曜王秦夙,他曾任职户部尚书下的副职,结果,秦夙见了他一面之后,罢了他的官职,还下令不允许户部再给他丘泽任何职务。   结果他被两个弟弟嘲讽,一直在家闲赋到如今,连一惯宠爱他的父亲,也渐渐与他疏远了。   突然从天上掉下个驸马的美差,他不好好把握怎么能行?   早在昨天,听说要来见秦华瑶,他就乐的一晚上没有睡好觉,早晨早膳之后,他就让人精心的为自己梳装打扮。   远远的看到荷塘的凉亭上面端坐着一道淡蓝色衣服的盛装女子,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还未到凉亭,便被两名侍卫拦下。   “我是丘泽,是未来的驸马爷,快让我过去。”丘泽嗓音里明显不快的冲侍卫喝道。   坐在凉亭里的秦华瑶,远远的看到了丘泽,顿时眉头便皱了起来,特别是丘泽投注在她脸上的那两道贪婪的目光,让她厌恶至极。   秦华瑶的身后站着一名宫女装扮的女子,脸上覆了一层面纱,只露出两只美丽的杏眸,此时她微俯身。   “公主,让他过来,记住,一定要笑,不能露出一丁点不情愿。”柔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秦华瑶有些不情愿的回头道:“王嫂,一定要这样吗?”   是的,在秦华瑶身后站着的那名宫女装扮的女子,就是柳雪颜。   “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按原计划进行。”柳雪颜严词喝斥。   秦华瑶虽不情愿,还是照做,面露笑容的扬声道:“放他过来吧。”   丘泽听到秦华瑶出声,心里一喜,急匆匆的奔到了凉亭里。   “表妹~~”丘泽贪婪的望着秦华瑶那张美丽的脸,这么美又是公主,他真是赚到了。   秦华瑶沉声道:“丘公子,本宫的身份是长公主殿下,见到本宫不行礼,该当何罪?”   突然的威严,吓得丘泽心里一惊,腿一软,扑通跪到了地上。   “小……小的见过长乐公主殿下。”   秦华瑶马上笑了起来说:“丘公子请起。”   “多谢公主。”丘泽起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秦华瑶:“公主今天约我过来,不知公主是想……”   秦华瑶也不让他坐下,只是笑眯眯的说:“很简单,母后说,要我嫁给你,提前要你过来,是想跟你约法三章。”   “不管公主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丘泽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是吗,那就好。”秦华瑶笑容惑人,似松了口气:“我还怕你不答应,既然你答应了,以后我动起手来,就更名正言顺了。”   听着秦华瑶这口气,丘泽心里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什么意思?”   秦华瑶身后的柳雪颜走了出来,将一打纸摆在了丘泽的面前,然后默默的退到了秦华瑶的身后。   “这是?”丘泽不明所以。   “签吧!”秦华瑶笑容满面的说:“只要你签下之后,本宫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丘泽心里疑惑,   虽然认字不全,可是,纸上的内容,也能猜了个大概。   一张张的翻下去,丘泽的眼睛瞪的铜铃大。   “公主,你要我休了府里的夫人和三个小妾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她们全部送到风月楼。”   秦华瑶笑容不变。   “本宫的眼里揉不进沙子,她们在外面一天,本宫就担心她是不是会回来找你,把她们送到万人睡、千人枕的风月楼,本宫就放心了,别着急,继续往下看。”   丘泽继续往下看,看到下一张,手指在发抖,脸色跟着发白。   “你……你要将我的儿子……”   秦华瑶笑吟吟的又说:“以后本宫与你在一起,肯定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本宫可不想本宫的孩子将来被人欺负,所以,你跟那些女人的孽种,留不得,杀了他们全部杀了丢到山上喂狼,杜绝他们为自己的娘亲找我报仇,可以绝后患。”   这根本不能用残忍两个字来形容她了。   丘泽颤抖着手继续翻下去,下面的内容,令他的脸色由白转青。   “如果我敢碰别的女人一下,就剁掉我一根手指,直到十指剁尽。”他小声的念着。   秦华瑶笑吟吟的补充:“继续念下去,假如你敢跟其他的女人生孩子,我就断了你的子孙根,如果你敢纳其他的女人,就斩断你的双腿。”   “你……你不能!”丘泽手一抖,手上的纸全部掉到地上:“你不能这么做。”   “凭什么不能?本宫可是当朝公主,啊,忘了告诉你。”秦华瑶笑着又道:“本宫已经向王兄请求,不会给你一官半职,免的你有了官职,想越权欺负本宫。”   如果他以后不能做官,他娶秦华瑶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我不能答应!”丘泽咬牙说。   “你刚刚已经答应过了,不能反悔。”   丘泽无赖的将手里的资料全部撕毁,散在地上一片片:“刚才的全不算,这些字,我是不会签的。”   秦华瑶坐不住了。   刚要动怒,一只纤手突然按住了秦华瑶的肩膀,然后柳雪颜看向一旁,旁边立马有一名太监呈了一个托盘上来。   托盘上面是一根人的手指,血淋淋的,在手指的左侧还有一颗黑痣。   看到那手指,丘泽惊的将那根手指捧住。   “这是……”   秦华瑶身后的柳雪颜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你刚刚纳进府里爱妾的手指。”   听到这话的秦华瑶也吓了一跳。   丘泽吓的一下子把手指扔进了池塘里。   看着池塘水面上荡起的一***涟漪,柳雪颜笑了:“丘公子若是不喜欢这根手指的话,公主会命人再取另一根来。”   “你这样草菅人命,我要告诉太后。”丘泽怒向秦华瑶道。   “没关系,你尽管告诉太后。”柳雪颜不慌不忙的提醒他:“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是陛下的亲妹妹,知道前吏部尚书突然猝死之事吗?朝廷判定他是过劳死,实际上,是他贪恋公主的美色,被公主剜去了心脏而死,陛下给了他一个美名,以宽慰前吏部尚书的家人。”   听到这些话,丘泽整个人慌了。   他当初要娶秦华瑶,也只是想将秦华瑶当作一个踏凳而已,可是,这个踏凳却是一个带毒钉的踏凳,随时会扎死自己。   “我……我不要与你成婚了。”丘泽吓的当场大叫。   “太……”   秦华瑶高兴的当场要站起来叫好,被柳雪颜一手拍回了原位置上,并点住了她颈间的穴道,让她无法出声。   然后,柳雪颜微笑的说:“我们公主看上了你,亲自要求太后赐婚,岂是你说不成婚就不成婚的?半个时辰后,太后就会下旨至太尉府,来不及了。”   丘泽气的甩袖转身:“我就是死,也不会娶你的!”   说完,丘泽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传出丘泽在秦宁宫磕破了头,拒娶秦华瑶的消息。   秦华瑶心里高兴极了。   <   /p>   在柳雪颜回雪央宫之前,秦华瑶突然说了一句:“王嫂,关于十八年前的事,我查到了一点消息,听说,当年女祭司卜的一卦为导火索,但不知卜的卦是什么,还说女祭司后来的死也是因为那一卦。”   卜的卦。   能是什么卦呢?   回雪央宫的途中,柳雪颜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想的入神,旁边一根路灯的柱子突然向她倒来,她也没有发觉。   一道身影突然扑来将她推开。   ---题外话---啦啦啦,偶闪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的颜儿还怕羞不成?(6k+)   被推开的柳雪颜,身体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不远处等着柳雪颜的绿萝,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赶了过来,将倒在地上的柳雪颜扶了起来。   “王妃,您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绿萝担心的上下打量着柳雪颜旎。   “我没事。”除了手掌有些撞疼之外,其他全部无碍:“刚才是什么人推我?”   “呀,那不是黄总管吗?”绿萝惊讶的向柳雪颜身后叫了一声。   柳雪颜转身往身后看去,支着路灯的路柱,将一个人压倒在地上,那人被压的趴在地上申吟着,可不就是黄吉吗?   旁边没有其他人经过,绿萝和柳雪颜两人合力将路柱移开,然后将地上的黄吉扶了起来鞅。   在扶起黄吉的过程中,黄吉突然‘哎哟’一声,右腿一软,整个身体倒在了站在他右边扶着她的柳雪颜怀里。   柳雪颜向来讨厌男人靠近她,当下想将黄吉推开,不过,想着这黄吉只是一个太监,也不算什么男人,便忍着厌恶将他扶着。   黄吉勉强站了起来,突然身子一歪,又抓住了柳雪颜的手。   柳雪颜柔滑的皮肤,细嫩柔软,皮肤白皙如雪,靠近她时,她身上的淡淡体香沁人心脾。   “黄总管,怎么样,没事了吧?”柳雪颜关切的看着黄吉,虽然他一系列的动作都让她觉得不舒服,总算他刚刚也是为了救自己,如果不是黄吉,现在被压在柱子下的人恐怕是她。   黄吉这才恋恋不舍的拿开了自己的手,勉强站稳才低头恭敬的说:“多谢王妃关心,奴……奴才不碍事,王妃没事就好了。”   柳雪颜的目光看向那根灯的根部断裂的地方,与地上的断裂层交汇处,怎么看怎么像是年久腐烂所致,并非是人为。   看着柳雪颜目光所及之处,黄吉也看了一眼,又躬着腰,咬牙忍疼的道:“是奴才的失职,没有及时发现危险,让王妃今天受惊了。”   “不碍事,今天也多亏了黄总管。”   “王妃放心,奴才今天一定会命底下的人将所有路灯的柱子全部检查一遍。”黄吉一派恭敬的退后了两步:“奴才这就去处理此事,奴才告退。”   ※   秦宁宫   两名小宫女趴在地上,手里拿着抹布,正在仔细将地上的血渍擦干净。   刚擦完,太后手里一只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啪’的一声,茶杯在地上摔的粉碎,碎片满地溅开。   “滚,全部滚出去!”太后怒吼道。   这一摔,吓得那两名小宫女伏在地上浑身发抖。   齐嬷嬷用嘴巴发出一个声音,令那两名小宫女退下,她方柔声安慰太后:“太后娘娘请息怒。”   “息怒?你让哀家怎么息怒?”太后浑身抖的指着让口的方向:“你刚刚也看到了,丘泽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跪着求哀家,不要让哀家把华瑶嫁给他。”   “太后娘娘您现在生气也无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齐嬷嬷安慰着她,忽见一人鬼鬼祟祟的在外面,齐嬷嬷看了太后一眼,往后门外走去,门外的人递给了齐嬷嬷一张字条,看完字条,齐嬷嬷急匆匆的回来。   “太后娘娘,您看!”齐嬷嬷把字条交到太后手里:“这是公主身边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   看完纸上的内容,太后脸上的怒意更盛。   “哀家的好女儿,居然是她使计逼迫丘泽来退婚的。”太后反手将那张字条拍在桌子上:“果真是哀家的好女儿。”   “太后娘娘息怒。”齐嬷嬷仔细想了想道:“公主向来单纯,这么周密且残忍的手段,公主怕是做不出来的。”   太后危险的眯眼:“柳雪颜。”   “太后娘娘您怀疑是王妃帮公主出的主意?”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太后阴沉着脸道:“在整个王宫里,能想出那种手段的人,除了夙儿新纳的那个柳雪颜,还能是谁?她屡次破坏哀家的计划,当真以为这秦国王宫的后宫没人了!”   “太后娘娘英明,您才是秦国王宫后宫的主人,可现在丘公子已经不愿意娶公主,太后娘娘是打算让二公子或是三公子娶公主吗?”   “那帮废物,就算哀家让其他   两个人娶华瑶,柳雪颜那个贱人一定也会有办法逼的他们两个再来退婚。”太后说到‘柳雪颜’三个字的时候,字字带着憎恨。   显而易见,只要柳雪颜在的话,她想到秦华瑶嫁给自己的侄儿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办?”齐嬷嬷担心的说:“如今,陛下将王妃护的滴水不漏,而且,不管去哪里,她的身边都还有零在暗处保护着。”   “柳雪颜这个贱人肯定是不能留的。”太后冷冷一笑,眼中流露出阴险的光亮:“早晚一天,哀家要除掉她,不过,现在重要的还是华瑶的事。”   “可公主现在不愿嫁……”   “她是哀家的女儿,哀家要她嫁给谁,她就要嫁给谁。”太后眉心微痛,她扶额恨恨的道:“姓沈的那个老东西,离朝十八年,他的儿子却又来恶心哀家,还勾隐了哀家的女儿。”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召沈相入宫?”   “什么沈相!”太后冷笑:“他现在已经是一介布衣,传哀家旨意,立刻让他入宫见哀家。”   “是!”   ※   建城外某偏僻小院。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关在了小院里,四周严密把守,他打倒了十数名守卫,最终还是被制服,重新关进了房间里。   柳雪颜到的时候,骆天寒正让人将所有的墙院全部加固。   看着满地满地苍夷,柳雪颜诧异的问向骆天寒:“这是怎么了?”   骆天寒白了她一眼,懒的回答她,下巴向房间内努了努,房内,有人在用力的敲打着墙壁,大声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着实有当年叱咤风云的威风。   柳雪颜啧啧摇头,抚着有些头痛的额头:“你这屋子够结实吗?”   “不结实也得结实。”骆天寒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总是把这种麻烦的事情丢给我。”   要不是柳雪颜拿戒指的生意对他威逼利诱,他也不会冒险去干绑架前左相的这种事儿。   “没办法,我也是为了保他的命。”柳雪颜耸了耸肩。   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太后在赐婚这个事情上受挫,一定会拿沈家开刀,沈清有官职在身,又身处第一军营,被秦夙器重,太后自然不敢轻易的动他。   唯一能动而又易动的人,自然就是这个在十八年前辞官的前左相了。   “可是,你让我将他一直困在这,也不是什么办法。”   “能困一时是一时,只是,目前他不适合出去,否则,会破坏了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你的什么计划?”骆天寒狐疑的看着她:“你做这些事情,小夙夙知道吗?”   柳雪颜略怂的缩了缩脖子。   “这件事最好暂时不要让他知道。”她咕哝着小声说。   骆天寒一副‘就知道’的眼神。   “他早晚会知道,你还是早做准备吧。”骆天寒十分同情的看着她。   柳雪颜哼了一声:“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件事你也有份参与,你要是把事情抖出去,我第一个把你拉出来垫背。”   骆天寒恨她恨的咬牙切齿:“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认识你呢?”   柳雪颜嘿嘿笑了:“谁让你贪财呢?你要是觉得倒霉,可以把跟我合作之后赚的银子,全部都吐给我,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一拍两散,如何?”   说到银子,骆天寒马上不依了。   银子可是他的命根子。   “咳,先说好,这种缺德事,我是最后一次帮你了。”骆天寒愤愤的瞪了她一眼。   “再说吧,你好好的看着沈老爷,记住,不要把人伤了。”   骆天寒恨不得掐死柳雪颜这个女人,尽给他出难题。   他抓了抓头发,看到房子有一处没钉紧,立马走上前去,气急败坏的叫:“你们是怎么钉的,这里没钉紧,快点,钉紧了。”   ※   回王宫之前,柳雪   颜悄悄在城外绕了一圈,去了一趟第一军营,在傍晚之前赶回了王宫。   那天晚上,柳雪颜在秦夙的面前如往常般,并没有露出任何异状。   第二天一早,早膳之后,柳雪颜在小花园里给花盆里的花草浇水,看着长势极好的花草,柳雪颜心里十分开心。   忽地,绿萝从前殿奔了过来。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柳雪颜浇水浇了一半,头也不抬:“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听说,陛下今天在朝堂上大怒。”   听到这个消息,柳雪颜没有太过惊讶:“哦?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说,今天沈将军在朝堂之上,突然向陛下求赐婚,求娶了长乐公主!”   “曜王应该没有答应吧?”柳雪颜插了一句。   “对!”绿萝迅速点头:“但是,沈将军当廷却说公主已经是他的人了,陛下当廷要将沈将军拿下,公主却闯了进去,还说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沈将军的骨肉。”   啧啧,不得不说,关键时刻,沈清和秦华瑶两个还是挺勇敢的。   “后来怎么样了?”   “陛下把沈将军下狱了,公主也被陛下下令带回宫里禁了足。”   不用看也能想到,秦夙现在沉着脸面色铁青的样子,一定随时在暴发的边缘。   柳雪颜心里突然有了负罪感。   不管怎么样,这件一因她而起,她若是不做些什么的话,心里难安。   想了一下,她放下了花壶,洗了洗手:“绿萝,给我换身衣裳。”   ※   一刻钟后,柳雪颜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杯茶,来到了御书房门前。   与柳雪颜预料中的不一样,御书房里面静悄悄的,地上也干净的很。   不过,暴风雨的前夕总是这样平静的。   深吸了口气,柳雪颜还是端着茶走了进去。   黄吉也在御书房里面,看到柳雪颜出现,他的眼中一喜,连忙迎上前去。   “王妃,您来了。”黄吉的声音有些大,柳雪颜眼尖的看到秦夙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心虚的垂下头去。   她本来是想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来着,黄吉这一唤,倒让她无所遁形。   “黄总管身体可还好?今天怎么不好好休息?”   黄吉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奴才不碍事,让王妃挂心了。”   柳雪颜与黄吉说完话,尴尬一笑的走到秦夙的御案一侧:“我是来送茶的,送完我就走!”   搁下香茶的茶杯,柳雪颜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的就准备离开。   然,她才刚走了一步,身后传来他低沉极具压迫感的声音:“你不是来检查书中错句的吗?”   她当真不是来检查错句的。   不过,被秦夙这么一说,她还当真没有话反驳,如果说她不是,那她还这么闲的来给他送茶,不就前后矛盾了吗?   想了一下,柳雪颜笑吟吟的往旁边的桌子走去:“当然是了,我走错方向了。”   她悻悻的走到自己的桌边坐下,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她之前译的那本书籍,往常他都是把书收起来的,现在书就摆在桌子上,莫非秦夙知道他会来,所以才会特地把书摆在这里的?   呼呼,她心虚什么。   检查错句,她是来检查错句的。   说是检查错句,其实是将她原本译的书再重新誊抄一遍,这是秦夙要求的,其实她是不满的,可秦夙这么说,她也只能这么做。   谁叫秦夙算是她的大老板呢,是她的衣食父母呀。   虽然说父母的话,把他给说老了。   说到衣食父母,她又想到了‘国爹’这个词,不由得勾唇低声笑了起来。   由于她没有克制好情绪,以至于不小心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在静谧的御书房里格外响亮。   然后,她看到秦夙   飞过来的两记凌厉目光,她赶紧低头继续译书。   不过,在重新誊写的时候,柳雪颜不时的抬头向秦夙那里瞟去一眼,看到他严肃着一张脸的在那里批阅奏折,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还好还好,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   她认真的誊写着书籍,她是当真想认真的。   “王妃娘娘,请喝茶!”黄吉为柳雪颜奉上了一杯茶。   看着茶杯,柳雪颜微笑的点了下头:“多谢黄总管。”   “王妃娘娘客气了,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黄吉多嘴了一句。   柳雪颜随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味道不错。”也没仔细品,把茶喝下去,她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誊书。   又誊写了一会儿,黄吉突然又送上来一盘糕点,盘中的糕点尽是柳雪颜爱吃的。   “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王妃娘娘您尝尝。”   这糕点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转头看了一下,秦夙面前的桌子上也有一盘。   “多谢黄总管。”柳雪颜又微笑的向黄吉道。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黄吉相当本分的低头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以前黄吉不在的时候,她和秦夙桌上是没有点心的,想来,这是黄吉的主意,看秦夙并没有说什么,她便一边吃点心一边译书。   早膳她恰好用的少,突然一盘点心放在她面前,她面前盘子里的点心被她吃了个精光,随后,她一边誊书一边眼巴巴的盯着秦夙手边的那一盘,他可是半点都没吃呢。   记得秦夙是不怎么吃点心的。   她又一次偷窥那盘点心的时候,秦夙冷不叮的开口:“既然想吃,就自己拿过去。”   柳雪颜心里一喜,刚要起来去拿,旋即又坐了回去。   她现在去拿,铁定要被他笑话她是个吃货,前两天还嘲笑她是个猪来着。   “不需要!”她闷闷的说着,然后继续低头誊写她的书。   “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就让人重新送些过来。”黄吉立马开口道。   “不必了,再过一会儿就到午膳时间了。”柳雪颜赶紧拒绝:“我怕再吃,午膳就吃不下了。”   刚说完,她恨不得马上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就三句不离吃呢?她的形象啊。   “黄吉,你出去吧。”本来沉默的秦夙,突然一声令下。   “是!”黄吉听令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黄吉出去之后,整个御书房内就只剩下柳雪颜和秦夙两人。   这样的环境,突然让柳雪颜紧张了起来。   秦夙向柳雪颜伸手。   那个动作,柳雪颜明白,他是要她过去。   大概是因为心虚,柳雪颜起身的动作很慢,然后缓慢的磨蹭到秦夙身前,御案前的秦夙看到她走近,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便将她扯到他的膝上。   “你这是做什么?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柳雪颜慌忙要站起来,要是被人看到的话,她的名声会比以前更不堪。   因为她时常在御书房,外面早传她是红颜祸水了。   “我的颜儿还怕羞不成?”秦夙一手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的手指把玩着柳雪颜如绸缎般的发丝,有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   “我怕羞,不成吗?”柳雪颜愤愤的瞪了回去,一把将秦夙指尖她的发丝扯了回来:“被别人看到了,丢人的不止我一个。”   “看来,我的颜儿是真的很担心我。”秦夙莫测高深的说着。   总觉得他今天的反应有点反常,不太像平时的他。   “咳,怎么说我也是王妃嘛。”   “嗯,你还记得自己是王妃。”   “我什么时候忘记是自己是王妃了,你这话说的奇怪。”柳雪颜狐疑的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柳雪颜眼尖的看到御书房有人影进来,她飞快的从他的膝上离开。   <   p>“陛下,不好了。”来人焦急的道:“公主闹着要自尽。”   柳雪颜认出那个人是秦华瑶宫里的。   秦夙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的表情,起身拉着柳雪颜的手,往御书房外走去。   “走,陪孤王去看看,孤王的这个妹妹是怎么闹的。”   ---题外话---咳咳,明天再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颜儿,我不喜欢其他女人碰我的身体(6k+)   秦宁宫·西殿   柳雪颜和秦夙两个人到的时候,秦宁宫西殿的门外,宫女和太监全部跪了一地,而秦宁宫太后身边的齐嬷嬷和小路子两个人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上前,至于太后所居的正殿内一片寂静。   “你们全部都给我滚开,让我死,让我死!”即使是站在门外,也能听到秦华瑶那尖锐的叫声鞅。   随后,房间内传出了一阵瓷器掷地破碎的声音旎。   看到柳雪颜和秦夙两个人到了,门外的宫女和太监们,瞬间跪了一地,向秦夙和柳雪颜行礼。   “参见陛下,见过王妃。”   “起来吧。”秦夙双手负在身后,面色平静的看着殿内地上满地的碎片。   听到门外有人向秦夙行礼,屋内秦华瑶的声音更大了,其中还夹带着哭呛。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母后不管我,现在王兄也欺负我,现在,连我爱的沈将军也要被他处死,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就让我死,让我死!”   “不行呀,公主。”屋里传来混乱的声音,有人似抢下了什么东西:“快点,把这剪刀拿下去,不要让公主再有机会碰到。”   “现在连你们这些奴才也来欺负我,我不管,我就要死,谁也别拦着我。”   又是众人齐拦住秦华瑶的声音。   “公主,这柱子您不能撞呀。”   “唉呀,公主,您快下来呀。”   “你们不要过来!”秦华瑶怒吼了一声:“我肚子里孩子的爹已经快要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等我死了之后,你们就告诉我王兄,就说我是被他给逼死的。”   伴随着秦华瑶最后一个字落下,秦夙和柳雪颜二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站在桌边,扯着挂在房梁上白绫的秦华瑶,柳雪颜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   屋内的人忙向秦夙行了礼。   “参见陛下,见过王妃。”   “全部都出去。”秦夙冷冷的一声喝令,沉下脸的样子,散发出逼人的煞气,虽然屋内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们,纷纷想留下来阻拦秦华瑶,最终还是敌不过秦夙的威严,吓的一个个全走了出去。   看着身边的人都走了出去,秦华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只两秒钟,她反应过来,双手抓着白绫,大声叫道:“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都走了正好,我死了算了!”   秦华瑶气愤的给白绫打结。   看到她这个模样,柳雪颜往前走了一步,打算去阻拦她:“华瑶,有话好好……”   ‘说’字还没有吐出口,她身侧的秦夙倏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犀利的双眼盯着秦华瑶。   “你拉我干吗,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华瑶死吗?”柳雪颜忍不住提醒秦夙,现在是他妹妹要自尽哪,他也太淡定了点吧?   “王嫂,你不要劝王兄了,王兄就是一个狠心的人,我死给他看。”秦华瑶用力将白绫的结系紧了,然后再搬来一个小凳子。   搬凳子的时候,为免自己的脚被地上的瓷片渣子扎到,她小心翼翼的将碎片踢开,再搬了凳子。   这个动作,破绽百出呀!   柳雪颜一眼发现了秦华瑶的这个动作,当然的,她身侧的秦夙也一定发现了。   看到这一幕,柳雪颜抚额的别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等搬来了凳子,秦华瑶一脸壮士赴死表情的站在凳子上,双手抓着白绫,她气呼呼的指着秦夙:“王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放了沈将军,如果你不愿意放的话,我就……”   “就死给孤王看,是吗?”秦夙淡淡的接下她的话尾,嗓音平静如水。   “对!”秦华瑶用力答了一个字。   “你不是要死吗?”秦夙微笑的四周瞥了一眼:“现下,四周没有任何人阻拦你,你可以继续了!”   秦华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捏着白绫的手,紧紧的握住,指甲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眼中有着痛楚。   “王兄,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我死?”秦华瑶因秦夙的话惊的浑身发冷。<   /p>   “不是你自己要死的吗?”秦夙淡漠的语调,没有半分温度:“既然你要寻死,孤王为何要拦你?”   “我是你的亲妹妹。”   “孤王没有一个为了男人,就寻死觅活的妹妹。”秦夙冷酷的话仍在继续:“你现在可以为他寻死,将来呢?孤王可以拦你一次,难不成还拦你的每一次不成?”   看着秦华瑶扑籁籁滚落的眼泪,秦夙冷着一张脸一字一顿的又道:“你是尊贵的一国公主,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市井泼妇。”   秦夙一句话,说的秦华瑶一下子失了力气的双手垂了下去。   眼看秦华瑶身子软软的要从椅子上跌下来,柳雪颜快两步上前,将秦华瑶扶了下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她双眼空洞,没有任何焦距。   “华瑶,你没事吧?”柳雪颜担心的看着她。   秦华瑶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的哑声道:“王嫂,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你真的没事?”秦华瑶的下唇已被她咬破,这个样子,看起来着实让人担心。   “颜儿,跟我回去,让她一个人在宫里好好的想想,她要的到底是什么。”秦夙冷不叮的唤住了柳雪颜。   柳雪颜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此时的秦夙,比平时多了几分冷酷,冷酷的实在让人觉得无情。   “真的没事,你跟王兄回去吧。”   “那你?”   秦华瑶扯扯嘴角笑了笑,推开柳雪颜:“放心,我是不会做傻事的。”   “如果有什么事,尽管让人通知我。”柳雪颜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   “嗯。”秦华瑶轻轻的一声。   柳雪颜这才不舍的转身随着秦夙一起离开。   等秦夙和柳雪颜出了西殿,西殿的宫女和太监们,开始清扫着地上的狼藉。   柳雪颜跟着秦夙一路出了秦宁宫,自始至终,太后也没有出来过一次。   等秦夙和柳雪颜两个走远了,太后方从正殿里走出来,然,秦夙和柳雪颜已经不见了,她愤愤的回到了正殿里,齐嬷嬷赶紧赶了回来。   刚刚抽完鸦片的太后,神情还有些倦意,齐嬷嬷为太后奉上了一杯温茶漱了口。   “刚才夙儿来过了,他怎么说的?”   “陛下将公主训斥了一番,后来,公主也不闹了,但是,一直在房里一动不动。”齐嬷嬷如实汇报。   太后却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哼了一声。   “预料之中的事,比起哀家,夙儿更不想让华瑶嫁给沈家!”太后冷冷的道:“你之前说,那个沈清被下狱了,是吗?”   “是呀!”齐嬷嬷看着四周无人,靠近了太后,手掌在颈间比划了一下:“娘娘,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他……”   太后阴险的勾了唇。   “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哀家怎会放过,先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   “是,娘娘。”   太后轻按了按头顶的凤冠:“姓沈的这个老东西,躲起来哀家就找不到他了吗?等他这个宝贝儿子死了,哀家倒要看看,这个老东西,是不是还打算继续做缩头乌龟。”   齐嬷嬷笑眯眯的俯身恭敬道:“娘娘英明!”   ※   从秦宁宫回到雪央宫,柳雪颜和秦夙两人都没有再提秦华瑶的事。   但是,柳雪颜的心里心知肚明,秦夙定已经怀疑甚至……已经确定,是她在秦华瑶和沈清二人的背后使计,不过,他却没有拆穿她而已。   整个下午也很平静。   夜渐渐深了,柳雪颜在雪央宫的后殿捣鼓着些东西。   “陛下驾到。”   听到这四个字,柳雪颜神情紧张的赶紧将东西塞到一个黑色的包袱里面,然后再悄悄的塞到床底下,然后才去迎接秦夙。   秦夙面露疲惫之色,柳雪颜看到他进到后殿,非常殷勤且体贴的为他脱去了身上的外衣。   “曜王批阅了一天的奏折,一定累了吧,这天热,你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我已经提前让人准备了浴水,曜王是不是准备先沐浴?”柳雪颜笑眯眯的看着秦夙。   秦夙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答了一个字。   “好。”旋即又补充了一句:“孤王不喜欢其他女人碰我的身体,你来给我洗。”   柳雪颜在心里,默默的将他的话转换了一个意思,不喜欢其他女人碰人的身体,那就是说,他喜欢她碰他的身体?   这么想着,她心里一阵高兴,明媚的眸子染上了雀跃的光彩。   “好。”   转念又想着,如果她今儿个把他伺候高兴了,他是不是就能对秦华瑶的事情改变主意了呢?   进浴室之后,柳雪颜也在想着这个问题,池水波光粼粼,将四周的灯光反射在眼中有些刺眼,柳雪颜忽然清醒过来,发现秦夙站在她面前不动。   “你不是要沐浴吗?怎么不脱衣服?”柳雪颜皱眉。   秦夙硕长的身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微勾,双臂展开。   这是要她给他扒呢。   柳雪颜的脸红了一下,拼命制止了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心跳,淡定的吞了下口水,然后才开始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的衣服一件件的扒下来。   扒到上衣最里面一件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触到了他手臂上有力的肌肉,一瞬间,她的手指如遭电击般的缩了回去。   再看秦夙一脸平静的表情,她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   上衣扒完了,柳雪颜便没有了动作,秦夙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目光向自己的裤子看去,那个眼神已经透露出他的意思。   为他扒衣服这种事,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做,可是,她从来没有给他扒过裤子,这这这……这太那啥了。   “那……那个,裤子,你可以……可以自……自己……”   “你害怕吗?”秦夙低低的嗓音透着揶揄的从头飘来。   激将法!   太坏了,明明知道她最受不得的就是激将法。   她咬紧了下唇,心里骂着秦夙是个奸君,却也只能默默的向将她的小手伸向他的腰带。   她心里默默的想着。   不就是一件裤子嘛,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坦诚相见过无数次了,只是扒一件裤子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她咬牙,飞快的解开了他的衣带,让他的裤子滑到了脚腕。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了某一处时,她还是不免心脏停跳了一下。   而当事人却是无事人般的踏进了浴池,原本平静的浴池水面,荡起了一***涟漪,他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不是给我沐浴吗?你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   柳雪颜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清心咒,拿起毛巾,开始为某王仔细的擦了起来。   秦夙倒是享受,靠在池边,舒服的轻喟着闭上眼睛假寐,任由柳雪颜为她擦拭。   因为不与他的目光对视,柳雪颜的心跳渐渐平稳了,混沌的大脑也开始运转。   “秦夙。”她用极柔的声音轻轻的唤道。   闭目的秦夙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将军和华瑶两个人,其实挺般配的,沈将军这个人的性子刚直正派,待华瑶也是极好的。”柳雪颜试图为沈清和秦华瑶两个人说情。   秦夙仍是眼睛未睁便说道:“你是来当他们两个说客的?”   “一时有感而发。”柳雪颜吐了吐舌头,冲他的后背做了一个鬼脸,继续用一本正经的口气又道:“再说了,我是真的觉得他们两个挺相配。”   “说完了吗?”淡淡的语调已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个回答,代表他不想谈这件事。   “说完了。”柳雪颜乖乖的闭上嘴巴,虽然不知秦夙为什么这么反感沈家,显然,她因为这事把秦夙给惹怒了,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柔软的小手在秦夙的肩头揉搓着,就在她的手移向他身前时,眼   睛的余光突然瞅到了某个突然涨大了数倍的东西,略微惊讶的抬头与秦夙对视。   她这才发现,秦夙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火光。   她的脸热了一下,下意识的缩起脑袋想逃。   然,秦夙的动作更快,拉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子将她拉进了池水里。   猝不及防的柳雪颜,喝了两口他的洗澡水,咳呛的钻出了水面。   然,她才刚钻出水面,两只魔爪突然伸了出来,将她按进了水底,在她差点溺死的时候,秦夙的唇攫住她的,甘露般的氧气输送至她的口中。   从池水中出来的时候,柳雪颜筋疲力尽的任由秦夙将她身上的水擦干净,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而某个餍足的男人一脸的精神奕奕,让她再一次鄙视他超人的体力。   在鄙视的同时,不得不佩服他变态的能力,因为这一次,整个过程都在水底,虽然很稀奇,结果却很……   她以后再也不想泡澡了。   到了卧室,她直接想躺下,秦夙却不准:“头发还湿着,不能睡。”   她懒洋洋的枕在他的膝盖上,把擦头发的毛巾递给她。   “我没力气了。”   秦夙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宠溺的看着她,仔细为她擦拭湿发:“敢让一国之君擦头发的,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柳雪颜声音含糊的说着:“这还不全都怪你。”   秦夙微勾唇,没有说话,静静的给她擦头发。   柳雪颜昏昏欲睡了两次差点睡着,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她咕哝了一句:“还没好吗?”   “好了。”秦夙把她推到榻上,柳雪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躺了下去,然后说了一句:“我不想动了,你睡里面吧!”   闭上眼睛的柳雪颜,未睁开眼睛,感觉到秦夙在身侧躺了下去,身上微沉,是秦夙为她盖上了被子,然后,被子上又是一沉,这一次重了一些,因为是他的手臂。   夜渐渐的深了,原本该沉沉睡去的柳雪颜,突然睁开了眼睛,灯光下,眼珠贼亮。   耳后是秦夙粗重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她知道秦夙睡着了。   刚动了一下,腰间的沉重让她僵了一下,她瞅着那条手臂,小心翼翼的扯起他的袖子,将他的手臂轻轻的拉高,再赶紧将自己的身体移开,末了将他的手轻轻的放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柳雪颜才敢呼吸了一下。   然后,她从床底下找出了之前藏的那只包袱,趁着灯光打开看了一下,里头是一套宫女的衣服和鞋子,她飞快的将包袱包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雪央宫。   夜里灯光昏暗,却也看的清环境,找了一个地方换了衣服,依着她对王宫的熟悉,悄悄的溜到了王宫的北门,趁着守卫松懈的时候溜了出去。   柳雪颜到了刑部大牢,偷了一件狱卒的衣服,悄悄的探进了刑部大牢中。   才刚进去,便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了沈清所在的牢房。   而在牢房中的沈清坐在地上,依然身着一身军装,与其他横歪一地,总是哼哼叽叽的囚犯不同,他虽然落迫,却仍不失军人的英气。   但见那两人的衣袖里各藏了一把匕首,柳雪颜眉梢高高挑起。   “嘿,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柳雪颜微笑的走到那两人身后,双手各拍在一人的肩上。   那两人浑身一抖,还来不及回头,柳雪颜已经一掌一个将两人劈倒在地。   沈清看到了牢门外的柳雪颜,惊讶的一声:“王妃!”   柳雪颜笑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记住,你今晚没见过我。”   然后,柳雪颜便拖着那两个狱卒出去了。   到了牢外,柳雪颜召来了零,让零将两个狱卒处理干净。   做完了这一切,她又赶紧换回了宫女的衣服,偷偷潜回了王宫。   等到了雪央宫的西墙内时,她换上了原本的睡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卧室。   然,她才刚刚走进卧室,就发现该在榻上的秦夙不见了,而她身后,一道人影   骤然逼近。   熟悉的气息浮在她颈间。   是秦夙!   ---题外话---明天又周末了,吼吼,亲们愉快。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的背后还有我,王宫永远是你的家。(6k)   那一阵温热的气息,在这个炎热夏季的夜晚,却令柳雪颜感觉到一阵阵冷风森森,冷的她浑身僵硬,连血液也似在瞬间被冻住。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或者,他只是刚刚醒来而已。   她稍加安抚自己紧张的心跳,故意做出被吓到的表情。   “曜王陛下,你醒了,吓我一跳。”她面露笑容的对上阴影中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站在他高大身躯的面前,总是让她觉得自己的气势低了大半鞅。   “我不是醒了。”秦夙缓缓的吐出淡淡的几个字:“是在等你!”   是在等你!   这四个字已经明确表明了他的意思旎。   就是说,他早就已经发现她不见了,而且……还特地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她回来,将她捉个正着。   她紧张了一路,就怕被秦夙发现她不在。   想到了所有的结果,在路上时,柳雪颜就已经想好了回答:“我之前睡醒了,突然睡不着,所以就到御花园转了转,转的时间长了点,你等很久了吧?”   秦夙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脸上,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似能穿透她的身体,将她的底气一点点的击溃。   只剩下一丁点倔强,支撑着她没有腿软,顽强的站在他面前。   他俯身在她的身上嗅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点。   这一嗅,让她浑身紧张了起来,连汗毛孔也跟着竖了起来,这家伙不会比二郎犬的鼻子还灵,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吧?   她紧张的等着他的下一句,但见他的眉头轻皱,她的心也跟着被揪紧。   在她心脏紧张到差点爆裂的时候,秦夙淡淡一声:“你身上的露水很重,去换套睡衣,否则,不准到床上来。”   她把衣服放在草丛里的,当然会有露水了,现在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个英明决定。   她讪讪一笑,转到秦夙身后,把他往卧室里推。   “好好好,我换睡衣,这么晚了,你赶紧休息,明早你还要上早朝呢。”柳雪颜边说边把他推到床边,她则自己到衣柜里面找出了另一套睡衣。   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从发丝里面掉下一根稻草来,她的眼睛瞬间瞠大,飞快的将那根稻草踢到衣柜底下,再换上睡衣回到床边。   拉开薄被躺了下去,他的身体靠近,有力的长臂将她圈进了怀里。   她的身体很凉,而他的很热,被他搂在怀里,才知道自己有多冰,怪不得她路上的时候一直觉得很冷。   即使是炎热的夏季,这样空气清新没有污染的古代,晚上还是很凉爽的。   感觉到她的冰,秦夙将她更加拉进怀里,握住她的手,用他的体温温暖她的,低柔的声音吐入他耳中:“这么冰,以后晚上不许出去了。”   柳雪颜彻底松了口气,放松了身体享受他的温暖,笑吟吟的点头在他怀里打着哈欠:“好,我知道了。”   将枕上她碍事的长发拂开,他枕在她的头顶,温热的唇在她额头轻轻的烙下,伴随着蛊惑般的低低嗓音:“睡吧。”   这个声音如魔音般,让全身放松的柳雪颜,一下子陷入了困倦中,她打了个哈欠阖上眼睛,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沉睡中。   ※   秦宁宫   太后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跪伏在地上的禁卫:“你说什么?我们派去的人,全部都消失了?”   跪伏在地上的禁卫身体瑟瑟发抖,声音也跟着发颤。   “回……回太后娘娘,是的,全部都不见了。”   “怎么可能会不见?”太后气的跺脚:“哀家不是已经全布署好了吗?人怎么会不见的?”   “有人似乎知道我们会下手,提前埋伏在那里,紧接着,人就一个一个全部失联了。”禁卫小声的汇报着。   太后一脚跺在禁卫的肩上,本来就颤抖的禁卫,被太后这一脚,一下子踢倒在地,那禁卫趴在地上依然身体颤抖着不敢起身。   “废物,你们就是一群废物,哀家平时养你们做什么的?”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关键时刻,却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回……回太后,这一次的事情,似乎与陛下有关。”   “什么意思?”太后暂时压下怒意。   “属……属下在刑部大牢附近,看……看到了陛下身边的石平。”   “你说石平?”太后疑惑的重复的又问了一遍:“夙儿身边的石平?”   “对!”   “你可看清楚了?”   “因为天黑,看的不太清楚,可是,看他的脸和身形,与石平非常相似,所以,奴才猜测,他可能是陛下身边的石平。”   齐嬷嬷担心的看着太后:“太后娘娘,如果今天晚上阻止您刺杀沈将军的人是陛下,陛下很有可能……”   太后却是一点儿也不慌张,坦然的站直了身体,高傲的冷笑道:“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哀家刺杀沈清吗?”   “是呀。”齐嬷嬷诧异于太后的淡定:“太后您不担心吗?”   “怕什么。”太后胸有成竹的说:“早在之前,哀家就表示过,不会让华瑶与沈清成亲的,即使曜王问起来,哀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   齐嬷嬷眼中一亮:“对呀,所以即使知道是太后娘娘您,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太后哼了一声,扶着椅子的扶手坐下,怒意已经尽褪:“不过,让哀家诧异的是,夙儿居然派人保护沈清。”   “难道陛下已经决定答应沈将军与公主的婚事了?”   “没那么容易。”太后狰狞着脸:“哀家说什么也不会让华瑶嫁给沈家人的,齐嬷嬷,明天再招丘泽进宫。”   “娘娘,您的意思是……”   太后转了转小指上的蔻丹,笑道:“华瑶识人不明,哀家这个做母后的,自然要好好的替她筹谋,不能让她误入歧途,将来后悔莫及!”   “太后娘娘圣明!”   一转身,齐嬷嬷眼尖的看到门外有一道人影忽闪,立刻朝门外唤道。   “门外是什么人?”   没有听到有人回答,齐嬷嬷走出门外,并未看到门外有半个人影,门框上挂着一块破碎的衣角。   ※   御书房   早朝下朝之前,秦华瑶就已经等在了御书房门外,等秦夙下朝进了御书房,秦华瑶少有的严肃面容,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路过秦华瑶身边时,秦夙未看她一眼,只淡淡的三个字:“进来吧。”   于是乎,秦华瑶这才进了御书房内。   此时的秦华瑶,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玩笑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你来找孤王有什么事吗?”秦夙坐在御案后,薄唇吐出严厉的质问,淡淡的看了一眼秦华瑶,不期然的发现了秦华瑶身上的细微变化。   秦华瑶双手握紧,从容的在秦夙面前跪了下去,伏身叩头之后抬起头来。   “这一拜,是多谢王兄昨日的训导。”   “想通了?”   秦华瑶点头:“是,想通了。”   “你想通的结果,是不是不想再嫁给沈清了?”秦夙垂眸睨向跪在地上的秦华瑶,语调少了几许严厉。   “不!”秦华瑶坚定的摇头,倔强的扬起下巴:“我还是打算嫁给沈清。”   秦夙凤眼眯成一条缝儿:“给孤王一个理由。”   “沈清是一个好男人,他会宠我、纵我、保护我,除他之外,我怕是找不到其他我更喜欢的人,所以,我打算嫁给他。”她苍白的唇微扯起一弯倔强的弧度。   顿了一下,她才继续又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会谨记自己公主的身份,绝不给王兄丢脸,所以,请王兄成全!”   说罢,秦华瑶朝秦夙深深的拜了下去。   看着那个曾是任性、率真的妹妹,如今这样真诚的跪在自己的面前,秦夙的脸上露出欣慰又心疼的表情。   可是,身为王族,这是必经之路。   “看来,你昨天晚上确实想了很多。”秦夙垂眸淡淡的说:“起来吧。”   秦华瑶直起腰,却没有起身,她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和沈将军的亲事?”   秦夙微笑:“孤王还能不同意吗?孤王可不想没了你这个妹妹。”   听到肯定的回答,秦华瑶高兴的站了起来,绕过御案扑到秦夙的身上:“谢谢王兄,谢谢王兄。”   秦夙皱眉拍了拍她的肩膀。   “才刚觉得你成熟了,你这又现了原形。”   “我是太高兴了嘛。”秦华瑶直起身,脸上的开心却是掩不住,她害羞的摇了摇秦夙的衣袖:“那沈将军……”   “孤王马上会下旨放了他。”白她一眼:“这有了男人之后,你一门心思只想着其他男人,太让孤王失望了。”   “我心里也是有王兄的。”秦华瑶狡黠一笑:“不对,现在王兄有王嫂,怕是也不需要我想着你了。”   秦夙懒的看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那我跟沈将军什么时候可以成亲?”这是最关键的,她怕秦夙以后再改口。   “半个月后怎么样?”秦夙无耐的看她一眼。   秦华瑶嘻嘻笑着,又摇了摇秦夙的手臂,撒娇道:“七天嘛,七天好不好?”   “你真是不知羞,这么迫不及待的嫁给他。”   她立刻反驳:“我听王嫂说,你在华南国的时候,向她求亲,王嫂答应之后才三天,你们就成亲了,你却要让我等半个月!”   秦夙的表情未变。   “半个月!”他拿起桌上的奏折:“少一天都不行,否则,就取消。”   吓,这是秦华瑶最害怕的,她连忙后退了两步,冲他摆了摆手:“半个月就半个月,王兄你忙,我先走了。”   “等等!”秦夙看她转身离开,突然唤住了她。   “王兄还有什么事吗?”秦华瑶微笑的回头。   秦夙微勾唇,正色的望着她:“华瑶,你现在长大了,以后遇到什么事,不要太强势,也不要太忍让,你是高贵的公主,你的背后还有我,王宫永远是你的家。”   秦华瑶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含泪点头:“好,我知道了。”   “回去吧。”   “谢谢王兄。”秦华瑶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对了,王兄,王嫂也是为了要帮我,你……别责怪她。”   “还不走?”   “走走走,走了。”   秦华瑶高兴的离开了御书房。   ※   刚走到秦宁宫,秦华瑶一眼看到小路子正站在她的西殿门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盅。   看到秦华瑶回来了,小路子忙上前迎接:“公主。”   秦华瑶是极不喜小路子的。   “你来做什么?”   “回公主,最近天热,御膳房特地做了银耳莲子羹冰镇了,太后娘娘那里送去了一盅,刚刚公主您不在,您的那一份就送到了太后娘娘殿里,这不,太后娘娘,让奴才把您的羹盅送来给您。”小路子毕恭毕敬的说着。   只是银耳莲子羹而已。   秦华瑶在前头走着:“端进来吧,我正好热着。”   “是!”   小路子端进去将羹盅放在了桌子上。   秦华瑶端起羹盅要吃,目光掠至桌子上,桌子上被人用水渍写出了三个字‘不要吃’。   当即,秦华瑶拿起勺子的手重新放了回去,再看小路子,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春华瑶拿着勺子的手指。   秦华瑶冷笑,突然向小路子招手。   小路子不明所以的走了过去。   “公主有何吩咐?”   秦华瑶点住了小路子的穴道,令小路子无法动弹,然后她强迫的将银耳莲子羹尽数灌进了他的嘴里。   等小路子将所有的银耳莲子羹全部咽下去,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一刻钟后   西殿里传出秦华瑶身体不适的消息,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从西殿的后窗窜了进去,进去之后,那道人影飞快的窜向卧室。   到了卧室里,看着榻边的层层帷幔,他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撩开帷幔,向床榻奔去。   打开帷幔之后,发现床上鼓鼓的,被子遮住了头。   看到这一幕,那人影飞快的掀开被子:“公主表妹,我来救你了。”   然,他掀开了被子,从里面窜出了一名太监来,紧接着,他的身后又窜出了两名太监,将猝不及防的丘泽抓个正着。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丘泽气急败坏的叫着。   却在这时,一名华丽宫装女子从帷幔后面走了出来,却是面色如常,不像是中了药的样子。   丘泽大惊的看着秦华瑶:“你……你没事?”   “你真是本宫的好表哥!”秦华瑶招手,命人把中了药之后,面色嫣红、痛苦申吟、半身赤果的小路子给带了过来。   仅一眼,丘泽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深知大势已去,他双腿一软的跪在地上。   “求公主饶命,是……是太后要我这么做的。”   “你好好的跟王兄解释吧!”   ※   秦宁宫·正殿   一直在秦宁宫内等待丘泽好消息的太后等人,不知风向已变,只等着时机到了,就进西殿去捉女干。   差不多到了时辰的时候,齐嬷嬷扶着太后刚要出门,一名太监匆匆忙忙来报。   “太后娘娘,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太后有些不耐烦的说:“等哀家回来再说。”   “太后娘娘,小路子和丘大公子合谋侵犯公主,被公主当场抓获,陛下一怒之下,当场将小路子推出去斩了首,丘……丘大公子也……”   太后的身体一阵颤抖,双眼震惊的瞠大:“丘泽他……他怎么了?”   “他被陛下施以阉刑,并下了狱,判处终身监禁,丘太尉被陛下责以管教不严之罪,罚在太尉府禁足三个月,收回太尉手上所有兵权,并……并罚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太后的身子抖的不成样子。   没想到竟然失手,而且……还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   “华瑶呢?华瑶她在哪里?”   “公主亲自将小路子和丘大公子送到御书房的。”   居然是秦华瑶自己送的,她不是该中了药的吗?怎么会没事?   齐嬷嬷也想到了这件事,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赶紧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布料来:“太后娘娘,昨天晚上,奴才发现有人偷听,发现了这个,这个是……林嬷嬷的。”   “林嬷嬷呢?”   齐嬷嬷面露难色的答:“林嬷嬷今天突然出宫了,听说……是王妃下的令。”   太后怒容尽现,双眼赤红如血:“又……又是柳雪颜,哀家跟柳雪颜——誓不两立!”   ※   连续接到沈清被释放、秦华瑶缉拿了小路子和丘泽、林嬷嬷安然的消息,柳雪颜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做了这么多动作,虽然嘱咐了零不准他告诉秦夙,不过,她不相信秦夙会一点都未察觉。   但是,连续几天的时间,秦夙一点儿也没问过她那件事。   柳雪颜也佯装不知道,每天陪着秦夙在御书房里,他批阅奏折,她誊书,日子过的也轻松,偶尔秦夙心情好了,会陪她到御花园里逛逛,笑闹也是有的。   日子过的很快,半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秦华瑶每天在秦宁宫准备着出嫁,沈府也在准备亲事。   主婚人嘛,自然就是秦夙和柳雪颜。   太后则称病在秦宁宫里养病,一概不问婚事。   这天上午,风和日丽,湛蓝的天空,没有半块乌云。   早朝过后,秦夙来到雪央宫,绿萝等人正在为柳雪颜梳妆打扮,因为她不是王后,不需要戴后冠,穿凤袍等繁琐之物,只穿上了红色云锦料子的裙裾,头上斜插一根白玉簪,耳垂白色珍珠。   这样简单的装扮,配上恰好好处的妆容,如雪的肌肤,美艳不可方物。   柳雪颜看到秦夙出现,明眸轻眨,冲他嫣然一笑,这一笑只觉百花皆失色,秦夙有片刻的怔愣。   数秒钟后,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打算以这副倾城倾国的样子出门?他能想到所有男人盯在她身上如狼的目光。   刚这样想着,零突然从门外进来,看了一眼柳雪颜,将一个纸条交到了秦夙手里。   秦夙打开字条,上面几个字:沈老爷子逃了!   ---题外话---吼吼,明天会出啥事捏?明天见…… 第一百二十八章 傻瓜,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6k+)   柳雪颜坐在梳妆镜前,看到了零将纸条交到秦夙手上,心下就有了几分怀疑,不知零交到他手中的纸条是什么东西。   等她梳妆完毕,柳雪颜将屋内的宫女们都摒退,笑吟吟的站了起来。   “怎么样,今天这样打扮,不会给你丢脸吧?”柳雪颜转一圈,对自己的这套衣服很满意,是她半个月前特意订做的,就只为了今天参加秦华瑶的婚礼。   她看到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吐出淡漠的四个字:“马马虎虎。”   柳雪颜撇了撇嘴鞅。   夸她一句能死吗?刚刚所有的宫女都说她今天穿这套衣裳好看。   眼珠子骨碌一转,柳雪颜看了看秦夙的衣袖,刚刚他把字条藏在那里的,只要她……   她刚想要伸手将字条偷过来,想了一下却又作罢旎。   她不想再被他说不改本性。   “对了,刚刚零交给了你一张字条,那字条上面写的什么?”柳雪颜佯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没写什么!”   “不会是谁让他转交给你的情信吧?”柳雪颜故意揶揄了一句。   “你以为零会转交那种东西吗?”   当然不会。   她只不过是找个由头想知道字条上的内容而已:“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转性了。”   鼻子被捏了一下,伴随着秦夙的一声低斥:“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东西,你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今天婚礼上的流程,你是孤王的王妃,万众瞩目,所有人的目光,除了盯着一对新人,就是你了。”   说到这个柳雪颜就头疼,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想到宫里老嬷嬷送来的那一打该做的事,及事情的顺序还有行为举止、规范等,她就想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那些礼仪,比她和秦夙两个在华南国成亲的时候还要多。   “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隐形吗?”光想着今天一天,她就已经开始累了,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她那疲惫的样子,秦夙手指轻拂过她的额头,温柔的指腹将她额头的皱痕拂平:“到时候,如果你实在累的话就告诉我。”   柳雪颜笑眯眯的望向秦夙的眼睛,他黑亮的眼里有她,她嫣然一笑的答:“好。”   垂下头的柳雪颜,眼珠子迅速又骨碌转着。   秦夙不愿意告诉她,她就只有找零问了。   可惜,接下来的时间,柳雪颜几乎没有时间找零。   秦华瑶从王宫里出嫁,在王宫里要行一堆拜别礼,秦夙只有她一个王妃,并没有王后,太后又抱病不出宫,所有事情都必须要柳雪颜亲自出马,要应付前来贺喜的各位大臣及夫人,还有处理各种突发的紧急事件。   整个上午,她忙的连喝口水的工夫几乎都没有。   终于憋到了秦华瑶从王宫里出去。   秦夙和柳雪颜两人站在金銮殿前的台阶上,目送秦华瑶坐由沈清率领的迎亲队伍,出了皇宫大门,直到迎亲队伍和送亲队伍皆看不见,柳雪颜终于累的扶住了秦夙的手臂。   感觉手臂上她的力道,秦夙反手握住她的手臂扶住她。   柳雪颜的脸上虽施了薄薄的一层粉,仍能看出她疲惫至苍白的脸色。   “颜儿,我先让人送你回雪央宫休息吧。”秦夙皱眉沉声令道。   柳雪颜打起精神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臂:“我们一会儿还要出发去沈府主婚,回雪央宫的话,怕是就来不及了。”   沉吟了一下,秦夙才道:“这里离御书房比较近,你去御书房坐一会儿,其他事有我。”   “好。”柳雪颜不再推辞,由两名宫女扶着她去了御书房,此时她确实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   站的太久了,刚刚沾到了坐椅,柳雪颜立马感觉两条腿开始缓缓恢复知觉,在这之前,她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舒服的坐了一会儿,柳雪颜身体渐渐舒适,因疲惫混沌的脑袋也恢复了运转。   早晨在雪央宫里,零递了一张字条给秦夙的画面,仍不停的在她的脑袋里面转动着。   “零!”她朝御书房外唤了一声。   躲藏在门前梁下的零,听到柳雪颜的这一声唤,身形矫捷的从屋梁上跃了下来。   守在御书房外的两名守卫,看到零突然从头顶落下,吓的一个个拔起了腰间的佩剑,待看到是零,他们方收回了剑,却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的头顶藏了一个人,也不知道藏了多久,若不是零自己跳下来,恐怕他们还不会发现。   失职啊,他们当真是太失职了。   “王妃!”零进了御书房内,恭敬的向柳雪颜拱手。   “我问你,你今天在雪央宫的时候,给曜王递了一张字条,那字条上面写的什么?”   “王妃若是想知道内容的话,问陛下的话,陛下自然会告诉您。”零淡淡的答了一句。   柳雪颜沉下了脸:“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侍卫,我在问你话。”   “属下只是陛下派来保护王妃,属下仍听从于陛下的命令!”零的回答也是不卑不亢。   柳雪颜危险的眯眼。   好一个零,他居然跟她叫起板来了。   柳雪颜眯起杏眸,甜美的笑了:“你说你只听从曜王的命令,是吗?”   “是。”零呆板着一张脸,一惯古板的语调。   “听说,前一段时间,街上曾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看到一位姑娘,就会对她对白,知道吗?”   零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警戒的双眼盯着柳雪颜:“王妃想要说什么?”   “你说,如果我向陛下请求,让你吻王宫里的所有宫女,你说,陛下会答应吗?”柳雪颜一字一顿笑吟吟的说道。   零的一张脸刷的一下漆黑如墨。   秦夙一定会答应的。   如果让他吻整个王宫所有的宫女,他还不如去吻毒蛇、巨蟒更容易些。   内心几经纠结之下,零的肩膀垂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挫败。   “沈老爷子逃走了。”   “什么?”零突然开口,柳雪颜一下没听清。   “沈老爷子逃走了。”零又补充了一句:“是骆公子让人传来的消息。”   柳雪颜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沈老爷子逃了,真的还是假的?”   “既然是骆公子传来的消息,不应有假。”   柳雪颜心里慌了。   这半个月中,柳雪颜曾让骆天寒派人试探沈老爷子。   探问沈老爷子对沈清和秦华瑶两人的婚姻看法。   结果,沈老爷子说了。   即使让沈清一辈子不娶,也不准他娶秦家的女人。   今天是沈清与秦华瑶两人的大喜之日,这沈老爷子逃走之后,若是得知沈清和秦华瑶两个人成亲,不知道会怎样生气。   她已经能预示成亲现场的混乱。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沈老爷子,不能让他破坏沈清和秦华瑶的婚礼。   虽然……这很缺德。   但是,对于一个试图阻止自家儿子幸福的顽固老人,如今,也只能用先斩后奏这一招了。   等到婚礼完毕,生米煮成熟饭,沈老爷子也不得不认这门亲事。   在这之前,沈老爷子绝对不能出现在婚礼现场。   沈老爷子在大婚之前,一直不知所踪,秦夙也没有多过问,她猜测,秦夙当是知道全部了。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零这个眼线,他会知道也不足为怪。   “曜王看到之后,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柳雪颜眯眼瞅着他。   “没有!”干脆的两个字。   秦夙是打定主意不管了,大概是因为,他本来就不赞成这桩婚事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柳雪颜挥了挥手示意。   “是!”   柳雪颜在御书房里咬着指甲不停的来回踱步,她一直低头沉思,思索着沈老爷子会出现的地方。   忽然想到了什么,柳雪颜的眼中一亮。   她转身准备出御书房,门外秦夙刚好来接她,与她碰个正着。   秦夙突然的出现,将她吓了一跳,差点令迈过门槛的她跌倒,幸亏秦夙温热的手扶住了她。   “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秦夙冷峻着一张脸,责备批头盖脸的砸了下来:“走路的时候,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要总是走神。”   柳雪颜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乖乖认错总是对的:“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了”   “说是知道了,每次都犯。”   “那你再每次提醒我呗。”柳雪颜仰起巴掌大的小脸,笑吟吟的冲他眨了眨眼。   说话的时候,她故意凑到他的身侧,柔软的身子偎着他。   从他的方向,恰好能看到她衣领口若隐若现的沟壑,这一幕看的秦夙喉咙一紧。   想到此时是在外面,四周无数宫女、太监和侍卫跟着。   秦夙推了推她讨好凑上来的脸,板起脸轻斥:“别总想着搪塞过去就行了,如果下次再不小心,要罚了!”   听说要罚,柳雪颜马上乖乖的站好,扭头向其他方向小声的嘟囔着:“暴君。”   “你说什么?”   柳雪颜笑眯眯的回头:“我想说,陛下您高大威猛、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乃一代明君,我能与这样的明君在一起,真是……三生有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听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就知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看来你已经不累了,孤王还决定坐车撵去王宫门口,现在……我们还是走着去吧。”秦夙一副认真的表情说。   秦夙才刚说完,手臂上一重,是柳雪颜拉住了他的手臂,美丽的小脸委屈的眨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说:“累,好累!”   瞬间变脸如她,他无趣的人生,总算有了点曙光。   秦夙无耐的看着她,心软了下来。   “好,坐车撵。”   ※   沈清与秦华瑶的婚礼,自然吸引了许多达官贵人,往常与沈清有过节的大臣,因为沈清攀上了王族的公主,借此机会亲自送来贺礼与之化解干戈。   这就是人性。   你失势的时候,所有人都恨不得上来踩你一脚,你上去了,他们就会把所有的不快全部隐藏起来,笑着对你趋炎附势,只等你以后失势,再上来踩你一脚。   官场的黑暗,沈清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并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听的多了就腻了,他便让管家去迎宾。   因此,在宾客们之中,传出沈清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话来。   听到了,沈清也不予理睬。   柳雪颜和秦夙两人到的时候,沈清才出来迎接,并将他们二人迎到了后院里歇息。   要出去时,沈清突然顿步,面色微白的看着柳雪颜,又看了看秦夙,恭敬的向秦夙拱手:“陛下,臣能与王妃借一步说话吗?”   秦夙点头,柳雪颜起与沈清到了门外的无人处。   到了无人处后,一直欲言又止的沈清,却半个字也吐不出,一时间,气氛尴尬。   看出他胸前绑了一个大红花可笑的模样,柳雪颜微笑的先打破了尴尬:“沈将军找我来,是想问沈老爷子的事吗?”   沈清面色微白,神情复杂的点头。   “沈将军放心,沈老爷子现在很好。”柳雪颜安慰。   她明白沈清此时心里的纠结。   如果不是因为太后逼迫秦华瑶嫁给丘家人,他也不会冒不孝之名,参与她的计划。   从他愿意为秦华瑶冒险这一点看,沈清是一个极重感情之人,对秦华瑶如是,对沈老爷子定也是如此。   此刻,他虽救了秦华瑶,却要隐瞒着沈老爷子先斩后奏。   这对他来说,定也经历了强烈的内心挣扎。   “请王妃务必要护父亲的周全,末将在这里谢过王妃!”沈清笔直的站立,恭敬拱手道。   “这是自然。”柳雪颜点头:“这是我刚开始就承诺过你的,不过,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到此,以后沈老爷子回来之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沈清的眸子动了动。   “末将会向父亲亲自请罪,至于瑶瑶……”沈清硬朗的五官柔和了几分:“既然末将决定娶她,就会给她幸福,不会让她受委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柳雪颜放心的笑了,这时,听到了一阵鞭炮声:“吉时到了,沈将军该去迎新娘出轿了。”   沈清眉梢染上了喜色:“是,王妃!”   说罢,沈清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了。   柳雪颜望着沈清的背影,心里想着,秦华瑶嫁给这样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的男人,值了。   两个人相亲相爱,心里有对方,知道对方爱着自己,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也能跨的过去。   看着他们,她又想到了自己。   秦夙虽然说过娶她是因为想娶她,可是,却从来没有正面说过喜欢或爱,或许,他是有点喜欢她的吧,但是,总觉得还没有达到爱的程度。   不知最近怎么了,总是羡慕别人的爱情。   转身准备回屋内,突然又有人跑了过来,匆忙的递给了柳雪颜一张字条。   柳雪颜狐疑的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找到沈老爷子了。   还标了一个地址。   找到沈老爷子了,太好了。   只是,她心里隐隐的不安感,她不亲眼看到沈老爷子,心里不安,而鞭炮声又响起,新娘已经被迎进了沈府。   “颜儿,我们该去正厅了!”秦夙的声音突然在柳雪颜的身后响起。   柳雪颜不着痕迹的将纸条收了起来,突然颠起一只脚,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曜王,我刚刚脚突然扭到了,恐怕不能去正厅了。”   “很疼吗?”秦夙语气稍急的问,一只手攫住了她的一只手臂。   柳雪颜轻点了下头:“有点。”   “你先进去,我去让人叫太医过来。”   “不必了!”柳雪颜拉住了他:“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歇息一下就好了,现在前面已经该拜堂了,你是主婚人,你赶紧去正厅吧。”   “真的不用唤太医?”   “真的不用!”柳雪颜笑着点头:“你快去吧。”   “好,那你就在此休息,哪里都不要去。”秦夙又叮嘱她。   柳雪颜点头。   看到秦夙转身要离开,柳雪颜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恐惧,她下意识的抓住了秦夙的手。   “曜王~~”   秦夙回头皱眉看着她,眸底露出一点担心:“怎么了?我还是唤太医过来吧。”   “不是。”柳雪颜咬紧下唇,甜美的笑了:“只是想叫叫你,总觉得,你会突然消失不见。”   秦夙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温热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让她有了真实感,手指又捏了一下她的脸。   “傻瓜,我不会不见的,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来。”他格外温柔的说着。   “知道啦。”柳雪颜笑眯眯的推开他的手:“你快去吧。”   秦夙示意一旁的绿萝将柳雪颜扶进去,等看着柳雪颜进去了,他方转身离开。   等秦夙走了,柳雪颜飞快的站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秦夙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她的双脚无事般健步如飞的奔出了后院的客房,从后院的后院出了沈府。   ※   出了沈府,柳雪颜拐了个弯,拐进了不远处的一处居民里。   奇怪的是,在这所民居的附近,并没有任何守卫,而且,门还是大敞着的,并不像是守卫森严的样子。   骆天寒怎么会这么大意,将沈老爷子禁锢在这样守卫松散的地方?   狐疑的她,往院子里面走着,突然感觉到附近的气氛有点怪,旋即,她所有戒备的因子全被勾起,衣袖下的双手下意识捏紧了衣袖里的银针。   她的脑中有一道光亮闪过,突然想到之前的那张字条,好像并不是骆天寒的字迹。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柳雪颜飞快的转身,下意识要将手里的银针射出去。   目光在看到身后人脸的时候,柳雪颜的手迅速收回。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面露震惊的看着柳雪颜,突然‘扑通’一声,在柳雪颜面前跪了下去。   “沈某拜见祭司大人!”   ---题外话---明天开始揭密啦,即将步入转折。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名叫雪颜,并不属于这个时代(6k+)   沈杨,二十多年前曾叱咤秦国的风云人物。   二十年前,秦国还只是一个小国家,大周国乃是华夏大陆第一大国,对于一个丸弹之国,大周国的皇帝预备出动兵力将之夷为平地。   带兵出战的乃是大周国的三皇子。   沈杨出使大周国,说服了秦国的皇帝及各大臣,换得大周国与秦国十年和平。   当时的三皇子不服,捉住了沈杨,对之施以酷刑,沈杨皆未屈服,最终说服了三皇子,成功返回了秦国鞅。   后来,沈杨的才智得到施展,仅仅五年的时间,就官拜左相。   身居高位的沈杨,却在十八年前,不知为何突然辞官离朝,并且,再不过问世事。   这样的传奇人物,柳雪颜还是第一次见到旎。   “沈相快快请起。”柳雪颜见沈杨拜自己,惊了一下,迅速扶起沈杨:“不过,沈相怕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祭司。”   她扶着沈杨的时候,特地摸了一下他的脉搏,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内力,即使靠她一个人,也可以制服沈杨。   不过,骆天寒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你今年是17岁吗?”沈杨直勾勾的盯着柳雪颜问了一句。   柳雪颜皱眉:“是。”   “那你……是血族之人吗?”沈杨又问了一句。   柳雪颜警戒的盯着他,她是血族的身份是不能对外传的,血族人的血可以医治百病,稍有差池,她就会变成那千年灵芝或万年人参被煮了下药。   “沈相为什么这么问?”   “你今年是17岁,而且还是血族之人,那你就是祭司大人没错了。”说罢,沈杨对着柳雪颜又要跪下去。   他的这一举动,将柳雪颜吓了一跳,连忙跳了开去,跳到了沈杨的身后。   “沈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认成祭司,我虽然是17岁没错,但我并不是血族之人,沈相认错了。”柳雪颜飞快的解释:“还请沈相起来吧,您的膝盖,我受不起!”   被一个长辈跪拜,会折寿的。   “沈某已经等了祭司大人您十七年,十七年前,您说过我们十七年后会再见,没想到,沈某当真等到您了。”   这个沈杨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   “沈相大人!”柳雪颜一本正经的向他解释:“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您认错人了,我并不是您说的那个祭司,我也不是什么血族人!”   突然,沈杨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来。   柳雪颜以为沈杨要对她下手,下一秒,沈杨却是反手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下。   沈杨的皮肤一瞬间被匕首割出一道伤口来,短短的几秒钟,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紫。   匕首上被淬了毒!   他突然毒杀自己做什么?   柳雪颜被沈杨这个动作弄的十惊讶,下意识的夺去了沈杨的匕首,扔的远远的,气的冲他大吼:“沈相,你疯了吗?你是想毒死自己吗?”   因为太过震惊,柳雪颜没注意到沈相眸中闪过的精光,等她瞥到又一点银光时,沈杨已经更快的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指上割了一下。   十指连心,柳雪颜手指上传来的刺痛,令她疼的眉头攒起,她想缩回手,沈杨用力握住,并将她被割破的手指,悬到了他伤口的上方,将她手指流出的血,一点一点的滴到自己手臂的伤口上。   几滴之后,柳雪颜终是痛的将自己的手指缩了回去。   而沈杨的这个动作,柳雪颜知道他是要做什么,手指缩回去,她便没有说话,眼看着沈杨手臂上的伤口,原本已经泛起了紫色的地方,因为柳雪颜滴在上面的血滴,一点点的恢复了红色。   看着自己伤口的青紫色变红,沈杨脸上的惊喜更甚,目光坚定的望着柳雪颜。   “你的血,有抵抗毒性的效用,这就证明……”   “我从小身体不好,我是在药罐里长大的,我的血液里面有些抗毒性也是正常的!”柳雪颜反驳道。   “祭司大人,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祭司大人,如今,十七年之期已到,秦国危难又已经到来,这一次,只有您才能救秦国了。”   “笑话。”柳雪颜冷笑的看着他:“什么秦国危难,现在秦国好好的,哪里有难?我一直敬佩沈相的爱国之心,可是,我并不是什么祭司大人,你找错人了。”   看来这个沈杨并不止是一个老顽固,他的精神还有问题,问题还不轻。   “看来,你还没有打开那扇门!”沈杨若有所思的看着柳雪颜。   “什么门?”   “王宫最北端有一座有着黑色大门的宫殿,你是不是还没有打开过它?”沈杨直勾勾的盯着柳雪颜的眼睛问。   柳雪颜的眼角微跳。   “我为什么要打开那道大门?”   “只要你打开那道大门,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上,所以,你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打开那道大门。”   “笑话,我凭什么听你的?”柳雪颜有些不耐烦了,她今天就不该来到这里,这个沈杨其实就是个疯子,想着时间,秦华瑶和沈清的拜堂仪式应当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她转身打算离开这个院子。   “难道……曜王陛下的性命,您也不在乎了吗?”沈杨又道。   “什么意思?”柳雪颜眯眼。   沈杨在柳雪颜的声音稍大了几分:“如果您想知道的话,只要打开那道黑色大门,您就会明白了。”   莫名其妙!   柳雪颜快走几步离开了院子,准备往沈府走去。   ※   才刚走出了巷子,还没走到沈府后门,突然一人从旁边的墙头落下,挡住了柳雪颜的去路。   零面上有一丝担心的看着她:“您没事吗?”   “怎么了?”   “刚才有人将我引到了其他地方!”零的衣衫和发丝都有些凌乱,看起来是刚刚跟人打斗过。   看到零的这副模样,柳雪颜不由的又沉下了脸。   “我没事。”她低头淡淡的三个字。   看来,她被人引到沈杨所在的地方,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甚至连暗处的零也被引开。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出柳文昌在华南国时,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柳文昌的话和沈杨的话在她的脑中不断重合,渐渐的汇聚在一块儿。   柳文昌的话,好似早就料到她会打开那道门吧,那道门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惦记?   她的心里越来越乱。   忽地,她颈间的那只吊坠,再一次发热了起来,低头看着胸前的那只吊坠,红光似乎比以前更强烈了。   看着那吊坠,她似乎感觉到,它也在提醒她去析开那道黑色大门。   零跟在柳雪颜的身后,来到了沈府的后门。   柳雪颜突然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零说:“我身子突然不舒服,想回宫去休息,你去告知曜王一声,顺便,你就留在他身边保护他吧。”   零的脸上很明显是高兴的表情,几乎没有半点留恋。   “是。”   答了一个字,他便跃上了墙头不见了。   还真是无情!   柳雪颜白了一眼零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了起来。   那道黑色的大门后面,到底有什么呢?   ※   柳雪颜乘马车先行回了宫。   不过,回了王宫的柳雪颜,并没有去雪央宫,而是绕过了雪央宫,直接往王宫最北端的那座宫殿走去。   她一口气走到了那座废弃的宫殿前,两扇黑色的大门便近在眼前。   如果她注定是要打开这两扇门的,她也没有必要次次避开它了。   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似乎都与那个十七年前的女祭司有关,只有打开这扇大门,才能知道真相了。   看着四周无人,她快步走到台阶之上。   下午的阳光依旧耀眼,那阳光映在这黑色的大门上,并没有减轻它的冰冷。   她温热的手掌贴在黑色大门上,只觉这大门冷的冰寒刺骨。   心里做下了决定,一咬牙,她用力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木门被柳雪颜缓缓推开,随着大门被推开,柳雪颜的心脏也在加速的跳动着。   她的心里紧张着,因此那不知名的事情,不知道她以后的生活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打开了那黑色的大门,柳雪颜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与她猜测的差不多。   一个破落的宫殿,到处遍布斑驳的痕迹,黑色的蜘蛛网、指厚的灰尘,长久无人居住,被杂草变了本来地貌的地面。   看到这些,柳雪颜不免有些失望。   难道就只有这些东西吗?   她不相信。   就在这时,她胸前的那只吊坠又开始热了起来,那股热度流进了她的身体里,似乎在指引着她继续往里走。   离着真相越来越近,她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了起来。   她沿着右边的门往后走去,竟然拐进了一个看似书房的地方,这个地方与其他的地方不同,并没有任何被岁月腐蚀的痕迹,所有的摆设也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四处没有半点灰尘。   柳雪颜惊讶了,以前的那个女祭司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她四处看了看,这里四处摆放着关于占卜之类的书籍,书桌上干净如新,只放着一只笔和砚台。   笔落在了桌子上,笔的旁边被溅了几滴墨水,毛笔与砚台有点距离,应当不是被人碰落到桌子上的,更像是……写字写到一半,突然被什么东西打断,所以匆匆停笔,来不及把笔放到砚台上。   她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桌上的那支毛笔。   却在那一瞬间,屋子里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声音来。   “你终于来了。”   那阵声音让柳雪颜浑身毛骨悚然,吓的把笔丢了回去。   “你是谁?”她皱眉看向四周问道。   “你都已经来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难道是鬼?   这大白天的有鬼?   她迅速跑出书房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并没有半个人影,刚才的那个声音……难道真的是……   她搓了搓两只手臂,搓掉了一层鸡皮疙瘩,硬着头皮重新回到了书房中。   “你就是那个女祭司?”柳雪颜在书房内也不知道跟谁说着。   “我叫雪冰,确切的说,我是你的姑姑。”那个声音微笑的说:“我……也是血族的人。”   “什么?”柳雪颜眉尖蹙紧。   “血族的雪氏一脉,血液不仅可以治百病、解百毒,而且,还拥有非比常人的能力!”那个声音幽幽的说着。   “占卜?”柳雪颜猜测着。   “对,占卜的能力也大多不一样,有的人只会观天相,有的人只会观吉凶,还有的人……可以占卜未来。”   柳雪颜又大胆的猜测:“所以,你的能力,是可以占卜未来?”   如果不是这个能力,又岂能受到秦王的重用。   之前秦华瑶说过,以前的那个女祭司,就是因为卜了一卦才会引起纷争,甚至失掉性命,普通的占卜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除非……   那一卦牵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对!”书房里的声音确定了柳雪颜的猜测。   “十八年前,你到底占卜出了什么?”   书房里那个声音突然笑了:“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既然你不想说的话,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见!”说罢,柳雪颜转身便准备离开。   “即使再过不久,曜王秦夙会死于非命,你也执意要离开吗?”   这句话,使得柳雪颜的脚步顿了下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说罢,柳雪颜自嘲一笑:“不对,我现在不就是在跟鬼说话吗?你说的都是鬼话。”   “这是我十八年前就占卜出来的结果,不会错的。”那个声音不慌不忙的说:“你的能力比我更强,但是……我临死前的怨气太重,所以,我在你的身上下了诅咒,你必须要帮我完成我的心愿,我才能解开你身上的诅咒,到时,你就可以自己卜算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心愿?”   “具体的说,是帮我报仇!”   “报仇?”   “对,我刚刚说过了,十七年前,我屈辱而死,就是因为这股怨气,我才留到如今。”   “你这话就好笑了,既然你会占卜,难道会占卜不出自己的凶吉吗?”   空气中幽幽一叹的声音:“我们雪氏一脉,能占卜出别人的吉凶,唯一占卜不出的,就是自己的。”   “所以呢?你现在想让我为你杀人?”   “如果我卜算的没错,他现在已经开始接近你了,如果你不除去他,你就会是跟我一样的下场。”   “我凭什么相信你?”   空气里的声音沉寂了一下又开口:“你的真名叫雪颜,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是我,在柳雪颜死后,将你的灵魂拉到这里的。”   “什么?你全部都知道?”柳雪颜震惊的瞠大了双眼。   “对!”那道声音幽幽的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这个女祭司太可怕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我的占卜。”   她不是一般的讨厌。   “我对占卜之力没有半点兴趣,而且,我是不会杀人的,再见!!”柳雪颜毫不犹豫的转身:“不对,是再也不见!”   然后,柳雪颜抬脚离开书房。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会再回来的,我相信你会的。”   出了书房之后,那个声音就停止了,眼前还是殿内破败残损的大殿。   她走出了大殿的大门,回身,将眼前黑色的大门关上了。   刚刚关上大门,转过身的瞬间,身后突然一人出现,将柳雪颜吓了一跳。   对方恭恭敬敬的向柳雪颜行了一礼:“王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人,是黄吉。   还记得前一段时间第一次与黄吉打照面说话,这一次,他又出现在这里,不免让柳雪颜心生怀疑。   柳雪颜上下打量了黄吉一眼。   被她这么一打量,黄吉立马局促不安的道:“王妃娘娘,您这么盯着奴才做什么?”   “黄总管不必担心,我倒是有些话想问黄总管。”柳雪颜笑靥如花的说,美丽的面容,令黄吉有一丝心动。   黄吉不敢直视柳雪颜的眼睛。   “不知王妃娘娘想问什么?”   “你认识住在这座宫殿里的女祭司吗?”   “认识!”黄吉叹了口气,一脸沉痛的说:“祭司大人是奴才最尊敬的人,可惜,红颜薄命,所以,奴才常常来这里祭奠祭司大人!”   黄吉指着一旁的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些果品和糕点。   “原来如此。”柳雪颜脸色缓和了些:“黄总管有心了,不过,黄总管可知女祭司跟什么人结了怨?”   黄吉面露难色的恭敬说:“祭司大人性格温驯,是不可能跟人结怨的。”   柳雪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   回到雪央宫,秦夙还没有回来,柳雪颜被折腾一天,累了。   于是,她躺在窗下的贵妃榻上睡了,昏昏沉沉中,她很快睡着了。   在梦中,柳雪颜又回到了女祭司的那座宫殿里,梦里,那座宫殿成了一座迷宫,她在那座宫殿里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一下子惊醒。   待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屋内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   这宫里的宫女怎么回事,天黑了也不点灯。   好在,外面月光明亮,月光从窗子外面照进来。   她坐起身来,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滑落,依着灯光,她看到滑到膝上的,是一件男袍。   是秦夙的外衣。   他回来了!   柳雪颜心中一暖,起身走出了后殿。   刚出了后殿,便看到等在廊下的黄吉。   “黄总管,你怎么会在这里?”柳雪颜狐疑的望着突然出现的黄吉。   黄吉先是向柳雪颜恭敬的行了一礼。   “奴才见过王妃。”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奴才是奉陛下之命,特地来请王妃娘娘的。”   “他在哪里?”   “陛下就在御花园里等着王妃娘娘您,请王妃娘娘随奴才来。”   “带路吧!”   ---题外话---明天揭密继续…… 第一百三十章 颜儿,你身后的人是谁?   到了御花园的时候,柳雪颜发现御花园围了不少太监和宫女,太监和宫女们,他们一致看的方向,是御花园的一处凉亭下。   亭子的八角檐下各挂着一只宫灯,亭子的四周一片明亮。   远远的,柳雪颜看到了凉亭中伫立着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形。   那些太监和宫女们议论纷纷,有提到‘死’字。   柳雪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快走了几步到了亭下,走近了,便看到地上一个被白布遮住的鼓起物鞅。   还未走到跟前,柳雪颜就一眼看出,被白布盖住的是一个人。   石平和王明两个人也在,看到柳雪颜走近,二人一致向柳雪颜行礼:“王妃娘娘。”   “发生什么事了?”柳雪颜面色紧张的看着二人旎。   石平和王明二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垂下了头,谁也不愿意开口。   看他们的表情,柳雪颜觉得更加奇怪。   她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秦夙来不及抓住她,她已经冲上前去,将白布一下子掀开。   掀开的那一瞬间,仅看了一眼,她的身子便惊骇的瘫软了下去,幸亏身后的秦夙扶住了她,她才不至于摔倒。   白布下躺着的……是绿萝!   她双眼死死的盯着白布下的绿萝,她的头顶破了一个血窟窿,在她的头旁边有一块石头,石头上面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   “绿萝,绿萝!”柳雪颜震惊的扑上前去,颤着声音唤道:“绿萝,你快醒醒,醒来呀,我是柳雪颜,是你的主子,我现在命令你起来。”   “颜儿。”秦夙将柳雪颜拉起来,拥入怀里,柔声轻道:“她已经去了。”   这个事实,震的柳雪颜浑身僵硬。   她不敢相信,今天离开王宫之前,那个对她有说有笑的绿萝,现在竟然死了。   “有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死的?”她捏紧了双拳道。   “有宫女看到她从凉亭上失足跌了下来,头部受到撞击,导致死亡的!”她身后的秦夙轻声向柳雪颜解释。   秦夙示意了一下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失足?”柳雪颜摇头,断然道:“不可能!绿萝是个性格内向且守礼的女孩,断然不会自己爬上护栏,你当真亲眼看到是她不小心跌下来的?”   那名宫女颤声答道:“奴婢……奴婢当时正好在附近清扫路面,当时,奴婢听到一声尖叫,回头去看的时候,绿萝姑娘已经从上面掉了下来,当时……凉亭四周并没有任何人。”   “你真的看清楚了吗?你想清楚再回答!”柳雪颜厉声质问,因为激动,她目眦尽裂的模样甚是吓人。   那名宫女被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奴婢知道的都都……都已经说了,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小宫女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声音也跟着结巴了。   “死的是一条人命,你为什么不看清楚一点?”柳雪颜几近疯狂的怒吼。   秦夙皱眉,将柳雪颜的身体紧紧抱住,低声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颜儿,你镇定点。”   “镇定,我要怎么镇定?”柳雪颜心如刀绞的字字嘶哑喊着:“绿萝死了,她死了,绯红死的时候,我对自己发过誓,我会保护好绿萝,不让她也受到伤害,可是……可是她现在却死在我的眼前。”   秦夙的俊脸绷紧,手掌轻轻的抚过她的背:“这是意外,她是不会怪你的。”   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柳雪颜却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   柳雪颜亲自检查了绿萝的浑身上下,只有她跌下来时撞到地面的淤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伤痕。   就如同太医说的那样,好似绿萝就只是失足跌下来的一样。   柳雪颜始终坚信,绿萝是不可能会自己从凉亭上跌下来的,除非……当时她撞见了什么事,或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在这一刻,柳雪颜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如果她会占卜的话,是不是绿萝就可以免这一难,或是可以轻易查出幕后真凶了?   那座黑色大门的宫殿!   柳雪颜第一个想到了那里。   回到雪央宫,有侍卫找来,因为事情紧急,秦夙不得不让柳雪颜一个人待在雪央宫。   在秦夙离开之前,柳雪颜一个人乖乖的待在了雪央宫。   等秦夙后脚刚离开,柳雪颜前脚便出了门。   白天里看起来特别阴森恐怖的黑色大门,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柳雪颜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来到了那座大殿的书房中。   “女祭司,我来了,你在不在,出个声!”柳雪颜刚进去,便在漆黑的房间里叫着。   因为心里有火,她竟忘了这里是一个密闭的房间,也忘了自己要害怕这样漆黑的房间。   空气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斥责:“你太失礼了,你当唤我一声姑姑。”   对于一个设计自己亲侄女的姑姑,她当真不想对她多有礼。   “女祭司!”她不改口:“绿萝是不是失足致死?”   “你不是一般的失礼。”   “别废话,如果你想让我为你报仇的话,就先告诉我,绿萝的死是不是意外。”   “雪颜,你真不可爱,有你这样向姑姑质问的吗?”   柳雪颜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两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我又何必对你客气?”   “我当时怎么就看中你了!”   “那是你的问题。”柳雪颜毫不客气的冷冷道:“我现在只想知道,绿萝是失足而死,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空气中的声音静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当真想要知道真相?”   “是!”   “你把绿萝的尸体带过来!”空气中的声音突然说了一句。   “绿萝的尸体?”柳雪颜皱眉:“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   “如果你想知道绿萝是不是真的意外,想知道杀她的人是谁,只要她出去走一圈,不就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   “你不是会占卜的吗?”柳雪颜不高兴了。   “那是我活着的时候,况且,我以前占卜的时候,只针对某几个人,那些宫女、下人不在我的占卜范围之内!”那个声音也不乐意了:“而且,我出去一圈,也会很耗神的,我顶多可以支撑一天,之后要休息好几天。”   “可是,你要是霸占了绿萝的尸体,那绿萝……”   “你放心,有我怨气这么重的灵魂,她的身体不会有问题,我离开之后,她的尸体会保持原样。”雪冰相当自信的保证。   “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撒谎,我就找人将这座宫殿给拆了。”柳雪颜沉下脸威胁。   “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不能让曜王秦夙靠近我。”雪冰突然提出要求。   “为什么?”这让柳雪颜奇怪了。   “他是帝王,有龙气,只要他靠近我,我的附身就会失效。”   “好,我答应你。”只要能查出绿萝出事的真相,她的要求,她全部答应。   ※   早晨时分   秦夙刚刚起身,他身后的柳雪颜也跟着坐了起来,而且很少有的亲自为秦夙系上腰带。   待系好了腰带,柳雪颜明媚的笑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松了口气道:“好了。”   当她望见秦夙眸中狐疑的目光,她轻松的眨了眨眼:“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夙摸摸她的额头。   柳雪颜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我好好的。”   “那你是想去哪里?”她穿戴整齐了,一般是要出门的:“去哪里必须要带着侍卫,否则,哪里都不准去。”   吐了吐舌头,柳雪颜摇头。   “我哪里都不去,你想多了。”柳雪颜笑眯眯的说:“对了,你下朝之后,我在御书房等你!”   秦夙眸中的质疑更深了几分:“颜儿,你今天跟平常很不一样。”   “怎么,你不想我陪你吗?”柳雪颜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在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一双有力的手臂轻揽住她,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的身体和感官全部覆盖住,在这一瞬间,她竟觉鼻尖有些酸涩。   她推了推他:“好了,你该去上朝了。”   秦夙温柔的看着她,然后离开了。   等秦夙离开之后,柳雪颜长长的松了口气。   差点就露馅了。   只等白天雪冰的表现了。   ※   整个上午,柳雪颜都在御书房里誊书,誊书很快,看着剩下的页数,差不多还要几天就可以完成了。   写字时,手腕会酸,脖子也会酸,还会头昏脑涨。   每每到此时,她都会想念现代的电脑,只需在电脑上将这些字输入文档,鼠标点一下打印,就能免掉这些冗余而又繁琐的手写工程。   可惜,这里是古代,她所想的那些,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午膳,柳雪颜和秦夙两个人也是在御书房里用的。   吃过午饭,柳雪颜有些昏昏沉沉,黄吉给她和秦夙各送了一杯茶,她的茶水里放了蜂蜜,有些甜味。   喝茶的时候,柳雪颜喝到了茶里的甜味,午后的茶里加一点蜂蜜,甜甜的,很顺喉。   柳雪颜唤住了黄吉:“黄总管,这茶里放了蜂蜜了吧?”   黄吉有些紧张的看着柳雪颜:“是奴才自作主张加的,如果王妃娘娘不喜欢,奴才再换一杯来。”   “不是,挺好,我很喜欢。”柳雪颜灵黠的美眸眨了眨,又细细的口了一下茶。   黄吉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便退了出去。   等黄吉出去后,外面突然匆忙过来一名太监,那太监到了门外唤了黄吉出去,看那匆忙的样子,柳雪颜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黄总管,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是……是绿萝,绿萝她……她在御花园里到处乱走。”   柳雪颜皱眉,她不是跟雪冰说好了,她只能偶尔出来,吸引凶手去她那里的吗?她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后面的话,柳雪颜头疼的不想再听,只是……这事不能传到秦夙的耳朵里,如果秦夙去的话,见到了绿萝……不,应该说是雪冰,雪冰直接在他的面前倒下去,会闹的满宫闹鬼的。   这就闹大了。   想了一下,柳雪颜回头对身后的秦夙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   柳雪颜出了御书房,称要去方便,让零在御书房屋顶待着,她却一路直奔御花园。   听到御花园里接连传出尖叫声,柳雪颜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往尖叫声较密集的地方跑去。   远远的,柳雪颜便看到绿萝站在荷塘前伫立着欣赏池塘里的荷花。   老天爷,这也太显眼了些。   怪不得闹的这么大。   柳雪颜喝退了一些围观之人,趁着无人的时候跑上前去,将‘绿萝’拉到了御花园里一处茂密的植物中。   被她拉到这里的‘绿萝’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柳雪颜怒的朝她喝斥:“我才要问你,我让你吸引凶手,你倒好,大摇大摆的在那里赏荷,你知不知道,马上整个王宫都要闹鬼了。”   被柳雪颜这么一喝斥,‘绿萝’一脸做错事的垂下了头:“是我太忘形了,十多年没有出来,所以,看到了阳光和美景,就忍不住了。”   “接下来,你不能再这么忘形了!”柳雪颜语调软了些。   ‘绿萝’点了点头,忽地她微愠的抬头,双目瞠大怒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现在是在帮你,你还斥责我,我是你姑姑。”   “是,你是在帮我没错,可你是在帮倒忙,你以前还是个大祭司,自制力真差!”   ‘绿萝’被她斥的无言。   “我知道了。”‘绿萝’做错事的垂下了头,她心里相当郁闷,以前她是大祭司的时候,哪里会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喝斥。   只因她现在没有了占卜之术,只是一缕幽魂,就被人这样对待。   这就是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   “知道了就赶紧回去,按我们的原计划继续进行。”   柳雪颜才刚说完,草丛外面传进来一阵对话声。   “齐嬷嬷,就在那边,刚刚,我们看到绿……绿萝就在那里。”小宫女颤抖的声音。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你们全部都退下,我要一个人去查。”这是齐嬷嬷专横的声音。   然后,是脚步声离开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了齐嬷嬷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前走过来的声音。   “绿萝,你是不是里面,齐嬷嬷我来了!”齐嬷嬷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走过来。   渐渐的近了。   柳雪颜和‘绿萝’对视了一眼,二人一致决定,由‘绿萝’吓退齐嬷嬷。   等到齐嬷嬷几乎靠近的时候,‘绿萝’突然走了出去,用阴恻恻的声音说着:“你是在找我吗?”   原本那个大胆的齐嬷嬷,在看到‘绿萝’之后,惊恐的尖叫了起来,想逃,脚突然被脚下的绿草绊倒。   “鬼啊,鬼啊。”齐嬷嬷看着‘绿萝’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近,吓的不敢看她,不断的冲‘绿萝’摆手:“不是我杀的你,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躲在暗处的柳雪颜,给‘绿萝’比了一个有所得的手势,便让‘绿萝’把人给放了。   等‘绿萝’‘消失’了,齐嬷嬷几乎是逃也似的逃离了原地,深怕‘绿萝’再追上来。   ‘绿萝’和柳雪颜两人看着齐嬷嬷离开的方向。   “看来,绿萝的死,跟这个齐嬷嬷脱不了干系。”‘绿萝’说道。   “绿萝在宫里向来与世无争,齐嬷嬷为什么要害绿萝?”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绿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从衣袖里扯出一块布料交给了柳雪颜:“这个是缝在绿萝衣服里面的夹层中的,应当对你有用。”   是一块白色的空白布料。   柳雪颜拿在鼻前嗅了嗅,上面有某种药水的味道。   柳雪颜皱眉,这药水无色无味,常用来写密信,必须要用特殊的药水浸湿,才会显出字来。   她面色凝重的收起了那块布料。   “好,我收下了,嫌疑犯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你现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你赶紧换上我们之前准备好的衣服,跟我走!”   如果‘绿萝’再待在这里,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柳雪颜当然不会让‘绿萝’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走出去之前,柳雪颜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二等宫女衣服给‘绿萝’换上,为保险起见,柳雪颜故意让‘绿萝’脸上戴上了纱巾,然后才带着‘绿萝’出了御花园。   王妃身后跟了一名宫女并没有什么奇怪。   走在路上时,有宫女和太监向柳雪颜行礼,柳雪颜不予理会,只回头叮嘱身后的‘绿萝’:“你现在得了伤寒,一会儿你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先回去休息吧。”   “是!”‘绿萝’轻咳了一声一脸恭敬的回答。   柳雪颜和‘绿萝’两个人准备在此分开。   但是,她们两个才刚要分开,另一边秦夙却突然走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黄吉。   他们来的方向,恰好在‘绿萝’准备离开的那个方向。   看到这一幕,‘绿萝’的脸色微变,匆匆转身,回到了柳雪颜身后。   柳雪颜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将‘绿萝’推到自己身后,嘴角扯了扯,努力挤出淡定的笑容。   “曜王,你怎么来了?”柳雪颜笑吟吟的唤道。   旁边经过的宫女和太监纷纷向秦夙行礼。   “陛下!”   而柳雪颜身后的‘绿萝’依然稳稳的站在那里。   柳雪颜扯了扯身后‘绿萝’的上衣下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她:“喂,快向曜王行礼。”   ‘绿萝’很明显的不满:“我比他大了几乎两轮,以前都是他跪我,你现在要我给他行礼!”   “你给我看清楚形势!”柳雪颜心里相当郁闷‘绿萝’突然冒出的傲娇。   很显然,秦夙也注意到了柳雪颜身后的那名怪异宫女。   “怎么回事?颜儿,你身后的人是谁?”   ---题外话---吼吼,明天继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准随便消失不见(6k+)   柳雪颜身体僵了一下,手指用了些力道,又扯了扯‘绿萝’的衣服:“被你害死了。”   “如果我露馅了,你一样跑不了。”‘绿萝’非常好心的提醒他:“还有,不要让他靠近我,否则,我就当场倒下去给你看。”   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偏偏,这也是事实,如果秦夙靠近了‘绿萝’,当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想到此,柳雪颜的头更疼了,刚才在御花园里的时候,她就该跟‘绿萝’分开的,不该跟她走在一起,造成了现在两难的后果。   “曜王,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御书房的吗?”柳雪颜满面笑容的望着秦夙:“怎么到这里来了?鞅”   “你才是。”秦夙依然狐疑的盯着柳雪颜,还有她身后露出的半颗脑袋:“你不是说去方便吗?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秦夙的眼很利,柳雪颜怕让他看到她用假发遮住的‘绿萝’头部血液的位置,被他识穿,所以,只能一直挡在‘绿萝’的身前,以免被秦夙看穿。   “呃,我只是刚刚吃过饭,肚子不大舒服,所以,四处转转而已。”柳雪颜笑吟吟的说着旎。   “肚子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跟我一起去太医院让太医瞧瞧。”   吓,要是去太医院,那就当真无处可藏了。   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个都是医精,一眼就能看出‘绿萝’的模样,认出她并非是活人。   “不需要!”柳雪颜忙拒绝:“应当是中午吃多了,我现在已经舒服多了,不过,曜王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呀?”   “哦,听说御花园里有点事,所以,我过来瞧瞧。”秦夙轻描淡写的回答,狭长的凤眸微眯,锐利地盯着柳雪颜身后的‘绿萝’。   他应当也听说有鬼的事情了吧。   柳雪颜黑曜石般的眼珠骨碌一眨:“那你去御花园里面瞧一瞧,我正好有些倦了,打算回雪央宫睡一觉。”   “也好。”秦夙两条长腿往柳雪颜迈来,高大的身躯,配上那张冷峻的脸、鹰般锐利的凤眸,他的逼近,使得柳雪颜的气息渐渐凝固。   等秦夙到了跟前,柳雪颜微微侧身退后了两步,将身后的‘绿萝’也拉着退后了两步,仍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   秦夙好看的剑眉皱紧。   “你身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一名宫……宫女而已。”柳雪颜太紧张,回答的时候,舌头有点打结:“她……她她今天得了风寒,脸上长了疹子,所以,很怕见人,特别是男人。”   柳雪颜撒了一个不那么像谎话的谎话。   秦夙没有说什么,从她的身边路过时压低声音丢下了一句话:“如果她不是宫里的人,尽快让她离开。”   抬头间,柳雪颜不经意的对上了秦夙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头微含着几分笑意。   啧啧,他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打算揭穿。   “好,我知道。”柳雪颜吐了吐舌头。   秦夙回头又看了她一眼,脚步顿了下来,柳雪颜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眼睑,温热的指腹在眼睑的薄薄皮肤上划过。   “有黑眼圈了,下午好好休息,不要来御书房了。”他温柔的嗓音飘在头顶。   柳雪颜心中一暖,抬头对着他甜笑:“好。”   秦夙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才从她的身前越过。   紧接着,是黄吉从柳雪颜的面前经过。   黄吉似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往柳雪颜跌去,柳雪颜忙扶住了黄吉的手臂。   “黄总管,没事吧?”柳雪颜担心的问着他。   黄吉抽回手臂时,手指不经意的从柳雪颜的掌心划过,旋即毕恭毕敬的站定。   “多谢王妃。”黄吉叹了口气,扶了一下腰道:“奴才的腰不太好。”   “黄总管常伴在陛下身边,还是到太医院里看一下的好。”柳雪颜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救她时,被灯柱压倒所致。   “多谢王妃关心。”   等黄吉走了,柳雪颜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衣服被扯紧,她奇怪的回头,发现身后的‘绿萝’身体竟然在颤抖。   柳雪颜吓的赶紧扶住她。   她的手一阵冰凉,不对!她现在只是一具尸首,身体本来就该是凉的。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抖的这样厉害?”柳雪颜扶着‘绿萝’到了拐角无人处方开口问道。   ‘绿萝’身体又抖了两下,连声音里也带着严重的颤音:“我……我感觉到了。”   “你感觉到了什么?”柳雪颜不明所以。   一边担心着雪冰,一边注意四周的环境,怕有人靠近她们。   “血族的怨灵,可以感觉到死前的杀气。”‘绿萝’喘了两下才继续说:“我……刚刚感觉到了那股杀气。”   “你说刚才?”柳雪颜皱眉:“难道……刚才有杀你的凶手在附近吗?杀你的人是谁?”   ‘绿萝’无力的摇头:“我不知道,我死前一天的记忆全部消失了,我见过谁,谁杀了我,我全部都不记得了。”   “……”那她还让她帮她报仇,她自己都不知道凶手是谁,让她怎么报仇:“你现在怎么样?还能走吗?”   “可以。”‘绿萝’点头。   不一会儿之后,她的身体彻底不抖了。   柳雪颜把绿萝死前的衣服包袱交给了‘绿萝’:“你记住,一会儿你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套衣服换上,就可以回到停尸殿,离开绿萝了。”   “好。”   ‘绿萝’拿着包袱走了,四周并无人跟踪她,柳雪颜这才松了口气,离开了原地。   与柳雪颜分开的‘绿萝’,眼看着沿路的风景,一时没忍住,又走出来瞧了瞧,打算利用离开这具身体倒下前的时光,用她的眼睛再看一看世界的景色。   才刚出了无人的巷子,‘绿萝’突然与一名白衫男子擦肩而过。   在那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绿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一丝异样,片刻间又恢复原状,她魂魄的心脏在加速跳动。   这是她活着时,占卜到危险时,才会有的感觉。   刚才那人是谁?   ‘绿萝’立马回头去看,然,白衣男子的身影已经拐弯离开了,她立刻抬脚去追,刚追到拐角处,那名白衣男子便不见了踪影。   ‘绿萝’气馁的呼出一口气。   刚才她只顾着看风景,没有去看那男子的脸,真失策。   ※   为了确定雪冰已经把绿萝的尸体放了回去,柳雪颜在午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赶到王宫北侧的废弃宫殿去找雪冰。   她已经相当熟练的推开黑色大门,穿过废墟般的大殿,转到了书房。   “祭司,你在吗?”柳雪颜进去之后,便唤道。   唤了一声没有人理她,她又唤了一声,结果,还是没有人搭理她。   这让柳雪颜心里紧张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雪冰还没有回来吗?   心里想到这里,柳雪颜更加紧张了,急忙转身准备出去看绿萝的尸体有没有在停尸殿。   她的后脚还没有出书房,书房内传出了一阵虚弱的女声。   “你喊什么喊,我不在这里吗?还有,你要唤我姑姑,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尽管雪冰的话里带着责备,柳雪颜还是相当高兴的。   “你回来了呀。”柳雪颜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你刚刚没有出声,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没有回来呢。”   只要想想那种结果,她就有进到地狱的感觉。   她没有回答她时,她的心脏差点就因为紧张而爆裂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我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雪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你如果来只是确定我是不是回来了,那你可以走了。”   “等等。”   “你还想问什么?”   “我听华瑶说过,十七年前,你的死,似乎跟你十八年前占的一卦有关。”柳雪颜正色的说:“你的那一卦到底卜的什么?你告诉我这一点,说不定我就能帮你抓到凶手。”   空气里的声音又好一会儿的静默,没有搭理她。   柳雪颜尴尬的站在原地。   她不会是睡着了吧?   算了,等她清醒的时候再问吧。   她刚要出门,身后的声音又幽幽传来,低低的带着无耐:“我忘掉的事,除了我死前一天的事情外,就是那一卦。”   柳雪颜瞠大双眼:“你说……你忘了?”   “不行吗?”雪冰语带愠意:“如果我要是知道我那一卦是什么,我还需要你帮我出去查?”   她高高在上的祭司姿态又来了!   柳雪颜耸了耸肩。   “行行行,你是高贵的祭司大人,你说什么都行。”   “你替我去查一查,之前我们在御花园外时,都有什么人靠近了我们,那其中一人,恐怕就是凶手。”   “这还要你说,我已经派人着手去查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雪冰声音里透着犹豫。   “还有什么事?”漂亮的柳眉高高挑起。   “我今天在御花园西侧角门那里,遇到了一个穿白色长袍的男人,我对他的感觉很奇怪。”   “白色长袍?长什么样?”柳雪颜心中生疑,王宫向来禁止外人进来的,她今天都和秦夙在一起,她和秦夙都没有接到任何宫外之人进宫的消息。   “不知道,没看清。”   “好,这一点我先记下,我会一道查的,还有其他什么奇怪的人吗?”   “暂时没了。”   “对了,我倒想问你一件事。”   “你要问什么快问,我现在不舒服,要休息了。”雪冰一改刚才那个中气十足的样子,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   刚才她说那么一大堆也不嫌累,现在她只问她一个问题,她就嫌累了。   “你不是说秦夙会有生命危险吗?是什么生命危险?”这是她一直惦记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刚开始听到雪冰声音时,才会没有逃离。   “天机不可泄露!”   “……”她现在想骂人:“你好好守着你的天机,在这里好好当着孤魂野鬼吧!”   “谢谢!”   谢她个大头鬼。   ※   离开了废弃的宫殿,下午的天还很亮,想着秦夙说过,她下午不用去御书房,于是,她改了方向,直接从东华门出了王宫。   她手里捏着雪冰给她的那块布料,那是绿萝衣服夹层内的东西。   如果要上面的东西显字,必须要用特殊的药材,宫里要用这些药材,必须要去太医院,她也不想因此打草惊蛇,所以,宫外是最好的地方。   她的目标是骆府。   到骆府前需要经过季风新开的首饰铺,路过时,柳雪颜打开车帘往首饰铺的方向看了一眼,奇怪的是,首饰铺的大门紧闭,还落了锁,怎么看怎么像……关门大吉。   心里带着这些疑惑,柳雪颜到达了骆府。   柳雪颜说明了来意,骆天寒便让人去骆氏药房去取她要的药材,嘱咐完,俩人就在水榭里观景喝茶。   喝茶时,骆天寒给柳雪颜递过来一张图纸,上面是各种各样戒指的图案。   看着骆天寒递过来的图纸,柳雪颜心里那个惊讶,这戒指的图案既有现代的风格,又有古代的特色。   “这些图不错。”柳雪颜从自己的衣袖里也抽出了一张纸,上面绘着十几款带有浓浓现代特色的戒指:“这是我画的,你看看。”   “这些都很漂亮。”骆天寒将两张图纸叠在一起:“就按照这些图样,各打造一批,看看顾客的反响。”   “随便你。”   说到戒指,柳雪颜想到季家首饰铺紧闭的大门:“你们旁边季家不是开了一家首饰铺吗?我看它好像关门了?”   “经营不善吧,已经好几天没开门了,不是所有的首饰铺都像我们骆氏开一家火一家!”骆天寒摇摇玉扇昂起下巴笑眯眯的说。   夸他一句,他就喘上了。   不一会儿后,取药的人把药材送了来,厨房里把药材熬成汁,送到了柳雪颜的手里。   柳雪颜当着骆天寒的面,将绿萝衣服上的白布放了进去浸了一下再拿出来。   在柳雪颜的心里,一直希冀着,这白布上面并没有任何字迹。   可是……   当白布上面慢慢浮起字迹的时候,柳雪颜的希望破灭。   白布上面简单的几句话,却是写着她与秦夙之间的一些重要对话。   她最信任的绿萝,却背叛了她。   她想欺骗自己,这布并不是绿萝的,只是旁人的而已,可是,白布上面熟悉的笔迹,这么大的证据摆在她的面前,她无法不相信。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骆天寒震惊的看着上面的字迹。   “拿着这个的人,已经死了……”柳雪颜淡淡的说着,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表面上平静,心里面却早已经是波涛汹涌。   骆天寒还在那里叨叨着:“死了,真是可惜。”   骆天寒根本就不了解她此刻的心情。   ※   从骆府里出来,柳雪颜直奔王宫,她始终不相信绿萝真的背叛了她。   她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绿萝没有背叛她的。   她在雪央宫绿萝的房里搜了一圈,果然,让她在绿萝的床底找到了写字的笔和专用药汁。   这些东西,是收在绿萝的一个宝贝匣子里的,她的那个宝贝匣子,向来不许其他人碰,有一次她打开了她的匣子,结果绿萝当时很慌张,自此便没有再让匣子放在外面过。   她打开匣子,在最底层,竟然放着一张纸。   她咬紧下唇,手指颤抖的将那张纸拿了起来。   打开纸,绿萝的字出现在纸上。   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抬头写的是:大小姐。   跟着大小姐的日子,是我最高兴的日子,可是,我却不能不顾我家人的性命,大小姐,也许这封信你永远也看不到,如果你能看到,我定已经不在了。   大小姐,对不起,希望你原谅我。   绿萝。   心被狠狠的揪住,疼的无以复加。   绿萝说过……她已经没有家人了,可是……   柳雪颜的手微抖,那张字条就这样落了下来。   没想到,她竟然被她欺骗了这样久。   她的心里有被背叛的羞辱,也有对绿萝的心疼,如果她早些将这些事告诉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所有的情绪在胸臆间凝聚,无处发泄。   她一跺脚出了门,想去第一军营的操练场找人打一架,但是,需要秦夙同意。   她去了御书房门外,看到秦夙忙着处理奏折,一脸头疼的样子,算了,还是别烦他了,他怕是也不会有时间理她。   操练场是去不成了,想去找秦华瑶出来比划比划,可惜……秦华瑶出嫁了。   最后,她能找的,竟然只有北边废弃宫殿的雪冰。   一个游魂野鬼。   只是,雪冰没有形体,不能陪她发泄。   柳雪颜到雪冰书房的时候,雪冰差点被她气昏了过去。   柳雪颜在雪冰的书房里一直待着,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   雪冰偶尔哼一声,当是回答柳雪颜。   也是雪冰那偶尔哼的一声,让柳雪颜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   在这个书房里,陪着柳雪颜的却只是一个游魂野鬼,柳雪颜突然感觉自己很孤单,孤单的连她喘口气都觉得寂寞。   她……也不怕黑了。   不知不觉,柳雪颜在雪冰的书房里坐了很久。   等她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两条腿酸麻,差点直不起身。   她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站稳了。   “要走了?”很长时间只哼一声的雪冰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怎么?舍不得我?”柳雪颜白了天花板一眼。   “你一直在打扰我休息,谁舍不得你了,赶紧走,快点走。”雪冰满嘴的嫌弃。   “好,我现在就走。”   现在回去雪央宫,也是她一个人吧。   当她出了废弃宫殿黑色大门的时候,意外发现外面夜色已深,月亮挂在头顶的屋檐下。   她无趣的低头走在长廊里,走的很慢,她只顾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四周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被她隔离在耳朵之外。   直到,她看到一双脚在她的面前停住,伴随着一阵粗喘。   ---题外话---周五和周末有加更…… 第一百三十二章 那是因为她爱他(6k+)   那双脚上的鞋子,是她熟悉的花纹,她早上给秦夙束腰带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他脚上的鞋子,与这花纹是一样的。   所以……   明媚的眼眸讶然的扬起,长廊的灯光,映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轮廓来,只是,此时的那张脸,线条比平常更加冷硬,周身更是散发出森冷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他。   但是,这个人不包括柳雪颜。   她向来不怕他的冷脸,早就已经见惯不怪了魍。   不过,今天的秦夙较平常更加冷戾了几分,她的心脏不免因之一颤。   四周遍布着大内禁卫,石平和王明两个正在组织他们离开,凌乱的脚步声令整个地面都有些震颤。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严阵以待的模样,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在废弃宫殿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与世隔绝,外面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她担心的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檎”   而秦夙仍然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   狭长的凤眸,黑瞳漆黑如墨,如同黑洞一般,能将人吸进去,却探不到底,却又如黑曜星般熠熠生辉。   这两种感觉让柳雪颜不禁有些错觉,眼前的秦夙,是不是有双重人格,此时是两个人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不说话?”柳雪颜想起雪冰曾说过见到了白衣男子的事情,美目上下打量他:“是不是有刺客?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说着,她还上了手去掀他的衣袖,看他的手臂上有没有受伤。   她的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衣袖,秦夙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用力抱紧。   她的脸硌在了他领口的纹理处,而她的后腰被他紧紧的勒住,身体紧紧贴着他,令她的脸无法挪开。   “疼~~”她声音在他怀里闷闷的。   秦夙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声音般,低声在她耳边说:“以后不准随便消失不见。”   她哪里是消失不见,她只不过散散心而已。   这个不是关键。   她被他勒在怀里,快要喘不过气了。   “曜王,秦夙……”看他不理她,她挣扎着仰起小脸:“曜王大老爷,我快要喘不过气了,你能放开我了吗?”   因为柳雪颜的这一声,秦夙终于放开了柳雪颜,从他的怀里离开,鼻尖还充斥着属于他的味道。   刚才的寂寞,在这一瞬间被暖意驱赶开。   “对了,我刚……”   柳雪颜嘴角弯弯,打算解释自己刚刚的去处,因为秦夙是她的丈夫,是她决定要过一生的人,她不打算隐瞒他任何事。   雪冰的事,也该告诉他,夫妻嘛,要互相坦白才能互相信任。   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发现秦夙盯着她的目光倏变,冷不叮握住她的手,边将她往雪央宫的方向扯,边打断她的话:“先跟我回雪央宫。”   他的力道有些大,大的让柳雪颜吃痛,腿长脚长的他,步子迈的有点大,跟在她身后的柳雪颜被他的大力,扯的踉踉跄跄的撞到了他的后背。   柳雪颜甩了甩他的手没有甩开,反而让她的肩膀处的骨头扭了一下。   “疼,曜王,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柳雪颜疼的大声喊着。   大约是因为她的喊声,秦夙的脚步比之前小了一些,但是,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腕,她就这样被他一路拉着。   今天的秦夙让柳雪颜感觉到陌生,特别是他拉她时的力量,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不!陌生人还不如,更像是仇人。   虽然他的脚步小了些,她肩膀处的疼痛却没有减轻。   “姓秦的,我说疼,你到底听到了没有?”柳雪颜怒了。   平时秦夙他喜怒无常也就罢了,偏她今天的心情不好,他突然闹起了他的曜王性子。   不过,秦夙的脚步还是没有半分停顿。   路过一个长廊时,旁边有宫女和太监经过,看到秦夙和柳雪颜两个人经过,宫女和太监们吓的慌忙为秦夙和柳雪颜二人让路。   等他们走过的时候,柳雪颜听到了身后的议论声。   “听说了没有。”说话的是一个小太监。   “听说什么?”   那小太监声音稍尖的传来:“禁卫军的令符失窃,令几名刺客闯进了王宫,听说,有人看到盗令符的人——是王妃!”   “你说什么?王妃盗令符,不会吧!”   “这是我听说的,听说刺杀陛下的刺客……是华南国的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夙恰好拉着柳雪颜拐了弯,后面的话她便没有再听到。   可是,仅那几句话,已经让柳雪颜明白秦夙今天态度反常的原因。   禁卫军的令符失窃,刺客闯进王宫,刺客是华南国的人,还有人看到盗令符的人是她。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秦夙在怀疑她偷了令符。   “你怀疑我!”她盯着秦夙宽阔的肩膀和冷酷的后脑勺质问,说话的同时,她用力扯住他的手,扯得他停了下来。   秦夙转过脸来,谪仙般的俊容似挂上了一层寒霜,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漆黑的瞳孔如古井般幽深不见底,那就样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她。   只是一个眼神,柳雪颜的心已经一阵寒凉,她火热的心,被一寸寸的冻成了冰块。   旁边有一名宫女经过柳雪颜似未看到般。   “你怀疑我!”柳雪颜再一次重复刚刚的话,里头夹杂着的,是失望。   “难道不是你吗?”秦夙淡漠的嗓音不带有任何温度。   一句话,令她感觉如万箭穿心。   难道不是你吗!   原来,他已经确定是她了。   柳雪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突然仰头朝天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笑的眼泪几乎都出来了,她方停住了笑,然后认真的盯着秦夙的脸,一字一顿的问:“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自始至终,都觉得我是一个本性难改的贼?”   又一名太监经过,秦夙深邃的凤眸盯着她的眼睛,目不转睛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坚硬的心,在瞬间碎成了渣渣,粉成了沫。   很好!   柳雪颜很平静的听着秦现的话,嘴角扯出淡然的弧度自嘲一笑,没有像往常那样,被他激怒了就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柳雪颜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能保持镇定。   因为在乎一个人,心情会随着那个人的话而波动,可是,不在乎一个人的话,不管那个人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此时,她的心死了。   为了他,她不惜改变自己,喜欢自由,向往蓝天大海、碧草山河的她,甘愿折断了自己的翅膀,留在深宫里陪他。   甚至……已经决定放弃回到属于她的时代,留在这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异域国度。   那是因为她爱他。   为了他,她不再偷盗,只为了洗白自己,每次她完成他做好的事情,也只想得到他的一句称赞,一句肯定。   结果呢?   他把她的尊严全部踩在脚底,如果她柳雪颜还趴在他的身上哭着求他相信她,那她就太没脸了。   她柳雪颜不会为这样的男人屈辱自己。   她笑着迎向秦夙冰冷的眸:“曜王陛下,尊贵而又高尚的曜王陛下,在你眼里这么不堪的我,你是打算怎么处置我?将我囚禁或是处斩?”   秦夙盯着她的眸光不变:“你是孤王的王妃,孤王不会处决你,你在雪央宫里好好思过。”   思过?   这两个字,在柳雪颜的脑中转换成了‘软禁’两个字。   他要把她关起来。   她立刻警觉的看着他,预备找机会逃走。   可惜,秦现已经看出了她的动机,在她逃走之前,突然将她扛在肩上。   身体突然悬空,柳雪颜惊了好几秒钟没有反应过来。   待她反应过来,立刻在他的肩上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我!”柳雪颜大声喊着。   可惜,秦夙根本就不理她。   柳雪颜看他不理她,她改为撕扯他的衣服,咬他的皮肉。   她是有武功的,牙齿也尖的很,她尝到了他血液的腥腻味道,但是,她也没有松口,秦夙的脚步也没有半分停顿,好像她咬的只是别人的皮肉一般。   秦夙终于停了下来,却是已经带到到了雪央宫内。   在雪央宫的四周,早已围了密密麻麻几圈禁卫,将雪央宫内内外外全部围住,停住后,秦夙总算将柳雪颜从肩头放下来。   等秦夙将她放下,柳雪颜下意识的往雪央宫外逃去,秦夙没有追上来。   然,她才刚到门外,四把雪亮的冷剑出现在柳雪颜的眼前,阻住了柳雪颜出去的动作。   她险险的停住身体。   差一点,她的心脏就被剑尖刺穿了。   她生气的回头怒向秦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想去院子里转转也不行吗?”   秦夙站在她的身后。   “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待在雪央宫的宫殿里,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许去。”冰冷的嗓音,无情且冷酷,没有半点温度。   这是红果果的囚禁。   “如果我想去方便呢?难道你要我在这殿里上茅厕不成?”   “方便的话,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说她以后什么都要在雪央宫里?   呵呵,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自己在秦夙心里的地位,只要有一点什么事,他会毫不顾念他们昔日的情分。   柳雪颜冷静了,淡淡的问:“你打算把我关多长时间?”   “等你什么时候反省够了!”秦夙语气有些不耐的回答,然后便出了门。   也就是无限期的意思。   出门时,他叮嘱门外的守卫:“你们在这里看守王妃,不许王妃出宫半步,必要时,使用武器,若因王妃反抗导致她受伤,孤王赦你们无罪,除每日送膳的人之外,其他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刚才用剑指着柳雪颜的守卫,让开身子给秦夙让开了一条路,等秦夙走了,那几人再一次用剑指着柳雪颜。   其中一名守卫冲柳雪颜厉声喝道:“退回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柳雪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秦夙的背影从她的眼前消失,他背影的消失,也带走了她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   一个男人,若是绝情起来,果然够绝情,她甚至来不及回味,就已经被丢进了冰冷的深渊。   看着外面层层守卫,柳雪颜眼睛里一阵不舒服。   她走到门窗旁边,把所有的门和窗户全部关紧,她推上最后一扇门,身子无力的靠着门瘫坐在地上。   在今天,她终于认清了自己在秦夙心里的地位,也将她最后一点爱情的幻想打破。   心……很痛!   因为爱,所以才会痛。   她的爱情幻梦,该清醒了。   犹记得他离开时说的话:“若因王妃反抗导致她受伤,孤王赦你们无罪。”   他残忍到让那些手持利剑的禁卫看守着她,不在乎她受伤,他当时应当还少了一句,应当是即使性命有危,也在所不惜吧。   因为他不在乎她,所以,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安好。   如果她当真出了什么事,恐怕他还会拍手称快。   因为那样会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她已经被人‘看’到偷盗,他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判她的刑,这样不简单、更快?   或许,他还打着别的什么心思。   秦夙这个人深不可测,一转眼绕一个弯子,她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事,然后,她就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即使他深不可测,至少以前他对她是好的,现在她发现,他以前对她的那些好,都是阴谋。   看着四周严密的墙壁,她自嘲的笑了,难道……她真的要被软禁在这里吗?   不!她不能,她必须要出去,如果她一直被软禁在这里她会疯的。   为了不爱自己而且又恨自己的男人,放弃自己的一切,果然是错的,既然她是雪冰拉来这个时代,她就该有办法再送她回现代。   她要去找雪冰!   所有的想法,只汇聚成了一个念头:她要出去。   正想着间,殿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呀!”柳雪颜冷冷的一声喝。   “王妃娘娘,奴婢奉陛下之命来给您送晚膳!”   这么好心,怕她被饿死在这里,还派人来给她送晚膳。   “我不想吃,拿走吧。”刚说完,柳雪颜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改了口:“等等,我突然又想吃了。”   她将门开了一条缝儿,让那名送晚膳的宫女进来。   那名宫女惶恐的端着托盘进来,上面几道菜,都是柳雪颜爱吃的。   不一会儿后,宫女给柳雪颜放完了晚膳之后,便低头走了出去。   ※   从雪央宫出来的宫女,没有直接回膳房,而是一路走向了御花园,到了御花园一处无人的角落,那名宫女直接将手里的托盘丢到了草丛中。   那名宫女丢下托盘,在月光下微仰起下巴,露出一张漂亮的巴掌小脸来。   她是打昏了送膳宫女,换上了宫女衣裳从雪央宫里逃出来的柳雪颜。   看着四周无人,柳雪颜打算悄悄的去往北边的废弃宫殿找雪冰。   去北边的废弃宫殿,从御花园穿过最方便了,北边几乎无人会去,所以,这边没有灯,路也较黑些,依着月光,柳雪颜小心翼翼的从小路中穿过。   还未穿过御花园,冷不叮的听到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了一阵女子的轻吟声。   那种轻吟柳雪颜自然不会陌生。   那是女子在那种时候,身体格外愉悦才会发出的声音,这里……难道有侍卫和宫女在苟且?   她本打算不予置理,直接通过的。   然,她在路过之时,目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草丛中。   果见两条红果果的身体缠在了一起,其中女人的脸……   柳雪颜眼睛骤然瞠大,不敢置信的望着草丛里那张迷醉的脸。   那是……太后?   为免自己认错,柳雪颜又盯了两秒钟,确定那张脸就是太后无疑。   太后……居然与男子在苟且。   就在御花园的草丛里,散落一地的衣裳,有太后的华贵衣裙,还有一名太监服。   原本沉醉在其中的太后,冷不叮的在月光下对上一双漆亮的眼睛,一下子惊醒起来。   “什么人?”太后大声喝道。   她身侧不远的草丛里有一道人影向她这边过来,柳雪颜认出过来的人是齐嬷嬷。   而伏在太后身上男人的脸没见过,他一脸惶恐,是个年轻男子。   柳雪颜本来是想躲的,撞到这种尴尬的画面,是个人都会不舒服,更何况,对方还是太后。   此时此刻,柳雪颜却不打算躲了,干脆直接面对了冲过来的齐嬷嬷。   看到对方是柳雪颜,齐嬷嬷的气势一下子降了下去。   另一边,太后和地上的小太监已经穿了衣服过来。   “怎么不把她抓起来?”太后稍大了一些道,她身上仍是衣衫不整。   因为是出来苟且,太后只带了齐嬷嬷一人,并没有带其他任何人,因为怕被人知晓嘛,太后还是很爱面子的。   另外一点。   太后与曜王的关系不和,如果传出污事,难免会怕秦夙会不顾母子情谊。   “太后娘娘,是柳雪颜!”齐嬷嬷慌乱的提醒太后。   “你怎么在这里?”太后的脸色倏变,如果是普通的宫女就罢了,柳雪颜可是个练家子。   柳雪颜没在看向太后,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齐嬷嬷:“齐嬷嬷,绿萝也是撞见了太后与男人偷晴,所以你才会逼的她跌下凉亭?”   面对柳雪颜咄咄逼人的气势,齐嬷嬷吓的脖子缩了缩,嚅嗫着唇说:“是……是她,看到我就跑,我追上去,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没有逼她。”   很好,她现在总算知道了真相。   柳雪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齐嬷嬷,夜路黑,看不清路,你以后走路的时候千万要当心些,要是有个万一……”   说罢,柳雪颜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夙就会发现她逃离了雪央宫,她必须尽快离开。   她刚出了御花园,准备拐向废弃宫殿,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   ---题外话---明天一万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别了——秦夙(5k+)   是黄吉。   黄吉面上露出惊讶的看着柳雪颜。   看到眼前的人是黄吉,柳雪颜手指尖的银针发亮,对准了黄吉,准备随时将黄吉弄昏过去。   谁知,黄吉看到柳雪颜却是满脸惊喜。   “太好了,王妃娘娘,奴才还想着要怎样救出您呢。魍”   救她?   柳雪颜夹在指尖的银针锋芒收起,疑惑的盯着黄吉的脸:“你刚刚说什么?救我?”   “是呀!”黄吉认真的看着柳雪颜说:“虽然奴才认识王妃娘娘的时间不长,可是,奴才却知晓,王妃娘娘为人正直,是绝对不会偷盗兵符的。檎”   柳雪颜心里有一瞬的感动。   这还是她今天听到的最暖的一句话。   在所有人质疑她就是偷盗禁卫军兵符的时候,有人告诉她,确定她是不会偷盗兵符的。   可是,她的枕边人却不相信她,而且……还打算囚禁她。   “黄总管,你说……人跟人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柳雪颜自嘲一笑的感慨说。   “对了,王妃娘娘,奴才不是听说,您已经被陛下禁足在雪央宫思过了吗?还有……”黄吉上下打量着柳雪颜,她的身上穿着宫女的衣裳:“您这身衣裳是……”   面对黄吉,柳雪颜疏了几分警戒:“这是为我送膳的宫女的,送膳的宫女给我送膳的时候,我打昏了她,穿了她的衣服出来的。”   黄吉面上露出几分紧张之色:“您这样出来的话,怕是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皇宫里到处都是禁卫军,皇城更是守卫森严。”   “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逃脱之法。”   黄吉似乎没听到柳雪颜的话,焦急间拉着柳雪颜的手腕:“王妃娘娘,奴才知道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隐蔽,禁卫军都不会捉到您的!”   “其实我……”柳雪颜想说她去废弃宫殿就行了,但见黄吉这般热心,柳雪颜一时找不到话来说明。   毕竟,那座废弃宫殿里面的事,她也不方便与黄吉说。   黄吉带着柳雪颜,走进了王宫西北角的一处偏僻院子里。   在那里种植着许多药草,看样子,应当是黄吉的住处。   不是说很隐蔽的地方吗?他带她来他的住处做什么?   依着头顶的月光,柳雪颜依稀看到那个院子中种植的花草,其中有两种她是识得的。   一个是白色曼陀罗,一个是木菊花。   这两种花在这个世界都是少见的,据她所知,整个秦国也少有这两种花草,一般人是不认识的,就连医者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而未见过真花,黄吉居然养了这样的花。   曼陀罗有致人迷麻醉的作用,而木菊花……则可以致人昏睡不醒。   她曾经为达目的,将木菊花的花瓣,夹杂在目标人物的花茶中,所以,木菊花的药理,她相当清楚。   再看黄吉,他站在明亮屋子的门前,看着门外发愣的柳雪颜道:“王妃娘娘,您怎么不进来?”   柳雪颜的目光投注在白色曼陀罗和木菊花上:“黄总管似乎很爱种植花草。”   黄吉笑了,看着那些花草,很愉悦的笑了。   “是呀,奴才无事的时候,就摆弄这些东西,养养花草,可以使人的心情变好。”   养普通养眼又舒心的花草,自然可以使人的心情变好,但是,养曼陀罗和木菊花这样的毒草,当真可以使人的心情变好吗?或者……   因为看到了曼陀罗和木菊花两种花草,柳雪颜心里对黄吉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再看黄吉含笑的脸,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在柳雪颜准备踏门槛的那一瞬间,柳雪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雪冰曾经说过,她使用绿萝身体的时候,曾经感觉到了死前杀手的气息,在那个时候离她最近的,只有秦夙和黄吉。   秦夙在十七年前的时候只有四岁。   一个四岁的孩子,为什么要杀雪冰?   她之前怀疑过秦夙,以为秦夙可能会因为什么原因灭雪冰的口,但是,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   现在想来,她全部想歪了。   从她在废弃宫殿前遇到黄吉,以后后面黄吉对她所做的任何事,全部联系在一起,柳雪颜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瞬间明朗了起来。   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方向,却不知,那个凶手却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黄吉,她一直认为他是个好人,甚至……他还屡次帮助她,让她无法将他与‘坏蛋’一词联系起来。   本来她只是想敷衍进门,马上就转身离开的,不过,她现在改变了主意。   她含笑的依着黄吉的邀请进了门。   黄吉所居住的房间从外面看不甚起眼,内里看,里面所有的摆设和家具全部都很精致。   刚进去,柳雪颜一眼看到了卧室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白衣墨发白玉簪。   在那幅画的右下角,隐约还可以看到一行小字,那行小字写的什么她看不清楚,可是,她一眼就猜出,画上的那个背影……恐怕就是雪冰。   原来如此。   还记得黄吉曾经对她说过,她的头发戴白玉发簪会很好看。   似乎黄吉也发现了柳雪颜的视线,他的脸色倏变,赶紧跑去卧室,将墙上挂的画像收了起来。   再出来时,黄吉的脸色有几分发白。   柳雪颜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黄总管很有雅兴,不知刚刚那画上的女子,是谁呀?”   “呃,只是奴才年轻未入宫时,曾经喜欢的一名女子,奴才入宫后,再未见到她,这是她以前的画像,奴才一直收着。”黄吉微笑的解释。   “原来如此,没想到黄总管还这样深情。”   黄吉的眼珠子一转,赶紧请了柳雪颜在桌边坐下,当着她的面,将曼陀罗花瓣和木菊花的花瓣全都放在了茶底,然后倒出开水冲泡了花瓣,将之推到了柳雪颜面前。   “王妃娘娘,奴才这里没有什么上等茶叶,只有这些茶草是奴才亲自种的,娘娘尝尝吧!”   看着水面上飘着的花瓣,柳雪颜只是勾唇一笑,然后端着茶杯在唇前抿了一下,面色平静的放下了茶杯:“茶的味道不错。”   看到柳雪颜尝了茶水,黄吉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便用诡异的表情盯着柳雪颜。   两个人随便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柳雪颜露出疲惫的表情。   柳雪颜托着头皱眉说:“我的头怎么突然有点昏?”   黄吉赶紧说:“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就到里面休息一下?”   “不了,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不过,离开之前,我有几件事想问黄总管,烦请黄总管为我解疑答惑。”   “王妃娘娘请说,不管王妃娘娘您问什么,奴才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柳雪颜笑眯眯的说:“我一直想问问黄总管,黄总管很喜欢十七年前的女祭司雪冰,对吧?”   对于柳雪颜突然提的问题,黄吉自然有点意外,因为提到了雪冰。   可看柳雪颜那眼神迷离的样子,他便失了警惕。   “王妃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柳雪颜指着刚才画像所挂的位置:“刚才那里挂的,并不是你出宫前认识的女子,而是……女祭司雪冰吧?”   “对!”黄吉毫不犹豫的回答,双眼微眯的望着柳雪颜:“王妃娘娘认识女祭司雪冰?”   “猜的,你不是也说我猜对了吗?”柳雪颜眨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柳雪颜倾城的容貌、玲珑的身段、媚人的神态和嗓音,活脱脱一个人间犹物,无不吸引着他的目光,因为她喝下了那杯茶,他的目光更加放肆的望着她的脸、身体,瞳孔里头闪动着邪气的光亮。   快了,就快了,她就快成为他的囊中物了。   “你猜的不错,不愧是王妃娘娘,一下子就猜中了,王妃娘娘您怎么就那么聪明呢?”黄吉笑看着柳雪颜说道。   “所以,十七年前,女祭司的死,也跟你有关喽?”柳雪颜水眸轻眨了眨。   黄吉的魂儿几乎被柳雪颜的目光勾去。   他咧嘴笑了。   大方承认:“没错!”   果然!柳雪颜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额头。   “你……是怎么杀的她呢?”柳雪颜又问。   “我冲到她的面前,说我喜欢她,可是她却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不得不说,她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   黄吉的脸突然有几分扭曲,露出两排黄色的牙齿:“她不就是看不起我只是个太监吗?所以,我就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勒死了她,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太监。”   不是一个真正的太监,意思是,他没有阉割?   对着黄吉那张恶心的脸,柳雪颜恶心的想吐了。   “你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她?”   “对!”黄吉贪婪的望着柳雪颜美丽的脸,伸手想要触摸柳雪颜嫩滑的肌肤,被柳雪颜突然闪开,见她闪开,他也不生气:“虽然你们的脸不像,可是,背影却像极了,我以为这是老天爷的恩赐,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太恶心了,这是柳雪颜见过的最恶心的人。   “可惜,我并不这么认为。”柳雪颜冷冷的道。   “等你成为我的人,你就会这么认为了!”黄吉狰狞着脸,突然向柳雪颜扑去:“你喝了我的迷茶,你今天逃不掉了,十七年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七年了。”   然,就在黄吉扑向柳雪颜的时候,原本那个几乎昏倒在座椅上的柳雪颜,身形矫健的逃开了原地。   “原来是你!”柳雪颜站定,指着黄吉的脸痛斥:“十七年前,你杀死了女祭司,现在居然还不知悔改。”   “我没错!”黄吉有些错锷的看着柳雪颜:“你怎么会没事?你刚刚不是喝了茶了吗?”   “谁说我喝了?”柳雪颜不慌不忙的提醒他:“我刚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我靠近茶的时候,特地屏了息,所以,那些能致人迷倒的毒花味道,我半点也未吸入。”   她没喝!   黄吉气急败坏的指着柳雪颜怒骂:“你这个骗子,你是个卑鄙无耻的骗子。”   居然还有人行卑鄙之事,反骂别人卑鄙的。   “骗子?”柳雪颜冷笑:“黄吉,你杀害他人性命,现在还想对我下手,你觉得谁更卑鄙?”   “我没错,是她瞧不起我,谁让她瞧不起我的,反正她也快死了,我只是提前送她离开而已。”   “什么意思?”   “来吧,王妃娘娘,我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千万要乖乖的,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柳雪颜皱眉闪开身去,在黄吉再一次扑上来时,她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黄吉的身子被柳雪颜这一脚,重重的踢倒在一旁,黄吉的脸撞到了墙壁,嘴巴歪在一旁,摸了一下嘴巴,摸到了一点血渍。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点血渍激怒了黄吉,眸底腾起血红的颜色,凶狠的咬牙再一次向柳雪颜扑去。   柳雪颜连续又踢了黄吉好几下,直让黄吉在地上打滚。   突然,黄吉在一次被踢倒时,一下子撞碎了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罐子。   罐子打开的瞬间,从里面掉出来无数毒蝎子、毒蜈蚣、红色毒蜘蛛等等物。   那些东西突然出来,疯了一般的爬到黄吉的身上。   黄吉因为惊恐张大了嘴巴,一只毒蝎子趁机窜了进去。   其他的毒虫立刻找机会窜到黄吉的身上,瞬间将她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啊,救……救命……救……”黄吉挣扎着想逃,却只能不停的在地上打滚。   看到这一幕,柳雪颜的蛾眉倒蹙。   片刻间,黄吉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这么多毒物,他怕是活不成了。   他居然还在房间里养这么多毒物,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黄吉渐渐的在地上挣扎不动,柳雪颜不忍的别开眼,然后离开了黄吉的屋子。   离开黄吉院子的时候,柳雪颜心里是轻松的。   黄吉是杀害雪冰的凶手,她现在……算是完成了雪冰的愿望,替她处决了凶手。   她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雪冰也该送她回现代。   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往雪冰所在的废弃宫殿而去。   行动的路上,柳雪颜听到了御花园的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吵嚷的声音,似乎还听到‘逃’这个字眼。   应当是雪央宫的守卫已经发现她逃离雪央宫了吧?   她现在必须要加快脚步了。   否则,被人发现的话,她就前功尽弃了。   走到了废弃宫殿前,柳雪颜的手还未沾到黑色的大门,突然心里一紧,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   这个她生活了好几个月,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有她喜欢,有她讨厌,也有她曾经爱过的人。   可是,这一切始终都不属于她。   回首以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只是,这场梦有些长,甚至让她产生了幻觉,差点就留在这里。   好在她现在迷途知返。   梦始终只能是梦,不是她该留恋的地方,如今,她终于该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了。   夜空依然星光交烁,月光依然皎洁。   她来到或是离开,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以前没有,将来……应该也不会,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她。   别了,华夏大陆,别了——秦夙!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雪颜跟秦夙有一世情缘(5k+)   想罢这一切,柳雪颜没有半点犹豫的转身推开了面前的黑色大门。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响,沉重的大门被她推开。   即使在漆黑的夜晚,这样废弃的宫殿里阴森的环境,也没有让她感觉到害怕,相反,她还有着一丝兴奋。   因为,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可以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柳雪颜几乎是跳着般的走到书房内,到了书房里,她声音略显兴奋的道:“雪冰,雪冰,我来了。魍”   “我知道你来了。”空气中雪冰的声音还是有点有气无力。   “奇怪了,我已经为你报了仇,可是,你怎么还是没有恢复?”柳雪颜皱眉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你已经为我报了仇?”雪冰的嗓音尖锐了几分檎。   “是呀。”柳雪颜简单的将自己之前见到黄吉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末了,柳雪颜声音有些沉重的说:“这样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雪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以前我还以为黄吉是个善良的太监。”   柳雪颜叹气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我看到曼陀罗花和木菊花,我恐怕也因为掉以轻心被他给害了。”   “也亏的你见多识广又机灵,所以才躲过了他的毒手,可是我却……”   “现在你的冤情已经昭雪,所以,我也算是帮你报了仇了,你是不是可以把我送回现代了?”柳雪颜急问,这才是她过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恐怕还不行!”雪冰沉声说。   “为什么?”   “因为……我的怨气只减掉了一部分,并没有消失,甚至……只是一成。”雪冰说道。   “什么意思?”柳雪颜不明所以。   不是只要杀了那个杀死她的人,就可以减掉她的怨气了吗?怎么会还不能消散?   雪冰解释道:“这说明,黄吉并不是真正让我死去的元凶,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才是幕后的真凶。”   柳雪颜的嘴角扯了扯。   现在黄吉已经死了,当年宫里的老人留下来的也没几个,全部都是当时在外面,并不在宫里的人,一个个家世等皆清白,与雪冰也没仇。   他们不可能是杀害雪冰的元凶。   现在雪冰又不记得那么多事,她到底去哪里给她找元凶?   “这个我恐怕帮不了你了。”柳雪颜叹了口气。   “对了,你还没有说,你怎么突然会到黄吉的院子里?”   柳雪颜自嘲一笑:“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我是个贼呗,今天傍晚的时候,王宫里进了贼,禁卫兵的令符被偷了,进了几个刺客,据说,是被我放进来的。”   “你不是一直在我这里?”雪冰皱眉。   柳雪颜笑了笑摊摊双手:“但是,没有人相信我。”   “曜王呢?”   提到曜王,柳雪颜嘴角的弧度一点点的弯了下去,死寂的心仿佛又起了一点波澜,她佯装无恙的重新笑了起来:“我被他亲自抓进雪央宫面壁思过,没有将我丢进天牢或是立即处斩,所以,我自己逃出来了。”   “不可能呀。”雪冰小声的咕哝着:“我以前卜算过,雪颜跟秦夙有一世情缘,不会分开,他们两个命里会有几次大劫,可是时间不该是这么早。”   雪冰一个人自言自语,声音小到柳雪颜听不清。   因为听不清,柳雪颜格外不高兴:“你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送你回现代?”雪冰问她。   “对!”柳雪颜在漆黑的房间里站定,轻松的说:“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我现在已经是盗窃犯,是不可能再帮你调查凶手的了,所以,你就送我回去吧。”   “不行!”雪冰拒绝。   “为什么?”柳雪颜恼的跺脚:“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你不送我回去,难道还要让我继续回去被关着吗?”   她受不了那种罪。   “我的怨气去不掉,没有办法送你回去,再说了,凤簪也不在你的手上。”   凤簪!   对呀,凤簪现在还在秦夙那里呢,她怎么就把这岔给忘了。   “只要有凤簪,你就能送我回去?”   “只要我的怨气一天不除,你就不能回去!”   “……”柳雪颜现在有想找东西,把雪冰弄的魂飞魄散的冲动。   “怨气怨气!”柳雪颜气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我倒是想问你,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怨灵?”   “只有我一个!”雪冰非常高傲的说:“只有我们血族而且是雪氏一脉的嫡长女,才有这个本领,不过,一般正常死亡的亡灵,是不会留在世上的。”   她还觉得自己很有本事。   血族怎么了,雪氏一脉又怎么了,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所以,现在必须要找到杀死你的元凶,你才能有能力把我送回去?”柳雪颜最后又问了一句。   “没错!”   她现在想骂人。   她现在没有本事把她送回去,却有本事把她从现代拉过来。   在心里又骂了雪冰好一会儿,柳雪颜让自己的心情渐渐平复,这个时候,她不能着急,处理眼前的事情要紧。   如今,她只能继续帮雪冰找当年的真凶了。   沈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人来。   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你以前跟沈杨的交情深吗?”柳雪颜疑惑的问着。   “他当年出使大周国,是我为他卜的卦,提醒过他几件事,他一直感恩于我,十七年前,在我死后,他来过,我曾经出声告知过他,你十七年后会出现代替我!”   这样柳雪颜就明白,为什么沈杨一看到她就拜她为祭司大人。   “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一个关键的人,我就出宫找机会去找他,你就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如今,她只能再出去冒冒险了。   只是,希望不要再碰到秦夙的好。   “等等!”柳雪颜还未出去,雪冰突地又唤住她。   “祭司大人,你还有什么事要说?”柳雪颜有些不耐的回头。   “我也要出去!”雪冰突然说了一句。   “啥?”柳雪颜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敢置信:“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出去?”   “对!”   柳雪颜冲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难不成,你还要我给你弄一具尸体过来不成?你还想出去吓人?”   “这次不需要人!”空气中雪冰的声音突然有点别扭。   不需要人?   柳雪颜竖起了耳朵:“不需要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需要人的意思!”雪冰吞吞吐吐的说:“你找只狮子或是老虎、豹子来!”   “你想让我当它们的盘中餐不成?你还想不想要人给你报仇了?”柳雪颜不敢置信的瞠大了双眼。   “我要附身,动物的身体,可以让我长期停留,而不受时间的限制。”雪冰仍然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原因。   柳雪颜立马高兴的说:“如果说动物的话,那狗呀、猫呀、老鼠呀之类的都可以,外面的殿里就有一只老鼠,我去将它捉来,我现在可以连着你一起带出去。”   “不行,我不会附身在那些低等动物身上的!”雪冰义正言词的说道。   “……”低等动物:“你只是附身而已,还要管它是什么东西吗?能出去不就行了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计较附身的东西是不是高等动物。   “不行!除非是高等的动物,否则,我是不会附身的。”   柳雪颜的脸垮了下来。   又来了!   如果她当真弄个老虎、狮子或是豹子进王宫,就算那些森林之王肯听她的话,那么一个庞然大物,怎么都不会做到不被人发觉。   那不是告诉人家,这里有东西吗?   “先这么说吧,回头我去找找,你先在这里等着吧,如果运气好的话,明天我会来找你。”柳雪颜应着她道。   “好,我等你。”   如今,该出宫了。   柳雪颜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踏出了雪冰的书房,离开了废弃宫殿的大门。   如今,她只能加快脚步,赶紧出宫了,等一会儿王宫北门的守卫变多起来,她就没机会了。   她利用自己身体和技能的先天优势,很容易便出了王宫的大门。   ※   等柳雪颜从墙角离开王宫之后,她听到了王宫大门处守卫吵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王宫北宫门的大门关紧。   趁着这个当儿,柳雪颜已经很快逃出了王宫跑到了建城的街上。   她在街上的一户人家偷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在街角将她从宫里带出的宫女服烧掉了。   建城的街道一片萧条,只有晚风吹在店家招牌的旗子和灯笼的声音,她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季府的门前。   到季府门前时,她几乎已经筋疲力尽。   巧的是,她刚走到季府门前,一辆马车刚好停在季府的门前,一人从马车上,被下人扶了下来。   柳雪颜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季风。   竟然是季风。   “少爷,您刚从常州回来,一路辛苦了。”有下人说。   原来是刚刚从常州回来,怪不得这么晚了才回府。   柳雪颜打算悄悄的从季府门前路过,然,她还没有走过去,便听到季风的声音:“那不是柳姑娘吗?”   柳雪颜皱眉,往季风的方向看去,已经上了几阶台阶的季风,站在季府门前的灯下,远远的望着柳雪颜。   看到柳雪颜转身,他面露欣喜的走下了台阶,急步向柳雪颜走来。   “远远的看着像是柳姑娘,没想到真是柳姑娘你。”   柳雪颜尴尬一笑。   “是呀,真巧。”   “柳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季风笑着问她道。   “呃~~”柳雪颜面露难色。   “这次怎么就只姑娘一人?”季风四周看了看:“那个丫鬟叫绿萝的没有陪着你?”   说到绿萝,柳雪颜面色更加难看了些。   “她辞职回乡下了。”柳雪颜淡淡的解释。   季风沉吟了一下才道:“原来如此,天色这么晚了,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在在下的府中将就一晚,明日再回家,如何?”   家……她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曾经,有人对她说过,王宫就是她的家,可是,她现在对那里却是望而却步。   “不必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了。”柳雪颜爽快的拒绝,如今,她已经是待罪之身,倘若留在季府的话,将来只会给季府带来麻烦。   秦夙的手段,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只怕将来整个季府会面临灭顶之灾。   柳雪颜还打算要走,季风赶紧拦住了她:“柳姑娘,如果你不住下来的话,那我便派几个人随你一道,护送你回家。”   还护送她,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见季风这样坚持,柳雪颜顿时进退两难。   想来,季家的产业在建城做的这样大,只要他季府的人抵口不认,应当也好脱身的吧。   她今天晚上暂时还不知道去哪里,留在季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想了一下,柳雪颜松了口:“不必那么麻烦了,我就先留在季府吧。”   季风那张略带疲惫的俊朗面容上露出了几分高兴之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柳姑娘进府吧。”   “好。”   ※   季府的下人在打扫客房,柳雪颜和季风两人在客厅等候。   手里捧着香茶,柳雪颜面露感激之色的看着季风:“今天真是多谢季公子的收留。”   “哪里的话。”季风面露试探的问:“柳姑娘会这么晚出现在街上,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公子想多了。”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生意头脑,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会看的,柳姑娘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啧啧,这眼睛真毒。   柳雪颜没有反驳:“算是吧。”   “还好在下今天将柳姑娘留下了,我们也算是朋友,柳姑娘尽管在我季府住下。”他庆幸的说。   “我只住一晚,明天就会离开,今天晚上就打扰季公子了!”   “柳姑娘这样说就见外了。”   柳雪颜摇了摇头,严肃的一字一顿:“季公子,多谢您的款待,明早我就会离开。”   明天,秦夙的搜索,一定会扩大到整个建城的,她明天必须要离开季府,免得无辜的人受到她的牵连。   她要赶在天未明之前见到沈杨。   ※   秦国王宫·雪央宫   秦夙在雪央宫里不停的来来回回踱步,此时,他谪仙般的俊容漆黑一片,额头上的青筋一道道的暴突,双眼因怒而露出猩红的光芒。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排十名守卫。   “你们都是干什么的?两百多个人守在雪央宫,竟然还能让人跑了,而且……还是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逃的!”秦夙那双狭长的凤眸,迸射出凌厉和森寒的气息:“孤王养你们这些禁卫兵还有什么用?”   那些守卫们,一个个低头沉默不语,因为,确实是他们的过错。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柳雪颜会穿着宫女的衣服,从他们的身边大摇大摆的出去。   石平和王明两个从雪央宫门外进来,看到他们两个,秦夙摆手命那些守卫全部出去,等人走了,石平和王明二人才上前。   “陛下!”二人向秦夙拱手行礼。   “找到她了吗?”秦夙立刻出声问道。   石平和王明两个对视了一眼,同时冲他摇头。   “你们一定要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她。”秦夙突然压低了声音,面无表情的沉声令道:“找到她之外,保护她,一定不能让他们找到她。”   “是。”   ---题外话---一万字更毕,后天还是一万字。 第一百三十五章 那个人是……秦夙(6k+)   建城·季府客房   盛夏的夜晚,月光被窗纱揉碎了泻了一地,一阵风吹进,轻柔的窗纱随风摇曳,不时的变幻着它的形状,窗内的光亮,也随着窗纱的摇曳变的忽明忽暗。   卧室的榻上,柳雪颜隔着床帐望着摇曳的窗纱出神。   此时已经是子时过后,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往日在雪央宫时,身后都有秦夙抱着她睡,此时……没有秦夙的怀抱,她竟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魍。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大多数的原因,应当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不信任。   在这个时候,王宫里一定已经闹翻了天,她逃离王宫,秦夙一定会很生气吧,他生气的时候,眉毛会攒起来,一张脸变的阴厉可怕。   如果她被捉回去,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她檎。   秦夙秦夙,说好了不再想他的,为什么她的脑子里还总是浮现出他的脸来?   烦躁中,柳雪颜睡不着了,她烦躁的坐起身来,走出了门外。   客房走出,不远便是花园,花园的后面,有一条通往后门的路,柳雪颜不经意的便走到了那条路附近。   季府的规模不能与骆府相提并论,却也精致,夜晚的花园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夜晚的露水较重,才走了一会儿,柳雪颜就感觉自己的身上潮湿一片。   在外面走的有些倦了,柳雪颜打算离开原地回客房,耳尖的她,却突然听到旁边有一阵动静,不禁停下了脚步,往声源处望去。   从黑暗的小道中,缓缓驶出了五辆拉货的马车,马车上面各装着几个长长的箱子,拉着马车的几个车夫,每个人皆是形色匆匆。   向来敏感的柳雪颜,察觉出这几名车夫神情有异,下意识的躲在了一旁,远远的看着他们那五辆马车往后门走去。   看到那几名车夫从视线前经过,柳雪颜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她跟到了后门附近,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名车夫只是跟后门的守卫说了几句,守卫查也不查,就放了几名车夫过去。   然后,柳雪颜便看到车夫们拉着货出了后门。   本来晚上就睡不着,柳雪颜看到那几名车夫出去,下意识的射出了腕间的钩子,轻易的跃上了后门不远的墙壁,然后跃出了季府的墙壁。   待出了季府的墙壁,柳雪颜谨慎的躲在了墙壁外的阴影中,远远的看着那出了季府的五辆马车。   一阵风从马车的方向吹来,柳雪颜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血腥气息!   柳雪颜皱紧了眉头,她的神经骤然绷紧。   等看到马车转了方向往西边走去,柳雪颜也飞快的跟在了他们身后。   一路上,柳雪颜尾随着那几辆马车。   柳雪颜一路神经高度紧张的盯着那几辆马车。   当那几辆马车进了一个巷子的时候,柳雪颜小心翼翼的跟到了巷子外面。   然,当她正打算跟过去,一个尖叫声响起,紧接着有人出声。   “姑娘,姑娘,你行行好,帮我一把!”   柳雪颜皱眉向身后看去。   身后不远处,一名老人的腿,被路旁突然倒下的酒楼招牌压住了腿,一动不能动的趴在地上,模样相当可怜。   她现在在追人,如果现在不追上去,怕是会追丢,可是,如果她不帮那个老人,那个老人的腿可能就废了。   令衡利弊,柳雪颜一咬牙,转身向老人奔去。   奔到老奶奶身边,柳雪颜将压住老人的招牌扶了起来。   “奶奶,您没事吧?”柳雪颜担心的扶起老奶奶。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满是皱痕的脸露出感激的看着柳雪颜:“这位姑娘,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腿就废了。”   “奶奶,您不必感谢我,您还能走吗?”   老人动了动腿,脸一下子扭曲起来。   最后,柳雪颜只得找了酒楼的人,斥责酒楼没有挂好招牌,将老人安排在酒楼休息,又给了酒楼的人十两银子,让酒楼的人负责送老人回家,然后柳雪颜才离开了酒楼。   等她再出来酒楼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沿着之前马车的方向追去,猜想着马车可能会走的路线,不一会儿,果然再一次追到了那五辆马车。   那五辆马车在城西角的一处仓库前停了下来。   仓库前面的守卫拦住了那五辆马车,只问了几句话,只见为首的马车车夫掏出了一块令牌样的东西,仓库的守卫便放了他们进去。   柳雪颜始终盯着那五辆马车,马车上面的箱子,还和之前在季府的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在仓库外面转了一圈,挑了一处守卫松散,而且易翻过去的地方,悄悄的潜了进去。   柳雪颜翻进了仓库的二楼,她所在的那个房间里面十分空旷,也没有人守卫,刚要出那个房间,柳雪颜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全部都到了吗?”   “是,全部都到了!”   皆是刻意压低的声音,随着那阵声音的落下,一阵脚步声在房间外响起。   柳雪颜立刻小心的隐藏好自己的身形,等着那阵脚步声从自己的身边过去,她才敢小心翼翼的露出一点头来。   仓库里的灯光很是昏暗,几乎很难看出地形,从柳雪颜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刚刚进来的那几辆马车。   五辆马车陆陆续续的进来,一楼大约有数百平方的空地,五辆马车进来稍显得有些拥挤。   “既然都已经运到了,就把箱子全部卸下来吧!”刚才从柳雪颜身边路过的那两人已经走到一楼,指挥着车夫。   柳雪颜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那些箱子里面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门外面传进了一声喝令。   “等一等!”   里面的众人一听这一声喝令,全部齐向门外行礼。   “少爷!”   少爷?   柳雪颜仔细看去,从门外影影绰绰的进来了一道身影,赫然就是季风。   季风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灰色的衣袍,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负手走到众人面前。   刚才说话的人恭敬的拱手抱拳:“少爷,不知您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指示?”   季风的目光不经意的往四周瞥了一眼,柳雪颜飞快的藏起了自己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季风可能已经看到了她。   “少爷我突然睡不着,所以就来盯着这批货。”季风指了中间一辆马车,看似随手指开了一个箱子:“把这个箱子打开,少爷我想看看这批货怎么样。”   那人的脸色微微一僵,立马皱眉指使一旁的人:“来人哪,把箱子打开!”   随着那人的一声令下,紧接着,便是撬开箱子的声音,柳雪颜在这个时候,探出一点头去,向箱子的方望去。   等箱子打开,赫然露出了一只猪出来,猪的脖子已经被割开放了血。   一直说话的那人,指着箱子里的猪说:“少爷,您看,这一批出笼的猪很肥嫩,色泽均匀,全是健康的猪,绝对没有病猪,您完全可以放心!”   “嗯,本少爷也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我还要到其他地方去查看一番,你们先卸货吧,等再过一两个时辰,各大猪肉贩都该过来了。”   “是!”   那些人说罢,季风便转身离开了,没有任何停留。   马车里的货全部卸了下来,放到了一间房子里,房门关上后,柳雪颜趁人不备溜了进去,亲自检查了一下,所有的箱子里面全部都是猪,除了之前被季风命人打开的箱子里面的猪被切断了喉管之外,其他的猪都还活着,因为嘴巴和鼻子被东西罩住而发不出声音。   看到这一幕,柳雪颜彻底松了口气,然后沿原路返回出了仓库。   回程的途中,她自嘲一笑。   大约是她太敏感了,竟然以为季家做了什么勾当,她之前闻到的血腥味,原来是猪的血。   而在柳雪颜走后,原本已经离开的季风,突然又返了回来。   其中一名车夫心有余悸的看着季风:“少爷,幸亏您机智,知道有人跟踪我们,特地使计,让我们有时间将箱子里面的东西,换成了生猪!”   之前那个俊朗阳光的模样,已变的阴暗森冷。   “下次注意一点,如果再被人跟踪,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你们都知道被人发现之后有什么后果!”   “是!”车夫们一个个听话的点头。   紧随着季风的身后,再一次拉进了五辆马车的箱子。   其中一人将箱子打开,箱子里面躺着一具年轻的男性尸体,在尸体的脖子、手腕和手腕处,皆有一个伤口,尸体全无血色,身体明显干枯。   季风连看也不看那尸体一眼,再打开另一个棺材,里面同样躺着一具尸体,是七八岁左右的女童尸体,同样喉咙、手腕和脚碗处都被切开了口子,形容干枯。   嫌弃的盖上盖子,季风转身:“好了,把箱子全部卸下来,按照老规矩处理。”   “是,少爷!”   仓库里的男子,面露疑惑的看着季风:“少爷,既然您已经发现有人跟踪我们,为什么您不让人杀了她,还放了她离开。”   “你们懂什么?”季风冷冷的侧过半边脸道:“你们只需要听令即可,其他不需要问太多。”   “是!”   季风出了仓库,头顶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在地上照出了一个深深的影子。   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季风冷冷一笑,旋即举步离开原地。   ※   沈清原以为,他背着自己的父亲与秦华瑶成婚,父亲一定不会轻饶他。   结果,沈杨并没有发怒,当晚还命下人安排一对新人向他敬了酒,一场婚礼,在紧张中进行,以喜剧结束。   出乎预料的结果,沈清和秦华瑶两人自是欢喜的。   沈清有半个月的婚假,还有七日就要回军营,今天恰好是三天回门,天还没亮,沈清和秦华瑶两个人便已经起身出了门。   新婚燕尔的两人,远远的看去,说不出的亲昵。   柳雪颜在沈府的不远处,看着沈清和秦华瑶两人上了马车。   上马车的时候,秦华瑶踩在脚凳上,一脚差点踩了空,沈清紧张的抱住了她,并低声斥责着一句什么,最后,两人却是相视一笑,那浓情的一幕羡煞旁人。   连在暗处的柳雪颜看了都觉得脸上一热。   不过,现在并不是她脸热的时候。   等沈清和秦华瑶两人乘着马车,带着一众奴婢和仆从路过,柳雪颜才瞅着机会悄悄的从后墙溜进了沈府。   沈府的地方并不是很大,之前来沈府的时候,柳雪颜已经将沈府的布局大概摸了清楚,早晨沈府的人还很少,柳雪颜几乎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沈杨所居的院子中。   沈杨的院子里有几名守卫,柳雪颜避过了那几名守卫,从屋顶掀了瓦片,跃至了房梁,再跃进了内厅里。   柳雪颜迅速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找到了卧室的位置。   这毕竟是男人所住的地方,柳雪颜掀开床帐的时候,手指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掀开了纱帐。   发现身边有人,沈杨一下子便睁开眼睛,在沈杨出声之前,柳雪颜先出声。   “沈相,是我!”   沈杨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柳雪颜在他的榻旁,容颜还有点尴尬。   而沈杨却是不顾自己衣衫不整,连忙从榻上滑下,跪在地上,恭敬的向柳雪颜行礼:“见过祭司大人。”   “别别别,别跪我,我可不是什么祭司大人!”柳雪颜赶紧扶了他起来,等他起来了,柳雪颜尴尬的说:“沈相大人,你可以先把外衣穿上吗?”   因为是夏季,衣服太薄,本就是睡衣,他这么一动,身上的衣服更是大敞着,虽然他的身材很好,不过,她对他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沈杨低头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点头,便回转身穿上了衣服,再重新面对了柳雪颜,还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祭司大人,这样可以了吗?”   “我不是什么祭司大人,你不要这样唤我!”柳雪颜纠正他。   沈杨依然固我:“祭司大人,不知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好吧,他是不打算改口了,她也懒的再纠正他:“是这样的,我今天来找你,有问题想问你。”   “请祭司大人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好是这样。   “我问你,十八年前,雪冰曾经卜了一卦,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沈杨一脸认真的说:“以前的祭司大人卜过许多卦,十八年前卜的不下几十卦,不知您说的是哪一卦?”   “……”柳雪颜的下巴几乎落了地。   还卜了许多卦。   她差点就忘了,雪冰以前是个祭司,当然会经常卜卦,沈杨这么一问,倒是把她给问住了。   “大事件的!”柳雪颜抓住重点说。   “祭司大人所卜的每一件,都是大事件!”   “……”柳雪颜一下子卸了气:“那你把每一卦都说出来,我来仔细研究。”   “祭司大人要以前所卜的卦有什么用吗?”   “当然是有用!”柳雪颜摆出一点架子来,扬起下巴严肃的说:“如果没用,我也不会来找你!”   沈杨认真的点了点头。   “祭司大人可否给我两天的时间。”   “为什么要两天的时间?”   “我需要查一些资料,两天之内,我会将十八年前那一年祭司大人所卜的卦全部找出来,列成条数交给您,不知您意下如何?”沈杨说道。   柳雪颜一脸泄气。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柳雪颜打起精神来:“就按你说的,我明天晚上过来找你,到时候你把东西给我!”   “好!”   “辛苦沈相了,那我就先走了。”   “祭司大人慢走!”   沈杨那恭敬弯半腰向柳雪颜行礼的模样,吓的柳雪颜逃也似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从沈府里出来,柳雪颜松了口气。   沈杨的事情办妥,也算是事情做了一半,等知道了十八年前的那一卦,就能知晓雪冰的死因了。   如今,该怎么把雪冰从宫里弄出来呢?   这个雪冰也是,非要老虎、狮子或是豹子这样的猛兽才肯附身,她到哪里去找那些森林之王?   刚想到这里,柳雪颜的脑海中想到了一件事。   骆天寒的家里不正养了一头通体白毛的豹子吗?   啧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早膳过后,一张纸条送到了骆天寒的手上。   如果还想继续合作,明天带着你的豹子进王宫的御花园,柳雪颜留。   骆天寒看完了纸条,一脸不情不愿的将自家兽笼里的宝贝豹子豆豆栓上了链子,在路人惊恐的目光下,将之牵到了王宫的门前。   王宫的守卫看到凶狠的猛兽,一个个退到一旁,皆不敢靠近,再加上骆天寒与曜王是好友,守卫迫不及待的赶着他们主兽俩入了宫。   王宫外的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骆天寒带着豹子进了宫,一双眼笑弯成了一条缝儿。   现在豹子已经进去了,就差把豹子带到雪冰那里了。   到时候,骆天寒的宝贝豹子,变成了女祭司雪冰,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想想就觉得那个画面挺美的。   ※   柳雪颜故意在宫门的一处制造了点混乱,凭借她神偷的无敌爬墙技术,进了王宫的城墙,熟门熟路的进到了内宫之中。   