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书由(煖銫_cheeks)为您整理制作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重生儿媳妇 作者:今上花 文案: 昭陵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成了渣男贱女的儿媳妇。 握了握拳,这辈子,她誓要让渣男贱女不好过! 可,这残腿的大爷,你干嘛要缠着我啊?! 内容标签: 女强 穿越时空 主角:昭陵 ================= ☆、帮我   南昌国,昌元四年。   入了冬,白天才下了雪,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夜幕降临,世间只剩一片安宁祥静。   而此刻,忠伯侯府,后院。   只闻吱呀一声,一扇小门儿悄悄儿的打开,从里露出一个头来。   浅冬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了无一人,这才转过头,对着昭陵招招手,小声道,“小姐,快,没人,我们快走!”   昭陵身着裘衣,抚着八个月大的肚子,一听浅冬的话,紧皱的峨眉微松,嗯了一声,点点头,在浅冬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出院门。   出了院子,站在空旷的小巷,凛冽的寒风吹打在□□的肌肤上如寒刀一般,刮得人生疼。昭陵回头看了一眼忠伯侯府,叹了口气。   浅冬知她所想,小声的劝慰着,“小姐,你莫要担心,我们去找了侯爷,让侯爷为老爷他们向皇上求求情,侯爷不会怪罪您的。”   昭陵一听,想到自己身在大牢的父亲,一时忧上心头,不由点点头,亦是小声的回道,“望能如此便好,如果不是姐姐担忧着我的身孕,不让我出门,我也不会这般偷偷的......”   浅冬一听,忙握了握昭陵的手,昭陵心里一定,对着浅冬一笑,浅冬见状,也浅浅笑开,说,“好了,小姐,您的父亲,也是表小姐的叔父,即便到时候表小姐知道了,也不会怪您的,我们快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昭陵听罢,嗯了一声,浅冬便扶着昭陵向前走,然而,刚刚走了一步,前边儿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昭陵心下一惊,下一刻,四周都亮起了灯火。   “小姐!”昭陵一惊,下意识倒退一步,浅冬忙扶住昭陵。   骤然亮起这般大的灯火,昭陵一时不适,闭了闭眼,在睁开,便见的,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四周竟然全是人,已经把他和浅冬围住了,可看这些人的打扮,分明都是忠伯侯府的下人。   浅冬把昭陵往身后一护,冷着脸看着众人,大声斥道,“你们这些蹄子,都围着干什么?不认识侯爷夫人了吗?!”   “哦?”浅冬的话没有人回答,反倒人群中响起一个清丽的声音,四周的下人听见这些声音,立即从中散开一条道,一个身着华服,仪态万千的美艳少妇,在丫鬟的搀扶下徐徐而来。   见着来人,昭陵和浅冬心下皆是“咯噔”一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言明为了昭陵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让昭陵出门去找忠伯侯李志的人,也是昭陵的亲亲表姐,更是昭陵从将军府陪嫁到忠伯侯府的藤妾,朱丽。   朱丽见着浅冬和昭陵,眸子幽幽的打量了一眼主仆辆,而后轻笑一声,轻声道,“这般晚了,外面儿又是这般天气,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啊?”明明是如此亲和的话语,可听在昭陵的心里,却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冷冽。   朱丽言明是为了昭陵的孩子着想,外面儿冰天雪地,哪怕是昭陵的父亲被冤枉入狱,都不允许昭陵出去找李志帮忙救他的父亲,是以,昭陵这才不得不想出了夜半逃出忠伯侯府的想法来。   此刻被朱丽抓个正着,明明她昭陵才是正牌的忠伯侯夫人,可确是感觉,比之她朱丽这个藤妾,却是矮了一截。   可是想到父亲,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立即道,“不瞒姐姐,妹妹是想,想去找侯爷,让侯爷帮忙去求求皇上,救救我的父亲。”   朱丽听着昭陵的话,幽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意,转而却是轻笑,“妹妹真是糊涂了,叔父自己闯的祸,怎么能把侯爷也牵扯进去?妹妹难道不知?侯爷这好不容易才坐稳了忠伯侯府的位子,若是去为叔父的事儿,万一触怒了皇上,一个不好,难不成,还要整个忠伯侯府都跟着遭了殃不成?”   昭陵听着这话,不由默了默,她也知道是有所不妥,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啊?也是李志的丈人。   昭陵正这么想着,一旁的浅冬却是向前一步,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李姨娘这话有所不妥,老爷是咱们夫人的父亲,也是侯爷的丈人,老爷也曾帮过侯爷不少事儿,难不成丈人有难了,做女婿的就不能帮衬帮衬了?”   她说着这话,特意把姨娘和咱们夫人加重了语气,是想提醒朱丽,莫要多管闲事儿,她还不够格。   朱丽听浅冬叫她李姨娘,眸中恶毒一闪而过,她最恨的便是姨娘这个词儿,凭什么她朱丽天生就得矮着别人一头,做个低贱的妾人?而昭陵那个没用的小贱人就是堂堂正正的侯爷夫人?难道就因为她的出身不好?不是将军府的嫡女?   她不甘心!!   不过,一想到侯爷对她的承诺,还有之前的事儿,她目光看向昭陵,不由呵呵一笑,也好,是时候了,接而看向一旁的浅冬,冷哼一声,斥道,“真是没有礼数的下贱婢子,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还敢谈论侯爷的是非?”   说罢目光幽婉一转,盯着昭陵,冷声道,“还蹿弄着主子离府,真是好大的罪过!”接而冷喝,“来人!把这个不知深浅的下贱婢子给我拖下去!杖毙!”   朱丽此话一落,昭陵和浅冬齐齐色变,昭陵抚着肚子上前拦在浅冬身前,心里焦急,对着朱丽摇头道,“姐姐,浅冬是我的陪嫁丫鬟,如此是妹妹没有教导好,还请姐姐饶了浅冬吧?”   浅冬见状,虽然吓得脸色雪白,可还是拉扯着昭陵的衣袖,浅声道,“小姐......”   上前的下人顿住,看向朱丽,朱丽冷着脸,怒喝,“还愣这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把人拖下去!”   几个婆子立即应声,生拉死拽的把浅冬拖走了,昭陵见状,骇的不行,浅冬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姐妹,如今不过一句话不对朱丽的话头,竟是就被朱丽一句轻飘飘儿的杖毙给结束了生命。   她愣在原地,听着浅冬的尖叫,她却无力相帮,眼泪浅浅流下,肚子隐隐作痛,她下意识的抚紧了一点儿。   浅冬被拉了下去,朱丽的目光又转了昭陵一圈,又冷笑一声,道,“来人,天气寒凉,夫人怀有身孕,怕是不妥,把夫人给我扶进来!”说罢冷哼一声转身就进了府中。   几个婆子得了命令,立即上前,说是扶,实际却是用了蛮力拖着昭陵进了府中。   昭陵婆子拉着,跟在朱丽的身后,一路却是无人,进了脏乱的柴房。   到了柴房,朱丽一个眼色,婆子见状,狠狠的把昭陵往地上摔去,昭陵不备,双手撑在地上,可饶是如此,她的肚子还是受了影响,下腹一阵一阵的抽痛,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下面顺着腿流出。   她痛苦的□□出了声音,听在朱丽的耳中,却是让她的心爽快到了极点。   跟进来的都是朱丽的亲信,有人点了盏烛光。   昭陵下腹越发的痛了,她心里急的不行,知道这下怕是坏事儿了,眼泪流出,模糊了视线,昭陵爬到朱丽的脚下,拉住朱丽的裙摆,哀声求道,“姐姐,遭了......不......不好了,孩子,孩子怕是要早产了,姐姐,快帮帮我。”   却是不想,朱丽厌恶的踢开她的手,蹲下身来,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盯着昭陵精致的小脸儿,朱丽眸中恶毒如泼墨汁儿一般浓厚,笑的却是越发灿烂,她说,“妹妹,不是姐姐不想帮你,实在是姐姐可不敢帮你呀。”   哪怕是昭陵平时在愚笨,此刻也觉出了不对劲儿,她痛苦的盯着朱丽,朱丽的笑脸在橘黄的烛光下却是越发显得狰狞,她害怕极了,颤声儿出口,“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话落,下腹又是一阵抽痛,她的手紧紧地抓住衣服,“姐姐,求你了,快帮帮我吧,我好痛苦......”   “什么意思?”朱丽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挑笑一声,用力的把昭陵的脸甩向一旁,而后站起来,厌恶的擦了擦手,冷笑道,“我的好妹妹,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了,你以为,你的父亲,真是如此简单就入了狱?告诉你吧,你的父亲,是被冲郎陷害的,你知道吗?将军府,联合当今的皇后,密谋逆反,如今,已经被抄家灭族了,不过,你倒是一个幸运,还好好儿的活着。”   昭陵一听,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呆呆的匍匐在原地,仿佛连肚子的疼痛都少了些,父亲......是被冲郎陷害的?将军府,已经被,抄家灭族了?   “不!”她陡然大喝出声,眼泪拼命的往外流,“我不相信!冲郎是爱我的,怎么可能这么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说着,红着眼睛狠狠的盯着朱丽,那凌厉的眼神,让朱丽都不由暗自心惊了一把,她说,“是不是你!朱丽!你是骗我的吧?为了离间我和冲郎之间的感情,所以才故意这么说了骗我的是吧?!”   说着她拼命的摇着头,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嘴里还喃喃的说道,“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冲郎!我要去找他!”   朱丽看着昭陵如此,不由气的好笑,她娇吟吟的道,“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好妹妹,事到如今,还不明白?你以为?冲郎真是真心爱你的?我告诉你,冲郎说爱你,娶了你,都不过是因为你父亲是大将军,而他娶了你,才可以更好的借你父亲的势力坐稳这忠伯侯府的侯爷之位,现在,他已经成了侯爷,你的父亲已经没有了用,他当然要去攀附更权贵的人了,而你,现在也不过是一颗废弃的棋子罢了,还想去见侯爷?侯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媳妇   她说完,眼睛一亮,接而又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冲郎呀,其实一直是喜欢我的,你们将军府的财富,冲郎都说日后要给与我呢。”她一说,就娇滴滴的笑了起来。   而昭陵,此刻犹如坠入崖底深渊,整个人都魂不附体了,她刚刚没有听错吧?她的夫君,说爱她,娶了她,只因为她的家族,是一个让他稳坐忠伯侯府这个位置的筹码,而现在,筹码用尽,他便把他们都杀了?   天啊!她真是可笑!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朱丽是李志最爱的女人,不让我去找他就她的父亲,只是因为她的父亲他们,整个将军府,都已经被抄家灭族了!   一瞬间,这么多年来,她的幸福幻影尽数破碎,真是可笑,这么多年来,她竟然生活在自己自以为是的幸福幻影之中!   她陡然生出无尽的仇怨,看向朱丽,原来他们一直都在骗她,她不禁大吼,“朱丽,李志!你们两个贱人!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们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害的我家破人亡!”   朱丽听着昭陵如此,笑的灿烂,“别伤心了妹妹,马上,你就可以和将军府的人团聚了,还有你的孩子,对了,为了不让你的孩子出来看着她的母亲死亡,姐姐我就好心点儿,让你看着你的孩子死了,你在死吧,这样,也算是全了你们母子情义。”   孩子!我的孩子?!昭陵一听,浑身一个激灵,是啊,她还有孩子,她抚着自己的肚子,立即警惕的看着朱丽,“你要干什么?朱丽!孩子是无辜的!”   朱丽一笑,并不理昭陵,伸手一招,立即从身后出现四五个粗使婆子,其中几个上前一把把昭陵牢牢的按在地上,还有一个,昭陵看着她手中拿着一把长长的,前方却是一把凌厉的刀锋长毛,狞笑的走近她。   “不!”昭陵瞪大眼睛,拼命摇着头,惊恐吼道。   “啊!”一声尖叫冲破云霄,长矛狠狠的插下去,昭陵痛的不停的喊叫,到最后,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了,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痛楚,不仅有她的,还有她肚子里那个,八个月大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孩子的。   仇!怨!恨!悔!充斥在昭陵的心间,她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她仿佛听见孩子的咿咿声音在虚空传来,婆子们做完,慢慢的退到一边,昭陵被扔在原地,她的手触摸在地,有淡淡的温热传来,整个柴房都充满了血腥气味儿。   昭陵仿佛听见朱丽哈哈大笑的走开,随后,她的眼中升起了是灿烂的火光,朱丽吩咐人,一把大火烧了整个柴房。   昭陵躺在地上,嘴角一丝笑意永远停住,目光里面,是滔天的怨恨,她成了一个血人,身子慢慢冷却,火光却是越发的大。   她死了,也没有死,她的灵魂紧紧地盯着那个逐渐被火光包围的柴房,她发誓,如有来世!她定要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千倍百倍的讨回,他们所加诸在她身上的苦难!   为她自己,为整个将军府枉死的冤灵,为她那,还未来得及出生,却被朱丽用如此残忍的手法致死的孩儿,报仇雪恨!   南昌国,昌元二十四年。   忠伯侯府,西院晚阁内。   痛......昭陵只觉的头痛欲裂,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么痛?   她湮灭在无尽的黑暗虚空里,周身空无一人,声音层层叠叠,犹如山谷回音,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死了吗?   对!她明明记着自己是被朱丽那个贱人给杀死了,连同她那苦命的孩子啊!   朱丽!想她昭陵对她掏心掏肺,拿他当亲姐姐看待,没想到,她竟然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还有李志那个负心汉!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利用她!到最后,不仅害的她家破人亡,连他自己的亲生孩子,他都忍心下黑手!   一想到此,滔天的怨恨充斥在她的胸腔,恨不得都快要炸开,她陡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因长久的黑暗,乍一现亮光,她下意识的又闭了闭眼。   然而这时,四周突然趋于平静,没一会儿,耳边又传来一个颇为恼怨的声音,“你说这二奶奶怎么就这么傻呢?好好儿的大户人家的奶奶不做,偏要寻死觅活的,现在这可是好了,你们看看,这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倒是害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了!”   这个声音刚刚落下,又听的一个带点儿尖酸的声音响起,“可不是,这说的是冲喜了,现在可倒好,怕是怎么样,还不一定呢。”她说着一顿,又道,“你们且就等着吧,到时候,若二奶奶就这么去了,倒是好,若是醒了过来,哼哼,侯爷夫人发下话来,可是有的好受了。”   随后又是一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昭陵也没有听多清楚了,只觉的此刻脑子痛的不行,浑身也发软无力,偏偏她还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死了,可是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二奶奶?冲喜?还侯爷夫人?难道是她没死?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被他自己否认了,被婆子用虐待如斯,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就算她侥幸留下一条命,可那一场大火却是实实在在的。   既然不是自己还活着,那么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说的话她会听的如此真真切切?侯爷夫人又是谁?二奶奶又是谁?   她脑子想的多了,却是越发的难受,忍不住的□□了一声,却是脑子陡然一痛,突然涌进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一个承受不住,她再次昏死了过去,昏迷前听见耳边传来是丫鬟二奶奶二奶奶的焦急叫声。   昭陵瞪着眼看着顶上的绣花床帘,眸子黝黑无尽,一张脸也因久病未愈而苍白的紧。   她这副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只当她是还没从打击上回过神儿来,可实际此刻,昭陵的心里面儿,却是翻天覆地情绪,劫后重生的喜悦充斥在她的心间,经久不散。   而更让她难以言说的是,她是重生了,不过,却是重生在了李志朱丽那对狗男女的二儿媳妇锦娘身上,而现在距离她死的时候,时间却是推迟了二十年,这让她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正在这时,前面儿传来微微响动,昭陵微微转眼看去,便见的月衣和月华两个丫鬟走来,这两个人昭陵认识,是她的丫鬟,不过对她这个主子,却是不大尊敬的。   她还记得当时迷迷糊糊间听到的对话,就是这两个丫鬟说的。   月衣撇着嘴,走到床边,嫌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昭陵,再是不甘愿,也不得不开口道,“二奶奶,您该吃药了,起来吧。”话虽说了,语气却随意的很,说罢也不去扶她,径直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药碗。   昭陵一听,知道她是叫的自己,转眼看了月衣一眼,眸中光芒闪烁,随后嗯了一声,半撑着做起来,就着月衣的手接过了药碗,眉头都不眨一下的把整碗黑乎乎散发着浓厚药味儿的药汁儿喝了下去。   一旁的月华见状,倒是颇为惊讶的挑了挑眉,和月衣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丝诧异。   不过主子肯吃药,这是好事儿,想着这个主子之前的事儿,月华心底闪过一丝奇怪,可面上却是趁月衣接过药碗的时候,过去又扶着昭陵躺下,一边儿还说,“二奶奶早该如此了,合着进了忠伯侯府的门儿,又是正经的夫人,比之您之前的日子,好了可不是千倍万倍,您又何必要想不开呢?好好儿的把身子养下来,到时候伺候着二爷过日子,那才是正经事儿。”   昭陵继承了原主锦娘的所有记忆,此刻听着月华这话,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儿。   要说起来,这锦娘也是可怜见的,原主本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不知道朱丽那个贱人从哪里寻得了锦娘八字好的说法,想要把她娶进来给自家久病的二儿子冲喜,便寻人去找了原主的父亲。   因着原主其实只是他们的养女,家里又穷的快要揭不开锅,所以一听说有人要买了自家这个累赘女儿,原主的养父自然是巴不得,忙就把女儿给卖给了朱丽。   可这锦娘的养母是个心慈的,毕竟这从小养了十几年,感情怎么是说断就断的,得知女儿被丈夫卖了忠伯侯府做冲喜媳妇儿,哪里还能受得住?   这高门大院儿,说起来是好听,可里面那些个安赞事件儿,就算是捕风捉影都没一件儿好的,想着女儿那纯良的性子,进了那高门,岂不是连皮都会给扒没了?   当下越想越不忍,忙跑到了忠伯侯府前求着侯爷夫人开恩,把女儿还给她。   这下好了,别说朱丽是花了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人儿,只说这人是她看中了要给自家儿子冲喜的,按她那性子,那里能容忍这种事儿发生?    ☆、下冲   命人赶了几次没赶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命人把她给打死了,这事儿虽是瞒得隐秘,可多少有话风传了出来,这原主一听自己的娘竟然被婆婆命人打死了,当下是又惊又怒,她本身也就是不大愿意进门儿的,现在一听母亲还死了,当下觉得前程危机,新婚之夜的当晚,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一头给撞死了。   可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让昭陵在这具身体里复活了过来。   昭陵一听这话,也就和之前一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冷笑不已,“那是当然,我不仅要活的好好儿的,还要好好儿的看着到时候,那对狗男女是如何跪在我的脚下求饶,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又想起这身体原主的遭遇,登时觉得他们同病相怜,她在心里暗道,昭陵,你放心,既然我在你的身体里复活了,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仇,我的仇,我一起报!   月华见昭陵不说话了,心里也是不屑,可她惯于会做戏,好生的伺候着昭陵躺下了,就跟着月衣出去了。   昭陵躺在床上,隐隐听见外面儿月衣不满的声音传来,“你对她那般好作甚?管她如何,到时候,还能得了眼不成?”   接着是月华的声音,“你不懂,看看吧,到时候......”走远了,余下的话昭陵倒是都没听清楚。   昭陵躺在床上,房间里又是空荡荡的了,连风呼呼的打着旋的声音都能听见。   她闭了闭眼,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现在想想,真是傻的可以,竟然一直都没发现李志朱丽这对狗男女的奸计。   想起自己的惨死,未出世的孩儿,还有被当废棋抛开的将军府,她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道,不着急,幸好老头有眼,让我重生一世,既然我这世为你们的儿媳妇,那我这个儿媳妇,一定会好好儿的孝顺你们的!   这般想着,昭陵睁开眼,眸中是滔天浓如实质的仇怨恨意。   李志,朱丽,你们两个贱人,就给我好好儿的等着吧!   因为昭陵后来很配合,又是好生的伺候着,昭陵的伤倒是好的很快,又过了半个多月,整个人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这天,昭陵在月华的搀扶下,下了床,走到了窗边儿看了一眼儿外面儿,外面儿有是个院子,里面儿有各色当值的花,开的正艳。   她看着这一切,不由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里是忠伯侯府,前世的她,这个府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熟悉的不行,可现在来看,却是恍如隔日。   想到这儿,她不由轻轻儿的一笑,可不就是隔世吗?   虽然上下只有20年之差,于她也不过睁眼闭眼之间,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两辈子了。   正在这时,月衣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了。   月衣一溜儿的进了屋,脸上的神色似喜似忧。   许是跑的急了,胸膛直喘的上下起伏,她也没说什么,先旁若无人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这才回过头来,看向站在窗户处的昭陵。   昭陵神色颇淡,只淡淡的瞥了一眼月衣,对她这般无视自己这个主子的事儿不做比较。   反倒是月华,知道昭陵怕是个没什么前程的主子,可主子就是主子,在不屑与,也不是奴婢能越过去的。   月衣这般着实做的太过明显了,秉着做戏也要做全的原则,月华看了月衣一眼,嗔道,“这般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呢?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贼的进了咱们晚阁,到时候,莫要吓到了二少奶奶了。”   经这般一说,月衣看了两人一眼,忙上前一步,却是恬笑着脸,对着昭陵道,“二少奶奶勿怪,奴婢呀,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看她这般模样,昭陵心里一动,面上却是浅浅的笑开,哦了一声,问道,“是什么事儿呀?”月华也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着。   月衣说,“奴婢刚刚听说了,夫人院子里的王嬷嬷刚刚去了二爷的房中,此刻,正往二少奶奶您这边儿来呢。”   夫人,自然就是朱丽了,这王嬷嬷,昭陵一听,脑子里不由过了一下王嬷嬷这个人,可她并不记得前世的朱丽身边有这号人呀?   转念一想,说不定是之后她培养起来的心腹。   月华一听,忙拍了一下手,道,“呀,这可是好事儿呀,这么多天了,夫人总算是想起您来了,二少奶奶,这王嬷嬷可是夫人身边儿的红人,既然夫人叫了她来看您,那就是代表,夫人还是记挂着您这个儿媳妇的,您快过来躺着罢,呆会儿见了王嬷嬷,也好说道一些。”   说着,就拉着昭陵往床上走,昭陵眉宇间的不喜一闪而过,说?说什么?说自己一心寻死了?还指望着一个婆子能在朱丽面前美言几句?   她不由看了月华月衣一眼,这两个奴婢,真是没完没了,从一开始就对她冷嘲热讽的,一直都没个正经,要不是现在自己了解不够,这种婢子,真是死十次都不够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现在她可不能轻举妄动,因此也只得压下自己的心思,跟着卧倒了床上,这才刚刚躺下,就听见外间儿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就是几个丫鬟的见礼声。   小丫鬟在外间儿道,“二少奶奶,夫人身边儿的王嬷嬷来看您来了。”   还不待昭陵做声,月衣已经一叠的开口了,“快,把嬷嬷请进来。”看她那满脸兴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看她的呢。   昭陵一双清亮眸子微微一眯,一丝冷凝一闪而过,转眼却又云淡风轻,一旁的月华却是恰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一震,暗道,看来,这二少奶奶虽然之前是糊涂了点儿,可人却是精明啊!   这般想着,心里有了一番计较,暗道以后怕是不能在像之前一样对着她那般不上心了,这般想着,忙上前搀扶着昭陵又半坐起身来,因为含了几分真心,服侍的也较之以前颇为仔细,昭陵不由看了她一眼。   月衣拢着手站在床榻另一侧,笑吟吟的看着门口,不一会儿,帘子被小丫鬟掀开,先便是一个头,而后整个人进了屋,慢慢儿的到了床榻前。   王婆子生的虎背熊腰,脸上也布满了历经风霜的皱纹,因此在别人眼中看着,倒是颇为慈祥,可这个人,因为是朱丽的左膀右臂,平时暗地里可没少帮着朱丽干那些个肮脏事情,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阴狠。   昭陵转过眼扫去,本没有多上心,可当她看见来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由打了个颤儿,随即心里滔天的恨意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迎面扑来。   这个王婆子,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当初用长矛了解了昭陵和昭陵肚子里孩子性命的那个婆子,虽然经过了二十年时间的洗礼,可这张脸,哪怕是化成灰,昭陵都能记得她,那是在灵魂上面的枷锁。   若说朱丽和李志是昭陵恨之入骨的仇人,那么这个王婆子,也绝对能与之挂上一勾。   她看着王婆子那一脸的阴笑,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脸,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因为一个婆子,因小失大。   因此,就算是恨之入骨,此刻昭陵也只得拼命压下胸中翻滚的情绪,她低眸眨了眨眼,目光里的恨意随之潜伏,再抬头时,看着王嬷嬷浅浅一笑,道,“嬷嬷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能给您见礼了。”   王婆子开始被昭陵一眼看的给愣住了,她怎么觉得,刚刚这个二奶奶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一样呢?   可是此刻在看,哪里有刚刚半分的狰狞?难道是自己眼花了?王婆子在心里默默,又是听见昭陵这话,当下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走了神儿。   