她一路往御花园而去。   与骆天寒约好了在那里,在御花园里潜伏着,等着骆天寒来到,她就可以把豹子带走了。   等到了御花园,柳雪颜就一直潜藏在草丛里,心里在暗暗的想着,不知道骆天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御花园里来。   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等来了骆天寒。   远远的看到骆天寒牵着豹子豆豆往御花园这边走来,柳雪颜的心里兴奋了一下,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她还来不及兴奋,从骆天寒的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秦夙!   ---题外话---吼吼,明天继续一万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曜王的午膳,你替我送到御书房去(5k+)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也过来了?而且……还跟骆天寒一起。   骆天寒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她原本还想等骆天寒出现之后,直接向骆天寒借豆豆一用,这厮倒好,把秦夙给带了过来,她的计划一下子泡汤了。   有秦夙在,她还怎么能轻易的将豆豆借出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将骆天寒从里到外的骂了一百遍,最后,还是只能在她原来所在的位置隐藏好。   她的眼睛却仍盯着骆天寒手里的豆豆不放魍。   那个通体雪白的家伙,比藏獒稍大一些,浑身毛绒绒的豹毛非常柔软,摸着很是舒服。   以前柳雪颜至骆府的时候,总是会和豆豆玩耍一番,所以,豆豆是识得柳雪颜的。   眼看着豆豆已经在眼前,她却不能将之带走,柳雪颜心里那个着急呀,偏偏她又什么都不能做檎。   可恶的秦夙。   她都已经离开了,他还在她的面前阴魂不散。   渐渐的,秦夙和骆天寒两个走近了,她也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我刚刚怎么听王宫里的人说,要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问话的人是骆驼天寒。   “她犯了错。”秦夙淡淡的回答了四个字。   她犯了错!这四个字,针一样的扎在柳雪颜的心上。   今时今日,他依然相信是她偷了禁卫军的令符,她原本已死的心,此时更加的凉。   “犯了错,犯了什么错?”   “禁卫军的令符遭窃!”秦夙淡淡的语调如同平常一般,柳雪颜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在心里面却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冰寒、冷酷,吐出如锋利的冰刃的字眼:“是她偷的。”   骆天寒一阵惊讶的语调:“你刚刚说什么?禁卫军的令符被偷?”   “嗯,就是昨天傍晚的事情。”   骆天寒立刻便说道:“你说王妃她出去偷什么稀奇玩意儿我还相信,以王妃的性子,她就算偷了东西,第二天也会给人送回去,只是一个喜好而已,但是……令符这种东西,她是不可能偷的。”   听着骆天寒的这句话,柳雪颜的心中一暖,除了季风之外,骆天寒是第二个相信她的人,而且还当着秦夙的面说出。   虽然她已经心死了,她却还是在原地静默的等待着,等待着秦夙的回答。   空气中的声音略顿之后,秦夙那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传入耳中。   “这就是所谓的本性难移,半个月前,华南国与秦国边境发生了冲突,华南国皇帝的一名妃子在那场战争中意外丧生,有人说,是我们秦国士兵杀了他,所以,华南国皇帝派了人潜到秦国,试图杀掉孤王,为妃子报仇。”   “所以,你是觉得,柳雪颜是他们的内应,昨天晚上出现的刺客,是柳雪颜放进来的?”   “对!”秦夙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   而此时,躲在草丛中的柳雪颜,心已经痛的麻木,再听到秦夙残忍又无情的话,她已经没有半点感觉。   “我还是觉得,柳雪颜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更何况,你们两个还……”骆天寒突然想说些什么,再看四周的太监和禁卫,他又将话咽了回去:“曜王,你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毕竟……她也是你的妻子。”   终于有人愿意为她说句公道话了!   紧接着,秦夙的话却是如之前那样淡漠。   “她还是华南国的华和郡主!”秦夙只一句话,就又将柳雪颜送入冰窖。   “我说你的脑子怎么就……”骆天寒似乎怒了。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秦夙淡漠的语调,不慌不忙的打断了骆天寒的怒火:“你今天是怎么突然来王宫的,也没有提前通知一声,而且……”   秦夙的目光落在了豹子豆豆的身上。   面对众太监和侍卫时,雄赳赳气昂昂的豆豆,一下子失了气势,下意识的缩起身子,往骆天寒的身后躲去。   骆天寒扯了扯豆豆的链子。   “好歹你也是一只豹子,怎么说也是一森林之王,你怕他一个人做什么?”骆天寒严肃的指着自家豹子喝斥道。   被喝斥的豆豆相当委屈的看着他。   这还不是因为,某个人太厉害了嘛。   骆天寒生气的指责秦夙:“你看看,你把我家豆豆给吓到了。”   “孤王什么都没做。”秦夙淡淡的说着。   “对,你是什么都没做。”骆天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只不过是在两年之前,因为豆豆舔了一下你的鞋子,你就将它踢的骨折,养了一个月才能重新爬起来。”   躲在暗处的柳雪颜在心里给秦夙又多加了一个罪名。   虐待动物。   “谁让你不把它关好?”秦夙不讨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且,今天你为什么要把它带到宫里来,难道……你就不怕它的骨头折一次!”   听到‘骨折’两个字,骆天寒感觉自己的骨头突然发痒了起来。   谁说他不怕的,他怕极了,可是,他更怕自己的银子从指尖溜走。   “我就是想带它来你的宫里溜溜,不行吗?”骆天寒当然不会供出柳雪颜,语调略显僵硬的解释。   “只是带它来宫里溜溜?你有这个闲时间?”秦夙一针见血的指道。   “我现在不就在溜吗?”骆天寒笑眯眯的环顾御花园偌大的空间:“这里可比我骆府的花园大多了,豆豆刚进来的时候,也很高兴。”   秦夙当然不会相信骆天寒的话:“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回答,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撒谎,不要对我撒谎。”   “我为什么要对你撒谎?”骆天寒白了他一眼:“再说了,要不是为了豆豆,我闲着没事过来做什么?”   “最好是这样。”秦夙说罢便起身:“既然你想溜,就带着它四处溜一会儿,但是,不许它伤害任何人。”   草丛中的柳雪颜,听到秦夙的这句话,心松了下来。   秦夙说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准备要离开了吧,他离开的话更好,她就可以找机会找骆天寒了。   “好好好,你就放心吧。”骆天寒挥手赶人:“我自个儿带着它溜,不妨碍曜王你这个大忙人。”   秦夙面无表情的又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秦夙离开了骆天寒身边,柳雪颜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他总算走了。   现在,就只差找机会接近骆天寒了。   虽然秦夙走了,骆天寒的身侧还是有不少太监和侍卫在旁边看守着,大约是怕骆天寒所带进王宫的豹子会伤人。   虽然他们也十分怕那只豹子。   可,职责所在,他们也不得不留下来。   就因为他们,柳雪颜不能光明正大的接近骆天寒。   看着那些太监,柳雪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旋即从原本躲着的地方离开。   ※   大约,一刻钟后,一个俊美的小太监从王宫的某处角落里走了出来。   柳雪颜的身形比男子偏小,她特地偷了一套瘦小太监的衣裳,不过……   她低头闻了一下,衣服上面一股难闻的汗臭冲鼻而来,有那么一瞬间,柳雪颜差点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扔了。   可为了自己的计划,她只得勉强穿着,忍着那股冲鼻的味道。   忍,忍,一定要忍!   柳雪颜心里这样想着,倒是真把恶心的味道忍下去许多,再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摸了摸身前的位置,确定身前平整,看不出是女人,她方淡定的走了出来,她还化了点改变容貌的妆,一般人当认不出她。   当看到有人端了茶要送到骆天寒那边去时,柳雪颜速度更快的将那个托盘接了过来,捏着声音道:“我来送吧。”   送茶的是个宫女,那名宫女本来就害怕骆天寒身边的豹子,现在有人愿意代替自己,她自然一百个愿意,所以,便顺手将手里的托盘递给了柳雪颜。   “好,你送吧!”   等把托盘送到了柳雪颜手里,那名宫女看了看骆天寒的方向,双手搓了搓手臂,浑身打了个激灵,迅速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宫女跑的时候,就好像身后有人追她似的,不!她应当是怕豹子要追她。   柳雪颜成功拿到托盘之后,她嘴角微勾,端着托盘一步一步向骆天寒靠近。   因为她现在是太监的装扮,那些太监和禁卫并没有在意他,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骆天寒的面前,然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无趣坐在原地的骆天寒,本来想着,是不是要带豆豆离开御花园,这便听到一道低低的、清脆的嗓音:“骆公子,请喝茶!”   听着这声音,骆天寒只觉熟悉,再看向那只端茶的手,手指柔白、细嫩,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手,那只手也不像是做惯粗活的手。   顺着那只手抬头望去,骆天寒果然看到了柳雪颜的脸。   “是……”骆天寒下意识的要喊柳雪颜。   “骆公子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吗?”柳雪颜不慌不忙的及时打断了骆天寒,以免骆天寒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来。   骆天寒是个聪明的,明白过来柳雪颜是怕他会露馅,为免她露馅,骆天寒特地往秦夙离开的方向看去了一眼,确定秦夙并不在,他稍稍松了口气。   “这个茶,我不喜欢,你去重新给我泡一杯,要碧螺春!”骆天寒跷着二郎腿,大少爷状的大声说,说罢,他便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到底在做什么?把我叫来王宫御花园做什么?”   “你见了我不先问我的安全吗?”柳雪颜白了他一眼。   “现在看到了你,确定你是安全的,还需要问吗?”   这倒是。   “你不说实话会死吗?”紧接着,她稍大了一些声音恭敬的说:“骆公子,这是刚刚得的新茶,您品尝一下再做决定。”   说罢,柳雪颜把茶杯捧到骆天寒的面前。   骆天寒接过举到他面前的茶杯,他接到了手中:“看在你这么殷勤的份上,本少爷就试试。”   当着众人的面,骆天寒那样说,靠近了柳雪颜,他又立刻压低了声音:“你现在这样出现在这里,没事吗?不怕被小夙夙发现?”   “难不成,你也觉得,是我偷了那令符不成?”柳雪颜略板起脸的眯眼瞪他。   “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呀!”骆天寒笑了一声,故意促狭的打趣她:“不过,说实话,真的不是你偷的吗?”   柳雪颜气了,推了一下骆天寒的手,恰好推的是他端着茶杯的那只手,导致骆天寒茶杯里的水一半洒了出来,茶水一下子洒到了他的衣服上。   看着衣服上的茶水,骆天寒的脸色倏变。   在这个世上,他最在乎的除了钱之外,就是他的衣服。   他这衣服可是白色的,茶水渍泼在上面,布料上染了颜色,就如一张白纸被染上了污点。   “你……你居然……”骆天寒气的站了起来,连忙把杯子放在石桌上,恼的就要大叫起来。   “喂喂喂,别叫,你这衣服我赔就是了,从我这个月的分成里面扣,一万两银子,够了吧?”柳雪颜立刻出声阻止骆天寒。   要是被他这样一叫,注意力吸引到这边,她迟早会被人发现。   听到钱字,本来还在生气的骆天寒,一下子情绪平和了下来,眼珠子精明的骨碌转动,他笑眯眯的说:“十万两!”   “十万两,你抢钱呢,你这衣服,又不是金子做的。”   “你……”骆天寒作势要大声喊。   柳雪颜只得连连答应:“好好好,十万两就十万两。”   对于柳雪颜来说,十万两对她来说并没什么,之前也是因为不想被骆天寒坑,才会故意反驳她。   她这个人对这个世界来说,都只是一个异世的幽魂而已,这里的钱,更只是她的身外之物,将来她回去了,那些钱都是带不走的,留着也没什么用。   不过,骆天寒却因为从口袋里面往外少出十万两,心情大为愉悦。   “早说嘛。”骆天寒笑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又紧紧的蹙起:“可我这衣服。”   “我看你穿着身上的衣服,也不会有心情再做其他的事了,不如这样,你先去换套衣服吧,你跟曜王的体型差不多,他最近刚做了几套新便装,你可以去换一套。”   新衣服!   骆天寒挑眉:“好,我就去挑一套,不过,豆豆~~”骆天寒担心着豆豆。   柳雪颜摸了摸豆豆的脑袋,豆豆非常高兴的蹭了蹭柳雪颜的掌心以示亲昵:“豆豆就先交给我吧,一会儿你来这里找它。”   “那好吧。”骆天寒起身,一派严肃表情的大声嘱咐柳雪颜:“本少爷先离开一步,你……把本少爷的狮子看好了。”   “是!骆少爷!”   等骆天寒走了,柳雪颜假意带着豆豆四处转转,到了无人处时,飞快的拉着豆豆离开。   ※   等带着豹子从废弃的宫殿里出来,柳雪颜赶紧将豆豆带回了原来的位置。   把豆豆放在原来的位置之后,柳雪颜想再摸摸豆豆,被两道戒备的冰冷目光瞪住,里头还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迫的柳雪颜将手缩了回去。   她吐了吐舌头:“还是原来的豆豆好。”   接下来,她该闪了。   然,她还没有及时逃开,突然一人拦住了她,还未回神,一只托盘到了她的手里。   “我肚子不舒服,这是曜王的午膳,你替我送到御书房去。”   ---题外话---还有一章,但白天出门回来太迟,另一章还差一个小时才能写完,更上去得一点半到两点的样子了,亲们明早再看下一章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颜儿,我终于见到你了。(5k+)   什么?要她把秦夙的午膳给他送到御书房,她怎么能去送?   柳雪颜的脑中立刻警钟大作,打算把托盘还回去,那人却捂着肚子,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柳雪颜才刚吐出一个字,便听到一阵惊天的响声,将她的话给震了回去。   那一声巨响过后,柳雪颜看到那名太监的双腿夹紧,脸上露出尴尬之色,紧接着,柳雪颜便闻到一股浓臭味。   那名太监脸上的尴尬之色更强烈了几分,脸色通红一片,赶紧往后退了两步魍。   “我……我快忍不住了,我先走一步,谢了!”   然后,那名太监飞奔着离开,待那名太监走到台阶下之时,又传出一阵巨响,那太监滑稽的差点跌倒在地,柳雪颜简直不忍直视这幅画面,嘴角微微勾起一弯弧度。   笑完之后,柳雪颜就开始头疼了起来檎。   让她给秦夙去送午膳,开什么国际玩笑呢,她怎么能去给秦夙送午膳?   不行,她还是去找其他人,让其他人去给秦夙送午膳吧,反正……御书房那个门,她是不准备进的。   可惜的是,她在原地守株待兔了好一会儿,却是没有见到半个太监,倒是把新晋的太监总管给等来了。   她在潜进王宫的时候听说了黄吉的事,黄吉被发现在自己的住处猝死,死因是被毒虫的毒液所噬,太医和仵作皆不敢靠近他的尸体细查,深怕被感染了毒气。   在黄吉的房里发现了许多毒虫之类的毒物,还有伺养它们用的毒缸,最后判定为黄吉是误撞到盛有毒物的罐子,意外死亡。   因为黄吉是被自己所害,又养了那么些毒物,被人认为是不详之人,他的死草草了事,只一张破席子,就卷了送去了乱葬岗,王宫内自发没有人再去提黄吉的事,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柳雪颜就在想。   假如,她哪一天也离开了,大概也会像黄吉这样,不会再有提起,大家都会将她渐渐淡忘。   就像她也从来没有这个世界出现过一般。   新晋的太监总管,是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人,大家都叫他曲公公,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容貌普通,声音略显粗犷。   “你怎么这么慢?午膳既然已经端来了,怎么还不快点给陛下送过去?”   曲公公的身上穿着太监总管的衣服,与他人的不同,柳雪颜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原本是打算,让曲公公去给秦夙送午膳,但身份不同,她现在一个小太监,不可能去指使一个太监总管。   “总管大人,我突然有些肚子不舒服,能不能让其他人去送?”柳雪颜打算使刚才那个小太监的手法,五官纠结在一起,努力表现出痛苦的样子。   “别想偷懒!”曲公公似已经看穿了柳雪颜的心思,稍大一些声音:“多少人都想给陛下送膳都没有这个机会,你居然还想躲。”   “不是躲,是真的不舒服。”   “不管你舒不舒服,就算你真的是拉肚子,屎拉到裤子里了,你现在也得把这午膳给我送到御书房里去!”曲公公半分不肯通融的一字一顿。   柳雪颜现在想拿个锤子在那个曲公公的头上狠狠的敲一记。   他现在是在将她往火堆里推呀。   去给秦夙送午膳,这可不是他好差事,别人梦寐以求的事,她迫不及待的想躲避。   这曲公公认定要柳雪颜去送,而且,他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她现在想撂挑子走人,是不可能的了。   她只能在曲公公双眼的注视下,端着手里的托盘,一步一沉重的往御书房里走。   走到御书房门前,柳雪颜又犹豫了,她该怎样进去,或者……进去之后要怎么办,她是不想再见到秦夙的,秦夙应当也是不想见到她的。。   她这一进去,就要离秦夙很近了。   她最怕的就是,如果她离得秦夙近了,就会被秦夙发现她,被他发现,那可不是好玩的。   “还不快点进去?”曲公公在柳雪颜的身后又沉声喝道。   柳雪颜咬紧了牙关,虽不情不愿,还是抬脚,毅然的走进了御书房。   曲公公随着柳雪颜一同进去。   御书房内静谧无声,只能听到她与曲公公二人的脚步声。   进了御书房后,柳雪颜便不再抬头,始终把头给低着,只想快些把午膳送好之后就离开。   不过,她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心里才想着她直接将午膳放下就转身离开,这样就当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那边曲公公已经开了口。   “陛下,您的午膳已经送来了。”   当即,柳雪颜脑中警钟大作。   这个曲公公,是想害死她吗?她只祈求秦夙不要抬头,不要看到她。   这个希望很快落空。   即使低着头,她依然能感觉到秦夙那令人无法忽视存在的目光,让她浑身一紧张,连心跳也突然失了衡。   柳雪颜,你不要紧张,你现在脸上化了妆,身上又穿了太监的衣服,他是不会认出你的,你千万不要紧张!柳雪颜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她的安慰起了效果,或者秦夙根本没有发现她,他的目光只抬头了一下,便又垂了下去。   “送来了,就直接放在那边的桌子上!”秦夙指着御书房不远处的桌子,那个桌子是她原本译书用的桌子。   他居然将那个桌子拿来当用膳的桌子,心里不免有气。   可是,她现在也不该气这一点的了。   这个御书房是他的,她现在已经离开了王宫,这个御书房里本来也已经没有她的地方,那个桌子也是。   他秦夙想在哪里用膳就在哪里用膳,她根本就管不着,她也没有那个资格管,她……也不想管。   柳雪颜低头端着托盘向那个桌子走去,然后将进膳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再一次靠近她曾经用过无数次的桌子,突然有些留恋,手移开之时,佯装不经意的划过桌面,桌面微凉的温度,让她想起以前在这个桌子上译书时的情景。   等把膳食放在了桌子上,她才发现,桌子的左上角,还摆放着她未誊完的书册,在那里摆放的很是整齐,她的心脏不免被撞了一下。   她人都走了,他还把这些书摆在这里做什么?   或者,是他忘记收起来了。   所有的念头只是她收回手那一瞬间脑中划过的,手收了回来,她的思绪也回归平静,然后重新回到了曲公公的身边。   柳雪颜举止刻意模仿了太监,做的微妙微肖,并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曲公公自然也没看出来:“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曲公公嘱咐柳雪颜,继而自己也向秦夙行礼:“奴才也告退。”   “等等!”低头批阅奏折的秦夙突然出声。   柳雪颜以为秦夙唤的是曲公公,自己已经往后退了两步,眼看就可以离开御书房。   当然了,曲公公也以为秦夙唤的是自己,便站在原地,等着秦夙的指示。   不曾想,秦夙头也不抬的指着柳雪颜:“曲德,你可以下去了,小太监留下,孤王有事情需要你来办。”   曲公公一点儿也不吃柳雪颜的醋,笑吟吟的俯身:“是,陛下!”   临走之前,曲公公严肃的叮嘱柳雪颜:“你一定要好好伺候陛下,不许有半点闪失!”   柳雪颜皮笑肉不笑的低头轻‘嗯’了一声。   曲公公又看了柳雪颜一眼,方才转身离开,留下柳雪颜在御书房里。   等曲公公走了,整个御书房里只有她和秦夙两个人,静谧的空间里,充斥着秦夙的味道,将她整个包裹住,那种感觉,就如同一张密密的蜘蛛网,将她全部包围了起来,密不透风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有那么一瞬,想直接冲出御书房,不与秦夙待在同一个空间内,此时……她却只能静静的站着,等着他的下一句指示。   “把那边书架上从左边数第二排第四本书拿过来!”秦夙头也不抬,只是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柳雪颜看了看秦夙所指的书架,虽然不情愿,还是向那个书架走去,按照秦夙的要求,将他指示的那本书拿了下来,悄无声息的走到秦夙身侧,再把书递给秦夙,随后再退回原地。   书放到了桌角,秦夙立刻伸手将书拿了过来,再低头仔细的看着那本书。   从柳雪颜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秦夙那双好看的手,他的手指修长,翻开书页时,手指灵活的捏住薄薄的纸张,动作优雅且优美,可以看出他良好的教养。   不像她。   平时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需要装出来,她骨子里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根本就做不来这种事情。   想来,他们两个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点儿也不相配的,也难怪秦夙会那样嫌弃她。   轻轻摇了摇头。   她已经决定过了,不会再想秦夙的事情,偏偏她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现在她就在秦夙的面前,那些奇怪的念头总是冒出来,让她无法控制,离开御书房就好了。   当她准备出声离开御书房时,那边秦夙的手指突然将书阖上,又放在刚才柳雪颜所放的位置。   “这本书不对,放回去,再把第四排第七本书拿过来!”秦夙依然是头也不抬的落下一句嘱咐。   好吧,他让她拿她就拿!   柳雪颜忍着心里的怨怼,平静的将桌上的书拿走,并放回了书架的原处,再把秦夙指示的书本拿出放在他的跟前。   再一本,下一本,再下一本……   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柳雪颜都在为秦夙找书,他几个书架的书几乎全部被她拿遍了,她也累到两腿发软。   她敢发誓,秦夙以前绝对没有干过这种事情,让人为他找书找成这样。   他也不说他到底找什么书,就这么一本一本的让她拿,仅翻了几页,就眉头皱了起来,继续让她找其他的书。   难怪他会让她留下来。   在他的眼里,她应当是一个年轻的‘太监’,相对于曲公公,她的体力会更好一些,所以才会让她留下来干这种事。   如果是曲公公,现在恐怕早就已经累趴下了。   秦夙低头翻看手里的书,又翻了几页,柳雪颜站在那里,反射性的以为秦夙又要让她继续找。   “就是这一本。”秦夙嗓音略带轻松,一惯低沉的嗓音,眉梢似轻扬起。   他高兴的时候就会这样。   既然他已经找到他要的书,她也该退场了。   于是乎,柳雪颜低头恭敬的学着太监的样子,向秦夙行了一礼,故意粗着嗓音说:“奴才告退。”   “去吧。”   秦夙没有再阻拦她,放了她离开。   得到了离开的许可,柳雪颜松了口气,踏着轻松的语调往御书房外走去。   只是,因为她突然身体放了轻松,并没有发现,她离开的时候,有一双眼睛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拿起桌子上的那本书,放在鼻前嗅了一下。   书本上,她手指所触过的地方,散发出淡淡的馨香,那是属于她独有的馨香。   颜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可惜,我现在还不能‘认出’你。   ※   另一边,骆天寒提前去找了秦夙,然后亲自去了秦夙的宫殿里挑了一套新的衣裳,重新回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他的宝贝豹子豆豆还在那里等着他,柳雪颜已经不见了。   骆天寒当然不会在意柳雪颜去了哪里,反正,她一定会找地方躲起来的。   他笑吟吟的走上前去想捏捏豆豆的脖子,以往,豆豆都会乖乖的在那里,任由骆天寒捏的,而此时,他的手才刚触到豆豆的脖子,那个对他向来温驯的豆豆,突然闪开了他的手,张嘴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下。   豹子的牙齿相当的利,被他这么一咬,骆天寒的手背一下子被咬出了两个血牙印来,疼的骆天寒缩回了手。   手背上的血牙印,让骆天寒不敢置信,另一只手指着豹子:“豆豆,你居……居然敢咬我,你也不想想,是谁一直在养着你、宠着你、陪着你,你居然咬我。”   豹子一点儿也不畏惧骆天寒的怒意,依然一副高傲表情的站在那里,粗粗的尾巴翘了起来,高高在上的神情,根本就不把骆天寒放在眼里。   很显然,眼前的豆豆,已经不像是自己以前的那个豆豆,这让骆天寒怀疑了起来。   他眯眼上下打量着豆豆,在豆豆的左腿处看到它一个月关被火烫着的豹毛,确定眼前的豹子就是自己的豆豆,可是,豆豆的性子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捂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牙印,骆天寒咬牙切齿的看着它。   “回去再收拾你,我们先回家!”骆天寒扯着豹子的链子,准备将它拉回家。   豹子根本不让它扯,用嘴巴用力将链子扯了回来,用力甩了下头,自个儿将链子在脖子上绕了一圈,不至于它拖在地上,然后傲头翘尾,高傲的走在骆天寒的前头,宛若一个高高在上主人的形象,跟在它身后的骆天寒一瞬间气势全无。   自始至终,骆天寒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   从王宫里出来,柳雪颜准备往骆府去找雪冰,她在路上看到地上有几颗石子,下意识的捡起几颗石子,拿在手里把玩着。   她完全无意识的把玩着,石子清脆的声音在她掌心里响着,那阵响声,令她脑中出现了一个预知的信息。   今晚,会有人刺杀秦夙。   ---题外话---现在是零晨一点四十多了,困疯了,我去躺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就只是想看看你,不行吗?(6k+)   脑子里面刚刚出现这个预知的信息,柳雪颜一瞬间的愣住。   为什么她会预见这个信息?难道是幻觉吗?   或许……雪冰可以为她解释一下。   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想要尽快见到雪冰,等见到雪冰之后,就能知道她刚刚脑子里面闪过的那些是什么。   柳雪颜悄悄的翻进了骆府的墙内,很快找到了豆豆被关笼子的位置,可惜,笼子里面却是半个豹影也不见,雪冰呢魍?   因为找不到雪冰,柳雪颜只能在骆府四处翻找,连马厩和猪圈都翻过了,也没看到雪冰的影子。   她们两个不是说好了,雪冰会在骆府等她来找她的吗?怎么不见影子了?   难不成她又是好奇外面的世界跑出去了檎?   不过,如果雪冰不见了的话,骆府的下人也不该是这样淡定。   骆天寒恰好也不在骆府里,唯一的可能,雪冰被骆天寒带出去了。   这个骆天寒,会把雪冰带到哪里去了呢?   最后,柳雪颜只能躲在了骆天寒的院子里,静静的等着骆天寒回来,只有他回来了,她才能见到雪冰,破解她脑子里的那个信息。   这一等,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   柳雪颜坐在骆天寒院子主屋的屋顶,远远的看到南面的大门处有人进来,依着傍晚的霞光,恰好可以看到骆天寒的身形。   在他的身前,还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自然就是柳雪颜等待多时的雪冰。   与此同时,柳雪颜还眼尖的看到骆天寒的两只手都裹上了白色的纱布,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不高兴的。   她可不管是谁惹了骆天寒不高兴的,她现在只想着,雪冰已经回来了,能见到雪冰,其他事都与她无关。   平时喂养豆豆的下人,准备牵了豆豆的豹链,拉着豆豆回它的笼子去喂食。   然,那人还没碰到豆豆的链子,就被豹嘴狠狠的咬了一口。   惨叫声划破了天际,门口两旁杨树上的鸟儿,因那声音,吓的震翅逃走。   骆天寒不忍的看着那名下人,赶紧嘱咐了人去请大夫过来,为那名饲养员清理伤口。   算上他,今天已经是第七个了,第七个被他家宝贝豹子咬到的人!   骆天寒不禁眯眼盯着自家豹子,感觉自家豹子与平时太不一样了,不仅不认识自己,还敢咬他,甚至……还咬伤了那么多想要接近它的人,与往常那个爱扑到他怀里撒娇,舔他脸的乖豆豆有着天壤之别。   想着两只手背上的几个牙印,现在还感觉伤口在隐隐作痛。   这绝对不是豆豆会做的事。   若非它身上的每一个特征都还是他的豆豆,他一定以为,他的豆豆被人给掉包了。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他把豆豆带到御花园,交它交给柳雪颜之后开始的。   柳雪颜!   ※   骆天寒特地把豹子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他看着豹子自个儿坐上了客厅的椅子,仍然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看着自己,骆天寒的心里就一阵怨念。   有人给豹子送来了它平时最爱吃的大肥兔,往日里,看到大肥兔,它会很高兴的扑上去,将兔子撕的粉碎再吃下去,今天,它仅嫌弃的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去,依然固我的坐在那里,宛若一尊雕像。   拿兔子过来的下人,纳闷的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豹子。   “少爷,豆豆似乎不喜欢这只兔子,小的再去重新抓一只来。”下人以为是自己的失误,连忙将地上的兔子捉走了。   骆天寒没有答理那名下人,那名下人已经将兔子捉走了,院子里便只剩下骆天寒和豹子两个。   看着四下无人,柳雪颜轻盈的身子一跃,从屋顶跃了下来。   骆天寒毫不意外柳雪颜从屋顶跃下。   他只是站在原地,双眼死死的盯着柳雪颜,看着她从屋顶跃下后,径直向豹子走去,然后抱住了豹子。   原本他碰一下就会咬他一口的豹子,只是有些嫌弃的别过头去,但是却没有咬柳雪颜。   “你总算来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骆天寒板起脸冲柳雪颜质问。   这一切,他相信,只有柳雪颜才能为他解释,为什么他的豹子突然视他为陌生人,为什么那么温驯的豆豆,会一天之内连咬数人,连它以往最爱吃的大肥兔,也能视而不见。   柳雪颜尴尬的看着骆天寒,无辜的眨了眨眼。   “你说什么呢?”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抓起来,送到宫里交给小夙夙?”骆天寒不吃她那一套,危险的眯眼威胁道。   柳雪颜嘴巴垮了一下。   “你这是在威胁我!”   “是你先把我的豆豆给弄没了的!”   “它不是在这里嘛。”柳雪颜心虚的指着身侧的豹子。   “它不是豆豆!”骆天寒立刻指出。   他不是傻子,会分不清眼前的豹子是不是他的豆豆,以前只是怀疑,现在柳雪颜出现在这里,他就百分之百的肯定,他的豆豆,确实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豆豆了。   “你怎么能说它不是豆豆呢?你看,这毛啊,这伤啊,都是一模一样的。”她指着豹子身上的特征。   “它的*还是豆豆,但是,它的内心,却已经不是豆豆了!”骆天寒黑着脸:“你把我的豆豆弄到哪里去了?”   吐了吐舌头,柳雪颜更加心虚了。   最后,她还是指了指豹子说:“只能说,豆豆还在这里,只是,它的灵魂没有某个人的强大。”   一个可以弥留在人世的前秦国女祭司,一个小小的豹子,哪能与她相提并论?   “能说明白一点吗?”此时的骆天寒心情极度不好,自己好好养的豹子,现在视他为陌生人,心情能好吗?   柳雪颜看骆天寒已经知道一些事情,后面她还必须要常常来找雪冰,不告诉骆天寒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柳雪颜便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了,她把要找雪冰死去元凶的事隐了去,她觉得,这件事骆天寒没有必要知道。   而听完柳雪颜的描述,骆天寒呆了好一会儿,一只手摸着太阳穴,嘴巴微微张大的看着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豹子。   他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刚刚是说,它现在就是十七年前的那个女祭司雪冰,对吗?”   柳雪颜轻咳了一声,抚额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相信,可是,它却是事实,没错,她就是十七年前的那个女祭司雪冰!”   “所以,你让我把豆豆带到王宫里去,就是为了给她附身?”   “那个,我也是没办法,她只愿意附在老虎、豹子或是狮子的身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认识的人里,就只有你养了只豹子。”   骆天寒头疼的无以复加,柳雪颜讨好的扶了骆天寒到椅子上坐下。   “骆公子,消消气,现在豆豆还好好的活着,你放心,等找到了其他的宿体之后,我马上就把豆豆还给你,真的!”柳雪颜保证的举起一只手来。   听到这一句,骆天寒的脸色果然好了一些。   “真的?”骆天寒质疑的看着她:“真的会把豆豆再还给我?”   “当然了,你要相信我。”   骆天寒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我就是相信你,我现在的豆豆才会莫名其妙变成了女祭司!”   柳雪颜佯装看向其他处,轻咳了一声:“这……这个,不如这样吧,你的损失,就从我这个月的分成里扣。”   这一次,骆天寒的脸色彻底好了,精明的商人头脑迅速转动:“我损失豆豆的银子,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的,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个女祭司使用了多长时间豆豆的身体,你就多长时间没有分成!”   果然够黑,是想把她的分成全扣呢。   果然是个黑心的商人。   “好,扣就扣,不过,这段时间,我也要住在骆府里,你给我安排吧,记住,不要让秦夙知道我住在你这里!”   骆天寒瞥了她一眼:“看在你是我合作对象的份上,这个账,以后再从你的分成里扣。”   果然是骆天寒,三句话不离银子。   不过,此时她没有时间与他理论,她现在心里想的,还是路上时的那个预感,她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雪冰,我问你,你的怨气还没有完全散去,为什么我会有占卜未来的能力?”   雪冰本来会在椅子上微阖上眼睛休息,听到柳雪颜的问话,她睁开眼睛:“你刚刚说,你已经有占卜的能力了?看到什么了吗?”   “我看到有人刺杀曜王秦夙。”柳雪颜困惑的说:“可是,后来我再试图占卜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了,这是为什么?”   她想占卜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或者秦夙是怎样脱险的,却怎么也占卜不出。   雪冰的眼睛又半阖上了:“我早说过了,你的能力是历届最厉害的,更何况,我的怨气已经散去了十分之一,解禁了你的一部分能力,仅仅解禁了十分之一,你已经能预知一点未来,已经很厉害了,至于你后来又看不到,是因为你的能力还达不到!”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雪冰用这样平静的语调说话,柳雪颜心里还是不高兴的。   “你应当占卜到了吧?你知道秦夙是怎样解决危机的吗?”   “这个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因为……”雪冰那双淡蓝色的豹眼直勾勾的盯着柳雪颜的眼睛:“今天的事情,偏离了我原来的占卜。”   “你原来不是说你的占卜都很准确的吗?怎么会偏离了你原来的占卜?”   “……”雪冰头傲慢的偏向其他方向,不看柳雪颜。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她的占卜一向百分之百准确,现在却出现了偏差,这也是她不想的,事情的偏离轨道让她也是百思不过其解,更是挫败。   偏偏这柳雪颜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雪冰不说话,柳雪颜知道她是在生闷气。   一直在一旁的骆天寒,不时的来回看着两人,看着柳雪颜对着豹子说话,柳雪颜的话他听得懂,但是,豹子说出的话,他却是半个字也听不到。   “刚才那个女祭司一直在说什么?”骆天寒不甘寂寞的向柳雪颜询问。   “你不是有耳朵吗?”   “……”   雪冰替骆天寒解了围:“我的声音只有你能听到,别人什么也听不到。”   “原来是这样。”柳雪颜恍然大悟。   骆天寒心里那个郁闷啊,他现在牺牲了宝贝豆豆,结果,他还什么都听不到。   “我刚刚听到你说,有人要刺杀小夙夙,这是怎么回事?”骆天寒抓住了重点的问。   雪冰迟疑了一下才说:“我预测到有人要刺杀他,其他的刺客都在明处,但是,有一个人是潜伏在他身边多年的,那个人……在秦夙的背后向他下手,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骆天寒皱眉看着她:“什么时候?”   其实,她也是在犹豫,她现在跟秦夙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还那么厌弃她,这么可恨的他,应当要受受苦头。   而且,他就算会受伤或什么的,那也是自作自受,不是吗?   想虽这样想,可是,潜意识里,却不想他真的受伤,所以,她才会问雪冰这件事。   还是当着骆天寒的面。   “今天晚上。”柳雪颜语调稍快了一些:“算着时间,应当还有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骆天寒听到秦夙会遇刺,当场便着急了。   “还好。”骆天寒松了口气:“两个时辰的话,就还有时间,你能知道那个偷袭他的人是谁吗?”   柳雪颜又摇头:“我只能预测到,偷袭他的人是他身边的人,但是,具体是谁,长什么样子,我全部都不知道。”   她只是个半调子啊,能力也只有被雪冰被放出来的十分之一而已。   “她不是女祭司吗?让她占卜!”骆天寒立马指着椅子上坐着的那只豹子。   柳雪颜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她还没有反应,那边坐在椅子上的豹子已经站了起来,默默的走到了最角落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雪冰的这一动作,柳雪颜不禁想笑。   自己的占卜能力有误,这对自诩占卜能力从不会出错的雪冰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她现在只是灵魂,并不能占卜!”柳雪颜给了骆天寒一个理由。   “那她还留在这里,有什么用?”骆天寒不客气的道。   那边会在角落里的豹子,一双泛蓝的眼睛含着杀气的瞪向骆天寒,后者汗毛孔一下子竖了起来,吓得赶紧缩起了脖子,不敢再说雪冰。   “我现在已经把消息告诉你了,你是会去救他的吧?”   “这还用说,我当然会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柳雪颜突然说了一句。   “你?”秦夙上下打量着柳雪颜:“他在那样对你之后,你还打算救他吗?”   柳雪颜的头微垂,有一点沉默。   事实上,她原本是犹豫的。   可是,她抵不过心底里本能要救他的冲动。   即使他不相信她,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如果说她不知道就罢了,现在她的脑海中不经意的预测到他有了危险,她还怎么袖手旁观。   他……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也许以后他们永远不会再有交集,她还是无法知道他有危险,而不去救他。   “我只是去看看他会怎样被刺杀而已。”表面上柳雪颜当然不能这么说,她傲慢的扬起下巴:“这是我第一次占卜,我要在旁边看看,我的占卜结果,是不是准的,只是验证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精明如骆天寒,怎会猜测不出柳雪颜的心思。   一个人越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时候,越是会大声的说话来掩盖住本心。   看柳雪颜那一脸倔强的表情,骆天寒并没有戳破她的心思。   “好好好,你只是去观战的。”骆天寒微挑眉:“我带你一起去。”   柳雪颜皱眉看着他,一脸严肃的再一次提醒他:“记住,一定不要告诉他我的事情。”   “不说就不说。”末了,骆天寒的眼睛瞅着躲在角落里的豹子:“另外,你必须要警告她,下次不要再咬我了。”   骆天寒看着自己两只手上的纱布,心里仍怨怼不已。   那边雪冰说了些什么,柳雪颜笑吟吟的转告他:“她说了,只要你以后别碰她,她就不会咬你。”   他的宝贝豆豆啊,那一身的毛,是他最爱抚摸的东西,现在……要禁止他摸,这得多痛苦啊。   骆天寒仰头无语望天:“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   ※   秦国王宫·御书房   大晚上的,骆天寒去而复反,让秦夙大感意外,而且,骆天寒来到之后,就一直坐在秦夙的御书房里,就这样,坐了大约快要半个时辰。   而他带来的随从便等在御书房外站着。   随从之一,就是易了容的柳雪颜,她一直站在御书房外,打量门外的禁卫里,有没有她预测中的那个人。   御书房内,秦夙拿起最后一本奏折,抬头看了一眼骆天寒,骆天寒还如刚进门时的那般坐在那里,看到他抬头,骆天寒冲他挤了挤眼妖媚一笑。   “是不是觉得我格外俊美?”骆天寒笑看着他。   对骆天寒这种不自夸不成活的习惯,秦夙早已习以为常。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你的骆府,你不是睡不惯王宫的床,再晚也会回府的吗?”秦夙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   “我就只是想看看你,不行吗?”骆天寒很恶心的说了一句。   秦夙看也懒的看他一眼,审完最后一本奏折,唤了外面的禁卫进来,将奏折拿出去,然后起了身。   骆天寒见他起来,他的面上马上露出紧张的神色,跟着也站了起来,一脸临危正襟的表情跟在秦夙自由自身后。   门外正在看四周禁卫的柳雪颜,看的正出神,身后一名小太监跑来,一下子撞到了柳雪颜。   柳雪颜猝不及防的被撞往前跌去。   ---题外话---吼吼,周三和周四还有加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只要一天没有和离,就还是夫妻关系(6k+)   柳雪颜所跌的方向是秦夙那边。   在那一瞬间,柳雪颜心里是恐慌的,只要秦夙碰到她,恐怕就会被他发现。   柳雪颜想了无数种结果,在她以为自己身份面临被揭穿之时,眼疾手快的骆天寒一个箭步走上前来,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扶了起了起来。   差点暴露在秦夙视线里的柳雪颜,瞬间被骆天寒的身形挡住。   扶住了柳雪颜后,骆天寒又将她推到一旁,表情严肃的斥道:“不好好的看着点,要是撞到曜王,你担待得起吗?魍”   柳雪颜退到一旁,一副恭敬畏惧的姿势,低头如认错一般。   撞到柳雪颜的那名小太监,吓的站在一旁。   秦夙看也没往柳雪颜的方向看一眼,举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骆天寒又立刻跟在他的身后,当然的,柳雪颜和另一边骆天寒的随从,也跟在了他们身后檎。   “小夙夙,你今天不继续处理奏折了吗?”骆天寒追问。   秦夙半侧过脸瞥了他一眼:“已经处理完了,怎么,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骆天寒还不死心:“我现在有点累,咱们就在御书房里面坐着不行吗?”   “你若是嫌累,就回你的骆府。”   “那你去哪里?”   “随便走走。”   “你处理了一天的奏折,不好好的休息,还到处走什么?”骆天寒有些无法理解的问道。   此时,秦夙的脚步停了下来,仍然只跟之前那般的半侧过脸来,斜睨骆天寒的眸底染上了几分不耐。   “孤王要去哪里,似乎还不需要骆公子来管吧?”   生气了?骆天寒嘿嘿笑着,忙冲他摆手:“当然,当然,小夙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骆天寒没意见了,秦夙抬脚继续往前走,看他又移动了脚步,骆天寒立刻追在他的身后跟了上去,内心腹诽着。   他好好的一个骆家大老板,掌管着雄踞天下的骆氏商业王国,明明可以在家里躺着睡大觉,偏他现在还要低声下气的跟在秦夙的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还要受他的气。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偏他身后的柳雪颜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脊梁骨,他回头看了一眼,某个像小狐狸般的女人,下巴往前方努了努,示意他继续跟上去。   好吧,是他交友不慎,交到了这对无良的夫妻,导致他前后受气。   无耐之下,他只得继续跟在秦夙的身后。   秦夙带着骆天寒等人在四处走了走。   转了一圈,秦夙打算继续往前方走,但前方的长廊没有路灯,漆黑如密室,恰好头顶的月亮此时被一块乌云遮去。   本想继续往前走的秦夙,凤眸不经意的往柳雪颜的方向瞟去一眼。   此时,柳雪颜的一双眼睛注意力全在那个黑黑的长廊那边,进漆黑的长廊,她心里是拒绝的。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再恐惧黑暗,可是,她不会主动走进黑暗里,黑暗对她的影响还在。   她皱眉盯着那条黑色的长廊,脚步便慢了下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柳雪颜,不要害怕,你已经不再恐惧黑暗了,继续往前走!   衣袖下握紧的双手,已经攒了满满两手的冷汗。   一咬牙!   走吧,反正这么多人在,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刚刚做了决定,那边便听到骆天寒的声音:“咦,小夙夙,你不是要往前走的吗?你怎么突然掉头了?”   “突然不想去那边了!”秦夙一惯不温不火的语调,然后他目不斜视的从低着头的柳雪颜面前经过。   刚刚他明明很想往那边去的!骆天寒心里想着。   只不过,他突然决定不往那边去了,似乎还往柳雪颜那边看去了一眼,难不成……他不往前面走,跟柳雪颜有关系?   秦夙在前面走着,骆天寒故意拖后了两步,走到了柳雪颜身前,柳雪颜皱眉瞪着他。   “你怎么突然不走了?”她的美目微眯。   骆天寒的眼睛里带着他惯有的妖媚夹带着揶揄。   “我说王妃。”   柳雪颜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吓的她如受惊的小鹿般,美目赶紧向四周看去,确定四周并无人向这边看来,她方松了口气。   杏眼怒的睁圆瞪他,压低了声音轻斥道:“你不要再唤我王妃,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   “只要你和小夙夙一天没有和离,你们两个就还是夫妻关系,他是曜王,你自然就是王妃喽。”骆天寒咧嘴笑着,露出两排白牙,是他招牌的欠揍笑容。   柳雪颜脸黑了几分,却无法反驳骆天寒的话。   没错,她现在确实还是王妃,可是,这个身份现在带给她的只是累赘。   “别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你现在跟我说话,会引起他怀疑的!”   骆天寒眉梢上挑。   现在不明白的是她才对。   大约是因为她的精神太紧绷了,一直没有发现秦夙神色中的一点异状,令看秦夙看向柳雪颜时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骆天寒已经明白,秦现……其实已经发现柳雪颜了。   只是,他却没有揭穿,这一对夫妻很好笑,互相欺瞒着对方,偏偏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关心对方。   “放心吧,他只当我们两个是在商量事情。”骆天寒胡乱的搪塞她,妖媚的眼仍盯着柳雪颜不放:“我对一件事很好奇。”   柳雪颜戒备的看着他:“你好奇的事,一般没有好事。”   “你是不是怕黑?”骆天寒突然问了一句。   柳雪颜蹙眉,瞪住他的双眼戒备更强烈了几分:“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仅看她这个表情,骆天寒就已经得知了答案。   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秦夙会突然掉转头不再往前走,是因为前方的长廊黑暗,没有灯光,而柳雪颜怕黑,所以,他才会掉转头。   有意思!   “没什么。”骆天寒嘴角的弧度扬起,笑眯眯的说:“知道你一个弱点了,下次我就知道该怎么吓你了。”   柳雪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你得有这个本事,或者,你不怕在那之后,会看不到第二天太阳!”   骆天寒表情一下子焉了。   不得不说,柳雪颜的这句话非常有杀伤力。   骆天寒只得继续跟在秦夙身后。   眼看时间已经快到了柳雪颜占卜的时间,骆天寒和柳雪颜两个人慢慢变的紧张了起来。   在柳雪颜的心里,她一直不想自己的占卜变为现实,可现实是……   当他们走到一个拐角时,突然,数十名刺客从草丛、屋顶、拐角处涌了出来,一下子将秦夙、骆天寒、柳雪颜等人包围了起来。   骆天寒和柳雪颜二人对视了一眼,分别给了对方一个担心的眼神。   柳雪颜的占卜成真了。   那么,那个隐藏的人是否就在他们中央?   秦夙似乎早就预料到那些人会来刺杀他,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直线。   “这一次似乎是倾巢出洞,这么迫不及待想取孤王的性命?”秦夙冷冷的看着四周那些刺客,锐利的目光所到之处,迫的那些刺客们心中一凛。   “曜王,你的王妃呢?”   柳雪颜皱眉,这些人是找她的?   “你们来找孤王要人,笑话,她现在是逃犯,孤王也想知道她在哪里!”秦夙字字淡漠,语带嘲讽。   逃犯!这两个字再一次在柳雪颜的身上刺了一刀。   “哼,只要抓到了你,还怕找不到柳雪颜吗?”说话的刺客嗤道:“只要我们抓到你,你下令全城搜捕,一定能很快找到她,她是血族之后,身上的血是宝贝,可不能让她没了。”   “她是血族之后的事,是谁告诉你们的?又是谁让你们来抓她的?”   那名刺客傲慢的扬起下巴:“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我们的主子是谁,我们的主子可是大周国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爱妃得了疾病,听说,曜王王妃的血,可以医太子殿下的爱妃,所以,特派我们来取她的血。”   原来……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她的血。   还记得秦夙与她成亲的交易,也是因为要她的血,用她的血给宁儿解毒。   现在,又来了一个人,要她的血给人救命。   从那名刺客的字里行间,能听出他的傲慢和他的自信,他自信他们可以捉住秦夙,并且捉到柳雪颜再杀了他。   一旁的柳雪颜低头嘲讽的勾唇。   只是,他们怕是低估了秦夙。   只见秦夙那双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看来,你们今天这一行,是势在必得!”秦夙低沉的嗓音在暗夜里响起,他的声音里有不明的味道,听起来……似乎是从地底发出。   与此同时,无形的压力从秦夙的身上向四周散发,那股压力,如一张无形的网,在瞬间攫住他身边的所有人。   那股压力抓住了那些刺客的心,令那些刺客们盯着秦夙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惧意。   头顶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不远处的路灯,能照映出秦夙的脸来,昏暗的灯光下,秦夙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明明容颜绝佳,在这样的夜晚,竟是说不出的阴冷森寒,看起来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随时会向地上的生灵伸出它邪恶的魔爪。   一直说话的那名刺客,自然也感觉到秦夙身上的那股气息。   从秦夙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压力,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种感觉是什么?   不过,不管那是什么感觉,今天他们此行的目的,却是再清楚不过。   而且,这次他带过来的人都是高手,秦国王宫的禁卫武功再高,也不过如此,在刺杀秦夙之前,他们已经将附近的禁卫全部解决。   否则,他们这么大的阵仗,早就已经惊来了禁卫。   “兄弟们,抓住秦夙,只要抓了他,将来太子殿下一定重重有赏。”他大声喝道。   重赏这下必有勇夫。   那人的话声刚落,立刻有两名刺客冲向秦夙。   柳雪颜神情有些紧张的盯着那两名刺客,下一秒,毫不意外的,两人还未冲到秦夙面前,突然身体静止,继而口吐鲜血的倒了下去……死了!   其他的刺客见此,吓的一个个不敢再上前,其中有一个胆大一些的上前去,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两名刺客,探过之后,他吓得倒退了两步。   “老……老大,他们两个的心脉全部都被震断了,是……是是是断魂破。”那人颤抖着声音汇报道。   断魂破!   听到断魂破三个字,其他的那些刺客们,一个个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被称作老大的刺客,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夙,然后大声喝斥众人:“都怕什么?什么断魂破,只不过被他杀了两个人,就吓破了你们的胆了吗?想想你们的家人,全部一起上!”   那人一声令下,本来还迟疑的那些刺客们一起向秦夙等人冲了过来。   数十名刺客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不少。   那些刺客们大部分都在攻击秦夙一个人,另外一部分,则是攻击骆天寒和柳雪颜等人,紧跟着秦夙他们的太监和宫女们早吓的四散逃去。   骆天寒、柳雪颜和另一个随从,他们三个对付刺客,刺客们的武功不低,柳雪颜如果只对付一名刺客,那是绰绰有余,但是,对方的人数太多,她应付起来很吃力,完全处于下风。   幸好另一名随从的武功也够高,与骆天寒两个人一起保护她。   因为要保护她,骆天寒要对付刺客起来也不太顺手。   倒是秦夙,他的武功高强,几乎对到他的刺客,都被他一掌震断了经脉,而且,他的手下招招狠绝,那些刺客们对他心生畏惧,皆不敢轻易的靠近他,于是乎,那些刺客们大部分开始围攻骆天寒、柳雪颜和另一名随从三人。   柳雪颜在一次躲避刺客剑的时候,手臂不小心挂了彩。   她的闷哼声传至了不远处秦夙的耳中。   原本只是站在那里等着刺客靠近自己,他再不慌不忙将刺客杀死的秦夙,眸底陡然腾起杀气,突然向刺客走去,他的周身煞气更强,一双眼里猩红一片,夺去一名刺客的剑,发狠的挥出一剑。   向他刺来的数把剑,一下被他的剑斩断,他再挥出一掌,那些被斩断了剑的剑身立刻掉转了方向,向那些剑的主人飞去。   ‘刷’的一声,数把断剑没进了数人的身体,一下又倒下去一片。   刺客们看到这一幕,眼睛里的惊恐更甚。   几人围着被叫做‘老大’的男人。   “老大,怎么办?这个曜王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他,我们还是撤吧?”   被叫作老大的那人脸部表情扭曲,狰狞的看着灯光下如地狱浴血魔鬼的秦夙,心底里一阵阵发寒。   他也想逃,可是……他不能!   如果在这之前,他没有报出太子殿下就算了,可是,他已经说出了真相,他们若是走了,有着残忍、噬血之名的曜王秦夙,不会报复大周国吗?   如果被太子殿下知道是他说出了真相,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现如今,他已经进退两难。   此时此刻,他已经别无他法。   想了一下,他突然对着空中吹了一下口哨。   其他的刺客们,也不知道他吹那一下口哨是什么意思。   秦夙疯狂的虐杀还在继续,无数刺客的头颅、手掌、肠子散落在地上。   骆天寒虽然手法没有秦夙残忍、快速,却也招招狠厉,笑声起落间,他手里的剑身没入了一名刺客的心脏,剑身拔出,鲜红的血染红了剑身。   保护着柳雪颜的另一名随从渐渐的更加吃力。   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突然从屋顶落下,加入了战争圈中。   那人刚刚落下,便杀掉了柳雪颜身前的一名刺客。   看到对方的脸,柳雪颜的眼中露出了八分喜色。   太好了,有零在的话,今天这一仗就有胜算了。   零并未认出柳雪颜,杀掉柳雪颜身前一名刺客之后,他继续上前,逼的刺客后退,又接连杀掉了几名刺客,一步步向秦夙走去。   柳雪颜对零的这个动作并不奇怪。   在零的眼中,向来只有秦夙一个,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此时此刻,她已经是一个失踪的人,零的眼里自然就只有秦夙一个,他只会去保护秦夙,并非会保护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零的突然出现,那些刺客们恐慌的心理又加深了几分。   有几名刺客因为不想送死,便逃离了开去。   不一会儿,原来的刺客就只剩下十余人,少了一大半。   人少了许多,令那些刺客们的自信心大打折扣,连对阵的时候,手法也变的迟钝而且错漏百出,柳雪颜等人与刺客的对战,渐渐从只能防守,变成了全面攻击。   再一会儿,那些刺客只剩下了六个人。   那名所谓的老大却仍然未有半分退离的打算,站在原地盯着秦夙,盯着秦夙的那双眼睛里充斥着莫名的情绪,似兴奋似期待,期待着某件事的降临。   起初,柳雪颜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毕竟,在他们的几个人里,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她也没有将自己的占卜,与眼前的情形联系起来。   再后来,柳雪颜的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刚才触摸自己手臂上伤口的血,在轻抚衣领时,血液沾到了她颈间的吊坠上。   随后,吊坠上突然有一点点红光亮起。   她感觉到吊坠发热,紧接着脑子里面有一个画面渐渐清晰。   那个画面,是她之前占卜时预测到的画面。   一个人刺杀秦夙。   之前,她一直看不到那人的脸,此时……那个画面里的脸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那张脸形成了一张熟悉的人脸来。   那张脸是……   零!   她再抬头看向零,后者刚刚杀掉一名刺客,然后,柳雪颜看到零举起了剑,他的目光……转向了秦夙。   柳雪颜惊恐的瞠大了双眼,那个人是零!   ---题外话---明后天有加更。 第一百四十章 真相(5k+)   那个被秦夙信任,且要杀秦夙的人是……零!   骆天寒的武功较高,她刚要唤骆天寒去救秦夙,却发现骆天寒离秦夙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唤他的话根本就来不及。   而且……零要下手的话很快,只要她唤骆天寒,零就会知晓自己被发现了。   秦夙只顾着对付身前的刺客,将自己的背后完全交给了零,这是将自己的命也全部交给了零。   可是,他却不知晓,那个他自己信任的人,此时已经不再可信,还是要取他性命的人魍。   此时此刻,能阻止零的人,只有她。   她双眼死死盯着零手里的剑,拼命踢开挡住她身前的刺客,刺客被踢开了,她抓紧了机会,冲到零的身后。   就在零举剑刺向秦夙,剑尖几乎要刺穿秦夙心脏的时候,一阵利器穿透人皮肉的声音响起,零盯着穿透他胸口的那把剑,他手里的剑‘锵’的一声落在地上,回头间,他看到了柳雪颜的脸檎。   在那一瞬间,柳雪颜亦看清了零的眼神,那双平素里总是呆滞的眼神,在这一刻露出了一抹明朗的笑意。   似释然、似感激。   零高高的身形在柳雪颜的面前倒了下去。   被称作老大的那名男子,眼看零也倒了下去,这才懊恼的跺脚。   “撤退!”   一声令下,所有的刺客全部四散开去,消失在了夜幕里。   而柳雪颜仍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零。   她的手里还握着刺穿零的剑,鲜血自剑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地上的零眼睛还睁着,血不断汩汩的往外流,秦夙蹲下点住了他身体的几处大动脉,抬头失望的看向柳雪颜:“你怎么能杀他?”   骆天寒快一步的站到柳雪颜身前,挡住秦夙的视线。   “她刚刚是在救你,如果不是她的话,现在你已经被他给杀了。”骆天寒为柳雪颜解释。   “陛下,这都是命!”零虚弱的说着:“请陛下息怒。”   “孤王不会让你死的。”秦夙冲四周厉声喝令:“石平、王明!”   一直躲在暗处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从屋顶下来。   “陛下!”   “立刻把零送到太医院。”   “是!”   秦夙他们走了,原地只剩下骆天寒、柳雪颜和另一名随从三个人。   柳雪颜的脑中始终浮现出零那张释然的脸,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阵萧瑟的夜风吹起,地上血腥味扑鼻而来,那血腥的味道让柳雪颜一阵阵恶心。   “骆天寒。”柳雪颜看着满地的尸体喃喃道:“我今天,似乎根本就不该来。”   ※   骆府   自王宫里出来,柳雪颜心里总是隐觉不安,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她回到房间。   雪冰白色的豹身躺在客房的躺椅上,困倦的打着哈欠。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怎么样,那个要刺杀曜王的人,是不是已经抓到了?”   柳雪颜有气无力的坐在她身侧的椅子上。   “抓是抓到了,可是,我却觉得我自己做错了。”   “什么意思?”   “那个人是零!”柳雪颜的嗓音里仍带着不敢置信:“我……刺伤了他,他现在性命垂危。”   雪冰哈欠打了一半,惊的清醒过来:“你刚刚说谁?”   “零。”   “你之前说那个要刺杀曜王的人就是他不成?”   “我亲眼所见,他举剑要刺杀秦夙,我在那之前先出了剑。”柳雪颜点头,敏感的觉得雪冰知道些什么:“你认识零吗?”   “你知道红月山庄吗?”   “当然知道了。”红月山庄是曾因小巧被灭门的一个山庄,而零就出自红月山庄。   “十七年前,血族被灭族,红月山庄也是自那时建立,红月山庄的庄主,事实上是幸存的血族后人。”   “难不成零也是血族人?”柳雪颜惊讶的瞠大了双眼。   “血族的雪氏一族每一代都有一个拥有很强灵力的嫡长女,自然就有世代守护嫡长女的护卫,血族被灭之后,护卫也流落在外,因血族被灭族,雪氏一族的嫡长女下落不明,护卫只找到了幸存的血族后人。”   经过雪冰这么一叙述,柳雪颜总算得到了一个答案。   “也就是说,零,其实就是雪氏一族的护卫?”   “可以这么说。”雪冰又缓缓说道:“六年前,零在失去保护目标之时,遇到了曜王,可曜王当时还未登基,他根基未稳,还有秦国太子对他虎视眈眈,当时的秦王要求曜王平定大周国犯境之难,一直未在人前露面的零,作为细作去了大周国的太子身边。”   “大周国主张一战的二皇子,被大周国太子扳倒,所灭的死士,皆死在零的手下,自那之后,零反被大周国太子派在秦夙身边为细作,寻机对秦夙下手,可惜,大周国太子始终不知,零其实就是秦夙的人。”   等听完雪冰的话,柳雪颜得出了一个结论。   “所以说,零根本就不是大周国的细作?”   “可以这么说。”   柳雪颜浑身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双眼空洞的喃喃着:“我岂不是杀错了人?”   “不!”雪冰淡淡的说:“实际上,你是成全了他,让他在大周国人的面前死去,但是……只要血族雪氏一族的嫡长女还在,护卫就不会死。”   “可是……”   柳雪颜还想问什么,门外突然一人走了进来,打断了柳雪颜要说的话:“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知晓那个叫零的并不是什么坏蛋,我就放心了。”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骆天寒。   “你放心什么?”虽然意外骆天寒为什么会这么晚过来,但是,听他说的话,柳雪颜下意识的感觉骆天寒来是有目的的。   “放心他并不会害小夙夙,放心小夙夙并没有被他欺骗。”骆天寒笑吟吟的答,但是,他的笑容在看到躺椅上的雪冰时一下子凝固。   可惜了他的豆豆,现在它就在面前,他不能碰也不能摸。   “你这么晚上,过来做什么?”柳雪颜白他一眼。   “不是我来找你。”   柳雪颜直觉的问:“是曜王?”   骆天寒点头。   “零现在生命垂危,太医们束手无策,已经宣布无药可医。”   “用我的血可以救他!”柳雪颜站了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你跟我来吧!”   ※   柳雪颜跟着骆天寒来到了骆府的一个角落里,从那个角落,直接通往地下,地下室里灯光明亮,温度也适宜,人在这地下室里不仅感觉不到窒闷,反而空气还很清新,可见这地下室建造的精妙。   随着往地下室里一个亮着光的房间里走,还未进去,就已经能看到房内简易木榻上躺着的零。   柳雪颜的心揪紧了一下,立刻抢在骆天寒之前走上前去,奔到零身侧,榻上的零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气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柳雪颜紧张的手指搭上零的脉搏。   她的手指才刚搭上零的脉搏,她身后房间的拐角里传来一阵熟悉的低沉嗓音:“他的脉相微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这个声音是……   柳雪颜回头看去,她惊讶的目光,撞进了两只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他的目光如古井般深沉,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根本就望不见他的情绪。   他的眼神,让柳雪颜的心里一凉。   此时,他应该还在责怪她动手杀了零吧?   对了,她还是逃犯,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打算把大周国刺客闯进王宫的事情,栽赃到她的头上。   她漠然的收回目光,注意力重新放在零的身上。   她只知道,如果她动作再不快一点的话,零的命就会没了。   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自腰间拔出从骆天寒讨来的匕首,锋利的刀身在灯光下,折射出森冷的银光。   银光在房间里乍起乍落,鲜红的血自柳雪颜的腕间涌出,流在零胸前的伤口里。   期间,柳雪颜捂住流血的手腕,鲜血自她的指尖流出,她大声指使站在身后的骆天寒。   “骆公子,麻烦你将零翻过身来。”   骆天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如石像般的秦夙,‘哦’了一声,上前将零的身体身了过来,柳雪颜立刻松开自己的手指,让腕上的血重新流下。   随着血液的流失,柳雪颜渐渐感觉头有些晕眩。   突然,她的手腕的伤口处,被一只捂住,与此同时,她的肩膀,也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随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偎进了一具温热的胸膛中,鼻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想到此前他的绝情,柳雪颜下意识的要挣脱开他的双手。   她挣扎了一下,秦夙握住她手腕的手却更加用力,头顶传来他低沉的警告声:“不要乱动。”   随后,他又冲身后的骆天寒道:“把止血的纱布拿过来。”   止血,他是要为她止血吗?   如果她今天因为流血流多而死,他应该会高兴吧?现在又假什么好心为她止血?   “不需要,我自己会止血!”柳雪颜冷冷的道,刚将手腕挣脱出来,立刻又有血涌出,她的血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秦夙的瞳孔骤然收紧,突然抬手点住了柳雪颜颈间的穴道,迫使柳雪颜无法再动弹,紧接着,秦夙又点住了她腕处的动脉穴道,阻止血液再涌出。   他推了柳雪颜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恰好骆天寒将纱布拿了来,秦夙接过纱布,坐在柳雪颜的对面,低头仔细的为她清理伤口,为她将伤口用纱布仔细的包扎好。   手腕处的伤口包扎好了,他突然又掀开她的衣袖,露出她的一截手臂,一条明显的伤口露了出来,那是今天在王宫里被刺客划伤的。   她注意到他的眼睛,在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时,他黑色的瞳孔收紧了几分,指腹轻轻划过她的伤口周围,然后才继续为她处理伤口。   他的手掌温热,有着她熟悉的温度,他的手指触到她的皮肤,仍让她感觉到阵阵异样的感觉。   明明她的心已经死了,可是,他对她温柔一点,她的心脏却又好似重新跳动了起来。   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即使他再温柔,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既然她不能阻止他碰她,她只能强迫自己的视线看向其他的方向。   另一边,骆天寒为零包扎伤口。   等秦夙将柳雪颜的伤口包扎完毕后,骆天寒惊喜的喊了出来:“零的脉搏越来越有力了,他活过来了。”   柳雪颜松了口气:“太好了。”   她想近前去探零的脉搏,亲自确认他活过来了,可惜她被点了穴道,自己无法动弹。   她只得冷冷的看向秦夙,用冷漠的语调一字一顿的说:“曜王陛下,请解开我的穴道。”   “如果你是为了看零的伤势,不需要!”他一惯霸道的口气。   柳雪颜自嘲一笑:“反正我只是一个用来解毒、治伤的血人而已,利用完了就可以丢在一旁,曜王陛下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现在我已经没用利用价值了,是不是该抓我进天牢了?”   秦夙皱眉盯着她的眼睛。   “谁要抓你了?”   这人可真会装傻。   “曜王陛下,您现在是在装失忆吗?”柳雪颜冷笑的盯着他的眼睛:“您在昨天晚上,亲口说我偷了禁卫军的令符,说我是盗贼,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秦夙默然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秦夙的回答,柳雪颜有些不耐烦了:“如果你要抓我,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既然已经被你找到了,我也不打算再跑了,不知曜王陛下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送进天牢?”   “没有人会送你进天牢!”秦夙一个字一个字的又说。   不送她进天牢?   柳雪颜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既然你不送我进天牢,那么就解开我的穴道放了我。”   “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骆府,哪里都不要去。”秦夙盯着柳雪颜的脸沉声命令道。   柳雪颜恼了:“你说不会把我送进天牢,却又要命令我留在骆府,你这是变相关押,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如果你不把我送进天牢,你就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她这一激动,刚刚止血的手腕,血液再一次将她腕处的纱布浸红。   “颜儿,不要激动!”秦夙低声喝斥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腕上的绷带,额头的血管一根根暴突,动作稍粗鲁的解开,又大声冲骆天寒吼:“天寒,止血纱布。”   骆天寒赶紧将止血纱布给秦夙递了过来,秦夙立刻将止血纱布重新包扎在柳雪颜的腕上。   看秦夙担心、紧张到失控的样子,骆天寒觉得很是稀奇,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露出那种表情呢。   可秦夙我行我素惯了,向来不解释,虽然他的目的是在保护别人,但是,他做起来,却极易让对方误会。   现在柳雪颜受了伤,要是等他解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骆天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说王妃,你觉得,以小夙夙的本事,他想关住一个人,会露出破绽,让你逃出雪央宫吗?如果他真的想抓你,你觉得你能逃得出王宫,甚至在建城内肆意走动吗?”骆天寒非常好心的提醒了柳雪颜一句。   柳雪颜眉头皱紧:“什么意思?”   骆天寒笑嘻嘻的挥扇转身:“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就问当事人,我困喽,回去睡觉啦。”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的男人只能是我(5k+)   骆天寒走了,地下室里只剩下了秦夙、柳雪颜和木榻上昏迷不醒的零。   即使骆天寒走了,他的话却还一直留在柳雪颜的脑子里,她的脑子里不断回想着骆天寒所说的话。   秦夙那么厌恶她,会放她离开?   那骆天寒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结合在一起,突然发现很多疑点,之前的她因为太过生气,将那些疑点全部忽略了魍。   特别是她逃出雪央宫之前,给她送膳的那个宫女,她的动作相当迟钝,就好像……是等她将她敲昏,并利用她的身份逃走一般。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脑子明显快不够用了,她放弃继续思考,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秦夙。   自从骆天寒离开地下室之后,他的脸色柔和了许多,目光始终未离她的脸上,她便与他的目光对视檎。   难道是她猜的那样?   她咬紧下唇,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我没有偷禁卫军的令符?”   秦夙锁住她的眸,雕刻般的下颌轻点了一下。   “是!”   一个‘是’字,让柳雪颜所有的委屈全部涌出,鼻尖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知道她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激动,秦夙解开了她的穴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柳雪颜逼迫自己镇定的与秦夙对峙。   秦夙沉默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句答案:“一开始就知道!”   居然一开始就知道,柳雪颜委屈过去,渐渐升腾起了怒火:“所以,你在知道我被冤枉的情况下,还是定了我的罪?我想知道原因。”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也在场,应当知道大周国的太子想要得到你。”   他这句话也表明,她今天去王宫,他也早已经认出她,只是没有点破。   不对,那她今天中午在御书房的时候,他让她在御书房里当了半个时辰的找书工,也是故意的?只有她傻傻的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知道。”怒火渐渐在胸臆间盛燃,吐出的话也带起了刺,更是冷嘲热讽:“他也是跟某人一样,想得到我的血救人。”   秦夙不慌不忙的解释:“事实上,偷取令符,嫁祸给华南国,也是他们做的,只是,王宫里他们的眼线、耳目众多,暂时还没有办法全部清除干净,他们在城内的据点和人数也没有完全掌握,所以,这个时候,你不在宫里,是最安全的。”   “你是故意将我关起来,又故意让我逃走的?”她猜测道。   秦夙温柔的摸摸她的脸:“不然,已经过去晚膳时间那么久,为什么还会有人去给你送膳?”   柳雪颜躲开了他的手,心里的火气仍未退。   “可是,你做这些,不提前告诉我,你知道我这两天有多委屈吗?”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那俊美如斯的脸,如果不是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她现在怕是已经扑到他身上,将他的脸抓了个稀八烂。   “你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表现是最真实的。”   她自嘲一笑:“是呀,反正本来就是因为交易而娶的女人,负气逃走,如果逃出了秦国那就更好了,这样你就可以丢掉一个大麻烦了。”   秦夙却是自信的道:“我在城门各处都设了防,只怕,你想逃,也是不那么容易的。”   听到此,柳雪颜的怒火已经消了一半。   “你也知道,我以前是个贼!”柳雪颜在这个时候也不惜自损:“我爬墙的本事可是一流的,想越个城墙还是很容易的!”   秦夙只是轻叹:“要真是这样,以后只能四处寻你了。”   “寻什么,我跑了不是更好,你还可以尽快去找其他女人。”她剜了他一眼。   “还在胡说!”秦夙惩罚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以前我说过什么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你说过什么了?”   秦夙拉过柳雪颜未受伤的那只手,将她扯进怀里,避过她受伤的手臂搂住她,他的脸习惯性的蹭着她的耳朵,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包裹住她,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他。   他低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记性真不好,我对其他的女人不感兴趣,有你就够了。”   有他的这句话,也够了。   这两日,因为他的侮辱,她伤心过、绝望过,甚至想要永远的离开他。   她现在十分庆幸,庆幸雪冰的能力不足,没有将她送回现代,否则,她将后悔一生。   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熟悉的心跳声,柳雪颜从未觉得如此满足,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静止就好了。   秦夙有力的手臂搂着她,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指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静谧的地下室里,他低低的说:“让你伤心了,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他的嗓音带有他独有的语调。   本来柳雪颜是不觉得委屈的,可是,这一刻她的情绪失控了,泪水在眼眶里面打着转,她倔强的没有让它落下来。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柳雪颜在他怀里故意板起脸阴阳怪气的说。   秦夙微勾唇,将她的脸按在自己怀里:“好,下次不会了。”   秦夙解释完,柳雪颜的心里也释然了。   “对了,这次大周国的人进王宫刺杀你,逃走的时候,你应当派人跟踪了吧?”柳雪颜问。   秦夙点头,面色凝重了些:“可惜,他们出了宫之后,很快就在城内的巷子里消失了,回报的人说,他们对地形相当熟悉,所以,他们应当已经在城里潜伏一段时间了。”   “听你这么说,他们这些人还是相当狡猾的,不过,再狡猾的人,也会露出马脚。”   “所以,在找到他们之前,王宫里还是危险的,你就暂时待在骆府,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派人通知我。”秦夙嘱咐她。   “知道了啦。”柳雪颜恣意的靠在他怀里,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自信扬在眉梢:“你也要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   那些大周国的人能躲在哪里呢?或许……她晚上的时候出去溜哒一圈,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她一双灵黠的美眸眨动着。   秦夙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迫的她抬头对上他的眼,但见他的眉头皱紧。   “颜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我未找到他们之前,你不许轻举妄动。”秦夙沉下脸格外严肃的警告她。   柳雪颜吐了吐舌头,眼睛骨碌转,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呵呵笑着:“我怎么可能会嘛,你放心,我不会的!”   秦夙手指用了些力道,那力道让她吃痛,她痛的皱眉。   “你干什么?好痛!”美目瞪圆了的看着他。   “告诉我,你不会出去招惹他们的,要发誓!”   “你不相信我?”柳雪颜大声反驳。   “是!”秦夙毫不客气的继续逼视她迫道:“发誓你不会出去寻找大周国的人。”   看他坚持的样子,柳雪颜无耐之下,只得举起左手:“好,我柳雪颜在此发誓,绝对不会出去寻找大周国人,如违此誓言,我柳雪颜就不得好……”   ‘死’字还没有说出口,嘴巴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   她美目轻眨,声音在他的掌下闷着:“你干吗?”   “好了,我现在相信你了。”秦夙淡淡的说,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零的身上:“明天,我会宣布零的死讯。”   “宣布他的死讯,大周国的人,当会对零死心了吧?”柳雪颜投注在零身上的目光有些复杂。   当初,血族被屠,他转而跟着红月山庄庄主,后来又到了秦夙身边,辗转在华南国、秦国和大周国三国之间,他的身份带有太多的秘密。   他的死讯公布之后,本可以将他以前所有的身世全部掩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惜……她柳雪颜却出现了。   这也怕是零一直不太喜欢她的原因。   “至少,零不必再受他们的控制,另外……”秦夙的嗓音突然带了一丝犹豫。   “另外什么?”柳雪颜明眸好奇的看着他。   “你是血族的身份,已经传了出去,即使现在大周国的人离开了,将来……怕是还会有其他人再觊觎你。”   这一点柳雪颜心里很清楚。   一个拥有可解百毒甚至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之血的人,即使大周国的那个太子不来找她,江湖上多的是有邪心且心肠歹毒之人会找她,少了大周国的太子,王宫的高墙,根本拦不住所有人。   柳雪颜感觉到他要做什么事,瞳孔收紧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明天,在宣布零死讯的时候,同时……我打算再宣布另一个死讯。”   柳雪颜皱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秦夙深凝她的眼:“虽然不知道那个散布你是血族人身份的人是谁,可是,假如你不在了,自然不会再成为众矢之地。”   柳雪颜垂下了头。   他的这个方法自然是个好方法,只是,莫名觉得委屈。   她就这么死了。   秦夙以为柳雪颜不高兴,犹豫了一下才道:“既然你不同意的话,我再另想其他办法。”   “等等,你打算让我怎么‘死’?”一直低垂着头的柳雪颜突然抬头问向秦夙。   “呃。”秦夙难得脑中一片空白:“失足溺水或是掉下悬崖……”   “不行不行!”柳雪颜板起脸:“溺水尸体会泡得很难看,掉下悬崖会摔成肉泥,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死’。”   秦夙失了笑,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挑剔怎么死的。   “那你打算……呃……怎么办?”他着实无法说出那个字眼来。   柳雪颜眼珠子骨碌一转,明媚的美眸眨了眨:“有很多呀,比如说,误食了致人一觉睡过去的药啊,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之类的。”   “……”秦夙无语:“你觉得那样会有说服力吗?”   “也是。”柳雪颜嘟起小嘴:“选择怎么死怎么这么难呢?”   秦夙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好好的,总说死呀死的这么不吉利。”秦夙轻点她的鼻尖。   她皱了皱鼻子:“还不是你先起的头。”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秦夙揉揉她的发,笑着柔声道:“不过,你不生气就好,以后我会想办法让你重回宫中,不再是妃子,而是……王后!”   妃子始终不是正室,既然决定娶她,就得让她名正言顺。   她赖在他的怀里靠着,心情大好:“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生什么气,再说了……”   “嗯?”   柳雪颜狡黠一笑:“如果我‘死’了,咱们俩是不是就不算夫妻了?”   “你想说什么?”秦夙低头睨着怀里的小脑袋。   柳雪颜突然推开秦夙,从他的身上起来,冲他做了个鬼脸:“既然我们两个不再是夫妻,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成何体统?男女可是收授不亲的。”   怀里突然空了,秦夙皱眉看着那个笑得像个狐狸的柳雪颜,那颗价值万金的脑袋运转极快,他微笑的起身,俊美的容颜在灯光下如画如仙,看得柳雪颜芳心大动。   长腿逼近她,她立刻开始大叫:“你离这么近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男女收授不亲,要保持拒绝,你是有妻子,我是有丈夫的人。”   秦夙好看的眉毛高高挑起,两步上前,已将柳雪颜逼至墙边,性感的薄唇勾起撩人的弧度,他微微俯身,下巴和颈项的线条该死的好看。   柳雪颜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惑人俊容。   那张脸,不管看多少次,都还是让她心跳不已。   “这位公子,你还是自重些的好吧,我还不想背叛我丈夫。”她笑着歪头冲他眨了眨眼。   “美丽的姑娘,比起你的丈夫,我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应当更适合。”秦夙难得配合柳雪颜的胡闹,痞痞的语调,颇有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口吻。   而且,还用‘美丽的’三个字来形容她。   柳雪颜美丽的杏眼又睡了眨,促狭一笑:“不知这位公子,跟多少姑娘说过这样的话?”   “仅你一个!”   柳雪颜站直了身体,摆出宁死不受其诱的正直姿态,傲慢的昂起下巴。   “我可是十分忠于我的丈夫的。”前一句还算正常,后一句话立刻露出了本性:“除非你长的比我丈夫更好看。”   秦夙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秦夙阴郁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柳雪颜不怕死的挺直脊梁,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长的比我丈夫好看,我就跟你……”   话未说完,柳雪颜已经飞快的转身向出口逃去。   刚才她的那话,完全是在挑衅他身为丈夫的威严。   她逃跑的速度一向快,眼看出口近在咫尺,就要逃走了,谁知身后一阵滚烫的气息袭来,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腰后探了过来,攫住了她的腰,她的后背抵住了一具坚硬的胸膛,耳后是秦夙危险的冰冷嗓音:“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柳雪颜也是个胆儿肥的。   在秦夙的威胁之下,她依然不怕死的扬起下巴,对上那张阴鸷的脸一字一顿再一次重复之前说过的话:“如果你长得比我丈夫好看,我就跟你……”   她的话未说完,突然眼前的光线一暗,他的唇就辗压住她的,唇齿间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题外话---吼吼,明天继续一万字。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用心去看(5k+)   他的热情通过他的唇传给她,一点点融化她的心,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化成水,秦夙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墙上,以加深这个吻。   唇齿纠缠间,秦夙眸中的颜色渐浓,两簇火苗在他的瞳孔中燃起。   柳雪颜的一声痛吟,浇熄了秦夙眼中的火焰。   他赶紧推开柳雪颜,担心的检查她受伤的左臂和手腕,确定她的伤口没有再裂开,紧张悬起的心方才落下。   经过刚刚的那一场激吻,柳雪颜的骨头早已软成水,秦夙才刚推开她,她身子就不争气的瘫了下去魍。   秦夙及时扶住了她,长臂环住她的腰,让她紧贴着他,不至于跌倒在地。   因为刚刚那一软,柳雪颜脸刷的一下羞红了。   天,太丢脸了,低头将自己滚烫的脸埋在秦夙的胸前,不肯抬起来檎。   “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秦夙还担心着她刚刚的那一声痛吟。   柳雪颜在他怀里的小脑袋,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让秦夙心里更加不安。   “哪里疼,让我看看。”秦夙欲推开她重新检查她的伤口。   她的右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小脑袋不愿意从他的胸前离开,闷闷的在他怀里解释:“刚刚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有点疼,但是不碍事!”   听她这么说,秦夙方才放心,不过,柳雪颜的脸还是埋在他的胸口不肯离开,聪明如秦夙,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忍不住调侃的笑道:“要不我抱你回房间?”   “不要!”柳雪颜飞快的拒绝,头垂的更低了。   她只是手臂受伤了,又不是脚受伤了,如果她被他抱起来去房间,被雪冰问起来她为什么被他抱着回房间,要是被雪冰知道她是被吻得双腿发软,所以才会站不起来,一定会被雪冰嘲笑很久的。   秦夙也不笑她,就这样靠着墙壁,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轻拂她的秀发,修长的手指从她柔软如丝绸般的发间穿过,这种感觉让他爱不释手。   时间在两人的依偎中穿梭而过。   她们两个虽然只分开了两天,但是,他们却感觉有很久没有这样相拥依偎了,谁也舍不得推开对方。   刚刚为零疗了伤,柳雪颜的身体还虚着,她疲惫的靠着秦夙,忽然打了一个哈气。   虽然不舍,秦夙还是推开了她,改牵住她的手。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柳雪颜想再待一会儿,不过,她实在困倦的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在前头走着,温暖的宽厚手掌紧紧包裹住她小小的手,柳雪颜忍不住回握住他的,快走了两步,与他并行。   把柳雪颜送到房门外,房间内黑着,月光下,柳雪颜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月光下那张俊美如妖孽般的容颜,娇嗔的推了推他道:“好了,我已经到了,你也赶紧回宫去好好休息吧。”   秦夙嘴角微勾。   “我以为你会邀请我跟你一起休息。”   “你明天不是还有很多事情嘛,再说了……”柳雪颜的脸热了一下,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我的手臂今天也不方便。”   秦夙笑着俯身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好,你进去吧,我马上就走。”   柳雪颜高兴的笑着往屋内走去。   冷不叮的,身后秦夙又唤住了她:“颜儿。”   “怎么了?”柳雪颜停住脚步回头,一双晶亮的眼在月光下兴奋的发亮。   秦夙沉着一张脸,格外认真的语调:“即使有男人比我长的好看,你也不许出墙。”   原来是说这个。   他还在计较她的那句话,心眼要真小。   柳雪颜戏谑的眨了眨眼:“如果,那个人是你呢?”   “咳。”秦夙轻咳了一声,薄唇轻勾:“这个可以有!”   柳雪颜又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我知道啦,没有其他事,我就进去啦。”   看着柳雪颜的笑脸从他的眼前离开。   紧接着,房间里面的灯亮了,柳雪颜的小脑袋又从窗子里面冒了出来,小手冲他摆着:“我已经到房间了,你也赶紧回去。”   “好。”秦夙这才转身离开。   柳雪颜等秦夙的身影在夜幕下消失之下,才收回了脑袋。   房间内,通体雪白的豹子占据了大半个床,头懒洋洋的抬起看向柳雪颜一脸幸福的表情。   “你跟曜王和好了?”雪冰懒懒的问了一句。   柳雪颜搬了凳子坐在床边,盯着雪冰的眼睛:“是呀。”   “好困。”雪冰又打了个哈气,一双淡蓝色的豹眼微眯:“你想问我什么就快问。”   “我占卜到零会杀秦夙,可是,零并不是真的要杀秦夙,我想知道,你占卜也会出现这种误差吗?”这一次的占卜她只预测到零拿剑对着秦夙,结果,差点就让零死于非命。   如果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不知道以后还会造成什么后果。   “在初习占卜之初,占卜出错也在所难免,这就靠你自己分辨了。”雪冰平静的解释。   就是因为她的分辨错误,所以,才会误伤了零。   “这种情况,是不是要持续到我为你找到了凶手之后?”   “有可能!”雪冰懒洋洋的说:“所以,你现在先别忙着沉浸在爱情里,爱情都是浮华幻梦,你别陷的太深。”   听雪冰的语调,柳雪颜感觉雪冰对爱情似乎有偏见。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若是不深的话,那就不是爱情了,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谈过恋爱。”   雪冰却是冷哼一声。   “我就是太了解男人的绝情,所以才会好心提醒你的,他喜欢你的时候,会对你千依百顺,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满口答应为你摘下来,可是……”雪冰字字含讥带讽:“等他厌恶你时,即使你只是活着,都让他觉得碍眼。”   会说出这种话,一般是被什么男人伤过。   “听你这么说,你是谈过恋爱的了?”柳雪颜直勾勾的盯着雪冰的眼睛。   雪冰不耐烦的躲避着柳雪颜的眼睛:“这个不关你的事,再说了,这件事,跟我的死也没有关系,在我死之前,我们已经一年没有见过面了。”   “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柳雪颜好奇的睁大了双眼:“你死之前一天的事情都忘记了,现在不管是以前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找出答案,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行了,不要再说那么多没用的,我累了,睡了。”   雪冰躺下阖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答理柳雪颜。   柳雪颜还想问什么,但见雪冰一脸绝然,不好再问,只得脱鞋上榻。   一阵夜风吹起,吹动了窗外的树叶,树叶随风摇摆,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响。   窗外的声音,更衬得屋内的寂静,房间里面雪冰已经熟睡。   她的心却一直平静不下来。   ※   一早醒来,柳雪颜还困倦的很,眼睛上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停的哈气连连。   昨天晚上很晚才睡着,早晨被丫鬟唤起来用早膳,本想再继续睡一觉,却听到了骆府丫鬟所得到的消息。   秦夙身边一个不愿透出名字的暗卫死了,而且……华南国与秦国联姻的华和郡主,也意外窒息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柳雪颜并没有很意外,因为秦夙昨天晚上已经给她打过了预防针,可是,心境却还是有点奇怪的。   自己死了,而且是从别人的口中传出,而她这个大活人,一下子变成了黑户。   因为这个消息,她想继续睡一觉的念头便打消了。   现在外面的风声还很紧,柳雪颜听秦夙的话没有出门。   即使没有出门,外面的那些声音还是不断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比如说,秦夙面容有多痛苦的迎接王妃的尸体等等。   听到这些消息,柳雪颜心里猜测着,他这个时候时候很忙,而且,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他是不可能来骆府找她的。   在骆府时转了一圈,她的心情依然不佳,水榭里美丽的景色也无法让她开心起来,最后,她转了个圈,去了地下室找零。   柳雪颜到达地下室的时候,正好一位大夫正在给零换纱布,零上身没有穿衣服,就这样露在柳雪颜的眼前。   身为现代人的柳雪颜,在大街上见惯许多男人赤着上身,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但是,零不一样了。   看到柳雪颜出现,他的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抓住了榻边一块染血的纱布就要遮住自己的身体,但是,那块纱布实在是小的可怜,根本就遮不住。   他心里急了,丢了纱布,要抓其他东西遮住自己。   柳雪颜知道他是害羞,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柳雪颜的心里想笑,可是,当真怕他的伤口会裂口,柳雪颜在那之前,赶紧转过了身去,连声道:“零,我背过身不看,你不会找东西遮,先换药。”   虽然未转身,不过,柳雪颜的耳力向来极好,听声音也能辩出零不再找东西遮自己。   直到换完了药,大夫离开,柳雪颜与大夫点了点头示意,这才转回身来。   这一次,零的身上已经穿戴整齐,高大的身形在柳雪颜面前单膝跪了下去,低头喊:“属下拜见主子。”   柳雪颜忙扶了零的手臂:“你别跪了,你的身上还有伤!”   零站起来,恭敬的后退了一步,姿态也是一样的恭敬:“这是应该的,您是雪氏一族的嫡长女,属下是您的护卫。”   “看来,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柳雪颜叹了口气。   零淡淡的说:“其实,在看到主子的第一眼,属下就已经认出了您。”   雪氏一族的护卫,会比嫡长女早出生三年,在雪氏一族的嫡长女出生之际,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自己的护卫,当然了,护卫也会将嫡长女的脸记住。   所以,零说他第一眼就认出她,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我不喜欢人动不动就跪,虽然说你是护卫,不过,在我这里,你是完全自由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零的眼睛下意识的盯着柳雪颜左手腕处包扎着纱布的位置,眸光微动。   “是属下的错,让主子您受伤了。”   柳雪颜抬了下左手,她笑着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只是一点儿血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重要的是你,你现在身体怎样?”   零站定,双手运气,深呼吸,让内力在丹田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待双手收势,零的眼睛微亮。   “已经无碍,再休息两天,即可完全恢复。”   柳雪颜松了口气。   “还好你没事,否则,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柳雪颜突然皱眉看着他:“昨天晚上,你跟秦夙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护卫要对自己的主子绝对服从。   面对柳雪颜的提问,零选择说出实情:“属下会被陛下打断经脉假死,从而脱离大周国的人,所以,主子不必内疚,您的那一剑,只是让属下换个方式脱离大周国而已。”   他这么一说,柳雪颜的心情当真好了一些。   “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你好好休息吧。”柳雪颜转身准备离开。   “主子。”零突然大了些声音唤住柳雪颜。   “嗯,怎么了?”柳雪颜回头看向零,晶亮的双眼闪动着灵黠的光芒。   零一惯呆板的表情:“陛下对您与其他任何女子皆不一般,他对您是用心的,但是,他是陛下,向来做事不会解释,也不会对任何人表达自己,属下只是想提醒主子,请主子用心去看陛下,不要被表面所迷惑了。”   顿了一下,零又补充了一句:“您与陛下在街上所做的糖人,陛下一直保留着,您的糖人在地上摔碎了,陛下花了整个晚上,将糖人全部粘好,上次,糖人因天气炎热化了一点,陛下特地让人在御书房的地下挖了一个冰窖,将糖人存放在那里。”   听完零的话,柳雪颜又震惊了。   “你说那对糖人,他……还留着?”   “王妃若是不信的话,御书房内龙椅的后面有一个圆形的机关,只要旋动它,就可进地下的冰窖,王妃去那里看看,便可知道真相。”   柳雪颜还是有片刻反应不过来。   待她的思绪渐渐清晰,她心里的狂喜如潮水般涌出。   难道秦夙也对她……   这个消息是她来到古代后,所听到的最让她高兴的话,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只有自己在付出感情,觉得孤单、寂寞。   现在发现,她并不是孤单的。   可恶的秦夙,却每每说些让她失望的话,让她以为他的心里是没她的。   ※   从地下室里出来,柳雪颜便在骆府一刻也待不住,急欲想要探知结果,想亲眼确认那两个糖人。   她的这种心情,在傍晚时分骆天寒传了秦夙的话给她之后达到了顶点。   王妃新逝,身为丈夫的秦夙,虽不必为她守孝,却也要待在王宫里待三天给大周国的细作看。   所以,秦夙会连续三天不会过来看柳雪颜。   连续三天不能见到秦夙。   如果说她在听到零的话之前,可能会乖乖的待在骆府等他三天,可是,在听到零的话之后,她片刻也不想等,急迫的想看到答案。   在傍晚时分,柳雪颜终还是等不及,易了容出了骆府,混进出来采买殡仪用品的太监群里入了宫。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总说她是傻瓜。他才傻。(5k+)   整个秦国王宫陷进了低压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凄凉的,大家碰面了,在一起也不会说话,行色匆匆间,竟然是极安静的。   不过,混在人群中的柳雪颜,在这种情况下,减少了她暴露身份的危险,是非常安全的。   她跟着人群快到仓库的时候,假意身体不舒服,将东西交给了其他人,便离开了人群。   之前因为王宫里的守卫,她不得不跟着那些太监们到达了储物殿,现在,她必须要绕回前朝才行。   离开了人群,她灵活的身手派上了用场,轻巧的躲过了众人,飞檐走壁,爬墙、越屋顶,不一会儿,已经绕到秦宁宫附近魍。   刚要走过秦宁宫的门前,秦宁宫里突然有人走出来,柳雪颜下意识的躲到不远处的拐角处,准备等人走了,她再越过去。   随着人的说话声,几道身影走到秦宁宫的门口,还有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王嫂才十七岁,只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就突然去了,她还这么年轻,老天爷怎就这样不公平?檎”   说话的是秦华瑶。   柳雪颜自角落里探出头去,向秦华瑶的方向看去。   沈清扶着秦华瑶的肩膀,拿手帕温柔的为秦华瑶擦掉眼泪,低柔的劝道:“世事无常,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你也不要太伤心,小心哭坏了身子。”   秦华瑶吸了吸鼻子,抬起泪眼望着沈清,愤慨的说:“王嫂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杀她呢,清,你一定要帮我查,查清楚是谁杀了王嫂,我一定要为王嫂报仇。”   “好,这件事,我一定会派人去查的。”沈清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可是,王嫂还是不在了,清,呜呜~~”   “瑶瑶,我知道你难过,但是,王嫂的在天之灵,若是看你这么难过,一定也会心疼的。”   “真的吗?”秦华瑶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沈清心疼的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会的。”   “可我还是会伤心怎么办?”秦华瑶可怜兮兮的说着,泪水不断的涌出。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柳雪颜,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阵的内疚,几乎就要冲出去,告诉秦华瑶,她其实没有死。   不过,这个时候她若是跳出去,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是鬼吧?   眼看着秦华瑶和沈清两个人离开了,柳雪颜心情沉重的走了出来。   好在秦华瑶的身边还有沈清,有爱人在身边,她的那份悲伤,应该很快就能过去。   在柳雪颜犹豫的当儿,秦宁宫里又有人出来,柳雪颜再一次躲了回去。   这一次,出来的人是太后和齐嬷嬷两个人。   不同于秦华瑶和沈清两个人的悲伤之色,太后和齐嬷嬷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高兴,甚至是兴奋。   齐嬷嬷笑看着秦华瑶和沈清两人离开的背影:“太后娘娘,看公主这么伤心的样子,这个柳雪颜看起来是真的死了!”   太后傲慢的昂起下巴,鼻子中逸出一声冷哼。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柳雪颜也是活该,跟哀家作对,哀家都还没有动手,这老天爷就替哀家收了她,她以前那么嚣张,这是遭报应了!”太后字字透着嘲讽。   “太后娘娘,柳雪颜这一死,您的秘密,也不会有人说出去了。”   “是呀!”太后松了口气的道:“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她这一死,哀家也不必再怕什么了。”   “不过,这陛下也是,以前那么宠着柳雪颜,怀疑她是盗贼,就真的将她关了起来。”   “哀家这个儿子,哀家也是看出来了,跟他父王一点儿也不一样,是当真无情。”   “是呀,秦王陛下当初知道娘娘您……”齐嬷嬷顺口突然要说出什么,突然闭上了嘴巴,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然后神情慌张的四处看去。   而太后在听到这话后,已然变了脸色,厉声向齐嬷嬷喝道:“齐嬷嬷,你最好管好你那张嘴,如果当年的事情,你透露出去半个字,你知道哀家会怎么做,管不好你的那张嘴,哀家只能让你跟柳雪颜一样,以后再也不能吐出半个字。”   齐嬷嬷吓的扑通跪了下去,连甩了自己好几个耳光,颤声哀求:“太后娘娘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太后娘娘饶命。”   “谅你也不敢,好了,起来吧。”太后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谢太后。”   齐嬷嬷这才站了起来,低眉垂首的在太后面前,不敢再抬起头来。   “你不是要去拿晚膳的吗?去吧。”   “是!”齐嬷嬷答应着,便离开了秦宁宫。   躲在暗处的柳雪颜,一直盯着齐嬷嬷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齐嬷嬷,柳雪颜又想到雪冰附在绿萝身上,站在齐嬷嬷面前时,齐嬷嬷的反应。   望着齐嬷嬷的背影,柳雪颜沉下脸,跟在了齐嬷嬷身后。   即使绿萝的死跟齐嬷嬷没有直接关系,那她也是间接的凶手,她不能这样轻易放过她。   齐嬷嬷从御膳房里端了太后的晚膳出来,准备往秦宁宫拐,恰好到了拐弯处,准备继续往前走。   眼尖的她,瞥见拐角里一道人影轻飘飘的向她晃来。   起初,她以为那是某个宫女或太监,后来觉得那人走路的身形实在怪异,就转头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得了,吓的齐嬷嬷扔下了手中的托盘,转身往御膳房的方向奔去。   中间迈错了脚,自己的脚被自己的腿绊住,将她绊倒在地,膝盖也被磕破了一块皮,她也顾不得膝盖上的伤,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跑。   “救命,救命,有鬼啊。”齐嬷嬷大声尖叫着。   柳雪颜继续跟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阴森的吟道:“齐嬷嬷,齐嬷嬷,我死的好惨,我死的好冤,绿萝让我来找你。”   “不要,不是我,不要来找我。”齐嬷嬷吓的哭了起来,一路狂奔至御膳房。   御膳房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闻声赶了出来。   而那个一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齐嬷嬷,竟抱着一个小宫女,躲在了那个宫女的身后,手指死死的抓着那小宫女的手臂:“有……有有,有鬼。”   众人的心里皆是一惊,向齐嬷嬷来时的方向看去,却是半个影子也看不到。   “哪里有呀?”   齐嬷嬷指着刚才柳雪颜所站的位置:“就在那里,那……”   齐嬷嬷再看向原处时,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哪里还有柳雪颜?   齐嬷嬷不禁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看自己走时的路,确定已经没有半个人影,心却已经凉了一半。   她刚刚明明就看到了。   太后的膳食已经被她弄没了,现在太后还等着用晚膳,齐嬷嬷重新端起傲慢的架子,严厉的喝道:“把太后的膳食再重新弄一份,要快!”   那些御膳房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却又能敢怠慢,赶紧又去重新准备了一份膳食。   等重新准备好了膳食,齐嬷嬷再一次端了膳食,从原来的路继续回秦宁宫。   这一次她小心了一些,远远的看着拐角处没有人影,她才敢走到拐角处。   到了拐角处,也没有出现半个人影,她松了口气。   太好了。   齐嬷嬷放下心,昂首傲慢的继续往前走,忽地,草丛中传出一阵低柔森冷的声音。   “齐嬷嬷,我和绿萝都死的好惨,齐嬷嬷……”   再一次的,齐嬷嬷丢下了托盘拔腿就往秦宁宫的方向跑。   柳雪颜脚程极快的跟在齐嬷嬷身后。   她的声音在齐嬷嬷耳侧如影随形:“齐嬷嬷,我要你下来陪我!”   “不要不要不要!”   齐嬷嬷冲到了秦宁宫门前时,她浑身已经流满了冷汗,看着秦宁宫门前的守卫和太监,齐嬷嬷一下子放松下来,却是叫着‘有鬼’,在秦宁宫门前昏了过去。   看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柳雪颜,鼻中哼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心中有鬼,齐嬷嬷她又怎会吓成这样?   ※   越过秦宁宫,柳雪颜继续往前朝走去,一路到了御书房处。   大约是因为‘她’死了的原因,通往御书房处的守卫也一个个没有精神,连她经过了,他们也没有太过注意,就这样,柳雪颜走到了御书房门外。   她假装是送茶的太监,端着茶走进了御书房。   意外的是,御书房内却是半个人影也不见。   人呢?去哪里了?   秦夙这个时候不在御书房,能去哪里?   她急迫的想要见到他。   不过,他现在不在,她正好到地下冰窖里看看糖人。   想到这里,柳雪颜悄悄的绕到了龙椅的后面。   她一眼就看到了龙椅后面有一个圆形的凸起处,应当就是那个了。   看到那个凸起处,柳雪颜带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手指轻轻放在那个上面,微凉的温度,在她的指尖漫延,她毫不犹豫的旋开。   随着那个凸起物的旋转,龙椅的后面出现了一道通往地下的入口,入口刚打开,便感觉到一阵凉意袭面而来。   这阵凉意她是熟悉的,宁儿所在的地下室里寒冰床也是这种感觉。   她的心微动,下意识的往地下冰窖里走。   冰窖不深,却很凉。   因为是夏季,柳雪颜只穿着单薄的衣物,进至冰窖里,冷嗖嗖的寒意,让她几乎吃不消。   刚到地下冰窖里,便看到四周的寒冰壁,还有,摆在中央石台上面的糖人。   柳雪颜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两个糖人像,一个是她,一个是秦夙,正是之前在街上,她让捏糖人的老人捏出的糖人。   她的糖人像,因为她被人抓捕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她被救出后,她一直以为那个糖人已经掉在地上没有了,没想到,秦夙竟然将它捡了起来,而且,一点点的粘上了。   女糖人像上面的斑驳痕迹,还可看出粘贴的痕迹。   他总说她是傻瓜。   他才傻。   为了一个糖人,竟然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去粘。   如果他肯说的话,她可以跟他一起再去捏一对糖人,何必再去费时间粘一个碎了的糖人?   可就因为如此,才让柳雪颜感动。   她的手指轻轻在糖人上拂过,鼻尖一阵阵的酸涩,似乎又想到与秦夙一起去捏糖人时的场景。   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意她了。   目光从他们两个的糖人像上移开,目光落在了另一个糖人像上。   是的,在这个地窖里面,并不是只有她和秦夙两个糖人,在他们的糖人像后面,还放了一个糖人。   那个糖人身穿华丽的衣裙,容颜秀丽,赫然是个美丽的姑娘。   柳雪颜确定她当时只做了她和秦夙,还有石平、王明和零几个人的糖人,并没有做其他人的,这里怎么会出现另外一个糖人?   而且,秦夙还将那个糖人,特地放在了她与秦夙他们糖人的后面?   柳雪颜奇怪了,下意识的拿起那个糖人,她眼尖的看到糖人的衣服上面,写着‘初儿’两个字。   初儿!   这个名字柳雪颜是知道的。   曾经……秦夙在她的耳边念过这个名字,因为这件事,她还差点与秦夙翻脸。   现在他又将这个糖人,光明正大的放在他们两个糖人的后面,这又代表了什么?   骆天寒说过,那个初儿已经死了,或许是秦夙的过去式,既然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她是不是也不该再计较了?   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他们的现在。   放下‘初儿’的糖人,柳雪颜心中释然了,只要秦夙心里是在乎她的,这就够了。   柳雪颜从冰窖里出来,浑身已经冻的打颤。   然,她才刚刚从地下冰窖里出来,突然一名太监从门外进来。   柳雪颜因为身体太冷,身体的警觉性变低,一下子没有注意到御书房外有人进来,就这样将自己的身形暴露在那名太监的视线里。   那名太监是平时给秦夙送茶的,一眼看到柳雪颜,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柳雪颜,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御书房里?是谁让你进来的?”   连续几个问句,将柳雪颜问住了。   看到那名太监,柳雪颜也是吓了一跳,这太监是怎么冒出来的?   她还来不及回答,那名太监身后又跟进来一个人。   “怎么了?”低沉的嗓音,赫然就是秦夙。   修长的长腿从门外迈了进来,一双狭长的凤眼微眯,刚进来,目光便锁紧了龙椅后面一身太监装扮的柳雪颜,看到她,瞳孔骤然收紧了几分。   太监做保护状的挡在了秦夙面前,警戒的盯着柳雪颜:“陛下您先出去,来人哪,护……”   ‘驾’字还未出口,秦夙冷然一声:“来什么人?护什么驾?”   柳雪颜吐了吐舌头,虽然她易了容,可秦夙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陛……陛下,这个太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奴才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奴才怀疑他是……”   “怀疑,你在怀疑之前,是不是该问问孤王的意见?”   “难……难道陛……陛下您认识他不成?”   秦夙沉下脸:“是孤王让她在这里等孤王的,孤王做什么事之前,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奴才知罪!”   “孤王有重要的事嘱咐她去办,你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小太监哪里再敢有半点停留,逃也似的出了去。   等小太监走了,秦夙脸上怒意更甚,长腿朝柳雪颜逼近。   他妖孽般的俊脸漆黑如墨,嗓音因怒有些变调:“我不是让你乖乖待在骆府的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题外话---吼吼,万字更毕。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个孩子呢?(6k+)(本章 必看)   因为见过了糖人,柳雪颜并没有因为秦夙的斥责生气或是难过,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秦夙的眼睛,将他眼里担心全部看了去,看到他的担心,她心里更开心了。   一双美目笑眯成两弯新月,嘴角的弧度拉大:“因为我想见了呗,所以就来找你了。”   秦夙的脸因柳雪颜的这句话有所缓和,语调也缓和了几分,却依然带着责备:“等过了这几天,我自然会去见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有多危险?”   如果被人发现她还活着,他所做的这一切,不就白废了吗?   美目眨了眨:“你真的不想见我?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见我,我现在就走。魍”   说罢,柳雪颜当真转身作势要离开。   她才刚转身,一只手臂突然横了过来,一个用力,搂住她的身体,将她的身体紧紧搂在他的胸前,力道发狠的让柳雪颜吃痛。   “颜儿,你什么时候能好好听话。”秦夙低头在她耳边无耐的低声说道檎。   柳雪颜小脸搁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满是阴谋得逞后的笑容。   刚刚他不是凶她,还要赶她走的吗?   被他抱在怀里,入王宫这一路的小心翼翼也值了。   “哪有!”柳雪颜睁大了无辜的双眼,一副委屈的语调:“明明是你曜王陛下喜怒无常,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你不想见我,我就听你的话要走,你又说我不听话。”   她嗓音哀怨,似乎还抽抽咽咽,猛的一听,还以为她委屈的哭了。   秦夙不明所以,以为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忙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我说错了,刚刚不该这样说,刚刚的话,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就不要难……”   ‘过’字还没有出口,秦夙轻抚柳雪颜脸颊的手掌,在柳雪颜的脸上却摸到了她嘴角上扬的线条,一双眼睛更是笑的弯了起来。   这怎么都不像是伤心难过的模样。   秦夙立刻推开柳雪颜的身子。   被发现自己撒了谎,柳雪颜赶紧收起脸上的笑容,变为苦瓜脸,可还是慢了,秦夙锐利的目光,已然捕捉到柳雪颜变脸之前嘴角的那一抹弧度。   “你故意戏弄我!”秦夙沉下脸,语调也沉了下去。   “咳咳,你生气了吗?”柳雪颜吐了吐舌头,冲秦夙眨了眨眼。   秦夙板起脸,背过身去不理她。   这男人也太小气了吧?   柳雪颜见他当真生气了,只得转过去继续哄他:“你不是那么小气吧?我刚才只是吓吓你而已,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的,是不是?”   秦夙连看也不看她一眼,身子又转了一个方向。   柳雪颜翻了一个白眼,只得继续跟着他转方向,撒娇的用双臂抱着他哄道:“好了,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吓你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风水轮流转,转的可真快。   秦夙任她抱着,也不推开她,那张冷峻的脸没有半点妥协的痕迹。   哄了一会儿,秦夙依然冷着一张脸,好似她欠了他千儿八百万似的。   什么招都用了,也敲不破他脸上的那一层冰,柳雪颜那双乌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骨碌转动,里头闪烁着慧黠的光亮,突然她低头蹙眉,手捂着自己左手腕处痛呼了一声‘嘶’。   以为她碰到伤口了,一直冷着脸的秦夙,紧张的低头拉开她的衣袖。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哪里疼?”   果然是故意的!   柳雪颜撇嘴指着手臂上的伤口:“这里疼。”   一边委屈的说着,她一边打量着秦夙的表情,将他眼里的担心全看了去。   果然啊,她不使绝招的话,他是不会妥协的。   秦夙修长的手指触了一下纱布,想打开看看伤口的情况,却又怕她的伤口感染,手指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找骆天寒带你出去找大夫!”   一只小手适时的扯住他的衣袖,她委屈的撇着小嘴,像做错事的孩子:“只要你不生气了,我就不疼了。”   秦夙愣了一下,再看着柳雪颜那双晶亮的杏眼,霎时明白过来。   他的气早就在她连番轻哄下消散,此时他想气却又气不出来。   真是栽在她手上了。   秦夙叹了口气,板起脸拉开她的衣袖,仔细的看她的伤口,确定没有血丝渗出来:“现在还疼吗?”   柳雪颜瞅着他的双眼发亮,睫毛眨了眨:“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已经被你气的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   这么说就是已经不生气的意思。   柳雪颜马上高兴的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嘿嘿笑着:“既然你不生气了,我也不疼了。”   乐极生悲,她刚高兴完毕,一个激动,手臂上的伤口撞到了一旁的桌角,立刻疼的她浑身痉、挛,直冒冷汗,抱着手臂弯下腰去。   “好了,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不要再装了。”秦夙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没有注意到柳雪颜刚才那个冒失的动作。   “疼~~是真的疼。”柳雪颜满头冷汗的低声叫着。   秦夙这才低头看向她的手臂,只见,她手臂上白色纱布有一处被鲜血染红,那一抹鲜血,刺的他瞳孔骤然收紧。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好好的吗?现在伤口怎么裂开了?”秦夙扶了柳雪颜坐在御案旁她原本的专座上。   柳雪颜疼的咬紧牙关,从衣袖里掏出止血散还有要换的药和纱布来:“我以防万一,带了这些东西,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秦夙既生气又心疼。   想骂她也无法开口,只能捋起袖子,拿着止血散、药和纱布,亲自为她上药。   因为刚才的乐极生悲,柳雪颜这一次乖了,没再乱动,乖乖的坐在那里,让秦夙为她上药。   她向来对他的容颜没有任何抵抗力。   看着他,她在心里感谢起上苍来,如果没有穿越的话,怕是就遇不到秦夙。   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心里有自己,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何其有幸,让她遇到秦夙。   秦夙将柳雪颜手臂上的旧纱布一点点的揭开,突然没有听到柳雪颜说话,有点不大适应,抬头时,却发现柳雪颜在发呆。   秦夙的突然抬头,令柳雪颜回过神来,柳雪颜笑眯眯的冲他眨了眨眼。   “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你刚才在发呆,想什么?”   “在想……”柳雪颜正色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会长的那么好看?”   这种话用这么正儿八经的语调说出来,让秦夙无语。   “你不想我长的好看?”   柳雪颜嘟了嘟嘴:“就因为你长的太好看了,我想把你藏起来,让别的女人都看不到。”   她果然还是三句话不离本性。   “你这么说,我就该拿只链子,锁住你,让你看不到其他男人。”   柳雪颜美目眨了眨。   他这是变相在夸她美吗?她一下子得意了起来。   “所以,你要珍惜我,否则,小心你对我不好了,我就变心不要你了。”柳雪颜玩笑的说着。   刚说完,手背上的伤口突然疼了一下,是秦夙的手指按住了她的伤口。   “啊,疼,你干什么?”柳雪颜疼的推开他的手。   秦夙拂开她的手,给她的伤口上上药,头也不抬。   “只是在提醒你,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吐了吐舌头。   好吧,他不爱听,她不说就是了。   他不爱听,大概是因为太后的关系吧?   她试探的问了一句:“是因为太后吗?”   太后的事,她一直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由,当然了,也没有人告诉她真正的真相。   本以为秦夙不会回答,那边,秦夙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居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低低的,里头还带着一点恨意,为她敷药的动作还是一样的轻柔:“她背叛了父王。”   这件事她已经曾经听说过,所以她没有及过惊讶。   她以为秦夙说到这里,应当不会再说了,也没有再问。   心里正想着,秦夙缓缓又说:“二十一年前,母后怀着我已经八个多月,那时,正好大周国的三皇子来访。”   大周国的三皇子。   对于这个大周国的三皇子,柳雪颜还算是知道一点。   沈杨当年出使大周国,就是那位三皇子阻拦了他,也成就了二十多年前的左相沈杨。   之前听到三皇子这个人时,仅是寥寥几句,已经听出,这位三皇子是位相当有魄力之人。   只是,这三皇子难道跟太后有什么瓜葛不成?   这边才想着,秦夙的声音便传来。   “我父王虽然拥有治国之才,武功却只是一般,三皇子出使大周国时,母后恰好从高处落下,父王抓住了母后,可父王体力不济,以致脱了手,是那位三皇子救了她,自那时起,母后就开始厌倦父王,甚至,要跟那位三皇子回大周国。”   柳雪颜大惊:“她怎么能……”   秦夙自嘲一笑:“就因为她的腹中有我,父王自然不会放她,所以,她就使用打胎药,想要将我打掉,结果,却被父王发现,找来太医,解了药性,不过,她不死心,在父王的严密监视下,她还是弄到了打胎药。”   “这一次,没有人发现,但是,那药并没有将我杀死,却令我早产生了下来。”   听到此,柳雪颜将之前曾经听到的话连接了起来。   虽然秦夙被生了下来,可早产的孩子,必须要有母亲喂养,逃离王宫跟三皇子走的希望又落空,所以,当时的太后,疯狂的想要弄死秦夙,以为秦夙死了,她就可以跟三皇子走了。   幸好秦夙福大命大,一直活了下来。   想着秦夙二十多年前曾所受的遭遇,柳雪颜的胸口仿佛有一只手在紧紧的抓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心疼的搂过秦夙的肩膀,用她不够有力的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这样轻轻的拍着,久久才吐出一句:“以后你都有我。”   秦夙的身体一僵。   虽然每次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他就会难过,可以后,都有这样一只手会安抚着他,他的心便释然了。   突然,他也不那么恨母后了。   秦夙抬头温柔一笑,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眼,里头的温柔足以溺死人,他的手掌轻捧她的小脸:“是啊,以后有你了。”   柳雪颜几乎溺死在他温柔的目光里。   秦夙不忘她手臂上的伤,继续为她包扎伤口。   虽然不忍,柳雪颜还是好奇的继续问:“那后来呢,太后跟那个三皇子走了吗?”   秦夙包扎的手势顿了一下。   “她如愿了,而且……”   “而且什么?”   秦夙冷冷一笑:“她还跟那个三皇子生了一个孩子。”   “什么?”柳雪颜惊的瞠大了双眼:“你……你刚刚说,太后跟那个三皇子生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呢?”   “不知道。”秦夙摇头,手指灵活的将纱布仔细将她的伤口缠好:“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她走了三年,又回到了王宫,父王竟也是既往不咎,就这样留下了她,甚至……还有了华瑶。”   难怪她来时在秦宁宫门外,听到太后说秦夙太过无情,与他的父王不一样。   现在,她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的秦王,也是她的公公,就是太有情,所以,才会又接纳了太后。   “听说,十八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是不是?”   秦夙点头,然后,拿起一旁的纱布,在她的手臂上又缠了一圈。   “十八年前,那位三皇子带兵从暗道出现在宫里,我在外面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原来,母后回来只是为了帮助那位三皇子得到秦国,并在父王每日的饮食里下了慢性毒药。”   下毒。   柳雪颜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恐的瞠大了双眼:“难道,你的血毒,也是……”   秦夙仍点头:“对,就是那个时候,她给我下的。”   虎毒尚不食子,一个母亲,心肠怎么能这么歹毒,而秦夙却还将她留到至今,他明明如此重情,怎么还能说他无情呢?   如果秦夙无情的话,天底下就没有几个有情的人了。   “后来呢,那位三皇子呢,是不是被杀死了?”柳雪颜愤愤的问道。   “没有!”   “没有?为什么?”当时的秦王还是秦王,三皇子没有篡位成功,又为什么没有死?   “当时的女祭司雪冰突然出现,父王、三皇子和女祭司三个人同待在一个房间里,女祭司卜了一卦,在她卜了那一卦之后,三皇子突然就离开了。”   柳雪颜不可思议的惊奇说:“只是卜了一卦,那一卦,你知道是什么吗?”   秦夙摇头。   “那一卦,除了父王、三皇子和女祭司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一卦是什么,父王和女祭司都已经不在人世,现在知道那一卦的,怕是只有大周国的三皇子一人。”   柳雪颜吐出一口浊气。   现在,她终于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后面的事情,不需要秦夙说,柳雪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皇子走了,被利用的太后,自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后面因为她的腹中有了秦华瑶,所以,她没有被治罪。   只能说,当时的秦王太过仁慈了。   “关于那一卦,你没有听父王说过吗?”柳雪颜忍不住又问,这还关系着雪冰的死因。   “我只听说十八年后,但是,具体的内容,谁也不知晓,就连母后也不知晓。”   看来,想要知道那一卦,还只能找那个所谓的三皇子了。   话说完了,秦夙也为柳雪颜包扎好了她的伤口。   “好了。”   柳雪颜低头看着手臂上的纱布,挑眉赞道:“这伤口包扎的不错,你可以改行做大夫了!”   “嗯,若是哪天我做不成曜王,倒是可以考虑。”秦夙好笑的说。   说到秦夙当大夫,柳雪颜的脑子里面就开始幻想,秦夙不做曜王做大夫的场景。   有秦夙这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来看病的人一定会排长队,而且……看病的人恐怕大多数都是女性,从老到少,她们来看的病,肯定只有一种——相思病。   说不定还会有人当场将秦夙扑倒。   想到这种场景,柳雪颜不禁大皱眉头,并连连摇头,将脑子里面的那些画面全部甩去。   “不行不行,你以后不能做大夫。”柳雪颜连连摆手,一脸的坚决。   秦夙忍不住又笑了。   “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还说,想让我以后当大夫的?”   柳雪颜瞪着眼前的那张俊脸:“要是让你当大夫,就必须得先让大夫给你看看。”   “我?我又没病。”   “有!”柳雪颜一本正经的说。   “我有什么病?”   柳雪颜一字一顿的说:“长的太好看了。”   秦夙被她话逗的莞尔一笑。   “嗯,我仔细想了想,你也需要好好的看大夫。”秦夙也跟着正儿八经的说了一句。   “我四肢健全,头脑发达,我需要看什么大夫?”柳雪颜狐疑的盯着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是秦夙给她挖的陷阱,正等着她往里面跳。   “你当然需要看大夫了。”秦夙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每天吃的那么酸,肠胃一定不好,所以,你不得好好看看吗?”   酸?她哪有吃那么酸了?   柳雪颜刚想完,忽见秦夙邪魅眼中的促狭之意,瞬间反应过来。   他这不是说她每天吃的酸,而是说她在吃醋,是个醋坛子。   她总是一不注意就跳进了他挖的陷阱里,可恶的秦夙。   柳雪颜气的扑到他身上,小拳头用力打在他的胸前。   她的拳头是有力的,怕伤到他,挥出去的时候,只用了一成的力,打在身上,根本就没有实感。   怕她又碰到伤口,他蹲在原地,任她捶了个够。   末了,柳雪颜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我就是个醋坛,你能把我怎么样。”   ---题外话---明天继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颜儿,这个时候是该闭上眼睛的(6k+)   秦夙笑着将柳雪颜抱了个满怀,动作避过她左手腕和手臂受伤的位置,将她的身体在怀里锁紧,笑声从喉间溢出,难得的愉悦笑声。   “娶的妻子是个醋坛,我也只能认了,大不了就是往里面多灌些醋。”秦夙轻松的与她调笑。   还笑她。   柳雪颜愤愤的在他肩头又捶了一下。   “秦夙,你笑够了没有?魍”   “醋坛生气了?”他的语调里笑意仍掩不住。   一句一个醋坛,带着宠溺的味道,她是极少能看到的秦夙的,怎么可能会舍得生他的气?   撇撇小嘴,她瞪了他一眼,嘴上不饶他:“是,还在生气。檎”   秦夙这一次没有被她骗到,仍然抱着她,笑声悦耳的在御书房内响起:“那要怎么办,我的颜儿才会不生气呢?”   柳雪颜慧黠的美眸眨了眨。   纤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秦夙嘴角微勾,这是什么要求?   不过,只是这种要求的话,太简单了。   秦夙那双灼热的目光温柔的凝着她,温热的手掌轻捧她的一侧脸颊,俊容慢慢靠近了柳雪颜的脸颊。   在这一刻,柳雪颜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身侧的所有人和事物也安静了下来,好似,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秦夙靠近她的那一瞬间,她心脏扑通扑通失了衡,让她呼吸急促了起来。   呼吸一点点的靠近,她能感觉到他气息吹拂在她的脸颊上,突然,她的每一个毛孔都紧张了起来,连同他扶着她脸颊的那只手,都让她感觉滚烫如烙铁,灼的她皮肤快要燃烧了。   长长的睫毛忽闪,她能看到近在咫尺他的脸,他漆黑不见底的幽暗瞳孔中,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在他的眼睛里,她只看到了自己。   从没有一刻的靠近,让她感觉像现在这样心悸不已,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   紧张,让她忘记闭上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靠近自己,距离已经近到她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他瞳孔中她的脸也逐渐放大。   温热的唇落在她颊上的那一瞬间,她的脸颊上一烫,似有一股电流在瞬间传于她的身体,让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酥麻。   她以为他只是亲一下就会结束了。   但是,他的唇却没有在亲她那一下之后离开她的脸颊,滚烫的气息,从她的脸颊移到她的唇前,气息随之而移动。   柳雪颜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他的喉结上下移动,男性低沉磁性的嗓音随着呼吸喷在她的唇上。   “颜儿,在这个时候,是该闭上眼睛的。”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柳雪颜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眼前一下子一片漆黑。   即使这样黑,她也不怕。   可是,闭上眼睛之后,她的感官更加灵敏,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掌贴伏在她脸上的每一分纹理,感受到他的每一个气息。   他的气息在她的唇前流连,柳雪颜紧张的双唇微微颤抖。   紧接着,秦夙的手指从她的脸颊,移到颈间,手指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流连而过,轻轻的而又坚定的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这时,他的气息更近了,他的唇轻启轻合,皆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她的唇瓣。   “刚才那一下是你要求的,这个是我附赠的。”   话落,他的唇压了下来,彻底吞去了柳雪颜的呼吸,与刚刚脸颊那个蜻蜓点水似的轻吻,有着天壤之别。   柳雪颜感觉自己像是海中的一叶扁舟,突然海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在惊涛骇浪中沉浮,不受控制,海水淹没了她,令她几乎要窒息。   她只能紧紧抓住秦夙的衣袖,好像抓住的是大海上的救命绳索,死死的抓紧不肯放手。   惊涛骇浪好不容易过去,柳雪颜彻底瘫在了秦夙的怀里,像是刚刚经历过海上浩劫,被救到甲板上的幸存着,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他的怀里喘息着平复呼吸。   她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掌轻拢着她的衣衫,那是刚才他情动之时弄开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御书房,地点和时间都不合适,他现在早就已经将她拆吃入腹。   可惜~~   他怜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怎么样,你现在还生气吗?”秦夙的嗓音有着余韵后的沙哑,煞是惑人。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柳雪颜,思绪当机,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秦夙说的是什么意思:“生气?生什么气?”   秦夙笑了,笑声带着他独有的磁性嗓音:“看来,我刚刚的表现你够满意,以后你若是生气的话,我有办法哄你了。”   柳雪颜的脸一下子红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始想起自己刚刚在生气。   不过,此时此刻,她心里一点生气的影子也没有了,也忘了自己为何在生气。   可恶的秦夙,仗着自己的先天优势,就这样让她迷失了自己,将来她的日子堪忧啊。   不过,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一个吻,就能勾起她所有的情绪,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甚至比身体合一的时候更加让她震憾,大概是因为灵魂的合一。   “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同样的招术只能用一次。”柳雪颜立刻道。   “是吗?”秦夙幽暗的瞳孔颜色又深了几分,气息再一次向她逼近。   这里是御书房,随时会有人过来找秦夙,柳雪颜心慌的赶紧推开秦夙:“你可是曜王,你能正经一点吗?”   “谁规定曜王一定要正经的?”秦夙眸底闪过一丝邪光。   啧啧,以前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曜王陛下去哪了,眼前的这个完全就是一个市井流氓呀。   柳雪颜第一次在比赛流氓上面输了。   她只得举手投降。   “怕了你,不要再闹了,我也该出宫了。”她自己也深深明白,留在王宫里很危险。   特别是现在秦夙也在这里,说不定大周国的细作就在附近,如果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起了疑那就不好了。   秦夙眸中的戏谑之色收起,把柳雪颜拉起来:“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你去北宫门那边去找石平,他会送你出去。”   “好。”柳雪颜点头。   秦夙不舍的在她饱满的红唇上又亲了一下,惹的柳雪颜脸又红了,他轻声说:“记得,一定要小心。”   柳雪颜亦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   从王宫里出来,柳雪颜直奔沈府。   她之前与沈杨约定过,会来取十八年前那一整年的雪冰占卜资料。   当柳雪颜到达沈府的时候,沈杨正一个人悲痛着,他以为柳雪颜死了,柳雪颜的出现,将沈杨吓了一大跳,以为是鬼。   柳雪颜一再表明自己是人,又让沈杨捏了捏自己的手,确实有实感,才相信柳雪颜是真的还活着。   随后,沈杨便将一打资料递给了柳雪颜。   “这就是祭司大人十八年前所有占卜的资料,因为我现在已经不在朝,所以,无法将以前的占卜资料全部弄齐,这已经是尽我最大努力弄来的了。”沈杨恭敬的说着。   接过沈杨递过来的一打占卜资料,柳雪颜随手翻了一下。   在占卜资料的其中一则里,柳雪颜看到了一条消息。   是关于右相左先礼的。   左先礼有一个独子,从小学武,立志做一名将军,据柳雪颜所知,左先礼的独子左戎十七年前的时候刚刚十五岁。   在占卜里,左先礼的独子十七年前会有生命之危,如上战场,则会终身残废。   而柳雪颜听人说过,左先礼的独子左戎在十七年前确实去了战场,但是,这个左戎现在身强体健,没有半点残疾,与常人无异。   而占卜里的前几条,结果都与占卜没有任何异样,唯独这一条。   这有什么关联吗?   ※   骆府·客房   柳雪颜拿着沈杨给她的资料,坐在桌边的灯下研究着,而雪冰庞大的豹身便占据了大半个桌子,看着其他的资料,看完一张,便让柳雪颜给她翻页。   而柳雪颜就一直盯着占卜里右相左家的那条占卜资料。   “你发现什么了吗?”雪冰问她。   “我问你,右相左先礼家的独子左戎,你还记得他吗?”   “当然记得了。”雪冰的豹头点了一下:“那个小兔崽子傲慢的很,是个非常不懂礼貌的家伙。”   现在那个左戎已经是三十二岁的男子,被雪冰说成是小兔崽子,柳雪颜的嘴角抽了一下。   仅一下而已,又恢复如常。   然后她指着左家的那条占卜:“你曾经占卜出,十七年前,左戎会在战场上变成残废,是不是?”   雪冰点头:“没错,怎么了?”   “这个左戎,现在他的四肢完好无损,而且,在秦国,也算是个勇猛的副将,你觉得,这像是一个残废之人吗?”   “不可能!”雪冰淡蓝色的豹眼眯了起来:“我的占卜是不会有错的,而且,他出事的那天就是……”   雪冰突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就是什么?”柳雪颜疑惑的看着她。   雪冰的眼神变的很奇怪:“他出事的那一天,就是我出事的前一天。”   雪冰出事的前一天。   “难道,这个左戎跟你的死有关系?”   “我不知道。”雪冰摇头,苦恼的说:“那天的事情,我全部都不记得了,就算你现在问我,我也……”   柳雪颜的手点了点桌面,做了决定:“既然现在不确定的话,我们就只能试了。”   “试?”雪冰疑惑的看着她:“怎么试?”   柳雪颜笑眯眯的眨了眨眼:“你不是只要靠近了杀你的凶手,你就会有感觉的吗?如果你靠近了左戎的话,就应当能感觉得出来,到时候,就能确定他是不是凶手了。”   “我怎么靠近他?你带我去?”   柳雪颜又眨了眨眼:“当然不是我了。”   带着一只豹子出门,这会非常惹眼,沿着城中心的中轴线这么一走,完全是游街,即使她伪装的再好,也会被人看出马脚来。   除非她脑子有毛病了,才会拉着雪冰出去游街。   显然,雪冰问的时候,她也是不相信她会带她出去的。   如果不是柳雪颜,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雪冰皱眉:“你要姓骆的那个臭小子带我去?一看到他的脸,我就恶心。”   柳雪颜轻咳了一声:“我的女祭司大人,为了报你的仇,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恶心收起来,咱们就将就一下,好不好?”   “也只能这样了。”雪冰妥协的点头。   柳雪颜笑眯起了眼。   只要雪冰这边搞定,骆天寒那边基本就没有问题了,只要用以前用过的招术,骆天寒是不会不答应的。   骆天寒怕也是会很恶心,不过,为了结果,只能让他们两个互相恶心着了。   ※   当然了,要见左戎,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左戎是一名将领,常处在边关,恰好最近左戎回了建城,但是,即使他在建城,大多数也是在兵部,要见到他很难。   不过,以骆天寒的信息网,很快就查到了左戎会回左府的路线。   三天后,骆天寒和雪冰两个互相恶心的看着对方出了门,两次次骆天寒想要抚摸雪冰的豹头,皆被雪冰给瞪了回去。   两人出门的时候,柳雪颜看到雪冰傲慢的走在前头,而骆天寒非常不满,便扯住了她颈间的铁链,立刻又引得雪冰不满,一人一豹就这样非常不和谐的走在大街上。   骆天寒带着豹子出门,这种事,街上的百姓们皆见惯不怪,因为,骆天寒家养了只豹子,百姓们都知晓,也知晓那只豹子在骆天寒的身边不会咬人,也没有太过在意那只豹子。   按照差不多的时间,骆天寒带着豹子来到了左戎从兵部会回左府的路上提前准备着。   只等左戎一到,雪冰感觉出左戎到底是不是凶手即可。   当然了,不甘在骆府里等消息的柳雪颜,也跟着易容出了骆府,提前在骆天寒、雪冰和左戎他们会相遇街道旁的一家酒楼等待着。   已经完全恢复的零,则躲在暗处,随时保护着她的安全。   柳雪颜所在的位置,恰好视线绝佳,柳雪颜坐下之后,点了几道菜,就坐在那里,从窗子往楼下的街道看去。   从她所在的位置,能看到两三百米的街道。   点完了菜,伙计将菜单收下去的时候,柳雪颜远远的便看到了骆天寒和雪冰两个从街道的对面走过来。   骆天寒牵着雪冰的链子,身后跟了两个随从。   骆天寒和雪冰他们两个之间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柳雪颜觉得滑稽。   雪冰是不想骆天寒牵的,不时的用牙齿咬着链子,想把链子扯回去,大概是感觉那样像溜狗。   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祭司,怎么能跟那种低种动物相提并论?   骆天寒是个练家子,武功极高,他紧紧的扯着链子,任雪冰的那点儿豹力,根本就敌不过他。   柳雪颜便看到骆天寒和雪冰两个在那里玩扯链子的游戏,他们两个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他们两个别扭的样子,柳雪颜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伙计将柳雪颜点的饭菜送了上来。   当菜上来的时候,柳雪颜看了一眼,发现她的晚膳里多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因为她喝酒容易醉,而且会发酒疯,所以,秦夙是禁止她喝酒的,她的晚膳也没有点酒。   “伙计。”柳雪颜唤住了伙计提醒他:“我没有点酒,你上错了。”   伙计暧昧的看了她一眼笑了:“这位姑娘,您确实没有点酒,这酒是一位公子请您喝的。”   “公子?”柳雪颜皱眉。   谁请她喝酒?   正想着间,一名身着米色锻袍的男子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双眼睛望着柳雪颜微笑着。   对方不是一个特别俊美的男子,但是,长的却很耐看。   柳雪颜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伙计转身走了,那名公子走了过来。   柳雪颜眯眼打量着对方:“这位公子,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男子优雅的向柳雪颜低头行了一礼:“姑娘,在下刚才在对面已经打量你好一会儿了,姑娘是一个人吗?”   “我是一个人没错,不过,这位公子,我觉得……我们两个是不合适的。”柳雪颜开门见山的笑着说。   无缘无故搭讪,想当然的,对方就只有一个目的。   此时此刻,柳雪颜忽然想到了秦夙,不知道他看到眼前的情况,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已经按照要求将容貌掩去了大半,这次可真不是她的错。   对方非常大方的在柳雪颜的对面坐了下来。   “合适不合适,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男子盯着柳雪颜的脸,诚恳的说:“我第一眼看到姑娘,就觉得姑娘的笑容很好看。”   啧啧,还是个会说话的。   “这么说吧!”柳雪颜端正了一些姿态,也相当认真的看着对方说:“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因为……”   “因为什么?”   柳雪颜笑道:“我已经有主了,所以,并不打算跟其他人发展。”   男子狐疑的四周看了看:“是吗?可是,我观察了你很久,也没有发现有其他的男人,而且……”   男子指了指柳雪颜面前的腕筷:“你也只让伙计准备了一副碗筷,一个没有时间陪你用膳的男子,在下觉得,那名男子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在下会更适合。”   柳雪颜无语:“公子,咱们是真的不适合。”   “姑娘,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先不要拒绝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或许,姑娘会发现,我们两个更适合。”   这是红果果的挖墙角。   柳雪颜不禁抚额。   心里刚刚在想着,到底要怎样拒绝眼前的男子,困惑之时,她的左肩被一只手压住,两条长腿在她的身侧停住,头顶传来熟悉的男性低沉磁性嗓音,里头夹带着浓浓的敌意。   “颜儿,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这只跳蚤是怎么跳出来的?”   ---题外话---周一有加更…… 第一百四十六章 晚上我们两个有必要深入探讨一下(6k+)   跳蚤?   被称作跳蚤的男人,有些不悦的看向秦夙。   “这位公子,古人云,君子当不以口为恶,公子却出口伤人,有违君子之风。”   不同于那个男人,柳雪颜在听到秦夙声音的时候是惊喜的,她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觉,这一转头,却当真看到秦夙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笑的两眼弯弯。   转念想起,今天三日之期已满,秦夙已经可以出门了魍。   刚要问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却见秦夙那张脸漆黑如墨。   “君子?”秦夙冷笑:“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却在这里强抢民女,你这是君子所为?”   “在下只是觉得,这位姑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那名男子一本正经的解释檎。   “更好的选择?”秦夙嘴角的冷意更甚:“你觉得,你会比我的条件更好?”   “在下家中少有几份房产,眼下还做着布匹生意,可保这位姑娘一生衣食无忧。”   秦夙的眼里流露出不屑,更是字字尖锐:“比脸,你没有我好看,比财富,你敌不上我,比势,只要我一句话,你的布坊生意可以在一天之内从秦国消失。”   他的话字字傲慢,盛气凌人。   听在那名男子的耳中,秦夙的话无不带有吹嘘的成分。   “你的话,只有当今曜王陛下才有资格说出,除非你说你自己就是曜王陛下,不过,你若是曜王陛下,在下就是曜王的兄长!”   啧啧!   柳雪颜不禁在心里为那名男子哀默。   他不可能是曜王的兄长,可秦夙却当真是曜王陛下,偏生对方还不觉自己有错,依然固执的与秦夙对峙。   秦夙危险的眯眼,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你家的布庄叫什么名字?”   “刘氏布庄!”面对秦夙咄咄逼人的问句,刘公子竟当真报出了自家布庄的名字。   等报完了,他才皱眉想着。   凭什么他问他就要答呀?   “好。”秦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记住了。”   柳雪颜见情势不妙,赶紧阻止刘公子又要说的话:“刘公子,我要等的人已经到了,祝刘公子早日找到合适之人。”   刘公子见状,知道自己与柳雪颜不会再有可能,只得起身。   “在下也祝姑娘幸福,若是姑娘不幸运,姑娘尽管来刘氏布庄找在下,在下敬候佳音!”   柳雪颜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她眼睛的余光向秦夙那边瞟去一眼,只见秦夙脸上的表情更阴郁了几分。   她尴尬的冲刘公子笑着,刘公子要离开时,秦夙冷冷的又说了一句:“颜儿不能喝酒,把你的酒拿走!”   刘公子面色不好的又将酒拿了去,这才离开。   秦夙坐在柳雪颜的身侧,一直看着那位刘公子结账离开了酒楼。   等秦夙的目光看回自己时,柳雪颜忙举起自己的双手,无辜的冲他发誓:“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故意招惹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秦夙不理会她,只是沉着脸咕哝着:“真该用条链子把你拴起来,这样就不会被其他男人看到。”   柳雪颜吐了吐舌头,不敢答他的话,怕秦夙当真会拿条链子把她给栓起来,不过,她心里是高兴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柳雪颜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想找到你,并不难!”秦夙挑眉,一副自信的表情。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柳雪颜好奇了。   “在出宫时,就听说天寒牵了豆豆出门。”   就这样?柳雪颜皱眉:“骆天寒牵豆豆出门,这应当不奇怪吧?”   “骆天寒牵豆豆出门,向来会在上午,不会在下午,而且是傍晚时分,我猜测,应当是你跟天寒有什么约定,想来,你应当在他和豆豆的附近。”秦夙语调轻松的答:“找到天寒之后,我便往视线最好的地方找。”   然后,就找到了她。   柳雪颜嘴角垮了下来:“你这么了解我,看来,以后我想躲到哪里,都能被你找到。”   秦夙将一只剥好的虾子放在柳雪颜面前的碗里,继续剥第二只的时候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语调不善:“你想躲到哪里去?”   “我哪里都不躲,就站在原地等你,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柳雪颜讨好的眨了眨眼赶紧说。   夹起虾子在酱汁里蘸了一下吃下去,美味的感觉在舌尖化开。   美味的并不是虾子,事实上,虾子的味道并不怎么样,她挑这家酒楼,只是为了视觉好,但是,因为是秦夙给她剥的,所以,感觉味道是她吃过最好的。   看她看的香,秦夙便继续剥给她放在碗里。   剥到第三只的时候,秦夙瞟她一眼:“说吧,你跟天寒,你们两个在玩什么?”   柳雪颜的眼睛忽闪的眨了眨,下意识的不想告诉他:“没有玩什么呀。”   她不想说,秦夙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玩可以,但是,你们两个不能玩得太过火,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秦夙这样说。   柳雪颜笑眯眯的将虾子又吃了下去。   “好。”   她吃的时候不注意,酱汁沾在了嘴角,秦夙皱眉用手指将她嘴角的酱汁拭去。   “吃的时候小心些。”   柳雪颜笑的更甜了:“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听说今晚有放烟花的,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秦夙眉心锁紧了几分,犹豫的剥着虾子。   柳雪颜嘴角的笑容沉了下去,马上她又打起精神笑着安慰他:“烟花经常能看到,我们以后还有时间的,不急于一时,你有急事,就先忙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要紧!”   聪明如秦夙,岂能不知这是柳雪颜安慰她的话。   想到刚刚柳雪颜期待的神情,秦夙眉头皱的更紧:“我现在突然后悔宣布你你的死亡了。”   就因为那个,他们两个现在不能一直在一起。   柳雪颜的笑容更加灿烂。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古话有说,小别胜新婚,因为现在见一面很难,所以,我们两个会更珍惜彼此,况且,这一天总会过去的。”   秦夙点头,狭长的凤眸严肃的盯着柳雪颜的脸,一字一顿的保证:“你放心,等肃清了大周国的细作之后,我会尽快安排你回宫。”   目前的情况,只会是暂时的。   柳雪颜亲自剥了一只虾子蘸了酱汁递到秦夙的面前,明媚的眼眸眨了眨:“现在先不说这些,想想高兴的事,想想我呗,尝尝我剥的虾子好不好吃。”   原本沉重的心情因柳雪颜一句话又明朗开来。   “放烟花是在什么时候?”吃下了虾子,秦夙突然又问了一句。   柳雪颜不明所以:“应当在亥时三刻到子时之间,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题外话---吼吼,明天加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薛宁儿(5k+)   宁儿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柳雪颜大感惊讶,惊讶之余又是惊喜。   “你刚刚说宁儿是吗?真的吗?”柳雪颜抓住石平的手臂连声又问,双眼期盼的望着他。   石平尴尬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恭敬的向柳雪颜行了一礼:“回王妃,是宁儿姑娘醒了,您没有听错。”   柳雪颜笑意扬在眉梢:“太好了,她总算醒了,曜王现在是不是很高兴?魍”   因为这个宁儿,她与秦夙才会相遇甚至相知、相爱,宁儿可以算作是两个人之间的大媒人,虽然……在这期间宁儿从来没有醒来过。   宁儿曾经救过秦夙,还是秦夙的恩人,在柳雪颜的心里,她已经将宁儿也当作恩人,她能醒来,也算了却了秦夙的一桩夙愿,是件大喜事。   可惜,她现在没有在秦夙的身边,无法与他一起分享这桩喜事檎。   “是呀!陛下非常高兴。”   “你回去告诉他吧,我跟他一样高兴,让他尽管迟些过来,我会等他的!”柳雪颜又道。   这种时刻,她想与他一起分享他的快乐,相信他也是同样的心情。   “是,属下遵令。”   石平走了,柳雪颜仍在原地等待着。   烟花断断续续的在空中绽放,柳雪颜的心中也似那些烟花般,绽放出绚烂多姿的花朵。   烟花的绽放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直至烟花绽放结束,秦夙也还是没有到达。   夜也越来越深了,独自一个人在屋顶等待的柳雪颜,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这股不安在月亮移过头顶时加深了。   不过,她还是继续在屋顶等着。   一个人等待是孤独的,虽然零就在不远处的树梢守护着她,可她还是感觉到孤独,因为……等待是最寂寞的。   她在心里想了无数个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越想越乱。   终于,她又等来了一道人影。   可惜,来的人还不是秦夙,是王明。   王明的面容露出几分焦急:“王妃娘娘。”   本来,柳雪颜心头的所有不安达到了顶点,提着心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曜王没有来,是不是他出事了?”   “陛下没有出事。”王明摇头。   秦夙没有出事就好,柳雪颜心放了一大半:“但是,你这个时候过来是……”   是王明过来的,不是秦夙。   “是宁儿姑娘。”王明焦急的说:“宁儿姑娘的情况不乐观,一直为宁儿姑娘诊治的太医为她诊治了大半个时辰,却一直诊治不好,就在刚刚,太医说,还需要您的血。”   柳雪颜长长吁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怎么回事,这事不难,曜王让你来找我,就是要我入宫的吧?我跟你一起去。”   “好!”   如今,救治宁儿要紧。   ※   柳雪颜同王明一起入宫,因为时间紧急,柳雪颜甚至忘了易容,只是披了一件连帽子斗篷便出了门。   因为有王明带路,柳雪颜很容易便被带进了宫里。   又因为职责的关系,王明带着她入宫之后,便退了下去,由柳雪颜一人独自去安宁宫。   王宫里的路弯子很多,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却要绕很远。   当然了,要到达安宁宫,从御花园穿过,依然是最便捷的路线。   柳雪颜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再一次比之前撞见太后与人苟且的那一处隐蔽小路处。   她猜测着,这个时候了,御花园不应当还会有人才对。   可惜,她到达的时候,却依旧听到了不想听到的轻吟声,吟声婉转悠长,一听就知道是谁。   柳雪颜皱眉。   这种时间,太后又耐不住寂寞,跟男人在一起了。   她心里想着,就不打扰太后的好事了,想悄悄的经过。   可是,那边突然声音停止了下来,柳雪颜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立刻藏好,躲在一旁偷窥,偷窥后发现,他们只是结束了而已,并非是发现她了。   给了太后快乐的小太监,随便将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便亲自为太后穿衣。   月光下,刚刚餍足过的太后春光满面,脸上的笑容掩不住,食指勾起小太监的下巴,小太监害羞的垂下了头。   那模样像极了被皇帝宠幸过的妃嫔。   “你伺候的不错,下次还是你来吧!”太后笑吟吟的说。   “是,太后娘娘!”小太监的脸上立马露出高兴的表情,并大胆的说:“小的还研究了几个次的姿势,下次小的和太后娘娘可以试一试。”   “好!”太后更加高兴了。   整理完衣着之后,太后端着太后的驾子转身离开了,躲在一旁看守的人出了来,却不是齐嬷嬷,是太后身边的另一名心腹嬷嬷。   刚刚路上的时候有听说齐嬷嬷得了精神失常之症,原来是真的。   等太后和那名嬷嬷走了,小太监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踏着兴奋的步子离开。   看着那小太监的身影,柳雪颜忍不住啧啧的摇摇头。   世风日下呀!   那名小太监还没走远,柳雪颜刚准备出来,突然一人拦住了那名小太监,迫的柳雪颜又藏了回去。   “右相大人!”那小太监面露惶恐的向对方行礼。   右相大人?   柳雪颜依着月光,依稀可见月光下一道面目威严的中年男子,可不就是右相左先礼吗?   “鞋子穿反了,把鞋子穿好,本相带你出宫。”   “是!”   那名小太监唯唯诺诺的答应着,蹲下身子将两只鞋子换了,他方重新起身。   然后,左先礼便带着那名小太监走了。   柳雪颜感觉那左先礼在离开之前,似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柳雪颜蹙眉。   刚刚她似乎是从左先礼的面前经过的,可惜,她并没有发觉他躲在暗处,他是不是发现她了?   不过,左先礼并没有当面捅出她来,想必……他是没有发现她,或者……他是有心没有发现她的吧?   不管如何,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太后每次行苟且之事的男子,似乎都是左先礼带进宫里的。   这个左先礼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此时此刻,没有时间给她去想更多,还是先去安宁宫要紧。   ※   柳雪颜沿着熟悉的小路,一路来到了安宁宫外。   安宁宫外没有守卫,门口只有石平站在那里,确定四财没有巡逻守卫时,柳雪颜才上前去。   “王妃娘娘,您总算来了!”石平惊喜的看着她。   柳雪颜没有说多废话:“宁儿呢?”   “在里面,王妃娘娘随属下来。”   柳雪颜跟着石平进了地下室,地下室里太医看到她,一样是惊喜的神情:“下官见过王妃。”   “血蛭准备好了吗?”柳雪颜第一句话就问。   “准备好了。”   懒的多言,柳雪颜撸起自己的一只衣袖,露出自己刚刚掉了伤疤的左臂:“来吧!”   “等一下!”一道嗓音从房间里传来,秦夙高大的身形走了出来,依着地下室里昏暗的灯光,柳雪颜清晰的看出他脸上的疲惫。   “怎么了?不是急需要我的血救宁儿吗?”柳雪颜急道。   秦夙低头看着柳雪颜手腕和手臂上的伤痕,眼珠微微一动,他转身严厉的提醒太医:“太医,先为颜儿仔细的诊脉,要确定颜儿的身体无恙,才可用血蛭。”   “是!”   太医立刻点头应着。   “不用这么麻烦吧,我的身体无恙,更何况,不是早就说过,我的身体不易生病的嘛。”柳雪颜急着想快些救宁儿,便催促太医。   太医为难看着秦夙,后者温柔的按住她的肩膀:“颜儿,你前几天不是才刚刚为了救零失了许多血吗?救宁儿要紧,但是,你的安危同样重要。”   这几天,骆天寒一直命骆府的厨房给她炖猪血汤之类的给她补血,她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   柳雪颜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为了让他安心,她便点头:“那好吧。”   于是乎,柳雪颜只得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让太医为她诊脉。   过程中,秦夙非常紧张的问太医:“太医,颜儿的身体是不是无碍?”   太医恭敬的答:“王妃的身体非常健康。”   “孤王问的不是这个!”   太医连忙道:“陛下放心,王妃娘娘的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取血的症状。”   柳雪颜觉得秦夙担心的太多了,特别是刚刚他追问太医的那句,好似她以前得过什么隐疾似的。   “太医都这么说了,就说明我没事,所以,你就放心吧!”柳雪颜笑吟吟的再一次安慰秦夙。   心里却是感动的,因为他担心她。   不知为何,柳雪颜感觉她在说刚刚那句话的时候,秦夙的脸色微微一变,并且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只是,当血蛭爬到她手上的时候,是秦夙紧紧抱着她,因毒漫延在她血液,她失去意识的时候,也是倒在他的怀里。   ※   柳雪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早晨时分,窗外一阵哗啦的声响,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   揉了揉惺忪睡眼,只觉自己这一觉睡的很沉,大约是因为中了毒的原因吧?   她看了看窗外,光线很亮,已经是白天,再打量了一下四周,景色有些熟悉。   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眼前应当是赵丹菲曾经的房间。   屋外沥沥下起了雨来,刚刚她听到的那一阵吵闹的声响,应当就是那阵雨声。   外面的风雨声很紧,衬得她所在的房间里更加安静。   是的,安静,安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不禁起身来,恰好遇到石平。   “王妃娘娘。”石平忙向她行礼。   柳雪颜笑了笑:“曾经的王妃娘娘现在已经是一个牌位,我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你不需要再向我行礼。”   “在属下的心中,您仍然是王妃娘娘。”石平恭敬的说。   “曜王是不是去上早朝了?”柳雪颜问了一句,看现在的时间,应当是早朝的时间。   “呃……不是,陛下在地下室陪宁儿姑娘!”石平答了一句。   难得呀,秦夙会不上早朝。   而且,还是在陪宁儿。   想到这个,她难免心里有点醋意,但是,想到那个宁儿昏迷了三年便罢了。   “我昏迷了多久?”柳雪颜揉了揉太阳穴,里头还隐隐作痛。   “整整一个晚上了。”   才一个晚上。   柳雪颜皱眉,她上次昏迷了三天,而且,还被秦夙勒令一个月不准下床,只是,现在绯红和绿萝两个都不在了,并没有人限定她,再加上她现在确实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任何不适。   “我去找曜王。”   石平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汤端起:“王妃娘娘,这是陛下吩咐的,待您醒来之后,一定要先把这汤喝下。”   柳雪颜心中一暖,他也不是完全忘记她了嘛。   端起石平给她的汤碗,温度正好适宜,她仰头全喝了下去,汤的里面有当归之类补血药材的味道。   搁下汤碗,柳雪颜才往地下室里走去。   才到地下室,便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阵笑声,笑声……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秦夙的声音,女的……自然就该是宁儿了。   还未看到她,只听到她娇柔的嗓音,就已经让人感觉酥了。   不过,能笑出来,说明,这个宁儿确实已经好多了。   柳雪颜走到了地下室外,果然看到房内两个人相视一笑的画面。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以前就知道宁儿是个美人,现在看起来,这个宁儿果然是美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两汪秋水,皮肤因为长久不见阳光,有着苍白之色,看起来却更让人感觉怜惜。   柳雪颜刚下地下室来到门外,第一个看到柳雪颜的人并不是秦夙,而是……宁儿。   在那一瞬间,柳雪颜感觉到两道冷寒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定睛看时,宁儿的脸上露出几分温和之色。   “这位就是雪颜了吧?”宁儿笑看着柳雪颜说着,娇柔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秦夙这才回头,果然看到柳雪颜出现在身后。   秦夙笑着向柳雪颜伸手,柳雪颜尴尬的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手放在秦夙的掌心里。   柳雪颜眼尖的瞥见宁儿的眼睛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双手。   “她就是颜儿。”秦夙站起来,轻搂着柳雪颜的肩膀,难道脸上露出轻笑的笑容,看着宁儿对柳雪颜介绍道:“颜儿,宁儿姓薛,薛宁儿,比你稍长两岁,你要唤她姐姐。”   “薛姐姐好。”柳雪颜相当乖巧的喊了一声。   “我昏迷之时才十六岁,雪颜今年十七,我这一觉醒来,一下子长了三岁!”薛宁儿垂头叹道:“没想到,一觉老了三岁,成了姐姐了。”   “你现在还跟三年前一样,一点没变。”秦夙笑了。   薛宁儿秋水般的双眼微微弯起。   “你也一点没变,不对……”薛宁儿嘴角勾起,笑着说:“有一点变了,你现在已经是陛下了。”   “若没有当年的你,也没有今日的我。”秦夙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柳雪颜:“对了,我让石平给你准备的汤,你有没有喝了?”   “已经喝了。”柳雪颜笑答。   “都还没有用早膳吧,颜儿,你在这里陪宁儿,我去让人送早膳过来。”秦夙笑着嘱咐一句。   “你在这里吧,我去。”柳雪颜直觉不想同薛宁儿单独待在一起。   秦夙按住了柳雪颜的肩膀,让柳雪颜坐下:“你的身体才刚好,你在这好好歇着,我去。”   秦夙走后,柳雪颜和薛宁儿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麻烦你倒杯热水给我。”薛宁儿突然要求。   柳雪颜倒了杯水递给薛宁儿,忽然,茶杯歪倒。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归被逮(5k+)   杯子歪倒时,恰好是对准了薛宁儿的手腕,整杯水全部倒在了她的手腕上,伴随着薛宁儿的一声惊呼,茶杯跌落到地上,‘啪’的一声,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柳雪颜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因为惊讶,一时愣住了。   恰好秦夙刚刚下了地下室的台阶,听到有声音,忙从外面赶了进来,看到薛宁儿雪白的手臂上被烫红了一片,他皱眉推开愣在一旁柳雪颜。   大概是因为焦急,他推开她的力道有些大,踉跄了两下的柳雪颜,差点因为他的那一推而跌倒在地。   她踉踉跄跄的站定,不敢相信刚刚那个推她的人是秦夙魍。   等她回过神来,秦夙已经将寒冰床弄碎了一角,用一块布将碎了的冰包裹,仔细的敷在薛宁儿的手臂上。   薛宁儿柔声道:“夙,只是一点小烫伤,不碍事的。”   秦夙沉着脸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现在天气热,如果起泡会不容易消。檎”   “哪有那么严重,你太紧张了,刚刚那个茶,也没有那么烫。”薛宁儿解释道。   柳雪颜始终站在一旁,她冷笑的看着这一幕。   她没有想到,薛宁儿居然会对她使这一招。   所有的抵毁和诬陷,只有自己相信的那个人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以前出现在秦夙身边的女人,不管是赵丹菲或是玛雅公主,她们都只是跳梁小丑,秦夙从来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过,但是……   秦夙为了薛宁儿,可以将她推开,而且……是那么用力。   有什么东西,她感觉不一样了。   薛宁儿的话落之后,秦夙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为薛宁儿敷手臂。   等敷完了手臂,王明将膳食送了来,送来的只有薛宁儿的,秦夙和柳雪颜的在地上的殿内。   这一次,秦夙亲自给薛宁儿喂食,等薛宁儿吃完之后,秦夙从柳雪颜的身边越过,自始至终,柳雪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秦夙要从她身边经过,她也没有动一下。   “颜儿,你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秦夙提醒了她一声。   柳雪颜这才动了,跟随着秦夙的脚步离开了地下室。   站在秦夙的身后,柳雪颜看着秦夙的背影,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等到了大殿中,秦夙和柳雪颜二人分别坐在桌旁,见秦夙没有问,柳雪颜忍不住开了口。   “刚才的水,不是我故意泼到她手腕上的。”有些话,要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   秦夙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夹起一些菜放进柳雪颜的碗里:“没有人怪你,你紧张什么?”   还没有怪她,刚刚他推她的那一把,别提有多用力了。   柳雪颜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秦夙捏捏她的小脸:“在生气我刚才推了你吗?”   原来他都知道,柳雪颜还是没有说话。   “我刚刚也只是情急而已,我也知道,你只是因为身体初愈,不小心而已,你放心吧,没有人怪你,宁儿也没说什么,你现在的身体还虚,赶紧吃东西。”   柳雪颜的心里是气的。   他果然还是以为是她的原因。   虽然并没有说是她故意的。   可是,薛宁儿的目的达到了,不知今天这薛宁儿的动作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她知道这个薛宁儿并非是一个善类,以后再面对薛宁儿应当要谨慎才好。   如果她因为今天的事情,与秦夙生气的话,反而让薛宁儿得了意。   想到这里,柳雪颜深吸了口气,拿起碗筷,将秦夙夹进她碗里的菜吃了下去:“当然要吃,我流了那么多血,得补回来才行。”   刚吃了一口,突然喉咙被噎住。   看她难受的样子,秦夙无耐的递给了她一杯水,又拍了拍她的背:“要吃也要慢些吃,噎着了吧。”   “是你这菜的问题。”她坚决不会承认是她吃噎着了。   秦夙笑了:“是是是,是菜的问题。”   “你在笑话我!”她瞪了他一眼。   “没有,我是在笑这桌上的鱼形状有点奇怪。”   “你分明是在笑话我!”   “嗯,有吗?”   “我看到了,你的眼睛、嘴巴、鼻子都在笑。”   傍晚时分,柳雪颜从王宫里出来,还是王明送的她,王宫里毕竟不安全,所以,柳雪颜还是按照秦夙的要求,傍晚时分出了王宫。   让柳雪颜更为疑惑的是,这一次她没有昏迷三天就罢了,也没有像上一次她给薛宁儿用血时,要在床上卧躺一个月。   是秦夙忘记提醒她了,还是因为这是第二次,所以,不需要了?   不管是如何,这一个疑点柳雪颜是记下了。   ※   回到骆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回到客房的柳雪颜却不见雪冰,她怎么不在?于是,柳雪颜便去找骆天寒寻雪冰的下落。   刚到骆天寒的院子,便看到花厅里的雪冰虚弱躺在地上的身影。   在她的肩膀处,明显有被人打伤的痕迹。   她忙奔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柳雪颜伸手欲触碰雪冰的伤口,疼的她‘嘶’了一声。   一旁的骆天寒白了地上的雪冰一眼然后才开口:“今天我带她去找左戎,正好右相左先礼也在,她冲人家右相走过去,被左戎给踢伤了。”   柳雪颜惊了:“被左戎给踢伤的?”   雪冰依然没有说话。   “是呀!”骆天寒开始抱怨了开来:“如果不是我拦着,左戎手里的那把剑就把我家豆豆的头给砍了,还是大祭司呢,她今天的行为,哪有一丁点大祭司的风范?”   骆天寒不明白其中的原由,柳雪颜却是明白的。   因为左先礼是雪冰曾经的恋人,因为突然又见到了恋人,所以才会失态。   那边骆天寒还在抱怨个不停:“要是我的豆豆有什么三长两短,柳雪颜,咱俩之间,可就没得朋友做了,我家豆豆死在谁的面前,都不能死在左先礼的面前。”   柳雪颜抓住了这句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骆天寒哼哼的说:“这个左先礼,在咱们秦国,可是有名的贪官。”   “贪官?”柳雪颜皱眉,她听雪冰说过这个左先礼,听起来应当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人物才是,怎么会是……贪官?   下一秒,她果然听到了雪冰大声反驳:“他不可能是贪官的,不许你污蔑他。”   骆天寒自然是听不到雪冰的话,但是,仅凭雪冰脸上的表情,他也能辩出雪冰此时的想法。   骆天寒眨了眨解释说:“怎么,你们以为我诬陷他不成?在我们商界,他四处收受贿赂,都是传了开的。”   “像收受贿赂这种事,算是大事,为什么曜王没有处置他?”   “因为没有证据呗!”骆天寒摊了摊手:“小夙夙派人查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却没有任何多余,也没有其他的房产,这么多年了,谁也不知他的钱在哪里,用在什么地方。”   “既然如此,你们又怎么认为他收受贿赂?”   骆天寒白了她一眼。   “他亲手从我的手上拿走了两百万两银子的银票!”骆天寒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你以为,我的两只眼睛长着是摆设不成?”   “从你手上拿走的?”柳雪颜皱眉:“既然是从你手上拿走的,又为何查不到?”   骆天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所以才说他这个城府深呀,那银票他刚拿走,很快银子就被兑了,我还派人盯着,盯着的人把人给跟丢了,谁也不知道他把银子放在了哪里,可见他处理赃银的手法之高明。”   骆天寒这样说,这件事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而雪冰大约也明白了几分,沉默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离开骆天寒的院子。   柳雪颜瞪了骆天寒一眼:“都怪你!”   说罢,柳雪颜跟在了雪冰的身后,也离开了骆天寒的院子。   莫名其妙被柳雪颜骂了一句,骆天寒心里纳闷,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了双眼:“怪我?怪我什么?说实话也怪我?”   柳雪颜一直追在雪冰的后面,她一边追一边说:“刚刚骆天寒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开玩笑的。”   雪冰还是不答理她。   见她不说话,柳雪颜自觉没趣,也不再逗她,就这样跟着她一起进了客房,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进去后跃到椅子上坐下,而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雪颜。”一路上不说话的雪冰,突然开了口。   柳雪颜以为自己听错了,确定是雪冰在唤她,她忙将自己的脸凑到雪冰的面前:“在在在,我在,你想说什么?”   雪冰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别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她正色的看着她:“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吗?”   雪冰仍然一脸嫌弃。   “还跟刚才一样。”   真难哄。   “反正我就长这样。”柳雪颜想起正事来:“你呢,今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去见左戎了吗?”柳雪颜提醒她:“听骆天寒那样说,你是见到他了,怎么样,在左戎的身上,有感觉到跟黄吉身上一样的气息吗?”   雪冰在听到柳雪颜的这句话后,眸光微闪,淡淡的两个字:“没有!”   柳雪颜叹了口气。   “得,不是他,看来是我想错了,我们只能再找其他人了!”   原本,柳雪颜是打算,如果雪冰在左戎的身上探不到,就转而去探左先礼的,谁知,她一下两个都遇到了。   一起遇到了,没有感觉的话,那就不是他们了。   雪冰疲惫的往卧室里走去:“我累了。”   “哦,好,那你先去休息。”   她还被打伤了,是要好好休息。   ※   因为从骆天寒那里听说左先礼贪赃枉法的消息,柳雪颜一直很在意,一个人真的贪了那么多银子,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于是,柳雪颜决定夜探左府,对左府一探究竟。   有些东西,白天查是查不到的,除非是在夜晚,再加上她职业的关系,能看到许多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在决定夜探左府之后,柳雪颜就换了夜行衣,蒙了黑布,往左府而去。   左府里守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森严,让柳雪颜意外的是,沈清居然来访。   沈清是第一军营的将领,左戎则常在兵部,兵部与军营时常走动,沈清和左家有来往,柳雪颜也并没有太多惊讶。   柳雪颜潜进沈府之后,直接找到了左先礼的书房。   如果藏东西的话,应当要藏在书房里的。   柳雪颜在书房里找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然后,柳雪颜悄悄窜去了左先礼的房间。   左先礼没有妻妾,现在沈清来访,左先礼也去了前厅,恰好他的房间里无人。   正好给了柳雪颜可乘之机。   趁着四下无人,柳雪颜轻手轻脚的进了左先礼的房间里。   让柳雪颜惊讶的是,左先礼的房间里,竟然半点值钱的物什也不见,无论是家具和摆设,看起来都相当陈旧。   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一个大贪官的房间。   或许,这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方法而已。   雪冰说过,左先礼是个才能不在沈杨之下的人。   柳雪颜在左先礼的房间里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刚准备离开,突然,她的目光瞟到拐角处的一个花盆。   左先礼的房间里,花盆都长的一样,但是,唯有那一处的花盆底部花纹磨损的特别厉害。   柳雪颜盯着那花盆,下意识的走到那花盆旁,往花盆的底部探去,果然发现了一张字条。   她迅速打开字条,字条上面是一个地址。   地址?   柳雪颜皱眉,记住了上面的地址之后,迅速将纸又折好放回了原处,然后离开了左先礼的房间。   离开之后,柳雪颜听到了打斗声,下意识的往前院走去,刚到前院,便看到前院里正在打斗的两个人,打斗的人,自然就是沈清和左戎两个人。   短刀、长剑、长茅,两个人将这些东西在手里耍的如花一般。   从沈清和左戎的对战中,柳雪颜看出,这个左戎的武功也确实高强,十七年前他没有残废,对秦国来说,也是一大获益。   看得出神时,不小心弄出了声音,被沈清和左戎两个人发现她躲在暗处,两个人竟同时朝她攻击而来。   柳雪颜下意识的逃走,两个人同时将她团团围住,柳雪颜皱眉,立刻闪开了身子,躲开二人手中长茅的攻击。   那两个人见柳雪颜轻易躲开,立刻又开始攻击她,柳雪颜不想恋战,一个扫堂腿将左戎击倒在地,又一脚将沈清的长茅踢开。   看到她的武功路子,沈清惊讶的看着她,等回过神来时,柳雪颜已经跃上墙头逃了。   顿时,左府一阵纷乱,喊捉贼的声音传的好几百米远外都能听得到,不过,这个时候,柳雪颜已经跑远了。   从左府里出来,柳雪颜一路回到了骆府,直到回到客院,柳雪颜才松了口气。   她一边扯掉脸上的黑面巾,一边走进客房里。   客房里没有点灯,柳雪颜对着漆黑的房间便叫了开来。   “我刚刚去左府,左戎和沈清两个在对打,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差点被逮到,幸好我逃得快。”   一阵危险的气息从她的身后逼近:“你刚刚说什么?你去了左府?”   柳雪颜惊讶的回头,一张俊脸近在眼前:“还有,你刚刚是在和谁说话?”   ---题外话---加更完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周公有我好看?(6k+)   糟糕,被他发现了。   黑夜中,柳雪颜眼珠子骨碌一转:“我刚刚还在想着,你是不是会过来,你果然来了,这是不是就叫做心有灵犀?”   秦夙皱眉望着柳雪颜晶亮的眼,双眼打量着她,很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词。   好一会儿,秦夙没有说话,柳雪颜的气势渐渐降了下去。   末了,柳雪颜只得承认:“好吧,我承认我是去了左府。魍”   “你去左府做什么?”   柳雪颜赶紧回答:“还不是我从骆天寒那里听说这右相左大人是个大贪官,至今还没有人能从他那里发现他贪污的破绽。”   这个回答里面掺杂了百分之七十的事实檎。   秦夙的脸沉了下来:“所以,你就夜探左府去了?”   对上秦夙阴沉的脸,柳雪颜眨了眨眼,嬉皮笑脸的说:“别板着一张脸嘛,你知不知道,人的脸上有44块肌肉组成,笑的时候只要牵动六块肌肉,但是板着脸皱眉要牵动43块肌肉,你这样不觉得累吗?”   秦夙的嘴角抽了一下。   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从哪里冒出那些稀奇古怪的话,什么多少块肌肉,他完全没有听说过。   若是以往,他怕是会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但是……现在不一样。   “颜儿。”夜探大臣的府邸,这已经不单单是玩笑了:“左大人是右相,是朝廷重臣,府内守卫森严,稍有不甚被抓住,你可知晓有什么后果?”   真没趣,他的注意力也太难被转移了吧?   柳雪颜只得叹了口气,低头承认错误:“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已死之身,在秦国查不到我的身份,若是被抓住,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知道你还去!”秦夙声音更严厉了几分。   柳雪颜吐了吐舌头:“下次不去了。”   “还有下次!”   柳雪颜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经的举手发誓:“保证没有下次了。”   看她手保证,秦夙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要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   柳雪颜看他脸色缓和了,大胆了些,赶紧拉了秦夙坐下,点了灯之后,拿起纸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秦夙。   接过她递过来的纸,秦夙顺手把柳雪颜拉到自己的膝上坐下,手臂环住她的纤腰。   “这是什么?”秦夙目光扫过纸上的地址。   深怕秦夙没有把她夜探左府的事给忘了,柳雪颜立马说道:“这是我今天晚上到左府找到的,是压在左大人房里一个花盆下面的。”   秦夙目光沉了一下,柳雪颜不怕死的继续说:“他家里也就这一个地方奇怪的,我猜测,这个地址应当有蹊跷,去查的话,说不定可以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先不说这个了。”秦夙突然把柳雪颜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悬空,吓的柳雪颜搂紧他的脖子:“怎么了?”   “差不多要开始了。”   什么要开始了?   秦夙抱着柳雪颜出了客房,足尖一点,跃上了屋顶,到了屋顶,秦夙才把柳雪颜放了下来。   秦夙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示意柳雪颜也坐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柳雪颜坐下来后,不解的问他。   秦夙没有回答她,只是坐着,双眼望着一个方向,柳雪颜下意识随着他所看的方向望去。   漆黑的夜空,什么都没有,他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有一道光亮拔地升起,一下子升到空中,‘砰’的一声炸开无数无彩的星光。   是烟花。   柳雪颜呆呆的看着烟花,紧接着,又是数道烟花同时绽放,一道接着一道,点亮了夜空,给夜空增添绚丽的颜色。   这烟花比昨天的还要美。   柳雪颜惊喜的指着其中一道烟花兴奋的说:“快看,那个烟花好美。”   坐在一旁的秦夙,侧脸望着柳雪颜的笑容,在烟花的光彩映照下,她的笑靥比那些烟花更美了几分。   烟花放到一半,柳雪颜笑着回头看向秦夙,却发现他的目光定定的盯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柳雪颜指着烟花:“快看烟花呀,好漂亮的。”   昨天没有跟他一起看烟花,感觉很可惜,好在今天补上了。   不过,昨天街上只说烟花会放一晚上,没想到今天晚上也会放。   “比起烟花,你更好看。”秦夙低低的说。   又是几道烟花同时升起,‘轰’的一声,炸的柳雪颜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这么煽情,不是他的风格。   她感觉自己最近完全被浸进了蜜罐中,望着他温柔的双眼,柳雪颜的视线移不开,被光照耀的他的脸,也是那样的俊美绝伦、光彩无双。   “你也是。”柳雪颜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烟花继续盛放,在柳雪颜和秦夙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里,却只有彼此。   一阵风吹来,吹乱柳雪颜额头的碎发,秦夙修长的手指,体贴的为她将碎发勾至耳后,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脸颊的皮肤,敏感的她脸颊顿时滚烫了起来,心跳也跟着加速。   柳雪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秦夙的靠近。   可是,等待了许久,亲吻她脸颊的仍然只有夜风,秦夙的气息却迟迟没有靠近。   她稍稍睁开眼睛,却发现秦夙的脸正对着烟花的方向,中间转头来,笑着冲柳雪颜说:“颜儿,刚刚的烟花真是太美了。”   柳雪颜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转青。   这个可恶的秦夙,她还以为他要吻她,结果……他画风转变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   他是在故意戏弄她。   顿时,再美的烟花也变的不好看了。   她瞪了他一眼,突然起身打算跳下屋顶,她才刚走了一步,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右手腕,用力一扯,轻易将她扯进了怀里,他的笑声呵在她的耳边,磁性的嗓音滚烫的在她耳边缭绕。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他笑着戏谑的道,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柳雪颜不满的拍掉他捏住她下巴的手,美目瞪圆了的看着他:“谁生气了,我只是突然觉得屋顶有点冷,想回屋子里去而已。”   秦夙眉梢轻挑,手臂将柳雪颜搂的更紧:“是我的不对,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咱们回房。”   他手臂滚烫的温度,让柳雪颜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的反驳。   “我突然又不想回去了。”   “看来,我的颜儿是真的生气了。”秦夙笑声悦耳的在空气中回荡:“该怎么办呢?”   “我说我没有生气。”   “不过,好在我知道怎么能让颜儿你不生气。”   柳雪颜不解。   下一秒,秦夙的脸突然在她的眼前放大,她还来不及拒绝,他的大掌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阻止她撤退,而他滚烫的唇压了下来。   不同于以往,他的唇舌带着强势的掠夺,长驱直入的探进了她的唇中肆意扫荡。   渐渐的,场面失了控,柳雪颜沉醉在其中,什么时候她被带到客房榻上的,她也不知道。   她如一只在大海上飘浮的小船,撑船的人是秦夙,她只能在暴风雨里,任由秦夙带领她一起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在混沌中,柳雪颜又有了一丝疑虑。   上一次她给薛宁儿用血之时,秦夙不愿意碰她,还特地让太医来告诉她一个月不能在一起,可是今天却……   等一切归于平静,柳雪颜疲惫的躺在秦夙的臂弯里休息,身边的秦夙手指仍不停的轻抚着她的手臂,疲惫的柳雪颜,早已忘了之前的疑虑,只剩下疲惫的呼吸。   柳雪颜累的眼皮也懒的睁开。   “你明天早上还要上早朝吧?你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柳雪颜可没忘了秦夙的身份,虽然她很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陪她。   秦夙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沙哑:“时间还早着。”   “嗯,你走的时候,可以不用唤我了。”她是真的好困:“我要去见帅周公了。”   秦夙沉下了脸:“周公有我好看?”   “你是你,他是他,不一样的好吗?”柳雪颜从眼缝里瞟他一眼:“好困,我先睡了。”   看她一脸嫌弃的样子,秦夙哪里会放过她。   刚刚冷却的热情,重新燃起,手掌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找出她的脆弱之处,挑起她的感官。   柳雪颜疲惫的推他的手:“不要闹啦,睡觉。”   秦夙眉头皱的更紧。   这一次,他不再手软,毫不犹豫的直接进攻。   剧烈的撞击让柳雪颜惊醒了过来:“你!!”   秦夙低头吻在她的眼皮上,阴谋得逞的勾唇轻笑:“我比周公,哪个更好看。”   柳雪颜昏昏沉沉的想着,秦夙的嫉妒心也太重了。   呜呜,她明天一定直不起腰了。   ※   被秦夙折腾了大半宿,柳雪颜直接陷入了昏睡状态,所以,他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早晨,她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眼睛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旁边的秦夙早就已经不在了。   “啧啧,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这个冷嘲热讽的声音是雪冰的。   她赶紧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庆幸的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睡着,想来,是秦夙良心发现走时为她穿上的吧。   再看旁边,雪冰的豹身趴在她的身侧,一双淡蓝色的豹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柳雪颜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已经大亮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外面是什么声音?”柳雪颜问雪冰。   雪冰摇头:“不知道。”   “去看看。”   柳雪颜换了衣服,脸上蒙了纱布来到了骆府南门的门外,远远的,便看到有一辆囚车缓缓驶来。   囚车上面竟然是右相左先礼。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了柳雪颜的耳朵里。   “听说呀,右相大人贪赃枉法,在郊外的十里坡藏了一个金库,里面金银财宝无数,全是收受贿赂来的。”   “是呀是呀。”   “仅是收受贿赂,陛下就将当朝右相大人抓了起来,陛下真是英明呀,不知道会判什么刑?”   “不仅是收受贿赂!”又有人说:“听说,前一段时间,城里失踪数十个人,这些人呀,全部都被放干了血,埋在右相大人金库的旁边,听说,都是右相大人命人下的手。”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我邻居他叔叔的儿子在府尹里当差,亲口说的。”   “啧啧,这姓左的也太大胆了,杀死那么多人,丧尽天良,这可是死罪呀。”   十里坡,正是柳雪颜给秦夙的那个地址,没想到这左先礼竟然真的把钱财藏到了那里,而且还干了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再看左先礼的脸,即使被关在囚车里,那张正直的脸,仍不能将他跟一个贪赃枉法的人联系在一起。   柳雪颜下意识的低头看向雪冰,雪冰的脸色很奇怪,突然她转身回了府里,再也不看囚车中的人一眼。   而囚车上的左先礼,直勾勾的看向柳雪颜,嘴巴一动一阖,好似在说话。   柳雪颜眼尖的看出了左先礼嘴形吐出的话:到天牢见我。   柳雪颜不禁一愣,左先礼要见她?   ※   要进天牢见左先礼,并不简单,不过,有骆天寒的帮助,柳雪颜还是很轻易的进了去。   雪冰坚持要跟来,却停在天牢外面不肯进去,骆天寒只得陪着她一起在天牢外面等。   昏暗的天牢里阴暗潮湿,走在地上,能清楚的听到水渍声。   穿过天牢里阴暗的小路,狱卒带他到了一个牢门前,牢内,一人低垂头头,披头散发的坐在那里,手脚皆被上了锁链。   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满是岁月的皱痕。   岁月不饶人呀。   柳雪颜给了那狱卒一锭银子,那狱卒便转身走了,走之前叮嘱一句:“不能待太久,说完了马上出来。”   “左大人!”   听到柳雪颜的声音,牢内的人抬起头来,左先礼的脸上明显几点污渍,他定定的望着柳雪颜,略显激动的看着她说:“你能背过身去吗?”   柳雪颜依言背过身去。   然后,她听到身后的左先礼喃喃:“像,真是太像了。”   柳雪颜皱眉。   他说的像,是她的背影像雪冰吧,以前在黄吉那里也听过。   她重新转回身来,眯眼盯着左先礼:“不知左大人要我来见你有何事?”   “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左先礼微哑着声音说。   柳雪颜微笑:“你说的是前女祭司雪冰吗?”   左先礼眸中略惊讶,叹道:“你果然知道她,看来,你们两个的背影那么像,并非偶然。”   “没想到,残忍成性、贪婪不知足的左大人,居然还是个多情种。”柳雪颜冷嘲热讽道:“到现在还念着我姑姑。”   “你姑姑,难道你就是……”左先礼惊讶的看着柳雪颜。   “看来,我姑姑什么都告诉你了。”   左先礼依然震惊的看着柳雪颜:“十八年前,她的占卜果然应验了。”   柳雪颜皱眉:“你知道她十八年前卜的那一卦?”   对哦,当初左先礼与雪冰谈恋爱,说不定,她会告诉左先礼那一卦的内容。   左先礼突然释然的笑了。   “十七年了,我终于该赎罪了。”   “赎罪?赎什么罪?”柳雪颜觉得左先礼的表情很奇怪。   “十七年前,戎儿因入战场,身体几乎残废,是我,救戎儿心切,在她奄奄一息之时,仍用她的血救了戎儿,这十七年来,我一直因为那件事饱受折磨,今天……总算可以还她这条命了。”   “你的意思是,十七年前雪冰的死,跟你有关?”   左先礼点头:“是。”   “为了你儿子的性命,你就不顾雪冰的命,左先礼,你还是个男人吗?”柳雪颜生气的破口大骂。   “是,我自私、我残忍,明日午时我就会被处斩,我得到报应了。”   “不只是雪冰,你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根本就不配做人!”   “是,我不配。”左先礼神情平静的望着柳雪颜。   “我觉得,我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左大人,希望我们下辈子不要再见,也希望雪冰下辈子不要再见到你!”柳雪颜愤愤的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等!”   “你还想说什么?”柳雪颜嫌弃的没有回头。   “离开秦国吧,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左先礼冷不叮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   “你不该来秦国的,三天,如果三天内你能离开,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个左先礼是个疯子。   柳雪颜懒的理会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牢,消失在左先礼的视线里。   等柳雪颜走开了,左先礼失望的收回了视线,再抬头时,一道人影站在巴掌下的小窗下,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身影。   “明日我就要被处斩了,你满意了吧?”左先礼毫不意外那道人影的到来。   “你死了,这场好戏才能开始,我大周国皇帝会感谢你对我大周国所做的一切。”   左先礼冷冷一笑:“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刚才的那位姑娘不会轻易接受你的摆布。”   “当然会,因为爱……”对方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嘲讽:“就像你爱雪冰,为了保全她的尸首,心甘情愿为我卖命十七年一样,而她……爱着曜王秦夙。”   “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对方轻笑:“可惜,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   秦国王宫·御书房   石平匆匆从御书房进来:“陛下,不好了。”   秦夙抬头:“出什么事了?”   “右相左先礼,刚刚在天牢里自尽了。”   “自尽?”   “是,现在左戎不愿意接受左先礼入左家祖坟,请陛下决断。”   秦夙头也不抬:“这是他罪有应得,就按照旧制,畏罪自杀者,一律扔到乱葬岗。”   “是!”   “另外,孤王让你查的左先礼背后主使人,查到了吗?”秦夙淡淡的问。   “回陛下,已经查到了。”石平恭敬的答:“不出陛下所料,左大人果然是一直受人主使,指使右相左大人的人,名叫季风。”   ---题外话---吼吼,周五还有加更哦。 第一百五十章 上部完(上)(6k+)   建城中心街道有一家贵宾楼,是建城内有名的豪华食庄,建筑风格奢华而又张扬,如同它的外表一般,贵宾楼的消费也是惊人的。   许多名门贵胄及商甲富户常来此檎。   季家到达建城外丰水河岸码头的货物突然被官府扣押,作为季家的主人,季风亲自邀请了建城的府尹大人至贵宾楼一叙。   当季风到达贵宾楼时,一楼的掌柜提醒季风,府尹大人已经先行到达三楼的包厢。   得到了指引,季风同两名随从到达了包厢的门前魍。   但是,包厢的门外守着的,并非是府衙的官差,而是……穿着便装的石平和王明二人。   看到那两人,季风的眸子微动,脚步顿了一下,却还是毅然的向前走。   到了包厢门前,石平和王明二人将季风拦了下来。   “在下是同府尹大人约好的季风!”季风朗声轻道。   一阵低沉的嗓音从门缝中传出:“让他进来。”   石平和王明两个推开门,让季风进去,却将他身后的两名随从拦了下来,随后将房门关上,将季风关在了里面。   季风的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在他的对面,隔着一道珠帘,背对着窗台坐着一个人,脸埋在阴影里,神秘而又带有危险性。   季风进来后,阴影里的人头稍稍抬了几分,一道凌厉的光芒从中射出。   进门的季风,看了看那阴影里的人,微微一笑,恭敬的拱手道:“草民见过曜王陛下!”   秦夙锐利的目光挟带着冷漠的盯着眼前从容不迫的男人。   狭长的凤眸眯紧,他轻笑:“免礼。”   “谢曜王陛下!”季风直起了身,面色略窘的说:“在下竟然在有生之年,能与曜王陛下单独见面,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秦夙的目光扫过季风,性感的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孤王见到季公子,也颇感有幸。”   “陛下这么说,那就太折煞在下了,在下惶恐!”他脸上当真露出惶恐之色,头一直垂着不敢抬起。   秦夙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的杯耳,眸子透过茶水看着杯底舒展开的茶叶,放在唇边轻抿了口:“季公子今天是来见府尹的,却见到了孤王,季公子是不是很失望?”   “当然没有!”季风继续惶恐的低头道。   “听说,季公子的父亲季老爷,是十八年前来到秦国的,是吗?”   “回陛下,正是。”   “不知季老爷现在人在何处?”秦夙扬眉又问,一双锐利的眸穿过珠帘直勾勾的射向季风。   “家父向来酷爱山水,两年前四处云游,至今只在一年前的时候来过书信,到了秦国的一处边陲小镇,陛下现在问在下家父在何处,在下诚然不知!”   “是吗?不知季家祖籍何处?”   “呃,是五十里外的姚家庄,十八年前姚家庄发生了大水,我家的庄子和农田皆被大水所淹,全村的人,只有我父亲和我幸存,所以,父亲就带我来了建城。”   “季老爷在建城白手起家,却能在十八年内,将季家做得这样大,季老爷当真是商业奇才。”   “陛下谬赞了。”季风欣喜的抬头:“若是家父听闻陛下的夸赞,一定会非常高兴。”   “没有见到季公子的父亲,真是可惜呀!”   “若是陛下想见家父,只要在下有了家父的下落,会马上禀报陛下,家父若是知晓陛下想见他,他一定会立刻赶回建城。”季风喜不自胜的说。   “好,孤王也等着季老爷。”   “请陛下放心,在下一定会遵守诺言。”   “季家的产业遍布秦国,涉猎的范围很广,不过,最近孤王听到了不少关于季家的传言,听说,季家跟一桩失踪案有关,前些日子,季家在城中开了一家首饰铺,因为铺中有人失踪,所以关了门,是不是?”秦夙淡淡的问了一句。   季风神色仍未变。   “陛下明鉴,失踪之人只是在路上遭遇了劫匪,官府已经侦破,至于陛下听到的传言,在下不知陛下是从何听来,这是对季家的诬蔑!”季风一本正经的辩驳。   秦夙的睫毛轻垂,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只是看着季风淡淡的道:“如果只是诬蔑的话,孤王自会还季家一个公道。”   “多谢陛下!”季风感激的抱拳。   “孤王今天来见你,事实上,是有一件事要请季公子帮忙!”   季风受宠若惊的连连道:“陛下若是有事,尽管下令就是,在下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定会完成陛下所嘱!”   “没有肝脑涂地这么严重,只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   “陛下请说……”   “听闻季家货运向来诚信可靠。”   “陛下是有什么东西要在下运输?”   秦夙点头:“对!”   “送到什么地方?”季风正色的问。   “到秦国与大周国交界的汾城,三天内必须送到。”秦夙轻快的道:“这批货如果运到的话,货运的费用好谈。”   季风沉吟了一下:“在下能不能问一问,这批货是什么东西?”   秦夙轻笑:“不能,这是机密,这批货在运送过程中,任何人不得打开。”   “既然是陛下亲自登门,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既然陛下亲口下旨,在下一定会竭尽所能,尽快将这批货送达汾城。”   “好,那就看季公子的了,这批货会夹在被季氏所扣货物的货物中一同返还,那些货物会贴上特别的记号。”   “在下定不负陛下所托。”   “是孤王拜托季公子。”秦夙挥了挥手:“好了,孤王还有其他事需要回宫处理,你先行离开。”   “是,陛下!”   季风恭敬的拱手,然后转身离开。   原本恭敬之色的季风,转身的瞬间,眉头深深皱起,然后毫无迟疑的打开房门离开。   等季风带着两名随从从楼下的街上离开,石平和王明两个方推门进去。   “陛下,季风已经走了,似乎并没有任何怀疑!”石平立刻汇报道。   听完石平的汇报,秦夙却是从鼻中嗤气,冷冷的道。   “果然是个老奸巨滑的老狐狸。”   “陛下的意思是?”   “他在看到你们的时候,就已经识出房内的人是孤王,虽然他进门之后,表现出惊讶,但是……那是装的。”   “装的?”王明机灵的猜测道:“所以,他以前是见过我们的,因为见过我们,所以才会知晓包厢内的人是陛下您。”   石平担心的问:“这么说来,这个季风确实是有问题,那接下来,陛下,您要怎么办?”   “按原计划进行!”秦夙淡漠的道。   “是。”   ※   季家城南三里处仓库   被码头扣押的货物,如约被退回,季家的工人,将货物全部搬到了季家的仓库。   仓库里货物一箱一箱的被搬上了分拨的货车,留下了四十箱带有红色星形标记的箱子堆在了墙角。   季风到了之后,仓库的管事领着季风到了那些货物跟前。   “少爷,听您的吩咐,您所要的那些货物,已经全部在这里了。”管事指着那些货物说。   “有没有人打开过?”   “没有!”那管事谨慎的说:“虽然没有打开过,可是,凭借小人多年的经验,这里面的东西,是朝廷禁运的火药。”   季风的手指在木箱的边缘划过,眸底氤着阴冷,唇瓣微张微合:“找几个人,把这些货物运走,送到汾城。”   那管事马上说:“少爷,这些可是火药,这要是被人查出来,私运火药,这可是犯法的,是死罪!”   季风满不在乎的收回视线,手指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尘。   “本少爷让你们送,你们就送,出了什么事,本少爷会负责。”   “这……”那管事只得点头答应:“是!小的遵令。”   从仓库里出来,一直跟着季风的心腹随从小声的道:“少爷,陛下让您送这批火药,是要陷您于不义呀!这批火药既然是送到秦国和大周国的边境,自然是为了与大周国打仗,有了这些火药,恐怕……”   季风嗤笑一声:“你以为曜王他只是通过我来运送这批火药吗?”   “难道不是吗?”   “他是要通过我运送这批火药,只不过是试探我而已。”   “试探?”   “送,既然陛下要我送,咱们就把这火药,好好的送往汾城。”季风嘲讽的笑道。   “少爷,这要是被大周皇上知道了……”   “知道又怎样,大周国的天也快要变了,我……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吩咐下去,在建城内所有的事情,需在三天内完成。”   “是!”   ※   早晨时分,城东一家府邸的池塘边上,一名丫鬟手里拿着鱼食,正要往池中洒鱼食喂鱼。   鱼儿在水里抢食,将水面搅成了一片,也将水面搅的扭曲。   在水里扭曲的倒影中,丫鬟看到水中自己的身影后突然出现了另一道人影。   她下意识的欲回头,头还未转,突然颈项被人用力的敲了一记,瞬间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伴随着一声闷哼,她手里的鱼食全部掉到了池塘里。   同样的时间,街尾的面店,面店的生意向来很好,店主家有一个刚满六岁的儿子,在父母忙碌的时候,被街上的一颗藤球吸引,从店里跑了出来。   他高兴的捡起地上的藤球,嘴巴却突然被人捂住,迅速被抱进了街旁的一辆马车中。   地上只留下了马车辘轳辗压扁了的藤球。   而粗心的面店老板夫妻俩并未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失踪。   马车到了一家客栈的后门之后,又将一名昏迷不醒、身着睡衣的女子,从客栈里面扛了出来,然后扔到了马车上。   这辆马车还欲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人在马车前停住,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那人身着一身火红的衣袍,手里摇着一把白玉扇,嘴角挂着妖娆的笑容,他笑眯眯的看着一脸惊惶的车夫。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骆天寒嬉笑着道:“要不要把我也一起带走?”   两名车夫看到挡住了路的骆天寒,对视了一眼,同时下车,将骆天寒包围了起来,其中一人恶毒的瞪着骆天寒。   “既然你自个儿送上门来送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骆天寒脸上的笑容未变,收起玉扇,笑吟吟的说:“不过,你那马车太脏了,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说罢,骆天寒转身便要离开。   “你已经看到了,还想离开,门都没有!”两人立马拦住了骆天寒的去路。   骆天寒叹了口气。   “既然你们这么舍不得我走,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陪你们玩玩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向骆天寒冲去,然,在冲到骆天寒身前时,骆天寒的身形突然不见。   两人惊的在原地找了一圈,四处找不见骆天寒的身影。   这时,旁边的屋顶上传来一阵揶揄的笑声。   “往哪里看,在这儿呢!”   两人刚往上看,突然一道人影从屋顶落下,一掌一个的击在了两人的头顶,瞬间,那两人脑浆迸流。   看到这画面,骆天寒嫌弃的看着那两人身后出现的人。   “我说零,你下次要杀人,能不能别用这么恶心的手法?”   零万年呆板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用那两人身上的衣服擦掉掌心的污秽:“对付他们,这已经很客气了!”   一人从马车里窜了出来欲逃,骆天寒立刻从屋顶跃下,一脚踩在那人的头顶,愣是将那人踩的倒地吐血身亡。   然后,骆天寒用玉扇挑开了马车的车帘,里面错综躺着六个人,都被打昏了过去。   ※   季府   一名小厮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在他的面前坐着一脸阴鸷的季风。   季风脸色有些狰狞的看着地上的小厮。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少爷,今天早上出去抓人的人……全……全部都没有回来,他们全部死在了无人的巷子里。”那名小厮小声的颤抖的说:“不……不仅如此,要抓的人,一个也没有抓到,之前您查到的那些阴月阴时出生的人,全……全部都失踪了。”   “废物!”季风额头上的血管凸起:“让你们做这点事也做不好。”   小厮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身体因为畏惧而抖个不停:“少爷息怒,不……不是我们不好好抓人,而是……有……有人提前将人救走了。”   提前救走。   季风的眉头轻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即是如此,也怪不得你们了。”   那小厮不知季风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的这样快。   “少……少爷,那小的明天再继续……”   “不需要了!”季风阴阳怪气的道,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大:“就算你明天再继续的话,也是抓不到一个人的,因为……有她在。”   “她?”小厮疑惑:“她是谁?”   季风微勾唇:“一切该有个结果了。”   ※   夏日的上午,花园内一片清凉。   在一株杨柳树下,柳雪颜坐在长椅上看书,柳树依水而种,有几枝触手伸进了水里,一只鸟儿跃上了枝头,伸进水里的触手,将平静的水面搅出了几道波纹。   波纹一圈圈的荡漾开,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片碎钻般的光芒,煞是耀眼。   看到那阵光芒,柳雪颜从手里的书本中稍稍抬头,看着枝头的鸟儿,柳雪颜冲那鸟儿微微一笑,那一笑,映着水里碎钻般的光芒,是那样耀眼,吸引得鸟儿着魔般的跃起至了柳雪颜的肩头。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柳雪颜肩头的鸟儿吓得震翅逃走,令柳雪颜皱眉向来人看去。   柳雪颜未回头时,已知身后的来人是谁。   “都救下了?”柳雪颜淡淡的问。   “是,主子!”零恭敬的回答:“按照您的吩咐,所有阴月阴时出生的人,已经全部保护了起来。”   “很好。”   “属下告退。”   “等等。”柳雪颜唤住了他:“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你去做这些事吗?”   “属下只是听令行事,保护主子,其他的,属下一概不会过问。”   柳雪颜听他这么说,干脆阖上了手里的书,一本正经的盯着零的眼睛,眨了眨眼笑问了一句:“零,我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看柳雪颜的表情那么认真,零皱眉,一脸如临大敌:“主子请说。”   柳雪颜勾唇露出绝美的笑容,笑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耀眼的刺进了零的眼里,令他有些晃神。   “我跟秦夙两个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   这是什么问题?   “属下会救主子您!”零仅思考了一秒钟,迅速做出了一个答案。   柳雪颜心里一阵高兴:“真的?曜王怎么说也是你的前主子,你跟了他那么长时间,就这样草率的回答,就不怕他不高兴?或者说,是因为在我的面前,所以,你故意撒谎哄我开心?”   零仍是那副正直又死板的表情,一字一顿的回答:“陛下的武功一流,在属下之上,即使不必属下救,陛下自己也会自救!”   “……”这回答跟没有回答一样,柳雪颜板起脸:“我说的是,如果他没有武功,不会游泳的情况下。”   “陛下不会没有武功!”零脸色未变,刻板的再一次提醒柳雪颜这个事实。   啧啧,真没趣!   看着头顶的阳光,柳雪颜突然灿烂的笑了。   “零~~”   “是,主子。”   “将来,我和秦夙两个同时遇到危险,我要你救秦夙,不要管我。”   “为什么?”   柳雪颜一字一顿:“这是命令!”   “是。”   她真奇怪。   ※   适晚   柳雪颜一个人坐在骆府客房的窗下写字。   一阵风吹过,灯火的火苗随风摇曳,随着风的平静,柳雪颜已感觉到身后的房内多了一个人。   她手中的笔未停,也未回头。   静静的完成了手下所写之字的最后一笔,方才停笔转头。   “你果然来了,我该唤你季公子呢?还是……”望着身后的人,柳雪颜瞳孔骤然收紧:“大周国三皇子!”   ---题外话---明天继续,后天加更。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部完(中)(6k+)   是的,大周国三皇子。   季风那张向来明朗的脸上露出几分深沉来,他笑看向柳雪颜,笑容带着玩味,却是没有反驳柳雪颜。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大周国三皇子?”他笑着问,明明看起来只十七八岁,举手投足之间,却散发出不合乎他年龄的成熟。   柳雪颜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子,上下打量着季风。   从第一次见到季风的那一天,她就一直觉得季风的身上有种她看不懂的东西,现在季风就坐在她的对面,她却依然看不懂他,只是,他眼睛里有一样东西却是渐渐清晰魍。   猎人的狩猎目光。   “不是认为,而是肯定。”   “哦?檎”   柳雪颜微阖上眼睛,想着与季风遇到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在她的脑中抽丝剥茧,渐渐的清晰。   “十八年前,你与当时的王后……如今的太后勾结,意图图谋秦国,同时设计陷害大周国太子,可惜,你的阴谋败露,大周国太子识破了你的阴谋,于是,你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国,只要得到了秦国,就有机会重新夺回大周国,是吗?”   季风淡淡的笑着,笑容一如既往的明朗阳光:“你继续说。”   “当时的王后,助你成功控制了禁卫军,并闯进了内宫,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可是……”   柳雪颜直勾勾的盯着季风,后者微笑的接下了她的话尾。   “可是,秦国的女祭司出现了,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挫败,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大周国太子会突然识破我的阴谋,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本来已经被成功控制的禁卫军,突然失去了控制,就像现在……”   季风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原本空无一人的客院,突然窜出了数百名禁卫军,将整个客院团团围住。   这情形,就和十八年前几乎没什么两样。   院子里火把的火光冲天,映的房间内亮如白昼,火光透过窗子映在季风的脸上,却映出他更加自信狂傲的脸来。   门大开着,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形,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影子将柳雪颜的脸掩在黑影里,显得季风的脸更加狰狞。   “可是,你料到了所有的事情,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逃出去的吗?”季风突然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这个柳雪颜确实没有想到,当时知道实情的人已经全部都死了,秦夙也不在现场,自然也不知晓,而她的占卜只能预知一部分将来,却无法得过去,她所知道的事情,也是将自己所搜集并知晓的事情拼凑出来的事实。   柳雪颜皱眉:“你当时是怎么逃出去的?”   “想知道的话,就独自一个人来见我。”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季风特地压低了声音靠近了柳雪颜说:“你一定会来见我的!”   季风意味深长的说完,秦夙已然来到了柳雪颜的身侧,而季风也坐也原来的位置起身。   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秦夙轻搂着柳雪颜的肩膀:“季公子,你的一批货物被查,货物中载有危险违禁的火药,而且……里面还夹杂着通敌的书信,负责运送货物的人已经承认那是你亲自督促运送的货物,来人哪,请季公子到大理寺配合调查此案。”   立刻有禁卫军进来将季风抓捕。   意外的,季风并没有反抗,就那样任由禁卫军将他抓走,只在他临走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柳雪颜一眼。   柳雪颜总感觉他的那一眼另有深意。   等季风被带走了,柳雪颜仍皱眉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   季风被带走了,柳雪颜命零和骆天寒保护起来的人也全部都放了,适晚,骆府的客厅里灯火通明,骆天寒、柳雪颜、秦夙还有雪冰,全部坐在了客厅里,零、石平和王明三个人因为一点小问题有了点纠纷。   零提议了一句:“出去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于是,客厅前的空地上,三道人影混打在一起,说是混打,其实是石平和王明两个人打零一个。   坐在客厅里的三人一豹,也懒的理会他们三个,现在事情结束了,该让他们好好的舒展舒展了。   坐在秦夙身边的柳雪颜,表情却一直凝重。   季风被抓,在秦夙的会意下,季风的罪名必是重罪,死罪难逃,只等两天后他斩首示众,这件事就会结束了,但是,她总觉得,事情并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   特别是季风说的最后一句话,总让她内心不安。   以至于,她太过出神,并未听到秦夙和骆天寒两个在说什么。   突然,骆天寒唤柳雪颜。   “王妃,王妃!!”   连续唤了数声之后,柳雪颜总算回过神,便见秦夙和骆天寒两个人都在奇怪的盯着她。   她讶异的看着二人:“怎么了吗?”   “你刚刚在想什么?”秦夙温柔的轻抚她的脸,目光温柔的醉人。   柳雪颜脸颊微微泛红,轻眨眨眼:“在想你呀。”   仍单身一个人的骆天寒,看着眼前这恩爱的夫妻,顿时受到一万点伤害,手中的玉扇轻捂着胸口,难过的痛吟了一声:“你们两个要恩爱等没人的时候,成吗?”   柳雪颜笑吟吟的转过头来,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你要是觉得不爽的话,也赶紧找一个女人呗。”   骆天寒立马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那我宁愿看你们两个继续恩爱。”   “你刚刚喊我,是要说什么?”柳雪颜回归正题。   “阴月阴时生人。”骆天寒沉下脸问道:“大周国三皇子要阴月阴时生人的有什么用?”   柳雪颜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以前看过血族的书藉上有记载过,阴月阴时生的人,他们的灵魂是最接近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世界是人死后要去的地方,但是……却也是人重生之地,而他们的血,也是最接近灵魂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把每个阴月阴时生的人,全部放干了血,他是一个大活人,要那血有什么用?”   “据说,用那些人的血一个月沐浴一次,可以永保青春,不过,阴月阴时生人的血阴气过重,长时间沐浴他们的血,会导致他的容貌和性格发生改变。”柳雪颜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骆天寒长长的吁了口气,手中的玉扇不时的轻敲掌心,喃喃说:“怪不得他本该已经四十岁了,看起来还是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也与十八年前大不相同,原来……是因为那些血的缘故。”   “是这样没错,我曾经在季府住过一晚,那时,从季府被拉出去十具大箱子,当时我闻到了血腥味,我被误导里面装的是生猪,我想,那时候的大箱子里,装的应当就是尸首。”一想到那个时候,她就觉后背一阵冷汗。   那时,她定是已经被季风发觉,所以,才会将尸首换成了生猪。   只是,她不明白,季风既然已经发觉了她,为什么没有将她也杀掉,反而还要故意隐藏。   说的时候,柳雪颜故意横了秦夙一眼:“就是我被你诬陷盗取令符逃出王宫的那一晚。”   果然,秦夙脸色微变,长臂越过扶手,轻搂了搂柳雪颜:“是我不好。”   骆天寒捂着胸口,看似快要喘不过气,他冲秦夙和柳雪颜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要恩爱回房恩爱去,我还想多活两年。”   柳雪颜白了他一眼,秦夙却是当真起身,拉了柳雪颜起来:“走,我们回房。”   不过,他们两个并没有那么顺利回房,一封快报送到了刚出门的秦夙和柳雪颜面前。   扫了一眼纸上的消息,秦夙冲正在空地上打的不分你我的三人斥了一句:“别打了。”   刚才还缠斗在一起的三人,听到秦夙的这一声令,一下子全停了下来,训练有素的在秦夙面前一字排开。   “陛下。”   “大周国在建城的据点已经查到,你们三个,清理的干净点。”   三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奋’两个字。   “是!”三人的声音从刚刚更大声了。   他们在走的时候,柳雪颜还听到三人在那里争夺。   “把地址给我,我要第一个冲去把他们撕的粉碎。”   “就你,你总是扯后腿,还是交给我吧!”   “你们两个都不要吵,我的武功最高,我拿着就行了,你们都退后!”这样高傲的声音,自然是零。   柳雪颜似乎听到了石平和王明两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们刚才的比试不算,一会儿,我们就比谁杀的刺客多。”   “好!”其他两人立刻应和。   柳雪颜不禁抚额,这三个人也从来不让人省心呢。   但是,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不是吗?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月亮正当空,满月如盘,光亮盈白皎洁。   今晚是满月呢!   回到客房,柳雪颜指着头顶的月亮道:“快看,今天晚上是满月呢。”   “算起来,还有两个月就是中秋节了。”   “中秋节呀。”柳雪颜的眼中一亮。   秦夙斜她一眼:“是呀,中秋节,你有什么想法吗?”   “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柳雪颜叹了口气:“以前我没有家人,从来没有过过中秋节。”   秦夙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你有了,以后的中秋节,我陪你过。”   听到这一句,柳雪颜的心里暖了,反抱住他,笑着说:“好,以后有你陪我,够了!”   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仿若什么也将他们分不开。   好景不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偏偏要有人来打扰他们。   柳雪颜第一个发现身后有人,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秦夙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看着身后的有人,很明显不悦被人打扰:“什么事?”   “陛……陛下……”小太监不敢直视秦夙的脸,战战兢兢的小声汇报:“您……您快回宫一趟吧!”   “发生什么事了?”   “是薛姑娘,薛姑娘她突然昏了过去,但是,她不让太医碰,只说要等陛下您。”   秦夙皱眉。   柳雪颜明白薛宁儿在他心里的地位,这个时候,若是她把他强留下来,他的心里一定不会舒服。   “你去吧,我一个人不会有事。”柳雪颜推了推秦夙。   要面对很多人,她已故之人的身份,是不适合出现在宫里的,所以,只能让秦夙一个人回去。   秦夙温柔的捏了捏她的小手,当着小太监的面在柳雪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进去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好。”   转身之前,秦夙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又转回身来,温暖的笑道:“你放心,在中秋之前,我会接你回宫,以王后之礼。”   柳雪颜笑着送他离开。   她并不在乎身份,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不管是王后或是王妃,只要他的心里有她,其他都无所谓。   秦夙走了之后,柳雪颜伸长手臂舒展了一下身体,转身回房。   到了房里,她只脱了鞋子,就和衣躺下。   不一会儿,雪冰笨重的豹身也跃到了大床上,躺在柳雪颜的身侧。   “曜王怎么走了?”   “宁儿昏过去了。”柳雪颜转头看了她一眼:“我跟你说过宁儿的吧。”   “听你所说,这个宁儿非善良之辈。”   “不管怎么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曜王秦夙,我是该感激她的,更何况,我跟秦夙之间,那是我们两个的事,只要我们两个相信彼此,其他人的破坏都不算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柳雪颜笑了笑说。   “你倒是想的开。”   柳雪颜想到什么,侧身瞅着雪冰,一脸严肃的问她:“雪冰,我问你,十八年前,既然大周国三皇子已经失势,为什么你们还会放他离开?”   一个有如此大危险的人,还留在秦国,才会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这个……”雪冰为难的看着她。   一听她这语气,柳雪颜便翻了一个白眼。   她又忘了。   “他今天离开之时告诉我,如果我想知道当年他是怎么逃出去的就去见他,而且……还说我一定会去见他的!”柳雪颜一直在意着他的那句话。   “穷途末路之人,当是要威胁你的吧。”   “我不知道。”柳雪颜摇摇头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心里才更加不安。”   “我的怨气已经减少到只剩下一成,你的占卜能力也恢复了九成,你不是没有占卜到他有威胁吗?”   “可我还是担心。”   “他后天就要被处斩了,大周国的细作和杀手也已经被全部清除,他手下的季氏,也全部掌控在曜王的手里,所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切都发展的太快也太顺利了,甚至没有半点波动,就结束了,是她太杞人忧天了吗?   也许是吧。   “说的也是。”被雪冰这么一安慰,柳雪颜心安了不少:“对了,为什么你的仇报了,你却还剩下一成怨气?这是为什么?”   因为还有怨气,所以,雪冰也只能再弥留在世上。   “不知道。”雪冰也是不解。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雪冰想了一下:“重新回到大殿里吧,我可不想再被骆天寒那臭小子欺负了。”   想到骆天寒每次看到雪冰时那种夺爱之仇的眼神,柳雪颜就想笑:“你也不必回去,我给你重新找一具身体吧。”   一个人回到那个狭小的书房里,就那样漫长的一个人待下去,会很孤单的。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雪冰一惯傲慢的语调。   柳雪颜白了她一眼。   明明她自己也想出来,不想一直待在那个狭小的书房里,表面上却还那么傲娇,非得等她提出来,她才答应。   “祭司大人,先说好,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不许翻身!”柳雪颜突然说了一句。   “为什么?”   “你看你现在这么胖,只翻一个身,就可以从床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你说为什么?”   一句话戳中了雪冰的痛处。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子最重要的依然是美貌和身材,被说胖,雪冰怎么会高兴?   当下背过身去不理柳雪颜。   柳雪颜见她生气了,赶紧又凑到她身后哄她:“祭司大人,生气了?祭司大人,姑姑~~”   ※   然,这个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柳雪颜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到半夜时分,昏昏沉沉间,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柳雪颜是和衣躺下的,穿了鞋子就去开门,门外站着骆天寒,声音里带着焦蹙的语调:“王妃。”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柳雪颜心里顿时涌出不好的预感。   骆天寒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你同我一起入宫。”   说罢,骆天寒便转身离开,柳雪颜立刻跟在他的身后,她心焦的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骆天寒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柳雪颜一路小跑的跟着他。   “宫里传来消息,说小夙夙回宫之后便吐血昏倒在地,后来,一直没醒,太医说……”   骆天寒声音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太医说什么?”柳雪颜不安的继续追问。   骆天寒的脚步仍然没有停顿,嗓音略哑:“太医说他是血毒发作,有性命之忧。”   “什么!!!!”柳雪颜的双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是毅力支撑着她没有昏过去。   她随着骆天寒一路到达皇宫,见过了面色苍白的秦夙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听着太医对骆天寒不断重复秦夙的症状:已经药石无效。   怎么可能有会药石无效?   柳雪颜心如刀绞之时,一个声音浮进了她的脑海中:你一定会来见我的。   季风!   是季风搞的鬼?   柳雪颜见完秦夙之后,直接出了宫来到了天牢。   等见到了天牢中的季风,季风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的。”   ---题外话---明天加更……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上部完(下)(5k+)   被关在牢中的季风,身上虽然戴上了链子,依然不能掩饰他天生的狂傲,脸上漾着自信的笑容,似乎早已料到柳雪颜会来见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见你?”柳雪颜阴沉着脸,并未直接点出秦夙的身体,一双眼睛打量的看着季风。   季风勾唇一笑。   “如果我连这一点都预料不到,我又怎会在建城里等待了十八年?”季风眯眼道:“你知道这十八年有多难熬吗?”   “你确实知道什么原因?魍”   季风嘲讽的看着她,走到了牢门边上:“我知道你是想试探我,曜王秦夙如今已经血毒毒发导致昏迷不醒了,是不是?”   一伸手,柳雪颜轻易抓住了季风的衣领,拳头狠狠的揍到了季风的脸上,季风的脸被她揍歪到一边,他的左颊上顿时肿了一片,他的嘴角也因她的那一拳被打出了血来。   链子清脆的叮当声响起,季风捂着自己的脸,手指擦掉了指尖的血迹,看着那血迹,季风笑的更加狂妄檎。   “你打我,就代表我说对了,是不是?”   柳雪颜再一次抓住季风的衣领,怒目直视季风的脸:“说,他身上的毒,是不是你引发的?”   季风亦与柳雪颜的双眼直接对视,明确的点头答了一个字:“是!”   “你混蛋!”柳雪颜一脚踹在了季风的腹部,没有任何反抗的季风,被柳雪颜一脚踹倒在地上,令季风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倒地的季风重新爬了起来,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比之前更加狂妄了。   “你尽管打我,你可知晓……”季风阴险的笑了:“如果我死了,他就真的药石不灵,所以,你尽管打,我是不会还手的,大不了……就让曜王秦夙给我陪葬,很划算!”   “你!”柳雪颜气的双目圆睁:“把解药交出来!”   “呵呵,这个血毒是没有解药的,你以为我是凭什么可以在建城里逍遥自在十八年的?”   “什么意思?”柳雪颜皱眉。   “这个血毒虽然没有可以彻底根除的解药,但是……我有可以压制血毒的解药,不过,这个药……必须要一年服用一次。”季风笑着继续道:“你知道女祭司当年那一卦是什么吗?”   “是什么?”柳雪颜的心咯噔一下。   “十八年,若是秦王不杀我,秦国的运势只有十八年。”   “不可能!”柳雪颜厉声斥责:“只要秦夙他还在一天,秦国就不会灭。”   “这是女祭司的卦相,我自然不会信口开河,你现在尽管杀了我。”季风笑的一脸阴险:“我死了,大周国依然存在,可是,我死了,曜王也会死,只要曜王不在,秦国群龙无首,秦国覆灭指日可待。”   季风的那句‘我死了,曜王也会死’刺痛了柳雪颜。   如果必须要季手上的解药才能救秦夙,那么,只要拿到季风身上的解药,不就行了吗?   柳雪颜才刚这样想着,又听到了季风的话:“那毒是以我的血为引所养,解毒的药,也必须以我的鲜血为引,方能治成解药,制成的解药,有效期只有一个月,雪颜姑娘不要白费心机了。”   这只老狐狸,居然能猜出她的心中所想。   不等柳雪颜想完,季风的话再一次传来:“另外,我已经准备好了一粒解药,不过,那粒解药并没有带在我的身上,那粒解药,只有我一个人去取,才能取到!”   简而言之,她必须要将他弄出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季风嘲讽一笑:“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秦夙是撑不过今晚的,假如你愿意拿他的性命来冒险,我倒是不介意!”   不!她赌不起。   她不能让秦夙死,也不会让他死。   “好,我可以救你出去。”柳雪颜咬紧牙关:“不过,你也必须要遵守诺言,必须要把解药给我,否则,我能将你关进来一次,也能将你关进来第二次!”   季风又笑了:“雪颜姑娘,我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你还有什么要求?”柳雪颜皱眉。   季风直勾勾的盯着柳雪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你要跟我一起走!”   柳雪颜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能!”   季风干脆坐了下来:“你若是不跟我一起走,我也不出去!”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赖?我答应放你出去,就一定会放你出去,你以后会很平安,不会有人追杀你!”柳雪颜承诺道。   “我要的不是平安。”季风的双眼灼亮,一字一顿:“我要的是……天下!”   “你要我帮你得到天下?”依然是斩钉截铁的三个字:“不可能!”   “既然如此,得不到天下,我只好等后天中午的斩首示众了,不过……”季风笑的好不得意:“曜王秦夙会比我先死。”   一句话曜中了她的软肋,将柳雪颜击的浑身无力且无挫。   她咬牙切齿的诅咒道:“季风,我诅咒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季风不怒反笑:“这句话我听过无数次,可是,那些诅咒我的人,一个个都死去了,可是,我现在却还活的好好的,你有时间诅咒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救我出去。”   “啊,对了。”季风阴险的说:“为了以防万一,将来有人打着寻妻的名号扯我后腿,导致秦国与大周国兵戎相见,相信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所以……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柳雪颜尖锐的指甲深陷进掌心的皮肤里。   “你死的那一天,插进你胸口的那把刀子,握刀的人,一定是我。”   “好,我等着那一天。”   ※   柳雪颜穿着黑色斗蓬,头顶着帽子,带着数人到了雪央宫,骆天寒已经不在了,只剩下秦华瑶和沈清夫妻二人在。   秦华瑶看到柳雪颜出现,惊喜的迎上前去。   “王嫂,果然是你!”秦华瑶握住了柳雪颜的手,眼睛里是掩不住的惊喜:“清说前一段时间在左府见过你,我还以为他故意说谎骗我,现在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沈清立时发现柳雪颜身后人的不对劲:“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的手立动,引得沈清更加警觉,立刻上前去,准备将那人抓住,然,另外一人迅速出手,在沈清还未抓到那人之前,一掌击中了沈清的颈部,猝不及防的沈清,一下子昏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秦华瑶惊的要开口叫人,一只手突然捂住了秦华瑶的嘴巴,令秦华瑶发不出声音。   秦华瑶惊恐的看着捂住自己嘴巴的柳雪颜。   “王嫂,你要做什么?”秦华瑶的声音闷在柳雪颜的掌心里。   柳雪颜愧疚的看着她:“华瑶,对不起!”   说罢,柳雪颜别过头去,一掌击在了秦华瑶的颈后,在秦华瑶倒下去之时,柳雪颜扶住了她,为免她跌到,特地扶着她放在了椅子上坐下。   柳雪颜没有注意到,秦华瑶的手抓住了她衣服的一角,在柳雪颜转身时,那一角被秦华瑶扯了去。   “把药给我!”柳雪颜冷着脸朝身后的季风伸手。   季风微微一笑,将手里的一颗药丸交到了柳雪颜的手里。   “这不会是假的吧?”柳雪颜皱眉,质疑手中药丸的真实性。   “我还没有那么笨在药上动手脚,我还指望你以后帮我得到天下,所以,秦夙会好好的活着。”   “你最好没有动手脚。”柳雪颜瞪了他一眼:“如果他有任何问题,我会让你千万倍奉还!”   “当然!”   接过药丸,柳雪颜走到榻边,看着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秦夙,她的目光流连的望着他的脸,从他的眉缓缓滑落到紧闭的双眼,看着他紧紧贴伏在眼睑上的浓密睫毛,再到他高挺的鼻梁,还有那轻抿的薄唇。   她的目光在他的薄唇上停下。   曾几何时,他的唇吻遍她的全身,说着她最爱听的话,可是,现在……   纤指掰开他的唇,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药丸塞了进去,她不舍的低头,将如花瓣般的红唇,轻轻的印在了他的唇上。   昏睡中的秦夙,恰好梦见与柳雪颜在花海中深情相依。   面对柳雪颜,他动情的说出了从未对柳雪颜说过的三个字:“我爱你。”   从他唇上离开的柳雪颜,忽然听到‘我爱你’三个字,一下子震惊了,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榻上依然紧闭双眼,意识不清的男人。   虽然昏迷不醒,他却依然俊美的惊人,是他的男人。   “颜儿,我爱你。”柳雪颜震惊之时,秦夙又低低的吐出了一句。   眼眶一热,两滴泪珠从柳雪颜的睫毛上滴落。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三个字?   而在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却要离开他。   “雪颜姑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季风语带不耐烦的催促着柳雪颜。   柳雪颜心痛的无以复加,她含泪在秦夙紧抿的唇上又亲了一下,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进两人相触的唇间,她尝到了自己泪水咸涩的味道。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自己的泪水,原来……是那么的苦。   即使不舍,她还是要离开,为了他更好的活。   起身后,柳雪颜将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搁在了秦夙的床头。   末尾清晰可见一句:你我从此恩绝情绝,落款是柳雪颜。   看着柳雪颜做完了这一切,季风更加不耐烦的催促她:“好了,现在字已经留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柳雪颜最后不舍的看了秦夙一眼,最终,咬紧牙关,毅然的转身,再也没有半步停留,迅速走出了卧室。   她怕自己再多留一秒钟,都会不舍得离开。   柳雪颜出去了,将季风等人落在身后,而落在身后的季风,却是嘲讽的看着柳雪颜那狼狈离开的背影。   然后,他也跟了上去。   等他们走后,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屋内的景象之后,那道白色的人影缓缓走到桌边,拿起桌上果盘旁边的水果刀,一步一步的走到秦华瑶身前,看着秦华瑶昏迷不醒的样子,那人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水果刀,一把刺进了秦华瑶的心脏。   昏迷中的秦华瑶,因为那一刀而痛的清醒过来,乍看到眼前的人,秦华瑶惊恐的双眼瞠大。   “你……”   那人迅速拔出刺进秦华瑶心脏的匕首。   求生的本能,让秦华瑶捂着自己汩汩流血的心口,一点点的爬到沈清的身前。   “清,救我,清~~”   地毯被秦华瑶的鲜血染红,她爬到沈清身前,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握住沈清的手。   “清,醒醒,清……”   可惜,被打昏的沈清,久久没有清醒过来,直到一刻钟后,他方幽幽转醒,待他清醒过来,感觉自己的手被重力压住,他转头向压着他手的物什望去,一眼便看到浑身浴血的秦华瑶,而此时的秦华瑶,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瑶瑶,瑶瑶~~你怎么了?”沈清惊恐的抱起秦华瑶,握住她的手,却感觉到她的手已经一片冰凉,而秦华瑶的心口仍在不停的往外流血,他失声颤道:“瑶瑶,求你,求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瑶瑶~~”   本来已经在弥留之际的秦华瑶,听到了沈清的声音,努力拨开迷雾,缓缓睁开了疲惫的眼睛,但是,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却已经可以让她清晰的看到沈清担心的脸。   她冲他弯起嘴角微笑,手掌缓缓的抬起,想要触摸沈清的脸颊,可是,她只举了一半,便因为力量被抽尽,手一下子垂落在地上,眼睛也缓缓阖上。   沈清的心仿若被撕碎,抱紧了怀里的秦华瑶,嘶哑着声音喊:“瑶瑶,瑶瑶,不要,不要离开我,瑶瑶~~”   而秦华瑶在沈清的怀里,却是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很久很久,沈清一直保持着抱住秦华瑶的那个动作,他的泪水已经流干,如失了魂的尸体一般。   秦夙身体里的毒被压制,渐渐苏醒过来。   当他清醒之后,转头便看到了枕边放的一张纸,他皱眉拿起来看了一眼,乍看到纸上的内容,他的瞳孔骤然收紧。   忽然,他闻到一股血腥气息,再看向地上,沈清抱着浑身是血的秦华瑶一动不动。   而秦华瑶的脸色灰白,气息全无。   “华瑶,华瑶~~”秦夙奔至二人身侧,手掌微颤的轻触秦华瑶的脸颊:“华瑶,沈爱卿,华瑶她怎么了?”   沈清瞳孔没有焦距,只是抱着秦华瑶面无表情的吐出了几个字。   “瑶瑶……瑶瑶她只是睡着了。”他脸颊轻蹭着秦华瑶,面露温柔:“瑶瑶,不要调皮,等睡饱了之后,一定要记得醒来,知道吗?”   秦夙的眼角一跳,他眼尖的看到秦华瑶手里捏着一块布料,那块布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柳雪颜时,柳雪颜身上衣服的布料。   再看不远处,一道白色的人影倒在那里,一只染血的匕首掉落在她的旁边,白色人影的手臂也被划开了一道血痕。   秦夙迅速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薛宁儿自昏迷中幽幽转醒,刚睁开眼睛,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来,待看清眼前的人是秦夙,她浑身瑟缩的道:“雪颜姑娘好可怕,她杀了华瑶,她杀了华瑶。”   捏着手里的信,看着满身是血的秦华瑶,还有瑟瑟发抖的薛宁儿,秦夙的眸底迸射出恨意。   颜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个半月的身孕(5k+)   大周国·月城   月城是大周国的国都。   月城中有一座青云阁,网罗天下消息,青云阁更是守卫森严,一般人难以入内,青云阁的主人更是武功高强,在武林上有着较高的地位。   但是,青云阁却在一个月之前突然易主,新的主人行踪神秘,出入一身黑衣,并黑衣蒙面,外面的人甚至连新主人是男是女皆不知晓。   众人皆以为这新主人一定是武功盖世的男子魍。   盛夏过去,九月的一阵秋风挟带着秋雨肆虐了一晚,扫落了无数落叶,满地黄叶,甚是狼藉,此时,雨仍沥沥的下着。   雨水沿着青瓦滴下,瓦下一只纤纤素手从窗子里伸出,那只手白皙如玉,纤细柔嫩,骨节恰如其分,将雨水接入掌心里,便又收了回去。   窗内,一名妙龄女子一身素白色衣裙的坐在窗下,素手缓缓收回檎。   在妙龄女子旁边的软榻上,一只豹子静静的趴在那里,妙龄女子的身后还站了一名灰衫男子,男子的面目稍显冷漠。   初秋的雨水有些微凉,但并不刺骨,看了看掌心里的水,女子稍嫌淡漠的声音吐出:“今年秋季的水来的有点早,看天相,未来几天北方的水势较大,丰水河岸将告急,怕是北方的百姓要遭殃了!”   听到这话,男子仍是之前那副表情:“主子,是不是要属下去齐王府通知齐王殿下?”   “好,你去吧。”   男子掀开门帘转身离开,一直趴在软榻上的豹子稍稍扬起头来,突然开了口:“齐王这要是一上奏,只怕大周国的大臣们对他更是臣服了。”   这只豹子,就是一个月前跟着柳雪颜一起离开秦国的雪冰,而现在的柳雪颜……已经恢复了本名雪颜,正是窗下的妙龄少女,刚才转身离开的男子,便是零。   零一直是跟随雪颜的,所以,雪颜离开秦国的时候,也跟了她离开,至于雪冰……   因为雪颜不在秦国,她对秦国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便也跟着雪颜一起离开了秦国。   雪颜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刚刚的那一卦会否会令齐王更加受爱戴,只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受益的是百姓而已。   “能减少百姓的损失,就当是我为这个世界做点好事吧。”雪颜淡淡的说。   雪冰哼了一声:“你是在做好事,可是,好处全让那个齐王给得了。”   “我现在已经是已死之人,这种好处不要也罢!”   “唉~~”雪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雪冰闷闷的说:“突然觉得好笑,你、我还有那个零,咱们现在三个都是已死的身份。”   雪颜挑挑眉一笑道:“对哦,你这么不提醒,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四十多岁了呢!”   雪冰哼了一声立马背过身去,不再答理雪颜。   “喂,怎么了,姑姑,你生气了?”   雪冰还是不答理雪颜。   “既然姑姑你不说话,我觉得,我刚刚让厨房做的桂花糕,可以不用做了。”雪颜笑吟吟的道。   “不要啊,我说话,我说话还不行吗?”刚刚还哼哼叽叽的雪冰,立马转过了身来,急急的喝止柳雪颜。   真是一个吃货。   两人笑闹着,那边突然有一名守卫来到了门帘外,隔着门帘恭敬的拱手。   “阁主!”   雪颜收起笑容,表情严肃了几分:“什么事?”   “回阁主,齐王殿下刚刚派了人来,请您入齐王府一叙。”   “好,我知道了,你去回了来人,我换了衣服就去。”   “是!”   等人走了,雪冰气的跃下了软榻:“这个齐王,他派人来找你过去,一定是又想让你给他出馊主意的!”   雪颜站起身,从衣架上拿下黑色的外衣披在身上,又戴上了黑色的面巾,准备完毕了准备出门。   “今天你还出去吗?”雪颜回头向身后的雪冰问了一句。   以往雪冰总爱跟雪颜一起出门。   “你去齐府,我跟着做什么?看齐王那张恶心的脸吗?我不去!”纵身一跃,豹子又跃至了软榻上面。   由于负重的原因,软榻发出了吱呀声响。   雪颜转身离开,离开之前,笑吟吟的丢下一句:“你最近胖了不少,该减肥了!”   雪冰气的炸毛:“我那是毛太重了!”   真稀奇,人家豹子吃了长肉,她吃了长毛。   ※   齐王府   齐王府坐落在月城的南面,因为几天前刚刚修缮过,整个齐王府看起来焕然一新。   齐王周季,就是从前在秦国的季风。   他回到大周国,短短的一个月之内,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将当年陷害他的所有大臣全部除去,并连续献计攻陷了边城的两个国家,并捣毁了一个密谋反叛的团伙,被大周国皇帝赞赏,连番加封,封为齐王。   就在三天前,太子突然在大殿之上失德,被皇帝禁足在宫中。   如今,朝廷的局势分别分为了三派人马,一边倒向太子,一边倒向刚刚复宠的三皇子,如今的齐王周季,另外一派是大多数,还是呈观望之姿。   毕竟……这齐王方回朝,手上没有兵权,想要登位,必须要兵权和恩宠兼得,才更加稳妥。   雪颜的马车刚刚停在齐王府的后门,齐王府的管家便马上出门来迎接她。   管家恭敬的向雪颜行了一礼:“雪姑娘,里面请,我们家王爷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雪颜只是淡漠的扫了他一眼,眸子里清冷一片,轻拢了拢身上的斗蓬,面无表情的跟在管家的身后。   不一会儿,管家便带着雪颜一路穿过后门的长廊,来到了周季所在的院子。   雪颜跟着管家走过之时,恰好有几道人影站在不远处远远的望着雪颜所在之处,其中一名中年女子,身着华丽衣裙,头戴珠簪首饰,虽然化着浓妆,依然无法遮掩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深深印痕。   她是齐王周季的结发妻子吴映蓉,跟在她身后的除了两名丫鬟外,还有一名锦衣女子,便是吴映蓉与周季的女儿周明静。   在周季失踪的十八年,皇帝对其不闻不问,吴映蓉与周明静连同儿子周明治,遭到了整个皇族的白眼,生活非常困苦,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以至于三人瘦小不堪,周明治和周明静两姐妹至今仍未婚配。   “母妃,快看,就是那个人。”周明静的声音跟她的下巴一样尖尖的,指着雪颜的方向:“最近,我经常看到管家到后门去接她,然后把她带到父王那里!”   “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每次她来到之后,都在父王那里待一两个时辰。”周明静面露敌意的道:“母妃,她一定是父王从外面带回来的狐狸精,要是她取代了母妃您的位置,我们……会不会被赶出去?”   “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吴映蓉双手握紧。   她本是大家闺秀,嫁给了周季,跟了皇子,以为可以一生不愁吃穿,哪知,却过了十八年的苦日子。   以前的那种日子,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吴映蓉死死盯着雪颜的身形,可她脸上和身上都裹着黑色的布料,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姿容。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吹落了雪颜头上和脸上的黑布,露出底下的完美面容来。   就在这时,吴映蓉、周明静,连同她们身后的两名丫鬟皆惊艳了。   “好美呀!”其中一名丫鬟惊叹了一声。   这一声,令吴映蓉和周明静两个同时回过神来,而那边的雪颜已经重新戴上黑色的面巾和帽子离开了她们的视线,径直去了周季所在的院子。   而吴映蓉望着雪颜离开的方向,手指轻抚自己脸上已然满是皱痕,且皮肤松驰的皮肤,混浊的眼睛里露出了嫉妒的光芒。   ※   雪颜在管家的带领下,很快到了齐王周季所在的偏厅。   偏厅里,周季亲自泡好了茶坐在那里等她。   “王爷,雪姑娘到了!”   管家汇报了一声,便让开了身子让雪颜过去,等雪颜进去后,他关上了偏厅的门,守在了门外。   “坐!”周季指着茶桌对面的位置。   雪颜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在他的对面坐好,周季则亲自从紫砂壶中倒了一杯茶递向了对面的雪颜,他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尝尝,这是本王新得的茶。”   一阵淡淡的茶香扑鼻,倒是沁人心脾。   雪颜接过周季的茶杯,本想喝下去,但是那茶的香味,闻在鼻中,却令她的胃里一阵不适,她便皱眉将茶杯搁了下来。   “我今天不想喝茶。”雪颜垂下眼睑淡淡的说。   周季也不勉强她:“这茶味道不错,你不喝可惜了!”   面对着周季,雪颜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如今,却只能乖乖的坐在他的对面,她淡淡的说:“说吧,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周季喝下一杯茶,脸上尽是享受,然后缓缓放下茶杯,再倒了一杯,再举杯的时候,周季笑看了柳雪颜一眼:“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了吗?”   好看的秀眉一皱,雪颜便欲起身离开。   “雪姑娘不必着急,我既然唤了你来,自然是有事。”   雪颜重新坐了回去,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到底有什么事?”   “难道……你不想知道秦国的事吗?”周季突然问了一句。   关于秦国的事,若是她想知道,她会占卜预知,可是……自从离开之后,她一次也没有占卜过。   “不想知道。”   周季不管她想不想知道,都开了口:“现在秦国国丧,太后逝世,说是病逝,不过,我的人探知,她是吸食鸦片过度而身亡。”   太后吸食鸦片,雪颜早已知晓,会有这个下场,也并不意外。   “不说正事我走了。”雪颜言语中已透露出不耐之意。   “当然有正事。”周季意味深长的笑看着雪颜,雪颜会这么反感秦国的事,并不是因为她不想知道,事实上,她非常想知道,但是,却又怕知道。   “说。”   “真冷淡。”周季脸上的笑容未变:“父皇已有意解除皇兄的禁足,不过,我不想让他解除。”   “或者说,直接让他被废!”雪颜不慌不慢的替他接下了话尾。   “对!”周季阴险的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我只需要你告诉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被废。”   轻阖上双眼,复睁开时,里头一片冷漠,雪颜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巫蛊之术。”   四个字即点醒了周季。   旋即又面露难色:“巫蛊之术虽是禁忌,这个巫蛊之术要下的恰如其分,才能事半功倍。”   雪颜鼻中逸出一声轻笑:“你的父皇如今已经是六十岁高龄,除了忌讳自己的儿子觊觎自己的皇位之外,最忌讳的,莫过于日渐年迈,身体渐不复健,对人世的留恋,,一国之君,也只是一个怕死的老人而已。”   经过雪颜这么一提醒,周季的眼中一亮:“太好了,你这么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派什么人去,又放在哪里,还需要雪颜你明指。”   做了一番布署之后,离开周季所在的偏厅,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半个时辰之后,雪颜离开偏厅,沿着出后门的路线,直接准备出后门回青云阁。   走到半路,突然偶遇一名给王府送菜的小贩,一只桶里,恰好放着几条鲜活的桂鱼。   路过那小贩的车子,雪颜便闻到了那鲤鱼身上的味道,一时令雪颜在偏厅里就不适的胃,更加难耐。   她抚着胸口皱眉。   她没有太多在意,便径直到了门外,原来的马车还在门外等着,看到她出来,马车的车夫扶了她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帘放下,马车调转了头,很快离开了齐王府的后门,在湿哒哒的地上吱呀渐行渐远。   他们刚走,旋即有人又从后门里出来。   吴映蓉指使身后的两名家丁:“去,你们两个,跟着那辆马车,看那辆马车上的人住在哪里!”   “是!”   看着家丁跟了上去,吴映蓉双眼眯紧。   不管对方是谁,她绝对不能让对方撼动自己的位置。   ※   坐在马车上,马车行了不远之后,雪颜本来胃里就不舒服,被马车行驶时一颠簸,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几分,令她忍不住伏着马车的车壁干呕了起来。   她掀开车帘,对车夫说:“车夫,在附近找一个医馆停下。”   不知道她今天吃了什么东西,得找一家医馆拿些药回去了。   车夫听话的在一家医馆前停下,马车停下后,雪颜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了医馆。   医馆里正好有一名病人在,前一名病人是喜脉,大夫为那人诊完之后,那人高兴极了,旁边的丈夫也很高兴,大夫叮嘱了那人和那人的丈夫一番注意事项之后,那对夫妻便拿着大夫给开的安胎药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有了身孕呀。   雪颜突然有些出神。   “这位姑娘~~”大夫唤住了她。   雪颜马上回神,笑道:“大夫,我肠胃有些不大舒服,给我开点舒缓胃部不适的药吧!”   “药不能乱吃,先让老夫为你诊诊脉吧。”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只是肠胃不适而已,况且,她是血族之后,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病状。   不过,这大夫也是着本职为她看病,姑且就让他看看吧。   大夫手指搭在她的脉上,不一会儿,那大夫面露高兴的说:“恭喜姑娘,您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题外话---一万字更毕,吼吼,偶闪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曾经小产过(6k+)   一个半月的身孕。   听到这个消息,雪颜好一会儿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反应过来,那句话在她的脑中不断回响了好一会儿后,在脑中渐渐清晰。   本来,她以为自己跟秦夙之间,可能不会再有牵绊了,甚至离他越来越远,可是现在……她有了他们之间的孩子。   莫名的喜悦在她的胸臆间凝聚,因为太过惊喜,她的声音都有些微颤:“大夫,您没有诊错吧?”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怕自己的高兴是空欢喜一场,忍不住向大夫再次求证魍。   “当然没有!”大夫一脸‘质疑我医术’的表情:“不过,先别高兴的太早。”   “为什么?”雪颜的心咯噔一下。   “姑娘前几个月曾经小产过,那次小产对姑娘的身体影响很大,姑娘需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情绪太过激烈,或是吃一些凉性易滑胎的食物,否则,再次小产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大夫一本正经的提醒雪颜檎。   小产?   听到这个两个字,雪颜愣住。   “大夫,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以前并没有过孩子,怎么可能会小产?”雪颜质疑的眸子盯着大夫,这一次,她怀疑这大夫的医术,能把一个从来没有怀过孕的人说成小产过,这医术还怎么能相信?   雪颜心头刚刚涌起的喜悦,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   大夫还是严肃的样子:“不可能,我不会诊错的,姑娘你也不像得过失忆症。”   失忆症?她的记忆力向来比别人好很多。   “我……”雪颜还想要解释什么,她的脑海中蓦然又想起一些事来,要说的话,突然便咽了回去。   大夫不理会雪颜,开了一个方子交给雪颜:“你就按照这个方子来调理身体,药用水煎服,每天晚上睡前服用,连续服用一个月。”   看雪颜在发愣,大夫提高了音量,重新嘱咐了她一遍,再三嘱咐:“姑娘,记住,一定要按时服用。”   雪颜面色沉重的收起药方,那大夫又嘱咐了旁边的伙计给雪颜抓了药,付了银子从医馆里出来,雪颜仍有点恍惚。   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往前行,紧跟着雪颜的两个人本来躲在了一旁,看到马车走了,两人从暗处出来,准备继续跟在雪颜的马车后面。   他们在跟入一个巷子拐角的时候,突然一人走了出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那两人见状,打算从那人的身侧绕过。   零面无表情的一脚一个将那两人踢倒在地。   “我的主子,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跟的,你们两个再往前一步,我便送你们两个去黄泉。”   那两人望着零冷酷、凶恶的脸孔,吓的从地上爬起来,逃也似的从原地跑开,也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   那两人一路奔回了齐府。   齐府后院的一角,‘啪啪’两声落下,两名家丁的脸上各浮现了一个巴掌印,伴随着女子尖锐的怒斥声。   “饭桶,让你们跟个人,居然把人给跟丢了,你们还有脸回来见我!”吴映蓉怒容尽现,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焰。   两名家丁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   其中一个人大了些胆子小声的道:“小的们确实跟上了,可是,突然有一个人拦住了我们,他的武功高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另一个紧跟着附和:“是呀是呀,那个人的武功很高,保护着她,我们无法靠近。”   吴映蓉皱眉,眼角勾起的黑色眼线,颜色更深了几分:“有人保护她?”   “是呀,他的武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虎卫之上。”   吴映蓉恨的双手握拳:“王爷居然派那样的高手保护她,看来,王爷是着实喜欢这个女人。”   两名家丁对视了一眼:“王妃娘娘,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要说就快说,不要婆婆妈妈。”   “是,王妃,之前我们跟踪时,那个女人去了趟医馆,后来,我们去医馆询问,那个女人她……她……”家丁吞吞吐吐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吴映蓉已然不耐烦了。   “她有身孕了!”家丁立刻开口:“大夫说,她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吴映蓉的身体剧烈的抖了几下。   身孕,一个半月,一个月前,齐王才刚刚带着那个女人回朝,现在,那个女人却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结果……显而易见。   如果她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王爷知道了会怎样?   一个貌美如花,又有了孩子的女人,和一个人老珠黄、颜色皆衰的她比起来,显而易见,男人会选哪一个。   见吴映蓉震惊,其中一名家丁眼珠子骨碌一转,赶紧又提醒了一句:“王妃娘娘,听大夫的语气,那个女人似乎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王爷……怕是还不知道呢。”   吴映蓉的眼中一亮,嘴角勾起阴险的弧度:“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王爷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那就当这个孩子永远也没有存在过好了。   ※   青云阁   雪颜回到青云阁,便上了三楼的房间,雪冰还趴在软榻上睡着,睡眼惺忪的样子,看到雪颜回来,她的豹眼稍稍睁开一条眼缝:“回来了?怎么拿了那么多药?”   雪颜没有答理她,朝门外唤了一声:“木头零!”   话落,零的身形从门外掀帘进来。   “主子!”零恭敬的立在门内,一张木头般的脸一成未变。   “跟着我的人都打发了?”   “都打发了,主子放心,他们不会追到这里。”零说话的时候,嗓音的声调也几乎只在一个声线上,不高不低。   雪颜点头:“你做事我放心,另外……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主子请问。”   “我是不是小产过?”这句话问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她自己的身体向来自己清楚,现在却要问别人。   然,意料之外的,零却点头答了一个字:“是!”   这个答案,触动了雪颜的某些记忆:“是不是我第一次救宁儿的那时?”   “是!”仍然是肯定的答案。   真是可笑,她小产的事情,居然是通过别人的嘴才知晓,她的手掌轻覆在小腹上,在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可是,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已经离开她了。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小产?”她的脑中已然有了一个猜测。   零犹豫了一下,才终于开口说:“您救薛姑娘的时候,身上浸染了毒血蛭的毒。”   雪颜的声音有些激动:“我的血不是可以解毒吗?”   “太医说了,您的血只能解您身体里的毒,但是孩子……不可以!”零一字一顿的回答:“陛下不相信,后来带了您去太医院,结果,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说您腹中的孩子已经无救,陛下怕您知道后会伤心,所以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而且……”   后面的话零没有说出口,雪颜却颤声接下了他的话尾:“他杀了所有的太医,也是为了我。”   “是!”   雪颜的脑中又浮现出一个画面,顿时心更痛了:“所以,初儿是……”   零淡淡的声音出口,却是如一根针般,一针一针的扎在她的心上:“陛下曾经说过,第一个孩子,想取名为初儿~~”   他会抱着她的时候念初儿的名字,会将初儿的糖人摆在冰窖他们两个糖人的身后,他对初儿的念想。   这几个画面像被按了‘重播’键似的,在她的脑中不断的回放。   她还以为那是他的哪个情人,原来……那是他们的孩子,她吃了自己孩子的醋,却仍不自知。   她刚刚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她却已经消失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从秦国离开之后,雪颜便一直用坚强的外壳,筑在自己的心房外,即使她遇到再困难的事,也极少会皱眉头。   此时,她的心防却在瞬间崩塌。   “这个笨蛋!!”雪颜眼眶一热,泪水湿了眼眶:“总是将所有的痛苦藏在心里,保护着别人,却苦了自己,秦夙,你这个大笨蛋!”   零默默的站在一旁,仍用他惯常的声音提醒她:“主子,您现在又有了身孕,大夫说过,您不能情绪太过激动。”   零的提醒,让雪颜如梦初醒。   是呀,她现在又有了孩子,而且,还是她跟秦夙之间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希望。   也许,就是因为之前的那个孩子太过遗憾,所以又重新回来找她了。   雪颜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的小腹:“是呀,孩子重新回来了,我该高兴才对。”   雪冰高兴的从软榻上下来,那双淡蓝色的豹眼紧盯着雪颜的小腹:“什么?你有身孕了?”   “是呀,初儿重新回来了。”雪颜脸上露出温柔之色,里头溢出母性的慈爱:“初儿,这是我的初儿。”   本来还高兴的雪冰,一下子表情阴郁了起来:“我这还没有嫁,现在就要做姑奶奶了?”   雪颜被雪冰的话逗的笑了,她狡黠一笑的提议:“不如这样,我给你找只公豹子配对,这样你不就有伴了吗?”   想到公豹子,雪冰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要,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东街有一家养了一只公豹!”以往总是保持沉默的零,突然说了一句。   雪冰立马尖叫了起来:“雪颜,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给我找公豹,我就让你食不能吃,困不能睡!”   雪颜笑着眨了眨眼:“咱们可以试一试,到时候我把你关在笼子里,你还怎么让我食不能吃、困不能睡?”   “你敢关我,我是你的姑姑!”   雪颜笑的更开心了:“可是,没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姑姑,况且,关一只有危险的豹子在笼子里,怕是所有人都会拍手称快。”   “啊,我不要!”   屋里一阵热闹,雪颜心里却是一阵心不在焉。   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初儿呀,你重新回来了,可是,你的父王却不知道,不知道你的父王知道你回来了,心里该有多高兴。   秦夙,你在做什么呢?   ※   秦国王宫·御书房   继王妃猝死之后,公主惨死,太后也跟殁了,秦夙彻底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所有人都能看出秦夙的变化,他的脸上再了没有笑容,对待朝廷的犯人,处罚也是残酷和狠辣,以至于朝廷和宫里的人见了秦夙便战战兢兢。   他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鸦雀无声,恨不得将自己的头低到地缝里去,免的被秦夙看到。   而在王宫里,不知何时,‘王妃’两个字变成了禁忌,也没有人敢提为秦夙纳妃,甚至……柳雪颜之前所居住的雪央宫也变成了禁宫,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因为送奏折的太监站在御书房外不敢进去,刚刚从宫外回来的王明,见状便将太监手里的奏折接了过来:“交给我吧!”   那名太监看着王明的眼睛,简直可以用‘感激涕零’四个字来形容,向王明千恩万谢之后,那人便走开了。   王明白了那人一眼,手里拿着几本奏折,缓缓的走进了御书房内。   进去之前,王明听到门外守卫的对话。   “陛下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过眼了呢。”   “真的吗?”   “是晚上值守的守卫说的,连续三个晚上,陛下都没有出过御书房,还不断的有奏折从里面传出来。”   刚进去,便感觉到御书房内一阵森冷的寒气迎面而来,莫名还有一股压力压迫在心头。   “陛下,属下是王明,有事启奏!”王明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股压力瞬间退去了大半,伴随着一阵淡漠、冷酷的语调:“进来吧。”   王明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屋内昏暗的光线,感觉到那股让人压抑的森寒气息。   怪不得那名太监会畏惧的不敢进来,即使他跟随秦夙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秦夙露出这样掐住人脖子般窒人气息的模样。   秦夙低头处理奏折,动作优雅而沉稳,御书房内四处皆整洁、干净,与秦夙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形成强烈的对比。   “陛下!”王明停下脚步。   秦夙处理完一份奏折,放在桌角,冷峻的容颜抬起,眉梢有着料峭的寒意:“什么事?”   在那抹寒意之下,王明眼尖的探到一抹疲惫,那抹疲惫却被他过冷的眼神压下了几分。   “回陛下,您让属下查探的连城太守贪污一案,属下已经查明,连城太守强抢民女、强占土地、收受贿赂制造冤假案种种罪行皆属实,这是属下的奏报!”王明将自己的奏本,还有刚刚小太监交给他的奏本也放在御案上:“这是属下代转的。”   王明不敢直视秦夙的眼睛,刚刚他稍稍瞥了一眼秦夙的脸,他完美的脸部线条,却冷硬的可怕,没有温度的双眸,迸射出凌厉的寒芒,如利刃般,能瞬间穿透人的心脏,让人畏惧。   秦夙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王明深知其中的原因。   这一个月以来,秦夙四处让人寻柳雪颜和季风的下落,而他自己因为薛宁儿受伤身体一直反复昏迷,却又只要秦夙靠近,而被迫留在王宫。   薛宁儿的身体刚刚好转,太后又突然出事。   虽然太后对秦夙不善,可终究是母子,秦夙按照旧俗,为太后守孝三天。   一个多月,秦夙未出过王宫,有些事情,他和石平两个想要瞒住秦夙,现在……怕是快要瞒不住了。   翻开王明的奏本,扫了一眼,紧抿的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贪赃枉法,死不足惜,召刑部尚书入宫。”   如果要动用刑部尚书,这名连城太守将生不如死。   “是!”   王明要走开,他犹豫着还是转回头来:“陛下。”   “还有事?”秦夙头也不抬。   “陛下,听闻,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过眼了,您……是不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秦夙仍然未抬头:“有时间关心孤王的作息,孤王让你查的事呢?”   “属下已经查到了。”王明还是打算吐露实情。   后面秦夙若亲手干预调查,不出明天,秦夙也会得到结果。   秦夙始抬起头来:“说!”   “一个月前,大周国三皇子重新回大周国,因连续立功被立为齐王,半个月前,大周国太子失德,被大周国皇帝禁足东宫,四天前,太子突然在宫中施巫蛊之术,诅咒大周国皇帝月内命丧且不得好死,大周国皇帝三天前怒废太子。”   “太子被废之后,大周国众大臣一致推举二皇子光王为太子,光王在府中宴请众大臣,放言自己登基后要改朝换代,被大周国皇帝亲耳听见,大周国皇帝已决定立齐王为太子。”   说到最后,王明补充了一句:“太子的册封大典将在五天后的大周国皇宫举行。”   死一般的沉寂,王明没有再说话,秦夙也没有开口,整个御书房内静的针掉在地上也能清晰可闻。   王明感觉到秦夙的目光投在自己的头顶。   “然后呢?”秦夙十分平静的问了三个字。   “什么然后?”王明一时不明所以:“大周国太子的册封大典要五天后才能举行。”   “孤王问的不是这个。”秦夙语调骤然变冷:“不是柳雪颜放了他的吗?柳雪颜在哪里?”   “这个……”王明摇头:“属下不知,暂时没有王……,柳雪颜的下落。”   这也是事实,他得到的所有消息里,并没有关于柳雪颜的消息,所以,柳雪颜应当是没有跟大周国皇子在一起吧?   大周国太子的册封大典是吗?   秦夙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容。   他在秦国蛰伏了十八年,却同柳雪颜一起消失,刚刚回朝,就被封为齐王,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便即将爬上太子之位。   “嘱咐下去,孤王要去大周国参加大周国太子的册封大典,所有事皆交由左相与辅国卿沈杨处理,大事不决者,送到大周国交由孤王批示。”   “是!”   ---题外话---又来一个剁手节,亲们,悠着点,吼吼,下周加更确定了,素周三和周四。 第一百五十五章 熟悉的低沉男声撞入她耳中   初秋的天气多变,下了几天雨后,太阳一出来,温度比之前上升了十几度,一下子又回到了夏季,而且,因为下了几天雨,地面的湿度较大,湿热的空气,让身上多毛的豹子雪冰不舒适了。   从早膳之后,雪冰就趴在青云阁三楼廊下的长椅上,到了午后,湿气更重,她更是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青云阁的守卫和下人看到雪冰趴在那里,皆从旁边绕过,不敢接近雪冰。   毕竟……她是一只豹子,虽然还没有人被她咬过,只是,那么一只庞然大物在那里,是人都会害怕。   能驯服一只豹子的人,本事不会低了,再加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位武功卓绝的侍卫零,任凭谁想轻易靠近雪颜的房间,都会被他拦下,让青云阁上上下下皆对雪颜更加畏惧魍。   从秦国走后,来到了大周国,雪颜大多数都在青云阁中待着,偶尔出去买东西,也只是在青云阁附近,要么就是去齐王府,还从来没有在大周国的街道上逛过。   雪冰所在的位置就是雪颜所在的书房门外,看着雪颜安静的坐在书房内看书,雪冰便趴在椅子上瞅着她。   “雪颜~~”雪冰突然唤了一声檎。   雪颜的头并未从书中抬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们现代的技术这么好,有没有什么技术,是可以让我可以舒服点的技术?”雪冰热的吐了吐舌头道。   天实在是太热了。   听了她这话,雪颜从书中抬头,向雪冰的方向瞟了一眼,将雪冰狼狈的模样全部看在眼底,视线重新收回,翻了一页书:“有呀!”   “什么方法?”雪冰眼中露出一丝希望来,以为雪颜真的有方法可以让她凉快。   却听雪颜不慌不忙的开了口:“很简单,就是用剪刀,把你身上的毛给剪了,没有毛,少了遮盖,自然就凉快了。”   雪颜的话让雪冰听的炸毛:“你让我剪毛,如果毛被剪了,那我不就……”   厚厚的毛根本看不出雪冰的脸色,只是,她的音调却有些发颤:“你这个流氓!”   又翻了一页纸,雪颜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   “是你让我出主意的,我现在出了主意,你倒骂我,果然呀,好人不能做。”   “你出的什么主意,根本就是馊主意!”   “还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可以附身在老鼠呀之类毛短的动物身上,这样既不会损伤身体,还能达到了降温的效果!”雪颜幽幽的又吐出一句。   雪冰冲她翻了一个白眼。   她这不不是出主意,故意损她来着,要让她附身在老鼠的身上,她宁愿不附身,所以,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忍着了。   “对了,雪颜,今天是月城一年一度的庙会,晚上还会有灯会。”   “这跟我没有关系!”雪颜语调淡淡的,很显然,对这个庙会和灯会都不感兴趣的。   “我又没说跟你有关系,我只是跟你说说而已,我知道你现在有了孩子,一切以孩子为重,你好好在阁里养身体就好。”雪冰的话里带了丝雀跃。   雪颜明白雪冰的意思,头也不抬的嘱咐了一句:“你要出去也可以,不过,要注意安全。”   雪冰一副自信的口吻:“我现在是一只豹,所有人见了我,躲都来不及。”   “虽然是如此,可是,在城中也不乏一些喜好抓捕危险动物玩耍的权贵!”雪颜皱眉警告她。   “好,我知道了。”雪冰随口应着。   心想着,能有什么事儿,就算那些人想抓她,也得她愿意才行。   傍晚,到了晚膳时分,雪颜不见雪冰,以为雪冰在房里休息,拿了下人送过来的桂花糕,打算拿给雪冰,推开房门,找了一圈,没找见雪冰,只有桌子上诺大的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我出去了,冰。   这几个字写的非常艰难,可以看出,写字的人极力想写好字,可是,因为不熟练,怎么也写不好,前两个字看出还算工整一点,后面几个字,完全了草。   想来,是写的人前面写不好,后面几个字直接放弃工整,了草写完的。   纸的旁边还放着一支毛笔,毛笔上方的木头还有咬过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某只豹嘴的杰作。   这个雪冰,果然出去玩了。   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渐渐的降了下来,雪颜只是把桂花糕放在桌上,出了房间。   既然想玩,就让她好好的玩玩吧,雪冰以前也出去过几次,皆平安而归,这一次应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出了房间,雪颜手掌温柔的覆在小腹上,轻轻的说:“你姑奶奶不在,咱们两个去吃东西。”   ※   晚膳之后,雪颜在廊下的长椅上坐下小憩,突然一名下人匆匆跑来,还未到跟前,突然一人从屋顶跃下,挡在了那名下人面前,腰间的剑出鞘,森冷的银剑如灵蛇般探出,抵在了下人的颈间,阻止他靠近雪颜   那名下人吓的立刻刹住了脚,脊背已然一阵冷汗。   若是他动作慢些,那把剑恐怕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饶……饶命,小……小的是有事要禀报阁主!”下人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事?”雪颜半侧过脸来,仅仅只是半张脸,那皎好的容颜已然令人惊艳。   可是,这名下人仅看了一眼,便赶紧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继续多看,免得颈前的那只剑将他的脖子削掉。   美人和性命之间,他选择后者!   “是……是您的豹子,被后街张府的二公子给抓了。”下人小声的回答着。   “什么?”雪颜惊的站了起来,美目圆睁:“你刚刚说谁被抓了?”   “是您……您的豹子。”   她担心的事果然来了,这雪冰还真本事,竟然真的被抓了。   “零,把我的斗蓬拿来!”   “是!”   还真是让她不省心,还大祭司呢,还是她姑姑呢,等把她救回来,看她怎么臭她。   如今,把她救出来才是重要之事。   而此时,张府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即将大难临头。   ※   张府   偌大的囚笼中,雪冰被关在其中,囚笼是由钢铁铸造,非常结实,在这囚笼中,笼子的栅栏上面,遍布暗红色的血迹,虽然那些血迹已经干涸,但是,还可以闻到那些腥腻的味道。   那些血的味道,是兽血的味道,此前这笼子里也定被关过猛兽,但是……它们现在已经不在了。   只闻那些血迹,雪冰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之前到了街上,就被人拦住,她欲跑的时候,拦住她的人冲她洒了一把药粉,结果她就昏了过去,然后,就到了这里。   她的脑海里还回想着雪颜的警告,那一声声的警告,此时感觉是那样讽刺。   雪颜那个乌鸦嘴,她的话现在变成了事实,她也不快点来救她。   从笼中抬起头,雪冰一眼看到了笼子外面围着的几个人,中间的那个人眼神格外凶狠,且带着变态的狰狞感,让雪冰顿感心里不舒服,可惜,她现在是豹子,并不能开口说话。   “二少爷,那只豹子,醒了,它醒了。”旁边的小厮看到雪冰醒来,立刻提醒那个有着凶狠眼神的年轻男子。   “少爷我看到了。”张二少爷站在笼边仔细的瞧着雪冰雪白的豹身,眸中露出凶光:“啧啧,这只豹子可真漂亮,本少爷很喜欢,你们几个,重重有赏。”   “谢少爷!”小厮更加高兴了。   张二少爷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本少爷的鞭子拿来。”   不一会儿,有人递了根银鞭到那所谓的张二少爷手里,张二少爷眼中有兴奋的火光在跳雀着。   他一边扯了扯手中的鞭子,一边靠近了笼子,一双眼睛盯着雪冰那双淡蓝色的眼睛。   “眼睛可真漂亮,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豹子。”   而雪冰仍目露警戒的盯着那位所谓的张二少爷,直觉上,这个张二少爷绝非善类。   果然,雪冰这边才想着,那位张二少爷已经抡起了手里的鞭子,狰狞的看向了雪冰。   “这么好看的皮毛,染上了血,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好看呢?”张二少爷阴险的笑着道。   雪冰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这位张二少爷不令阴险,而且果然变态,他拿着那只鞭子,是想打她。   “别害怕!”张二少爷笑吟吟的看着雪冰畏惧后退的模样:“我下手一定会轻一点,不会让你一下子死掉的。”   这个变态。   雪冰豹眼眯紧,死死的盯着张二少爷手里的鞭子,果然,那张张少二爷手里的鞭子,已然狠狠的向雪冰的方向抽来。   预料到那位张二少爷要做什么,雪冰飞快的躲开了那位张二少爷手里的鞭子。   可是,那位张二少爷见雪冰躲开,眼睛里露出了狰狞的光芒。   “还是个聪明的豹子,本少爷喜欢。”   说罢,那位张二少爷,立马挥着鞭子再一次向雪冰挥去,这一次,雪冰更迅速的躲开。   然,那位张二少爷也不是一个善主,对付了那么多野兽,早已对野兽的身体和动作了如指掌,雪冰笨重的身体才刚站定,张二少爷手里的鞭子,更快的抽中了雪冰的一条豹腿。   鞭子上有着倒刺,雪冰刚被抽中,腿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而雪冰沉重的身体,也因为突然的重心不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真是不乖,现在终于乖乖躺下来了!”那位张二少爷笑的更加危险,扯了扯手里的鞭子,打算再一次挥到雪冰的身上。   然而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小厮的叫声。   “二少爷,不好了,二少爷,不好了!”   张二少爷要再抽雪冰鞭子的动作,因为小厮的声音停了下来,他不悦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厮,语调里带着不耐烦:“什么不好了,好好说!”   “回二少爷!”小厮手指有些发颤的指向大门外:“有……有官兵闯进来了,奴才们拦不住!”   张二少爷扫兴的皱眉,可惜的看了一眼笼子里的雪冰,把手里的鞭子丢给了一旁的小厮:“本少爷倒要去看看,官府哪来的胆子,敢闯进张府来。”   雪冰松了口气,看着那位张二少爷转身离开的背影,淡蓝色的瞳孔里透出怒火来。   她堂堂一代女祭司,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   想来,会有官府的人突然闯进张府,大概是雪颜来救她了吧?   ※   张二少爷跟随着下人到了大门口,恰好看到官府的人举着火把闯进张府的画面,张二少爷怒的指着官府的人骂道:“你们这些混蛋东西,是不是全部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些官兵们见着了张二少爷,一个个迟疑的站在原地。   一人从官兵的中央穿了出来,走到了官兵的最前方,那人便是月城府尹手下最得力的捕快统领万元,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是月城贼人最怕之人。   他目光如狼般锐利,能在人中轻易的辩别出贼人来。   万元一身统领服装,五官中等偏上,因长年在街上走动,皮肤黝黑,一身肃然正气的模样,会令心里有鬼之人,心下突然一凛。   此时,万元那多锐利的目光便盯在了张二少爷唇红齿白的白皙面皮上。   张二少爷一看到来人是万元,脸上立马多了几分嘲弄之色:“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万大统领,怎么,抓贼抓到我张府来了?你这么大阵仗带着这么多官兵闯进我张府,这是私闯民宅,你知不知道?”   万元根本没有正眼看张二少爷,只是从手里拿出了一张搜捕令来:“这是府尹大人亲自签发的搜捕令,有人举报张府私藏朝廷违禁品,还有强抢民女供张二少你亵玩,本统领现在亲自带人来搜查!”   听完万元的话,张二少爷一点儿也没有慌张的模样,只是傲慢的抱臂侧过身去:“本少爷当是什么事,本少爷家做的向来是正经买卖,如果有人诬陷本少爷,那就尽管查好了,但是,如果没有查到,就赶紧带着你手下的这帮废物滚!”   万元淡瞟他一眼,挥手冲身后的官兵,一声令下:“搜!”   “是!”   那些官兵们听令之下,立刻全散向张府的各处搜去。   在那些官兵的搜查过程中,张二少爷一点儿也不担心的就站在大门内,任凭那些官兵在张府的各处搜索。   大约两刻钟后,万元连同所有搜查的官兵,全部回到了大门处,万元站在那里,听着回来官兵们各自汇报结果,但是,得到的全是失望的答案。   而万元此时更加得意了。   就在这时,张府后院的某处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吸引了万元的注意,万元立刻朝后院而去。   万元皱眉跟了上去。   原本在花园的假山石林中,竟然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来,看到那个通道,万元的脸色骤变,以他还未来得及命人将通道关上时,万元已经命人先闯进地下的通道去了。   万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一会儿,官兵们从地下抬出了十多个箱子,并带出了四名身上戴着锁链的女子,那些女子们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身上有多处伤痕和淤青。   万元看了张二少爷一眼,张二少爷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转身便想逃入人群中,万元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张二少爷的衣领,迫的他转过头来,盯着官兵将箱子打开。   箱子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却让人震惊至极。   十多个箱子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四箱鸦片,其他箱子里则装着国家所禁止贩售的象牙、火药还有一些失窃的文物。   而那些女子们看到张二少爷的脸,一个个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并在人后躲了起来。   “这……这是有人栽赃,这不是我们张府的东西,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张二少爷立马大声尖叫了起来。   万元冷冷的看着他:“你的这些话,还是留着到衙门再好好解释!”   “不,本少爷不去衙门,本少爷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去衙门?”   挣扎间,张二少爷还是被带走了,张二少爷被带走之时,一名黑衣人从张二少爷的身边经过,不经意的蹭了一下他的手臂。   张二少爷被抓,那些下人们,一个个吓的躲了起来,一道黑影缓缓走到了兽笼边上,手里捏着一把钥匙,清脆的一声响,锁被打开了。   腿被鞭子抽到的雪冰,一瘸一拐的从兽笼里走了出来,她怨怼的看着那道黑影。   “雪颜,你来的也太慢了,你再晚来一会儿,恐怕我的身体就要废了。”   雪颜将斗蓬的帽子拉开,月光下映出一张倾城的娇靥来,雪颜轻笑着:“还怪我来得慢,是谁不小心被抓了的?我来救你,你一个谢字都没有,居然还敢怪我来得慢!”   “那个张二少爷呢?我要去把他的脸给他抓花了!”刚说完,雪冰豹腿传来的痛让她抽了一口气。   雪颜无耐的看了她一眼:“受伤的时候,就别图嘴快了,我们还是先回青云阁吧。”   “等我好了之后,我一定要虐死那个变态。”   雪颜同雪冰两个一起出了张府的大门,一人一豹格外显眼。   本来已经抓了张二少爷离开的万元,下意识的往张府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好便看到那一人一豹,不禁多看了两眼,但是,那个人却没有向这边看来,只看到优美的玲珑曲线。   ※   回程途中,雪颜突发奇想,想给初儿绣小衣服,即使她手艺不好,毕竟是孩子的衣服,她想亲手做,就让雪冰先回青云阁,她自己调了头去其他地方买布料和针线。   她去布庄买了几块布料和绣线,在回青云阁的途中,雪颜心里便想象着初儿穿上她所绣衣服的画面,心情更愉悦了。   由于晚上是灯会,人比较多,她走的很慢突然看到路旁有卖糖人的,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突然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撞入她耳中:“老板,这糖人怎么卖的!”   ---题外话---亲们周末愉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秦国的曜王陛下来访   雪颜还未走到卖糖人的摊位前,因为那道熟悉的嗓音,脚步骤然顿了下来,眼睛里带着不敢置信的望着说这句话的人。   如果她没有听错,刚才说话的人,应该是……秦夙。   她下意识的往声源处望去,就在她正前方,糖人的摊位前,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那里,正在买糖人。   卖糖人的是一个妇人,双眼发亮的望着眼前的俊美男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比了一个手指:“这位俊公子,一个铜板一个。”   “石平,给她一个铜板!”秦夙拿起了一个做好的糖人魍。   “是。”   秦夙的身侧,石平递出了一个铜板给妇人,妇人笑眯眯的接过,那妇人的眼睛却依然盯在秦夙的脸上:“公子,你有没有成亲了呀。”   而站在秦夙身后的雪颜几乎石化了,心脏受到了强烈的撞击,脑中一片空白檎。   惊慌和惊喜两种情绪在她的心里冲撞着,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跳动。   一个多月没见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思之欲狂,每次她都忍住占卜他近况的冲动,也拒绝听关于他的所有事情,就是怕自己听到他的消息之后,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回到秦国去找他。   没想到,会在大周国见到他。   而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思念,所有想念他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怎么会来大周国的?难道是发现她在这里,来找她的吗?   她现在很想直接扑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她有多想他,告诉他,他们的初儿回来了。   可是,她不能!   这种爱人在身前,却不能相认是最痛苦的。   她只能默默的站在秦夙的身后,双眼贪婪的望着他的背影,将他的身形及每一个动作皆看在眼里。   站在秦夙身后的王明注意到秦夙的身后,有一个穿黑斗蓬头戴黑帽脸蒙黑布的人,正紧紧的盯着秦夙,但是,他却感觉不到杀气。   “你……”王明皱眉上前去,打算质问对方。   就在这时,对方的身体突然一僵,转身便钻进了人群中,手里的东西却因为动作太过匆忙而掉在了地上。   因为今晚是灯会,人太多,对方的身体刚钻到人群中便被人群淹没。   王明上前去捡了起来,那是一个竹篮,竹篮里面放着一些布料还有针线。   他奇怪的盯着竹篮里的布料和针线。   “王明,你在那里做什么?”石平和秦夙准备要走了,回头发现王明奇怪的盯着一只竹篮。   王明晃了晃手里的竹篮:“刚刚有一个奇怪的人站在主子身后,我才唤了一声,对方就吓的逃走了,丢下了这个!”   王明的嗓音里充满了抑郁。   他的声音有那么可怕吗?对方居然听到他的声音就逃跑了。   石平立刻指着王明嘲笑了起来:“你也有今天。”   秦夙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竹篮里的布料和针线,竹篮上面还刻有两个字,似乎是店铺的名字,抬头扫了一眼,街边一排花灯后面的一家布庄名字,正好跟这竹篮上所刻的名字一模一样。   ※   秦夙等三人将竹篮送到了布庄里,布庄的老板一眼认出竹篮是自己店里的。   “没错,这是刚刚一位姑娘来店里买的。”老板一口咬定。   “老板是否认识那位姑娘?”   老板摇了摇头:“我还真的从未见过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是个大美人呢,这篮子里的布料和针线,是她打算给她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裳的!”   未出世的孩子!   这几个字没来由的如一把锤子打在了秦夙的心上。   孩子……初儿……   如果他的初儿还活着,这个时候也该好几个月了,可惜……   想到初儿,他又自嘲起来。   说不定,某人根本就不想生下初儿,可惜,他还一直心心念念那个孩子。   她走的这么绝然,就算当时她知道怀了初儿,她也会狠心不要的吧?就像他狠心的与他恩断情绝,又狠心的杀了华瑶一样。   “这个篮子就放在这里,如果老板看到了之前买布料的那位姑娘,就把这个篮子还给她吧!”秦夙淡淡的说。   对于一个对自己孩子这样疼爱的女人,不会是坏女人。   “好。”老板答应着点头,接下了篮子。   从布庄里出来,石平和王明两个皆可看出秦夙神情的异状。   自从柳雪颜离开秦国之后,秦夙的脸色总是冷漠如冰的,此时,那冰寒一般的脸上,却又似抹上了一层寒霜。   他们两个不明白秦夙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毕竟……柳雪颜曾经怀孕又小产的事情,他们是不知道的,只是,这个时候,不要说话,只是默默跟着他,一定不会错的。   绕过了人多的街道,秦夙等人回到了客栈。   才刚进客栈,一道白色的人影迎面扑来:“夙,你终于回来了。”   秦夙脸色的神情温和了些,轻拍了拍白色人影的肩膀:“宁儿,怎么了?”   “你们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客栈里,我好害怕!”秦夙怀里的薛宁儿惊恐的望着四周的那些守卫。   秦夙扶着薛宁儿上了楼,到了她的房间方推开了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薛宁儿,刚刚还面露惧色的薛宁儿立马眉开眼笑,拿着手里的糖人蹦了两下。   “是糖人,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人的?”   秦夙只是淡淡的说:“你喜欢就好。”   “喜欢,我很喜欢。”薛宁儿发现秦夙的表情不太对劲,抬头关心的看着他:“夙,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累?”   “有点。”   “那你要赶紧休息,赶了一天的路,应当累坏了。”   秦夙扶了薛宁儿坐下:“你的身子本来就弱,让你在王宫里待着,你坚持要跟来,颠簸了这一路,你也该累了。”   薛宁儿仰起下巴,冲秦夙摇头,认真的说:“只要不让我一个人待在王宫里,累我也不怕。”   “傻丫头。”秦夙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天色晚了,你赶紧休息吧,来人哪,好好伺候薛姑娘休息。”   薛宁儿打了个哈欠,本来还想坚持,实在是太倦了,只得答应。   秦夙从薛宁儿的房里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没有点灯,而房内,已有一名侍卫在等着他。   “陛下!”那人恭敬的向秦夙单膝跪地行礼。   秦夙倚在椅背上,下颚微微收紧:“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回陛下,属下已经查遍了齐王府,并没有陛下您要找的人!”那人恭敬的回答。   没有!   秦夙脸绷紧了几分,瞳孔迸射出厉色:“齐王府的别院你也全部查过了?”   “已经全部查过了,就连齐王府的密室、密道也全部查看过!”   难道柳雪颜并且没有跟随齐王回大周国吗?   秦夙瞳孔骤然又紧了紧。   既然两人是一起离开的,不可能不在同一个地方。   “再继续找,这一次,扩大到整个月城!”   “是!”   “另外,齐王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齐王府最近都在准备齐王晋封太子的事宜,暂时并没有其他的动静。”侍卫一本正经的回答。   “好,孤王知道了,你下去吧!”秦夙挥了挥手。   “是!”   侍卫走了,秦夙起身走到窗边,硕长的身形伫立在那里,窗外的月影从窗外照进,映照在秦夙的身上,将他孤单的身影投射在地上。   窗外无数家灯火亮起,只要秦夙所在房间的窗户始终没有亮灯。   ※   雪颜几乎是一路逃回了青云阁。   她到达青云阁的时候,形容有些狼狈,她扶着门框喘息,头垂着,发簪不知掉在何处,长发散落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一眼看去,会让人以为是无脸女鬼。   即使是身为鬼魂的雪冰,也被雪颜的这一模样给吓到。   本来正在吃桂花糕的雪冰,一下子将嘴里的桂花糕吐了出来,心惊的盯着雪颜,待仔细看清了对方之后,雪冰才松了口气。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你这是扮鬼吓鬼呢?我可不会轻易被吓到的!”雪冰说罢,将嘴里未咽下的桂花糕用力咽了下去。   雪颜几乎是摊坐在软椅上,头依然垂着,也没有说话,灯光下的她依然看着让人感觉阴森恐怖。   雪冰刚咽下去的桂花糕在喉管里哽了一下,差点将她噎死。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雪冰便用奇怪的目光盯着雪冰:“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变成这样?你不是说要去买布料和针线的吗?怎么没买就回来了?”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想来,她的篮子是丢在了糖人摊附近了。   因为怕见秦夙,所以将篮子也给丢了。   “他来了!”雪颜缓缓抬起头,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   他来了?“谁来了?”   “秦夙!”   雪冰惊的叫了一声:“不会吧,他怎么来了?他是来找你的吗?”   “不知道。”   联系雪颜刚才的反应,雪冰猜测道:“所以,你刚刚那个样子回来,是因为见到了他,所以就被吓回来了?”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孬种,可这个举动确实孬。   “他现在已经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不会见他的!”雪颜一字一顿的说:“他现在尚不知我是不是在这里,只要我巧妙计算,他是不会发现我的,如果不出意外,齐王册封为太子之后,他就会离开的。”   “你真的不愿意见他吗?”雪冰试探的又问了一句。   雪颜自嘲一笑:“想来,他现在应该很恨我,放走了他的杀父仇人,又留下了绝情信不告而别,他也应当不想见到我。”   “你打算一直躲着他?”   “你知道原因的,又何必再多问呢。”   “都是那个齐王,你就这样打算继续助纣为虐下去?”雪冰气愤的道。   雪颜摇头:“我总觉得,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救秦夙,只要我找到了解药,我会让他千万倍的付出代价,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好好的活着。”   只有他活着,秦夙才能活着。   末了,雪颜微阖下巴,皮笑肉不笑的又补充了一句:“即使我现在受制于他,但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还在我的掌心里,他想要做太过分的事,也得我允许才行!”   望着雪颜那张阴森的脸,雪冰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   “你你你……你是雪颜吗?”   雪颜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促狭的冲她眨了眨眼:“姑姑,我不是雪颜是谁呀?”   刚才她的表情,看起来真恐怖,一瞬间让她以为眼前的人不是雪颜,而是别人。   “比起他来,我觉得你更可怕!”雪冰吐出了一句。   “如果我不能比他狠,我就只能受他摆布,怎么说,我也是比他多受了几千年教育的人,有些东西,我只是不计较,但是,不代表我会任他唯所欲为,更何况……”雪颜轻抚小腹,眼里的慈爱溢了出来:“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能让自己软弱。”   雪冰敬佩的看着雪颜。   “难得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坚强。”雪冰笑看着雪颜道:“看来,我当初选你是对的。”   “除了这一点,你其他的占卜简直一无是处,如今的情况,有哪一点与你的占卜一模一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   雪冰默默的转头出门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雪颜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个雪冰,到现在了,她这么在意她大祭司的面子和里子,无可救药喽。   收起视起望向窗外,窗外繁华街道的灯火排排,是那么明亮。   忽然又让她想起在街上看到秦夙时的情景,心……又乱了起来,手掌轻贴在小腹上,似乎也感觉到了里面孩子的心跳。   初儿,你是不是也想你父王了呢?   ※   秦夙突然来到大周国参加周季的太子册封大典,周季因为同浸在喜悦中,第二天就要册封了,头天早上,他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当即他便命人去请了雪颜。   秦夙要来参加他的太子册封大典,能有什么好事,这件事还必须得雪颜来解决。   已经是关键时刻,雪颜不想出门的,免得被秦夙的手下捉到蛛丝马迹,不过,如果她不去齐王府,周季一定不会安心,她不得不走这一趟。   乘马车沿着小路一路到了齐王府的后门。   齐王府的管家一如既往的等在齐王府的后门等着雪颜。   雪颜一样的黑色斗蓬黑帽黑布覆面。   那管家领了雪颜走在后门处的长廊上,突然,齐王妃身边的两名侍女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管家,王妃娘娘有事找您,要您现在过去一趟,还请管家现在随我一同过去。”   “可是……”管家眉头皱紧:“王爷派给了我重要的任务,我……”   “送人是吗?是不是要带路到王爷那里?”其中一名侍女指着另一人道:“就由她带路,你同我去见娘娘。”   “这……”管家犹豫着还想拒绝。   那侍女的脸色倏变,声音也尖锐了起来:“管家,你是齐王府的管家,王妃娘娘是齐王府的女主人,难道王妃娘娘的命令,你也想抗不成?”   雪颜低眉垂首着,轻道:“管家,你尽管随她去。”   “是!”雪颜这样说了,管家只得答应。   然后,管家便随那名侍女走了。   留下的那名侍女有前头领路,对身后的雪颜冷冷道:“跟我来吧。”   雪颜未说话,只是跟在那名侍女的身后,出了长廊要直走,那名侍女却带着她拐了弯。   雪颜也没有开口提醒那名侍女方向错了,还是平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不一会儿,那名侍女领着雪颜到了一个一个精致的院子里,院子里菊花开的正好,一朵朵金黄晃眼。   那名侍女直领着雪颜到了院子里的正房内。   雪颜脚下未有任何停顿的跟着侍女跨过了门槛。   在客厅里,一名身形削瘦,颇显苍老,却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坐在主座上,自从雪颜进门,那人的目光便未离雪颜的脸。   雪颜未有任何惊讶,微笑的侧身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王妃娘娘。”   吴映蓉却是惊讶了,她从未见过雪颜,她却识得自己。   “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怪不得……”吴映蓉话里藏了锋:“王爷会这样喜爱你。”   “王妃娘娘怕是有所误会,民女和王爷只是朋友而已,王妃今天特地唤民女过来,想必也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吴映蓉冷笑:“真的只是误会吗?”   “是!”雪颜一字一顿:“民女从未想过与王爷有任何瓜葛,也不会成为王爷的女人,更不会成为王妃娘娘您的威胁,您尽管可以放心,明天之后,您是太子妃,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不会改变。”   雪颜的这些话,听在吴映蓉的耳朵里,却是讥讽。   她的目光忍不住盯在雪颜的小腹上。   就是那里,已经有王爷的骨肉,偏偏……她还口口声声说不会与王爷有任何瓜葛,真是笑话。   另一边,雪颜只算出吴映蓉会找她麻烦,因为事情关己,她的占卜无法出结果。   所以,吴映蓉会做什么事,她只能见招拆招。   只见吴映蓉微笑的向身旁的侍女招了招手,立马有侍女端了一杯水过来,然后吴映蓉示意那名侍女将水端给雪颜。   “既然如此,就喝下这杯水,就当是我向你赔罪!”   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水杯,仅闻了一下,雪颜就闻出里面浓重的红花味道。   她神色微变,当着吴映蓉的面,将那杯水喝了下去。   “王妃娘娘,这样行了吗?”雪颜将空碗递了回去。   “你走吧!”吴映蓉满意的挥了挥手。   等出了门,雪颜拧了一下衣袖,有水从里面流出来,地面湿了一片。   这点小伎俩也想对付她。   ※   雪颜刚出了齐王妃的院子,准备去找齐王,齐王的小厮突然拦住了她。   “雪姑娘,王爷现在有客,要您先避一下。”   “有客?”   “对,秦国的曜王陛下来访。”   ---题外话---亲们周一愉快,后天加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拦住了她   齐王府·客厅   被迎进齐王府客厅的秦夙、石平和王明三人,秦夙坐在客厅左手边的第一个椅子上,石平和王明两个则站在他的身后,客厅外面有齐王府的侍卫把守。   而身为齐王府主人的周季却是迟迟没有来到客厅。   空气闷热,向来性子急躁的石平,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有些生气的抱怨道:“这齐王府的人也欺人太甚了,咱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齐王还没有来,这齐王没来就罢了,连个送水的人都没有,就让咱们在这干等着。”   秦夙没有说话,倒是王明开口劝了他:“这里是大周国,不是咱们秦国,陛下都没有说什么,你就少说两句吧。魍”   “我怎么少说,你没看到刚才把我们迎进来那个下人的眼神吗?”石平愤愤不平的继续道:“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嘴脸,咱们陛下到哪里,哪里的人都是恭恭敬敬,还从没有人敢这样不敬。”   “这种小人,跟他一般计较做什么。”王明还是很平和的劝导他。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我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石平愤愤的说着檎。   王明无语的看着他,不过,这齐王府的下人,确实行为稍欠。   两人说话间,齐王周季方姗姗来迟的从门外进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进了门便赔笑道:“真是对不住,本王方才有些事情要忙,耽搁了一会儿,秦王陛下等得着急了吧?”   秦夙傲慢惯了,看到周季来了,也未起身,只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不碍事。”声音也是淡淡的,只有一双锐利的眸盯着周季,那双能洞悉一切的双眼,让周季莫名不适。   而站在秦夙身后的石平马上哼了一声:“什么有事要忙,分明是怕了我们陛下,不敢来了吧。”   石平的声音不大,却也能让秦夙和周季二人都能听的清。   在听完石平的话之后,周季的脸黑了,但是,表面上仍保持平静。   “来人哪!”周季突然朝门外喊了一声。   一名守卫进了来:“王爷有何吩咐?”   周季沉着脸厉声喝斥:“秦国的曜王陛下和两位随从已经进来多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上茶?你们是怎么做下人的?”   那名守卫连忙道:“回王爷,送茶这种事情,不是小的负责的!”   “还敢推脱责任,既然你知晓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人送茶,你就当去催促上茶之人,这般无能,本王养你有何用?”周季冷冷的斥道,一拍桌子:“来人哪,将他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小的知错,求王爷不要责罚小的,王爷饶了小的吧!”   那名守卫哭喊着还是被拖了出去。   那名守卫被拖出去了,周季的脸色缓和了些,立马露出和煦的笑容向秦夙道:“曜王,府里的下人笨手笨脚,又不机灵,还真是让你见笑了。”   秦夙眼睑微阖,没有说话。   下一秒,果然听到周季似嘲讽的话:“下人就是下人,永远只是卑贱之人,本王最容不得给他三分颜色就想开起染坊又狗仗人势的下人,不过,本王从小就严于律己,绝不会让下人踩在本王的头上,更别提养出那些乱咬人的疯狗。”   说话时,周季朝石平那边斜了一眼。   在周季说话到一半的时候,石平还以为周季只是简单的教训下人,可是,听到最后,他就怒了。   那么明显的指桑骂槐他再听不懂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个笨蛋了。   这周季骂他不要紧,可是,却连带将秦夙也骂了进去,这个他就不能忍了。   石平被他一句话激怒,怒的面红耳赤,指着齐王的鼻子便喝道:“你骂谁是疯狗?”   面对石平的指控,周季脸上的笑容如初,眸底闪过一丝精芒:“我只不过是教训自己的下人而已,你为何这般激动?不过,曜王真的有一条好狗,自家主子都没开口,自己的下人就喧宾夺主。”   “齐王,你别太过分了,你也只不过是在我秦国藏了十八年的缩头乌龟而已,你算什么东西?”石平恼羞成怒的骂:“你以为你披了齐王的皮,就不是乌龟了?”   刚刚周季只是生气,现在显然被石平彻底挑起了怒火。   而偏偏石平说的话却也是事实。   是事实又怎样,他现在已经是大周国的齐王,明天就会是太子,将来就是君临天下的一国之君,现在却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是缩头乌龟,他怎能忍?   ‘啪’的一声,周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动容的脸扭曲了几分,望着石平的眼睛里,更是跳燃着两簇火焰:“本王是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你只不过是仗着曜王势的一条狗而已,本王的王府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   除了刚开始秦夙只说了三个字之外,后面秦夙都只是冷眼旁观而已,似乎眼前发生的事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石平还想说什么,王明突然伸出一只手挡在了石平的面前。   “你拦着我做什么?”石平怒了的要推开王明的手。   此时此刻,他和陛下都被人骂了,王明居然还拦着他,这让石平的怒火一下子升到了头顶。   王明却是笑着看向周季,微笑的开了口:“齐王殿下,如您所说,我与石平,我们只是听从陛下命令的下人而已,不过,我们陛下向来不会与下人一般计较,因为一件事与下人争的面红耳赤,只会让争的人,变的连下人也不如。”   周季的脸因王明的这句话而铁青。   偏偏,他还不能回嘴。   如果他现在继续骂的话,只会成为王明嘴里那个连下人也不如的人。   而这王明的话,字里行间都在骂他畜生不如。   本来以为王明是要阻止自己而生气,锋回路转,王明替自己扳回了一局,石平高兴的用手肘撞了一下王明,王明却是闪开并瞪了他一眼,王明又示意他看了一眼秦夙,石平这才真正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造次。   怒,却不能怒。   周季隐着怒气,缓缓的坐了回去。   石平和王明两人都不再说话,周季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轻笑着看向秦夙:“曜王果然好本事,调教出这样出色的手下。”   “齐王说笑了,齐王在我秦国十八年,孤王有什么本事,齐王怕是比孤王还清楚,说来可惜,孤王那般真切挽留之下,齐王你还是不告而别,让孤王当真觉得可惜。”   周季心里暗暗冷笑。   那样的挽留真的可以算作是真切,他若不是逃走,恐怕早已是刀下亡魂,尸首被丢在乱葬岗,恐怕现在已经连尸首也找不见。   相比秦夙的淡定,刚刚他的表现确实太失仪了,都怪那个石平!   “没有在秦国留下,本王也觉得很可惜,等明日册封大典之后,本王怕是没有那个机会再去了。”   恰好此时送茶的进来了。   送茶的丫鬟早听闻过秦夙的传闻,心下不免紧张又害怕,那丫鬟端了茶先给齐王上了茶,然后才走向秦夙,走向秦夙的时候,她端着托盘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手端起杯托,打算将茶杯放在秦夙面前,却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秦夙,一瞬间被秦夙的面容惊艳到,不由得看住了,放茶杯的手一松。   ‘啪’的一声,茶杯在地上摔的粉碎。   之前他才羞辱过石平,现在自家的丫鬟又出了状况,周季感觉似一个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脸上。   又是‘啪’的一声,这一声,是周季一掌拍在扶手上的声音:“这么笨手笨脚,是谁让你进王府的?”   “奴……奴婢知错,请王爷恕罪!”丫鬟吓的全身发抖的匍匐在地上求饶。   “王府不养如此蠢笨之人,来人哪,把她给本王带下去,即日起逐出王府。”   不一会儿的时间,周季处理了两名下人,心情实在烦躁的紧。   “曜王,今日王府的事让你看笑话了,不过,还不知曜王来我王府找本王究竟有何事?”周季现在看到秦夙就觉得厌烦的紧,只想尽快将他打发了。   “一件小事。”   “哦?”   “孤王特地来此寻我秦国的罪人——柳雪颜!”   周季低头笑了:“曜王寻人竟寻到本王这里来了?”   “孤王有切实的证据,证实柳雪颜就在大周国。”秦夙微眯眼:“齐王你的手上。”   周季笑的更加愉悦了几分:“好呀,既然曜王你有证据,尽管找,本王的王府你也大可以找。”   “齐王是不打算交人?”   “曜王这话又错了,本王不知她在哪里,又怎么交人?”周季大方的说:“曜王放心,只要本王见着了柳雪颜,一定会立马派人通知曜王,如何?”   秦夙平静无波的眼眸始终不露声色的打量周季,忽地,秦夙笑了。   “齐王果然够爽快,既然如此,孤王就等齐王的好消息。”   “曜王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孤王就不打扰齐王了,也在此恭喜齐王明天的册封大典顺利。”   周季虚伪的笑着附着:“借曜王的吉言,明日,本王的大典一定会顺利。”   秦夙起身告辞,秦夙走在前头,石平和王明两个则跟在他的身后,跟在秦夙身后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人不时的接头交耳。   讨论的无疑是周季之前被揶揄时候的表情等等。   比起秦夙,周季更想将他身后的那两个手下撕成碎片,这口气他咽不下。   转头看向身侧的守卫:“去找管家,让他把人带来!”   “是!”那守卫答应着,立马走开了去。   而周季在守卫离开之后,仍然盯着秦夙等人离开的方向,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什么曜王,什么天下无敌,若非现在留着你还有用,你现在早就不知道在哪里被人挖坟了!”   另一边,避在王府某处的雪颜,因为下人来找她,所以,她便走了出来,算了一下,秦夙他们已经往齐王府的大门走去了,她这才放心的去找周季。   ※   还未出齐王府的大门,石平和王明两个人犹自在那里议论齐王吃瘪的画面。   “王明,没看出来,你竟然那么毒舌,你骂齐王的时候,他的脸可真是太好看了。”石平叽叽喳喳的说着。   “还说呢,要不是你,我们陛下也不会被那种人羞辱!”王明横他一眼。   “谁让他那么可气呢,一个多月前,他还是我们天牢里的一名囚犯,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齐王,明天就要被封为太子了,他这种人,怎么配?”   王明感觉石平的话锋不对劲,立刻用眼神示意石平不要再说了。   可惜,已经迟了。   石平话不经过大脑倾泻而出:“王妃也真是,怎么就放了那种人……”   刚说完,走在前头的秦夙骤然停下了脚步,王明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边用眼神责备的看向王明。   刚刚你也不提醒我!   我提醒你了,是你自己没有看到,你的嘴巴也太快,怨不得我!王明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以后不要再提王妃两个字。”秦夙头也未回,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他冷漠的嗓音字字冰冷,无情的剜入人心:“王妃已经死了,以后再也没有王妃!”   石平临危正襟的站定,低头认错:“是,属下知罪。”   王明的视线看向他处,他眼观鼻、鼻观心,反正一切都与他无关。   等秦夙继续往前走了,他们两人赶紧跟在身后。   还未出府,那边又听到不远处的两名下人在议论着。   “听说了嘛。”   “听说什么?”   “就是被王爷养在外面的女人。”其中一名下人说着。   听到这句话,原本要继续往外面走的秦夙突然停下了脚步,仔细听那两名下人的对话。   “王爷在外面养女人了?”   “是呀,王爷看起来那么年轻,而王妃已经……难免王爷不会起外心。”   “说的也是,王爷看起来真是年轻俊美,连我都想……”   “你……还是得了吧,虽然说咱们王妃已经人老珠黄,可是,王妃娘家人可还是有势力的,否则,凭着咱们王爷失踪了十八年,王妃娘娘和世子爷、郡主,早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这么说倒也是,不过,如果让王妃知道王爷在外面养了女人,不知道王妃会怎样……”   “嘘,别说是我说的,事实上,王妃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就在两刻钟之前,王妃在那个女人去见王爷的路上,将那个女人拦了下来。”   “真的吗?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被王妃娘娘唤去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   花园里,齐王妃吴映蓉正在花园里赏花,秋季的菊花在百花凋零的季节里独领风***。   “王妃娘娘,快看那朵!”一名丫鬟指着菊花丛中的花朵唤着:“那是一朵并蒂花呢。”   吴映蓉随着丫鬟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朵并蒂菊花。   “果然呢。”   丫鬟机灵的讨好王妃道:“这朵并蒂菊花就象征着娘娘您和王爷,娘娘和王爷谁都分不开。”   吴映蓉高兴的眉开眼笑,手指轻点着丫鬟的额头:“就你会说话。”   “奴婢这说的是实话!”   “哼!”吴映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也不必哄我开心,现在王爷的势头蒸蒸日上,多的是那些不知廉耻想爬到王爷床上的女人,不过,想威胁我地位的人,我都会……”   吴映蓉从丫鬟里拿过剪刀,将凑到关蒂菊花旁的那些菊花一朵朵的全部剪了去。   美丽的花朵落进了泥里,又被脚踩住,一瞬间变成了一堆废渣,不见本来的面目。   “就像那个跟王爷一起回大周国的女人一样。”丫鬟附和的笑着。   吴映蓉又哼了一声。   “那个女人不知好歹,以为自己有了点姿色,就可以让王爷为她神魂颠倒,居然还偷偷的怀上了孩子还在我的面前假正经,说与王爷没有任何瓜葛。”   “还好娘娘您英明,提前发现了她。”   “她以为每次来王府,只要从后门进,穿上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帽子,脸上又蒙着黑布,我就看不出她是个狐狸精。”吴映蓉越说越气:“遮掩的再严实,也遮不住那一身的狐狸***味。”   “王妃娘娘莫气,您不是已经给她喝下红花茶了吗?有了那茶,她肚子里的孽种现在也该没了,没有孩子,她就少了与娘娘您斗的资格。”   “说到红花茶,她喝下去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现在该起效了,刚刚她从我院子里出去,应当是去见王爷了,你派个人,去王爷那里打探消息,看看那碗药,是不是起效了。”   “是,娘娘。”   “晒了这么一会儿太阳,有点头晕,扶我回房吧!”   吴映蓉被丫鬟扶着离开了,他们离开后,花园的一角突然走出了三个人来。   正是本该已经离开王府的秦夙、石平和王明三个人。   “陛下,刚刚齐王妃说的那个人,莫非就是……”石平嘴快的说:“王妃?”   王明着实为石平的智商捉急,他刚刚已经犯过一次错,现在智商又开始下降了下来,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同伴?   当下,他用力踩了石平一脚。   石平疼的叫了一声:“疼,王明,你踩我脚做什么?”   他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刚刚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能有什么错?   另一边,秦夙已经转身离开,王明紧跟其后,石平甩了甩脚,一瘸一拐的喊着他们:“你们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呀!”   可惜,并没有人理会他。   ※   齐王府管家带着一身黑衣、头戴黑帽、脸蒙黑布的女子,一路往齐王所在的别院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   就在管家带着那名女子即将进别院之时,秦夙突然出现,挡在了他们身前。   ---题外话---明天加更…… 第一百五十八章 抬起头,拿掉蒙脸布   站在管家身后的女子,因为秦夙的突然出现,吓的立刻躲在了管家身后。   管家并未见过秦夙,并未认出他来,看到秦夙挡着自己的路,他立时便皱起眉来:“你是什么人?立刻让开。”   秦夙的视线越过管家的肩膀,看向管家身后的人。   “让开可以,不过,先让你身后的那位姑娘出来!”秦夙淡淡的开口,却是字字透透威胁。   管家脸色微变:“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这里撒野?魍”   他的话才刚说完,石平手上的剑便抵上了他的颈项:“这是秦国的曜王陛下,对我们陛下大呼小叫,你也配?”   “什么?秦国的曜王陛下?”管家连忙跪了下去,恭敬的行了一礼:“奴才不知是曜王陛下,刚才多有失礼,还望陛下息怒!”   秦夙并没有听那管家的话,一双漆黑的眸注视着管家身后的女子,女子一身黑衣,头戴黑帽,脸前覆着一块黑布,低垂着头,并看不出她的容貌来檎。   “抬起头,拿掉蒙脸布!”秦夙面无表情的冲女子道,声音里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女子听得秦夙这样命令,依言抬头,并拿掉了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清秀的女子脸蛋来,可是,那张脸……十分陌生。   王明石平和王明盯着那张脸,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秦夙,果然从秦夙的脸上探到了失望的表情。   那女子侧身福了福,柔柔着声音道:“民女见过曜王陛下。”   那女子低头的那一瞬间,一阵风吹来,那阵风吹起女子的衣摆,衣摆上一股淡淡的馨香气息散发了出来,吹拂到了秦夙的鼻底。   闻到那股香味,秦夙的瞳孔骤然收紧,狭长的凤眼眯紧了盯着那名女子,仔细打量了片刻之后。   “认错人了,你们都起来吧。”秦夙转身:“我们走!”   石平和王明两个皆奇怪的跟在秦夙身后,不知秦夙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有一名下人,在秦夙离开之后,悄悄的跟在了三人身后,亲眼看到他们三个人出了齐王府之后,立刻转身回到府内,告知了管家。   接到消息,管家便去了王府后院的一处拐角,一人身着丫鬟服站在那里,正是等待着的雪颜。   “雪姑娘,曜王陛下一行人已经走了!”管家恭敬的向柳雪颜道。   总算走了。   雪颜松了口气:“好了,带我去见王爷吧!”   刚才的她,本来打算去见周季,因为放心,特地卜算了一下,发现秦夙他们会折身回来,匆忙之下,她将自己的外衣与一名丫鬟对换。   所以才有刚才秦夙拦住管家与丫鬟的画面。   ※   雪颜与丫鬟换回了原本的衣裳,才重新去见了周季。   屋内,周季脸色不善,看到雪颜进来,脸上带了几分怒意,雪颜还未坐下,周季便生气的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秦夙他来了大周国?”   雪颜不慌不忙的坐下,睫毛轻垂:“我没有卜算他,自然不知晓他来大周国之事。”   “既然如此!”周季狰狞着脸令道:“我要他马上离开大周国,我不想看到他。”   “这恐怕不行!”   “不行?”周季冷冷一笑:“难道你要帮他对付我不成?你不要忘了,只要我死了,他也得给我陪葬!”   提到这个,雪颜的心里便窝着火。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腹中有着孩子,她现在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太激动,她必须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绝不能再让她出现任何闪失。   深吸了口气之后,雪颜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冷静的淡淡说:“我没忘,你放心,我深深记得,要想秦夙活着就必须要你好好活着。”   周季嘲讽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还要仵逆我的命令吗?”   他的语调令她着实不爽。   雪颜心平气和的缓缓说:“齐王,既然我已经决定要帮你,自然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放心,这次曜王来大周国,并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我要的是他马上离开。”周季眯眼咄咄逼人的说。   雪颜的脸拉了下来,眼里有了戾气:“齐王,你不要强人所难。”   “怎么?是因为方法会伤到曜王,所以,你想不听话了不成?”   雪颜眼眯成了一条缝隙:“齐王,你要知道,我会帮你,也是在秦夙毫发无伤的情况之下,倘若他有一分损毫,我……”   周季冷冷的打断了她:“倘若他有一分损毫,你打算怎么样?杀了我不成?”   雪颜笑了,笑靥如花般灿烂:“我会让你承受比他更深十倍的结果!”   “你就不怕我死了,他也会……”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雪颜不慌不忙的又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是,有某些方面,我也希望齐王你有自知之明!”   “我雪颜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义务去管你的喜好,只要你活着,其他事情都与我无关,前提是,你不能伤害秦夙。”   “怎么?威胁我?”周季冷冷的道。   “这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雪颜一如之前的平心静气:“也是想提醒齐王殿下,不要做得太过分。”   末了,雪颜微笑的一字一顿:“大不了就是咱们三个人同归于尽,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有那一天,一定会是你第一个死!”   雪颜的话,字字如针般扎在他的身上。   他第一个死?没有到那一天,谁也不知道谁能笑傲到最后,等他得到了天下,成为天下霸主,什么雪颜什么秦夙,全部都是蝼蚁,到时候,有他们哭着向他求饶的时候。   周季脸色缓和了些,眼里流露出暖意。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唤你来,也就是这些事而已,既然你说曜王秦夙到了大周国之后,对本王的大业没有什么影响,本王就信你的。”   雪颜不耐烦的准备起身:“齐王殿下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了吧,如果没有,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等等!”   “齐王殿下还要说什么?”   “是关于明天册封大典的!”周季语调中透着几分雀跃:“本王想知道,是不是会一切顺利?”   雪颜低头手指微动卜算了一下:“昨日,世子爷在街头为了抢一名花楼的头牌,与一位公子起了争执,结果……世子爷将那位公子打昏了过去,如今……仍然昏迷不醒。”   周季不以为然:“这件事怎么了?打昏了一个人,赔偿些银子不就成了吗?”   雪颜摇头。   “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被打昏的那人,是当今皇后亲弟弟的儿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齐王殿下觉得,这件事简单吗?”   “什么?居然是皇后的亲侄子?”周季怒的捶桌:“这个逆子,居然做出这种混帐事来。”   “如今,皇后的亲弟弟,已经将这件事告到了皇后娘娘那里,皇后娘娘已经大怒,打算向皇上禀报此事,另外……”雪颜的话突然顿了一下。   “另外什么?”   雪颜的眸光忽暗:“皇后娘娘因为太子失仪并且施厌胜之术被废,一直对齐王殿下您耿耿于怀,为了置您于死地,打算利用自己的亲侄子做文章。”   “她会做什么?”   “死!”雪颜冷静的说着,仿佛生死只是很普通的事情:“只要皇后娘娘的侄儿死了,齐王殿下您又有包庇世子爷的嫌疑,再捏造一些齐王殿下其他的罪证,您觉得,皇上会怎么做?”   周季的脸沉了下去:“父皇向来多疑,一定会信的。”   “对!”   “你有什么法子?”   雪颜淡淡的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皇后娘娘想用自己亲侄的死来诬陷齐王殿下,您也可以利用这件事还击皇后娘娘。”   周季一拍桌子,满意的道:“妙啊,这样既可以搬倒皇后,又可以保住太子之位,一箭双雕。”   “齐王殿下应当还有事要忙,我先回去了。”   “好,去吧。”周季这一次没有再拦雪颜。   从周季的房里出来,雪颜半侧过脸,冷冷的看了一眼房内周季那张阴险的脸,然后,举步打算离开王府。   然,雪颜还未出王府,一人出现在雪颜的面前,拦住了雪颜的去路,紧接着,又有几名家丁出现,将雪颜包围了起来。   拦住雪颜那人,一脸猥琐相,五官和面部表情,都与周季极为相似,不用猜就知道那人是谁。   “民女见过世子爷。”雪颜有礼的向周明治行了一礼。   “既然认出爷我是世子爷,就把你脸上的布扯下来,让爷我看看你的脸。”周明治一派纨绔子弟的模样,一双眼睛盯着雪颜:“听姐姐说,你是个大美人,爷我就想看看你有多美。”   雪颜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让周明治迫不及待的想要拉开她脸上的布,看看布下的容颜。   雪颜的脸色沉下了几分。   这周明治平时纨绔,爱在外面惹事生非就罢了,这畜生,胆子大到想来染指她。   眼尖的瞥见屋顶躲着的零欲下来保护她,雪颜冲零摇了摇头示意,让他不要下来,零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头缩了回去,却是稍稍露出点头,时刻关注下面的动静。   “既然世子爷是从郡主那里听来的消息,想来,你也就应当知晓,我与王爷的关系,即使如此,你也想看我的脸吗?”雪颜微阖眼睑淡淡的说出声。   “只不过是一个费尽心思想进我王府的女人而已。”周明治斥道:“我父王年纪已经大了,你还年轻漂亮,比起父王来,我更年轻力壮。”   雪颜嘲讽一笑:“世子爷,你说这句话,难道就不怕传到齐王殿下耳朵里吗?”   周明治嚣张的大笑:“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跟谁以后才能更飞黄腾达,你自己应当很清楚才是。”   “既然世子爷这么有诚意,如果我再拒绝的话,那岂不是不识抬举?”雪颜轻笑着又道。   “姑娘你想通了?”周明治眉飞色舞的看着她,就要走上前来揭雪颜脸上的布。   雪颜后退了两步,纤纤玉指紧紧捂住了脸上的布。   周明治有些不耐了:“你不是已经想通了吗?”   “世子爷别着急。”雪颜不慌不忙的说:“要揭我这脸上的黑布,也必须得通过我的考验才行。”   “还考验什么?”周明治的手又要伸上前来。   雪颜再一次后退两步,咯咯的笑着:“世子爷难道怕不成?怕通不过我的考验?”   雪颜的话,成功让周明治的手缩了回去,眼里也因此显露出胜负欲的光亮来。   “考验,你想怎么考验?”   “世子爷得先答应我,不能生气才是。”雪颜笑吟吟的要求。   她的嗓音娇柔酥软,听得周明治骨头一阵发痒。   “好,我答应你,不生气就是。”   听得他这么说,雪颜才笑着继续说:“听王爷说,最近,将月城外一家官家兵器坊,交给了世子爷管理,不知是不是有此事?”   “确有此事!”周明治点头。   雪颜低头看似羞涩:“事实上,我对兵器相当喜爱,又听闻,兵器坊刚刚新研发了一种叫流影的暗器,不知,世子爷是否可以将流影亲自拿来给我一观?”   周明治犹豫了一下:“这……兵器坊的东西,向来是不允许任何人外借的。”   雪颜失望的摇了摇头:“既然世子爷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世子爷并非真心实意想与我在一起,那就罢了。”   被鄙视了,那怎么可以?   周明治的脸色倏变,立刻伸手阻止雪颜的动作:“你等等!”   “怎么了?世子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就是流影嘛,你放心,既然你想要的话,爷我就去给你拿来。”周明治目光扫过雪颜玲珑的身段,身体里一阵火焰窜起,嘴角勾了起来:“不过,你也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等我拿到流影之后,你就跟爷我在一起。”   “一言为定!”   “好,就明天,明天你来府里,我将东西拿给你看。”周明治立刻说。   “明天是太子的册封大典,你不是要去参加吗?这样不合适吧?”雪颜提醒她。   周明治哼了一声:“来得及,你明天早来,今天晚上我就将东西拿到。”   雪颜满心欢喜的应道:“那我就等世子爷的好消息了。”   “好!”   周明治笑眯眯的扬手,命围在雪颜身侧的家丁全部散开了去,等离开之时,周明治还非常放肆的瞅着雪颜。   好不容易等到周明治离开了,雪颜恶心的干呕了一声。   零自屋顶落下,落在雪颜身侧:“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雪颜深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已然恢复如初,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我们回青云阁。”   “是!”   明天……一定会有好戏看。   她早就说过,她雪颜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可是,有些人却登鼻子上脸的凑上来,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   雪颜上了来时的马车,刚进去,马车便驶离了齐王府的后门。   然,那辆马车刚离开,三道人影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巷子中走了出来。   秦夙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跟着那辆马车,看它停在哪里!”   “是!”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她一无二的香气   马车到了一家客栈之后停了下来,然后马车内的人从马车里下来,直接往客栈里面走去。   等对方进了客栈之后,秦夙等三人立马跟了上去,里面有伙计热情迎了上来。   “三位客倌是要住店还是要用膳呢?”   进了客栈之后,已不见身着黑色衣服的人,秦夙质问那伙计:“刚刚有一个穿黑色斗蓬的人进了来,她现在在哪里?”   “黑色斗蓬呀!”那伙计‘啊’了一声,指着后堂的方向:“往后门去了,那个客倌很奇怪,进来之后,也不说要做什么,就往后门去了。魍”   伙计的话声落了之后,秦夙等人立马朝后堂冲去。   等他们走了,躲在楼梯处的雪颜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一直望着秦夙离开的方向,目光有些痴然檎。   这是继上次灯会那晚之后,她再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到秦夙,看着他那样急迫的从她的面前走开。   聪明如秦夙,果然知晓她就是黑衣女子,而且,还这么快的跟了上来。   若非她现在会占卜,恐怕,她早就已经被秦夙逮到。   能未卜先知,这是她的幸也是不幸。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或许,她就不会遇到秦夙,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吧?   有些事情,就是那样命中注定。   伙计涎着笑脸走到雪颜身侧:“姑娘,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人引到后门去了。”   收回视线,雪颜将一锭十两的金子交到伙计的手上:“这是给你的。”   伙计眉开眼笑的接过,咬了咬确定是真金之后,塞到了衣袖里。   只撒了一个小谎,就收获了二十两金子,真是赚到了。   那伙计不忘讨好雪颜:“姑娘,以后若是有事,尽管来找小的帮忙!”   雪颜懒的搭理那名伙计,直接出门上了之前的那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柳雪颜一声令下:“我们走!”   到了街上之后,雪颜听到不远处传来秦夙三人的脚步声,其中,石平从她所在马车的旁边经过,也未停顿一下。   因为黑衣女子是从马车里出来的,向来粗心的石平,满心认为马车里已经不会有人,所以,便没有将马车拦下来查查马车内是否还有人。   马车顺畅的绕过了那条街,重新往青云阁而去。   ※   到了青云阁门前,雪颜下了马车,却见远远的有一人在街上横行霸道的走着,身后跟着四名随从,他故意撞了一名男子,男子被撞到,立马对那人喝斥,那人却一脚将男子踹倒在地。   “你怎么能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被踹倒在地的男子气的大声喊着。   “王法?本少爷的话就是王法!”张二少爷笑吟吟的对倒在地上的男子道:“怎么,不服气?”   “我要到衙门去告你!”   张二少爷笑的更愉悦了:“告,你尽管去告,不过,你告之前要想清楚了,别告到最后,你却被关进去了!”   旁边有人对倒在地上的男子说了些什么,那名男子吓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般的跑了。   张二少爷对那人的背影吐了一下口水,嫌恶的道:“还敢告本少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少爷,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老爷正在府上等着您呢。”   张二少爷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又低头闻了闻,冲鼻的令他大皱眉头:“好,回府,本少爷回去之后,要好好的洗个澡,换身衣服,这身衣服太晦气了,不能要了。”   正往前走着,张二少爷突然与一人迎头遇见,这一见,让张二少爷的脚步再一次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露出更加嚣张的笑容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万大统领吗?”张二少爷笑唤道。   万元面无表情的站在张二少爷身前,一张脸漆黑好如墨,一双眼瞪如牛眼大,里头有着怒意。   “你怎么出来的?”万元冷冷的问。   张二少爷围着万元转了一圈,笑呵呵的叉腰歪头对他道:“本少爷当然是大摇大摆,从府衙的大牢里走出来的。”   万元皱眉。   “怎么可能,你的案子已经证据确凿,你怎么可能还会走出来?”   “我呸!”万元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指着万元的鼻子便道:“你少冤枉好人了,那批货,是我们府里一个小厮自己私藏的,被关起来的那些女人,也全是他自己所为,那些女人全都指证是那名小厮,而且,那名小厮自己也承认了。”   万元冷笑:“我看,那名小厮,也只是你们张府找来的替死鬼吧?”   “万大统领!”张二少爷抱臂笑的好不愉悦:“断案讲究证据,你们捕快比我们这些百姓更了解咱们大周国的国法,没有证据就血口喷人,我是可以告你的,小心我告到你们府尹大人那里,你这大统领的位置不保,你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啸,别以为你们张家有丞相大人护着,我就动你不得,我一定会找到你们张家违法的证据。”   “好呀!”张啸笑的肆无忌惮:“我父亲是当朝丞相大人的亲外甥,谁敢不给我们张府面子,你要是能找到证据,你就尽管去告好了。”   说罢,张啸一把将万元推开,仰头大笑着,带着他的四名随从走了。   恰好路过雪颜身边,雪颜刚准备回青云阁,就被张啸一把拉住了手腕:“大白天的蒙着一张脸,来,让本少爷看看你的脸长什么样!”   张啸嚣张的拉着雪颜,就要伸手去揭雪颜脸上的黑布。   在那之前,另一只手捏住了张捏的手腕,力道极大,疼的张啸不得不松开了自己的手。   “万大统领,快放开,疼疼疼~~”张啸疼的一张脸惨白。   万元狠狠的扔开了张啸的手,然后挡在了雪颜的面前:“张啸,现在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就想犯事吗?我这可是抓现行!”   张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抬头看到‘青云阁’的牌子,显然被惊了一下,忙后退了两步,神色略显慌张的小声嘟哝:“不碰就不碰,有什么了不起的,走了,本少爷要回府!”   说罢,张啸带着他的两个随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他路过之处,百姓自动给他让路,免得被他碰到遭池鱼之殃。   等张啸走了,雪颜低头轻声向万元道谢:“多谢万大统领出手相救。”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言谢。”万元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的雪颜,一身黑衣,头戴黑帽且黑布遮面。   雪颜低头笑道:“大统领慢走!”   雪颜说完准备往青云阁内走,才刚踏出一步,万元突然唤住她。   “姑娘!”   雪颜疑惑的回头,一双水眸盈盈流转:“不知万大统领还有何事?”   万元皱眉直勾勾的盯着那双眼睛:“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雪颜又笑了:“万大统领,我们素未蒙面!”   “哦~~”万元有些失望,但是,他总觉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雪颜。   不及说什么,雪颜已经转身进了青云阁内。   青云阁的大门本来紧闭,雪颜到了门前说了一句什么,门立刻打开,等雪颜进去,守卫便又将大门关上,将所有人的视线皆阻隔在门外。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的声音,让万元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门匾,上书‘青云阁’三个字。   听闻青云阁在一个多月前突然易主,难道……刚刚的那位姑娘,就是青云阁的主人不成?   突然感觉有两道视线在看他,他下意识的往三楼的窗子望去,三楼有一个窗子开关,却不见半个人影。   ※   回到青云阁内,便见雪冰趴在三楼门廊下的长椅上。   “喂,刚刚在楼下的那个男人是谁?”雪冰好奇的问了一句。   “楼下的?”雪颜一边脱掉身上的黑色斗蓬,又拿掉了遮脸的黑布才道:“你说的是万元万大统领?”   “姓万?还是个大统领,不错,你艳福不浅嘛!”雪冰调侃道。   雪颜白她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万大统领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刚刚张家的二少爷想要对我动手,是万大统领替我解的围。”   “他替你解的围呀,那他岂不是……”雪冰话未说完,突然从雪颜的话里抓到了得点,一下子炸毛的站了起来:“你刚刚说谁?张家的二少爷,我是不是听错了?”   由于她的腿伤未愈,站起来腿还是会疼,她不得不抬起左前腿,以减轻左前腿的疼痛。   雪颜坐在她身侧,舒服的享受凉阴的舒适:“你没有听错,是张家的二少爷,他出来了。”   “他犯了那么重的罪,又是私藏军火和鸦片,又是强抢民女供私亵,这条条都是重罪,怎么可能才两天就给放了?”   “他爹是当今丞相的亲外甥,府尹大人没那个胆子直接跟丞相作对,再加上,这次张府犯的罪,并未致人死,所以,这月城府尹就给丞相卖了面子呗。”   从刚刚张啸的底下的人说要他回去见老爷,可以看出,张啸的爹去求了丞相,所以,他才被放了出来。   雪冰气不过:“那种败类,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就不能想个法子,将他给彻底教训了吗?”   “让他在牢里,已经算是给他教训了,再说了,我的占卜,可不是这样用的,这个张二少爷,暂时还命不该绝,如果我强制用法子将他弄死了,说不定,遭天遣的就是我或者你!”   雪冰仍然还是气,看着自己受伤的左前腿,愤愤的说:“可是,我还是很不甘心!”   “他的事还是其次!”雪颜的脸色突然变的凝重:“如今,有一件事偏离轨道了。”   “怎么?”雪冰重新趴了回去,懒洋洋的抖了抖豹耳问:“难道是明天的太子册封大典会出什么问题不成?”   “不是!”雪颜摇头。   “那是什么?”   雪颜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戒指来,银质的光亮在她的指尖发亮,那亮光颇为刺眼。   这戒指,与秦夙那只本来是一对的,今天……她有注意到,秦夙的左手上也是光秃秃的,并没有戴戒指。   说明,他的心里是恨她的,所以,不愿意再跟她戴对戒。   “秦夙应当已经知道我在月城了!”雪颜缓缓的吐出了一句。   雪冰豹眼圆睁:“你被他发现了吗?”   雪颜轻点了点头:“今天,我差点与他碰面,我皆躲了过去,甚至让替身代替我,可是,他很精明,尾随在后门的马车,我去了一家客栈躲,躲过了他们的跟踪。”   “这样看来,秦夙会找到你,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雪冰喃喃着说。   “暂时,只要我不出去,他还是找不到我的,这样,他应当就会死心了!”雪颜自嘲一笑的说。   “我倒觉得,曜王秦夙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死心。”   “不死心又怎样,我们已经注定没有办法在一起,就算他不死心,我……也会让他死心的!”雪颜咬紧下唇,心下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过,雪颜。”雪冰真诚的望着她:“其实,我是想你开心的,我因为一己之私,将你从现代拉到这里,却因为我的关系,让你承受了这么多,我还是想你能开心。”   雪颜微挑眉,一派轻松的说:“我现在也很开心,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不过,下半生我没有秦夙陪,就只能你陪着我了,你可不能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你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雪冰郑重的保证。   “那就好。”雪颜松了口气:“还好有你,还好有零,如果没有你们在,我怕是会撑不下去的。”   那样漫长又孤独的过程,是极痛苦的。   转头,雪颜发现雪冰又在吃桂花糕,雪颜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雪冰:“女祭司大人,姑姑大人,你是不是……又胖了?”   本来还是很感人的气氛,雪颜一句话出口,雪冰吃桂花糕的动作紧跟着僵住。   胖!!   雪冰气呼呼的跃到地上,抖了抖那一身漂亮的雪白豹毛,一脸愤怒的望着雪颜:“你记住了,是我的毛越来越蓬了,不是我胖了!不是我胖了!不是我胖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雪颜的耳朵被雪冰的声音吼有些痒,然后就看着雪冰气呼呼的离开了。   雪颜冲雪冰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   胖了就胖了,还怕别人说,傲娇的女祭司大人呀。   ※   街上,秦夙主仆三人还在继续寻找柳雪颜的下落,但是,问了许多人之后,也未问到半点蛛丝马迹。   石平和王明二人气喘吁吁的跑到秦夙面前。   “陛下,这条街,我已经找过了没有。”石平先说。   “那条街我也四处问过了,也没有人见过穿黑衣的人经过。”   秦夙的脸黑着,他找了另一条街,也没找到人,就好像她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   “陛下,您是不是认错了,那个人她明明不是柳姑娘!”石平咕哝了一句。   王明立刻以眼神提示意他。   而秦夙的瞳孔收紧了几分。   他不会闻错的,在齐王府时,那名女子身上的黑色斗蓬上,有雪颜的香气,她独一无二的香气。   这时,张啸带着四名随从经过,嘴里骂骂咧咧:“晦气,太晦气了,那个穿着黑斗蓬,戴着黑色帽子蒙着黑布的女人,居然是青云阁的人。”   ---题外话---今天加更完毕,明天继续加更…… 第一百六十章 亲自登门   适晚,青云阁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哎哟’,然后便是疼的抽气声。   明亮的灯下,雪颜手里拿了一个绣圈,正在仔细的绣着手里的图案。   图案上绣的是一个卡通的鸭子,为了可以把图绣好,她特地在布上用易洗掉的颜料,提前画好了图案,直接照着图案用线描绘即可。   可是,雪颜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数月前她在骆家绸缎园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雪冰趴在一旁,看着雪颜被针刺伤手指,低头吮手指上血丝的模样,忍不住道:“你自己根本就不会绣,还总勉强自己,这下好了,又被扎到了吧?魍”   “这是初儿出生的第一件衣服,我想他穿的是我做的!”雪颜笑眯眯的说,说罢,她低头继续绣她的卡通鸭子。   雪冰淡蓝色的眼睛里,满满的嘲讽:“你的孩子看到他的衣服那么丑,一定会想重新回到你肚子里去!”   “我的孩子,可没有你那么挑剔!”雪颜白了她一眼檎。   最重要的,是她的这份心意。   “你为孩子绣衣服是好。”雪冰指出了其中重要的一点:“可是,你确定让你的孩子出生之后,就穿这一件吗?”   雪颜将布料拿起来看了看,又试了一下厚度:“初儿出生应当会在明年五六月份,这料子的厚度刚刚好,温度凉了,就在外面再加一件!”   “你难道不知道小孩子的皮肤特别娇嫩吗?你确定你绣的这件这么多线头的衣服,穿到他的身上,不会磨坏他的皮肤?”   雪冰的这句话,让雪颜如同被醍醐灌顶。   “对呀,我怎么会忘了这件事?”雪颜惊叫了一声:“姑姑呀,幸亏你提醒了我。”   雪冰打了个哈欠,可为了自己的形象,她努力将自己的嘴巴张的幅度降到最小,那模样相当滑稽。   打完了哈欠,雪冰才懒洋洋的眯了眼睛说:“所以,你现在不打算绣了吧?”   “当然不是!”雪颜手上的动作未变:“只是,你的话提醒了我,这件衣服确实不能当里衣,可是,可以做外衣呀!”   雪冰皱眉,便听雪颜那厢眼睛里发亮的说:“我决定了,明天我再去街上买些真丝的布料回来,要那种柔和又非常贴身穿着舒适的。”   “……”雪冰不禁有些惊叹雪颜的热情:“你还要再买。”   “对了,小孩子的衣服,颜色不能太深,也不能太亮,颜色太深的,颜料加的多,颜色太亮的,对小孩子的视力不好。”雪颜陷入魔怔了般的自言自语。   雪冰无语:“小孩子是长很快的,你做的衣服,恐怕她穿不了一个月。”   “对呀对呀。”雪颜马上又接了话,眼睛在发亮:“所以,我得多买些布料回来,大大小小的都多做几套,先将他一岁之前的衣服全部做出来。”   “……”雪冰无语了:“你买多了,能做得完吗?”   “离初儿出生还得有八个月的时间,总能做得出来。”雪颜眨了眨眼:“如果布料多的话,还可以给她做些小手套,小袜子之类的。”   “……”雪冰见她又来了,从椅子上跃到了地上:“你自己在那里研究吧,我回去休息。”   “你别走呀,也给我出出主意呗,到时候还要再添……”   雪冰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被雪颜给聒的长茧了。   那边,雪颜的话还未说完,零突然神色有异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进门,成功令雪颜的声音嘎然而止。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雪颜皱眉看着零,雪冰也因为零的突然闯进而停下了脚步,回转过身,听听怎么回事。   “主子!”零望着雪颜道:“有几个人闯进了青云阁。”   “什么?”雪颜惊的站了起来,一惊之下,刚刚刺绣的针再一次扎进了自己的指尖,嫩白的指尖,一下子被扎出了一个血窟窿出来,血丝从指尖冒了出来,沾到了布料上,雪颜也未瞧见:“闯进青云阁的人,是什么人?”   她心里一阵慌张,难不成是秦夙他们吗?   不可能吧,他应当还没有发现她在青云阁吧,她明明甩掉他们了。   “暂时还不清楚,他们被拦在了一楼的机关里,一楼的守卫上来询问,请示主子该怎么做。”   定了定心魂,雪颜手指轻动了一下,慌张的心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秦夙他们还在客栈里面,所以,闯进青云阁里的人并不是他们。   看来,是因为秦夙他们来了大周国的缘故,她的理智也变的岌岌可危了。   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雪颜淡淡的说:“吩咐下去,教训他们一顿,将他们赶出青云阁。”   “是!”   零走了,雪冰奇怪的看着雪颜。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那么紧张?”   雪颜浑身力气被抽尽般的坐回了椅子上,然后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雪冰猜测道:“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曜王他们找来了?”   雪颜点头,无力的抚额:“大概是我想的太多了。”   “不要再多想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赶紧睡吧,即使你要做好这些衣服,也要先顾及你腹中的孩子。”雪冰劝她。   说到孩子,雪颜的心便柔软下来,手掌轻覆在小腹上:“初儿,是娘亲对不住你,娘亲这就带你去休息。”   “就是嘛,这才对!”雪冰满意的说。   刚站起来,雪颜的目光触及刺绣上面的血迹,赶紧拿到眼前看了看,可惜,血渍已经干了,看来,只能明天再重做了。   ※   秋风萧瑟,街道两旁被风吹落了一层泛黄的树叶,行人走在上面,会发出沙沙声响,不过,现在时间已晚,秋日的夜晚冷寂,街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经过,也是在酒馆里喝醉的酒鬼。   在这样秋天夜晚,青云阁里的雪颜和雪冰都去休息了,月城某处客栈二楼的灯却还大亮着。   灯下,秦夙坐着看书,石平和王明两个守在他的身后,油灯一晃,是有人从他的身侧经过,然后,肩头一沉,一件外衣披在了秦夙的肩上。   秦夙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薛宁儿就站在他的身后,柔柔的笑着。   “夜里凉,你怎么也不多加件衣服。”   石平和王明两个立马向薛宁儿行礼:“薛姑娘。”   薛宁儿目光扫过二人:“你们两个一直守着夙,也辛苦了。”   “属下不辛苦。”石平和王明二人忙异口同声的道。   “宁儿,怎么是你,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间里休息?”秦夙皱眉。   薛宁儿在秦夙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拢了拢肩上的外衣,她的眉眼也是透着笑意:“我这两天几乎都在睡,刚刚睡醒,看到你房里灯还亮着,就知道你还没有睡,所以就过来看看,果然,你还没有睡。”   秦夙把手里的书搁下,倒了杯开水给她,没有加茶叶:“天已经晚了,喝茶会睡不着,就喝水吧。”   薛宁儿微凉的手捧着茶杯,茶杯的温度,让她的掌心暖和了一些。   “夙,你来到大周国,暂时没有处理国事,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薛宁儿关心的问了一句。   “习惯睡的迟。”秦夙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目光看向门外,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夙,我们在大周国,会待多长时间?”   “是不是待不惯?如果你待不惯,我派人送你回去!”秦夙马上道。   薛宁儿连忙摇头:“不是待不惯,只是觉得,这次我们来大周国,说是庆贺齐王册封太子,可是,我却感觉,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宁儿。”秦夙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了。”薛宁儿的头突然垂了下去,然后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叹气?”   “算算时间,华瑶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了,再过十天就是华瑶的七七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呀!”薛宁儿神色有些黯然:“可惜华瑶才十七岁,听闻,因为不吃不喝,沈将军在华瑶头七的时候,差点随华瑶去了。”   华瑶~~   提到华瑶,秦夙的眼前瞬间浮现出秦华瑶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地毯上,她的血迹从椅子上延伸至沈清所在之地,那殷红的血,始终刺着他的眼睛,华瑶……他唯的至亲妹妹,就这样永远离开了他。   他永远都忘不了秦华瑶死去时候手里捏着的那块布料。   “你的伤怎么样了?”秦夙忽然问道。   柳雪颜他们走的时候,薛宁儿的手臂也被划伤了的。   一旁的石平并未觉有什么异样,倒是王明的脸色有些微变。   大家都尽量不在秦夙面前提起秦华瑶的死,以免秦夙伤心,而薛宁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提起秦华瑶的死来。   他明显看到秦夙的眸底氤氲的一点恨意。   薛宁儿手指轻触左手臂上伤口的位置,淡淡的笑了:“已经不碍事了,都过去一个月了,疤都掉了。”   “你心里有没有怪我?”   “怪你?怪你什么?”   秦夙的脸阴沉了几分:“倘若我提前发现了他们的诡计,倘若我没有……”   倘若他没有爱上柳雪颜,就不会太过相信她,以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夙,这些事情都不怪你,你也不想这些事情发生,相信……华瑶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薛宁儿拍了拍秦夙的手柔声劝道。   秦夙目光寒冷的望向窗外:“华瑶的仇,我一定会替她报。”   由于秦夙心里被恨和怒充斥着,并未注意到身后人的表情。   薛宁儿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道:“坐了这么一会儿,我又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夙,你也早点休息。”   “好。”   石平和王明两人同时道:“薛姑娘慢走!”   薛宁儿走到门外的时候,恰好一名侍卫与薛宁儿擦肩而过。   那名侍卫身着黑衣,模样有些狼狈。   看到薛宁儿,那侍卫忙低头向她行了一礼。   “薛姑娘。”   薛宁儿笑道:“不必多礼,找夙的吧,他就在里面!”   薛宁儿也没多问什么,就直接转身回房了。   ※   侍卫进门之后,先是行了一礼。   “陛下!”   秦夙眼睛的余光瞟了他一眼:“进来!”   看薛宁儿回房了,侍卫进了门,然后又仔细将门关上了。   “陛下,属下们依照陛下您的吩咐,准备闯进青云阁一探究竟,但是……”那名侍卫神情有些挫败。   “你们没有闯入成功?”   “是!”侍卫点头:“青云阁内地形复杂,我们闯进去之后,甚至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里面有很多机关,我们闯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对方射出了暗器,我们随行之人,大多都损了一条腿或一条手臂,只有属下逃的快,免遭断肢之祸。”   石平和王明二人皆是一惊,石平叹道:“以前就听说,这青云阁在大周国,比皇宫还要难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青云阁果然名不虚传。”   秦夙沉下了脸:“受伤的人,有没有送去医治了?”   “已经送去了。”侍卫连忙道:“好在,我们的人,虽然伤了腿和手臂,却没有伤到筋,大夫说了,将骨头接上之后,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王明皱眉:“看来,青云阁的人,并不打算伤人,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你们而已,如果他们打算伤人,你们恐怕已经回不来了。”   秦夙挥了挥手:“好,孤王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陛下!”   侍卫走了,屋内只剩下石平和王明二人。   石平和王明在那侍卫走后,对视了一眼,同时在秦夙面前拱手,王明先道:“陛下,我与石平二人,愿再探青云阁。”   “请陛下恩准!”随后石平附和。   几乎是没有思虑的,秦夙便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   石平赶紧说:“陛下,去的侍卫们,武功一般,我和王明两个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高的,我们两个去,必定能闯进去。”   “即使你们闯进去,那里的地形复杂,你们也不一定能见到她。”秦夙嘲讽一笑:“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保证找到她。”   石平和王明二人对视了一眼。   那他还派人去闯?   “陛下,接下来,您还有什么计划吗?”无缘无故就派人去青云阁,而且,还是一无所获的那种,这完全不像秦夙的作风。   只见秦夙性感的薄唇轻轻掀起,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们去备礼,明天孤王要去登门道歉!”   登门道歉?   石平和王明二人又对视了一眼。   登门道歉?登什么门?道什么歉?二人不解,不知道秦夙话里是什么意思,总感觉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陛下,不知要备什么礼?”   “去备一张棋盘,要精致些。”秦夙嘱咐完,便冲二人挥了挥手:“好了,你们下去办吧。”   “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听话是不会错的。   等石平和王明两个人走了,房门也被二人带上,秦夙走到窗边,眼睛望向青云阁的方向,瞳孔中有异光在闪动着。   然后,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木质的盒子,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月光照在盒子内,盒子内有一点银光反射。   看着手里木盒子中的戒指,秦夙的瞳孔中映着一点嘲讽之色。   你躲在青云阁中,是吗?   ---题外话---还有一章咩。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亲自见他   夜已渐渐的深了,在城外五里处,突然一声爆炸声响彻了天际,整个月城的震感都非常强烈。   随着爆炸过后,大火烧红了半边天。   城内的百姓们,看着大火所烧的方向,皆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齐王府的大门被推开,一副担架被抬了进去,直接抬进了松园的东厢房内。   紧接着,便是数名大夫被请进了齐王府魍。   齐王周季和齐王妃吴映蓉闻讯赶到了松园的东厢房。   刚进东厢房,齐王妃吴映蓉仅看了一眼房内榻上人的脸,便差点昏厥了过去,幸亏身后有丫鬟扶着,她才没有昏倒。   吴映蓉看着床上那个脸部已然模糊一片,看不清本来面貌的人,六神无主的哭道:“治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快点看看母妃,快点醒过来。檎”   “这……这是怎么回事?”周季怒的指着跪了满地地家丁:“你们跟着世子爷,世子爷又怎会变成这样?”   旁边有小厮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回答:“世……世子爷今天去了兵器坊,但是,谁知兵器坊突然发生了意外,火药被引了火爆炸,世子爷就……”   周季气的来回踱步:“兵器房里的人呢?给本王叫过来,本王要好好问问。”   兵器坊的人在一旁也是心惊胆颤,忙跪了下来:“回王爷,小的已经劝过世子爷,火药库里不能使火,可是,世子爷不听小的,后来,听世子爷叫着说有老鼠,然后就听到了爆炸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糊涂!!”周季气的一张脸铁青:“本王才处理完了一桩事情,这个小兔崽子,又给本王闹出这个事来。”   一名大夫突然出口:“王爷、王妃,小的们医术不精,这些伤,我们治疗起来有困难,听说,皇宫里的几位太医,都是这方面的能手,不如请宫里的太医过来吧!”   吴映蓉哭的声泪俱下:“王爷,大夫们这么说,我们赶紧去宫里请太医过来吧。”   “不行!”周季冷着一张脸,斩钉截铁的拒绝:“在这个节骨眼了,这件事暂时不能传进宫里,至少,在明天本王的太子册封大典之前,不能让父皇知道!”   吴映蓉失望的跌坐在地上,手指用力扯紧了周季的衣袍:“王爷,治儿是咱们的亲生骨肉,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能……”   “怎么能怎样?”周季的脸黑成炭灰,冷冷的看着床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这是他自己自作孽,这一个月来,他惹的事还少吗?要是因为他的这件事,导致本王无法被册封为太子,就算他被救回来了,本王也不会饶了他!”   吴映蓉用力摇头。   “不,王爷,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吴映蓉双眼含怒的望着周季:“在您的眼里,到底是治儿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太子之位重要?”   “当然是本王的太子之位重要了。”   “你!”吴映蓉恨的抬手要打周季的脸,被周季握住手腕,用力的甩到了地上,狼狈跌倒在地上的吴映蓉,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季。   那个十八年前,曾经对自己温柔呵护的男子,此时,竟然狠心的将她推倒在地,而且,还为了太子之位,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可以舍弃。   她眼中含恨的怒视周季,指着周季的手指在发抖,字字带着控诉:“周季,你……你你不是人!”   周季冷冷的俯身,食指和拇指捏住吴映蓉的下巴,手指用力,迫的吴映蓉痛呼了一声,然后听到周季如冰的声音:“吴映蓉,因为你给本王生了两个孩子,所以,本王一直容你,但是,不代表你有权利骂本王。”   对上周季那一双如食人魔般的血红眼睛,吴映蓉的身体,在周季的手下瑟瑟发抖,仿若一双魔爪抓住了她的心脏,揪的她心脏心疼,偏偏她又无法躲。   周季根本就是吃人的魔鬼,她害怕的不住摇头。