看了昭陵一眼,王婆子想着夫人的意思,忙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二少奶奶客气了,您是主子,老奴是下人,又怎么敢当您的礼呢,若是叫有心人听了传了出去,这要说是奴婢没了礼数事小,可若是要说,是忠伯侯府没了规矩,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到时候,丢了侯府的脸面,奴婢就是有九条命都死不足呀,这种话,还请二少奶奶往后可莫要提起了。”说着,还装模作样的低头福了一礼。   她这一番话,听着像是在说她自己一般,可实际是在暗指,她这个二少奶奶没规矩,坏了侯府的礼数。   昭陵一听,不由冷笑,心道真不愧是朱丽那不要脸的教出来的婢子,污人泼脏水儿的功夫可真是一等一的好,明明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事儿,可到了这王婆子的口中却是连整个侯府都给牵扯上了。   昭陵眼眸微转,暗想怕是朱丽听说这个冲喜儿媳妇醒了来,只因为自己还病榻在床,所以便派了王婆子来此,故意要给这个儿媳妇一个下马威,不然的话,依着她的性子,怕是连把自己拖出去扒了皮的心思都有吧? ☆、敲打   心里有了计较,昭陵自是不会顺着她下坑的。 她看向王婆子,便道,“王嬷嬷真是严重了,王嬷嬷是母亲身边儿的老人了,您的面子,可不就是母亲的面子吗?” 说着,她又轻轻儿的一笑,却是不由咳嗽了出来,脸色也因此益发的苍白,月华眼尖儿,立即给昭陵顺着背,道,“二少奶奶可要注意身子,您旧伤未好,可别又染了风寒。” 昭陵心道月华知趣儿,面上却是浅浅笑开,对月华说不碍事儿,又对王婆子说,“既然是母亲的面子,那别说是我这个新进门儿的二少奶奶,便是二爷都要礼让您三分,所以,王嬷嬷可莫要在那般提及了,如此,可是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好生惶恐。”说着,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合着她那苍白的面色,倒是只像四分的也像了八分。 昭陵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大,可也差不了多少,因为当初帮忙杀了昭陵的事儿。 这些年来,王婆子的确是朱丽的心腹之一,哪怕她的手段狠辣招人恨,可整个忠伯侯府的,看在朱丽这个侯爷夫人的面子上,至少表面上都是尊敬她的。 平时也有不少下人这般吹捧她,可昭陵却是不同,昭陵身份是二少奶奶,正经的主子,虽然还不知道这主子的名分儿能保到几时,可主子就是主子,被主子这般吹捧,王婆子又是个心气儿高的。 当下这心里自是傲然不已,可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了,于是也只得勉力笑笑,虚假道,“老奴不才,托夫人的福,二少奶奶虚托了。”话虽是这般说,可面上的神色却是丝毫谦虚都没有。 昭陵见状,不由心里冷笑,又看了她一眼,盈盈道,“王嬷嬷也别多说了,赶快坐吧。”一旁的月衣听罢,忙就拉着王嬷嬷坐下了,又讨好的端茶递水,比伺候昭陵这个正经主子还要勤苦些。 昭陵眼神凌厉的盯了月衣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的转开,见王嬷吃了盏茶,又才道,“这个时候,嬷嬷怎么有时间在我这晚阁来了?莫不是有了什么事儿不成?” 王婆子一听,立时愣着了,想着朱丽叫她来好好儿的敲打一番昭陵,怕的就是这个二少奶奶好好儿的又去作什么晦气的事儿,可她这番看来,这个二少奶奶倒是个明白人,估计之前也只是想不开罢了。 想想也是,任谁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还能好好儿和别人成亲入洞房?还更别说,是二少奶奶这种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人。 在脑子里滴溜溜儿的转着想了一番,王婆子又挣着满口黄牙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夫人,听说二少奶奶醒了,这才特意叫了奴才来看看您怎么样了。” 话落,想着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忙又站起来,道,“不过,现在看来,二少奶奶倒是好好儿的,既然这样,那婆子我,也好交差了。”说着就站起来,一福礼,“那二少奶奶您好好儿的养着,婆子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先行告退。” 昭陵自是一番挽留,不过也是做个意思,最后只得无奈一叹,道“也罢,我这里整日里怏怏的,怕是嬷嬷也不痛快,那嬷嬷就慢行吧,还望嬷嬷到时候帮我给母亲带一句话,谢过母亲的好意,儿媳一定早日休养好,到时候,也好生侍奉公婆相公。” 王婆子笑一笑,“二少奶奶是个有心的,老奴自当转告。”说罢,慢慢儿的退了出去。 昭陵瞥了一眼眼巴巴儿的月衣,冷笑道,“既如此,月衣,你可替我好生的送送王嬷嬷,莫要怠慢了。” 月衣丝毫没有注意道昭陵的语气不对,只听见昭陵让自己去送王婆子那般有脸面儿的婆子,只道是好机会,忙笑吟吟的给昭陵福了一礼,应了声是就欢快的出去送王婆子了。 月华垂首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这月衣,真真儿是个没脑子的,自家的正经主子在这儿,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倒是去巴着一个婆子,真是蠢货。 心里百转千回,想着刚刚这二少奶奶明明温柔却抵的王婆子发不得大难,再看向昭陵的目光,却是越发的不敢小看了她了。 昭陵目光盯着王婆子和月衣的身影,消失许久后,才叹了口气,而后对月华说,“我累了,想歇息了,你出去吧。” 月华现在对昭陵有些惧意,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伺候下昭陵躺下了,这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昭陵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向里,眸光里是一层一层的晦暗不明。 ........................在说这边儿,月衣殷勤的送了王婆子一路去了忠伯侯夫人朱丽,所居的北院主院兰芷居,自是一路又把王婆子吹捧的天花乱坠,只求着王婆子什么时候好提携自己一把。 王婆子被吹捧的舒服了,自是一番应好,最后到了兰芷居,王婆子进了去,月衣便是怀着一番激动不已的心情回了西院晚阁。 任凭在外面儿别人如何吹捧自己,自己心里有多舒爽,可到了朱丽的这兰芷居,王婆子便是垂首屏息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 守门儿的丫鬟见了王婆子回来,一一见了礼,王婆子到了里间儿垂帘处,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掀了帘子进了里间儿。 一进去,忠伯侯夫人朱丽,一身华贵衣袍,正端坐在红木雕花虎头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账本儿在看,身后兰草正给她捏着肩,李嬷嬷站在另一边儿没有说话,见得王婆子进来了,兰芝捂着嘴轻声在朱丽的耳边儿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 朱丽这才抬起头来,一双凌厉的眸子看向王婆子,骇的王婆子心里微悚,可她只是微微扫过,随即移开,嘴里却是漫不经心的开了口,问道,“如何?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老实的地方?” 王婆子一听,忙行礼道,“回夫人的话,二少奶奶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清明些了,她还说,对不起您,到时候要向您赔罪,好好儿的伺候您和二爷呢。”   话落,王婆子不再多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看着高坐在上的朱丽。   朱丽闻言,唇角略微一勾,而后目光转了转,放下手中账本儿,嘴里轻声道,“知道就好,就怕有些人,没了那个心思,做出些吃里爬外的事儿来,我忠伯侯府,可养不起那样的人。”   这一番话,说的是莫名其妙,可在场众人心里都清楚这是朱丽故意说了,代表自己对二房的态度的,众人不无不附和应是。   事后,朱丽又对王婆子问了一句,“二爷如何了?”   王婆子又忙回道,“回夫人,二爷的气色比之前,瞧着可好多了,知道您担心着,二爷直叫赔罪。”   朱丽脸上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的温柔,摇摇头,道,“终归是我的儿受苦了。”说着,叹了口气。   一旁的李嬷嬷立马上前道,“夫人莫要担心,二爷吉人自有天相,有神灵菩萨保佑,现下又有了二少奶奶这个衬着二爷八字的。到时候,自是会好起来的。”其实说是衬着二爷的八字,其实众人都知道,就是想娶了这个二少奶奶替二爷受苦受难,只不过人前不好说的太明,心里清楚就好了。   朱丽许是也想到了这一层,随后又不由想起二儿媳妇的不省心,又不由烦躁的揉揉眉头,道,“希望如此就好。”若是到时候,昭儿能好起来,那她倒是可以不计较,若是昭儿反因此而触了眉头,她也不介意让这个二儿媳妇,好好儿的病逝而去!   想着,朱丽的目光陡然生出一股恶毒来,却是转瞬即逝,看向跪在下方的王婆子,随便摆摆手道,“你也下去,出去这么久,辛苦了,这几日,好好儿的歇息歇息。”   王婆子一听,自是乐的不行,忙恭恭敬敬的又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   如此,倒是又过了些时日。   这日,天气大好,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洒在地上成了些微琐碎的金箔光点,昭陵瞧着心里不由微微一动。   恰巧月华正好掀了帘子正进来,昭陵靠在床上,见了便道,“月华,你来的正好,快为我更衣吧。”   月华听罢,诶的应了一声,上前替昭陵找了衣物,又叫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月衣进来帮着服侍,一边儿问道,“今儿天气晴好,外面儿很是舒坦,二少奶奶可是要出去走走。”   昭陵看了一眼月衣,月衣自上次送了王婆子,回来便是更加的对她这个主子不待见了,她心想肯定是月衣吹捧了王婆子,那王婆子一个高兴便随便应了这月衣什么事儿,可这月衣怕是当了真,如此只一心盼着王婆子给她什么好物事儿,都不想在自己这个没什么本事儿的主子前伺候了吧?   此刻听着月华的话,昭陵眼眸微微低敛,随即笑道,“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不过,这只是其一。”她这一说,月华和月衣都不由看了她一眼。    ☆、知罪   昭陵抿抿唇,又道,“毕竟我是后辈,这上次成亲出了那样的事儿,是我一时糊涂,倒是一直耽搁到现在,也没有去给公公婆婆请安。如今既是这般好的天气,想着我这些天来,身子也好了许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去见见婆婆他们,给他们赔个罪,不然我这心里,也始终是过意不去的。”   说着,微微低垂着头,做出一副真的很伤心愧疚的样子来。   月华见了,心里自是高兴的。   这些天来,昭陵见月华敲打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用的,便时常的敲打她一下,到如今,这月华对她,也是有了几分的恭敬。   此刻听昭陵这么说,立即就笑道,“二少奶奶放心,夫人上次即是叫了王嬷嬷来看了您,那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您这个儿媳妇儿的,你这次去,夫人心里必定是高兴的。”   月衣一双眼睛滴溜溜儿一转,也忙笑嘻嘻的道,“可不就是吗,二少奶奶到时候只要对夫人好好儿的认个错,她还能把您这进了门儿的儿媳妇给轰出去不成?”月衣想着奉承,可不想却是说的过了,偏生她自己还犹不自知。   月华闻言,立即瞪了一眼她,昭陵却是心里冷笑一番,睨了月衣一眼,只瞧得月衣心里发虚,又突然笑了,说,“月衣说的也是有理。”随即转了脸,不再理她了。   心里却是在想,月衣这丫头,怕是留不得了,现在她初来乍到,别说复仇要慢慢儿策划,这首先第一条,若是连二房西院这一亩三分地的奴才都管不好,日后怕是行事儿更加麻烦。   所以,当下她这须得抓紧的,便是先控制好整个西院儿。   心里这般想着,月华月衣已经给她侍候好了,因是早春,出门儿的时候,月华又给昭陵披了一件羊毛大氅。   走在路上,这些都是昭陵前世熟悉不过的,如今在次踏在这些地面儿上,对她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来说,真真儿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可怕。   整个忠伯侯府的格局并未有多大的改变,不过只是因为几个子嗣,分出了东南西北四个院子出来了,昭陵他们二房是住在西院的,朱丽他们住在北院的兰芷居。   等到了一看,昭陵心里恨的想笑,什么兰芷居,这就是当年她还在世的时候住的院子,这朱丽真真儿的是好胆量,她把我害死了,还这般招摇大胆的住在我以前住的院子里,难道她就不怕我化成冤魂厉鬼来找她吗?   不过显然是没用的,朱丽她还就是不怕,不仅住在这儿了,还住的好好儿的,这么多年过来,还生儿孕女了,昭陵越是想着,心里的恨意就止不住的往外涌,怕别人敲出端倪,她忙低了头掩下自己满面的悲恨和目光中涌动的恶毒恨意。   也好,朱丽,你现在过的越好,到时候,我就让你有多惨!昭陵在心里狠狠的道,趁着丫鬟去向朱丽禀报的时候,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和面部表情。   这时,通报的小丫鬟出来,对她浅浅一礼,笑道,“二少奶奶,夫人请您进去。”   昭陵一听,不由深吸一口气,对着小丫鬟浅浅一笑,月华上前,搀着昭陵进里屋。   月衣也准备跟上去,不料昭陵突然道,“月衣,你就在外面儿候着吧。”说着,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月衣。   月衣脸上的表情一滞,昭陵见状,眉梢一挑,“怎么?你不愿意?”   月衣听罢,忙接过大氅,干干的笑道,“怎么会呢,好,奴婢就在外面儿候着。”心里却是恨死了昭陵,当然不愿意了,这么好在夫人面前露面儿的机会啊!   她一转眼,见着搀着昭陵的月华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不由瞪了一眼月华,月华浅浅一笑,丝毫不在意,心里也是得意,不过却是并未表现出来。   月衣见状,心里更是恨了,好啊月华你个小贱人,竟然不知不觉的就把二少奶奶给黏上了!她不由就把月华和昭陵两个人都给恨上了。   昭陵并不会在意月衣的表现如何,不过一个小丫鬟罢了。   说起来,要见着朱丽,昭陵心里不由有点儿激动,那种仇人在明我在暗的感觉,真是爽翻了。   进了里间儿,有小丫鬟掀了帘子,月华搀着昭陵就进去了。   刚刚一进里间儿,一股暖风迎面儿而来,还有些许欢声笑语。   昭陵略略一扫,发现屋内还有些人,不过目前她都不认识,随即低下了头,由着月华搀着自己上前。   昭陵一进屋,众人都不由看去,于是昭陵低着头,便感受到了几道目光打在她的身上,这种感觉让她颇为不适,不过她还是强忍着不适感走了上前。   走到正中,有丫鬟便拿了一个蒲团上前,昭陵知道,这是要给朱丽跪安的意思了,给朱丽下跪,昭陵千百个不愿,可是现在状况却是不容她挑三拣四,要想复仇,这是必不可少的。   是以,昭陵强忍着心中的愤恨上前,跪在蒲团上,开口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她低垂着头,睁大眼睛,咬着下唇,心里发誓,朱丽,我前世之苦难,今日之辱,来日,我定要千百万倍奉还给你!   朱丽坐在上座,浅浅的呷了一口茶,眼睛却是从昭陵一开始进来就打量着她,来人身材娇小玲珑,因着年龄不大,扮作妇人装,看着倒是更像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儿。   她没来由的烦躁,听见昭陵的声音,她放下茶盏,随即一双凌厉的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昭陵,厉声道,“老二家的,你可知罪?!”   朱丽这一吼,屋内众人皆是吓了一跳,听着她这话,众人也知道是为何事儿,皆是默然。   昭陵也是一颤,心里恨到极点,面上也是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对着朱丽磕头道,“母亲,儿媳知罪。”却是不否认。   上座朱丽和屋内众人一听,不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昭陵。   昭陵自是知道,新婚夜寻死的事儿,是大忌,她就是想否认也否认不掉,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说不定还能圆一圆过错,是以又继续道,“之前是儿媳糊涂,才犯下大错,可现在儿媳已经想清楚了,儿媳既已经嫁给二爷,那便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还望母亲在给儿媳一次将功补错的机会,儿媳日后定好生照顾二爷和公婆。”   却是丝毫不提起原主的养母被朱丽打死的事儿。   朱丽闻言,却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人儿。   女子约莫二八年华的样貌,跪在地上,身形有微微的发颤,却拼命的不让自己端出一丝异样。   朱丽见状,不由想起上次在高堂之上,前一刻还在欢欢喜喜的,下一刻就被小丫鬟传二少奶奶撞墙了。   她当时是气疯了,恨不得都把她这个儿媳妇给生拆了去,现在看来,这丫头,到当真像是想明白了?   朱丽冷哼一声,管她如何,是何心思,既然没死,那她就是她儿的冲喜媳妇儿,若不是为了昭儿……   朱丽心绪至此,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二儿媳妇,这才冷然开口道,“饶了你?”她扫了昭陵一眼,接而冷嗤一声。   “你说说,我为什么要饶了你?我忠伯侯府,让你做个二少奶奶,是亏了你了,还是虐待了你了?你竟然在那样的日子里,给我忠伯侯府丢了这么大的脸!你说让我怎么饶了你!啊?”   朱丽越说越气,一手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壶盖儿劈啪作响。   昭陵跪在地上,心不由一颤,朱丽的脾气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以前也真是她太傻了,一心的只以为朱丽对自己凡事儿都如此疾言厉色,那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到头来,想来也真是可笑,她用自己的真心,换的他们把她当猴耍了那么多年,最后更是害死了她的全家!   想来也是前世的她太过懦弱善良,太过愚蠢,这一世,昭陵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心慈手软!   此刻跪在地上,心里飞速的寻找着,该要如何脱身,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新婚之夜自杀,放在哪里都不是简单的事儿,更何况还是恶贯满盈的朱丽。   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昭陵想着,不由有点儿急,若朱丽真的对她发起难来,怕是也不简单。   不过,有一点儿却是好,那就是昭陵认定,朱丽不会让她死,如果朱丽真是让她死的话,那就不会等到现在她来请安了。   一时找不到对策,昭陵只得装作害怕至极,跪在地上彷徨不安,嘴里念念叨叨,“母亲……我……我……”   朱丽见昭陵这副模样,不由觉得碍眼,心里更是瞧不起了这个儿媳妇,冷笑一声,她恶狠狠的道,“你!你!你怎么了?哑巴了?说不出话来了?我在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朱丽气怒,坐在一旁的一个年轻少妇,眼珠儿一转,忙对朱丽道,“母亲,您可不要生气,没得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罢,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昭陵道,“二嫂也是,有什么苦衷,你只管说出来了便是,难不成母亲还不能给你做主吗?至于要……”说到这里,她像是忌讳什么,停顿不言了,捏着帕子捂住嘴巴,对着对面儿的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打了个眼色。   说话的这个年轻夫人,却是忠伯侯府的三少奶奶,柳芳,而对面儿的这个呢,乃是忠伯侯李志的唯一一个姨娘。   府中的三爷李文涛,便是他所出,而三少奶奶,便自然是和他一伙儿的。    ☆、大爷   三少奶奶本姓柳。现今嫁入忠伯侯府李家,便是李柳氏了。   接到李柳氏的暗示,大姨娘杨氏,如何能不明白?   眼珠儿一转,便是苦口婆心的开了口,“三少奶奶说的是,二少奶奶您也太鲁莽了,这别的不说,这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即已是在家听从了父亲的话嫁给了二爷,那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说了,叹了口气,道,“这别的不说,你也要想想二爷的感受啊?二爷还好好儿的呢,自己的媳妇儿便出了问题,这不是成心的给二爷添堵吗?”说着,便是唉唉的摇头叹气。   三少奶奶则是在一旁捻了帕子,沾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道,“姨娘说的是,二嫂,有些话,也不知该不该说,只是这……”   “说够了没?!”李柳氏的话头还只开了口,上座朱丽拍案而起,尖锐凶恶的声音如恶魔缠绕,众人心尖儿再次一颤。   朱丽一双凤眼带着如刀锋一般的凌厉,婉转扫过在场的众人,其他的还好,就这刚刚开口的两人,瑟缩的不行,见朱丽的目光看向他们,李柳氏和大姨娘齐齐一颤,腿一软便是跪在了地上。   “儿媳(婢妾)多嘴,夫人请息怒!”婆媳俩齐齐跪在地上,动作开口声音竟是如出一辙,李柳氏和大姨娘跪在地上,隔了一个昭陵,相对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怕和潜藏着的恨意。   现如今,大爷和二爷身子,一个有疾在身,一个赢弱不堪,这样的两个子嗣,继承忠伯侯府的位置,是不大可能的。   而剩下的,便是两个女儿和一个三爷,女儿是不用说的,那么唯一的三爷,便是最佳人选了。   三爷虽是庶出,可年纪轻轻,便有一番事业,现任职从二品内阁学士,打的便是日后好接班父亲,忠伯侯府的世子之位的。   于是,身为三爷生母的大姨娘和妻子柳芳,私底下总是蠢蠢欲动,平日里暗地里,也没少动些手脚,就是之前的昭陵原主听见自己的娘被朱丽打死的事儿,都是他们在暗中助澜推波,只是她不知道罢了,不过这事儿,后面也是被扒了出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今日,两人本是见朱丽对着昭陵火气儿大,本着挑拨离间,一个说着上次的事儿,想提醒昭陵身子母亲的死,好膈应昭陵对朱丽的亲近,一个是指昭陵不忠孝道和女训,想以此膈应朱丽对昭陵的印象,好厌恶她。   可没想到,朱丽竟然暴怒,朱丽的性子,他们可是在清楚不过,特别是大姨娘,忠伯侯爷李志为什么只有她这一个姨娘,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在朱丽的手里,她吃的亏也是最多,也李柳氏,也是不少。   两人对朱丽的手段很是畏惧,是以,一见她发怒,忙不迭的就跪下来认了错。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如此拙劣的手段,不说朱丽轻而易举的看透,便是昭陵,心里都跟明镜儿似得,清楚的很。   心里冷笑,这两人的算盘打的好,可昭陵心知,朱丽又岂是那般容易糊弄的?   而此刻,她也不好怎么说了,她开口,她错。   可若是她闭口不言,她还是错。   是以,昭陵暗自揪了自己一把,钻心儿的疼,生生的疼出了眼泪,只一个劲儿的哭,擦着眼泪,别人看来,大有哭死的节奏。   朱丽心里烦,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把这个没用的儿媳妇给拍死了去。   可不管怎么说,昭陵目前来说,可是她的亲亲儿媳妇,哪怕是个不中意的,但也比三房的强多了去。   说起来,她是子嗣甚多,两儿一女,可这两个儿子,每一个能让她省心。   想起自家的两个苦命儿子,朱丽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女儿是没指望了,这三房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忠伯侯府的世子之位,她可不是不知道,往日不说,只不过是因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过去了。   因为她知道任凭三房的一个庶子,量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可现在却是不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老三表现的越发精干,侯爷李志也屡屡在她面前提起立世子之事儿。   他心里着急,唯一能指望的,便是那个长年身体赢弱却四肢健全的二儿子了。   娶了这媳妇儿,甚至是跨在了他大哥的前面儿,本来是有违训示,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希望能娶了这一房八字好的媳妇儿来给自家的二儿子冲冲喜,让他早日好起来。   此刻这大姨娘和三少奶奶在她面前挑拨离间,她偏生就不让他们如意,虽然她也不甚喜欢这个儿媳妇,可谁叫她现在没办法呢?   总不能落了大姨娘他们的眼,让他们捡了便宜去吧?   是以,朱丽脸色幽幽转变,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大姨娘和李柳氏,又看了一眼中间绰绰抽泣的二儿媳妇,忍下心中不耐,冷着脸道,“罢了!都起来罢!”   几人一听,心中都松了口气,忙磕头谢恩,忙不迭的站了起来。   李柳氏和大姨娘还好,他们跪得时间短,而且又跪得又方,倒是没什么大碍,可昭陵却是不同了。   这个身子本就较弱,又还在病中,微微虚弱,刚刚又跪了半天,陡然一起身,血液上升,整个人一个不好,差点儿又倒了下去,幸好一旁的月华手快,忙扶了一把昭陵,这才站稳。   还没来得及让昭陵再次开口说话,外间儿突然跑进来一个丫鬟,对着朱丽屈膝道,“回复人,大爷来给您请安了。”   “你说什么?”一听此言,朱丽先前略微不耐烦的脸上,立即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和一丝喜悦。   “快!”朱丽招手,“那还不快把大爷请进来!愣着干什么?!”反应过来,朱丽赶忙招呼小丫鬟,还对身后的李嬷嬷说,“李嬷嬷,你也快去,帮帮忙。”   李嬷嬷和小丫鬟皆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应了声好。   昭陵瞧着,不由奇怪,这大爷,想来应当就是朱丽这贱人的大儿子吧?   不就是大儿子来给她请安吗?朱丽她至于吗?昭陵心想。   其实昭陵哪里知道,这个大爷,情况特殊,每个月的请安,见不到一只手的数,而且因为自身原因,性子颇为古怪,难得见的一面儿,朱丽自是欣喜。   当然,这些都是昭陵后来知道的了。   此刻,得了朱丽的吩咐,李嬷嬷和丫鬟应了出去,这边儿厢三少奶奶李柳氏和大姨娘却是松了口气。   大姨娘垂着头,不在说话,李柳氏却是圆滑一些,笑吟吟的道,“我就说今儿这天儿,二嫂嫂刚刚好了来给母亲请安,不料想,这大哥也来了,看来,今儿真真儿是好日子呢母亲。”   这笑吟吟的模样,就好似刚刚朱丽那般对他们的事儿不存在一般,可惜的是,这一记马屁却是没拍好。   朱丽一听,刚刚好转的脸色陡然一冷,眼刀嗖嗖的看了一眼李柳氏,李柳氏被看的一咽,忙又低下头去。   昭陵心里好笑,这李柳氏,说是蠢的,却又聪明,说是聪明吧,在朱丽面前,却是又显得不够看了,随即又不由暗恨,朱丽真真儿是好手段。   和李志那个贱人一起联手,杀了自己,然后便在这忠伯侯府作威作福的过了这么多年!她搅住手心的帕子,隔着帕子掐着自己手心儿的肉。   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恨毒了。   这时,一阵儿子的车轮似的轱辘声传来,牵引住了众人的耳朵,眼睛也不由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昭陵因为顾忌着朱丽,并不敢肆意的打量,只不过转了转头,斜了斜眼眸,却只看见一个藏青色的袍子匍匐在一个朱木红漆的华贵轮椅上,慢慢儿的从后方而来。   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两旁的丫鬟和李柳氏连大姨娘都站了起来,行礼问安,“见过大爷(大哥)”   昭陵脑子一阵发懵,身边儿的月华见状,掐了主子一把,昭陵反应过来,忙跟着行礼,嘴里叫着也不知是大哥还是大爷,只是含糊的混了过去。   她微微抵着头,心里尤为惊讶,没想到,这朱丽的大儿子,竟然是个瘸子残废!   想着,却是不由幸灾乐祸,朱丽这贱人,定是坏事儿做的多了,这一个儿子身体不好,一个儿子是个残废,上天的报应都在她的儿子身上去了!   这么想着,也只是不露声色,这具身子初来乍道,说好听点儿是儿媳妇,实则却也只是一个什么都还不大了解的外人。   上座朱丽一见来人,忙上前一把,一把拉住自家大儿子的手,声音充满欣喜和疼爱,“圳儿,你怎么来了呀?”说着嗔道,“来也不早说一声,母亲也好为你准备准备。”   接着便是一个好听却夹带着阴冷硬气的男声道,“母亲不必多虑,儿子只是看今日天气甚好,想着许久未曾见到母亲了,便来此给母亲请个安吧。”   朱丽一听,显然是高兴的不行的,“没事儿,只要你有这份心,母亲便知足了。”,只是旋即又声音夹带着些委屈道,“但是平日里,你不来看母亲也就罢了,若是让母亲去看看你,也是好的呀,长此以往,母亲都……”   “母亲!”朱丽话未说完,便被李文圳厉声打断。    ☆、沉重   正准备说什么的朱丽,一下便被他的语气给怔住了,随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只得干干一笑,不在做声。   昭陵因为没有朱丽的吩咐,也不敢擅自坐下,从这大爷一进来,便一直被晾在一边儿。   此时此刻,更是低垂着头,尽量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可同时心头却是在纳闷儿,这朱丽和她这大儿子之间,关系怎么这般生硬?   看起来颇为不同寻常,不过昭陵也没有多想。   正在此时,却听的一个泛着冷意的声音响起,“母亲,不知这位是……?”昭陵一听,心中下意识的发紧,从刚刚的声音来判断。   此人,可不就是那大爷吗?   朱丽听大儿子问起来,不由也看向还站在前面儿的昭陵,眉头一皱,面对大儿子时候的那种温柔消失殆尽,面上只于可见的不耐烦和丝丝冷冽。   她冷哼一声,道,“正好,你也来了,就看看吧。”说着,她伸手一指昭陵,扭头对坐在轮椅上的大爷道,“此人便是你那,在新婚之夜上,一心寻死的好弟媳!”后面儿的一句话,她说的颇为咬牙切齿。   “母亲。”昭陵一听,心里暗恨,面上却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忙给朱丽装模作样的磕了一个头,嘴里快速的哭诉道,“母亲,儿媳已经知错了,求母亲原谅,儿媳日后定然不会在犯此糊涂!求母亲原谅!”   她这一番,自是又惹得朱丽一阵厌烦,不过心里却是舒坦了不少,人总是喜欢服软的,朱丽也不例外。   她看着又跪在地上的昭陵,眉头皱得死紧,正要呵斥一声,却不料一旁的大爷开了口。   李文圳看向跪在地上磕头的昭陵,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然转瞬即逝,开口便道,“原来这就是二弟媳?”   昭陵一听,愣了一愣,随后忙低着头对李文圳道,“回大哥,正是锦氏。”这个身体的原主锦朱名娘,是以昭陵如此回道。   李文圳一听,默了一默,嗯了一声,便又对昭陵道,“如此,你便抬起头来。”他说的是肯定式,命令一般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你必须抬起头来一般,如最高帝王的发号施令者一般。   简单,明了,大气,却毋庸置疑!   昭陵一听,整个人都不由微微一怔,心想,这个大爷真是奇怪,对自己的弟媳,竟然会如此用语,这若是让其他不明白的人听了,只怕是还以为昭陵是他的女人,亦或是丫鬟了。   可更奇怪的是,明明此言是如此清晰明了越矩的一句话,可在场的众人,却无丝毫反驳,甚至是认为不妥的人,出言阻拦。   “怎么?你不敢?”就是这一愣的功夫,李文圳再次发话,不过这次的声音,却是夹杂着实实在在的冷冽,如狂暴的风暴来临一般的粗暴,没有一丝之前的内敛,谁人都能清晰的听清楚,他话语之中,所夹杂着浓浓的不悦之情。   昭陵听罢,心不由自主的一颤,明明她没有实质的接触到他,却感到实实在在的害怕。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对于危险事物最原始的惧怕之情。   “叫你抬起头来,你就抬起头来,如此畏畏缩缩,难不成是怕见不得人不成?!”昭陵还没来得及说话,上座朱丽已经狠狠的开口。   本来昭陵心里有一丝懵,可此刻一听朱丽的声音,昭陵却是陡然醒悟。   心中不由冷笑,暗自嘲讽道,昭陵啊昭陵,你可真是孬种,还没有开始复仇,你却先自己退缩了一步,连仇人的儿子都要害怕吗?   若是如此,那你还想要复什么仇?早死早超生的好!   这般暗自给自己打气一番,昭陵忙道,“没有,只是儿媳怕莽撞,污了大哥的眼。”如此这般自黑,其他人一听,皆是不由闷笑。   就连上座之人一听,也是不由摇头。   李文圳道,“无妨,你不必自卑,既然是二弟媳了,那往后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晚都是要见的,竟然今天我也来了,那也混个眼熟便是。”   昭陵听罢此言,心中更是觉得这大爷喜怒无常,明明先前语气如疾风骤雨,此刻却清明如微风,虽然还是夹杂着丝丝冷意,却是比之先前,好了不少。   如此想着,嘴里便应了一声好,接而慢慢儿的便抬起了头。   这是昭陵今天到朱丽这屋子里来,第一次抬起头,可她抬起了头,却不是最先看向那个让自己惨死的罪人朱丽之处,而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位坐在华贵轮椅之上的人。   只一眼,昭陵心神剧震,瞳孔不由微微一缩,心跳都不由漏了半拍。   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只能说,此人真真儿是生的极好,满头如墨青丝,白玉冠轻挽束发,两鬓边各留一缕青丝,缠绕小辫直垂及胸。   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带有如远山飘渺却又凌冽的实质感,偏又生的一双斜长凤眸,而眸中,蕴含的光华璀璨,就如是那从九天之上轻泻而下的清冷月华,再加之星光亮丽的琥珀星光。   如此明眸,仿似只一眼,便能直直的望进人的内心最深处,可却偏偏又散发着极其强烈的冷冽,旁人皆不能与之靠近。   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生的极好的唇,由两片薄薄的唇瓣相磕,微一动,便是能迷死人的微笑。   而此刻,那人正端坐在那华贵的轮椅之上,一袭墨色的宽袍,让他好似于整个轮椅都融为一体了一般,这样的他,甚至能让人忽略了他本身是一个残废的缺点。   他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微勾而起,直直的盯着昭陵,冷冽的明眸之中幽亮而深邃,就好似要把人给吸了进去。   昭陵被他看的一怔,呼吸略微有点儿急促,她感到胸口有点儿闷。   虽是惊艳于李文圳的容貌,可李文圳的眸光,却让她感觉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似她是一个正被猎人审时度势的猎物一般。   对!就是猎物,她是猎物,而李文圳,就是猎人!   他牢牢地盯住她,只是为了更好的对她估价。   昭陵想到此处,心内不由的升起一股抵抗的情绪,连着看李文圳都觉得不顺眼了。   再加上对方是朱丽的儿子,是她的仇人!   若是自己不死,孩儿建在,现在怕是和眼前之人相差不大吧?   想到自己那般惨死的孩儿,又看见朱丽现在活的如此好。   昭陵的心就不由一颤,眸中明暗隐晦,相互交替,若是可以,她此刻恨不得蹦上去,把朱丽和他的儿子一把刀,五马分尸!   可是她不能,如今,她只能忍耐,她要报复的,不会这么简单!   李文圳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昭陵,怕他发觉出异样,昭陵忙又微微低垂了头。   而在昭陵打量着李文圳的时候,李文圳亦是在不动声色的打量昭陵。   昭陵这个身子,身材娇小玲珑,面容也是生的好看,一副瓜子脸儿,一双大眼睛,微微一眨,甚是楚楚可怜。   昭陵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的情绪,却是叫李文圳轻而易举的就察觉了去,可是他却没有说出来。   李文圳心中不由点点头,还好,没有想象中的愚笨。   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见昭陵又低着头,他嗯了一声,转头对朱丽说,“倒是个好的。”只此一句,别无他话。   朱丽一听,虽然对自己儿子的评价不甚满意,可她也没有说什么话,在她看来,朱丽这个人,太过于愚笨,心里不喜,如此也只得哼了一声。   李文圳一听,黑眸微抬,看了一眼朱丽,道,“怎么了?母亲是觉得不好吗?”   朱丽一听,心中应是,只是到底不好扫了儿子的面子,便只得依着儿子的话道,“没,很好,可以了。”说着违心的话,面上假笑,昭陵见状,心里冷笑不已。   而这时,朱丽又扫了一眼昭陵,眸子微转,突然一开口,话音一转,便对众人道,“好了,今日就这样吧,你们且都推出去罢,我于圳儿说说话。”   其他人一听,忙起身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昭陵心中更是大松一口气,她一直以为今天这一关,怕是难以过去,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大爷变数,倒是让她得了福。   当下便屈膝告退。   李文圳的眸子却是一直盯着昭陵的,此刻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倒是觉得好笑,随即脑子里面突然想到一个事儿,不由出了神儿。   朱丽等众人都出去了,这才转身,面带微笑的与李文圳说话,她温声问道,“圳儿,你最近觉得怎么样?药有没有好好儿的吃呀?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给母亲说好吗?别有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就是你自己没感觉,母亲和你父亲也痛啊。”   她说着,眼角就不由流出了泪,李文圳看去,只是满心的不耐烦,心中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是安慰道,“母亲,您不要伤心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儿,儿子定是会告诉您和父亲的。”   朱丽一听,这才住了继续哭下去的念头,默了一下,她又道,“圳儿啊……你,也不小了,可是你这婚事儿……”   “母亲!”李文圳一听,立时沉声打断了朱丽,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抬头看向朱丽时,已经消失不见。    ☆、是非   他道,“儿子知道您为儿子操心,只是,这种事儿,强求不来的,别说儿子现如今这个样子,就算是儿子好好儿的,这些事儿,也不是这般容易的!”他的语气很冷,说出的话听着很委婉,可却就是让人无法反驳。   朱丽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李文圳又道,“还有,您以后最好不要在往儿子的房里塞女人了,否则,下一次,就不仅仅是送到窑子里那般简单了!”他说着,一双明眸直直看向朱丽,无端的阴鸷,看的朱丽心一颤,就好似如坠冰窑。   这事儿倒是真,朱丽曾给李文圳的院子里塞了些美人儿,最后却是被他一个不少的全送进了窑子。   朱丽想起之前的事儿,不由抖了抖,忙点了点头,“好,你说的,就这样做,母亲都随你好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李文圳一听,还是盯着朱丽,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随后他转过头,看向屋外,便道,“我累了,先走了,母亲。”   轻飘飘儿的一句话,话落,一个自始至终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便推着李文圳的轮椅,慢慢儿的走了。   听着车轮轱辘滚动的声音慢慢儿的消逝,朱丽这才回过神来,随后不由叹了口气。   听见朱丽叹气,身边而的李嬷嬷忙拍着朱丽的后背,问道,“小姐可是想起了往事儿?”李嬷嬷是把朱丽奶大的奶娘,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李嬷嬷都称呼朱丽为小姐。   朱丽听罢,点点头,道,“当年若不是我和侯爷,圳儿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恨我们的,可是当时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说着摇摇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李嬷嬷听罢,忙安慰道,“小姐不必忧虑,你们是母子,母子连心,您的苦心,大爷到时候肯定会领悟的,只不过现在一时转不过来罢了。”   朱丽听罢,再次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便好了。”   朱丽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恨,她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们,所以她想要对他好。   可是,每次她想要对他好,李文圳却偏偏不让任何人接近,而且他越来越抗拒人的接触,整天把自己给关在院子里,谁都不见。   说起来,她这个母亲,在他的心里,现在怕是连他身边儿的一个小厮都比不上吧?   朱丽每每想到此处,就是心忧,不过转念一想,她道,“还好有昭儿,不知道,昭儿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说起自己的二儿子,朱丽又想到了昭陵,自己这个二儿媳妇,可很是不得她的心啊,她不由问李嬷嬷,“李嬷嬷,你今儿看了这老二家的,觉得怎么样啊?”   李嬷嬷听罢,不由垂首细细的想了想今儿见了的二少奶奶,想起她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的模样。   她道,“今儿瞧着,不过略略一见,老奴也不好妄下定断,只是瞧着,倒是个文静的,看着也温柔贤淑,不过俗话说的好,日久见人心,这到底如何,怕是还要日后见见,不知小姐以为?”   朱丽一听,侧眼看了窗户外面儿一眼,眸子微转,随即道,“是啊,日久见人心,时间多着,慢慢儿看着便是。”说罢,便不在做声了。   昭陵随着退出去后,便准备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却看见大姨娘和三少奶奶李柳氏站在一边儿站着,她略微一顿,不准备说什么,径直就想出去。   没想到李柳氏一见她,却是嗤笑一声,开口道,“二嫂这般急着回屋去,莫不是想念二哥了?”   大姨娘在一旁拉了拉李柳氏的袖子,蹩眉看了她一眼。   昭陵一听,不由就淡了脸色,道,“三弟妹这话说的巧,既然我如今已是二爷的人了,那我自是要心心念念着想的二爷,难不成,还想着别个些什么不成?”   李柳氏看着昭陵这身板儿柔柔弱弱的,倒是没想到这张嘴倒是利索,略微一怔,她反应过来,斜了一眼昭陵,娇笑道,“瞧二嫂这话说的,我不过是如此一说罢了,二嫂还听进了心里去,真真儿是罪过了。”   大姨娘忙在一旁道,“是啊,二少奶奶,您可莫要往心里去,夫人呀,最忌讳家中妯娌相争不和的了,快莫说了,没的被那些个碎嘴的传到夫人耳朵里,可就是不好了。”   李柳氏忙附和,“是啊,二嫂,你初来乍到,这忠伯侯府的规矩可多着呢,你呀,就慢慢儿的学者吧!”说着又是掩嘴一笑。   昭陵冷眼瞧着他们婆媳俩唱双簧,末了,也不恼,脸上甚至还带了点儿笑意,道,“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好心提点一下三弟妹而已,这府中人多嘴杂,虽然我懂的不甚多,可这那些不该说的,不该做的,还是省的的,就不劳二位操心了。”   她这不痛不痒的话,倒是让大姨娘和李柳氏好一阵怄气,就好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徒生无力感。   两人心里恨的牙痒痒,以为这二少奶奶是个好拿捏的,没成想,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昭陵心里也是多半能猜出一些他们的打算的,不用明说,现今的忠伯侯府里都知道,侯府世子之争的厉害。   如今见了大爷,昭陵便知道,大爷是不足为惧的了,那么就是一个二爷和三爷。   而三爷更是样样都是拔尖儿的,比起一个病秧子二爷,强上了不知多少倍,可要命的却是,三爷是个庶出的,一不占嫡,二不占长,哪哪儿都是尴尬的。   可相反之,二爷虽是一身病痛,可却也是个正经的嫡出的,而且二爷也不是一无是处,若说起文韬武略,只要这一身病痛一除,也是人中龙凤。   可现在二爷不见,大爷无法,偏又来了她这个二少奶奶,三房的当然要给昭陵上些眼药水让她不痛快了。   可是,他们也低估了昭陵的本事儿,以为她一个农家长大的野丫头,没见过市面,定然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如果说,现在昭陵的这个身体,真是原主昭陵的话,那可就当真是一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了。   可偏偏的是,现在这个昭陵,已经是那个惨死,从地狱背负着血海深仇归来的昭陵,冒牌儿昭陵了。   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没占到便宜,李柳氏颇为不开心,可大姨娘扯了扯她的衣袖,到底是撇了撇嘴,对着昭陵行了一礼,道,“如此甚好,那二嫂慢些来,院子里还有些事儿,我便先走了。”   说着,行了一礼,转身便和大姨娘走了。   月华在一旁见着两人走了,这才小声的对昭陵说,“主子,这二少奶奶和大姨娘,他们是针对您呢,您要不要告诉夫人呀?”   昭陵一听,立时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月华,小声却凌厉的道,“这还要你来提醒我?”她冷笑一声,道,“主子的是非,岂是你可随意评判的,日后好生的谨记着,切莫再要犯了这等简单的错误!”   月华一听,骇的心都颤了几圈儿,忙低下头,额头都沁出丝丝冷汗,“奴婢知错,请二少奶奶责罚!”   昭陵一听,看了一眼月华,见她小心谨慎的样子,这又才方软了语气,道,“好了,别说了,你也别怪我太过严苛,只是身在其中,不由自己,我不过一个才来的儿媳妇,事事都先跑到夫人哪儿说一嘴,到时候,别人会怎么碎嘴?”   月华一听,这才细细一想,一想,却是惊出了半身冷汗。   昭陵说的是,昭陵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存在,虽是一个二少奶奶,是个主子,可若真是在夫人朱丽的面前去的话,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买回来给她儿子冲喜的媳妇儿,对她而言,仅此而已,在以无别的意义。   若是不自知,别说昭陵自己愿不愿意,就说夫人都会厌烦她去,到时候,在府中的地位,岂不更是尴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主子遭了殃,他们这些奴婢,那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月华越是想,脸色便越发的苍白,如雪一般,没有一丝的血色。   昭陵看了她这副模样,心知她定然是反应过来了,心中暗道这月华还是有几分脑子,摇摇头,便也开口安慰道,“好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往后多注意便是,如今这般,倒是一个教训。”   月华闻言,心里略微有了丝感激,对着昭陵便越发的恭敬,忙屈膝应了声是。   昭陵见状,摇摇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是着便出了隔间儿,到了外间儿。   月华忙跟上,一出外间儿,守在外面儿冷的打颤儿的月衣把昭陵的大氅披在了身上。   月华见状,咳了一声,许是听见了声音,月衣转过脸来,面上带着不高兴的神色,一见了他们,忙就跑过来,不满的道,“二少奶奶您可是出来了,外面儿真是冷死了。”十足的抱怨。   昭陵一听,眉眼一挑,目光在她身上的大氅上转了转,哦了一声,笑道,“那大氅可是暖和?”   月衣闻言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啊了一声,在月华不断打眼色的情况下,这才不清不愿的脱下了大氅,递给昭陵,便道,“托二少奶奶的福,这大氅十分温暖,让奴婢好一阵暖和。”   昭陵闻言,目光在她递来的大氅上顿了顿,随后嘴角一勾,玩出一抹明亮的弧,道,“即是如此,那你便继续穿着吧。”    ☆、隐秘   月衣一听,不由愣了一下,随后脸上不由笑开,张着嘴还没伸延开,正要道谢的时候。   不料昭陵突然看着她,眼神轻蔑一扫,嘴角略微掀起,已是不屑道,“别人用过的东西,我都不屑去用了。”   身后的月华一听,看了一眼昭陵,随后忙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四周还有其他下人,先前听昭陵那般说,也跟月衣以为的一样,是昭陵要把这大氅赏给月衣,众人一听,纷纷羡慕的紧。   可没想到,昭陵后面突然这么一说,可就是变了味儿了。   得了主子赏赐,自是让人高兴又有脸面儿的事情,可昭陵这般一说,就是活生生的羞辱月衣,众人一时又从之前的羡慕而改成现在的看笑话,纷纷窃笑不已。   而月衣一愣之下,反应过来,一张脸色已是涨的通红,耳根子都如被火烧了一般。   她当然知道昭陵这是在羞辱她了,心里一时又恨又气,眼刀子看着昭陵,偏生又不敢露出其他的异色。   能怎么办呢?人家是主子,你是奴婢,主子不管说什么,你都得受着,于是不能说什么的月衣,再次在心里把昭陵给恨毒了。   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涨红着脸,给昭陵屈膝,“多谢二少奶奶赏赐。”   略微教训了月衣,昭陵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涨红之色,以及一番被压抑的不甘,丝毫不在意,淡漠的转了眼眸,“起来吧。”而后又道,“好了,我们走吧。”   说罢,转身便准备领着月华月衣回西院。   却不料,此时身后响起一阵车轮轱辘的声音,昭陵脚步下意识的一顿,心里猜到是某人出来了,却不想多留,赶忙迈动脚步要走,却不料这一番犹豫自是早已被精明的李文圳看在眼里,见昭陵要走,忙在身后叫道。   “二弟妹,请留步。”   被发现,叫住了,昭陵心中无奈,只得暗自在心里叹息一声。   转过身,快速的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那个精致完美却略带一点儿瑕疵遗憾的男人。   昭陵只看了一眼,便又忙垂下头,敛了眉眼,轻声,像是才发现他似得,开口道,“原来是大哥。”又道,“不知大哥叫住弟妹有何指教?”   李文圳看着面前的女子,站在那里,低眉婉转,开口行动举止有礼,又带温淑媚颜,心里暗道可人儿,面上却是瞅见她隐有的一丝紧张,不由心头玩意大起。   勾唇潋滟,星眸齐闵,李文圳挑眉微笑,“见了我,你为何走的这般快?难道,你怕我?”   昭陵闻言,心中默默,怕?倒是不怕,只是觉得,这个男人邪乎的紧,让人不自在的,就想要远离一点儿而已。   可是她自是不能这般说的,心中微转,心中微转,昭陵开口,“哪有?大哥可是误会了,不过是因为弟媳出来已久,心中牵挂着二爷,想要快些回去看看二爷罢了,还望大哥莫要误会。”   李文圳一听,不知怎的,心中突的有点儿不舒服,他没有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昭陵。   一时没等到回答,昭陵却能感觉到一道视线牢牢的盯着自己,灼热的,可却是和其他的灼热不同,这种灼热,而是一种由寒意而引起的,冷到极致时的温热,冷的紧,却也烫的紧。   昭陵心中一时忐忑,暗自纳闷儿,难不成,我刚刚又说了什么让这位爷不高兴的话了?   可是仔细想想,她也只说了两句话,而且都没什么出格的呀?   她心中越发忐忑,不由稍抬了视线,向前看去,却没想到,正正撞入李文圳那一双晶亮黑幽却深不可测散发着浓烈冰冷气息的眼眸里。   昭陵心不由一颤儿,忙又低垂着头,心里却是怦怦直跳了。   李文圳自是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不由呵的冷笑一声,随后便道,“听你这般说,我便也理解你的心思,可是,你既是不怕我,又为何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嗯?”最后一个字,冰冷如实质的冷气,带着疑问又带着常人不懂的威胁。   昭陵心下更是大乱,为什么不敢看着你的眼睛?   因为……你的眼睛太厉,太可怕,就好像是人只要看一眼,便要把人给吸了进去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   不!怕吗?她不怕,可那是为什么呢莫名的,她也不知道。   她强自掩下内心的慌乱,心中想着,对方是你仇人的儿子,你要直视他!   她便也轻轻的抬起头来,只是羽睫轻颤,她说,“大哥这也是误会了,弟媳怕是太过冲撞大哥,这才低着头于大哥说话,若是让大哥不满,弟媳便改。”   说话间,便已抬头看着李文圳了,只是多少还是有些躲闪,却也不太过。   这才让李文圳的心里满意了点儿,目光上下扫量,而后点点头,暗道昭陵若是后面儿能好好儿的调教,倒是不错。   而这边儿昭陵见李文圳还是看着自己,为了快些离开,不由又开口道,“不知大哥叫住弟媳是有何事儿?”   李文圳一听,停下打量的目光,嘴角微勾,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闲来无事儿,担忧二弟的身子,便寻了些良药,只是放在我的院子里,若是弟媳不介意,便派人到我那儿去拿去吧。”   昭陵一听,心下不由松了口气儿,还好只是这种简单的小事儿,她还真怕这大爷有什么刁钻古怪的事儿要她去做,那可就不好了。   听他这般一说,昭陵忙行了一礼,道,“原来是这样,那弟媳在此便先谢过大哥了。”说罢,眸子幽幽一转,扫到一旁的月衣身上,正好,她可以把月衣支开,过会儿,她想找月华问些事儿。   如此一想,便对月衣道,“月衣,既然如此,那你便跟着大爷去大爷那里把东西拿过来吧。”   月衣一听,愣了愣,随即便是狂喜,大爷啊!那是大爷的院子啊!听说到现在,能到大爷院子里去的人,都不超过一双手的数呢!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去大爷的院子,她不由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李文圳,听说大爷现在身边儿都没女人,若是运气好点儿的话,被大爷看上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福气,一飞冲天了啊!   这般的想着,月衣不由更加的欣喜,忙屈膝应了声是,便巴巴儿的跑到李文圳那边儿去了。   昭陵和月华等人,便是李文圳也是看出了月衣的这一点儿小心思的。   皆是不由心里冷哼一声,首先不说她能不能被李文圳看上,若真是看上,那也早就看上了,而且不过去拿药,就一定会让她进院子里去了?   真是妄想!   昭陵也不做声,随后便对李文圳行了一礼,道,“既然无事儿了,那弟媳便先告退了,来日在感谢大哥之恩。”   李文圳闻言,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在什么也没说了,便就这样看着昭陵带着月华走了。   等昭陵的身影走的远了,李文圳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身边儿红着脸儿一脸娇羞又一脸期待的月衣。   淡淡的吩咐道,“长决,我想转转,你吩咐人去带她拿药吧。”长决,便是一直在李文圳的背后推着轮椅的男子。   长决闻言,立即应了一声是,转身便吩咐了几个人把一脸呆滞的月衣拉走了,而他自己则又推着李文圳往前走了。   这边儿,走到花园内,见四处无人,昭陵想了想,淡淡的开口,问身边儿的月华,“月华,我初来乍到,许多人都不大熟悉,你给我说说,这忠伯侯府中,都有那些人呢?”   月华闻言,没有多想,只当是主子想要多了解一下府中的人物,想了想,月华组织了一下言语,便轻声对昭陵道,“回二少奶奶,其实,忠伯侯府说起来,人物关系,倒是比较其他高门大院儿的要简单多了。”   “人口不多,除了今天在夫人哪里见到的几位,在还有几个主子,便是侯爷、二爷、三爷和两位小姐了,其中大小姐是大姨娘所出,和三爷是同胞兄妹,二小姐是夫人所出,和大爷、二爷是同胞兄妹,也是嫡出的小姐。”   昭陵一听,不由点点头,确实是简单的多了,想想也是,早在前世的时候,现在的忠伯侯李志,便已经借着她娘家将军府的势力,把其他的兄弟姐妹,和旁支消除殆尽了,而后又和朱丽那个贱人伉俪情深,怎么会不简单?   昭陵想着,心中便越是恨的紧!   她陡然又想起大爷李文圳和自己现在的这个二爷夫君,李文昭,不由道,“那你可知,为何这大爷和二爷,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按理说,这大爷和二爷是朱丽的亲儿子,她定是护得好好儿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一个残废一个病痛缠身要靠娶冲喜媳妇的样子了?   月华一听,不由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这才拉住昭陵,小声的道,“其实,这事儿的话,奴婢们也不甚清楚,不过听说,大爷这样,是因为去救二爷,所以才变成这样的,至于二爷,就不清楚了,反正是从三年前,大爷和二爷两人从外面儿回来之后,便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昭陵听罢,不由看了月华一眼,随即摇摇头,她说的到也是不甚清楚没具体不知道啊?昭陵叹了口气,看来这事儿,还是点儿隐秘,一时半会儿的,是打听不出来了。    ☆、好戏   这般想着,昭陵心里有了计较,不在多说什么,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月华见昭陵不在说话,忙也垂首跟在身后。   刚刚走了一截,忽如便听见前面儿像是有什么动静,昭陵心里微微一动,立即往一旁的假山走去,掩住身形。   月华见状,忙也跟着上前。   昭陵借假山掩好了身形,这才探头出去看。   一看,便见的在假山的另一边儿,果然有两个人,此时正站在忠伯侯府的一个人造鱼塘旁。   这两个人,是两个年约十四五岁的美貌少女,其中一个看着颇为凶悍,嘴里不知具体说了什么,手里还一边儿对另一个少女,推推攘攘的。   另一个则是满脸急色,连连摆手,被另一个少女几次都快要推到地上了,她也不反抗,只是嘴里念念叨叨的,可是因为距离颇远,昭陵也是没有听清,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   可昭陵心里猜测,大概是两人在闹什么矛盾,她略微偏头,问身旁的月华,“这两个人,你认识吗?”其实这时候,她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月华闻言,上前一步,细细的看了看,随后惊讶道,“这不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吗?”   昭陵一听,心里暗道自己果然猜对了,便又听的月华道,“看他们这样子,八成又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   昭陵一听,不由问,“怎么?