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周季捏住她下巴的手并未松开,而是将冷冷的话一字一顿的吐在她脸上:“只要乖乖的,你还是本王的王妃,倘若你不乖,本王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可以让你乖。”   吴映蓉浑身冰冷的望着那张陌生的脸。   末了,周季松开了吴映蓉的下巴,而吴映蓉的下巴差点因为周季的力道而脱了臼,此时,只是抖着唇,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   等周季出了门,他又冷酷的嘱咐门外的守卫:“你们几个,好好的守着这道门,这房间里的所有人,在明天本王的册封大典之前,皆不准出门半步,听到了没有?”   “是!”   然后,门被关了上。   等门被关上了,吴映蓉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立刻去用力拍门。   “不,不要关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太医,我要救治儿,你们放我出去!”   任凭吴映蓉声嘶力竭的呼喊,也没有人搭理她。   ※   昨晚的爆炸和大火,雪颜皆听到了,第二天一早,听到不少人在议论,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早起来,雪颜感觉到神清气爽,但是,才刚刚用过早膳,她就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拿起刺绣,刚绣了几针,她就开始打了瞌睡。   但是,她还没有睡,突然有侍卫匆匆跑来,如往常般,侍卫被零阻隔在不远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齐王今天是太子的册封大典,他应当会在齐王府好好待着,不会想着要见她才对,至于她与周明治的约定,现在也不需要履行了。   “主子,是秦国的曜王陛下!”侍卫恭敬的汇报:“现在就在青云阁门外,说要见您!”   “什么?”雪颜震惊的整个的身体在发颤,手里的绣圈也失手掉在了地上:“你……你刚刚说谁?”   “回主子,是秦国的曜王陛下。”   雪颜好不容易回了一些神:“他要见我做什么?”   镇定,一定要镇定。   “是昨晚的事,昨晚有人闯进青云阁,秦国的曜王陛下说,那些人,事实上是秦国的禁卫,听闻了青云阁的传闻,慕名闯了进来,秦国的曜王陛下特别为此事,登门向主子道歉。”   “原来是这样。”雪颜舒了一口气,淡淡的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去告诉秦国的曜王陛下,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必亲自登门道谢,而且,我今天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   “是!”   侍卫下去传话了,雪颜却是浑身紧张的坐在原位。   “主子,陛下是不是已经知道您在青云阁了?”旁边的零问了一句。   雪颜摇头,想要占卜,但因为她的心里太过紧张,却是半点东西也占卜不出来,因为一切的未可知,她的心里更慌了。   “不知道。”雪颜微颤着声音:“但是,按道理来说,他应当是不知道才对。”   是呀,他该不知道的才对,可是,她的心里还是紧张,而且,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一会儿,去传话的侍卫又回来了。   雪颜一下子站了起来。   “又怎么了?”   “主子,秦国的曜王陛下说了,他必须要亲自登门道谢,这是基本礼仪,希望主子您见他一面,若是主子不肯见他,他准备请当今陛下亲自出面,请主子一见!”   雪颜怒了:“混蛋秦夙!”   他的行事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且我行我素。   侍卫意外雪颜突然骂秦夙,还是问了一句:“主子,不知您打算怎么做,要见他吗?”   “见!”雪颜咬紧了牙关:“把他带去一楼的西客厅,我过会儿就过去。”   “是!”   侍卫走了,雪颜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主子,您真的要见陛下吗?”零狐疑的看着她。   “当然不!”雪颜脱口便否定:“如果我见他,不就证明我在这里了吗?”   “那您是打算……”   “你去找江老过来。”   江老,是青云阁原本的主人,酷爱下棋,在江湖多年,本就有隐退之心,在一个多月之前,因为下棋输了雪颜,就将青云阁让给了雪颜。   从而,雪颜就成为了青云阁的主人。   “主子,江老已经云游去了,现在去找,恐怕找不到!”   “……”   怎么偏偏在这个野跑去云游?   ※   秦夙等人在青云阁外等了大约一刻钟,守卫终于松口,答应要让他们进门,秦夙身后的禁卫们也想进来,皆被拦了下来,最后,只有石平和王明准许可以随秦夙一起进去。   从门外刚进去,一股阴冷的风迎面扑来,身后的门也被关了上。   随后,他们被请进了一个空荡的房间内,而在沿途,布置着各种各样的机关,石平和王明二人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在空荡房间等待的时间里,石平和王明就在议论着沿途的机关应该怎么破,只有秦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静默的等着。   在他面对面还有一张椅子,中间隔着一道珠帘。   整整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房间的侧门被推开,随后进来了一人。   进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让各位久等了。”中年男子低沉着嗓音开口,走到了椅子上坐下:“秦国的曜王陛下到访,在下有失远迎,真是失礼。”   中年男子坐了下来后,身子向后靠了一些。   在他的身后有一根管子,直通三楼。   而在三楼的一个隐秘房间内,雪颜便坐在那里,透过管子,可以将一楼所有的声音全部听去。   “这次要说抱歉的,是孤王才是。”秦夙微笑的说着。   “哪里的话。”中年男子淡定的又道:“如曜王陛下所说,这件事也只是一桩误会而已,既然是误会,现在已经说开,我心领了。”   “不知贵阁是否有损失?不管损失了多少,孤王都愿意赔偿!”秦夙微笑的道。   “呃,这个不需要了,贵国来到这里,也没有损坏什么,再说了,现在曜王陛下你亲自到访,这个诚意已经足够了。”   “那怎么能行,毕竟,给贵阁造成了混乱,孤王特地带了一份薄礼。”秦夙示意一旁的石平。   石平马上将一个盒子呈了上来。   中年男子示意一名守卫将盒子呈到自己面前,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棋盘,各放着两个棋盅,黑白各一盅,棋盘上了已经摆上了许多棋子。   “这棋不错。”中年男子仅看了一眼,便将盒子合上:“礼物我就收下了,就当是曜王陛下的赔偿好了,这就够了。”   等中年男子收下了礼物,在三楼的雪颜,轻声透过管子向中年男子下达命令:“好了,礼物已经收下,可以结束了。”   中年男子听罢,轻咳了一声,然后起身:“我还有些事,暂时就不陪曜王陛下了,曜王陛下还请回吧。”   石平和王明二人也以为该走了,作势要转身。   但是,秦夙却坐在原地不肯起身。   “等等!”秦夙突然开口阻止了那名中年男子:“阁主这么着急离开,不知是有什么事呢?”   中年男子没想到秦夙会突然这样问,一下子结巴了起来:“就是,就是有些事,阁中最近的事务很多,急等我去处理。”   “阁主的事情就那么忙,连听孤王多说两句的时间都没有吗?”秦夙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着。   秦夙的话里带着压迫的气势,能轻易的威慑他人。   很显然,那名中年男子也被秦夙的话威慑到,双腿如灌了铅似的,一步也移不动,最终,在秦现的目光下,那名中年男子被迫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不知曜王陛下还想说什么?”   “听闻,青云阁的阁主向来酷爱下棋,对棋阵十分痴迷,可是……”秦夙一针见血的指道:“孤王发觉,阁主刚刚看到棋盘,却没有半点兴趣。”   “呃,因为我还有事,所以,并没有将心思放在那棋盘上。”中年男子的神情有些慌了。   在气势上,秦夙完全占了上风,且,他的话咄咄逼人。   “哦?”秦夙微微一笑:“是这样吗?”   “当然是了!”   秦夙低头嘲讽一笑:“阁主竟然连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残棋阵都没有看出来,着实让孤王怀疑,阁主是否真正的爱棋之人!”   “我当然发觉了,那残棋阵设计的相当精妙!”中年男子马上顺着秦夙的话说,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掉进了秦夙设计的陷阱之中。   而在三楼的雪颜,很显然已经听出了秦夙话里的玄机,刚想要开口去提醒中年男子时,中年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回答,雪颜想提醒已经来不及,听着中年男子的话,她只能扶额懊恼。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蠢呢。   不对,在秦夙的面前,就算再聪明的人,也会掉进他的陷阱里,更何况,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卫。   接下来,她已经绝望了。   然后听到秦夙那熟悉低沉的嗓音:“刚刚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棋阵,只是孤王随便摆的而已。”   然后秦夙缓缓的又道:“贵阁用假阁主来糊弄孤王,是不是太失礼了?孤王要见的,是你们阁主!”   在三楼的雪颜已然慌乱。   假扮阁主的中年男子已经跑来找雪颜。   “阁……阁主,属……属下无能!”中年男子跪在地上。   “好了,这事不怪你。”雪颜咬紧牙关:“看来,只能我亲自见他了。”   ---题外话---一万字更毕。 162   一楼秦夙等人所在的房间内,假阁主走了之后没多长时间,突然从门外进来了几名男子,他们抬了一张暗色的大屏风出来,代替原本的珠帘,隔断了秦夙等人的视线。   “这是……”石平还未诧异完,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又从门外进来了数十名侍卫将秦夙等人团团围住。   等到这些人将他们围住之后,原本那名假阁主所进出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来,然后是一阵脚步声。   因为大屏风的原因,秦夙等人并看不出进来的人是什么人。   唯有秦夙他们身侧的侍卫们,恭敬的对着屏风的方向,恭敬的喊着:“阁主!魍”   阁主!   看来,这一次来的,应当就是青云阁的阁主了。   石平和王明两个皆死死的盯住屏风,想要看出一点人影,可是,屏风太厚,再加上另一边的光线较暗,根本看不出半个人影来檎。   “青云阁阁主,我们陛下亲自登门,你却派了一个冒牌的来敷衍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石平第一个说了出来。   屏风后面传来了一阵低低的轻笑声,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有点尖。   “真是对不住,刚刚只是跟你们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况且,我本来就不想见外人,是你们非要见我,所以,我才开了刚才的那个玩笑!”   这个语调听着实在是不舒服。   石平和王明两个皆被女子的话激怒。   反倒是秦夙,他还跟之前一样淡定,甚至舒服的将自己的背靠在了椅背上,嘴角勾起一弯饶有兴味的弧度:“阁主现在亲自相见,当真是孤王的荣幸。”   坐在屏风对面的雪颜,心头不由的一颤。   只听秦夙的声音,她就莫名的紧张起来,一个多月了,虽然之前两次见面,她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可是,这是唯一一次,他们两个是直接对话,虽然……他可能并不知道屏风后面的她。   她特地易了容,又吃了药改变了声音,他是不可能听出来的。   稳了稳心神,雪颜淡定的继续道:“曜王陛下说笑了,这是我的失礼,至于曜王陛下的礼物,我也已经收到,曜王陛下有心了。”   “这本就是孤王手下的不是,在这里,孤王,再一次替孤王的手下,向阁主赔罪!”   “曜王陛下的歉意我已经收到。”雪颜顿了一下才又说:“不过,不知曜王陛下为何坚持要见我?”   秦夙微笑的盯着屏风对面隐在暗处的那道人影。   “事实上,早就听闻青云阁的名声,青云阁集天下消息,孤王也是仰慕已久!”   “那只是外面的人的抬举而已。”   “若非有真材实料,外人又怎会传扬。”秦夙轻笑着说:“只是可惜,孤王却不能一睹阁主的真容。”   雪颜的神情微变,声音仍保持平和:“我向来不见外人,这样见曜王陛下,已经是破例。”   “那是孤王的唐突了。”   “曜王陛下的歉意我已经收到,那么,曜王陛下可以回了。”   “等等。”   “曜王陛下还有事?”   秦夙面无表情的自椅子上起身,双眼灼灼的望着屏风对面的暗影,而在屏风后面的雪颜,因为秦夙那边的光很亮,她能清楚的看到他起身朝屏风走来,就像……朝她走来一样。   她的心突突加速跳动,他要做什么?   原本围在秦夙等人周围的侍卫,突然拔出了剑,挡在了秦夙的面前。   “曜王陛下,还请坐回去,我说过了,我是不会见任何人的。”雪颜声音略提高几分的提醒他。   秦夙却是笑了笑。   “孤王只是随便走走而已。”说罢,秦夙又坐了回去:“事实上,孤王这次来大周国,也是专程来见阁主的。”   “哦?不知曜王陛下见我有何事?”   “青云阁的信息遍布天下,孤王想跟青云阁做笔交易。”   “交易?”雪颜淡淡的道:“我们青云阁,向来只跟有缘人做交易,而且,向来不参与朝廷或国家纷争,曜王陛下恐怕是来错地方了,曜王陛下的要求,恕我无法答应。”   “如果孤王愿意付很高的价格?”   “青云阁并不缺银子,我还是那句话,青云阁不插手朝廷或国家纷争。”   秦夙叹了口气:“这么说来,看来真的是孤王来错地方了。”   “那么,曜王陛下请回吧,不送!”   雪颜松了口气,以为可以把他给打发了,却听到秦夙的声音突然又传来。   “阁主,生意做不成,孤王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曜王陛下想问什么?”   秦夙锐利的目光,似要穿透屏风直达雪颜的心脏:“阁主知晓天下事,是否也能知晓人心?”   “这个不在青云阁的搜查范围内!”   “有一个人,他从小不相信人心,可是,有一个女人出现了,教他相信人心,可是,那个女人却背叛了他,让他家破人亡,再也不相信人心,不知阁主是否可以替孤王解惑,那个女人,她的心有多狠?”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质问她。   雪颜的心似在瞬间被他的话击中,在她的心上撕烂了一个大口子。   她知道,自己伤的他很重,也知道他很恨她。   此时此刻,她多想冲过去,告诉他一切,告诉他她并没有背叛他,抚平他心里的恨。   可是,她不能!   稳了稳心神,雪颜淡淡的说:“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曜王陛下又何必再苦苦去想,一直纠结于过去,只是会让你更痛苦而已。”   “阁主也是身为女人,孤王只是想问,站在阁主的立场,阁主以为那个女人是对还是错?”   雪颜宽大衣袖下的双手握紧,心却是如坠冰窖般寒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雪颜咬紧下唇,缓缓吐出一句:“但是,万物或许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秦夙冷笑:“因为苦衷,就可以谎言、欺骗甚至背叛吗?”   秦夙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刺在雪颜的心上,她的心痛的无以复加,手掌下意识的覆在了小腹上,掌下,她似乎又感觉到了初儿有力的心跳,那心跳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曜王陛下似乎来错地方了,你的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阁主不能回答,莫非,阁主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曜王陛上,请回吧,送客!”雪颜豁然起身往出口走去。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原本的数十名侍卫,全部拔剑挡住了秦夙等三人。   雪颜离开后,雪颜离开的门,一道铁门落下。   石平和王明两个见状也拔出了剑,各自站在秦夙的前后,危险的与四周的侍卫们对峙。   “陛下,要闯吗?”王明在秦夙的身后,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秦夙却是冷冷的望着雪颜离开的方向,薄唇一张一合吐出冰冷的两个字:“撤退。”   “是!”   而秦夙和石平、王明三人刚刚出了青云阁,阁外的禁卫便恭敬的冲秦夙行了一礼:“陛下,今天是太子的册封大典,吉时就快要到了!”   秦夙面无表情的从那名禁卫的身边越过,说出的话亦没有任何温度:“嗯,现在入宫。”   “是!”   秦夙走到马车前,禁卫拉开车帘,秦夙一跃坐上了马车,随后,马车没有停顿的驶离了青云阁,往大周国皇宫而去。   ※   三楼的房间内,雪颜从窗缝看着秦夙等人从青云阁离开,直到看着马车拐弯不见,她才收回了视线,收回视线后,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你那表情是怎么了?你去见秦夙之后,你们到底说了什么?”雪冰趴在雪颜旁边的小桌上,一双淡蓝色的豹眼紧盯着雪颜。   “他……”雪颜咬紧下唇吐出了一句:“应当已经知道我是柳雪颜了。”   “为什么?”   雪颜简单的将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告诉了雪冰。   沉吟了一下之后,雪冰一本正经的说:“种种现象表明,他应该、大概、也许、可能、差不多已经认出你了。”   雪颜白了她一眼,将桌上的一块桂花糕丢到她的脸上。   “你就不能不说风凉话吗?”   雪冰可惜的看着掉在地上的一块桂花糕:“不过,他既然已经认出了你,却没有当面拆穿你,这一点有点奇怪。”   “我想,他应当还是很恨我、怪我,所以,不想见我吧!”雪颜虽然心里难过,不过,目前的状态,是最好的结果:“不过,他话里有一点让我很在意。”   “怎么了?”   就是秦夙话中的‘家破人亡’。   雪颜摇了摇头:“我多次占卜,却一直得不知华瑶的消息,也占卜不到关于华瑶的半点事情。”   “可能是因为她太远了吧。”   “不知道,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真的担心的话,不如派人去查呗,从这里到秦国的建城,飞鸽传书,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了。”   雪颜点了点头,于是,她写了一张纸条,按下了扶手上面的一处凸起,扶手上面开了一个洞,雪颜将纸条放进了洞里,然后再重新按了一下凸起,洞便阖上了。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希望她心里的那股不安,只是担心而已。   ※   盛大的太子册封大典,在大周国皇宫里举行,秦夙的到来,引得大周国无数女子趋之若鹜,连大周国的公主也频频对他侧目献媚,可惜,秦夙连看也不多看她们一眼。   大周国皇帝,给予了秦夙最高级的外宾迎接礼节,观册封大典之时,更让秦夙站在自己的身侧。   在场也有不少其他国家的使臣,见大周国皇帝此举,不免让人心里怀疑大周国皇帝与秦国已经结了盟约。   而周季,在接过了册封的诏书和印件等物之后,方松了口气。   他终于得到了太子的册封诏书,接下来就是接收大周国,继而统治这个天下,如今,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在接到太子的册封诏书之后,周季接到了齐王府奴才传来的一个消息。   世子周明治虽然抢回了一条命,但是,因伤势过重,声带受损严重,声音永远无法恢复,耳朵被爆炸震聋了,整张脸也彻底毁了容。   得到这个消息,周季心里有一瞬的心疼。   可是,与整个天下比起来,周明治的身体微不足道,心疼被冷硬的心防阻隔在外。   册封大典结束之后,便是宴席,歌舞中,众人觥筹交错,秦夙却拒绝所有人的敬酒,自己坐着独酌。   大周国皇帝当着众大臣的面,突然唤住了秦夙:“秦国曜王陛下!”   秦夙正在独酌,听到大周国皇帝的声音,便抬头向大周国皇帝看去。   “大周国皇上。”   大周国皇帝拉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女走到秦夙面前:“这是朕最疼爱的七公主。”   少女微微垂头,头上繁复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却是大方的举着酒杯走到秦夙的身前:“敏儿久仰曜王陛下,不知敏儿是否有幸,可以敬曜王陛下一杯酒?”   周敏举手投足这间,娇俏味儿十足,眉眼间还有一点柳雪颜的影子。   秦夙眯眼盯着周敏,嘴角微勾,举起手中的酒杯:“当然!”   周敏高兴的与秦夙的酒杯轻轻的碰撞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还是秦夙第一次与要碰杯,而且……还是与七公主。   大周国皇帝心下一喜,便嘱咐七公主:“敏儿,你就留在曜王这里,陪朕好好的招待曜王。”   “是,父皇!”周敏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然后她便坐在了秦夙的身侧。   七公主周敏,向来自恃高贵,许多达官显贵向她求亲,她皆不肯点头,她说,自己的夫婿,一定要是他自己看中的。   周敏容貌、身材皆出众,在众公主里是拔尖的,看到周敏坐在秦夙那里,其他的公主们,纷纷收回了视线,改向其他的显贵献殷勤。   秦夙没有拒绝她的靠近,周敏笑吟吟的执起酒壶,为秦夙斟了一杯酒:“我刚刚看到曜王陛下一个人独酌,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曜王陛下是因为何事而烦心?”   端起酒杯,秦夙淡淡的瞟她一眼:“那七公主呢?”   “我?我怎么?”   “七公主这么费尽心思的接近我,难道……不是别有心思?”秦夙笑道。   周敏挑眉:“曜王陛下说的话很直接,不过,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没错,我很喜欢曜王陛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两国可以联姻,秦国和大周国都是大国,将来,两国和平,百姓安居乐业,其他的国家,也不敢轻易进犯。”   秦夙轻笑了一声:“听七公主这么说,如果我们两个成亲的话,好处很多。”   “曜王的意思,你也同意我的提议,是吗?”周敏的心下一喜,以为秦夙答应了自己。   “孤王只是觉得七公主的提议不错,不过,七公主应当知晓,孤王的王妃在一个月前刚刚去世。”   “这个我自然知晓!”周敏微扬下巴:“听说,曜王的王妃因为犯下了罪名,背叛了曜王陛下,曜王陛下放心,我若嫁给你,我会忠诚于你,不会因为父皇而背叛你。”   “听七公主这么说,有点意思。”   “那曜王陛下你的打算是?”   秦夙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孤王要考虑考虑。”   周敏自信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秦夙敬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敬向秦夙:“那我就等曜王陛下您的好消息了。”   ※   宴会直到傍晚时分方结束,从皇宫里出来,石平和王明两个早已在等着秦夙,秦夙步履不稳,似喝的酩酊大醉,扶秦夙出宫的人,则是七公主身边的随从,将秦夙交到石平和王明两个手里之后,两名随从才回去了宫中。   石平和王明两个扶着秦夙,石平皱眉说:“陛下怎么喝的这样醉?这是喝了多少酒?”   “你傻啦,陛下向来是千杯不醉的!”王明提醒了他一句。   经过王明的提醒,石平才反应了过来,下一秒,却看到秦夙缓缓的站了起来,推开了二人。   令他们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以前总是千杯不醉的秦夙,竟然狂吐了起来。   本来没有吃东西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人,闻到那阵呕吐物的味道,也跟着反胃了起来。   等秦夙吐完,石平和王明两个扶着脚步不大稳当的秦夙朝马车走去:“陛下,您醉了,咱们回客栈吧。”   醉了的秦夙,石平和王明两个好不容易才将他扶到了马车上,然后迅速驱车回客栈。   到了客栈时,天突然阴了下来,并开始沥沥的下着小雨。   石平和王明两个下了马车,准备去扶秦夙出来。   可是,当他们两个打开马车车帘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在马车里的秦夙不见了。   石平和王明二人大惊。   “坏了,陛下不见了,我们快回去找。”石平叫道。   “好,你先回去,我去叫人一起找。”   “就这么办!”   ※   傍晚的雨刚开始下的小,后来慢慢变成了瓢泼大雨。   因为下雨,雪颜便窝在青云阁里继续绣她的小衣服。   经过她一天的努力,总算把一只卡通的鸭子头给绣出来了,绣完鸭子头,这才听到窗外雨滴拍打窗子的响声,知道雨下的很大。   打开窗子,外面的雨幕让她几乎看不到外面的景物,然后便又关上了窗子。   忽然,零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子。”   搁下手里的绣框,雪颜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笑眯眯的问:“怎么了吗?”   “齐王陛下刚刚让人来青云阁传话,说他在前面的巷子里等您!”   这个时候!   这个周季也太会挑时候了。   雪颜不疑有他的站起来,拿了把油纸伞出了青云阁,往指定的方向走去,由于雨太大,她的鞋子和裙摆很快就被打湿了。   更让她郁闷的是,到了指定的地方,却不见半个人影。   她四处寻时,突然颈后一股酒气袭来。   ---题外话---马上周末喽,亲们读文愉快。 第一百六十三章 酒气他喝酒了   晚上下着这样大的雨,酒气又这样重,雪颜猜测,这可能是哪个在旁边酒馆里喝多了的酒鬼。   在感觉到那股酒气之时,雪颜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然而,她颈后的那股酒气并没有被她躲开,一双铁臂更是得寸进尺的从身后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搂入怀里,这个动作就过分了。   身后人的衣裳早已湿透,贴在她的衣服上,很快将她背后的衣服也沾湿。   秋雨的冷意,因衣裳的湿润,传到她温热的皮肤上,冷的她哆嗦了一下魍。   雪颜的脸色倏变,怒意顿起,灵活的手指自衣袖间掏出银针,便要将银针刺进身后人手腕的穴道上,这样可以让身后人吃痛的松开她。   但是,她的手指还未动,身后的人突然在她的颈间咬了一下,咬的正好是她耳后比较脆弱的那部分皮肤,那阵痛意,令她捏着银针的手指松了一下,她手里的银针因此掉在地上。   地上因为下雨,早积了一层水,银针掉在水里,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偏偏身后人的力道极大,顾及腹中的孩子,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挣扎,以免动了胎气檎。   零应当在附近,只要她唤一声,零就会下来帮她。   “这位公子,如果你还有一点意识,就请放开我,否则,我要叫人了!”她是悄悄出来的,不想惊动太多人,在惊动他人之前,她还不想把事情闹大。   “好香~~”身后人的唇贴着她的耳朵,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着。   这个声音……   熟悉的嗓音,在午夜梦回之时,常常会听到,那样沉稳又有磁性的嗓音,呼吸间熟悉的热度,无一不让雪颜确定,身后的人就是秦夙无疑。   她的脊背抵着他的胸膛,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那样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心跳,是阔别一个多月之后的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感受。   她的鼻尖竟然因为这样的贴近一阵酸涩。   因为知道身后的人是他,雪颜一瞬间的怔住,没有再反抗,身后的人,也因此更加放肆的搂紧她,唇沿着她的颈项一点点的前移。   他的唇有点粗燥,动作也有点粗鲁,落在她细嫩的皮肤上,令她的皮肤上泛着一丝丝的疼痛,疼痛中却又带着一点酥麻的愉悦感。   他鼻尖的气息从她的颈项,一点点的浮到她的脸前,从他的鼻中,呵出了浓重的酒气。   酒气!他喝酒了!   因为感觉到那阵酒气,雪颜的大脑有片刻的清醒,此时,他的脸已经几乎在她的眼前。   那张在梦里都能仔细一个线条一个线条描绘出来的俊美脸庞,此时是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他脸上粗硬的胡渣擦过她的脸颊,这种真实的感觉,绝非是幻梦。   不是幻梦!   他这个时候不该是在客栈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们现在的身份……   她手里的雨伞掉落在地上,冰冷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将她身上的衣服淋湿,冰冷的雨水,也让雪颜彻底清醒了过来。   而秦夙的唇,已经沿着她的下巴,欲吻上她的唇。   手上突然用力的将秦夙推开,酒醉的秦夙,因为雪颜的这一用力推开,竟然踉跄不稳的跌倒在地上。   本想推开他就离开的雪颜,看到这副样子的秦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旁边的路灯,照出了秦夙狼狈的身影,他眼神迷离,身上上好布料的衣裳,此时,已然染上了泥污,看不出本来面貌,一片狼藉。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秦夙,何时有过这样的一面?   被摔倒在地上,他也不急着爬起来,头靠着石墙,脸歪在一侧,嘴里咕哝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雪颜皱紧了眉。   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他以前不是千杯不醉的吗?现在怎么醉成这样?   捡起地上的伞,本来想一走了之的雪颜,实在又不忍看到秦夙这样,如果一直淋着,他一定会淋病的吧?   想到这里,她只得暗暗的咒了一句‘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然后走到秦夙身边,将秦夙从地上扶了起来。   秦夙的身体很重,雪颜用了好些力气,才将他扶起来。   扶着他的时候,雪颜还听到秦夙酒醉的话:“放开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雪颜的额际三道黑线。   刚才是谁抱她的?现在居然说不要碰他,说的好像是她在占他的便宜似的。   旁边的包子铺因为是晚上,已经没人,雪颜便吃力的拖着秦夙,到了包子铺的棚下,并将锅台旁边的稻草在地上铺了一层,再把秦夙放在上面。   此时,她全身上下已经全部湿透。   她累得气喘吁吁的站起来,拧了一下衣袖,湿哒哒的衣袖,有水被拧到了地上。   这下她被淋成了落汤鸡,一阵冷风吹来,吹在她的身上,再加上身上的湿衣服,冷的她浑身发抖,上下牙床直打架。   她从衣袖里拿出手帕,拧了水,为他擦了擦脸,突然他的头要歪倒,她赶紧去扶住他,手帕直接丢在了一旁,忘了捡起来。   望着眼前一动不动阖上眼睛的秦夙,她的手指,在他的颊侧停住。   望着他真实的五官,雪颜的手指忍不住想在他的脸上划过,想要触摸他。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当然也这么做了。   她的手指在他颊边的皮肤上停住,只一下子,温热的触感令她一下子缩回了手。   她不该再与他纠缠在一起,她明明知道这一点的。   她苦笑了一下,只得缓缓起身。   棚外的雨依然很大,雨水‘啪哒啪哒’的从棚沿滴到地上,雨被隔在棚外,棚内只有她与秦夙,好像万物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明明,他们两个现在距离这样的,可是,却又感觉两个人又离的极远。   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吧!   地上的秦夙已经不会再淋到雨,看着这些,雪颜放心了些,重新拿起伞。   临走之前,雪颜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秦夙。   微弱的灯火,忽明忽暗的照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映得不甚清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他微眯的双眼,视线竟灼灼的盯在她身上,那种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无法忽视。   待她定睛看时,却只是看到秦夙的目光盯在地上,似乎根本就没有在盯着她。   她松了口气。   想来,刚刚应当是自己看错了,大概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了吧。   “喝醉了还到处乱跑,幸亏是遇上我。”雪颜庆幸的说完,撑开了伞,重新走进了雨幕中。   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周季的身影,雪颜决定不再等他,转身离开了原地,往青云阁走回去。   回去的时候还在想,这周季不知道在玩什么,回头见了他才要好好的问问他。   因为雪颜走的时候没有再回头,亦没有看到靠坐在地上的秦夙突然站了起来,狭长的凤眸中氤氲着复杂的光亮,远远望着雪颜离开的背影。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张俊美如神谪般的容颜上,双目乍冷,如冰一般凉。   既然已经与他断情绝爱,刚刚她做的那些事,又是为了什么?   在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只脏污的手帕。   修长的手指将那只手帕捡了起来。   不一会儿,王明找了来,看到了秦夙,他松了口气:“陛下,总算找到您了。”   面目冰冷的秦夙,左手的手指捏住了手帕,不着痕迹的将的手帕收进了衣袖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秦夙低沉着声音淡淡的问:“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明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陛下,您喝醉了。”   “嗯,回去吧。”秦夙简单的几个字,阴着一张脸从王明的面前走过。   王明以为,秦夙脸会那么臭,应当是因为他喝醉的原因吧,毕竟……秦夙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醉过的,还这样狼狈。   而且,秦夙酒醉之后,来的地方竟然是这里。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里拐过去一条巷子,就是青云阁,秦夙为什么会来这里,答案昭然若揭。   果然,秦夙还是放不下柳雪颜的,即使是恨。   曾经若是没有爱,此时……又怎会有恨?   爱的越深、恨得越深。   ※   孕妇的身体是脆弱的。   淋了雨的结果,雪颜光荣的得了伤寒。   早上刚起来,雪颜就开始流鼻涕,喷嚏打个不停。   用早膳的时候,鼻子里一阵痒,雪颜转了个头,舒服的打出了一个喷嚏,正好对准了坐在旁边椅子上的雪冰。   而雪冰嫌弃的从椅子上下来,坐到了雪颜的对面,不愿意坐在雪颜的旁边。   “你下次再打喷嚏,能不能到外面去打?”雪冰瞪了她一眼。   拿纸擦了擦鼻子,雪颜的鼻头已经有些红了。   “我要是能自己控制住的话,刚刚那个喷嚏就不会打出来了。”雪颜低头舀着面前碗里的汤,舒服的喝下去。   温热的汤水从喉管滑下胃里,暖暖的感觉,舒慰了她全身的毛孔,让她整个身体也暖和了许多   “你也真是的,昨天晚上淋成落汤鸡回来,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你现在的情况又不能吃药,也不小心一点。”雪冰啰嗦个不停:“现在又开始不停的打喷嚏,你说,这受罪的是谁?”   被她这么一说,雪颜又打了一个喷嚏,这一个喷嚏,打的她眼睛也挤了出来。   她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笑着说:“我说姑姑,你现在说话还真像个长辈,我看你今年不止四十多岁,得有五十多了吧?”   “……”雪冰咬牙切齿的对着她,哼了一声才又道:“某人昨天晚上出去,突然淋得那么湿回来,你昨天晚上到底是去见谁了?”   突然问起这个,雪颜下意识的转头,躲过了雪冰的视线,支支吾吾的说:“没,没见谁。”   雪冰直勾勾的盯着雪颜的眼睛,不打算放过她。   “没有谁才怪,你心虚的时候,眼睛会到处乱转,别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只是一时兴起,想去淋淋雨,所以才会淋湿得了伤寒回来。”   “难道不行吗?”   “雪颜,自从你认识秦夙之后,你就已经不会撒谎了!”雪冰一针见血的拆穿她:“所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见他了?”   既然被拆穿,雪颜也不打算再隐瞒,便轻松的点头:“是见他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雪颜耸了耸肩:“昨天晚上齐王……不对,他现在已经是太子,我收到太子的消息,他说要见我,却遇到了秦夙,他喝醉了,我只是扶着他,让他在旁边的棚下躲雨,后来我们就分开了。”   “只是这样?”   雪颜翻了一个白眼,矢口反问:“你以为呢?”   雪冰算是信了雪颜的这句话。   “你们两个,没有做其他的事?”   雪颜的耳边一热,现在她还能感觉到他的唇摩挲在她颈后时的感觉,当然了,这一点她自然不会告诉雪冰。   “我们两个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你觉得还能有其他什么事?”   雪冰笑了:“我以为你们两个,碰到了一起,干柴再来个烈火。”   雪颜的回答是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真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咱们纯情的女祭司嘴里说出的。”   雪冰不以为然:“女祭司也是人。”   “对了,差点忘了说了,我卜算到骆公子今天也会到达大周国,怎么样,你有兴趣见一见他吗?”   “你说谁?”   “骆天寒!”   “不、见!!!”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幸亏雪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否则,她一定会十分狼狈。   昨天晚上的心跳,也只是她一个人的。   等酒醒之后,秦夙怕是会忘了昨晚的所有事情。   绣鸭子的时候,鼻子发痒的雪颜又对着雪冰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雪、颜,你够了没有,你不要再打了!”雪冰忍无可忍的吐出一声豹吼。   ‘哈啾’‘哈啾’的声音,在青云阁里久久未歇。   ※   晚上一场大雨,一直未停,到了中午时分,雨仍沥沥的下着,所以,秦夙便没有出门,门外的行人,或拿着雨伞或戴着雨笠匆匆走过,雨点落在窗子上,水花四溅。   雨天人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守护着秦夙的守卫们,守卫也稍显松懈。   一名头戴雨笠、身穿蓑衣的男子,突然走进了秦夙所在的客栈,并直接上二楼。   待守卫发现的时候,那名男子已经走上了台阶。   “二楼已经被包下了,不允许任何人上去。”一名守卫喊了一声。   那名男子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守卫的话,快步走上了二楼。   “你是什么人?”守卫大叫道:“来人哪,快把他拦下来。”   守在楼梯上的守卫,听到那名守卫的叫声,慌忙上前去拦,可惜,那名男子身子却是灵活的闪过了守卫的攻击,轻易从他们的中间穿了出去,直奔向秦夙的房间。   走廊上的守卫亦来不及防止他。   “快拦住他,不要让他靠近陛下。”   那名男子走到秦夙的房门前,一把推开了房间,直接闯了进去,对准正在窗下正在看书的秦夙,突然展开了手里的玉扇。   门外的守卫连忙对秦夙大声喊:“陛下,小心!”   话落,男子手中的扇子已经抵达秦夙的颈下,秦夙却还是稳如泰山的坐在原处。   守卫们以为秦夙可能会命丧扇下,一个个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谁知,那男子手中的扇子,抵达秦夙的颈下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在男子停顿的当儿,他的颈子已经被数把雪亮的银剑围住。   “喂喂喂,你们当心着点儿,刀剑无眼啊,别把我的皮肤弄破了,弄破了,血滴到我的衣服上,你们要赔我的!”被围住的那人,一被围住就哇哇的叫了开来。   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那边就又听到秦夙低沉的嗓音开了口:“天寒,你怎么来了?”   守卫们听得秦夙这一声,才发现,被他们围住的人就是骆天寒,这才赶紧将剑撤了下去。   其中一名守卫,没好气的斥责骆天寒:“骆公子,您下次来,能不能好好的打招呼,每次都是这样!”   骆天寒好气质的站定,妖娆的妩媚一笑,摇了摇手中的玉扇:“你们怎么不说你们的守卫松懈,所以,才被我钻了空子?”   守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属下失职,还请陛下责罚!”守卫立刻向秦夙请旨谢罪。   骆天寒看也不看守卫一眼。   “你们都下去吧。”   “是!”   骆天寒笑吟吟的看着秦夙,不请自坐的在秦夙的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样,在异国看到故友,有没有很开心?”骆天寒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   “没有!”秦夙的目光始终放在手里的书上。   秦夙冷淡的话,犹豫如给骆天寒的热情浇了一盆凉水。   他无趣的白了他一眼:“你也太无情了,怎么说,我也是大老远的从秦国跑来大周国看你,你连一点欢迎的表示都没有。”   秦夙仍然头也不抬:“你来,应当不是来见我的吧?”   或者说,骆天寒因为某个原因,根本不会来大周国,他来此,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这个重要的事,自然不会是为了来见他。   他太了解骆天寒了,他抬起一条腿,他就知道他要撒什么尿。   骆天寒尴尬的笑了笑。   “事实上,我是奉我爹的命,过来与青云阁的阁主谈生意的。”   “青云阁?”始终低头的秦夙,听到青云阁三个字,突然抬起头来。   “对!”骆天寒见秦夙有兴致,便道:“对,我爹与青云阁阁主是故交,青云阁在江湖各处的生意都是与骆氏合作的,你应当听过青云阁吧?在江湖上很有声望的。”   秦夙性感的薄唇勾起阴鸷的弧度。   “你骆家的祖宅还想要吗?”   “什么?”   “我要你现在立刻飞鸽传书全大陆各地负责人,现在、立刻停止与青云阁合作!”   ---题外话---嗯,下周的加更也定了,周二和周五哦。 第一百六十四章 秦夙你这个王八蛋。   雪颜卜算到骆天寒会来与她谈骆氏与青云阁进一步合作事宜,所以,她已经准备好,在骆天寒来到青云阁时,找人替代自己,与骆天寒达成合作事宜。   可是,她在青云阁等到了第二天半上午,也未等到骆天寒上门,不禁心里疑惑这骆天寒怎么回事。   还来不及卜算骆天塞现在在做什么,就有地下信息库的人焦急的送了消息上来。   看到信息库人送来的消息,雪颜的脸色倏变。   原来,骆氏从昨天开始,停止了与青云阁遍布天下的信息网合作,而信息传送的陆运、水运等全部终止,在秦国内的所有据点,更是被全部封锁、人员被抓捕,自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噩耗陆续传来,而且,情况恶化的速度也非常快魍。   再这么下去,青云阁遍布天下的信息网,恐怕也会因此中断。   混蛋骆天寒!   雪颜一拍桌子,眸中怒火乍现:“来人哪,将骆氏的骆天寒给我请过来!檎”   偌大一个青云阁,不能毁在她的手中。   下午的阳光炙热,不想汗水污了自己身上衣裳的骆天寒,躲在客栈的阴凉房间内午睡。   然,他才刚睡了没一会儿,突然有数人闯进了他的房间内,午睡的骆天寒惊醒,刚睁开眼睛,已经有几把剑抵在了他的颈间。   “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青云阁的,我们阁主请您过去一趟。”   骆天寒的嘴角垮了垮:“好,我跟你们过……啊,你们别碰我的衣服,我这衣服是新做的,你们把我衣服弄脏了,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   一刻钟后,五花大绑的骆天寒被带到了青云阁一楼的客厅内。   还是之前秦夙等人来过的客厅,骆天寒被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头顶的灯光照在他的周身,身边是十名侍卫,对面是一道宽大的屏风。   勒住骆天寒的麻绳,将骆天寒的衣服勒的皱紧成一团,骆天寒心疼的直嚷嚷:“你们阁主呢?我要见你们阁主!”   空间不大,骆天寒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内回响着。   随着骆天寒的话落,屏风的一侧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那脚步声,走到了屏风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与骆天寒隔着一道屏风。   厚重的屏风,骆天寒自然看不到对面的人影。   骆天寒猜测着,坐在对面的人应当是青云阁阁主,赶紧客气的道:“江伯父,小侄骆天寒,昨日到达月城,未先登门向江伯父问好,是小侄的不是。”   屏风后面女子的声音略粗沉的笑道:“呵呵,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侄儿!”   骆天寒一听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不禁皱眉:“你不是江伯父!你是什么人?”   “江老现如今不在,特委托我来迎接骆公子。”雪颜突然一声喝令:“我让你们将骆公子请来,你们是怎么请的?还不把骆公子身上的绳子松了?”   “是!”   两名侍卫松开了骆天寒身上的绳子,四肢得已释放的骆天寒,捏了捏被束疼的手腕,再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可怜的连连摇头,顺手动了动手,却发现手里空空如也。   他被人绑来的时候,玉扇落在了床头,所以,他并没有带玉扇。   “是我派去的人失礼了,还请骆公子莫怪。”雪颜微笑的道。   骆天寒本来想说什么的,不过,想着自己今儿确实理亏。   “这个倒是不碍事。”骆天寒讪讪的笑着说:“不过,骆某还有些事,改日骆某再亲自登门拜访。”   “骆公子来了,为何急着要走?”雪颜喝住了他:“难道,是因为骆公子做了亏心事?”   “哪……哪有的事。”骆天寒心虚的有些结巴了:“只是,我刚刚来到大周国,还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不舒服,脑子也不清楚,怕是姑娘你与我说什么,回头我就会忘了。”   此地不宜久留呀,他昨天才来大周国,只有秦夙知道他来了。   结果,这青云阁的人马上就发现了他,而且,还将他五花大绑的绑来了青云阁,再留在这里,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在这大周国,即使四周有那么多秦夙带来的秦国禁卫把守,他不还是被人给绑来了?   他决定了,等离开青云阁之后,他连秦夙那里的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打道回秦国。   还是秦国他的府邸安全呀。   “哦,是吗?”雪颜笑了,笑声甚是碜人:“莫非是我猜错了,骆公子这么急着走,不是想急着离开大周国吗?”   骆天寒心里一惊。   这人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心里所想,不过,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不能这么回答。   他干笑了两声,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爽朗的反驳:“当然不是,姑娘误会了,我骆某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水土不服而已,姑娘想多了。”   “哦?不过,我倒是听说,骆公子身体好的很,不管是南部的热带海湾,或是北部的广茅草原,或是西部的雪山峻岭,从未有过水土地不适的症状。”   骆天寒心里更虚了,轻咳了一声:“咳,那个,那些只是传言而已,传言!”   “是吗?”   “当然是了。”   “既然骆公子坚持你是水土不服,我也不好强迫骆公子今天就与我谈生意。”   骆天寒松了口气。   “姑娘请放心,等我身体恢复之后,一定第一时间过来青云阁。”   “何必这么麻烦。”雪颜笑吟吟的说:“骆公子是我青云阁的贵客,这青云阁又大的很,骆公子何必还要出青云阁住客栈这么麻烦?”   骆天寒的神经立马绷紧。   啧啧,这是要留他在青云阁吗?   青云阁可不比客栈,这里到处都是青云阁的人,又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就是他想逃,恐怕都难如登天。   如果他留在青云阁的话,那不就是把自己送进牢笼吗?   他骆天寒可没有那种兴趣。   他眼珠子一转,尴尬的又笑了笑说:“这怎么能成呢,再说了,我所居住的客栈,是住惯了的,贸然换了地方,恐怕我晚上会睡不着,这样,我的水土不服会加重的。”   “没关系,骆公子若是介意这个,我可以让人将你所在客栈的房间整个搬过来,至于你的东西,也会全部送到这里,骆公子完全不必担心。”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他连忙摆手阻止:“不必了不必了。”   “怎么,骆公子到了现在,还打算继续跟我撒谎吗?”雪颜的声音陡然阴厉,字字带着质问,冷冷的睨向骆天寒,犀利的目光,穿过厚厚的屏风,直射向骆天寒:“骆家与青云阁突然终止了所有的生意,不要说骆公子你不知道。”   终究还是躲不过了。   无耐之下,骆天寒只得松了口:“是,是我停止的。”   “理由!”   “呃,没有理由。”   “很好。”雪颜嗤笑着说:“青云阁地下有一处粪池,奇臭无比,我想让骆天寒到里面沐浴一个时辰,也没有任何理由,不知骆公子意下如何?”   骆天色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让他泡粪池,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不得已,他只得吐出实情:“我说,我说!”   “那就说!”   “是曜王秦夙。”骆天寒决定出卖自己的好友:“曜王秦夙拿骆家的祖宅及秦国内骆家的财产来威胁我,要我骆家停止与青云阁合作。”   屏风后面,雪颜的双手握紧了几分。   她猜测着是秦夙在搞鬼,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听屏风后面一片寂静,没人说话,骆天寒好奇的问了一句:“我倒想问,青云阁与曜王秦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恨?”   要说什么仇恨,恐怕就只有……   她就觉得前天晚上秦夙的出现很意外,前天晚上太子周季恐怕根本就没有来过青云阁,而是……秦夙。   所以,秦夙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是吗?   “好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雪颜淡淡的一句。   骆天寒惊讶于,对方怎么没有强制他恢复与青云阁的合作,而是这么轻易的就放了他离开。   不过,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求之不得。   “那骆某告辞了!”   告完了辞,骆天寒迫不及待的在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青云阁。   出了青云阁,看到了青云阁外关顶的太阳,他贪婪的抬头多晒了一会儿太阳,又大口的呼吸了几口青云阁外的空气,这才觉得自己真正的得到了自由。   回头扫了一眼身后那阴森森的青云阁高大的建筑,不由一个激灵,赶紧抬脚打算离开。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眼尖的看到有一道熟悉的影子,正往青云阁内走去。   咦,那不是他的宝贝豆豆吗?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的看时,确定他看的没错,往青云阁里去的豹子,确实是豆豆没错。   眼看着豆豆从另一个青云阁的入口进了去,他赶紧去那个入口,刚要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   “等等,豆豆它刚刚,不对,是刚刚有只豹子它进去了,它的主人是我,我……”   守卫不耐烦的道:“那是我们阁主的豹子,你赶紧走开,青云阁不允许任何人随便出入。”   豆豆在青云阁里,它又是阁主的。   可是,他可是记得,青云阁阁主并没有养什么豹子。   联系秦夙突然要他停止与青云阁合作,而青云阁接待他的人突然换成了女人,还有豆豆。   这一切都汇聚成了一个答案。   骆天寒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庞大而又阴森的建筑。   难道……青云阁的现任阁主,就是柳雪颜?   啧啧,这世界玄幻了。   ※   从一楼回到三楼的柳雪颜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歪在睡榻上闭目休息。   不一会儿雪冰回来了,看到雪颜躺在睡榻上。   “你怎么了?风寒还没好?”   雪颜角征性的咳了两声,声音低沉中透着沙哑:“你听我的声音,感觉我好了吗?”   “的确不像是好了,不过,我刚刚好像看到骆天寒那个臭小子了,他怎么来了?”   “只不过是有点事而已。”雪颜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身,焉巴着一张脸望着雪冰:“不是说血族的人极少生病的吗?我这风寒都两天了还没好,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雪冰白她一眼:“我又没有生过孩子,我怎么会知道?”   看来,她只能听大夫的话了。   说话间,地下信息室里又送来了一张字条。   看到字条上的内容,雪颜的脸沉了下来。   果然如她所料,青云阁的消息网已经断了大半,局势还在进一步的恶化,再这样下去,青云阁怕是会毁于一旦。   捏着手里的纸,雪颜坐起了身,拿下了旁边衣架上的黑色披风和遮脸黑布。   “咦,你要做什么?”   雪颜沉着脸说:“我要出去一趟。”   “你现在还是重伤寒,站都快站不稳了,就不要出去了。”   “放心,我既然是血族的,这点伤寒就不碍事,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说着,她就已经披着斗蓬走出了门去。   青云阁所有的生意终止,影响的不止是一点点,特别是青云阁在秦国境内的据点被查封,人员被抓,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这青云阁的局势不能再进一步恶化下去了。   江老将青云阁交到她的手上,是因为信任她,现在青云阁有难,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夙!你这个王八蛋。   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想要玩什么。   ※   客栈门前,雪颜一身黑衣站在数名随从的中央,一名青云阁随从进了客栈,去跟客栈里的秦国禁卫交涉。   站在门外的雪颜,因为头顶的太阳炙热,她又着了一身黑衣,黑衣下她的身体因为阳光的温度发烫,本来就不适的她,此时那不适的感觉更强烈了几分。   雪颜眼尖的发现,在客栈的大厅里,似乎还有宫女、及监和皇宫侍卫。   不一会儿,随从已然从客栈里面走了出来。   “阁主!”随从恭敬的雪颜面前抱了拳:“秦国的禁卫说,曜王那里现在有客人,不见其他人。”   “有客人?知道是什么人吗?”雪颜皱起了眉。   如今,她重伤寒在身,占卜时灵时不灵,偏秦夙是国君,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占卜不出关于他的事,也因此,她此时颇感挫败。   “听说,是当今大周国的七公主!”   七公主!   七公主周敏,是一个眼睛长在头顶的高傲公主,比曾经的玛雅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玛雅公主是个无脑且不受乌托国国王宠爱的公主,但是……这个七公主周敏不一样了,她是一个美丽、聪慧,且大周国皇帝非常宠爱的小女儿。   向来不将诸男子放在眼里的周敏,此时,突然亲自到客栈里来找秦夙,她的心思,自然昭然若揭。   再加上秦夙亲自接待她,不得不让人以为,秦国是不是要与大周国联姻。   就与曾经秦国和华南国联姻一样,只是,秦夙上一次与华南国联姻,没有娶华南国的公主,而娶了她一个临时封的华和郡主,自然没捞到什么好处。   但是,他要是与周敏成亲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   是个男人,都会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秦夙已经打算与周敏成亲了吗?在她离开的一个月之后。   也对,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是不辞而别,而且……已经与他恩断情绝,此时此刻,就算他纳了全天下的女子为妃,也该不与她有任何关系了才对。   可她的心里却隐隐的泛着酸。   她为了他忍受着一切保他性命,他却要跟别的女人逍遥快活。   正想着间,从客栈的楼梯上下来了两道人影,走在前头的就是秦夙,一身月牙白金线绣纹锦袍,高贵雅致。   跟在秦夙身后的是身着紫金色锦缎华丽衣裙的七公主周敏,身上戴的首饰不多,头上却是斜插了一根九尾凤凰的金钗,象征着她显赫的身份和地位。   秦夙到了楼梯下,优雅的回头伸出一只手,跟在他身后的周敏,自然的将一只纤白的素手搁在了他的手心里,秦夙扶了她走下台阶。   周敏描绘了细致妆容的嘴角,勾起一弯浅笑,笑容不太张扬,带着一丝小女人的妩媚。   而两人这样同时出现,秦夙又绅士的扶周敏下楼,其中所有的动作,全部都落进了雪颜的眼里。   一股无名的火焰,在雪颜的心底里窜起。   他秦夙,当真是艳福不浅。   在雪颜的注视下,秦夙和周敏二人神情愉悦的并肩出了客栈,在大厅里的宫女、太监和皇宫侍卫也跟着走了出来。   周敏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门外被随从护在中央的雪颜,而雪颜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周敏感觉到了一丝敌意。   是的,敌意!   出了客栈,一名宫女连忙撑了一把玫瑰金色的油纸伞出来,遮在了周敏的头顶,为她遮挡着头顶毒辣的太阳。   而雪颜站在门外,秦夙自然也注意到了她,他却佯装没有看到他。   “这月城孤王自从来了之后,还未四处逛过,今天七公主亲自带孤王游赏,是孤王的荣幸。”秦夙微笑的望着周敏。   秦夙的容颜本就绝色,笑的时候,相当有杀伤力。   七公主周敏果然在看到秦夙的笑容后,俏脸浮上了两抹嫣红之色。   “哪里,能亲自带曜王陛下游赏,是敏儿的荣幸才是。”周敏毫不避讳自己对秦夙的兴趣,直勾勾的对上了秦夙的眼睛。   “既然如此,还请七公主带路了。”   “马上到午膳时分了,敏儿先带曜王陛下去月城里最有名的月华庄。”   “好。”   周敏的目光终于投注在了雪颜的身上,她目光肆意的打量着雪颜。   “曜王陛下,不知那位姑娘,您是否认识?”   然后,雪颜看到秦夙的目光冷漠的投注在了她的脸上,冷绝的三个字:“不认识!”   ---题外话---吼吼,后天有加更哦。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腹中有孩子,是你的   不认识?   这三个字刺在雪颜的心上,犹如给她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他果然已经认出了她,他的那三个字,也相当于确定了她的怀疑。   看那两个人欲离开,雪颜不慌不忙的挡在了二人的身前,而皇宫的侍卫和秦国侍卫见状纷纷欲上前来,雪颜身后的十数名黑衣随从立刻拔剑挡在了那些侍卫面前。   双方瞬间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局势魍。   周敏怒了,指着雪颜道:“你好大的胆子,本宫是当朝的七公主,这位是秦国的曜王陛下,你知道截了本宫和曜王陛下,会有什么后果吗?”   雪颜被周敏指着鼻子,却是不怒反笑,露在黑布外面的双眼慧黠的转动,眼波流转间,有流光倾泻而出。   “即便是曜王陛下,该负的责任,也还是要负的!”雪颜不慌不忙的笑着说了一句檎。   周敏不屑的上下打量着雪颜:“就凭你,高贵的曜王陛下,也是你能肖想的?”   雪颜笑声更愉悦了几分,眸光倏的转向秦夙:“是肖想还是真实,曜王陛下自己最清楚。”   作为当事人的秦夙,狭长的凤眸微眯:“哦?不知孤王清楚什么?”   雪颜的一只手掌轻轻的贴伏在小腹前,粉唇微张,吐出惊人之言:“曜王陛下,我腹中有孩子,是你的!”   在场的人皆惊讶,周敏却是嘲讽的看着雪颜。   “你这个疯女人,肚子里有了孽种,就想随便栽赃给曜王陛下,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会被你所骗?”   雪颜被‘孽种’两个字激怒。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被人这样侮辱。   雪颜冷冷一笑,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那高贵的七公主殿下,不知,您是否想知道红姑是谁?”   红姑……   听到‘红姑’两个字,周敏的脸色倏变。   这个世界上知道红姑这个人的人,全部都已经不在了,雪颜又怎会知道红姑?   “你……胡说什么,本宫不知道什么红姑。”因为紧张,周敏说话也结巴了。   雪颜不慌不忙的笑道:“我可以告诉公主,这位红姑在十八年前,是皇宫掖庭里的一名官婢,可是,这红姑在十八年前生了一个孽种之后,就失踪了。”   世人皆知,周敏是当朝贵妃与皇上的女儿,可是,却无人知晓,这周敏其实……是掖庭里一名下等官婢所生的女儿。   只因为红姑生的美丽,被皇上看中,就与其发生了关系,后来,红姑生下女儿之后,被人告发,为了保护女儿,红姑便自尽了。   再后来,皇上为了保护这个女儿,与当时一名不受宠的妃子达成了协议,对外宣称是她的女儿,后来,那名妃子也因此升上了贵妃之位。   这些事情,还是她顶撞贵妃之时,贵妃与她撕破脸才说出来的。   她为什么会知道?   周敏瞠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睛里写着惊恐。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雪颜黑布下的嘴角扬起:“我只是有些私事想与曜王陛下商谈,可否请七公主回避?或者……七公主想与我谈谈那位掖庭里官婢的事?”   周敏当然知道,此时,并不是她与雪颜争论这件事的时候。   她只知道,如果被秦夙知道,她只是皇帝与一名下等官婢所生的女儿,怕是会嫌弃她。   为了这一点,她也只能忍了。   咬了咬唇,周敏怒的手指掐紧了掌心,却因为用力过猛,小指的指甲被掐断,一截指甲掉在了地上。   表面上,周敏却还是一派平静,没有再说话。   “既然姑娘与曜王陛下有事情要谈,敏儿就先到里面去等着。”周敏微笑的说着,优雅一点头,便退到客栈里面去了。   七公主的人也退到了客栈里面,雪颜挥了下手,青云阁的人亦将秦国侍卫也逼退到了不远处,路上的行人,见状也不敢靠近,所以,客栈门前就只有秦夙和雪颜两个人。   两人离的很近,近到伸手,她就能够到他的胸膛,但是,她始终没有勇气伸出手去。   至于刚才她所说的,腹中有了他孩子的事,只是换个方式,对他说她已经有孩子了。   不过,很显然,秦夙只觉那是她的手段。   而在雪颜出神的当儿,秦夙已然冷漠的开口讥讽道:“为了可以与孤王商谈,你不惜撒谎有了孤王的骨肉,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柳雪颜,你果然是个绝情的女人,孤王以前看错了你。”   他当还是为了她的绝情信而生气。   想了一下,雪颜毅然的抬头对上秦夙的眼,这是他们分开之后,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对上彼此的视线。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不见底,里头有着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的冷漠,没有半点温度。   知道他恨自己,可是,对上他的视线,她的心还是咯噔一下。   她缓缓开了口。   “曜王陛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才是罪魁祸首,青云阁的人都是无辜的,请曜王陛下作为一位明君,明察秋毫,放了秦国境内无辜的青云阁成员!”   做错了事,说话的时候,依然还能说话这样理直气壮、冠冕堂皇,他以前果然还是小看了她。   他的手掌下意识的想抚弄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手指刚触到,上面已然空空如也,就如同他的心一般。   戒指只在他的手指上戴过一段时间而已,轻抚它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现在那里已经空了。   空了的手指,也提醒了他,眼前这个女人背叛他的事实。   他双手负在身后,性感的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如鹰般的利眸如见到了猎物般的盯紧了雪颜。   “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让孤王相信你,你未免太天真了吧?青云阁阁主!”   “只要曜王陛下稍加调查,自然会明白真相!”   “不必调查了。”秦夙斩钉截铁的道:“秦国境内的青云阁一直往大周国月城的青云阁传递消息,只单凭这个,就已经构成了通敌判国之罪。”   通敌判国,那可是死罪!而且……还是诛连九族的死罪!   “秦夙,你不能这么残忍!”   残忍!   听到这两个字,秦夙只觉得可笑。   一个放走了敌人,跟了敌人来到异国,又杀了秦华瑶的冷血女人,现在却来指责他残忍。   “残忍是吗?”秦夙冷嘲热讽的看着雪颜,眸底有恨意闪过:“不过,这只是开始而已。”   “青云阁是清白的,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   秦夙微眯凤眸:“如果你当真想救青云阁的人,也可以,只要你答应孤王的条件!”   “什么条件?”   秦夙讥诮的冷笑,一字一顿:“拿齐王……哦,不,是太子周季的性命来换。”   顿了一下之后,秦夙冷笑着补充:“只要你提着太子周季的头来见我,我立马就下令放了青云阁所有的人,如何?”   “不可能!”雪颜的脸色倏变,矢口拒绝:“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除了个的人头之外,你要其他任何人的人头,我都可以给你送来!”   她果然还是在乎周季的吧,这么一心维护他,为了他可以在他身边虚于委蛇,可以冒险救他出秦国,又追随他到秦国。   雪颜对周季,果然不是一般的死心塌地。   这甚至让秦夙嫉妒。   秦夙脸上的冷意更甚。   “不舍得是吗?”   “不是不舍得,而是他不能死!”雪颜咬紧牙关:“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秦夙狭长的凤眸夹杂着冷意的睨视雪颜:“你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做这一切,想必他也一定很感激你吧?将来他登上了皇位,你就可以成为皇后是吗?”   “不是!”雪颜皱眉反驳。   “你刚刚说,你的腹中有了孩子。”秦夙字字含针带刺,视线从雪颜的脸滑到她的腹部,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也抵住了她的小腹:“如果这里当真有孩子,恐怕……也不会是孤王的,而是太子周季的孽种吧?”   刚才周敏羞辱她腹中的孩子就罢了,现在连秦夙也这样说,让雪颜的心一阵阵的冷,怒意顿时窜上了头顶。   怒意起,手也跟着挥了起来,朝着他的脸。   可惜,她的手才抬了一半,就被秦夙紧紧的攥住。   秦夙冷厉的目光含着嘲讽居高临下的望着满脸怒意的雪颜。   “啧啧,被孤王说中了,所以你就恼羞成怒了,是吗?”秦夙无情的甩开雪颜的手腕,本就身体不适的雪颜,被秦夙这么大力一甩,身子竟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她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却见秦夙眼中让她心凉的冷意。   其他的随从们都在抵挡着秦国的侍卫,来不及扶雪颜。   突然,一道人影从屋顶落下,落在了雪颜的身侧,扶住了雪颜:“主子,您怎么样?”   雪颜摇了摇头,嗓音有些沙哑:“没……没事。”   刚说出了一句话,嗓子里一阵难过,张口连续咳了好几声。   “您的身体好烫,您是发烧了!”零低低的道。   “不碍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远处的秦夙,眼尖的瞥见了雪颜低头时露出的脸,上面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她是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转念又想。   她的身体不适,与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她是血族之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生病?怕又是她使的什么苦肉计,想逼他就范的吧。   可惜,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夙,被她骗过了一次,不会再被她骗第二次。   秦夙冷冷的道:“零,扶着你的主子回去吧,以后再用这种骗人的伎俩,孤王不会再念旧情。”   “陛下,事实上主子她……”零看着雪颜这般难过,张口要解释些什么,却被雪颜大声喝止。   “零,住口!”   秦夙冷笑道:“他想说什么,你尽管让他说好了,何必阻止他?孤王就看你们主仆俩还想耍什么阴谋?”   “陛下,主子没……”   “够了,零。”雪颜用力抓紧零的手臂,靠近了他低声提醒他:“那件事不能告诉他,这是命令。”   “可是,主子,陛下不知道实情,这样误会于你。”   “他误会我无所谓,但是,你知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实情,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当然能想象得到。   假如秦夙知道了真相,这么爱雪颜的他,就算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雪颜牺牲自己在周季的面前委曲求全。   他一定会杀了周季,到时候……秦夙就真的没救了。   看着零的眼神,雪颜就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便淡淡的提醒他:“你向来是沉稳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冲动了,明白了吗?”   “是,主子!”零点头。   如今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如果将来秦夙死了,就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好了,与其在这里说这些,你还不如去继续查可以救秦夙的解药,我相信……一定还有其他可以彻底根除的解药。”   “是!”   雪颜没有再继续让人与秦夙纠缠下去,由零扶着她离开了,青云阁的随从见雪颜走了,便停止了与秦国侍卫的对峙,紧跟在雪颜的身后,也离开了。   而秦夙盯着雪颜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她现在需要零扶着,难道她的身体真的有什么不适?   可是,她那般维护周季也是事实。   等雪颜走了,七公主周敏方从客栈里走出来。   “曜王陛下,你们事情谈妥了吗?”周敏大方一笑,高贵的姿态依旧端庄、优雅。   “嗯,已经谈妥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月华庄去用午膳吧!”周敏邀请道。   秦夙没有立刻移动,发现身后的秦夙并没有跟上来,周敏回头疑惑的问秦夙:“曜王陛下,你怎么了?”   “七公主。”秦夙低头露出惑人的笑容,嗓音低沉暗哑:“你难道没有什么要问孤王的吗?”   周敏不介意的笑了。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曜王陛下你说你已经处理好了,我选择相信曜王陛下,我不是那种会揪着人过去不放的女人。”   “这么说,七公主当真是贤妻的最好人选。”   “曜王陛下谬赞,那我们现在可以去月华庄了吗?”周敏自信的扬眉笑着邀请。   幸亏秦夙没有问她关于红姑的事情,想来,秦夙已经忘了吧。   秦夙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雪颜离开的方向,对周敏已然失了兴致。   “孤王突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与七公主一起用午膳了!”秦夙优雅的微笑道。   “这……”周敏尴尬一笑:“曜王陛下突然怎么了?已经到午膳时间了,那些事情,不能等用过午膳之后再处理吗?”   在这之前,秦夙明明说过,他今天整个下午都没有事情的,现在却突然改口。   秦夙脸上的表情未变,话里却带着无声的威严:“送到孤王这里来的都是大事,耽误不得。”   周敏咬牙还想继续争取:“难道……曜王陛下就不能陪陪我吗?”   现在的秦夙,已经不复之前的耐性,说出的话也挟带着不耐烦的语调:“七公主若是想让人陪的话,你身边的宫女、太监和皇宫禁卫已经够多,想来,也不需要多孤王一个。”   说罢,秦夙转身便欲回客栈。   联想起之前的种种事情,周敏下意识的脱口问了一句:“曜王陛下,你现在是不是……还忘不了刚才的那个女人?”   本来要进客栈的秦夙,因为周敏的这句话,脚步停了下来,但是没有回头。   “七公主不是说,不会在意孤王以前的事吗?”语调已经隐隐感觉到冷意。   “是,敏儿是说过,不会在意曜王陛下以前的事情,但是,我想告诉曜王陛下……”周敏自信的扬起下巴:“我比那个女人更适合曜王陛下,也会更爱曜王陛下。”   爱!真是一个讽刺的字眼。   紫金色的布料在阳光下刺眼的经过,周敏带着她的众随从走开了。   等拐了弯,周敏突然敲着敲她所坐马车的车窗,马车停了下来,有一名禁卫走到窗下。   “不知七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周敏的眸底有着恨意,冷声令道:“去,派人去跟踪刚才的那个女人,查查她是住在哪里,本宫要她所有的资料。”   “是!”   ※   走到半路时,由零扶着的雪颜突然停下了脚步。   “主子,怎么了?”   “有尾巴。”   零立刻将雪颜交给了两名随从,自己离开了。   等雪颜回到了青云阁,零也恰好回到青云阁。   回到青云阁的雪颜疲惫至极,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主子,尾巴已经被属下清理掉了。”零恭敬的汇报道。   “好,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零刚出去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张纸。   “怎么又回来了?”   “主子,前两天您让底下的人去查探长乐公主的消息,消息已经有了。”   雪颜疲惫的睁不开眼睛,随手挥了挥:“我现在很累,你先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等我醒了之后再看。”   “好。”   零把东西放在桌上之后就离开了,躺在躺椅上的雪颜也因为身体不适,很快睡着了。   但是,因为天热,屋子里的窗子没关,突然,从窗外进来一阵风,那风将桌子上的纸吹了起来,一下子落在了桌上未阖上盖子的茶杯中,茶杯里正好有雪颜进来后喝了一半的残茶。   纸上的字,因为浸了水,慢慢的晕染开来,糊成了一团,再也看不清字的本来面目。   ※   睡梦中,雪颜迷迷糊糊中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本来趴在雪颜身边的雪冰,突然感觉身上有一道阴影,睁开眼睛一看,她的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形硕长的男子,那道阴影就是属于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居然是秦夙。   秦夙站在躺椅边上,低头凝视雪颜熟睡依然泛红的脸颊,他忍不住低头将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   很烫!   ---题外话---明天加更。 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不是想我了?   她果然发烧了,在客栈门前时,他看的不错。   不过,她居然会发烧,这真稀奇。   现在是傍晚时分,晚霞就这么肆意的从窗外映的满室红,让秦夙想起在秦国王宫里的事蠹。   曾经,也是这样,她躺在躺椅上睡着了,他从外面进来她也没发现,霞光将她白皙的皮肤映的几乎透明,那时,他低头欲偷吻她的时候,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髹。   往事历历在目,也只是在提醒他曾经他的愚蠢而已。   眼尖的他,瞥见她的眼睫毛微微颤动,连她的呼吸也变的急促了几分。   秦夙的瞳孔收紧了几分,突然从腰间拔出匕首来。   看到这一幕,雪冰立马出声提醒雪颜:“雪颜,小心!”   秦夙手里的匕首,在抵住雪颜的颈项之前,雪颜立刻从椅子上起身,身体不适的她,步履有些踉跄。   与此同时,雪颜从手里射出一根银针,那根银针恰好没进了秦夙的手腕。   霞光正浓,秦夙的身子整个沐浴在霞光中,他的身形在光晕中若隐若现,忽地,他的身影在窗子消失,若不是刚才感受到他的气息,雪颜一定会以为,刚刚看到的人只是幻觉而已。   听到屋内的动静,零从门外进了来,他敏感的发觉窗外一道人影消失,立刻追到窗边,窗外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   零扶了雪颜重新躺下:“主子,刚刚是什么人?”   雪颜摇了摇头:“没什么人,你出去吧。”   “可是……”   “你出去!”雪颜强硬的命令。   “是!”   零这才走了出去。   雪冰依然惊魂未定的看着雪颜:“刚才吓死我了,曜王居然要杀你。”   雪颜阖上眼睛,想起她睁开眼睛时,秦夙眸中的那一丝慌乱。   所以,秦夙并不是真的要杀她,否则,以秦夙的性子,想杀一个人,在他刚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动手了,更不会等她醒过来发现他,并让她有机会对他出手。   雪颜笑了。   雪冰不明白雪颜为什么要笑:“喂,你刚刚差点被杀死了,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我不笑,难道还能哭不成?”雪颜白了她一眼。   被秦夙刚刚那么一闹,她现在头脑清晰了许多,脑中的不适也消除了一半。   “你是差点被杀了,被杀了,你怎么还能这么……”   雪颜站了起来,心情愉悦的看向雪冰:“要用晚膳了,我去膳房看看。”   看雪颜要出去,雪冰话未说完,赶紧改口:“你去的时候,记得让膳房多准备一点桂花糕。”   说到吃,她忘不了桂花糕呀,一下子就将自己刚才说的事情忘记了。   ※   雪颜的重伤寒在第二天完全康复。   但是,她却又接到了太子周季的传唤。   如今已经是太子的周季,不再像以前那样,能轻易出宫,在被封为太子之后,他就住进了东宫里。   雪颜也不得不乔装打扮入皇宫去见他。   在来皇宫之前,雪颜已经拿到了皇宫的地图,对皇宫的各种路线都了如指掌。   到了宫里,雪颜对四周那些富丽堂皇又美伦美奂的亭台楼阁都没有兴趣,进字皇宫之后,雪颜直奔皇宫的御花园里。   远远的,雪颜便见到了等在御花园里的周季,他身边禁卫环绕,一身明黄色蟒袍,彰显其尊贵的太子身份。   等雪颜到了,周季便挥手命禁卫都下去。   周季亲自给雪颜倒了杯茶:“雪姑娘,请用茶!”   “多谢太子殿下!”雪颜皮笑肉不笑的又道:“还要恭喜太子殿下,得偿所愿!”   周季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得偿所愿?你知道的,我的所愿,不止是如此。”   “起码,这第一步已经成功了。”看着周季脸上那双贪婪的眼睛,雪颜不由皱紧了眉头。   果然,下一秒便听周季道:“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雪颜皱眉:“太子殿下现在就想进行下一步,是不是太快了些?”   周季嘲讽的笑了。   “父皇他如今已经年逾六十,而且昏庸无能,由他掌管着大周国,不如换更有能力的我,这样会让大周国更加蒸蒸日上。”周季大言不惭的表示。   “你现在才初登太子之位,如果行事太快,恐怕会引发朝臣的怀疑,到时,朝臣不服……”   雪颜话未说完,周季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朝臣若是不服,只要再换一批大臣即可,这也不是问题。”   贪婪如周季,已经无人可以阻止他的野心了。   紧接着周季又道:“明天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你说的这个机会是?”   周季阴险的笑了:“曜王陛下来访大周国,父皇打算在我国的国山凌云峰上,正式宴请曜王陛下,而且……”   “而且什么?”雪颜皱眉看着他,感觉他话中有话。   “有一个消息你一定感兴趣!”周季笑看着雪颜美丽的脸:“在宴上,父皇打算正式提大周国与秦国的联姻,不过,据说曜王与七皇妹这两天几乎一直在一起,想必,这桩婚事,八成会成。”   听着这话,雪颜的眉头果然越皱越紧。   “我占卜过,大周国皇上过一个月之内的命都不该绝,即使你现在动手,也不会成功。”雪颜淡淡的提醒他。   “没有试过,怎会知道会不会成功?”周季有些不耐烦的道:“你也不想,我将来给曜王陛下的解药,药效减半吧?”   他威胁她!   雪颜的眸底闪过一分怒意,心下已经有了几分主意。   “我可以试一试,但是,强制改变命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也无法预知。”   周季嘴角微扬,口气稍显得意:“之前太子的运势不是也挺强,不也被我拉下马了吗?”   雪颜皱眉提醒他:“你可别忘了,虽然你把太子拉下了马,可是,你却折了世子爷。”   说到那个儿子,周季满不在乎的说:“能成为我登上皇位的踏脚石,那是他的荣幸,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明天该怎样做。”   虎毒尚不食子,周季的心已经狠到了一定的程度,为了可以得到天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人。   ※   一早,雪颜准备出门时,雪冰站在她的身后说:“雪颜,你这次去凌云峰,我真的不能跟去吗?”   雪颜一边对着镜子确认自己易容的妆容,一边回答她:“我这次去可不是玩儿的,到时候遇到危险情况,你现在的身体很不易躲,所以,你留在青云阁里是最安全的。”   今天雪颜穿上一套藕合色的衣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薄纱外衫,一头乌黑青丝在头顶挽了一个偏云髻,斜插了一根白玉簪。   她脸上的妆容,将她脸上多余的艳丽之色遮挡,看上去,如一名小家碧玉。   “你这是在嫌弃我是个累赘吗?”雪冰不满的抱怨。   “是!”雪颜十分果断的回答了一个字。   听到自己是个累赘,雪冰立马生气的背过了身去。   门外,零出现提醒雪颜:“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嗯,正好,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路过雪冰的时候,雪颜轻拍了拍在椅子上容成一团雪冰的豹身:“听说,凌云峰上的桂花糕很有名,只要你在阁里好好待着,我回来就给你带桂花糕回来。”   “真的吗?”被桂花糕诱到的雪冰,霎时转过前沿来兴奋的问了一句,蓦然对上雪颜戏谑的眸子,雪冰的脸又拉了下来:“你以为,就只几块桂花糕,我就原谅你了吗?”   “好了,我该走了,记得,要乖乖的待在阁里。”   说罢,雪颜已经拐出了门。   雪冰气愤的跳下了椅子,来到房门外,对着雪颜的背影怒道:“喂,我还在生气!”   雪颜只是冲她挥了挥手,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雪冰愤愤的瞪着雪颜的背影。   这个雪颜,就是一个见色忘姑的家伙。   别以为她不知道,像这种场合雪颜是不会去的,若非是想阻止秦夙与七公主的婚事,她会去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雪颜出去了,零也跟着走了,就剩她一个在青云阁,没有人陪她,还要她乖乖的在阁里待着,她怎么可能待得住嘛。   雪颜出去不久,在青云阁里来回踱步N遍的雪冰,最终还是决定出门。   要她在青云阁里待两天,她会疯的。   出了青云阁,雪冰心里那个高兴啊,不过,被她吓到的百姓也不少。   不料,她才刚出了青云阁不远,忽然迎面来了几个人。   啧啧,这一见不得了,竟是冤家路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曾经绑了雪冰,又抽了雪冰一鞭子,害的雪冰在阁里养了好几天才能正常走路的张府二公子,以及几名张府家丁。   张啸带着一众家丁,突然停了下来,很显然,他也发现了雪冰。   因为雪冰的毛皮较其他的豹子比较特殊,通体雪白,毛发漂亮的紧,所以,张啸一眼就认出来,雪冰就是前一段时间被他手下的人掳了,后来他被抓了之后,不知怎么跑了的那只豹子。   瞅着雪冰时,张啸的眼睛里露出邪恶的光芒,指着雪冰命令身后的家丁:“来人哪,把那只豹子给爷我抓回府里,谁替爷抓到了它,爷重重有赏。”   那些家丁们,听到有重赏,立马一人持着一根棒子,将雪冰团团围住。   雪冰眯着那双漂亮的淡蓝色豹眼,看着四周围着的那些家丁,眼睛里冒出了火焰来。   上一次抓她的,也是这些人。   那些家丁们围着她,突然伸手对她洒什么。   早有了经验的雪冰,飞快的闪身躲开了那些粉末,然后扑向那些家丁。   家丁们没想到雪冰会突然有此动作,一个个都被吓到了,尖叫着四散开去。   不过,那些家丁们被雪冰抓到,一个个身上被雪冰的爪牙弄出了一道道血条条。   家丁们被制服,雪冰嫌弃的吐出了一口碎血,淡蓝色的双眼直勾勾的瞅着张啸,危险的向张啸迅速移去。   张啸见雪冰向自己袭来,吓的连连向后退。   紧接着,从屋顶跃下两名黑衣侍卫,挡在了雪冰的面前。   就在雪冰打算往前冲的时候,路旁的人中突然有人出声了。   “等等,等等~~”   雪冰见从人群中走出的那个身着红色长袍,手持玉扇的妖娆男人,瞳孔骤然睁大,是——骆天寒。   张啸无视骆天寒,指着雪冰道:“你们两个,把那只豹子给爷我抓了!”   “是!”   “张公子,这只豹子是在下的,不知他是哪里惹了张公子,张公子要抓在下的豹子呢。”   张啸厌恶的看着骆天寒那一身上下的妖娆:“你的豹子?哼,它惹了爷我,爷要带它回去教训。”   “这恐怕不成!”骆天寒不慌不忙的摇着手中的玉扇笑道。   “就凭你?”   “就凭我!”   “好。”张啸冷笑着指向骆天寒:“你们两个,把它给爷我拿下!”   “是!”   那两名黑衣侍卫立刻拔剑冲向骆天寒。   而骆天寒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等着那两名侍卫靠近,待他们靠近之时,骆天寒突然闪开了身子。   两名黑衣侍卫见骆天寒不见了人影,转身发现他不知何时移到了他们身后,惊讶之后,他们准备重新攻击他,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两人的身下一凉。   骆天寒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伴随着嘲讽:“你们两个若是想继续动,先把你们的裤子穿好。”   两人低头一看,他们的裤子何时被扯下,整个下半身都光秃秃的,裤子被从胯部以下,齐齐的被划开,必须要用双手才能保持裤子不掉。   两人一起尴尬了。   站在不远处的张啸却看到了骆天寒的动作,他动作奇快的绕到了二人的身后,只是用扇子在两人的裤腰处划了一下,他们两个就变成了这样,可见他的武功之高,顿时心中生起畏惧来。   其他被雪冰抓得血条道道的家丁已经返回到他的身边,因为这个,张啸的话里多了几分底气。   “你……你是什么人?”张啸冷冷的看着骆天寒问道。   骆天寒摇着手里的玉扇,笑嘻嘻的回答:“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骆,名子寒。”   张啸身边有一名手下,听到骆天寒的话,脸色犹变,立刻在骆天寒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到之后,张啸不敢置信的看着骆天寒:“你就是秦国骆氏的骆天寒?”   “没错。”   “我们走!”张啸冷冷的甩袖转身离开,那些家丁,以及两名黑衣侍卫也提着裤子跟了上去,却是狼狈非常,引得旁边的观众一阵哄笑。   等张啸带着他的一众家丁走了,雪冰却不爽了,可惜,骆天寒牵着她脖子里的链子,不让她再继续追上去。   她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这骆天寒还阻止她,她不高兴了,回头怒瞪骆天寒,用眼神表达她的不满。   骆天寒丝毫不受她的眼神影响,笑眯眯的牵着她颈子间的链子在大街上走着,边走边轻抚她的头,雪冰想回头咬他手时,他的手已经飞快的闪开:“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我,是不是想我了?”   鬼才会想他。   不对,她是鬼,她不想他。   骆天寒笑看着她瞪着他的眼睛继续说:“看你这眼神,一定是非常想我,跟着柳雪颜,她一定没有好好喂你,走……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吃的生肉大餐!”   “……”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秦夙……他居然……住在她隔壁。   下午时分,雪颜所乘坐的马车,到达了凌云峰的山下,她到达的时候,正好有两位官员也到达了,由于凌云峰地势较高,马车无法上去,到了凌云峰下之后,所有人都必须要走上去。   当然了,皇帝除外,皇帝有御撵,抬御撵的人会把他抬上去。   雪颜下了马车,便听到那两位官员在训斥自家下人,没有带轿子过来。   其中一名官员因为身材肥胖,不想走上去,便让两名下人抬着他上去,另一名官员见此,也让自家的下人抬着自己上去。   上楼梯已经很累,还要抬着一具沉重的身体,才上了十几阶台阶,那些下人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双腿发抖了。   那两名官员她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见过真人,可是,在她的占卜中,见过他们两人与太子周季狼狈为奸,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收敛钱财之事也没少干,只看他们的身材就知道了。   这样败类,在世上多吸一口空气,都是浪费髹。   其中一名官员瘦些,他的下人较轻松些,上去的速度也快一些,另一名肥胖的官员,见那名官员比自己快,生气的给左右的人各一个巴掌。   “你们这两个饭桶,就不能快一点吗?走这么慢,天黑了,本大人也到不了山上,要是误了本大人的事情,本大人就把你们两个的肉剁了喂狗。”   雪颜的脸沉了下来。   这种草菅人命之流,更是她所厌恶。   从马车上下来的雪流,一路抬阶而上,比之前的官员快了几步。   恰好那名官员从两名下人的手里下来,准备换另外两名下人,打算就这样由下人轮流着抬他上山。   那名官员下来了,雪颜的眸底光亮一闪,突然踢着脚下的石子,精准的踢中了那名官员的脚腕。   那名官员被踢中之后,痛的他想要后退,一脚踩空,然后身子便往台阶下滚去。   下面十多阶就是肥胖官员,那名肥胖官员,看到前面的人倒了下来,赶紧自己从下人的手里跳了下来,预备逃走。   可惜,他的身子太胖,速度太慢,被那名滚下的官员绊倒。   就这样,两个人滚在了一起,身体不断的撞击着身下坚硬的台阶,两人凄惨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滚了几十阶台阶之后,终于落到了地上,到了地上还滚了数米远才停下,停下之后,两人的身上已经染满了血迹,看起来甚是怵目惊心。   滚到台阶下,两人也昏了过去。   他们的下人连忙跑了下去,分别唤着自家的主子。   在这时,秦夙的马车也到了,下了马车的秦夙,刚好也看到了这一幕,自那两名官员的身边经过,抬头便与台阶上的雪颜视线对个正着。   雪颜心虚的下意识收回了视线。   她听到身后秦夙与秦国侍卫的对话传来。   “陛下,您坐坐撵吧,属下们抬您上去!”   “不必了,天色这样好,孤王想自己走着上去!”   “是。”   秦夙的命令无人敢违抗,他不坐,他的手下们也不敢怠慢,仍然抬着坐撵跟在他的身后。   雪颜因为顾忌腹中的孩子,台阶走的较慢。   不一会儿,秦夙已经跟了上来。   今天秦夙穿着紫金色龙袍,与雪颜藕合色的衣裙,颜色有些相似,两人站在一起,竟似穿了情侣装一般。   雪颜故意将视线看向其他的方向,等着秦夙过去,不成想,秦夙到达她身侧之后,跟着她一起步调慢了下来。   “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到阁主!”秦夙的话里带着浓浓的揶揄。   “是呀,真巧,曜王陛下为何不坐坐撵。”   “因为孤王突然觉得,走着看风景,比坐着看更好看,比如说……”秦夙故意拖了一个尾长音:“有人设计将两位大人推下台阶。”   他猜到了。   雪颜不慌不忙的道:“刚才那两位大人是自己倒下去的,他们各自的下人皆可以证明这一点,曜王陛下现在诬陷民女,民女着实冤枉。”   “是吗?”秦夙狭长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雪颜的眼睛,嗓音里透着一丝冷意:“是不是诬陷,孤王觉得,阁主怕是比孤王更清楚。”   她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辜,好似刚才的事情真的与她无关一般。   撒谎、欺骗、装无辜,这是她一如既往的手段。   更何况,此时,她脸上的妆容相当精妙,几乎看不出本来的轮廓,除了那双眼睛,还与以前一模一样。   雪颜只是笑了笑,毫不避讳的迎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如炬,锐利如鹰般,一如既往的能轻易看透人心,她要用力握紧双手,十指掐紧掌心,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   “曜王陛下,你特地跟上民女,不会就是为了诬陷民女的吧?”雪颜的眸子微眯:“不过,昨天傍晚,有人私闯民宅,不知曜王陛下是不是也可以明察秋毫?”   秦夙的目光微闪了一下。   “哦?有此等事?”   装!他可真会装!   雪颜不慌不忙的说:“当时,闯进民女家中的人,民女恰好看到了对方的脸,巧的是,对方的脸,竟然跟曜王陛下您的十分相似。”   “那阁主是认错人了,孤王前天傍晚一直在客栈,并未出去过。”秦夙一本正经的解释。   “是吗?”雪颜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对了,在我撞见那人之后,不巧射出了一根银针,那根银针上,我是淬了毒的,即使银针被拔除后,所刺位置也会红肿并泛蓝紫色,没有药可以医治,恰恰好,中针的就是那人的左手手臂。”   末了,雪颜的视线盯在秦夙的左手手臂上,手指故意捏了一下秦夙的手臂:“刚刚好,就是这个位置。”   如雪颜所说,她刺进他皮肤里的针被拿出后,当天晚上,扎针处就肿了起来,而且,还泛着蓝紫色,只要碰一下,就会有针扎似的疼痛。   雪颜所捏的部位,就是她用银针所扎的部位,她的那一捏,疼痛钻入了骨髓,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痛意,佯装自己的身体无恙。   但是,她捏的那一瞬间,因为太痛,他的手臂僵硬了一下。   雪颜微笑的观察着秦夙的表情,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看曜王陛下一点儿也不疼的样子,那个人确定就不是曜王陛下了。”   秦夙的唇色较之前苍白了一些,额头上因为刚刚的痛,渗出了密密的汗水。   “这是自然。”他语调略僵硬的回答。   不知不觉间,二人斗了一个回合,结果是,两人不分上下,打成了平手,谁也没有占上风。   走到多半时,雪颜有些吃力了,为了孩子,她一路走的小心翼翼,就怕伤到了孩子,以至于体力消耗过快。   一时不察,她一脚踩到了青苔,身子突然向下滑去。   在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抓住了一旁秦夙的手臂,而几乎是同时,秦夙迅速扶住了她,她落进了他的怀里。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他的气息就落在她的头顶。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推开了对方,也在这时,秦夙眼尖的瞥到,雪颜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没了,末了,秦夙看着自己的双手,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扶她。   惊魂未定的雪颜,下意识的将手掌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手掌在小腹上轻轻的摩挲着,心里在小声的安慰着腹中的孩子。   不过,因为这个意外,雪颜注意力集中了些,深怕再发生意外,而他们两个人,也因为这个意外,彼此不再说话。   快走到峰顶的时候,雪颜突然打破沉寂问了一句:“曜王陛下,听说,您要与七公主成亲,不知是否有此事?”   说话的时候,她盯着脚下的台阶,并没有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这件事,似乎与阁主无关吧?”秦夙有些嘲讽的斜睨身侧的雪颜。   “好奇而已。”雪颜佯装用轻松的语调说:“因为整个月城都在传,正好碰上了曜王陛下,所以,我好奇想问问而已。”   秦夙冷冷的收回视线:“孤王没有满足你好奇心的义务。”   咬了咬下唇,雪颜抬头理直气壮的问:“那作为你的前妻,想知道真相,也不可以吗?”   秦夙的目光更冷,两道目光如冰凌子般射在她的脸上,吐出的字也寒冷至极:“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资格吗?更何况,孤王只有一个前妻,现在她的墓碑,就在皇家陵园里!”   吼吼,好吧,她是没有资格。   说话间,他们还差几阶就要到峰顶了。   看雪颜没有说话,秦夙想要质问雪颜为什么要杀秦华瑶的事,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曜王陛下,您总算到了,敏儿已经等候您多时了!”周敏喜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二人同时抬头望去,果然看到站在台阶之上的周敏。   雪颜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而秦夙更是声音轻快的应着:“七公主,让你久等了。”   周敏双眼满含敌意的望着雪颜。   她在台阶上已经等很久了,她看着秦夙与雪颜两人并肩走上台阶,两人不时的转头对话,甚至……在雪颜差点跌倒的时候,他还去扶她,甚至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与秦夙已经认识好几天了,也没与秦夙那样亲密过。   前两天她穿了紫金色的衣裙,秦夙却穿着月牙白色,为了配合秦夙的穿着,她今天特地穿了淡粉色的衣裙,结果,秦夙却穿了紫金色的衣裳,竟与雪颜身上的衣服那样相配。   等雪颜到达了台阶之上,周敏看清楚了雪颜的容貌,那是一样普通的脸,只是比常人清丽一些,却还达不到美人的程度,那双眼睛……   是了,就是那双眼睛,前天在秦夙客栈门前出现的那个女人的眼睛。   那个自称有秦夙骨肉女人的眼睛。   之前是没有看到她的容貌,所以,她心里会充满妒忌,现在,看到她的脸之后,她瞬间就充满了自信。   那样一个面目平庸的女人,怎么能与她的脸相提并论?只要是个男人,在她与那个平庸女人之间,都会知道选择谁才是最正确的。   虽然如此,那个女人却也是颇有心计的女子。   否则,她派去跟踪的人,怎么会一去无回?   等秦夙到了台阶上面,七公主周敏就靠了过来,双手占有性的抱住了秦夙的手臂。   秦夙是不喜其他女人靠近自己的,甚至是反感,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周敏,可看到雪颜投注过来的目光之后,他推开周敏的念头便打消了。   而秦夙没有推开她,就代表他没有拒绝自己,这让周敏的心里暗喜。   转而,周敏的目光盯住了雪颜,俨然一副秦夙女人的态度问秦夙:“曜王陛下,你刚刚跟这位姑娘一起上来,这位姑娘您认识吗?”   “旧识!”秦夙回答了简单的两个字。   以前果然与秦夙有过什么。   周敏的嘴角微微扬起,眯着眼盯着雪颜又笑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个府上的?”   “她是……”秦夙刚要说什么,又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她是本宫旧友的千金,并不住在月城。”   说话之人,并不是在场的三人,那人的声音来自周敏的身后,正是如今的太子周季。   周季头戴金冠,一身明黄色金线绣蟒锦袍,嘴角浅浅的弧度,不经意间流泻出精明和阴险。   “太子皇兄,你怎么来了?”周敏高兴的回头看着周季。   周季上下打量了周敏一眼笑道:“皇妹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呀,刚刚听说皇妹来了,在别院里,本宫又没有看到皇妹,所以过来瞧瞧,恰好就遇到了你们。”   周敏羞的垂下头去:“太子皇兄,你又取笑我。”   “本宫这可是实话实说,咱们兄弟姐妹里面,就属皇妹你的容貌最为出众。”末了,周季意味深长的向秦夙道:“谁若是能娶皇妹,才是谁的福气。”   “唉呀,皇兄!”周敏轻跺了跺脚,末了,周敏又看了一眼雪颜:“不过,这位姑娘不知怎么称呼?”   “民女姓雪,单名一个颜字。”   雪颜?   周敏微皱眉,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听过这个名字呢,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   “好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该选房间了,今天晚上,我们都是要住在这里的!”周季提醒秦夙和雪颜。   于是,众人移了位置往别院的住宿区走去。   位于凌云峰上面的皇家别院,占地很大,住宿区也很宽广,不过,能住在这里的,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和皇家之人,因为雪颜是太子亲自邀请之人,所以,也有资格住下。   因为地方大,秦夙和雪颜两个都是由宫女和太监分别送来的图纸选的。   在图纸上,大多数地方被做了标记,被标记的地方,都是已经有人选了的。   看了看纸上房屋,雪颜挑了靠近最东边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窗子朝东,早晨的时候,开着窗子,正好能看到日出。   选定了房间之后,因为要先去拜见皇帝,行李就让下人送去了选定的房子。   等跟着太子见完皇帝之后,雪颜才由太监领路去往自己所居住的屋子。   进了自己所选屋子的院子,看到院子四周皆植有松竹,道路扫打的也十分干净,是个清雅的住处。   进了院子,刚要往她的房间走去,隔壁的房间突然走出了一个人。   看到那人,雪颜愣了一下。   秦夙……他居然……住在她隔壁。   ---题外话---吼吼,周五还有加更,后面几天正常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喝醉了   当然的,秦夙在看到她的时候,表情也略带一分错锷,错锷过后,秦夙的表情却是很快恢复如常。   看了一眼领着雪颜的太监,在隔壁房间的门外停下时,秦夙已经明白过来雪颜刚才愣住是为何。   “真是巧,阁主竟然住在孤王的隔壁。”秦夙语调也是如常,里头夹带着几许嘲讽。   很难想象,与秦夙住隔壁会有怎样的结果。   她没有答理秦夙,径直朝太监走去,好声好气的道:“公公,我现在不想住在这里,想换一个院子。髹”   是的,不仅是换房间,还要换个院子。   因为这个院子在最拐角,比较偏僻,她看了一眼,这个院子里十多个房间,竟然只住了他们两个人。   太监听了她的话之后,直接皱起眉头,语调稍尖的提醒她:“雪姑娘,这房间是您自己选的,现在突然要换,怕是不妥的吧?而且,您的东西都已经搬了进来,现在还要让人重新搬,现在人人都很忙的!蠹”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给她换就是了。   雪颜皱起眉,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金子出来,塞进了太监的手里:“公公,麻烦您了。”   惦了下手里的金子,太监的脸上马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眼睛里闪着光亮,表情有些犹豫,却是攥紧了手里的金子。   “这样,不好吧。”态度已经比之前转了一百八十度。   雪颜笑着又掏出一锭十两的金子塞到了太监的手里:“公公,您辛苦了。”   这一次,太监笑了出来,态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恭敬的低头向雪颜作了一辑:“雪姑娘,这个房间好像没有打扫干净,奴才这就去向总管大人请示,给雪姑娘您换一个房间。”   有钱能使鬼推磨!   对于这些下等人来说,使银钱,向来是使唤他们的最好方法。   毕竟……他们不会跟钱过不去。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样,可是,确实可以换一个房间,才是她最满意的。   她已经准备好跟着太监去重新选房间,经过秦夙房间门前的时候,秦夙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冷不叮的传出。   “没想到,向来以纪律严明的大周国,竟然公然行贿受贿,若非是孤王亲自瞧见,还真的不敢相信呢。”   雪颜的脊背一凉。   然后便听秦夙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你叫小金子对吧,石平,带这位金公公去见总管,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他!”   听说要去见总管,叫小金子的太监一下子吓的跪到了地上,连连向秦夙磕头:“曜王陛下饶命,小的只是一时财迷心窍,请曜王陛下饶了奴才吧。”   “哦?把金子攥得这样紧,难怪是叫小金子。”   想起手里的金子,小金子跪着爬到雪颜面前,心中不舍,却又如拿到了烫手山芋般,心急的将金子塞回了雪颜的手里,然后重新回到秦夙面前。   “曜王陛下,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曜王陛下饶命,来生,奴才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陛下的。”   “不必了,只要知错能改,孤王自然愿当一个和事佬,不会再追究此事!”   “多谢曜王陛下,多谢曜王陛下!”小金子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匆忙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把一把钥匙丢到了雪颜的脚边,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个院子。   看着地上的钥匙,雪颜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火’字,她忿忿不平的看向秦夙:“曜王陛下,不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秦夙斜睨了她一眼。   “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吗?我主动要求换房间,离开你的视线,你为什么要从中作梗?”   “有吗?”秦夙轻蔑的一声冷哼:“雪姑娘不要自作多情,孤王只是看不惯脏污的事情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雪颜还想要说什么,秦夙已经转身进了房间里面,剩下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他不承认,即使她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不过,从门外看了一眼,秦夙所居住的房间很大,里面的装修风格也很大气,一个偌大的飘窗,可以直接看到山下的景物,登高望远,一揽世界小。   看到那样的风景,雪颜心情好了许多,直接捡起钥匙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外。   推开门,里面的摆设普通了许多,只是简单的两间起居室,窗子也只是两扇小窗。   她想起太监给她看地图的时候,地图上面的标示各不相同,一个院子里面有用红色墨水标记的,还有黑色墨水标记的。   记得,她指着一个房子的时候,太监先是说那里没人,刚说完,便立刻慌张的改口,说那里已经有了住了。   当时,她记得她这个院子里有三个标记着红色标记的地方,唯有她所住的这个房间旁边的那个房子,被红色墨水标记过之后,又用黑色墨水标记了一下。   现在想来,那些红色墨水标记的房子,应当是像秦夙那样宽敞的上房,她住的这个只是普通的房间。   那些下人们,果然一个个都是势力眼。   不过,她并没有在意自己住的房子是否高档。   这里虽然并不是上房,可也干净、明亮、整洁,被褥是簇新的,布置也很清新,屋里还摆了两盆常青盆栽。   推开窗子,下面不远就是一条往山下走的石阶,往山下望去,那一栋栋房子都变成了指甲般大小。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村庄旁边的稻田,到处一片金灿灿、黄澄澄的颜色,还有黑点似的东西在稻田中移动,那些是还在稻田里忙碌的百姓。   伴随着夕阳,稻田的颜色更加瑰丽。   ※   短暂的黄昏过后,夜幕降了下来,有丫鬟过来点灯,不一会儿,又有太监过来。   太监敲了雪颜的门,雪颜打开了门,站在门外的太监的语调明显不耐:“雪姑娘,陛下有令,半个时辰之后开宴,请您提前准备。”   “好,我知道了。”   太监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然后去往了旁边秦夙的门前。   当时雪颜因为看到外面的星空不错,多看了两眼,便看到刚刚传话给她的太监,到了秦夙的门前,秦夙的门前一片明亮,门并没有关,石平和王明两个都守在外面。   “不知曜王陛下在吗?”那太监几乎是卑躬曲膝的恭敬向石平和王明两人问着。   “陛下就在里面。”石平随口答了一句。   “什么事?”秦夙的声音从房间发出。   那太监极尽谄媚的笑着躬腰看着卧室的方向。   “曜王陛下,奴才是皇上派来的,特地来通知您一声,宴席将在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您要记得过去。”   “嗯。”   “那奴才告退了!”   那太监走的时候,对石平和王明两个也是极卑微的姿势。   啧啧,这太监果然是势力眼,对秦夙两个手下的态度,都比对她要好。   对她就是要她提前准备,对秦夙就是,要记得过去。   态度的明显反差,也揭示了古代人的强烈等级观念。   不过,对这些东西,雪颜没有太过在意,如果事事都在意的话,她的日子不要过了。   更何况,她这次过来,本来就隐了身份,那些奴才这样对她,说明她的身份隐藏的很好。   ※   因为要提前过去,所以,雪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确定了自己的妆容没有出现漏洞,才出了门。   这才刚刚出了门,不远处,便见一人带着一众随从往这边的院子里进来。   依着院子里路灯的灯光,周敏一眼瞧见了雪颜的脸,瞳孔骤然收紧。   周敏突然带着她身后的一众随从们停了下来。   雪颜准备从周敏的身边越过,周敏身后的两名侍女却将雪颜拦了下来。   曲曲两名侍女而已,并不是她的对手,只要她稍稍动手,那两名侍女就能被她轻易推开,那些大内禁卫也不在话下。   不过,这里是皇家别院,在这里动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她还没有愚蠢到那种程度。   “民女见过七公主殿下!”雪颜微侧身向周敏行了一礼,便准备从旁边越过。   “慢着!”周敏突然喝住了雪颜。   雪颜下了脚步,微笑的回头:“不知七公主殿下唤住民女有何事?”   周敏阴沉着一张脸,缓缓的走到雪颜的身前,在她的身侧绕了一圈,将雪颜上上下下打部打量了一遍。   周敏身上有着浓重的脂粉味道,衣服也用香料薰过,香味有些冲鼻。   而且,那香料里面夹杂了麝香,麝香对孕妇是有影响的。   闻到麝香的味道,雪颜有些嫌恶的皱紧眉头,直想离开原地。   “雪颜是吗?”周敏站在雪颜面前,傲慢的昂起下巴睨视雪颜,明明比雪颜矮了几厘米,她却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她。   “民女是雪颜。”   周敏笑了笑:“本宫虽然不知,你和曜王陛下以前是怎么认识的,不过,本宫也没有兴趣,不想知道,因为,那些都已经是你与曜王陛下以前的事情。”   “七公主殿下说的是。”   周敏从鼻中嗤哼一声。   “另外,还有一点,父皇在今天晚上,就会与曜王陛下议本宫与曜王陛下的婚事,以本宫的尊贵身份,嫁到秦国,必定会成为秦国的王后。”   王后!   曾几何时,秦夙总在她的耳边说,他要她成为他的王后,在不得已宣布她死亡之后,秦夙也说过,会让她重新以王后的身份回到他的身边。   现在,重新听到这个词,而且是从另外一个女人的口中说出,说心里没有感觉是假的。   如果换作以前,她怕是会直接一巴掌打在周敏的脸上,警告她不要对秦夙有半分肖想,王后的位置是她的。   “民女在此恭喜七公主殿下!”雪颜将心底里的微恙收起,平静的说。   大约是因为雪颜的表现还算合自己的心意,周敏满意的笑了。   “你的恭喜,本宫就收下了,不过,本宫也在此提醒你一句。”周敏字字尖锐的说:“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你耍阴谋,住在了曜王陛下的隔壁,就能得到他的心,本宫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你以后还想平平安安的,就给本宫安分守己。”   “七公主殿下的提醒,民女已经明白了,请七公主殿下放心,民女定会安分守己。”   周敏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你……”   周敏的话未说完,院子外面一名东宫的侍卫也来找雪颜。   “雪姑娘,太子殿下让小的过来询问,您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雪颜始终是太子周季的客人,周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面上露出一点笑容:“既然是太子皇兄来催促,那我们两个以后再继续聊!”   她才不想跟周敏聊什么,只是向周敏侧身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周敏嫌弃的望着雪颜的背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笑吟吟的向秦夙的房间走去:“曜王陛下,敏儿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   离开之前,雪颜听到了秦夙的声音,后面,她便离开了,也没有听到他们谈论些什么。   也许……是在讨论如何让周敏成为王后吧?   大概是感觉到了雪颜的情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零突然出了来,在雪颜的身侧落下。   “主子。”   “嗯?”   “主子是否要属下做什么事?”零问。   “做什么事?什么事?”   “那位七公主一直妄想陛下,只要属下将她除去,她就不会嫁给陛下了。”   在零的世界里,只是忠于自己的主子,至于其他不相干人等,他皆可以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将之除去,即使是一国公主。   “不需要!”   “难道,主子想看到那位七公主嫁给陛下,成为王后吗?”   雪颜白了他一眼:“木头零,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木头,你的脑子里除了杀就只有杀,你能动动脑子吗?”   突然被骂,零不能觉得更委屈。   “杀掉她……不是最快最省事的办法吗?”这已经是他动过脑子之后,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是这样没错,可是,如果杀了她,你知道后果吗?”   “属下会处理干净,不会让任何人怀疑是属下动的手。”零自信的又说。   果然是木头疙瘩。   “我问你,今天参加晚宴的所有人,是不是不是大臣就是皇子、公主?”   “是呀!”   “我是不是唯一的外人,而且,又被七公主殿下视为情敌?”   “是。”   “那你说,如果她死了,第一个被怀疑的人是谁?”   “是主子您!”   总算开窍了。   “所以,这个七公主不能死。”   零明白了自己的愚蠢,看出雪颜似乎已经胸有成竹,下意识的问她:“主子,您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觑他一眼,雪颜只是淡淡的道:“你总算聪明一回了。”   “……”这算什么聪明?她的意思都写在脸上了好吗?   不过,雪颜向来鄙视他的智商,不过,他的脑袋转速确实敌不上她,所以,她也只能在她的手下俯首称臣。   他闭上嘴巴行了吧,默默的重新回到了他的隐藏处。   等零走了,雪颜的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零,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经不住吓。   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她没有忘记这次来凌云峰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阻止周敏与秦夙的婚事。   她早就说过,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不能在牺牲自己的同时,还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她不是那种圣母,要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他幸福,还要用笑脸去祝福她。   更何况,她现在还确定,秦夙还是爱着她的,假如秦夙忘了她,她早就已经挥挥衣袖离开这个时代,因为,薄情的男人,是不值得她付出的。   她在为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幸福而努力,在幸福到来之前,她绝不允许任何女人来破坏她与秦夙未来的幸福。   即使有人骂她是个坏女人,她也无惧,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女人。   拐角处,雪颜听到了一阵对话声。   “这个孽障,还当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秦国王后了,居然敢给本宫甩脸色,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收养了她,她才有了现在的地位?”说话的女人,声音里掩不住的怒意。   赫然就是大周国的玉贵妃,当然了,也是现在七公主周敏的母妃。   “贵妃娘娘,您息怒!”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玉贵妃怒气冲冲的骂个不停:“这个贱人,还没嫁呢,就已经踩到了本宫的头上,将来若是她真的变成了秦国王后,那还得了?”   “可是,贵妃娘娘,听陛下身边的奴才说,陛下当真是有意将七公主嫁给曜王,而曜王对七公主,似乎也有意思。”   “哼,只要他们两个一天没有大婚,周敏这个贱人,就一天不是王后。”   他们走到了拐角,恰好遇上了雪颜。   突然发现有外人,玉贵妃的脸色微变。   雪颜正要往前走,转头看到玉贵妃,雪颜连忙向玉贵妃行礼:“民女见过贵妃娘娘。”   玉贵妃瞳孔收紧的盯着雪颜:“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雪颜无辜的看着玉贵妃:“呃,民女刚刚走过来,不知贵妃娘娘刚刚说了什么?”   玉贵妃松了口气,朝她挥了挥手:“没什么,你可以走了。”   “是。”雪颜有礼貌从玉贵妃面前走过。   等走开了,雪颜稍稍转了些头看向身后的玉贵妃。   不需要她动手,有人更不想要周敏嫁给秦夙。   ※   别院里的大殿很大,宫灯高高挂起,众人齐聚在大殿里,因为周季的原因,雪颜也坐在了前排,隔着周季的右手边,便是秦夙。   宴席进行的时候,歌舞也开始,众人觥筹交错间,推脱不掉的雪颜,被迫将酒一杯一杯的喝下。   宴席才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秦夙转过头,看到雪颜双颊通红笑吟吟的与人碰杯,而且,来者不拒。   狭长的凤眸骤然收紧。   她喝醉了!!   ---题外话---明天继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送她回房。   事实上,因为怀有身孕,不宜饮酒,只不过,与皇帝敬酒的时候,有许多人瞅着,她不好拒绝,所以,勉强喝下一杯,其他的酒,她皆以袖掩唇掩下,酒全让她倒进了袖子里。   但是,仅仅只是饮了一杯,她的头也有几分昏沉,大约是因为她不善饮酒的关系,以致双颊通红,眼珠含露。   在场有官员听说了雪颜与太子周季的关系,便不断的向雪颜示好,不时还有官员走到雪颜的身侧,向雪颜献殷勤。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是礼部尚书之子徐通。,因为礼部尚书的关系,得以参加这次的晚宴,不过是为了将来的仕途铺垫。   如果想要仕途顺利的话,与皇女联姻,是最快捷之法髹。   可惜,这次来此的适龄公主仅两位,一位体弱多病,不易接近,一名就是七公主,但是,七公主却是有易于曜王秦夙,他自然没有那个本事与曜王秦夙相较。   后来,又听说,雪颜居然是太子周季旧友的女儿。   虽然听着似乎有些不大靠谱,但是,能被周季看中,并且带到这样特殊宴会上来的,表明,这个雪颜一定不简单,将来等周季登上皇位,定不会亏待了雪颜蠹。   还有一点,太子周季若是登基,现在的公主都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将来的待遇还不知如何,如果能巴上这个雪颜,或许更有前途。   于是乎,这徐通便捧着酒杯到了雪颜身侧。   “雪姑娘。”   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雪颜回头,一眼便看到了身后黑底红边花纹锦袍的徐通,长的唇红齿白,容颜秀致,明明是男子,却生的妖媚之相。   偏偏,这徐通与骆天寒的妖媚不同,骆天寒属于风流倜傥之辈,虽有妖媚之色,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媚形,常杀人于谈笑之间,但是,这徐通怎么看怎么觉得妩媚之余,又透着股娇弱。   大约是因为喝了些酒,腮边还泛着两抹红色,堪比女子。   “公子好!”雪颜淡淡一笑,微眯着眼,并没有露出太过友善之意。   不过,有她这一笑,徐通已经觉得足够了。   徐通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下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徐大人,在下名叫徐通。”   这般殷勤的介绍自己,与其他人不同,低眉垂首间,雪颜已大致猜出这徐通的意图。   特别是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喷出的酒气,令雪颜厌恶,她极不想与他太过亲近。   “徐公子好。”雪颜的语调仍是淡淡的,身子往旁边退了一些,拉开与徐通的距离。   徐通手里拿着酒杯,却是久久不与雪颜碰杯,双眼仍深情的望着雪颜,虽然雪颜的脸不怎么样,可是,双颊泛红、眼珠含露的模样,却也是娇俏可人。   “雪姑娘是一个人在月城吗?”   他自恃自己的容颜不差,多少女子曾争相对他投怀送抱,只要她深情的望着雪颜,她很快就会被他所俘虏。   “这个,恐怕与徐公子无关吧。”雪颜淡淡的回答,语调仍是不温不火,只想他快快离开。   “在下是想,雪姑娘一个人在月城,一个人会不会孤单和寂寞,在下看雪姑娘眉宇间有丝愁绪,若是雪姑娘不嫌弃,在下可以为雪姑娘排忧解愁!”   够直接!   面对徐通灼热的目光,雪颜眸底却没有半点波痕,只是微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徐公子一直这样盯着我瞧,徐公子是怎么了?眼睛有问题吧?要不要唤太医来瞧瞧?”   徐通脸色微僵,她的这句话,已经是相当于拒绝他。   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居然拒绝他,她也不看看她的那张脸,他能看上她,她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难道雪姑娘不明白吗?”徐通依然一副深情模样的凝着雪颜:“事实上,我第一眼看到雪姑娘,就深深的被雪姑娘吸引,以致看什么都是雪姑娘,令在下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脑子里面,想的都是雪姑娘你。”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旁边,她当真想呕吐给他看。   这种陈词烂调,去骗骗那些无知的小女孩还差不多,想她也是现代的女神偷一枚,什么话没听说过,居然用这种话来骗她,她恶心的想吐了。   雪颜笑眯眯的看着徐通:“徐公子,你以前用这句话,骗过多少女孩子了?”   徐通以为自己有希望了,笑着靠近了雪颜。   “雪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在下没有对其他姑娘说过同样的话,只对雪姑娘您一个人说过。”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雪颜当真以为自己是在看八点档的肉麻肥皂剧,只有在那些肥皂剧里,才会出现这样的台词,女主角听到男人对自己这样表白,就会哭的稀里哗啦,然后投进男人的怀抱里,再happyend。   雪颜笑容更灿烂了几分,笑吟吟的吐出冰冷的话来:“我很感激徐公子你对我的厚爱,可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徐通的脸色微变。   他都已经这样牺牲自己向她求爱了,她居然就这样无情的拒绝了他。   雪颜咧嘴无辜的笑了:“因为……我对徐公子你并没有感觉。”   “难道……我刚刚的表现不好?”徐通双眼真诚的望着雪颜:“雪姑娘,如果你觉得在下哪里做的不好,在下可以改!”   雪颜善良的眨了眨眼,十分认真的道:“徐公子并没有做的不好,只是,我们两个不合适。”   “我们两个并没有相处过,怎么可能会不合适?”徐通一字一顿的说:“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两个试试,试过了之后,如果真的不合适,到时候再……”   真是死缠烂打不放弃呢。   可是,只是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全看的一清二楚。   像他这样的男人,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会对你百般的好,可是,你要是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会立刻将你如抹布一样的扔在一旁,你沾他一下,他都会嫌脏。   如今,他会过来讨好她,只不过是因为太子周季而已。   “可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雪颜坚定的摇动了摇头,笑容仍不变。   屡次被拒绝,纵使徐通想要讨好雪颜,此时心也凉了,她……也太过分了。   “雪姑娘……”徐通的脸色微变:“难道……您真的就不再认真考虑一下吗?毕竟……在下的父亲是当朝的礼部尚书,你又是太子殿下旧识的千金,我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雪颜坚定的一字一顿:“我已经考虑的十分清楚了。”   雪颜的这句话,直接让徐通的脸色彻底变了。   因为激动,他手里的酒杯一晃,里面的酒洒到了雪颜的身上,因为酒洒了,徐通有片刻想要道歉,可是,想到雪颜的态度,他狰狞着脸道:“也就只有我会看上你而已,你这般不识抬举,这样的你,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   一个男人,渣到这种程度,也是极品了。   雪颜的瞳孔骤然收紧,手指间捏着一根银针,准备随时出手。   却在这个时候,原本还站在他面前的徐通,尖叫了一声,在她的面前倒了下去,整个人摔的四脚朝天,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这一摔,惊动了四周的人,有太监和宫女慌张的过来,将徐通扶了起来,扶起来的时候,发现徐通的后脑勺磕破了一个血窟窿。   在众人身后的太监和宫女中,有几人对着徐通指指点点嘲笑着说些什么。   本来就生气的徐通,这下子当众出了丑,一时酒气上头。   被太监和宫女扶着的徐通,站起来便指着雪颜的脸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我要娶你,你不嫁就罢了,居然还偷袭我。”   这时,坐在雪颜身后的一名将军替雪颜开了口:“徐公子,刚刚是本将军亲眼看到,你自己踩到了你自己洒的酒才滑倒的,与那位姑娘,并没有半点关系。”   徐通气急败坏的指着雪颜身后的那位将军:“你算是什么东西,一定是你也想娶雪姑娘,巴结太子殿下,所以才会指责我的!”   徐尚书见自己的儿子居然指着当朝大将军的鼻子骂,魂儿差点吓的飞了。   虽然心疼儿子的头磕破了,却也恨铁不成钢。   为息众怒,当众抬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徐通的脸上,‘啪’的一声,在整个大殿之内都能清楚的听到,歌舞也因为这一变故停了下来。   徐尚书怒的喝斥徐通:“孽子,还不赶紧给齐大将军赔礼道歉?”   “我又没有错,我为什么要赔礼道歉?是他诬陷我!”徐通气的脸红脖子粗,依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徐尚书气的浑身动发抖,只得亲自向沉着脸的齐大将军躬腰连声道歉:“齐大将军,犬子喝醉了,说了些胡言乱语,还请大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被称为大将军的中年男子,眼皮也懒的掀一下,搁下了手中的酒杯。   “本将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若是狗吠一声,本将军也要回吠一声,岂不是连狗也不如?”   齐大将军出了名的毒舌,向来不把文官放在眼里,更不喜欢官场里那些逢场做戏的把式。   因齐大将军的这句话,旁边嘲笑的声音更多了,还有一些大臣。   徐尚书只觉一口气到了头顶,又无处发。   最后,只能将气撒在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徐尚书回头,又是一巴掌甩在了徐通的脸上,‘啪’的一声,甚是响亮,这下,徐通两颊的红色巴掌印对称了。   不想更加丢人,徐尚书赶紧带着徐通了开了位置。   离开的时候,徐通刚走了一步,差点被绊倒,原来,他的鞋子不知何时鞋底掉了,而鞋底竟然如一堆散布一般散了开来。   看到这一幕,雪颜皱眉看向秦夙的方向处。   后者依然自顾自的喝酒,似乎根本就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如果她刚刚看的没错,徐通的鞋底应当是被人用内力毁的。   想也是,好好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怎么会突然摔了个四脚朝天,那个鞋子给了雪颜答案。   在场的人里,又是在这附近的,内力有这样深厚的,只有秦夙一个人。   徐尚书拽着徐通走,根本就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大臣们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帝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没看到,继续跟旁边的玉贵妃对饮。   齐大将军出面为自己证明,让雪颜有些意外,她回头冲齐大将军微笑的道:“多谢齐大将军出口为我证明。”   “这是本将军欠你的。”齐大将军吐出一句更加意外的话来。   欠她的?什么意思?   雪颜没有机会再问,门外有人大声喊着:“七公主到!”   整个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齐往大殿之外看去。   殿前的宫灯光,一道蓝色的人影袅袅走来,长长的裙摆曳地,竟似孔雀的尾巴,乐声响起,不似刚才优扬的宫庭乐曲,音调低柔婉转。   伴随着那阵乐曲,身着蓝色长裙的周敏随着音乐轻盈的踏进了大殿中央的舞台上,殿顶偌大宫灯下,周敏下巴高高扬起,单腿直立,呈向上姿势,犹如一只傲然独立的孔雀。   这时,乐声突转,音调加快,周敏柔软的腰肢扭动,身子转了一圈,裙摆如波浪般四散开去,她的足尖点地,随着音乐或轻盈跃动,或灵活旋转,如同孔雀精灵一般。   众人看这一幕皆看的呆了。   过程中,周敏一边舞着,一边看秦夙的方向,发现秦夙也在看着自己,她更加得意了,更加尽情的跳着、转着。   被我吸引了吧?曜王陛下,你就是我周敏的,我一定会成为你唯一的曜王后。   舞到一半时,周敏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勾勒出腰身的布料好像松了许多。   只是,因为太过兴奋,她没有在意这一点。   她继续在原地做高难度的旋转。   而在大殿台阶之上皇帝身边的玉贵妃,却是低眉轻笑,嘴角勾起谜样的弧度。   就在周敏继续旋转舞蹈的时候,一阵锦帛碎裂的声音响起,原本那个大殿中央华丽旋转的周敏,身上的布料,突然从中间开裂,因为她的大幅度旋转,她身上的布料,就这样以飞快的速度向四周飞去。   殿顶的强光灯下,一瞬间映出了一具白花花的女孩来,不着寸缕。   瞬间,大殿内的所有人大惊,惊呼声震震,乐声也在瞬间停了下来。   而皇帝更是惊的站了起来。   最惊讶的莫过于周敏。   她明明是现场最高贵、美丽的孔雀,尽情的旋转着,却在突然之间,身上的布料消失,而她还在做旋转的动作,她愕然的停了下来,在片刻间,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她,那一双双眼睛红果果的盯在她的身上。   她‘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赶紧捡起地上的一块布料遮住自己的身体。   高台上的玉贵妃,假装慌乱的嘱咐一旁的宫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公主披上衣裳?”   这时才有宫女将自己的外衣脱给了周敏。   有衣服覆在自己的身上,周敏立刻抓紧了衣裳,裹紧自己的身体,在宫女的护送下,狼狈的落荒而逃。   她逃走的时候,甚至不敢往秦夙的方向看一眼,她怕看到厌恶的目光。   在大周国,女子当众露体,这是极可耻的行为,即使……并不是她所愿意的。   但是,女子的贞洁比生命还要重要,假如在公众场合露了体,是要自尽结束生命的。   不过,周敏是一国公主,当然不可能会自尽结束生命。   尽管如此,有了如此失洁的前科之后,便没有资格再嫁曜王秦夙了。   在周敏走后,大殿之内一时议论纷纷,雪颜听到秦夙和周敏两个人的名字不断被人提起,大多是谈论这二人婚事会作罢之类的声音。   会有这个结果,在雪颜的预料之中,这是玉贵妃的手段,虽然她知道,却没有出手阻止,她也算是一个纵容者。   出了这样大的事,作为一国之君的大周国皇帝,无法再做到坐视不理,当众宣布要严查七公主衣服会裂开之事。   大周国皇帝的表情很难看,因为七公主出丑,导致两国联姻失败,他当然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因为七公主事件,大周国皇帝也无心再主持晚宴,直接宣布晚宴结束,命所有人皆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但是,晚上不准任何人离开凌云峰。   在结果出来之前,不管是任何人,都有对七公主衣服动手脚的可能。   晚宴结束,众人相继离去,而雪颜仍惦记着齐大将军说的话,忍不住找齐大将军问之前的事情。   可惜的是,齐大将军用‘无可奉告’四个字敷衍了她,让她半个字也没有问出来,末了,雪颜只得失望的离开大殿。   因为她喝了一杯酒的关系,雪颜的步履不大稳。   站起来之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了些,大约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原因,她的酒量更差了,才一杯酒,她的意识就不清了。   她眯了眯眼睛,看到了出口的方向,便往那边走去,摇晃不稳的她,好几次险些跌倒,幸亏旁边有人扶着她,她才得以幸免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外,殿外一阵清凉的山风吹来,吹的她浑身瑟缩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晚上的山风还是很凉的。   可惜,这山风再凉,却也没有让她的身体更舒服一些。   “雪姑娘,您没事吧?”   雪颜眯眼往旁边看去,旁边是一个小太监,担心的看着她。   雪颜摇了摇头,突然一个踉跄,那小太监赶紧出手扶她。   却在同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的身体拉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我与她同住一个院子,我送她回房。”   “呃,是,曜王陛下!”   ---题外话---明天加更哦。 第一百七十章 重新回到我身边吧   小太监答应之后,雪颜的身子整个落进了一具结实的胸膛里,她能感觉到握住她肩头那只手的力道,就如同记忆里的一般,可是,手上的温度,却比熟悉的温度凉了许多。   她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只是换来秦夙更用力的钳制,她根本无法挣开他半分。   旁边不断有大臣经过,偶尔向他们两个瞟过来一眼。   很显然,他们此时的举动,是极为不妥的。   “曜王陛下,请您自重,放开我好吗?”雪颜低声提醒他髹。   “自重?”秦夙从鼻中逸出一声轻哼:“数月前,你爬上孤王榻上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雪颜的脸色倏变,从他鼻里出来的那声哼,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她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她皱起眉蠹。   好像某人比她喝酒多的多了,在宴席上时,她每次转头看他,他都在喝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好像那些酒只是水一样,就那样一杯一杯的灌下去。   这让她突然想到那晚街头遇到他的时候。   她一直觉得自己有些醉意,现在,醉的人是他才对。   “以前的事,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她咬紧下唇,打算装糊涂了事。   只是,秦夙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他冷哼了一声,酒气更加浓重的喷在她的脸上:“不记得了是吗?”   “没关系。”秦夙的手臂从她的肩膀滑至她的腰间:“你不记得的话,咱们今天晚上有很多时间,孤王有很多时间,让你好好的想起来。”   难道他是想……   雪颜的脸色倏变,她如今的身体,不适合……她的腹中有他们的孩子。   “我是太子殿下的客人,你要对我尊重一点,否则……”雪颜低声说。   “否则?否则怎样?”秦夙手掌贴在她的腰间,迫使她的身体更贴紧了他一点,他的气息危险的落在了她的颈间:“以孤王的身份,和周季的身份,你觉得,他敢动孤王?”   “这里是大周国,不是秦国,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是吗?”秦夙不以为然的笑了:“话虽如此,不过,如果孤王要是向大周国皇帝讨了你为孤王的侍女,你觉得大周国皇帝会怎么回答?”   雪颜的脸色白了一下。   如果他当真这样向大周国皇帝讨她,大周国皇帝只会有一个回答。   大周国皇帝不可能那么笨,为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女人,去得罪秦夙,给大周国惹来麻烦,一定会立刻将她送到秦夙的身边,即使她不愿意,大周国皇帝也会使尽手段让她答应,即使太子周季想要护她,也无计可施。   从秦夙的眸底,雪颜看到了嘲弄两个字,她垂眸冷笑了一声:“曜王陛下,您抓住我,只不过是想羞辱我而已,你刚刚的那些话,已经达到了目的。”   “你以为,你对孤王做的那些事,只是承受几句羞辱就可以了?”   “曜王陛下想怎么样?”雪颜扬起下巴,笑容灿烂炫目:“难道,您真的是想要我的身体吗?难道……您不会觉得更脏吗?”   她笑的时候,那笑容,让秦夙觉得更加厌恶,脑海中不禁会浮现起秦华瑶死前的那个画面。   秦夙却是没有松开手掌,反而将她搂的更紧。   “你曾经不是受了大周国太子之令,接近孤王吗?为了接近孤王,将你的清白之身交给了孤王,想必,与孤王在一起的时候,厌恶的人是你吧?”秦夙掀起嘴角阴沉的在她耳边吐出一句,冰冷的语调伴随着滚烫的气息,吹拂在她耳际。   紧接着,秦夙又在她的耳边吐出冷酷的话来:“能让你厌恶,孤王会更高兴!”   雪颜皱眉,那边秦夙不由分说的搂着她的腰往他们两个人所在的院子走去。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旁边有许多人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太监,一个个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两人:“有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你就不怕别人在你的背后闲言碎语吗?”   “随他们说去,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更何况……”秦夙嘲讽的睨她一眼:“他们要说,也只会说你不知廉耻的勾隐孤王。”   的确!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呀!   秦夙身体的一半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吃力的往他们院子的方向走,终于到了院子里,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恰好石平和王明两个都在那里。   “石平,王明,你们两个,赶紧把你们陛下扶进去!”只要石平和王明两个人接了手,她就可以离开了。   “你们不许动!”秦夙冷然一声喝斥,低头冲怀里的雪颜道:“孤王要你扶着孤王进去。”   本来站在门外,打算上前来扶秦夙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人,因为秦夙的这声喝斥,吓的站在了原处不敢动,二人对视了一眼,选择目视他处,眼不见为净。   这是一个危险的邀请。   她真想把他丢在门外,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去。   可是,如果真的把他丢到外面,这里靠近山边,山风很大,要是在这里吹一晚的冷风,一定会冻病了的吧?   他是掐准了,她不会把他丢在这里吹冷风的吧?   她咬紧了牙关,只得扶着秦夙往门内走去。   在雪颜扶着秦夙进去的时候,石平和王明两个眼尖的发现了屋顶的零,看到了零的脑袋在屋顶若隐若现。   两人立刻对视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有所得的眼神,然后同时向屋顶零的方向跃去。   反正嘛,如今秦夙那里有雪颜,秦夙也不会需要他们两个。   零发现有人靠近,立刻退后了两步,刚退后了两步,便见石平和王明两个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个。”零的脸上略带几分轻松之色。   石平磨拳擦掌的看着零:“一个多月不见,不知你的武功有没有退步了。”   “放心,在不见的这一个多月里,我每日苦练功夫,倒是不知,你们两个退步到什么程度了。”   王明哼了一声:“王明,不要跟他废话,我们两个,上!”   三个人各说了一句话,混战一下子触发了起来。   恰好他们三个人所打架的屋顶下面并没有人住,否则,一定会有人叫唤他们在拆房子。   而另一边,雪颜扶了秦夙进房间,屋内本来灯火通明,却在进去之后,一阵风从飘窗外吹了进来,屋内的六盏灯竟然在同时熄灭。   房间瞬间陷进了一片漆黑之中。   雪颜只得依着刚才的方向,凭感觉,拖着身上的秦夙往卧室里走去。   到了卧室里,依着窗外淡淡的街灯光亮,她将秦夙放在了卧室的榻上。   身上的重量消失,雪颜才松了口气。   总算将他拖回来了,这屋里到处一片漆黑,她得赶紧将灯点亮,否则,他一会儿起来的时候,怕是会被东西绊到,那可就不好了。   秦夙的体重是很重的,从大殿扶他回到房间,耗了她大半的力气,她坐在榻边歇息了几秒钟,准备起身去点燃房里的灯。   顾自休息的她,并没有发现榻上秦夙那双妖冶发亮的黑瞳。   她才刚刚起身,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握住,用力一扯,猝不及防的她,一下子被扯的趴在了榻上。   因为房间里很黑,她只能凭手下的心跳辨别出,她双手下是秦夙的胸膛,头顶他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吹拂着,提醒着她趴在秦夙胸膛上的事实。   她下意识的欲起身,后腰却被秦夙的手掌扣住,她的身子无法动弹半分。   她被迫趴在他的身前。   “曜王陛下,请放开我!”她在漆黑的房间里低声提醒他。   大约是因为四周黑暗的关系,两人之间的心跳和气息却更加清晰,也因此,偌大的房间,突然变的狭小而拥挤。   “放开你?”秦夙笑了,低沉的嗓音在漆黑的房间里暧昧的发烫:“你都已经爬上孤王的榻了,你现在却说让我放开你?”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让自己的小腹被压着,她不想孩子受到伤害。   雪颜恼的提醒他:“曜王陛下,我只是负责将你送回来,并没有答应你其他的条件,所以,请你放开我。”   “如果说,孤王不想放呢?”秦夙冷绝的一句。   “曜王陛下,你醉了。”雪颜冷静的说。   “是呀,孤王就是醉了,所以才会不想放手,就是因为醉了,所以,才会一次次被你这个骗子所欺骗,孤王……确实是醉了。”秦夙自嘲一笑的一字一顿道。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刺进了她的心底,刺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   “既然醉了,曜王陛下,你就好好的睡一觉,等睡一觉醒了,明天一早就什么都忘了。”   “是呀,明天一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秦夙跟着昵喃着这句。   雪颜以为秦夙说这句话,就是准备放开她了。   谁知,她料错了,她刚准备起身,秦夙却突然翻过身来,两个人的位置突然调换了。   “你……你要做什么?”雪颜心里慌张的看着他,她的手掌下意识的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说呢?”秦夙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成年女子,两个人曾经睡过,现在又躺在同一张榻上,你觉得,能做什么?”   “你不能!”雪颜冷静的警告她:“这里是大周国,你难道就不怕,你碰了我之后,你会没有办法走出秦国吗?”   “是吗?”秦夙的唇靠近了她的耳畔,气息不断的吹拂着她的耳垂:“孤王倒是想看看,你的青云阁,怎样拦住孤王,还有,青云阁在秦国的那些人,你也是全部都不想救了吗?”   “你拿他们来威胁我?”   “是!”秦夙理直气壮的答:“孤王本来就不是一个光彩的人,况且,江湖上不是一直流传,孤王是一个无情、冷血的人吗?”   “秦夙,如果你今天碰我的话,我会恨你的!”黑暗中,她眼睛里充满了怒意和警告:“而且,会一直恨你,恨你一辈子。”   如果今天他真的对她做什么,而伤害到腹中的孩子,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是吗?”秦夙喉中逸出一声轻笑,酒气和热气哈在她的唇上:“恨孤王,也不错,最好你能恨一辈子。”   话落,他的唇也跟着落了下来,吞下了她的呼吸,唇舌粗鲁的摩擦着她的,根本就不像是亲吻,更像是粗鲁的掠夺,没有半分温情。   雪颜的双手被他的双手握住禁锢在头顶,被迫无法反抗,只能承受他如狂风暴雨般的对待。   突然,秦夙的唇上一痛,竟是雪颜用力咬破了他的嘴皮,疼痛,令他不得不离开她的唇。   黑暗中,秦夙的舌尖舔过被嘴唇咬破的地方,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那是他血的味道。   “呵呵,你就这么厌恶孤王的吻?”   当然不是,但是……“是!”   “柳雪颜。”秦夙一个字一个字唤着雪颜的名字:“你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在卧底孤王的时候,就连爱这个字,都能对孤王说出来,现在卧底结束了,就连敷衍孤王的兴致也没有了。”   “我现在只想曜王陛下能尽快放了我,咱们可以……”雪颜强迫自己硬着心说着:“好聚好散。”   秦夙喉中逸出嘲讽的笑声来,气息伴着酒气,不断的在她脸上盘旋。   “好聚好散,说的真是轻巧。”他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嗓音拔高:“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何来招惹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的女人。”   他的手指掐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在她喘不过气来之前,五指突然又松开了。   雪颜大口的呼吸着,鼻呛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既然曜王陛下不想我死,就请曜王陛下放了我吧!”刚刚,她真的感觉到了他的恨意,那股想要掐死她的恨意。   可是,最终他还是松开了。   话落,原本悬宕在她身上的秦夙,突然沉了下来,压住了她。   “你做什么?”雪颜推了推他:“你不是已经不打算碰我了吗?”   秦夙的双手重新钳制住她的双手,迫使她无法将他推开,但是,他却也没有动,两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好好的。   “不要动!”他在她耳边警告。   因为他的这句警告,她果然乖乖的没有再乱动,怕再激怒了他,他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来。   她没有再动,他身上的戾气果然也一点点的降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气息也渐渐的平稳,以至于她以为他睡着了。   以为他睡着了,她动了动身子,打算把他推开,这个时候,她的腰间一紧,秦夙的嗓音阴郁了几分:“我不是说过了,不许动?”   雪颜有些怒了:“可是,我是人,不是垫子,你这样一直压着我,我不舒服。”   “这个时候,你还不如垫子,垫子起码不会动,不会聒噪。”   “你嫌我动,嫌我聒噪,就让我走,这样你也眼不见为净。”   他再一次低头将她的嘴巴堵住,她终于不再说话,他才满意的离开了唇。   他疲惫的将头沉在她的颈间,鼻尖嗅着她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气,留恋的不舍得将她推开。   “颜儿~~”他低低的唤。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重新回到我身边吧,只要你回来,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一会儿,雪颜的大脑一阵当机。   只有秦夙的那句话,不断的在她脑中被按了重复键一般的重复回放。   重新回到我身边吧,只要你回来,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曾经高傲如他,哪里会说出这种话来,只要是背叛他的人,他绝对不会原谅,更别提……还要她重新回来髹。   这说明,他是有多在意她。   如果没有周季,没有太后,没有那么多顾虑,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可能。   如果没有周季和太后,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蠹。   此时,山风肆虑,房间的窗户被山风吹的呼啸作响,那阵风,也似吹进了雪颜的心里,将她温热的心脏吹的凉透。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对自己所爱之人说违心的话。   衣袖下,她的双手握紧,用此掩饰自己心中的澎湃渴望,然后咬牙一字一顿的吐出残忍的话来:“曜王陛下,您是在说笑吗?您觉得……还有可能吗?”   她感觉到身上秦夙的身体一僵。   她咬着牙继续道:“在我离开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要永远离开你,不会再跟你有半点关系,现在你却要我回到你身边,你可以既往不咎,可是……我不可以!”   黑夜中,雪颜感觉到秦夙的双眼冰冷的剜在她的脸上,锐利的目光,似要穿透她的心一样,他捏着她手腕的手指也用了发狠的力道。   “柳雪颜。”秦夙一字一顿的话吐在她的脸上:“你果然是个无情的女人,世上都说孤王无情,可是,你更甚,当初孤王是瞎了眼会看上你,还要被你一次次的羞辱。”   他的嗓音沙哑,字字失望透顶。   “我是无情,曜王陛下已经认清了我,不知曜王陛下您还有什么见教吗?”   黑夜中,雪颜或许看不清,但是,秦夙却能将她的脸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她脸上的那份绝情。   他一开始还在期待,或许,她的心里有他,或许,她只是受人摆布,并非真心想离开她。   可是,她的话却是一次次的将他打入冰窖。   “是呀,真是无情,所以……”秦夙冷冷的嘲讽:“你也能将那个视你为姐妹,最信任你的华瑶,毫不眨眼的杀了。”   雪颜本来还想说什么,耳朵却听到华瑶两个字,瞳孔骤然收紧。   “你刚刚说什么?华瑶她怎么了?”她紧张的抓住了秦夙的衣襟,双眼盯着他大声逼问。   秦夙冷冷的看着她。   “怎么,你还关心她吗?”   她不管他怎么讽刺自己,只想听一个答案:“你告诉我,华瑶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是不是?”   看着她急迫的表情,秦夙嘲讽一笑。   “在你离开的那一天晚上,华瑶就去了,一刀穿心。”   一刀穿心。   这四个字,刺在雪颜的心上,给原本就满是伤痕的心,似又撒了一把盐。   华瑶死了,华瑶居然死了。   怪不得,她一直想要占卜关于华瑶的事情,却是一点也占卜不到。   她以为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或者……是因为她最近过的太幸福了,所以,她的能力,自动为她屏蔽掉了别人幸福的事情。   她却没有想到,华瑶居然死了。   上一次,她派人在秦国查探华瑶的近况,那一张纸,明明就放在桌上的,最后纸落在茶杯里糊掉了,她没有第一时间查看那张纸。   她应该第一时间看那张纸的,只因为当初她太累了,所以,错过了这个消息。   她到现在还一直认为,秦华瑶还幸福的活着,没想到,秦华瑶已经死了,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震惊的在榻上一动不动。   而她身上的秦夙已经离开了。   他站在榻边,嫌弃的望着榻上一动不动的雪颜,冷冷的道:“你的目的达到了,孤王现在不想碰你,你可以走了,不要让孤王再看到你。”   雪颜有片刻的清醒,她爬了起来,秦夙已经往卧室外面走去。   灯点燃了起来,秦夙坐在桌边,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雪颜依旧没有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到秦夙的面前。   她仍不死心:“秦夙……”   “孤王是秦国的国君,名字不是普通人能叫的起的。”秦夙头也不抬,冷冷的提醒她。   雪颜咬紧下唇,纠正了自己对他的称呼:“曜王陛下。”   秦夙的头仍未抬,只是指了门的方向:“门就在那个方向,没有关,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刚刚说的话,我想再确认一次,你刚刚说,华瑶死了,是真的吗?”   秦夙冷冷一笑:“你是青云阁阁主,你想要什么消息不能得到?”   雪颜的心一阵凉。   “我想说,华瑶的死,跟我无关。”   秦夙漠然的抬头,如古井般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咄咄逼人的望着她:“真的与你无关吗?你确定,真的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雪颜咬紧牙关道:“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华瑶的死,我一定会找出幕后真凶。”   “你不惜欺骗孤王,在孤王的身边卧底这么久,你还让孤王怎么相信你?相信你不是一个杀人凶手?”   他不相信她。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以我现在的身份,也确实不足以让你相信,但是,是我做的事,我一定会承认,更何况,华瑶她是你妹妹,我怎么可能……”雪颜因为激动,差点说露了嘴,察觉之后,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免泄露太多。   看秦夙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说露嘴,她镇定了一下才继续又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如果你说完了,就可以走了!”秦夙冷冷的道。   雪颜又深深的看了秦夙一眼,最终还是毅然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夙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恨意都会那么浓。   而她更不敢相信的是,华瑶已经死了。   如果华瑶死了,沈清会该有多伤心?他们两个好不容易经过了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现在却又阴阳两隔。   可是,华瑶怎么会死?她离开的时候,只是将华瑶弄昏了而已,是谁下的手?   她记得,当初离开王宫的时候,她是先离开的,周季他们跟在她的身后,随后也离开了。   难道是周季做的?为了分开她与秦夙,故意在他们两个之间制造这种仇恨?   如果是周季做的,那这个周季,就太该死了。   从秦夙的房间里出来,雪颜的酒已经彻底醒了,她出房间的时候,石平和王明都不在了,而屋顶上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石平和王明两个与零重逢,三个人又打了起来。   这三个人也是,每次碰到一起,几乎是刚打照面,就打了起来,偏偏石平和王明两个都不是零的对手,又都爱挑衅零,零吧,又是那副你们两个都打不过我的自信。   这三个人放在一块儿,不打才怪。   此时他们打的正过隐,她也懒的去唤他们,从秦夙的房里出来后,直接出了院子,然后往周季所在的院子走去。   等走到周季所在院子的时候,周季正与两名大臣在交谈。   气愤的雪颜,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到了门口之后,便朝里面喊了一声:“太子殿下,我有事情要找你!”   周季的脸色不大好看,而两名大臣也奇怪于雪颜的大胆。   “你没看到本宫正在与两位爱卿说话吗?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周季威严的喝道。   很显然,雪颜的态度,挑衅了他未来储君的威严,一个未来储君,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喝斥,他以后还怎么立他的君威?   “不行,就要现在说!”雪颜语调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本宫刚刚已经说了,等会儿再说!”   雪颜冷冷的看着他:“太子殿下现在若是不能空下来的话,以后怕是会后悔!”   这句话已经是威胁了。   周季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两位大臣见雪颜态度如此,纷纷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说:“既然雪姑娘有事找太子殿下,那微臣就先告退吧,微臣改日再拜访太子殿下。”   “微臣也先行告退!”另一位大臣附和着。   周季讪讪的笑着,尴尬的亲自起身,送了两位大臣出去。   等两位大臣走远了,周季一把将门外的雪颜拉了进来,并重重的将门关上。   门刚关上,周季的怒火就暴发了,脸更因怒扭曲变形。   “雪颜,你在闹什么?你知不知道,刚刚的那两位大臣,都是大周国的肱骨大臣,他们来向本宫示好,将来也会力顶本宫上位,你倒好!”周季手掌用力拍在掌心里:“来了之后,就将他们两个赶走了。”   “他们两个的事情不重要。”雪颜的脸色一片铁青,双眼冰冷的瞪着周季:“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难道是有更快的方法可以上位了?”周季的态度突然转变,眼睛发亮的盯着雪颜。   “不是!”   听说不是,周季的脸又拉了下来,甩袖背过身去。   “既然不是,你来找本宫做什么?”   “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雪颜眯眼盯着周季。   周季有些不耐烦的回过头来,语调也是冷冷的:“什么事这么重要?重要到你要将本宫的大臣赶走!”   “是关于秦国公主秦华瑶的事。”   “秦国?”周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秦国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问,就应当问曜王秦夙去,啊,对了,刚刚本宫听手下说,他搂着你,你们两个一起回去的,怎么?你们两个没有说这件事?”   “你不要顾左右言其他,我问你,秦国公主秦华瑶死了,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周季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点头:“知道。”   她居然知道。   雪颜的怒火一下子升到了头顶:“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就只瞒着她一个人吗?   周季语调依然不耐烦:“这件事你知道或是不知道,能改变什么吗?秦华瑶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就是他的语气,让她怒了:“周季,我问你,华瑶是不是你杀的?”   怒极之时,她连名带姓的直接唤周季的名字。   “你问是不是本宫杀的,得有真凭实据,杀她对本宫来说,既没有坏处,也没有好处,本宫为什么要杀她?”周季没好气的说:“而且,本宫提醒你,在本宫的面前,你必须得恭敬的称本宫一声太子殿下。”   “如果没有我,根本就没有你今天的太子之位!”雪颜厉声质问:“我问你,我们走的当晚,华瑶就死了,是不是你或者你手下动的手?”   “你赶走大臣,来找本宫,就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周季亦气的脸红脖子粗。   小事!   “周、季!”雪颜仍指着周季的鼻子连名带姓唤他的名字:“我会去查的,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这件事与你无关还好,但是,如果这件事跟你有关,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不会轻易放过本宫?”周季呵呵笑了:“你不要忘了,如果没有本宫的话,秦夙也会……”   雪颜阴鸷的笑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不想动你而已,你要知道,想要让你不死、好好的活着,有很多种方法,你别逼我!”   她的笑容,让周季有种危机感。   周季气势降下去几分。   “不管怎么说,华瑶的死与本宫无关,即使你查,本宫也是清白的。”   “最好是这样!”雪颜气势傲然的自周季的房里拂袖而去。   打开门,门外是周季的心腹随从在外面,见雪颜出来,他忙向雪颜行礼:“见过雪姑娘。”   “哼!”雪颜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接从他的身边越过。   那名随从从门外进来,周季亦怒的一把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到地上。   随从吓得后退了一步:“太子殿下息怒!”   “你看看她,她刚刚那是什么态度?她在威胁本宫!”   “太子殿下,您现在毕竟还要靠她得到天下,等到得到了天下,她还不是凭您捏扁搓圆?”随从劝道。   “以她的脾气,本宫怕是忍不到那一天,就想把她弄死了。”   “太子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周季的怒火已经缓和了许多,脑子里面想着雪颜之前说过的话,他皱起眉来:“秦华瑶那件事,不能让雪颜抓到把柄,否则,本宫这十八年来的布署就功亏一篑了。”   “太子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她雪颜不是想罪魁祸首吗?”周季哼了一声:“那本宫就给她一个罪魁祸首。”   “太子殿下英明,属下明白怎么做了,属下这就下去办!”   “等一下,这件事还不着急。”   “那……”   周季阴险的笑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你忘了咱们凌云峰一行的目的了吗?”   “啊,属下差点忘了,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那就好!”   ※   雪颜没有立刻回院子,因为……她不知该怎样面对秦夙,在山边吹了会儿风,她才回去,路过秦夙房门外,里面的灯已熄。   她回房没有点灯便直接躺下。   刚躺下,榻的另一侧,突然一只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她刚要反抗,耳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别动!”   ---题外话---加更完毕,亲们平安夜、圣诞节快乐,么哒。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眷恋她的香气   那么熟悉的语调,只两个字,雪颜已知道对方是谁,除了秦夙之外,不会有第二个,特别是腰间他手臂上有力收紧的肌肉,还有他熟悉的力道,都让她不会认错。   他的出现,让她的心跳突然就失了平衡,表面上仍佯装平静。   “曜王陛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的房间,而你的房间,在隔壁!”雪颜头也不回的低声提醒他。   身后他的气息吐在她的颈间,气息拂着她的毛孔,令她感觉到自己的毛孔竖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   她仍记得她离开他房间之前他的表情,他现在还是恨她的吧髹?   “睡觉!”秦夙的嗓音低低的从身后传来。   前一刻他才赶她离开,现在,他又堂而惶之的闯进了她的房间。   深吸了口气,雪颜平心静气的再一次提醒他:“曜王陛下,我觉得,之前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请你回到你自己的房间……蠹”   秦夙依然不理会她,长臂伸出,将雪颜拉进自己的怀里,脸更是得寸进尺的埋进她的颈间,鼻子在她的颈间轻轻的嗅着:“好香。”   伴随着他的呼吸,有一点酒气,冲进了雪颜的鼻子里,雪颜皱眉,微微侧脸。   “曜王陛下,你不会是酒还没醒吧?你清醒一点,看清楚,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雪颜没好气的一遍遍提醒他。   然而,身后的秦夙依然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嘴里只呢喃着同一个词:“好香。”   雪颜恼的想要推开他,可是,秦夙的手臂抱的她死紧,她无法推开他,只能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她。   峰顶的温度较低,被子也薄了些,半夜冷时,雪颜无意识的往秦夙的怀里偎的更紧,而秦夙温柔的搂着她,为她将被子掖好,然后,雪颜便舒服的睡着。   雪颜睡的香甜,可是,抱着她的秦夙却是始终没有睡着,在雪颜睡着之后,他便一直睁着眼看着熟悉着重她的脸。   她睡着的时候,睡颜如婴儿般极为安静,嫩如白瓷的脸如陶瓷般易碎,让人不忍打扰她。   可是,就是这样的她,却无情的离开了他,来到了大周国。   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她颈间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是最让他依恋的味道,在这个寒冷的秋夜,两具身体靠在一起,驱走了这秋夜的寒气,这样的温暖,也让秦夙眷恋,不知不觉昏昏欲睡了起来。   连屋顶的石平、王明和零三个也打的累了休息了。   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他们两个这一晚一定会好梦的。   可是,凌云峰这一行,注定是不可能平静的。   ※   一道黑影从大周国皇帝的房里窜出,原来灯光昏暗的房间,瞬间灯火大亮,一阵阵尖叫声响起,划破了凌云峰的夜空。   “有刺客,有刺客!”   “陛下受伤了,快传太医。”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过之后,凌云峰上各个房子的灯接连亮起,众人纷纷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凌云峰上热闹了起来。   但是,只有有身份的妃子、公主、皇子才可入皇帝的寝室,其他大臣们,皆焦急的站在外面等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玉贵妃和太子周季从皇帝的寝室里走了出来,玉贵妃的眼眶红红的,仍拿着手帕拭着泪水,看起来非常伤心的模样。   大臣们见终于有人出来,连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怎么样了?”   玉贵妃抽抽咽咽的断断续续道:“晚上,突……突然出现了刺……刺客,将陛……陛下刺伤……了。”   玉贵妃说话实在是慢,旁边的大臣们听的有些焦急。   这边,便听一脸肃穆的太子周季接过了话尾:“父皇虽然被刺客刺伤了,好在,并没有刺中要害,经过太医的抢救,父皇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大臣们听到周季这么说,一个个放松下来,面露喜色。   “太好了!”大臣们纷纷这么说。   忽地,周季的话峰一转:“但是……”   周季的话一出,从位大臣们纷纷停止了议论,纷纷看向周季,便听周季厉声又道:“这凌云峰外面守卫森严,外人不可能逃出去,所以……本宫怀疑,凶手还在凌云峰里,我们之中。”   大臣们一个个露出惊讶之色。   “太子殿下,我们刚才都在睡觉,我们不是凶手呀。”   “是呀是呀。”   大臣们纷纷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凶手之类的。   “众位爱卿先别激动,这次行凶的凶手,对父皇所居之处相当熟悉,说明,对方曾经去见父皇,之前曾经去过父皇寝室的,先出来接受调查,众位爱卿放心,本宫一定不会冤枉好人!”   于是乎,下面就开始查谁出入过皇帝的寝宫,出入过寝宫的人都列为嫌疑对象,各大臣、妃子、皇子全部都要接受调查,没有起来的,要全部被唤起来。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所有人的房间都基本搜查完毕,也都有证人可以证明清白,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周季面色疲惫的询问一旁记录皇帝寝室出入人员的太监:“公公,今天来过父皇寝室的人,就只有这些了吗?”   太监面色有些犹豫,没有回答。   “怎么了?有什么难回答的吗?”   “回太子殿下!”太监恭敬的抱了拳:“不是奴才难回答,而是……”   “还有谁来过父皇的寝室?”   “是……是曜王陛下!”太监马上吐出了一句。   “你是说,秦国的曜王陛下?”   “对!”太监点头:“在宴会开始之前,曜王陛下曾经来过皇上寝室,不过,是皇上邀请的,曜王是秦国的陛下,应当……不会刺杀皇上吧?”   周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嘲讽:“往往,最没有可能的人,反而就是凶手,若是本宫记的不错,秦国的人自父皇出事之后,就没有一个人露过面吧?”   “是!”太监点头。   “那就去请曜王陛下。”   “可是……”太监还是有些犹豫:“这样怕是有伤两国的国体。”   “只是去请曜王陛下配合调查而已,无伤大雅,更何况,所有人都已经提供了证据,若是曜王陛下没有证据,反而更让人怀疑。”   “既然如此,那奴才就派人去请曜王陛下。”   周季起了身:“为免此事影响两国关系,本宫亲自去见曜王陛下。”   太监松了口气。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乎,周季便带着一行十多名禁卫,到达了秦夙所居的院子。   他们刚到,秦国的侍卫便一字排长的挡在了院子外面,与大周国禁卫对峙,负责守卫的石平,指着大周国的禁卫生气的喝道:“这么晚了,你们过来是想做什么?”   周季走在最前头,拱手抱了抱拳笑道:“石侍卫,本宫是太子周季,有些事本宫想与曜王陛下相谈,还请石侍卫让路。”   石平本来就对周季极厌恶,并不将周季放在眼里:“这个时候了,我们陛下正在休息,陛下有令,有他休息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对于石平,周季对他的印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大周国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石平羞辱他的那句话,他仍记忆犹新。   “父皇遇刺,凌云峰上所有的人地方都已经搜查完毕……”   石平冷笑:“太子殿下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怀疑,我们陛下是刺杀贵皇上的凶手不成?”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是例行检查,因为……刺客极有可能因为觉得这里安全,躲在了这里!”周季不慌不忙的解释。   石平翻了一个白眼,态度强硬的逐客:“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反正,只要有我石平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更何况,有我们在这里守着,就算有外人进来,我们也不可能不会知道。”   “石侍卫,请高台贵手,行个方便!刚才本宫也说了,只是例行检查。”   “如果我不愿意让呢?”石平冷笑的看着周季身后的十数名禁卫:“你们是不是就打算强闯呢?”   周季脸沉下了几分:“石侍卫,你这样不配合,难道是你心理有鬼?”   石平被他的话激怒,当下口无遮拦的叫道:“我心里有鬼?有鬼的是你这个像缩头乌龟一样,在我秦国躲了十八年的人吧?你分明是想借机诬陷陛下。”   缩头乌龟四个字,像针一样的刺进了周季的心里。   “石侍卫这般强加阻挠,看来是心里有鬼,既然石侍卫不让,本宫也只好……”   周季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那阵开门声,秦夙的声音也从那里发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众人讶异的向声源处望去,周季一眼看到了秦夙,意外秦夙怎么会从隔壁的方间时出来。   “原来是曜王陛下。”周季客气的抱拳:“这么晚还打扰曜王陛下,实在是失礼了。”   “到底是什么事?”看到这么多人出现,秦夙的表情明显不悦。   “曜王陛下,是这么回事,父皇那里突然出现了刺客,将父皇刺伤,刚刚才脱离了危险,本宫怀疑是内贼,所以,便在所有的地方例行搜查,恰好就搜查到了曜王陛下这里。”周季的语调依然客气。   “皇上被刺伤了?不知伤势如何?”   “经过太医的救治,如今已经脱离了危险!”   “那就好。”   “因为所有地方都搜了,现在搜到了曜王陛下这里,石侍卫却是一再阻拦,本宫很是为难……”周季面露难色的低声道。   “石平,让太子殿下带人进去搜!”   “可是……”石平愤愤不平的道:“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谁知道那个缩头乌龟是不是想借机栽赃嫁祸。”   又是缩头乌龟两个字,周季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血色。   早晚一天,他一定会收拾这个石平的,一定会!   只要收拾了他的主子,下人个就轮到他了。   “你这般阻挠,反而让人怀疑我们有嫌疑,就让他们进去搜,搜完了自然就没事了。”   “多谢曜王陛下体恤!”周季的下巴微扬,立刻扬手让身后的人进秦夙的房间。   门开了,飘窗的风窜了过来,一阵阴嗖嗖的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周季胸有成竹的派人进去,等到人全部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人向周季禀报:“太子殿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房内也是空无一人。”   灯光下,周季狰狞的脸有些微变:“你看清楚了?里面真的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回太子殿下,已经搜过了!”   怎么会可疑的东西?   他不是已经让人把东西提前放进来了吗?怎么会搜不到?   周季的脸上露出懊恼之色,然后又让人去搜查别的房间,周季便狐疑的盯着秦夙:“不过,曜王陛下这么晚了,怎么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却从……隔壁的房里走出来?”   “孤王晚上醉酒,一时走错了房间。”秦夙轻描淡写的回答。   禁卫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个房间,是雪姑娘的房间。”   雪颜的房间!   说话间,其他人已经将其他的房间都搜查完毕,均没有发现,一名禁卫道:“太子殿下,还有雪姑娘的房间没有搜!”   周季的脸沉着,扫了一眼秦夙:“既然曜王陛下是从那里出来的,里面自然不会有什么可疑之处,好了,我们到别处去搜。”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等周季离开之后,秦夙回房看了一眼,屋内榻上的雪颜仍睡的正香,还是他起身时的姿势,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刚才事件的影响。   睫毛垂了一下,他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离开之后,还为她带上了房门。   ※   房间里的雪颜,身体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直到听到隔壁房门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事实上,院子里刚有声音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碍于身后有秦夙,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就一直在装睡。   等着他出去应付周季等人,本来以为周季等人走了之后,秦夙也会回去的,谁知他又返回,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还好他又走了,她才得已舒缓了一口气。   她起身,到了门外确定外面没有人,她才走到窗边,轻轻的敲了一下窗子。   随着敲窗的声落,一道黑影从外面进来,赫然就是零。   看到零之后,雪颜的脸色沉了一下:“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零立马从腰后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包袱出来,透过窗外的微弱月光,依稀可见,在那包袱里面藏着一件黑色的夜行衣,还有一把匕首。   一把染了血的匕首。   这个周季,果然如她所料,想把行刺大周国皇帝的罪名嫁祸给秦夙,幸亏她提前占卜到,让零潜伏在屋顶,等着人过来时,他使计引开秦国侍卫的视线,让那人将东西放进去之后,他再偷偷的将东西偷出。   这样,周季带着进去搜查的人,就不会搜到证物,也就没有办法再栽赃款秦夙了。   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雪颜的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去,把这些东西,放在太子殿下的床底下!”   “你这是想……”零惊讶的看着她。   “对,我就是要这么做。”雪颜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在黑暗中曜曜生辉,里头闪着阴狠的光亮。   “可是,如果这东西被太子殿下的房子被翻出来,太子殿下他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主子您的头上!”这已经不能称作是怀疑了。   如果这东西在周季的房里被发现,周季第一个就会找雪颜的麻烦,因为,这东西只有雪颜一个人有本事做到。   “让他怀疑好了。”雪颜冷冷的道:“这是给他的惩罚,在他想把罪名嫁祸给秦夙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否则……他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雪颜已经打定了主意,零也只得按照她的要求将东西拿了回去。   “是,属下明白了。”   在零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雪颜语调略柔的唤住他。   “零。”   “主子还有什么事?”零一派正经的转头。   雪颜抬头冲他微笑的勾唇道:“注意安全!”   零心中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如初,仍是简单的一个字:“是!”   ※   第二天一早,雪颜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突然,她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门板经过那一踢,脆弱的‘啪’的一声倒在地上,门板倒在地上的声音相当震憾,雪颜是被这声音惊醒的。   她惊坐了起来,以为是地震了,抬头看了看四周完好,只有一扇门倒在了地上,然后,从门外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便是七公主周敏。   周敏的脸上掩不住的怒意,看着衣衫不整的雪颜,周敏指着榻上的雪颜,冲身后的宫女和嬷嬷厉声令道:“来人哪,把姓雪的这个女人,给本宫拖下来。”   雪颜意识未清,刚刚醒来,因为腹中孩子的关系,一阵犯呕,身体不大舒适,神智未完全清醒之时,一名宫女和一名嬷嬷,将她从榻上扯了下来,动作相当粗鲁,捏住她手臂的手指也十分用力,令她的皮肤一阵阵泛疼。   雪颜皱眉,用力甩开了抓住她的宫女和嬷嬷,冷冷的看着周敏:“七公主这一大清早闯进我的房间,不知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周敏五官狰狞的怒视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昨天晚上勾惑了曜王陛下留宿在你的房里,做了这等下贱之事,你以为本宫过来做什么?”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想来,是昨晚传出去的。   “七公主您打算怎么做?”   看雪颜傲慢的模样,周敏怒极,抬脚要踹在雪颜的小脚上。   ---题外话---今天更新完毕,下周加更时间出来了,素周四和周五。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过……你得答应孤王一个条件   她的动作全看在雪颜的眼里。   见周敏要踹自己的小腿,雪颜身子灵活的躲开。   而因为雪颜的这一躲,导致踢出一脚的周敏来不及收,身子险险的往前冲去,差点跌倒在地。   雪颜的这一闪激怒了周敏。   “你们两个,给本宫抓住她!”周敏立刻指了两名看起来个子稍微庞大一些的太监,让他们去抓住雪颜髹。   那两名太监依言去抓雪颜。   雪颜没有反抗,任那两名太监抓住自己。   看到雪颜被抓住了,周敏得意极了,她冷冷的看着雪颜:“本宫就看你还怎么躲开!蠹”   周敏狰狞的笑着,捋了一下袖子,重新抬起了脚,这一次,对准的是雪颜的小腹。   雪颜的瞳孔收紧了几分。   在周敏刚出脚的时候,原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雪颜,突然掐住了握住她手腕的太监,再将他一拉,将那名太监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周敏的那一脚,正好踹在了太监的两条腿正中间的位置。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名太监双手捂着自己的重要位置,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脸部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痛苦。   另一名太监,则被雪颜踢中了膝盖,也倒在了地上。   因为太监的阻碍,自己没有踢到雪颜,周敏生气的冲地上的太监喝斥:“你这个没有根的东西,不就是踢了你一下吗?有那么疼吗?”   末了,周敏的视线重新放在雪颜的身后,后者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如初,完全如局外人一般,似乎眼前的一切,与她并没有半点关系。   “好你个雪颜,你敢动本宫的人。”   雪颜微挑眉:“公主殿下,请不要扭曲事实、颠倒黑白!是公主殿下您想打我,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什么正当防卫不防卫的,本宫听不懂。”周敏阴沉着一张脸望着雪颜:“你动了本宫的人,本宫可不会坐视不理。”   雪颜冷冷一笑:“难道,公主还想要打我不成?公主可要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客人?”   周敏的两名太监已经缓解了疼痛,爬了起来。   然,周敏突然手势一转,从旁边侍卫的腰间拔出一把剑来,再将那剑随手一划,便将一名太监的手臂划破,殷红的血染在了剑上。   看着剑上的血迹,周敏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雪颜,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当着本宫的面刺杀本宫,还好本宫的人忠心,替本宫挡了这一剑。”   那名被周敏刺伤的太监,心里有委屈,但是,周敏的身份在那里压着,他只能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指着雪颜道:“对,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来人哪,赶紧保护公主,将这个打算刺杀公主的女人给抓起来。”   啧啧,刚刚明的伤她不成,现在打算玩载赃嫁祸了。   看着那些气势汹汹闯进来,欲擒她的侍卫,雪颜睫毛轻垂:“木头零。”   雪颜才唤了一声,零立马从窗外窜了进来,只一招而已,那些闯进来的侍卫,便被零全部踢出了门外,一个个倒在地上。   这一幕,将周敏吓坏了,她没想到雪颜竟然有这样厉害的一名护卫。   看到雪颜面无表情的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周敏怂的向后退了两步,其他的宫女和太监早吓的双腿如灌铅般无法移动。   “你……你是什么人?”周敏指着雪颜的手指在发抖,因为畏惧,嗓音也在发颤。   雪颜微勾唇:“七公主这般健忘,我叫雪颜,您忘了吗?”   雪颜走向周敏的脚步并未停。   “你你你……你不要靠近本宫,你们几个都是瞎子吗?还不快点替本宫挡住她!”   那些宫女和太监已经见识过雪颜的手段,她的身侧那个恐怖的护卫还在,他们哪里敢上前?   “你们几个,等本宫回去之后再……”   周敏威胁的话还未说完,雪颜却突然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周敏的衣领,伴随着周敏的尖叫声,雪颜突然将周敏的身子甩向窗外。   众人惊呼声中,雪颜在周敏的身子被甩到窗外之后,一只手又抓住了周敏的手腕,令她不至于掉下去。   在窗子的下面,大约几十米处,便是石阶,若是掉下去,一定会摔成残废,若是不幸运,石阶下面便是深深的山崖,掉下去必死无疑。   在这一刻,周敏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雪颜的手,身子就这样悬宕在窗外。   “你快拉我上去,快点拉我上去。”在危急关头,周敏仍大声命令着雪颜。   雪颜低头看着垂在窗下的周敏,笑脸如初:“七公主殿下,被挂在这里的感觉怎么样?”   “你这个疯女人!”周敏大声叫着屋内的其他人:“你们几个***才,本宫平时待你们不错,你们还不快点来救本宫?”   屋内的其他人,听着周敏的唤声,想要到窗子这边来,刚动了两步,一把雪亮的冷剑出鞘,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伴随着零那刻板没有温度嗓音:“你们上前一步试试!”   所有人几乎被冰冻住,不敢再上前一步。   而双脚悬空的周敏,恐惧还在不断的加剧:“你们听到了没有,快点来救本宫,否则,本宫有什么三长两短,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全家人都会给本宫陪葬!”   终是这句威胁,让其他人再一次动容。   