他们经常吵架吗?”   月华听罢,连连点头,“何止是经常,简直是见面儿都要吵,可是每次,都不过是二小姐一个人挑起事端,因为她是嫡出的,大小姐便处处都让着她罢了。”   昭陵一听,心里细细分析,便道,“那听你这么说,这二小姐,性子倒是个……彪悍的了?”   月华闻言,有点儿想笑,可还是憋着,点了点头。   昭陵见状,目光再次看向塘边儿正吵得凶恶的两个少女,心里若有所思。   这大小姐是庶出,应该就是大姨娘的女儿了,照目前看来,这大小姐,到底是真柔弱还是假柔弱,怕是不大清楚。   而这二小姐,便是朱丽唯一的女儿了?   因为是唯一的嫡出女儿,怕是多有宠爱,养成这一副娇惯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了。   这般想着,昭陵看向两人的目光不由悠远深长。   而此时,这场中吵的正欢的两人,丝毫不知他们这一幕正被人从头到尾的看去,且在揣摩着他们的心思。   不过他们也没有心思去知道。   二小姐李梦之,性子也如昭陵所猜测那般,因为是朱丽唯一的女儿,所以格外的娇宠,再加上是忠伯侯府的唯一嫡女,素来娇纵惯了,性子也是娇蛮火爆。   而大小姐李梦蝶则与之相反,因为是庶女又是长女的身份,素来行事小心翼翼,且性子敦厚,待人处事都比较温和,不少下人都赞其人好。   至少在表面上,她李梦蝶,是这样的一个人的,可真正的内心如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此时他们吵架的主题,要说起来,还要从几天前,去参加宫中的一个宴会所说起。   那日参加宫中的宴会,是当今皇后组织的一个各名门贵女的一个赏花会。   忠伯侯府素来与当今皇后交好,自是得了令的,可本来只有二小姐李梦之一个人进了宫,可当日也不知这李梦之是发了什么疯,死说歹说,要把李梦蝶也拉了进去。   皇后娘娘自是没说什么,可是,在这时候的宫宴中,却是遇上了几位几位皇子,还有皇后之子,当今的太子,也突然去了皇后那里。   李梦之一心心悦太子,自是欢喜不已,可不料半途中,她却发现,太子的眼睛,却是多看了几眼她的庶姐李梦蝶。   这下她便不高兴了,本想带着李梦蝶进宫,是为了更好的衬托自己,没想到太子接而多看了她去了,而更让她气愤的是,李梦蝶竟然还对着太子犯娇羞。   李梦之心里那个气啊,如何能容下,在宴会的时候还好说,可匍一回忠伯侯府,那小宇宙立即就爆发了。   开始的时候闹了一天,好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遇见了,李梦之哪里那么容易放过她?当即便拉扯着李梦蝶来了。   说什么李梦蝶不要脸,狐狸精之类的话语,好不难听。   而这边儿李梦蝶苦苦哀求了几次,见她还不收敛,也不由火了,一推李梦之,沉着脸娇声喝道,“二妹妹!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狐狸精!我也没有勾引太子殿下!你怎么就不听呢?!”   李梦蝶这一反抗,让李梦之好一阵呆滞,因为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前的李梦蝶,哪怕是她怎么打怎么骂,都毫无怨言。   可今天,不仅出手推了她,还敢这么大声和她说话,李梦之心里的气,一下就攀升至最高点,看向李梦蝶,凶神恶煞的吼道,“你个贱人!还说你没有!你竟然敢推我!你以为太子殿下多看了你几眼,你就不得了是吧?我告诉你!你个小贱人!你永远都不过只是一个下贱的上不得台面儿的庶出胚子!”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跑过去,“啪”的一声扇了李梦蝶一巴掌,李梦蝶脸都肿起来了,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她头都被打偏了,正过头来,目光凶狠怨毒的看着李梦之,也恶狠狠的道,“李梦之!我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姐姐!你不要太过份了!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一听李梦蝶如此说,李梦之冷笑一笑,“李梦蝶,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我看你还装模作样!一个小贱人!忍我很久了怎么了?你有本事儿来打我啊!我……啊!”   她话没有说完,只闻一声尖叫,李梦蝶“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把她剩下的话都给打回了喉咙里,李梦之愣了一会儿,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捂着自己的脸,随即尖叫,“贱人!你真的敢打我!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李梦蝶听罢,眼神冷冷的看着她,“打你怎么了?我告诉你李梦之,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是你逼我的!”说着,眼神升起一抹恶毒,步步朝李梦之走去。   而这边厢月华还在给昭陵说着两位小姐平日里的各种光荣事迹,却忽的听见一声凌厉的尖叫,如冲破格布那般的难听。   接着便是“噗通”一声,夹杂着水花四溅的落水声。   月华扭头看去,便见的是大小姐和二小姐扭打在一起,然后大小姐突然把二小姐推入了荷花池里面去了。   月华惊的“呀!”一声快要出口,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将她的话语给塞了回去。   月华不解,扭头看去,这手的主人,正是二少奶奶昭陵。   昭陵的目光暗沉,黝黑如墨,若是平常,定然是赞一声好看之极。   可是此刻,月华只觉得昭陵的目光阴沉,如深幽的谷口,传来阴冷入骨的暗风,浑身都不由发抖。   昭陵瞪了呆滞的月华一眼,随即恶声恶气的道,“不许出声!否则……”否则什么,她没说,可却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月华心尖儿又是一颤,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如坠冰窑一般寒冷,可她快速反应过来,忙点了点头。   昭陵见状,这才放开她的手,让月华好一阵紧促的呼吸。   昭陵的目光这才转开,紧紧地盯着荷花池和岸边儿上,冷冷站着看着在荷花池里面儿的李梦蝶,和拼命挣扎的李梦之。   月华静下心来,这才看向前面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办?二少奶奶,我们,要不要出去把二小姐救起来?”   如果二少奶奶这下把二小姐救了起来,那到时候,不仅是二小姐的嫂子,还是她的恩人,就算是夫人到时候念着这层关系,也会对二少奶奶好看不少。   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惊讶,这大宅子里的阴私事件多了去,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儿,她到底没经历过。   而这亲眼看见,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还是这府中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他们可是亲亲儿的姐妹,平日虽说小打小闹,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看见了大小姐把二小姐推入荷花池里去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月华想到的这些,昭陵又如何没有想到?   她从一开始就有了计划,此刻听的月华这话,不由道,“不急,我们稍等片刻。”   她自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如果现在她就跑出去,就算把李梦之救起来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她多少的好感,还会因此而得罪了李梦蝶。   可若是等到这李梦之快要死的时候,她在跑出去救了她起来,那可就不同了,锦上添花虽易,可雪中送炭却难。   而昭陵若这出去相救的前后,便如这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   果然,李梦蝶在岸边儿冷冷的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在荷花池里挣扎扑腾的李梦之,丝毫没有要救她起来的意思,在她的心里,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李梦之死在这里。   渐渐的,荷花池里的李梦之挣扎的越来越小,李梦蝶看着不由冷笑一声,随后转头看了看四周。    ☆、相救   此刻四周安安静静,无一人,李梦蝶心里暗自窃喜,便想要逃跑。   而那边儿假山后的昭陵见状,便知这李梦蝶是准备要逃跑了。   昭陵想着,嘴角不由微微勾起,心里冷笑一声,这李梦蝶要逃跑,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   她吸了口气,拉了一把月华,对她道,“快!大叫一声!”   月华一时没反应过来,昭陵又是掐了一把她腰间儿的肉,这时月华已经反应过来,加之昭陵这一掐,很是用力,她被掐的生疼。   “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昭陵见状,满意的一笑,随即脸色一变,就变上了一副惊恐和害怕,又担忧的神色。   推了一把月华,自己也忙跑出了假山后,到了前面儿,嘴里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月华忙道,“天啊!二小姐!这是……二少奶奶,这是二小姐!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二小姐落水了!”   而那边儿本来心满意足准备要跑路的李梦蝶,听到这声音,动作一怔,心里暗恨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时候要来,害的她不能全身而退,怕是还要功归一篑了!   可想归想,面上却是快速的反应过来,忙站在荷花池边儿上,揪着帕子,脸上换上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哭哭啼啼的,“二妹妹!怎么办!快来人啊!救命啊!”   说着转身,像是才看见来这儿的昭陵和月华一样,忙一把拉住昭陵,道,“快!快救救二妹妹”   因为昭陵自从上次新婚夜之后出了那样的事儿,今天还是第一次出来,所以李梦蝶也不认识她,只当她是那里的丫鬟,拉着她一个劲儿的哭诉。   月华此时也是真的有点儿慌了,慌忙要去拉着昭陵,看那荷花池里的二小姐,好似儿都要翻白了!   昭陵却是冷笑一声,谁都不理,一把推开李梦蝶,纵身一跃,便跳进了荷花池里,游到了李梦之的身旁,又费力的抓住了李梦之,忙往岸边儿游去。   而此时,因为他们的叫喊,便已经惊动了许多的下人,一大群婆子丫鬟,搭着几个小厮慌慌张张的往这边儿跑过来。   月华在岸边儿看着担惊受怕极了,搓着手只希望自家主子可不要出了什么事儿。   昭陵拼尽了全力,好不容易把李梦之给拖到了岸边儿,那些婆子们纷纷叫着忙把李梦之接了上去。   可昭陵那小身板儿,到底是柔弱了些,又是大病出愈,刚刚把李梦之托了上去,此刻自己却是虚脱了。   月华见昭陵要往下沉,吓得胆儿都要掉出来了,幸好有会水的婆子及时下水,把昭陵又拉了回来。   上了岸,昭陵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一阵,就被丫鬟搀扶了起来,月华忙拿了婆子拿来的大氅先披在了昭陵的身上。   而另一边儿,李梦之的情况却是不乐观了,只余出气儿不见进气儿了。   丫鬟婆子纷纷叫着“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出事儿了!”其他的跑着去找大夫,又跑着去叫夫人。   昭陵心里也够郁闷,心里后怕的紧,刚刚救了这个李梦之,差点儿把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可还好,人总算是弄回来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李梦之,昭陵心中暗恨,虽然不想救朱丽那个贱人的女儿。   可是既然已经救了回来,断然没有前功尽弃的意思,在说了,这救了这小姑子,到时候,她不定能更加好的行事儿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昭陵一把拂开在耳边儿喋喋不休的月华,走到李梦之的身边儿,看着她一副要死的模样。   昭陵对那个不停的给李梦之擦水的婆子说,“让开,让我来!”   婆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认识,一旁的月华便立即喝道,“还不快让开!刚刚就是二少奶奶救了二小姐!”   月华特意把二少奶奶救了二小姐说的声音特大。   一旁的李梦蝶听罢此言,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与记恨,随即眼眸里浮现担忧的神色,面上也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忧。   婆子一听,忙行了一礼便让开,昭陵跪在地上,看了一眼李梦之,托起双手,拼命的按压李梦之的肚子,又不停的去掐她的人中。   一旁的人瞧了都不禁暗自皱眉,有婆子忍不住说,“二少奶奶,您这样怎么行,二小姐已经昏迷不醒了,您还压她肚子,不是让她更难受吗?!”   昭陵一听,不由冷冷的看了那个说话的婆子一眼,却并不理会,只是继续做着同样的动作。   其实这个是她前世,跟着一位高人学的,说是这样压,可以把落水之人肚子里喝的水给压出来,她接着又压了压李梦之的胸口。   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做,有没有用她不知道,可是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就在其他人忍不住再次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躺在地上如死尸一般的李梦之,却是突然咳嗽一声,接着从嘴巴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水来。   就这样流了好一会儿,李梦之终于睁开了眼睛,脑袋转了转,一双眼睛里带着疑惑,“我这是在哪儿啊?”   一句话,别人并没有在意,纷纷上前,哭诉道,“二小姐!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李梦之好像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可到底是才醒过来,身子虚弱的紧,不过转了转目光,接着便再次昏死了过去,吓得一干婆子丫鬟又是一副嚎叫。   这时李梦蝶忙站出来,“快!二妹妹已经醒来,说明并无大碍了,快把二妹妹扶回房间,请大夫来!”   其他人一听,纷纷醒悟过来,忙又七手八脚的把李梦之抬了回去。   李梦蝶转身,看着昭陵,脸上又是羞愧,又是感激的,各种神色交杂,看着昭陵的眼里却都是一个样儿,虚伪!   李梦蝶道,“原来是二嫂嫂,刚刚真是多谢二嫂嫂了,如果不是二嫂嫂,二妹妹……二妹妹怕是……怕是……”说着说着,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昭陵心里看着心烦,面上却不显,因为刚刚落了水,这早春的天气,多少有些受了寒,昭陵的脸色很是苍白。   浅浅一笑,昭陵摇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说着,不由咳嗽了一声,月华忙道,“二少奶奶,您是不是身体进了寒气呀?这可怎生是好?”一副担忧的模样。   一旁的李梦蝶见状,心里暗恨,一双水眸里闪过一丝快意,病了倒好!谁叫你多管闲事儿?!最好就这样病死了!   心里在怎么恶毒,面上也是忧心忡忡,“这……二嫂嫂,您还是赶快去请大夫看看吧?这天气,荷花池里的水那般凉,若是受了寒可就不好了。”   昭陵心里冷笑,联想这这李梦蝶之前的种种,心里不由冷笑,只是也知道这李梦蝶怕是个不好相与的,这次的事儿怕是已经得罪了她。   她也不惧,既然得罪了,迟早都是要针锋相对的,她也不需要给什么好脸色。   思绪急转间,昭陵道,“没事儿,劳妹妹担忧了。”说罢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刚刚怎么看见妹妹在哪里,怎么不叫人呢?若是我晚来一步,可就出了大事儿了。”说着,皱眉轻思。   经昭陵这般一问,李梦蝶的面上不由闪过一丝慌张,可随即不由细细的品味了一番她的话,这才觉得,说不定她并没有看见,所以才会这么问的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心里轻松了许多,李梦蝶忙羞愧一笑,道,“瞧二嫂嫂这说的,妹妹真是不好意思了,刚刚也是,妹妹心里惊着了,吓得不知道怎么办了,只知道在岸边儿干着急,也是幸亏二嫂嫂来的及时,不然……”   说着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不然……妹妹,我就铸成大错了……”说完,才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一转眼,果然便见的昭陵拿着一副不解的模样看着她。   她又慌忙解释,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二妹妹出了事儿,那我这个做姐姐的,肯定是有责任的,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说着,轻轻儿的抽泣这。   昭陵见状,心里诧异着李梦蝶是个狠角色,又不由冷笑,庆幸自己看见了先前那一幕,说不定,还真真儿的会被她这一面之词给糊弄了过去。   此刻听她这般说,昭陵也不戳破她,如果到时候李梦之醒了过来,那肯定会记得是李梦蝶推她入水的。   到时候,她的麻烦也不会少的。   这般想着,昭陵不由一笑,哦了一声,随即道,“说来也是,任谁第一次遇见这种场景都是如此,幸好我年幼时顽皮学了这水技,不然今儿便是我来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李梦蝶自是一番虚让,“二嫂嫂说的是,说起来,到底是二妹妹是个有福气的。”   昭陵听罢,浅浅一笑,李梦蝶心里却跟猫抓似的,因为此刻,她也正在心焦,如果李梦之醒了过来,把是她推她下水的事儿给抖出来,那可怎么得了?   朱丽向来是个护短的,再加上平日本就讨厌他们三房的,若今日之事儿都出来了,只是想想,李梦蝶就觉得昏天暗地。    ☆、主意   当下也没了和昭陵继续耗下去的心思了,干干一笑,便道,“二嫂嫂,我便先行一步了,也不知道二妹妹怎么样,下次在好生的像二嫂嫂道谢。”   昭陵摇摇头,轻声浅笑,“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如此说,可是生疏了。”   说着摆摆手,“我知道你担心二妹妹的身子,快去罢,有什么好消息,差人给我也送来,我这个病怏怏的身子,便不去打搅了。”   心里却道,你当然是担心李梦之,担心她醒了来,你便没了好日子过了?   而李梦蝶心里却是郁闷,昭陵这话,听起来很正常,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哪儿哪儿觉得不舒服,可此时她亦是来不及去思考那么多。   只得抱歉一笑,道了声一定,福了礼便走了。   看着李梦蝶的身影远去,月华有点儿气恼,“这些人真是,明明就是二少奶奶您救了二小姐,可他们就好像没看见您似的?”在她看来,这出戏,可不应该是这样唱的。   可不管是怎么发展的,昭陵心里却是有了谱儿,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也不会过多去纠缠,接下来,等着便是。   她站直了身子,哪怕浑身仍是被风吹的瑟瑟发抖,可她神情却是冷傲无双,就如寒冬腊月间,枝头傲然绽放的雪梅一般,铮铮清骨,哪里还有之前丝毫的柔弱。   月华看过去,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敢情之前的样子,全是装的啊?   正感叹着,昭陵的目光忽的转过来,冰冷如实质一般的目光,直直的打在月华的身上,月华就好似被钉在了原地,不能动弹一般。   好一会儿,昭陵转过目光,便道,“好了,戏演完了,我们该走了。”轻飘飘儿的一句话,无端的让人觉得寒意十足,那种淡漠,置身事外,让人心都不由跟着颤抖。   月华赶忙低垂下眼眸,紧紧地跟在昭陵的身后。   她发现,这个二少奶奶,越是接触,就越是让人感觉危险,现在的她,对她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而昭陵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另一边儿,一个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有两双眼睛,把她从一开始的动作,一个不少的看尽了眼中。   直到她离去,清俊完美的男人,坐在华贵的轮椅上,眉梢上挑,精致的脸庞冷硬如霜,纤薄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身后的长决默然,两人四周的气场冰如寒霜,浑身犹如死人一般,没有丝毫的活气,见着昭陵的身影慢慢儿的走远,好一会儿,长决才开口。   “属下去把她抓过来?”声音干哑,如磨刀霍霍的低沉,刺耳却不难听。   这个她,李文圳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他默了一会儿,唇角微笑扩大,随即轻轻儿的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长决听罢,静默不语。   李文圳的目光盯着昭陵的身影消失,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好了,今日累了,回去歇息吧。”说话间,神色慵懒。   长决听罢,依旧是静默不语,只是却推着他的轮椅,随着咕噜的声音慢慢儿的远去。   而这边儿厢,一行丫鬟婆子囔囔嚷嚷的拥着把李梦之给带回了厢房,请来了大夫。   而另一边儿夫人朱丽听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落水,奄奄一息的消息时,差点儿就晕厥了过去。   幸好李嬷嬷及时把她扶住,又慌慌忙忙的往李梦之的厢房跑去。   刚刚及至厢房前,李梦之的奶娘正出来,朱丽忙拉住问,“怎么样?可有什么事儿?”一脸的担忧。   奶娘也是担心后怕,今日李梦之落水,他们也有失职之称,若是朱丽怪罪起来,他们可吃不起。   索性好的是,李梦之只是昏迷了一阵,此刻听着朱丽这般问,忙屈膝回道,“回夫人,小姐已无大碍,刚刚大夫来看了看,已经清醒了。”   一听无事儿,朱丽不由大松一口气,拍着胸口直道幸好幸好。   还没回神儿,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骚动,朱丽忙探首看去。   只见李梦之正穿着里衣跌跌撞撞的往外跑,逢人便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在拍戏吗?导演快给我出来!”      一见这模样,朱丽心尖儿都忍不住一跳,急急忙忙的跑上去,一把拉住李梦之的手,“我的梦之啊,你这是怎么了?梦之?梦之?!”   李梦之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美妇人,有点儿不知所以。   她是一个盗墓人,记得自己明明正在一个墓穴盗墓,随后好像是墓穴突然坍塌了,然后他们一行人,好像是逃出来了?她是逃出来了?还是没逃出来?   为什么现在她却记不清楚了?她看着眼前这些穿着打扮奇怪的人,脑子里是一串儿一串儿的疑问。   梦之……梦之,这是自己的名字啊?这个美妇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她认识我?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没这个人的记忆?   “你是……”谁啊?   话还未说完,她的脑子突然一阵抽蓄,疼得不能自己,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这时候她的脑子里却突然涌进许许多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受不了,尖叫了一声便昏迷了过去。   “梦之!”朱丽吓得大叫一声,一把抱住李梦之柔软的身体,脸色亦是变得难看,“快!来人!去请大夫!”   四周的婆子纷纷上前,帮着把李梦之又扶上床去。   丫鬟慌慌张张的出去请了大夫来,大夫给李梦之又把了脉,一旁的朱丽急急问道,“怎么样了大夫?我女儿……是不是……”   大夫摇摇头,“夫人不必担心,小姐不过是一是受了刺激,体弱晕厥而已,待老夫给小姐开一个药方,煎熬服了便好。”   一听没什么事儿,朱丽这才放了心,点点头,便道,“李嬷嬷,送大夫。”   一旁的李嬷嬷听罢,屈膝应是。   正在此时,床上的李梦之慢慢儿的睁开眼睛,不同于之前的疑惑迷茫,此时有一丝震惊,却飞快的便掩去了。   李梦之心底的确是震惊,她脑子里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体的全部记忆,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李梦之,已经溺水身亡了!   而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盗墓人,李梦之取而代之了!   穿越!   那些小说,电视剧电影中的情节,李梦之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真真儿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穿越重生,她心底诧异至极,亦是庆幸至极。   她知道自己多半在二十一世纪是已经死了,那么现在上天既然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她一定要好好儿的珍惜!   从脑子里的记忆中,李梦之了解到,这是一个不曾在中国的文明历史中出现的国度,应该是一个架空王朝。   一想到自己那些穿越小说中,描写的那些女主穿越之后的各种外挂威武风姿,李梦之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激动。   现在,那些在小说中出现过的情节,终于能在她的身上体现下来了!   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李梦之快速的镇定下来,面色亦是随之变化。   朱丽送走大夫,满脸担忧的坐在李梦之的床边儿,一把扶起李梦之,语气充满担心的问,“梦之,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给母亲说说啊。”   听着朱丽的声音,李梦之眼珠儿滴溜溜儿的一转,她便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这个身子的母亲,忠伯侯府的夫人,朱丽。   她面上浮现一丝丝的微笑,对着朱丽轻声道,“母亲不要担忧,孩儿无事儿。”   朱丽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李梦之有没有受伤,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一向嚣张跋扈的宝贝女儿,此刻与平时的不同。   更不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早已经是换了个灯芯儿的人了。   不过就算她意识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穿越,借尸还魂这种事儿,谁都不可能会想到。   一听李梦之如此说,朱丽只大松一口气,随后抱着李梦之,嘴里念叨,“好,好,没事儿就好。”说着,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转过头,目光犀利的看着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李梦蝶,语气凌厉的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儿的二小姐,怎么会突然掉在荷花池里去了?!”   李梦蝶之前一直在一旁,拼命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是怕到时候朱丽问起自己原因来。   而更让她害怕的是李梦之醒过来,依着李梦之的性子,到时候不把她抹黑的没有样子,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可是千盼万盼,还是盼来了李梦之幽幽醒转过来,李梦之醒转过来,李梦蝶的心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此刻听见朱丽这般问自己,一时不由诺诺,眼神闪躲的看着床上的李梦之,却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李梦之这时脑子里却是突然闪过一段记忆,她和李梦蝶在荷花池边儿因为什么事儿争吵,最后自己被推进了荷花池里。    ☆、计谋   然后,好像是突然有个人跑了过来,把自己救了起来,那个人,好像是,二少奶奶?   自己的二嫂?   细细的搜索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李梦之发现,自己只知道有这个二嫂,却是没有记住她的样貌。   朱丽见李梦蝶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心下不悦,不由皱起眉头,厉喝,“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啊!”李梦蝶长期在朱丽的尾牙之下,早已对她有了畏惧之心,此刻朱丽轻轻发威,李梦蝶骇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儿,惊叫一声便跪了下来,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打颤儿。   朱丽见状,更加坚定李梦蝶心中有鬼,立时便喝道,“快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全都给我说出来!”   “母亲……”李梦蝶已经哭了,低垂的眼眸之中流露着恐惧和愤恨,却是无能为力,只能轻声嘶叫。   她该怎么说?   说自己不知道?或者跟干脆的是直接抵赖给二嫂?   可是……   李梦蝶抬眼觑了一眼床上的李梦之,李梦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为什么不干脆点儿的说了出来?   她心中暗道,李梦之肯定是在借机给自己难堪,一时不由把李梦之更加的恨到了骨子里去了。   “母亲,二妹妹,是……是……”我推下去的。   话还未出口,却不料床上的李梦之突然一声“母亲。”生生打断。   李梦蝶一愣,朱丽也不由转过头,神情关切的看着李梦之,柔声道,“梦之?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李梦之轻轻儿的一笑,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梦蝶,轻笑,道,“没有,母亲,您也不要怪大姐姐了。”   说罢,貌似羞涩一低头,“其实,是女儿和大姐姐玩闹,自己不小心掉下了荷花池里罢了,怨不得别人,母亲就不要在问大姐姐了。”   说罢话音一转,又黯然道,“听奶娘说,幸好二嫂嫂及时赶到,否则,女儿这条命……”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朱丽,一把抱住朱丽,咽哽到,“怕是女儿就见不得母亲了。”说着,不由小声的呜咽起来。   就好似是真的经历了生离死别,伤心的不能自己一般。   李梦之的这一番话,倒是叫李梦蝶听的一愣一愣的,随即反应过来,想的却不是感激李梦之替自己圆了谎。   反倒是心中更加的警惕起来,李梦之这人,她是在了解不过,从来就没有让自己吃亏的道理,此次先是给了她难堪,又是替她撒了谎,那么她的背后,定然是不安好心,有着更大的图谋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心里警惕,面上李梦蝶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连连点头,“母亲!二妹妹说的是,只是,虽然是因为二妹妹不小心落水,可作为姐姐,我也是有错,还请母亲责罚!”   说罢,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梦之,忙又垂头磕头,低眸,眼中却是无尽的恶毒。   李梦之在床上看着李梦蝶这一出戏,心中冷笑,这李梦蝶脸皮,真真儿是厚的可以,竟然顺水推舟,把自己的责任推的干干净净,还把她拉了进去。   不过,也无妨,她目前也不大在意这些小事儿,她关注的,是以后。   她不过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乃至这个忠伯侯府,都不甚熟悉,哪怕有原主的记忆,不过到底不是自己经过的,多少有些不甚熟捻。   而且根据这个身子之前的记忆,这个原主,张着自己爹娘的宠爱,以及尊贵的身份,向来是刁蛮惯了的,没什么人缘。   若是之前,便也就算了,可现在,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高科技的文明李梦之,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她来了,她就必须要达到这个世界的最高峰!   她坚信一个道理,穿越人士,开外挂,金手指,绝对的女主身份!   所以,她注定是个不会平凡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她便要着手为以后做打算,这个李梦蝶虽然与她之前,颇有过节,可现在自己捏着她的把柄,再卖她一个人情,以后在拉拢一番,还怕不能好好儿的使用这颗棋子?   而至于另一个,二嫂。   在她的记忆中,存在感不强,想来便是一个没什么用的人,不过还歹救了她一命,那便也顺便在朱丽面前提及一下,也算是给她开了脸。   而且,在她的记忆中,这二嫂,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个身体的原主都快要死的时候出来,想想都觉得太过巧合了。   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感觉就像是自己是被算计的那个。   她以前是盗墓的能手,什么都喜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在此时,她脑子里的这个二嫂,显然是个意外。   她不仅没有对二嫂救了她一命的感激,反而还隐隐有点儿敌对了。   当然,这一切,是当初昭陵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朱丽听着李梦之这一番话,心中也是颇为后怕,想着自己如果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该是如何的痛苦呀?   想想都觉得不能忍,朱丽不由再次紧紧地把李梦之抱在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梦之,别担心啊,有母亲在呢,有母亲在,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在受这样的委屈了。”   被朱丽这般紧紧地抱住,李梦之的心中也不由有点儿不一样的感觉划过,前世的她是孤儿,从小就跟着一伙盗墓团伙在一起生活,对于亲情这方面,过于单薄。   朱丽这一番爱子之情,让她是感觉陌生,又熟悉,更多的,是不适应。   可是现在,却是由不得她,她现在就是李梦之,李梦之就是她,日后,她要好好儿的继续活下去!   前世的自己颠沛流离,这一世,自己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尊贵的身份,她一定要成为最闪耀的存在!   这般想着,连朱丽的怀抱都觉得颇为美好了些,忍不住轻轻的嗯了一声,目光却是透过朱丽的肩膀,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梦蝶,眸中一片冰凉。   李梦蝶接触到李梦之的眼神,浑身上下都不由怔住,随后从心底升起一股沁人寒意,她不由自主的地垂下头,掩饰住自己不由自主冒出的恐惧。   心里却是更恨。   却也不由奇怪,她怎么感觉……李梦之,就好似,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昭陵回了西院晚阁,稍坐了片刻,跟在大爷院儿里去拿药的月衣便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月衣满脸雀跃,一路趾高气昂的,逢人问她去了哪儿,便一扶鬓边儿,娇滴滴的笑言,“刚刚得了命,去了大爷院儿里给二爷拿了药。”   如此言辞,换的众人好一阵羡艳。   一些得事儿的丫鬟婆子,俱都是一个劲儿的夸赞吹捧,自是让月衣又好一阵儿的得意。   如今这整个忠伯侯府,谁人不知大爷的院子难进?   丫鬟更是不用说,而自己一个丫鬟,哪怕只是去了院子里拿了药,可也比之别人,不知强了凡几。   虽然到底进与没进,便也只有大爷院子里的人和月衣她自己知道了。   可此刻的月衣,也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   匍一回晚阁,进了里间儿,月衣上前,笑滴滴的给昭陵行了个礼,又把手中的几副药抵于月华手中。   昭陵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抿了一口热茶,浅笑,“如何?大爷可有交于你其他话语?”   月衣不知昭陵此言何意,只以为是单纯的问问她有没有其他的话,忙道,“回二少奶奶,大爷没有其他的话了。”想了想,转了转眼道,“大爷只说了,希望此药能让二爷早日康复。”   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月衣一双眼眸不停的闪躲。   昭陵听罢,哦了一声,拉长尾音,饮尽杯中最后一口茶,放下茶盏,转眼看向月衣。   见得月衣如此,不由嗤笑一声,随后便道,“那好,既然如此,那你便把这些药拿下去,好好儿的熬了上来,在端给二爷喝吧,也好,让二爷知道,你,和大爷心意。”   月衣听罢此言,本来还有点儿不高兴,可转念一想,昭陵说的也不错,这样的话,便可显得自己温婉宜人,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得了大爷亦或者是二爷的眼也不一定呢?   她只想到了这些,却并无觉得,昭陵这些话,有什么不妥。   想罢,忙欢欢喜喜的对着昭陵行了一礼,应了声是。   昭陵见状,眼眸里尽是嘲讽,随意一眨,涟尽眸中情绪,“月华,既如此,你便把药在给月衣吧。”   月衣听罢,忙上前去拿药,月华不由微微迟疑,月衣糊涂,被眼前浮利迷花了眼,可她却是清清楚楚的。   不管怎么说,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且不说大爷那里待月衣是如何态度,单就夫人那里,是绝对不会允许大爷未娶妻便被一个狐媚子的丫鬟勾了去的。   至于二爷那里,就更不用说了,二少奶奶看着不尽心,可暗地里一双眼睛,可比火眼金睛都不差,怎么可能会让月衣一个丫鬟骑到了自己的头上来?   月衣没有深想,这里面儿,若是错了一点儿半点儿,到时候,月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作妖   不管怎么说,月衣和她一起共事儿许久,虽平常略有不和,可不管怎么说,总有一丝半分的情谊在的,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她扎进死胡同,多少都有些不忍心。   月衣的手伸在月华的身前,浅笑燕燕,“月华,把药给我吧?”   “啊?”月华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药,又不由看了一眼昭陵。   昭陵恰巧也正在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不由目光一凛,微微浅笑,“怎的?舍不得?”   月衣一听,立时就紧张了,这个可是个好差事儿,她可生怕别人抢了,如此听昭陵一说,立时警惕起来,月华如此磨磨蹭蹭的,莫不也是看上了?   如此一想,她心里一紧,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抓过月华手中的药,笑着道,“诶,算了,这事儿颇为幸苦,既然二少奶奶交给了我,怎好在麻烦了月华姐姐?此事儿,还是我来罢!”说罢,抱着药,对着昭陵福了一礼,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见她那样子,就好似是生怕跑慢了一点儿,便被人追上了似的。   等月衣一溜儿的跑没了影儿,月华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昭陵自是听的清清楚楚,眉目流转,丝丝光华缠绕,缱眷如妖,“怎么了?”她紧紧地盯着月华,不由轻笑,“心软了?不忍心看她自投罗网地送死?”   “二少奶奶……”月华一听,吓得忙跪在昭陵身前。   昭陵见状,笑的更欢了,“看着你们平日里,颇是有点儿鼻子不对眼儿的,怎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计策便受不住了?”   月华只觉得后脊背发凉,额头有晶莹的汗珠滴落,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艰难道,“二少奶奶,并非如此,只是……月衣毕竟与我共事多年,她头脑简单,不敬于二少奶奶,是她自己没福气……”   “月华!”昭陵不待她说完,手猛地一拍桌案,厉喝而起,月华吓得立时没了头绪,缩在地上,不敢做声了。   昭陵恶狠狠的盯着月华,冷冷道,“看你行事儿,本以为你是个看得开的,没想到,还是如此畏缩!如果这番做事儿,那我要你何用?!”   末了,又道,“你为她担心,可你没看见她吗?刚刚你好心为她担忧,她却以为你是要抢她的饭碗儿,如此心眼儿,可当真是好一番值得的心意!”   “二少奶奶……奴婢……”月华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渐渐的,连她脸上的一层胭脂都跟着滚落。   她急的不知道说什么,昭陵说的这些,她自然是看见了,可是……她能说什么呢?   见月华说不出话来了,昭陵冷哼一声,嗤道,“真是愚蠢!”随即站起来,冷声道,“罢了,替我更衣,既然拿了大爷的药来,那我自然便要好好儿的去照顾二爷了。”      她慢条斯理的说着,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娇美,却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脸,无声冷笑,想到前世的自己,自己的孩子,整个将军府被冤枉的亡灵。   对李志、朱丽以及整个忠伯侯府与他们有关的人的仇恨,化成数不清的恶毒,流窜于四肢五骸,融于全身骨血之中。   月华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敢在说什么,忙站起来上前为昭陵布置妆容。   二爷李文昭的院子就在西院晚阁的前面儿主院,步行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刚刚到了李文昭的院子里,便听的从房间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噼啪声响不绝于耳,伴随着的是一个略显沙哑的男人的声音,“滚!”咆哮的不行,“你们都滚!”伴随着是瓷器摔碎的声音,“我不要喝药了!什么狗屁药!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啊!”   接着,“吱呀”一声,门儿便被打开了,而后便是一队丫鬟小厮低垂着头鱼贯而出。   昭陵就站在院子中间,看着这些人出来,不由皱了皱眉,不用说,联想刚刚听见的那些,昭陵就能联想到,这位二爷,脾气该是差到什么地步!   不过,这不吃药,倒是好,可随即转念一想,不吃药也麻烦!      看来,这二爷,也是一个大麻烦啊!   因为昭陵的样貌现在忠伯侯府还有许多的下人不认识,看见昭陵站在院子里,有不解的人立即上前,想要把昭陵也拉下去。   月华及时站出来,冷着脸厉声喝道,“大胆,见到二少奶奶还不行礼!”   其他人一听,皆是不由一愣,这昭陵的模样别人知道的少,可这月华是一等的大丫鬟,在忠伯侯府多年,别人自是认识的。   而月华和月衣两人,后来被派去伺候二少奶奶,府中下人也是知道,从此刻月华一说,反应过来,众人忙行礼。   昭陵冷着脸,也不多说其他的什么,之看了一眼内室,皱眉问道,“怎么?这是发生了何事儿?”其实她是知道的,不过故意一问。   这一队前面儿领头的,是一个小厮,听昭陵如此一问,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苦着脸道,“回二少奶奶,您可是来了,您快去劝劝二爷吧,这些日子来,二爷的身子又犯了病,偏生又发了气,药也不喝,也不让我们伺候,可是愁死我们啰!”   其实这话多少有些倒苦水的意思,整个忠伯侯府,任谁不知道,二少奶奶,只不过一个摆设,别说去伺候二爷了,二爷见到这个在自己的新婚夜便寻死的媳妇儿,那不还气死?   如此说,多少还有些嘲讽罢了。   昭陵听罢,柳眉微挑,冷笑一声,看了一眼那个和自己说话的小厮,道,“二爷不喝,你们就随着二爷去了?二爷不要你们照顾,你们便不照顾了?难道要你们来照顾二爷,就是如此让二爷随心所欲的折磨自己的身子的?”   说罢冷哼一声,目光幽幽,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一字一句道,“若是如此,那要你们来,还有何用?倒不如出去,一人一百大板打发了去更好的快!照顾不好二爷,还来找我诉苦,你们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本不过只是一件小事儿,可因昭陵这一句话,在场众人,人人自危。   如此大的一顶罪帽扣在这些下人身上,皆是骇的心神剧震。   有人惊不住恐吓,忙跪下来,颤抖着声音求饶,“求二少奶奶赎罪,奴婢们冤枉啊!”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自是忙跟从,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而这时候,又有人道,“二少奶奶,我等身为奴婢,伺候主子自是理所当然,柱子心里有怨,可奴婢却是忠心耿耿啊!请二少奶奶明鉴!”柱子,便是之前那领头开口的小厮。   如此一语,却是让那柱子成了众夭之的了。   柱子心里好不恐惧,转头四望,只见众人纷纷看着他,目露责怪。   他也知道自己是说的过了,只是他没想到,不是说二少奶奶只是一个村姑吗?   怎生会这般的威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语,却是让昭陵把枪对准了。   心里恐惧万分,也是怕自己就这般被打发了出去,忙也磕着头求饶,“二少奶奶,奴才嘴拙,不小心冲撞了您,求您原谅小的则个!奴才在也不敢了!”   昭陵一双明眸微转,幽幽之中隐透一丝寒栗,冷笑一声,却是看也不看地上把头磕的都已见血的柱子。   冷然道,“在说什么话之前,动动你们自己的脑子,别什么有的没的都出了口,至于你。”这时,淡淡的瞥了一眼柱子,“忘了自己为奴为仆的本分,不知检点,咒怨主子,如此尊贵娇气的奴才,我们院子里可是养不起。”   说罢,冷冷一喝,“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在发配出去!以儆效尤!”此言落下,立时便有膀大腰圆的婆子走上来,拉着已经呆滞的柱子下去了。   被杖责五十大板,在发配出去,那么日后,有没有他的活命,都尚未可知了,柱子的整个人生,算是因为一句话,便毁了。   接着,院子外面儿响起了柱子震天的嘶吼,听的跪在院子里的一干下人,心颤颤儿的,每叫一声,他们便忍不住颤一下,就好似是要打在自己身上似得。   等了一会儿,外面儿没了声响,院子里的人却浑身都沾湿了汗水,颤抖不停。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在别人眼里上不得台面儿的二少奶奶,一来便是如此的雷厉风行,叫他们好生害怕。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直跟着昭陵身边儿的月华却是心有所悟,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昭陵就犹如这新官。   往日的西院,最大不过是一个病怏怏的二爷,其他的主子都没有,而西院的管事儿,朱丽不可能会伸手那么长,所以整个院子的掌事儿权力,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一些小管事儿身上。   而昭陵一来,他们便要忠于昭陵,手中权力自然也要放开,对昭陵自然而然的有不满,纵然面上不说,可心里肯定都是有怨的。   因此,多多少少都会给她下一些小绊子之类的。    ☆、夫妻   可千算万算,昭陵却是丝毫不理会他们,直接出了一手。   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才能震慑住西院儿这些下人,今日也真是巧了,让她名正言顺的发了老虎威风。   她不敢说这些人都会被她震住,至少,可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以后便是整个西院除了二爷之外的主子了。   于她而言,控制住西院,这只是她的临前一步而已。   通常来说,收拢人心的最佳办法,打一巴掌,在给一颗甜枣,昭陵自是不例外。   她转眼又看了一眼刚刚说话把柱子推出来的婢女一眼,神色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起先听罢,吓了一跳,随后还是忍住心里的惧意,微微一点头,“回二少奶奶,奴婢巧烟,见过二少奶奶。”   昭陵听罢,微微勾唇一笑,目光从上到下的把巧烟打量了一遍,随后轻声道,“从明天起,你抬为二等丫鬟,来我身边儿伺候。”随后又指了一个叫巧语的丫鬟,升了一等大丫鬟,替了刚刚被打发的柱子的位子。   几个丫鬟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皆是不由大喜。   尤其是巧烟,虽然只是升为了一个二等丫鬟,可她亦是个聪明的,如今这西院儿,昭陵便是女主人,跟在昭陵身边儿,可是比她之前一直做着些扫撒的事儿强多了。   如此一番,昭陵才挥挥手,“这里暂且不用你们照顾了,都下去罢!”众人一听,如蒙大赦一般的退了出去。   巧烟却是站在了昭陵的身后,对于巧烟,一旁的月华心里不由有点儿膈应。      如今昭陵对月衣的态度,可是不用明说,月华便也知道,月衣是迟早会被昭陵打发的,而在这个时候昭陵突然提了一个丫鬟上来,也不是自己跟前儿的,明显的是想要培养自己的心腹。   只怕到时候等月衣一走,这巧烟便能上来抵了月衣的位置,一时间,她的心里也不由五味杂陈。   虽然知道月衣是罪有应得,可是,她不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昭陵是如此对待月衣,那么自己呢?倘若自己有一天,也……   一想到这个念头,月华骇然惊醒,暗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心思来?   暗暗的看了看昭陵的神色,并无其他异色,月华才小心翼翼的放松自己,也罢,自己好好儿做便是,现在都去想,怕是为时过早,她相信,只要自己对二少奶奶忠心,二少奶奶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搁下了心思,月华便安安静静的站在昭陵的身边儿。   适时,昭陵扭头看了一眼月华,她相信,依着月华的心思,必然能猜透她此番的行为,一来是想立威,二来,便是借此敲打一下月华的。   等人都走了,昭陵转头,看着不远处,那扇紧紧地关闭着的朱红大门,里面儿,便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忠伯侯府的二爷,她仇人的儿子,李文昭。   刚刚她在外面儿这么大一番的动静,她才不相信,他不过一门之隔,就没有听进丝毫去?   既然听进了,却闭门不见,这二爷,呵呵……   昭陵心里冷哼一声,道,“把门打开。”   一旁刚刚升了职待命的巧语,对提拔自己的昭陵感激不已,听见昭陵的吩咐,忙不迭的上前把门大了开。   “砰!”   “滚出去!”   门儿刚刚打开一个缝隙,一个瓷瓶迎面而来,被门儿阻挡住去势,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只余满地的支离破碎。   巧语没有防备,被吓得一声大叫,跳至一边儿。   门儿打开了,没人拉住,自发的便划开,屋内的景象慢慢儿的出现在昭陵的视线里。   昭陵目光沉静,入目的便是屋内的满地狼藉,已然没了丝毫布置可言。   不知名的名贵瓷器,破碎的瓷片,扯落的字画,四仰八倒的凳子桌子,没有一块儿是完整的地面。   “走!”昭陵只定定的注视了一会儿,便迈步走了进去。   一旁的月华巧烟忙紧紧地跟着昭陵,买入屋中。   昭陵进了里屋,只不过一转眼,便看见了偎在软塌上的李文昭。   李文昭不过穿着一身洁白的里衣,微微靠在软塌上,听见声音,转过头来,仔仔细细的看了昭陵一眼,接着轻扯嘴角,“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你?”   又微微嗤笑,“来看我的笑话的吗?”突然神色阴狠起来,撑着软塌边沿便坐了起来,指着门口厉声大喝,“给我滚出去!我谁都不见!什么都不想听!”说着,抓起软塌上唯一一个靠枕朝昭陵扔了过去。   昭陵不过倾身一侧,便躲了过去,接着转过头,继续看着李文昭。   李文昭模样俊俏,却并不如他的大哥那般让人惊艳。   当然,许是久病的原因,他的面容无一丝血色,透着一股苍白无力。   这让人不禁对他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看着这样的李文昭,昭陵心里第一却不是嗤笑,而是可怜。   她可怜这个病弱的男子,会投身为朱丽和李志的儿子,更可怜,他终将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这般想着,她的眼里透出一丝冷凛,接而消失不见。   “我是谁?”想着他这话,昭陵也有些好笑,说起来,在这世上,夫妻成亲一个多月了,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的,怕也只数这李文昭了吧?   她轻轻儿的呢喃,似是问自己,又是嗤笑反问,倏然牵唇一笑,“二爷,我是你的冲喜新娘。”   她说出此话,无不讽刺,屋内有之前跟着他们进来打扫房间的下人,以及月华巧烟,便是软塌上的李文昭亦是不由微微怔住。   所有人都没想到,昭陵竟然会如此说出来,说的如此尴尬,冲喜夫人?   这是多大的一个讽刺呀?   一时间,众人都不由被这尴尬的气氛感染,空气都好似停滞,屋内安静的只余众人的呼吸声。   月华呆滞一瞬,忙给一旁的巧烟打了个眼色,巧烟反应过来,便见的月华招呼着其他人小心翼翼的慢慢儿退了出去。   李文昭是真不认识昭陵,不过之前院子里的一切,他听的清清楚楚,哪怕昭陵不说,可他却是有暗暗猜测。   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他也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曾经在新婚夜寻死的夫人,会在此刻,来他的院子里。   他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昭陵,女子神色淡然,浑身气度雍容大气,一点儿都没有自己曾想像的那般小户人家女儿气态。   这一点儿,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夫人,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冲喜夫人?呵呵,倒是新鲜。   只是看了一眼,李文昭不由冷笑,苍白无力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厌恶,“冲喜夫人?与我何干?我的夫人,早在新婚之日,便已自裁而去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来此冒充我的夫人?怎么,好看我的笑话吗?!”   他说的话,淡淡然间又夹杂着各种情绪,不甘、自嘲、无力,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对昭陵的嘲讽。   不过昭陵也是诧异,之前她就有做心理准备,一个在新婚夜当着众人的面儿寻死的媳妇,在面对自己的丈夫时,这个丈夫,不应该是恨毒了这个女人吗?   不是应该对她打,对她骂?   不过,他怎么这副淡淡然的模样?这倒是让昭陵不由微微一愣。   不过,他眉宇之间的一丝厌恶,昭陵却是瞧得清清楚楚。   定了定神儿,昭陵想,也好,这般的话,还免了她去伏低讨好他,她也不是那般巴巴儿的上赶着让他来打自己犯贱。   另外,他这样,是不是说明,他也会理解一些当时昭陵的内心?若是这样的话,应当也会好沟通一些吧?   这般想着,她的面上不由轻轻流露一丝浅笑,道,“二爷,我知道,我们之间,之前,闹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儿,不过,那个时候,只是我脑子糊涂,现在,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管怎么说,我和二爷也已经行了夫妻礼仪,上了族谱,那我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一边儿说着,她慢慢儿的向前,行至李文昭的身前,她微微顿了顿,又道,“俗话说的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即已是夫妻,那我自然是要对二爷尽心照顾的。”   说着,慢慢儿蹲下,和半倚在床榻上的李文昭目光齐平,“所以,二爷,别在闹了好吗?好好儿的吃药,好好儿的养病,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母亲和父亲着想一下呀?”   李文昭盯着昭陵,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又慢慢儿的在自己身前蹲下,他讨厌人的接触,不自然的皱眉。   可是面对昭陵,这个自己不熟悉的夫人,他想他应该要讨厌她才对,可是却是没有丝毫讨厌的感觉,可是也仅止于此。   他不讨厌她,可并不代表,自己就能听她的了,面对昭陵变相的指责,他冷冷一笑,抬手便是一掌打在昭陵的脸上,恶声恶气道,“你以为是谁?凭什么指责我?我告诉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假好人!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烦,大可不管便是,什么夫妻的,若你当真有这想法,初始你便不该那般做!”    ☆、三爷   昭陵被打的整个脸都转了过去,脸上木木的,连疼都麻痹了,足可见李文昭这一巴掌有多用力。   可是,昭陵却不恼,心里亦是不由轻笑,转而渐渐的平静。   李文昭会伸手打她,这便说明,他的心底多多少少,对着自己还是有着怨气的。   如此也好,说明他也是个有脾气的,人不怕有脾气,就怕没有脾气,没有脾气,软硬不吃,做什么都是徒劳。   只要他李文昭有气,那她昭陵就自有办法让他到时候消了气,乖乖儿的听她的话。   