刚才那名把雪颜抓到地上的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雪姑娘,求您把七公主殿下放了吧。”   其他的几名宫女和太监纷纷跪了下来,向雪颜求饶。   “公主要是有什么三天两短的话,我们也要跟着受牵连。”   “是呀,雪姑娘,奴才在这里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雪姑娘,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雪颜冷笑:“刚才七公主殿下在向我发难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恨不得上来踩我一脚的对吧?”   宫女和太监们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   其中一人大着些胆子说:“雪姑娘,我们也是被逼无耐,我们都只能听主子的。”   雪颜又道:“假如现在挂在这里的是我,你们是不是也会向你们的公主殿下求情,让你们的公主殿下饶我一命呢?”   那些宫女和太监们一致全部点头:“当然会了!”   什么是虚伪,这就是虚伪。   他们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连自尊都可以不要的人,此时此刻,也只不过是为了保自己一命,所以,才会不惜给她下跪来求饶。   他们并非是想求她放过七公主一命,而是求她放过他们一命。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平时周敏也没少虐待他们,所以,他们心里也都是恨着周敏的,但为了自己生,也不得不以后继续受她的虐待。   雪颜冷笑了一声:“你们只会叫着快点把我扔下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鬼话?”   那些太监和宫女们一个个都惊恐了。   谁知道雪颜的力气什么时候会用尽,或是周敏抓不住雪颜的手,周敏就会掉下去了。   又有一人大着胆子的喊了出来:“雪姑娘,如果七公主殿下出了什么事,不止我们会受牵连,您也会!”   “哦?”   那人继续又道:“七公主殿下是在您这里出了什么事,您觉得您能逃得了干系吗?七公主殿下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您的,到时候,怕是会诛连九族!”   “对!”垂在窗外的周敏也跟着吃力的叫道:“如果本宫出事,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诛连你全家九族给本宫报仇,识相的,就快点把本宫拉上去。”   雪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早就已经是孑然一身,大不了,也就陪上我这一条命而已,一个公主,换我一条命,怎么都是值的。”   “不要,不要!”周敏害怕的眼泪涌了出来,什么骄傲、什么尊严全部都不要了:“雪颜,本宫求求你,本宫不想死,你就放了本宫吧,本宫保证,本宫上去之后,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七公主殿下。”雪颜笑吟吟的道:“你的这句话,不能让我信服。”   “那你要本宫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本宫。”   雪颜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周敏:“你把这粒药吃下去,我就相信你。”   “你……你想毒死本宫吗?”   “当然不会。”雪颜笑的一脸无害,无辜的露出两排洁白天牙齿:“我怎么会做出七公主那样缺德的事来?不过,这也确实是毒药。”   “你还不是想毒死本宫?”   “这药是有解药的。”雪颜轻声回答道:“只要七公主您安分守己,在下了山之后,我就会把解药给你。”   周敏犹豫着,还是接过了雪颜的解药。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假装手滑,解药从手中滑出掉了下去。   “唉呀,我的手麻了,所以,没有抓住。”周敏立刻道。   “没关系!”雪颜重新又掏出一粒药丸来:“为了防止七公主殿下您再弄掉,这一次,我打算亲自喂您吃下去。”   见雪颜又拿出一粒药丸来,周敏的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若是她刚刚假装服下,将药丸藏进牙缝里,就能瞒骗过雪颜,但是,如果让雪颜喂她的话,这药她就只能服下了。   “本宫自己吃吧,本宫这一次不会弄掉了。”周敏伸手要去接药。   “不必了,若是公主想要活命,现在就张开嘴巴!”雪颜眯眼令道。   为了活命,周敏只得认命的张了开嘴巴,她的嘴巴才刚开了一条小缝,雪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喂到了她的嘴里,并迅速的合上她的下巴,逼迫她将药丸咽了下去。   等周敏反应了想吐出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那药丸已经进到了她的胃里。   药吐不出来了,周敏的心里也跟着绝望了几分。   周敏咬牙瞪着雪颜:“我现在已经把毒药吃下去了,你现在可以拉我上去了吧?”   “当然!”雪颜挑眉:“我这个人,是很言而有信的!”   说罢,雪颜当真将悬宕在窗外的周敏拉了进来。   周敏被拉进来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所有宫女和太监们纷纷松了口气。   周敏安全了,他们的命也保住了。   双脚终于脚踏实地,周敏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但是,由于在外面悬宕的时间过久,双脚刚刚踩在地上,两条腿就不争气的一软,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   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见状,纷纷上前来,将周敏扶了起来。   雪颜优雅的坐在桌边,端起桌上的茶,好整以暇的饮了一口。   “我这个人,不喜欢吵闹,既然人已经上来了,就全部都出去吧。”雪颜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眼前仔细的瞧着,五指根根纤细白嫩:“一会儿,我再将人丢出去,这一次可就不会再拉上来了。”   在周敏等人的眼里,雪颜伸出的那只手,并不是手,而是魔爪,那五指手指,更如地狱里窜上来的死神之手一般。   周敏的心中一紧,想到自己刚刚悬宕在窗外那惊险的一幕,如今仍惊魂未定。   但是,因为她的身份,她依然骄傲的昂起下巴:“雪颜,你别以为本宫是真的怕你,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本宫的手里。”   雪颜轻笑了一声,阖上了手中的茶杯杯盖,杯盖阖上的瞬间,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雪颜冷鸷而又自信的话:“我也期待那一天,不过……你是永远都等不到的”   周敏傲慢的被人扶着离开了雪颜的房间,但是,在过门槛的时候,因为门槛有些高,她的足尖被门槛绊住,身子一下子没有了重心,连同两名宫女一起,三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因为这一幕被雪颜看到了,周敏的脸色特别难看,爬起来之后,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也没有吐出半个字,便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了。   “公主殿下,您慢着些!”   就这样,周敏带着她的人,很快便从雪颜所居住的院子里离开了。   等到他们离开院子,零才回到房内:“主子,七公主和她的人都已经走了。”   雪颜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   零消失了,雪颜关上房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力气像被抽尽了般的趴在桌子上。   打发了周敏,以后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类似的事情,想想就觉得头疼。   手掌轻覆在小腹上,刚刚抽尽的力气,此刻又慢慢的全部都回来了。   虽然以后可能还会面临更多的困难,不过,她的腹中现在有孩子,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宝宝,你一定要和娘亲一起努力哦,你要努力的健康,努力的成长。   舒了口气,她又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   现在天色还早,稻田上面蒙了一层灰白色的雾气,村庄的上头,亦有淡淡的雾所缭绕,那些雾气,围绕着凌云峰,整个凌云峰仿佛置身于仙气之中。   本来,她还想继续睡的,她是孕妇嘛,正是容易困的时候。   却因为周敏过来的那一闹,闹的她现在困意全无。   就在她怔愣的当儿,窗外的天际边,突然有一丝温暖的光亮,照了过来,那一点光亮努力的变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红色圆球,努力的跳出了天际线,万道光芒穿过薄雾,照在了大地上,也照在了雪颜的脸上。   光亮,让村庄、田野,还有江川河流渐渐清晰,剥开了黑夜的死寂,带来了光明的希望。   大约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孕的关系,看到那些有生机的东西,让她觉得很是感动。   雪颜仰起小脸,正对着东方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奇怪的,心底里那些不快的阴霾也消失了大半。   随着太阳跳出地面,村庄和稻田上空的雾气也一点点的散去,依稀可见有的烟囱上头已经冒出了缕缕青烟。   她当初挑窗子朝东的房间,就是为了看日出,现在日出也看到了,她心里很满足,欣赏完日出,她准备离开窗子,昨天晚上大周国皇帝遇刺,所有人今天都不能了开凌云峰,她决定再回到榻上去补个眠。   这个决定才刚起,忽听到窗外飘进来一个声音:“雪姑娘还真有闲情逸致,这样早起来看日出!”   这个声音是……秦夙的!   雪颜惊讶的喊了一声:“曜王陛下?”   “嗯。”   雪颜稳了下心绪,反驳了回去:“曜王陛下的闲情逸致不也挺高的?躲在别人的房间旁边听墙根。”   她猜测着,之前周敏到她房里来闹,甚至是后来她将周敏挂在窗外的事情,他肯定全部都看到了。   秦夙却只是一笑。   “雪姑娘误会了。”秦夙不咸不淡的回答了一句:“孤王并不是躲在一旁听墙根,而是光明正大的听。”   听墙根这个词还有光明正大之说吗?   “我原以为曜王陛下是一个正人君子的。”   秦夙嗤道:“与一个盗贼相比,孤王确实正人君子了许多。”   ‘盗贼’两个字,让雪颜听了极不舒服。   “曜王陛下若是不想听,可以不听,污了您的耳朵,是民女的罪过。”   “不过,刚刚孤王倒是看到了有意思的事。”   “哦?”   “雪姑娘胆大妄为的将大周国公主置身于危险之中,并给大周国公主喂下了毒药威胁她,不知道大周国皇帝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么做?”   雪颜皱眉。   “我不知道曜王陛下是什么意思。”   秦夙话里带了一丝笑意:“雪姑娘不知道没关系,只不过,孤王亲眼看到了这件事,如果不告诉大周国皇帝,似乎不够仁义!”   他在威胁她。   “你想怎么样?”她皱紧了眉。   秦夙轻笑着:“若是雪姑娘不想让孤王告诉大周国皇帝,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孤王一个条件!”   ---题外话---亲们周末愉快。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送给自己喜欢的姑娘   答应他一个条件?   雪颜微眯双眼,虽然现在隔着两米墙的距离,她看不到他,可是,她依然可以想象出他此时的表情,一定像只翘着尾巴的狐狸。   “什么条件?”   “听说,玉贵妃娘娘那里,有一串南海的深海珍珠项链,是大周皇上赐的,非常珍贵!”秦夙幽幽的吐出一句。   他仅说了一句,雪颜已猜出他的目的,美目眯紧:“曜王陛下若是想看的话,尽管向玉贵妃娘娘开口,相信玉贵妃娘娘一定会用双手捧到您的面前,就算您想要的话,玉贵妃娘娘也会拱手相送。髹”   这句话绝对不夸张,秦夙说话,那可是金口玉言,既便怀疑秦夙有什么目的,他想看或是要,这玉贵妃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倘若孤王亲自去向玉贵妃借来,玉贵妃自然会双手奉上,不过……”秦夙幽幽的说:“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堂堂一国之君竟为了一串珍珠向他国的妃子讨要,难免……会有失孤王的威严!”   他还好意思提他的威严蠹。   “这个我恐怕不能答应曜王陛下。”雪颜皱眉道。   秦夙微挑眉:“怎么?难道雪姑娘就不怕孤王把刚才的事传到大周国陛下耳朵里?”   “……”雪颜的心里已经起了一点愠意:“曜王陛下,难道您不觉得您自己的行为很卑鄙吗?而且……刚才的事,曜王陛下也要负一半责任吧!”   明明那件事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半夜突然闯进她的房间,被旁人发现,怎会引来了周敏,甚至又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论原因,秦夙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孤王的耐心有限,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将那串珍珠拿来。”   “什么?”雪颜的嗓音突然拔高:“你这是强人所难。”   秦夙意味深长的道:“雪姑娘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偷盗不也正是雪姑娘你的强项吗?”   雪颜语塞,秦夙又用这种话来羞辱她。   末了,秦夙又补充了一句:“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孤王还是劝雪姑娘抓紧时间的好,否则,可就来不及喽。”   这个混蛋,她上辈子到底欠他什么了。   雪颜不得不离开房间。   ※   零有轻功,动作会比雪颜快,但是,在偷盗及找东西和隐藏方面,雪颜更占优势。   最后,雪颜打算亲自去一趟玉贵妃所住的房子。   好在现在天才刚亮,大家因为昨晚的折腾,都还在沉睡,并没有起来,周敏会起那么早,完全是意外。   于是乎,雪颜找到了玉贵妃所住的屋子外面之后,轻易从窗子探了进去。   意外的是,玉贵妃的房子外面,竟然守卫很少,连宫女和太监的踪影也不见,不知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陷阱吗?   但是,以她往常的经验,四周并没有埋伏什么人。   随着她渐渐接近玉贵妃所住的寝室,从玉贵妃的寝房里传出了一阵柔婉的女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阵女声,怎么听怎么像是女人在那种时候痛苦又愉悦的声音呢?   有谁敢在玉贵妃的房里行苟且之事?况且,现在皇帝受了伤,不可能会在玉贵妃的房里与她那个。   所以,应当是她听错了。   可是,随着玉贵妃的卧室越来越近,那阵声音也越来越大了几分,卧室里的声音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这一次,雪颜没有听错,卧室里面确实是玉贵妃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男人子粗重的喘息,木榻隐约发出负重的声响。   从男人的喘气声听来,沉着有力,应当不是当今大周国皇上。   那就是说,玉贵妃在跟什么男人在在心里苟且。   她也太大胆了,昨天晚上大周国皇帝才刚刚受了伤,这才一个晚上而已,大清早的,玉贵妃就在早晨时分,与其他男人公然在一起,给皇帝戴绿帽子。   不过,这玉贵妃看起来还如半老徐娘一般,皇帝已经六十多岁,自然满足不了她,这是属于人家的*,她不好探究。   她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取那一串深海珍珠项链而已。   眼睛向四周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搁在梳妆台上的那一串珍珠项链。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大亮,那串珍珠项链在镜子反射的光亮中透出一丝亮光,给雪颜提供了绝佳的指引。   雪颜有无数次的偷盗经验以前,轻易的拿到了那串珍珠项链,然后收入了衣袖中。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里面传出了一阵对话声。   “季,你好坏哦,刚才弄的我都快死了。”这阵恶心的语调,当然就出自那名高贵的贵妃之口。   不过,季?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吗?”男人的声音里透着邪气:“你刚才不是让我再快一点的吗?”   “你坏死了。”玉贵妃轻叹了一声,靠在男人的怀死了:“不过,我喜欢。”   “时间已经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去了,否则,再迟一些,被人发现就糟了。”   雪颜在听到男人第一次开口的时候,还有点懵,以为对方的声音只是像周季而已,但是,第二句里那个‘本宫’,完全让雪颜清楚的明白,他并不是像周季的声音而已,而是……他根本就是周季。   周季居然跟玉贵妃搞到一起去了,在凌云峰之前,他们两个还是很清白的,可见,他们两个是到了凌云峰之后,才达成协定的。   “你连刺杀皇上这种事都敢做了,还怕人发现我们在一起不成?”玉贵妃柔柔的笑道。   周季也笑了:“你是父皇的贵妃,你现在不也躺在儿臣的榻上吗?你不也背叛了父皇吗?”   “唉呀,还不是你父皇总冷落我,要不是因为有七公主,我怕是早就已经被打进冷宫了。”玉贵妃的语调里含着恨:“季,你答应过我的,事成之后,会让我换个身份,重新留在你身边的,你一定不能反悔。”   “那是自然,本宫一定会记得的,以后,你就是本宫的贵妃。”   “怎么?不是皇后吗?”   周季哄她道:“本宫是有正妻的,若是将来不立她为后,外面的人怕是会说什么,但是,虽然她是皇后,那也只是皇后而已,本宫的心在你这里。”   “这还差不多。”   躲在暗处的雪颜,听着这二人的对话,隐约听出了些什么。   一个因为被冷落移情,一个想要夺得皇位,两个人一拍即合,然后各取所需。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帝的儿子,若是皇帝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一定会直接气的直接嗝屁了吧。   不过,其他事情都与她无关,她来只是为了要拿珍珠而已。   现在珍珠已经到手了,她也懒的再听更多,动作敏捷的出了房间。   因为看过凌云峰上的大致地图,记性极好的雪颜,身形极快的躲开了巡逻卫,赶在了与秦夙的约定时间之前,回到了他们所在的院子。   回到院子之后,雪颜没有先回房换下身上的夜行衣,而是直接去从屋后的窗户进了秦夙的房间。   暂时,她还不想从正门过,被那些人知道,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她进去的时候,秦夙正在换衣服,整个后背露了出来,从她的方向,刚好看到他整个后背有力收紧的肌肉。   看到这一幕,雪颜的眉头一阵打结,下意识的背过身去。   大约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秦夙一边穿中衣,一边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身后的雪颜。   “来的还真快。”秦夙淡淡的一句。   雪颜稍稍回头,看到秦夙已经将中衣的衣带系好,她方松了口气。   然后,她从衣袖里掏出之前的那串项链放在桌子上:“这是曜王陛下要的东西!我先放在这里了。”   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先别走。”   “我已经把你要的东西拿来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秦夙邪魅的眸底染上了几分质疑:“孤王怎么会知道,你拿来的这串项链是玉贵妃的那一串,还是你随便从哪里找来糊弄孤王的!”   雪颜怒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我想造假,也得能造得了吧?这是我亲自从玉贵妃卧室的梳台上拿来的。”   “是吗?”秦夙穿上了玄色的金线花纹锦袍,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那串珍珠:“嗯,这成色和手感都不错,似乎就是孤王要的那一串。”   雪颜翻了一个白眼:“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你去拿珍珠项链的时候,难道……”秦夙幽幽的又道:“没有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其他的东西?   是指其他宝贝的东西,还是……玉贵妃房里,玉贵妃与周季的苟且之事?   皇家的事,她不想插手太多。   “没有!”   “真的没有吗?”秦夙如鹰般锐利的眸盯在雪颜的脸上,想从雪颜脸上看出自己想要的表情。   “对,没有!”雪颜依然很平静的回答。   “好,既然没有,那便当真是没有吧。”秦夙语调沉了下去,眸子微阖,似在闭目养神。   雪颜以为他困了,转身就想离开房间,却听身后秦夙又唤住了她。   “等等。”   雪颜不耐烦的回头:“曜王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自始至终,被拿在他手里,他却没有仔细看过一眼的珍珠项链被他随意丢在了桌子上,丢的那个动作,甚至还有些嫌弃。   “这个东西,孤王拿着也没什么用,现在已经看过了,你可以把它还回去了。”秦夙这么说。   “……”雪颜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皱眉看着秦夙:“曜王陛下,刚刚我耳朵好像出了问题,能不能麻烦您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个东西,孤王拿着也没什么用,现在已经看过了,你可以把它还回去了。”秦夙直接将刚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这一次,雪颜算是听清楚了,可是,却也恼了。   “曜王陛下,您说要将东西拿来,我将东西给您拿来了,您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这东西孤王要了没用!”   “那曜王陛下让我去拿这东西做什么?”看着秦夙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她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秦夙不以为然:“孤王之前也说过了,孤王只是想看看而已,现在已经看过了,就没有什么价值了,放在这里,若是雪姑娘你突然向玉贵妃举报孤王,孤王岂不冤枉?”   他还冤枉起来了。   不过,这玩意留在他那里,确实是个烫手山芋。   “既然曜王陛下喜欢,何不留着,将来送给自己喜欢的姑娘?”雪颜也怒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大多数人已经开始起来,再送回去,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要送孤王自然有其他更贵重的东西。”秦夙挑眉瞟了她一眼:“若是雪姑娘喜欢,雪姑娘拿去,孤王也不会有意见!”   他没意见,她有意见呀!   她才不会留这种棘手的玩意儿。   想到秦夙的态度,她就怒上头顶,偏偏还不能反驳半个字,谁叫人家是秦国的曜王陛下呢?她还没有资格跟她斗,况且……此时,她还有把柄在他手里。   想到这里,她愤愤的将桌上的那串项链拿了起来。   “我再最后一次问曜王陛下,您确定要我将这项链送回去吗?不会再反悔了?”   “不知道。”秦夙给了一个相当不明确的答案:“你先送回去再说。”   雪颜咬牙切齿的把项链塞到衣袖里。   如果他再说让她去把项链偷来,她就直接将项链塞到他的嘴里去。   拿回了项链,雪颜准备重新出去。   就在她准备从窗子跃出去的时候,突然她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假装脚被窗子绊住,身子险险的往崖下跌去。   “啊……”雪颜惊叫了一声,就从窗子外面消失了。   本来还坐在椅子上的秦夙,看到这一幕,惊恐的双目瞠大,仓惶的起身冲到窗边。   他刚冲到窗边,完好无损的雪颜,脸上绽放出笑容,突然重新出现在窗边,恰好对上了秦夙眼里的焦灼。   雪颜却是对秦夙调皮的眨了眨眼。   “不好意思,刚才一下没站稳。”   说罢,雪颜就这样从秦夙的眼前灵活的跃上了屋顶,然后不见了,留下心脏犹自加速的秦夙呆滞的站在窗边,鼻尖还残留着雪颜身上独有的香气。   好几秒钟之后,秦夙僵硬的脸缓和了下来,却是慢慢的绷紧,代替的是怒火。   抬起的手掌落在窗子上,厚厚的木头被他生生一掌劈碎。   门外已经与石平交了班的王明,听到里面的动静,慌忙从门外闯了进来,刚进来就一脸担心的看着秦夙:“陛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眼看到窗子有被破坏的痕迹,他更加惊了。   “这是怎么了,刚刚是有什么人来过吗?”   “一个贼!”秦夙冷峻着一张脸,从齿缝中吐出三个字。   “这还得了,守卫这样森严,居然还能进得了贼,是属下的疏忽,属下这就追。”王明忠诚的打算上屋顶。   “不必了。”秦夙面无表情的唤住了他:“没有丢东西,在这种非常时刻,就不需要劳师动众了。”   “现在窗子被破坏了,属下马上让人为陛下重新换一个房间。”王明又这样道。   “不需要!”   “可是,这刚进过贼,窗户又坏了,如果贼再来了怎么办?为了安全起见,属下建议陛下立刻重装换房间。”王明是站在忠诚护卫角度来考虑的。   不过,王明不明白,为什么秦夙在听到他的建议之后,脸比之前还要难看。   “孤王说不必就不必,只需要让人尽快把窗子修好即可,不必换房间,这里很好。”   “……”好吧,只能说,他一个做手下的,不懂主子的心吧,主子说不换,那就不换呗。   门开了,忽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热闹的吵闹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秦夙转移了话题。   “是发生了些事。”王明尽职回答:“刚才属下从下人房过来,与石平换班之前,听到有人说,在太子殿下的房间内,发现了疑似夜行衣和染血匕首样的东西。”   “哦?”秦夙剑眉扬起:“看来,这太子周季今天要很忙了。”   ※   自己的房里被搜出了刺杀皇帝的可疑物品来,这对于大张旗鼓搜查凶手的周季来说,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周季当然以,如果自己是凶手,当然不会把东西藏在自己的房间里为由反驳,但是,其他人多数都是半信半疑。   作为藏在刺杀物品嫌疑犯的周季,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禁足,不准他出来,也不准任何人探视。   于是乎,为了可以调查出真相,月城府尹亲自上奏,请求由月城第一神捕万元亲自来凌云峰调查此事。   大周国皇帝在病榻上允准了府尹的请求。   于是,在午膳时分之前,万元便到达了凌云峰。   万元疾步匆匆赶到之后,还未及面圣,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雪颜刚好从观景亭了下来,从他身侧的不远处经过。   万元的目光向雪颜的方向扫去一眼,那一眼,让万元忆起前一段时间逮捕张啸那一晚看到的一人一豹,她的侧影,竟与那人的侧影一模一样,让他的心里生出一股奇异的情绪来。   正当他出神之际,不远处,突然又有人迎面走来。   引万元去面圣的太监,慌忙向对方行礼。   “见面曜王陛下!”   秦夙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万元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的端祥了对方一眼,身材硕长、面目如画般的俊美男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曜王陛下?   因为身份关系,万元也忙向秦夙行礼。   “在下万元,见过曜王陛下。”   秦夙睨了万元一眼,鼻中逸出一声轻哼,然后冷着脸从他面前经过。   万元愕然。   从刚刚的情况看,他似乎得罪了曜王陛下,可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题外话---明天继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在我的心里,秦夙的安危始终排在第一位   等秦夙从他的身边走过,他再想去看雪颜的身影时,雪颜已经不见。   那位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万元心里狐疑着,这不禁让他想到他进张府时,那个指引他去张府地下室的黑影。   “对了,刚才的那位姑娘是谁?”万元指着雪颜离开的方向问身前的那名太监蠹。   “姑娘?什么姑娘?髹”   “就是刚刚那位穿淡蓝色衣裳的姑娘。”   “哦,那位呀,那位是雪姑娘。”太监想了起来,赶紧回答。   看她刚才的衣着,不会是宫女或是丫鬟。   “她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吗?”万元略皱眉:“我似乎从没见过她。”   身为名捕,对城中一些大人物及家属的资料均有了解,即使没有见过本人的,也大多见过画像,他确定自己并未见过雪颜。   “她不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怎么?”万元更加疑惑了:“她既不是千金,更不是公主或郡主,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您就不知道了。”太监笑着为他解惑:“她是太子殿下一位故友的千金,以前并不住在月城,大人您自然就没有见过她了!”   “你刚刚说……太子殿下?”   “对!”   “听说,好像是太子殿下的故友,也就是雪姑娘的父亲过世了,太子殿下刚回朝时去探寻故友时,才知晓,就将雪姑娘接到月城来了。”因为是万元问,太监回答得相当详细:“不过,又听说,这位雪姑娘不太适应月城的生活,打算回去,所以,太子殿下来了凌云峰,便将雪姑娘一起带来了。”   “原来如此!”万元稍稍点头,这才收回了视线:“我要见陛下,还是带路吧。”   “是!”   万元见过皇帝之后,皇帝果然将查案之事交给了他,凌云峰下消息封闭,谁也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   而万元连早膳也没用,就开始了查案,他先是勘查了出事的现场,仔细的观察凶手有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痕迹。   因为万元的参与,凌云峰的人为求自保,纷纷向他提供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   周敏的房里。   周敏一直在房里不停的来回踱步,焦急的头顶直冒烟。   她一直担心雪颜在自己身上下的毒,可是,她却没有去请太医的权利,因为,这次原本只打算在凌云峰待一晚的,所以,皇帝就只带了两名太医,这两名太医如今都留在皇帝身边,随时观察着皇帝的情况。   她可没有那个本事跟皇帝抢太医。   最后,周敏只能挺而走险,派人去凌云峰下请大夫过来。   当她看到自己的侍女带了一名男子从门外进来时,她惊喜的迎了上去   男子的神情略显局促,看着周敏身上华丽的衣着,眼明的跪下行礼:“草民参见七公主殿下!”   “你是大夫吗?”周敏立刻抓住男子的衣领问。   男子点头。   “太好了。”周敏赶紧坐在了桌边,将手臂搁在桌子上:“快点,为本宫诊脉。”   “是。”   男子这才起身,将手指搭在了周敏被侍女用白纱隔开的脉搏上。   男子仔细的探了一会儿脉,眉头紧紧的蹙起。   “怎么样,怎么样?本宫是不是中毒了?”周敏急问,事实上,她一直在怀疑,雪颜给她吃的毒药,并不是毒药,所以,才会请了大夫过来为她诊脉。   男子收回了手之后,冲周敏摇了摇头:“公主殿下,小的探出,您此时正身中奇毒。”   奇毒!果然还是中毒了。   幸亏之前她没有冲动,直接让人将雪颜给杀了,否则,事情就大了。   “既然你探出本宫中毒,那你是不是有办法解毒?”周敏咬牙又问,只要解了毒,下山之前,雪颜就在峰顶,她还是有机会杀掉雪颜的。   “没有!”男子摇头。   “你不是大夫吗?既然能探出本宫中了毒,怎么就不能解了本宫身上的毒?”周敏激动的喊道。   旁边立马有宫女提醒她:“七公主殿下,这大夫是悄悄请来的,对面住着淑妃娘娘,您别将淑妃娘娘惊来了。”   周敏咬紧了牙关,只得把怒火憋了下去,却依然咄咄逼人的瞪着大夫:“本宫问你,你到底能不能解本宫身上的毒?”   男子慌张的跪下去:“七公主殿下,草民只是一名江湖郎中,医术不高,您身中的毒相当奇,这种毒,只怕是连当今太医,也解不了!”   “废物!”周敏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相发响亮:“本宫费这么大的劲,让你上来,就是要你给本宫解毒的,你若是不能解了本宫的毒,本宫就杀了你!”   “七公主殿下,就算您杀了草民,草民也不能解毒呀,求七公主殿下饶命!”男子神色慌张的又道。   周敏怒了,指着那名男子:“来人哪,把这个无用的男人给本宫拖出去斩了。”   “公主殿下,不可呀!”宫女赶紧劝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万大神捕也来了,如果被万大神捕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他有什么能耐?他还能撬得动本宫这座大佛不成?”   “唉呀,殿下,您是不知道呀,这位万大神捕,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怕死,以前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可都是这位万大神捕亲自查的案,查出了他们以前犯的事,可是,前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如今的下场,您也都知道。”   说到前太子皇兄和二王兄,周敏自然是知晓的,这两个人原本都是皇帝宠爱的儿子,可是结果呢,一个个都被下了狱,终身监禁,据说,太子受不得牢狱之苦,在牢中自杀未果,现在几乎已经不成人形。   如果她杀掉这个大夫,被万元查出她以前做的事,甚至是她的身世,那就真的糟了。   想想一切爆光的话,周敏就禁不住浑身发抖,眼前的这个大夫,对于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毒瘤。   “那就赶紧把他送出去!”周敏咬牙指着那名大夫警告:“还有,今天的事情,离开之后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本宫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草民知道,草民明白!”   那男子感激涕零的喊着。   等下人将那名男子送走了,周敏心头的怒火仍未消,反而越来越旺。   这雪颜还没有除去,又来了一个万元,而且,一个比一个棘手。   现在她身上有毒,不能对雪颜怎么样,如今,就只能等下了凌云峰吃下雪颜的解药,才能进行下一步。   可恶的雪颜,这个下毒之仇,她一定得报!   ※   凌云峰太子所在的院子,四周被手持兵刃的禁卫把守,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但是,太子周季毕竟是未来储君,即使是嫌疑犯,也要吃东西。   午膳的膳食送的有点迟,下人拿了食盒到太子院子前时,禁卫只是查看了一下食盒,确定食盒里面没有夹杂任何东西,就放了下人进去。   那名拎着食盒的下人,拎着食盒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周季的房里。   此时,周季正在房里发脾气,屋里的东西被摔了大半,连上好的珠帘和窗纱都被扯了下来,一地的狼藉。   那名下人进了门,看着地上的狼藉,只是淡淡的一句:“太子殿下,您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你是什么东西?本宫不见任何人,滚出去!”周季冷冷的朝门边的人喝斥。   “太子殿下真的不愿意见我,要赶我走吗?”雪颜微笑的问,抬起头来,一张俏丽的脸露了出来。   看到来人是雪颜,周季惊讶的瞠大了双眼,眸子却是片刻又收紧:“你怎么来了?”   “太子殿下当真不愿意见我,那好吧,我走就是。”   “等等!”周季的脸如覆上了一层薄霜,一步一步的走近雪颜:“把本宫的膳食拿进来吧。”   “是,太子殿下!”   雪颜依言拎着食盒进了去。   在雪颜将食盒里的菜慢慢的一盘一盘端出来。   “本宫房里的那些证物,是你放在本宫房里的吧。”周季阴沉着脸质问雪颜,说话时的语气已然是肯定。   雪颜一边将盘子端出来,一边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是!”   她居然还回答‘是’。   周季顺手拔起自己墙上所挂的配剑,剑尖直指雪颜的颈项:“雪颜,本宫说过的,不许你跟本宫玩心计,这就是你对本宫的承诺?”   雪白的颈项被周季手中的剑抵着,雪颜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惊恐,反而是从未有过的淡定,嘴角的弧度也是依然勾起。   “太子殿下这是想杀了我吗?”雪颜笑问了一句。   “难道你觉得本宫不敢吗?”   “太子殿下你当然敢,不过,太子殿下没有想过后果吗?我是以下人的身份过来的,你杀了我,这可就是谋杀,现在有万元万大神捕在,你派人刺杀皇上的阴谋,还能隐藏多久?”   “你……你威胁本宫。”   雪颜不慌不忙的将菜全部放好,再拿出食盒中的碗筷,动作有条不紊。   “我并没有威胁太子殿下,至于我与太子殿下当初的约定,我也全部记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是太子殿下您自己忘了而已。”   “本宫忘了什么了?你说过,你会帮本宫夺得天下的,可是现在呢?”周季猩红的眼愤恨的瞪着她,字字透着质问的语调。   “太子殿下忘了,我们约定的条件下,有个前提。”   提前……   周季的眉头皱了一下,恍然忆起曾经他们约定时候的画面。   雪颜再一次提醒他:“那就是,太子殿下你,必须要保证秦夙的安危,不能做任何伤害他之事。”   “你就因为他,所以,陷害本宫吗?”周季几乎是气急败坏问。   雪颜抬头,毫不客气的一字一顿答:“对!你永远要记住这一点,在我的心里,秦夙的安危始终排在第一位,你让我不要对你耍心机的前提,是你不要触我的底线,否则……”   “否则怎样?”   雪颜已经将饭菜放好,然后慢腾腾的再把食盒一层层的放好,然后拎在手里,准备出门。   “今天的事情,就当是我给你的提醒,下不为例!”   周季知道自己理亏,他的计划,果然没有逃过雪颜的法眼,如今,他局势危急,不是他与雪颜斗气的时候。   “我答应你,但是,如果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十个月之后,曜王可是会没有解药的!”周季眯眼盯着她。   雪颜拎着食盒往外走:“刺杀皇上的那个人我会处理,你只要一口咬定那人你不认识即可。”   “好!”周季松了口气。   雪颜会这样说,代表她已经愿意救他出去,那么,他很快就可以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不过,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可怕的女人,心也不是一般的狠,以后他当真要小心她。   如果以后他会万劫不复,一定是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   雪颜从周季那里出来,将食盒送回了膳房,准备到隐蔽的地方去将身上的衣服换掉。   好巧不巧的,她竟然与正在查案的万元碰个正着。   当看到万元的身影时,雪颜迅速低头,佯装是敬畏的退到了一旁,   起初,万元并没有注意到她,毕竟……雪颜曾经是神偷,在伪装方向极有天赋,能将一个角色演绎的微妙微肖,一般人很难认出来。   不过,万元是神捕,雪颜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很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但是,人在过分小心的时候,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特别是老天爷不给力的时候。   雪颜原以为已经躲过了万元,准备拐弯离开,好巧不巧的,那条巷子里突然刮来了一阵风,吹起了她的衣摆,露出了她下人服里面的一点粉色小褂的一角。   那一角,恰好落进了万元的眼里。   一个男的下人,身上怎么会穿着女人绣着红色花纹的粉色小褂?   万元立刻往雪颜的方向追去。   而雪颜眼睛的余光,亦感觉到万元瞥过来的目光,继而听到了万元走过来的脚步声,当下她灵巧的身体跃起,迅速拐向了另一个方向,利用院子之间复杂的地形,很快消失了踪影。   万元飞快的去追,追到一半,人彻底不见了,他懊恼的跺脚。   如果他速度快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能追到人了,也许,那个人就是杀人凶手,或者,能通过那人查到关于杀人凶手的一点线索。   查着查着,万元来到了后山某处的出口处,恰好有送菜的农夫挑着一个扁担两个篮子准备下山。   那人从万元的身边路过时,万元注意到那名农夫故意用手压低了一下草帽的帽沿。   万元死死盯着那名农夫的手,瞳孔收紧了几分:“来人哪,将他拿下。”   农夫吓的拔腿欲跑,万元身后的两名随从迅速扑上去,对方的脚程慢,仅跑了几步远,就被随从扑倒在地,狼狈的爬不起来。   那名农夫因为被扑倒,吓的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瞅着万元害怕的颤声求饶:“万大统领,求求您,不要抓小的,小的只……只是一个农夫。”   万元冷冷一笑:“农夫的手会这么光滑?”   农夫立马看向自己的手背,细嫩几乎没有茧子的手指,根本不像是干过粗活的,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双手缩进衣袖里,表情惊慌了。   “小……小的是良民,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求万大统领饶命。”   “说,你为什么要假冒农夫送菜到凌云峰?是什么人主使你的?”   那名农夫欲哭无泪:“小的确实不是什么农夫,可是,小的来凌云峰并没有受人主使,小的……小的只是被人逼迫上来的给人看病的大夫!”   “大夫?”万元皱眉:“给谁看病的?”   农夫低头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   那边万元冷冷的一声威喝:“如果你不说的话,我要将你当作嫌犯关押!”   “说说说,小的说。”在危险面前,人向来都是第一选择自保,于是,他吞吞吐吐的吐出了一个答案:“是……是七公主殿下!”   “你刚刚说,七公主殿下?”万元狐疑的问了一句。   “对,是七公主殿下。”男人笃定的回答:“小的真的没有撒谎,请万大统领相信小的。”   万元上下打量了那男人一眼,从男人的怀里拿出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家医馆的名字,然后挥了挥手:“好了,可以把他放了。”   “可是,统领大人,如果把他放了,以后恐怕就找不到他了。”   “他确实是个大夫不错,他没有武功,不会是刺杀陛下的凶手,放了他吧。”况且,他已经拿到了他医馆的名字。   若真的跟他有关,他也跑不了庙。   “是。”   其他人自然不会违抗他的命令,当真将人给放了。   不过,万元到了七公主周敏那里,被周敏一句‘女儿家身子不舒服,你们男人好意思问’的理由,给驳了回去。   ※   万元也如之前的太子周季一般,查探了所有人的房间,最后,到达了雪颜与秦夙两个人所在的院子。   当他到达的时候,恰好一只鸟儿卡进了长廊梁柱上方的缝隙中,雪颜站在栏杆上,打算稍稍使用一点内力,攀上柱子,将鸟儿救下来。   刚要起来,一眼瞟见万元的身影在院子外面出现,雪颜的动作因此一怔,一瞬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但是,身子来不及刹住,一脚踩空了栏杆,就这样往下倒去。   眼看局势不对,雪颜准备巧妙旋转至地上,但是,在她有动作之前,万元已经冲到她身侧,单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接至了怀里。   接住雪颜的瞬间,雪颜身上淡淡的体香扑进了万元的鼻底,令他的心魂有片刻失神。   忽地,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雪颜的手腕,将雪颜从万元的怀里拉出来,等怀里空了时,万元下意识的伸手却抢,却被一具挺拔的身形阻拦住。   ---题外话---吼吼,后天有加更。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两个人在房间里那么长时间,都在做什么?   万元抬头向阻拦住他的那人看去,却看到一张妖孽般的俊美容颜,刚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见过曜王陛下!”万元是识得眼前人的,之前刚到凌云峰的时候,见的可不就是秦夙吗?   “万大统领不是查案吗?”秦夙狭长的凤眸微眯:“若非孤王亲眼看到,还不敢相信,万大统领查案查到女人怀里去了。蠹”   万元的脸色微微一变髹。   “曜王陛下似乎有些误会,刚才我只是见这位姑娘有危险,所以才会出手相救,并没有其他意思。”他不喜别人误会他。   “哦?万大统领救完了人,不是该将人放下吗?孤王却看到万大统领你抱着姑娘不放,这就是万大统领所说的救人吗?”秦夙薄唇勾起冷笑:“莫非是孤王看错了?”   万元哑口无言。   因为,正如秦夙所说,刚刚他确实怔愣住了,因为一股香气。   一直被秦夙挡在身后的雪颜,手腕被秦夙握的紧,他的力道让她感觉到疼,令她忍不住提醒秦夙:“曜王陛下,您能松开民女的手了吗?”   秦夙皱眉回头,看着那个想要将他手挣脱开的女人,他在替她讨公道,她倒好。   见状,万元也有了话说:“曜王陛下,这位姑娘说了,请您放开她的手。”   好样的,他们两个同时命令他。   秦夙的嘴角勾起一弯嘲讽的弧度:“假如,孤王不愿意放呢?”   万元瞳孔收紧了几分,语气强硬了几分:“曜王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并不是强抢民女的流氓地痞,更何况,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曜王陛下您是否要顾忌您身为秦国之主的颜面?”   “孤王是什么身份,还不需要你来提醒。”秦夙脸色铁青,握着雪颜的手转身要走开。   万元的眸色变了变,身形极快的挡在了秦夙面前。   万元拱手礼貌的道:“还请曜王陛下立刻放了这位姑娘。”   秦夙眯眼盯着眼前的万元,嘴角嘲讽的弧度更高了几分:“你觉得孤王要做什么,你能拦得住?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   “如果曜王陛下想硬来,在下也只能得罪了!”万元的眸中有了敌意。   秦夙阴鸷的勾起嘴角:“极好!”   雪颜头疼的扶额。   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要为她打起来不成?   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大神捕,这画面有点……   雪颜恼了,用力甩开了秦夙的手。   “够了。”雪颜捏了捏被秦夙捏疼的手腕:“曜王陛下,民女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不值得您为民女如此,另外,万大统领,您是月城神捕,也没有必要为了民女与曜王陛下针锋相对。”   秦夙皱眉:“孤王方才是为了你……”   秦夙话还未说完,雪颜已经不耐烦的向秦夙房门外的王明招手:“王明,帮我一把,将缝里的那只鸟弄出来。”   听到雪颜的唤声,王明几乎想也没想的就过来。   “您说的是哪里?”王明到了之后,对雪颜的态度相当恭敬。   “就是那里。”雪颜指着自己刚刚要够到的位置。   看到鸟儿,王明使轻功轻轻跃起,然后将鸟儿捉了出来,好在鸟儿毫毛未伤,雪颜便嘱咐王明将鸟儿给放了。   等到将鸟儿放了,王明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再看秦夙和万元两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自己的身上,他才使发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事。   “王明,多谢你刚刚的出手相助。”雪颜微笑的向王明道谢。   此时,投注在王明身上的目光让他更加局促了。   特别是秦夙,那两道凌厉的目光,明显是在指责他的擅离职守。   也对,他刚刚可是抢了秦夙的风头呀,而且……还是在秦夙跟万元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时候。   本想过来缓解一下气氛的,只是,这气氛似乎更糟了。   王明干笑了两声,然后一步一步往后退,尴尬的说:“言重了言重了。”   说罢,王明在强光灯下,好不容易才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然后他的视线看向他处,心里想着:当下人的太不容易了。   “对了,刚才还要多谢万大统领的相救之恩!”雪颜回头向万元稍稍侧身行礼道谢。   “姑娘客气了。”万元微笑的点头。   “向他道什么谢?”秦夙负首傲慢的冷嘲热讽:“刚刚孤王明明看到他是假借相救行不轨之意!”   雪颜皱眉,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想必万大统领查案也辛苦了,为了答谢万大统领的相救之恩,还请里面坐坐,喝杯茶,如何?”雪颜邀请道。   “雪姑娘。”秦夙脸上的阴鸷之意更强了几分:“你就这样邀请一名男子入你的房间,难道就不怕传出去吗?”   名声?他堂而皇之进她房间的时候,他怎么不这么说?   雪颜脸上的笑容不变,下巴傲然的轻扬。   “曜王陛下,我与万大统领光明磊落,还怕别人说不成?除非是心胸狭窄之人,才会说三道四,不过,我雪颜自认问心无愧,不怕别人说。”   万元亦微笑的点头:“雪姑娘果然豪爽,那万某就却之不恭了。”   “那万大统领,里面请!”雪颜邀请万元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夙长身伫立,端着他的国君架子,眼睁睁的看着雪颜与万元进了雪颜的房间,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们。   看着二人离开,秦夙的双眼指向了梁柱上方的裂缝,怒火不打一处来。   忽地,秦夙一拳击向了梁柱,一人合抱的梁柱,‘卡嚓’一声,应声而断。   雪颜和万元两人已经进了房间,听到外面的声音,万元奇怪的问了一句:“刚刚是什么声音?”   随后,雪颜的声音也从房间里传出:“应当是院子里长廊的柱子年久失修朽了。”   “原来如此!”   秦夙听着这俩人的对话,脸色铁青的走到自己的住所门前,王明仍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感觉到秦夙的双眼在盯着自己,王明喉结上下移动,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他在想着,秦夙不会把他当成梁柱,也给他一拳吧?   恰好此时守夜现在已经休息完毕的石平来了,刚进院子,一眼就看到塌了一半的长廊。   向来有话就说的石平,瞅着那塌了一半的长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柱子怎么突然就坏了,这上面的廊梁要是掉下来砸到人怎么办?看这样子,应当是人为弄坏的,是谁这么缺德?”   石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秦夙的房门外,而秦夙尚没有进门。   话刚说完,石平就感觉到两道凌厉的目光带着锋芒的射向自己,抬头便看到了秦夙在自己面前,他忙向秦夙行礼。   “陛下。”   “你今天倒是清闲。”性感的薄唇一张一阖,吐出的话像是从齿缝中吐出。   即使迟钝如石平,还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大对劲,他抓了一下后脑勺,满头大汗的轻咳了两声。   “陛……陛下,属……属下也没有很闲。”昨天晚上他还值夜的了说,刚刚才起来,他真的没有很闲。   忽地,从隔壁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悦耳的笑声,秦夙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围着整个峰顶跑一百圈!”秦夙面无表情的命令。   “什么?一百圈?”石平吃惊的瞠大双眼,整个峰顶大约几公里,但是,因为边缘的路崎岖,围着峰顶绕一圈,差不多得十多公里,而秦夙说的不是转一圈,也不是转十圈,而是一百圈:“陛……陛下,跑完一百圈,天怕是也要黑了吧。”   “既然如此……”秦夙的语调顿了一下,在石平以为秦夙是要开恩了的时候,秦夙微勾唇又说了一句:“那就跑两百圈。”   两百圈,这下子怕是要跑到子时了,他的两条腿呀。   怕秦夙还会继续往上加,石平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好好好,两百圈就两百圈。”   王明白了他一眼,似乎在骂他怂,石平却是苦笑,这个时候,还真的不得不认怂。   命令完了,秦夙见石平还站在原地不动,眉头便皱起:“你还不去跑?”   石平无辜的笑了:“陛下,属下在做准备,马上就去。”   这一次,秦夙没有再理他,而是往房间里走去,进去之前,还往旁边的房间望了一眼。   等秦夙进了门槛后,石平和王明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王明,怎么回事?”石平往房内偷窥了一眼,赶紧向王明问明情况:“陛下怎么突然这么狠?”   王明又白了他一眼,下巴向断了的梁柱努了努:“你刚刚不是骂陛下缺德吗?”   石平恍然大悟。   “我哪知道将梁柱弄断的人是陛下。”石平非常无辜的说:“可是,陛下无缘无故把柱子弄断做什么?”   王明的下巴再向雪颜的房间那边努了一下:“那儿呗,吃醋了呗!”   “吃醋?谁敢跟咱们陛下抢人?”石平好奇了。   王明的眼睛顿时发亮,笑眯了眼睛:“是这大周国月城的万元万大统领。”   “咦,你说姓万?莫非就是骆公子的那个万?”   “还能有谁?”   “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   在石平兴致满满的时候,王明笑着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腰侧:“你是不是该去忙你的事了吧?”   石平还在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   王明伸出两根手指在石平的眼前晃了晃:“两百圈!”   听到两百圈三个字,石平的脸色倏变,拔腿就往外跑:“我去了!”   看着石平仓惶离开的背影,王明笑的合不拢嘴。   然后,他收回视线向雪颜房间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巧哪。   ※   雪颜的房间,只有万元一个人进了去,他的两名随从均待在了外面守着。   屋内,雪颜亲自为万元泡了一杯茶,接过茶的万元,有礼的点头。   “多谢雪姑娘。”   “万大统领客气了。”   看着雪颜的眼睛,万元感觉很是熟悉:“雪姑娘,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雪颜眯眼笑了。   “万大统领真是健忘,前些日子在街上,民女被张二少爷欺负,也是您替我解的围!”雪颜又补充了一句:“在青云阁门前。”   说到青云阁,万元立马想了起来,笑着拍了拍头:“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您就是那位姑娘呀!”   只是,那时雪颜黑衣黑布蒙面,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她的容貌,只见过那双眼睛,所以,他才会觉得这双眼睛熟悉,脸他是没见过的。   “对呀,所以说,很巧呀,而且……在那个时候,万大统领您对我问了同一句话。”   “是呀,真的很巧。”万元奇怪的望着雪颜,眼中有着探究:“不过,雪姑娘为何会出现在青云阁?而且,又是太子殿下的故友之女?”   雪颜不慌不忙的回答:“万大统领了解月城的所有事情,当然应当知晓,青云阁的主人是江老吧?”   万元点头:“没错。”   雪颜微笑的扬眉。   “我与江老有些渊源,江老视我为忘年好友,所以,我在月城逗留之时,江老便留我在青云阁居住,因为一些原因,江老云游去了,暂时便由我来暂时看管青云阁。”   “所以,青云阁现在的主人是你?”   “对,没错。”雪颜大方的承认。   今天她会让万元进门,其实有她自己的目的,至于她刚刚说的这些事情,以万元的能力,很快就会查到,不如她自己来告诉他。   “那太子殿下的故友之女?”   雪颜未移开视线,只是笑着又答:“也不算是什么故友,只不过,以前,太子殿下曾经对我家照应过,至于这一次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找我一位朋友,听说她在这里当差,所以才会拜托太子殿下,不过,到了之后才知道人不在这里。”   “只是为了寻人?”   “不然呢?”雪颜笑吟吟的说:“那天我为了掩人耳目,穿了黑衣蒙面去见了太子殿下,回来的途中,恰好碰到了万大统领。”   “原来如此。”万元想了一下:“不知雪姑娘要找什么人?不妨告知于我,月城说大也不大,想找个人,也不是那么难。”   “事实上,具体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唤她小蜻蜓,小名叫婷婷。”   万元眉头打结了一下:“这样看来,确实有些难度。”   “万大统领不必麻烦,暂时我接手青云阁,可以用青云阁的信息网络来查。”说到此,雪颜的话锋一转:“不过,据我所知,以万大统领的家世,原本不必辛苦做捕快的,毕竟……您是长公主和文远侯的亲生儿子,又是大周国首屈一指世家商业老板的亲哥哥。”   听到这里,万元略吃惊。   “你知道世家商业的老板?”   雪颜拢了一下鬓角的碎发才道:“万大统领不要忘了,我现在掌管了青云阁,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谁都不知晓,如今名振大周国的世家商业,竟是十年前由一名十岁的小女孩所创办,而且,她还是侯府的大小姐万世瑛。”   “你说的不错。”万元点头:“当时,我们家所有人都反对,可妹妹还是做了。”   雪颜笑眯眯的看着他:“万大统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什么意思?”   “当时,万大小姐并非是真心想创办世家商业,而是……”雪颜手指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一圈又一圈:“与某人打的赌。”   “打的赌?”万元又惊了:“与什么人打的赌?”   “万大统领可知秦国的骆氏?”   “当然知道。”   “骆氏背后的现任主人,是骆家的大少爷骆天寒。”   雪颜又笑了,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骆天寒啊骆天寒,谁教你之前对我无义,帮着秦夙害我,如今……就别怪我无情,在你的背后捅你一刀。   这就是报应啊报应。   “这骆氏的骆天寒又怎么了?”   “十年前,骆天寒强吻了万大小姐,并承诺,如果万大小姐的财势能大过骆氏,他就娶她,不过,骆公子后来又反悔了。”   万元的脸色倏变:“你说什么?那个姓骆的在十年前的时候……强吻了世瑛?”   甚至,还抛弃了他妹妹。   “没错,骆氏正是青云阁大陆各处的合作对象,如今……骆公子就在月城。”   “他在什么地方?”   “我可以告诉万大统领骆公子在何处,不过,还请万大统领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青云阁想与世家商业合作,我要见万大小姐,万大统领只需要安排我与万大小姐一见即可。”   万元只是略一思索便答应:“好!”   “我相信万大统领是言而有信之人,等万大统领安排好我与万大小姐见面事宜之后,我会立刻将骆公子的住处告知你。”   “成交!”   此时,身在月城的骆天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好好的天,他怎么突然打喷嚏了?一定是有人在他背后说坏话。   猪肉铺前,骆天寒笑嘻嘻的对屠夫道:“小哥,这头猪不用杀了,放了血给我包起来!”   “……”   ※   万元从雪颜的房中离开,离万元进雪颜的房间,已经整整半个时辰,在这半个时辰里,两个人在房里相谈甚欢,不时传出二人的笑声。   在与万元聊天的过程中,雪颜时刻保持着清醒,先是搞定了青云阁未来的合作出路,后来他们两个又聊了峰顶发生的事,雪颜自然只是捡些避重就轻的事情来说。   等万元走了之后,雪颜疲惫的想要休息一会儿。   关上门,转身去准备关窗子,才刚转身,忽然,她敏感的感觉到空气中有股异样的气息,那种强烈的存在感,令她无法忽视。   她下意识的向旁边看去,那种异样的气息,不知何时窜到了她的身后。   还未来得及反应,手腕忽然被握住,一个用力,她被扯进了一具坚硬的胸膛中,头顶飘来森寒的冷气,伴随着秦夙熟悉的质问嗓音:“你跟姓万的,两个人在房间里那么长时间,都在做什么?”   ---题外话---吼吼,明天要收拾掉一个人,猜猜,谁会出来受死。PS,明后天都加更。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允许你跟其他任何男人来往。   面对秦夙的质问,雪颜面不改色。   “我跟万大统领之间做什么,似乎不关曜王陛下的事。”   “不关孤王的事?”秦夙鼻子中逸出一声冷笑,阴鸷的眸子也骤然转冷:“柳雪颜,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你是孤王的女人,就算是曾经,那也是孤王的,只要你一天活着,孤王就不允许你跟其他任何男人来往。”   “曜王陛下,照您这意思,只要是你的东西,都不会让其他人碰,是吗?髹”   “对!”   雪颜眉梢微扬:“若是这样说,那我理解了,不管是曜王陛下您的东西,或是您使用过的,别人都不允许碰一下,那曜王陛下您去茅厕的时候,是不是还让人用东西接着?”   秦夙皱眉,满脸的嫌弃。   “谁会做那种事?”   “曜王陛下您刚刚不是说了,只要是您的东西,就不会让别人碰一下。”雪颜面不改色的继续道:“至于您去茅厕里解决的那些东西,那可是曜王陛下您身体里的东西,怎么能留在异国他乡?应该留着,带回秦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跟孤王和你说的是两码事!”   “怎么能是两码事?”雪颜不慌不忙的说:“以前我在曜王陛下身边时,还只是您的一个附属品,而那些……咳咳,是真真正正属于您的东西,所以,您更应该随身带着,不许任何人触碰,看一眼也不能看,谁看了,就斩头!”   她越说越离谱了!   “哦,对了,您在这里住过的房间,也不能留在这里!”雪颜继续说着:“得让人把这里的房子全部拆了,一块儿搬回秦国。”   秦夙的头顶三条黑线。   “够了!!”秦夙忍无可忍的大声喝斥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怎么能够了?”雪颜微笑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曜王陛下走过的路,那也是曜王陛下用过的,比如说,这座凌云峰!这座凌云峰很大,恐怕移起来就很困难了,不如,用火药把它给炸了吧!”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雪颜会说什么,秦夙沉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秦夙离开的背影,雪颜的心也是一凉。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就对着秦夙的背影一喊:“我跟万大统领没什么的,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不知道秦夙有没有听到,只是感觉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罢了,不管他有没有听到,反正她是解释过了,她现在真的很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旋即她关上了门回到房里休息,至于隔壁有什么动静,她也不知道。   ※   傍晚时分,石平帮人送奏折到秦夙的房里,恰好王明去其他地方了,石平只能硬着头皮自己送了进去。   “陛下~~”石平小心翼翼的在门外唤了一声。   “进来。”   石平进去了,把奏折放到了秦夙面前的桌上:“陛下,这是今天送来的折子,放在这里了。”   “嗯。”秦夙始终低着头,并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   深怕秦夙会找自己的麻烦,石平打算默默的转身出去。   “等等!”他才刚走了两步,秦夙突然又唤住了他。   石平心里在哀鸣,双手不安的握紧,紧张的回头道:“陛下,您不必生气,属下还差九十圈,属下马上就去继续跑。”   “九十圈?什么九十圈?”秦夙很显然疑惑的表情。   石平错愕的解释:“不是您罚属下,让属下围着凌云峰跑两百圈的吗?属……属下刚跑完一百一十圈!”   “原来是这个。”秦夙嘴角微勾,语调轻松的说:“剩下的九十圈不必跑了!”   他的耳朵出错了吗?石平忙掏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的望着秦夙,双手捧着心脏艰难的问:“陛下,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剩下的九十圈不必跑了?”   “嗯。”秦夙抬头瞟他一眼:“如果你想继续跑的话,孤王也不介意!”   “陛下说笑了,属下不是那个意思。”石平机灵了,赶紧追问:“对了,刚刚陛下您唤属下是有什么事吗?”   “本来是计划今天回客栈,看情况,今天是回不去了,孤王写了封信,你让人传给宁儿,另外,告知客栈的侍卫统领,让他们加强客栈的守卫,孤王不在期间,一定要保证宁儿的安全。”   “是,属下明白了!”   秦夙递给了石平一封信:“去吧。”   “是,属下告退!”   接下了信,石平一脸高兴的从房里出来。   刚出来,就碰到了如厕回来的王明:“你怎么在这里?你就不怕陛下看到你,再给你多加一百圈吗?”   石平得意的摇了摇手里的信。   “我刚见过陛下,陛下让我去送信,已经撤了对我的惩罚。”   “难怪你这么得意。”王明恍然大悟。   “对了,陛下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我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什么事了吗?”石平八卦的问。   王明眼睛向雪颜的房里瞥去一眼:“还能是怎么回事?这不明摆着的吗?”   石平感叹道:“陛下的喜怒全由雪姑娘而起,这次离开凌云峰,我们也该回秦国了吧?陛下会安心回去吗?”   王明给了他一个‘你问我’的眼神。   这中间会怎样,他们也不知晓,就全部交给命运吧。   ※   晚膳过后,休息了一下午的雪颜,出来院子打算放放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才刚出来,就有一名宫女模样的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雪颜。   “雪姑娘。”   雪颜眯眼看着对方,认出了对方来:“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应当是玉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吧?”   “对!”那人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表情傲慢的道:“我们娘娘要见你,跟我过来。”   雪颜微扬眉,却还是跟在了那名宫女的身后,去见玉贵妃。   她们并没有去玉贵妃所居住的地方,而是去了凌云峰花园的假山林中。   凌云峰峰顶,地势特殊,极易隐藏身形。   假山林中,玉贵妃身披大红色披风,唇上火红的唇脂,在淡淡月光的映照下,极其妖娆。   一阵风吹来,风中携带着冷意,雪颜下意识的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贵妃娘娘,雪姑娘已经带到了!”宫女恭敬的向玉贵妃行礼。   “嗯,你出去把风,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玉贵妃低低着声音嘱咐道。   “是!”   那名宫女听话的离开了,原地就只留下了雪颜和玉贵妃两人。   “民女见过玉贵妃娘娘!”雪颜有礼的侧身福了福。   而玉贵妃见雪颜向她行礼,她却只是冷冷一笑:“雪姑娘,你向本宫行礼,怕是会折煞本宫。”   “玉贵妃娘娘这话何解?”   玉贵妃面无表情的走近雪颜,围着雪颜转了一圈,浓重的脂粉气息,令雪颜闻着连打了两个喷嚏,玉贵妃冷冷的道:“你是秦国的曜王妃,同样的身份,你向本宫行礼,不是折煞本宫是什么?”   据雪颜所知,周季并没有把她以前的身份告诉玉贵妃。   更何况,以前的柳雪颜早已是已故的身份。   “玉贵妃娘娘这话从何说起。”   玉贵妃笑了:“从你是柳雪颜说起,从你是曜王妃说起,从你是太子殿下的军师说起!”   没想到,这玉贵妃居然知道这样多的事情。   “玉贵妃娘娘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雪颜低头浅笑:“这当真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雪姑娘自己心里很明白,本宫派人去查过,虽然你隐藏的很深,可是,只要不惜银子,总能查出来的,结果,真是让本宫大吃一惊呢。”玉贵妃厉目直视雪颜:“本宫劝你还是不要再装傻了的好。”   末了,雪颜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被玉贵妃娘娘您识出,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对,我就是以前的柳雪颜,不过,玉贵妃娘娘您并没有将我的身份泄漏出去,而是直接来找我,想必是有条件的吧?”   如果玉贵妃打算对她不利,她的占卜会占卜出来一点,但是,并没有。   她太了解玉贵妃这样的人,相当会利用他人,也格外惜命,为了保住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就像当初,她会为了往上爬,答应皇帝的条件,养了七公主周敏,亲死守这个秘密。   今天玉贵妃会找她过来,雪颜心底也知道几分原因。   “当然!”玉贵妃也很直接:“本宫知道,你也知道本宫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   雪颜双眼无辜的眨了眨,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   “然后呢?玉贵妃娘娘您想说什么?”   “这次太子殿下被抓之事,本宫想,你也该知晓,这一次的事件,确实是太子殿下派人所为。”玉贵妃回归了主题。   她会知道,因为她也参与了这次的事情。   “所以呢?”   “等万大统领查明了证据,太子殿下的罪名坐实,你我都逃不掉,以你的本事,本宫想,你一定有办法让太子殿下闭嘴,不能咬出你我来!”玉贵妃吐出自己的目的。   雪颜没有惊讶玉贵妃的要求,因为,她的要求在她的预料之中。   “玉贵妃娘娘,如果太子殿下听到了您刚刚的这番话,一定会很伤心的。”   “少跟本宫说这些。”玉贵妃红色的指甲,掐掉了假山旁一株物的叶子,嫌弃的丢在地上,不耐烦的打断了雪颜:“如果你不想本宫将你的事抖出去,最好按本宫的意思去做,否则……”   玉贵妃的脚踩在刚刚掉在地上的那片叶子上,移开脚时,叶子已被揉碎:“本宫会让你跟这样叶子一样,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雪颜微微一笑。   “玉贵妃娘娘这样说,民女就明白了,玉贵妃娘娘放心。”雪颜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笑着继续道:“这件事一定不会牵扯到娘娘您!”   “这样最好,本宫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玉贵妃离开之前,再一次警告雪颜:“你最好记住,别对本宫耍花招,否则,本宫就是死,也会拉你做垫背的!”   “玉贵妃娘娘慢走!”雪颜微笑的低头。   玉贵妃愤愤的甩袖离开,留给了雪颜一个傲慢的背影。   雪颜盯着玉贵妃离开的背影,眸中的颜色渐渐的加深。   这件事确实不会牵扯到玉贵妃,因为……她已经无法脱身,本来……她对玉贵妃还有一点点愧疚,但是,这玉贵妃刚才的一番言词,让她的最后一丝愧疚也消弥的干干净净。   ※   整整查了一天两晚,万元仍然没有查出凶手来,而那些被禁在峰顶一天两晚的大臣们,一个个颇有微词。   万元不理会那些大臣们的话,在调查过所有人之后,再一次决定勘查现场。   太监总管不断的在万元的耳边唠叨着:“万大统领,皇上已经不高兴了,如果您再不尽快破案的话,皇上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您。”   “我这不是在查吗?查案也要时间,哪能说破就破?”   “说是这样说,可是,这件事不同于以往,有可能是大臣,也有可能是皇子,牵涉重大呀,皇上昨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发怒了。”太监总管一脸为难的说:“您这次要再进来勘查,奴才也是向皇上保证您能破案,皇上才允许的。”   “那就多谢你了。”   “万大统领,奴才是看在长公主和侯爷的份上,才向皇上求情的,可不是图您一个谢字。”   “嗯,我知道,如果你当真想我能尽快破案的话,就离我远一点。”   太监总管叹了口气,只得离开。   在检查了无数次的窗子边上,万元眼尖的发现有一根钉子掉进了窗子的缝隙里。   他立刻拿来了一只镊子,将那根钉子夹了起来。   看到那根钉子上方的血迹,万元微笑的看着太监总管离开的背影:“你不必担心了,我想……这个凶手,很快就能抓到了。”   因为万元调查过所有的人,对那些人的身体特征都记了七八分,这峰顶上的人虽说挺多,可是,都没有逃过万元的法眼,先是找了两个受过伤的禁卫调查了一下,确定他们两个都有不在场证明。   另外还有一名大臣也受了伤,但是,那位大臣只是文臣,并没有武功,所以,不在考虑范围。   最后,万元将目光定在了一名叫三顺的禁卫身上。   于是,万元亲自带了人去了那名禁卫所在的下人房。   万元去的时候,名叫三顺的禁卫躺在榻上正休息,忽然看到有人进来,面色紧张了一下,却不定期是赶紧起来迎接。   “总管大人,万大人,你们怎么来了?”三顺刚起来,手臂上一痛,迫的他脸色僵了一下,嘴里‘嘶’了一声。   太监总管马上道:“万大统领听说你身上有伤,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把你的伤口掀开。”   “呃,这……”   “掀开!”   名叫三顺的禁卫,眼神忽闪了一下,忍着疼,将自己左手臂上烫伤处的纱布掀开,露出了一块红色烫伤来。   太监总管看的别过头去。   “万大统领,这是正常的烫伤,跟本案应当没有关系吧?”太监总管忍不住说了一句。   可是,看过那名三顺的伤口之后,万元却是眯眼笑了:“这烫伤确实是烫伤,不过……这却是在受伤之后,故意用烫伤掩盖的伤口。”   三顺见状不对欲逃,却被万元一脚踢中了伤口。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想也未想的向秦夙扑去,嘴里喊着:“小心。   被踢中了伤口的三顺,疼的浑身抽搐,立刻无法动弹。   “把他抓起来。”万元厉喝了一声,他身后立刻有人上前来,将动弹不得的三顺抓了起来。   身前这么多人,想逃是不可能的了,三顺只得认命被抓蠹。   太监总管不敢相信的看着三顺髹。   “三顺,居然真的是你,枉费奴才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敢刺杀陛下。”   三顺咬牙看着太监总管:“信任?把你自己的事全部都推开我,这就是你的信任!”   太监总管的老脸白了一个,一脚踹在了三顺的胸口。   “你还敢诬赖奴才,你知道嘛你,刺杀陛下,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三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天不怕地不怕的道:“反正我是个孤儿,死也就死我一个而已。”   万元想听的,可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斗嘴。   “我问你,指使你刺杀皇上的人是谁?”万元抱臂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眼睛问。   三顺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虽然被人押跪在地上,却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赶紧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免得将来受皮肉之苦!”太监总管不耐烦的催促他。   三顺还是哼着声,一脸不屈的模样。   太监总管恼的还想说什么,万元却阻拦住了太监总管不耐烦的动作,微笑的冲三顺道:“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人卖命,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我都可以揪出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不过……”   三顺仍然看向他处,仿佛万元说的话与他并无关。   “你如果供出幕后主谋的话,我倒是可以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万元立刻说道。   听了万元的话,三顺这才惊讶的回头:“你说的是真的?”   “我这个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话!”万元点头。   三顺低头沉吟了一下:“好,我说,是……是玉贵妃娘娘!”   ※   万元和太监总管带着人闯进玉贵妃住处的时候,玉贵妃刚喝下平时每天都会喝的养生汤,喝下了养生汤身子倦乏,就准备睡下。   一帮人闯了进来,令玉贵妃面露不悦。   ‘啪’的一声,玉贵妃一掌拍在桌子上:“反了,这大白天了,什么人敢在本宫的地方闹事?”   太监总管先进了门,向玉贵妃行了一礼:“见过贵妃娘娘。”   随后,万元也带人闯了进来。   “本宫当是谁,原来是一帮没根的东西!”玉贵妃沉着脸骂道,将在场的所有男人全部骂了进去。   “贵妃娘娘!”万元也不生气,向玉贵妃抱了拳:“打扰了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原谅,不过,有件事,还请贵妃娘娘为微臣解惑。”   玉贵妃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拢了一下鬓角,看也不多看万元一眼。   “什么事?”   “来人哪,带进来!”万元一声令下,三顺马上被带了进来。   万元注意到,在三顺被带进来的那一瞬间,玉贵妃的眼神忽闪了一下。   “不知贵妃娘娘是否认识此人?”万元突然指着三顺向玉贵妃询问。   “不认识!”玉贵妃双手捏紧了手绢:“这里这么多禁卫,本宫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可是,贵妃娘娘不认识他,他却认识贵妃娘娘。”   “本宫可是皇上极宠爱的妃子,他会认识本宫,也不足为奇。”   “另外……”万元一字一顿的吐出一个答案:“他还是刺杀皇上的凶手。”   “既然已经抓到凶手了,那就去交给皇上处理呀,你把人拉到本宫这里来做什么?直接定罪斩了不就行了?”玉贵妃不耐烦的道。   “玉贵妃娘娘当真不认识此人吗?”万元再一次逼问。   “本宫已经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怎么还问?”玉贵妃恼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万元,本宫告诉你,别以为你是长公主和侯爷的儿子,本宫就怕你。”   “但是,他却说,是贵妃娘娘您主使的。”   玉贵妃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末了,她又抚了下额头,收敛起笑容道:“这话从何说起,本宫怎么可能会主使人刺杀皇上?一个濒死之人,胡乱咬人,你们也会信?”   “现在只是调查而已,玉贵妃娘娘何必紧张?”万元不慌不忙的向三顺询问:“你说是玉贵妃娘娘主使你的,证据呢?”   三顺从衣袖里掏出了几样首饰和两张万两的银票:“这就是玉贵妃娘娘给奴才的。”   万元拿着东西,向玉贵妃身边的宫女询问,证实那些首饰就是属于玉贵妃的。   “贵妃娘娘,不知您还有何话说?”   “他既然有本事行刺皇上,自然也有本事从本宫这里将东西偷去,也不足为奇,就凭这些东西,你们也想栽赃给本宫?”   “贵妃娘娘您不承认也可以,那么……”万元以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这时,他们又带进来一名太监:“这位,贵妃娘娘应当认识了吧?”   “他是本宫宫里的,本宫当然认识。”玉贵妃的神情已有些几分微变。   “那你可以说了。”万元沉声冲那名太监喝道。   那名太监吓的浑身发抖,双腿一软的跪在地上,小声的断断续续:“是……是贵妃……贵妃娘娘派人找……找的奴才,因为皇……皇上不……不行,昨……昨天晚上,贵……贵妃娘娘说,皇上其……其实是她派人杀的。”   “你……”玉贵妃怒的一张脸铁青,冲上前来,‘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了那名太监的脸上,将他掴倒在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联合外人来对付本宫。”   “他并非是太监,臣已经验过了,贵妃娘娘,您还有何话说?”   所有的证据,全部都指向了自己,玉贵妃深觉大势已去。   别说她指使人刺杀皇上那一条了,就是她给皇帝戴绿帽子这一条,皇帝就不可能会饶过她。   如今,她深感自己的大势已去。   明明……雪颜已经答应过她,会处理所有的一切,为什么现在事情还会变成这样?   雪颜,雪颜。   刚想到雪颜,玉贵妃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人群之后出现了一道人影,可不就是她刚刚念到的雪颜吗?   玉贵妃皱起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雪颜手里一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看到那东西的瞬间,玉贵妃的脸色倏变。   那是一只长命锁,那只锁上面的红绳,是她亲自编的,上面还缀了两颗珍珠,是她给她的孩子的长命锁。   是的,孩子。   但是,那个孩子并不是皇帝的,而是……一个情人的,她假借身体不适,在外面养身子将那个孩子生下。   照理说,并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现在……雪颜却拿着孩子的长命锁。   看着那长命锁,玉贵妃身体便是一软。   她本来是打算,利用太子周季,弄死了皇帝之后,她就自由了,她也不会想着留在周季身边,打算去跟自己的情人和孩子在一起。   这个计划还没有实现,现在就被人狠狠的掐断了。   原来,雪颜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是打算牺牲她,让她扛下这一切,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昨天傍晚,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她,等周季死了,雪颜能为她所用,她再利用雪颜逃脱皇帝的身边。   一切都结束了。   好狠!这个雪颜果然好狠,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软肋。   孩子,她那个尚未满一周岁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想到这里,玉贵妃自嘲一笑的瘫坐在椅子上。   “对,就是本宫指使的。”玉贵妃目光呆滞的平静道:“皇上他已经是个迟暮的老人了,但是,却性子阴晴不定,经常鞭挞我们这些后宫的妃子为乐,还要我们为他守身如玉,凭什么?”   听着玉贵妃的话,万元眉头紧皱。   紧接着,便听玉贵妃大笑着继续说:“本宫早就已经想杀死他了,这次正好给本宫逮到了机会,可惜……那个老不死的命那么大,居然没有被杀死,真是苍天无眼啊。”   万元失望的看着有些疯癫的玉贵妃,以眼神示意两名随从上前去捉玉贵妃。   “玉贵妃娘娘,我现在正式以主谋刺杀皇上的罪名逮捕你!”   玉贵妃看着那两名向自己靠近的男人,她的笑声未停,忽然,她的身子一转,向旁边的柱子奔去。   万元见苗头不对,立刻大声喊:“快,拦住她!”   但是,已经来不及,玉贵妃一头撞到了撞子上,血流如注,身子瘫倒在地上,很快咽了气,咽气之前,她的双眼看向了雪颜的方向。   那眼神佛仿在说:雪颜,你满意了吗?   而躲在一旁的雪颜,看着咽气的玉贵妃,悄悄的离开了原地。   一代红颜,就这样殒命了。   玉贵妃的死,是她一手造成,但是,能有这样的结果,不能不说,她是罪魁祸首,要说玉贵妃有私心,她又何偿没有私心。   因为周季,她已经害了不少人,玉贵妃会有今天,也是玉贵妃咎由自取,不知何时……她的报应也会来呢?   玉贵妃死了,而且,她还是刺杀皇上的幕后主谋,这件事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身居贵妃之位,却做出这种事,不免让人为之唏嘘。   查出了玉贵妃是幕后主谋,太子周季自然被无罪释放。   因为刺杀之事,皇帝误会了太子周季,以至于对太子周季相当内疚,对太子周季却更加信任了。   身为玉贵妃名义上的女儿,七公主周敏并没有任何悲伤之色,因为她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母女之情,更在玉贵妃死后,连玉贵妃的住处也未近过一步,深怕染了晦气。   因为玉贵妃刺杀属于宫廷丑闻,皇帝特别下诏,不允许任何人将此事传出凌云峰,只说是乱党作乱。   破了刺杀一案,大周国特地召见万元,对万元多加赞赏,对他赏赐,但是,万元将赏赐全部都给了自己的手下。   ※   因为刺杀案破了,被迫留在凌云峰上的大臣们,也终于可以离开,不过,皇帝宣布众人可以离开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仍有部分大臣打算在凌云峰上过夜,小部人选择当夜离开凌云峰。   留在凌云峰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雪颜为了腹中的孩子,只能选择留在凌云峰上。   没有案子的疑云笼罩在凌云峰顶,凌云峰的气氛显然比昨天晚上要好多了,各位大臣们纷纷来往,各个屋子里都是笑声连连。   当然了,因为刺杀事件,被人淡忘的七公主周敏,也出来放风了,她第一个要见的人,自然是——秦夙。   用完晚膳,也打算出去走走的雪颜,还没出院子,就同周敏迎面遇个正着。   “七公主殿下!”雪颜淡淡的唤了她一声。   这一次,周敏没有为难雪颜,只是哼了一声,便朝秦夙的屋子走去。   雪颜也不生气,直接从她的身边越过走出了院子。   不过,她刚刚路过秦夙门前的时候,好像看到秦夙的屋子里并没有人。   似乎为了证明她的猜测,刚出院子的雪颜听到了周敏的尖叫声:“什么?你说曜王陛下出去了?他去哪里了?”   出了院子,雪颜思忖着,这个时候太子周季应当陪在大周国皇帝身边,也不会有时间想见他。   人走了一半,留下的几乎都在房间里说话,外面却是相当冷清。   雪颜围着凌云峰的四周走了一圈,就准备回去。   忽然,她听到两名中年女子在不远处谈论着。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呀?”   “就是后山崖边,有个许愿石。”   “许愿石?那是什么?”   “当然是许愿的了。”那人补充着说:“听说,这个许愿石非常灵,听说,对孕妇非常灵,只要去过的人,孩子都会健康生下,还能求姻缘,好多去过的姑娘和公子都很快找到了对象呢。”   “真的?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让我家姑娘去那里去求姻缘。”   雪颜没有再听后面那两名中年女子说姻缘的事,只是将前半段听进去了。   那个许愿石可以让孩子健康生下是吗?   她向来是不相信神鬼说的,可是,这么多人都说灵,她也可以去试一试,就算是求一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本来打算回房间的雪颜,在听了那两名中年女子说过的话之后,突然调转了方向,往他们所说的后山崖边走去。   白天过去,或许会更好,可是,她打算明早就离开,到时候会没有时间,只能趁着现在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之后,雪颜才来到了后山处的断崖边。   但是,让她奇怪的是,后山的断崖边,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石,并没有女子口中所指的许愿石。   许愿石在哪里?   正当她四处找时,忽地,她发现身后有人跟了过来,随着他从树荫下走出,走到了月光下,雪颜这才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秦夙。   “你怎么会在这里?”雪颜皱眉问。   “不是你约孤王单独一人来这里见你的吗?”秦夙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我约你?”雪颜疑惑:“我什么时候约……”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见草丛中有无数道人影晃动,顿时察觉到不对劲,彼时,一支利箭突然朝秦夙射去,她想也未想的向秦夙扑去,嘴里喊着:“小心。”   然,她的这一扑,却导致两人同时朝崖下跌去。   ---题外话---明天继续加更。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承认,我的心里有你   他们两个的身影在崖边消失,数道黑色的人影迅速奔到崖边朝向看去,看到的却只有看不到底的悬崖。   “怎么办?他们两个这样掉下去了,我们回去怎么交差?”   “这处断崖,底下是悬崖峭壁,只要掉下去就活不成了,我们回去就说,这两个人都死了,不就行了?蠹”   “可是,如果……髹”   “没有如果,这样高的悬崖,掉下去如果没死也残,对面到处都是山林,就算还活着,他们也爬不上来了。”   “说的也是。”   “走,我们回去复命吧!”   “走!”   ※   冷!   这是雪颜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刺骨般的冷风不断的吹在她的皮肤上,让她冷的浑身瑟瑟发抖。   四周的光线很暗,依稀可见,她是躺在一堆树叶上的,她欲起身,才刚动了下身子,手臂处便传来一阵痛意。   这应当是她从断崖上掉下来的时候,碰伤所致。   应当是因为这一堆厚厚的树叶,所以她才只受了一点轻伤吧。   断崖!   想到这两个字,雪颜立刻想起秦夙来,她记得,秦夙是和她一起掉下来的,秦夙在哪里?   “秦夙,秦夙~~秦……”雪颜焦急的唤着秦夙的名字,忽然,她在身后看着一个人靠着石壁坐着,正用他那双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眨的凝着她。   发现雪颜已经看到了自己,秦夙性感的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怎么?很担心我吗?”   看他一身慵懒的坐在那里,似乎一点事没有,雪颜才松了口气。   “曜王陛下多虑了,我只是怕你出了什么意外,秦国的人会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不过,看曜王陛下您现在无恙,我就放心了。”   “呵呵,你还是那么无情。”秦夙低低的笑着说。   雪颜懒的理他,抬头向头顶望不到边的崖顶看去,再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曜王陛下,您有时间在那里耍嘴皮子,不如起来跟我一起探探路,研究怎么出去吧。”   “孤王倒是觉得,待在这里挺好的,不出去也罢!”秦夙笑道。   就会说风凉话。   他想待在这里,她可不想,不说这里是荒山野岭没有食宿的地方,恐怕吸引了一些毒蛇猛兽过来,他们就要变成毒蛇猛兽的食物了。   她好好一个现代人,可不想成为食物。   秦夙说待在这里挺好,当真坐在那里不动,只是双眼含笑的看着她,头着石臂,懒洋洋的样子。   雪颜懒的多看他一眼,开始向四周走动,打算四处寻找出路。   即使是悬崖,也该有出口的才对。   她现在特别后悔,以前没有跟着同伴一起去野外露营过,否则,就会知道野外如何求生,也不至于现在一头雾水。   在崖底找了一圈之后,终于,雪颜听到了一阵流水的声音。   她立刻朝着流水声的方向寻去。   终于,她找到了一条山涧小溪。   清澈的溪水从鹅卵石上流过,溪水清可见底。   看到那水,雪颜心里欢醒了几分,掬了一捧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自己的脸有多难受。   这些日子天天脸上涂那么厚的妆,她早就已经忍够了。   把脸上的脂粉清洗干净,雪颜又洗了洗手,再从上游掬了些清水喝下。   溪水因为没有受到污染,水质没有半点杂质,入口甘甜,水凉却不刺骨。   她忍不住又掬了一些喝下,这才感觉身上的疲惫少了许多。   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秦夙还没有跟上来,这让她眉头皱紧。   这可不像秦夙的风格,很多时候,他会摆出他曜王陛下的架子,但是,大多时候,他还是以大局为重的,更何况,这是悬崖的底部,他当真要丢下他秦国国君的责任,留在这崖底不成?   越想越不对劲,雪颜折身往回走。   不一会儿,她来到了她掉下悬崖的位置,一眼便看到了秦夙,他果然还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只是,她走时他的双眼是睁开的,此时,他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曜王陛下,你不是真的想留在这里吧?”   寂静,秦夙依然双眼紧闭,嘴巴阖紧,没有回答她。   “喂,秦夙,你是秦国的国君,你真的要放下你秦国的百姓,就待在这里吗?”   还是没有回答她。   这也太过分了,她问了他这么多话,他也该回答她一句才是。   “秦夙,如果你……”   雪颜恼的还要说什么,话刚说了一半,她这才眼尖的发现,他身下的树叶与其他地方的树叶颜色不太一样。   现在是秋季,树叶落在地上泛着微微的黄红色,但是,秦夙身下的树叶却是鲜红一片。   那不是树叶的颜色,是……血的颜色!   血!   雪颜意识到什么,住了嘴冲上前去。   刚才因为有树叶遮在他的身前,她并看不清他的身体,现在离近了,她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伤痕累累,身上纵横交错着无数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不断的汩汩向外流着血。   那些树叶,就是被他伤口的那些血染红的。   看到那些伤口,雪颜慌了。   昏迷之前的一些片断断续续的撞入脑中,她记得,掉下山崖时,她一直被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会毫发无伤,并不是因为她幸运,而是……被秦夙为她给挡了。   “秦夙,你醒醒!”雪颜焦急的唤着秦夙,现在她才看清了他的脸,他的脸上早已没有血色,苍白的如一张纸。   可即使如此,他却还是没有说一句自己受伤的话。   这个傻瓜!雪颜心疼的鼻尖一阵酸涩。   由于失血过多昏迷的秦夙依旧没有开口回答她。   雪颜在慌乱之下,赶紧点了秦夙身上的几处大穴来给他止血。   但是,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赶紧找个地方给他治伤,否则,秦夙一定会没命的。   看着秦夙的伤口,雪颜心里已经做下了一个决定。   她赶紧捡来了枝干的一些树枝,简单的弄了一个担架,吃力的将秦夙放在上面。   然后,雪颜用藤蔓作绳,用自己的肩膀,拉着担架往溪边走。   秦夙硕长的身躯相当沉重,雪颜要很吃力才能拉得动担架,刚拉走一些距离,腹中传来了一阵悸动,她的眉头皱紧。   手掌轻轻的覆在小腹前,雪颜温柔的低头安慰着腹中的孩子:“宝宝,你要乖,要坚强哦,现在我们在救爹爹,所以,你一定要跟娘亲一起加油。”   说罢,雪颜毅然的拉着担架继续往前走。   到了溪边,雪颜也顾不得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份,将秦夙身上的衣裳拉开,让伤口更加露在她的眼底,每掀开一块布料,她的心便往下沉一分。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他却不肯吭一声,这样倔强的怀子,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她将自己的裙摆撕去一块,在清澈的溪水里洗了洗,然后沾了溪水,一点点的清洗秦夙伤口上的血污。   血渍沿着溪水向下游流去。   等清洗完伤口,雪颜捡起了溪边一块看起来较为锋利的石子,用石子对准了自己的掌心。   是的!她要划破自己的掌心,用自己的血来救秦夙。   在这廖无人烟的地方,秦夙伤的这样重,她必须要尽快的治好他,而让他伤口尽快愈合的办法,只有一个——用她的血!   秦夙是因为她而伤,她理应救他,何必,只是一点血而已。   看着秦夙越来越弱的脉搏,雪颜心一横、一咬牙,用力将石子划向自己的左手掌心。   随着温热的血从雪颜的体内流出,秦夙的伤口一点点的被她的血覆盖,而雪颜本就疲惫的身体,也渐渐的开始失去知觉。   在失去知觉之前,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姑娘,如果你再继续用自己的血救她,你会没命的!”   雪颜听着是个男声,抬头看去,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和尚。   雪颜却是笑了:“我的命是他救的,这是我欠他的,如果能救回他,也是值得的!”   说罢,雪颜的意识忽然陷入了黑暗之中,失去了全部的知觉。   ※   当雪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起来,四周的景物也变的清晰了许多,身边已经没有了那条小溪,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处山洞之中,她的身子还是一阵无力。   头有点疼,她打算抬手抚摸一下额头,刚抬了一下手,视线接触到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包扎完毕。   是那个和尚为她包扎的吗?那个和尚人去哪里了?   目光往下移,这才看到秦夙也躺在山洞内的担架下,他依然双眼紧闭,似乎还未有醒来的迹象。   看到秦夙,她挣扎着起身,担心的挪到他的身侧,手指探向他的鼻前,确定他的呼吸沉稳有力,她才松了口气。   太好了,秦夙总算是没事,不枉她这般拼命救他。   她再试了一下他的脉搏,确定他的脉搏正常,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她的手指从秦夙的腕上移开,然,才刚刚移开,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雪颜惊了一下,转头间,对上了秦夙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他的那双眼睛正灼灼的凝着她,他的目光,似要穿透她的身体一般。   她想甩开他的手,但是,看到他身上的伤,又怕甩开他的手,会扯到他身上的伤,就只得作罢。   “你救了我?”秦夙低哑着声音道。   “是呀,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还能有谁?”雪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救我?”秦夙的目光仍盯着她不放:“你不是一直想要躲着我的吗?为什么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救我?”   面对秦夙咄咄逼人的质问,雪颜随口答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既然你救了我,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是吗?”秦夙嘴角微勾:“颜儿,你在撒谎。”   “我撒谎?我撒什么谎了?”雪颜皱眉道:“曜王陛下哪只眼睛看到我撒谎?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撒谎?”   秦夙盯着雪颜的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会救我,并不是因为我救了你,而是因为你在乎我,不想我死。”   “不是!”雪颜下意识的反驳。   “那你就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柳雪颜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秦夙强硬的命令:“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怎么能这样逼她?   雪颜咬紧了下唇,却是不敢看向秦夙的眼睛。   许久,雪颜也没有吐出半个字。   忽然,秦夙试图坐起身来,这个动作惊动了雪颜,雪颜立马按住了秦夙的肩膀:“不行,你现在的身上有伤,你不能起来。”   雪颜惊呼下,转头却对上了秦夙发亮的双眼。   “我果然猜的不错。”秦夙握住雪颜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语调里透着轻松:“你的心里果然是有我的。”   秦夙的双眼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对那样炽热的目光,雪颜无法再说出违心的话,她咬紧牙关大声吼了回去:“你够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心里有没有你吗?我承认,我的心里有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说完这些,雪颜身体就像是被抽尽了力气般瘫坐在地上。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秦夙愉悦的勾起唇角,而雪颜却是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握住雪颜的手紧了紧,秦夙双眼灼灼的凝着她:“颜儿,回到我身边吧,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只要你回来,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   雪颜依旧摇头,她咬了咬唇:“秦夙,你不要逼我,我现在……还不能。”   “是因为大周国太子周季吗?”秦夙直接放话:“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只要你答应我,周季的事情,由我来处理,我若要人,他不敢不给!”   秦夙傲慢的表情,仍与以前那样霸道、狂妄。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雪颜皱眉道:“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   雪颜躲避着秦夙的目光,趁着秦夙出神的时候,将自己的手从秦夙的手里抽了出来,秦夙想要再抓的时候,她已经离了他一步远。   “好了,你刚醒来,口一定渴了,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说罢,雪颜不顾秦夙的阻止,便从原地离开了。   看着雪颜离开的背影,秦夙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弯弧度。   ※   雪颜和秦夙两个人消失了一整个晚上,凌云峰顶因此着急成一团,石平和王明两个不断的在凌云峰的四处寻找秦夙,却始终没有秦夙的下落。   后来,从零的口中得知,零不知被什么人引开,连雪颜也失去了踪迹。   众人这才焦急了起来,连同大周国的人也一起寻找秦夙和雪颜。   而原本打算在第二天一早离开凌云峰的万元,也被大周国皇帝亲自命令去寻找秦夙和雪颜二人。   得了令的万元,也跟着众人一起寻找秦夙和雪颜。   在凌云峰上找了一圈,万元也没有寻到什么线索,就在这时,万元的手下,却劫到了一群偷偷下山的混混。   听到手下的汇报,万元的脸色倏变。   “你刚刚说什么?他们曾经被人收买,刺杀一个女人,并亲眼看到一男一女都掉下了山崖?”   “对,他们说,他们射箭的时候,女人推开了男人,两个人就一起掉下去了。”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八十章 秦夙入住青云阁   崖底   雪颜用随身带的火折子,找了些干草,在溪边生起了一个火堆来,再将意外挖得的两个番薯丢进火堆里,火堆她故意用了一些比较潮湿的柴草,弄出的烟雾很大。   希望这些烟雾可以将救兵引来髹。   也不知道凌云峰上的那些人,有没有发现她和秦夙都已经失踪了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来救他们蠹。   因为秦夙身上的伤,不适合移动,在有人来救他们之前,他们就只能在崖底等。   雪颜坐在火堆旁,闻着火堆里面番薯的香味越来越浓,她便用棍子,将番薯从火堆里翻出来。   刚刚从火堆里弄出来的番薯很烫,雪颜刚碰了一下,手指便烫的缩了回来。   她忍着烫,将两只番薯包了,回到洞中,递给了靠在石壁边休息的秦夙。   他的背后垫了厚厚的草,是雪颜怕他的伤口被石头碰到,故意给他弄来的草。   坐在石洞中的秦夙,将雪颜被番薯烫到的可爱表情全部看入眼中,特别是她手指被烫到时,双脚直跺,手指捏着耳朵时的模样。   正想着间,雪颜已经将番薯捧到了他的面前,而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抹了一道黑灰,在颊边如猫须一般,而她自己似乎没有发现。   “这是我刚刚挖到番薯,已经烤好了,很香!”看秦夙盯着她却不接,雪颜赶紧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在悬崖底下,没有崖顶的山珍海味,但是,我们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吃东西。”   她以为他是嫌弃番薯。   秦夙还是不接,俊美如谪仙般的容颜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只是盯着雪颜。   在雪颜生气之前,秦夙终于开了口:“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情况,我能自己吃吗?”   他的手臂和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如果动一下,铁定是要碰到伤口的。   在雪颜开口说什么之前,秦夙再一次抢先说:“你喂我!”   ‘你喂我’三个字,还是惊了雪颜。   雪颜皱眉迟疑着,秦夙那边又道:“如果你想让我伤口重新流血的话,那我就自己吃!”   说罢,秦夙的手就要扬起去接雪颜手里的番薯。   不就是吃个番薯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必了,我喂你!”   雪颜将宽大的树叶放在地上,忍着烫,将番薯掰成了两半,再拿起其中一半,一边忍着烫,一边将外面烤焦了的皮剥掉,露出里面黄色喷香的瓤。   把皮剥好了,雪颜把番薯递给秦夙。   秦夙从鼻子里嗤笑出声。   “你不是说会喂我的吗?这样就是你喂我吗?”   得寸进尺。   雪颜咬着牙,只得将番薯拿到秦夙的唇前:“这样行了吧?”   秦夙这才满意了,性感的薄唇勾起愉悦的弧度,低头咬了一口。   看着秦夙吃的很香,雪颜的心里也很是满足。   待秦夙吃好了,雪颜才去拿了自己的番薯剥来吃。   在雪颜吃番薯的当儿,秦夙一直打量着雪颜,看着她吃番薯,看她吃的时候被烫到的表情,这些都是在外面看不到的。   她吃到一半的时候,一点番薯屑沾在了她的嘴角,秦夙自然的抬手为她擦去。   他粗显粗燥的手指,擦过她嘴角细嫩的皮肤,令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面对他灼热的目光,雪颜喉头一阵干涩,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躲开了她的视线,然后继续吃。   “如果能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就好了。”秦夙冷不叮的说了一句。   一口番薯差点噎到了她,她艰难的将番薯咽下去:“曜王陛下,你是秦国的曜王陛下,是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的。”   “假如,我不是曜王,你是不是就会陪我留在这里了?”   “没有假如!”雪颜一针见血的道:“假如你不是曜王的话,我们两个也不会认识。”   “说的也是。”秦夙自嘲一笑:“当初,就是因为我是曜王,所以,你才会嫁给我,我居然输给了一碗狗血。”   秦夙的话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曜王,当初,她也不会嫁给他,结果……赔上了自己的所有。   说到狗血,雪颜便想起了与秦夙的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也是你倒霉,我那碗狗血就这么泼到了你。”雪颜不自由主的勾起了唇角:“谁知道你竟然就是秦国的曜王。”   “我那次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泼狗血。”秦夙莞尔一笑。   “可是,我当时也被你整的很惨。”忆起初认识那会儿,雪颜满腹不满:“你当时还让我去闯什么地下室,如果不是我对机关有所了解,我怕是已经死在地下室里了。”   “你能出来,也在我的预料之外。”也是那次,那他对女人有了重新的了解,也让他对雪颜有了兴趣:“不过,因为你,我的损失也很惨,底下可都是我让人精心培养的好东西。”   “这叫活该!”雪颜狡黠一笑:“谁让你那个时候欺负我。”   “现在离那个时候,也仅几个月的时间而已,这才仅仅几个月,我却感觉我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秦夙不由自主的吐出了自己的心声:“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间。”   一句话,直击雪颜的心底,一下子让雪颜的鼻子泛起了酸。   她也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她最开心的时间。   两人的话说到浓处,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唤声。   “曜王陛下!”   “雪姑娘!”   那阵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虽然不大,但是,却能听的清清楚楚,确实是在唤他们的。   听到那阵声音,雪颜的眼睛突然发亮了起来,她高兴的看着秦夙。   “秦夙,你听到没有,有人在喊我们,有人来救我们,我们有救了!”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整张脸都明媚了。   可是,在听到那阵声音之后,秦夙的脸却是突然拉了下来。   有人来救他们了,怎么会这么快?   那边雪颜没有发现秦夙的情绪,还在激动的说:“太好了,我这就应声,让他们尽快过来带我们出去。”   出去?   秦夙的脸色倏变。   “颜儿~~”秦夙突然面露痛苦的唤了一声雪颜。   顾不得到外面应声,雪颜忙回头:“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秦夙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雪颜以为他们背部不舒服了,便蹲下了身子,准备检查他的手背。   却在这个时候,秦夙突然点住了雪颜的穴道,顿时,雪颜的身子一软,便趴在了秦夙的身上。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雪颜一下子愣住,待反应过来,她立刻喊道:“秦夙,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点住我的穴道?”   她的话才刚说完,秦夙的手指又在雪颜的颈间落下。   这一次,雪颜张嘴还要说什么,瞬间瞳孔瞠大,她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秦夙这个混蛋,居然还点了她的哑穴。   但见秦夙点完她的穴道之后,便抱着她往下躺了一些,而洞外有密密的植物遮挡,根本就看不到他们。   雪颜在秦夙的怀里,一双美目瞠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的秦夙。   可恶的秦夙,把她的穴道点住,如果这些来救他们的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话,离开之后,恐怕就很难再回来。   难道,他们两个当真要在这崖底一直待着吗?   随着呼喊声越来越近,雪颜的心里着急极了,可是,她身侧的秦夙却很淡定的搂着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快看,那里有一个火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雪颜的眼中一亮。   对了,这里有火堆,只要他们找到这里来,发现了他们的话就行了。   不一会儿,那些人已经到了火堆旁,雪颜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可是,他们却是迟迟不往山洞这边来,让雪颜心里十分焦急。   来这边找呀,来这边找呀!   “可是,这里没有人,陛下和雪姑娘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出口,先出去了?”说话的人是石平。   在石洞里,听到这句话的雪颜,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个石平,就是成世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如果他们要是走了,等她出去之后,第一个把他的头给拧了。   “有可能!”王明也附和了一句:“陛下和雪姑娘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不如我们先回去看看,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去了。”   雪颜几乎已经绝望了,居然连王明也这么说。   他们没有走啊,他们就在这里。   在雪颜内心的呐喊声中,石平和王明两个已经开始组织众人返回:“好了,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沿原路返回找,另一路,从另一个出口找。”   这两个败类!雪颜在心底里将石平和王明两个祖宗十分代全问候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雪颜又听到石平在喊:“零,你还在找什么?我们该走了!”   零,是木头零啊,她聪明的木头零!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好。”随后零的一声回答,又将雪颜的希望摔的粉碎。   全部都是笨蛋啊!   脚步声渐渐离开,却在最后有一人大声喊着:“慢着,等等!”   “万大统领,怎么了吗?”有人奇怪的问了一句。   万大统领?难道是万元也来了吗?   “据我所知,曜王和雪姑娘应当还在这里,并没有离开!”万元一本正经的道,那双精明的眼,在四周探着,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处山洞处,他眼尖的发现,那处山洞外有几个脚印。   “可是,如果他们在这里的话,不可能不出来的呀!”   万元没有搭理那人,而是直接往山洞这边走来,最后,万元拨开了山洞前的杂草,露出了里面相拥的两人。   “找到了!”   ※   秦夙和雪颜两个人被找到后,直接被人带回了凌云峰顶,秦夙是被人抬上去的,而雪颜在众人找到他们之后,终是筋疲力尽的昏了过去,由万元抱离的。   万元抱着雪颜回凌云峰的路上,一直被秦夙刀子似的目光盯着,又是另一说了。   秦夙受伤,原本给大周国皇帝治伤的两名太医,改为为秦夙和雪颜治疗。   太医为秦夙清理伤口并上药的时候,其中一名太医连连啧叹:“没想到,曜王陛下跌下山崖时那样严重的伤口,竟然已经差不多全部都愈合了,这伤口恢复的速度真是惊人!”   听到太医的话,秦夙想起雪颜来,她是用她自己的血给他治疗的,所以,他的伤口才会恢复的那么快。   “雪颜呢?她在哪里?”秦夙立刻问。   “雪姑娘在隔壁,另一位太医已经去为雪姑娘治疗了,不过,雪姑娘虽然只有手受了伤,却导致了失血过多,所以之前才会昏了过去。”   失血过多。   她失血过多是为了救他。   “她怎么样?”   “已经无大碍了,傍晚就可下地行走,再调理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恢复了。”   “孤王要去看她。”说着,秦夙要起身。   太医急忙阻止他:“曜王陛下,不可,您现在的身子不能乱动。”   “放开孤王!”   “快拦住他!”   秦夙因为受伤喝了药,喝完药之后,他便昏昏沉沉的睡着,等到第二天早上时,雪颜已经离开了凌云峰。   得知雪颜离开凌云峰后,秦夙当即也不管不顾的命众人离开凌云峰,返回了月城。   ※   青云阁   雪颜由零扶着进了青云阁,刚上三楼,便见三楼的长椅上雪冰有气无力的瘫趴在上面。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在期间,是谁惹你不高兴了?”雪颜笑看着雪冰雪白的豹身道。   听到雪颜的声音,雪冰以为听到了幻觉,抬头果然看到了雪颜,她立刻惊喜的扑向了雪颜。   “雪颜,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雪冰硕大的豹身扑到雪颜身上,浑身无力的雪颜,被她这一扑,踉跄了几下,差点跌倒,幸亏她的身后有零扶着她。   雪颜勉强把雪冰推开。   雪冰这才发现雪颜脸色的不对劲,再看向她的手掌:“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   雪颜不在意的笑了笑:“一点小伤,倒是你,这几天似乎瘦了不少,阁里没有人给你准备吃的吗?”   “别提了!”雪冰的豹脸阴沉了下来:“都是骆天寒那个臭小子。”   “骆公子?他怎么了?”   雪冰咬牙切齿的说:“他告诉阁里的厨子,说我最喜欢吃肉,天天让人给我喂肉,生肉、熟肉全部都是,现在,我看到吃的就反胃!”   雪颜挑了挑眉,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油纸袋来:“那你来瞧瞧,这是什么?”   雪冰鼻尖的嗅到了桂花糕的味道,顿时眼睛放了光:“是桂花糕。”   看雪冰狼吞虎咽桂花糕的模样,雪颜啧啧摇头:“刚刚是谁说看到吃的就反胃的?”   雪冰在吃的同时,豹爪摆了摆:“桂花糕除外!”   可惜,在阁里,雪颜不在,那些下人,根本不会给一只豹子做桂花糕吃,谁会相信,肉食的豹子会喜欢吃桂花糕呢?   雪颜刚要回房,身后一人匆匆跑来。   “阁主~~”是门口的守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雪颜皱眉。   “阁主,阁前有人自称是秦国的曜王陛下,要见阁主您,并且,他手持大周国皇上的圣旨,要求入住青云阁,要求阁主您立刻去阁前接旨!”那守卫神色匆忙的道。   雪颜的脸色倏变。   秦夙要入住青云阁?   开什么国际玩笑?   “……”   ---题外话---吼吼,亲们元旦快乐。 第一百八十一章 曜王陛下的手下给收去了,说是阁主您同意的。   雪颜接到消息,即刻赶到青云阁门前,当她赶到青云阁门前时,被门前的阵仗有点吓到了。   青云阁最前头是一辆马车,驾车的人是石平,坐在车里的人,当然就是秦夙了。   除了秦夙之外,还有皇帝身边的一名太监,那名太监手里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想必那就是所谓的圣旨了蠹。   而且,在青云阁的四周还围了上百名官兵,这阵仗,不像是保护秦夙的,倒像是来拆青云阁的。   太缺德了,秦夙居然搬了大周国皇帝的名号过来了青云阁髹。   如果只是秦夙等人还好,她直接命人拿了扫帚、拖把等物,就可以将他们赶走,再加上青云阁的机关重重,其他人想进来也难。   但是,来了这么多人就不一样了,这皇帝摆明是想威逼他应了这圣旨。   她雪颜向来是明哲保身。   宣旨的太监,之前虽然见过雪颜,可那时雪颜易了容,从凌云峰上救上来时,雪颜的脸也被泥污沾染,看不清本来面目,所以,那太监现在并不识得雪颜。   “阁主好!”太监对雪颜倒是很客气,毕竟,青云阁在江湖上也是有地位的,看着雪颜的容颜,太监眯眼赞道:“没想到,青云阁阁主竟然是这么漂亮的大美人。”   “公公夸奖了。”   那名太监直接将手里的卷轴交给了雪颜。   “阁主,奴才就不宣旨了,这圣旨,奴才直接交给您。”太监客气的说:“曜王陛下在大周国期间,就麻烦阁主照顾了!”   “这是应该的。”雪颜干笑了两声点头。   实际,她极想将这圣旨直接给扔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扔,还要赔着笑脸,谁叫她现在只是一相臣民呢?再傲也傲不过君主呀!   将圣旨交给了雪颜,那名太监直接回到了马车边,对马车内的人恭敬的行了一礼:“曜王陛下,圣旨奴才已经交给了阁主,这些日子,就委屈陛下住在青云阁了。”   委屈?   雪颜瞠大了双眼,委屈的是她好吗?现在居然说他委屈。   “嗯,孤王知道了。”秦夙低低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那奴才告退了!”太监低头向秦夙又行了一礼,然后便带着众官兵离开了,但是,还剩下秦国的侍卫。   秦夙自马车里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秦夙面无表情的道:“在孤王住在青云阁的这段时间里,就麻烦阁主了!”   如果不是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雪颜恨不得将他给轰走,可惜……   “曜王陛下客气了,曜王陛下要住在青云阁里,这是我青云阁的荣幸。”她嘴里只能说着违心的话。   因为秦夙的身上有伤,不得不由石平和王明两个一人一边的抬着他进了阁内。   秦夙进了青云阁之后,直接挑了离雪颜较近的一个房间,就这样住下了。   雪颜咬牙切齿的看着秦夙进了房间。   忽地,又有人来报。   “阁主!”   “又有什么事了?”雪颜气恼的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那名手下吓的身子抖了一下:“这里有您一封信!”   信的一角用红色的墨汁染了,看到这信,雪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嘱咐了手下:“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就留在这里看着,除了曜王住的那个房间之外,不许其他人到其他地方去。”   “是!”   ※   雪颜按照信上的指示,到了一家隐蔽的茶楼,在那处茶楼的角落里,太子周季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她直接在周季的对面坐了下来,周季如往常般,倒了一杯茶递给雪颜。   “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您应该在陛下身边侍候的吧?怎么有时间见我?”雪颜接过茶杯,嗅了一下,然后才将茶喝了下去。   “听说,曜王住进了青云阁。”周季淡淡的问了一句。   雪颜勾唇一笑:“太子殿下的消息倒挺快。”   “你不会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吧?”   雪颜垂眸冷笑:“太子殿下,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太子殿下提醒我,倒是太子殿下……”   说话时,雪颜眯眼睨着周季。   “本宫,本宫怎么了?”周季一脸无辜。   “听说,两天前,我与曜王陛下同时坠崖,被人收买刺杀我们的凶手,全部都自杀死在了牢里,是吗?”   “本宫也听说了。”周季点头,他一脸严肃的道:“这件事,本宫已经查过了,是太子妃一时糊涂,因为治儿事情,牵怒于你,所以,就买通了人欲杀你,今天,本宫来见你,也是为了这件事。”   “除了这件事,太子殿下没有别的事要说吗?”   “本宫也是特地过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本宫就放心了。”周季叹了口气道:“太子妃犯了这种事,也是本宫的疏忽,本宫一定会给曜王陛下和你一个交待。”   雪颜冷笑着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突然茶楼外有一人,急匆匆的奔到了周季的身边,在周季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听到那话,周季的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北关的粮仓失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粮草失火,北关的粮仓又是整个都城最大的粮仓,现在刚刚秋收完毕,粮食入了仓,这个时候发生火灾,而且,如今天干物燥,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而那个粮仓,就是由周季负责。   周季说完,才发现坐在他对面的雪颜始终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嘴角挂着悠然的笔容。   周季的瞳孔骤然收紧:“是你,是你让人纵的火!”   怪不得从刚刚开始,雪颜就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雪颜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太子妃要刺杀我是真,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太子妃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时候皇上会解禁凌云峰,又恰好赶到凌云峰对我下手,但是,他们刺杀的时候,却又只射秦夙,太子殿下说这是为什么?”雪颜微笑的问向周季。   周季的嘴角微抽了一下。   “看来,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雪颜微笑的勾唇:“我说过,我的底线就是秦夙,既然太子殿下您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我就不得不继续提醒太子殿下了。”   “好,你很好!”周季恼的咬牙切齿。   “要是我的话,就该赶紧去现场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要是危险没有提前发现的话,那就不好了!”雪颜无辜的笑着冲他眨了眨眼。   周季心底里的怒火更盛。   如果雪颜这样说的话,说明她不止干了放火这件事,还做了其他的事。   想罢,周季也来不及再与雪颜辩驳些什么,赶紧起了身,准备往火灾现场而去。   雪颜望着周季慌张离开的背影,不禁冷冷一笑。   她早就提醒过他的,等周季走了一会儿,雪颜也缓缓起身。   刚出门,零便落在她身侧:“主子,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嗯,好,我们回青云阁。”   “是!”   这下子,周季够忙一阵子了。   ※   而出了茶楼不远的周季,并没有直接赶往火灾现场,半道上,周季突然停了下来。   周季的心腹随从立马跑到了周季的马车边上。   “太子殿上,怎么停下来了?”   周季的脸上写满了阴郁。   “本宫要先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难道您不去北关粮仓了吗?”随从纳闷的问了一句。   周季眸底燃着两簇火焰:“即使现在去,也救不了粮仓,只能看着粮仓一点点的化为灰烬而已。”   现在天这样燥,火势根本就救不下来的。   “那您要去哪里?”   “现在秦夙住进了青云阁,想必……客栈那里守卫松懈。”周季阴险的说道,眸底闪烁着邪戾的光芒。   杀不了秦夙,得不到秦国,他就永远完成不了得到天下的夙愿。   既然雪颜这样护着秦夙,他也不得不使点手段了。   一个人如果有了恨,还会一直护着那个人吗?   ※   见完了周季,雪颜直接回了青云阁,才刚到青云阁门前,便看到有人在青云阁门前叫嚣。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当朝七公主殿下,你们居然敢拦公主殿下。”   “就是,我们七公主殿下,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你们还不赶紧让开。”   看到青云阁门前的那几人,雪颜便有点头疼了。   这就是烦人的地方了,将秦夙放进来,就铁定要招惹这些事情。   这个周敏也是,在凌云峰上闹了那样大的一个丑闻,她还敢跑来找秦夙。   不过,那件事没有传出去就是了。   雪颜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   青云阁的守卫看到雪颜,立刻恭敬的向她行礼:“能见阁主!”   听到众人向雪颜唤阁主,周敏这才转身,一眼便看到了雪颜。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雪颜微笑的问了一句。   “回阁主,是七公主殿下要进青云阁。”   “嗯,我知道了,你们做的很好,都退下吧!”雪颜下巴努了努示意。   “是!”守卫们纷纷退到了阁内,只留下雪颜一人。   周敏上下打量着雪颜,眼前的雪颜,肤若凝脂,面似桃花,一双盈盈水眸含着两颗黑珍珠似的眼珠,唇似樱桃,虽未点胭脂,却是丽质天成。   这是一个让人嫉妒的美丽面容,刚看了雪颜一眼,周敏的一双眼睛便似要冒出火来。   “你就是青云阁阁主?”周敏的眼睛如刀子般剜过雪颜的脸,恨不得现在手上有两把刀子,将雪颜的脸划破,毁了他的倾国倾城貌。   “正是!”雪颜微笑的点头。   望着雪颜的那双眼睛,周敏觉得有几分熟悉,而且,雪颜的声音,也似在哪里听过。   不过,雪颜的这张脸极有杀伤力,如果她见过的话,不可能会不知道。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本宫的身份!”周敏正色的说。   “七公主殿下,刚才,您手下的人已经说了。”   “既然你已经知晓,那本宫就放心了!”说罢,周敏起身便要朝青云阁走来,还未进去,突然一只手臂挡在了周敏的面前,周敏微恼的瞪向雪颜:“阁主这是什么意思?”   雪颜不慌不忙的道:“青云阁向来不欢迎外人,即使您是当今的七公主殿下也一样。”   “难道你就不怕本宫的身份?”周敏眯眼。   “七公主殿下觉得呢?”雪颜毫无畏惧的与周敏对视。   对上雪颜的双眼,周敏觉得雪颜的那双眼睛越来越熟悉,却又一时记不起来。   于是,周敏疑惑的盯住她的眼睛:“我们两个以前是不是见过?”   雪颜勾唇笑了,笑容足以魅惑众生,吐出的字,却是字字透着冷厉:“七公主殿下,凌云峰上窗外的风景如何?”   凌云峰上窗外的风景。   这句话,骤然让周敏想到一幕,那是让她极为羞辱的一幕,一直让她不想再想起,可是……那时她是被雪颜挂在凌云峰窗外的。   周敏想起那日雪颜的眼睛,再望着眼前雪颜的眼睛,两双眼睛竟然重合。   然后,周敏便看到雪颜一字一顿的道:“七公主殿下,忘了介绍我自己,民女姓雪!”   姓雪……   周敏的双眼骤然瞠大,不敢置信的指着雪颜的脸:“雪,居……居然是你!”   雪颜又笑了:“没错,七公主殿下果然记性好,一下子就想起民女了,不过,七公主殿下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不知七公主殿下觉得凌云峰上窗外的风景如何?”   一想到凌云峰上窗外的风景,她至今仍心惊胆颤,半夜还做噩梦自己被挂在悬崖之上。   “怎……怎么是你?你……你怎么就是青云阁的阁主?”   “七公主殿下,如果您还想进我青云阁欣赏一下我青云阁窗外风景的话,我倒是乐意请七公主殿下进阁!”雪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个动作,直接吓的周敏迅速倒退了一步。   别开玩笑了,要她再挂在窗外,她可不是个傻子。   “本宫……本宫突然记得,本宫还有事!”周敏后退了两步,腿软的抓住了两名宫女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稳:“来人哪,扶本宫回宫。”   “是!”   看着周敏仓惶逃离的背影,雪颜挑了挑眉。   这个周敏,还真不经吓,只是稍稍吓她一下,她就这样了。   看了看三楼的方向,雪颜的眸光微沉,转身进了阁。   ※   雪颜回到青云阁,直接上了三楼,才刚上了三楼,每两步便是一名秦国侍卫,看的雪颜直皱眉。   直到她回到了房间,雪冰立马扑了上来。   “雪颜,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都是那些秦国的侍卫,因为秦夙最讨厌桂花糕,所以,青云阁里不准出现桂花糕,我刚刚正在吃,被秦夙给撞见了,他直接让人把桂花糕全部都扔出去了!”雪冰说话的时候,话里充满了愤慨之气。   夺食之仇,不共戴天啊。   雪颜总算知道雪冰为什么生气了。   回想起来,秦夙确实是讨厌吃桂花糕的,当年在华南国的时候,他的那一打禁忌里面,就是有这一条。   不过是被秦夙扔了些桂花糕而已,雪颜立马抚摸她的豹毛安慰道:“有我在,一定会让你吃到桂花糕的。”   “那好吧。”雪冰心情这才好了。   很快,雪颜就发现,桂花糕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雪颜忽然想吃烧鸡,于是,就让人去街头一家店里买来,可是,雪颜让人买了整整半个时辰,却还没有送到。   “来人哪。”雪颜朝门外唤了一声。   之前雪颜派出去的人进来了:“不知阁主有何吩咐。”   “我让你出去给我买烧鸡的,你回来了,怎么我的烧鸡没有回来?”雪颜有些不大高兴了。   “回阁主,属下买回来了,可是,曜王陛下的手下给收去了,说是阁主您同意的。”那人如实回答说。   雪颜一下子怒的站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让曜王的手下给收去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他们收的?”   “他们说这是曜王陛下的习惯,您是知道的。”   又是秦夙,怎么又是他?   好景不长,厨房里的下人也跑到了门外。   “阁主。”   “又怎么了?”雪颜不悦的向门外看去。   “是曜王陛下的人,刚刚来到厨房,说是曜王陛下不爱吃桂鱼,您最爱吃的松鼠桂鱼不能做了。”厨房的下人恭敬的道。   什么?   “又不是给他吃的,有什么不能做的?”雪颜火大的冲口道。   “来人说,曜王陛下说了,做松鼠桂鱼的话,桂鱼的味道会冲在厨房里,被厨子的手沾到,也会串味,所以,厨房里禁止出现桂鱼!”厨房的下人又说:“而且,菜全部要以淡为主,不准放辣椒,不准放醋,也不准放糖!”   “……”雪颜再一次想到华南国时秦夙的那些混蛋要求,此时竟历历在目,她就知道,不该放秦夙这个祸害进青云阁的。   这边的打击还没完,又有人跑到了门前。   “阁主,不好了,您种的那些花,全部被人扔到垃圾堆里去了,说是曜王陛下的窗子不能见到植物!”   “……”这秦夙也太过分了,孰可忍孰不可忍!   雪颜终于忍不了了,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在房间里踱步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出了门,往秦夙的房间走去。   秦夙的门外有两名守卫拦住了雪颜。   “你不能进去!”   这青云阁是她的地盘,还有她不能进去的地方?这火窝大了。   “让开,别让我动手。”雪颜冷冷的看着那两名守卫。   “恕难从命!”两名守卫顽固的拦住她。   雪颜从鼻中嗤哼一声,刚要动手,却只里面传出了一阵声音:“让她进来。”   秦夙的话一出,没有人再敢拦雪颜。   雪颜咬紧了牙关,还是从外面进了来,刚进去,便看到坐在书桌后,身上绑着纱布还在看奏折的秦夙。   看到这一幕,雪颜皱眉,他都伤成这样了,还办公。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她开口,秦夙便抬头,目光冷淡的望着她:“有事吗?”   ---题外话---吼吼,明天继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你为我担心,我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她既然来了,自然是有事,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不知为何,面对他那样冷漠的目光,没来由的一阵底气不足。   转念又想了一下,这青云阁是她的地方,他秦夙来到这里,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她哪来的底气不足蠹?   想到这里,她便挺直了脊背,正色的看着秦夙,不过,后者根本就没有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还是低头继续看他的奏折髹。   “曜王陛下,我这次来,是特地过来与您商量一件事的。”   “说!”他依然头也不抬,只是扔给了她冷漠的一个字。   这里明明是她的地方,为什么这秦夙说话的时候,字里行间,都给了她一种,他才是主人的感觉。   雪颜轻咳了一声,这才说明了她来找他的目的:“曜王陛下,您的手下在青云阁期间,所做的事情,严重影响了我们青云阁的正常行为。”   “哦?”秦夙这才正色的抬头,狭长的凤眸凛然正色的直视她的眼睛:“不知他们是破坏了青云阁的东西,或是伤了青云阁内的某人?只要雪阁主开口,孤王定会严惩不怠。”   “青云阁的东西及人并没有任何损坏。”   “既然青云阁的东西和人都没有任何损伤,那雪阁主就与孤王的底下人去谈吧!”秦夙的头又垂了下去,目不斜视的盯着奏折:“孤王还有奏折要处理,雪阁主请便吧!”   一句一个雪阁主,这样疏远的话,听在雪颜的耳朵里,让雪颜极度不舒服。   “曜王陛下,因为您不喜吃桂鱼,厨房便不准出现桂鱼,更不准出现任何以桂鱼为主料的菜,您不喜窗外有花草,就让人将我所有的植物全部移走……”雪颜开始数落秦夙那些奇葩的习惯。   等雪颜数落完,秦夙只是淡淡的一句:“既然孤王不喜欢,以后照做就是,也不迟!”   “……”现在她已经不止是生气了。   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深吸了口气,雪颜正色的看着秦夙:“秦夙,你回秦国去吧。”   “为什么?”秦夙这才抬头正对雪颜的眼睛。   “你以为大周国皇帝,为什么会这么好心,为了你的住处,不惜亲自下旨?”雪颜提醒秦夙:“大周国皇帝虽然一直在讨好你,想要拉拢秦国,但是,大周国却是最想吞并秦国的国家。”   秦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雪颜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如果你不想让我担心的话,就尽快回秦国。”   秦夙的瞳孔骤然收紧:“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那不可能!”雪颜矢口拒绝。   秦夙嘴角勾了勾:“既然如此,孤王也留在此不走,假如孤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有你为孤王收尸。”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雪颜恼了,跺脚怒道。   她生气的时候,眉眼全部皱成了一团,那些担心,不是假的,而秦夙将她这所有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秦夙笑意扬在眉梢:“你放心,有你为我担心,我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谁担心你了。”雪颜气的甩袖转身离开:“你爱住哪住哪,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全部都跟我无关!”   雪颜气哼哼的离开了秦夙的房间,而秦夙在雪颜离开之后,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   自从秦夙住进青云阁之后,前往青云阁来找秦夙的大周国大臣不少,不过,皆拒之门外。   而在凌云峰上的刺杀,最后审判是误杀,但是,毕竟伤的是临国君主,大周国皇帝怒极,虽然刺客已经自杀,君主还是让人给刺客的尸体施以车裂之刑。   因为关北粮仓失火的问题,牵扯出周季大批手下贿赂的罪行,大周国皇帝追究周季之责,周季被罚俸三个月,并禁足三个月不准参与朝政。   秦夙的身体在青云阁里养了大半个月,身上的伤已经基本完全恢复,而中秋节也悄悄临近。   中秋节时,大周国皇帝预备在皇宫里大办晚宴,邀请百官入宫同贺,当然了,秦夙也被邀请,因为秦夙一直住在青云阁,雪颜也在被邀请之列。   因为时临中秋节,大周国皇帝龙心大悦,在中秋节前三天,解禁了周季的禁足。   中秋节前一天,整个大周国已经开始有了节庆的喜气氛围,到处张灯结彩,商家纷纷贴出了优惠的信息,整条街道甚是热闹。   这天上午,雪颜坐在房间里,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笑着跟身后的雪冰说现代的中秋节时,便有守卫来报。   “阁主,有位万公子来访,说是之前与您有约!”守卫道。   是万元呀。   雪颜的眉梢飞扬,高兴的站了起来:“马上带我去。”   ※   一刻钟后,雪颜和万元两个人一同出现在一家酒楼的门前。   万元再三提醒雪颜:“雪阁主,待会儿看到世瑛,千万不要提骆公子的事情。”   “万大统领放心吧!”漂亮的杏眼轻眨,灵动且俏皮。   望着雪颜的脸,万元有些失神。   上楼梯的时候,雪颜看到万元在后面走的极慢,便冲万元唤道:“万大统领,你怎么了?”   “没什么。”万元只淡淡的说着,快走了几步,跟上了雪颜的脚步。   不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包厢门前。   万元直接推门进去,雪颜随后走了进去。   才刚进去,雪颜便看到了包厢内坐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着蓝色衣裙,外罩同色的烟纱外衣,红唇凤眼,眼角微微上翘。   待雪颜进门之后,女子的双眼便锐利的上下打量着雪颜,里头有着商人的精明。   同样的,雪颜也在打量着女子,不得不说,万世瑛是一名自信、美丽的女子,不过,眉眼间隐约能看出几分疲惫。   一名女子,再厉害,也是女子,更何况……她当初世家商业,也只是因为一个赌约而已。   女子两秒钟打量完雪颜,极殷勤的上前来迎接雪颜:“这位就是雪姑娘吧,雪姑娘好,我是万元的妹妹万世瑛,快请坐吧。”   拉了雪颜坐下,万世瑛随后向身后挥了挥:“哥,你也随便坐!”   万元皱眉坐在万世瑛的另一侧。   “万姐姐客气了!”雪颜礼貌的笑了笑。   万世瑛笑看着雪颜美丽的面容,下意识的侧头向万元那边,手肘向万元捣了捣:“喂,哥,以前呀,我和爹、娘给你张罗亲事,你都不答应,我和爹、娘还以为你这辈子不愿意娶亲了,这没想到,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碰到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万元瞪她一眼。   “别胡说,我跟雪姑娘不是那种关系。”   “你先别着急,看妹妹我的。”万世瑛眉梢扬了扬。   “喂,世瑛,你……”   万元还想说些什么,万世瑛的头已经转向了雪颜:“雪姑娘,不知你今年多大了?”   雪颜愣了一下:“十七。”   “十七呀,那比我哥哥小五岁嘛!”万世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雪颜的脸,完全像在盯着自家弟媳妇的脸。   对!弟媳妇。   虽然她比万元晚了两年出生,可是,她自小独立自主,自己的事情向来做的井井有条,与万元恰好相反。   万元虽然是个大统领、神捕,生活上却是一沓糟,经常是她帮他收拾。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更多的时候,并不像是兄妹而是姐弟。   雪颜也是极聪明,一眼看出万世瑛的意思,立刻委婉的道:“万姐姐,万大统领是个好人,可是,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有意中人了?”万世瑛可不管这些,极力好想要搓合雪颜和万元:“没关系呀,只要还没有成亲,都可以分的,再说了,就算成亲了,也可以和离!”   雪颜的嘴角抽了一下。   有这样搓合人的吗?   万元也看不过去了。   “妹妹,你够了,不要再说了。”万元尴尬的向雪颜道:“雪姑娘,刚刚我世瑛说笑呢,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是说笑呢?”万世瑛狠狠的剜他一眼:“好不容易碰上这样好的姑娘,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不要管了。”   雪颜抚额,万元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姐姐呢?   “万姐姐,我真的已经有意中人了,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   “你再考虑考虑,我哥哥真的很好,你们以后要是成亲了,我哥哥也会待你非常好的。”   雪颜摇头:“万姐姐,我的心意是不会变的,请不要勉强我。”   万世瑛有些失望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痴心至此。”   雪颜笑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   “那好吧,看来,我哥哥是没希望了。”万世瑛同情的望了自家哥哥一眼:“我还以为,这次我哥哥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嫁!   雪颜忍不住笑了出来,除却万世瑛是万元姐姐的身份,雪颜还是挺喜欢这个个性爽朗又大气的女人。   “我倒是认识不少姑娘,以后可以给万大统领见见。”   “真的?”万世瑛高兴的握住了雪颜的手:“这可说定了,要见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   “好呀。”   万元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那两个女人。   “该说正事了吧?”万元提醒他们。   雪颜正色了几分:“万姐姐,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跟世家商业合作。”   万世瑛微抿唇。   “这件事,在来的途中,哥已经跟我说过,不过,世家商业,向来不与江湖组织合作,更何况……是青云阁。”   雪颜笑了笑。   “既然万姐姐有这个规矩,我也不能勉强万姐姐了,本来青云阁与骆氏的合作到期了,我是想换比骆氏更大的世家商业,看来是无缘了。”   雪颜的话才刚说完,万世瑛的瞳孔骤然收紧,双眼死死的盯着雪颜:“你刚刚说什么?青云阁原本的合作对象是哪家?”   “骆氏,秦国的骆氏。”   雪颜才刚说完,万世瑛沉下了脸:“我刚刚的话收回,与青云阁的合作,我同意了。”   “可是,万姐姐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带协议了吗?我们现在就签!”万世瑛干脆的道。   雪颜不慌不忙的从衣袖中抽出了两份协议来:“那就太好了,这是协议,一式两份,万姐姐先看看内容。”   万世瑛飞快的扫过了协议的内容,毫不犹豫的最后一页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青云阁与世家商业的合作达成了,与雪颜预料中的一样顺利,不得不说,这次这么顺利,还全靠骆天寒了。   万世瑛因为很忙,所以,不一会儿便有人唤万世瑛离开了。   万世瑛离开之前,非常高兴的与雪颜挥手:“明天中秋节再见了。”   从客栈里出来,万元与雪颜两人坐在马车里,万元还是很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雪颜解释:“雪姑娘,我妹妹太着急我的婚事,所以,才会对你说了那些话,还希望雪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这没什么,万姐姐也是关心你。”雪颜坦然的笑道。   然后,两个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雪姑娘。”万元犹豫了一下,终于再一次开口唤她。   “嗯?”   “你说的那个人,是曜王陛下吧?”   雪颜惊讶的看着万元:“万大统领怎会如此问?”   “在凌云峰上时,曜王陛下对你就很不同,他的手下会这么听你的话,说明……您跟曜王陛下是旧识,而曜王陛下的王妃在两个月前突然去世,而你……是在两个月家来到大周国的!”   听到万元这么说,雪颜立刻警觉的眯起眼。   “万大统领还知道什么?”   “曜王陛下的王妃是华南国的华和郡主柳雪颜,而你的名字,与柳雪颜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不知我有没有猜对?雪姑娘?”   雪颜的指尖捏紧了一根银针:“万大统领对我挑明,是想做什么?”   “雪姑娘,我说这些,并没有其他意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雪姑娘尽管放心,如果我想做些什么的话,早就已经动手,不会等到现在。”万元直勾勾的望着雪颜的眼睛解释,里头写着真实。   确实,如果万元早想动手的话,早就已经动手了。   雪颜手里的银针收起。   末了,万元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你与曜王陛下为何会分开,不过,我万元由衷的佩服你。”   “佩服我?”雪颜哭笑不得:“你堂堂万大统领,为何要佩服我?”   “听闻,秦国曾经进行过一次军营比赛,是由你亲自负责,听说比赛现场热血沸腾,那时,万某就已经想一赌你的风采,没想到,如今当真见到了真人。”   雪颜尴尬的笑道:“万大统领客气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改日有机会,万某想与雪姑娘切磋一下。”万元大方的抱了抱拳。   “一定会有机会的。”   万元的马车将雪颜送到青云阁楼下停住,在下马车之前,雪颜将一张纸条交给了万元的手里。   “这里是骆公子的住处。”   “多谢。”   ※   怕被秦夙见到,雪颜特地在离青云阁稍远的地方下了马车,雪颜下了马车之后,看到路旁有卖点心的,特地买了些桂花糕给雪冰。   这些日子,青云阁里禁止做桂花糕,可把雪冰给气坏了,看到桂花糕,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还未进青云阁,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居然是张府的张二少爷张啸。   因为雪颜没有蒙面,那张姣好的面容露在外头,煞是显眼,瞅见了雪颜的容颜,张二少爷立马让人将雪颜围了起来。   雪颜皱眉看着张啸那张猥琐的脸,多日不见,这张啸的脸是愈加红润且精神好了。   经过了上次的牢狱之灾之后,这张啸果然还是没学乖。   “大美人,这么巧,是要去哪里?”张啸贪婪的望着雪颜那张漂亮的脸蛋,恨不得马上将雪颜掳回去。   雪颜微微一笑,笑容明媚动人,极有杀伤力,连张啸这样阅女无数的人,也被雪颜的笑容所惑。   “这位公子,咱们两个似乎没有见过吧?”   张啸眉梢微扬:“大美人,咱们现在不就见了吗?”   “公子真爱说笑。”   “能让美人笑,是本少爷的荣幸,不知,本少爷有没有荣幸,能请美人到本少爷的府中一叙。”   雪颜笑着摇了摇头。   “这恐怕不行!”   “不行?为什么不行?”张啸心里着急:“美人,只要你愿意到本少爷的府中,你让本少爷做什么,本少你都会答应你。”   雪颜笑的更加明媚。   “公子此话当真?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雪颜无辜的眨了眨眼。   以为遇上一个好哄的,张啸连连点头:“当真,只要你说,本少爷能做到的,就全部都会答应你。”   “那就好。”雪颜看似松了口气,笑吟吟的一个字一个字说:“我要你脱光了,在大街上跑一圈,并一直喊:我是蠢货!”   张啸原本还想点头的,可是,听完之后,才发现了不对劲,旁边的家丁已经在捂嘴嘲笑她了。   他的脸色涨成了猪红色,恼怒的指着雪颜的鼻子:“你居然敢骂本少爷!”   雪颜只是微笑的淡定说:“既然公子做不到的话,那就请让开。”   被骂了,他哪里还能再放过她?   张啸立马冲四周的家丁大声喝令:“来人哪!”   “二少爷!”   “把这个女人给本少爷抓起来,带回府里。”张啸阴鸷着脸逼近雪颜,猥琐的道:“等到了府里,本少爷会好好的教训你那张嘴。”   雪颜只想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那些家丁重新围了上来。   雪颜睫毛轻垂,这些家丁,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不用零出手,她也能对付得了。   然,雪颜还没有动手,突然一声尖叫,原本好好站着的张啸,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张啸的身后,秦夙不知何时阴鸷着脸出现在那里。   ---题外话---后天有加更,不出意外,这个月就结局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就要负责到底   张啸趴在地上,刚要爬起来,却看地上掉了一颗牙,牙上还沾着血,可不就是他刚刚掉下的牙齿吗?   他恼怒的爬起来,指着身后的人便要骂:“哪个混蛋,居然敢打本少爷。蠹”   张啸刚一回头,这便看到一身紫金龙袍的秦夙站在他的身后,浑然天成的慑然气息,吓的张啸脖子一缩。   “瞎了你的狗眼,这可是秦国的曜王陛下!”秦夙身边的侍卫厉声指责张啸。   张啸自然知道自己惹到的人是谁髹。   “不知曜王陛下驾到,冲撞了曜王陛下,还请曜王陛下不要怪罪。”   秦夙却是看也不看张啸一眼,从他的身前经过。   “曜王陛下。”雪颜看秦夙走近,亦恭敬的低头唤了一声。   秦夙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阁主这么有兴致出门,不知去了哪里?”   雪颜讪讪一笑,将手里的桂花糕晃了晃。   “因为曜王陛下不允许阁里做桂花糕,不过,雪冰她……不……是豆豆喜欢吃,所以,我就出来买一些。”雪颜撒了一个小谎。   秦夙没有说什么,直接进了青云阁,随后,雪颜也进了青云阁。   等他们的身影都不见了,张啸被自家下人拉了起来,张啸的腿都已经软了,全靠家丁扶着,他才能勉强站稳。   “刚才那个女人,她是什么身份?她怎么会进青云阁?”张啸还盯着雪颜进青云阁的方向。   “唉呀,二少爷,咱们闯祸了!”其中一个家丁面上露出慌乱的表情道。   “闯什么祸了?那个女人她还能是青云阁的阁主不成?”   “您说对了!”家丁立刻道:“刚才的那个女人,就是青云阁阁主,旁边的小贩告诉奴才的。”   “你说那个女人,她……她就是青云阁的阁主?”   “没错。”家丁担心的道:“一个是青云阁阁主,一个是曜王陛下,这下您把他们两个都得罪了。”   张啸烦躁的瞪了他一眼:“得罪就得罪了,不需要你再来提醒本少爷,走了,回府!”   “是!”   ※   因为有孕的关系,雪颜常常犯困,这不,刚回到房间里,她就昏昏欲睡了起来,刚躺下睡了没一会儿,突然有人从窗子外面闯了进来,将雪颜从睡梦中惊醒,以为是进了什么花贼。   待定睛一看,雪颜就乐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骆天寒,他白皙的脸皮,此时一片铁青,总是妖媚的眼睛,此时却黑了一只,只看一眼,雪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唉呀,原来是骆公子呀,若不是我认得你,还以为我这青云阁进了国宝了呢!”   那熊猫不就是国宝吗?只不过,熊猫眼还差一只。   骆天寒一听雪颜的语调,火气就涌了上来,指着雪颜怒道:“姓雪的,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我怎么了?”雪颜双眼无辜的眨了眨。   “你还说怎么了!”骆天寒几乎咬牙切齿的向雪颜质问:“我问你,是不是你告诉万元那个臭小子十年前的事,又告诉他我住在哪里的?”   雪颜还是十分无辜的表情:“是我说的,那又怎么了?”   骆天寒气的头顶冒烟,指着雪颜的手指在发抖:“你……你居然还问那又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骆公子,我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个月之前,是谁跟我青云阁解除合约的?”   骆天寒心虚的结巴了一下。   “那……我那是逼不得已,是无意的,但是,你这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雪颜一本正经的解释:“是你负了人家万姑娘在先,万大统领去找你讨要个说法,也是应该的。”   “应什么该……”骆天寒气急败坏的抱着头在原地来回踱步:“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我才十一岁,十一岁的时候懂什么?哪知道那个小丫头就当真了?”   雪颜白了他一眼:“原来,你十一岁的时候就会耍流氓了?”   骆天寒气的快要吐血了。   “我不管,既然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就要负责到底,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青云阁里不走了!”骆天寒耍赖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想住在青云阁里?”雪颜眯着眼睛:“你想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青云阁在整个月城那可是大名鼎鼎,又占据月城的重要地理位置,环境和位置、守卫都是一流,这住宿费嘛!”   “咱们俩什么交情,你还找我要住宿费?”骆天寒气不打一处来:“我这伤药费谁来出?”   “那是你自己欠的风流账,别算到我头上。”雪颜根本就不吃这套:“反正,你要住下,就得付银子。”   一想到要付银子,骆天寒就感觉心被刀子剜割一样的疼。   不过,如雪颜所说,住在青云阁里确实安全,起码万元那臭小子就不会闯进来。   “要付多少银子?”   “一万两银子!”雪颜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一万两银子一个月!”骆天寒已经觉得肉疼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咬牙答应:“好,我答应你。”   雪颜手指在他的眼前又晃了晃,笑容可掬:“骆公子,错了,不是一个月,而是一天!”   骆天寒尖叫了起来:“什么?一万两银子一天?你抢钱呢?”   雪颜阴险的笑了:“我就是抢钱,除非你不住,要住就一万两银子一天,银子先付,如果不愿意付银子,现在就请你出去。”   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碰上万元了,一想到这里,骆天寒浑身就打了一个寒噤。   思虑之下,还是性命重要。   “好,我答应你!”他的心里在滴血。   雪颜笑眯眯的伸出一只手:“那就先把今天的钱还有明天的钱给付了,两万两”   “今天的钱?”骆天寒指着窗外已经挂在西边天际的太阳:“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今天还算?”   雪颜眼睛里透着精明,笑意扬在眉梢:“你不付可以,你现在可以出去,等晚上过了子时再付钱入住。”   骆天寒明白了,这雪颜是吃定了他。   “你这个奸商!”骆天寒一边骂着,一边心疼的从怀里掏出两张一万两的银票出来。   雪颜见他一脸不舍得的模样,一把将银票抢了过来:“这都是跟骆公子你学的,想住哪间房,自己去挑吧。”   “我一定要挑你们这里最大最好的那个房间。”骆天寒这样说着,不这样的话,他一万两一天的住宿费,就白交了。   骆天寒才刚要走,雪颜突然又唤住了他。   “姓骆的,你先等等。”   骆天寒戒备的看着她:“你不会又是要我交什么银子了吧?”   雪颜好笑的翻了一个白眼。   “看你那怂样,整个就是一钱奴。”   “不是交银子,那是要做什么?”   “秦夙最近在做什么,你是不是知道?”雪颜忍不住问了一句。   骆天寒奇怪的上下打量着雪颜:“奇怪了,这种事情,你不去问他,倒来问我,你们两个不是天天都在一起的吗?这枕头边上,你就不能问?”   雪颜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别胡说了,我跟他现在清白着呢。”   自从凌云峰归来之后,秦夙就一直与她保持距离,虽然住的近了,但是,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做出越距的动作,反而彬彬有礼。   “我天天忙着我家生意的事情,没时间见他,反正,你知道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对了,好了,我去选房间去了。”骆天寒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雪颜奇怪的盯着骆天寒的背影,总感觉骆天寒的反应也有点奇怪。   ※   傍晚时分,一个消息传遍了大周国。   传说中的诛国令出现了。   诛国令一出,整个月城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四处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雪颜正在看月城附近城市送来的飞鸽传书。   与万世瑛签定协议之后,效果非常明显,青云阁的消息,慢慢恢复了,然后,她便听到阁里有人在议论诛国令。   因为对诛国令不熟悉,所以,雪颜特地去找了雪冰。   刚刚从雪颜的口中听到诛国令三个字,雪冰受到了惊吓,夸张的从躺椅上滑到了地上。   “你刚刚说什么?诛国令?”雪冰声音略尖的再一次向雪颜询问。   “是呀,诛国令,怎么了?这个诛国令有什么用吗?”   雪冰站起来,抖了抖一身的豹毛,这个动作完全是无意识,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只豹子了。   “当然了!”雪冰一本正经的解释:“传说,咱们华夏大陆很早以前,是一个国家,华夏大陆当时的皇帝,预料到华夏大陆会分割,为了制衡各个国家,就秘密训练了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的人遍布天下,他们被称为天将。”   “天将?”雪颜眉尖蹙紧:“然后呢?”   “天将会选择在一段时间统一天下,在那之前,天将的首领,会下达‘诛国令’,被下诛国令的国家,皇室会被天将诛杀,变成无主之国,依次类推,直到最后一个国家覆灭,天将的首领会重新推选出一个人来成为华夏大陆的新皇。”   雪颜听的有些糊里糊涂。   “我听你说了这么多,以前是不是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雪冰点头:“历史上发生了三次,其中前两次,天将们都将所有国家的皇室杀去,成功推举了新皇,统一了华夏大陆,不过,国家向来是合久必分,后来都又分了。”   听着雪冰的话,雪颜抓到了一个重点:“你刚刚说,前两次都成功了,就是说……”   “对!”雪冰给了雪颜一个答案:“第三次没有成功。”   “为什么第三次没有成功?”   “听说,在被下诛国令的国家,都会被天将们藏一颗定国君,倘若那个国家的人能找到定国珠,诛国令便失效,天将们便会收回诛国令。”   雪颜总算是听明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第三次下诛国令的国家,找到了那颗宝国珠,所以,才幸免于难?”   “对!”雪冰坚定的点头。   雪颜啧啧的摇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组织存在,如果不想国家覆灭,直接找到那个天将的首领不就成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雪冰白了她一眼:“至今,天将的首领仍成迷,听说,天将的首领被称为是鬼君。”   “鬼?”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也不知是男是女,不就是鬼喽。”雪冰想了一下才道:“不过,这第一个倒霉的国家,是哪个国家?”   雪颜的脸色微变:“大周国!”   “咦?”雪冰也跟着惊了:“大周国?岂不是周季也要在被灭之列?”   雪颜的脸色很是难看。   她当然也知道这个结果。   如果雪冰说的是真的,大周国第一个覆灭,被杀的人第一个是大周国皇帝,第二个就是——周季。   倘若周季死了,十个月之后,秦夙就没了解药,所以,周季不能死。   雪颜低头动了动手指。   她欲占卜定国君的下落,可是,努力了一会儿,她却是半点结果也没得到。   “占卜不出来是吗?”雪冰叹了口气:“我们雪族的书上记载过,定国珠不是能轻易占卜到的,再说了,你现在的占卜能力只恢复了九成还差一成,又有了身孕。”   雪颜咬了牙,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就不相信,我占卜不出来。”   雪颜将自己颈间的吊坠拿了出来,咬破了手指,将一滴血滴在吊坠上面。   “雪颜,你想做什么?”雪冰急声要阻止她:“用血占卜的话,你将一个月无法再用占卜。”   “一个月不能占卜怕什么。”雪颜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占卜不出定国珠的下落,到时候周季死了,十个月之后,秦夙没有解药,我所有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点醒卜出定国珠的下落,只有找到了定国珠,所有的问题才能解决到。   “雪颜,你听我说……”   雪冰还想要阻止雪颜,那边雪颜已经将沾了血的吊坠拿在了手中,阖上了眼睛默默的念念有词了起来。   现在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雪冰只得待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因为用了血来占卜,吊坠的红光,将雪颜整个身体包裹住。   好一会儿之后,那红光才慢慢的消散,而雪颜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说明,这次的占卜有多吃力。   雪冰知道,这是雪颜的占卜结束了。   等到红光完全消失,雪冰看到雪颜的眼睛疲惫的缓缓睁开。   “雪颜,怎么样?占卜出来了吗?”雪冰急忙问了一句。   雪颜的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占卜出来了。”   “太好了,它在哪里?”   “它就在……”雪颜刚要说,忽然,脑中一阵混沌,身体软软的歪倒了下去。   雪冰立刻拍窗唤来了零,将雪颜放在榻上休息。   已经昏迷过去的雪颜,手却还一直紧紧攥着吊坠不放。   看着雪颜昏迷的样子,雪冰不禁冲她摇了摇头。   她还是这样,为了秦夙就这样不顾一切,不过,总算老天待她还算不错。   只希望他们两个能尽快得到好结果。   心里这样想着,雪冰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奇异,灵魂似突然虚软了一下,不过瞬间而已,又恢复如常。   这种感觉是什么?   ※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街上热闹非常,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诛国令的影响。   毕竟,诛国令一出,要头疼的是当今的皇室,跟平民百姓的关系不大,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一个君主而已,更何况,国家重组之后,起码国家之家不会再打仗,这对他们来说,不仅不坏,而且,还是件好事。   所以,百姓们还是该开心的开心。   虽然皇室都在头疼这诛国令,可中秋节还是得过。   下午时分,皇宫门外大臣们陆陆续续到了。   当然了,大臣们与百姓们不一样,他们非常关心诛国令一事,几个为一堆,正在议论着此事。   雪颜下车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几名大臣的议论声。   “听说,昨天晚上,皇上整晚没合眼,已经派了出去寻找定国珠去了。”   “定国珠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但是,三百年前,出现诛国令的国家,不是找到定国珠了吗,不知三百年前找到定国珠的国家,是哪个国家?”   “这个我知道。”一个大臣抢着回答:“是秦国。”   “秦国?”   “对,正好秦国当时的王建了一个地下兵器库,居然打通了一个地陵,恰好呀,那颗定国珠就在那个地陵里面。”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秦国当时的王可真幸运呀。”   “不知道咱们皇上是不是也这么幸运了。”   “咱们也别担心那么多,咱们起码还能保住头上的这颗脑袋,皇上和各王爷、公主们,恐怕难逃一劫了。”   雪颜听着那些大臣的议论声,眼睫轻垂。   雪颜与秦夙同乘一辆马车。   等进了皇宫,一路上都没有开口,神情相当平静的秦夙,冷不叮的开口问了雪颜一句:“刚刚那些大臣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听到了,怎么了?”雪颜疑惑的瞟他一眼。   “大周国已被下了诛国令,你所侍奉的大周国太子周季,命已经不久矣,你还打算一直留在大周国吗?”   雪颜无谓的耸耸肩:“现在不是还没有到那一步吗?倒是曜王陛下,难道您就不怕下一个就轮到秦国了吗?”   秦夙只是勾唇淡淡一笑:“你倒是不担心,看来,你对太子周季,也没有那么忠心。”   “刚刚他们说,三百年前,秦国曾被下了诛国令,是真的吗?”   秦夙的眼眸中有异色闪动,却依然淡定的回答了三个字:“是真的!”   雪颜板起脸道:“没事儿拿国家的兴亡为乐,这个鬼君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大混蛋。”   ---题外话---明天加更,吼吼。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要乱跑,就待在我身边   这个鬼君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大混蛋。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感觉耳熟。   数月前,雪颜未知秦夙就是曜王,当着秦夙的面,骂曜王是个大变态髹。   那一幕此时回想起来,竟然还历历在目,那时,她也是这样一脸愤慨的表情,如一支带刺的玫瑰蠹。   今天是中秋节,老天爷特别开恩,天空湛蓝如洗,无风无云,因此晚上的月亮也会格外明亮,空旷的皇宫更加适合赏月。   参加中秋宴的,不仅有月城内各官员,还有夫人及嫡亲子女,场面可谓是盛大,各个盛装出席,特别是那些女子们,所以,这中秋宴,也是一场斗艳会,许多公子和千金,都想在这中秋宴上觅得良木。   今天雪颜穿了一套淡粉衣裙,秦夙则穿了一套月牙白织锦的金线绣袍,两人站在一起,极为相配。   雪颜衣裙颜色素雅,丽质天成的她,脸上仅是略施粉黛,却已有了夺魂的明艳之色。   一个俊美如斯,有嫡仙之姿;一个沉鱼落雁,有碧月羞花之态,两个人同时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殿之前众人的目光,几乎全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不论是男女,看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都是羡慕又嫉妒的。   雪颜不爱出现在这种场合,她刚一出现,那一道道注视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如舞台上的强镁光灯,全部照在了她的身上,这种感觉让她极不舒服。   倒是她身旁的秦夙,神情泰然,似乎早就已经适应了这种场合。   不过也是,他是秦国君主,天天都面对很多人,适应也是应该的。   雪颜下意识的想找个地方猫着。   她今天本来是不想来的,不过是为了见周季,所以,才会过来,只等见到周季之后,她就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周季在哪里?今天他被解除了禁足,也该过来参加中秋宴的才对。   雪颜想了一下,身子一转准备离开秦夙。   然,她才刚有动作,一只手强硬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去?”秦夙的头未转向她,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雪颜看向秦夙握住他的手,因为两人的衣袖皆很宽大,他握住她手的动作被宽大的衣袖遮住,旁人看不到他们两人的手有任何交集。   秦夙的手掌温热,握住自己的力气很大,手指紧扣着她的手腕,雪颜知道挣脱不得,便没有挣扎。   “这里有点闷,我到旁边去透透气。”她皱眉望着他冷硬的侧脸线条回答着。   这句话倒是实话,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空气是不好流通的,留在这里,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这里的人你全部都不认识,不要乱跑,就待在我身边!”秦夙霸道的说了一句。   “……”   雪颜还想说什么,那些看到秦夙出现的大臣们,一个个围了上来与他寒喧,还有一部分人,直接带了自家女儿,也靠近了秦夙,他们的目的不要太明显,就是想让秦夙把自家女儿娶了去,就算只是为妃不为后,他们也是极愿意的。   因为那些人将秦夙围了起来,秦夙分神应付那些大臣,雪颜趁机将自己的手从秦夙的手里挣脱出来,又趁着有两名大臣从她身后挤过来的当儿,她从包围圈中逃了出去。   秦夙想再抓她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灵活的逃开,他的手抓了个空。   好不容易逃开了包围圈,雪颜松了口气,朝旁边走去。   不过,她想躲开人群并不如意,忽然一人挡在了雪颜的面前。   “姑娘留步~~”挡在雪颜身前的是一名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神情略显羞涩,看起来仅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的倒是清秀,放在现代,稍加包装,那就是炙手可热的小鲜肉。   可惜,不管对方是小鲜肉还是什么,她都没有兴趣。   “公子有何事?”雪颜礼貌的点了下头。   年轻男子更加羞涩了几分。   “看姑娘是一个人,所以,待会儿想请姑娘同在下坐在一起,还请姑娘……”   年轻男子的话还未说完,冷不叮的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子,你的腰带开了!”   突然的声音,令年轻男子和雪颜均是诧异了一下,那年轻男子低头一看,自己的腰带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衣服的领口也要敞开,他惊的赶紧扯紧了自己的衣裳,低头捡起地上的腰带跑走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万大统领!”雪颜毫不意外的笑了。   万元看了一眼年轻男子离开的方向:“雪阁主怎么一个人,没有跟曜王陛下在一起?”   雪颜看了一眼秦夙的方向:“他现在很忙,是顾不上我的。”   万元顺着雪颜的视线望过去。   正好看到秦夙与从大臣客套的画面。   “看样子,曜王陛下一时半会是没有时间的。”   “对了,万老板也来了吗?”   “来了,妹妹刚才还问到你了,不过……”万元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你见到她,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   雪颜知道万元是什么意思,昨日万世瑛那极力搓合她与万元的画面仍记忆犹新。   “好,我知道了。”   万元果然带了雪颜去见了万世瑛,万世瑛正好与一名大臣在说话,那名大臣的身边带了一名面如苹果般可爱的女儿。   眼尖的万世瑛,一眼就看到了雪颜。   “雪颜,正好你来了!”万世瑛殷勤的跑到了雪颜的身侧,拉住了雪颜的手,用下巴向那名大臣女儿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快来帮我参谋参谋,你看,那位姑娘怎么样?”   “万姐姐的眼光是极好的,我看着挺好。”雪颜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颇为认同万世瑛的点点头。   一眼看去,那位姑娘就是个娇羞内向的姑娘,既然是万世瑛看上的,家世等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是呀!”万世瑛立刻推了推一旁的万元:“哥,你听到没有,雪颜都说那姑娘好,你赶紧的,跟我一起过去跟人家打个招呼,说不定这桩婚事就成了!”   万元一脸嫌弃的看着万世瑛。   “世瑛,你能不要看到是个姑娘,就想让我娶吗?”万元白了她一眼:“更何况,你是我妹妹,你见过几个妹妹整天给自己哥哥找女人的?”   万世瑛冷笑了一声,辛辣的反驳:“那你见过几个像哥哥你这样年纪的男人,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有拉过?”   万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当着雪阁主的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万世瑛却是一点儿也不给自家兄长面子,拉着雪颜的手,毫不客气的指责万元:“雪颜,你也评评理,我哥哥今年都二十二岁了,像咱们大周国,哪个二十二岁的男人,还没有娶个女人回来?要不是因为他是我哥,我都怀疑他不举!”   咳咳……不得不说,万世瑛说话也当真是直白。   而万元因为万世瑛的话脸更红了几分。   “世瑛,你够了,女儿家说这些,也不害臊。”   “对,你害臊,那你给我娶个嫂子回来?就算不娶个嫂子回来,你给我带回来个私生子也是好的。”   这万世瑛对万元果然如一个姐姐般。   常在商场上跌打滚爬的万世瑛,那张利嘴,哪是万元招架得住的?   他忙向万世瑛挥手:“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走还不成吗?”   “不行,今天说什么你也得给我定下一个姑娘。”   “我说世瑛,你也别总是说我?你如今也已经是二十岁的姑娘了,哪有姑娘像你现在这样还没有嫁出去的?”   一句话,戳中了万世瑛的痛处。   刚才还那么气势汹汹的万世瑛,瞬间像泄洪的大坝被关上了闸门,内里波涛汹涌,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万世瑛咬了咬牙,愤愤的转身,转身前丢下一句:“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行了吧?”   看着万世瑛脸白眼睛泛红,万元心生悔意,想要去哄她,却又却步。   “万大统领,你怎么不去追呀?”雪颜催促他。   “不去了。”万元狠了心的拒绝:“如果我现在哄了她,今天还不知道她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为了今天晚上能清净点,只能让万世瑛先委屈着了。   雪颜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美丽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万元:“不过,万大统领,你这个年纪,也确实该成家了,你就真的没有一个喜欢的姑娘?”   万元望着雪颜时,眼神有些惚恍,下意识的躲避雪颜的目光,阴阳怪气气的道:“雪姑娘,你怎么也跟世瑛一样了?”   “我们这都是关心你!”   “我们能不聊这些话题吗?”万元立刻转移了话题:“关于诛国令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   雪颜点头:“听到一点风声。”   “这次的诛国令与以前被下的诛国令,有些不大一样。”万元突然说了一句。   “不一样?”听到此,雪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不一样?”   “以前天将下过无数次诛国令,但是,诛国令都是在民间出现,可是这一次……”   “是在皇宫里出现的?”雪颜猜测道。   “没错!”万元点头:“不仅是皇宫,而且,还是在早朝的金銮殿上突然出现的,否则,这件事也不会传的沸沸扬扬。”   的确如此。   以前是出现在其他地方,皇族拿到诛国令都会能延迟,皇族得到消息的时候,基本已经来不及挽回。   而这次,诛国令直接扔在了金銮殿上,简直就是在给大周国机会,让大周国的皇族有机会找到定国珠,来避免亡族的命运。   又或者,对方是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没有人能看懂罢了。   “这件事的确很奇怪。”雪颜疑惑的抬头:“万大统领,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万元直接摇头:“诛国令和天将的事情,从古至今,没有半点线索,而且,我也是从昨天起才知晓这件事,就算想查,也难。”   那就是没有一点线索了。   “看来,就只能拿到定国珠才可以了。”雪颜咬牙道。   万元叹了口气,还是摇头:“定国珠岂是这么容易找到的?再说了,三百年前,秦国是不是找到了定国珠,这个定国珠是不是真的存在,都还是未知数!”   “如果说定国珠真的存在呢?”   “即使存在,我们也不太可能拿到它!”   “为什么?”   “传言,三百年前,秦国找到定国珠,是因为偶然挖到了地陵,所以才会找到,难不成我们也到每个山头去挖一遍?这不太实际,更何况,这诛国令下了之后一个月之内,天将就会下手,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到处挖山?”万元说出了重点。   如万元所说,找到定国珠的希望,是非常渺茫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她确实已经找到了定国珠的所在之处,只不过,取定国珠有点麻烦,这也是她今天来皇宫的一个主要原因。   “放心吧,万大统领,这定国珠一定会找到的。”   “我也希望能找到。”万元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雪颜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担心,因为,万元的母亲,就是当今的大公主殿下,是皇族,所以……如果诛国开始,万元的母亲也在被诛之列。   “会找到的!”雪颜坚定的说。   雪颜与万元两个人在这边聊的火热,被大臣们围在中央不得不与他们客套的秦夙,偶尔走神向雪颜的方向看去一眼。   但是,他每一次往雪颜的方向看去时,都是看到雪颜和万元两个人在一起轻松的聊天。   因为怕与雪颜太过接近,又会让雪颜生出逐他之意,他一直不敢与她太过接近,而一直与雪颜保持距离。   他与雪颜已经很久没有那么轻松的说过话了,可是,她却与别的男人这样闲适,看的秦夙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更别提万元每次用那般深情的目光望着雪颜。   深情?   万元看雪颜时候的表情,那绝对的不安好心,因此,他每次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次出这时,一位大臣未听到秦夙开口,便唤他道:“曜王陛下,曜王陛下……”   连续唤了好几声,秦夙方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阴沉的转向唤他的那名大臣,眸中冷光迸射:“什么事?”   “呃,刚刚下官与曜王陛下介绍小女,小女给您行礼呢!”那名大臣连忙提醒秦夙,在秦夙的身前,正好一名盛装少女,正低头侧身行着礼,大约是因为坚持的时间太久,她的身子有些摇晃不稳。   “起来吧。”   “谢曜王陛下!”少女终于得以起身,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秦夙忽然低头向前凑了一下,闻了一下少女,少女窘迫的脸红了几分:“曜王陛下,您在闻什么?”   秦夙闻着少女身上那股浓烈的脂粉香气,眉头皱紧,淡淡的一句:“刚才孤王就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原来是你身上的!”   难闻的味道!   少女的脸色瞬间又红变白,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涌了出来,直接推开了自家老爹,抹着眼泪跑开了去。   那名大臣见自家女儿跑开了,知道没戏了,赶紧灰溜溜的走了开去。   秦夙看着雪颜同万元两个还是有说有笑的,心里一阵不舒服,撇开了身前的大臣就要往雪颜走去,一名太监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曜王陛下,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孤王已经有了人选   本来要去雪颜身边的秦夙,因为太监过来传信邀请,秦夙只得将去找雪颜的念头作罢,跟着太监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一直观察着秦夙的雪颜,目光紧随着秦夙离开。   刚刚与自己说话的雪颜,突然不说话了,万元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便看到她紧随着秦夙的目光,目光有些黯然蠹。   等雪颜收回了视线,万元忍不住道:“雪阁主,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与曜王陛下都有意,你们为什么还会分开?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雪颜轻咳了两声,不太自在的别开头看向他处髹。   “我们之间,不是误会那么简单。”   “既然有误会,那就解释,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   如果能解释得清楚的话,他们两个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结果。   雪颜笑着摇了摇头:“万大统领,有些误会可以解开,可是,有些误会是解不开的,或者……是不能解开的。”   “既然是误会,怎么会有不能解开的?”   雪颜笑了笑:“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她不说他又怎么会明白?   不等万元再问,身着明黄色华丽衣裙绣孔雀的周敏,走到了雪颜和万元的面前。   万元看到了周敏,却是看也懒的看一眼,就直接别过头去。   他的那个表情,令周敏看了就生气,正好雪颜又站在旁边,她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   “万元,你看到本宫怎么不行礼?”周敏傲慢的站在万元面前。   “原来是七公主殿下。”万元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并没有向她行大礼。   周敏冷冷一笑。   “万元,本宫知道,你一直看本宫不顺眼,可是,不顺便归不顺眼,本宫总归大皇姐的妹妹,你是大皇姐的儿子,本宫始终是你的长辈,见到长辈要行礼,难道大皇姐没有教过你不成?”周敏冷嘲热讽道。   万元脸色甚是不好看:“七公主,我尊称您一声公主,那已经是客气的了,更何况,你自称自己是我的长辈,你又做好一个长辈了吗?”   “看来大皇姐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本宫倒想问问大皇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周敏红唇勾起愉悦的弧度:“或者,这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万元怒的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之时,万元阴沉着脸:“周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本宫能有什么秘密?”现在玉贵妃也已经死了,就算再有人知道红姑的事情,她也不怕,毕竟……红姑和玉贵妃现在都是死了,已经死无对证了。   忽地,万元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来:“给你接生的那个稳婆,你至今还未找到她的下落吧?”   周敏忽然一愣。   只听万元的话又传来:“我在一次办案时,偶然碰到了那位稳婆,她对十多年前,宫女红姑生子那件事,仍然记忆犹新,你说,我要是将这件事往外面一公布,结果会怎样?”   听了万元的话,雪颜也是一惊讶,没想到,万元知道的事情真不少,令她对他又刮目相看了。   “你……你……”周敏削尖的指甲,颤抖的指着万元的脸:“你……你敢!”   万元一本正经的站好。   “七公主殿下,倘若咱们还像以前那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一切都好说,倘若七公主殿下再这样咄咄逼人,我也只能不客气了!”   被万元这么一威胁,周敏所有的气势都降了下去。   被人拿住了短处,她哪里还敢嚣张。   她指着万元的鼻子,气愤的说:“万元,你给我着。”   “七姨母慢走!”难得万元露出戏笑的表情,夸张的冲周敏弯腰行了一礼。   周敏黑着脸走开了,走之前,还咬牙切齿的瞪了雪颜一眼。   等周敏走了,万元略露尴尬之色。   “刚才的事情,让雪阁主见笑了。”   雪颜很想说,在这之前,她也用同样的招式教训过周敏了,这会儿,周敏怕是已经恨透了他们两个。   “没有没有。”   两人还想说什么,之前请了秦夙的那名太监,又走到了雪颜和万元的面前。   “阁主,万大统领,皇上请二位过去见驾!”   雪颜和万元两人对视了一眼。   皇帝居然请他们两个一起过去见驾。   “好,公公带路!”万元冲那太监道。   皇帝要他们两个一起去,到底是有什么事呢?他们两个互相给了对方一个不明白的眼神。   ※   当雪颜和万元一起跟着太监去御书房的时候,远远的,雪颜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白影,因为时间已经是傍晚,还未掌灯,所以,她看的不甚清楚,只是依稀从身形上看出,似乎是薛宁儿。   刚想到此,雪颜便皱起了眉。   怕是她想多了吧,薛宁儿此时该在城中的客栈里才对,不可能会出现在皇宫里的。   她收回了视线,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到了御书房。   太监先进了御书房内禀报。   “皇上,阁主和万大统领都已经到了。”   站在门外的雪颜,一眼便看出了御书房内的人。   大气的金龙椅上,坐着威严的大周国皇帝,左侧坐着秦夙,右侧则坐着太子周季。   秦夙一惯目中无人的表情,却是看到雪颜出现在门外时,脸色微变了几分。   “让他们进来吧。”   大周国皇帝一声令下,雪颜同万元两个一同走了进去。   “参见皇上!”雪颜和万元进去后,恭敬的低头向大周国皇帝行礼。   “起来吧。”   “谢皇上。”   大周国皇帝的脸色甚是凝重,大约是因为之前在凌云峰上受伤的原因,皇帝的气色不是特别好。   万元拱了拱手:“皇上,不知您唤万元和青云阁阁主来此有何事?”   大周国皇帝下巴向周季的方向努了一下。   周季脸色同样凝重的看了一眼万元和雪颜:“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诛国令的事了吧?”   “是!”   “想要破诛国令,阻止皇室灭亡,只有取到定国珠方可,相信你们比本宫和皇上更清楚。”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周季的面色缓和了几分,然后才道:“如今,本宫已经得到了定国珠确切的位置。”   “太子殿下此话当真?”万元惊喜的声音略微发颤。   “自然是当真。”   “不知这定国珠在哪里?属下立刻就去取来!”万元立刻跪地抱拳请示。   “万大统领先别着急,本宫知道,你也是救母心切,只是……这定国珠并非是一个人可以取到的!”周季不慌不忙的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万大统领是阴日阴时生人吧?”   “是!”万元还是疑惑:“太子殿下问这件事,与定国珠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周季沉下脸道:“这定国珠所放之处,在绝地之处,四周有八卦阵守护,需要阴日阴时生的四男四女同时用血滴在八卦阵的八块石头上,还要有一人是阴月阴日阴时生人,方可打开八卦阵的机关,取到定国珠。”   “阴日阴时的人好找,可是,这阴月阴日阴时生的人,怕是难找了。”万元皱紧了眉。   “没关系,本宫正好找到了一位阴月阴日阴时生人。”说罢,周季拍了一下手掌,立刻有两名宫女走了进来,带进了一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神情紧张的看着四周,眼中带着恐惧。   看到那人,雪颜和秦夙同时被惊住。   这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薛宁儿。   原来她之前看到皇宫里那个像薛宁儿的白影不是假的,却是当真是她。   “宁儿,你怎么在这里?”秦夙腾的站起来,走到了薛宁儿身侧。   “我到街上买东西,突然有官兵来查阴月阴日阴时生的人,我不小心说出我就是,他……他们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薛宁儿美丽的脸上露出怯懦之意:“我……我不是故意的。”   “孤王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宁儿是我秦国的人,她不能参加这次的取定国珠之行,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秦夙冷冷的道,而薛宁儿在他怀里害怕的瑟瑟发抖。   “曜王,取定国珠之事,非同小可,这位宁儿姑娘竟然是阴月阴日阴时生人,理当参加这次的取定国珠之行,更何况,大周国保不住了,秦国就能保住了?朕也是为了秦国着想。”大周国皇帝沉下脸道。   “只要孤王在,就没有人可以动宁儿。”秦夙冷冷的丢下这一句。   “曜王陛下和皇上都不必再争了!”雪颜忽然插了句嘴。   众人的目光投注在雪颜的身上,皇帝的目光投注在雪颜的脸上:“你是青云阁的阁主对吧,青云阁的消息向来遍布天下,大周国内,除了这位宁儿姑娘之外,是否还有阴月阴日阴时生人?”   “有!”雪颜肯定的点头。   “哦?”大周国皇帝来了兴致,面露喜色的问:“此人在哪里?”   雪颜微扬下巴:“我。”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讶的看着她,特别是秦夙,他那双鹰般锐利的眼睛,几乎要将雪颜的身体看穿了。   “你?”大周国皇帝质疑的看着她。   “对!”雪颜笑了:“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尽管请钦天监的人算我的生辰八字,我不仅是阴月阴日阴时生人,还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既然有我在,皇上大可不必让那位薛姑娘去,由我去便可。”   大周国皇帝果然让雪颜写了生辰八字,交由人送去钦天监。   很快,派去的人回来了,并带回了钦天监的答复:“钦天监说了,这位姑娘的八字,确实是百年难遇的极阴八字。”   大周国皇帝大喜。   “极好,季儿,你正好也是阴日阴时生人,这次去取定国珠,就由你带着这位姑娘、万元及另外五人一起去取定国珠。”   “是,父皇!”   “现在最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只需再找五名阴日阴时生人,便可成事。”   “这个简单,据儿臣所知,七妹就是阴日阴时生人,如此,就只差男女各两人了。”   “我也去!”一道爽朗的女声从御书房外传进来,恰好是万元的姐姐万世瑛:“皇上,我也是阴日阴时生人。”   “那还差三人。”大周国皇帝面露喜色:“三人就好找了。”   “孤王恰好也是阴日阴时生人,孤王同你们一起前去。”秦夙冷不叮的插了一句。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   大周国皇帝更是惊讶,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咧嘴笑道:“那就更好了。”   “这样,就只差一男一女了。”周季幽幽的吐出一句。   “夙,如果你去的话,那我也去。”躲在秦夙身后的薛宁儿突然出声说了一句。   “不行!”秦夙握住了薛宁儿的手:“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夙,你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客栈不安心,还是让我去吧,有你在,不怕的!”薛宁儿柔声要求。   “既然如此,就只差一名男子了。”周季笑的一脸无害。   看薛宁儿坚定的眼神,秦夙无耐:“最后一个不必找了,孤王已经有了人选。”   “哦?”大周国皇帝大喜:“那好,人就齐了,既然人已经齐了,就定在明天上午,你们便一同出发去取定国珠,朕就在皇宫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   后来,大周国皇帝又叮嘱了众人一番,众人便出了御书房,紧接着,中秋节晚宴准备开始了。   雪颜等人移步到大殿去。   雪颜和万元、万世瑛三人走在前面,秦夙和薛宁儿二人在后。   万世瑛与万元和雪颜说了两句之后,火急火燎的赶到大殿去告诉父母这件事,留了雪颜和万元两人并肩。   而秦夙依然照顾着身子较弱,走路较慢的薛宁儿。   等到身侧没人了,万元忍不住问了一句。   “雪阁主,你跟曜王陛下之间的误会,是那位叫宁儿的姑娘吗?”   雪颜微挑眉笑了:“不是!”   “不是?”   “她不是主要原因!”面对万元的逼问,雪颜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便又转移了话题:“对了,这次去取定国珠,是很危险的,万大统领果真不怕?”   “你一姑娘都不怕,我一大男人怕什么?”万元突然想到一件事:“不过,曜王陛下刚刚说的阴日阴时生的男子,会不会是……”   雪颜听万元这么一说,也想起什么来,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雪颜的嘴角抖了一下:“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如果是他的话,到时候万世瑛恐怕就……   对的,雪颜和万元两个猜的不是旁人,就是骆天寒。   石平和王明两个,雪颜确定他们不是阴日阴时生人,其他的人秦夙感觉不会那么熟悉,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骆天寒了。   骆天寒和万世瑛两个人碰到了一块儿,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只希望不是他!”万元担心的说。   ※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雪颜特地在大殿之外等着秦夙。   秦夙同薛宁儿一同出现,雪颜格外有礼的向薛宁儿点头致意。   “薛姐姐好。”   薛宁儿对雪颜明显有惧色,特地躲在了秦夙身后。   见雪颜在殿外等着他,他便让宫女带着薛宁儿去殿内坐下,他则留在了殿外。   等到四周无人,雪颜才轻咳了一声开口:“曜王,有件事我要问你。”   秦夙却是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离开了大殿:“先跟我去看一样东西。”   ---题外话---加更完毕,周六还有一次加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更卑鄙的事,孤王都已经做过了   “中秋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拉我去哪里?”雪颜被迫跟在秦夙的身后,手腕上他的力道很大,却又不至于弄疼了她。   不过,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他走一步,她必须要走一步半才能跟上,所以,在秦夙大步往前走时,她不得跟在他的身后小跑。   走了一会儿,秦夙的步子慢了下来,雪颜才能正常的跟上他的步调蠹。   她问他,他也不答,只是一直向前走。   秦夙就是这样,他不想说的事情,即使别人逼他,他也是不会说的,她便闭上了嘴巴,任他往前拉着髹。   现在已经是晚上,月亮升了上来。   大约是天气好的原因,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大而且明亮,皎洁的月光洒下,给青石地板铺了一层银白,走在地板上,让人感觉地板也变的柔软了。   因为被秦夙拉着,雪颜也没有精力去欣赏四周的风景。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秦夙带着雪颜走到了无人处才停了下来。   在秦夙身后的雪颜,因为秦夙毫无预警的停下,猝不及防的雪颜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后背。   她的鼻尖撞在他后背坚硬的肌肉上,鼻子被撞的酸疼,她疼的捏了捏鼻子,一脸怨愤样的瞪着他,罪魁祸首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她还来不及抱怨,腰间秦夙的手臂突然横了过来,双脚突然凌空,她惊呼了一声,下一秒,他已经带着她到了屋顶。   他们所在之处,是整个皇宫最巍峨、高大的金銮殿,站在殿顶,可以将整个大周国皇宫的全貌收入眼底。   登高望远,有一种俯视天下的感觉。   他们已经到了屋顶,秦夙的手掌还在她的腰间,掌心的温度,灼烫着她的皮肤,让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   忽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秦夙搂住薛宁儿的画面,用的……似乎就是这只手。   刚刚加速的心跳又恢复了平静,几乎是粗鲁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扯开。   秦夙看到她扯到他手的动作,只是很淡定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微风拂面,吹乱了雪颜的一缕发丝,她抬手将发丝勾至耳后,警戒的盯着身侧的男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今天是中秋节!”   “我知道是中秋节!”他们来皇宫里,不就是为了参加中秋宴的吗?   她才刚说完,便看到秦夙已经坐了下来。   “中秋宴已经快经开始了,我们待在这里不好吧?”雪颜提醒他。   “颜儿,还记得我们两个曾经说过的话吗?”   “说过的什么话?”他们以前说过的话可多了,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我们两个约定好的,中秋节要一起过。”秦夙低沉的嗓音幽幽的飘来,却是一下子勾起了雪颜的回忆。   秦夙低低的又说:“你说,以前你没有家人,所以,没有过过中秋节。”   雪颜的心一颤,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的画面。   她记得,后来秦夙说:以后你有了,以后的中秋节,我陪你过。   她还说:好,以后有你陪我,够了!   两个月前的画面,到现在仍记忆犹新,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是真的很幸福,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是甜蜜的。   而现在,他们两个现在确实在一起,她的腹中,还有他们两个的孩子,忽然间感觉一切都那么美好。   她很不想破坏现在的幸福,很不想!!   雪颜低头轻笑:“曜王陛下以前不是说,我是个骗子吗?既然知道我是个骗子,以前我说过的话,曜王陛下还是忘了的好,更何况,那些话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秦夙厉眸迸射出冷光,死死的盯住雪颜的脸,似乎要将她的身体看透。   面对秦夙能穿透身体般的目光,雪颜镇定的站在原处,微笑的回望住他。   “雪颜,你当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   “曜王陛下,我承认我以前对你是动过心,只是一点点而已,后来我悬崖勒马。”雪颜望着他的眼睛里,冷漠的没有半点感情:“现在,我的心很平静,是你自己还一直对我抱有幻想。”   听着雪颜的话,秦夙只是盯着雪颜的眼睛,额头上暴突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她知道他现在在生气。   好一会儿秦夙没有开口,雪颜想了一下又开口:“另外,关于明天上午出发去取定国珠的事,您大可不必和我们一起去,您可以带着薛姑娘回秦国,至于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我自己会补齐。”   “孤王可以理解为,你是担心孤王的安危吗?”   雪颜翻了一个白眼:“如果曜王陛下非要以这种方式寻求心理安慰的话,曜王陛下就这样以为好了。”   秦夙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脸。   “你这样为周季卖命,到底能得到什么?”   雪颜眼珠子骨碌一下,勾唇笑了:“自由!”   “自由?”   “对!”雪颜一本正经的说:“太子殿下不会逼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我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至少,他不会在我不想见他的时候,在我的面前阴魂不散!”   秦夙狭长的凤眸微眯,她这是拐着弯的骂他阴魂不散。   只不过,他的脸皮向来比别人厚。   “在这一点上,孤王与周季确实不同。”秦夙轻笑的看着她:“别人越是不想见孤王,孤王就偏要出现在她面前。”   雪颜脸色拉了下来。   “那我没有时间陪曜王陛下你在这里闲聊,我要回大殿了,曜王陛下您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待着吧。”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孤王有说你可以走了吗?”秦夙阴鸷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曜王陛下,现在我是大周国人,是青云阁阁主,并不是秦国的子民,曜王陛下似乎并没有资格命令我吧?”雪颜不慌不忙的提醒他。   “资格~~”秦夙低头邪肆的笑了:“这不是问题,只要孤王向大周国皇帝要求,将你赐给孤王做婢女……”   卑鄙!又用这种话来威胁她。   但,如果他当真跟大周国皇帝开口,后果不堪设想。   她咬牙切齿的转了回来:“曜王陛下,您不觉得您这么做很卑鄙吗?”   “更卑鄙的事,孤王都已经做过了,何况是这种小事。”   “你唤我来这里,不会是想跟我回顾以前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吧?”她故意拿话激他。   果不其然,月光下,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下。   “你就站在那里,不要说话,陪孤王欣赏月亮就好了。”   在他强势的气势下,雪颜只得陪着秦夙坐在屋顶看月亮。   两个人坐在屋顶,谁也没有说话,夜虫也似忘了叫唤,这个夜相当静谧,静到这个天地间似乎只有两个人。   坐在秦夙的身侧,表面上平静的雪颜,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他们的中秋节之约。   她的手掌轻轻的贴在小腹上:“孩子,今天有你爹爹陪我们一起看月亮,你开心吗?”   掌下的心跳,似乎是孩子在回应她一般。   孩子,你也很高兴,是不是?   娘亲也很高兴!   ※   雪颜和秦夙两个从屋顶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中秋宴也已经开席将近半个时辰,雪颜从后门悄悄进去,秦夙不一样了,他素来目中无人惯了,直接就从大殿正门进去了。   进去后,秦夙直接在左前排坐了下来,刚坐下,秦夙的目光便在四周寻觅。   许多千金小姐们,一个个摆好了仪态,以为秦夙是在瞅着自己。   末了,秦夙扫视了一圈的目光,锐利的寻到了躲在人群后面,急欲将自己藏起来,不让他看到的雪颜。   “阁主,还请坐在孤王旁边,这些日子在阁中打扰,孤王要好好感谢阁主。”   雪颜皱紧了眉。   她已经这么躲着他了,他还找她。   再说了,他们两个才刚刚分开,他又让她坐在他隔壁,他是故意的吧?更何况,薛宁儿还跟他坐在一个桌子边上,他是想让她长针眼吗?   说到薛宁儿,雪颜的心里一阵膈应。   在她与秦夙相见之初,她就是因为薛宁儿,才会与秦夙成亲,她一直以为薛宁儿与秦夙是一对,因此,她才会屡屡回避对秦夙的感觉。   现在,她与秦夙分开了,薛宁儿却依然还在秦夙的身边,而且,秦夙对薛宁儿与其他的女人不同,不得不让雪颜有了一丝危机感。   虽然秦夙一再表白,他并不爱薛宁儿,可看到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他却是很不舒服。   她只想眼不见为净。   可是,这秦夙似乎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他一开口,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投注在了她的身上,她就是不想回答也不行。   “曜王陛下客气了,我坐在这里就很好。”她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吐出一句。   “阁主是想让孤王亲自去请你吗?”   “……”   “阁主,既然曜王极力邀请,你便坐在曜王旁边吧!”大周国皇帝见状便开了口。   皇帝开口了,雪颜想不照办也难。   “是,皇上!”   雪颜心不甘情不愿的移到了秦夙隔壁的位置,但是,表面上还要露出笑容,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等雪颜坐下来,秦夙便向雪颜举起酒杯:“阁主,孤王敬你一杯,这些日子住在青云阁,打扰了!”   雪颜嘴角抽了一下。   他还好意思提‘打扰’两个字。   某人根本就不知打扰为何意,否则,他就不会不请自来,还让皇帝弄了道圣旨,先斩后奏的来到了她的青云阁门前。   “曜王陛下说的是哪里话,曜王陛下能住在青云阁,是青云阁的荣幸。”雪颜笑眯眯的说着违心的话。   “那就好。”秦夙凤眼轻转:“孤王还一直为打扰了阁主而感到内疚,听阁主这么说,孤王就放心了!”   “……”   他要是真的能感到内疚,这地球都能倒转了。   “曜王陛下尽管放心。”雪颜咬牙切齿的笑着,一双眼睛如刀子般的剜向秦夙,她端着手里的茶杯:“今天我身体不适,就以茶代酒敬曜王陛下了。”   “阁主请!”   “曜王陛下请!”   两个人假惺惺的热络向对方敬酒。   对其他人眼中,他们两个只是友好的敬酒而已,并没有听出其中的火药味。   不过,万元却将他们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当然了,两人话底的味道也听出了几分。   虽然他们两个的话里带着火药,两人却都在对方的眼里。   万元自嘲一笑,眸色却是一暗,忽然举起酒杯向一旁的万世瑛。   “世瑛,咱们俩似乎还没一起喝过酒,来,哥敬你一杯。”   身为捕快的万元,向来洁身自好,赌博、喝酒之类的事情从不沾,不仅如此,侯府上下也不准出现酒。   “好呀!”万世瑛盯怪物般的看着万元,爽快的举起酒杯:“难得哥你敬我,我就陪你。”   万元仰头一饮而尽,立刻又执起酒壶又倒了一杯:“既然你说今天这么难得,那你就陪哥喝个痛快。”   “那我们就不醉不归!”万世瑛是个豪气的,举杯与万元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等到中秋宴散的时候,万元已经喝的九成醉,他却依然抱着酒壶不放,万世瑛出去之后,不见万元,看到万元还在殿里,只得回去他身边。   “哥,宴席已经散了,咱们该回家了,该回家了。”万世瑛扶着万元要将他拉起来。   “不,我还要喝。”万元咕哝着,执起酒壶往嘴里倒,壶里干干净净一滴也倒不出:“酒呢?”   万世瑛把万元扶了起来,但是他的身体很重,万世瑛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了起来:“皇宫里的酒都喝没了,回去的路上我再给你买酒,咱们回家继续喝,好不好?”   “世瑛,回去后,你还要陪我喝!”   “臭酒鬼,酒量这么差,还找我喝酒!”万世瑛嘴里小声咕哝了一句,嘴上却依然答应着:“好好好,我陪你喝,哥你想喝到什么时候,妹妹我就陪你到什么时候。”   “真是好妹妹。”万元笑呵呵的拍了拍万世瑛的肩膀。   他的力道很重,这一掌差点把万世瑛给拍到地上去,恼的万世瑛直在心里骂万元。   “你也是我的好哥哥,不过哥呀……”万世瑛好奇的问:“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喝了这么多酒?”   这可不是平常的万元呀。   为了他的捕快事业,他是从不喝酒的,更别说喝的这样醉了,这可不是平时那个自制力极高的万元。   “哥一点都不高兴!”酒醉的万元,无意识的说着真心话。   这让万世瑛更加好奇了。   “哥,你是为什么不高兴?你说出来,妹妹可以帮帮你。”心里想的却是: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你……嗝~~”万元突然打了个酒嗝。   酒气冲了出来,薰的万世瑛想把万元扔了,但是,她忍着那股冲动,还是继续拖着万元往前走。   “你是……帮……帮不了我的。”万元断断续续的吐出一句话来。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她心里却腹诽着:老哥,你真是死沉死沉的。   “她有喜欢的人!”万元冷不叮的说了一句。   万世瑛的眼睛一亮。   “你说的是谁呀?是哪家的姑娘?”原来自家老哥居然开窍了。   “就是雪……雪阁主……”万元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你当真喜欢雪颜?”万世瑛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哥,你放心,既然你喜欢她,明天我就带人上门去提亲。”   “不行!”   万世瑛恼的掐了一把他后背上的肌肉,结果,万元一点儿没有感觉,倒是捏疼了自己的手指。   “我说哥,你怎么这么怂?喜欢人家就去追呗?”她怎么有这么怂的哥哥?   “她……她是那个人的,我不能抢。”   “那个人是谁呀?妹妹我替你把他给除掉不就行了?”   “你……除不掉他的,而且……你也不能。”   “总得让我知道是谁吧?”他真是越来越沉了,还说话老说不到重点。   “曜王~~”   “你说什么王?”   “曜王秦夙!”万元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来。   听完万元的话,万世瑛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想了想雪颜的名字。   雪颜,柳雪颜……难不成……   “我说哥,这个雪颜咱们就不想了,妹妹给你找更好的,好不好?”   “你刚刚不祥要帮我除掉曜王,又帮我追雪阁主的,你现在怎么突然又改口了?”   万世瑛翻了一个白眼,用力将肩头的万元推到地上,看着那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万元,万世瑛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这个醉鬼,你今儿个别回府了,就在这里待着吧,让冷风给你醒醒酒。”   ※   回青云阁的路上,雪颜和秦夙、薛宁儿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气氛有点尴尬,而且,雪颜感觉到薛宁儿一直在回避着她,一路上,三人皆没有说话。   马车内很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听力退步了,除了马车的车辘轳声,其他什么声音她都听不到,只不过,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马车里,她依然能感觉到两道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始终无法躲开。   等到了薛宁儿所住的门前,驾车的石平朝马车内说了一句。   “陛下,客栈到了。”   身侧的秦夙扶着薛宁儿先掀帘下了马车,雪颜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膈应,所以,就在马车里等着。   没一会儿之后,石平唤了一声‘陛下’,是秦夙从客栈里出来了。   当他重新回到马车里,马车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少了薛宁儿之后,气氛变的有点奇怪。   黑暗中,雪颜感觉到身侧的秦夙在靠近,随着他的靠近,她还闻到了一股酒气。   他又喝醉了?   刚才他明明还那么正常的扶着薛宁儿。   意识到什么,她下意识的欲躲开,秦夙的手已经更快的攫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扯进了他的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题外话---吼吼,明天继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还等着你的孩子出生   唇上炙热的感觉,让雪颜的血液一下子全部涌上脑门,脑中一片空白,而忘了反抗,让他吻了个肆意,但是,她咬紧了牙关,他的唇舌被挡在外面。   手掌慢一拍的去推秦夙,但是,她刚有动作,秦夙的手更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迫的她手掌使不上力道。   在这个当儿,秦夙的手上一用力,捏疼了她的手腕,疼痛迫的她张开了牙齿,秦夙却在这个时候卑鄙的发起攻势,舌尖扫过她的每一个牙根,与她的舌纠缠。   然,打更人不合时宜的经过,三声敲锣声过后,便是打更人洪亮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一声音,让雪颜豁然惊醒,这才反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从推开秦夙改为了搂住他的脖颈,他的手臂则紧紧的搂着她。   雪颜的头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再想推开秦夙,秦夙的手臂却更用力的搂紧她,她狠心的用力咬牙,唇上便是传来一痛,她的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两个人却是真的分开了。   唇上的疼痛,告诉雪颜,刚才的那一咬,她将自己的嘴皮也咬破了髹。   “曜王陛下,刚刚那个吻,我只当是您在发酒疯,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黑暗中,雪颜朝秦夙的方向警告了一声。   因为是在黑暗中,雪颜瞧不清秦夙的表情,但是,许久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感觉到黑暗中有两道炙热的目光,始终未从她的身上移开。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陛下,青云阁到了!”   青云阁到了!   听到这三个字,雪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也不等人拿来凳子,直接从马车上跳下,下了以车,飞快的冲进青云阁里。   在她的身后,秦夙不慌不忙的掀开车帘,优雅的下了马车。   望着雪颜钻进青云阁的身影,秦夙的眸底勾起了一弯邪气的弧度。   手指轻抚唇瓣,上面染上的血迹不知是他还是她的,唇尖从指尖划过,这一血腥的画面却是妖冶于极。   石平一眼看到了秦夙唇上的血迹。   “陛下,您的嘴巴怎么流血了?”石平担心的叫了一声。   “只是不小心被老鼠咬了一下而已。”   “老鼠?”不明所以的石平,面露惊恐之色:“是属下的失职,在陛下上车之前,没有好好检查马车,所以才让陛下您的龙体受损。”   等秦夙从面前走了,石平纠结的推了一下王明。   “王明,刚刚陛下的表情很不好,怕是被老鼠给咬急了,你说,这马车里,好端端的,怎会出现老鼠?”   王明冲石平翻了一个白眼。   说石平是呆子,他果真不负他的呆子之名。   “你以为有什么老鼠,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咬咱们陛下的嘴唇?更何况……有什么老鼠,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咬到咱们陛下的嘴唇?”王明好心的提醒他。   石平仍没反应过来。   “看来,这个老鼠是真的很有本事,我倒是看看是什么样的老鼠。”   王明无语的看着他:“那么大一老鼠从你面前跑过去,你居然没看到。”   “有吗?老鼠在哪里?”石平慌张的四处瞧去,却是半个人影也看不到:“我怎么没看到?”   人蠢钝到如此,也是没救了。   王明懒的再说什么,转身也向青云阁里走去,丢下一句:“你自己想去吧。”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王明,你告诉我呀!”石平不甘心的追在王明身后。   “你自己想,别跟着我。”   ※   雪颜回到房里,刚准备休息,骆天寒就上了门来,当然了,是为了送他隔天的住宿费。   这殷勤给人送钱的事,骆天寒以前可是不会干的,他现在这样忙不迭的给雪颜送钱,可见他是有多不想见到万元。   刚进门,骆天寒眼尖的瞅到了雪颜嘴巴上的伤口,一双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啧啧,我刚刚才听说,小夙夙的嘴巴在马车里被老鼠咬伤了,没想到,你也没老鼠给咬了,这老鼠还真厉害,居然把你们的伤口,咬的位置这样对称。”   这一转眼,她倒成了老鼠了。   雪颜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如果你只是来调侃我的,调侃完,你就可以走了。”   骆天寒把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了雪颜,还露出喜滋滋的表情。   “当然不是,已经过子时了,这是今天的住宿费,这可是最后一天了。”   “怎么是最后一天?”雪颜睨了他一眼。   “刚才小夙夙派人传了话给我,让我明天一早跟他离开青云阁,想来,我们明天要回秦国了。”骆天寒拍了拍雪颜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我们离开之后,以后再见也难了,以后不要太想我哈。”   说罢骆天寒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雪颜突然唤住了骆天寒。   “怎么,你这么快就想本少爷了?”骆天寒手里的玉扇摇啊摇,眉梢染上了几许妖媚。   雪颜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你都没有问曜王,他要带你去哪里,你就要跟他一起走?”   “这要问什么?”骆天寒理所当然的说:“他要离开青云阁,不是回秦国,还能去哪里?”   亏他还是骆氏的老板,他的精明都去哪里了?   “你是阴日阴时生人吗?”   骆天寒狐疑的上下打量了雪颜一眼:“突然问我八字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嫁给我吧?那可不行,小夙夙会杀了我的。”   雪颜嫌弃的皱起了眉:“别恶心我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这句话够伤人的!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骆天寒随口道:“我是阴日阴时生人,那又怎么了?”   既然是这样,雪颜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哦,也没什么,大周国不是被人下了诛国令吗?必须要取到定国珠方可解除诛国令,而要取定国珠,须得用八名阴日阴时生人的血滴在定国珠八面的八卦石上,方能拿到定国珠,秦夙会去,他还说,会带一名阴日阴时生人一起。”雪颜不慌不忙的解释。   骆天寒是个聪明的,经过雪颜这么一解释,马上就明白过来。   “你说小夙夙是要我跟他一起去取定国珠?”   “既然他要你明天跟他一起,想来……应当是如此!”   “……”   雪颜看骆天寒的剑阴沉了下来,她微笑的又补充了一句:“另外,这次去取定国珠,文远侯府的万世瑛和万元,都会去!”   “……”骆天寒一改刚才的傲慢,笑吟吟的看着雪颜,紧紧拉住了雪颜的手,几乎是低声下气的哀求她:“雪颜,你看,咱们的关系这样好,你去帮我劝劝小夙夙,让他不要带我去,好不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是低声下气而已,又少不了一块肉。   雪颜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指,从自己的手上一根一根的掰开,无情的吐出了两个字:“不好!”   ※   骆天寒从雪颜的房里离开了,出门的时候,骆天寒还嚷着要去找秦夙理论,他是绝对不会去给大周国找什么定国珠的。   不管骆天寒有没有去找,雪颜都不关心,因为,她深深的明白,不管骆天寒去不去找秦夙,都只会有一个结果。   那边骆天寒离开了,雪冰也进了来。   刚进门,雪冰就质问雪颜:“我刚刚听说,你要去西地取定国珠?”   “对!”雪颜一边回答,一边整理去西地需要带的衣裳。   “去西地路途遥远,即使普通人去,也会招架不住,何况……你现在还有了身孕,你怎么能去西地呢?”雪冰的话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这种事情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孩子的,不会有问题。”雪颜随口回答着,依然继续整理衣服。   “你不是那种不顾孩子的人。”雪冰豹眼直勾勾的盯着雪颜的侧脸:“你是不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雪颜整理衣服的动作,因为雪冰的这句话突然僵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瞒不过雪冰。   “大周国的人抓了薛宁儿,因为薛宁儿是阴月阴日阴时生人,取定国珠,必须要有一人是阴月阴日阴时生人。”   雪冰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要去?”   雪颜继续整理衣服的动作,头也不回:“第一、这薛宁儿是秦夙的救命恩人;第二、薛宁儿要去的话,秦夙也会跟着一起去;第三、我就是不想看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   雪颜做的决定,旁人是无法改变的,雪冰知道自己劝不住雪颜,她想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既然你要去的话,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你就不要去了,去那种地方,少则七八日,多则半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你可就不能吃桂花糕喽。”   “雪颜~~”雪冰极少这般严肃的与雪颜说话:“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灵魂总是感觉不安,这个时候,又出现了诛国令和定国珠,所以我想,如果我跟人你们一起去取定国珠,我大概就能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了。”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大夫给你看看?”雪颜不禁也担心雪冰。   “我现在的身体不是人,更何况,普通的大夫,也诊不了我,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没问题?”   “放心,我还等着你的孩子出生,让孩子喊我一声姑奶奶呢,我是不会有事的!”雪冰笑眯眯的保证。   “那好,我答应你,如果你感觉到不适,立刻告诉我,我会马上让人送你回来。”   “好!”   ※   早晨,天才刚亮,雪颜房间的门便被推开,雪颜顶着两个熊猫眼从房里拿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出来,零早已经在门外等候,雪颜顺手将行李交给他。   “你去把我的行李放起来吧。”   “是!”   她用过早膳,下楼时路过秦夙的房间,却发现秦夙的房内,早已空空如也。   想来,秦夙是去客栈接薛宁儿了,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是一阵不快,兴致缺缺的她下了楼,却见青云阁门前的马车旁,雪冰非常不高兴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上马车。   “我的女祭司大人,你怎么不上马车?”雪颜一边说着一边往马车走。   “马车里有我不想见到的人!”   “谁呀?”   正说话间,一道红色的衣袖手里拿着一支白色玉扇,挑开了车帘,笑嘻嘻的从马车里露出了一张脸来。   “是我!”   雪颜皱眉瞪着那张嬉皮笑脸的脸:“骆大公子,你是曜王陛下请的人,你不坐曜王陛下的马车,坐我的马车做什么?”   “你的马车坐起来更舒服。”骆天寒厚脸皮的说:“要去那么长时间,当然要坐舒服的马车。”   “……”可以预见,雪冰和骆天寒同时坐在她的马车里,她这一路耳朵怕是要不得安生了。   等雪颜的马车离开了青云阁门前,拐角处突然出现两道人影来。   “二少爷,青云阁阁主、骆天寒还有那只豹子,都在一辆马车上,他们已经出发了。”   两道憎恨的目光紧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爷我已经看到了,去西地路上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吗?”   “二少爷放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好,西地之行本就凶险,他们有去无回,这可怪不得任何人。”   “二少爷英明!”   ※   雪颜和雪冰、骆天寒同坐在一辆马车,直接出发了,在那之前,大家就约定过要在十里外的长坡上汇合,雪颜的马车出了城之后,直接去往了长坡。   雪颜等人到的时候,长坡上还没有人,他们到的是最早的。   他们刚到还没有一会儿,一辆马车便缓缓驶近。   当时,骆天寒正站在长坡上,一边扯着雪冰的链子逗她,一边欣赏路旁的枫叶,所以,当那辆马车停下,马车上的人从上面下来时,骆天寒也没有注意。   直到骆天寒转过身来,骤然与两道视线碰撞在一起,往日那个总是自称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骆大少爷,突然丢下了雪冰的链子,直接奔到雪颜的身后躲了起来。   感觉到身后有人扯着自己的衣裳,雪颜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骆天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雪颜与万世瑛的视线对个正着,而万世瑛的目光此时正盯着雪颜——身后的骆天寒。   只一眼,雪颜便明白骆天寒怎么会突然这么怂的躲在自己的身后。   “骆公子,你不是一向自诩自己气宇轩昂、高大威猛的吗?现在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算什么英雄好汉?”雪颜打趣着身后的骆天寒。   骆天寒看也不看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丈夫能伸能缩,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就是个女人吗?你至于变成这样吗?”   “前些日子,你见秦夙的时候,不也跟缩头乌龟一样?我倒是想说,他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至于那样吗?”骆天寒毫不客气的反驳她。   雪颜被骆天寒说的语结。   前些日子,她确实也很怂来着。   “我是个女人,怂是我的专利,你是个大男人,跟个女人一样,像什么样子?”雪颜笑眯眯的闪开身子,让骆天寒暴露在方世瑛的视线里。   “喂,你……”骆天寒急的要拉雪颜回来,这时,雪颜却故意扯着骆天寒的手臂,将他一起拉到万世瑛面前。   万世瑛与骆天寒见面,两人的脸上皆露出几分尴尬来。   随后下了马车的万元,嘴里还在抱怨:“世瑛,你也太过分了,昨天晚上竟然真的把我丢在皇宫,让我在皇宫吹了一晚的冷风。”   正抱怨着的万元,一眼看到了骆天寒,因为吹了一晚的冷风,心里正不爽的万元,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居然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看到万元出现,骆天寒的眉头皱了起来:“姓万的,前两天我被你打了一拳,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是我不想对你动手,现在我可不会让你。”   “谁让你让了?”   骆天寒当真抬起手来,要迎战万元。   万世瑛的脸板了起来,凶狠的大声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两个大男人,被万世瑛这么一吼,却是当真全部住起手来。   而万世瑛直接冲上前来,先是指着万元:“你是名震月城的万大统领,是谁让你随便去打人的?”   万元气势降了下去:“我……我这不是想教训教训他吗?”   “你随便对人出手,就是你的不对!”   “……”   在一旁稍有得意的骆天寒,还没有得意完,忽然,万世瑛两步走到他的面前。   骆天寒未及反应,‘啪’的一声,万世瑛一掌狠狠的甩到了他的脸上,骆天寒白皙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只鲜红的掌印来。   这一幕,将雪颜和万元、雪冰三个皆惊住了。   打完了骆天寒,万世瑛美丽端庄的容颜如初般淡定,转身往马车走去,留下懵住的骆天寒不站在原地。   向来被女人捧在手心里的骆天寒,怕是第一次被女人打吧?   懵了好一会儿的骆天寒,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才一定是在做梦,我刚才一定是在做梦!”   ※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辆马车,这一次,下来的是秦夙和薛宁儿。   看到他们两个同时下来,雪颜皱眉转身要走开,脸上挂着巴掌印的骆天寒,直接拉住了雪颜的手臂:“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吗?现在你躲什么?”   “不一样,我不是躲,我这是眼不见为净。”   雪颜低头往前走,才走了几步,忽然有人站在她身前拦住了她。   “姓骆的,我不是说我没躲姓秦的吗?你还拦着我做什……”‘么’字在她看到眼前的人吞了回去。   ---题外话---后天加更,吼吼。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孤王就赌你一直爱着孤王。   刚刚还理直气壮,说自己并没有躲秦夙的雪颜,一双杏眼睁大,眼神闪烁不定,无辜的看着秦夙:“原来是曜王陛下,好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蠹”   一旁的骆天寒,听了雪颜这蹩脚的打招呼,鼻中逸出一声轻哼。   之前某人才嘲讽过她,现在轮到她了。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不巧。”秦夙淡淡的低沉嗓音一惯的清冷:“我们约好的。”   他的话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髹。   雪颜嘴角僵了僵,眼睛的余光瞥向薛宁儿,后者正眼巴巴的瞅着这边,但是,薛宁儿似乎因为怕她,所以,并没有跟过来。   “你的宁儿正在等着你,你这样过来找我,不好吧?”雪颜有点吃味的提醒了她一句。   秦夙头也不转,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不眨的凝着她,薄唇勾起性感的弧度:“宁儿于我,是妹妹,是知己,她是不会介意的!”   听到秦夙解释他与薛宁儿的关系,雪颜松了口气。   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这样坦白自己与薛宁儿的关系,还是第一次,她的心里是高兴的。   但是,她没有表现在脸上。   “谁要听你跟她的关系了?”雪颜口气不善的瞪了他一眼:“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都跟我无关。”   秦夙灼人的目光未从她的脸上移开半分,语调沉了下去:“那你呢?”   “我?”雪颜皱眉,刚才他问她什么了吗?“我怎么了?”   “你跟万元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我跟万大统领他……”雪颜下意识的要说出自己与万元没有任何关系,可看着秦夙凌厉的表情,灵黠的美目骨碌转动,眸底闪过一抹精光:“我很欣赏万大统领,觉得万大统领正直,有男子气概,是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正直,有男子气概?”秦夙俊美的脸阴沉了下去,从鼻子里哼出了声:“他只不过是个捕快而已,捕快救人是本分,除此之外你了解他多少?这么快就觉得他是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至少在我认识万大统领的这段日子,万大统领对我很好,起码他不是因为要用我的血救某个人才接近我!”雪颜伶牙俐齿的反驳。   秦夙瞳孔收紧了几分:“你还一直在介意当初我用你的血救宁儿一事?”   “我们两个都是有目的的认识彼此,谁也没有比谁更高尚,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说你,咱们扯平了。”雪颜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薛宁儿:“你虽然对薛姐姐无意,不过,薛姐姐似乎一直对我有敌意。”   秦夙睫毛垂了一下:“两个月前,宁儿亲眼看到你杀了华瑶,所以,她才会惧怕你。”   “她亲眼看到我杀了华瑶?”雪颜皱眉:“所以,你就相信了她,是我杀的华瑶?”   “宁儿从来不会骗我!”   是呀,薛宁儿从来不会骗他,所以,他就相信她而冤枉了她。   她的怒火不打一处来。   “既然你这么相信她,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雪颜冷笑的看着他:“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秦夙平静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半个月前,我的人抓到了与你和周季一起逃出秦王宫的随行之人,已经证实,杀了华瑶的人,是那个人假扮作你杀的华瑶。”   就这么简单?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她不相信这件事这样简单。   “他已经死了!”秦夙淡淡的说:“被我们抓到之前,他的牙根里就藏了毒,后来咬毒自尽了!”   “就这样?”雪颜瞳孔收紧:“他有没有说原因?他要杀华瑶,原因是什么?”   “他说,是因为华瑶以前曾打过他,所以他怀恨在心!”   这么蹩脚的理由,一听就是假的:“所以,你相信那个人说的话?”   秦夙点头,在雪颜生气的要发作之前,秦夙直勾勾的瞅着雪颜说了一句:“不管他说的话是不是实话,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人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幕后主使,很明显是一个人,雪颜心里也明白。   周季!   早晚一天,她一定要杀了周季,为秦华瑶报仇。   好一会儿,雪颜没有开口,秦夙的目光在雪颜的脸上未移半分,雪颜感觉到脸上的目光火热,下意识的别开了脸:“曜王陛下,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有没有华瑶的事情,我们两个……都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   “不如,咱们打个赌吧!”秦夙忽然瞅着雪颜的眼睛提议。   “不赌!”雪颜矢口拒绝。   “还没有听是什么赌,你就这么快拒绝?”   “曜王陛下聪明过人,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曜王陛下的赌,我一个平民百姓怎敢应?民女输不起!”   “如果你赢了,这次取定国珠回到月城之后,孤王就会离开大周国,以后孤王再也不会出现在大周国,也不会再来打扰你,如何?”秦夙好缓缓的说了一句。   雪颜的嘴角轻扯了一下,感觉心脏也似被扯了一下。   她知道,如果她不赌,秦夙是不会罢休的。   “赌什么?”   “就赌……”秦夙灼热的目光下意,右手抬了起来,随着目光一起指向雪颜心脏的位置:“你的心!”   雪颜的心一瞬间加速了跳动:“我的心?”   “对!你的心。”秦夙一字一顿的说:“孤王就赌你一直爱着孤王。”   雪颜惊讶的抬头,毫不意外的撞进了秦夙火热的目光里,她不自然的别开了脸,躲开了他的目光。   “我的心有什么好赌的?”她不自然的用轻松的语调说:“曜王陛下若是这样赌的话,那你已经输了。”   “先别这么着急下结论!”秦夙俊美的容颜漾出妖孽至极的笑容:“我们就以这次的定国珠之行为期,到时候,我们再决定输赢。”   只要她坚定的不说自己是爱他的,那么,她不就赢了吗?   “好,我赌!”雪颜一字一顿的说。   然而,她答应要赌的时候,秦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让雪颜心里一阵没底。   不过,这个赌,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她的手里,只要她不承认,他也不能耍她何。   现在就走一步算一步了吧。   ※   两人这边打定了赌,那边又一辆马车来到,赫然正是周季,周季这次也是轻装简行,乘的是普通马车,侍卫带了八个。   因为这次是远行,大家都没有带仆从,秦夙也只带了石平和王明两个。   现在八个人已经到了七个,还差一个七公主周敏迟迟未到。   众人在长坡上等的急了,在周季准备派人去皇宫里催周敏的时候,一辆豪华马车姗姗来迟的到了长坡上。   远远的望去,侍女、仆从一群,镏金色镶着宝石珠帘为幕的豪华马车身后,跟着十余辆载货马车,浩浩荡荡霸了整条街,一眼看不到队尾。   这阵仗将长坡上的众人都给惊住了。   等那辆毫华马车在众人的面前停了下来,身着紫金色华丽孔雀衣裙,梳着繁复头饰,戴着金孔雀发簪的周敏从马车上被人扶了下来。   她一身珠光宝气,阳光下,金色的首饰折射出一道道金光,煞是晃眼。   等她下了马车之后,众人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裙,还是曳地的。   所有人的眉头全部紧紧的皱了起来。   当事人周敏看到所有人都只着了便装,仅自己一身贵气,反而心里更生出一股傲慢来。   手指轻抚了抚头上的发簪,描绘得精致的脸上,红唇微勾:“本宫不小心一觉睡过了头,来的迟了些,你们到的还真早!”   众人心里都是不愤。   “七妹,我们是要出发去取定国珠,你怎么带了这么些人?”最有资格训斥周敏的周季先出了声,这句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是呀,我也觉得带的人少了。”周敏嘟嘴不满的说:“这些人也不知道伺候的贴不贴心,到时候就是想换都不行了!”   “……”众人无语。   向来嘴巴有点损的骆天寒,从鼻子里嗤哼一声出来:“大周国的公主,咱们是去取定国珠,不是去游玩享受的。你带这么多东西,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公主,简直就是在向别人招手:来呀,公主我带了很多好东西,快来抢我,快来偷我!说不定,人家一不小心,将刀子在你脖子上一划,啧啧~~”   “你……”周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来蹊跷本宫。”   “七妹,骆公子说的不错,你确实不该带这样多人,留几个侍卫,其他的,全部都遣回去。”周季发话了。   周敏委屈的跺脚:“太子皇兄,连你也欺负我。”   “七妹,此行本来就凶险,你带这么多人,太过引人耳目,如果耽误了取定国珠,皇族被诛,你也包括在内。”   周敏的脸白了白。   知道周季这样说,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她咬咬牙:“那我再留几个侍女吧,若是早上没有人伺候我洗漱更衣梳头,我……”   “全部遣回去,衣服也只留几套轻便的,还有……”周季上下打量了周敏一眼:“立刻把你身上这套衣服给换了!”   周敏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只能依言去了马车里换衣服。   这一折腾,又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因为周敏的马车不适合走长途,周季勒令她所有的马车都被遣了回去,令周敏同周季一辆马车。   周敏的事情解决了,大家才重新启程。   启程时,已近午时。   ※   因为周敏的迟到,傍晚时分,众人才到达了两百多里外的水城。   水城因四周环水,且城中多水流而取名。   因为天色已晚,于是,众人打算在水城住下来。   在雪颜的印象里,水城是个繁华的城镇,不过,这才刚刚到傍晚,街上的人却感觉不是很多,倒有几分萧条之象。   刚从马车上下来,周敏就不停的扶着腰唉哟的叫着:“我不行了不行了,坐了这一路,我的骨头都散架了,总算可以休息了。”   大家下来,看也不看周敏,对于她会叫唤,大家也已经习以为常,路上的时候,她就不停的叫唤着要停车休息。   除她之外,便是薛宁儿同样一身疲惫,却没有如周敏那样叫个不停。   负责探路的万元回来之后,告诉众人前方有适合他们住的客栈,大家需要再继续往前步行百米。   听说还要走,周敏立马不乐意了。   “这里不是有家客栈吗?我们在这里住不就行了吗?还往前面去做什么?”周敏指着旁边一家装修十分讲究的客栈。   看了一眼旁边的客栈,万元提醒她:“七公主殿下,咱们这次出来,是为了办事,不能太过显眼。”   “反正本宫不会再走了,本宫就要在这里住!”周敏指着自己的侍卫:“你们两个,把本宫的行李搬到这家客栈里!”   “是。”周敏的侍卫将她的行李从马车上搬了下来,她则直接往客栈内走去,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   “现在我们怎么办?”雪颜皱眉问大家。   “孤王认为,住在这里确实不合适,大周国太子认为如何?”秦夙面无表情的朝周季看过去一眼。   “本宫也觉得如此。”   骆天寒坏心的提议:“我们住其他客栈吧,就让那个高贵的公主自个儿住这里。”   “让七公主殿下一个人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万元有些犹豫。   万世瑛转身往万元所指的客栈方向走:“七公主殿下要住这里,就让她一个人住好了,身边有那么多侍卫,不会有什么问题,大局为重,我们还是走吧!”   万世瑛这么一说,众人也没说什么,便跟着她一同离开原地。   已经站在客栈内的周敏,以为其他人看到她进了这家客栈,也会跟着她一起来客栈,结果,其他人一个个全部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周敏,气不打一处来。   “客倌,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也要用膳!”周敏愤愤的大声道:“给本宫一间上房,晚膳送到房里来,菜要你们店里最好的。”   “客倌~”客栈的掌柜是一名瘦小眼小的精明男子,涎着脸笑眯眯的道:“本店店小,要先付银子。”   “废话怎么这么多?”周敏直接从腰间掏出一片金叶子扔给了掌柜:“这个够了吧?”   掌柜接过金叶子,咬了一口,立刻眉开眼笑,热络的大声招呼着:“够了,够了,来人哪,快请贵客到天字一号房。”   周敏睨了一眼那名掌柜,冷冷的跟着小二一起上了楼。   那些混蛋扔她一个人住这里,她正好也可以一个人享受,他们无福享受,那是他们自己的损失,可怪不得她。   不一会儿,安置好周敏的小二下了楼,与掌柜二人汇合,两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些什么,只见两人的脸上皆闪烁着贪婪的神情。   ※   雪颜等人在另一家宽敞且干净的客栈里住了下来,几人全部住在同一层。   因为薛宁儿累了,该用晚膳了,薛宁儿并没有下楼,秦夙吩咐了人将晚膳送到了薛宁儿的房里。   用膳的时候,众人围桌而座,秦夙和周季对面而坐,万元和万世瑛坐一起,雪颜则与骆天寒坐在一起。   他们这六人的组合,若是放在平时,是绝对不会坐在一起。   点菜就是一场灾难。   秦夙点的周季不喜欢,周季点的秦夙不喜欢,万元点的骆天寒不喜欢,骆天寒点的万世瑛不喜欢,最后,众人将这点菜的任务交给了雪颜。   雪颜看着菜单头疼了起来。   她在众人的目光下,将所有人不喜欢的菜全部集中起来,然后挑了些大家都不会太不喜欢的菜,就这样,点菜的灾难才结束,仅仅点了几道菜,雪颜就感觉自己死了无数脑细胞,预料到未来的日子,每天都要面对这种事,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这让她想起在华南国伺候秦夙时候的事情,每次也为他的饮食问题而头疼的事情。   忽然感觉,那个时候反而是很简单的。   晚膳过后,因为雪冰没有吃多少东西,雪颜准备带着雪冰出门到街上去给她买些桂花糕,她还没有出门,客栈的小二突然拦住了她。   “姑娘,您晚上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了。”   “为什么?”雪颜奇怪的皱起了眉:“对了,我记得水城不是一个繁华的城镇吗?为什么街上人这么少?”   “前两天晚上,咱们水城突然出现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到晚上就出现,见人就杀,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客栈的伙计心有余悸的说:“我表哥的姨娘家的侄子的堂兄,就被杀死了。”   “你们没有上报给官府吗?”   伙计叹了口气:“上报了,官府也派了官兵去围捕,可是,去围捕那个魔头的的人,被发现死在了西街的水池里。”   “什么人这么厉害?”   “至今为止,还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身后有人唤他,伙计应了一声,离开之前又叮嘱了雪颜一句:“姑娘,还是劝您一句,千万不要出门。”   “好,我知道了。”雪颜微笑的点了点头。   等伙计走了,雪冰抬头看着雪颜。   “雪颜,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回房?”   “怎么?你怕了不成?”雪颜戏谑的瞅着她问。   “当然不怕。”雪冰抖擞精神的抖了抖身上的豹毛:“不就是个魔头嘛,大不了就跑,我这身子跑还是很溜的。”   雪颜白了她一眼:“那我们就走吧。”   他们一人一豹就这样出了门。   万元站在窗边,看着那一人一豹渐渐离开的背影,他的眼底有着落寞。   不一会儿,在那一人一豹的身后,突然又有一人从客栈中走出。   万元在看着那人的同时,那人突然抬头朝客栈里看了一眼,万元愣了一下,秦夙望着他时的黑眸深不见底,忽地又转回头去,并跟在了雪颜的身后。   ---题外话---明天加更…… 第一百八十九章 菜里被人下了药   空旷的街头,只有寥寥几人匆匆走过,雪颜和雪冰这一人一豹,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多瞟两眼。   若是换作往常,早就有行人被雪冰那庞大的豹身和凶狠的豹脸吓的尖叫而逃了蠹。   在街上转了一圈,店大多数都已经关门,终于,雪颜发现,在街角的一家糕点铺还没有关门,她赶紧带着雪冰赶了过去。   糕点铺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看到雪颜带着雪冰上门,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老板,拿两盒桂花糕!”雪颜笑着向中年妇女道髹。   中年妇女麻利的拿出了纸盒,将摆在桌案上的桂花糕,整齐的在纸盒里摆放,一边装盒,那中年妇女还不忘嘱咐雪颜:“姑娘,这大晚上的,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我这里也要关门了!”   “知道了,谢谢大姐!”雪颜付了钱了,拎了桂花糕从糕点铺出来,她后脚才刚出了门,中年妇女那边已经将大门关紧。   那‘砰’的一声,让雪颜和雪冰两个皆诧异了一下。   雪颜和雪冰两个离开原地,拆开一盒桂花糕,雪颜拿出一只桂花糕,扔向雪冰,雪冰张开嘴巴,精准的将桂花糕接住,并津津有味的吃着。   “看来,这水城今晚是人人自危了!”雪颜说道。   吃完了桂花糕,雪冰才说话:“那是自然了,人都是怕死的嘛,这种伸脖子给人抹的事,也没几个人敢干。”   雪颜顺手又扔出了一个桂花糕,雪冰如之前般接住。   “你说,这在水城里杀人的,究竟是什么呢?会不会有什么怪物?”雪颜脑洞大开的想着。   “不可能!”雪冰立刻反驳:“怪物那只是传说、神话里的东西,这世上,没有怪物。”   “谁说没有的?”雪颜戏谑的朝雪冰眨了眨:“你不就是?”   “我这是不得已,才会借这具身体,你以为我喜欢呀?”雪冰不服气的反驳了回去。   刚说完,雪颜扔了只桂花糕过来,雪冰连忙伸长了脖子去接。   吃下了桂花糕,雪冰怒了:“雪颜,你要喂我吃桂花糕,就好好的喂,你别扔的像喂狗的,行不行?”   雪颜才不管雪冰的怒火,随手一扔,又是一个桂花糕扔出了手。   那个抱怨雪颜喂她像喂狗的雪冰,前身突然跃起,高难度的完成了接桂花糕的动作,吃完了,她便用怨妇一样的目光瞪着雪颜。   水城里小桥流水,杨柳依依,颇有江南水乡之态,只因现在是秋季,若是春夏之季来此,嫩绿的柳枝轻拂水面,那一定会很漂亮。   回客栈时,街道上已经看不到行人,晚风起,风卷起路旁店铺的招牌旗子,布料在空中呼啦啦作响,落在地上的树叶,也偶有被卷起,昏暗的街道更显阴森恐怖。   走着走着,两个人走到了七公主周敏所住的客栈附近。   迎面一名侍卫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雪颜认出那人是周敏的一名侍卫。   “你不是保护七公主殿下的吗?这么匆匆忙是要去做什么?”   看到了雪颜,那名侍卫仿若看到了救星般,扑通一声朝雪颜跪了下去:“阁主,求阁主救命!”   “怎么了?起来说话!”   侍卫身体颤抖的不敢起身:“阁主,七公……公主殿下,失……失……失踪了!”   “你刚才说什么?”雪颜皱眉:“再说一遍!”   “回阁主,是七公主殿下失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侍卫简单的叙述了经过:“七公主殿下本来是在房里用膳,她用完膳食,就会唤人收拾餐具,平日里,七公主殿下用餐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刻钟,可是,这一次半个时辰了,七公主殿下也没有人唤人进去收拾东西。”   “再加上七公主殿下的房里没有半点动静,小的们怕有什么意外,就唤了七公主殿下,七公主殿下没有应声,所以,小的人们才擅自推开了门闯了进来,后来就发现七公主殿下已经不在房里了。”   “你们在四周都找过了吗?”难免周敏是故意戏弄人,躲了起来。   侍卫点头:“找过了,房梁任何地方都找过了,没有人!”   “带我过去看看现场!”   “是!”   那侍卫带着雪颜到了周敏所住的客栈。   这是一家外面看起来豪华,里面却很普通的小客栈,沿着狭窄的楼梯上了楼,来到了侍卫口中,所谓的上房,也只是普通的一间客房而已。   门外还有两个人守在那里。   那两人看到雪颜来了,忙向她行礼。   “阁主!”   “嗯。”雪颜看了一眼空旷的客房:“你们两个是不是一直守在这里?”   “对,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在七公主殿下用膳期间,我们没有离开过一步。”   “七公主殿下在用膳期间,也没有出来过?”   “没有!”   既然如此,那问题就出在这客房内了!   雪颜走进了客房内,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房里的摆设并没有凌乱的痕迹,窗户也关的很紧,并是从里面上的插,从这一点可以说明,周敏并没有从窗子逃走。   抬头看了看头顶,头顶只有一道长长的房梁,并没有天窗。   此时此刻,她心里想着,如果她还能占卜的话,很快就能知道周敏现在在哪里,可惜……她暂时无法使用占卜,只能靠客房里的蛛丝马迹来寻找线索了。   正疑惑间,雪颜的脚下突然踩到了东西,鞋子被硌了一下。   雪颜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拿开,刚才她踩到的东西,是一根筷子,因为那根筷子,她看了看桌子上的菜。   原本在用膳的周敏,桌子上的菜,却没怎么动,只动了几筷子而已。   忽地,她想到了什么,迅速端起一盘菜,端到了自己的鼻前。   这一动作被雪冰看到了,雪冰以为她没吃饱:“喂,雪颜,你再饿,也要忍着,等回了客栈,让客栈送些吃的,你也不至于在这里吃人家的剩菜呀!”   雪颜没有搭理她,嗅了一下菜之后,雪颜的脸色微变:“这菜里被人下了药。”   “什么?下药?”雪冰惊讶了:“什么人这么大本事,能在这菜里下药?”   雪颜不慌不忙的提醒她:“难道你没有发现,咱们上楼来的时候,客栈的一楼,并没有一个老板和伙计吗?”   雪冰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是这家店的老板下的手?”   跟进来的侍卫,听不到雪冰的声音,只听到雪颜在那里自言自语,不过,也听出了七八分意思。   “可是,我们一直守在外面,他们不可能有机会进来的呀,再说了,他们就算进来,我们也不可能不知道!”   想要进一个房间里,并不是只有门而已。   “先看看房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雪颜嘱咐侍卫。   侍卫四周看了一圈,惊道:“公主殿下的首饰盒不见了!”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以周敏的性子,很可能是对掌柜露了财,所以,才会勾起了掌柜的贪婪之心,周敏带的那些首饰,很多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有了那些东西,怕是一辈子不愁吃穿,难怪掌柜他们敢冒险将周敏也给一起劫走了。   如果不是从门进来,也不是从窗子,那就只能是……   雪颜锐利的目光向四周扫去,目光在墙角的一处地板上停住。   她立刻走上前去,一脚踹了下去。   随着那一脚踹下去,被破坏的地板下,出现了一只梯子。   侍卫见状,立刻从被破坏的地板往下钻去。   “阁主,下面没有人,但是,后门被打开了!”   “他们应当是逃了,带着人,这个时候,他们应当还没有逃太远,马上追,应当还能追上他们!”雪颜毫不迟疑的下令。   “是!”   末了,雪颜温柔的拍了拍雪冰的头,笑眯眯的道:“女祭司大人,姑姑~~”   雪冰傲娇的别过头去,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个什么七公主,她死了更好,我是不会帮忙的!”   “好姑姑,咱们这次拿定国珠之行,八个人缺一不可,缺了她,那可就不行了。”   “我是豹子,又不是狗,你总拿我当狗使!”雪冰也怒了。   “姑姑。”雪颜晃了晃手里的桂花糕:“倘若你不帮我找人的话,这桂花糕我可就扔了,以后你再想吃桂花糕,你就自个儿去买吧!”   “你太过分了,居然威胁我!”   “你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女祭司大人,又是我姑姑,我怎么敢威胁你呢?”雪颜戏谑的冲她眨了眨眼:“姑姑,你是帮我找人呢?还是帮我找人呢?”   “帮!我帮!”雪冰从齿缝中齿出三个字。   说罢,雪冰低头在地上嗅了嗅,臭着一张脸,回头冲雪颜恶声恶气的道:“我闻到气味了,是从这边出去,往西南方向走的!”   “那我们就追人呗!”   一人一豹就这样继续往前去追。   还有两名侍卫跟在了雪颜身后,他们虽然不知道雪颜为什么和一只豹子说话,不过,他们相信雪颜一定能找到周敏。   ※   雪冰嗅着气味,带着雪颜等人,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不多会儿,他们到了一处巷子外面,到了巷子外面之后,雪冰便在原地不停的打着转儿。   “怎么了?你怎么不往前走了?”雪颜疑惑的站在雪冰身侧。   “气味在这里突然变的很多,他们似乎中途在这里停过,我在嗅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你嗅到了吗?”   “你别催我呀!”雪冰一边嗅一边抱怨,忽地,她抬头,往左边走去:“他们往这边方向去了,但是,他们之中,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雪颜皱眉:“难不成,他们还有接应?”   “暂时还不清楚!”   “先别管那么多,我们先追上去,救人要紧。”   “知道了。”雪冰凉凉的说着,只得继续往前行。   穿过了巷子,才刚到了巷尾,忽见地上躺了三个人,路旁还有撞坏的马车,拉着马车的马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缰绳,跑的不见了。   一块乌云从头顶飘过,遮住了一半月亮,依着不甚明亮的月光,从衣着上,雪颜一眼认出了周敏。   两名侍卫紧跟着来到。   “七公主殿下!”两名侍卫慌张的上前去,将地上的周敏扶了起来:“公主殿下,您怎么样了?”   雪颜手指在周敏的鼻前探了一下,周敏的鼻息平稳:“七公主殿下只是因为之前吃下了有药的饭菜,昏过去了而已,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醒来。”   “太好了!”   “你们两个,把七公主殿下扶到我们居住的客栈去,不要再回原来的客栈了。”雪颜严肃的嘱咐那两名侍卫。   “是!”两名侍卫感激的向雪颜道歉:“多谢阁主救了我们七公主殿下。”   “你们可以走了。”   “是!”   其中一名侍卫将周敏背起,两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独留下雪颜和雪冰,还有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我们救了周敏,等她醒来之后,恐怕也不会感激我们!”雪冰愤愤的道。   “要她感激做什么?我会救她,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不会问心无愧而已,而且,这次取定国珠不能没有她。”雪颜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已经过了十五两天,月亮还是挺圆的。   看到月亮,雪颜便又想起中秋那晚与秦夙一起看月亮的场景。   不知道明年,他们两个是不是还能一起看中秋的月亮。   雪颜陷入了沉思,那边雪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雪颜,不好了。”   “谁不好了?我好好的!”雪颜没好气的冲了她一句。   “我没有说你。”雪冰一只豹腿指着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我说的是他们两个。”   雪颜这才反应过来。   从刚才开始,那两个人就一直躺在地上,而且,是同周敏躺在一起的。   “他们两个怎么了吗?”   雪冰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他们两个都已经……”   “已经怎么了?”她说话怎么只说一半?   “已经死了!”雪冰艰难的吐出下文。   死了?   雪颜立刻上前去检查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人,之前刚到的时候,是因为月亮被遮挡了一半,光线不明,现在乌云散开,皎洁的月光映的满地清晰,也让雪颜看清了那地上两个人的情况。   在他们的头侧一块阴暗处,此时,雪颜看清楚,那些阴暗处并不是他们的身形在地上投下的阴影,而是……鲜血!   是的,鲜血!   雪颜的手指分别在地上两人的鼻尖和颈侧探了一下,确定他们已经鼻息、脉搏全无。   “他们是被人用内力击在地上,后脑勺与地面撞击,由于力道太大,头部重到重击,所以才会身亡的!”雪颜不慌不忙的解释:“周敏大约是因为之前已经昏过去,躲过了一劫。”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雪冰艰难的吐出下文:“可能是那个魔头给杀的?”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若是我猜的没错……”雪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杀了他们两个的人,应当就在附近。”   “什么!!”雪冰心生逃意,催促着雪颜:“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雪颜灵敏的耳朵听出不远处有一阵动静,雪颜眉头皱紧。   感觉到一股力道从身后袭来,雪颜还未及反应,忽然有人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带离了原地。 第一百九十章 被秦夙知道她有身孕   熟悉的男性气息撞入鼻中,只一瞬,雪颜便知晓将她带离原地的人是谁。   她抬起头,月光映出秦夙完美的侧脸,此时,他幽深的黑眸迸射出危险的煞气,在低头看向她时,煞气尽退,带着几分担心。   “你怎么样?没事吧?蠹”   “我没事。”雪颜摇头,鼻尖嗅着他的气息,腰间是他有力的手臂,待在他的怀里,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安心髹。   在秦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一向都会很安心。   确定雪颜没事,搂住雪颜腰间的手臂力道松了几分,那双黑眸重新迸射出煞气射向不远处的人影:“颜儿,你是不是该向孤王解释一下,晚上你不在客栈里好好待着,却在这里陪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玩,是为什么?”   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雪颜皱了眉:“我只不过是出来转转,不小心撞上他的。”   此时,雪颜才有时间去打量眼前的那道人影。   那人的的个子不甚高,头发凌乱的披散着,遮住了容颜,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容颜,一身黑衣,衣裳褴褛,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是一样的漆黑。   “你是不小心撞上的,还是你根本故意出来找他的?”秦夙一针见血的指出雪颜心中所想。   “谁会故意出来找他?”虽然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点那个意思。   她毫无顾忌的出来买桂花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会遇上这个魔头,不过,她的运气也太好了,果真让她给撞上了。   “不是最好!”秦夙松开了搂住她的手,将她往身后推了推:“这种事情交给我,你退到一旁。”   “好!”这个时候,雪颜不会跟秦夙去抢。   比刚刚那个魔头冲她出手的功力来看,对方的武功不低,再加上她现在腹中有孩子,也不适合出手,这个时候,秦夙来对付对方,显然是再适合不过的。   雪冰更加识趣的退到了雪颜身后。   “姑姑,你可是女祭司,这个时候却躲在我的身后,你是不是太怂了?”雪颜打趣着雪冰。   “以是换作以前,我早就已经把他打的落花流水了。”雪冰大言不惭的夸口。   “以前?”雪颜毫不客气的拆穿她:“以前你看到这种情况,也是第一个逃跑的吧?”   “谁说的。”雪冰语调明显底气不足。   两人说话间,那个男人已经招招凌厉的向秦夙冲去,秦夙也不含糊,动作极快的接招,那人打出一掌,秦夙及时躲开,伴随着‘卡嚓’一声,一棵树的树干被折断,往路边倒去。   树倒的方向恰好是雪颜和雪冰的方向,两人又赶紧躲开。   秦夙看着砸向雪颜和雪冰的树干,眸底闪过一抹阴鸷,立刻又挥出一掌,那一掌削去了一户人家的墙头。   墙头里面恰好是茅厕,此时,正好有人在里面如厕,墙头突然被人削减去了一半,月光下那人惊呆了,尖叫了一声,提着裤子跑开了去。   那人的尖叫声,并没有影响到秦夙和那人的对战,两人的对战反而越来越激烈。   站在一旁的雪颜,看着秦夙和那人对战时,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心里一直在为秦夙担心着。   让雪颜诧异的是,与秦夙对战的那个人,竟然与秦夙的实力相当,两人分别攻守,打的是难分上下。   雪颜看着与秦夙对战的那个人,忽然感觉那人的模样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个人渐渐的体力不支,渐渐的,秦夙占了上风,秦夙招招凌厉的攻击那个人,那个人被秦夙的内力逼的连续后退了几步。   就在雪颜以为那个人就要落败时,那人忽然转了方向向雪颜攻击,动作极快,一时错估了那人动作的秦夙,慢了半拍改变方向去攻击那人。   “颜儿,小心!”   “雪颜,小心!”   秦夙和雪冰两个同时叫出口。   雪颜却是站在原地不慌不忙的等着那人靠近。   就在那人伸手欲掐住雪颜的脖子时,雪颜飞快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根银针迅速扎进了那人的腕上,再反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对方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那人被雪颜这么一摔,竟然倒在地上无法爬起来。   这一幕看的秦夙和雪冰两个都被雪颜惊住了。   雪颜嫌弃的拍了拍手,嘴里喃喃着:“这多了一千多年的智慧,也不是白多的。”   她在现代接受神偷训练时,练就了瞬间擒拿的本事,还有这使用暗器将人制服的手段,用一千年后的东西对付古人,自然绰绰有余。   她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说,你是不是最近在城里杀害那么多无辜百姓的魔头?”   那人被雪颜这么一踩,疯狂的动作一瞬间停止了下来,月光下,一双混浊的眼望着头顶的月光,嘴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月色真好看。”脱口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喂,你到底是不是杀害城里无辜百姓的魔头?”雪颜用力又踩了一下他的胸口怒问。   “总有一天,那个人也会跟我一样!”沙哑的嗓音字字如锤子般的砸在雪颜的身上。   雪颜俯身看着那人的脸:“你在说什么鬼话?”   “血毒!”那人用低低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   听到‘血毒’两个字,雪颜的脸色倏变。   “你知道血毒?你是什么人?”雪颜急忙逼问他。   “我终于解脱了,可是,那个男人比我中的毒还要深,早晚一天,他会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死的还要惨!”那人嘲讽的说着,一双眼睛却依然望着头顶的月亮,犹如濒死之人一般。   血毒发作!   怪不得她刚刚看那人的样子,感觉似曾相识,曾经,她在华南国逍遥阁的地下室里,曾见过秦夙血毒发作的样子,那时候的秦夙,就如同这人之前与秦夙对抗时的模样一样。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雪颜沉下脸坚定的道。   “会的!”那人一字一顿的说:“他比我的毒还要深,虽然已经不会再受发作之苦,可是,他随时都会发作身亡!”   说罢,那人忽然对着头顶的月亮笑了:“这一天终于结束了。”   然后,那人缓慢的阖上了眼睛。   “不会的,他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雪颜咬牙切齿的冲着那人的脸一字一顿的保证。   雪冰和秦夙两个人已经到了她的身侧。   “颜儿,你怎么样,没事吧?”秦夙扶住了雪颜。   雪颜摇了摇头。   “我没事。”雪颜微笑的扯了下唇,嘴上说没事,她的脸色却有一点苍白。   “你的脸色很难看,还说没事,不行,先找个医馆让大夫给你瞧瞧!”秦夙立马说道。   “不需要!”雪颜矢口拒绝,语调极快态度也极强硬,并推开了秦夙扶住她的手。   如果去医馆的话,大夫的手指一探,就知晓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要是被秦夙知道她有身孕,那还得了?   秦夙的脸色阴沉下来:“现在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或者……你有什么不能见大夫的理由?”   “我能有什么理由?”雪颜佯装无恙的笑了笑,找了一个理由:“现在到处店铺的门都已经关了,来的路上,医馆的灯都是黑的,就算现在想去找大夫,也找不到,我只不过是有点累而已,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这倒是真的。   因为魔头的关系,现在街道上的店铺一个个都已要关门不做生意,医馆更不敢开门。   秦夙信了雪颜的说词:“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客栈,其他的事情,我会让石平和王明交给官府来处置吧!”   “好!”   ※   回到客栈里,雪颜回房便躺了下去,今天她是真的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但是,她躺在客栈的榻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只要她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今晚死的那个人所说的话,还有他的死状,这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的让她无法忽视。   躺在她旁边的雪冰因为雪颜总是翻来覆去,也无法安心睡觉。   “雪颜,你怎么了?”雪冰趴在榻上,一双豹眼不满的瞅着雪颜的眼睛:“你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了?”   雪颜骨碌爬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先睡吧,我要出去一趟。”   “呃,你要去哪里?”   雪颜没有回答她,直接从窗子出了去。   她右侧的房间,就是太子周季的房间,周季的房间恰好窗子大开,雪颜轻易的进了去,让她意外的是,她进去的时候,周季正一个人坐在桌边品茗。   看到雪颜进来,周季毫不意外,顺手给雪颜倒了一杯茶。   “你来了,坐吧!”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雪颜眯眼打量周季,手却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茶杯。   周季笑了笑,将茶杯放在她的面前。   “你这样直接闯进一个太子的房间,看到本宫也不行礼,若是传了出去,你恐怕早就已经被斩头了。”   雪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说话不喜欢绕弯子,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事情要问你。”   “你来,是不是想问我,这两天在水城里连续杀死无数无辜百姓魔头的事?”周季也没有拐弯抹角。   雪颜美丽的杏眼微眯:“所以,你早就已经知道那个魔头的事了?”   “他是一个江湖杀手,数年前被本宫擒获。”周季淡淡的吐出了一句。   “所以,你就给他喂下了血毒?”   周季微笑的点头:“没错。”   “所以,水城里被杀无辜百姓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不全是!”   “什么意思?”雪颜皱眉。   “本宫只是放了他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与本宫毫无关系。”周季阴险的看着雪颜:“不过,你会与他遇上,却在本宫的预料之中,你只需动动手指头,就会找到他。”   看来,周季并不知道她一个月内无法占卜的事实。   “你到底想做什么?”雪颜眯眼冷冷的道:“你不要忘了,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周季勾唇笑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雪颜,脸上的笑容透着阴险:“本宫当然知晓,所以,本宫没有碰你们任何人,本宫安排今晚的事,也只是提醒雪颜你而已。”   “提醒我?”   “对,提醒你,曜王对你多说几句情话,你就差点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秦夙的身上中了血毒,就跟那个人一样,随时会发作身亡。”周季一字一顿的看着雪颜的眼睛说着。   他的每一个字,皆重重的砸在雪颜的心上。   她见过许多人死,可是,中血毒死在她面前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那个人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死在她的面前,让她相当震憾,也很震惊。   她很怕,秦夙有一天会跟那个人一样,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倒在她的面前,再也醒不过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这个孩子是曜王的   秦夙抱着雪颜直接上了客栈的楼梯,其他人已经上去,只剩万元和万世瑛两个在后头。   看着秦夙抱着雪颜的背影,万元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那两个人。   忽地,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将万元拉回了神,回头便对上了万世瑛的脸蠹。   “世瑛,怎么了?髹”   万世瑛冲万元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万元脱口道。   “还没怎么。”万世瑛一针见血的指道:“是不是看到人家曜王和雪颜在一起,你心里不舒服了?”   “我哪有?世瑛,你不要胡说!”万元严词提醒万世瑛,摆出了一副凛然正气的表情。   “哥,你就别装了。”万世瑛手指指着万元的心脏:“我都知道,你喜欢人家雪颜,对不对?”   “我没有!”万元拉下脸争辩,他神色有些慌张的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旁边并没有其他人,他才严肃的俯身凑近了万世瑛的脸警告:“世瑛,这种事不要胡说,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   “这不是前两天你自己说的吗?”万世瑛没有任何怯意的迎视万元的脸:“而且,某人还说要我帮他追雪颜,还说,要我帮你把曜王给除了。”   “胡说,我不可能会说这种话的!”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我可没胡说,中秋节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你自己告诉我的,人家都说酒醉吐真言,哥,你这真言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说罢,万世瑛认真的提醒他:“不过,哥,雪颜跟你怕是不能在一起的,你还是收起你的念想吧!”   被万世瑛戳穿了心思,万元再无言可辩。   他苦笑了一下:“我一直知道,我与她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知道,那你还对她……”万世瑛指着秦夙抱着雪颜离开的方向。   后面的话万世瑛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万元反白了她一眼:“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我,你呢?那个骆天寒不也是对你没意思吗?你为什么还一直念着他?”   “谁说我念着他了?”万世瑛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的躲开了万元的目光向其他地方看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万元不客气的拆穿自家亲妹妹:“没有关系你会一直盯着他不放?没有关系,你会在半夜的时候,偷偷从门缝里观察他房间的动静。”   万世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谁说的,我没有!”   “这几天晚上,我都已经瞧见好几次了,你还说没有。”   “老大不要说老二,我不说你跟雪颜的事,你也别说我跟骆天寒的事,咱们俩扯平了!”万世瑛懒的与万元吵,说罢,拿着自己的房卡,蹭蹭上楼去了。   万元还想说什么,但想到自己,他便再也说不出口。   正如万世瑛所说,他们两个此时可以说是遇上了同样的难题,他可以劝万世瑛,却不知用什么话来说服自己。   许多道理人们自己都懂,可惜,做起来,却很难。   ※   八个人倒了三个,周季立刻派人请了大夫过来为大家诊治。   薛宁儿和周敏两个最为严重,大夫便先去为其他两个人诊治,最后才到雪颜这里。   昏倒的雪颜,在大夫进到她房里来的时候,幽幽转醒。   秦夙、周季、万元、万世瑛和骆天寒三个人都在。   “姑娘,伸出手来,我来为你把脉。”大夫是名面色温和的中年男子。   雪颜的脸上忽然露出慌张之色,将自己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等一下。”   “姑娘,怎么了?”   “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不舒服。”雪颜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万世瑛的脸上:“万姐姐,你留下来吧,其他人都出去。”   秦夙的瞳孔收紧了几分,视线在雪颜的脸上扫过。   雪颜发话了,其他人只得出去,由万世瑛关好了门之后,雪颜才伸出手让大夫诊脉。   当着万世瑛的面,雪颜没有任何隐瞒的直接问大夫:“大夫,我已经有身孕,请帮我看看我的孩子。”   而万世瑛听到雪颜说到‘孩子’两个字,惊讶之色溢了出来。   大夫的手指搭在雪颜的腕上,片刻后,大夫面露喜色的道:“姑娘已有两个半月的身孕,现在孩子很好,姑娘会昏倒,是因为旅途劳顿,休息两天就会没事,为安全起见,我再给姑娘开些安胎药。”   “好,谢谢大夫!”   “不用谢。”   看大夫要出去,雪颜立马开口叮嘱那名大夫:“大夫,我们那里有习俗,三个月之内,喜事不能对外公布,所以,麻烦大夫为我保密,不要告诉外面的人!”   大夫了然的点头:“姑娘放心。”   雪颜微笑的转头对上万世瑛惊讶的脸:“万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送大夫。”   “好!”   万世瑛如约将大夫送走,以雪颜现在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为由,将门外的人全部赶走,只留下了她,还有一趴在地上的雪冰。   四周已经无人,万世瑛拉了椅子,坐在雪颜的床边。   “雪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万世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雪颜,久经商场的万世瑛,说话时,带着压迫的威严。   既然打算让万世瑛知道真相,雪颜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个孩子,是曜王的!”雪颜咬唇吐出了真相。   万世瑛深吸了口气:“猜出来了,你是两个月以前到的月城,两个半月以前,你还跟曜王在一起,既然这个孩子是曜王的,你为什么不让曜王知道?”   这是万世瑛最疑惑的地方。   “我现在没有跟他在一起,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最好的。”   “我可以看得出来,曜王对你还是有情的,你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万世瑛精明的眼睛转动:“是因为太子?”   万世瑛是聪明的,雪颜知道,万世瑛早晚一天会猜出来。   “是!”雪颜点头没有否定。   “前太子曾经派人去秦国寻过血族后人,据说,那人就在秦国王宫之中,而在那之后,就传出了秦国王妃暴毙,在那之后,你却出现在大周国。”   “万姐姐果然厉害。”雪颜微笑的再一次点头:“我就是血族后人。”   万世瑛恍然大悟了几分:“我在商十年,听过不少关于血族的事,其中,有说血族雪氏一脉能占吉凶、卜祸福,而你的名字里又有一个雪字,太子是否是利用这一点威胁于你?”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万姐姐。”   “那我就不明白了!”万世瑛蹙起了眉:“既然你是血族的雪氏一脉,能力超群,又为何会受太子的要挟?”   “万姐姐可听说过血毒?”   “当然听说过,这是大周国的宫廷密药,服下此药,每月月圆之夜必会发作,寻常人若在发作之时没有服下解药,必然疯魔至死,难道……”万世瑛惊骇的道:“曜王就中了此药。”   “万姐姐猜的不错。”   “所以,你才会一直待在太子身边,为他卖命,但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万姐姐,此来来之前,我已经占卜过了,定国珠就在这西地,而且,除此之外,我还占卜到了其他的消息。”   “其他的消息是指?”   “定国珠所在之处,藏有可以解血毒的秘密。”雪颜咬紧下唇:“因为我占卜不出那是什么,我特地留万姐姐下来,向万姐姐坦白一切,是想万姐姐能够帮我!”   万世瑛微笑的点头:“好,我帮你!”   ※   经过了一路的颠簸,众人皆十分疲惫,大家在客栈里休息了整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除了体弱的薛宁儿,还留在房间里之外,周敏也称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息,让人将早膳送进了二人的房里,其他人则下来用早膳。   休息了一晚的雪颜,精神奕奕,她刚下楼来,万元一眼看到了她,他忙起身迎接雪颜:“雪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昨天我只是有点累而已,让万大统领担心了!”   雪颜刚说完,她的身后秦夙也跟着走了下来,万元默默的退了开去。   看到万元的神情,雪颜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秦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雪颜看到有两条长凳空着,她自己挑了一个坐了下来,跟在她身后的秦夙,直接在雪颜的旁边坐下,没有如往常那般,在另一个长凳上坐下。   雪颜眉头皱紧。   “曜王陛下,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你这边不是空着?”秦夙头也不转,只是淡淡的一句。   “这是骆公子的位置!”雪颜提醒他。   说曹操曹操到,雪颜刚说完,骆天寒从楼梯上下来,楼下的六人就只缺了他一个。   向来骆天寒是同雪颜坐在一起的,只见楼下,万元同万世瑛坐在一起,周季一人独坐一条长椅,秦夙与雪颜坐在一起,他当然的向那条空长凳走去。   心里想着,现在秦夙与雪颜坐在一起,他再也不用当雪颜口中所谓的电灯泡了,心情愉悦的就准备坐下来。   “骆公子,你往常是同我坐一起的,我同你坐在一起吧。”骆天寒还没坐下来,雪颜笑吟吟的声音传来。   而雪颜说罢,便准备起身,原本优雅坐在椅子上的秦夙,桌下的手,不动声色的握住了雪颜的手腕,迫的她无法起身,雪颜试图挣脱开自己的手,但是,秦夙的力气极大,她无法挣脱开,无耐之下,她只能放弃挣脱。   无数次失败的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要跟秦夙比力气。   “我们这样坐挺好。”骆天寒连忙出声提醒雪颜,他可不想再当那电灯泡了。   以前他每次同雪颜坐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秦夙那双几乎要杀了他的目光,顿顿吃饭如嚼蜡,如今,他好不容易能自己坐,不用再承受秦夙那摄人的目光,他高兴还来不及。   “那这样吧,骆公子与曜王换个位置,骆公子与我坐在一起吧!”雪颜挣脱不掉,改为让骆天寒换位置。   骆天寒心中警钟大作,已经能感觉到秦夙眸中迸射出的凌厉寒光,他立刻招手向伙计道:“伙计,来,这里要点菜。”   在骆天寒点菜的时候,雪颜刀子似的目光飞向骆天寒,他皆选择忽略。   虽然得罪雪颜很可怕,可是,得罪了秦夙,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人家是夫妻,他才不当中间的那个第三者。   对于秦夙和雪颜之间二人的互动,其他的三个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佯装没看到。   菜上来了,雪颜以为秦夙的手该放开她了,毕竟,他是用右手握着她的手,以她往常的观察来看,秦夙都是用右手抓筷子的。   可是,她料错了,当他看到秦夙用左手自然的夹菜时,她有点风中凌乱了。   没想到,秦夙居然是个左右手皆能用的变态,她还是太低估他了。   好不容易等到用膳结束,秦夙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等秦夙松开她的手,她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开,秦夙起身后,不慌不忙的跟在她的身后。   雪颜到了一处地方后,发现秦夙还跟在她的身后,她恼的回头瞪他:“你怎么还跟着我?难道你要跟我进女厕不成?”   秦夙一愣,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眼前的墙上,挂着一个女厕的醒目标牌子。   “你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雪颜感觉今天的秦夙很不对劲:“你怎么一直跟着我?吃饭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今天早上,我做了个梦!”   梦?“什么梦?”   “我梦见你突然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秦夙神情有些恍惚的呢喃。   刹那间,雪颜的鼻尖突然酸了一下。   他总是能让她在被他气的火大的时候,又被他感动的一沓糊涂。   她轻咳了一声,稳了心绪,才淡定的提醒他:“曜王陛下~~”   她刚要说些什么,那边,秦夙突然凑近了她的脸,凤眸危险的盯着她:“所以,你昨天留万世瑛在你的房里,赶了所有人出去,是不是在商量你与万大统领的事?”   “……”刚才的感动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懒的理你!”   说罢,她怒的转身进了茅厕,将门甩的极响。   ※   其他人在客栈里休息,骆天寒在客栈里待不住,就出来走走。   西城不比他们路过的其他城镇,贫瘠了许多,城镇并不大,步行半个时辰,就可以从东城门走到西城门。   走在街上,骆天寒发现了一件事。   西城的百姓,女子多用头巾将头发裹住,而在街头,卖的最多的东西,就是头巾。   看到那些头巾,骆天寒忍不住拿起了其中一只。   头巾的花纹颜色色调偏冷色调,隐隐透着高贵、冷艳,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张脸来。   卖头巾的是位中年女子,看到骆天寒拿起头巾,立马笑呵呵的道:“这位公子,是要给心上人买头巾的吗?”   想到刚刚看着头巾想到的人影,骆天寒手被烫到了般的,连忙将头巾放下。   “不是不是!她从来不戴头巾的。”   “看来,这位公子你是外地人吧?”中年女子打量了骆天寒之后问了一句。   “是呀!”   “怪不得。”中年女子马上开始介绍道:“你可看到,咱们城里的好多姑娘,都是戴了头巾的?”   “是这么回事,戴头巾有什么说法吗?”   “咱们西城里,未出阁的姑娘,都要戴头巾,成亲之后,才能拿掉头巾。”   “原来是这样。”   “未出阁的姑娘,若是不戴头巾出门,是要被拉去砍头的!”中年女子提醒他:“若是与你随行的人中有未出阁的姑娘,千万要提醒她出门戴上头巾。”   “这是什么规矩?”   “这是咱们西城城主定下的规矩,已经有好几个外地的姑娘,被抓去了呢。”   骆天寒的脸色倏变,忽然想到了什么。   “老板,给我拿四个头巾。”   “好呀,公子自己挑吧。”   骆天寒拿起刚刚挑的那个头巾:“除了这一个之外,其他给我随便拿三个。”   “好。”   骆天寒回到客栈的时候,却被告知万世瑛已经出门了。   他急匆匆的将其他三个头巾,分别交给了雪颜、薛宁儿和周敏,手里又拿着一个头巾出门了。   ※   等到了中午时分,骆天寒和万世瑛两个还是没有回来。   周敏拿着骆天寒给的头巾下了楼,嘴里抱怨着:“姓骆的呢?他给本宫的这是什么头巾?怎么这么难看?”   万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有本事,你别戴,等着出去之后,被城里的巡逻队,抓了你去砍头。”   周敏鲜红的指尖,怒指着万元的脸:“姓万的,本宫是你的长辈,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按年龄,我比你大。”   “你们先别吵,骆公子和万姐姐他们两个怎么不在?”雪颜疑惑的问了一句。   万元皱眉:“妹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雪颜摇头:“她之前说出去一趟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天寒也不在,或许,他们两个是在一起吧!”秦夙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什么?姓骆的和我妹妹在一起?”万元脸色微变的起身:“我去找他们!”   然,万元还没有出门,客栈外面忽然进来了一队巡逻兵。   那队巡逻兵看到秦夙等人,直接上前来。   “你们哪个人是秦夙?”   “我是,你们是什么人?”秦夙面无表情的转过脸来。   “来人哪,把他带走。”   雪颜立刻挡在巡逻兵的面前:“你们不说清楚,不能随便把人带走。”   “有个叫骆天寒的人说,有一个比他更好看的人在城中,可以代替他娶我们小姐。”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可是盖过一条被子的   听到骆天寒三个字,雪颜明白过来,原来是骆天寒在捣鬼,好好的,他突然生出了幺蛾子,名副其实的坑对队专业户。   她没好气的冲那巡逻兵喝斥:“你们要抓人可以,先把骆天寒交出来。蠹”   “这个恐怕不行!”巡逻兵严肃的说:“我们城主说了,若是叫秦夙的人不愿意娶我们家小姐,骆天寒就必须要娶我们家小姐!”   雪颜愣住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   “你刚刚说,要骆天寒娶你们家小姐?这是为什么?”雪颜奇怪的问髹。   “他摘了我们小姐的头巾,见到了我们家小姐的头发,自然要娶我们家小姐!”巡逻兵一本正经的解释。   雪颜的脸垮了下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雪颜和周敏两个不约而同的将手里绣着俗气大红花的头巾戴上。   万元走上前来:“我问你们,你们抓走骆天寒的同时,是不是还抓了一个女人?”   “当然,我们抓骆天寒的时候,那个女人将我们一个人的那……那个……”巡逻卫的脸一白,双手下意识的往身下捂了一下:“给,踢碎了,所以,我们才抓了她!”   听到‘踢碎了’三个字,在场的男人们,不自觉的感觉到自己的某处也跟着一疼,某些方向,即使只是听说,他们也能感同身受。   万元抚额沉吟,不得不说,她这个妹妹也出手太狠了,所以才被人给抓了。   “你们刚刚口中所说的城主,莫非就是严非严城主?”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周季此时开了口。   “大胆,我们城主的名字,也是你们能直呼的?”巡逻卫指着周季的脸严词喝令。   在周季的示意下,他身后的一名侍卫上前一步:“你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睁大了你们的狗眼,在你们面前站着的,可是大周国的太子殿下。”   “太子?”那巡逻卫夸张的仰头笑了,手指乐不可吱的指着周季道:“他要是太子,老子就是皇上,还不快给朕磕头?”   周季的脸色微变,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举在那名巡逻卫的眼前:“你们是否认识这个东西?”   “这是我们城主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上?”   “本宫要见你们城主,你们带路吧。”   “……”   ※   因为西城地处偏远,这里并没有被朝廷派遣官员,向来是由城主来主管西城的一切大小事务。   由巡逻队的带领,秦夙和雪颜等人,转为向城主的严家堡而去。   初到严家堡前,只是简单大理石砌成的墙壁,爬满了爬山虎,显的破旧不堪,甚是不起眼。   但是,等他们踏进严家堡的大门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严家堡内里藏有乾坤,刚进去,周敏便因为好奇,手指触了一下墙壁。   她才刚要动作,原本平滑的墙壁,突然露出了一个小孔,从小孔里射出了一支箭,直指周敏的心脏。   雪颜眼疾手快的拉开了周敏,接住了那支短箭。   惊魂未定的周敏,推开了雪颜,一脸傲慢的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你不出手,本宫自己也能躲开。”   “七公主殿下还是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带众人入堡的巡逻卫们,一点儿也不在乎身后人的行为,只是继续往前走着。   雪颜注意了一下巡逻卫们进堡的路线,然后才道:“这里表面上不起眼,但是,这里遍布机关,大家一定要小心,跟着巡逻卫们走。”   “这里的机关与青云阁相比如何?”   雪颜沉吟了一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打量过,这里的机关与青云阁里的机关极为相似。   因为雪颜的提醒,大家不敢再轻视这严家堡。   严家堡里多曲廊、拐角和拱门,众人随着巡逻卫们穿过那一道道曲廊、拐角和拱门,犹如穿过迷宫一般。   终于,在进了严家堡大约一刻钟后,巡逻卫们终于带着众人在一座三层圆形小楼前停住。   “我们堡主就在这里,你们在这里等着。”   其中一名巡逻卫拿着周季的令牌进去,才刚进去不久,楼内出来一名男子,男子身着灰色锦袍,容貌中等,有着一双沉稳的温润眸子,他微笑的出来迎接众人。   “原来是贵客来到,是严某失礼了,大家快里面坐!”   众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进了一楼的客厅分别坐了下来。   ※   严非与周季两个坐在主座上,严非对周季一脸恭敬:“不知是太子殿下驾到,严某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不知者无罪!”周季倒也客气。   “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吗?”严非目光扫过众人,面容如初般从容。   周季不慌不忙的先指着秦夙向他介绍:“这位是秦国的曜王陛下!”   严非大惊的站了起来,立刻向秦夙作辑:“原来是曜王陛下,真是失礼了,之前听到那位骆天寒说秦夙这个名字,严某还以为只是有人与秦国的曜王陛下重名,原来,竟真是曜王陛下驾到。”   秦夙目中无人惯了,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轻‘嗯’了一声。   周季睫毛垂了一下,指着坐在秦夙身侧的雪颜:“这位是青云阁阁主!”   “青云阁阁主!”严非连忙拱手:“久仰阁主,没想到,青云阁阁主竟只是这般年轻的女子。”   “城主客气了。”雪颜微笑的点头应道。   紧接着是万元:“这是长公主与文远侯之子万元。”   “原来是万大统领,万大统领神捕之名,即使远在西地,你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哪里,万某也十分久仰城主之名。”万元站起来向严非回了一礼。   最后是周敏:“这是本宫的七妹,周敏!”   说到周敏的时候,周敏的下巴扬的老高,斜眼睨着严非走到她的面前给他行礼。   “严某参见七公主殿下。”   “免礼。”周敏高傲的两个字。   “谢七公主殿下。”   严非回到座位上,脸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今日,我严家堡居然来了这样多的贵人,真是令我严家堡蓬荜生辉呀,听说你们住在客栈,你们全部都搬到严家堡来,晚上,严某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城主!”周季客套的笑了一下:“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哦?太子殿下请说。”   “事实上,这次与我们来的还有三位,一位身体不适,现在在客栈里休息,还有两位……听说,被抓进了严家堡。”   “莫非,太子殿下说的就是那个骆天寒还有那个万世瑛?”   “正是!”周季点头。   “这……”严非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城主有何为难之处?”   “不瞒太子殿下,万世瑛放了可以,毕竟,那名受伤的人,经过大夫的缝合之后,身体已无恙,但是……”严非叹了口气:“骆天寒摘了小女的头巾,西城的规矩,女子头巾被未婚男子摘下,女子就需嫁给该名未婚男子,现在,满城上下,几乎都已经知晓此事。”   众人面面相觑。   不得不说,这骆天寒确实惹了祸事。   严非轻咳了一声之后又提议:“这样吧,大家先在我们堡里住下来,让这位骆天寒与小女先相处两天,若是骆天寒当真不愿意娶小女,再做其他打算!”   听严非这样说,大家都觉得可行。   居住在严家堡里,严家堡守卫森严,且四处都是机关,安全不成问题。   末了,雪颜尴尬的要求:“能先让我们见一见骆公子吗?”   “可以!”   ※   严非去让人准备客房,便离开了,其他几人的侍卫等,全部回了客栈,去取客栈的行礼,顺便将薛宁儿一起接过来,秦夙和雪颜等人就在客厅里等骆天寒。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对话声。   “喂,你们要把我抓去哪里?把本少爷给放开!”   坐在客厅里的雪颜,只听了一下,就知道门外的人是骆天寒。   下午的阳光刺眼,三道光影在阳光下,容颜极模糊,在灼亮的阳光下,骆天寒亦看不清客厅里的环境,直到两人将骆天寒从门外推了进来。   “你们……”骆天寒又大声喊着,却看到了雪颜双手抱臂的站在他的面前,看到雪颜,骆天寒心里那个激动,一把将雪颜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搂住:“太好了,总算见到亲人了。”   座位上的秦夙和万元两个同时起身,将雪颜从骆天寒的怀里拉出来。   被骆天寒搂住的时候,雪颜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从骆天寒的怀里拉了出来,而秦夙和万元两个人就站在她的身侧。   感觉到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万元自觉的退了回去。   雪颜被拉开了,看到了一旁的秦夙,骆天寒激动的往秦夙的身上扑:“亲人呀!”   秦夙黑着脸用手指点住了骆天寒的心口,将他推了开。   “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两个小时候可是盖过一条被子的!”骆天寒悻悻的收回了手。   两个人盖过一条被子,这句话难免让人浮想翩翩。   “是呀!”秦夙眯眼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所以,你不想娶城主的女儿,就让人到客栈找我,将人推给我,是吗?”   骆天寒的身体僵了一下,心虚的不敢直视秦夙的脸:“唉呀,今天的天气是真好。”   雪颜白了他一眼:“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揭了人家城主女儿的头巾?”   “我又不是故意的!”骆天寒争辩道。   “不是故意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骆天寒回想着之前的事情,简单的解释着。   原来,骆天寒给客栈里的三人送过头巾之后,念着万世瑛还没有戴头巾,出去寻她,结果,却在街上碰到城主的那个刁蛮女儿严凤,一位老人撞上了严凤的轿子,冲撞了她,老人给她磕头道歉,她也是不依不饶。   后来,万世瑛看不过去,上前去跟严凤理论,严凤自然恼怒,严凤的手下就与万世瑛动起手来。   骆天寒到了,自然要帮万世瑛,就那么不小心,骆天寒的扇子勾到了严凤的头巾一角,她的头巾被骆天寒扯了下来。   再后来,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骆天寒说完,便无辜的摊摊手:“事情就是这样。”   “难道不是你贪恋人家姑娘的美色,故意将人家头巾扯下来的?”雪颜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讥讽他。   “怎么可能!”骆天寒矢口反驳道:“我可是清白的,更何况,我向来风流但不下流,这种事情,我怎么做得出来?”   骆天寒的话才刚说完,身后幽幽的传来一阵冷森的女声:“是呀,这种事情,你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我看,你早就已经习惯了吧?”   只觉一股阴冷之气,从骆天寒的脚底窜上头顶。   即使他不回头,也能感觉到那股森寒的气息,若是回头,他怕是自己要被冻成冰柱。   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   而且,还是他说这种话的当儿。   是的!他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万世瑛。   万世瑛面无表情的瞅着身前男子的背影,因为手腕之前被人用绳子束缚着,现在还隐隐的疼着,她用手指揉了揉疼痛的手腕。   “我们城主有令,释放万世瑛。”一名守卫向众人说了一声之后,就退了下去。   万元忙迎了上来,关切的上下打量着万世瑛:“世瑛,你没事吧。”   “没事。”万世瑛微笑的冲他摇头:“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万元阴沉着脸睨向骆天寒:“都怪那个人,若非是他,你也不必受此一劫。”   “虽然我很不想说,可是……”万世瑛不慌不忙的道:“这次的事情,确实与他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出手太重。”   骆天寒尴尬的离开原地坐了下来,坐下后,他的表情恢复如常的嬉笑之态:“不过,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当他们把我从地牢里面带出来的时候,我就猜是你们来救我了,果然……”   雪颜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他:“我们是来救你的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城主说了,要你跟城主的千金先相处两日,如果实在是不合适,才会放你离开。”雪颜无辜的眨了眨眼又笑着说:“托你的福,在这两日里,我们可以住在严家庄。”   骆天寒皱眉仔细的思考着雪颜的话,忽地,他的瞳孔收紧,嗓音拔高:“你说什么?你们居然让我去跟那个野丫头相处?你们自己去舒服享受?”   雪颜十分不客气的点头。   “没错。”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一个个都是身份高贵之人,却做出这种龌龊事来,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内心有愧吗?”   “是呀,你让他们客栈找孤王的时候,你的心中是否有愧?”秦夙在一旁幽幽的问了一句。   秦夙一句话,将骆天寒的话给堵了回去。   当时他只想脱身,所以才会抬出秦夙的名字来,更何况,秦夙长的比他好看,对方一定能看上他。   没想到啊,对方一听秦夙的身份,哪里敢去盯着秦夙,结果,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骆天寒打算出卖兄弟,破罐子破摔的提议:“曜王,不如你就娶了那个野丫头,反正你是曜王,王宫里多一个女人也不算多!”   “不行!”一男一女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他的唇抵住了她的耳朵:“不要说话,来人了。   同时出声的,自然就是秦夙和雪颜。   刚说罢,雪颜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刚刚她不该说话的,回头果然看到了秦夙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赶紧为自己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此行是为了定国珠,现在突然又多加了一个人,不妥!”   秦夙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道:“孤王还没有在大周国寻女人的打算,更何况,还是你不要的女人!髹”   骆天寒板起了脸:“反正我是不会娶那个女人的。”   “就算你不娶,也要先忍着,等过两天,我们找到了定国珠具体的位置之后,离开不就行了?”雪颜马上说道。   “说到底,你们还是打算让我去牺牲色相,让你们可以舒服的住在严家堡里。”骆天寒一脸的不情愿。   “这是你的荣幸,你该高兴才是!”周敏高傲的扬起下巴说道。   “我要做什么,似乎轮不到你这个长鼻子公主来指点!”   周敏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骆天寒就骂:“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说本宫的鼻子长。”   “这脸都了翘到天上去了,鼻子能不长吗?”骆天寒一点儿也不怕周敏:“你不就是个下贱宫女生的女儿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周敏的脸一下子白了,指着骆天寒的手指在发抖:“你……你胡说,本宫的母妃是玉贵妃,不许你诬蔑本宫!”   骆天寒凉凉的向四周扫了一眼,冷冷的讥讽道:“你问问其他人,谁相信你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应当都知道这一点,只有你自己还在自欺欺人而已!”   周敏不敢相信的向四周扫了一眼,在坐的其他人,根本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果真应了骆天寒的那句话。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卑贱宫女生的孩子,只有她一个人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   “你……”周敏气的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卑贱宫女的女儿?”骆天寒沉下脸一字一顿的说道,说的时候,他还故意加重了‘卑贱’两个字的音量。   周敏的脸苍白一片,只一双手在衣袖下握紧。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别忘了,我们八个人是一起的,定国珠还没取到,我们自己人倒先打起来了。”周季适时的开口提醒众人。   他的话刚说完,门外有下人进来。   “各位贵客,城主让小的来通知各位贵客,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各位贵客随小的前往客房。”   众人对视了一眼,纷纷跟着那名下人离开了小楼。   如之前般,大家又穿过了无数曲廊和拐角,才到达了所谓的客房。   客房分两个院子,女子住一个院子,而男子住另外一个院子。   周敏听说女人要住同一个院子里,不等其他人进去,她就先跑了进去,并挑选了一个最大的房间给自己。   等雪颜等人到的时候,她大摇大摆的指挥自己的侍卫,将自己的行礼搬进了最大的房间里面,面上一派得意的神情。   其他的三个房间大小一样,雪颜和万世瑛两个直接进了其中两个,随后被接到的薛宁儿入住周敏旁边的那个空房间。   雪颜等人收拾完行礼,严家堡的总管八斗亲自上门,给每个人送点心和水果等物。   一看到八斗,周敏便抱怨了开来。   “你们这客房也太小了些,本宫住着特别挤,既然你是严家堡的总管。”周敏趾高气扬的命令道:“你就去给本宫安排更大的房间住。”   八斗委婉的说:“公主殿下,您住的房间,已经是所在客房里面最大的了。”   “这还叫大?”周敏哼道:“本宫在皇宫里的浴室,都比这房间大很多。”   八斗极尽卑微的低下头。   “公主殿下,咱们这是小地方,哪能跟皇宫比,还请公主殿下委屈住下,若是公主殿下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尽管吩咐奴才!”   “这里的被褥,都太粗糙了,全部都换掉,本宫只能睡真丝的被褥。”   “是,公主殿下,奴才这就命人全部换掉。”   “那就下去吧。”   从周敏的房中出来,八斗身边的下人不满的嘟哝:“这什么公主,根本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之前她住的客栈房间,小成那样,也没听她说什么,到了咱们堡里,就挑三拣四。”   “她是公主,挑三拣四是正常的,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好生伺候就行了,其他的事,莫多言、莫多怨!”   “是!”   随后,八斗去了雪颜的房里,雪冰正坐在椅子上吃桂花糕,一眼看到了雪冰,八斗被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啊,有豹子!”八斗吓的倒退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雪颜正在看书,见状笑着走过去,将八斗扶了起来,安慰他道:“大叔莫怕,我这豹子是不咬人的!”   八斗感觉到雪颜指尖的温暖,心中也是一暖,仍忌惮的向雪冰那边看了一眼,后者直接将头转向窗外不看他。   “姑娘养这等凶猛野兽,太过危险了些。”说罢,八斗不慌不忙的自我介绍:“奴才八斗,是这严家堡的总管,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   八斗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他眼尖的瞥到了雪颜颈间的吊坠,目光忍不住死死的盯着那吊坠。   他的话说了一半没有说完,雪颜感觉到他的目光所盯之处,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颈间的吊坠。   纤手拿起吊坠,水滴形的吊坠在明亮的房间内晶莹剔透,雪颜奇怪的打量着八斗:“大叔认识这吊坠吗?”   八斗眸底有一丝异光闪过,却只是一瞬而已,转瞬即逝,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般的恭敬守礼。   “不认识,只是觉得它很好看。”八斗镇定的继续刚才未完的话:“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让人告知奴才。”   “好。”   “那奴才先告退了。”   “慢走!”   八斗转身之前,眼睛的余光有意无意的又看了一眼吊坠。   而他这个动作,被观察力极好的雪颜,全部收入了眼底。   等八斗走了,雪颜仍在奇怪的盯着八斗的背影。   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的雪冰,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两只前蹄伸长伸着懒腰,屋外阳光明媚,暖暖的,让人感觉倦意十足,转头就发现雪颜在盯着屋外瞧。   雪冰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才开了口:“雪颜,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他的年纪有点大,不过……你说过,爱情是可以跨越年龄、性别和种族的,他的年纪大了点,好在你们俩都是人,只不过年龄差点有点大而已,我是不会反对的!”   雪颜狠狠的剜她一眼。   “你刚刚也说了,爱情可以跨越种族,不如我帮你们俩搭桥?”   “别~~”雪冰的豹爪摆了摆:“那是不可能的,虽然这样说不好,可是,我就是像你说的那种,我是外貌协会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一只豹子,有人喜欢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雪颜,你够了哈,我不说你,你也不要说我!”   “不跟你斗嘴了。”雪颜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我觉得,这个八斗,刚才看我颈间这个吊坠的眼神很奇怪。”   “或许是你想多了,他真的只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觉得它好看而已。”   “也许吧,也许是我想多了。”雪颜摆了摆手:“我看你困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雪冰又打了一个哈欠:“也好。”   “有身孕的人明明是我,可是,你每天比我睡的还多。”雪颜发现了重要的一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这一路真的很累吧,不说了,好困,我先睡了,晚膳不要叫我,直接把桂花糕放在房里就行了。”雪冰下了椅子,抖了抖身上的豹毛往卧室走去。   真是一只贪吃的豹子!雪颜对着雪冰的背影摇了摇头。   ※   晚膳过后,雪冰还没有醒来,雪颜依照雪冰的要求,把她爱吃的桂花糕放在了桌子上,她便出了门。   休息了一个下午,她准备出来好好的活动活动。   她在进来这里的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布置,这里是按照八卦来设计,只要她避免触动八卦阵中危险方位的机关,就不会有危险。   出了院子,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她往花园中走去。   如今是秋季,花园里的菊花开的正盛,即使是在晚上,依然能看出菊花的姿态。   然,她刚进在花园里转了一会儿,打算找个凉亭坐一会儿,才刚走到凉亭的边上,月光照进了凉亭里,照出了两道人影来。   那两道人影,不是别人,而是秦夙和薛宁儿两个。   薛宁儿仍然身体不好的模样,身上披着外衣,赫然是秦夙的,她低头咳着,秦夙的手掌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拍着,两个人的模样,在雪颜的眼中极为刺眼。   雪颜想转身离开时,秦夙已经发现了她。   “颜儿~~”   雪颜不得不转过身来,干笑的看着二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雪妹妹,你别走!”薛宁儿突然开口唤住了雪颜。   “薛姑娘有什么要说的吗?”雪颜的语调极为冷淡。   “我已经听夙说了,之前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薛宁儿激动的站了起来,说罢又猛咳了两声。   雪颜的脸色缓和了些,这才走进了凉亭。   “因为有心人设计,所以,你才会认错,错不在你。”   薛宁儿推开秦夙扶着自己的手,笑了笑道:“我还一直担心雪妹妹不会原谅我,雪妹妹不怪我就好,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夙,你就留在这里陪雪妹妹吧,有侍卫保护,我自己可以回去。”   “那你要小心!”秦夙担心的嘱咐了一句。   “嗯。”   雪颜眼看着薛宁儿病歪歪的从自己的面前离开,那般弱不经风的模样,倒是让雪颜对她又怒不起来。   凉亭中,秦夙还站在那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深凝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她下意识的要离开。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雪颜转身准备离开。   “颜儿,我们很久没有单独一起过了,陪我走走吧!”秦夙温柔的低沉嗓音,像一张密密的网,将雪颜的心紧紧网住,她的心也跟着一下子柔软,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好。”   两个人并肩在花园的羊肠小道上慢慢的前行。   一弯月钩挂在天上,不甚明亮的光芒流泻而下,光影透过光秃秃的树丫投射在地上,地上的光影看起来光怪陆离,甚是斑驳恐怖。   一阵风吹来,树丫随风摇晃,地上的那些光影,就如一个个鬼影在移动。   若是换作往常,看到那些光影,雪颜还是会觉得有些碜人,但是,现在身边有秦夙,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还有枝丫间的风声。   严家庄的花园,建造的很是精巧,走在其中,如同迷宫般,一直走不到头。   “薛姑娘的身体怎么样了?”雪颜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她以前的身子就不好,这次长途颠簸,再加上,这两天她偶感风寒,所以,才会虚弱了些,吃了大夫开的药,今天已经好多了。”   “还是让她多休息,这两天正好在这严家堡里,可以好好的调养身体。”   秦夙皱眉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两个在一起,能不说别人吗?”   雪颜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轻咳了一声:“那要说什么?”   “可是说你,也可以说我。”   “我们两个似乎没什么可说的。”雪颜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两人正要往前走着,忽然花园里的其他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夙和雪颜两个都是警觉的人,一下子听出了那脚步声里有蹊跷,两个人下意识的往旁边的假山石后躲处。   假山石后恰好有一处小小的地方可以藏身,但是,两个人躲在那里,不免有些狭小,必须要两个人的身体贴紧,才能完全将身形掩藏。   因为空间太过狭小,雪颜整个人几乎是上半身全部偎在了秦夙的怀里,稍动一下,两个人的身体便紧紧的贴住。   两个人的身体贴紧,中间只隔了薄薄的几层布料,能清晰的感觉到的心跳和体温。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两个人这样紧紧的贴着,两人之间的温度在一点点的上升,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汗水。   她忍不住动了一下身体,想要离他远一些。   然,她才刚有动作,身后的秦夙突然伸出长臂来,将她的腰肢紧紧搂住,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他们的身体贴的更紧。   雪颜不满的皱眉,试图拉开他的手掌,秦夙的头却暧昧的低在她的颈侧,气息有意无意的拂过她的耳,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不要动。”   雪颜咬紧了下唇,心里有怒,却也只能压低了声音提醒他:“你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我就不乱动了。”   “我是为了我们更好的隐藏,不至于被发现,所以才会如此。”秦夙一本正经的说:“在那之前,你就先忍着。”   “你先……”雪颜还想说什么。   忽然,腰间他的手臂一紧,他的唇抵住了她的耳朵:“不要说话,来人了。”   ---题外话---明天继续加更。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居然还得寸进尺   因为秦夙的提醒,雪颜只得乖乖的缩在秦夙的怀里,毕竟,此时当真不适合乱动。   雪颜的话才刚说完,便有人来到了他们之前所站的地方。   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蠹。   “怎么样,怎么样?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吗?”家丁甲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家丁乙说话的时候,语调带着一丝猥琐,让雪颜听了就觉不舒服:“今天晚上,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一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髹”   “那就好。”家丁甲有些担心的说:“不过,这件事如果让城主知道的话,怕是不好吧?”   家丁乙马上摆手,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保证:“放心吧,这件事发生之后,外人若是看的话,怎么看怎么都是意外,怎么可能会发现?”   “我还是很担心。”家丁甲犹豫不决的又道:“这种事情还是风险很大,不如这样,我们还是收手吧!”   乙的声音里明显带了怒意:“收手?都到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说收手?钱都拿了,你再说收手?”   “这……”甲支支吾吾:“钱是你收的。”   “难不成那些钱你就没有拿一分?”乙冷笑:“你不要忘了,你的那一千两赌债,也是我替你还的,否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站着?”   “我是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你看,那些人是当今的太子,又有秦国的曜王,还有青云阁阁主,全部都不是简单人物,如果不成功的话,我们两个可能就真的活不成了。”   假山石洞里的雪颜和秦夙两个听到这话,不禁同时惊住。   雪颜惊讶的抬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听到了没有,他们似乎是想杀我们。”   秦夙点头,气息浮在她的脸颊:“先不要说话,再继续听他们说。”   他的气息太过灼热,吹拂着她脸上的毛孔,很痒,她试图别开头去,他的气息却得寸进尺的吹拂在她的颈间。   “你看看你那怂样!”乙恼怒的指着甲骂道:“你不想冒险,还想要钱,你以为真的有那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就算你不想做,也来不及了,不要忘了,你的爹娘和妻子都在那个人的手里。”乙再一次提醒甲。   甲有些懊恼的抚额,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在雪颜认真听外面两人对话的时候,秦夙低头覆在她的颈间,唇瓣在她颈间似触非触:“好香~~”   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得寸进尺。   因为外面有人,雪颜不能将他推开,也不能出去,只能用自己的手挡住他的唇,阻止他的进一步侵犯。   秦夙的唇只是停了一下,却是笑了,然后滚烫的唇落在了她的掌心,舌尖在掌心轻轻划过,犹如羽毛在雪颜的心头划过,酥痒的感觉,让雪颜浑身禁不住的颤粟了一下。   可恶的秦夙。   “姓秦的,你克制一点,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雪颜生气的提醒雪颜。   下面,秦夙的唇却非常不客气的划过她的掌心,将她的一根手指含住,舌尖还故意逗着她。   热气蹭的一下窜到雪颜的脸上,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天哪,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动作热情而又极具秀惑,挑起了雪颜的某些回忆,指尖关节内侧较脆弱,秦夙非常不客气的攻击那处,令雪颜一阵口干舌燥,唇中本能的逸出一声轻吟。   刚发出这个声音,雪颜吓的慌忙以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眼睛惊恐的望向假山石外。   恰好此时一阵风吹来,秋季萧瑟的晚风,将雪颜的轻吟声掩盖,以至甲乙二人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雪颜松了口气,却是愤愤的用手捏住秦夙的嘴巴,防止他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来。   不一会儿,外面又有声音传来。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对方说是月城张家的二公子,我们就相信他了?事成之后,他们真的会给我们一万两银子吗?”甲担心的说。   “你现在担心这么多,之前你答应还债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干不干?”乙不耐烦了,催促着甲。   乙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被金钱折服:“好吧,我干。”   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乙的肩膀:“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做的,有钱兄弟一起赚嘛,一万两银子,就这么说定了。”   “知道了。”   两个人意见达成了一致,便从原地走开了。   随着脚步声渐远,那两个人走开了,雪颜迫不及待从狭小的石洞中走了出来,愤怒的手指指着秦夙的脸在发颤:“姓秦的,你太过分了,因为你,我们两个刚才差点就被人发现了!”   秦夙高大的身形站在假山石旁,头顶的月光斜斜的照下,将他的五官映的更加俊美绝伦,他的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煞是勾人,让人看了便觉心猿意马。   这个妖孽。   他优雅的勾唇一笑:“刚才,难道不是你更享受?”   雪颜不得不别开眼去。   “谁享受了。”雪颜皱眉:“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秦夙狭长的凤眼眯紧的盯着雪颜的眼睛:“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事实,只需要重温刚才的事,自然就可以证明。”   说罢,秦夙长腿往前逼近,迫的雪颜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脸上一下子滚烫了起来。   这个混蛋秦夙,不会是真的想要重温刚才的事情吧?   深怕他会真的做出什么来,雪颜不得不一边后退,一边警告秦夙。   “你不要过来,否则……”雪颜的指尖捏着一根银针:“我就要不客气了。”   秦夙向来不把雪颜的威胁当一回事。   “是吗?”秦夙继续逼近:“不知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呢?”   说话间,雪颜的后背抵住了身后的假山石。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刚抵住假山石时,似乎感觉到一处突起,现在突起突然不见了。   而此时,秦夙已然逼近到她的身前,趁她出神的时候,他的手更快的将她手里的银针夺去,扔在了地上,双臂撑在她的颈侧,将她困在他的双臂之内。   雪颜回过神来,感觉到秦夙摄人的气息,呼吸窒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的滋长,她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打算躲开他的禁锢。   在她挪动身体的那一瞬间,雪颜眼尖的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似乎处在一处八卦阵的死角位置,才刚想完,雪颜的脚下突然空了。   雪颜连同秦夙一起,飞快的消失在地平线上,两人刚刚消失,他们落下的位置,地面即被填平,如之前的地面一样,好似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   地下,雪颜和秦夙两个人毫无预警的坠落,伴随着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秦夙的一声闷哼,两个人终于落地。   雪颜下意识的将手掌轻覆在小腹上。   太好了,孩子没事。   身后传来秦夙痛吟的声音,雪颜赶紧从秦夙的身上起来。   地下很暗,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雪颜只能凭感觉去扶地上的秦夙:“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的手指才刚触到秦夙愿手臂,黑暗中的秦夙便倒抽了一口冷气,伴随着一声痛吟:“有事!”   因为他的痛,雪颜吓的把手缩了回去,慌张的六神无主:“你伤到哪里了?”   因为担心他,想要看看他的伤势,却因为四周黑暗,她无法知晓他哪里受伤,心里而慌乱着。   “手臂痛、肩膀痛、后背痛、头疼,全身都疼!”秦夙小声的说着。   “那怎么办?”现在是在地底,而且,也不知道掉了多深,即使她现在叫人,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没关系。”秦夙低低的笑道:“只要你亲我一下,就会没事了。”   本来还在担心着秦夙的雪颜,听到秦夙的这句话之后,脸色倏变,还很不客气的摸到他的手臂,在他手臂内侧狠狠的掐了一下。   “嘶,疼~~”秦夙立刻坐了起来:“你这个女人也太狠心了,我都受伤了,你还这样对我!”   雪颜冷冷的睨他一眼:“受伤?我看,你不是身体被摔坏了,而是你的头被摔坏了!”   以前用过的招术,现在还想用第二次?以为她很好骗吗?   “嗯,我的头是有点摔坏了,你是不是要在我的头上亲一下?”秦夙十分不客气的要求。   雪颜冷着脸站起身,黑暗中,朝秦夙的方向狠狠的剜了一眼:“无聊,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说话间,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是秦夙站起来,拍打衣服上尘土的声音。   “现在我们两个被困在这种地方,不苦中作乐,难不成要我抱着你喊着:好害怕好害怕吗?”   听着秦夙的话,雪颜不禁自行脑补了秦夙说这种话时的画面,光想着,她就觉得恶心不已。   甩了甩头,将脑子里面的那些画面甩去,意识又回到了现实。   她自嘲了一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会被秦夙的话轻易影响,但是,现在确实不是那种时候,出去要紧。   “我们还是赶紧找出口吧,而且……”雪颜担心的说:“刚刚他们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们可能会对其他人下手,我们必须要尽快出去。”   秦夙沉吟了一下:“这里的空气流通,应当是有出口的。”   “我们两个分别在两边找,看能不能找到出口。”雪颜提议。   她刚说完,手腕就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那只手掌有力的拉住了她,将她往他的身边扯。   “不行,这里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有危险,我们两个不能分开。”秦夙严词说道。   这倒是!   他们在上面的时候,就是不小心触动了假山石上的机关,所以才会掉到这种地方来,这里……怕是也不安全。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回握住秦夙的手:“好!”   感觉到她的回应,秦夙整个人僵了一下。   雪颜往前走,发现秦夙站在原地不动,黑暗中,雪颜看不到秦夙的表情,便没有回头:“怎么了,你不走吗?”   黑暗中秦夙的嘴角微勾:“走!”   他握紧了雪颜的手,在黑暗的地下通道里走着。   对于雪颜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对于秦夙来说,只不过是地方黑暗了些而已,走在其中,完全行动自如。   在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秦夙瞅到不远处有个东西,待走近了,看清那是什么,秦夙不慌不忙的提醒雪颜:“前面有东西,注意脚下。”   本来就惧怕黑暗的雪颜,在秦夙的带领下,全身戒备的未听清秦夙的提醒。   “什么?”   话刚说完,她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疑惑的低头将脚下的东西捡了起来。   待她摸清了那东西是什么,惊吓的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尖叫着扑进秦夙怀里。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曜王陛下,还请你自重。   被雪颜抱住的秦夙,非常不客气的将雪颜抱了个满怀,手掌轻拂她的发:“怎么了?”   雪颜的手紧紧的扫着秦夙的腰,十指紧扯秦夙后背的布料,身体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一想到自己刚刚摸到的东西,她的手更加用力的搂紧他。   “有……有……”她声音颤的几不成声:“有死人骨头,我刚刚摸到的那个是人的头骨!蠹”   秦夙微笑的抱着怀中的她,手掌在她的手背轻拍着安抚:“好了,没事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髹”   本来惧怕的她,听着秦夙的安慰,本来狂跳的心脏,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身后秦夙温热的手掌,依然不停的轻拍着她的后背。   等身体平复下来,雪颜的大脑也跟着清醒,这才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而她扑进秦夙怀里的事实。   意识清醒后,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秦夙推开。   “好了,我已经没事了。”她脸上略带一丝尴尬,镇定的说:“我们还是继续找出路吧。”   秦夙重新拉住她的手,心里有些可惜。   表面上镇定了,雪颜心里的阴影却还在。   “如果我们出不去的话,你觉得,我们两个,是不是也会变成刚刚那个人那样?”雪颜忽然问道。   秦夙紧紧拉住她的手:“那样也挺好,或许某一天,我们两个的尸骨在这里被发现了,还能被传为一段爱情佳话!”   “呸~~”雪颜在黑暗中瞪了他的方向一眼:“我才不会跟你死在这里。”   “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死在这里的。”秦夙坚定的说。   说话间,雪颜和秦夙又拐了一个拐角,一丝光亮,打断了二人的话,雪颜一眼瞅到了那一抹光亮,惊喜的拉着秦夙的手说:“太好了,有光,就说明有出路,我们赶紧过去吧。”   那一抹光,对于雪颜和秦夙来说,就相当于希望之光。   待他们走近了,看清了那光的来源,却让两个人失望起来。   他们看到的确实是光,现在他们正处于那道光的源头处。   这是一个密室,密室的顶部有一块石头,是块会发光的石头,刚刚他们所见的那道光,就来自于那块石头。   本来以为到了光源处,就能走出这地下,最后,却只是到达了另一个地洞而已。   “这里是严家堡的地下,既然严家堡建造了这个地一道,就一定有出口,或许,出口就在这附近,我们先过去再说。”雪颜提议。   秦夙走在前头,雪颜跟在他的身后。   就在两人就要走过去时,突然有亮光从发光的石头处射去,直射向秦夙。   看到这一幕,雪颜立刻扑过去,将前头的秦夙推开,随后亮光处再一次亮光闪过,直射向雪颜,雪颜猝不及防,亮光射进了她的手臂,令她的手臂一阵吃痛。   秦夙回转过身来,在亮光再一次要射来的时候,秦夙及时搂住了雪颜的肩膀,将她带离了原地,躲开了亮光,随着雪颜的躲开,亮光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样了?”见雪颜捂着肩头,秦夙沉着脸,动手去扯雪颜的衣领。   “诶,我没事。”雪颜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扯回来,戒备的捂紧了领口瞪着秦夙:“曜王陛下,还请你自重。”   “自重?”秦夙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你爬到我榻上的时候,怎么没有对我请自重?”   雪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够了!一码归一码。”   秦夙当然不会理会雪颜的挣扎,轻易扯开了她的衣裳,露出她一只白皙圆润的肩膀来。   她白皙的肌肤如玉,完美无暇,并没有伤过的痕迹。   看到她无恙,秦夙沉下的脸,表情缓和了些。   雪颜又羞又恼的扯回了自己的衣裳:“曜王陛下这下满意了吧?”   “没有受伤就好。”秦夙淡淡的道,转身继续往前走:“好了,我们继续找出路吧。”   雪颜有些失神的望着秦夙的背影,她知道他刚才是担心她,如果这次取定国珠之行,能找到他的解药,那么,她就向他吐出所有的真相。   不过,刚刚明明有亮光刺进她的手臂,可是,她的手臂上什么痕迹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她的手臂无恙吗?   她的手指在刚才亮光所刺的位置触了一下,上面不疼也不痒。   想来,刚刚的那亮光或许是错觉吧。   她继续跟在秦夙的身后,到了黑暗的地方,秦夙再一次拉住她的手,免的她跟丢,这个动作,让她的心里一暖。   又走了一会儿,雪颜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以她的手臂处为中心点,有一股热量正慢慢的向她的四肢百骸散开,她的身体上下,很快被那股热量包围,整个人如被火炙烤一般。   却不知何时,雪颜似乎感觉到秦夙的手松开了她的。   她下意识的向四周找去,却找不到秦夙的踪影。   在她慌乱之下,眼前大亮,竟是已经走出了地下道,在出口处,薛宁儿站在那里,迎接雪颜和秦夙二人。   看到薛宁儿,走在前头的秦夙直接奔向了薛宁儿,那张向来只会对她绽放出绝代笑容的俊脸,肆意的笑看着薛宁儿,双手握紧了薛宁儿的双手。   “太好了,你总算出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薛宁儿苍白的美丽容颜上,露出一抹笑容,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秦夙。   “对不起,在里面耽搁的时间久了些,让你担心了!”秦夙竟深情的凝视着眼前的薛宁儿,双手用力一扯,将薛宁儿一把扯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以后不会了。”   薛宁儿满脸幸福笑容的回搂住秦夙。   站在一旁的雪颜,看着这两人深情相拥,心里莫名生起了怒火。   “秦夙,你跟薛宁儿,你们两个……”雪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二人。   秦夙当着雪颜的面,搂着薛宁儿的肩膀,微笑的朝雪颜道:“我跟宁儿两情相悦,我已经打算娶宁儿为后。”   雪颜的眸子瞠大。   她自嘲一笑,亏她还以为秦夙真的一直在等她:“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们了。”   “说到这里,我们还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宁儿也醒不过来。”秦夙笑着对雪颜邀请道:“这样吧,我与宁儿的婚礼,如果你能来祝福我们的话,那就更好了。”   居然还要她去祝他们两个的婚礼。   当她是什么?   让雪颜更怄火的是,回到严家堡的客房之后,所有人看到秦夙和薛宁儿在一起,都是笑着祝福二人。   众人拿到了定国珠之后,便返回了大周国的月城。   返回月城之后,秦夙和薛宁儿直接回了秦国。   雪颜在青云阁里萎靡了两日,最终决定回秦国与秦夙做个了断,至少……得拿到秦夙手里的那根凤簪,有了那根凤簪,她才可以返回现代,这里的事情,她再也不管了。   决定完,她就直接回了秦国,在去往秦国建城的路上,雪颜一路听到的,都是秦夙要与薛宁儿成亲的消息,成亲之日定在了七日之后。   果然,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来了。   回到建城,雪颜直接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等着晚上去王宫里盗取凤簪。   是的,盗!   秦夙最讨厌的,就是她的偷盗,可是,为了回去,她不得不盗,而且……她现在已经不在乎他讨不讨厌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她的秦夙了。   呵呵~~一切都结束了。   适晚,雪颜轻易的越过王宫的宫墙,来到了秦夙所居住的宫殿。   趁着宫殿里没有人,她快速在宫殿里面搜索了一圈,所有能找的地方,她全部找了一遍,可惜,她却还是没有找到。   最后,她不抱希望的在她的抽屉中找了找,凤簪即躺在抽屉的最里面。   看到凤簪,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希望。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拿到凤簪,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最终,她还是放心不下,转而去了一趟御书房,一路畅通无阻的她,到了御书房,转向了御案的龙椅后,转动了开关,走到了地下冰窖里。   当她走进地下冰窖,该放在台子上的三个糖人却不见了。   雪颜自嘲一笑。   果然,该不见的都已经不见了。   她还在奢想着干什么?   想到这里,她出了御书房,准备离开王宫。   然而,这时,王宫里出现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雪颜正疑惑间,有人往她的这边冲来,对方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朝她扔了一样东西,雪颜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趁着王宫里路灯的灯光,她看到自己手里是一只上好的玉镯。   “喂,你的东西!”雪颜唤着对方,想把东西还给对方,对方已经飞快的跑的不见人影。   她还未及逃走,无数火把将她围拢了起来。   “那只镯子就在她的手上!”其中有人指着雪颜手中的镯子喊着。   随着那个声音落下,雪颜惊恐的看到人群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持火把的禁卫让开,秦夙高大的身形级缓的走进了包围圈中,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挂着失望的表情,还带着怒意。   “没想到,居然是你!”   在那道声音传来的同时,雪颜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极小极小的声音:“颜儿,快醒来,否则,你会被它吞噬的。”   因为那个声音太小,雪颜只能听到眼前秦夙的怒喝:“把她带下去。”   秦夙的冷漠,让雪颜的心尖一阵阵的抽痛。   而她手里的凤簪和玉镯皆被人收了去。   因为心痛,当有人用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大约是她已经痛到麻木。   她早就该知道,一个男人,冷漠的时候,可以这样绝情。   她已经绝望。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她被绑在十字架了,伤痕累累的她已经奄奄一息,拿着鞭子的人,无情的将鞭子抽在她的身上,鞭子落下,她的身上便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而在她的身前,秦夙高高在上的坐着,薛宁儿抽泣的伏在秦夙的膝头,秦夙的手掌温柔的轻抚着薛宁儿的长发,冷眼漠视着雪颜。   抵抗不住的雪颜昏迷了过去,一盆盐水渗这她的每一寸伤口,疼的她清醒过来,她抬头看着秦夙,眼底满是绝望。   “只要你承认是你偷了宁儿的玉镯,孤王就饶你一命。”他冰冷的语调犹如腊月里的寒风,字字刺骨。   “既然你说认定是我偷的,那就是我偷的好了。”她云淡风轻的说着,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看来,你还是嘴硬。”秦夙让人放了雪颜,却亲自端了一酒递到雪颜的面前:“孤王容不下知错不改之人,喝下这杯酒,这是孤王对你最后的仁慈。”   ---题外话---周五还有加更。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秦夙受伤了   昏暗的灯光下,秦夙的面容俊美如斯,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小巧的酒杯,杯中的水清澈见底。   雪颜低头着水面,水面倒映出她狼狈又污垢的脸,与他的干净和优雅成严重反比,她略抬头,与秦夙的目光撞个正着。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有着深深的厌恶和冷酷,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温柔和怜惜,就是那个眼神,让雪颜本来已经冰冻的心,被人用锤子狠狠的砸出了一道裂缝蠹。   不用猜,也能想到,那杯酒里一定被下了剧毒,他已经厌恶她到这种程度了,恨不得她死在他面前。   曾经的痴心以付,如今的绝情以对,她自己种下的因,就必须要自己品尝这个果髹。   染了血的手指,接过秦夙递过来的酒杯,看着荡漾在酒杯里的水波,她的脸在杯中扭曲、模糊:“我只问你一句。”   “你要问什么?”秦夙的话明显不耐烦。   “自始至终,你有没有爱过我?”雪颜直视秦夙的眼睛质问。   性感的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吐出的声音冷酷而无情:“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深情的转身,向薛宁儿伸出了手,他身后的薛宁儿袅袅走来,柔软的手掌轻放在他的掌心,然后他紧紧握住。   “我爱的人,是宁儿。”秦夙深情的话字字钻进雪颜的心底。   俩人那深情对视的画面,还真是让人看了刺眼。   然,雪颜并没有预料中伤心、难过,反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了:“原来如此。”   秦夙转头皱眉看着她问:“你笑什么?”   雪颜嘴角微勾,脸上漾着自信而又嘲讽的笑容:“你说我笑什么?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以为我真的就会上你的当吗?”   “孤王不知道你有说什么,孤王已经对你很仁慈了,若是你不愿意喝下毒酒,孤王只能不客气了。”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鬼话?”雪颜冷冷的道,目光穿过秦夙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薛宁儿,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来人哪,将……”   秦夙暴怒的话还未说完,雪颜突然将手里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巨响声起,眼前的与有画面在瞬间变的模糊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耳边是秦夙急切的唤声。   “颜儿,颜儿,快快醒来。”   雪颜的身体动了一下,秦夙已感觉到她醒来,口中舒出一口气,双臂将她揽在怀里。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秦夙庆幸的说道。   鼻尖秦夙熟悉的气息,让雪颜感觉恍如隔世,刚才她梦幻里的一切,就好像真实发生过,因为心痛的感觉是真的,现在她的心口处还在隐隐作痛。   秦夙搂住她的力道有些大,她无法正常呼吸。   “不要抱那么紧,我快不能呼吸了!”雪颜在他怀里小声的说着。   秦夙赶紧松了些力道:“那这样呢?好些了吗?”   雪颜大口呼吸着,那种心疼的感觉,在呼吸的时候,也让她感觉十分清晰,随着心情放松,身体里的不适也缓缓消失:“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应当是中了毒幻针。”   “毒幻针?”   “对,这是大周国一个秘教的毒门暗器,中了毒幻针的人,毒发时全身发热,会产生幻觉,而且,幻境相当逼真,幻觉中,会幻想到自己最怕见到的场景,使人绝望,并让人走上死亡,倘若在幻觉中死去,现实中的人也会永远醒不过来,最终会因为身体枯竭而死。”秦夙解释说。   “可是,你说的毒幻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暂时不清楚,不过……”秦夙疑惑的问道:“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不管我怎么唤你,你都醒不过来。”   梦里的那些事,她怎么告诉他?   原来,她最怕见到的,就是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怕他说不爱她。   “没什么。”她淡淡的回答:“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出去要紧,我们没有时间耽误了。”   “这倒是。”秦夙扶了她起来,仍不放心的问道:“你的身体确定已经没事了吗?”   雪颜动了一下身体,如今她一身轻松,与未中针前的状态一致。   “已经没事了。”   “好,那我们就出去吧。”   感觉秦夙要离开,幻境里发生的事情,让雪颜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滋长,刺痛她的心脏,就好像幻境里的事情要变为现实。   “秦夙,你……”雪颜突然唤住了秦夙。   “怎么了?”秦夙回头来,声音里透着关切:“哪里不舒服?”   雪颜长长的吁出了口气,淡淡一笑:“没什么。”   幻境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幻觉而已,是她想太多了,将幻境与现实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她当真无法想象,如果幻觉变成了现实,她会怎样。   甩了甩头,将脑子里面的那些东西都甩掉。   去他的幻境,她和秦夙,还有他们之间的孩子,会有美好将来的。   雪颜和秦夙两个人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终于,两个人走到了像是台阶一样的地方,秦夙拉着雪颜的手,两个人抬阶而上,终于走到了一个像是出口的地方,扯开了出口的杂草,他们两个竟然再一次回到了花园中。   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到头顶的月光,雪颜感觉自己似乎重新活了一世,在里面仅仅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感觉自己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年,让她更加留恋这俗世的味道。   她雪颜,也只是这俗世中的一个俗人,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   刚离开出口走了几步,不远处的月光下,一人一身白立的立在那里,一眼看去,雪颜有种错觉,似乎现在还是在幻境里,薛宁儿就如现在这样站在那里看着她。   秦夙的目光紧随着雪颜,发现雪颜突然定住脚步往一个方向望去,他也跟着朝她的目光的方向看去。   “宁儿,你怎么在这里?”秦夙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的人。   在秦夙走向宁儿的时候,仿佛有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雪颜的心脏,心里头一阵沉沉闷闷,仿若有一颗石头压着般的难受。   “这花园里的地势有点奇怪,咳咳~~”宁儿低头咳了两声:“我迷路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你和雪妹妹。”   宁儿说话时看着雪颜的目光是温柔且和善的。   雪颜缓缓走来,嘴角扯出一弯弧度,那抹弧度似笑非笑:“真巧,在这里碰到了薛姐姐。”   “我就不打扰夙和雪妹妹了,我还是先回房去。”薛宁儿有礼的向雪颜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雪颜微笑的抬头看向秦夙,若有所指的道:“我们回去之后,也有事情要忙!”   “是呀,我们一起回去吧。”秦夙与雪颜相视一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薛宁儿不明所以的来回看着二人,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写着疑惑。   “我们先回去再说。”   “那好吧。”   ※   夜渐渐的深了,严家堡沉浸在静谧的空气之中,而在严家堡的上空,却笼罩着一层阴谋的黑云。   客房里四处静悄悄,客房后门的守卫,为了打发时间,在后门旁赌博取乐,而在客房前门的守卫们,因为困倦,在廊下打着盹,一阵秋风吹来,吹的廊下的灯笼随风摇曳,灯光在地上留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在这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有两道身影悄悄路过,分别溜进了男女两个客房的院子里,那两人进了院子后,拿着一个竹筒样的东西,朝客房里吹进了大量的迷烟。   等确定屋内的人应当熟睡之后,两人又分别取来了干柴,并把干柴分放在屋子的各处,分别浇上了火油。   两人准备好之后,隔墙分别给了对方信号,两人便同时取出火折子,将浇了火油的柴点燃。   因为西地天干物燥,沾了火油的干柴,碰上了明火之后,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势的燃起,并迅速将围起的房屋包围了起来,两个客房的院子里一下子变成了火海。   火势刚起,两个人又沿着原来的路偷偷的跑了出去。   火苗起了的时候,后门的守卫便发现了。   “不好,走水了!”   夜晚人都在酣睡,只有秦夙等人带来的侍卫,以及少量的守卫和巡逻卫发现了火势,大家全部拿起器具舀水来扑火。   因为火城捅了火油,用水扑火,只是让火苗漫延的更快。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火苗已经将客房全部吞噬,由于火势太大,没有人敢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活人。   火势很大,从西城的城门上望去,便可看到冲天的火焰,还有直穿云霄的黑色浓烟。   大火燃烧时,散发出剧烈的火苗气息,还有浓烈的烧焦气味,浓烟卷起的灰尘,掉落的四处都是。   因为这场火灾,严家堡的主人严非,还有总管八斗,全部赶了来。   严非身着睡衣,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愤怒的指着围观的下人:“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救火?”   一名下人冒死上前来道:“城主,客房里有火油,浇水只会让火势更大,可能会漫延到其他的房屋,眼前……已经救不下了。”   “一群废物!”严非气的脸色铁青:“今天是谁守夜的?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人察觉?”   “城主,是有心人故意纵火烧的房屋。”   “纵火?”严非突然想到了什么:“客房里的贵客呢?他们是不是已经全部救出来了?”   下人心虚的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说话,贵客是不是已经全部出来了。”   “他们……无一逃出!”下人艰难的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   严非震惊的后退了两步,面色难看的呢喃着:“无一逃出,怎么会这样?不行,他们在大周国和秦国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必须要救出来。”   说着,严非就要往火场里冲。   旁边的下人立刻拦住了严非。   在人群中,有两个人站在一起,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火苗一点点的将房子吞噬,一个时辰之后,客房被烧的只剩下空架子,但是,火还在燃烧,并没有停下的痕迹,众人只能站在旁边,看着火将客房吞噬。   就在众人以为火场里不会有任何人出来的时候,忽然有人惊恐的尖叫道:“啊,鬼,有鬼!”   严非等人朝那人惊叫的方向看去。   秦夙等八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不远处,正朝严非这边走来,严非吃惊的看着他们,急忙冲上前来。   “太子殿下?曜王陛下?”严非不敢相信的来回看着众人:“你们都没事?”   周敏揉了揉眼睛,不满的抱怨:“大晚上的,本宫还没有睡醒,就被人叫了起来,害本宫现在困的紧。”   万元讥讽的看了她一眼:“姨母大人,请看清楚些,若是你没有被唤起来,现在……你就跟那房子一样,被烧成灰烬了。”   经过万元的提醒,周敏才发现了沉浸在火海中的房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屋子怎么着火了?”   “七公主殿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有人要放火烧死我们!”万世瑛补充了一句。   “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下手的,自然……是严家堡中人。”骆天寒摇着手中的玉,妖魅一笑:“严城主,不知你怎么看?”   严非面色沉重的点头:“没错,这是我的失职,让各位遭受了如此的灾劫,各位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幕后纵火的真凶,给各位一个交待。”   雪颜眼尖的瞥到人群中,有两个人正准备转身开溜,雪颜给人群中的零使了一个眼色,零会意的点头,迅速走到那两人的身后,捉住了二人的衣领,将那两个人拖到了严非的面前。   “你抓我做什么?放了我?”家丁甲挣扎着说。   “就是呀,好好的抓我们做什么?”家丁乙亦挣扎着。   可惜,两个人都不是零的对手,无法从零的手下挣脱开,只能被丢到严非面前。   二人看到了严非的脸,同时恭敬的跪了下去:“参见城主!”   “太子殿下,这是?”严非不明所以的看向周季。   周季转头扫了一眼秦夙:“这件事,还是让曜王来说吧。”   秦夙薄唇轻勾:“大周国太子还真是懒,将这种事推给孤王,不过,这两个纵火之人是严家堡的,还是要严城主自己决定怎么处置。”   “什么?”严非吃惊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眸中盛燃着两簇火苗:“居然是你们两个纵的火,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敢纵火烧我的贵宾宾。”   两人见状,连连在地上磕头求饶:“城主大人,饶命啊,不是我们。”   严非的眉头轻皱:“曜王陛下,不知两位可否有什么证据?”   万元走了出来,一把将两人从地上拎起来,从两人的身上摸出了火折子:“这就是他们两个点火用的火折子。”   “火折子每个人几乎都有,这怎么能成为证据?”精明的家丁乙立刻辩驳。   万元的脸色有些黑沉,他现在确实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两个就是纵火犯。   看着众人一愁莫展的表情,雪颜美丽的脸上绽放出惑人的笑容:“严城主,证据,也是有的。”   “哦?雪阁主此话怎讲?”   “这两人都在外面的赌坊里欠了赌债,听说,两人突然都突然还清了赌债,另外……”雪颜意味深长的看着家丁乙说了一句:“在他的房里,还有雇佣者多付的一万两酬金,只要搜他的屋子,找到那一万两酬金即可。”   “什么?”严非沉下脸:“来人哪,立刻去他的房里搜。”   家丁乙脸色大变,直叫着:“冤枉啊。”   家丁甲此时却已经面露怒色,当着众人的面,扯住了家丁乙的衣领,冲家丁乙便是一阵怒斥:“你这个卑鄙小人,连我也骗,你不是说只收了两千两银子吗?你那里怎么会还有一万两?”   家丁乙心里着急,狠狠的一脚将家丁甲踹开,急迫的解释:“你这个蠢货,我那里哪有一万两,是他们故意诓我们的!”   被家丁乙提醒,家丁甲回过一些神来,再看向众人时,众人已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颓然的跪在地上,想要收回自己的话已经来不及。   一旁的雪颜笑容愈加愉悦,笑吟吟的向严非道:“严城主,他们的屋子可以不用搜了,我想,刚刚他们两个的对话,您应当已经明白了吧?”   严非脸色一片铁青。   “还多亏了雪阁主的机智,我才没有被这两个小人蒙蔽,雪阁主放心,我严家堡对这种丧心病狂的杀人犯,绝不会姑息,严家堡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当然信得过严城主,那就全部交给城主了。”   “好,来人哪。”严非一声喝令,立刻有巡逻卫围了上来。   “城主。”   “你们几个,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等下。”家丁乙咬牙道:“城主大人,我们是被逼的,如果城主大人愿意放了我,我愿意说出幕后的主使人。”   “不必了。”雪颜斩断了家丁乙最后的希望,冷冷的道:“你那个幕后主使人,我已经知道了是谁了。”   “当真?”严非果断的再一次下令:“立刻把他们两个关入死牢,明天正午行刑!”   “是!”   家丁乙眼看生路被斩断,怒意从心起,看着雪颜的眼中,充满了憎恨。   “你这个女人,我要杀了你!”家丁乙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匕首来,怒冲向雪颜。   然,他的匕首还没有刺到雪颜,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他的匕首被突然出现的一人挡住,他的匕首划破了那人的手臂。   家丁乙还想再冲上前,秦夙一脚将他踢开,那车道竟将家丁乙一下子踢到了火海中,火苗立刻将他全身包裹。   薛宁儿看到了秦夙手臂上的伤口,惊道:“夙,你的手臂流血了。”   ---题外话---明天继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清澈的明眸望住秦夙:“怎么了,很疼吗?”   “不碍事。”秦夙无谓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严非回头嘱咐:“马上让人重新打扫一处院子来,还有,立刻去请大夫。”   “是!”有下人答应着离开了髹。   此时,家丁乙已然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因为严非没有下令,任凭家丁乙怎样求救,也没有人敢上前去给他灭火蠹。   直到家丁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咽了气。   随着他身上的火焰渐渐变小,他的身体也被烧成了一具焦尸,许多人不忍的别过头去。   而家丁甲早被吓的双腿瘫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等家丁乙变成一具焦尸之后,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被人带了下去。   原本的客房,也被烧的面目全非,看不出本来面貌。   “大家先到客厅休息吧!”严非适时的出声提醒众人。   周敏又困又累,听到这话,立马大声答应:“好好好,我们去客厅吧。”   “你们先去,我要先去一个地方。”雪颜突然开口说道。   “雪阁主要去哪里?”严非疑惑的看着她。   雪颜笑了笑:“今天晚上的这场火灾,不是天灾,而是人为,凶手已被抓到,但是,还差了一个人。”   “孤王同你一道。”秦夙沉声开口。   “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况且,我还有零。”雪颜立刻拒绝,眼睛有些担心的看向他的手臂:“更何况,你的手臂上还有伤。”   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话中的关心意味十分强烈。   秦夙性感的薄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放心,这点伤还死不掉,更何况……你一个人去,孤王不放心。”   “这样吧,曜王陛下还是在堡中休息,我派几个人随雪阁主一道去!”严非马上说。   “孤王已经决定了,孤王陪她去即可,其他人留在这里守着其他人,更何况,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在场的人,有谁自认武功比孤王更高?”秦夙沉下脸傲慢的睨视众人,吐出的话狂妄至极。   虽然许多人听着不爽,但是,他们却都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很自知自己并不是秦夙的对手,只能沉默。   秦夙满意的勾唇一笑,俊美绝伦的容颜上是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孤王陪你一道。”   雪颜不禁抚额,秦夙也太会抢风头了些,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会成为公敌吗?   很显然,他并不明白。   不等雪颜开口,万元先站了出来:“这样吧,我也同你们一道,在抓人这方面,在下比你们有经验。”   看到万元站出来,秦夙脸色是不悦的,狭长的凤眸微眯。   有人愿意陪同她就不必独自应付秦夙,雪颜自然是愿意的,满口答应:“好,那万大统领就跟我们一块去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万元点头,抬脚欲往前走,突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将他推到身后,出手的人是秦夙。   秦夙路过万元身侧时,俊美的脸逼近了万元几分,嘴里吐出冷酷的声音:“万大统领是神捕,自然要垫后,万大统领就在后面跟着吧。”   “可以。”万元略露尴尬之色的点头。   走在最前面的雪颜,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等秦夙他们离开了,作为地主的严非,往前面走了两步:“大家都跟我到客厅去吧,等屋子收拾好,大家就能休息了。”   众人纷纷跟着严非往客厅的方向移去。   ※   西城的一家客栈里,二楼的一个房间内灯火通明,屋内的灯火,映在屋内的一人脸上,映出了他满脸的焦躁,因为不安,他在房间内不停的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都踩的木地板咯吱作响。   响声却让那人的心里更烦躁,越是烦躁,他的步伐就越快,这种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着,直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听到拍门声,他脸上紧张的表情松懈了几分,立刻跑去门旁。   “有包子?”张啸眯眼小心的问了一句。   “我们包子只有七成熟的,您看可以吗?”   对方答对了之后,张啸立刻打开了房门,四周看着无人,张啸心焦的急问:“怎么样?怎么样?”   “严家堡的火您看到了吗?!”   张啸抬头看向窗外火光冲天的方向:“废话,那么大的火,我能看不到吗?我问的是人,里面人是不是没有出来?”   “二少爷,您放心吧,我刚刚听严家堡的人说了,说里面的贵宾一个都没有出来,应当是……全部都死在里面了!”   担心了一天的张啸,在这一刻,心情完全放松,嘴角向上扬起,眼睛里冒出了惊喜之色。   “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张啸懊恼的道:“只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那个场景,否则,我会更解气。”   “不过,二少爷,您把他们全部都弄死了,定国珠怎么办?”   张啸冷冷一笑:“爷我要那定国珠做什么?更何况,就算大周国亡了,只是皇室亡了而已,对爷我没有什么影响,所以,这定国珠要与不要,都没区别。”   “二少爷英明,这下,以后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是呀!”张啸伸了一个懒腰:“爷我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晚上一定能做个好梦,好了,你下去吧,爷我要睡觉了。”   张啸准备关门。   然,他才刚有关门的动作,门外一道清亮的女声幽幽传来:“张二少爷真是好兴致,不过,恐怕张二少爷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   张啸疑惑那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在屋外走廊的黑暗中,一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美丽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正笑吟吟的望着张啸。   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张啸的脸色倏变。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雪颜。   “你……”张啸舌头打结,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雪颜笑吟吟的接下了他的话尾:“已经什么?已经在火场中死了,是吗?”   他想说的就是这句。   她不是该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张啸的双眼含怒的瞪向一旁的下人,而那人已经跑的不见人影。   他的脑中警钟大作。   看眼前的情况,应当是他被人出卖了,所以,雪颜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   “你还活着,那其他人呢?”他咬牙问,只要能死一个,他的心里也会舒服些。   雪颜美丽的杏眼轻眨,里头眼波流动,残忍的一字一顿的提醒他:“很不幸的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没事。”   所有人都没事!   张啸咬紧牙关,愤怒的瞪着雪颜:“我不相信。”   “够了,张啸,你现在已经死到临头了,你指使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就只剩你了!”雪颜不慌不忙的提醒她。   张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的余光瞟向开着的窗户:“你以为我会乖乖的被你抓吗?做梦!”   说罢,张啸转身即往窗边冲去。   可惜,他才刚冲到窗边,窗外的零突然从屋顶跃下,跃进了窗内,挡住了张啸的去路。   “该死!”张啸眼见窗边的路被堵,他怒朝门外吼道:“来人哪,你们都死哪里去了?”   随着张啸的话声落下,伴随着‘卡嚓’的声响,门边的木质墙壁,被人推开,墙壁倒下,屋内的灯火被那风一吹,暗了一下,随后,灯火大亮,在墙外,赫然站着秦夙还有石平和王明。   石平和王明二人的手里各抓了一名侍卫。   秦夙妖薛的容颜在灯火下更显阴鸷,薄唇轻启轻合:“你要找的,是他们吗?”   他们居然已经全部被抓到了。   眼看无路可退,张啸慌张间,拔出了腰间的配剑,危险的指向众人:“我警告你们,不要靠近我,否则,我就杀了你们。”   雪颜的眸子微垂,厉喝一声:“零。”   “是!”   零两步上前,张啸咬牙胡乱的将剑向零挥去,零纹丝未动的站在那里,张啸胡乱的挥完剑,手臂累了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趁着这个时机,零一脚踢中了张啸的手,他手里的剑,被零一脚踢飞了出去,刺进了墙上。   张啸惊呼了一声,起身欲重新拿剑,刚有动作,零手里的剑已然出鞘,只见银光一闪,张啸的颈间已抵了一把雪亮的冷剑,锋利的剑刃,只需他稍稍向前,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这一剑,吓的张啸全身的血液凝固,身体僵硬的不敢再上前。   剑脖子与剑斗,他还没有蠢到那种程度。   屋顶又是一阵动作,是万元跃了下来。   站在破碎门边的秦夙,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万元:“看来,不需要万大统领,我们也能将犯人捕获,下次再有这种事,万大统领可以不用出手了。”   万元脸上写着大大的‘尴尬’。   他走到张啸的身后,一把握住了张啸的手腕,用力将张啸的手臂往身后扣,疼的张啸直叫疼。   “张二少爷,咱们又见面了,你谋杀皇子,阻止我们取定国珠,种种罪行,我会如实禀报皇上,这一次,看你还怎样狡辩。”   张啸自知大势已去,认命的瘫坐在地上,任由万元捉住他。   张啸的阴谋败露,被带进了严家堡,其他人见之,自然没有轻饶他,连周敏也在他的身上狠狠踹了两脚。   末了,鼻青脸肿的张啸,被周季的一名侍卫连同严家堡的两名侍卫一起,带着周季的亲笔信,押送张啸等人回月城。   ※   一场火灾事故终于结束,严家堡的下人也已经将众人的住处打扫了出来,大家准备去休息。   雪颜走在最后,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严非。   “雪阁主,您不去休息吗?”严非发现雪颜在打量他,便温和的笑问了一句。   “严城主,不知……严家堡与什么组织有联系吗?”雪颜若有所指的看着他。   “雪阁主说的哪里话,严家堡向来独立,不与任何组织联系,只听从于朝廷!”严非一本正经的回答。   雪颜抿唇轻点了点头:“是我失礼了。”   “雪阁主慢走。”   “严城主客气。”   在走出客厅的时候,雪颜看到地上有血滴,这应该是人受伤后所滴出的血。   她忽然想到,秦夙的手臂自从受伤到现在,还没有包扎过。   这个固执的家伙,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铜墙铁壁吗?   看着众人已经离开,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到他们所居住的院子里,远远就看到石平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外,房间内出秦夙的声音:“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没有大碍,不需要包扎,你出去吧。”   “可是,陛下,您这毕竟是受伤了,如果不包扎的话,到时候严重了怕是会……”   “孤王的身体孤王自己清楚,出去!”秦夙的语调一样的强硬。   雪颜皱眉走到了秦夙的房间外。   石平见到雪颜,恭敬的行了一礼:“雪阁主!”   里头的王明和秦夙两人自然也听到了石平的声音。   王明转身发现了雪颜,立马飞奔了出来,将药和纱布都塞进了雪颜的手里:“雪阁主,您来了,太好了,陛下的伤就交给您了!”   雪颜对上秦夙的目光,而房间里只有他一个,如果她进去的话,房间里不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吗?   她突然就打了退堂鼓,把药和纱布塞回王明手里:“不了,还是你来吧,如果他不愿意包扎的话,就不包扎了!”   “呃,雪阁……”   王明的话未完未说完,里头的秦夙发话了:“如果颜儿你给孤王包扎的话,孤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太好了,雪阁主,就麻烦您为我们陛下包扎了!”王明眼疾手快的把手里的物什全推到雪颜的手里,顺便将雪颜往房间里推,等将雪颜推进去了,顺手将门关上,把雪颜和秦夙两个关在里面。   关上门之后,王明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与石平两个对视了一眼,互相给了对方一个默契的眼神,同时离开了门外。   而门内,雪颜被王明推进来,她的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门被关上了,她急忙回头欲伸手摸门。   “颜儿,孤王这伤是为你受的,难道你要忘恩负义不成?”   雪颜不悦的转过身来,咬牙辩驳道:“我又没有让你救我。”   “这么说,还是孤王多管闲事了?不过……”秦夙低沉的嗓音里,是他一贯霸道的语调:“这伤是为你受的,是事实。”   “你既然受了伤,可以让大夫为你包扎。”   “颜儿,孤王说过了,这是因为你受的伤,理应由你为孤王包扎!”秦夙低低的嗓音里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反正,他今天是吃定了她。   而她……确实无法看着他受伤的手臂不管。   咬了咬牙,她傲慢的扬起下巴道:“我为你包扎,只是因为你替我受了伤,没有其他的意思,还希望曜王陛下明白。”   “那你可以为孤王包扎了吗?”   雪颜磨蹭着走到了秦夙的身侧。   本来好好坐在那里的秦夙,突然解开了身上的衣带,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   “你……你做什么?”雪颜被他的动作惊到,眼前的他,上身已经不着寸缕,他的目光被他所吸引,目光下意识的扫过他身前有力收紧的六块腹肌,喉间一阵干涩,艰难的吞下了一口唾沫。   “治疗伤口,不就是要把脱掉衣服的吗?”秦夙漫不经心的回答。   “只要把袖子捋起来就行了。”   “孤王不喜欢药沾到衣服上。”秦夙皱眉道,目光看向自己左臂的伤处:“现在,你可以上药了!”   “……”听着他那一派命令的口吻,她想直接将手里的药和纱布砸到他的脸上,理智提醒她不能这么做。   不过,他的话却是实话,他的伤却实是因她而起,她必须要担一部分责任。   拿着手里的药和纱布,雪颜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侧,目光在触及他手臂上伤口的时候眸色深了几分。   他的伤口很深,已经可以看到他伤口内的皮肉,看到这一幕,雪颜的脸色就黑了。   他伤的这么深,居然还跟着她一起出堡捉张啸,此时,他的伤口已经微微肿起,如果再耽搁下去,不知道他的这条手臂会不会废掉。   她的目光直视他的伤口,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纱布和药放在他身侧的小几上,待看清了他伤口的面貌,她开始拿纱布沾了酒在他的伤口上轻轻的擦拭,擦掉已经干涸的血渍。   酒精浸透伤口时,雪颜明显感觉到秦夙的皮肉僵了一下,她不禁缩回了手,清澈的明眸望住秦夙:“怎么了,很疼吗?”   其实,并没有那么疼,只是酒精刚刚触到伤口的时候,如针扎一般,一瞬他就已经适应了。   可看到雪颜眼中那抹清楚的担心,他眉头皱了起来,点头:“疼。”   “那你先忍着点。”此时的雪颜没想那么多,重心低头为他处理伤口,仔细的将伤口旁边的污渍清洗干净,如果不清洗干净,就算上了药,恐怕也会发炎。   “好。”秦夙低低的应了一声,深不见底的幽暗眸子一瞬不眨的望着雪颜,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她处理伤口时认真的表情;感觉到他疼痛时,皱眉小心翼翼等待的表情;仔细为他上药的温柔表情。   还有最后,她为他包扎完毕,一脸轻松愉悦的笑容。   “好了,已经包扎好了。”她一边把纱布和药收起来,一边头也不抬的叮嘱他:“这伤口包扎过之后,要及时换药,还有,在伤口结疤之前,最好不要碰水,否则,极易感染。”   收拾完东西,雪颜还没有听到秦夙的回答,她皱眉抬头:“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   话未说完,便对上了秦夙如古井般深邃的黑眸。   