这些事儿不急,慢慢儿来,反正她生无所求,不过只是为了复仇,她有的是时间耗!   想着,昭陵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戾色。   抬起头来,却是笑颜如花,她低低的对李文昭道,“二爷,如果打我,便能让你消气的话,那你便打我吧,我受着,只要你好好儿的吃药,养好身子,我便别无所求了。”   等你养好身子,在乖乖儿的亲手去摧毁……   李文昭心里狠狠的一跳,看着面前泪眼朦胧的女子,满心的烦躁。   要说,他对昭陵,怎么可能会没有怨气?   昭陵在新婚夜寻死,对他来说,那该是多大一个打击?   他自从三年前得知自己的体内毒素清除不掉,且要用药来养着的时候,对整个人生都已经差不多的绝望了。   一个男人,病怏怏的,日后还有什么大成就?   他满腔的抱负,却临到头扑成一场空梦,最关键的是,他自己如此了倒是还好,可他的大哥,却因为那件事儿,而失去了一双腿。   这些事儿,压在他的心底,长年累月,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他满心不甘,不甘于自己就止步于此,从此不能展翅高飞。   又满心愧疚,愧疚因为自己,害的一家人,伤心难过,甚至是,他的大哥,从此残废一生。   他曾经坚持过,认为只要自己坚持,吃药,自己就能好起来,可是,三年过去了,他却无一丝好转,甚至更加的不堪。   说要给他娶媳妇儿的时候,他也曾反抗过,他认为自己这个样子,不应该害了人家姑娘家的,可是没想到,这媳妇儿临来那一出。   更是打击的让他犹如尘埃一般,他满心的绝望,想着这般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他开始抗拒吃药,认为四周的每一个人,都是在看他的笑话。   那种如地狱一般的生活,他真是过够了!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曾经在他们大婚之日寻死的夫人,却跑来让他坚持,真是好笑,这算什么?   这么想着,他也不由问了出口,“这算什么?”他掀起眼角,苦笑,“可怜我吗?”倏然冷了脸,“我不需要!”      他说着,双手猛然向前一推,因为昭陵离着他近,昭陵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如此,一个措不及防,整个人便被推翻在地。   手硌到没来得及收拾掉的瓷器碎块儿上,丝丝疼痛溅起,缕缕鲜红的血液慢慢儿的溢出,昭陵冷吸一口气。   “可怜?”昭陵冷嗤一声,眸中升起森然的寒意,紧紧地盯住李文昭。   李文昭因为体力不支,刚刚推了昭陵一把,自己也已经半挂在软榻边儿了。   可他却看都不看昭陵一眼,就好似没有昭陵这个人。   昭陵心里不由升起一簇小火,面上不显,可语气稍是寒了,“二爷,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意气用事?想想也是好笑,看看你自己,有个男人的样子吗?发脾气有什么用?”   说着说着,也是真气了,“有本事儿,便好好儿的吃药养病,等身体好了,拿出你的真本事儿给别人看看,如此耍泼打滑如使劲泼妇一般,便是有人可怜,也不会看你一眼!”   这话说的恶毒,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如把他的脸面儿皮生生的扒了下来,在放在地上狠狠的踩踏一般。   李文昭听了,整个人怔住,目光凶狠的盯住昭陵,嘴里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状,昭陵深吸一口气,正想在说点儿什么,外间儿突然传来敲门儿声,随后便是月衣的声音响起,“二少奶奶,给二爷的要熬好了,您看看,要不要……”   “端进来!”不待月衣答话,昭陵冷冷一喝,门外的月衣吓得微颤,随即心底雀跃,一旁的月华听罢,便轻轻儿的打开门儿。   月衣神色得意的看了一眼月华,端着药走了进去,看见屋内的满室狼藉,月衣不由一怔,随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得,忙又走进去。   昭陵看了一眼月华手里的药,转头对李文昭说,“二爷想必今日累了吧?”李文昭听罢,扭头也不看昭陵,更是不说话。   昭陵也不指望他回应什么,也不待李文昭说话,转头眼眸在月衣身上一扫,轻轻儿一笑,便道,“既然如此,月衣,今日便你来伺候二爷喝药。”   月衣在一旁一听,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如此好的接触二爷的机会啊!   可她强忍着心底的雀跃,立即福身应了是。   昭陵听罢,又转头对李文昭道,“那好,今日我便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看你二爷。”说罢,转身便走,到月衣身边儿又微微停住,睨了站着不动的月衣一眼,道,“怎么?还不快去伺候二爷?”   月衣听罢一愣,啊?原来是她单独伺候二爷吗?反应过来,月衣的心里简直要开心到爆!   忙点点头,便走去李文昭身边儿想要伺候李文昭。   昭陵见状,便又迈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想是想起什么事儿一般,又扭头对着月衣道,“对了,月衣,既然如此,那你顺便也把二爷的屋子也收拾一下吧,这般乱糟糟的,二爷住着可不舒坦了。”   月衣听罢,脸上的笑还未来得及放下,便不由怔住,随即只得忍道,“是,二少奶奶。”   昭陵听罢,满意的一勾唇,满心轻松的踏出屋子。   一旁的巧语立马关上门儿。   月华想说什么,却突然听见屋内瓷器摔烂的声音和月衣尖叫的声音传来,月华一听,想说的话便收入了腹中。   而昭陵,则是了然的勾唇一笑。   她就知道,李文昭不会被她这么三言两语就说动,要说动他,在信任她,她不急,慢慢儿来便是。   …………   第二天一早,昭陵去给朱丽请安的时候,便听说了,李梦之已经醒了来。   到了里屋,一屋子的人都在了。   昭陵上前,给朱丽拜了礼。   朱丽今日看向昭陵的神色,比昨日要好了些,毕竟昨日李梦之能醒过来,也多亏了昭陵及时赶到。      朱丽略微颔首,便道,“昨日辛苦你了。”自然是值得救了李梦之的事儿。   昭陵听罢,微微低垂下头,随即浅浅一礼,“儿媳不辛苦,只是不知二妹妹如何了?”朱丽对于她的态度也只是稍微好转,真真儿的不像是对待救了她女儿命的人那般。   昭陵心里冷笑朱丽无耻,面上却是不显丝毫,装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李梦之醒是醒了,可今日却是没来,昭陵本想,自己救了这李梦之,多少可以把关系拉进点儿。   没想到,朱丽这般不温不火,连李梦之也什么表示都没有,她不由暗骂,到底是朱丽养出来的小贱人,没一个好东西,脾性一等一的像,都是白眼狼!   朱丽看了昭陵一眼,随即淡淡道,“梦之无事儿了,不过身子颇为虚弱,不便出来。”   昭陵一听,忙道,“原来如此,幸好,无事儿便好。”说着便退至一边儿坐着了。   这时,对面儿的三少奶奶李柳氏和大姨娘便看着昭陵,眼露嘲讽,捂着帕子讽笑,昭陵只当是没有看见似得。   正在众人无话之时,外面儿的小丫鬟来报,“夫人,三爷来了。”   对面儿的大姨娘和李柳氏一听,眼露亮光,昭陵一听,也不由微微好奇,忠伯侯府的几个子嗣,只有这个三爷她没有见过了。   听说三爷是个很出色的人,她倒也是想看看,李志那个渣男的儿子,能有多优秀。   朱丽一听,微微点头,“请三爷进来吧。”   话落,端起茶盏浅泯。   昭陵不由扫了朱丽一眼,想看看朱丽在面对这个给自己极大威胁的庶子面前,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神态。   可她的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的,什么神色都不显,昭陵看着也不由佩服朱丽,这面子上的工程,朱丽真真儿是做的极好。   还在想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步伐沉稳矫健,他的身上应当有环佩,行走间叮铃作响,颇为悦耳。   昭陵看去,只见一个身高约八尺的男人,身着青色玄袍,腰挂上好的白玉佩,面容隽秀,剑眉星目,玉冠束发,行走间虎虎生风。   他目不斜视,一路走到朱丽面前,后一掀下袍,单膝跪地,“孩儿给母亲请安。”   朱丽放下茶盏,面上这才露出一丝的微笑,伸手虚扶了一把三爷,笑道,“今日好不容易得个沐休,兴儿又何必如此紧紧的来给我见礼,岂不是浪费了。” ☆、演戏   三爷名李文兴,一听此言,跟着朱丽的手便起了身,随即笑言,“瞧母亲说的哪里话?孩儿能给母亲请安是福,岂是浪费?如此,可是折煞孩儿了。”   朱丽听罢,连连轻笑,“你这小子,就是一张嘴,甜的很,哄的人都没了影儿了。”   李文兴忙道,“孩儿句句属实,母亲莫要怪罪。”   朱丽摇摇头,“你这孩子,好了,母亲知道了,难得你有这份儿孝心,母亲心领了。”   李文兴这才又展颜笑开,“如此,孩儿便放心了。”   两人这副模样,倒是让一旁身为生母的大姨娘心里膈应的很,心里不高兴,偏生面上还不能显示出来,真真儿的是比让她打碎了牙往肚里吞还难受。      可最吃惊的,莫过于昭陵了。   她不是不知道一般的庶子和嫡母之间的相处,可不是这副模样。   朱丽和这三爷,明显的便是对手,可面上却这般的模样,让那不知道的人看见了,只怕以为还是亲生的了吧?   这时,李文兴转过头来,又对着大姨娘点了点头,大姨娘忙起身福了福礼。   虽然她是三爷生母,可她是姨娘,算是半个奴婢,三爷却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平日里在没人儿的时候也便算了,可有人的场合,这些规矩,是万万不能丢的,她一个奴婢,是当不得主子的礼的。   李文兴又看了李柳氏一眼,李柳氏娇羞的瞪了李文兴一眼,起身伺候李文兴在一旁坐下。   等李文兴坐下了,一抬眼,这才看见坐在对面儿,一直没出声儿他额没注意到的昭陵。   “这……”他不认识昭陵,又不好直接的问人家,便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李柳氏,李柳氏一见,展颜正准备说话,朱丽却突然开了口。   “这便是你的二嫂嫂,你还没见过吧?”朱丽一指昭陵,赶在李柳氏面前开口。   李文兴听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站起来,对着昭陵行礼,“原来是二嫂,初次见面,有送疏忽,还望二嫂见谅。”说着,拱手一礼。   昭陵怎么能受这一礼,忙侧身躲过,又带着丝略微尴尬的笑,对着李文兴行了一礼,“三爷说笑了,只望三爷莫要怪罪嫂嫂不识人便好了。”   要说,昭陵才十五岁,被人这样叫来叫去的,她还有点儿不适应,毕竟,她若真是算起来的话,怕也已经是个和朱丽差不多大的人了。   李文兴听罢,摆摆手,“没有没有,二嫂不必自谦,坐便是。”说着一指座位。   这个时候。便要看朱丽的了,是以昭陵看向朱丽,朱丽淡淡的一颔首,昭陵心里一松,对着李文兴点点头,这才坐下。   而李文兴见状,便也坐下了。   端起一旁的茶盏浅浅的呷起来,眼睛却是不由扫了扫对面儿的昭陵。   二嫂,他自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   这个二嫂,比起他想象中的样子,颇有不同。   在他的想象中,二嫂是个村姑,定然是个上不的台面儿的人,可没想到,真正的昭陵却是让他眼前一亮。   女子身上所有的那种淡然气质,便是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都是不逞多让,若说起来,他认为,此女便是比着自己的两个妹妹,都是足够的。   呵呵,二哥倒是好福气,娶了这样一个女子。   他心里有点儿惋惜,李柳氏虽好,可人却太浮躁,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型,可转念一想,他也释然了。   李柳氏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高门之女,比起村姑出身的昭陵,李柳氏给他的助力显而易见,而二哥便是娶了昭陵,人好,没有什么助力,那又有什么用?   他摇摇头,浅饮一口茶,放下茶杯。   这时,朱丽问道,“前儿不久,听说圣上今春有望在香张山举行狩猎是否?”   李文兴一听,拱手回道,“回母亲,正是,父亲这几日,便是在忙于此事儿,再过一个月,便到了时辰。”   朱丽听罢,点点头,这她当然知道。   随即她转过头,表情微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前厅的丫鬟上前禀报,早饭已经布好,请诸位主子上前行膳。   朱丽便又招呼着众人上前。   这是昭陵第一次和这一家子吃饭,感觉怪异至极,和自己的仇人一起吃饭,谈笑晏晏,真真儿的让人不舒坦。   因为都是自家人,便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一家人坐在一大张圆桌上,食不言语的。   饭后,各自告辞。   昭陵行走了一半儿,却是突然想到李梦之,便对月华说,“走,我们去二小姐房里看看去。”   她到要去看看,这李梦之是个什么态度?   月华便又扶着昭陵到了李梦之的院子,到了外院儿,有丫鬟通报了,便请了昭陵进去。   李梦之这几日心情甚好,此时正躺在软榻上,看话本儿看的不亦乐乎。   她哪里是没有大好不能出去?不过就是想着多一段时间,更加的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虽然有原主的全部记忆,可到底还是有个磨合期,她得练练。   于是便躲在房里看书,看着看着,却是看起来这个世界的话本儿,这个话本儿,可比现代的那些玛丽苏的小说有意思多了。   正看的精彩,丫鬟进来禀报说二少奶奶来了,她歪着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二少奶奶,便是救了自己的那个人,她的二嫂。   她一想,忙把话本儿收起,躺在软榻上,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妆容,装病!   这才叫丫鬟把昭陵请了进来,于是,昭陵一进来,便看见了躺在软榻上,半死不活的李梦之。   她心里一跳,不知这李梦之怎生的这般脆弱,上次看着,身体倒是颇为结实的呀?   面上一副担忧的样子上前,握住李梦之冰凉的小手,昭陵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快要好了吗?怎么的这么……”这么的像鬼了。   话她没有说出来,一旁李梦之的奶娘一早便得了李梦之的教唆,忙开口说着李梦之教她的话,“回二少奶奶,本来是好了些的,可是这次落水,小姐是捡回的半条命,这下把之前的隐疾都给带发了,所以才这样的。”   话她没有说出来,一旁李梦之的奶娘一早便得了李梦之的教唆,忙开口说着李梦之教她的话,“回二少奶奶,本来是好了些的,可是这次落水,小姐是捡回的半条命,这下把之前的隐疾都给带发了,所以才这样的。”   昭陵一听,不由点点头,又满眸担忧的看向李梦之,李梦之眼睛一眯,面上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昭陵不疑有他,只浅浅笑道,“我还道梦之身体大好是幸事儿,可没有想到,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说着,叹了口气,“真真儿是苦了你了。”语气无不叹息,随后睨了一眼眼皮子微颤的李梦之,心中便有了了然。   便又道,“此事儿也是怪我,要是嫂嫂我早些赶到,只怕梦之也不会受如此苦了。”说着摇摇头。   李梦之躺在床上,心里冷哼,暗道这二嫂可真是会装,什么来看看自己,左不过就是插科打诨儿的,来提醒是她救了她罢!   她想,如果你真是好心救了自己,自己肯定把你当佛祖给供着,可你的心思,以为本姑奶奶看不出来?   不过就是想借着本姑奶奶来刷好感度罢了!以为她是傻子?   她心里冷笑,可昭陵这么说了,她也不能不回应吧?   于是睁开眼,一双遗传自朱丽的丹凤眼里,水光盈盈,看着人的时候,微微一转,便是风华无双。   昭陵看着这副像极了朱丽的面容,心里真是恨极了,恨不得一把撕个稀巴烂!可她忍着心里的滔天恨意,面上越发的和蔼可亲。   李梦之眨眨眼,苍白的面容微微一笑,越发显得娇俏可人,让人越发的爱怜,她道,“多谢二嫂嫂的关心,梦之不碍事儿的,二嫂嫂也不要那般说了,那种事儿,毕竟不是谁都能预先知晓的,只是梦之福薄,命中终有此难罢了。”   说罢,咳了咳,奶娘忙给她顺着背,“小姐莫要多说了,大夫说了,您要好好儿的休息才能养病呀。”一副担忧的样子。   李梦之苍白的笑笑,对着奶娘摇摇头,“奶娘,无事儿的,您不用担心。”   又看向昭陵,道,“说来也是巧了,如果那时候,不是二嫂嫂及时出现,怕是此刻的梦之便已经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了。”   她前面一句话,说的漫不经心,仿似真的是不经意间说出来的,可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却是听出了不同的味道。   是啊,怎么会那么巧了?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二小姐要受不住的时候出现?   李梦之的奶娘不由看了一眼昭陵,眼神若有所思。   昭陵心里一跳,差点儿就要以为当日的李梦之是看见了自己,所以才这么说的,可是她很确定,她绝对不可能会看见了自己的,便是李梦蝶,当时都没有疑虑的。 ☆、旧地   那么,这个李梦之突然这么说,是为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她掩下心思,笑道,“梦之说笑了,幸好当日在此之前,碰见了大哥,不然的话,那时候我早已回了西院儿去了,说起来,也真是天注定似的一般。”   她继续道,“因为大哥问了二爷的事儿,便耽搁了一下,回来经过假山的时候,听的有人的呼救一般,走过来便看见大小姐在荷花池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你掉进了荷花池里了。”   她可不能让自己处在被动的地方,怎么都要拉着一个人下水。   真是没想到,这个李梦之还真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简单,看着简简单单的模样,其实心思也是弯弯绕绕。   昭陵心里冷笑,随即一想,也是,朱丽的种,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的脑子,那满腔的恶毒心思,不说全都有,便是有个一两分,在同龄的姑娘小姐堆儿里,也是用不尽了。   李梦之一听,低垂的眸子微沉,暗道果然有问题,她一听昭陵拉扯东拉扯西的,更是把李文圳和李梦蝶都扯了进来,尽量撇清自己,就更确定了。   如果真是清清白白的心思,怎么可能把自己往外撇?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这个道理,她信奉的紧。   她又笑道,“是呀,那日也幸好是大姐姐也在,真真儿是让梦之惭愧……”惭愧什么?没有人懂。   昭陵的眼角挑了挑,这李梦之不管怎么说,都不提及其他的事儿,事事都扯她一腿,句句不离她,暗说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是怎么她心里却有种被忽悠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她也明白了,李梦之这个人,她是白救了!   一只大大的白眼狼!   她暗道自己倒霉,早知如此,当初便让她死了便好,如今自己把她给拉扯了起来,不仅没拉拢她,还把李梦蝶给得罪了。   她这二嫂嫂,一下便把两个小姑子给得罪了,真真儿是倒霉透顶了!   这般想着,她心里不由越发的烦躁,对着李梦之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劲儿,点点头,便道,“过去的便过去了,二小姐可要好好儿的养病,这样才能好的快。”   李梦之听罢,不由嗤笑,这下倒是分清了,连刚刚的妹妹改称二小姐,称呼都疏远了,这个二嫂嫂,真是不简单!   她也不多说,“多谢二嫂嫂了,梦之自是省的的。”   如此一说,让昭陵好一阵心妒,这是嫌她多管闲事儿了?   她勉强一笑,看了看外面儿,“这时候也不早了,二嫂嫂还要回去照顾二爷,便不打扰二小姐休息了,我便先告辞了。”   李梦之一听,求之不得,这些古代的女人,真真儿是虚伪的紧,她也不想看见,哪怕此人算是她名义上的二嫂嫂,和救命恩人。   假意挽留一阵,昭陵还是告辞了。   昭陵走了,李梦之刷的从床上做起来,目光阴沉的看着昭陵的背影,冷笑,“和我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随即起身,吩咐,“张妈妈,我要去找母亲。”   张妈妈,便是李梦之的奶娘,听罢,忙应是准备。   昭陵憋着一肚子气从李梦之的院子里离开。   一路走去,弯弯绕绕,往日看着精美的忠伯侯府的景色,今日看来也觉得甚是碍眼。   她只恨自己看错了人,救了白眼狼,真真儿的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过转念一想,朱丽这贱人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她也只得安慰自己,日后定要还回来便是。   时不时的吹起一阵轻风拂来,月华和巧烟跟在昭陵身后,见着主子如此,联想之前二小姐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了计较,都不出声儿。   不知不觉,昭陵却是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等她回过神儿来,看清楚四周的环境时,她却不由怔住了。   因为这里,正是前世,她被朱丽处死的那个柴房!   这里很荒废,长满了野草,一看便是长期无人打理的样子,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昭陵怔怔的站了一会儿,不由伸出手去推开常年封闭的木门。   吱呀一声,门儿打开了,一阵灰尘随之飘来,昭陵呛得咳嗽。   月华立即上前,扶住昭陵,“二少奶奶,这里荒废了很多年了,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昭陵一听,一把推开月华,“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她大喝,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表现的太过了,忙又道,“不是,我是说,这里为什么荒废了很多年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她自己明明知道,可她真想知道,在这些人的眼里,这里到底是意味这什么?   月华一听,不由不解的看了一眼昭陵,却还是耐心解释道,“具体是为什么,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是听着别人说,这里以前是个柴房,里面还烧死了一个女人,后来经常有人听见这里面有女人在深夜的时候哭,他们都说是那个被烧死的女人在哭,所以这里就被列为了禁区,一般人都不会在这里来。”   这时,巧烟在一旁小声的补充道,“其实,我听有些人说,这里面,被烧死的那个女人,是前忠伯侯府的侯爷夫人。”   月华一听,立即回头,瞪了一眼巧烟,“说什么瞎话呢?别听那些碎嘴的瞎说!当心到时候传到夫人的耳朵里,你死十次的不够!”   一听这话,巧烟像是想到了那个场景,眼里不由露出恐惧,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昭陵却是不由冷笑,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闹鬼?   是朱丽他们心里有鬼才是吧?!   昭陵心里涌起无限的苦楚,滔天怨恨,恨不得化成一把实质的长剑挥向朱丽李志他们的人头。   她深吸一口气,眨眨眼,敛进眸中情绪,抬起头,看向院子里,入目便是一层层的焦黑。   她记忆中的那场大火,永不消逝,留下的,却只是这一堆堆的黑焦碳。   她不由嗤笑,不知道现在在那里面去找,是否还能找到她和她孩儿的尸体?   骨灰罢了……   昭陵眸中冷冽,迈步踏进破败的院子,尘封已久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昭陵一瞬间,心酸,落泪。   月华和巧烟想要阻止昭陵,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主子决定的事儿,他们怎么好指手画脚?   瞥见昭陵已经进了院子,两人无法,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也跟着进去了。   昭陵的目光四处游弋,曾经的柴房一场大火烧成如今这般破败的模样,经过二十年的风吹雨打,变得沧海桑田一般。   上面长了不知名的草木,之前的腐败气息,此刻闻起来也颇为新鲜。   昭陵笑笑,却是不达眼底的,“你们说,这里面儿,真的只是那般简单的一场大火吗?”她若有所思的问身后两人。   月华巧烟听罢,不由齐齐一愣,随即对望一眼,巧烟垂头,月华无奈。   她虽然不知道昭陵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说,可是,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可是她却是不明白。   摇摇头,月华回道,“奴婢愚笨,不大清楚此中事务。”她进府有了十年,可对于这些主人家的阴私事件儿,却是不清楚的。   昭陵听罢,也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她不过只是想如此说说罢了。   真是一场大火烧死了一个女人那般简单吗?   当然不是,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事不关己,别人才不会在意呢!   昭陵也不在意,转眸打量,就好像是透过时光看见了当时的场景,她哭着喊着求着,可不能换来朱丽的一丝怜惜。   她越想越恨,陡然间,双目通红,陷在回忆中都不能自拔了。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轱辘声音,忐忑入耳,却是好听的紧。   昭陵惊醒,身上已经沁出一层冷汗,而那轱辘声却是依旧在耳,她心一紧,立即转过身去。   便已听见月华和巧烟惊诧的声音,“大爷?”反应过来,两人忙行礼,“见过大爷。”   李文圳眼眸淡淡的,眸底黝黑一片,没有人能看清他在想什么。   轻轻的嗯了一声,李文圳眼眸扫向昭陵,薄唇微微勾勒出一丝浅弧,“二弟妹,巧。”   轻飘飘儿的话,却似飘进了人的心里去。   昭陵反应过来,冷眼瞧着李文圳,面上带着虚伪的笑,掀唇略带嘲讽道,“原来是大哥,真是巧,大哥也是有闲情,怎的转到这儿来了?”   都说大爷性子古怪,昭陵也领教过,此人看着无害,实则内里和朱丽一样,不知揣了多少的坏水儿。   昭陵对他可不敢小看,颇有点儿戒备。   李文圳像是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嘲讽一般,泛着病态苍白色的脸上神色无丝毫波动,“今日天气甚好,便出来转转,没想到,我于二弟妹可是有缘的紧,如此便遇见了,二弟妹,你说,是不是?”   他如和昭陵套家常一般的说话,脸上的笑灿烂,声音单体,颇为悦耳动听,却是夹着一层说不出的阴冷。   目光灼灼的盯着昭陵,昭陵便浑身不舒坦,她勉勉一笑,“大哥说的是。” ☆、报仇   李文圳听罢,睨了她一眼,又道,“上次我给的药,不知可有效?”   昭陵心里不由微微别扭,这李文圳,怎么像是故意在拉着她搭讪啊?   不过那药,到目前为止李文昭都还没吃,有没有效果,她也不知道,可她却是不能回答不知道的,于是浅笑,“多谢大哥,二爷吃了很好,还说改日要好好儿的谢谢大哥呢。”   李文圳目光微微一闪,敛唇道,“如此便好。”说着,他点点头,又道,“我们是兄弟,说什么多谢,我这个身子,怕是不行了,若是二弟身子能好起来,那到时候,父亲和母亲,便也欣慰一点了。”   昭陵听着他这类似兄弟情深的一番话,心底烦躁的紧,面上却笑道,“大哥心意,老天爷定是会听见的,二爷也会好起来的,日后父亲母亲也定会好起来的,大哥便不要担心了。”   李文圳听罢,不由看了一眼昭陵,随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二弟妹这番话说的好,希望如此便好。”   越好,到时候摔下来,便越痛呀!   李文圳勾唇一笑,眸中情绪翻涌,一片黝黑,却是越发的晶亮了。   昭陵看了一眼天色,便道,“这天色也不早了,弟妹便先告辞了,大哥请便。”是着,福了一礼,便往外走。   “等等!”却不料,身后李文圳突然出声叫住。   昭陵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微微顿住脚步,“大哥还有何事?”   李文圳看着她,意味深长,“我想有些事,与你一说,只是不知道,你要不要听听?”   昭陵哦了一声,转过身,“什么事儿?竟是值得大哥亲自与我说?”   李文圳听罢,却是不忙说话,目光扫向昭陵身旁的月华和巧烟,昭陵见状,心下了然,知道李文圳要对他说的怕是什么隐秘。   微微迟疑,她想不通李文圳与她之间,何时熟悉到,有能在一起说隐秘的事儿的关系了?   她一边儿迟疑要不要听他说,可她又在心底告诉自己,他是自己的仇人,不能相信,一面又在好奇,李文圳想与她说什么?   沉默略许,昭陵对着月华和巧烟道,“你们先出去等我,我于大爷说说话便来。”左不过,还是好奇。   月华巧烟听罢,不由对望一眼,随即福礼应是,便退了出去。   两人出去之后,昭陵看向李文圳,“都走了,你有什么事儿,便都说出来把,还有,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本来她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的,偏偏李文圳不给她机会,既然如此,她也不惧挑明了说。   李文圳平日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寻常人都见不到,可自己却每每都遇见他,她才不相信什么缘分巧合,李文圳,肯定有问题!   只是,她不懂的是,她什么都没有,还是他的弟妹,他对她能有什么企图?   李文圳一听,不由诧异的扬了扬好看的剑眉,随即轻笑,暗道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能愚笨到哪里去?   之前还是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个女人,藏的够深!   越是如此想,李文圳打量昭陵的目光便越发的深幽。   “呵呵!”李文圳掩唇轻笑,“那好,你便说说,难道,你就不想报仇?”   “你在说什么?!”昭陵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可没想到,一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她心都惊得一颤,还以为是李文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可随即转念一想,才回味过来,李文圳说的,怕是之前昭陵的事儿。   她放下心,随即又不由提起来,李文圳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昭陵不由反驳道。   李文圳却是不急,他的声音带着轻颤的笑意,“我说的是什么,不管你是真懂也好,还是假装不懂也罢,反正,我只是问你,就真不想报仇?”      昭陵目光如剑,犀利的看向李文圳,像是要直直的看进李文圳的心底,想要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打的主意,又是什么?   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冷着脸,掀唇道,“什么报仇?你不要说了!”她状似受不住的大喝,摇着头。   李文圳便摇摇头,“你这般模样,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就算那人只是你的养母,可是为你而死,你多少会有点触动罢?可惜,真是可惜,没想到,你一点儿都不在乎,如此看来,真是让人失望透顶,你养母真是白死了。”   他一边儿说,还一边儿摇着头,身后的长决见状,便问道,“爷,既然如此,属下帮您解决了她?”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儿的,就好似,杀个人,在他来说,就如一句玩笑话一般。   可听在昭陵的耳朵里,却不勒与往她的心里丢了一颗定时诈弹一般。   眼神戒备的看着李文圳和长决,昭陵冷哼一声,道,“我便是想报仇又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报仇?自己去送死吗?倒是大爷,当真让我大吃一惊,你可知道,如果我真的愿意报仇,那我会杀的,是谁?”   她不想报仇?   她当真是想疯了,只是被李文圳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她又能怎么样?   自己如今这般的弱小,便是朱丽跺一跺脚,她都能被震飞了起来,没有足够的实力,报仇?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而且,李文圳是不是疯了,如果她要报仇,那杀的人便是他的母亲,他会看着她去杀自己的母亲?   当真是天下第一滑稽!   昭陵冷冷的看着李文圳,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李文圳无所谓的笑笑,道,“知道又如何?”又道,“若你当真要报仇,那我便能帮你,你以为如何?”   昭陵一听,整个人都怔住了,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他竟然是要帮自己去杀他的母亲?!   昭陵气极反笑,“你如果是觉得好玩儿,那不好意思,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你,我是不会和你这个疯子狼狈为奸的!”就算是要报仇,她也要自己来!   说罢,昭陵转身便走,长决见状,正要出去把昭陵抓住,李文圳却抬抬手,轻声笑道,“不管你如何想也好,若你想要,随时告诉我便是,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若这些你都不在乎,那么,你的真实身份,你也不在乎吗?”   昭陵一听,脚步一顿。   她的真实身份……?   这个身体的原主,是知道自己不是她爹娘的亲生女儿的,难道说,她的背后,还有什么故事?   可是,李文圳为什么会知道?   她转头,紧紧地盯着李文圳,许久,才道,“你什么意思?”   李文圳浅笑摇头,“没什么意思,你不必懂,只要知道就好了。”说罢,他略微偏头,身后的长决见状,立即会意,推着李文圳往外走。   见他要走,昭陵忙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可是李文圳头也不回,只清浅的声音传来,“不急,你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我刚刚说的话,三日之后,在给我答案便可。”说罢,顿了顿,又略带点儿警告的意味道,“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什么话说不得,什么话说的,你自是有数,在此,便不用我一一细说了。”   话落,人便已经转过了屋角,不见了踪影。   昭陵怔怔的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月华巧烟两人见状,忙迎上来,见着昭陵如此,不由担忧道,“二少奶奶,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月华知道,刚刚昭陵和李文圳在一起,肯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不然的话昭陵不会如此,可她想的是,以为李文圳是在教训昭陵,毕竟当初昭陵让忠伯侯府闹了一个大笑话。   全然不知,他们说的事儿,于这个相背而驰。   昭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没事儿。”然后往外走,“我们回去吧。”   身后月华两人见状,默然无语,只有慢慢儿的跟上。   而另一边儿,长决推着李文圳在长廊上,向来冷硬的面容上出现一丝迷茫,不解的道,“爷,您这般挑明了说,难道不怕二少奶奶到时候泄漏出去吗?”在他看来,李文圳向来是个知分寸的。   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一直隐忍了二十年了。而今天对于昭陵说的那些事儿,长决认为,多少有点儿不妥。   李文圳闻言,却是摇头,“长决,你不懂,有些事儿,当断则断,若是马马虎虎,断断续续的,反倒失了先机。”   随后,他叹了口气,又道,“这么多年了,现在,也是时候了,我不能在等了!”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她也不简单,刚刚一番话,我相信她绝对听懂了。”说着,他看向远处,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渐渐的阴沉。   他这般说,长决自是知道,她是指的昭陵。   长决默然,既然李文圳决定了,那他也不能说什么,他虽然不相信昭陵,可是他相信李文圳。   长决点点头,继续推着李文圳慢慢儿的前行。    ☆、德性   昭陵刚刚回到西院儿,便看见月衣正站在屋檐下,着急忙慌的走来走去。   昭陵一见,心里一跳,抛开其他的心思,上前,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月衣一直瞧不起昭陵,向来没什么正儿八经的规矩,此刻见了她,却是露出大笑,忙道,“二少奶奶,您可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吧,二爷又在闹了,说要见你呢!”   昭陵一听,心道一句果然,面上却是沉了脸色,开口厉声喝道,“二爷叫我,那你怎么不早来找我?还在这里磨蹭?”   “我……”月衣闻言,委屈的想要辩解,月华忙道,“二少奶奶,还是先去看看二爷吧。”   昭陵听罢,冷笑一声,瞪了一眼月衣,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然而刚刚走了一步,昭陵又停下,斜睨了一眼月衣,问道,“二爷喝药了没?”   月衣听罢,忙垂下头,心虚道,“没……二爷,不肯喝药……”   昭陵立即皱眉,沉了脸色,厉喝,“叫你照顾二爷,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又冷笑,“二爷不喝,你就不会想办法让二爷喝?若是二爷一直不喝,那长此以往的下去,二爷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你是担还是担?!”   如此一番疾言厉色,骇的月衣丝毫不敢做作,若真是如此的话,只怕她是死十次都不够的!   她不由一想,越是想,便越是害怕,目光露出惊色。   昭陵见状,心里冷嗤一声,便又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把药熬上端来!”   此言惊醒月衣,此刻月衣心里慌张,不敢有丝毫造次,虽是暗恨昭陵,可却也不敢说什么,径自行礼,忙不迭的跑了。   昭陵目光一直盯着月衣的身影,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昭陵的目光转了转,突然露出一丝诡笑。   她转头,看着月华,“我问你,月衣与哪房的丫鬟走的较近?”   月华听罢,虽是不解,却也还是答道,“月衣性子活,交好的人有许多,可若是论亲近,她于三房三少奶奶院子里的一个扫地丫鬟更为亲近,听说两人是同乡。”   三房?   昭陵听罢,心里不由暗喜,直道真是天助我也!   她对月华招招手,月华见状,微微奇怪,可也什么都没问,径自上前。   昭陵便在月华的耳边儿轻声的说了一段话。   到最后,月华惊诧的长大了嘴巴,目光紧紧地盯着昭陵,有一丝震撼,不解,以及害怕。   昭陵道,“听清楚了吗?”   月华回神儿,忙敛首应是,昭陵点点头,便道,“既如此,那你便快去罢,事不宜迟,记住,要快!”   月华强自压抑住心底的颤抖,点点头,便一溜儿的跑了出去。   见着月华走开,昭陵才回头,对着一旁的微微愣住的巧烟道,“好了,咱们走吧。”   巧烟听罢,来不及想其他的,忙点头在前面儿带路。   到了李文昭的院子,还未进屋,便听见李文昭的咆哮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而上次被昭陵提拔上来的巧语,则是领着一干丫鬟,站在屋内,任凭李文昭如何打骂,就是不退。   上次的昭陵的手段他们可是尤记在心的。   见着昭陵来,巧语松了口气,忙迎上来,“巧语见过二少奶奶。”   昭陵点点头,神色淡淡的道,“如何了?”   说起这个,巧语愁云满面,“不瞒二少奶奶,奴婢们什么都做了,说也说了,可是二爷……还是不肯,还嚷着要见您,而且……开始绝食了……”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昭陵一个不好,便对着她发威。   索性昭陵也并不是一个暴徒,上次不过是因为在合适的时机适当的施展手段罢了。   此刻,听见巧语的话,昭陵只是扫了一眼巧语,随后点点头,神色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巧语一听,如蒙大赦,忙应是,招呼着一干丫鬟退了下去。   昭陵目光看向屋内,恰巧李文昭应当是知道昭陵来了,此刻长大了嗓子在喊,“昭陵!你给我进来!”   昭陵听罢,挑起一边儿眉毛,嗤笑,绝食?真能耐了!   她迈步进屋中,一边儿走一边儿道,“二爷可是想我了?这般着急忙慌的要见我?”随即一笑,“二爷可莫要这般猴急,二爷身子未好,若想要做那事儿,二爷还是好好儿的把身子养好了在做吧,到时候,我定好好儿的伺候二爷。”   如此一番露骨的话,别说是一旁身为女子的巧烟,便是满腔愤满无出发的李文昭,也是红透了一张脸,像是猴屁股,红彤彤的。   昭陵见状,不由更加嗤笑,“怎的二爷?你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李文昭红着脸,听她这般说,立即道,“你……你,你莫要胡言乱语!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女子!这般龌龊的话,你也能说的出来!你的德性怎生这般?!”   昭陵一听,恨不得仰天大笑,德性?   那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   她冷下脸色,“二爷要见我,难不成就是想要教训我的德性如何吗?那我告诉你,二爷不用说了,德性与我,只在正常的时候使用,如今这般情况,讲什么德性?”   她冷笑,“既然二爷的话说完了,那是不是就该我来说了?”她冷睨着李文昭,李文昭兴许是因为气氛,一张脸气的红彤彤的,胸膛上下起伏,目光瞪起来恨不得要吃人,可对于昭陵来说,还是弱了点儿。   昭陵继续道,“听说,二爷还是不肯吃药?还听说,二爷为了见我,连饭都不吃了?二爷,你这般做,让我的心里可真是不好受啊!”   她说的很快,也很恶毒,句句都如敲打在李文昭的心上一般,“你可知道,你如此的作践自己,伤的是谁?你以为是你自己?”昭陵不屑冷笑,“告诉你吧,是父亲母亲,还有你的大哥!你可知道,这次我拿回来的药,可是大哥亲自为你抓的方子,辛辛苦苦给你弄来药,你却丝毫不知道珍惜,真真儿是白瞎了!”   李文昭大男子主义的紧,被昭陵如此说,羞得满面通红,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了进去。   昭陵看着冷笑连连,“还要我继续说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为什么?左不过是不愿我为你妻子罢了!”   这是实话,李文昭从心底里觉得昭陵做他的妻子,是侮辱了他,每天闹着,不过是想与昭陵决裂。   不管怎么说,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子如此品头论足的,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面上如何,心里肯定是气炸了。   李文昭胸膛上下起伏,涨红着眼看着昭陵,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来。   昭陵见状,叹了一声,终是软了语气,继续道,“二爷,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身子为紧,二爷若真是如此看不得我,那也把身子养起来,到时候,你自个去与母亲说便是。”   如此一言,李文昭抬眼诧异的看了昭陵一眼,她难道不知道我是想休她吗?怎的还如此对自己?   真是奇了怪了,李文昭越发的看不清面前这个女子了。   可纵然是如此,李文昭还是有气的,冷哼一声,“你说的倒是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你不就是想我把身子养好了,到时候,便可以巴着我了?!”   他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告诉你,那不可能的!你这个女人,我一点儿也不愿看见你!”   昭陵听罢,呵呵一笑,这李文昭若不是朱丽的儿子,那倒是一个好玩儿的,可惜了……   昭陵正脸,“二爷不管如何想,反正现在,你的妻子,是我,昭陵!”正在这时,月华匆匆忙忙的进了屋来。   昭陵见状,眸色微微一闪,问道,“来了没?”   月华心里怦怦直跳,面上佯装镇定,“快了。”   昭陵一听,自是知晓说的是什么,软塌上的李文昭情绪好了点儿,左右看了她一眼,不解她又是要搞什么鬼。   正在此时,外面儿月衣的声音传来,“二少奶奶,药来了。”   昭陵一听,心里微喜,点点头,轻“嗯”了一声,便道,“端进来吧。”   月衣听罢,应了是,硬着头皮进了屋来,却是不敢看李文昭。   李文昭曾说过,若是在给他喝药,便把她撵了出去,可是昭陵的一番话点醒了他。   如果二爷喝药,那便不是她的过错,撵了出去也无妨,这些天来伺候着李文昭,她也用了些小伎俩想要勾引李文昭来着,可是李文昭就是个药呆子,什么都领会不了,月衣也心衰了。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撵了出去,她还能在昭陵身边儿得得脸。   可如果二爷因为不喝药而坏了事儿,那首先倒霉的绝对是她啊!   是以不敢耽搁,忙就听了昭陵的话把药弄了来,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也只能到这里了。   这边儿,昭陵扫了一眼月衣,唇角微勾,眼波清浅的转过盛着乌黑的药汁儿的药碗。    ☆、喂药   转过目光,直直的盯着李文昭,轻声道,“二爷,药来了,您喝是不喝?”语气轻轻,听不出喜怒,可话却是直直的质问隐带威胁。   李文昭本来心里有点儿犹豫的,可是一听此言,他偏偏就不要听她的话来了!   “我不喝!”一扭头,仿佛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的样子,“这个东西我真是够了!快给我端走!”   昭陵冷笑一声,“二爷确定不喝?”   李文昭犀利一跳,可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怎能反悔?   “我不喝!我说了不喝就是不喝,你啰啰嗦嗦干什么?赶快给我端走!”   昭陵眉梢微挑,“二爷,这可是大爷专程为你找的方子呢!”   李文昭“……”不说话,就是不理人。   昭陵见状,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二爷就不要怪我了!”说罢,眉目一冷,对着身旁的巧烟和月华喝到,“你们上去给我拉着二爷,本少奶奶,亲自给二爷喂药!”   众人一听,皆是微微一愣,特别是月华,她心知这药里有什么,虽然没甚大碍。   可若是昭陵真的亲自的话,少不得要受一番罪的,她心里略微担心,不由出口,“二少奶奶,你……”   昭陵转眼瞪了她一眼,知道她要说什么,厉喝,“叫你快去就去,啰嗦什么?”   巧烟月华两人忙反应过来,上前看似扶住李文昭,实则是压制住李文昭不能乱动。   李文昭一个大老爷们儿,本来是不可能被两个姑娘家家的小丫鬟制止住的,可是他常年病弱,身子虚空的紧,好似一阵风都恨不得把他吹走似得。   是以,现在怎么也挣扎不住巧烟和月华两个人,被压制的大叫,“你们反了!反了!”   昭陵才不管他什么反了不反了呢,反正此事儿说到朱丽那里去,也只是她有理的份儿,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夫君等死吧?   朱丽走到李文昭身前,嘴角微微斜起,满身突然就好似充满了邪气,李文昭看着不禁怔了怔。   昭陵却是端过一旁月华托盘里的药碗,仰头便喝了一口,接着,在李文昭瞪大的眼眸中,俯下身,捏开李文昭的下颚,嘴对着嘴,一一给李文昭过了药进去。   李文昭起先任由昭陵行动,可是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自己竟然被昭陵用强的……喂了药了。   他脸轰得一下就充满了红霞,一屋子的人也看的不能直视,纷纷低着头,隔得最近的巧烟和月华,更是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李文昭反应过来,又是羞愤又是气急的,这种事儿,历来都只有男子对女子做。   今日,今日,怎的,反了过来了?!   “喂!”李文昭有一次咽下从昭陵嘴里过过来的苦药,不过却是感觉,这药……   怎生的味道比以前好了许多呢?   意识到自己跑题,李文昭再次大喝,“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快放开我!不然的话,我要对母亲说你虐待我……不是……我要说……”说什么,却是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了。   “要说什么?”昭陵挑起一边儿的眉毛,看起来真真儿的是痞气十足。   她在问着李文昭的时候,又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凑过来便要给李文昭继续喂,李文昭下意识的往后一靠,可一旁的巧烟和月华立时把他稳住。   昭陵的嘴凑在李文昭的唇上,李文昭睁大了眼,看着昭陵闭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毛洒下一圈半圆,如挥舞的小扇子一般,好看的紧。   两人嘴对着嘴,李文昭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昭陵的唇瓣的触感,软软的,温温的,带着一种女子的馨香夹杂着药水的微苦气息,飘进了他的鼻里。   他有点儿痒,心里有点儿躁动,心怦怦直跳的,药水进入嘴中,顺着喉咙咽进了肚子里。   这时,昭陵起身,拿起一旁的绣帕擦了擦李文昭嘴角话落的药汁儿,又擦擦自己的。   李文昭看着昭陵漂亮的容貌,远山黛眉,清亮大眼,微挺的鼻梁下,刚刚和自己亲密接触的蜜唇,因为沾染了药水儿,晶亮晶亮的,就好似人瞧上一眼便能沉了下去。   李文昭突然感觉脸热热的,如火烧一般,昭陵犹不自知,转脸扫了一眼偏着头不敢继续看她的李文昭问,“二爷,怎么样?”   怎么样?她指的是什么?李文昭脑子里面乱嗡嗡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回头看她。   昭陵见状,不由笑了一声,“如果二爷以后继续不吃药的话,那我便只有如此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二爷好,那我便无所谓了。”   说罢,扫了一旁巧烟和月华一眼,点点头,“好了,松了罢。”巧烟和月华松了一口气,忙松了制住李文昭的手,又扶着李文昭躺下了,这才退回了昭陵的身边。   昭陵在心中默默计算着那药的发药时辰,便也不动声色的坐在李文昭的软塌前,瞟了一旁的月衣一眼,嘴角微勾,叹了口气,“月衣,好好儿的伺候着二爷吧,日后若是二爷不吃药什么的,都不要在劝了,直接来找我便是。”   李文昭也不知道是故意不理人还是怎么的,就是不动了,昭陵继续道,“到时候。左不过闹到母亲哪里去,我相信,母亲是绝对会支持我的。”说着,又瞟了一眼床上的李文昭,还是不动。   昭陵心里一跳,“二爷?”站起来,又叫了一声。   还是不动,昭陵心陡然提了起来,该不会是这么快便发效了吧?   这么一想,昭陵忙走到李文昭的床前,微微倾身,伸手推着李文昭的身子,“二爷,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就在昭陵要摊前去看李文昭到底怎么样的时候,李文昭突然转过身,一把推开昭陵,恼怒的大喊,“你这女人,我刚刚吃完药,就不能让我好好儿的休息吗?!”   昭陵一个不妨,一下便被推开了,滚到了地上,偏偏这时候,昭陵的肚子一阵抽蓄,胸口也闷闷的。   她暗呼一声糟糕,滚在地上的时候,头一偏就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一屋子的人都吓傻了,随即还是李文昭先反应过来,“快!把人扶起来,找大夫!”   巧烟不知所以然,所有人除了月华之外,都以为昭陵是被二爷这一推给弄出血了,吓得不行。   一时间,西院便乱了。   巧烟赶忙上前扶住昭陵,月华帮忙扶到李文昭的软塌上,李文昭也傻了,他自己也以为,昭陵这吐血是因为自己,正这样想着,他突然眼神一凛。   随即脑子晕晕的,还没反应过来,巧烟指着他啊啊的大声叫起来了。   “二爷……啊!你……流血了……”巧烟大叫,拉住月华,月华还镇定一点儿,一旁的月衣也立着发呆,月华立马大喝,“月衣,还不快过来帮忙!”   昭陵已经晕了过去,李文昭觉得鼻子有点儿痒痒的,伸手一摸,一看,一手的血,李文昭呆了呆,随即感觉脑子更加的天旋地转了,两眼一番黑,晕了。   感情我们的二爷,晕血……   西院又是一团乱遭,有人慌慌忙忙的往前院儿跑去,向夫人禀报。   ……………………   而这边儿,李梦之跑到朱丽这里,抱住朱丽便一阵撒娇,“娘,我好想你啊!”   朱丽呵呵的笑了笑,点了点李梦之的额头,嗔道,“不过半天未见,你便想了,真真儿的是虚伪极了,母亲可不认啊。”   李梦之忙又是一阵告罪,朱丽笑了一阵,便关心的道,“你呀,身子还没好利索,怎的就又出来了,不是说了吗,叫你好生的歇着,又淘气了。”   李梦之撇撇嘴,道,“母亲,其实我的身子早已经好了,待在院子里,可是闷死了。”别说她以前是个专门搞小动作的人,一天到晚跑这儿跑那儿的,怎么可能在院子里待得住。   也是她这性子和原主李梦之的性子颇为相像,不然的话,不知道会生出怎么样的麻烦来。   朱丽一听,便无奈摇摇头,“你啊,就是个坐不住的,什么时候把你这性子好好儿的收住了,母亲我也就不担心你了。”   李梦之听罢,呵呵直笑,“这样不好吗?我觉得这样很好呀?那些规矩,真是烦死了,像这样,自由自在的,多好呀?”   朱丽摇摇头,嗔了她一眼,“你呀,就是这样,古灵精怪!”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梦之,你好好儿的给娘说说,你落水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她才不相信是李梦之他们说的那般简单,肯定是有人想要害她的宝贝女儿!   至于是谁,朱丽首先想到三房,想到三房,朱丽的眸光陡然阴沉下来,眼里的恶毒翻江倒海,不经意间瞥见的李梦之,看的心口突突的跳。   她暗道这原主母亲看起来和善的紧,没想到,也是个阴狠的角色。   在心里暗道,自己一定不能让她看出点自己和以前的李梦之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面上便安分了一点儿,道,“还能怎么样?难道母亲不相信女儿?真的是那样的。”   李梦之强调了又强调,朱丽虽不相信,可是也无法,只得点点头,“如此便好。”    ☆、中毒   又道,“梦之,如果真有什么人欺负你了,你大可不必隐瞒,直接给母亲说了便是,母亲一定会帮你出头的!”   李梦之一听,满心汗颜的同时,也满满的骄傲,这就是穿越的好处啊!   李梦之连连点头,依偎到朱丽的怀里撒娇,“母亲放心便好,不会有人欺负女儿的!”她可是穿越女主哇!就算是有人来欺负他,她也能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朱丽听的李梦之如此说,心里放心,点点头,笑了。   李梦之睨了一眼,心道要不要现在给朱丽说一下,她感觉那个二嫂嫂不是个好的,可是具体哪里不好,她也说不出来。   真想着开口,屋外守门的丫鬟突然跑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李梦之睨了一眼,只得把到嘴的话又咽下去了。   身后李嬷嬷听见小丫鬟的话,立即上前喝到,“该死的小蹄子,夫人在这儿好好儿的呢!乱说话,小心抽你板子去!”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小丫鬟忙跪下来认错,“夫人赎罪,实在是事情情况紧急……我……”   朱丽在上面儿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着打扰他们母女相处的温馨时光的小丫鬟,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如此慌慌张张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一旁的李梦之忙做贴心小棉袄,“母亲别生气了,没得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一边儿说,一边儿轻轻儿的抚着朱丽的背脊。   她深知,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最主要的不是先去谈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或是惹得全天下的男子为她疯狂。   第一的必要便是找靠山,抱大腿,如今她能抱的便是朱丽,忠伯侯府的侯爷夫人,那多威风啊?   虽然自己是人家的亲生宝贝女儿,可她深信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虽然现在也好奇出了什么事儿,不过劝着朱丽,不停的刷好感度,正是这种时候做的啊!   朱丽果然被李梦之安慰的消了些气,对着李梦之点点头,“你不要管。”又转头看着小丫鬟,“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一一道来!”   小丫鬟忙连声应是,“夫人,是这样的,二爷院子里的一个丫鬟刚刚来报,说是二少奶奶吐血了……”话还没说完,李梦之立马叫道,“不是吧?!”表情夸张。   反应过来,见果然都看着自己,李梦之马上做较弱状,“哦,不是……我只是,刚刚二嫂嫂还在我的院子里去过呢,看着好好儿的……怎么会?”她心底也是惊讶的,刚刚昭陵在她那里去的时候,真真儿的看着好忒好。   她不由忐忑,这人刚刚在自己的院子里去了,回去了就突然吐血了,不会是什么人想要陷害她吧?   这样一想,李梦之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好了,只心道,以前看那些电视剧小说什么的,说里面的女人心机重,她还没怎么觉得,现在只道倒霉了!   小丫鬟又准备继续说,朱丽又说了,她不过初始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随后不由冷笑,“这好好儿的,怎么的吐血了?”   又道,“莫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坏了肚子不成?”她对这个二儿媳妇不甚关心,她如何,与他何干?死了更好。   一旁的李嬷嬷想着,我的夫人喂,吃什么东西能把肚子吃出血来呀?您敷衍也用心点儿吧。   额……不过,敷衍本来就是不用心的啊,用心了也不叫敷衍了。   小丫鬟又想说,朱丽挥挥手,“这样吧,你去请个大夫看看便是,要她自己注意点儿,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日后如何照顾二爷啊?”   小丫鬟泪流满面,这才道,“夫人……还有,还有……二爷也晕倒了……”   “你说什么?!”朱丽一听,立即横眉倒竖,一拍桌案而起,骇的一旁的李梦之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早说?”朱丽立即问责了,小丫鬟更是苦不堪言,刚刚我想说来着,是谁一直不让我说话来着?   