她的心跳露跳了一拍。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雪颜才刚起身,秦夙长臂一伸,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了椅子上,他的双手握住她椅子两侧的扶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题外话---明天加更咩。 第一百九十八章 孤王还以为雪阁主是为了掩饰脖子上的什么痕迹   行动被阻,随着他的气息逼近,她下意识的身体往后退,美目警觉的盯着他,她想推开他,可惜他的手臂上有伤,她怕会碰到他的伤口,不敢轻举妄动。   “曜王陛下,我已经给你包扎好伤口了,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休息了,还请曜王陛下移开您的贵体,让我回房!”雪颜面露微笑的确说道。   性感的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既然你也知天色已晚,不如颜儿你就在孤王的房中歇息,孤王是不会介意的!”   她的脸拉了下去。   他不介意,但是……她介意!   她轻咳了一声,笑眯眯的抬头对上秦夙惑人的俊美面容,用极为客气的语调又道:“曜王陛下,我们两个现在是孤男寡女,半夜里待在一个房间,传出去会不好!”   秦夙一只手撑着扶手,另一只手闲适的抬起,轻捋起她的一缕发丝,灵活的手指缠绕着她乌黑的长发,发丝在他的手指上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着,他的手指无法移开髹。   看到他的手指,她联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可不就像被发丝缠绕的手指吗?   他低沉的轻笑声回响在她的耳边:“借颜儿你曾经对孤王说过的一句话,你未婚我未娶,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喝的烂醉,她一直很质疑当时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那句话,虽然,她极有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曜王陛下!我说过,我以前说过的话,我已经全部都忘了。”   似乎早预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秦夙并没有生气,却是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颜儿,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学乖!”   雪颜板起脸:“曜王陛下,我现在已经不是您什么人,还请你对我尊重一点。”   秦夙不理会雪颜的提醒,缠绕着她发丝的手指,拿着她的一丝,用发稍轻轻刷过她的脸颊,而他的手指也有意无意触碰着她的脸颊,使得她的皮肤一阵阵的酥麻,如一道电流穿过她的身体。   她还想说些什么,秦夙的脸蓦然朝她的脸逼近。   他的气息让她的心跳顿时失了平衡,在他的脸与她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公分时,雪颜飞快的偏头躲开他的气息。   “秦夙,你马上起来。”雪颜咬牙切齿的威胁他:“别以为你的身上现在有伤,我就不会碰你。”   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一张一合将灼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颈间。   “你若是想离开,尽管挣扎。”   话落,他的唇落在她纤白的颈间,他的唇上带着他独有的温度。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没想到秦夙会突然做这个动作,而他的唇轻在她的颈间流连,让她的呼吸突然变的急促起来。   曾经,多少个夜晚,他的唇都会在她的颈间流连,他的手掌会……   打住!   她的脑海里,竟然在回想以前他们恩爱时,晚上会做的事,但是……此时绝对不可以。   颈间一痛,雪颜大脑‘叮’的一声,她立刻将秦夙推开,手指捂住自己的颈项,不敢置信的瞪着秦夙:“你刚才在做什么?”   秦夙偏头看向雪颜的颈项,上面一个明显的红色印记,大刺刺的暴露在空气中,微勾的唇代表他很满意他的这个杰作。   他笑着退后了两步,手臂抬起,做了一个优雅‘请’的手势:“好了,孤王要休息了,雪阁主请便!”   身体得到了解脱,雪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起身,冲向了门处,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站在门内的秦夙,望着雪颜仓皇逃走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格外愉悦。   ※   出了秦夙房间的雪颜,匆忙逃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灯火明亮,雪冰正趴在软椅上打着哈欠,困倦的豹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儿,依稀可见里头淡蓝色的瞳孔。   门‘吱呀’一声,使得她清醒了几分,抬头看到了雪颜出现在门后,她正手捂着胸口平复呼吸。   看她的表情,好像门外有毒蛇猛兽,而她刚刚从毒蛇猛兽当中逃过一劫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   雪冰的声音唤回了雪颜的一丝理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里,回想刚才她从秦夙房中逃离的样子,还真是狼狈。   “我没事。”雪颜抚额,有气无力的挪步到雪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不要说你在等我,我根本就不信。”   “谁要说等你了,不要总自以为是的猜测我的想法。”雪冰傲娇的昂起了下巴。   “那是怎么了?”雪颜斜睨了她一眼。   雪冰微阖上眼睛:“是不安。”   “不安?怎么了?”雪颜担心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抬头对上雪颜担心的目光,雪冰白了她一眼:“别露出那种表情,好像我快死了一样。”   雪颜皱眉,严肃的提醒她:“雪冰,我们说过的,要是你的身体真的不适,就马上要回去的,你也答应过我的!”   “唉呀,都说我没事啦,你不要多心。”雪冰笑着打断了她:“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明白吗?”   “那是?”雪颜狐疑的眯眼打量她。   两只豹腿轻轻交叠,雪冰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雪颜,难得一副认真的模样:“雪颜,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严家堡,很奇怪……”   “奇怪?”   “对!”雪冰点头:“自从我进了这个严家堡之后,就感觉到严家堡里有股不寻常的气息。”   “不寻常的气息?好的还是坏的?”   “我也不知道。”雪冰摇头:“就是因为感觉不出来,所以我才会问你的。”   “大约是你想太多了,我现在没有占卜的能力,也无法确定事实是怎样,不过……”雪颜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毒幻针?”   “毒幻针?那是什么东西?”雪冰奇怪的眨了眨眼。   雪颜简单的将她与秦夙在地下道里遇到的事情,跟雪冰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雪冰笑眯眯的问了一句:“你跟秦夙两个人在地下道里那么长时间,你们俩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雪颜的脸色黑了一下。   她在跟她说正事,她居然问她这种事情:“女祭司大人,姑姑大人,请你不要模糊重点好吗?我刚刚说的话,你有没有听清楚?”   雪冰连连点头:“我当然听清楚了。”   “那什么密教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雪冰叹了口气摇头说:“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会告诉你了,这件事我是确实不知道,另外……”   “另外什么?”   “我活着的时候,世上有什么门派我一清二楚,倘若我不知道,那就是在我死后才出现的!”雪冰一本正经的解释。   “……”雪颜冲她翻了一个白眼:“你这回答与不回答,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雪冰仍是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明,这个密教并不是在我活着的时候建立的!”   “……”她就提供不了一点有用的线索。   看来,这还得等她的占卜术恢复之后,才能知道那个密教是什么了。   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以定国珠为主。   “话又说了回来。”雪冰的豹眼一瞬不眨的盯着雪颜的脖子:“你要对我秀恩爱,也不必一直把你脖子上的吻痕对着我吧?”   吻痕?   雪颜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颈项,脑中警钟大作。   之前在秦夙那里的时候,她只是感觉秦夙在她的脖子上吸了一下,料想应当不会怎么样,被雪冰这么一提醒,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起身立刻往屋内的梳妆台前奔去,拿开了颈间的手,她眼含希望的盯着镜中自己的脖子。   然,手才刚拿来,颈间那个大刺刺的明显吻痕,让她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   她脖子上那个大大的印痕是什么鬼?怪不得秦夙会这么好心的放她出来,原来……   这个卑鄙的家伙。   “雪颜,你……”   雪冰还要说什么,雪颜没好气的打断了她:“好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   雪颜气哼哼的走进卧室里去。   “唉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就是被曜王给亲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说说,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是不是***了?”   “喂,我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干什么柴?”雪颜恼的大声斥道:“我熄灯了,你爱睡不睡!”   雪颜吹熄了灯,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你吹灯干吗?我还不想睡!”   “有本事你自己点灯!”   “……”   ※   第二天早上,雪颜特地穿上了有高高领子的衣裳,将她雪白的颈项遮的严严实实,就怕被别人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   偏偏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温度从早上开始,就直往上飚升,完全不输盛夏时分。   众人纷纷脱下了外衣,穿上了清凉些的服装。   她出门时,碰到了万世瑛,万世瑛身着粉色斜襟盘花无领小褂,下穿同色花纹的长裙,头发只简单的一根翡翠玉簪盘起,高贵、优雅中又不失可爱。   “雪颜,今天这么热,你怎么还穿这么厚的衣裳?领子那么高,你不觉得闷热吗?”万世瑛奇怪的看着雪颜问了一句。   在听到万世瑛声音的那一瞬间,雪颜整个脊背一下子挺直,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钻进屋子里躲起来,这样万世瑛就看不到她了,不过……如果她那样做,不就是间接证明她心虚了吗?   她尴尬一笑,手指不自然的在衣领间轻抚了一下,确定吻痕的地方没有露出来:“大约是昨天吹了风,所以,我今天染了风寒,身体不太舒服,现在早晚的温度相差比较大,我怕忽然穿的太薄,会加重风寒!”   雪颜说话的时候,无辜的表情和认真的语调,皆看不出她在说谎。   当然的,万世瑛也就相信了雪颜的说词,还很担心的看着她关心道:“那你是要注意一些。”   为怕自己的谎话露馅,雪颜故意低头轻咳了一声,再向万世瑛道谢:“多谢万姐姐关心,我会注意的。”   雪颜的话刚说完,转头看到了廊下的一个柱子边上,一道高大的身形优雅的靠在柱子上,双臂环胸的正望向这边。   刚看了对方一眼,雪颜的脸便拉了下去。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雪颜颈子上留下印痕,让雪颜不得不忍受酷热,穿上高领的厚衣裳,以此来遮挡印痕的罪魁祸首。   这罪魁祸首此时悠闲的站在那里,长腿伸展,俊美的脸上,凤眸微眯,性感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似笑而非笑的表情。   他嘴角的弧度,雪颜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嘲笑她。   她咬牙别过头去。   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只要不看他,心情就不会更糟了。   万世瑛是个聪明人,一眼看到了秦夙,向来有着江湖豪气,不拘小节的万世瑛,热络的向秦夙招手:“曜王陛下,早上好。”   “早上好,万姑娘。”   “昨日见曜王陛下受伤了,不知现在伤势如何了?”   “托万姑娘的福,孤王的伤已经无碍。”秦夙眼睛的余光向雪颜瞟去一眼,意味深长的说:“昨天晚上,有人体贴的为孤王包扎了伤口,所以才会无碍。”   万世瑛深深的知晓雪颜同秦夙之间的事,对秦夙会突然这么说,她也是心知肚明。   只可惜,她那个哥哥,是没有机会喽。   不过,她可以看出,雪颜非池中之物,智慧等皆在万元之上,即使雪颜同万元在一起,万元怕也是会很累。   综合所有,雪颜与秦夙可以说是最适合的一对,她对雪颜也是相当欣赏,如果雪颜和秦夙能够解开彼此之间的心结,一定是世上最让人羡煞的情侣。   雪颜的心咯噔一下,一双刀子似的目光向秦夙的方向狠狠的剜了一眼,似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秦夙向来不受任何人约束,雪颜的那两记目光,他也如未看到般。   “啊,雪阁主,这样怎么了?这样热的天,穿这样高领子的衣服,当真不热吗?”   雪颜的脸上浮上一抹可疑的红色。   她心里恼火极了。   她为什么会穿这样高领子的衣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还能这么冠冕堂皇、正人君子般的问她为什么。   雪颜咬牙切齿的解释:“曜王陛下,民女偶感风寒,怕温度突变增减衣服会导致伤寒加重,所以才会如此!”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解释着。   心想着,秦夙应当可以放过她了吧。   但是,她差点就忘了,秦夙根本就不是一个心慈之人,他只会变本加厉,心慈心软之类的词,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卑鄙、无耻倒是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下一秒,秦夙低头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如果雪阁主不解释的话,孤王还以为,雪阁主穿这么高的衣领,是为了掩饰些什么。”   ‘咳咳’两声,雪颜差点一口唾沫呛到自己。   秦夙向来说话吓死人不偿命,雪颜的心被秦夙一句话抬的老高,恰好万元也从房里走了出来,雪颜下意识的脱口反驳:“我能有什么好掩饰的,曜王陛下说笑了。”   “是吗?”秦夙狭长的凤眼惑人的眨了眨,里面妖冶的光芒四射,十足的妖孽,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孤王还以为,雪阁主是为了掩饰脖子上的什么痕迹!”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这秦夙今天是故意的   这话格外暧昧,不禁会让人想入非非。   雪颜的心突突加速跳动。   这秦夙今天是故意的,不玩死她就不罢休的节奏。   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秦夙的骨头,一根根的全部咬断髹。   正当雪颜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一名严家堡的下人走来,恭敬的向众人行了一礼:“各位贵客,城主有请。”   雪颜当下想拉着那名下人的手,感谢他的解困之恩,如果不是那名下人,刚才的话题还不知道会进行到哪里。   她有预感,如果没有这名下人的打断,秦夙那厮很有可能会让她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的衣领拉下来,以示她的清白。   昨天晚上他故意在她的颈子上留下痕迹,恐怕就是打的这种小九九。   她心有余悸的吁出了一口气,还好被打断了。   严非唤了大家过去,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火灾一事,向众人致歉,并且,当着他们的面,处决了犯事的家丁。   处理完这一切,严非再一次郑重的向众人弯腰行礼致歉:“真是对不住大家,昨天晚上让大家承受了那样的经历。”   “严城主,这不是你的错。”季风颇和的说道:“更何况,我们现在住在堡中,也给严城主添麻烦了。”   “太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各位能住在严家堡里,是我严非的荣幸,这两日,还请大家安心住下!”严非一字一顿的严肃道:“大家放心,从今天开始,严家堡里会增强守卫,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更安心了。”   季风的话音刚落,一道淡粉色衣裙的少女,如蝴蝶般的飞奔至严非身侧,双手挽住了严非的手腕。   “爹爹~~”   在她未开口之前,在场的骆天寒和万世瑛两人皆是脸色一怔,而那女子一声‘爹爹’也让其他人明白了她的身份。   没错,她就是严非的女儿——严凤。   严凤不同于严非的稳重,有着娇生惯养小姐的娇气和跋扈,眉眼间还有着盛气凌人的傲慢。   “凤儿,不可无礼,快点见过各位贵客!”严非微沉下脸色,低声喝斥道。   严凤不情不愿的嘟起了嘴,微微侧了身,却极傲慢的扬起下巴小声说:“见过各位贵客。”   礼是行了,严凤却是连看也没看众人一眼。   周敏向来跋扈惯了,在她的眼里,跋扈是她公主的专利,眼前这严凤只是小小城主的女儿,却也对着她把眼睛翘到头顶上去。   “严城主可真会调教女儿,这么不懂规矩!”其他人还没说什么,周敏第一个开口说了一句。   严凤摇了摇严非,刚要说什么,便听到了周敏的厉声喝斥,黑眸不高兴的向周敏瞪去。   “你是什么人?我懂不懂规矩,关你什么事?”   “凤儿,不许胡闹。”严非脸色微变,立刻开口提醒严凤。   严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爹,我没有胡闹,你没听那个疯女人说什么吗?她刚刚在骂我,而且还骂了你!”   “骂你们又怎么了?”周敏冷冷的嗤道:“本宫是当今的七公主,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这严家堡上上下下,都得被砍头!”   严凤怒了。   “公主又如何?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威胁我!”严凤指着周敏的鼻子嘲讽说:“如今,你住在我严家堡里,想砍我的头?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马上就命人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周敏哪里被人这样骂过,怒火不打一处来:“来人哪,把那个女人给本宫拿下!”   然,周敏的话音刚落,忽然,周敏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一阵奇痒,她的手立刻去抓自己的皮肤,可怕的是,周敏在抓自己皮肤的时候,一抓就抓出了一道血条条,有一块皮肤,甚至被她自己给抓破流出了血。   “这是怎么回事?”周敏害怕的看着自己手臂被抓破的地方,身上的痒让她痒入骨髓,却因为怕抓破而只能忍着。   雪颜一眼看出了端睨。   就在严凤之前指着周敏的时候,她的衣袖里就有什么东西射了出来,射在了周敏的身上,所以,才会导致了周敏身上奇痒。   “严姑娘。”雪颜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礼貌的点了点头:“刚才是七公主殿下多有得罪,还请严姑娘不要与公主殿下计较,将解药给七公主殿下吧!”   严凤有些惊讶的看着雪颜,没想到雪颜看出是她下的手,当下感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雪颜。   “这位姑娘倒是通情达理!”严凤笑眯眯的看着雪颜:“要我给解药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严凤扬唇,手指着雪颜的脸:“所有人中,你长的最美,所以,我要你的脸,如果你能把你的脸给我,我……就给她解药。”   她提出要求的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皆震惊她的言语。   为了缓解自己的脸,周敏脱口便道:“好好好,你要她的脸就拿去,只要你能给我解药,其他两个女人的脸,也可以全部都给你!”   很显然,周敏这句话一出,是会引起所有人公愤的。   为了自己,可以出卖其他人,这样的行径,很显然是其他人不耻的。   但是,在周敏的眼里,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其他人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严凤冷笑的看着雪颜,话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看看你的这位七公主,为了可以给自己解毒,不惜把你们其他三个女人的脸都给我,这样,你还想要我给她解药吗?”   严非已经恼怒。   “凤儿,不要再胡闹了,赶紧把解药给七公主殿下,如果你再不给的话,别怪为父对你不客气了。”   严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爹爹,你除了这句话就没有别的了吗?而且……我是在提醒他们,让他们认清楚这什么公主的真面目,这种人留在身边,只会碍事,我这么做,也是给他们除害。”   说罢,严凤再一次扬眉看向雪颜、万世瑛和薛宁儿:“怎么样?你们想清楚了吗?”   雪颜勾唇一笑:“还请严姑娘给七公主殿下解药。”   “什么?”严凤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刚都那样说了,你还要救她?”   “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我们没有权利剥夺其他人怎么活,所以,还请严姑娘给七公主殿下解药。”   “雪妹妹说的是。”薛宁儿轻咳了一声之后,以衣袖掩唇低声说道:“还请严姑娘给七公主殿下解药吧。”   万世瑛则笑着说:“我没意见,既然她们两个都这么说,那还是请严姑娘给解药吧。”   严凤的脸色微变,嘴里没好气的喃喃着:“像这样的人,你们还一心要救她,真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话虽这样说,严凤还是从腰间的腰带间取出了一粒药丸扔给了周敏。   周敏迅速伸手接住。   “把这个服下去,回去再洗个澡,半个时辰之后,就不会再痒了!”严凤恶声恶气的凶巴巴说。   “本宫怎么知道你这药是真是假?”周敏拿着手里的药犹豫了。   “你若是不敢吃的话,那就别吃了。”严凤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依然一副凶恶的表情。   雪颜微笑的看着周敏说:“七公主殿下,严姑娘一定不会骗人的,七公主殿下尽管放心服下。”   因为雪颜的话,严凤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不必你为我说话。   周敏这才犹豫着把药吃了下去,然后转身往客房奔去。   看着周敏走了,严凤的脸色然不好看。   雪颜看的出来,这个严凤表面上看起来凶恶又目中无人,实际上,心地还很善良,不得不让雪颜对她的感觉改了观。   随后,严凤的目光盯在了骆天寒的脸上,她人立刻扑向骆天寒,两只手改挽住了骆天寒:“骆公子,正好你在,我们两个去玩吧!”   骆天寒嫌弃的看着严凤的手,想把自己的手从严凤的手里抽出来:“我还有事,不能陪你!”   “有事?有什么事?”严凤不高兴的看着他:“爹爹跟我说过了,说你接下来两天,都会一直陪着我,不会有其他事的。”   骆天寒嘴角抽了两下。   严非走了出来,微笑的嘱咐骆天寒:“骆公子,咱们之前已经说好了的,相信骆公子一定是守信之人!”   骆天寒非常不想守信。   “天寒,严城主已经这样说了,你就去陪严姑娘吧!”秦夙在骆天寒的身后阴阳怪气的提醒骆天寒。   伴随着秦夙的话,一股阴寒的冷风从身后吹来,迫的骆天寒脊背一凉。   而其他人则都是一致的意见,都要推他去陪严凤,他们好舒服的住在严家堡。   唯有万世瑛,她的头转向了他处,看不清她的表情。   骆天寒侧头凑近了秦夙的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你太不够意思了,我是因为你,才会跟大家一起到这里来,现在,你却要我牺牲自己去陪严凤!”   “谁让你摘了人家的头巾!”   “我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骆天寒立刻为自己辩驳。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确实是摘了人家的头巾。”秦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你要是真的不想陪他的话,也可以!”   骆天寒惊喜的睁大眼睛。   “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夙不慌不忙的补下话尾:“只要你不怕骆家的钱庄,全部补充进秦国的国库!”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仁慈!“姓秦的,逼良为女昌,是会遭报应的!”   “注意,你是男的!”秦夙悠悠的提醒他:“所以,你成不了女昌!”   “……”   “好了,严姑娘看着似乎已经是等不及了,陪严姑娘两天,和把骆家钱庄里的钱子充进国库,你选一个吧!”秦夙淡淡的语调,仿佛他说出的话,只是喝水、吃东西那样简单!   “……”这样的选择,骆天寒当然会选择……   骆天寒笑眯眯的回头迎上严凤的笑脸:“不知严姑娘想去哪里?”   严凤高兴的更加抱紧了骆天寒的手臂:“太好了,我们先去街上买东西吧。”   “好!”骆天寒优雅的点头:“不管你要去哪里,在下都会奉陪!”   “那我们走吧!”   严凤拉着骆天寒开心的往大门的方向扯。   离开时,骆天寒和严凤路过了万世瑛的身侧,骆天寒下意识的往万世瑛的方向看去了一眼,而万世瑛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严非面露喜色的望着骆天寒和严凤二人的背影。   “接下来,各位请便,若是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八斗,也可以直接找严某,那么……”严非客气的低头:“严某还有事,先行一步。”   “严城主慢走。”众人纷纷道。   薛宁儿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在太阳底下晒太长时间,秦夙命人扶了薛宁儿回房休息,秦夙和周季两个并肩走在前头,假惺惺的说着互相吹捧的话。   余下雪颜、万世瑛和万元三个走在一起,万元和雪颜的中间隔着万世瑛。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要救七公主?”万世瑛突然问了雪颜一句。   当周敏说宁愿让八人中的其他三个女人的脸来换她的解药时,她也是十分生气的,因为当时雪颜和薛宁儿都开了口要救她,她不得不答应。   雪颜微挑眉。   “万姐姐,你难道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了吗?”   “你是说?”   “咱们八个人一个人都不能少!”雪颜说出了其中的最主要原因:“更何况,严姑娘并非是真的想杀七公主,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七公主而已。”   “是吗?”万世瑛皱眉:“我看怎么不像?”   “这个严姑娘看似凶恶,不讲道理,不过,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本性不坏。”雪颜眯眼盯着万世瑛的脸,看到万元在走神,雪颜压低了声音,一针见血的指道:“万姐姐你觉得不像,是因为……她现在霸占着骆天寒吧?”   万世瑛的眼睛突然睁大,冷不叮的对上了雪颜探究的目光,她心虚的别开了眼:“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   “若不是,一向聪明的万姐姐,又怎么会主观辨别问题?”雪颜很不客气的继续点明:“事实上,万姐姐表面上已经与骆天寒划清界限,实际……还是放不下他吧?”   万世瑛回头看了一眼万元,轻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承认道:“没错,我确实……放不下他,毕竟……这么多年了。”   雪颜眼珠子骨碌转动,想说些什么,但以万世瑛现在的情绪,怕是她说了她也不相信。   十年前的骆天寒对万世瑛确实是恶作剧,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以前总是会纠缠自己的万世瑛,却突然不再与自己有交集,骆天寒明显是失落的,以至于总是会注意着万世瑛。   在这十年里,连骆天寒都没发现,其实他已经喜欢上了万世瑛,但因为主观意识作祟,一直不愿意承认。   算了,还是等骆天寒他自己发现吧!   ※   傍晚时分,严家堡花园的假山石旁,雪颜悄悄溜到了那里,那里恰好是之前,她与秦夙一起掉到地下的地方。   看着四周无人,她准备按下开关,就在这时,石头旁边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拉到了假山石后。   ---题外话---下周的加更定了,在周一和周二。 第二百章 秦夙,我命令你,马上睁开眼睛   谁?是谁这么大胆,直接攫住了她?她试图挣扎,对方的力道极大,她无法挣脱。   手指往衣袖里摸了一下,她的手指还未摸到衣袖里的银针,她的手腕已经被人捉住,摸银针的动作被阻止。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除非对她的行为相当熟悉,否则,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控制了她所有的动作蠹。   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左臂,此时,她脑后的头顶传来一阵痛吟,传过来的声音,雪颜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是谁。   除了秦夙,谁还能做出这种事情髹?   确定了身后的人是秦夙,雪颜不再挣扎,狠狠的张口在捂住她嘴巴的掌心上咬了一口。   秦夙痛的缩回了手。   “你的心可真狠!”秦夙将雪颜的手也松开,看着雪颜从怀里逃出,他也没有再去抓,只是盯着手上的牙印啧啧摇头:“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可真不错!”   依着路灯的灯光,雪颜辩出了秦夙那张惑人的俊容,脸板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故意将她攫住,将她吓了一跳,害的她差点就叫出来,如果叫出来,怕是就要被人发现。   秦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整以暇的笑问:“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你的吧?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雪颜皱眉:“是我先问你的。”   “我,当然是看到你出来,所以就跟着你出来了!”秦夙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跟踪我!”雪颜瞠大了眼:“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秦夙微勾唇,双臂抱胸的上下打量着雪颜:“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的话,又怎么会怕我跟踪你。”   “谁做亏心事了?”   “你这么大晚上的,不在自己房里休息,却跑来这个地方,不是做亏心事,是什么?”秦夙微眯着眼睛,手指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下人,偷偷跑来跟人幽会!”   雪颜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曜王陛下,你的幻想力太丰富了。”   “看来,是孤王来的不是时候,你的情人已经被吓走了?”   “是我的魂快被你吓走了。”现在不是跟他争论的时候,雪颜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看四周无人,她朝秦夙挥了挥手:“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什么,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看她赶狗似的手势,秦夙面露不满,一把握住雪颜的手,轻易将她搂进怀里。   雪颜刚要挣扎,秦夙冷不叮的一句话从头顶砸下来:“这只手臂受伤了,如果你不想它上面的伤口裂开,尽管挣扎。”   卑鄙!居然拿这件事来威胁她。   “喂,秦夙,我现在可不是来玩的!”雪颜抬头认真的看着他。   “孤王当然知道你不是来玩的。”秦夙仔细辨别了方位,带着雪颜到昨天他们两个落到地下的位置:“所以,孤王同你一道。”   雪颜愣了一下:“你说跟我一道?”   秦夙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俏鼻,嘴角勾起邪气的弧度:“当然,以你的本事,是不可能轻易从里面出来的,孤王可不想,这赌还没有打完,与孤王打赌的人先消失了!”   “谁说我……”   雪颜话还没有说完,秦夙突然按下了石壁上的机会,两人的双脚悬空,身体急剧下坠。   突来的变故,使的雪颜只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和眼睛。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雪颜知道地道里的深度,在落地之前,雪颜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圈,轻盈的落地。   落地之后,雪颜感觉到身侧的秦夙也已经安然落地。   随后,雪颜拿出了准备好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把,原本漆黑不见五指的洞内,现在被火把的光照亮。   刚刚视线能看到东西,眼前却冷不叮的出现了一只白色的人头骨,吓的雪颜连忙后退了两步,紧张的她,差点扔掉了手里的火把。   等退后了两步,雪颜这才看到,那人头骨并非是自己飘起来的,而是被人人为拿起放在她面前的,做这件事的,当然就是秦夙。   “你在做什么?”雪颜生气的冲上前去,一把将秦夙手里的人头骨拍掉在地上:“堂堂曜王陛下,居然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拿恐怖的东西,去吓唬人,这可不就是小孩子会做的事吗?   秦夙可惜连连的看着地上转了几圈停住不动的人头骨:“唉,真是可惜呀!”   “可惜什么?”   “这一次你没有像昨天那样扑进我的怀里!”少了软玉温香抱满怀,不是很可惜吗?   雪颜无语的抚额。   在这个时候了,秦夙想的还是这种事情。   “我说曜王陛下,我下来是有事,不是陪您玩的,如果您想玩的话,能不能麻烦你直接出去!”雪颜指了指头顶:“以曜王陛下的功力,我想,想上去冲破地面的东西,应当不是难事。”   雪颜的话音才刚落,秦夙已经往旁边的地道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啊,昨天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应当走的就是这条路吧!”   看着秦夙的背影,雪颜愤愤的在他身后做了一个鬼脸,作势要把骷髅头踢到秦夙的身上,不过,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不得不说,有秦夙在,她确实安心了许多。   她拿着火把跟在秦夙的身后。   刚开始,还只是一条地下道,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两条通道,雪颜和秦夙两个人在那两道通道前停住。   “你突然要来这地道里面,是发现了什么?”秦夙偏头问了雪颜一句。   “我也只是来试探试探,其实,我并不确定!”雪颜如实回答。   “你怀疑严城主?”   雪颜点头:“没错,严城主看起来很正常,可是,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却给我一种感觉,感觉……他似乎别有目的?”   “哦?你说的别有目的,是什么目的?”   雪颜摇头:“现在我还不知道,现在还只是怀疑,而最让人怀疑的,就是这个地下通道,如果他有什么秘密的话,应当就在这地下通道里!”   雪颜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说罢,她面容严肃的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我之前曾经问过严城主,我问他是不是跟什么组织在联系,严城主告诉我,严家堡向来独立,没有跟任何组织有联系,只听命于朝廷。”   “他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雪颜嘴角微勾:“表面上听起来,这句话是没有问题,可是……恰恰就是他的这句话,才让我确定,严家堡确实有问题!”   “所以,你才要来到这里重新探查一遍?”   雪颜再一次点了头:“没错!我已经在严家堡的四周转了一圈,确定其他地方并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这个地下道,所以,我总觉得,这个地下道里,一定有什么玄机。”   “不亏是孤王的女人,与孤王想的一模一样。”秦夙一本正经的拍了拍雪颜的肩膀。   雪颜白了他一眼。   现在可不是与他吵嘴的时候,在这地道里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东西,他们必须要时刻提高警惕才可以,否则……危险随时会降临。   “曜王陛下,如果你实在不想跟我一块儿,你可以回去,只要按照我们刚才来时的路,你就可以出去!”雪颜有些不耐烦的提醒秦夙。   秦夙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走上前,走了右边的路。   “昨天我们走的是左边的路,今天,我们就走右边吧!”   他总是这样自作主张,看他要进右边的路,雪颜飞快的抓住了他后背的衣裳布料,紧张的提醒他:“右边的路不知有没有危险,你这样直接进去,要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秦夙却是冲她意味深长一笑,然后指了指刚刚从那条路跑过来的一只老鼠,那只老鼠走到雪颜脚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欢快的往雪颜身后跑去。   老鼠!   如果有老鼠从那里出来的话,老鼠能安然无恙,里面的问题应当就不大,雪颜这才松了口气,松开了抓住秦夙的手。   “颜儿放心,有你这么担心孤王,孤王一定会平安无恙!”秦夙戏谑的说着。   “好了,别贫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雪颜没好气的板起脸提醒他。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   这条路比另一条路要长了许多,弯弯曲曲似走不到尽头一般。   地下道里的通风情况良好,路上不时可见有人身上的骨头,偶尔看到,雪颜都会被惊一下。   而人的尸骨被这样分散的放置,说明那人死之后被分了尸,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好在有秦夙在她的身前,她的心里没有太多恐惧。   就在雪颜的心里想着,这条路还要多长的时候,前面的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声音很小,大概是因为距离远,所以听不甚清楚。   秦夙也听到了,他与雪颜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   随着两人接近了声音,他们两人的眼前突然大亮了起来,并出现了密集的地下密室。   这些地下密室,并不敌之前他们走过的路那样简陋,反而是石头和木头砌成,每个密室的门外都有守卫把守。   雪颜的动作稍快了一些,差点走了出去,她的手腕被秦夙一把握住,适时的将她拉了回去,并将她手里火把的火熄灭。   而在雪颜刚刚要出去的地方,便站了一名守卫。   雪颜心有余悸的躲在洞中。   刚刚若非秦夙拉住了她,她现在恐怕已经被人发现了,心有余悸间,发现从身后搂着她的秦夙,手掌从她的腰间竟往上移动。   回过神的雪颜,用力踩了一脚秦夙的脚背,秦夙的手被迫从雪颜的身上移开。   “最毒妇人心啊,最毒妇人心!”秦夙小声的在雪颜的耳边抱怨着。   雪颜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心里正紧张着,他倒好,老是在身后说话,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打草惊蛇吗?   等秦夙不闹了,雪颜的视线重新回到地下密室那边,地下密室里她眼尖的瞅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雪颜怕自己看错了,指着那个人,小声的询问身后的秦夙:“曜王,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八斗?”   此时,八斗正与两个人说些什么,不过,声音太小,她并听不清。   “哪里?”身后秦夙的声音靠近。   雪颜集中精神的指着八斗的方向:“就在那里,就是那个穿黑色衣服的。”   雪颜的话音刚落,秦夙的声音突然近在耳边的响起:“我看看。”   这个声音,吓的雪颜血液瞬间上涌,颊侧一阵气息拂过,秦夙不知什么时候脸凑到了她的颈间,下巴便搁在她的肩膀上。   他总是会不经意的吓她一下。   他的气息在她的颈间和耳侧吹拂着,颈间和耳侧一阵麻痒,让她感觉十分不舒适。   雪颜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点住他的额头将他的头从自己的肩上推开:“曜王陛下,你不必靠这么近,我也能听到你的声音。”   “这样会更清楚。”秦夙的脸还准备再凑过来。   “不需要!”   雪颜只得蹲下身子,秦夙脸皮厚的也跟着蹲了下来,气息仍有意无意的吹拂在她的颈项:“雪颜,我们两个现在单独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你所说的约会了?”   不理他不理他!雪颜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注意力放在前方,注意四周的环境。   她看到八斗与密室四周的守卫说了什么之后,那些守卫突然全部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刚这样想着,便听一名守卫大声说着:“全部都烧掉,一样东西不留!”   烧掉?   这时,有几个人拎了火油进来,将密室的每个房间全部泼了油,然后,一人将一根火把丢到地上,地下密室里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雪颜见状,脸色倏变,赶紧起身,将秦夙拉了起来:“我们赶紧走!”   走之前,她不忘捡起地上的火把。   秦夙和雪颜两个人沿着来时的路,一路快走。   地下密室里的空气本来就很稀薄,这火燃起来后,氧气会缺的很快,不仅是氧气的问题,还有浓烟,她已经看到有烟朝他们飞来。   到了分岔口的时候,因为空气流通的原因,浓烟流动的速度较快,浓烟已经迅速超过了他们。   如果再沿着下来的路上去的话,不仅会破坏地面,而且……路程会更远,不利于逃走。   雪颜和秦夙两个人在分岔口的时候分别犹豫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另一个出口看去,然后一起往另一个出口走去。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走到了之前雪颜曾中了毒幻针的光石之下。   眼看有光亮从头顶的发光石上射出,雪颜和秦夙灵活的躲开了发光石射出的白光。   直到两人走出了发光石的能射范围。   两人满心以为,这样就已经脱离了危险。   然而,随着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热度渐渐的向四肢百骸漫延,秦夙的脸色微变。   “唔~~”秦夙突然闷哼了一声。   雪颜耳尖的听到了秦夙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秦夙扶着墙壁停下的动作。   “你怎么了?”雪颜疑惑的看着他。   “我没事,突然觉得这里很好,所以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先走吧。”秦夙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地道里面的光线不甚好,再加上还有浓烟,秦夙的脸她看的不甚清晰,但是,他的话还是能听到的。   “你开什么玩笑?”雪颜有些不耐烦的提醒他:“你不要再耍花样了,我们赶紧出去,马上就到出口了。”   “不了,你还是先走吧。”秦夙扶着墙壁冲她摇了摇头:“我一个人走。”   虽然在地下道里,秦夙对她做了许多让她不高兴的动作,一再戏弄着她,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去关心他。   看到他现在这个模样,雪颜心里在想着,他是不是故意在戏弄她,脚下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向他走去。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雪颜拿着火把靠近了秦夙,这才发现秦夙的脸格外红,颜色鲜艳的几乎要滴下血来,雪颜的心咯噔一下,手掌触碰了一下他的脸,温度烫的吓人。   这温度,极像她昨天所中毒幻针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躲过毒幻针了吗?”雪颜慌张的扶着秦夙的手臂,而秦夙沉重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缓缓滑了下去。   见雪颜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体状况,秦夙自知满不住她,眼睛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受过伤的位置:“应当是我伤口的问题。”   “难道,身上有伤的话,不管躲没躲过针,只要被光线照到,也会伤到吗?”雪颜低头喃喃自语着。   “有可能!”秦夙突然推开雪颜:“颜儿,先别管我,你先走吧!”   走?让她往哪里走?丢下他她自己一个人走吗?   雪颜的心头一阵阵刺痛,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秦夙,你别想就这样让我一个人走,逞什么英雄,再说了,你不是说过了,在我有事之前,你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吗?”   秦夙微笑的缓缓阖上眼睛:“颜儿,我怕是要食言了。”   “不行,秦夙,我命令你,马上睁开眼睛,不许睡,听到了没有?”雪颜冲秦夙大声喊着。   但是,阖上双眼的秦夙却没有半点睁开眼睛的迹象。   雪颜惊慌失措,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眼前的秦夙当是会陷入幻觉之中,幻觉会使人走向绝望,她必须要唤醒秦夙才行。   而且浓烟似乎越来越浓了。   ※   秦夙一觉醒来,突然回到了秦国王宫里,在他的记忆里,雪颜已经成为了他的王后两年了。   一名近侍走上前来服侍他起床。   “王后呢?”秦夙突然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开始,奴才就没有见过王后。”   “什么?”   秦夙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冲出了寝殿往御花园的一处凉亭走去。   凉亭下有一个隐蔽的角落,秦夙伸手往那小角落里面探去。   他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木质的盒子出来。   看到盒子他松了口气,然,他打开盒子一看,原本该躺在里面的凤簪却不见了!   ---题外话---吼吼,明天继续。 第二百零一章 颜儿,能影响我的,一直都是你   当初,雪颜就是因为那只凤簪,所以才会来到他的身边。   多少次,雪颜向他探知凤簪的下落,他都没有告诉她,甚至,将它藏在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满心以为,只要雪颜找不到那只凤簪,就会安心的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一辈子不会离开他蠹。   因此,他宁愿对她撒谎,也不想冒着会失去她的危险,让她知道凤簪的存在髹。   拿着手里的空盒子,秦夙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雪央宫。   雪央宫,是雪颜所居住的宫殿,此时,宫殿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独自站在宫殿中的秦夙感觉到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孤寂。   会在桌边,他将手里的木盒子放在桌上,刚放下,他眼尖的瞅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   秦夙眼睛的余光向那纸条上扫了一眼,赫然扫到了一行熟悉的字迹。   那字迹是……雪颜的字迹。   看到那张纸,修长的手指将纸拿了起来。   上面雪颜写着,如果秦夙看到纸的话,让他去城外的某处山上去找她。   秦夙的心中一喜,松了口气。   雪颜会留下这样的字条,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让他去山上找她,说不定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带着这样的心情,秦夙没有让人跟着,也没有坐马车,直接一个人骑马出了城,一路来到了城外三里处的山上。   沿着雪颜所指的路径,很快,他找到了一路断崖边上。   山上的风很大,山上的树和草皆被吹的偏向一边,他的衣摆也被风吹的呼啦作响,空旷的崖边,只有他一个人,独不见雪颜的身影。   她不是说在这里等他的吗?为什么她不在?   秦夙正疑惑间,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   “你总算来了。”   这个声音秦夙自然熟悉,除了他的颜儿,不会有第二个人。   她立刻回转身向身后看去,果然看到雪颜出现在他的身后,而雪颜的手里,拿着一把散发出寒光的匕首,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颜儿~~”   “不要唤我的名字,你不配!”雪颜冷冷的看着他,字字冷漠、绝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现在的雪颜,漠生的让他感觉如同一个陌生人。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说话间,雪颜拿出了一个东西,在秦夙的面前晃了晃。   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一直珍藏的凤簪。   那支凤簪,果然被秦夙拿去了。   秦夙盯着雪颜手里的凤簪,瞳孔骤然收紧,立刻伸出手去:“颜儿,把凤簪交给我吧!”   “这支凤簪是我的,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雪颜突然笑着向崖边走去。   眼看着雪颜的动作,秦夙心里一阵担心,瞳孔收紧了几分:“颜儿,你做什么?那边很危险,你不要再往前了,马上回来!”   雪颜美丽的笑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危险?不要再往前?你这个骗子,还有什么资格阻止我?更何况,有了这支凤簪,我就可以永远离开你了。”   “颜儿,听话,只要你听话,不要再往前,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秦夙担心的看着她,焦急的哄道。   “什么都听我的?”雪颜蓦然回头,眼含一丝希望的看着她。   “对!”秦夙满口答应,然后缓缓的走到雪颜身边:“只要你回来,所有的事情,我都答应你。”   趁着雪颜出神间,秦夙伸手去夺雪颜手里的凤簪。   而雪颜一眼看出了秦夙的目的,骤然后退了两步,失望的看着他:“你果然还是骗我的,秦夙,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罢,雪颜突然身子向后退,一步一步的走到崖边,只要一步,她就会坠下悬崖。   “颜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夙,我不会再相信你,所以……我要永远离开你!”雪颜说罢,微笑着往旁边跨了一步。   看到这一幕的秦夙,立刻冲上前去,在雪颜跌下悬崖之前,拉住了她的手。   而在这个时候,原本要坠下悬崖的雪颜,突然回转过身,将手里的匕首,刺进了秦夙的心脏,狠狠的将他推下悬崖。   在坠下之前,秦夙看到雪颜脸上憎恨和嫌弃的目光。   随着秦夙的身体急剧下坠,秦夙意识渐渐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浓烟滚滚的地下道中,雪颜仍不停的拍打着秦夙的脸颊,不住的冲秦夙大声呼唤:“秦夙,秦夙,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你赶紧醒过来。”   从秦夙昏迷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洞里的浓烟越来越多,即使他们坐在地上,也能闻到浓浓的冲鼻烟味,呛的雪颜不住咳嗽。   秦夙身体的温度一直居高不下,雪颜只得不停的唤他,希望他能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可是,不管她怎么唤他,他却还是无法醒来,倘若他再无法醒来的话,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秦夙!”雪颜握住秦夙的手,声音因为害怕而不停的颤抖:“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的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你要言而有信。”   “还有~~”雪颜拉住秦夙的手,轻贴在她的小腹上:“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吗?他已经三个月了,你不能让他还没有出生就没有了父亲,秦夙~~如果你不醒过来,我……我就……”   雪颜激动的说着,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脸上挂着几分无耐:“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秦夙,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却在这个时候,雪颜握着秦夙手的手指,突然探到秦夙的脉搏停止了跳动,这让雪颜的血液似在一瞬间被冻住。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自从来到古代后,就几乎没有掉过眼泪的雪颜,此时眼眶却是一热,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双臂紧紧的抱了秦夙。   此时的雪颜,沉浸在失去秦夙的悲伤之中,以至于雪冰什么时候来了,她也没有发现。   因为洞内的烟雾太大,雪冰连连咳嗽,她走到雪颜和秦夙身边:“雪颜,秦夙,咳咳……你们怎么在……咳……在这里?这里烟这么大,还不赶紧出去?”   雪冰的声音,将雪颜唤回了一丝神智,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只是将秦夙的身体抱的更紧:“姑姑,你走吧,我要在这里陪着秦夙。”   “秦夙?他怎么了?”   “他中了毒幻针毒。”   “什么?”雪冰凑近了秦夙,豹鼻在秦夙的身上嗅了嗅,末了,雪冰沉声说道:“对于你们来说,或许他已经没救了,不过,对于我来说……却不一样!”   雪颜抹了一下眼睛上的泪水,满含希望的看着雪冰:“姑姑,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你能救秦夙吗?”   雪冰豹眼微眯:“这种蛊惑人心的邪术,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且等着,我现在进他的身体里,把他给找回来。”   “你可以吗?”雪颜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雪冰。   雪冰白了她一眼:“你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确实没有!   雪颜不说话,雪冰也懒的与她多说些什么:“我唤他出来,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   “好!”   雪颜看着眼前的豹子倒了下去,知道雪冰是救秦夙去了。   因为不知情况到底如何,雪颜心里很是担心,直到……她捏着秦夙手腕的手指,感觉到秦夙的脉搏重新跳动了起来,她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随后,眼前雪冰的身体也动了起来。   雪颜惊喜的看着雪冰道:“姑姑,他有脉搏了,谢谢你,姑姑。”   雪冰虚弱的爬起来:“还好他意识被吞噬没多久,所以,我才能来得及将他带出来。”   看着怀里的秦夙仍紧闭上双眼,没有醒来的迹象,雪颜担心的问着雪冰:“秦夙他怎么现在还没有醒?”   “毕竟是意识被吞噬,所以,醒来还要些时间,咳咳……这里太呛了,我们……咳咳……还是赶紧出去吧!”雪冰的豹眼被烟雾呛的直淌眼泪。   “好!”   雪颜吃力的把秦夙扶了起来,将他从洞中拖出去,雪冰则走在二人的身后。   忽然,跟在他们身后的雪冰感觉到身体一阵不适,于是便没有跟上雪颜,不一会儿,她的喉头一阵腥腻,‘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的四条豹腿一软,几乎要跌倒下去,最后还是支撑着站起来。   她不能让雪颜看出她的身体状况,否则,她又要担心了。   刚才若不是她从秦夙的意识里逃的及时,恐怕……她现在已经没命了。   这个下邪术的人,功力不是一般的高,而且……她发现了一点,这种邪术,竟然与血族雪氏一族族记中记载的一种邪术极为相似。   雪氏一族的族记,只收在族中,而且,只能由雪氏一族的人能使用雪氏一族的能力,照理说,现在雪族只有她和雪颜两个人而已,不可能还有其他雪氏一族的人还活着,那么,那个邪术,到底是怎么来的?   ※   雪颜出地下道后,就让零送了秦夙回房,但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雪颜一直惦记着秦夙的身体。   夜渐渐的深了,雪颜在自己房间里的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她在梦里看到已经被救回来的秦夙,突然又没了脉搏,吓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月光清辉从窗外照进房内,看着地上月亮的光影,雪颜坐起来抚额,手摸了一把额头,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只是梦而已。   看着一旁雪冰还在沉沉的睡着,她心里记挂着秦夙,想去一探究竟,所以,她恍恍的起了身,拿下了衣架上的外衣,披在身上,便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关上房门的时候,怕吵到雪冰,她的动作很轻。   雪颜走到秦夙的门前,是王明在那里守着。   “雪阁主!”王明恭敬的唤了一声雪颜,疑惑的的看着她:“这么晚了,雪阁主怎么还没有休息?”   “暂时睡不着,所以就出来转转。”雪颜尴尬一笑,目光向房门看了一眼:“你们陛下醒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王明机灵的说:“雪阁主,小的突然有点内急,能不能麻烦雪阁主在这里看一会儿?”   “好,那你去吧。”雪颜满口答应。   王明没有半点迟疑的,立马从房门前离开。   看着王明离开,雪颜在门外踌躇了几秒钟之后,悄悄的打开了秦夙房间的门,然后走进了房内。   屋内没有点灯,四处一片漆黑,因为来过一次,雪颜对秦夙房里的环境还算熟悉,她一路熟门熟路的摸到了秦夙的卧室里。   刚进了卧室,依着从窗外照进的月光,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秦夙。   雪颜的心头一动,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将手指搭在了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   她的手指触在他的脉搏上,静默的探了几秒钟。   他的脉搏沉稳有力!与正常时候没有任何两样,这让雪颜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事。   不过,她并没有看到,此时,榻上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双锐利的双眸,在黑夜里闪烁着妖冶的光芒,如同看到了猎物般的野兽一般。   她悬起的心沉了下去,手指打算从他的手上移开。   然,她的手还没有移开,一只手更快的攫住了她的手腕。   本来打算直接离开房间的,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和温度,皆让她的心跳突突的加速跳动。   他醒了!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雪颜来不及问秦夙这些问题,脸上保持着镇定的表情望向秦夙的脸,月光折射进来的光芒虽不清楚,却依稀可见他的脸,只不过,看不清他的五官而已,只是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她根本无法忽视。   “原来曜王陛下已经醒了。”雪颜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着。   “颜儿~~”他低沉的嗓音透着磁性的沙哑:“在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这个混蛋,所以,她进来的时间里,他都是在故意装昏迷骗她吗?她的脸沉下几分,晃了晃自己的手示意:“既然曜王陛下已经醒了,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秦夙并没有依她的话放开她的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不答反问:“颜儿这么晚来看我,是因为担心我吗?”   雪颜轻笑了一声,尽量将语调放轻松的道:“曜王陛下别想太多,我只不过是想确定曜王陛下的安危,毕竟……你若是有事,责任全是在我,我是为了我自己着想!”   秦夙从鼻中嗤笑出声。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颜儿你是特地为了看我,所以才会来我的房间找我。”   “是呀,是曜王陛下您误会了,所以,你可以放开我……”   雪颜的话未说完,秦夙冷不叮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我在幻觉里看到什么了吗?”   幻觉里……   想到这个,雪颜想到自己上次看到的景象,不知道秦夙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导致他突然被幻觉吞噬了意志。   “你看到了什么?”这完全是好奇心作祟。   她心里面有一个希冀,也期待着秦现的答案。   只见秦夙躺在榻上,望着榻顶,幽幽的开了口:“在幻境里,我看到了宁儿……”   秦夙的话一出,被秦夙握住的雪颜的手突然僵住,一股怒火一下子从脚底窜了起来。   他居然是因为薛宁儿,不是因为她。   不过,为了不让他看出他的情绪,雪颜只是淡淡的笑着:“原来是因为宁儿姑娘,不知在你的幻觉里,薛姐姐她怎么了?”   “宁儿她被人给抓住,性命危在旦夕,为了救宁儿,所以,我就……”秦夙淡淡的说着,语调十分平静。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不必他继续说下去,她也知晓他后面要说什么。   因为宁儿有危险,所以,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宁儿,结果,让自己陷进了危险之中,甚至几乎丧命。   但是,他的声音却如惊雷般在雪颜的耳中响起,并且,不断的回响。   因为薛宁儿的生命危在旦夕,所以,他就能献出自己的生命去救她?既然他心心念念都是薛宁儿,亏她还那么担心他,跑过来看他的安危,根本就是她自作多情嘛。   她的脸色微变,被他握住的手用力一抽,打算把手抽回来。   无奈秦夙用的力道极大,她用力扯了之后,只是扯疼了自己的手腕,她的手却还稳稳的被他握在手里,并没有抽出半分来。   “曜王陛下,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事,该回去了,请曜王陛下放开手,让我离开,可以吗?”雪颜沉下脸低声说道,语调里已经带着浓浓的不悦。   既然他的心里只想着薛宁儿,他就去找薛宁儿好了,她何必在这里碍他的眼。   “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   雪颜冷笑着低头睨了他一眼:“曜王陛下这句话有偏见,难道只能曜王陛下您一个人晚上能有事,我们普通百姓就不能有事了?”   秦夙嘴角微微勾起,清楚的将雪颜的所有表情全部收入眼底,狭长的凤眸中染上了几分笑意,嘴上却说:“当然可以,不知颜儿的事情是什么?颜儿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雪颜笑眯起了眼,冷冷的道:“不需要,我可请不起曜王陛下您这尊大佛,只要曜王陛下您什么都不要管,民女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是吗?”秦夙的嗓音更加低沉了几分:“这是颜儿你的真心话吗?”   雪颜不慌不忙的说:“当然是了。”   “既然如此……”   雪颜以为秦夙是要放开她。   但是,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秦夙的手确实放开她了,她的心空了一下,打算转身离开,手上却是突然一热,是秦夙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扯,她被扯趴在他的身上。   刚要起身,身后秦夙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背不让她起身。   雪颜恼了:“你快放开我。”   秦夙双臂紧紧搂住她,笑声传入了她的中,带着他独有的男性嗓音,震动着她的耳膜,然后,她听到他清晰的声音:“颜儿,刚才是故意逗你的,能影响我的,一直都是你!”   ---题外话---明后天都加更哦。 第二百零二章 我以为,我要永远失去你了。   本来还在挣扎的雪颜,听到了秦夙的话,身体蓦然僵住。   逗她的?   秦夙感觉到雪颜没有再挣扎,双臂更加抱紧了雪颜,心里是十分愉悦的蠹。   与他的期望相反,雪颜现在并没有太过开心,而是十分生气髹。   大约是因为之前她的幻境吧。   而秦夙现在用薛宁儿故意气她,是真的将她气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秦夙是喜欢薛宁儿的,而她最害怕的幻觉,此时变成了现实。   虽然秦夙说那只是他戏弄之言,可是,她却是真的在意。   好几秒钟后,雪颜反应了过来,再一次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她的声音里带了些怒意:“我不管你是不是逗我的,这都与我无关,你放开我!”   因为姿势问题,她现在趴在他的身上,身体使不上力气,本来就与他的力量有悬殊,如今,这悬殊更大了。   她的怒火在秦夙的眼里,意义又不一样了,他更加开心。   “颜儿,你会生气,我很开心。”秦夙的笑声在他的耳边回荡:“这说明,颜儿你的心里是有我的,所以,你才会吃醋!”   “我没有吃醋,你喜欢谁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雪颜恼怒的瞪着他的眼睛,他脸上的笑容,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给他一拳,将他的笑脸挥开。   秦夙忽然认真的凝视着雪颜,一字一顿的说:“颜儿,你知不知道,在幻觉里,你说你恨我,要永远离开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过。”   他字字轻柔,却是字字敲进了雪颜的心里,让雪颜的心也跟着一阵震动。   她知道,他说的是他幻境里面看到的画面。   因为他的这句话,她的挣扎停了下来。   然后便听秦夙沙哑着嗓音继续道:“我以为,我要永远失去你了。”   他的话,字字情真意切,敲碎了雪颜心脏外面坚硬的外壳,趁机闯进了雪颜的心灵深处。   以前在秦国的时候,秦夙总是对她若即若离,让她无法摸透他的内心,她一直以为秦夙不爱她,而且……永远不会爱他。   她曾经奢望过秦夙的爱,只是奢望,没想到会得到秦夙的回应。   可是,当她得到回应的时候,却已经是他们必须要分开的时候。   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果他身上没有血毒的话,他们一定会是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可他身上的血毒存在一天,他们就一天不能够在一起。   虽然感动,可她还是不得不残忍。   “秦夙。”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   “虽然你刚刚的话,我听了很感动,可是……”雪颜不慌不忙的提醒他:“还是请你放开我,我该回去休息了。”   身下的秦夙幽幽的一声叹息。   “你还真是无情。”秦夙突然拉下雪颜的颈项,在雪颜还未意识到秦夙的动作之前,秦夙突然用力在雪颜的颈子上咬了一下。   疼痛使的雪颜惊呼出声。   她立刻将秦夙推开,不敢置信的去摸自己的颈子,愤愤的指着那个悠然躺在榻上,用兴味目光望着她的男人:“你……你咬我!”   秦夙在榻上躺好,阖上了眼睛,满嘴恩赐的语调:“好了,你可以走了!”   雪颜捂着自己的颈子,恼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断他的骨头。   他已经在她的颈子上留下了一个吮吻,现在……又多了两排牙印,他是存心戏弄她的,可恶的秦夙。   明天她又得穿高领的衣服了。   今天她穿高领的衣服,热的她几乎在秋天中暑,希望明天的老天爷能给些力,不要再出那么大的太阳。   ※   然而,事与愿违!   第二天上午,雪颜刚起身,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刺眼的太阳和平静的常青树树叶,几乎绝望了。   她穿着高领的衣服出来,再一次遇到了万世瑛。   一看到她,万世瑛便关切的问:“雪颜,你还穿的这样厚,你的伤寒还没有好吗?”   雪颜轻咳了一声,她的牙齿咬的咯吱响,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却还是露出微笑解释:“是呀,还没有好,所以,不得不继续穿的厚一点。”   “还是身体更重要,不过,你也要注意别太热了,你可以把领口压低一些!”万世瑛的手在自己的颈间示意了一下提醒她。   “好,我知道了,热的时候,我会把领口压低一些的!”雪颜嘴上这样说。   笑话,她穿高领的衣裳,本来就是为了用领子将自己的颈子遮住,如果把领子压低,她穿着高领的衣裳还有什么意义?   对面的一个房间里,雪颜看到秦夙在他的房里坐着,但是他的视线正看向她的这边,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雪颜的脸沉了下去,只听旁边一个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还没有看清人影,门又关上了。   虽然她并没有看到人影,可是,她记得,那个房间住的是七公主周敏。   因为她身上被自己抓出了许多痕迹,听说她一直不敢出来见人,可见严凤给她下的毒有多厉害。   她不想在院子里待着,便出去外面透透气。   远远的,雪颜一眼看到了严家堡的总管八斗,他正指挥着下人搬东西,下人们动作很快,没有一个人敢偷懒。   雪颜的眸子微动,便走了过去,走到了八斗的身侧。   八斗已经先发现了雪颜,等雪颜到了他身侧,他不慌不忙的低头向雪颜行礼:“见过雪阁主。”   雪颜看着下人们手里搬的都是一些被烧毁客房的残骸之物。   “这次火灾,是因为我们而起,给严家堡造成了不便,我真是过意不去!”   “雪阁主客气了,这次火灾,其实也是我们看管不利造成的。”八斗忙解释:“通过这次,我们也发现了堡内的其他问题,与各位贵客无关。”   雪颜看着不远已经搬的差不多的空地:“对了,我有些东西落在了原先的房间里,不知我可以去找一找吗?”   “呃,这……”八斗的脸色微变,似有些迟疑。   雪颜赶紧说:“那个东西是一块很重要的玉佩,总是我随身带着,如今那块玉佩不在了,我现在浑身不舒服,所以,想把那块玉佩找回来。”   “不是奴才不让雪阁主进去。”八斗为难的指了指废墟的地方:“实在是,大家都在忙着搬东西,而且,里面到处都被火烧成了废墟,只怕是您要找的东西,也不好找了,况且,有些梁柱还没有拆完,随时还会有危险。”八斗劝她道:“不如雪阁主您说那玉的形状,奴才让人替雪阁主找一找?”   “那东西只有我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其他人怕是找不到的。”雪颜面露苦恼之色。   八斗看雪颜的表情,迟疑了一下之后才道:“这样吧,奴才与雪阁主您一块儿过去,可以互相照应着,有什么危险,奴才为您挡着。”   听八斗这样说,雪颜没有拒绝,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麻烦八斗总管阻塞我一道找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八斗连忙说着。   雪颜的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当真往废墟的方向走去,八斗则紧跟在她的身后。   废墟里还有下人在那里将屋梁等移开。   “你们先下去吧,雪阁主要找东西,等找到东西之后,你们再继续清理。”八斗嘱咐废墟里的下人先离开。   “是!”   下人们听了八斗的命令之后,纷纷从废墟中离开。   等人走了,八斗恭敬的看着雪颜:“雪阁主,现在可以找了,不知您将东西放在哪里的?”   雪颜叹了口气,苦恼的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玉拿下来之后,可能是放在桌子上,也可能是放在其他地方的。”   “那就四处都找找吧!”八斗这样说。   “只能这样了。”   于是乎,雪颜和八斗两个人在雪颜原本所住的房间里开始找了起来。   大约过了快两个时辰,两个人将那个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翻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找见雪颜要找的玉佩。   找到最后,八斗的衣服和手脸上全部沾上了黑色的灰,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也因为年纪的问题,蹲身找东西,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雪阁主,您确定是将玉佩丢在这里了吗?”   雪颜认真的点头:“没错,就是这里。”   “可是,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找遍了,还没有找到,会不会……是您不小心放到其他地方去了?”   雪颜十分肯定的摇头,她继续翻着脚下的东西:“我确定我是放在房间里的。”   “这样吧,我自己在这里找,八斗总管你先到旁边去休息吧。”雪颜看了看八斗的模样,突然提议。   “这怎么能行,您丢了东西,这也是奴才的责任,奴才理应为您把东西找回来。”八斗正直的道。   “我自己先找吧,八斗总管也忙了这么久,先歇歇,等会儿你再同我一起找!”雪颜体贴的劝他。   听雪颜这样说,八斗想了想,当更站在一旁等着,不过,却没有离开,随时看着旁边的危险。   雪颜一边找东西,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八斗,看似漫不经心的喊了一声。   “八斗总管。”   “雪阁主有什么要问的吗?”   雪颜笑了笑:“倒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八斗总管可以选择不回答。”   “好,雪阁主请问。”   “不知,八斗总管跟着严城主已经多久了?”   八斗想了一下,蓦然笑道:“若不是雪阁主问,奴才还没有发现,今年恰好是奴才跟着城主大人第十年了。”   “十年……”雪颜眨了眨眼:“也就是说,八斗总管在这严家堡里已经待了十年了?”   “是呀!”八斗有些感慨。   “那八斗总管能不能说说,你们城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们城主很厉害,他雷厉风行,处事赏罚分明,是一个贤明的城主,我们西城的人,都很敬重他!”说到城主的时候,八斗眼中的神情是尊敬和崇拜的。   不过,从雪颜的视界看去,西城的人,并没有八斗所说的那样,十分受人崇拜,反而对严非有许多怨言。   多半都是因为严非独断专行,与八斗嘴里那个受人尊敬和崇拜的城主有着天壤之别。   在八斗的口中,雪颜还听到了‘贤明’两个字。   古代,贤明向来是形容君主的,八斗却用这个词来形容严非,可见严非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   雪颜怀疑的部分,她自然是不会向严非询问。   “既然八斗总管在这严家堡住了这么久,应当很熟悉严家堡才是,不知……”雪颜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这严家堡里,是否有密道呢?”   雪颜问完,一双眼便笑吟吟的盯住了八斗的脸,果然看到了八斗微变的脸色。   “为了防止事变,堡里是有密道的,不过……”八斗有些戒备的看着雪颜:“雪阁主突然问这种事做什么?”   雪颜笑了笑。   “自然是问一问,唉……”雪颜有些担心的说:“不瞒八斗总管你说,自从上次遇到了火灾一事之后,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我在想着……如果从房间里,直接有通往地下的通道,出了事,我可以从地下逃走,这不就行了吗?”   “雪阁主说笑了,奴才已经加强了保护,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八斗故意将话绕了一圈:“至于密道,只有我们城主知道,我们是不知道的!”   他在撒谎!   因为雪颜在地下见过八斗,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八斗是在撒谎,不知道八斗到底在隐藏着些什么,或者……是当今的严非在隐藏着些什么,八斗不敢说,所以才会对她撒谎。   “原来如此。”雪颜幽幽的叹了口气,失望的道:“我还以为客房也有通往密道的门,问八斗总管你能问出来,结果,原来八斗总管你也不知道呀。”   “难道雪阁主不是为了找玉佩的?”   “当然是!”雪颜努力拿着一个小铲子在废墟中继续找着。   同样是在废墟里找东西,雪颜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徒手去翻东西,她是用小铲子一点点的翻找,拿开东西的时候,也用一块布隔着手,这样不至于将灰弄在自己的身上。   八斗精明的双眼骨碌转动,从旁边重新走过来:“奴才还是陪雪阁主一起找吧,一起找,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东西。”   “好。”雪颜没有拒绝他。   不一会儿,雪颜的小铲子在木桌的残骸中翻找出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表面被灰沾的很黑,绳子也已经被烧断不见,不过,从形状上看,还能看出那是一块玉佩。   雪颜惊喜的将那东西拿了起来。   “找到了!”   八斗忙跑了过来:“找到了,太好了!”   “就是被烧的黑了。”雪颜有些可惜的看着玉佩上黑糊糊的痕迹。   “雪阁主放心,这块玉是上等玉,是不容易被烧黑的,只要用水洗一下,就会恢复原样了!”八斗忙提醒她说。   “真的?那就好。”雪颜庆幸的松了口气:“今天太谢谢八斗总管了,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的玉佩也不会失而复得。”   “哪里的话,这是奴才份内之事,若是雪阁主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尽管嘱吟诗奴才。”   “好!”雪颜突然顿脚:“八斗总管认识血族的人吗?”   八斗愣了一下:“不认识!”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二百零三章 如果喜欢的话,就要快去追(必看)   雪颜从旧的客房那里出来,手里拿着那只被灰尘染黑了的玉佩,一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雪颜依然在想八斗的话。   从八斗的话里,雪颜清楚的明白,他是在撒谎,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谎,或者……因为什么撒谎,他的目的是什么蠹?   所有的迷团在她的脑袋里面打结,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髹。   正当她还在思索着这件事的时候,她身后的雪冰出声提醒了她一句。   “雪颜,先别发呆,有人来找你了。”   雪颜抬头往门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人,是周季的一名手下。   “有什么事吗?”雪颜皱眉看着对方。   对方恭敬的向雪颜弯腰行了一礼:“雪阁主,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好!”雪颜答应道。   早在来西城之前,雪颜就已经告知过周季找到定国珠下落的办法,在这一段时间,周季一直很低调,就是在派人处理这件事。   当然了,这件事自然也是在瞒着其他人的情况下处理的。   现在周季派人来找她,应当是已经找到定国珠下落了吧?   雪颜随对方去了周季的房间,走到房门外时,一眼看到了门内来回踱步的周季,从他的脚步看去,似乎有些急促。   因为旁边有其他人在,雪颜有礼的向他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周季一转头看到了雪颜,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几分,朝身侧的侍卫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   “是!”   待众人退了下去,雪颜迫不及待的向周季询问:“太子殿下,你唤我过来,是不是已经找到我所画出的那个地方了?”   周季摇头,脸色依然不好看:“暂时还没有!”   “什么?”雪颜皱眉:“我是按照我占卜中的画面所画的,不可能会有错才对!”   “不是找不到,而是……”周季的音调忽转。   “那是什么意思?”   “我派去找那个地方的人说,城内到处都没有那样的地方,但是……”周季补充了一句:“依照你所画定国珠所在地形上面的一枚图案,像极了严家堡内严家的族徽。”   “难不成,那个地方在严家堡中不成?”   周季又道:“本宫已经派人在严家堡中打探,但是,听说,严家堡中,到处都没有那样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查到如今,仍没有查到定国珠的下落就是了。   “再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   “这就是本宫今天找你的目的!”周季眯眼看着雪颜:“你既然能占卜出定国珠所在地方的地形,当然,也应当能再一次占卜,说不定,这一次就能占卜出具体的位置!”   所以,这就是周季唤她过来的真正原因。   再一次占卜。   雪颜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一派平静的道:“占卜定国珠的事情,相当麻烦,需要天时和地利,现在的时机不行,没有办法占卜到,所以,还是请太子殿下按照我给你的图案继续寻找吧。”   周季的脸色倏变,脸色铁青的瞪着雪颜,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来。   “你说的倒是轻松!”周季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一句话来:“雪颜,你不要忘了,如果找不到定国珠,不仅大周国会完蛋,他秦国同样会,更何况……如果我不在了,他秦夙也只有十个月可活。”   雪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我比你更想找到定国珠!”她没好气的反驳了回去。   听到她这样说,周季脸色缓和了些,怒意却仍未退:“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样,如果半个月之内找不到定国珠,十个月之后,秦夙就会给本宫陪葬!”   “太子殿下说完了吗?说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雪颜不想再听周季说什么,再说下去,无疑就是拿老话来威胁她。   “记住,尽快找到定国珠的准确位置!”   雪颜没有答理他,转身便从周季的身侧离开。   周季的心腹在雪颜走之后,悄悄的走到周季的身后。   “太子殿下,雪颜会找到定国珠吗?”   周季的嘴角勾起阴鸷的弧度:“这个不知道,不过,比起本宫,她更想得到定国珠!”   “太子殿下英明,将找定国珠的事情交给她,您就可以歇息了。”   “派人跟着她,只有她有什么动作,立马派人通知本宫。”   “是,另外……”   “嗯?”   “小姐要见您!”   “她?”周季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入鼻,沁香怡人:“让她过来吧,要仔细些,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是!”   ※   午后,阳光正浓,客房里的众人因为秋乏正午睡之中,一道人影,悄悄穿过回廊,来到了周季的房门之前。   对方在门上敲了三声之后,直接进了去,并将房门关紧。   在房间里,一人坐在客厅里,正等着对方。   那道人影在进了房间之后,非常恭敬的跪下向周季行了一个大礼,随着她的头叩在地上发出声响,她口中喊道。   “女儿拜见父亲!”   周季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身前的人,毫不意外对方的称呼,然后轻声道:“起来吧。”   “谢父亲!”对方站了起来。   在对方的脸抬起的一瞬间,周季微笑的道:“这些年,你一直在秦夙的身边隐藏的很好,不愧是为父的好女儿!”   那张脸抬了起来,赫然一张苍白美丽的面容,正是那个该在房间里躺着休息,被风一吹便会被吹走的病美人薛宁儿。   此时,她的脸色虽然苍白,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半点娇弱,却有着不合乎她脸色的冷漠,眼睛里的眼波平静如水,看不清她此时真正的心情。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姿态十分恭敬:“女儿的性命是父亲您给的,女儿理当遵从父亲的命令。”   周季满意的点头:“只有你才是为父最信任的人,很好,你以后就像以前那样,继续潜伏在秦夙的身边。”   “最近我们来到西城,说是取定国珠,父亲您却一直没有行动,不知父亲有没有什么需要女儿做的?”薛宁儿谦卑的问了一句。   周季笑眯眯的摇头:“暂时还没有,你只需按照原来的要求待在秦夙身边即可,只要为父有要你做的事情,会派人告知于你。”   “女儿明白了!”薛宁儿点头应着。   看着眼前出落得越来越美丽的女儿,周季的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呵呵~~”   “父亲笑什么?”薛宁儿看周季笑了,不由问道。   当着薛宁儿的面,周季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和心中想法:“本宫是在想,他秦夙就算到死,都不会知道,你居然是本宫的亲生女儿!”   薛宁儿不苟言笑的脸如初,笔直的站在那里,姿态恭敬如初,仿佛他们之间并不是父女,而只是主仆。   “父亲英明,所以,他才会一直都在父亲您的掌心里。”   周季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   十八年前,他因为阴谋败露之后,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报仇。   在阴谋败露后的几年,他试过各种办法报仇,却都被秦夙这个毛头小子破坏,一次都没有成功。   十九年前,他同秦国皇后生下了这个女儿,不过,在她出生后,他就直接将她放在一个农夫家寄养,并在她十岁之后,就将她的养父母设计死去,并与她相认!   当然了,他一直告诉这个女儿,她的养父母是被当朝的秦国皇族害死。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眼里的仇恨,足以将一切都燃烧。   当他告诉她,要她去秦国皇族身边卧底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想的便答应了。   巧的是,薛宁儿养父母的一个朋友,居然是雪氏后人,手里握着血族雪氏一脉的秘密邪术。   为了可以对付秦国皇族,他不惜让这个女儿去学习邪术。因为她并不是血族之人,邪术学成了,却折了她大半的寿命。   那时候,秦夙的身边有一个替身赵东。   他就设计让薛宁儿去见了赵东,并掳获了赵东的心,等赵东死后,薛宁儿就以赵东的遗愿为由,留在了秦夙的身边,并因为三年前秦国太子篡位一事,得到了秦夙的信任,继而取得了秦夙的信任。   而秦夙因为对赵东的愧疚,再加上薛宁儿在秦国太子阴谋一事昏去之后,更加信任薛宁儿,在得知薛宁儿身上的毒,必须要用血族人的血才可以解毒之时,秦夙更加上心的去寻找血族之人。   那时,要取秦夙的命已如取囊中之物,不过,他并不想让秦夙那么痛痛快快的死。   然,秦夙不知道的是,薛宁儿身上的毒,并不需要血族人的血,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找出血族的雪氏一脉。   雪氏一脉的事情,还是当年的女祭司雪冰透露给了她的情人左先礼,他从左先礼的口中所得知。   这件事,使他的复仇之路又多了一个出路,那就是成为秦国之主。   那时,他就立志要找到血族雪氏一脉的后人。   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真让他给找到了血族雪氏一脉的后人……雪颜。   这就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次来到西城的这些人,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西地会变成他们的坟墓。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这个亲生女儿,对他却始终不甚亲,根本就不像普通的父女。   “宁儿~~”周季微眯着眸子瞅住薛宁儿,眼中带着探究,想从薛宁儿的眸底探出些什么:“这么多年了,本宫一直在利用你,你是不是恨本宫?”   “女儿怎么会恨父亲,父亲给了女儿生命,女儿就算恨任何人,也不会恨父亲您的!”薛宁儿的语调依然如常,不温不火,不怒不愠。   周季微笑的说道:“等本宫统治了整个华夏大陆之后,就会让你重回本宫身边,你就是最高贵的金枝玉叶,你的养父母,本宫也会命人给他们重新风光大葬!”   薛宁儿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痕,她再一次躬身向周季行了大礼。   “女儿多谢父亲。”   “好了,咱们还继续按原计划进行,你回去吧,没有本宫的召唤,你就不要过来了。”周季嘱咐道。   “是,父亲。”   薛宁儿起身后,如来时一般平静的离开了周季的房间。   ※   而从周季房里出来的雪颜,去找了严非,很客气的向他打听定国珠所在附近的地形所在,但是,一无所获,严非也不知那地方在哪里,而且,他还说,他并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   雪颜只得命零联系附近的青云阁手下着手调查定国珠之事。   在这期间,取定国珠一行的人,全部都各怀鬼胎。   而骆天寒则如往常般,陪着严凤四处游玩,严凤则只是要求骆天寒陪她游玩,并没有再要求其他的事,骆天寒也没有再像刚开始那样抗拒陪着严凤。   这天下午,严凤拉着骆天寒天湖边游玩,秋季的湖边,红枫映的满湖红色,给这秋季的下午更添几分艳丽之色,煞是美丽。   严凤在前面跑着,骆天寒则在后面追,严凤跑到了一处泥泞湿滑处。   “严姑娘,你跑太快了,跑慢些,前面有危险!”骆天寒好心的提醒她。   “我知道。”严凤这样喊着,忽然,她的脚下一滑,伴随着一声惨叫,她身体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摔的相当狼狈。   骆天寒无耐的走上前去,朝跌进湿泥中的严凤伸出一只手:“把手给我。”   严凤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干净手掌,看进了骆天寒的眸中,那是一双同样干净的眼眸,眼睛里有着没有杂质的关心。   这让严凤有些微怔。   骆天寒看她呆呆的望着自己没有反应,他只得走上前一步,弯腰把严凤扶了起来。   “让你小心些,你不听,摔了吧。”骆天寒的口气虽然是责备,里面还是带着关心。   可惜……   严凤笑眯眯的抬头仰视骆天寒俊雅的容貌:“骆公子,其实,你喜欢万姑娘的,对吧?”   骆天寒的脸色微变:“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骆公子,如果喜欢的话,就要快去追,否则,将来她嫁给了别人,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不是让我陪你的吗?你突然提她做什么?”骆天寒一副不想提到万世瑛的表情。   远远的,严凤看到服侍她的下人快要赶到这边。   在他们赶到之前,严凤突然阴阳怪气的提醒了骆天寒一声:“骆公子,今天你就陪我到这里吧,你赶紧回去,带着你的朋友们,离开严家堡吧!”   离开家严家堡?   “什么意思?”   “没什么,好了,我今天玩累了,就回堡吧!”严凤佯装无恙的冲赶到的侍从说,留下骆天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跟在身后。   ※   街头,雪颜正漫无目的的走着,瞧着西城内的文化,远远的,雪颜看到了不远处也在街边与小贩说话的万世瑛。   万世瑛似乎是在研究西城的商机。   雪颜笑着想要上前去找她。   然,她还没有走到万世瑛的身侧,突然两名黑衣人从万世瑛的身后窜了出来,直接点住了她的穴道,将她带走。   这是怎么回事?   雪颜刚要上前去,毫无预警的,有人点住了她颈间的穴道,顿时,她意识被黑暗吞噬。   ---题外话---明天继续加更,争取月底结局,在收尾了哦。 第二百零四章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晚膳时分,万元站在万世瑛的门外敲门。   他敲了一声又一声,里面也没有人出来开门,万元开口喊道:“世瑛,该用膳了,快开门!”   喊了两声之后,没有听到回答,万元提高了音量:“世瑛,如果你听到了,回应我一声,我是你哥哥!”   骆天寒路过,万元看到他,一把捉住了骆天寒的衣领髹。   “喂,把你的手放开!”骆天寒瞪着万元捉住他衣领的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不要逼我动手!”   “你以为我想碰你?”万元脸色很是难看,强势的逼问骆天寒:“我问你,是不是你又对我妹妹说了什么?”   骆天寒翻了一个白眼,硬是将自己的衣领从万元的手里扯了回来,手指弹了弹衣领,将皱痕扯平了才道:“不要你妹妹有一点事,就把罪名安在我的身上,我今天一天都没看到她了,好吗?”   “你一天没有看到她,她怎么会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喊门也不应,这是万世瑛生气的时候,惯用的伎俩。   “这你就要问你的好妹妹自己了,我都没看到她,怎么可能对她说什么?”骆天寒瞥了一眼万世瑛的房门,手掌在上面拍了拍:“喂,万姑娘,如果你在的话,应一声门,免得我被人冤枉!”   然,骆天寒的声音落下之后,里面还是没有半个人回应。   正当两人疑惑的时候,零一身狼狈的从屋顶落下,刚落在地上,身体便跌跌撞撞的站不稳,好不容易扶住了廊柱,他才站稳了。   骆天寒一眼看到了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嫌弃的啧啧道:“唉呀,零,你这这是不是刚从地上滚了一圈,是不是到哪跟人摔跤去了?”   零手捂着胸口,脸色略显苍白,表情因身体的不适有几分扭曲。   “主……主子是不是回来了?”零没有回答骆天寒,而是向站在雪颜门口处的豹子问去。   雪冰淡蓝色的眼睛里写着疑惑,待骆天寒问过之后,她摇了摇头。   “奇了怪了,你不是一直跟你主子在一起的吗?怎么还跑回来问人家你的主子回来没有?”骆天寒晃到零身后,一掌拍在了零的肩膀上。   原本虚弱的零,被骆天寒那一巴掌,拍的重重跌坐在地上,并因此伏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面对万元和雪冰两个责备的目光,骆天寒心虚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一笑的解释:“我……我刚刚拍他的时候没有用轼呀,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说罢,骆天寒急忙将地上的零扶了起来,将他放在台阶上坐下,这才仔细打量了骆天寒的脸色,手指探向零的脉搏。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骆天寒脸色倏变,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严肃的看向零:“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有……有人劫走了主子和万……万姑娘,我想去追,有人拦住了我,对方人多势众,我不敌,被打昏了过去。”零虚弱的解释。   万元听到零的话,脸色微变,一脚踹开了万世瑛的房门。   门被他粗鲁的动作踹的倒在地上,而房内空无一人,万世瑛并不在房间内。   他担心的冲出门,激动的抓住了零的肩膀:“你告诉我,她们两个是在哪里失踪的?”   “你先不要激动!”骆天寒轻拍了一下万元的肩膀提醒他。   万元少有冲动的回头怒喝骆天寒:“雪颜和我妹妹都被抓了,我怎么能不激动?”   骆天寒被万元吼的语结。   这件事本来是与他无关的,要是,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担心来。   想来,是因为他们是寻定国珠的八人团队,缺少一个人都不行。   对,就是这样!   雪颜和万世瑛能被人抓到哪里去呢?   房内的秦夙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   “石平,王明,立刻带人去找颜儿,有什么消息,立马派人知孤王。”   “是!”   ※   雪颜和万世瑛两个失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严家堡,严非得知之后,立即派出了堡兵在西城内外搜索。   时间已晚,准备就寝的严凤,被外面堡兵们的声音扰的无法入睡,所以出了自己的小楼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出来,便看到一众匆忙路过的卫兵。   她心里疑惑,在另一队卫兵经过的时候,严凤让手下抓住了一名卫兵。   被抓住的卫兵,恭敬的向严凤作辑:“小姐,不知您有何吩咐?”   严凤下巴向匆忙离开的卫兵努了一下:“你们这么急急忙忙的,是在做什么?还有,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巡逻卫?”   “回小姐!”卫兵恭敬的低头:“因为贵客中的雪阁主和万姑娘都失踪了,为免贵客的客房那边再有差池,堡主多加了巡逻卫,以确堡阁中安全!”   “你刚才说谁失踪了?”严凤惊讶的问。   “是雪阁主雪颜和万世瑛姑娘!”卫兵回答道。   听到这两个人失踪了,严凤怔了一下。   不一会儿后,卫兵没听到严凤再问,尴尬的拱手:“小姐,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严凤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挥了挥手:“好了,没有了,你下去吧!”   “是!”   卫兵赶紧跑到了他原本的队列后,等他们走开之后,又是一列巡逻卫经过,严凤的双眼却瞅着巡逻卫手中的火把和兵器呆了好一会儿。   “小姐,堡里今天晚上有点不太平,咱们还是回房吧!”严凤身后的丫鬟提醒严凤。   严凤若有所思的转身,缓步踱向小楼的台阶,脚还未踏上台阶,突然她又把脚收了回去。   “小姐,您怎么了?”丫鬟疑惑的又问。   “我暂时还不想回房,你们陪我四处转转吧。”严凤笑着说。   “是。”   严凤走在前头,眼看着四处巡逻卫来来往往。   不一会儿,严凤走到了严家堡祠堂附近,严家堡的祠堂里,供奉的都是严家的祖先,向来是严家堡的禁地,一般人是不能靠近那里的。   严凤走到了祠堂附近的时候,发现祠堂内外突然多了许多守卫,看到这一幕,她心里有些疑惑。   她下意识的往祠堂里走去,刚走到祠堂外,祠堂的守卫却持戟将她拦了下来。   严凤怒的横眼过去。   “大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连我的路,你们也敢拦!”   守卫有礼但却强硬的看着她说:“小姐,城主的命令,谁也不准进祠堂。”   “怎么?”严凤冷冷一笑:“我想进去吊唁一下我母亲,还不行吗?本小姐现在就要你们让开,否则,本小姐就要拿你们问罪!”   “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们,我们是奉了城主的命令,除非您有城主的亲笔通行令,否则……我们放了您过去,就是违抗了城主的命令。”守卫依然不肯放行。   “怎么,你们怕违抗爹的命令,就不怕得罪我吗?”严凤咄咄逼人。   守卫恭敬的朝严凤低头行礼:“还请小姐回去。”   “小姐,既然这是城主的命令,咱们还是回去吧!”严凤身后的丫鬟一人拉住了严凤的一条胳膊劝她。   严凤知道,她今天想硬闯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名堂,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心里隐约猜到些什么,但是,她的心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她的爹……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最终,严凤放弃再与守卫对峙。   “好了,我不再过去就是了。”   守卫这才松了口气。   严凤在回自己居住小楼的途中,想着今天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然后,她便想到两年前曾经看到的一幕,蓦然折身转了方向。   “小姐,我们不是要回房吗?您要去哪里?”   丫鬟要抓住严凤的手臂,但是,严凤走的极快,丫鬟跟不上,只能跑着追在严凤的身后。   严凤一路跑到了严家堡的议事楼。   议事楼一楼的议事厅里,严非正与严家堡名下的几个产业的主事说话,严凤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议事。   严凤刚停下来,她身后的丫鬟们也气喘吁吁的赶到。   “这是怎么回事?”严非对严凤突然的到来很是震怒,严厉的朝严凤身后跟来的丫鬟喝斥:“你们是怎么看着小姐的?”   两名丫鬟慌忙抓住了严凤的手臂。   “城主息怒,奴婢们这就带小姐离开!”   严凤却用力甩开了抓住她手臂的两名丫鬟:“你们不要碰我,爹,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严非生气的一掌拍在扶手上,脸色阴沉中透着怒意:“凤儿,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像严家堡的小姐?在我议事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你的礼节全部都白学了。”   严凤有礼的福了福身子,微笑的向众位主事道:“各位叔叔伯伯,凤儿今天唐突了,但是,凤儿有事要与爹商议,还请各位叔叔伯伯改日再来找爹商议事情。”   有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那些主事们,眼见严非和严凤二人对峙,恐遭二人池鱼之殃,当下,一个也不敢逗留,纷纷向严非道别离开了议事厅。   主事们,一个个从议事厅里离开,不一会儿,最后一个人也离开了,只剩下严非、严凤和严凤的两名丫鬟及议事厅内的几名下人。   严凤扫了四周的人一眼,大声喝道:“你们也全部都下去吧。”   屋内的下人们,犹豫的看了严凤一眼,严非脸色铁青的以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些下人,下人们在严非的示意下,终于还是离开了。   最后,议事厅里,就只有严非和严凤二人。   严非寒着脸从主座上沿着台阶走下,双手负在身后,慢慢的踱步向严凤,眼睛里的严厉,让严凤从心底里畏惧。   “凤儿,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闯进我的议事厅,打断议事?”   面对严非的质问,严凤的心似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但是,心底里的疑惑占据了大半,将怯弱的一面压下。   “爹,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严凤大着胆子抬头与严非的眼睛对视。   严非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缓缓的踱到她身后,半侧过头,淡淡的一声:“哦?你打断了我的议事,要问的是什么?”   严凤转过身,双眼直直的望向严非的脸,一双眼睛眯紧:“爹,是不是我问你的话,你都会回答我?”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了。”   严凤咬紧牙关,还是决定问出了口:“是关于雪姐姐、万姐姐的事。”   严非从鼻中嗤气:“雪姐姐、万姐姐~~你是什么时候跟她们那么熟的?”   “我想问的,就是,雪姐姐和万姐姐两个人的失踪,与爹有没有关系?”严凤直接开口向严非质问。   严非黑着脸转过身来,严厉的眸中迸射出怒气和失望:“凤儿,这就是你与爹说话的态度?是谁教你的?要你这样来质问我?”   “不是任何人教的!”严凤紧咬着原本的话再一次质问:“我只问爹,雪姐姐和万姐姐两个人的失踪,与爹您到底有没有关系,爹您只要回答有或没有就可以了!”   严非从鼻子里哼出声,目光冰冷的盯住严凤:“凤儿,你让爹太失望了,因为两个外人,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跑来质问爹,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爹。”   “我的眼里当然有爹!”严凤大声喊着,激动的声音在颤抖:“爹从小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从来不会伤害任何人,可是,现在的爹让我感觉到陌生,你不是以前的那个爹了!”   严非的嘴角因怒抽搐着,双眼怒的血红一片。   “你好大的胆子,就因为你怀疑我,现在开始指责起爹来了,你真是爹养的好女儿!”   严凤眼里含着泪的看着他:“爹您变了,您知不知道,娘就是因为您性情大变,所以才会自杀的,您不配做我爹,爹,我恨您!”   严非脸色狰狞了起来。   “恨我?”严非表情更狰狞了几分,忽然抬手,‘啪’的一声响,严非一巴掌打在了严凤的脸上,伴随着严非震怒的声音:“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女儿。”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严凤心痛的无以复加,她手捂着脸颊,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流在脸上,穿过她的指缝,滚烫着她的手背。   “您……您打我!”严凤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严非。   “是!我是打你了。”严非指着严凤的鼻子一字一顿的令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严凤含泪的看向门外,举步向门外走去:“爹,你还是我爹吗?我要去告诉骆公子他们,是您抓了雪姐姐和万姐姐!”   严非皱眉看着严凤奔向门外的身影,眸中闪烁着戾气,突然朝门外大声喝道:“来人哪,将小姐拦下。”   严凤刚刚出了门,门外果然两名家丁走上来,一人攫住她的一条手臂,任她怎样甩都甩不掉。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严凤大声喝道:“爹,你不能抓我,我要告诉所有人,是你……”   “小姐得了失心疯,点住她的穴道,不许她胡言乱语!”   严凤的话还未说完,已经有人点住了严凤颈间的穴道,而严凤瞠大了双眼,被家丁一路往她的小楼拖去。   路上,被两人拖住的严凤,偶然遇见了骆天寒,但是,匆忙路过的骆天寒并未发现严凤的异状。   ---题外话---还有一章哦。 第二百零五章 他不许任何人侮辱他的颜儿   骆天寒从严凤的身边路过,眼看骆天寒就要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严凤心里焦虑不已,偏偏自己的嘴巴无法发出声音。   严凤眼尖的看到地上有一颗石子,灵机一动,就在骆天寒渐行渐远时,严凤一踢将那石子,踢的砸中了骆天寒的膝盖。   如果这样骆天寒还没有反应的话,那他就太挫了蠹。   因为那颗石子的缘故,骆天寒回头往身后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被两名下人拖住的严凤。   发现骆天寒回头看自己,严凤更加卖力的挣扎着,鼻子里发出‘唔唔’的声音髹。   骆天寒的眼珠骨碌转了一下,捡起地上的石子,往严凤走去,脚步极快的挡在了抓住严凤的两名下人身前。   “戏弄了我就想走,是不是太过分了?”骆天寒笑眯眯的目光扫过眼前三人。   抓住严凤的两名下人,各自不安的与对方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尴尬的笑望着骆天寒:“原来是骆公子。”   另一人同样露出尴尬的表情:“骆公子好,小的们还有事,先行一步!”   要走了?   严凤努力给骆天寒使眼色,如果她现在被拖走的话就遭了。   “等等~”骆天寒笑吟吟的伸出手臂拦住了他们:“你们家小姐用石子踢中了我,还没有跟我道歉呢,我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你们离开?”   “这……”下人为难的看着他:“骆公子,我们小姐的声音突然受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了,这样吧,小姐冒犯骆公子的地方,小的们代替小姐向您道歉!”   “是呀,我们小姐向来顽劣,还请骆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另一名下人附和着。   他们两个一直发出声音,却不让严凤插嘴一句。   精明的骆天寒,自然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他的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两个这样拖着你们家小姐,不好吧?”   “回骆公子,小姐刚刚与我们城主发生了矛盾,小姐闹着要离家出走,我们奉了城主的命令,带小姐回房。”下人委婉的道:“还请骆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离家出走?谁要离家出走了?   骆天寒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你们就将她带回去好好看着,千万不能让她给跑了!”   严凤瞠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骆天寒。   他的眼睛瞎了吗?这么明显的控制他她,他怎么就看不出来?而且,还要下人将她带回去。   她的心里急的冒出了火来,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骆天寒从她的面前离开,渐渐的不见了踪影。   下人这时提醒严凤说:“小姐,您还是不要再耍花样了,否则,我们就禀报城主,城主可不像我们这样温和了!”   严凤心里懊恼,只能由下人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小楼里。   她刚刚被推进房里,外面已经有数十名守卫将整个小楼围了起来,她就是想逃出去,也难!   从屋内,看着门外那一众守卫,严凤的心里别提多生气了。   假如骆天寒发现不对劲,说不定她现在就不会待在这里,而且……还可以去救出雪颜和万世瑛来。   说来说去,就怪骆天寒,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她好心为了他们与爹翻了脸,可是,他却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的苦心,还让人好好的看着她,不能让她给跑了。   想到这里,她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可恶的骆天寒。   要是有一天,他落到了她的手上,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而在这期间,她只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住处,外面的守卫那么多,她是逃不出去的。   毕竟严非是她的亲爹,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事情过去了,自然还会放了她的,呆是可惜了雪颜和万世瑛。   不知道她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她上了二楼,在房间里抱着膝盖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刚刚结束,她的窗子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她以为是风吹的窗户发出的响声,所以,没有太在意。   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好听的男声。   “叹什么气?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严凤惊讶的转身,视线里出现了骆天寒的脸,以及他脸上惯常挂有的揶揄笑容,看到她转身,骆天寒促狭的冲她眨了眨眼。   “你……你是骆公子?”严凤惊讶的舌头打结,吐出的话结结巴巴:“你……你怎么……怎么会?”   骆天寒手里摇着玉扇,轻抚了一下额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想要进来这里,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他的声音里掩不住的得意。   “我还以为你走了。”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你爹了,想让我为你做什么?”骆天寒脸上略带几分不耐烦的问她。   严凤的脸拉了下去。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喜欢闯祸,总是惹我爹不高兴的女人吗?”   “是!”骆天寒非常不客气的答了一个字。   严凤的脸僵硬了几分,不过,想到事情紧急,她现在没有时间跟骆天寒生气。   “先不说这些了,骆公子,你是不是想知道雪姐姐和万姐姐在哪里?”严凤眯眼盯着骆天寒的脸问了一句。   骆天寒瞳孔收紧,视线凝注着严凤的眼睛。   随着严凤的肯定点头,骆天寒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我带你出去!”   ※   客房里,秦夙在房间里不停的来回踱步。   另一间客房里,周敏对着雪颜的房门嘲讽的说:“这就是平时做多了坏事,所以,老天爷来惩罚了,啧啧,失踪了这么久,恐怕连尸首都被野狗给啃光了吧!”   她的话隔着门传进了秦夙的耳朵里。   秦夙的脸色骤然阴郁,隔门挥出一掌。   原本站在门口,对着雪颜房门嚣张嘲讽的周敏,突然身体被掌力击的跌进了屋内,她因为那一掌,跌倒在地上痛苦的无法爬起来。   周敏的侍卫看到周敏倒地不起,忙进门将她扶了起来,而周敏已经痛的昏了过去。   “七公主殿下,七公主殿下,快,快传大夫。”   秦夙听着外面的声音,眼睛也未眨一下,他不许任何人侮辱他的颜儿。   不一会儿,石平和王明两个同时从门外进来。   “陛下。”   秦夙蓦然转身,眼中透着焦灼的急迫神情:“怎么样,找到了吗?”   石平和王明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冲秦夙摇了摇头,二人异口同声的答:“没有!”   秦夙沉下脸,厉声喝令:“找,再继续找,只要她们还在西城,不管动用多少人,都必须尽快找到她们!”   “是!”   时间拖的越久,她们就越危险,最主要的是,不知道她们现在被谁抓了去,因为未知而更让人担心。   石平和王明两个刚要出去,门外两道人影闪现了进来,伴随着一阵抱怨的女声:“疼疼疼,你抓疼我了,快点放开我!”   这两道人影,当然就是骆天寒和严凤。   “等等,你们两个现在可以哪里都不用去了。”骆天寒一边松开了严凤的手臂,一边对要出门的石平和王明两人道。   “什么意思?”   骆天寒冲秦夙意味深长一笑:“我已经得到了她们的下落,小夙夙,你想不想听听?”   秦夙眯眼盯着他:“哦?”   严凤立刻站了出来。   “虽然不能十成确认,可是,雪姐姐和万姐姐极有可能就在一个地方。”   ※   时隔不到半个时辰,严凤带着四名随从,重新出现在严家堡祠堂的前面,如之前来时的那般,祠堂门前的两名守卫,拦住了严凤的去路。   “小姐,城主有令,不许任何人进祠堂,之前,奴才已经提醒过小姐了。”   严凤端起严家堡主子的架子,傲慢的睨视那两名守卫。   “我要进去祭拜我娘,我爹已经给了我通行令,而且,还派了四个人看着我。”严凤不耐烦的说。   其中一名守卫伸出一只手向严凤:“小姐,还请出示通行令。”   严凤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递出了一张纸去:“出示就出示,你们看吧。”   守卫接过严凤手里的纸,还没看到纸上的内容,忽然,在严凤身后的两名随从,突然一人一个,将两名守卫拖住,并往祠堂里面拖,后面的两名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补了之前两名侍卫站在门口处。   严凤拿回了守卫手中的纸,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样相信了吧,我就进去了。”   严凤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其他守卫的脸皆没有看向这边,严凤等人轻松的进了祠堂里面,而被前面两名随从挟持走的守卫,被扔到了祠堂的门后,并被打昏了过去。   等进了祠堂里面,严凤轻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会被识破。”   跟着严凤进祠堂的两名随从,赫然是换了随从衣裳的秦夙和骆天寒二人,替补守卫守在外面的,自然就是石平和王明两个。   “不是说人在祠堂里面吗?在哪里?”骆天寒看着眼前一排排的牌位,心里记挂着另一件事。   秦夙望着严凤的眼睛里,写着同骆天寒一样的疑惑。   严凤嘿嘿一笑:“这祠堂看起来不起眼,一眼就能看遍,没有什么好藏的地方。”   骆天寒和秦夙两人目光瞬间不眨的盯着严凤,等着严凤的下文。   严凤顿了一下之后,有些郁闷的来回扫视眼前二人:“你们为什么不问我:那她们能被藏在哪里?”   骆天寒脸黑了一下,上前一步,用力捏住严凤的手臂:“别在这里拖时间了,赶快告诉我们,她们能被藏在哪里?”   手臂上传来的痛,让严凤吃痛的皱紧了眉:“啊,轻点轻点,痛痛痛。”   “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骆天寒又威胁了一句。   严凤指着骆天寒的脸嘿嘿一笑:“你这么急着救她们,说明你是真的喜欢万姑娘的!”   “你到底要不要说她们会被关在哪里?”骆天寒忍耐的额头上青筋暴突,若不是因为严凤是个姑娘,他的拳头早就已经伸上去了。   “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严凤轻咳了一声:“以前我每次过来,爹都不让我在这里多玩,所以,我每次都只是在我娘的死祭或是重大节日的时候,才被允许进来,可是,有一次……”   骆天寒翻了一个白眼:“说重点。”   “别急嘛。”严凤继续说道:“重点就是,有一次,我偷偷的溜了进来,我怕有人发现我,所以,就悄悄的躲在了祠堂的拐角里,等清扫的下人走了之后,我才跑了出来,那时,我就在附近转啊转,就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总算说到重点了。   秦夙低沉的嗓音不轻不重:“那个秘密地方在哪里?”   严凤神秘兮兮的冲两人招了招手,然后她走在前头:“跟我来吧。”   严凤带着秦夙和骆天寒两个走到祠堂的后面,在祠堂后面有一座观音佛像,佛像的神情慈祥且温和,就这样伫立在那里。   走到佛像前时,严凤就停了下来。   秦夙和骆天寒两人对视了一眼,由骆天寒询问:“怎么不走了?”   严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那个,等等哈!”   然后,严凤当着秦夙和骆天寒的面,爬到了佛像上,眼睛盯着佛像盘腿的位置,目标是两条腿相交的某一处地方,手指往那处凸起的地方按去。   秦夙和骆天寒两人看到这一幕,不禁都有些恶寒,严凤更是脸红的解释:“你们两个不要误会,这……这里是机关的按钮。”   他们两个当然不会误会她此时想什么,不过,她过去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试问,机关按钮在那样的地方,得是什么情况下碰到的?这就不得不让人猜测那时的严凤……   随着严凤手指按下了机关的按钮开关,佛像旁边开了一道口中,有一个通道,可以直通地下。   看到通道的门打开了,严凤迫不及待从佛像的身上爬了下来,红着脸指着通道说:“通道就在这里,地下是秘密的地牢,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她们两个应该就被关在这里面。”   严凤的话还未说完,秦夙已经第一个下了通道的台阶,往地下走去。   骆天寒仅迟疑了一下,然后,跟在了秦夙的身后,也下了台阶。   只剩下严凤一个人在通道的出口。   她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通道,急急的对下台阶的两人说:“你们两个别急着下去,还没有确定她们在不在……”   两个人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依然下了去,留下严凤还在出口处犹豫着。   眼看着秦夙和骆天寒两个已经下到了地下通道的最底下拐弯消失,她的心里一慌,这下祠堂就剩她一个人了,祠堂里一阵阴风阵阵,太吓人了。   身体瑟缩了一下之后,她毫不迟疑的也走下了台阶。   “唉呀,你们两个走慢一点,等等我!”她可不想在上面一个人呀。   严凤很快追到了秦夙和骆天寒两个。   刚刚跟上二人,两个人却同时停了下来,严凤撞到了骆天寒的后背。   “怎么了,你们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严凤摸着鼻子狐疑的看着二人。   却在同时,她的眼睛,通过二人手臂之间的缝隙,看到了在他们的对面,站着两个人。   看到那两人,严凤惊喜的冲二人喊着:“雪姐姐,万姐姐,太好了,你们两个果然在这里。”   ---题外话---吼吼,加更完毕。 第二百零六章 秦夙,救救我们的孩子。   严凤喊完之后,却发现秦夙和骆天寒两个都站在原地不动,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样,两个人同时扑上前去,与雪颜和万世瑛两对惊喜重逢。   这两个男人,反而还没有她高兴蠹。   骆天寒和万世瑛这一对现在还是朦胧期,俩人对对方的感情都还很模糊,互相没有示爱过就罢了,秦夙和雪颜这一对,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是相互情有独钟。   所以,骆天寒没有奔上前就罢了,以往那个总是主动戏弄雪颜的秦夙,却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就让严凤奇怪了髹。   只在当初她遇到雪颜和万世瑛的时候,与她们不对盘,经历了火灾事件,她对雪颜改观,至于万世瑛,因为骆天寒喜欢她,她对万世瑛起初是嫉妒,后来,她发现万世瑛其实也是个直性子、热心肠,也对万世瑛改观。   所以,她对雪颜和万世瑛的称呼,也从雪姑娘和万姑娘,改成了雪姐姐和万姐姐。   现在是很乐意这两对在一起的。   可是,今天秦夙和骆天寒的表现让她这个外人看着都不高兴了。   “雪姐姐,万姐姐,你们两个没事吧,我们是专程来找你……”严凤走上前去,准备拉住雪颜和万世瑛。   她刚上前一步,两条手臂同时被秦夙和骆天寒拉住,并用力将她往身后推,不让她走上前。   他们两个不上前就罢了,现在还管着她。   严凤不高兴了,他们两个是故意要惹她们生气的吗?   “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两个不迎接她们就算了,我迎接她们,你们也要拦着我,你们这不是想让她们伤心吗?”严凤不高兴的还想从两人的中间挤过去:“雪姐姐,万姐姐,你们放心,他们不欢迎你们,我欢迎你们。”   “你不能过去。”秦夙低低的一声,眼睛仍紧盯着雪颜不放,雪颜穿上还是原来的衣裳,衣裳却有些皱,特别是腰间有两道皱痕,头发也有些凌乱,一缕发丝垂在额头,遮住了她的左眼。   雪颜是不会允许自己的衣服腰间有皱痕的,她说过,那样会显得她的腰很肥,所以,她的衣服通常会发现有点问题,就会马上整理。   还有一点,她相当爱惜自己的头发,不会把自己的头发弄乱,更不喜欢头发遮住自己的视线,每次梳头,都会把额头的头发全部扎住,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缕头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也不予理会。   “为什么?”严凤声音更大了几分。   “没有为什么。”一次说话的是骆天寒:“另外,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   骆天寒平素里妖媚的眼眸,少有的认真,盯紧了万世瑛的脸,她嘴角的唇脂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指甲断了一截,指甲的断痕处,明显的折痕,还有点凹凸不平。   虽然他见他见万世瑛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是,毕竟每年都能见到她,对她的妆容还是有点了解的。   在他的印象里,万世瑛是那种会把自己收拾很干净的人,即使衣服不太得体,她的妆容也不容有误,像这种嘴角唇脂蹭到旁边的时候,从来没有,更别提她会容许自己断了指甲之后,还能平静的见人。   “总有理由吧?”很显然,严凤暂时还未发现两人的不对劲,还一心想要上前去迎接雪颜和万世瑛。   “因为她们……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们了!”秦夙莫测高深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严凤仔细的打量二人:“我看不出来呀,她们的脸还跟原来一模一样,没有改变呀。”   “不是模样的问题。”骆天寒捏紧手里的玉扇:“是有人……对她们下了邪术,她们现在……会攻击任何她们看到的人。”   骆天寒的话才刚说完,雪颜和万世瑛两人同时从衣袖里拔出了一把匕首来。   通道旁火把的光亮,映在匕首上,折射出森寒的冷光,在通道里折射出点点锋芒,而两人的眼中同时露出了凶光。   骆天寒的解释,没有让严凤明白,雪颜和万世瑛两个一拔出匕首,她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立刻出去,或是找个地方躲起来!”骆天寒出声提醒她。   严凤反应了过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哦哦’了两声,折身往后跑去,找了一个隐蔽的拐角躲了起来。   等严凤躲起来了,骆天寒看着上前一步的万世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小夙夙,现在……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将她们打昏?”   “这种邪术,打昏是不行的!”秦夙眯眼道:“必须要想办法,找到给她们施邪术的人。”   “那人能在哪里?”   “那人不会离太远,应当就在这附近的哪个密室之中。”   骆天寒有些头疼的看着附近如八卦阵般的地形和密密麻麻的房门:“这下有点不大好办了,我方向感不好。”   向来无所不能的秦夙,面色平静且淡定的吐出一句:“彼此彼此,我也不好。”   骆天寒的头更疼了,感觉脑壳快要爆炸了:“这下更惨了。”   说话间,锁定目标的雪颜和万世瑛,已经举着匕首,动作迅速的朝秦夙和骆天寒扑了过来,动作迅猛且招式致命。   秦夙轻易的避过了雪颜的匕首,但是,骆天寒却是险险的躲过了万世瑛划在他颈间的匕首。   匕首从他的颈边经过的时候,他感觉到匕首上的寒气逼人。   万世瑛此时攻击骆天寒是没有意识的,只凭本能攻击,所以,也来不及收势,偏偏骆天寒身后就是墙壁,万世瑛就这样重重的撞了过去,肩膀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见她被撞到,骆天寒下意识的扶了一把万世瑛的手臂。   “你没事吧?”骆天寒关心的问了一句。   偏偏就是骆天寒这关心的动作,给了万世瑛机会,当意识到万世瑛并非平时的万世瑛,骆天寒再想躲开的时候,已经迟了。   万世瑛手里的匕首,飞快的划过骆天寒,骆天寒虽然躲避过了,但是,却因躲避不及时,她的匕首,一下子划破了骆天寒的手臂。   骆天寒白色的衣袖上,顿时被血染红,刺眼的一片红色。   ‘嘶’骆天寒吃痛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身体迅速再一次后退。   另一边,秦夙适当的躲避,都赶在雪颜之前,所以,他轻松的躲着,并且还能掌控住雪颜的动作,让她不至于在失去理智的时候,能伤害到自己。   秦夙趁机推开一个密室的石门,里头空空如也,看到雪颜攻击过来,他赶紧躲开,眼尖的他瞅到了骆天寒手臂上的挂彩之处。   “天寒,你的武功比以前退步了,被一个女人伤到,传回秦国去,你要丢人了。”   骆天寒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愤的骂了回去:“有本事你别躲呀,你现在不也像缩头乌龟一样,到处躲来躲去的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现在是半斤八两,谁都没有资格说谁。   虽然受了伤,骆天寒还如之前一般动作灵活,顺势推开了另一个密室的门,可惜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你有那空,就少动动嘴皮子,多用些力气找人。”秦夙再开一道门,提醒骆天寒。   “你以为我不想?”骆天寒不甘示弱的也紧跟着开了一道门:“不过,咱们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们两个暂时停下来?她们这样一直打下去,对她们自己也不好吧?”   秦夙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即使面对眼前这个奋勇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他还是无法对她动手。   再这样下去,雪颜的体力会枯竭的,她的身体不好,之前还用血救过他,时间长的话,她的身体一定会吃不消。   “我也想,可是现在……”秦夙冷着脸提醒不远处的骆天寒:“你还是继续开密室的门吧。”   必须要尽快找到控制她们的人才行,雪颜过去几天,一定是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体,这才短短的一会儿时间而已,她的脸色就已经发白,如果不尽快找到那个控制她的人,雪颜一定会出事。   颜儿,你一定要撑住!   秦夙的眸底闪烁着残忍的杀意。   控制雪颜的人,即使将他碎尸万断、挫骨扬灰,也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随着两人开的门越来越多,但是,雪颜和万世瑛两人的动作如初,一点也没有减缓,秦夙与之前一般轻松自如,骆天寒却已经越来越吃力了。   毕竟,一边要闪躲万世瑛,一边还要开石门,一个石门是很重的。   虽然万世瑛的情况也没有比他好多少,因为万世瑛收不住势,经常会撞到石门和石壁,手腕上已见明显淤青,可见她的身上定也有不少淤青。   秦夙再一次打开石门的时候,骆天寒那边突然一个收势不住,手臂上再一次挂了彩。   眼看骆天寒再一次受伤,秦夙的眸光微变,他立刻吩咐躲在一旁的严凤:“严姑娘,你马上去找个绳子过来。”   绳子可以绑住雪颜和万世瑛,刚开始的时候,严凤也提议过用绳子绑住雪颜和万世瑛,但是,秦夙和骆天寒两人一致认为,用绳子绑住她们,全力的挣扎,会让她们受到的伤害更大,两人一致放弃对她们使用绳子。   现在秦夙突然让她去找绳子,而秦夙对付雪颜绰绰有余,所以……   “找绳子?”观战多时的严凤,看到骆天寒受伤,也是一阵担心:“你是想用绳子绑住万姐姐吗?”   “对!”   “可是,万姐姐如果被绑住的话,挣扎的时候,绳子可能会伤到她!”   “现在的情况如果再继续下去,她和天寒都会有危险,先找绳子再说。”秦夙飞快的又道。   “哦,那好吧!”严凤折身去找绳子。   不一会儿,严凤当真找了一个绳子过来,扔给了骆天寒,骆天寒接过绳子,动作敏捷的缠住了万世瑛的身体,然后在她的身后打了一个死结。   不过,被绳子束缚住的万世瑛,如他们所料般,并没有乖乖的被绑住,而是用力挣扎。   骆天寒眼睁睁的看着万世瑛白嫩的手腕,被绳子勒出了红印,而她却无意识的继续挣扎。   眼看万世瑛还再继续挣扎,骆天寒的双眼一阵刺痛。   突然,骆天寒夺过万世瑛手里的匕首,一刀划下,划断了绑住万世瑛手脚的绳子。   严凤惊讶的看着骆天寒的动作,吓的仓皇后退,退回她之前躲避的地方,并向骆天寒喊道:“骆公子,你疯了吗?”   眼看万世瑛又从旁边的石壁上抽出了一把匕首向他冲来,骆天寒急剧后退。   他不得不承认,他不忍看到万世瑛受伤,虽然他现在自己还不明白看到她手腕受伤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另一边,雪颜还在奋力的攻击着秦夙,但是,她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汗水。   事实上,雪颜和万世瑛两个人攻击秦夙和骆天寒的时候,虽然动作不受控制,可是,她们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在这之前,雪颜和万世瑛两个被带到了陌生的地方,只听到有人说话,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她们被同时放进了一个空荡的房间里。   她才同万世瑛说了一个字‘你’,她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了起来,她看到万世瑛同样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紧接着,两个人身体自动走出了房间,走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   她想逃走,但是,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她根本无法逃走。   后来,她们看到秦夙和骆天寒两个带着严凤走到了她们的面前不远处,那一刻,雪颜看到了秦夙,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想开口对他说话,但是,身体依然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没有办法出声。   在那时,她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现在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她从眼睛的余光,看到自己拔出了一把匕首,她的心几乎吓的停止跳动。   她想提醒秦夙和骆天寒两个人,快点逃走,可是,她仍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握着匕首向秦夙冲去,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下手有有多狠,那是刀刀致命。   还好秦夙及时躲开了。   但是,骆天寒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万世瑛手里的匕首,划破了一道口子。   骆天寒受伤,她有那么一秒,坏心的觉得他活该,下一秒她就祈祷骆天寒要坚持住。   毕竟……他们现在都是背后主谋的棋子,他们不能被打倒。   眼看秦夙被自己逼的节节后退,雪颜很怕自己真的会伤到秦夙。   起初,她还在担心秦夙。   渐渐的,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由于不受控制的身体攻势太过迅猛,每一次挥手,都使尽了全力,这当然也会调动全身的力量,也包括……小腹。   刚开始的时候,她未感觉到,然,仅仅攻击了秦夙一会儿之后,小腹便传来了一阵强烈的感觉。   那是孩子抗议她用力的感觉。   她现在是不能做太剧烈运动的时候,她的腹中有孩子。   她的心开始慌了,随着时间的过去,雪颜心里也越来越慌。   这个孩子,是她的宝贝,她拼尽了全力才保住的小生命,为了他,她喜欢的骑马也放弃了,甚至放弃了许多自己爱吃的食物,只为能换得他的健康。   而现在……背后的那个主谋,却控制了她的身体,不仅要伤害秦夙,也要傻害她腹中的孩子。   不要不要!快点停下来。   她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想要控制自己手的动作。   她不能伤害她的孩子,绝对不能。   然,她的心中所想,只是想而已,根本就没有停下半点动作。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腹中的感觉更加强烈了,甚至……小腹已经在用疼痛向她抗议过度的使用力量。   孩子!你要坚强,娘亲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雪颜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感觉到小腹疼痛,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水。   她有预感,如果情况再这样继续下去,她恐怕真的会失去这个孩子。   想到那个可能,雪颜的心底便是一阵阵疼痛。   一股强大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不行,我不能被控制,我要保护我的孩子,谁也不能控制我,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这个强大的念头,传进了地下室某个房间人的脑中,旋即,那人指尖连接雪颜木偶的绳子,竟然崩断,木偶倒了下去。   那人看着倒下的木偶,眼中露出了几分惊讶。   “没想到,母爱的力量竟然这样伟大,竟然能让你挣脱我的控制术!”那人对着木偶喃喃自语道。   另一边,没有被控制的雪颜,所有的动作全部停止,而长时间的用力,让她的身体已经筋疲力竭。   雪颜痛苦的扶着墙倒下:“秦……秦夙~~”   秦夙听到她的唤声,连忙奔至她的身前,看到她眼中的杀气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颜儿~~”秦夙立刻握住了雪颜的手:“你怎么样了?”   而雪颜的动作停下来之后,骆天寒看到万世瑛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以为万世瑛跟雪颜一样已经不受控制,也想去扶万世瑛。   猝不及防的,万世瑛突然将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向骆天寒的左胸,匕首一下子没进了他的胸口处。   随着匕首被拔出去,万世瑛的身体一颤,软软的倒了下去。   秦夙看到这一幕,心惊的要去扶起骆天寒,手却被雪颜紧紧的抓住。   “秦……秦夙……”雪颜扣住秦夙的手指发白,脸色亦苍白如纸汗水已然将她的衣服浸透,吐出的声音字字带着颤抖:“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秦夙,救救我们的孩子。”   ---题外话---明天继续,吼吼。 第二百零七章 颜儿,这个孩子三个月了,他是我的孩子。   秦夙抓住了雪颜话中的‘孩子’两个字,震惊的整个人脊背僵住,几乎是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雪颜。   他握着雪颜的手在微微颤抖:“你……你刚刚说……说什么?”   “孩子~~”雪颜的双眼紧闭,吃力的重复着刚刚的话:“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他。蠹”   孩子,他们的孩子髹!   雪颜的话终于让秦夙真真切切的听清楚。   “颜儿,你是说真的吗?你有了我们的孩子?”秦夙激动的看着雪颜,想要听到她的回答。   然,已经没有力气的雪颜,已经听不到秦夙的话,而秦夙掌心里她的手缓缓的垂落在地上,雪颜歪头昏了过去。   “颜儿,颜儿!”秦夙心慌的大声唤道。   但是,雪颜却没有再醒过来说一句话。   另一边,严凤已经从暗处奔了过来,她跑到了骆天寒和万世瑛的身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骆天寒,严凤吓的捂脸尖叫出声。   “啊!!!”   秦夙回过神来,看了看怀里的雪颜,再看了看骆天寒,他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决定。   先把雪颜放在地上,秦夙来到骆天寒身侧,手指探向他的脉搏,皱眉点住了他身体四周的大穴。   “我已经点住了穴道,给他暂时止血,你先守在这里。”秦夙嘱咐严凤,并拿了严凤的手捂住骆天寒伤口的位置。   让她守在这里?被按在骆天寒伤口处的手在发抖,严凤害怕的看着他:“那……那你呢?”   “我先带颜儿出去,让石平和王明两个过来带天寒离开这里。”   秦夙抱起雪颜,离开之前又说道:“我会让他们两个尽快过来。”   “好好好~~”严凤用力点头。   此时,她也没有时间说其他的话,她也不想骆天寒死,即使一个人很害怕,她也不能退缩。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养在深闺里的小女孩了。   另一边,秦夙带着雪颜飞速的离开了地下的密室,来到了祠堂入口处,动作极快的他,嘱咐了门外守着的石平和王明两个,然后带着雪颜离开原地。   秦夙带着雪颜的身影,如同一阵风,祠堂外的其他守卫看了去,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谁也没有发现他们。   为了让石平和王明两个方便行动,秦夙故意砸出一颗石子,引起了守卫的混乱。   被秦夙嘱咐了的石平和王明两个,对视了一眼,趁机折身往祠堂走去。   到了地下室里,石平和王明二人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骆天寒,还有在旁边焦急无措的严凤,当然了,还有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万世瑛。   眼看石平和王明两个来了,严凤惊喜的看着他们:“太好了,你们总算来了,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带骆公子出去,他快不行了!”   石平和王明两个立刻分了工,由石平背起骆天寒,王明背起万世瑛,两个人背起地上的俩人一前一后的,也离开了地下密室。   等石平和王明两个出来的时候,门外的那些守卫已经不知去处,他们两个趁机将骆天寒和万世瑛带离了祠堂。   严凤本来是想跟在石平和王明两个的身后出地牢的,她伸长耳尖的听到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声音,是人用石子敲击地面的声音,有高有低,而且……颇有节奏,引起了严凤的注意力。   她的心里纵然害怕,却还是大着胆子往身后的密室走廊走去,缓缓的,她走到了那个有石子敲击地面声音的石门前。   看着眼前的石门,严凤心里有几分犹豫。   最后,好奇战胜了畏惧,她推开了眼前的石门。   打开石门后,眼前突然灯火大亮,而在她面前出现的画面,让她惊的眼珠子瞠大。   “怎……怎么会?”   ※   从祠堂里出来,秦夙等人刚路过他们所居住的客院附近,零立刻出现拦住了他们。   原来,零见秦夙等人离开客房之后,有先见之明的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如今,大夫正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客房里,雪颜面色苍白如纸的躺在榻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秦夙和雪冰两个站在榻边,担心的望着榻上的雪颜。   雪颜和万世瑛被救出来的消息,暂时不能传出去,所以,雪颜是待在了秦夙的房间里,至于万世瑛,则被安排在了万元的房间里。   面对屋内庞然大物的雪冰,大夫心惊胆颤的为雪颜切脉。   等大夫的手从雪颜的腕上离开,秦夙立刻追问:“大夫,颜儿的身体怎样?”   “你是这位姑娘的?”大夫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秦夙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们是夫妻。”   大夫脸色含怒的看着秦夙:“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夫人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吗?明知道你的夫人有身孕,居然还让这位姑娘这样劳累,还好及时发现,再迟些的话,别说孩子了,就连大人都有危险!”   三个月的身孕!   秦夙的心里一阵针扎似的疼痛,对雪颜有着担心和内疚。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他也是那样失去初儿的。   “大夫,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救颜儿。”   “放心吧,只要老夫出手,令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大夫打开随身携带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针包,迅速在雪颜的头顶、手掌和小腹上各扎了几针。   末了,大夫收了针,坐在桌子边上一边写药方一边嘱咐:“我已经为令夫人施了针,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再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抓回药立刻煎一服喝下,以后每日三次,连服三天,之后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零,你去抓药!”秦夙嘱咐一旁的零。   “是!”   大夫为雪颜诊治完毕之后,便又去了隔壁的客房给骆天寒诊治。   秦夙在离开密道之前,检查过骆天寒的伤口,他的伤口虽然在心口处,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   可见,万世瑛刺他的时候,因为恢复了一些神智,所以,将匕首偏了方向,所以才没有伤到人害。   只要好好包扎伤口,也会没事,只不过,短时间之内,骆天寒无法再戏弄人了。   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待大夫离开之后,秦夙舒缓了一口气,拉了把椅子,坐在雪颜的榻边,狭长的凤眼深深的凝望着榻上的雪颜。   他拉起雪颜的手,紧紧的握住,另一只手轻轻覆在雪颜的小腹上,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小腹。   此时,雪颜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那里面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在这之前,他看到雪颜的小腹有一点隆起,还以为她是有一点点发福,没想到,里面孕育着惊喜,他竟然都没有发觉。   那里面是他们的孩子。   一定是他们的初儿,一定是初儿听到了他思念她的心声,所以,重新回到了他和雪颜的身边。   看着雪颜小腹的时候,秦夙的脸上写满了慈爱。   末了,他的目光移回了雪颜的脸上,手掌轻捧住她的脸颊,指腹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另一只手握着雪颜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脸上。   “颜儿,别怕,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等你醒来,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秦夙深情的在雪颜耳边呢喃着。   看着这一幕,站在一旁的雪冰心里一阵暖。   有秦夙陪在雪颜的身边,她可以放心了,而且,在秦夙在,雪颜恐怕也不想看到她吧,就让他们两个好好的单独在一起吧。   想到这里,雪冰默默的转身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秦夙和雪颜这对有情人。   不过,雪冰还走到门外,忽然发现门外站了一个人,他的目光向屋内眺望着,里面带着浓浓的担心。   但是,因为房内有秦夙,而且,这里还是秦夙的房间,所以,他根本没有从门外进来。   忽地他与雪冰的豹眼对视,令他尴尬的缩回了头去。   等雪冰从房内出来,雪冰那双淡蓝色的豹眼仍一瞬不眨的盯着万元。   对于万元,雪冰是唏嘘的。   若是没有秦夙的话,也许万元跟雪颜在一起,会是一个好结果,两个人可能会幸福。   可是,因为有秦夙在,秦夙成了雪颜的唯一,万元与雪颜便永远也不可能。   堂堂的大周国神捕,因为一名女子黯然神伤,可不让人心疼吗?   被雪冰盯住,万元不免心里一阵尴尬。   “我知道你是一只非常通人性的豹,所以,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是不是?”万元尴尬一笑的向雪冰询问。   她不是通人性,因为,她原本是人类。   雪冰冲万元点了点头。   万元立马追问:“刚刚我听大夫说,说雪姑娘已经没事了,你从里面出来,所以,已经看到雪姑娘了,所以,雪姑娘真的已经没事了,是不是?”   因为碍于有秦夙在,所以,他不好意思进去。   想知雪颜的情况,还要问一只豹子,他果真是快无可救药了。   雪冰再一次点头。   但是,当看到雪冰点头的时候,万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   “那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男子,看着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雪冰指了指门内的方向,向万元示意了一下。   万元看出了雪冰的意思,他苦涩一笑的摇了摇头。   “知道她没事,我已经放心了,不需要亲眼确认,更何况,她的身边有曜王陛下,有曜王陛下在,我更放心。”   万元看大夫已经从骆天寒的房里出来,万元收起了脸上的失意:“我妹妹还昏迷不醒,看来,大夫已经为姓骆的包扎好了,我带大夫去看看我妹妹。”   说罢,万元从秦夙的房门前离开,走到大夫的身前说了两句话,就与大夫一起往他的房间去了。   看着万元的背影,雪冰可惜连连的摇了摇头。   如果她现在是人类的身体,又年轻了十多岁,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因为是晚上,严凤从地下祠堂里出来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以,暂时还没有人发现雪颜和万世瑛已经被人救了的事。   严家堡上上下下很是平静。   夜渐渐的深了,月上树梢,客房里一片静悄悄,灯火忽明忽暗。   守在雪颜身侧的秦夙,并没有离开房间半步,一直守在雪颜的身侧等着她醒过来,石平和王明两人轮流在房外看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因为夜越来越深的缘故,秦夙有些困倦的拉着雪颜的手打着瞌睡。   睡梦中,雪颜身处的地方,到处都是迷雾,她在迷雾中不停的奔走,但是,不管她走多远,眼前都只是迷雾,看不到任何熟悉的景物。   因为看不到熟悉的景物,所以,她的心很慌。   在迷雾里,一个可爱的孩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蹲在一个角落里,对着角落背对着雪颜,不知道在做什么,那小孩看起来顶多三岁大小。   迷失在迷雾里的雪颜,虽然自己找不清方向,却是心中一软的向小孩子走去。   “小朋友,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你的娘亲和爹爹呢?”雪颜关心的冲小孩子的背影问了一句。   小孩童稚的嗓音,脆生生的小声回答着。   “我没有娘亲和爹爹,他们都不要我了。”   说话的时候,小孩始终没有转身,因为只能看到小孩的背影,分不清   难道这小孩是个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吗?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狠心的父母呢?   这样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父母将他丢掉?   “你的爹娘不要你了,那你跟姨姨走好不好?”雪颜心软的对着那小孩子道,这样可爱的孩子,如果一个人待在这里,说不定会没命的。   “你真的要我?”小孩子突然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问。   “当然了。”雪颜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雪颜准备上前拉起那个小孩,却在此时,小孩转过身来,满脸的血,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她却能清晰的看到小孩脸上的恨意。   “你既然那些心疼其他的孩子,为什么却要伤害我?你不是我的娘亲,我恨你。”童稚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和着风声,冷冷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孩子?娘亲?   是她的孩子。   眼看着孩子慢慢往后退,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揪紧,用力摇头,想奔上前去抓住他。   “不要走,我没有不要你,回来娘亲这里,回来娘亲这里,孩子……”   雪颜喊着喊着,看到孩子在迷雾里消失。   “不!”现实中的雪颜突然大叫了一声,坐了起来,刚坐起来,看到四周的环境,立刻掀开被子到处寻找:“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   她佛若疯了一般的四处寻找孩子,但是,不管她怎么找也找不到。   她的孩子呢?   孩子,你在哪里,娘亲没有不要你,娘亲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雪颜急的满身大汗。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抱进了一具坚硬的胸膛里。   那力道让她反感,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找自己的孩子。   孩子,你在哪里,不要走,娘亲要你,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雪颜不停的在秦夙怀里挣扎。   挣扎不过,雪颜生气的在对方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听到对方闷哼一声,她没有松口,更加用力的咬在对方的肩膀上。   因为她用的力气很大,她的唇齿间感觉到血腥的味道,可是,这也没有让她的力道减少半分。   她只知道,她要找到她的孩子,她不能失去她的孩子。   肩头的疼痛,让秦夙有些吃痛,但是,他也没有松开抱着雪颜的手臂,他抱紧怀里的雪颜,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呼唤着:“颜儿,醒醒,快醒醒,我是秦夙,你听到了没有?”   雪颜仿若没有听到秦夙的话,依然不停的拍打着秦夙,挣扎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秦夙心疼的看着怀里的雪颜:“颜儿,不要担心,我们的孩子好好的,他还好好的在你肚子里,他没事儿。”   “谁把我的孩子藏起来了,孩子,你在哪里。”雪颜依然在大声的叫着。   秦夙抱紧怀里的雪颜,侧脸在她的颊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颜儿,快醒醒,我们的孩子没事,他没有藏到任何地方,她还在你的肚子里乖乖的等着你,你听听,孩子正在喊娘亲,颜儿~~”   挣扎了好一会儿,雪颜疯狂的动作终于停止了下来,乌溜溜的双眼,迷茫的看着秦夙。   “你说……孩子,没事?”雪颜哑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   秦夙松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掌,将她的手掌轻轻的贴在她的小腹前,温柔的提醒她:“是呀,孩子没事,你摸摸,她就在这里。”   雪颜听话的将自己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小腹前,她的手掌能感觉到小腹的凸起,还有孩子有力的心跳。   而这个触感,震的雪颜手掌有些僵硬。   是的。   就是这个感觉,是她的孩子。   孩子真的回来了,是她的孩子呀。   雪颜惊喜的一双眼睛弯成两弯新月。   太好了,她的孩子还在,并没有从她的身体里消失,她松了口气,视线只注视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她还以为孩子没有了,现在感觉到孩子还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很是惊喜。   梦境里那个满脸是血的孩子,仍让她惊悚。   也因此,她更加珍惜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忽然,她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   她现在是待在秦夙怀里的。   记忆里,她倒在地下的密道里,拉着秦夙的手,要他救她的孩子,而且,他的手还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所以……   当雪颜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秦夙时,秦夙却紧紧搂着她的肩膀:“颜儿,这个孩子三个月了,他是我的孩子。”   ---题外话---三十一号结局,明天开始结局倒计时啦。 第二百零八章 你说的不错,这个孩子确实是你的。   秦夙的声音近在耳边,在这静谧的房间里,犹如一声惊雷在她的耳中炸开。   他果然已经明白了。   在这之前,她的心里还在想着,或许秦夙已经把她说过的话忘记了,如今看来,她只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而已蠹。   秦夙是何许人也,有些事情,她能够忘掉,但是,秦夙定是忘不了的髹。   肩膀上秦夙的手用的力道很大,语调更是强硬。   他在说孩子事情的时候,并不是用的询问口吻,而是……肯定。   说明,他已经确定这个孩子是他的,而且……那还是事实。   她知道,就算她此时再抵赖,甚至随便拉一个人出来说是孩子的父亲,秦夙也不会相信,很有可能,她刚讹上一个人,秦夙已经将对方给杀了。   秦夙眼中的神情,更加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再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思虑前后,雪颜放弃欺骗他,咬了咬下唇承认:“你说的不错,这个孩子确实是你的。”   秦夙因为雪颜的承认,心里如开了花一般。   虽然在这之前雪颜也曾经说过他们的孩子,大夫也说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按照时间算,这个孩子也该是他的,再加上,他的心底里隐约觉得,雪颜的身体是不会背叛他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没有经过雪颜的亲口认证,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现在雪颜亲口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他怎能不高兴?   孩子,他们果然有了孩子。   秦夙激动的将雪颜按进怀里,身体因为激动微微颤抖,连声音也也带了激动的颤抖:“太好了,颜儿。”   “你不知道,我在知道我们两个有这个孩子的时候,有多高兴,颜儿~~颜儿~~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我希望是像你的女孩,跟你一样聪明。”秦夙迫不及待的在雪颜耳边倾诉。   秦夙激动的声音停不下来:“到时候我一定会很疼她,她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公主。”   从秦夙的声音里,雪颜可以听出他初为人父的喜悦。   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享受这一份喜悦。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巴,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他不忍心破坏现在的气氛,扫了他的兴。   况且……她现在确实也没有力气去惹他不高兴,就让他多高兴一会儿吧。   雪颜虚软的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她熟悉的男性体温,留恋的想多靠一会儿。   “我累了,想休息。”雪颜的脸在他胸前低低的吐出一句。   秦夙的耳力向来很好,雪颜的声音传来,他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涛涛不绝,温柔的扶着雪颜的肩膀,安置她平躺下来。   “大夫说过,你刚动了胎气,是该好好休息。”秦夙突然想起了什么,给雪颜盖好被子,折身到桌边,拿了一碗药来,重回到了榻边。   浓浓中药的味扑入鼻底,刺鼻的令雪颜的脸紧紧皱了起来。   那不会是要给她喝的吧?   她心里才刚这么想着,就听到秦夙的声音:“这是大夫给你开的安胎药,要你醒来的时候,必须要先喝一碗。”   果然!   居然要她喝药。   秦夙扶了她躺好,难得极耐心的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了她的嘴边。   苦涩的味道更浓了,雪颜嫌恶的转过头去。   “我不想喝。”   “颜儿,这个时候不要闹性子,大夫说了,这是为了孩子好。”秦夙低低的声音劝道,话里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他手里的汤勺更是舀了药,重新逼在她的唇边。   为了孩子。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雪颜的心。   为了孩子,她说什么也要喝。   雪颜皱着眉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夙手里那碗还冒着白色烟雾,黑糊糊的药碗。   药已经到唇前,就是她不想喝也得喝了,更何况,还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她的内心好一会儿挣扎,终于做下了决定,张口吞下秦夙喂给她的那勺药。   不得不说,这药太苦了。   药水先是从舌尖侵犯她的神经,然后滑入喉管,落进胃里,顿时满嘴的中草药味。   每当这时,她都会相信现代的中成药丸,直接和水服下去,也不必经历这样苦涩的过程。   药水苦的雪颜脸部的表情狰狞成一团,衣袖下的双手要紧握成拳,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才强硬的将药汁咽下去。   才咽下去一口,秦夙另一勺汤药已经递到了她的唇前。   一回生二回熟。   抱着必死决心的雪颜,一口一口将秦夙喂过来的汤药全部喝下。   等到最后一勺药下肚,雪颜忙不迭的推开了秦夙的手,忍着满嘴的药气,冲秦夙喊:“快,水,我要水。”   秦夙宠溺的看着她的模样,从手边的桌子上,端来了一杯加了甘草的水。   捧着茶杯,雪颜立刻往嘴里送。   甘冽的水入嘴,一下子冲淡了雪颜嘴里的药味,让雪颜感觉自己从地狱里被拉回来了。   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呼呼,总算活过来了。   看着雪颜把水喝下,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掌,伸了过来,将她手中的茶碗接了过去,秦夙好听的声音又从头顶飘来。   “还要喝吗?”他低柔的嗓音,有着她熟悉的语调,听在耳中舒服的紧。   刚刚因为一碗甘草茶灵魂飘上云端的雪颜,因为秦夙的这句话,重新坠落在地上,也将她拉回了现实。   现在她是同秦夙在一个房间里。   “不喝了。”雪颜淡淡的拒绝道,自己躺了下去,疲惫的一声轻喟:“我要睡了。”   她的话刚说完,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   他的手掌干燥而且温暖,刚一被握住,她就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流进了一股暖意,让她贪恋的无法自拔。   她现在身体不适,就让她放纵一回吧。   睁开的明眸,望着坐在榻边他俊美如斯的脸,心神有几分恍惚。   最终,她还是没有推开他的手,就这样紧紧的闭上眼睛,任凭自己陷入沉睡之中。   因为喝了药,所以,雪颜很快沉睡了过去,但是秦夙却久久无法阖上眼睛,他因为高兴而兴奋的不能入睡。   他的孩子,他与颜儿之间的孩子,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又来的那么幸福,他舍不得闭上眼睛,怕闭上眼睛之后,这份幸福就消失不见了。   ※   把自己床榻让给万世瑛的万元,将几个凳子拼在一起,做了一个简易的床,身上只盖了条毯子,便在客厅里睡下。   身上敷了药的万世瑛,也在沉沉的睡着。   三更时分刚过,万元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点声音,他被那一点声音惊喜,稍稍睁开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   漆黑的房间内,他冷不叮的看到了一道人影,就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   原本躺得好好的万元,即使在处理案件的时候,见过不少骇人的画面,这睡觉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还是不免将他吓了一跳。   他忘了此时自己并不是躺在榻上,而是躺在椅子上,被那么一惊,身子动了一下,‘扑通’一声,他的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想他万元是月城第一神捕,何时这样窘迫过?   “哥,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能掉床!”站在他身侧的人,冷不叮的开口,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那熟悉的语调,将万元脑中的惊吓吹的干干净净。   万元镇定的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腰侧被坚硬地板撞疼的地方,手指刚触到那个部位,即疼的他五官狰狞起来。   还真疼呢。   他一边揉着腰侧疼痛的位置,一边龇牙咧嘴的冲口批评导致他从凳子上落下的罪魁祸首:“我说世瑛,这么大晚上的,你突然不声不响的站的站在这里,是想吓死你哥我吗?”   她还真好意思说他这么大人了。   “你不是自称月城第一神捕吗?这点吓都惊不起,你还怎么做月城第一神捕?”万世瑛非常不客气的挖苦了回去。   腰间疼痛的感觉渐渐消褪,万元终究还是心疼万世瑛:“这么大晚上的,你怎么不躺在榻上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喝水?”   万元起身将屋内的灯点了起来。   “你说你,想喝水喊我一声不就行了吗?还自己爬起来,你现上的伤虽然都不严重,可大夫说你还是需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你……”万元唠叨着,倒了杯水,打算转身递给身后的万世瑛。   然,他才刚转身,却发现万世瑛已经走到门边,‘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这么晚了,你出门要去做什么?”毕竟做了这么久的神捕,他一眼就看出来万世瑛并不是想出去方便。   “呃,我昨天在堡里发现了一朵花,是在晚上开的,所以,我想去看看。”万世瑛找了一个借口。   万元眯眼盯着万世瑛的背影。   连找借口都找的这么不自然,完全不像是他的妹妹,除非……   看着万世瑛的前脚已经迈出了门槛,万元一针见血的盯着她的后脑勺问了一句:“你是想去看骆天寒的吧?”   后脚还未抬起,万世瑛因为万元的这句话,身体僵住。   “我……不是去看他,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去看花而已!”万世瑛弱弱的回答。   “世瑛。”万元严肃的提醒她:“骆天寒的心里没有你,这些年他一直在躲你,他并不爱你,难道你还想继续重蹈覆辙吗?”   万世瑛咬唇没有回头。   “哥,就这一次,就让我再糊涂这一次,从西城回月城之后,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与他来往。”她的手指捏紧了门框,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一丝白色:“他的伤是因我而起,我想确定他无恙。”   只是确定他的伤而已。   犹记得在地下密室里的时候,她虽然当时已经将匕首偏了方向,可还是刺进了骆天寒的身体,若是骆天寒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会内疚一辈子。   这也是她……能光明正大看他的唯一理由。   知道自己拗不过万世瑛。   她做的决定,向来极少有人能让她改变心意,就像当初,她十岁的时候,便一意孤行的开了世家商业一样。   若是逼她,她只会反其道而已。   万元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你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   “哥。”万世瑛后脚抬出门槛,她微笑的回头,里头有着坚决:“你知道你是劝不了我的,我答应你,以后……我真的会与他断了关系,但是,这一次……我无法答应你,对不起,哥~”   明知飞蛾扑火,只会万劫不复,却还是一意孤行,这就是他的妹妹呀。   看着万世瑛的身影从门外离开,她的脚步声慢慢的走向了骆天寒的房间门前,他心痛的望着烛火的火苗。   爱情让人这么痛,却还是有人前扑后继,希望老天爷可以开眼,让他的妹妹不要像他这样痛苦,给她一个幸福的机会。   ※   夜风吹散了白日的燥热,万世瑛出门的时候,没有披上外衣,衣着稍显单薄,一阵风吹来,吹在她的身上,带走了她身上的暖意,冷的她身子瑟瑟发抖。   从万元的房间里出来,她走到了骆天寒的房门前。   骆天寒与她和万元一样,并没有带任何下人,所以,他的房门前也没有任何人守门,大约也是因为这样,骆天寒的门并没有上锁。   轻轻一推,骆天寒的房门就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那声音让万世瑛的心跳一阵加速。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她此时的行为,特别像是一个贼,是要往这房间里偷东西的贼,莫名就有点做贼心虚。   房内卧室的灯亮着。   万世瑛想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往里面走去。   她每走一步,心跳都加速的跳动一下,从门边到骆天寒的卧室,她走了好几分钟,每一步几乎都用尽了她的全力。   到了卧室的门外,万世瑛稍稍向里面探头,目光精准的扫到了床榻的方向。   一眼,她就看到了在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骆天寒,他的双眼紧闭,似乎是在沉睡。   看到这一幕,万世瑛突然就有了些安心。   他现在睡着了,所以,是不会发现她来了的,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下她直起了脊背,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刚进去,她又心虚的往身后的门方向看了一眼。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行为像贼了。   确定并没有人在四周,万世瑛才放下心的走到榻边,一双眼盯着榻上骆天寒安睡的脸。   他的胸口处,还包扎着纱布,隐约可见一点血渍。   看到那点血渍,她的心口紧了一下,仿佛眼前再一次浮现出地下密室里的那一幕,她拿着匕首,无情的刺进了他的身体,刀身子一下子没进了他的身体里,而他没有任何防备的看着他。   现在……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了。   就是因为那一匕首,他现在躺在了这里,也给了她光明正大看他的理由,可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再重来一次,她是绝对不会刺伤他的。   在刺伤他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比他还要痛。   是那种锥心的刺痛。   大约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口,她进来这么一会儿,骆天寒也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不过,这就给了她更加放肆看他的机会。   他眉眼向来是温和的,他喜欢笑,眉梢总是会上扬,让人看了很是舒心,   十年前,就是因为他的笑容,所以,她才会一见倾心喜欢上他的。   现在想来,那一幕,竟恍若昨天,而她看到他时,心跳的频率也与十年前一模一样。   没想到,他们两个已经认识十年了。   十年,他们才有机会能像这样共处一室,他没有看到她就逃走,虽然他现在昏迷不醒。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万世瑛望着骆天寒的脸叹了口气道。   然而,榻上的骆天寒仍然一动不动,甚至……连气息都……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万世瑛没有太注意,现在才发现,榻上的骆天寒脸色异常苍白,而且气息全无。   怎么可能会气息全无?   万世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里带着疑惑,走到榻边,望着骆天寒精致的俊容,忐忑的将自己的手指,移到他的鼻前。   手指在他的鼻前放了一会儿,他鼻前冰冷的空气,让万世瑛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冻结。   她的手指,在他的鼻前,竟然感觉到不到半分气息。   万世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紧张的手指在他的鼻前颤抖,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然而,等了一会儿后,还是感觉不到半分气息。   怎么会……   不是说大夫说他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吗?怎么会没有呼吸了呢?   她的身体因为震惊剧烈的颤抖着,手忙脚乱的去探他的脉搏,她的手指颤抖的比刚刚更加厉害。   探不到脉搏。   一定不会的!   万世瑛左手用力握住自己右手的手腕,镇定的提醒着自己:“万世瑛,不要自己吓自己,要镇定,不能害怕,不能紧张,一定要镇定。”   她提醒完自己,手指重新搁在骆天寒手腕的脉搏上。   她咬紧牙关,静默的等待着,甚至不敢太用力,怕压到他的脉搏,会导致没有脉搏。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的脉搏上还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动静。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   这就代表……   骆天寒死了。   这个认知,将万世瑛惊的浑身力气全部消失,心脏被什么东西用力抓紧,疼的无以复加。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这样的,你不会死的,我是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万世瑛嘴里口不择言的慌张说着,但是,她的眼泪,却是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趴在了骆天寒的身上声音里带了哭呛:“骆天寒,我不要你死,你快点醒过来呀。”   就在这时,万世瑛感觉自己的后背突然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   ---题外话---吼吼,结局倒计时开始。 第二百零九章 揭穿薛宁儿真面目   陷入悲伤中的万世瑛,起初并没有感觉到后背上有东西,只是不停的哭喊着:“为什么会这样,你死了让我怎么办呀!”   即使骆天寒不爱她,她也想他好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她的面前,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更何况,还是她亲手杀的他,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几乎崩溃蠹。   直到……骆天寒微弱的发出一个声音:“你……压到我……我的伤口了,好疼~~”   这个声音几乎是从地底发出,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髹。   但是,万世瑛却是清楚的听到了那个声音。   因为那个声音很熟悉,起初,万世瑛不敢相信,停止了哭泣,泪眼四周望去。   不会是骆天寒死不瞑目,灵魂回到这里,找她算账,想拉她一起下地狱的吧?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被她压住的骆天寒身上。   这便看到了骆天寒微张的眸,他的眼睛正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万世瑛揉了揉眼睛,头在骆天寒的眼前往左移了一下,奇异的发现,骆天寒的眼珠子也随着她的头往左转动,她试着往右移了一下,骆天寒的眼睛马上随着她的动作往右移去。   万世瑛的脸色微变,立刻从骆天寒的身上弹开一米远。   压在他伤口上的东西消失,骆天寒舒服的吸了口气,刚吸了口气,扯动了伤口,痛的他眉头皱了起来。   “谢天谢地。”骆天寒闭上眼睛庆幸的道:“要是再多补压一会儿,我这伤口铁定会裂开。”   万世瑛从震惊中渐渐的清醒过来,不确定的盯着骆天寒问:“你……是人是鬼?”   骆天寒斜眼睨着她,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渍,是她刚才趴在他身上伤心时哭泣所致,眼珠还红红的。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万世瑛哭泣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万世瑛是个极其好奇的女孩,别说哭了,就是见她笑也很少,有时候让他觉得,她不太像个女人。   今天,他是第一次看到万世瑛柔弱的样子,那种痛哭无助的神情,让人看了就心疼,想要对她温柔呵护。   看她警戒远离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逗逗她。   他收起嘴角弯起的弧度,一脸阴测测的看着她:“我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的,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往常那个精明的万世瑛,难得露出无措又内疚的神情。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以命偿命,如果你想要我命的话,你尽管拿去!”万世瑛咬牙壮士断腕的毅然道。   骆天寒是她杀死的,她赔他一条命,这是应该的。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骆天寒嘴角的弧度无法拉下,他轻咳了一声,不慌不忙的说:“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是鬼,再杀人的话,只会徒增罪孽,你想让我投不了胎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万世瑛语调低了下去,很是郁闷。   她万世瑛从来不会欠别人的东西,虽然他是她被人控制的时候刺伤的他,她始终是那个下手的人,想了一下,万世瑛拔上头顶的发簪,簪尖危险的抵在颈间:“你不能杀我,我自己动手,这样也算是我赔给你的。”   她还真要赔他的命呀。   难得那个精明的万世瑛,此刻智商是这样低,他的鬼话编的漏洞百出,她还相信了。   不过,倘若她知道他在心里骂她的智商低,她怕是得炸毛了。   “就算是你动手,那也是因我丢命,这样也不妥!”骆天寒目光掠过万世瑛手里的发簪,他的眼底一丝戏谑之意浮上:“这样吧,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你偿还我的办法!”   万世瑛欣喜的看着他:“真的?你要我做什么?”   “屋里的灯太亮了,我们鬼不喜欢那么多灯,除了桌子上的那盏,其他的全熄了!”骆天寒要求。   因为灯太亮了,难免万世瑛脑中一个灵光闪过,一眼就拆穿了他的谎言,屋子不那么亮,更便于他的谎言。   这个要求不过分,只是熄灯而已。   万世瑛听话的照做,将屋里的灯只留下桌子上一盏,原本明亮的卧室,一下子光线暗了下来。   榻上的骆天寒此时是‘鬼’,万世瑛心里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好了,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灯都熄灭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万世瑛催促着骆天寒。   此时的她,心里内疚极了,只想把她欠骆天寒的给还了,也没有想那么多。   “我突然觉得有点口渴,给我倒杯水!”刚刚醒来,嗓子里面一阵干涩难忍。   “水?”万世瑛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你现在能喝水吗?”   尸体不是不能喝水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前没有喝过水,所以,以至于我死后,也觉得嗓子难受,如果这具身体能喝水的话,我的鬼魂估计也能舒服一点。”骆天寒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   因为愧疚之心,万世瑛再一次没有怀疑骆天寒的话,倒了杯温热的水走到了榻边,递向骆天寒:“你现在可以喝了。”   万世瑛因为拔掉了头上的簪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侧,弯腰的时候,一缕一丝从肩头滑落,落在了骆天寒的颈间。   发丝柔柔滑滑,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气味很淡,狡猾的钻进了骆天寒的鼻底,撩拨的骆天寒一阵心痒难耐。   他从不知道,原来,女人是这样撩人的,能让人的骨头都酥起来。   表面上骆天寒装着不动声色,看着万世瑛递过来的杯子,骆天寒却没有接杯子:“我身上是有伤的,你让我怎么拿杯子?你……喂我!”   喂他!   这个要求……咳,也不过分。   不就是喂他水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世瑛捏着手里的杯子,递到骆天寒唇前:“你张开嘴巴吧。”   骆天寒乖乖的张开了嘴巴,温热的液体入喉,只是没有任何味道的白开水而已,因为是她端来的,喝下去,却感觉如甘泉一般甘甜美味。   喝下一杯水,身体也舒服了。   万世瑛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因为动作稍大了一些,扯痛了她身上的痛处。   虽然她的身体不像骆天寒那样严重,可是,她的身体也在密室里的时候,撞到了很多位置,动作稍微大一些,就会扯痛。   那些疼痛,都在能忍的范围内,对于还骆天寒的债来说,她的那些疼,不算什么。   “现在水也喝过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万世瑛转过头来,冷不叮的对上了骆天寒的视线,发现他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奇怪的上下打量着自己,扯了扯衣服,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有什么不妥:“你在看什么?”   骆天寒微笑的实话实说:“只是觉得,你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万世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我不还是我?”万世瑛不以为然,她不是她,还能是别人不成?骆天寒这话真是奇怪。   骆天寒笑看着万世瑛的眼睛。   他所指的东西是什么,她自然不知道。   有句话说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以前秦夙曾经说过他,说他其实对万世瑛是不一样的。   别的女人总是缠在他的身侧,他会用一万种办法,让那个女人离开自己,甚至把自己弄的很不堪。   唯独对万世瑛,他没有任何办法。   看到她,他本能的躲避,根本没有做出任何让她离开他的行为或举动。   或许,就是在这种你追我逐之中,他沉浸在其中,所以,连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她,他也不知道。   这也是在密室里的时候,他才发现了这一点。   看到绳子绑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被绳子勒出红色印记,要伤害她自己的时候,他是不忍、心疼的。   有一个叫‘怜惜’的东西,在他的心里疯狂的滋生、漫延,他舍不得她受伤,那时,他才真正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等他们都平安之后,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将她推开。   或许是因为心境改变了,他现在才发现,她是那么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看了让他心动。   在她来看他的时候,他本能的选择逗逗她,没想到真的把她给吓哭了。   也让他清楚的看出,万世瑛的心里还有他,这个认知让他欣喜若狂,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骆天寒看着眼前真实出现,活生生的万世瑛,心里感激极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白嫩的小手上,即使之前她在月城外长坡上甩他一巴掌的时候,她的手指也是极柔软的,不知道那双手落在他的身上是什么感觉。   他指着自己的两条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地底下的时候,就感觉两条腿很僵硬不舒服,你给我揉揉吧!”   给他揉腿?   万世瑛眉头皱紧:“咱们两个男女有别,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骆天寒提醒她:“再说了,咱们两人现在一个是人一个是鬼,没有人会在意的。”   “也对。”   万世瑛仍然没有怀疑,端了凳子坐在骆天寒的榻边,掀开遮住他两条腿的被子,柔嫩的手指,轻轻的落在骆天寒的膝盖上。   指尖稍稍用力,在骆天寒的膝盖处力道适中的按着。   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她的手指柔若无骨,按在他膝盖上的力道舒服极了,怕是只有神仙才能了享受这样的极致感觉吧?   “别只捏一个地方,上下都捏捏!”骆天寒开始得寸进尺的要求。   “好。”万世瑛答应着,听话的继续给骆天寒在小腿上揉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使得骆天寒鼻中不时的逸出一声舒服的轻哼。   “再往上揉揉!”骆天寒继续要求。   万世瑛已经是无意识的动作,骆天寒让她按哪里,她就按哪里,往上再往上……   她的手指已经触到了他的胯间。   窗外冷不叮的有打更人在敲响了锣,敲了四声,尖锐的声音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已然是四更时分。   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到四更了。   也因为那阵声音,万世瑛清醒过来几分,连手指的感觉也变的有知觉了起来。   “继续揉,不要停!”骆天寒不满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万世瑛下意识的继续做骆天寒的指令,然,她的手指,似乎按到他的腿上血管,如果她手指的感觉没错的话,血管……是流动的。   血管是流动的?刚才她没有意识,现在感觉起来,骆天寒的腿也是温热的,根本就不像是死人该有的温度。   照理说,她掀开被子给他揉了这么久,就算之前他新死,被子里还残留着体温,现在也该慢慢变冷、僵硬了。   何至于现在还这样温热?   万世瑛的眸子微变,从他的腿上下移,到了他的膝盖上,手指精准的摸到了他膝盖上的动脉处,那里的沉稳有力,就像是……正常人!   想到这里,万世瑛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骆天寒,手指突然按在了骆天寒膝盖上的某处穴道。   本来正在享受的骆天寒,并没有意识到万世英的东西,直到万世瑛的手指按在了他膝盖处,一股刺痛,从她指甲所按的地方,尖锐的传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疼的缩起了腿。   “啊,好疼,太疼了!”骆天寒尖声叫道:“不是让你好好按的吗?你怎么按的这样疼?”   彼时,万世瑛已经明白过来,缓缓的从凳子上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居高临下望住骆天寒。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还会有痛的感觉吗?”   坏了!   骆天寒心虚的把自己的腿放了回去,还想要继续忽悠万世瑛:“我刚刚是故意吓唬你的,怎么,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万世瑛的脸已经黑了,嗓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还想继续撒谎吗?骆天寒,你的身体明明就没事,你还要继续装吗?”   被万世瑛戳穿,骆天寒无辜的眨了眨眼:“好吧,我承认,我的身体无事。”   万世瑛又羞又恼的咬紧牙关:“这样骗人好玩吗?看到我被你玩在股掌之间,你是不是觉得,你骆大公子很了不起?”   “我没有!”骆天寒不慌不忙的解释:“起初,我确实是想戏弄你,但是,我并没有因此感觉了不起,我只是……”   “你不要再说了!”万世瑛激动的背过身去:“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见到我,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   见她似乎是要走,骆天寒有点急了,忙道:“世瑛,以前是我的不对,总是躲着你,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逗你,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万世瑛听了骆天寒的话,却没有半点高兴,她冷冷一笑,冰冷的眸中没有半分热度:“骆天寒,为了戏弄我,你连喜欢我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真的,世瑛,我是真的喜欢你。”   “够了!”万世瑛无力的叹了口气,苦涩一笑的转过身去,淡淡的道:“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唉呀,世瑛,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骆天寒急的要下榻,那边万世瑛已经走出了门去。   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骆天寒鞋子也没穿,就出了门,他看到万世瑛进了另一个房间的门,快步的追过去。   “世瑛,你……”骆天寒拍了拍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骆天寒欣喜的以为是万世瑛开的门:“太好了,世瑛,我……”   话未说完,骆天寒看到了一张意外的脸,对方是万元,却并不是万世瑛。   “你来做什么?”万元充满敌意的看着骆天寒。   “我要找世瑛!”骆天寒的眼睛往里面眺望,但是,屋内一片漆黑,并看不到万世瑛的身影:“世瑛,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   “她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现在你还想怎么样?我是不会让她见你的。”   “我跟世瑛之间有点误会,我要向她解释清楚,她不出来,我就进去见她。”骆天寒强势的道。   万元一掌打在骆天寒的肩上,疼的骆天寒闷哼了一声后退。   “姓骆的,你再不走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万元警告完毕后,愤愤关上门,将骆天寒关在了门外。   骆天寒还想说什么,想了一下,还是咽了回去。   现在万世瑛因为之前他戏弄她的事情学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他再找她说清楚吧。   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她等了他十年,这点时间他还是能等的。   ※   客院的某个房间里,房门被人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人影沿着月光不甚明亮的光亮,找到了卧室的方向。   卧室内,榻上躺着一个人,看起来睡的正香。   那道人影缓缓的走到榻边,昏暗的房间内,一道银光闪过,银光划过榻上的那人,榻上的人突然惊醒,并迅速反应,躲到了一旁。   攻击的人并没有再继续攻击,而是收起了手里的武器。   借着屋内不甚明亮的光亮,薛宁儿打量到,站在她榻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该在房间里休息的雪颜。   “雪妹妹,这么晚,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将我吓了一跳!”薛宁儿点燃了床头的灯,灯光映在雪颜那张美丽的容颜上。   雪颜嘴角微微勾起:“薛姐姐没有问我是怎么脱离危险的,却问我为什么会过来,薛姐姐真是神通广大,一下子就猜出我已经无恙。”   薛宁儿淡淡的笑着,倚着床柱,懒懒的道:“你会出现,自然是已经无恙,所以,不必多猜,雪妹妹这样问,倒是奇怪了。”   雪颜唇中逸出一声轻笑。   “薛姐姐知道我是血族的雪氏一脉,就应当知道,我们雪氏一脉不会轻易受人控制,而被人控制的时候,那个人的脸,会清晰的映在我的脑子里。”   ---题外话---广告一下,水晶哒《天才小王妃》出版名《风华圣手:盛世繁华不如你》二月份上市哦,淘宝现在有预售啦,届时当当及全国各大书店都会铺货哒。 第二百一十章 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王后了?   说罢之后的雪颜静静的望着薛宁儿,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大,雪颜仍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处,等待着薛宁儿的反应。   空寂的房间内,时间在静静的流淌,薛宁儿垂眸看着地上雪颜的影子。   “既然你已经确定,我就是控制你们的人,你……”薛宁儿声音很是轻柔,语调与平时一样:“却敢一个人来找我呢,难道……就不怕我再一次对你下手?蠹”   话说到后面一半的时候,薛宁儿的声音里掺杂了威胁,却没有任何杀气。   “你真以为了是单枪匹马来见你的?零就在外面,只要我有半点闪失,他就会立马冲进来。髹”   薛宁儿眼皮掀起,眉梢微扬:“还算不笨,只是,你一个人过来,却没有跟夙一起过来,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夙,是吗?”   雪颜的脸色沉了一下:“是。”   “怎么,是怕夙知道之后,会以为你在挑拨离间吗?”   “当然不是。”雪颜冷冷的道:“你别自作多情,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夙知道你的真面目之后,会伤心、难过,因为,他一直相信了一个最想要他死的人。”   “原来是这样,看来,当真是我自作多情了。”薛宁儿如刚开始一般的平静,情绪没有半分波动,似乎雪颜会揭穿她,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起初,我就怀疑你有非常的目的,你不像其他的女人那样,待在秦夙的身边,却与他保持距离,从来没有刻意接近他,甚至……恪守本分,极少在他的面前露面,但是,却总是会跟在秦夙的身侧。”雪颜指出重要的一点。   薛宁儿低头轻笑:“看来,我当初就该对夙献媚,以我与他三年的感情,你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也不会导致今天被你发现。”   雪颜皱眉。   如她所说,若是她当真对秦夙下手的话,说不定,今天还真没她什么戏唱,莫名的,她对这句话有点在意。   雪颜不慌不忙的打断了她的话:“其他的话,我不想多说,我只问你,幕后主使你的人,是谁?”   “呵呵,聪明如你,应当早就已经猜出来,我背后的主使人是谁了,你又为何要问我?”薛宁儿意味深长的反问。   雪颜眯眼盯着薛宁儿的脸,不甚确信的道:“曾经,大周国三皇子与秦国皇后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却无人知晓那个孩子的生死,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的性别,那个孩子是十九岁,与你的年龄非常吻合,你会一直拒秦夙于千里之外,因为……你们两个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听完雪颜的话,薛宁儿依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父亲一直都错了,他以为可以控制你,却没想到,他自己却埋了颗炸弹在身边。”   薛宁儿的这句话,已经是侧面证实了雪颜的猜测。   既然她的猜测是事实,很多事情就可以说得通了。   “定国珠事件,也是你们弄出来的?”   “没错。”薛宁儿大方的承认:“但是,这件事情虽然是我控制了一名天将,继而设下的阴谋,但是,如你所知,现在诛国令已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你们设下这个阴谋,难道周季就不怕天将会杀了他吗?”   薛宁儿意味深长的笑了:“难道,你以为,父亲当真就那么笨吗?若不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他也不会走今天这步棋。”   “你们到底还做了什么?”雪颜皱眉,心里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薛宁儿巧笑倩兮的说着。   雪颜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危险的抵住了薛宁儿的颈项:“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让秦夙来吗?因为……秦夙会念及往日的情分,不忍心对你动手,可是……我不会!”   低头看了一眼抵在颈间的刀锋,薛宁儿仍没有畏惧,只是微勾起唇:“你想杀我不成?”   “你以为我不敢吗?”雪颜眯眼,将手里的匕首,往薛宁儿的颈间更逼近了几分。   “你当然敢。”薛宁儿轻轻的笑了:“但是,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吗?”   说罢,雪颜听到榻上有什么东西卡嚓一声,在雪颜面前的薛宁儿,突然在雪颜的面前消失不见。   人呢?   雪颜扑到薛宁儿原来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见半个人影。   她一定是触摸到什么机关,躲到地下道里去了,否则,她不会这么快消失不见。   想到薛宁儿现在躲到了地下,雪颜忙在四周寻找机关。   她终于找到了床头一处凸起,按了一下,机关却没有半点动静。   看来,这个机关只能用一次,或者是,薛宁儿及时将这机关锁住,不能再用,不管怎么样,薛宁儿跑了。   她懊恼的跺地。   如果刚才她没有那么多废话,直接将薛宁儿捉住的话,就不会让她给逃了。   可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她从薛宁儿的房里出来,刚出门,却看到一道意外的人影站在门外,对方脸上有着雪颜熟悉的温度。   是秦夙!   “你怎么会在这里?”雪颜惊讶的瞠大了双眼,眼睛的余光向身后扫了一下:“刚刚在里面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   “你突然起来,行为鬼鬼祟祟,所以,我就故意装睡!”秦夙淡定的打断了雪颜的话:“刚才你和宁儿在里面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他听到了。   他的意思是,她也已经知道薛宁儿以前都在欺骗他?   照理说,知道有人欺骗他,他不是该很生气吗?眼前的秦夙却很镇定,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诬陷她,想为她辩解?”雪颜不高兴的拉下了脸。   他这么镇定的表情,像极了以前他诬陷她时的表情,让她一下子心里不舒服了起来。   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是,当看她小脸鼓鼓的样子,秦夙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雪颜气愤的了他一眼。   他还笑得出来,或许,她猜对了,他的心是真的向着薛宁儿的。   秦夙却还是捂嘴笑个不停,低沉磁性的笑声,悦耳、动听的紧,如果不是嘲笑的话,她是很愿意听的。   “你笑屁呀!”雪颜气恼的一跺脚,转身向门的另一边走去。   然,她才达了一步,身后秦夙的气息逼近,长臂横过她的腰,将她一下子搂进怀里。   “你还在吃我和宁儿的醋?”秦夙笑着咬了一下雪颜的耳垂。   敏感的耳朵,因他的动作变的更加敏感,惹的浑身酥麻,如同电流穿过,身体里一阵燥热难耐。   “谁吃你们的醋了,我是不会吃醋的,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雪颜剧烈的挣扎着:“你快放开我,我还有急事。”   她现在必须要去找周季,她还有话要问周季,如果迟了的话,怕是就来不及了。   “我想……你现在也不必去了。”秦夙语带神秘的提醒了一句雪颜。   “什么不必去了,我要做什么,你又不知道,我……”雪颜的话还未说完,石平和王明两个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侧。   “陛下。”   石平和王明两人见秦夙将雪颜抱在怀里,皆心照不轩的低下头去,不去看他他们,也没有表现出很惊讶。   当着他们的面,他们这样的行为是极为不妥的,雪颜气的挣扎着,要秦夙将自己放开,见他极不松手,雪颜没好气的提醒他:“有人在,你没看到吗?快点放开我!”   “放心,他们两个跟了孤王这么久,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秦夙不咸不淡的回答。   雪颜差点吐血。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你勒的我太紧了,我肚子不舒服。”雪颜咬牙使出杀手锏。   秦夙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勒住了雪颜的小腹,又让她动了胎气,吓的赶紧松了手,却没有放开她。   他一只手搂着雪颜的肩膀,另一只手大刺刺的罩在雪颜的小腹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很疼吗?”   雪颜气恼的推开他的手:“行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瞎扯。”   听她中气十足的声明,秦夙确定雪颜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心里方放心,然后努了努下巴,示意石平和王明二人:“你们两个查的怎么样?”   “回陛下,大周太子周季,已经不在房里了。”王明恭敬的抱拳汇报。   “我们两个在大周太子周季的房里搜寻了一圈,均没有发现太子周季的踪影,他应当已经逃走了。”石平附和。   “他的消息倒是快。”秦夙低头看向雪颜:“你还想说什么?”   原来他已经让石平和王明两个去找周季了。   如她所料,周季果然很快就溜了。   雪颜嘴巴动了动:“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既然你没什么可说的,现在我们可以回房休息了。”秦夙搂着雪颜的肩膀,强制将她带离了原地。   雪颜稍稍挣扎:“不行,我们现在还不能休息,必须得尽快找到他们才行。”   “找他们的事情,不用你着急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休息,这样,我们的孩子才能好。”   孩子?   石平和王明两个对视了一眼,在秦夙的身后同时拱手,异口同声:“恭喜陛下。”   秦夙的嘴角微微上扬:“回头有赏。”   “谢陛下。”   雪颜的额头三条黑线,这个时候秦夙也太淡定了点。   不过,这个晚上注定不平静,他们还没有回房,月光下的长廊中,又有两人朝他们走来。   石平和王明两个眼疾手快的拔剑挡在了那两人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石平厉声警告对方:“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   秦夙已经看清了来人,推开了身前的石平。   “石平,王明,你们都退下,不得无礼。”   “可是……”石平和王明两个都有犹豫着,谁知道面前的这人,到底有没有危险?   “你们面前的人是严城主和严姑娘。”   王明抓住了秦夙话中的重点,手里的剑一下子又举了起来,危险的指向严非和严凤:“陛下,严城主不就是抓了雪阁主和万姑娘的人吗?”   “是王后!”秦夙不慌不忙的纠正了王明的称呼。   王明愣了一下,嘴角微勾,立马改正了自己的话:“对,就是这严城主抓了王后和万姑娘。”   雪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王后?   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王后了?   不等她说什么,严凤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僵局:“抓了雪姐姐和万姐姐的人不是我爹,我爹没有抓他们。”   石平不高兴了,举剑指着严凤没好气的指责说:“之前不是你说,是你爹抓了雪阁……呃,王后和万姑娘的吗?我们还跟着你去祠堂将王后和万姑娘都救出来了,你现在突然说不是他抓的,我看……你是人假冒的吧?”   “胡说,我不是假冒的,我爹也不是假冒的,是以前那个城主,他不是我爹,他是早到牌的!”严凤着急的解释,话说的语无伦次。   “什么你爹不是假冒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向来脑子不太好使的石平,此时感觉脑子更不好使了。   雪颜想了一下之后,恍然大悟,替严凤说明:“严姑娘的意思是,抓了我和万姐姐的人,是假冒的严城主,是吗?”   “对!”严凤欣喜的点头:“我旁边这个才是真的!”   原来,这前在地下密室的时候,石平和王明两个带着万世瑛和骆天寒出去了,她因为听到声音,打开了地下密室的一道石门,那时,打开的石门,看到的景象,就是严非被人用锁链束在密室里的画面。   也是在那个时候,严凤从严非的口中得知,十年前的时候,严非就已经被假严非关在了那个密室里,直到他看到了严凤。   严凤简单的叙述了经过,末了,她激动的扑进了严非的怀里:“多谢老天爷,让我找到了我爹。”   严非的轻拍了拍严凤的背,嗓音嘶哑:“傻孩子,爹一直都在你身边。”   “严城主之前没有出来,特地选择这个时候来见我们,想必……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做吧?”秦夙眯眼盯着严非问了一句。   严非点头,忽然对秦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爹,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呀!”严凤被吓到了,忙拉着严非,想将他拉起来。   严非却是推开严凤的手摇头道:“凤儿,现在没有你的事,这是爹应该做的。”   秦夙扶了一把严非:“严城主快快请起。”   严非坚决的推开秦夙:“严某令各位陷入险境,是严某的不是,严某在这里……给各位赔罪了!”   说罢,严非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下。   雪颜双手扶住严非的手臂:“严城主,我们受不起,你还是起来吧,更何况,这又不是您的错。”   严非仍然推开了雪颜的手。   “虽然这不是严某一手造成,却也是因为你们相信严某,所以才会遭此一劫,这一拜你们受得起,更何况,严某还要求各位一件事。”严非卑微的低声道。   “严城主的意思,孤王明白,孤王会帮你,事成之后,孤王也有件事要严城主帮忙。”   “多谢曜王陛下!”严非欣喜的再一次重重磕头。   ※   几近五更时分,严家堡四处的守卫已经因为长时的守夜,变的极度疲惫和倦怠,不少人打着嗑睡,精神萎靡,偶尔有两个因为内急被憋醒去如厕的,整个严家堡内,到处死气沉沉。   有这样的气氛里,有几道人影灵活的移动,看到守卫,一掌下去,守卫便倒了下去,不多时,整个严家堡的守卫已经被弄的差不多了。   石平在下手时,看到一名守卫打着哈欠在墙边如厕,便悄悄的走了过去。   那守卫迷迷糊糊,看到墙上自己的影子旁边突然多了一道影子,他以为自己花样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两眼,却见身后的那道影子正在向自己做鬼脸,吓的他尖叫了一声准备逃走。   石平在那人叫第二声的时候,一掌击在他的后颈,将那人打昏了过去,然后用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真是的,这嗓门可以去当歌伶了。”   王明赶了过来,看了一眼石平,再看了一眼地上裤子脱了一半的守卫,没说什么,走之前,煞有其事的拍了拍石平的肩膀:“兄弟,你有那方面的癖好,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兄弟我也不会催着你找媳妇了!”   癖好?   石平一时没反应过来,摸了摸头往前走,忽地,他一拍后脑勺。   “王明,你大爷的,你说谁有断袖之癖呢?”可惜,王明已经走远了。   ‘严非’居所外面的守卫相继倒下后,严非等人闯进了‘严非’的卧室。   ‘严非’的卧室里灯火大亮,‘严非’此时躺在大木床上,阖上眼睛睡的正香,而屋内不寻常的气息,使得‘严非’一下子从睡梦中被惊醒。   被惊醒的‘严非’骨碌一下坐了起来,转头便看到身侧的一行人,为首的那人,脸跟自己一模一样,此时正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严非’吃惊的指着严非的脸:“你不是在地下室里被关起来的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凤气恼的欲冲上前去:“你这个王八蛋,就是你糊弄我,让我叫了你十年的爹,我要杀了你!”   严非及时拦住了严凤。   “凤儿,不要冲动。”   “可是爹,就是因为他,所以,娘才会郁郁而终的!”严凤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不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娘。”   知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严非’自知罪责难逃,但是,人都是贪生怕死的,看了四周的人一眼,他一眼看到一旁的雪颜,飞快的跑上前去,拖住了雪颜,拔出墙上的剑,危险的抵在了雪颜的颈间。   “不许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题外话---亲们周末愉快哪,下周末就大结局了哦。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们两个是夫妻,有什么影响不好的?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严非’掳住雪颜,除了严非和严凤父女俩外,其他人皆露出十分镇定的表情,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雪颜被他抓住。   “你不要乱动,马上放了雪姑娘!”说话的人是严非,严非面目严肃的提醒‘严非’:“你要是动雪姑娘一下,你可知,你今天是走不出严家堡的。”   “那你们就不要过来,往后退,否则,我就对她不客气!”‘严非’抓紧了手里的雪颜,双眼警告的示意他人蠹。   此时此刻,雪颜就是他的活命王牌,他自然不会让她死了,他还得靠她救他出去呢。   “你快放开雪姐姐,雪姐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把你剁成肉酱喂狗。”严凤气的头顶冒烟的骂道髹。   ‘严非’从鼻中嗤出一下冷气,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把我剁成肉酱,好女儿,你可真是孝顺!”   “你!!”严凤几乎气炸了肺,偏偏,其他的几个人,还是极为冷静的模样:“你们几个倒是说说话呀,现在雪姐姐在他的手里,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石平和王明两人的回应是,悄悄的往‘严非’要逃走的出口处走去,阻住了‘严非’要逃走的路。   “你们快点让开,不许拦了我的路,难道你们就不想要她的命了吗?”‘严非’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目露凶光的朝石平和王明两人喝斥。   “你如果现在放开颜儿,孤王或许……”秦夙性感的薄唇掀起,吐出冷绝如冰的话来:“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他的话刚起,便似掀起了一股冷风迎面袭来,那股强大的气势,即使身前还隔着雪颜,‘严非’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其中的杀气。   如果他被秦夙抓到的话,一定会死的很惨。   “我说过了,你不许过来,你还过来,我要对她不客气了。”‘严凤’眼看着秦夙笔直的朝自己走来,心慌的朝他大喝。   但是,他的喝斥,并没有阻止秦夙的动作,再往前几步的话,他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了,他手里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身前的人,此时发出戏谑的声音:“哦?你要对我不客气?不知道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   “我会杀了你!”‘严非’怒极的喝道,眼前人的步伐他没有办法控制,但是,雪颜的命还在他的手上,就算他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雪颜轻轻的说着,字字从齿缝中发出。   ‘严非’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前雪颜的头,突然从‘严非’的剑下离开,等他反应过来时,雪颜已经窜到了他的身后。   “你……你怎么会……”‘严非’不敢相信的惊讶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青云阁的阁主,就不该小瞧了我,这就是你……轻敌的代价!”话落,雪颜捏住‘严非’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臂往身后一掰,‘严非’一下子被雪颜制服,被迫跪在地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严非’还没有好好的看清楚,自己就已经被抓了起来。   在一旁伺机而动的石平和王明两个人,飞快的扑了上来,两人同时将‘严非’抓了起来,再也无法再继续动作。   秦夙立时赶到雪颜身侧,关切的上下打量着她。   虽然他明白,以雪颜的身手,对付只有三脚猫工夫的‘严非’绰绰有余,但是,他却还是担忧,他已经做好准备用隔物击物的手法,斩断‘严非’的心脉,怎么也不会让‘严非’得手。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秦夙担心的看着她,殷殷关切之心全部写在了眼底。   雪颜的心中一暖,温声道:“我没事,他伤不到我的。”   石平和王明两个人拉起‘严非’后,‘严非’的脸已经面如死灰,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   “我问你,太子和薛姑娘两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严非威严的喝问‘严非’。   “我怎么会知道?”‘严非’翻了一个白眼,狡猾一笑:“不过,如果你们把我放了的话,或许,我就能想到他们在哪里了。”   雪颜不慌不忙的打断了‘严非’的企图。   “太子周季和薛宁儿两个逃走,也只是临时起义,他……”雪颜凉凉的扫了一眼‘严非’,嘲讽的道:“只是一个小喽罗而已,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在哪里?”   “你!”‘严非’愤然咬牙:“但是,我知道他们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会告诉你们。”   他依然想用这一点来要挟众人。   不过,他想错了,他根本就要挟不到任何人。   严非沉下脸:“既然如此,就让你也尝尝被关地下的滋味,什么时候说实话了,什么时候来跟我谈。”   “你要关我?”‘严非’大声反驳:“你要是关了我,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知道的事。”   严非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跟你的秘密,永远埋在地下,也可以!”   ‘严非’惊吓的浑身发抖,而严非的意已决,他没有半分转寰的余地。   他咬紧牙关,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咽了下去。   他为周季和薛宁儿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一定会来救他的,一定会的!他的心里这样希冀着。   只要他暂时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看着‘严非’被带了下去,严凤高兴的道:“太好了,你终于拿回了我们严家,我终于不用再看他的脸色了。”   严非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此时八斗从门外进来,看着‘严非’被带下去的模样,激动的上前来,眼睛里泪花打转,扑通朝严非跪了下去。   “城主,您终于回来了。”   严凤嫌弃的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个叛徒,以前总帮着那个假货,现在好意思来见我爹!”   八斗的声音里带着哭呛:“城主,属下从您失踪的那天起,就一直在寻找您的下落,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属下只得跟从假城主,借以打听城主您的下落,可是,十年过去了,属下一直没有头绪。”   雪颜眯眼盯着八斗:“我在地下密室里,曾经看到你带人烧了地下密室。”   八斗不慌不忙的解释道:“那是薛姑娘所属密教的地方,奴才突然接到城主的命令,要奴才烧了那密室,但是……奴才在焚烧那里之前,已经把里面所有的资料转移了。”   “转移了?”雪颜皱眉。   “对!”八斗点头:“另外,奴才在密室里,曾经见过一本书,书上画着您颈子上那块玉佩的形状,其中有些资料,奴才想,还是给您的好。”   雪颜略略惊讶。   八斗这样说,就应当是指血族的资料。   怪不得八斗曾经盯着她胸前的玉佩瞧,原来……是认出了她的玉佩,所以才会盯着瞧,她曾有一次故意问八斗是不是知道血族,八斗也刻意回避了她,应当也是这个原因。   严非感叹的扶起八斗:“八斗,从咱们认识起,你就一直对我忠心,我相信你是不会背叛我的。”   “城主!”八斗感动的老泪纵横:“奴才以后一定会继续尽心的效忠城主大人!”   “爹,你就这样原谅他,太便宜他了吧?”严凤嗔怒的摇着严非的手臂,对严非的宽宏大肚表示不满。   “凤儿。”严非严肃的提醒严凤:“得饶人处且饶人,看事情不能看表面,不要无理取闹。”   “知道了,爹!”严凤嘟着嘴答应。   严非满意的松了口气,旋即感激的向秦夙等人拱手道:“多谢曜王陛下和雪阁主的鼎力相助,严某再一次感谢你们。”   “城主客气了。”   “各位可以继续安心住下,至于安全问题,严某会增派守卫,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雪颜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昨天晚上还动过胎气,此时更是疲倦,她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身子摇晃了一下。   秦夙立刻发现了这一点,一把将雪颜拦腰抱起,严肃着脸丢下一句:“我们先回去休息了,相信城主还有很多事情要心,我们就不打扰了。”   “曜王陛下慢走!”   雪颜因为被秦夙抱在怀里心有不满,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你快放我下来。”雪颜羞恼的提醒秦夙,他这样也太孟浪了,其他人该怎么想她?“他们全部都看到了。”   “他们想看就看,我们又管不住他们的眼睛。”   “这样影响不好。”   “我们两个是夫妻,有什么影响不好的?”   雪颜恨不得拿手堵住他的嘴,可是他的话已经出手,她想挡也来不及。   “谁跟你是夫妻了?”雪颜绯红着脸看着身后的人。   石平、王明两个已经在低头了,零更是自觉的跃上了屋顶,表演他的强项:消失。   他们一个个装路人,可是,耳朵却是一个比一个尖,他们全部都听到了好不好?   “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难道……你还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不成?”秦夙危险的眯眼,字字透着威胁:“不过,那个男人得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才行!”   雪颜没想过再找一个男人,她不是那种为了给孩子一个父亲,就必须要找一个不爱的人过一生的人,那样,对她对孩子还有对其他的男人,都不公平。   秦夙这么一说,倒是与她所想相同,但是,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暴君。”她小声的嘟囔着。   她是真的困了,说罢,她的意识已经在梦境的边缘徘徊,头沉沉的枕在他的手臂上。   秦夙还想说什么,手臂上传来的重量,使的他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雪颜,此时她的双眼紧闭,鼻息轻轻,呼吸平稳,已经去会她的周公了。   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秦夙望着她的目光柔和而宠溺。   月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脸上,她本就白皙的脸颊,在月光的映照下,白皙的几乎透明,如同瓷娃娃一般脆弱,一碰就会碎。   秦夙珍惜的抱着她,稍稍用力又不敢太过用力,深怕会伤了她。   抱着她,她的的腹中有他们的孩子,他已经感觉自己抱住了全世界,这样的美好,他不想有任何东西来破坏。   他低头,轻轻的在雪颜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颜儿,好梦。”   睡梦中的雪颜,似乎听到了秦夙的祝福,嘴角微微勾起愉悦的弧度,她在梦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迎风奔跑着,确实是个好梦。   ※   雪颜的美梦被一阵鞭炮声惊醒,迷迷糊糊的掀开眼帘,入目是刺眼的阳光。   她皱眉向窗外看去,窗子紧闭,阳光从白色的窗纸透进屋内,那刺眼的光亮,就是从那里传来,阳光烘的屋内暖暖的,看情况,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依稀记得,她是躺在秦夙臂弯里的,这一醒来,就变成白天了,而且……她现在躺的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自己的房间,倒像是……秦夙的房间!!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依然不停的轰炸着,震的整个房子都有些震颤。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怎么会突然放起鞭炮来了?   正当她疑惑着,门‘吱呀’一声开了,雪冰那毛绒绒的庞大身子,从门缝钻了进来,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雪颜的床边。   “这么响的鞭炮声,我猜着你会醒过来,你果然醒了!”雪冰抖了抖身上的毛,抖掉了几片鞭炮的碎屑。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午时已经过了。”   午时,她睡了这么久了。   揉了揉酸涩发涨的太阳穴,她沉吟了一声,纤指指向窗外:“今天是什么节日,外面怎么在放炮?”   “这是堡里的人,在庆祝城主归来,特地给城主庆贺所放的。”雪冰解释。   “对哦,严城主已经重新回归了,对了……”雪颜担心的问了一句:“有没有找到周季和薛宁儿他们?”   雪冰摇摇头,身子轻轻一跃,身子舒服的趴在被子上:“暂时还没有。”   雪颜嫌弃的将雪冰从被子上推开:“唉呀,你身上那么脏,快下去!”   “你嫌我脏?”雪冰哼了一声,她站了起来,用力对着雪颜抖着身上的毛:“我让你嫌我脏,让你嫌我脏!”   雪颜好笑的推了推雪冰:“我肚子里有孩子,有你这么做姑奶奶的吗?你呛着我,可就是在呛你的侄孙。”   听到孩子两个字,雪冰果然停下了动作,乖乖的趴了下来。   “秦夙已经下令,只要找到周季他们,就格杀勿论。”   “什么?”雪颜惊的身子一颤:“杀了周季?他现在人在哪里?”   “听着这阵鞭炮声,我想他也快来了。”雪冰担心的看着她:“雪颜,你当真还要护着周季吗?”   “我现在……没有选择!”雪颜咬牙道。   她不想护着周季,她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他,多少次午夜梦回之时,她在梦里都恨的咬他的骨头。   可是……他却不能死。   “你不是说定国珠的附近可能会有解除血毒的办法吗?”   “但是,那个也只是可能,在没有万全的办法之前,他不能死!”雪颜沉下脸道,所以,周季现在只能活着,必须活着!   “你就是想保他也没用,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来找我。”雪颜不慌不忙的道。   严非回归,必也会将周季是国家叛徒的事情传回月城的皇宫,周季将会成为丧家之犬。   可怕的并不是大周国的人在寻找周季,而是秦夙。   虽然秦夙现在人在大周国,表面上只带了石平和王明两个在身边,但是,雪颜却知道,秦夙的实力,不容小觑,只要他要找的人,他很快就能找到,他要杀的人,那人也难能活久。   ※   雪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有人未敲门,直接打开了房门,从门外进来,步履急促的走进了卧室。   闯进她的房间不敲门,而且还这么大摇大摆的,除了秦夙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得到。   雪颜闭上眼睛,假装依然在沉睡。   走到榻边的人,站在榻边久久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盯着她。   下午的阳光本就暖,再加上秦夙那炙热的目光,她只觉自己脸颊的温度越来越高,连额头上也渗出了密密的汗水。   她是想继续装睡的来着,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卷翘长睫如羽翼般轻颤了颤,眼皮掀开,露出底下的乌亮眼珠。   “醒了?”秦夙好听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雪颜的嘴角微抽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秦夙的那两个字‘醒了’,里面夹带着浓浓的潮讽,或许……是她想多了。   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迎视他含笑的眼:“你来了,来了有多长时间了?”   秦夙低沉的嗓音里透着笑意,淡淡的回答说:“没多长时间,一会儿而已!”   “哦,既然来了,怎么没有叫醒我?”雪颜坐起身来。   秦夙脸上的笑容如初,狭长的凤眸打量着雪颜,满是宠溺的口吻:“看你睡的正香,所以,不忍打扰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骗子!   他秦夙还不是那样体贴的人,如果他是真的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就不会这个时候跑过来,而是让她一个人在房里好好睡。   来找她就是来找她,理由还找的那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雪颜识趣的没有揭穿他。   “那我要多谢曜王陛下体贴了!”雪颜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调侃他。   雪颜的话才刚说完,秦夙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了一个药碗来,递到了雪颜的面前。   才刚看到那只药碗,雪颜的脸色就变了,她这才闻到,屋子里不知何时,充斥着刺鼻的药味。。   那碗药是从哪里来的?刚才秦夙进来的时候,她怎么没有闻到药味?   大约是因为她太集中装睡,所以,那么浓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雪颜的眼珠子骨碌一转。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喝药!”   ---题外话---吼吼,结局倒计时7天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别的人休想打他的女人和娃的主意   条件?   秦夙好整以暇的看着雪颜慧黠的明眸,干脆坐了下来,一双犀利的眼,定定的望着她,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瞬间看透她的心思般,竟让雪颜一下子心虚了起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说吧,什么条件。”秦夙好声好气的问,淡淡的声音甚是温柔,如同窗外的阳光一般温暖髹。   雪颜的眼神忽闪着,仍然不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吞吞吐吐的说:“你要先答应我。蠹”   “颜儿,你知道我的脾气。”秦夙嗓音一如之前的温和,里头却夹杂着压迫的气势:“只要不甚过分的事,我都会答应。”   压迫的气势迎面而来,雪颜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不能先答应我吗?”   秦夙狭长的凤眸眯紧:“颜儿你如果这么要求的话,就说明,你的要求,是我不会答应的,是吗?”   雪颜低头瞅着被面上的花纹,手指在被面上移动,花纹的刺绣有些扎手,扎在手上的感觉,让雪颜镇定了一下。   “也不是,可能……是会让你为难。”雪颜吞吞吐吐的说。   “哦?”秦夙敏锐的猜到雪颜的要求:“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你就说不能答应?”雪颜蓦然转头,气呼呼的瞪着秦夙。   秦夙性感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颜儿,你的那点心思是瞒不过我的,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近期发生的事情里,会让我为难的,就只有那件事。”   “如果……我一定要你答应呢?”雪颜咬唇吐出强硬的话。   “颜儿,你可知道,倘若放任他不管,会有什么结果?”秦夙沉下了脸,语调也是一沉。   “我当然知道!”雪颜双手捏紧了身上的被子转过头去,不敢看秦夙的眼睛,深怕他看出了她的心思:“但是,我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秦夙语气咄咄逼人,虽然她转头躲避他,但是,他的语调却不容她躲避。   “这么说吧。”雪颜决定对秦夙撒谎:“我的身上被他下了特殊的毒,必须要定期服他的解药,否则……我就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她说是秦夙的话,秦夙一定会不顾一切,她不能冒这个险。   “他给你下了毒?”秦夙的脸色倏变,一双凤眸中喷薄出怒意,额头的血管也因怒火一根根暴突,他的手捏住了雪颜的手腕,力道大到让雪颜吃痛。   雪颜痛的拍开他的手:“疼,你快放开我!”   秦夙看雪颜痛的皱眉的样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疼的松开了雪颜的手腕:“抱歉,是我刚刚太用力了。”   他轻轻的揉着雪颜手腕被他捏疼的地方,他的力道恰到好处,让雪颜很是舒服。   两个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房间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好一会儿之后,秦夙淡淡的出声打破了沉寂:“好,我答应你。”   他的声音很轻。   雪颜却在这一刻,几乎掉下泪来。   以前的秦夙,只要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特别是那个曾经伤了他的人,对那个人,他更是不会手下留情,更别说……对方还是一个随时会给他带来危险,甚至是生命危险的人。   现在秦夙决定要放过他,在冒着所有危险的情况下。   他会做这个决定,只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她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才会更加感动。   说明秦夙是真的爱她,以前……她还总是误会他对自己的感情,现在她才发现了这个事实,以前的她实在是太笨了。   所有的感动在这一刻凝聚。   她的手指在衣袖下握紧,低着头,用自己的散发遮住眼睑,也遮住眼眶里流光闪动的眸子,低低的两个字:“谢谢。”   秦夙没说什么,直接将手里的药碗递给她:“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把这碗药喝下去了。”   雪颜低了一会儿头,情绪已经恢复,神情如常,她接过秦夙递过来的药碗,想也没想的一口喝了下去。   等喝完她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喝下去的并不是茶,而是药,苦涩的味道毫无预警的侵犯着她的每一个细胞,苦的她双手握紧,两只脚的脚趾也紧紧的缩了起来。   但是,药已经喝下去,并且,是为了孩子好的药,她不能吐出来。   想到这里,她硬着头皮,将嘴里苦涩的药水,全部咽了下去,喝完药水,张开嘴巴即感觉到满嘴的药气,她立刻大声叫着:“水水水,我要喝水,太苦了,苦死我了。”   苦涩的味道,让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时,秦夙及时递上来一碗甘草水,她舒服的喝了下去。   雪颜才把水杯递回去,门外有人敲门,开着的门,一道粉色的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雪姐姐,你已经起来了吗?”   进来转头看向卧室,便看到雪颜和秦夙两个人在房内,秦夙的手里还端着茶碗。   屋内浓重的药味,使得严凤皱眉捏紧了鼻子,另一只手在空中扇了扇:“药味怎么这么重?雪姐姐,你刚刚是在喝药吗?”   “严姑娘,你怎么来了?”雪颜微笑的看着满面笑容的严凤。   初看到严凤的时候,她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少女,眼底却隐含着他人看不清的孤寂和伤痛,那是缺少亲情的叛逆少女。   眼前的严凤眉眼间多了轻松,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更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了。   虽然,她的这具身体,也只有十七岁而已。   “雪姐姐是怪我打扰你和曜王了吗?”严凤促狭的冲雪颜和秦夙眨了眨眼。   “我跟他又没什么,严姑娘误会了。”说起她与秦夙的关系,雪颜下意识的想与他撇清关系。   秦夙却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没关系吗?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样也没关系吗?”秦夙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一只手揽住雪颜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严姑娘,让你看笑话了,自从颜儿有孕之后,有时候,脑子不大清楚。”   什么?   雪颜的眼睛瞠大,有这么当着人的面,说她坏话的吗?而且……还说她的脑子不清楚?   他脑子才不清楚,他全家都……   不对,她肚子里有他一个小的,不能骂这个。   雪颜皮笑肉不笑的向严凤解释:“严姑娘,他是说笑呢。”   严凤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冲秦夙摆了摆手:“曜王陛下,真是难为你了,我只是来看看雪姐姐的,既然雪姐姐没事,我就先走一步,你就好好陪陪雪姐姐吧,以免她再……咳咳……我走了。”   严凤如蝴蝶般进来,又如蝴蝶般灵活的飞走了。   “严姑娘,严姑娘……”雪颜微恼的冲严凤的背影唤着,想要对她再解释些什么,但是,严凤已经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任凭她唤也唤不回。   “她已经走了。”身侧的秦夙声音里含笑的提醒雪颜。   “我当然已经知道,不需要你提醒。”雪颜气哼哼的躺下,侧过了身去:“曜王陛下,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的脑子不大好,可能会说什么让曜王陛下不高兴的话,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所以,曜王陛下也请回吧。”   秦夙看雪颜气呼呼的背影,莞尔笑了。   “颜儿,是不是生气了?”   “曜王陛下多虑了,民女只是小小的百姓,哪里敢生高高在上曜王陛下的气,民女只是生自己的气而已,气自己的脑子不好。”雪颜伶牙俐齿的冷声道:“民女这会儿正在反省,怎么能让自己的脑子好一点。”   还说没有生气,此时此刻,她的话就是生气了。   他的颜儿只要一生气,说出的话就极尖锐和讽刺,不过,听她的声音中气十足,身体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颜儿你好好休息。”秦夙没有戳穿她,继续又道:“不过,你放心,就算你的病很严重,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他还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雪颜气的抓起一颗枕头向他丢去:“谁要你放心了,你嫌不嫌弃跟我有什么关系?”   雪颜骂着,秦夙已经飞快的出了门去,但是,他人出去了,却没有把药碗一起带出来,残留的药渍,让满屋的药气越来越浓。   “喂,你要走,也把这药碗拿了一起走!”   那边秦夙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   ※   因为身体的原因,雪颜在喝过药之后,一觉沉沉的睡到了下午,下午阳光还没有落下山,但是,它的余威还在,满室依然暖烘烘的。   雪颜自己换了衣服出了房门,刚打开门,门外清新的空气迎面袭来,闻得满鼻清爽,一下子赶走了身体的疲倦。   所以嘛,这才是人呼吸的空气。   她伸了一个懒腰,唇中逸出一声舒服的轻吟。   “醒了?”她的手臂还没有从头顶放下来,身侧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男声,那熟悉的语调,除了秦夙之外,还能有谁?   雪颜转头看去,果然看到秦夙坐在右侧长廊的栏杆上,一条腿翘在栏杆上,表情很是闲适。   雪颜手臂从头顶放下来,不得不说,刚刚在屋子里的时候,听到门外一阵静悄悄,心里还空落了一下,现在突然看到秦夙就在她的门外,心不由得怦然一动。   看他的样子,应当不是刚刚才过来的。   忆起她睡觉之前,秦夙说过的话,雪颜的口气里透着不善:“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是有人在这里监视我呢。”   聪明如秦夙,自然听出雪颜话中的冷嘲热讽。   “有一件事,我想颜儿你一定会有兴趣的。”秦夙笑吟吟的说了一句。   雪颜皱眉:“什么事?”   她可不觉得,现在秦夙能有什么会让她感兴趣的事,他所说的话,几乎是字字陷阱,不得不让她心生戒备。   “已经找到了定国珠的准备位置,这件事,你是否感兴趣?”秦夙幽幽的吐出一句。   雪颜惊喜的瞠大了双眼,这才转过身来,双眼盯着他:“真的吗?已经找到了吗?”   “这还能有假?”秦夙看着雪颜明眸发亮的样子,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所以,现在你不生气了?”   雪颜白了他一眼:“我脑子不好,记不得了,不行吗?”   “我的颜儿向来是聪明的。”秦夙说着,从栏杆上下来,向雪颜走近,欲伸出双臂抱住雪颜,被雪颜灵活的躲开。   雪颜警戒的站在一旁,指着秦夙警告:“曜王陛下,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秦夙挑眉看她一脸戒备的模样,眼底写着一抹好笑,忽然转身向身后走去,走了两步,见雪颜没有跟上来,他停下了脚步:“怎么了?你还不跟上来?”   “我跟着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定国珠在哪里吗?”秦夙提醒她:“刚刚才说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雪颜嘴角抽了一下,看来,她的脑袋确实是出问题了,刚刚才说过的话,她就给忘了,当然了,她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不过,有人说,孕妇的记性会变差,这是正常的。   为了得知定国珠在哪里,雪颜只得乖乖的跟在秦夙的身后。   雪颜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跟在秦夙身后。   不一会儿,跟在秦夙身后的雪颜,发现秦夙带她来的地方,是严家堡的一处花园,现在是秋季,花园里却是一片碧绿,花草郁郁葱葱,美丽如同春季。   “咦,这里怎么会?”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美,喜欢吗?”秦夙温柔的问道。   雪颜点头:“是很美,难得……在这样的秋季,还有这样的景致。”   “我已经向严城主讨教过秋季也能留下这些景致的办法,我打算回到秦国王宫之后,将王宫里的花园也弄成这样,你觉得怎么样?”秦夙笑着问向雪颜。   雪颜沉醉于眼前的美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恐怕是要费一番工夫的。”   “有颜儿你在,费一番工夫也是值得的。”秦夙如鹰般锐利的眸直勾勾的盯着雪颜,字字低沉有力。   他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她的心上。   他话里的意思,她当然也明白。   看了看四周,雪颜微笑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是说已经找到定国珠的位置了吗?它现在在哪里?这里应该没有吧?”   “颜儿,定国珠的事一会儿再谈。”秦夙两步走到雪颜面前,鹰眸仍注视着雪颜的脸:“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颜儿,拿到定国珠之后,我们就一起回秦国吧。”   雪颜低头不敢与秦夙的眼睛对视,怕对上他的眼睛之后,她会忍不住立刻答应他。   他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多少次出生入死,他们都坚定了彼此之间的感情,照理说,她是该跟他回去的了。   “秦夙~~”她咬紧下唇:“我……还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秦夙的声音咄咄逼人:“既然我们两个对彼此都还有感情,现在我们又有了孩子,你为什么还不愿意跟我回去?”   “如果你担心孩子在外面,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会让人将孩子还给你。”雪颜咬牙说道。   “如果你担心的是你身上的毒,你放心。”秦夙定定的凝视着她:“秦国境内有许多隐世神医,我已经派人去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可以医治你身上毒的神医。”   有那么多神医,想必秦夙已经见过他们,可是,秦夙身上的血毒,却始终没有人可以治。   雪颜的眸光暗了一下。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还是说说定国珠吧。”雪颜直觉不想谈这个问题,她怕说的多了,就会露馅,被秦夙发现她的谎言。   秦夙见雪颜不想谈这个话题,也不逼她。   “你上次画出的那个图,我交给了严城主,严城主说,他曾经去过那个地主,已经派人先去打探了。”   秦夙的话音才刚落,一名下人匆忙跑了过来,恭敬的向秦夙和雪颜二人行礼:“曜王陛下,雪阁主,我们城主大人正在客厅等两位!”   秦夙和雪颜二人对视了一眼,雪颜的眼中露出惊喜。   看来,是定国珠有下落了。   ※   客厅里,主座上坐着严非,严凤坐在旁边,除秦夙、雪颜外的万元、万世瑛、负伤的骆天寒都已经到了,七公主周敏因故不愿见人,还在房间里待着。   至于周敏不愿意见人的理由,自然还是因为她被严凤下毒,破了相的原因。   女人嘛,都是爱美的。   秦夙和雪颜一同来到客房,雪颜因为焦急,走在了前头,刚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子险险的要栽倒在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万元从座位上起身,他的手还未碰到雪颜,秦夙已经更快的从雪颜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并扶起了她,将她霸道性的搂进了自己的怀里,锐利的鹰眸充满了敌意的看向了万元。   万元在空中的手尴尬的缩了回去。   秦夙扶了雪颜进去,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万元:“你走路还是这样不小心,你现在的身体可不是一个人了。”   他的话和动作,完全是在向众人宣布,雪颜是他的女人,肚子里有他的娃,别的人休想打他的女人和娃的主意。   对于秦夙打什么主意,雪颜一点儿也不想管,如今,她只想知道另一件事,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搂抱抱的着实不妥。   雪颜微恼的推开了秦夙的手,在客厅内的空椅子上坐了下来,想当然的,秦夙在她身边的空椅子上挨着她坐了下来。   眼睛的余光往万元的方向瞟去一眼,秦夙摸了摸雪颜手边找茶杯,当即沉下脸:“这茶怎么这么凉?来人哪,换热的参茶来!”   严非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有下人上前去,将雪颜的茶杯端了走。   雪颜窘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趁人不注意,狠狠的踩了秦夙的脚。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已经拿出了真心,你何时才能回心转意?   ‘嘶’,秦夙痛的低呼了一声,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众人纷纷看着秦夙捂住自己脚的狼狈模样。   “曜王陛下,您这是突然怎么了?”严非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刚刚突然抽痛了一下而已,并无大碍。”秦夙微笑的回答道蠹。   “原来如此。”   她刚刚踩他踩的有那么疼吗?她不禁在心里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刚刚太用力了,所以秦夙才会那么疼髹?   她质疑的瞅着秦夙,冷不叮的对上了秦夙看过来的促狭余光,令她的脸色顿时微变。   看来,是她太多虑了,秦夙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真的疼?就知道他又是故意逗弄她的!她气愤的咬牙切齿,发誓一定不能再信他的谎言。   收回自己的目光,雪颜镇定的重新将视线转向严非的方向:“严城主,听说,您已经知晓定国珠的位置了,是吗?”   严非点头:“我已经派人提前去探路,路线还与以前一样,那个地方是我西城的禁地,一般人不得入内,我可以带大家一起过去。”   “听说,要取得定国珠,必须要八名阴日阴时生人才可以。”万世瑛提出了一点疑惑:“可是,现在太子周季和薛宁儿都不在,我们现在少了一男一女两名阴日阴时生人,怕是没法取到定国珠吧?”   万世瑛提出这点疑惑,其他人也同样担心了起来。   严非在两秒钟的迟疑之后,朗声笑道:“这点各位可以放心,要说阴日阴时生人,我与凤儿,恰好就是阴日阴时生人。”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严凤立刻插嘴说:“小时候,我听母亲说过,我和父亲都是阴日阴时生,果然是父女之类的话。”   “那太好了。”雪颜诚恳的看着严非和严凤:“那这次取定国珠,还请严城主和严姑娘同我们一道。”   “事关大周国的国运,严某定当与各位一同前往。”   “那就多谢严城主了。”   “应该的,就请各位再休息两日,等骆公子身上的伤好些,我们便出发吧。”严非提议。   骆天寒的身体被万世瑛刺穿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出门还需要人扶着,再出门的话,肯定是吃不消的。   因为自己而耽误行程,骆天寒尴尬的冲众人笑了笑:“两日,只需两日,我一定会好的。”   万世瑛起了身:“事情就这么决定,这两日还要打扰严城主了。”   “没有的事,几位贵客将我救出,是我该感谢你们,你们能留下来,才是严某的荣幸。”严非感激的道。   “城主应当还有许多事要忙,我们就先告辞了。”雪颜站了起来告辞。   “各位慢走!”   万世瑛刚要从骆天寒的身边经过,骆天寒急急的捂着胸口拦住了她:“世瑛,你先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万世瑛连看也不看骆天寒一眼,只是冷冷的说:“但是,我与骆公子却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骆公子让路。”   “可是,世瑛,我……”   骆天寒还想说什么,万元更快一步的拦在了骆天寒的身前,挡住了骆天寒的视线,一惯不喜骆天寒的万元,眼眸中充斥着戒备和敌意:“我妹妹已经说了,不想与你说话,你还是不要再缠着她了。”   趁这个时机,万世瑛已经从万元的身侧离开了客厅。   “世瑛,世瑛!!”   骆天寒可不管万元,看万世瑛走了,转身欲追万世瑛,不过,受伤的他,动作稍慢,前路又被万元挡住。   “我妹妹已经说过,要忘了你,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也不要再来纠缠世瑛,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骆天寒挺胸作势要耍酷,刚动了一下,就扯痛了左胸的伤口,痛的他顿时气势全无,只能狼狈的一手捂胸,弯腰低头,另一只手指着万元威胁:“要不是看在你是她哥哥的份上,我已经把你打的认不得自己是谁了。”   万元睨了他一眼,轻轻抬腿,在骆天寒的膝盖上狠狠一踢,骆天寒被那一踢,整个人狼狈的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捂胸的跌跪在地上。   看他狼狈的样子,万元冷漠的转身拂袖离开。   “你你你~”骆天寒痛苦的指着万元的背影:“你给我等着。”   一直站在旁边看笑话的雪颜,啧啧的讥讽道:“骆公子,你把未来的媳妇和小舅子都得罪了,这样不好吧?”   万元苍白着脸扶着扶手站了起来,平日里那双妖媚的眼眸里写满了幽怨。   “雪颜,我平日里对你也不薄,这关键时候,你就站在旁边旁观,也不帮帮我,你太忘恩负义了吧?”   “骆公子,你就这太冤枉我了,我以为你刚刚是在使苦肉计,不忍打扰你而已,你现在却这样说,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雪颜抬起手臂,半遮住脸,肩膀微微耸动,看似伤心难过的在哭。   如果只认识雪颜一天两天,骆天寒看到雪颜这样子,当真会以为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重,惹的她伤心,可是,他太了解她了,所以……   “我说雪颜,你那套把戏骗骗别人就得了,你还在我的面前招摇撞骗,省省心吧,我是不会被你骗的,你会因为我伤心,我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东边落下去!”骆天寒毫不客气的拆穿雪颜。   被骆天寒拆穿,雪颜也懒的糊弄他,移开了手,露出了一张美丽的笑靥,嘴角还残留着嘲笑的痕迹。   “骆公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知女儿心,所以,你才会追不到美人。”雪颜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对了,你也是女人!”骆天寒的眼中一亮,忽然想到一个现实,一双眼发亮的上下打量着雪颜。   雪颜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莫非,在你的眼里,我一直不是个女人?”   骆天寒嘿嘿一笑。   “当然不是。”只不过,不当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就对了,正常的女人可不会像她那样,从华南国到秦国又到大周国,搅的三个国家不得安生:“我当你是神,而且……还是美丽的女神。”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雪颜浑身抖了一下,双手搓了搓手臂,搓掉一层鸡皮疙瘩。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雪颜可不吃他那套。   “从女人的角度看,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世瑛重新喜欢上我。”骆天寒大方的向雪颜询问,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自从知晓自己对万世瑛的心意之后,骆天寒无时无刻都在想重新得到万世瑛的心。   不过,昨晚之后,万世瑛对他总是不理不睬,遇到他的时候,也是假装没看到,更别说,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一直对他有敌意的万元,每每看到他,都像赶苍蝇似的将他赶走。   只怪他现在有伤在身,不是万元的对手,再加上……万元是他未来的小舅子,也确实不好下手。   雪颜仔细打量骆天寒的表情,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的急迫,可见,他是真的喜欢万世瑛了。   他总算是开窍了。   据她所看,万世瑛也并非是对骆天寒无情,特别是一个女人故意在忽视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所做的那些,也只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动心而已,实际上,也只是死鸭子嘴硬,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心意,刻意躲避。   看到万世瑛,她在她的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影子。   曾经,她也是这样刻意躲避秦夙,结果,她自己却一直很痛苦。   万世瑛和她的情况不一样,她与骆天寒之间,并没有任何阻碍,是应当在一起的,他们在一起,也一定会很幸福。   因为骆天寒以前总捉弄自己,雪颜本来是不想给他提任何意见的。   可是,她着实不想看到万世瑛这样一个人痛苦下去。   “其实,万姐姐,她一直都喜欢着你。”雪颜认真的解释:“只不过,因为你以前总是躲避着她,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只要你让万姐姐看到你的真心,相信她是会重新接受你的。”   “那我该怎么样,才能让她看到我的真心?”骆天寒满含期盼的眼直勾勾的望着雪颜。   “你与万姐姐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你自己去想想,该怎么用自己的真心打动她。”雪颜再一次提醒。   骆天寒摸了摸后脑勺,一边走一边想着雪颜的话。   等骆天寒走了,雪颜松了口气。   骆天寒和万世瑛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应当不远了吧。   忽然感觉到身侧两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侧头看去,身侧站着秦夙,他那双狭长的双眼正凝着她,他的目光太过刺眼,刺的她不敢与他对视,心脏也因此漏跳了一拍。   “那你呢?”秦夙低低的开口,嗓音里有着他独有的磁性沙哑。   “我怎么了?”雪颜呐呐的答。   “你刚刚说,只要让天寒拿出真心,就可以让万姑娘重新回心转意,那你呢?”秦夙稳稳的上前一步,脸逼近她的:“我已经拿出了真心,你何时才能回心转意?”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她的心上,强势的语带着不容抵抗的威严,强迫她的回答。   雪颜深吸了口气。   呐呐的答:“秦夙,我们不一样。”   “哪一点不一样?”   “反正就不是一样。”雪颜心虚的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慌张的找了一个理由:“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曜王陛下你自便。”   秦夙看着雪颜仓皇逃走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颜儿,你看待别人的问题,都那样清楚,唯独面对自己的事情,却总是糊涂。   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   ※   傍晚时分,秦夙出了严家堡,晚膳之后,他才回来,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内忽然一直茶杯飞了过来,秦夙立即伸手接住。   茶杯里的茶水还有余温,接住茶杯,打开杯盖,抿了口,甘甜润喉。   喝完茶,反手将杯子甩了回去,桌边的一人顺手接回了空茶杯。   “茶的味道不错。”秦夙微笑的走到那人身侧的位置上坐下。   骆天寒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等你很久了,你才回来。”   “等我?”秦夙拿起一只干净的茶杯,又倒了杯茶才道:“这么晚了,等我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怕万姑娘吃醋?”   骆天寒翻了一个白眼。   “我今天过来,是有正事要问你的。”   “你能有什么正事?”   这是明显的歧视。   不过,今晚骆天寒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其他的事,他就懒的与他计较了。   “我一直都想问你,那个诛国令,到底是不是你下的?”骆天寒急急的问了一句。   秦夙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茶:“是我下的又怎样,不是我下的又怎样?”   “这区别可大了,如果是你下的,因为你就是鬼君,这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骆天寒愤愤的道。   “鬼君~~”秦夙低低一笑:“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你还笑,现在有人借着你的名义下诛国令,既然他能下诛国令,为了得到鬼君的身份,下一个,对方很有可能会找到你,你也会有性命危险。”骆天寒恼的想敲开秦夙的脑袋,看看他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种关键时刻,他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你是想让我躲起来不成?”   “也不是让你躲起来,是提醒你一定要小心,另外……”骆天寒皱起了眉:“我一直不明白,你不才是鬼君吗?别人怎么可能会借你的名义下诛国令?”   秦夙的眼睫垂下:“是宁儿。”   “薛宁儿?”骆天寒吃惊的道:“那个女人,她怎么可能借你的名义下诛国令?”   “我应当还没有告诉你吧,我和颜儿曾经在严家堡的地下密道里中过一种邪邪术,我身边有几个亲信是天将的人,应当是她施邪术控制了他们得知的吧。”秦夙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她在我身边的时间不短,能下诛国令,也不足为奇。”   骆天寒唏嘘的啧啧摇头:“居然是那个女人,她果然是深藏不露,完全看不出来她的心思那么深沉,我还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赵东,才会待在你身边的。”   “她善于隐藏心思,连我也一直没有看出来,更别说你了。”   骆天寒恼的扔了一只茶杯盖出去,怒道:“你这是拐着弯的骂我蠢呢?”   秦夙笑着伸出两指,接住了杯盖,轻轻的搁在桌子上,他的眸光却有些黯然:“在我身边的人中,我是最不愿意相信她会陷害我的。”   “看你的样子,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发现了?”骆天寒狐疑的打量着秦夙。   秦夙的反应太过镇定,不得不让他怀疑。   “我起初,只是怀疑而已。”秦夙缓缓开口道:“她第一次与雪颜见面的时候,故意将雪颜递给她的茶杯打翻,那时,我就察觉到她的目光与平时不同。”   “原来你那么早就发现了。”骆天寒叹了口气:“不过,也对,依你的本事,能看出来,也不足为奇,现在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秦夙凤眸眯紧:“关于颜儿的情况,我想,她应当会更清楚,我已经让人去找她的下落。”   他的话音刚落,一人从门外敲门进来,进来的人是王明。   “陛下,宁儿姑娘……找到了!”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雪颜她并没有中毒,中毒的,一直都是你   这是西城外一个小村庄的普通宅子,夜晚时分,一人身着黑色的斗蓬,从村庄间的小路匆忙而过,到了宅子前,熟悉的打开了门锁,然后走进了大门内,然后再反身锁上门。   进了院子,她摘掉了身上的斗蓬,缓缓的走到了正屋内。   屋内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才刚刚进去,她就感觉到房间内一股熟悉的压迫气息,迎面而来,这强烈的存在感,让她知道,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而这个人……她十分熟悉。   她淡定的点燃了灯,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椅子上坐着秦夙,而秦夙看她的眼神如同陌生人。   “夙,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薛宁儿回头笑着问道,她的笑容美丽且不张扬,优雅中透着端庄,就是这样的她,才会让秦夙被她所骗。   “我是不是该唤你一声……妹妹?”秦夙凤眼眯紧的盯住了薛宁儿的脸,眼中再无往日的温度,只剩下冰冷髹。   薛宁儿平静的坐了下来,眼中含笑:“妹妹这两个听起来太陌生了,你还是唤我宁儿吧。”   “可是,你终也不是以前的宁儿。”   薛宁儿笑眼含了一丝嘲讽。   “你今天来,是想跟我讨论以前的事吗?或者……是为了想从我这里知道爹的下落。”   “我来,是为了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薛宁儿好笑的笑弯了一双眼睛:“你专程来找我,有没有告知雪颜?如果没告诉她,她怕是会吃我的醋。”   “你就是用这一点,来挑拨我与颜儿的吗?”   “你们两个人,一个你不说、一个我不问,根本不需要我挑拨,而且,挑拨你们对于我并没有什么好处。”薛宁儿挑眉:“你找我就是问了这件事?”   “我来找你,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哦?”   “颜儿的身上被你们下了毒,你的身上是不是有解药?”秦夙逼视薛宁儿的眼睛。   薛宁儿瞪大了眼,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的笑道:“雪颜的身上被下了毒?我们什么时候给她下毒了?”   秦夙的语调里已掺杂了不耐烦:“不是你们给雪颜下毒,要她为你们做事,需要定期服用解药的吗?”   听完秦夙的话,薛宁儿先是愣了一下,复又笑了起来,笑容里有着不明的意味。   “你笑什么?”等她笑停了,秦夙皱眉复问。   “我笑的是你,曜王陛下!”薛宁儿笑容扬在眉梢,语调里充满了嘲讽和讥诮:“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吗?”   “简单的事情?”   薛宁儿不慌不忙的吐出下文:“雪颜她并没有中毒,中毒的,一直都是你!”   “我?我不是一直身中血毒吗?”   “并不!”薛宁儿简单的解释:“大约两个半月之前,你曾经因为毒发昏过去一次,是不是?”   “这跟颜儿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薛宁儿冷冷的提醒他:“那次,你本该毒发身亡的,是雪颜答应与我爹合作,你才能重新活过来。”   薛宁儿的话重重的压在秦夙的心上,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艰难的呼吸了一下,却扯的心口一阵撕裂般的疼。   “你说什么。”他颤抖着声音艰难的复又问道:“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秦夙心痛难忍的表情,让薛宁儿的心里闪过一丝快意,她冷冷的继续道:“那我再一次告诉你,中毒的人,不是你,而是雪颜,她根本就没有中毒,我猜,她说她自己中毒,只是不希望你知道实情之后,你会阻止她。”   薛宁儿的话再一次重重的砸在秦夙的心上。   起初,雪颜离开他的时候,他以为雪颜背叛了他,甚至一度很恨她,后来,遇到了雪颜,雪颜对他说那些无情的话,他甚至想要放弃她。   还好他没有放弃。   否则,他就不会知道真相,不会知道他的傻颜儿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而他却被一直蒙在鼓里。   她果然……还是欺骗了他,可是,这个欺骗却让他心疼不已。   在他一再误会于她的时候,她的心里也一定难过极了,那些痛,她全部都是一个人承受。   现在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没有告诉他孩子的事吧。   可以想象得出来,每次雪颜对他说绝情话的时候,她自己心痛的感觉。   颜儿,你真是太傻了,傻的……让人心疼。   他该好好打她一顿屁股的,不过,这也得等她孩子生过之后。   “你们给颜儿的解药,应当也不是能治好我血毒的解药吧?”秦夙敏感的问,他有直觉,若是他身上的毒解了,雪颜也不会傻傻的被周季利用,对他唯命是从。   “当然不是!”   预料中的回答。   “我身上的毒,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每一次发作会间隔一年,上一次是两个半月前,下一次,应当是九个半月之后。”   孩子现在三个月多月了,还有不到七个月就该生了,他是可以看到孩子出生的。   “足够了。”秦夙阖上眼,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   薛宁儿在心底里冷笑。   她在秦夙身边的时间够长,从秦夙的表情,她已经看出来秦夙的决定。   又是一个秦国的皇族人要死了,等他死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曜王陛下问的话,我现在已经回答完了,曜王陛下现在是不是该对我动手了?”薛宁儿语调轻松的看着他。   “宁儿,你以前的养父母,是被人杀死的,是不是?”秦夙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是呀!”薛宁儿五官狰狞了起来,吐出的话,字字带着仇恨:“就是被你们姓秦的人所杀。”   她没有诧异秦夙为什么   “难怪你会这么恨我们,不过……”秦夙的话锋一转:“当年,我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杀你养父母的人,事实是大周国的人!”秦夙认真的一字一顿:“这件事,赵东也知道,我们怕你知道了后,会向大周国复仇,一直没有告诉你。”   “不可能!”薛宁儿激动的站了起来:“绝对不可能,杀我养父母的人,明明就是你们秦家人,是你!!是你想挑拨我与我爹的感情,所以,才会故意说谎骗我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而且……”秦夙一本正经的解释:“赵东给你留了一封信,就在你常带的那只锦盒里,他在那里告诉了你实情,但是,他又答应过你,不会瞒你任何事,他说,锦盒的盒底,你是不会打开的。”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难道她这么多年来都恨错了人,也报错了仇?   不可能的,她绝对不能相信这个理由。   她疯了一般的摇头,极少的怒了,指着秦夙的鼻子:“你就是为了挑拨我与我爹的感情,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是在心虚吧,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尽管打开那个锦盒,你自然就可以辩明我说的话,是不是在说谎。”秦夙再一次提醒她。   这一次,薛宁儿是真的心慌了,可是……她却不能不面对这个事实,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按照秦夙所说,她打开了自己常随身所带的那只锦盒。   打开了锦盒,锦盒的盒底盖着一层明黄色的布料,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打开布料。   她心里千万个声音在说:一定没有信,一定没有信。   然,发黄的纸张瞬间映在她的眼底,看到那张纸的瞬间,她的手指在颤抖。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张纸,难道……秦夙说的是真的吗?   掀开了遮盖的纸,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在信纸的上面,写着‘宁儿亲启’四个字,墨渍早已干涸,甚至因为锦盒曾经被水浸过,墨渍还有些晕染。   宁儿亲启!这四个字的笔迹确实是赵东的。   她熟悉赵东的字迹,他写字的时候,她的‘宁’字,他总喜欢把丁字下面的一勾与上面的一横连在一起。   所以,只看那个‘宁’字,薛宁儿就确定,那是赵东写给她的信。   她的手指缓缓的将信纸展开,纸上的内容跃然眼前。   纸上大致是写着赵东对她有多么愧疚,再后面是重点。   赵东在上面写着:你的养父母,并非是官府过失导致身亡,而是有人刻意谋杀,他们是大周国人!   薛宁儿的双眼死死的盯在这一行字上,后面赵东又写着他有多么不想她被仇恨所伤之类,她全然看不见。   她的养父母是被大周国人所杀。   这代表了什么?   如果她的养父母是被大周国人所杀,那她这么多年为了报仇,接近秦夙,手上沾了那么多秦国王族的血,又是因为什么?   她报错了仇?而且……还错信了自己的灭门仇人,为他卖命,去杀了自己其他的亲人,还有……自己的亲生母亲,同母异父的妹妹,虽然……这些在她的眼里,并没有亲人的意义。   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薛宁儿看着纸上的字,喉中一阵腥腻,扶着桌沿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秦夙见她发此,刚要去扶她,薛宁儿却狰狞着脸,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的父王三年前是为什么死的?你的母后,是为什么会染上烟瘾,又被烟夺了性命,还有秦华瑶,她是被谁……一刀穿心?”   随着薛宁儿的话出,每一个字都扎在了秦夙的心上。   “是你!是你杀了华瑶?”那时,薛宁儿说她看到雪颜杀了秦华瑶,他那时还有片刻的怀疑,雪颜怎么会杀华瑶。   秦夙的眼中燃起两簇仇恨的火焰,一把捏住薛宁儿纤细的颈项,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我杀了你!”   “对,是我!”薛宁儿哈哈的笑着,突然又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染红了她身上雪白的衣衫:“你全家人都是我杀的,我甚至……咳咳,还利用你,害死了你未出世的孩子,所以,你杀了我吧!”   薛宁儿的话触及了秦夙的底线。   最让他痛的,他和雪颜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因为她而失去的,他现在极为懊悔自己当初错信了她。   初儿,他的孩子。   在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刻将她的脖子掐断,为初儿报仇。   但见薛宁儿脸上的笑容,还有染了鲜血的衣裙,秦夙眼中的恨意未减,却是松开了薛宁儿的手。   没有了秦夙手的支撑,薛宁儿的身体却颓然倒地。   “我答应过赵东,会一直护你周全,所以……我不会杀你,因为……”秦夙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冲地上的薛宁儿道:“你的生命已经快要到尽头,现在你的每天都是煎熬,让你活着,比杀了你,会更令你痛苦!”   薛宁儿用力摇头,大声喊着:“不要,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秦夙再也不想看她一眼,绝然的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薛宁儿一个在房间里,狼狈的挣扎着爬到门外:“你不要走,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而她只能看着秦夙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里,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秦夙,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个人,你太残忍了,告诉我这样的真相。   ※   秦夙从薛宁儿那里离开之后,直奔西城,一路回到了严家堡,雪颜所在的屋子前面,他现在疯狂的想见雪颜。   到了雪颜所住的屋子之后,顾不得现在夜已经黑了,直接推开了雪颜的房门闯了进去。   然,当他闯进去之后,却发现雪颜的房里没有半个人影,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原本该在榻上向着的雪颜却不见了。   看到雪颜不见了,秦夙的脑子里面立刻闪现出无数画面。   雪颜被人绑架的画面。   雪颜被人刺杀的画面。   雪颜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让他疯狂。   他的心慌了。   不!他的雪颜不能出事。   “颜儿,颜儿,你在哪里?”秦夙立刻在雪颜的房间里四处寻找,甚至翻箱倒柜:“颜儿,你不要再躲我了好不好,你在哪里?”   在雪颜的房间里,秦夙找不到她的踪影,他急的如头无头苍蝇。   立刻他又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一把推醒靠着门框睡着的王明。   “咦,陛下,您回来了。”王明立马清醒了过来,恭敬的向秦夙行礼。   “你有没有看到颜儿?”   “您说王后呀,王后不是在房里吗?”王明挠了挠头尴尬的说,看了看秦夙的表情,王明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难道王后不在房里吗?”   “孤王不是让你好好保护颜儿的吗?为什么她在哪里你会不知道?”   这他就冤枉了,他只负责秦夙的房间,雪颜那边不是有零吗?   王明的心里很委屈。   忽然,王明眼尖的看到廊下一道人影缓缓走来,他一眼认出对方是雪颜,他大声叫道:“陛下,那不是王后吗?”   秦夙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廊下的雪颜,正慢慢的走向她自己的房间。   大约是因为睡的迷迷糊糊,雪颜并未看清秦夙的身影。   等走到门外,眼前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雪颜抬头看去,一眼瞥到了秦夙的脸,还有他衣服上的血痕,以为他受伤了,雪颜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血?是哪里受伤了?”   在雪颜还在嘟囔的当儿,秦夙突然一把将雪颜拉向自己,双臂紧紧的搂住她。   ---题外话---吼吼,眨眼离结局还有四天。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只是想唤唤你,唤一声少一声   秦夙突然的动作,让雪颜有点懵,大脑处在当机状态,等她反应过来,立刻去推秦夙。   “你抱着我做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雪颜在他怀里闷声嚷着蠹。   任凭她怎么挣扎,秦夙那双铁臂似的手臂,依然紧紧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他半分,最后只能乖乖的在他怀里。   只有感觉到怀里她的体温,嗅着她颈间他熟悉的香气,听着她清脆的嗓音,他才能真正的感觉她在他的怀里,还是那个活生生的颜儿,是他的颜儿啊。   挣扎了一会儿,雪颜挣扎不过,累的气喘吁吁的她,只得在秦夙的怀里喘息着平复呼吸,任由他抱着自己髹。   也不知道他是突然发了什么神经,就这么直接冲上来抱住了她,而且……他的衣服上沾了血渍,鼻尖的血腥味极为冲鼻。   他还没有告诉她,他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呢,突然就这么一抱。   又过了一会儿,雪颜的呼吸已经平复。   “秦夙,你抱够了没有?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雪颜抽出一只手,拍了拍秦夙的手臂。   “没有,再让我抱一会儿。”秦夙闷头在她的颈间说着,赖皮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向她讨糖吃的孩子,令雪颜一瞬的哭笑不得。   “曜王陛下,我不是玩具,你要抱的话,旁边有柱子,麻烦你去抱柱子,它绝对会没有怨言的让你抱个够。”   “它太凉了,而且也太硬,抱着又冰又硌的慌!”   他还真当她是玩具了!   雪颜的脸色沉了下去:“曜王陛下,如果你想抱不冰又不硌人的,你门前就有一个!”   突然苗头指向了自己,王明吓的头顶似被浇了一盆凉水,王明立刻大声叫道:“王后娘娘,属下是男人呀,属下是正常的男人!”   那焦急的语调,深怕被人误会自己是非正常男人。   而他的这话一出,听在秦夙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王明这么拼尽全力的告诉别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反而他倒成为那个不正常的男人了。   大约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雪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呃,你做什么?”背后秦夙的手臂突然一紧,吓的雪颜的脸上顿时失了笑。   秦夙的嘴角勾起邪气的弧度,狭长的凤眸意味深长的凝着她美丽的小脸。   “颜儿似乎误会了什么,不过……”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致命的蛊惑,寸寸钻进雪颜的心里,随着他的声音,他修长的手指爬上她的脸,微带薄茧的指腹在她柔嫩的皮肤上游走,带着丝丝的酥麻:“说这种话的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气息,他的眼眸,还有他的手,如一张密密的网,将她包裹在其中,就像是被蜘蛛锁紧的猎物。   雪颜脸色微白,她尴尬一笑,明媚的眼眸天真的眨了眨:“曜……曜王陛下,你听我说,这绝对是个误会,刚刚你一定是听错了,我刚刚什么都没听说过。”   秦夙低低的笑出声,气息喷吐在她的唇上,丝丝缕缕让她心猿意马:“是吗?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雪颜你质疑我的性取向,这该怎么办?”   “曜王陛下,现在天色已晚,就当我刚刚说的都是梦话,等明天一早醒来,我们两个谁都不记得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吗?”雪颜笑眯眯的提议,一双美目无辜的瞅着秦夙,里头带着期盼。   只要秦夙回答一个字‘好’她就解放了。   但是,幸运之神,向来不会站在她的那边。   “不可能!”秦夙斩钉截铁的拒绝:“我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只要听过的话,就一定不会忘记。”   “那那那……”雪颜紧张的无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着她可爱又紧张的表情,秦夙心疼不已又怜爱不已。   在雪颜还想说什么时,蓦地,秦夙低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这一吻,不似往常那样霸道,更似怜爱,唇舌温柔的拂过她的唇,探进她的口中与她的舌纠缠。   温柔缱绻的吻,更能让人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   等雪颜回过神来的,秦夙已经带她进了房内,她的后背抵住了门框,他一手托着她的颈项,另一只手已经从她的后腰往下滑……   而她的身体里,已然被她勾起了某种熟悉又陌生的火焰,在失控之前,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了他,这个粗鲁的动作,几乎扯断了两人的舌头。   “你……你这个流氓,趁人之危!”雪颜摸着自己的唇,冲秦夙怒骂指责。   “是吗?我倒觉得,刚刚颜儿你比我更享受!”秦夙却只是伸出舌舔了一下唇瓣,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唇瓣,这个动作极其勾惑,又极其妖孽,让人无法抵抗。   雪颜懊恼的捂着脸低吟了一声。   她刚要赶他出去,入目房内的画面,竟是一片狼藉。   “我的屋子里这是怎么回事?”   “咳~~”秦夙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刚才有两个人潜进了你的房间里偷东西,我刚好赶到,将他们赶走了。”   雪颜半信半疑的睨着他:“真的?”   秦夙的话,向来不可全信!   “自然是真的!”秦夙一本正经的提议:“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住在一个房间较为保险一些。”   “不必了!”雪颜黑着脸拒绝:“我有零就够了。”   “你看,即使零在,现在房间也被弄成这样,看来,零一个人还是不够的!”   无故躺枪的零,他在屋顶听着秦夙的话题,恨不得冲进房间里向雪颜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被人随便诬蔑,所谓的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呀!   他秦夙想追回老婆,也不必这样毁他的清白呀?明明房间里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弄的。   但是,雪颜也不是个笨的。   从秦夙的话里,她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猫腻。   秦夙会这么积极的要求自己住在这里,显然证明他的心里有鬼。   她睨了他一眼,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曜王陛下,我这里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回吧。”   秦夙垂死挣扎的问了一句:“颜儿,你当真不考虑一下吗?”   对于他的话,雪颜的回答,是直接抓住秦夙的衣袖,将秦夙往门外推:“敬谢不敏,晚安!”   把他推出去后,雪颜速度飞快的将门关上,再将门插插好。   刚插好门插,敲门声响起,随后响起的是秦夙的声音:“颜儿,这种事情可不是儿戏,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我谢谢曜王陛下您了。”雪颜冲着门外的人影翻了一个白眼:“我的事,不用您操心,您还是操心您自己吧。”   戏闹完,秦夙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眼睛灼灼的盯着门后雪颜清晰的影子,手掌在门上她的影子处轻轻的拂过。   “颜儿~~”秦夙低低的唤了一声。   “干吗?”雪颜没好气的撅嘴斥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不会考虑的,你可以走了!”   秦夙的手指在雪颜撅嘴的影子上轻轻的触摸了一下。   她被激怒的时候,仍然与以前的反应一模一样,他的颜儿呀。   “没什么,我只是想唤唤你,唤一声少一声,所以,我想多唤你几声,这样,可以多赚一些!”秦夙笑着道。   这句话了让雪颜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无缘无故突然说这种话做什么?   “你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要休息了,你赶紧从我的门前离开!”雪颜凶巴巴的斥责他。   “好。”   这一次,秦夙没有再纠缠,很爽快的答应了她。   不一会儿,雪颜听到秦夙的脚步声从门外离开,直至听不到。   等秦夙的房门关上后,雪颜重新打开了房门,伸头向秦夙房门的方向看去,他的房门前只站着王明,秦夙已经不见了。   雪颜长长的松了口气。   今天的秦夙有点怪怪的,虽然还是跟以前那样,总是会对她做些让她心跳加速的动作,感觉却不大一样。   他身上有血渍,刚才她趁着秦夙抱她的时候,手指特意触了一下他的脉搏,确定他并没有受什么内伤,那他今天到底是去哪里了?   算了,还是不管那么多了。   她摇了摇头,只要他没事,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目前,重要的事情,还是去取定国珠。   ※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还有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在严家堡的上空,严家堡一片静悄悄的。   少数的下人,早起服侍主子,也是在这个时候刚刚起床。   正当客房里的其他人正酣睡的时候,七公主周敏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那尖叫声传遍了所有的客房。   最敏锐的捕快万元第一个冲出了门,向周敏的房间奔去。   还没进门,就看到一名丫鬟从周敏的房间里屁滚尿流的爬了起来,鞋子也因为慌张掉了一只,面如死灰的她身体在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万元跑上前来,扶起了那名丫鬟。   丫鬟手颤抖的指着房间内,声音也在颤抖:“七……七……七公主殿下她……她死了!”   什么?   万元立刻冲进了房间内,刚进去,里面冲鼻的血腥气息迎面扑来,入目便是七公主周敏倒在床边,头枕着床沿,一只手扯住了床单,双眼瞪大的望着床顶,她的身上满是血污,致命的伤口在她的颈间,一剑划过,干净利索。   万元皱眉走了进去,到了周敏身侧时,他探手向周敏的鼻息,确定她已经气息全无。   身后一阵脚步声,是随后赶来的万世瑛和秦夙。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万世瑛披着衣裳赶了进来,一眼看到了周敏的死状,不禁瞠目结舌:“七公主她……”   “她死了!”万元蹲在周敏的面前,头也不回的宣布了三个字,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是被人用剑,一剑杀死的,血还没有完全干,死亡的时间,大约是一个时辰之前。”   “一个时辰之前……”秦夙皱眉低喝一声:“王明!”   “属下在!”   “一个时辰之前,你有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进了七公主殿下的房间?”   怎么发生事,都是在他值班期间?   王明摇头:“属下一直守在这里,并没有发现有人进七公主殿下的房间,一个时辰之前,属下倒是有听到七公主殿下房间里有点动静,但是并没有人发出声音,所以……属下就没有太过在意。”   雪颜和零也赶到了。   零和王明两人面在相觑。   那阵声音,他们两个人都听到了,只不过,七公主周敏向来不讨喜,再加上她不允许任何人进她的房间,他们自然不会贸然去闯她的房间查看。   谁知,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   半个时辰后,众人齐聚严家堡的议事楼一楼的客厅内。   在那之前,大家才知晓,原来,七公主周敏的房间里,也设了地下通道的入口,凶手极有可能是从那里进入周敏房间的。   八斗身后带了两名下人走进了客厅,八斗向众人行了一礼之后,闪开身子,让身后一名下人走上前,在那名下人的手里,手里捧着一把染了血的剑。   “城主大人,这就是奴才在地下密道里寻到的一把剑,被丢弃在那里,恰好是七公主殿下所在房间地下的密道附近,奴才已经请仵作去验过,这把剑,确实就是杀死七公主殿下所用之剑。”八斗一脸严肃的道。   八斗的话,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末了,八斗又道:“那条密道,只有堡中的少数人知晓,还有……太子周季!”   太子周季四个字,激起了众人的激烈反应。   “又是他!”万世瑛怒的后桌:“这个周季,总是阴魂不散,既然他能行凶,他肯定还在西城附近,直接布网抓了他,将他杀了,一了百了!”   万元提醒她:“世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在西城埋线十年,想抓到他,不容易。”   “这都是奴才的失误!”八斗自责内疚的垂下了头:“奴才应当将假城主让奴才修的密道全部都封锁,否则,七公主殿下也不会遇害!”   “八斗,这件事也不全怪你。”严非叹了口气:“我也有责任,若是当年我没有中招,严家堡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城主~~”   秦夙发现众人在说话的时候,雪颜一直垂头想着什么,担心的看着她:“颜儿,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雪颜抬头笑了笑。   “没什么。”   骆天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直没有发言的机会,觑得机会,骆天寒插了句嘴:“可是,这七公主周敏一死,我们不就又少了一个阴日阴时生人吗?”   虽说现在说这个话题有点不好,毕竟……周敏新死,这样对已去之人,不太尊重,但是,骆天寒提出的这件事,也正是雪颜所担心的问题。   经过骆天寒的提醒,其他人纷纷发现了这一点。   秦夙眼波流转,看向了严非:“严城主,阴日阴时生人,整个西城这么大,想找出这么一个人,应当不难吧?”   雪颜并没有因为秦夙的话眼中闪现希望,而是与之前一般,因为……她深深的明白一件事。   “这个……”严非和八斗两人皆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秦夙疑惑。   八斗解释道:“曜王陛下,十年前,整个西地,确实有阴日阴时生人,可是……”   八斗只是解释了一半,其他人就已经差不多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十年前西地有阴日阴时生人,但是,因为某些原因,阴日阴时生人都没有了,很显然,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假城主所为。   更甚者,是周季所为。   看来,周季早就已经算到,他们会找不齐阴日阴时生人,会取不到定国珠。   秦夙和骆天寒座位相邻,在众人满是愁绪之时,骆天寒忍不住侧身向秦夙问道:“小夙夙,你不是鬼君吗?诛国令是你下的,你不能将它撤回吗?只要撤回的话,不就不需要再去取什么定国珠了吗?”   “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秦夙脸色阴郁:“现在,全天下的天将,均已知诛国令已下,除非有定国珠,否则,诛国令是无法收回的。”   骆天寒的脸色瞬间也变了:“这么说,如今就只能取定国珠了?”   “是这样没错!”秦国淡淡的道。   “这个周季,就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生生世世受地狱之苦,永世不得超生!”骆天寒恨周季恨的咬牙切齿。   “西地没有,我们可以去西地以外的其他城镇找,总能找到的!”万元提议。   严非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来回应当只需要五日,是赶得及的!”万元估摸道。   “因为,存放定国珠的地方,是禁地,因为,那块禁地,每隔一年才会浮上来一次,按照往年的时间,禁地在三日之内,就会重新沉下去,若是在那之前没有取得定国珠的话,就会永远取不到定国珠。”   倘若取不到定国珠,这对所有国家的皇室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难道,现在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万世瑛急了。   倘若拿不到定国珠,她的母亲也在被诛之列。   ※   从议事厅里出来,雪颜一直心神不宁,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回到房间。   “你这是怎么了?回来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早膳也不吃,膳食都快凉了。”雪冰奇怪的看着雪颜。   雪冰向来不爱跟雪颜去议事楼里,听他们讨论那些锁事,议事楼所谈论的那些事,雪冰并不知晓。   雪颜将议事楼议事厅所议之事简单的告诉了雪冰。   “现在,如果,缺少一个阴日阴时女子的话,就没有办法取得定国珠。”   雪冰听了之后,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你笑什么?”雪颜不明所以的看着雪冰。   “血族雪氏一脉的嫡长女向来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我也是!”这一天,终于来了。   ---题外话---雪冰姑姑要牺牲了……另,明天加更。   您正在阅读本章节的第 5 段,请继续往下翻页!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怎么,是不是舍不得我?   当天下午,雪颜宣布雪冰存在的事实,以及雪冰是阴日阴时生之事,众人大喜,于是,众人决定第二天上午出发去取定国珠。   伤口已经结痂的骆天寒,虽然已经不再需要人搀扶,但是,走路还是会很慢蠹。   在出堡之时还好,有下人扶着他,可以让他走快一些,但是,到了禁地入口之时,那些下人是不准许入内的,这样,骆天寒的动作便极慢。   禁地的地貌,与严家堡里有些相似,有许多奇形怪石,严非让大家不要乱碰石头,大家皆谨慎的不敢碰那些石头,紧跟在严非的身后。   严非和严凤两个走在前头带路,众人跟在后面,因为骆天寒的动作慢吞吞,大家不得不跟着骆天寒的动作脚步放缓。   雪颜看着众人走的实在是慢,所以,她忍不住上前去扶骆天寒,她才走了两步,身前一人拦住了她,拦住她的人是秦夙髹。   雪颜打算从他的身侧绕过,偏秦夙的身形如影随形,雪颜无法躲过。   “你拦我做什么?”雪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这么久了,严非和严凤父女俩都没有扶骆天寒,是因为什么?”秦夙笑着提醒了她一句。   说来也是奇怪。   作为主人的严非和严凤父女俩,看到骆天寒行动这般缓慢,照理说,是要前来照看,或是扶着他一同往前走的,那两个人却视骆天寒蜗牛般的动作如无物,甚至是视若无睹,并跟着他的脚步一起放慢。   这实在是不像雷厉风行父女俩的风格。   雪颜仔细的想了一下之的一,再看了看骆天寒眼睛的余光一直瞟向万世瑛,不由明白了几分。   这骆天寒还是一直惦记着万世瑛呢,难怪其他人一直都视若无睹,秦夙与严非父女俩是旁观者,雪冰不可能会去扶他,一直对骆天寒有敌意的万元也不会扶他。   现在秦夙又提醒了雪颜,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目的。   果然,雪颜才刚怀疑了骆天寒的目的,就见骆天寒朝她飞过来一个‘你不许管我’的眼神。   雪颜脸上的表情垮了一下。   居然还警告她,他以为她真的想管他?   因为骆天寒一直在拖慢大家的脚步,万世瑛有点生气了:“姓骆的,你这总是走这么慢!”   万世瑛的话音刚落,骆天寒捂着自己的心口‘唉哟’了一声,众人闻声皆停下脚步。   “骆公子这是怎么了?”严非停下脚步,关心的问了一句。   骆天寒指着心口的位置:“这里有点疼。”   万世瑛的脸白了白,她这才刚问了一句,他就说他自己的心口疼了,他这疼的也太巧了吧?   才刚想着,骆天寒靠着旁边的石壁停了下来:“不行了,太累了,我撑不住了,歇会!”   “我们现在连一半的路都没有走到,你还要歇,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万世瑛忍不住又斥道。   “那没办法!”骆天寒阖上眼有气无力的道:“我现在身上有伤,自己一个人使不上力气。”   万元意识到骆天寒的图谋,自告奋勇的走了过来,粗鲁的捞起骆天寒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   “你自己一个人走不动是吗?那么,我扶着你!”万元嘲讽的看着骆天寒,强制的拖着骆天寒往前走:“这样,就可以了吧?骆大公子?”   “万大统领扶着我,这是我的荣幸!”骆天寒笑嘻嘻的回看着他。   两人笑着对视,看起来其乐融融,实则,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却激出了一片火花。   “我们继续走!”严非一声令下,大家继续往前走。   被万元扶着的骆天寒,故意将所有的力道全部压在万元的身上,拖的万元的步调有点吃力,万元的手指掐住了骆天寒的肩头,迫的骆天寒将他的力道从自己的身上移开一些。   “姓骆的!”趁着大家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万元危险的在骆天寒的耳边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万大统领说这话可就让人听不懂了,我能打什么主意?”   “你不就是在打我妹妹的主意吗?你放心,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接近世瑛的!”万元眯眼道。   骆天寒嘻嘻笑着,眼中闪过狐狸般的光亮。   “但是,你恐怕是不能如愿了!”   万元还未意识到骆天寒话中的意思,忽见骆天寒扯住了万元的一只手,将他的手放在他的肩上。   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却像是万元故意推开了骆天寒。   而骆天寒的身子,随着万元的那一‘推’,伴随着骆天寒的一声惊呼,骆天寒竟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骆天寒,疼的捂着胸口攒起了眉。   万世瑛第一个冲了上来,扶起了骆天寒,生气的向万元斥责:“哥,就算骆公子他再怎么不是,他现在身上还有伤,你怎么能推他呢?”   “我……我什么时候推他了?”万元无辜的想解释,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怒目圆睁的瞪着地上的骆天寒,后者低头间,向他眨了眨眼,给了他一个阴谋得逞的眼神,气的万元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你故意使诈。”   骆天寒却是苍白着一张脸,手掌轻覆在万世瑛扶在他肩膀的小手上:“万大统领只是说,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责怪他。”   “哥,我说过了,他的伤是我亲手刺的,他的伤口是真实存在的,你是一名神捕,你应当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伤,你却还能做出这样的动作,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万世瑛失望的看着万元。   “世瑛,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故意陷害我!”万无焦急的想要解释。   “我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错不成?哥,我亲自扶他,你还是自己走吧!”万世瑛一脸失望的道。   万元眼看骆天寒眼底浮现出得意之意,气的扬起手掌:“姓骆的,你让世瑛误会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够了!”万世瑛厉声喝止住他:“哥,你还是我认识的哥哥吗?”   “我……”万元嘴拙,被骆天寒算计了之后,却是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世瑛扶着骆天寒往前走,他却无计可施。   雪颜和秦夙走在后面,雪颜看着万世瑛扶着骆天寒,骆天寒却借机将自己的手搭在万世瑛的腰间,对此,雪颜十分不满。   “你们男人就是说一套做一套,无时无刻不是在耍心计,还得寸进尺,夸你们是狐狸,都是抬举了狐狸,你们比狐狸还狡猾。”雪颜不耻的道。   秦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能说,谢谢你对我们男人的夸奖吗?”   “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雪颜白了他一眼。   “别把我与天寒这样原混为一谈。”秦夙不慌不忙的道。   “你以为你比他高尚吗?”想起以前秦夙对她的所作所为,她是怎么被他引的步步入陷,她现在仍后背一阵冰凉。   “至少,我要比他高级一点,不会使他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诡计!”秦夙略思考后回答。   “……”他这是相当于自己承认自己以前是在耍诈喽?   “颜儿,我突然也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不舒服!”说罢,秦夙将一只手臂搭在雪颜的身上,气息故意喷吐在她的颈间。   雪颜瞬间感觉自己的血液一下子窜到了头顶。   刚刚某人才说过,他与骆天寒不是一类人,现在他又在做什么?   雪颜瞪了一眼肩头某人的手掌:“同样的骗术,第一个人用的是天才,第二个人用了,那就是蠢才!”   秦夙悻悻的拿回了自己的手。   忽然,雪颜一把拉住了秦夙的手臂。   秦夙的眉梢高兴的拨起:“怎么了,颜儿,你是不是也身体不舒服?你放心,我会扶着你的。”   雪颜瞪了他一眼:“你放心,我的身体好的很。”   秦夙的眼中写着明显的失望:“那是怎么了?”   迟疑了一下,雪颜看着他的眼睛说:“等拿到定国珠之后,你是不是打算立刻离开西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就会出发离开。”秦夙戏谑的盯着她的眼睛:“怎么,是不是舍不得我?”   “当然不是。”雪颜急步往前走了两步:“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大家吧,免得掉队了,在这里迷路的话,可是很难走出去的!”   “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赶上了大家,大家有说有笑的一起往前走。   跟在大家身后的雪冰却是满意的笑了。   看来,大家现在都很幸福,只要能让这份幸福持续,牺牲她一个人,是值得的。   ※   严非终于带大家来到了雪颜占卜中的画面所在位置。   这是一处地下宫殿,宫殿里除了有八颗柱子之外,便是中央顶上的一颗硕大夜明珠。   整个大殿空荡荡的,没有半点陈设,诺大的宫殿四周却雕刻的相当精致,连支撑着大殿的八根柱子,也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八根住子中央的地上,便是一个八卦的图形,黑白两个不规则半圆,分别两颗白色和黑色的珠子嵌在其中。   众人刚进去,便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气流在整个大殿中央流淌着。   大家来到了八卦阵的外围,严非指着八卦阵地上八卦图形的两颗珠子道:“那那两颗珠子的其中一颗,就是定国珠了。”   雪颜看着那两颗珠子,眼睛在发亮。   她记得,她的占卜中说过,其中白色的珠子是定国珠,而那颗黑色的珠子里面,就藏着解开血毒的秘密。   只要拿到那颗黑色的珠子,秦夙就有救了。   “要想打开八卦阵,拿到定国珠,就必须要解开这八卦阵,将我们八人的血,各滴一滴在四面八方的八根柱子上,我们八个人分开,一人一根柱子。”雪颜开口道。   大家听了雪颜的话,纷纷分开,一人各站在一根柱子前面。   当他们在柱子前站定时,原本撑住大殿顶的八根柱子,轰然往下降落,整个大殿震颤了起来,直到八根柱子,都只高于地面一米。   每个柱子的中央都有一个小孔。   众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然后咬破了各自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到了小孔之中。   而雪冰则是直接对着小孔咳了一口血。   随着他们的血浸到小孔中,中央殿顶的巨大夜明珠,散发出万道金芒,一黑一白的两颗珠子在八卦阵中熠熠生辉。   “太好了,八卦阵打开了!”严非惊喜的道。   雪颜走上前去,将白色的珠子拿起,将它递给万元:“这颗就是定国珠,你是月城的大统领,这白色的珠子,理当由你拿着,现在,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这……”万元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好。”   雪颜的视线看向那颗黑色的珠子,然后,她向万世瑛使了一个眼色,万世瑛会意的点头:“好了,定国珠已经拿到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好!”   大家本来就是为了来拿定国珠的,定国珠已经拿到了,谁还愿意待在这里,虽然这里空间很大,夜明珠的光亮也够亮,却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眼看着大家似乎都走了,雪颜咬紧了牙关,看着出口的方向,然后看着地上的那颗黑色珠子,她伸手欲将那颗珠子拿起来。   然,她的手还没有触到那颗珠子,突然,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抢在她的前头,将那颗黑色的珠子拿了去。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去,然后便看到了秦夙。   雪颜皱眉看着他。   “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我看你没有出来,所以,便回来找你。”秦夙将那颗黑色的珠子拿在眼前看了看:“这颗珠子,它……”   黑色的珠子里有几串字在流动,秦夙将它们看在眼底,忽然脸色倏变。   “把那颗珠子给我!”雪颜伸出欲抢。   不等秦夙说些什么,整个大殿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秦夙和雪颜两人一下子站立不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再互相抢珠子,立刻朝出口而去。   然而,地面晃的太过厉害,突然,秦夙的手松脱,他手里黑色的珠子从手里掉到了地下的宫殿里,珠子掉到地上后,一下子被摔碎,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而殿顶落下的落石,很快将珠子的碎片掩盖住。   “啊,珠子!”雪颜着急的欲下楼梯去捡珠子的碎片。   “已经碎了,没用了,我们现在立刻出去。”   “不要,你先出去,我……”   雪颜固执的要去捡珠子。   秦夙哪里容许雪颜去冒险,不顾雪颜的反对,把雪颜拦腰抱了起来,急忙出了地下宫殿。   当两个人刚刚出了地下宫殿,整个地睛宫殿,全部塌了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废墟。   “你放开我,放开我!”雪颜还在秦夙的怀里剧烈挣扎。   秦夙不发一言的搂紧了怀里的雪颜,心却是一阵阵的刺痛。   他已经看到了珠子上的内容,所以,他知道雪颜为什么一定要去找那颗珠子,但是,那颗珠子上的内容,他是万万不能让她看到的。   直到,她看到眼前的废墟,雪颜绝望的瘫软在秦夙的怀里。   她好不容易等了那么久,只等拿到珠子,拿到可以救治秦夙的方法,现在全部都毁了。   ---题外话---还有一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也爱你。   就在雪颜悲伤那颗珠子的时候,站在骆天寒脚边的雪冰,笨重的身体突然挨着骆天寒倒了下去。   起初,骆天寒以为雪冰是故意撞他,就用脚推了推她:“你很重的,快点起来。”   任由骆天寒怎么推她,她也没有站起来蠹。   骆天寒的声音,惊醒了雪颜,雪颜偏头向雪冰看去,却看到了雪冰眼中的疲惫及安慰般的笑容髹。   “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休息。”雪颜焦急的奔到雪冰身边。   雪冰冲雪颜摇了摇头。   “雪颜,我已经不行了。”雪冰轻轻的说。   其他人听不到雪冰的话,只见雪颜惊恐的瞠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你不要吓我,姑姑,你会没事的。”   “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雪冰有气无力的道。   虽然如此,雪冰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此前,她已想透,她最后的一分怨气只是自己对自己的怨而已,她的时代早已结束,所有伤她的人也已经全部不在人世   而她的灵魂却还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一直在想,她的灵魂没有因怨气的消失而消失,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价值是什么,又是什么东西牵引着她来到西地。   当雪颜告诉她取定国珠少一人时,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西地了。   这是她欠这个世界的,该是她偿还的时候了   “怎么会这样?”雪颜死死抓住雪颜的豹腿,声音激动的颤抖:“是不是因为血的原因?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只要你用血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   “雪颜,你不要自责,也不要内疚,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件,我也活不过一个月了!”雪冰笑着劝她道:“更何况,我的死,能换来定国珠,这也值得了。”   “不要!”雪颜大声喊着,眼眶一下子红了:“我不要你死,这么长时间,都是你陪着我,你不能扔下我,你还说过,要看着我孩子出生的,你还要当孩子姑奶奶的,你不能走,你撑着,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傻雪颜!”雪冰叹了口气:“我只是一缕魂魄而已,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人,我现在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是多的,足够了,不需要再做什么,再说了,也没有人能救我。”   雪颜的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可是,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不要哭了,另外……”雪冰看了看秦夙的方向:“相信我,我以前的占卜里,你和秦夙是会终成眷属的。”   雪颜含泪占头:“好,我相信你。”   “另外……”雪冰又看了看骆天寒的方向:“你也告诉他,占了豆豆的身体这么久,我该把他的豆豆还给他了,另外,替我向他说一声抱歉。”   “我知道了。”   “那就好,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可以放心的离开了,雪颜,我们……有缘再见!”雪冰笑着道。   雪颜泪水爬满了脸,用力点头:“好,我们有缘再见!”   然后,雪冰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骆天寒担心的看着雪冰的样子,不禁急向雪颜询问:“雪颜,到底怎么了?雪冰她……”   雪颜擦了擦眼泪,她身旁的秦夙扶了她站起来,雪颜抽咽的道:“她走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她占了豆豆的身体那么久,现在……她将你的豆豆还给你的。”   雪颜说罢,原来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豹子,突然又眨了眨眼睛站了起来,因为四周的环境陌生,让他有片刻的懵,待看到骆天寒,它立马高兴的跑到他身侧,蹭蹭他的腿。   骆天寒也愣了,心里五味杂陈。   看惯了那个总是跟他傲娇的雪冰,现在豆豆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居然觉得有点不大适应。   “现在定国珠也已经拿到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严非提议。   因为雪冰的死,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这些日子,大家虽然惧怕雪冰,却也总爱逗她,再加上雪冰喜欢吃桂花糕,大家出门的话,都不会忘记给她带一份桂花糕。   现在雪冰突然离开了,就再也不会有爱吃桂花糕的豹子了。   ※   众人回到了严家堡,因为定国珠需及时送回国,于是,刚刚午膳过后,大家就启程离开了严家堡,严非和严凤父女俩,依依不舍的将大家送出了西城的城门。   一行人出了城之后,沿原路返回。   来时,原本是八个人,走时,却只剩下了五个人,雪冰的魂魄也消失了。   马车行了三天左右,他们走出了崎岖的西地境内,来到了一个风景秀美的小镇。   到了小镇上,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刚下马车的骆天寒,直叫着自己的伤口疼,要求万世瑛扶着自己,然,早看透了骆天寒伎俩的万世瑛,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接进了客栈。   骆天寒捂着自己的伤口,叹了口气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哪!”   路过的雪颜,听到了骆天寒的这句话,冷冷的讽刺他:“你的生母也是女人,你就不怕她听到了,她可能会很后悔,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   “喂喂,雪颜,你这是人身攻击了!”骆天寒不满的拦住了跟在雪颜身后的秦夙:“你瞧瞧,瞧瞧你的女人,她刚刚说我,你怎么也不帮我?”   “她是我的女人,肚子里有我的娃,你说我帮谁?”   秦夙很不客气的绕过他的手离开。   骆天寒此刻真的觉得心痛了。   “你这真是有了女人忘了朋友,想想我们两个,以前还穿过一条裤子,躺在一张榻上的!”骆天寒气愤的叉腰喊着。   这一喊不得了,及引了来往的其他路上的行人,那些行人在听到骆天寒的话之后,个个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就像是看怪物一般。   四面八方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看的骆天寒浑身不舒服,连忙跑进客栈,嘴里嚷嚷着:“世瑛啊,你等等我呀!”   走在最后的万元,看着前面那两对,长长的叹了口气,唯独他是一个人,不对……他现在脚边还有一只豹,不过是单身豹。   “好了,大家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万元扯扯豆豆的链子,牵了豆豆进屋,至于石平、王明和零三个人则去停马车。   连续三天的赶路,雪颜很是疲惫,一时精神恍惚,她一脚踩空了台阶,身子险险的向后跌去。   她‘啊’了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不能有事!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一手有力的手臂,及时搂住了她的纤腰,稳住了她的身子。   险险的站定,雪颜几乎是瘫在了秦夙的怀里。   鼻尖他熟悉的气息,让雪颜感觉很是安心。   “谢谢你。”   雪颜见外的话,让秦夙的心里很不爽,这种不爽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自从出了西城之后,雪颜就一直在与秦夙保持距离,她依然同骆天寒坐一辆马车,当然了,豆豆也会跟他们坐一辆马车,于是,秦夙直接将豆豆赶到了万元和万世瑛所在的马车,强制与雪颜坐同一辆。   但是,虽然他们两个坐一辆马车,每次与骆天寒聊的开心的雪颜,他只要一插嘴,她就不说话了。   狭长的凤眸眯紧,秦夙一把将雪颜拦腰抱起。   客栈里很多人,二楼也正有客人下来,雪颜急的推他:“你做什么?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秦夙可不管那些,当众道:“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还是我抱着你更好!”   客人十分理解秦夙,当秦夙抱着雪颜从楼梯经过时,那名客人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女人怀孕的时候,情绪相当不稳,易发脾气,就要霸气点,才能制服她。”   “多谢兄弟的提醒。”秦夙抱着怀里的雪颜,手臂收紧。   那名客只微笑的走过了。   秦夙抱着雪颜的房门前,推开了门,转身用脚将房门踢上,进了房间里了,秦夙却还没有放下雪颜的打算。   因为之前遇到那名客人的一句话,雪颜的脸颊绯红,见秦夙到了房间里还不放她下来,她恼了:“现在已经到这里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秦夙赖皮的抱紧了怀里的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臂仍搂着她的腰,迫使她动弹不得。   “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谈一谈。”他直勾勾的盯着雪颜的眼睛。   雪颜的心缩紧了一下,下意识的别过头去:“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好谈的。”   “颜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的事,不一定是我想听的,你还是不要说了。”   秦夙忽然把雪颜搂紧,下巴搁在她的颈间,任凭她挣扎,他的力道仍不松半分,他笑着在她颈间道:“这件事,虽然是我一个人开心,不过,我想说给我的孩子听听,让我的孩子也开心开心。”   雪颜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就是不想听也得听。   “……”既然是说给孩子听的,她似乎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   “我身上的血毒,已经找到解药了。”秦夙冷不叮的吐出一颗炸弹。   他的话一出,她的耳边便一阵轰鸣作响,脑中一片空白。   她蓦地推开身前的秦夙,惊讶的对上他的眼,因为害怕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幻觉,她眼睛不敢眨,也不敢呼吸,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颤抖着声音一字一顿的问:“你刚刚说什么?你已经找到解药了?”   “对!”秦夙温柔的看着她笑,轻轻的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雪颜的双眼瞠大,为了确定事实,她的双手捉紧了秦夙的衣领,再一次问:“你刚刚说,已经找到解药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秦夙握住她捉住他衣领的小手,将她的小手拿在唇前轻轻的亲了一下,眼中含笑的道:“我是说给我孩子听的,你怎么给偷听去了?”   现在她可不管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她只想确定那句话的事实。   她激动的声音在颤抖:“你的血毒,已经解了,是完全解了吗?”   秦夙笑着点她鼻梁:“当然是完全解了。”   此刻,雪颜只觉眼前一切是幻觉一般,她怕自己又是中了什么毒幻毒,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她的手臂一下子被她掐出了一道红印,疼的她龇牙咧嘴。   “好疼,太好了,不是幻觉。”她笑的格外高兴。   秦夙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心疼她这样虐待自己,揉了揉她捏红的位置:“想掐的话,我的手臂给你掐,不要这样掐自己。”   “不行!”单凭秦夙的话,雪颜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他:“我们去找大夫看看吧!”   一刻钟后,秦夙和雪颜一起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馆,大夫给秦夙诊了脉,确定秦夙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半点毒,顺便也给雪颜诊了一个平安脉,确定孩子无恙。   在大会说出秦夙身上已经没有毒的瞬间,雪颜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要不是顾虑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蹦起来了。   两人回程的途中,雪颜一改之前的态度,双手紧紧的抱着秦夙的手臂不放,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件事,等到现在才告诉我,害的我一直担心。”   “石平和王明两个人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他们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回头我得好好的审审他们。”   “骆公子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一会儿我也得得跟他说说,另外,也要告诉万姐姐,万姐姐也一直担心你的身体呢。”   “唉,就是可惜了,雪冰姑姑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早说的话,她知道了这件事,走的时候,也不会带着遗憾了。”   雪颜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秦夙好笑的打断了她:“你一直说个不停,要告诉这个又要告诉那个,你是不是忘了我?”   被秦夙这么一提醒,雪颜笑眯眯的转过身来,对着秦夙嫣然一笑:“恭喜你,身上的毒全部解了。”   “只有这样?”   “那你还要怎样?”   一家茶楼的门前,茶楼的灯笼在门前摇曳,微风吹乱了雪颜的发,秦夙伸出手指,轻轻的为她将发丝勾至耳后,露出她精致的容颜,灯光映的雪颜的脸愈发精致绝伦:“颜儿,我爱你。”   雪颜的心被深深的震动着,夜风吹在脸上,秋风冷瑟,她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冷,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大。   望着他深情的眼,雪颜回以深情的对视:“我也爱你。”   秦夙惊喜的将她一把搂进怀里:“颜儿,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雪颜任由秦夙将自己搂住,享受这两情相悦的幸福时刻。   “当然是真的了。”她回搂住他,脸静静的贴在他的胸前:“对不起,因为一些原因,我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但是,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等回月城之后,我们就回秦国吧!”   雪颜在秦夙的怀里摇了摇头。   “不,不回月城了,我们回秦国吧。”雪颜立刻道。   “不回月城了?”   雪颜嘴角上扬,一字一顿的吐出心声:“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现在想回家,哪里都不想去了。”   秦夙微笑:“好,我们直接回家!”   雪颜沉浸在幸福里,同秦夙一起回了客栈,石平突然在门外等着他,秦夙便让雪颜先进去,雪颜也没有怀疑。   等雪颜走了,石平严肃的低声道:“陛下,抓到周季了!”   ---题外话---后天大结局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龙凤胎   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下仓库,仓库的四周,堆满了废弃的酒罐。   此时,一根柱子上,周季被绑在了上面,四周围着一众秦国卫兵,一身狼狈的周季,已然气息奄奄。   当秦夙走到地下仓库的时候,周季缓缓抬头,一眼看到了秦夙,周季的瞳孔骤然瞠大蠹。   秦夙一身黑衣,周身散发出摄人的气势,四周的守卫们看到秦夙出现,全部恭敬的向秦夙行礼:“陛下!髹”   “免礼。”   “谢陛下!”   秦夙狭长的凤眸冰冷的转动,视线投注在周季的脸上。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呀,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秦夙眼角挑起嘲讽的弧度:“你怎么就不好好的藏着,非要出来转悠呢?”   “是你,是你让人抓了我!”周季立即挣扎着大声冲秦夙斥责。   “没错,就是我!”秦夙也没否认:“就是我让人抓了你。”   周季狰狞着脸,血红的眼死死的盯着秦夙,忽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你笑什么?”   “秦夙,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周季阴险的看着秦夙道:“你身上的血毒,是用我的血为引,你身上的毒每年都会发作一次,必须要每年用我的血炼制解药,否则,你就会毒发身亡,如果我死了,九个多月之后,你也得死,所以……你不能杀我!”   秦夙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周季的话说完,然后冷冷的问:“你说完了吗?”   周季皱眉:“我刚刚说的,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当然听到了!”   “既然你听到了,你就当知道,你不能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你也得死!”周季咬牙再一次提醒秦夙。   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怕死的,他相信,秦夙也是。   为了活命,他就一定会放了他,否则,他也得死。   然,接下来秦夙说的话,却让周季的希望打碎:“但是,即使我死了,你也会了死在我的前头。”   “你……”周季瞠大了双眼:“你……还想杀了我不成?难道……你想死吗?”   秦夙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笑了:“我也不想死,可是,若是留着你,你只会继续威胁颜儿,即使我死了,将来,颜儿和孩子都会好好的活着,他们会永远念着我,可是你呢……”   周季面如死灰。   只听秦夙轻轻的继续说:“你的妻子已死,女儿发了疯,因为你害死了自己的两位皇兄,皇上已经恨你入骨,你利用人命,使自己面貌保持年轻,早已被天下人唾弃。”   秦夙每说一句,都似在周季的心上狠狠的剜了一刀。   没错,如今,他已经被天下人唾弃。   想当年,他也是堂堂大周国三皇子,征战沙场,不可一世,可是……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不免让人感觉可悲。   “可是,我可以下诛国令,天下早晚还是我的,我可以统一华夏大陆,你为什么一定要破坏我?”周季恼怒的看着秦夙,字字含着憎恨。   秦夙失望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周季的心里还在怨恨着别人,死性不改。   “强制的天下统一,只是让国家分裂的更快而已。”秦夙淡淡的道:“我以鬼君的身份发誓,以后世上再无诛国令。”   “我才是鬼君,诛国令是我发的,我才是鬼君,秦夙,你不许抢我的。”周季疯狂的指着秦夙吼着。   疯狂之后,周季的脸渐渐的开始变了,皮肤越来越松驰,他脸上和手上的皮肤,一瞬间皱如树皮,皮肤发黄,一头黑发变成了一头白发。   看起来,如六十岁的老人。   因为身体的异变,周季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一下子没有了力气。   他惊恐的看着秦夙:“你……你到底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秦夙冷冷一笑:“我并没有在你的身上动手脚,只不过,你作恶多端,杀害了那么多人,现在……是被你杀掉的那些冤魂血液在作祟,让你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秦夙朝身后招了招手,石平拿着一面铜镜走上前来,将铜镜放在周季的眼前。   当周季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之后,神情大变,疯了一般的狂吼,声音如迟暮的老人一般嘶哑:“拿开拿开,给我拿开,我不要看,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太子殿下,接受现实吧,这就是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酒窑里的酒气,可以促使你身上那些冤魂的血液流动更快,这里……就是你的地狱!”秦夙转身往地窖的外面走去,走之前嘱咐身后的石平:“石平,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陛下!”   当秦夙走的远了,身后的酒窖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光冲天。   秦夙一路走回客栈,远远的看着雪颜在客栈门前不停的来回踱步等着他,灯影下,雪颜纤瘦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和孤独。   他的心中一紧,不禁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向雪颜走去。   ※   七个月后,温暖的春季,秦国到处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建城内外更是百花盛放。   这天早上,喜雀在秦国王宫御书房的屋顶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秦夙与一名大臣正在御书房里商议要事,有侍卫见喜雀吵闹,便让人准备了竹竿,准备把喜雀弄走。   这边,太监刚刚拿来了竹竿,便有一名宫女,匆匆忙忙的从后宫跑来御书房,一路跑的气喘吁吁,也没停下来。   宫女跑到了御书房门前,方停下。   “陛下!!”那宫女跌进了御书房的门槛内,惊喜的喊道:“王后娘娘要生了!”   这句话,惊的正与大臣谈话的秦夙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将墨盒打翻,里面的墨水尽数将几份重要的资料全部浸透,他也无暇去理会。   “你刚刚说什么?”   “陛下,王后娘娘要生了,太医已经去雪央宫了!”   秦夙顾不得与他商议要事的大臣,急匆匆的绕过御案冲出了御书房,一路往雪央宫奔去。   雪央宫的大殿顶上,亦有喜雀徘徊,有宫女在雪央宫的门前守着,那些宫女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喜雀报喜,这是吉兆呀!”   “就是就是,王后娘娘这一胎生的肯定是男胎!”   秦夙经过她们身边,宫女们慌忙住了嘴,规矩的向秦夙行礼:“参见陛下。”   秦夙也好似没看到她们,径直闯进了雪央宫内,那些宫女们的话他也听在了耳中。   只是,不管他与雪颜的孩子是男是女,那都是他们两个的孩子,他都会一样疼爱,最重要的,那是他与颜儿的爱情结晶。   刚在后殿的寝殿门前,秦夙却被两名嬷嬷拦了下来。   寝殿之中,传来雪颜因生产的阵痛产生的巨大痛楚的嘶喊声,一声高过一声,那一声声痛呼,几乎撕裂了秦夙的心。   “你们让开,孤王要进去!”   “不行呀,陛下,女子生孩子的地方,是不祥之地,您贵为一国之君,是天子,您不能进去呀!”嬷嬷劝道。   “孤王既然是天子,任何不祥之物见了孤王,都会退去,孤王今天非进去不可!”秦夙不顾嬷嬷的阻拦,硬是闯进了寝室。   秦夙刚进去,便看到了榻上躺着的雪颜,她的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沾湿,粘在她的小脸上,口中不断的发出痛呼。   “颜儿,颜儿!”秦夙一把抓住雪颜汗湿的手,紧紧的握住,心疼的抚摸她汗湿的小脸,将她脸上的发丝拂开:“颜儿,我在这里。”   雪颜痛的握紧秦夙的手,牙齿紧咬着下唇,下唇早已被她的牙齿咬破出血,嘴里除了痛呼,发不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秦夙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雪颜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看着他们孩子的出生。   秦夙到来之后,雪颜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不一会儿,便听稳婆惊喜的喊道:“太好了,看到头了,王后娘娘,您再加把劲,陛下,您要教娘娘吸气、呼气,这样可以生的更快一点。”   秦夙握紧雪颜的手,不停的在她耳边安慰鼓励她:“颜儿,我就在这里,听到了,我们的孩子快要出世了,来,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然后用力!”   不一会儿之后,孩子生了下来,一阵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在寝殿中响起,雪颜虚脱的躺了下来。   稳婆将婴儿包裹好了,喜滋滋的将襁褓递到秦夙的手里:“恭喜陛下,恭喜王后娘娘,是个小王子。”   秦夙抱着襁褓,还没有放到雪颜怀里,雪颜突然眉头一皱:“唔,我的肚子,好痛!”   “怎么回事?”秦夙惊的立刻问道。   稳婆也被吓到了,赶紧查看雪颜,然后大叫一声:“王后娘娘肚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孩子。”   婴儿的啼哭声,伴着雪颜的尖叫声在寝殿里回荡着。   一刻钟后,雪颜生下了一个小公主。   雪颜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宫,再加上早晨时辰的喜雀报喜,大家纷纷认为这是吉兆。   雪央宫的寝殿被收拾干净之后,雪颜躺在干净的被褥上,抱着怀里的两个孩子喂奶。   虽然秦夙早已为两个孩子找好了奶娘,可是,雪颜想让自己的孩子,第一口吃的是自己的奶,所以,虽然她刚刚生产完没多久,身体很虚弱,还是坚持着坐起来给孩子喂奶。   秦夙坐在一旁,看着两个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家伙,乖乖的躺在雪颜的怀里吃奶,秦夙心疼的拂开雪颜额头的碎发,轻轻的在上面亲了一下,温柔的说:“颜儿,辛苦了。”   雪颜冲秦夙绽开美丽的笑靥:“一点儿也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孩子,看他们这么健康,我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这两个孩子跟着我们一起,闯过了那么多难关,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日后必有后福。”   “当然了!”雪颜骄傲的扬起下巴:“他有你这么一个俊美睿智的父王,又有我这样一个漂亮聪慧的母后,他们一定会好的,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会幸福的!”   以后~~   听到这两个字,秦夙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雪颜和两个孩子。   时间在流逝,他好想画面在此刻定格,他们一家四口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那该多好。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秦夙的回答,雪颜奇怪的盯着秦夙,却发现他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的看着我?”   “没什么!”秦夙回神,视线紧锁雪颜的脸,脸上是深情的表情:“我只是想好好的看着你,想将你……一直都记住。”   雪颜‘噗哧’一笑:“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你要是想看,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看个够!”   “是呀,以后有的是时间!”秦夙低低一笑,轻轻的重复着雪颜的话。   雪颜抬头又瞟了他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或者是,哪里又打仗了吗?”   她关心的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秦夙笑着坐在她的身侧,手臂横过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搂近自己,笑道:“我只是在想着,我的颜儿,更美了!”   谁知,秦夙的话音刚落,雪颜的脸色倏变,手掌轻捧着自己的脸:“坏了。”   “怎么了?”秦夙担心的上下打量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让人叫太医过来。”   “不是啦!”雪颜哭丧着一张脸:“自从有了这两个小鬼之后,我的身材就开始走形了,脸上都是肉,我已经一个月不敢照镜子了,你还说我更美了,一定是故意安慰我呢。”   秦夙哭笑不得的看着雪颜:“颜儿,你担心太多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颜儿,我都还是一样爱你。”   “不行!”雪颜还沉浸在自己身形走样的悲伤之中:“我要从现在开始减肥,不吃那么多东西,还要多运动,对了,我要出去练武!”   “颜儿。”秦夙提醒她:“你现在要坐月子,而且,你要是减肥,我们的孩子吃什么?”   也对!   雪颜的眼睛眨了眨:“那我就坐月子之后再开始减肥!”   “你又不肥,减什么减?不许减!”秦夙沉下脸。   雪颜在心底里哼了哼。   他说不减她就不减了吗?现在要喂奶,不能少吃东西,等到时候她出了月子练武功,他又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时辰看着她,她总有时间减肥的。   雪颜心里这样打定了主意。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秦夙全部心知肚明,她有他的计划,他也可以千方百计阻止。   ※   雪颜生龙凤胎的消息,传遍了秦国上下,并很快传遍了华夏大陆,各大臣及各国家纷纷派使臣前来秦国送来了贺礼。   秦夙给两个孩子取名秦晋然和秦乐珊,并昭告天下。   有孩子的日子,雪颜过上了忙碌的日子,晚上两个孩子由奶娘照顾,白天雪颜照顾,两个孩子特别淘气,经常要雪颜和宫女一起才能震住他们两个。   每天秦夙下过早朝过后,都会来看雪颜和两个孩子,午膳不忘过来陪她,晚上更是早早的从御书房归来陪雪颜和两个孩子。   原本打算坐月子满一个月之后,就开始练武的雪颜,在照顾了孩子两个月之后,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发现,陪两个孩子比练武还要累,因为要照顾两个孩子,她臃肿的身材也渐渐消了肿,于是乎,她练武的计划便搁置了。   从孩子两个月大开始,雪颜发现秦夙在她身边的时间开始变长了,而且,总是看着她发呆。   比如说现在。   雪颜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点迷迷糊糊,只感觉有两道灼热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那温度比窗外照来的阳光更炙热。   睁开眼睛,雪颜一眼看到坐在她身侧不远的秦夙。   发现她醒来,秦夙剑眉微挑,脸上带着一丝歉疚的看着她。   看着躺在雪颜身侧的两个孩子还在睡,秦夙特地压低了声音:“是我吵醒你了吗?”   “也不是。”雪颜打了一个哈欠,轻轻的道:“我也睡的差不多了。”   秦夙温柔的笑看着她,又看了看两个孩子:“你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辛苦了。”   “我只是照看他们睡觉而已,哪有你在前朝面对那么多大臣,还在秦国以外的豺狼虎豹辛苦?”雪颜笑着凑近了他,软软的身子偎进他的怀里,抬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秦夙顺手搂住她,软玉温香抱满怀,他更加留恋的舍不得放开手,他的手指轻抚雪颜眼底的黑印。   “颜儿,以后你不要一个人这么辛苦带孩子,旁边那么多宫女,可以将孩子交给他们,你不需要一个人这么辛苦。”秦夙劝道。   “那怎么行,他们两个毕竟是我的亲生孩子,我当然要自己带了,现在辛苦一点,将来他们长大了,我要骄傲的告诉他们,你们两个是我亲手带大的。”雪颜笑着说。   “你呀。”秦夙宠溺的亲亲她的发顶,双臂将她又搂紧了几分:“可是,颜儿……倘若我不在了……”   雪颜皱眉,觉得今天秦夙的话很奇怪,而且……总是将他不在了这句话挂在嘴边。   她靠在他的怀里,嗔声警告他:“你再说这样的话我要生气了,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这种时候,你不要总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我不说了。”秦夙温柔的嗓音轻吐在她耳边。   雪颜翻过身来,靠在秦夙的怀里,看着两个睡着的小家伙,脸上的笑容幸福掩不住。   “我想我们一家人就这么一直幸福下去,永远都不变,你说好不好?”   雪颜笑着等秦夙的回答,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回答她,她皱眉欲抬头。   突然一滴血滴在了她的脸颊,滚烫的温度,令她的脸颊如被火灼烧。   ---题外话---明天大结局。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结局   脸颊上的血液,自雪颜的脸上,蜿蜒往下滑,起初,雪颜以为是秦夙的恶作剧,将什么液体滴在了她的脸上,她用手指轻抚了一下脸颊,打算将脸上的血渍拭去。   雪颜擦掉脸上东西的手指,放在眼前看了看,刺目的鲜血,令雪颜皱眉,头也不抬的警告他:“秦夙,不许做这种恶作剧,下次再这样做,我可就要生气了。”   身后的秦夙依然没有说话。   在雪颜的话落没一会儿,又是一滴鲜血滴在雪颜的脸上。   她才刚刚警告过他,还来!   雪颜没好气的回头怒瞪秦夙:“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不许再恶作剧了,你怎么还……”   雪颜的声音,在眼睛望见秦夙的脸时嘎然而止,嗓子如被哽住了般髹。   血……鲜红的血,从秦夙的嘴角溢出,她脸上的血,就是从秦夙的下巴滴下的。   不知何时,秦夙的脸已经苍白如纸,他白色的皮肤与嘴角鲜血的血液,形成了强烈的颜色对比,那张俊美如斯的脸,此时更显妖孽。   “秦……秦夙,你怎么了?”雪颜的心在颤抖,恐惧像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心脏,心脏一阵揪疼,她的手不敢碰她的脸,慌乱中,秦夙身子摇摇欲坠的向她倒来,她吃力的扶住他,大声喊着:“来……来人哪!快来……来人!”   门外的零闻声而入,零与雪颜一起将秦夙拖进了寝室,大红色的蚕丝锦被,秦夙躺在上面,却愈发显的他脸色苍白,随着他躺下,他歪头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染在了大红色的被子上,被子上大朵的金线牡丹,被他的血染的更加妖艳。   雪颜的心里恐惧极了。   她立刻抓紧秦夙的手,跪在榻边,大声命令零:“零,快去请太医,马上请太医过来!”   “是!”   秦夙那双狭长的凤眼此时微眯,眼缝中,两颗漆黑的眼珠,紧紧的盯着雪颜,看着她慌张的样子,看着她焦急、担心的样子,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变化。   他只想就这样看着她,一直到永远。   雪颜趴在他的身侧,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怕看不清秦夙的脸,横臂用力的擦拭着眼睛,眼睛已经泛了红。   “秦夙,太医马上就来了,你撑住,太医马上就会来了,你会没事的。”她轻轻的在秦夙耳边安慰她,这句话,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秦夙,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原本好好的秦夙,怎么会突然倒下来。   “颜儿~~”秦夙低低的唤着雪颜,微弱的声音,仿若是从地底里发出。   听到他唤自己,雪颜赶紧将耳朵凑到秦夙的唇前:“我在听,你说!”   “我……已经不行了,你不要难……难过。”   “怎么可能!”雪颜的声音里带了哭呛,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她表面装着镇定和坚强,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充满了恐惧:“秦夙,不要说傻话,太医马上就会来的,你会没事的。”   “能看着你……和孩……孩子出世,看着你们都好好的,我已经很……很知足了,颜儿,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只能你一个人照顾孩子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雪颜不争气的泪水滚烫了下来,她大声冲秦夙喝斥道:“你不要想把责任全部都丢给我,你也是孩子的父亲,你必须要担负起当父亲的责任。”   秦夙轻轻回握住雪颜的手:“颜儿,对不起。”   雪颜含泪摇头。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你好好的,好好的陪着我和孩子。”雪颜抓紧了秦夙的手,又不敢抓的太紧,以免弄疼了他:“所以,你必须要好起来,知道了吗?如果你真的甩下我和孩子,我就算追到地狱黄泉,我也不会放过你。”   “颜儿,别说傻话。”   “我不是说傻话,我是说真的。”雪颜的脑中一阵混乱,她不知道秦夙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以前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忽然,雪颜的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   现在这个时间,与去年他血毒发作的时间相吻合,难道……   “血毒!”雪颜抓住了重点,双眼瞠大的望着秦夙,她的视线因泪水而模糊,看他看得不甚清楚:“是不是血毒?你的血毒不是已经解了吗?你为什么会发作?”   就在这时,寝室外一人走了进来,替榻上的秦夙回答。   “九个多月前,他根本就没有吃过解药。”说话的人是骆天寒,他同样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看着榻上已然濒死的挚友,心里感慨万千。   雪颜震惊的听着骆天寒的话:“你说什么?你根本就没有吃过解药?那你……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吃了解药了吗?”   秦夙怜惜的看着她:“如果不说我吃了解药,你还会傻傻的被人利用,颜儿,人总有一死,我只是提前一点而已。”   雪颜的心被狠狠的揪疼,又似被刀划过,割开了一道口子,令她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雪颜泪如决堤般的滚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如果……如果你没有骗我,我们现在都还能活的好好的。”   就算她被周季利用,但是他们都还能好好的活着,可是,秦夙却用了最极端的办法。   “不对!”雪颜慌张的回头看向骆天寒:“天寒,你现在不是接手了青云阁吗?你马上利用青云阁去查,去查周季的下落,只要找到他,秦夙就还有救。”   雪颜这么说了,骆天寒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恐怕不成!”   “为什么?”雪颜咬牙怒道:“难道你不想救秦夙吗?”   “不是我不想救,而是……”骆天寒凝重的眼睛望着秦夙:“早在九个多月前,周季就已经被他给杀了,还是用火烧,化成了灰烬,现在就算找,恐怕是连一点骨灰也找不到了!”   秦夙做的够绝,也将自己的退路斩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返回的余地。   雪颜又气又伤心,小手握成拳头,轻轻的锤在秦夙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颜儿,不要哭,我最……最爱看你笑的样子。”秦夙抬手,温柔的拭去雪颜脸上的泪水。   雪颜的手轻轻的覆在秦夙的手背上,抽咽着,泪水沾湿了他的掌心。   “好,我笑给你看。”雪颜声音颤抖的轻轻说着。   绝望的雪颜,心痛的无以复加,她嘴角弯了弯,努力勾起一弯弧度。   她努力想笑给他看,但是,泪水却一直不停的滚落下来。   窗外,风轻轻的吹,本来晴好的天,突然阴沉了下来,并开始沥沥的下着小雨,雨声拍打着窗子和屋顶。   窗内,雪颜守在秦夙的榻边,雪颜的泪水一直没有停过。   这一幕看得骆天寒心中不忍的别过头去。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   “颜儿~~”秦夙的声音已然轻到几乎听闻不见。   雪颜含泪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说……”   “我爱你,一直都爱,下辈子……我还要继续爱你。”   雪颜吸了吸鼻子,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颤抖的在他的脸颊上摩挲着:“我也只爱你一个,你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下辈子……你一定要找到我。”   “好!”秦夙微微一笑,疲惫的双眼阖上:“一定会的,下辈子,我会一直陪你到老,会一直……”   “可是……可是,下辈子太远,我只想要这辈子。”雪颜崩溃的拉着秦夙的手大声喊着。   “颜儿,我的颜儿~~”秦夙抓紧了雪颜的手,嘴里不停的呢喃着雪颜的名字。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雪颜的心骤然被扯紧,心脏被悬空,手用力抓紧秦夙的手:“秦夙,我在,我在。”   “颜儿~~”秦夙最后睁开眼睛,深情的一字一顿道:“能遇到你……是我这……这辈子……最……最幸……幸福的事。”   “我也是。”雪颜的话伴着泪水落下来。   窗外一道亮光闪过,随后,是惊天动地的雷声,震的整个大殿都在震颤。   而覆在雪颜脸上秦夙的手,缓缓从她的脸上垂下。   又是一声惊雷,伴随着雪颜悲痛的嘶喊声:“秦夙!”   两个在外厅里睡着的孩子,也似感觉到了他们父亲的离开,同时张口‘哇哇’大哭了起来。   零恰好带着太医赶到,看到雪颜那么伤心的模样,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让太医为秦夙诊脉,诊脉的结果,如同预料中的那样。   太医冲零和骆天寒摇了摇头。   “陛下……驾……驾崩了!”   驾崩了三个字,如刀如针般的密密刺在雪颜的心上,此时,她心伤的已然千疮百孔。   看着紧紧阖上双眼,再也不会对她笑,不会抱着她的秦夙,雪颜心如死灰。   她来到这个世上,打算留在这个世上,皆是因为秦夙,现在秦夙已经死了,她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她眼尖的看到床头上挂着的秦夙的宝剑,突然站起来,冲向宝剑,将宝剑拔出来,便要将剑横在自己的颈间。   骆天寒第一个发现了雪颜的目的,在剑锋即将划破雪颜颈项皮肤的时候,一脚将剑从雪颜的手上踢开。   伴随着‘铿锵’一声,宝剑落了地。   雪颜还要去捡,被骆天寒拉住了手臂阻止。   “雪颜,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拉着我,秦夙他现在肯定还没走远,只要我现在追上去,一定还能追得上他!”雪颜大声叫道。   “难道,你就这样践踏他的苦心吗?他是为什么才会牺牲自己,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你现在倒好,抹了脖子就要寻死吗?”   “他凭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骆天寒忍无可忍的冲雪颜大声吼:“难道要他用你的命去救他的命吗?你要知道,你现在活着,也是替他好好活着。”   “他死了,却要我替他活着,凭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是可以救活的,他告诉我,西地的地下宫殿里,黑色的珠子上面,显示说,只有服下血族雪氏嫡长女的血肉为引炼成的丹药,才能解开血毒,所以,你的这条命,也是他的。”骆天寒一字一顿的提醒雪颜。   雪颜吃惊的睁大了眼:“你……你说什么?用我的血肉为引炼成的丹药,才能解开他的血毒,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   “不!”雪颜绝望的跌坐在地上,泪水哗哗的流:“是我,是我没有救他,都是我的错。”   骆天寒叹了口气。   秦夙的死,对雪颜的打击很大,所以,此刻的雪颜没有办法接受现实,但是,骆天寒也必须要提醒她这个现实。   “你的命,并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命,也是秦夙的,所以,你要振作起来,更何况……”骆天寒的眼睛望向外厅的方向:“你们还有孩子,两个孩子现在才两个多月大,你当真忍心让他们两个这么小就成为孤儿吗?”   孩子……   骆天寒的这个提醒,让雪颜一下子清醒了几分,这才听到一阵阵孩子的哭声,孩子的哭声让雪颜的心柔软了些。   孩子,孩子……   感觉到雪颜的情绪稳定了几分,骆天寒继续道:“现在孩子还这么小,如果你不在了,他们长大之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特别是小珊珊,将来她长大了受人欺负,也没有人替她撑腰,你真的忍心?”   雪颜轻轻的阖上眼睛,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至颈间。   孩子,他们的孩子呀。   她不能让她的孩子以后受人欺负,那是她与秦夙的孩子。   她爬到榻边,将脸贴在秦夙的肩膀上,手与他的手十指交握,两人左手无名指上的对戒熠熠生辉:“我的命,也是你的,你放心,我会将我们的孩子扶养长大,等他们都各自成家之后,我再去找你,所以……你不要走的太快,要等着我。”   ※   雪颜嘱咐奶娘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她则一直陪在秦夙的身边。   她无法陪着秦夙一起去黄泉,能做的,就是在他下葬之前,一直陪着他。   雨下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还未停,忽然,一道风将一扇窗户吹开,那阵风吹乱了秦夙的发,雪颜看到他头发乱了,起身去关窗户,免的风扰了秦夙。   然,她才刚刚走到窗边,一股异香窜入她的鼻中,待雪颜警觉的时候,黑暗已经吞噬了她的意识。   因为她是血族人,药并没有完全控制她的意识,迷迷糊糊间,她看到有一人到了榻边站住,毫不迟疑的将榻上的秦夙扛了起来。   有人要盗秦夙的尸体。   不!   她已经没有了秦夙,不能再失去秦夙的身体。   她挣扎着,扯了扯旁边一个花架。   在扯开花架的瞬间,那个扛起秦夙尸体的人,从她的身边越过。   雪颜用力一扯,花架被她扯倒,花盆掉落在地上,‘啪’的一声,花盆被摔碎。   这个声音惊动了在门外守护的零。   零飞速进来,一眼看到了雪颜,忙将雪颜扶了起来。   雪颜却推了推零的手:“不……不要管……管我,救……救秦夙。”   零回头看去,榻上果然已经不见了秦夙的尸体,零把雪颜安置在榻上,立刻转身奔出窗外去追绑架走秦夙的人。   在看到零追出去后,雪颜这才昏了过去。   夜已经深了,昏迷的雪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她的身侧站着随侍的宫女,看到她醒来,宫女忙上前来扶起她。   “王后娘娘,您终于醒了。”   雪颜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因王后娘娘,快子时了!”   一道亮光击中了雪颜的脑袋,她立刻清醒了过来,手指用力抓紧宫女的手臂:“陛下呢?陛下有没有回来了?”   “这……”宫女为难的看着她。   雪颜顾不得自己的头昏脑涨,踉跄的爬起来,零就跪在她的寝室外。   看到零,雪颜双手去抓他的衣领:“你为什么跪在这里,你不是去找秦夙了吗?人呢?”   “主子,属……属下无能!”零愧疚的低头道:“属下把人跟丢了!”   丢了!跟丢了!   就是说,现在秦夙还不知道在哪里。   雪颜受到刺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零扶住了她。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处罚!”   雪颜压抑下心底里的疼痛,手指掐紧了零的手臂:“我现在不需要任何道歉,找……继续找,一定要找到秦夙的尸体,就算是将整个华夏大陆全部翻过来,也要找到他。”   “属下已经派人四处找,一有消息,就会立即通知属下。”   雪颜松开了零的手,手指动了动。   她的占卜之术,因为之前无法占卜,之后,她跟秦夙在一起,就没有使用过占卜之的一,如今,已经整整十个月没有使用过她的占卜之术了。   她曾经发过誓,不会再使用占卜之术,隐藏自己雪族的身份,如今,她只能再重新使用占卜了。   想到这里,她闭上双眼仔细占卜。   然,脑中一片空白。   因为,秦夙现在已经是死人,而她的占卜,只能占卜到活人的下落。   到底是什么人劫走了秦夙的身体,又有什么目的?   秦夙,如果你在天有灵,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   ※   秋去冬来、春更夏替。   三个年头很快过去了。   秦国曜王秦夙突然失踪,而秦国多了一个雪颜女王。   三年前,秦夙派兵攻打了大周国和华南国,吞并了大周国和华南国,三国合成一国,统称为秦国,而大周国和华南国被改名为大周郡和华南郡,秦国版图扩张了,近三倍,正式成为了华夏大陆的霸主。   秦夙失踪之后,雪颜女王接手了秦国,本以为国家落在女人的手上,会乱套并很快四分五裂,但是,在她的治理下,秦国原本的繁荣更上一层楼。   而且,秦国与边境的所有国家交好,三年没有战乱,秦国境内的百姓安居乐意,不禁一个个对雪颜女王竖起了大拇指。   世家商业本来属大周国,自从秦国吞并了大周国之后,世家商业自然而然的将自家生意推广到秦国全境,而在秦国境内,两大商业,骆氏和世家商业并驾齐驱,明里暗里互相争斗。   更甚者,骆氏的骆天寒和世家商业的万世瑛,这两个商业霸主之主,在国都建城的大街上相互为一块地皮争得面红耳赤,也是家常便饭。   这不,建城繁华地带原本有一家酒楼,酒楼老板因故要将酒楼出卖,为夺得酒楼这块上好的地皮,骆氏和世家商业,又开始了争夺地皮的戏码。   两日后,万世瑛已然与酒楼的老板议定了价格,并准备当天下午签定协议,并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然,下午时分,万世瑛在酒楼里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酒楼的老板,打听之下,原来,酒楼的老板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将酒楼卖给了骆氏。   听到这个消息的万世瑛,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酒楼,酒楼的老板早就已经离开,代替的是一群下人为酒楼换上新招牌,牌匾上写着‘骆氏酒楼’四个大字。   万世瑛不敢置信的看着‘骆氏酒楼’四个字,怒的站在酒楼门前朝里面怒吼:“骆天寒,姓骆的,你给我出来!”   万世瑛才刚喊了一会儿,便见一名白衣男子,手持玉扇,媚眼含笑的从容走了出来。   “原来是万姑娘!”骆天寒手握玉扇,微笑的向万世瑛拱手抱拳:“骆某有失远迎,是骆某的不是。”   万世瑛黑着脸,指着头顶的牌匾:“我要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骆天寒眨了眨眼:“万姑娘没看到吗?我正命人挂着牌匾呢,以后这就是骆氏酒楼了,过两天开张,一定会邀请万姑娘你来参加酒楼的开业典礼,还希望万姑娘到时要赏光!”   “我指的不是这个!”万世瑛怒道:“我明明已经跟酒楼的老板说定了,半个时辰之前,他会与我签约的,他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很明显!”骆天寒笑嘻嘻的提醒她:“当然是老板突然改变了主意,所以,就将这家酒楼卖给了我!”   “你……”万世瑛气的头顶冒烟,指着骆天寒的脸说不出话来,她好不容易找回了一丝理智:“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老板改变主意跟你签协议的!”   骆天寒也没有瞒万世瑛,大方告知:“我比你出的价格高了一倍,另外……”   “另外什么?”   “那家老板新纳了一房妾室,那房妾室,是我们骆府的一名丫头!”   “……”太狠了,金钱和美人在前,难怪那酒楼老板会那么快点头,并从酒楼里消失。   “你,姓骆的,你太过分了,明明是我先看上这家酒楼的,你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得到这家酒楼,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万世瑛气不过的骂道。   骆天寒无辜的看着她:“我怎么过分了?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吗?无所不用其极,是万姑娘你太善良了,不知人间险恶。”   “是你卑鄙无耻!”明明是他故意的。   花多了一倍的价格收购这家酒楼,不知要经营多久才能赚回来,这骆天寒明显就是有钱没处花。   结果自然是来硌应她的。   “你纯真善良、我卑鄙无耻,我们俩正好互补,你就直接嫁给我,以后我负责赚钱,你负责花,不就行了吗?”   无耻到这种程度的,也就只有骆天寒了。   “不可能!”万世瑛气不打一处来:“你等着我要到女王陛下那里告你。”   ※   御书房里,雪颜火速处理完一部分奏折,便关上了御书房的门,旋开了御案龙椅上的按钮,走到了机关打开的地下冰窖里。   冰窖里,一如多年前,三个糖人躺在那里,其中一个糖人身上的碎痕还依稀可见。   雪颜轻抚秦夙模样的糖人,心里想着秦夙的模样。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自从三年前秦夙的尸体丢失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过去了,她派出去的人一拨又一拨,却依然没有寻到秦夙的下落。   可是,她依然不放弃。   只要想到秦夙的尸体可能在什么地方正在受苦,她就心如刀割。   “秦夙。”雪颜轻声呢喃着:“咱们的孩子已经三岁了,他们都很健康,你的国家,我也一直替你守着,可是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如同往常般,雪颜在冰窖里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她的身体几乎凉透了,才出了冰窖回到御书房上,重新打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一名太监早等在门外,见雪颜终于打开了御书房的门,方恭敬的向雪颜行了一礼:“女王陛下,骆公子和万姑娘求见。”   雪颜皱紧了眉。   又是他们两个。   “万督司呢?”以往骆天寒和万世瑛两个闹矛盾的时候,万元都会出面解决的。   太监低声解释道:“万大人前几天申请全国巡查监管各地案件,女王陛下您忘了吗?”   是呀,万元现在已经是全国闻名的破案神捕,一个星期之前,他向她申请欲去全国各城市巡查的,怕是数年内回不来了。   揉了揉太阳穴:“让他们进来吧。”   “是!”   雪颜坐在御案后,万世瑛和骆天寒两个前后走了进来。   “女王陛下!”两人刚进来便朝二人行了礼。   “免礼吧!”雪颜沉下脸睨着二人:“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女王陛下!”万世瑛先开了口:“民女已经与一家酒楼的老板约定好,今天下午签定协议,由世家商业买下那家酒楼,可是,骆天寒他使用卑鄙的手段迫的酒楼老板与他答定了协议。”   骆天寒不慌不忙的解释:“我说世瑛,我使用卑鄙的手段,你是看到了,还是有证据呢?”   “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   “我可没有说过那种话,世瑛,你抢酒楼没有抢过我,却用这种话来诬蔑我,这样也是不对的。”   “你!”万世瑛恼的看向雪颜:“女王陛下,还请您明查,一定能查出骆天寒非法获得酒楼的证据。”   雪颜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两个也是,都四年了,还是这样,天天吵来吵去。   雪颜灵机一动,突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定神的坐正了身体:“啊,对了,我想到怎么处罚骆天寒了。”   “女王陛下,不知您要怎么处罚?”   “这样吧!”雪颜正经的指着骆天寒:“骆公子,你如今已经二十五了吧,至现在还未娶亲,而万姑娘也已经二十四岁,至今未有婚配,就罚骆公子你与万姑娘一个月内完婚!”   “什么?”万世瑛惊的瞠大双眼:“不!我不答应!”   “多谢女王陛下!”骆天寒只觉喜从天降,当即对雪颜夸张的九十度弯腰作辑。   雪颜懒的再说,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万世瑛虽对雪颜的断案不满,却也只能出去。   等万世瑛和骆天寒两个吵吵闹闹的出门了,一道人影又从御书房外走了进来。   雪颜抬头一看,竟是沈清。   沈清面容沉稳,满目苍桑,进了御书房后,沈清恭敬的行了一礼。   “女王陛下。”   “沈大将军免礼。”   “谢女王陛下。”   “不知沈大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对于沈清,雪颜心里总是愧疚的,若是四年前她没有离开秦国的话,秦华瑶还活着,现在与沈清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女王陛下封微国为镇国大将军,如今,天下太平,也不需要微臣,所以……微臣想辞官。”   “为什么?”   “微臣想带瑶瑶四处走走,瑶瑶说过,她自小就一直住在庙里,没怎么见识过世面,所以,微臣想带她看看大好河山,恳请女王陛下答应。”   雪颜为难的看着他。   “你带华瑶四处走走也可以,但是,这个官位我还为你保留,不管你去哪里,你都还是秦国的镇国大将军。”   “多谢女王陛下!”   ※   处理完政事,从御书房出来,雪颜去到御花园去找小然然和小珊珊。   此时虽然是春季,可是三月寒风仍然料峭,花园里小然然的小珊珊跑的满身是汗,身上的盘花小褂被两个小家伙扔在地上,在御花园里不停的来回奔跑,跑的满头大汗。   雪颜的来到,宫女们看到了,忙向她行礼。   “参见女王陛下!”   小然然和小珊珊两个小家伙听到众人唤雪颜,欣喜的朝雪颜的方向扑了过去。   雪颜笑吟吟的蹲下来,笑着将两个小家伙抱住。   “母后!”两个小家伙抱住雪颜的颈子,两人分别在雪颜的脸上亲了一下。   “看你们两个,跑的满头大汗。”雪颜抱着两个小家伙,在两个小家伙白嫩的小脸上各亲了一下,慈爱的眼睛来回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今天乖不乖?”   “当然乖了。”   雪颜从两个人的领子朝里面探了探手,里面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当下板起脸来:“瞧你们,衣服都湿透了,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奴婢们马上就带小王子和小公主去换衣服!”宫女们忙了起来。   等宫女们将小然然和小珊珊两个小家伙带走了,雪颜四周看了看,问向一旁的宫女:“对了,欢漪呢?”   柳欢漪,雪颜以前在华南国柳家的那个妹妹,两年前来秦国王宫看她,结果……她从先前的有时来王宫,现在已经变成了小住。   “她刚刚拉着零公子去练剑了!”   雪颜翻了一个白眼。   果然!   这个柳欢漪看上了零,一见倾心,这不,天天缠着零陪她练剑,虽然她练的很不怎么样。   于是乎,雪颜悄悄准备去观战。   不一会儿,雪颜来到了御花园一处空地,不远处还站着石平和王明两个,他们两个抱臂满脸不满。   很显然是羡慕又嫉妒。   柳欢漪一身劲装,脱去了数年前的稚嫩,成了盛放着美丽的花朵。   此时,柳欢漪手里举着剑,笑对零:“好了,零,我已经准备好了。”   零不耐烦的看着柳欢漪,微阖上眼,拔剑出鞘。   柳欢漪迅速挥剑攻击零。   而零不慌不忙的接住了柳欢漪的所有攻势。   片刻后,零突然剑锋忽转,剑势快到柳欢漪几乎看不清,眨眼间,她手里的剑已经被挑飞,下一秒,零手里的剑回了鞘。   “一点儿也没有进步!”零酷酷的从全身僵住的柳欢漪身边离开,看得石平和王明两个心疼极了,两个人立刻去找零理论。   于是乎,那三个人的战斗又展开了。   另一边,柳欢漪心情低落的捡起了地上自己的剑,走进了假山石林里。   柳欢漪终归是她妹妹,雪颜想了一下,还是准备上前去劝慰一下她。   走到了假山石林中,雪颜便听到了柳欢漪愤愤的声音:“死零,臭零,就不能让让我,哄我开心开心吗?每次都这样,让我下不来台,臭零,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雪颜笑着走近柳欢漪。   欢漪果然还是在生气。   雪颜还没有开口,那边,又听柳欢漪忽然用低低的声音呢喃着:“唉,怎么办呢,那件事,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姐呢?可是,如果要是我认错人了怎么办?”   雪颜皱眉,不知道柳欢漪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心里正疑惑间,那边柳欢漪再一次开了口。   “姐夫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姐到现在还在一直找他,那个人说不定只是与姐夫长的像而已,可能并不是姐夫!”柳欢漪小声的说着。   姐夫!   她说的是秦夙!   雪颜的双眼蓦然瞠大,突然出现在柳欢漪身后。   “欢漪,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是在哪里看到秦夙的,快告诉我!”雪颜疯了一般的拉起了柳欢漪,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柳欢漪的眼睛。   柳欢漪看到雪颜出现,心里大惊:“姐……你怎么在这里!”   “快告诉我,秦夙在哪里,否则,我现在就把零许配给其他的女人!”雪颜咬牙威胁道。   居然用这件事威胁她。   柳欢漪咬了咬下唇,这才开口:“是……是在华南郡内,以前……我们第一次看到姐夫的那家酒楼,有人说……在那家酒楼里,曾经见过姐夫,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许……只是长的相似而已,并不是姐夫!”   在华南郡!   那家酒楼,她与秦夙第一次相识的那家酒楼。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雪颜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温暖,也有了一丝希望。   看到雪颜的脸色有了一丝变化,柳欢漪忍不住提醒她:“姐,姐夫三年前就已经走了,您是亲眼看到的,那个人……不一定是姐夫。”   三年了,在这里三年里,她没有得到半丝秦夙的消息,现在……终于有了秦夙的消息,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秦夙,她都要去看一看。   她心里有一丝感觉,或许……秦夙还活着,或许……   “不管他是不是,我都要去看一看。”   谁都阻止不了她的决心。   在做了决定的第二天,雪颜将国事交给了沈杨,乘着一辆马车,悄悄的前往了华南郡。   ※   华南郡·安城   重新回到了安城,下了马车之后,小然然和小珊珊看着满街有趣的玩意儿,高兴的合不拢嘴。   “母后……”小珊珊唤着雪颜,立刻被雪颜一道厉目制止,小然然白了她一眼,立马纠正她:“你忘啦,出来要喊娘。”   小珊珊赶紧改了称呼:“娘~~”   “珊珊是不是累了?”雪颜抱起小珊珊软软的、小小的身子:“娘亲让人带你先回客栈休息,好不好?”   “不要!”小珊珊摇头:“珊珊要看爹爹!”   “是呀,娘。”小然然仰起小脑袋抬头看着雪颜道:“我们也想见见爹,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爹呢。”   “你们的爹是亲眼看着你们出生的,你们出生的时候,他抱过你们的呢!”雪颜笑道。   看这两个孩子也想见秦夙,雪颜只得带着他们一道往之前她与秦夙第一次认识的那家酒楼走去。   经历了四年,酒楼还与四年前一样,只是,掌柜的鬓角比四年前多了些白发。   看着酒楼内与四处前一模一样的摆设,勾起了雪颜的回忆。   进了酒楼,雪颜迫不及待的奔上了二楼的台阶。   如果他在的话,就会坐在二楼的那个位置上。   而小然然的和小珊珊两个被仆人们照顾着在楼下。   刚上了二楼,雪颜的视线便直接看向二楼拐角得临窗的座位。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当雪颜看到座位上空无一人时,身体里的力气仿若被抽尽了般。   她满含希望的向四周看了看,看他是不是在四周,结果……只是让她更加失望。   他不在这里。   或许,是她来的不是时候,或许他今天不会来。   奔到楼下,雪颜向掌柜的询问,可惜,却是一无所获。   雪颜自嘲一笑,看来,只是自己空欢喜一场。   她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出门,打算派人在安城内寻找一番,如果再无所获,她再离开安城。   侍从已经将两个抱上马车,雪颜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指上的戒指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戒指!   雪颜赶紧回客栈去找,从一楼找到二楼,不放过地上的任何空隙,内心焦急极了。   这已经是她与秦夙唯一的交集了,不能再把戒指丢了。   她找到了拐角处桌子的桌子底下,有人坐在那里,雪颜头也不抬,非常客气的要求:“请你抬一下脚,好吗?”   对方依言抬了下脚,然,那人脚底空空。   她正要往其他地方去找,却听头顶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飘来:“你是在找这个吗?”   雪颜的身体如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这熟悉的声音。   她缓缓的抬头。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对方或许只是声音很像而已。   顺着视线望去,她看到了她的那枚戒指在一只干净修长的男性左手掌中,而在那个手掌的无名指上……有和她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   她这才抬头,蓦然对上了一张倾世的俊颜。   性感的薄唇勾起:“颜儿,好久不见!”   ---题外话---正文到此结束啦,后面会更几章甜蜜哒番外及正文未解的内容,过年前会完全结哒,另,新文应当在明年二月底或三月初开,会在评论区通知。 本图书由(小太阳0710号)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