李嬷嬷忙扶住朱丽的左手,关切道,“夫人当心啊。”   李梦之也知道,这个二爷,应该就是自己的二哥了,也忙扶住朱丽的另一只手,“娘,您当心,我们还是快去看看二哥吧。”   朱丽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匆匆忙忙的便往西院儿跑去了。   …………   东院,华辰居内。   李文圳一袭暗紫色的衣袍,在窗户下,坐在轮椅上,目光幽幽,凝视着窗外的远方。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一个身量高挑,穿着九连碟浅粉色的少女走了进来,丫鬟生的颇为漂亮,鹅蛋儿脸,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目光放在李文昭的身上的时候,充满了晶亮。   此人却是李文圳身边儿唯一的一个女丫鬟,玉竹。   玉竹走过去,拿起一件上好的狐毛大氅,披在李文昭的身上,轻声道,“公子,天气凉,您小心身子。”   李文圳温言,目光动了动,这时窗外正有两只鸟儿飞过,李文圳道,“玉竹,你说,这般的自由自在,该是何等畅快?”   简单的一句话,玉竹却听的迷迷糊糊,这实在是怪不得她,实在是她家公子说话,总是话里有话在有话。   她温言深思了一会儿,随即笑道,“若真要如此,且要看个人意愿如何。”她不懂李文圳的意思,只得选了两个之间的一个终点。   李文圳一听,目光深渊,不由一叹,“玉竹心思细腻,见识破涨。”是啊,要如何,怎么样,全看个人的意思啊!   活的畅快,活的肆意,活的,忍辱负重!   玉竹万没有想到自己胡乱猜测的一个答案竟然得了公子的称赞,喜不自禁,忙浅浅一礼,“玉竹寡识,公子缪赞了。”   李文圳听罢,不由摇摇头,轻笑道,“你啊!”   正在此时,长决突止。   李文圳收笑,敛眉看去,“如何?”   长决面容无常,声音冷冰冰的,“她已经开始了。”说着,略微迟疑,又道,“不过,有点儿奇怪……”   李文圳浅浅笑开,眼眸深幽无波,哦了一声,眼神继续看向窗外,“有什么奇怪的?”   长决细细的想了想,“她自己也中毒了好像……”   李文圳听罢,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一旁的玉竹微微张开嘴,眼里盛满担心。   长决还是冷着脸,不过眼眸之中,泛着不解。   他不明白,李文圳为什么会这么笑。   李文圳突然转过头,“最毒不过妇人心,这话说的,果然有理。”随即想起身边儿的玉竹,不由放眼看去,玉竹满脸的尴尬。   李文圳摇摇头,“我不是说你……”   玉竹忙行了个礼,“玉竹知道,公子,奴婢先行告退了。”说罢,忙不迭的跑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李文圳摇摇头。   长决道,“爷,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文圳眉梢微挑,剑眉入鬓,俊逸非凡,“如何?”顿了顿,面上泛开丝丝笑意,“我们去一趟,看看戏罢。”他倒是想看看,那个女人会如何做?   没想到,真真儿的是出人意料,李文圳越想,便越是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弃了这椅子去。   长决听罢微微不解,可对李文圳的决定没有异议,知道他说的是哪里,长决应了一声是便推着李文圳慢慢儿的出了华辰居。   等到李文圳的身影消失不见,廊角一处,一个粉色身影跃出,此人正是玉竹。   玉竹瘪着嘴看着李文圳离去的方向,眸中各种情绪翻涌,随即谓叹一声,转身离去。   …………………………   朱丽牵着李梦之一路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西院儿,西院内里,昭陵不再晚阁。   可以说此时整个西院儿的人,全都在二爷的松院。   朱丽和李梦之到的时候,外面儿全是下人,拥着婆子丫鬟小厮等,一个个伸长了脑袋看着院子里。   有人看见朱丽来了,忙福身行礼,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行礼。   朱丽哪儿有时间理他们,一心只有自己的二儿子,这可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   松院里面儿丫鬟端着盆盆水进进出出,那盆里还有混合的血水,看的朱丽心那叫一个颤啊,便是李梦之,都看的有点儿心悸。   朱丽忙拉住一个丫鬟,“这是怎么回事儿?”   丫鬟见是朱丽,忙行礼,又回道,“回夫人,这是二少奶奶换洗下来的脏水。”   朱丽又问,“那二爷呢?”   “二爷已经无事儿了。”   朱丽一听,松了一口气。   李梦之忙笑着安慰,“母亲您看,我就说了,二哥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出事儿呢,您就不要太担心了,当心身子才是。”   李梦之一番话,说的朱丽颇为安慰,笑着看了看李梦之,拍着李梦之的手,“是啊,幸好你二哥无事儿。”不然的话,他们日后,可就是完全的毁了。   当然这话朱丽是不会挡着李梦之的面儿说出来的。   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无事儿了,朱丽也调整好了心态,整理了一番衣裳,这才由李嬷嬷和李梦之搀着进了屋。 ☆、心软   一进屋,一大股药味儿便扑鼻而来,朱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李梦之心里快要吐槽死了,听说自己的二哥是个病秧子,这屋内如此浓郁沉闷的气味儿,就是一个大活人都要憋出病来呀!   难怪这二哥一直不见好了!她想着到时候来给这里的大夫科普科普一番气流流动的原理时,朱丽已经跑进了里间儿。   里间儿,昭陵还没有醒来,就躺在李文昭的软塌之上,面色苍白的如一张新纸。   而二爷李文昭,则是满脸焦急的坐在另一边儿,握着昭陵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正在此时,门帘掀起,朱丽脚步踏进来便充满感情的一叫,“昭儿啊,我的儿,你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说话间全进了里间儿,上前便一把握住李文昭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看都未看昭陵一眼。   李梦之捏着帕子跟进来,眼睛里面儿泪花闪闪的,看似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二哥哭的,实则是因为这屋内的药味儿憋得,只得如此装了把鼻子捂上。   李文昭见是朱丽,忙点点头行礼,叫了声母亲,又诧异问道,“您怎么来了?”朱丽基本上只会固定每月来他这里几次,除此之外,都很少来。   是以今天一不是固定的日子,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儿,朱丽突然跑来一阵母慈的戏码,李文昭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朱丽听罢,嗔了李文昭一眼,拮了拮眼角的泪,道,“你还说,还不是你,如此不让母亲省心,母亲心里忧心你,你说为什么,这次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是病发了吗?还是药不合适?还是……”   李文昭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呀?   他的心思淡了些,目光又看向昏迷不醒的昭陵,道,“无事儿,我倒是躲过了一截……”顿了顿,又道,“倒是她……受苦了。”   此时的李文昭,是很恼火自己的,如果当时自己乖乖儿的喝药,说不定昭陵也不会如此了,他觉得是自己害了昭陵,心里愧疚的很,还有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慢慢儿的滋长。   听了这话,朱丽的注意力才放到昭陵的身上去,看了一眼昭陵,朱丽皱眉,“她这又是怎么了?”语气颇为嫌弃。   朱丽心道,自己当时把这个女人娶进来,到底是冲喜的还是冲喜的啊?   怎么什么喜事儿没有,反倒是因为她,各种的鸡飞狗跳!真真儿的是晦气!如此想着,朱丽看着昭陵的目光越发的不善了。   朱丽大夫人,却是没有想到,昭陵也曾救过她的宝贝女儿的,虽然是打着其他的主意,可若不是昭陵当时救了李梦之,那不管是以前的李梦之还是如今穿越的李梦之,都不过是一句冰凉的尸体了。   人就是这样,你就算是做的对的事儿再多,也不敌你做得一件儿错事儿,而朱丽,显然是这其中的极品。   听朱丽的这话,李文昭下意识的皱起眉头,随后又放开,看着朱丽道,“母亲,昭陵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很认真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朱丽还是皱眉,“她是你的妻子,当然做什么都是要为你了,难不成,还要你一个大男人去为她不成?”说着这话,朱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其实这个时候,昭陵已经醒了,耳边响着朱丽他们母子的对话,昭陵心里冷笑连连。   感情是这样,所以朱丽前世宁愿为了李志,而出卖自己的姐妹,和自己的母家?!   朱丽尚不自知自己什么话又得罪了自己的二儿子,只是觉得昭陵这样也算是应当的,那边儿李梦之看着母子两人之间,隐隐的有点儿像是剑张跋扈的样子,心里一跳,忙上前笑着打岔。   “二哥!”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李梦之泪眼朦胧,“太好了,你醒了,没事儿了。”又看向了床上的昭陵,“呀,二嫂是怎么了?下午去我哪儿还好好儿的呢!”   她一来,李文昭的脸色好了点儿,“之儿,听说你前端时间也生病了,怎么不好好儿的养着身子又跑出来了?”   李梦之浅笑,多谢二哥担心,之儿的身子早已经好了。”   不知道李梦之如果知道,上午去她那里,被她用身子还为好,不宜出去走动为理由推开的昭陵,此刻是清醒着躺在这里,她又会怎么样?   不过她没想到,她看着李文昭一副相信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演技太好了,想着自己前世怎么不去当个明星呢?   而李文昭点点头,便道,“好了便好。”又扫了一眼昭陵,“你二嫂为我……”说用嘴喂药李文昭有点儿害羞,便改口道,“为我试药的时候,中了毒,现在还没清醒呢。”说着一叹。   昭陵听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恨毒了朱丽和李梦之这母女俩,却是对李文昭有了点儿好感,不过一想起他也是朱丽和李志的儿子,那点儿好感度瞬间被仇恨值刷下去了。   而朱丽和李梦之听了此话,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朱丽道,“这才想个样子嘛!”说着反应过来,不对!“昭儿!你说是为你试药中了毒?!”   李文昭看着一惊一乍的朱丽,有点儿头疼,无奈是他的母亲,只得耐着性子点点头。   朱丽立时气炸了,“到底是谁!竟然敢在我儿的药里面下药!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正准备发威,这时,躺在床上装睡的昭陵终于“嘶”的冷吸一口气儿,然后睁开眼睛,眨了眨,迷茫的,醒了。   李文昭见状,立马扶着昭陵,紧张的问,“怎么样?你醒了?太好了!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昭陵?”   昭陵才醒来,装作迷茫的眨眨眼,听见李文昭这番话,抿唇一笑,因着脸色苍白,看起来便更加柔弱。   李文昭心里突然一软。   昭陵轻声道,“我还好。”又像是才想到什么,忙紧张的问,“二爷,你怎么样了?”   因为李文昭全心都在昭陵的身子上担心着,还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昭陵待他跟之前不一样,听罢只是摇摇头,满脸忧色,“我没事儿。”   又道,“真是苦了你了,如果不是你帮我试药,怕我此刻……”不用继续说下去,意思已经明了。   昭陵一听,一副惊吓的样子,“二爷你说什么?什么药?药出了什么问题吗?”好似根本不知情一般。   李文昭听罢,心里又填了一丝愧疚,点点头,“刚刚大夫来看了,说是我的药里面被人下了毒,不过因为你帮我过了药我才喝的,所以……”   说到这里,他睨了一眼昭陵,俊脸微红,“所以,你中毒深一点儿,我只是中了轻微的毒性……”   昭陵一听,怔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道,“这……这怎么会……这药,可是大哥给二爷您找的药方子呢……”   如此一言,便是把矛头指向了李文圳。   李文昭立马摇头,“不是……药方给了大夫看了,大夫说不是药方的问题,大哥也是为了我好,怎么会……”怎么会对自己下毒呢?   昭陵眸底微暗,哑声道,“原来是这样,那还好,只要二爷您没事儿就好了。”随即又紧张起来,“那到底是谁在二爷的药里面下了毒?”一副惊慌的样子。   李文昭忙劝她,“你先别激动,好好儿的躺着吧,你才醒过来,大夫说你要好好儿的休息休息。”   “可是……”昭陵还想说。   一旁的朱丽看不下去了,“说什么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人!”   立即有婆子丫鬟上前,“夫人?”   朱丽盯着婆子,“去给我把经手二爷药的人,从开始到结束,全给我抓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对我的儿子下手!”这简直就是挑战她忠伯侯夫人的威严!不要命了!   婆子一听,立即肃穆应是,一副严谨的样子跑了下去。   昭陵此刻心里暗爽,自己的计划到底是顺利进行了,面上却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李文圳真以为她不安,想了想,伸出手,一把半搂住昭陵,昭陵一下便怔住了,抬头看了一眼李文昭,好巧不巧的,李文昭正低着头对她微笑。   “别怕。”他轻声道,如一种带有魔力的声音,一下就让人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昭陵心一颤,慌忙低下头,不敢抬头去直视李文昭,内心更是突然生出了一丝丝的愧疚,他这般,应当是真心待她的吧?昭陵想。   可是自己却利用他而……   一想到自己竟然会对自己的仇人感到抱歉,昭陵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昭陵,你乱想什么呢?!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惨死的吗?你忘了你的孩儿吗?你忘了将军府上上下下被冤死的亡灵吗?!   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都是朱丽和李志两个贱人遭下的孽,既然他是他们的儿子,那就应该替他们偿还这些血淋淋的命债!    ☆、出奇   这般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昭陵的内心瞬间又冷硬起来。   她眨眨眼,眸中微存的一丝柔情,瞬间化成无形的冰霜。   恰在此时,外面儿突然响起一阵轱辘声,那是车轮子滚动的声音。   昭陵一听,心里一刺,不用想,她便知道是谁来了。   他怎么来了?   昭陵的心一下便提了起来,对于李文圳这个人,昭陵的心里防备很重,他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小丫鬟忙进来禀报,“夫人,大爷来了。”   朱丽一听,脸上带了喜色,“快,把大爷请进来。”   李文昭面上也有欢颜,“大哥也来了?”他对李文圳这个大哥,很是纠结,一半是敬重,一半是愧疚。   一旁的李梦之听罢,垂下眸子,眸中情绪翻涌,心里也是吐槽不断。   得,今儿倒是好,都来了,看个遍,也好,免得以后都要尴尬的愣一会儿,不过,这个身体的记忆里,这个大哥,好像是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吧?   哎呀,罪过罪过,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大哥呢,李梦之,现在人家是你的大哥了!   李梦之在心里提醒自己,又不由想到自己这个身体的兄弟姐妹,真真儿是个没福气的,一个不是身体不行,一个就是个残废,一个姐妹呢,还是个心计婊,还有一个哥,却不是自己嫡亲亲的哥,唉,看来自己这未来,还是要靠自个儿好好儿的去发展呀!   李梦之心里满是感慨,一面儿伸长了脖子去看外面儿的所谓的大哥。   丫鬟掀了门帘,李文圳一身暗紫色衣袍,还是上次的轮椅,由满脸冷霜的长决慢慢儿的推了进来。   朱丽见状,忙迎上前,一把拉起李文圳的手,嘘寒问暖,“圳儿,你怎么也来了?”   李文圳忍了忍,才没把手从朱丽的手里收回来,看着朱丽那张笑脸,李文圳的心里恨意满腔,面上却是笑的和善,“听说二弟和二弟妹中毒了,想着之前我送与二弟的那个药方,心里不安,又担心他们,所以便过来瞧瞧。”   说罢,转过头,面上带着关切,眸子却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盯着李文昭和昭陵,“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坦的?”说着,示意长决往前推,终于把手从朱丽的手里抽出来了。   李文昭还拥着昭陵,闻言,面满带笑,“多谢大哥关心,我倒是没什么事儿。”低下头看着昭陵,“倒是昭陵,苦了她。”   “哦?”李文圳闻言,唇角一掀,露出一丝好看的弧度,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昭陵,目光在李文昭拥着昭陵的手上,微微顿了顿,眸子微微一暗。   随后略带着一点儿,只有昭陵能懂的嗤笑道,“那倒是托了二弟妹的福了?”随即点点头,“不错,也是苦了她。”   他转过目光,不再看着李文昭和昭陵,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两个如此亲密的拥在一起,李文圳的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不过他也并没有深想。   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跑到这儿来看好戏,了甚无趣了。   昭陵听着李文圳那拉长了尾音的一声哦,心里就好似如蚂蚁再爬一般的难受,她有点儿不敢去看李文圳,就好似,就好似是,自己只要一和李文圳对视,自己便被他看的一个了无遁形,什么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难受,非常不喜欢,又有点儿恼恨自己,竟然会对着李文圳犯怵?!真是越活越倒了!   此刻又听李文圳如此一言,昭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热的,只得干干一笑,随后讪讪道,“大哥说笑了,我既然和二爷是夫妻,自然是要心心念念的想着他。”随后便低着头。   李文圳闻言,不再作声,心里冷哼一声,好一个心心念念!   而李文昭却是对此很是受用,第一次觉得,貌似昭陵这个夫人,也不错的感觉?   他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看了昭陵一眼,却只看见昭陵低着头,留下一个红彤彤的侧脸,长长的羽睫微微闪动,皮肤细腻白皙,此刻却又带着一抹红,如此白里透红,水灵灵儿的,就好似一掐便能掐出水来一般。   李文昭的心突然一跳,他有点儿不太自然的转过头去,内心却是突然此起彼伏了。   正在此时,门帘微动,一个婆子上前,“夫人,人已经带到。”   朱丽立时冷了脸色,“把人给我带进来!”   婆子应了声是,随后便出去,不一会儿,便拉着一个丫鬟进了来,一进来,婆子就强行按压着那丫鬟跪在了地上。   丫鬟脸上惊色浓重,满脸的惊慌失措,转头目光扫到床上的昭陵,忙出声大叫,“二少奶奶!救救奴婢啊!奴婢冤枉啊!二少奶奶!”   昭陵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心里冷哼,面上一副惊诧的样子,“月衣?”不错,地上的丫鬟,正是昭陵打发在松院照顾李文昭的月衣。   “你怎么……”随即想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那押着月衣的婆子,“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副迷惑却又似懂非懂的模样。   如此模样,倒是叫一旁的李文圳心里冷笑不已,随即又有点儿满意,暗道,到底是自己看上的女人,还算是出挑。   婆子听着昭陵问话,不动声色的回道,“回二少奶奶,奴婢们一个个的查下去,之前的都没有出错,差错就处在了这个丫头的身上,所以便把她带来了。”意思就是,月衣就可能是那个下毒的人,或者说是嫌疑最大。   昭陵一听,不由怔住了,像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而一旁的李梦之见状,一双丹凤眼转了转,眸子里流露出一些促狭,随即状似不在意的问,“呀,二嫂嫂,你怎么了?莫不是,这丫鬟与你有甚关系不成?”   李梦之此言一出,朱丽的目光,立时如刀一般,冷飕飕的直直的盯着昭陵。   昭陵心里冷笑,没想到,这个小姑子,倒是有着祸精的本事儿!   面上不显,不过写满诧异,转了头,看着朱丽和李梦之,张张嘴,“这……”顿了顿,“这丫头,本是我身边儿的,前段时间儿二爷院子里的犯了错打发了出去,我便留下了她,好照顾二爷。”   昭陵这一说,李梦之目光转了转,“那……怎么会这么巧呢?”李梦之有点儿不喜欢这个二嫂嫂,所以就把不好的往她头上想,想了便往她的头上推,哪怕此人,曾是她的救命恩人。   昭陵心里气闷,真真儿没想到这李梦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上次救她本是想找个助力,可不成想,竟是救了一个祸害!   可面上她却装出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我也不知道……”随即猛然抬头,看着婆子,“你会不会弄错了?月衣平日里最是听话乖巧的,怎么会下毒害二爷呢?!”   婆子一听,有点儿不高兴了,“二少奶奶,奴婢们都是就事儿论事儿,怎么会故意和她过不去?您莫不是因着这丫头是您的丫鬟,就认为我们错了?这样的话,真真儿的是大冤枉啊!”   地上的月衣浑身瑟瑟发抖,从未觉得昭陵这个主子如此的好,泪流满面,“二少奶奶!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求二少奶奶救救我啊!”   一旁的朱丽听着月衣一口一个我的,然后又一口一个二少奶奶救我,简直就是把她这个夫人忘了没边儿,心里一时火焰滔天。   她冷哼一声,“和主子说话,还一口我的我的,哪里教的你规矩,就是这般和主子说话的吗?我看你是没了分寸,来人!不管你有没有错,首先给我掌三十嘴巴子!”   朱丽如此一说,月衣都吓傻了,愣在那里,只等着婆子上前,一把架住她,另一个婆子又上前,左一巴掌,右一耳掴的,开始的时候,月衣还叫一下,到了后面,简直是哼都哼不出来了。   昭陵开始挣扎,做出一副要给月衣求情的模样,一旁的李文昭不动声色的就把她搂紧了一点儿,又用眼神阻止了她说话,随后便也目光清冷的看着被刑罚的月衣。   昭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然便是做出一副不忍的模样,想说又不敢说,最后月衣的嘴巴都打的出血,一条条的往下流,昭陵低垂着眼眸看的冷笑。   李文昭却突然一把把昭陵更加搂紧了点儿,昭陵一愣,随即不解开口,“二爷……?”她有点儿不喜,可并未表现出来。   李文昭未想其他的,只是温声道,“血,看不了就不要看了。”   昭陵一听,恍然大悟,原来他以为自己低着头,是因为不敢看月衣被打的这个模样?   昭陵一时不知怎的,觉得真是好笑,却又是笑不出来,更让她自己惊讶害怕的是,一种被关心的温暖油然而生。   昭陵一时便慌了,怎么能?怎么可以?昭陵!你要记住!你的血海深仇!   昭陵的心怦怦直跳,只有不断的去想自己的仇恨,才可以让自己冷情冷心下来,闭上眼,朱丽的狞笑,那种深入灵魂的疼痛,满眼的红,映亮半边儿天的大火,一一在眼前闪耀。    ☆、得利   而另一边儿,李文圳看的无趣,转眼不经意的,却是扫了一眼昭陵那边儿,却正好看见李文昭把昭陵一把拥入怀中的画面。   李文圳心头一紧,突然有一种跑过去,把两个人狠狠的分开的冲动。   他心头威震,忙转过眼,李文圳,你这是怎么了?   握在轮椅把柄上的手,陡然收紧。   三十巴掌打完,月衣整个人都昏了,婆子禀报,朱丽冷哼一声,“浇一盆冷水,让她给我醒过来,今日,我便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得罪了我朱丽,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婆子得令,立时寻了一盆水来,哗地一下便浇在了月衣的身上。   月衣被冷水一淋,浑身都颤了颤,然后便醒了过来,婆子见状,又压着她。   朱丽上前,目光如利剑一般狠狠地盯着他,“说!是不是你下毒害的二爷?!”   月衣微微回过神,一听此言便哭了出来,“夫人……奴婢……阎王(冤枉)啊!”月衣因为嘴巴打的肿了起来,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吐字不清,“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朱丽闻言,冷笑连连,哦了一声,“冤枉?呵呵……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字字恶毒,说罢脸色陡然一冷,“既然你嘴硬,那我便让你硬不起来!来人!继续给我打!打到她给我招为止!”   此言一出,婆子立即上前,其他的下人见了,纷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心里都在想,夫人真是狠,得罪夫人要不得啊!   可一旁的月华,却是不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心里震撼的不行,然而却是在想,永远不要得罪二少奶奶,得罪了她,她能让你死成渣渣都不够!   她不由偷偷地看了一眼昭陵,却发现昭陵被李文昭搂着,掩藏在背后的脸上却是冷笑连连,她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正正对上了月华的视线。   昭陵微微一笑,明明是笑着的,可月华却如浑身都被冻结了一般,忙低下了头去。   就在婆子要继续行刑的时候,一旁的李梦之突然道,“等一下!”   众人听罢,齐齐一愣,婆子不由看向朱丽。   朱丽也是不解,看着李梦之,“梦之,你怎么了?要干什么?”不由微微皱眉,对于李梦之打断她很不满。   李梦之浅浅一笑,圈着朱丽的手,笑道,“母亲,我觉得……这个丫头,说不定也没有说谎。”   “哦?”朱丽一听,转眼看她,“怎么说?”   李梦之一笑,“你看,这丫头不过一个小丫头,和二哥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冒着性命危险,来对二哥下毒呢?所以啊,我觉得,肯定是这丫头背后有人在指使着她,肯定是她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而那个人又恰恰和二哥有恩怨,所以便威胁了这个丫头,然后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李梦之越说越肯定,最后简直是佩服自己,能想到这些。   其他人一听,纷纷一脸沉思,他们不是没想到,只是一时被愤怒蒙蔽了而已,此刻听见李梦之如此一说,纷纷反应过来。   朱丽忙道,“你还不快说,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月衣真是欲哭都无泪了,“夫人……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奴婢不知道啊!”   而另一边儿昭陵一听,立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转过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月衣道,“月衣!你真的是被人威胁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为何不与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知道,这样做,被查出来的下场会是如何?!”   李梦之在一旁听罢,眼睛一转,这时又道,“是啊,你这丫头,好不知趣,你可是二嫂嫂的丫头,有什么事儿不对自己的主子说,反倒听着别人的话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儿!我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月衣头摇的都快断了,“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二少奶奶,二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啊!求夫人放过奴婢吧!夫人……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朱丽的眼睛却是转过昭陵,斥道,“看看你教的下人,真真儿是没用!你来说,这事儿要如何了?!”   昭陵心下一沉,这李梦之的话果然还是让人起了疑心,朱丽虽是指责她没教好下人,可那意思就是,这是你的丫鬟,你的嫌疑便是最大。   昭陵正准备说什么,一旁的李文昭却突然说,“母亲,这不能怪昭陵!”又转头看着月衣,“这丫头,心思本就不纯,每次在我面前,都是做惯了各种小动作,她是什么人,儿子最清楚,而昭陵是儿子的夫人,儿子自然也是最清楚的,她不可能会那么做的!”   朱丽一听,气的半死,指着李文昭,“你们成亲不过月余,在一起也不过半月,你便如此了解了?她若真真儿的是个好的,新婚当日,便不会做出那般让万人所指的罪!”   说起来,朱丽对昭陵的所有不满和气,全都是因为当日新婚寻死之事儿。   “母亲……”李文昭皱眉轻唤。   昭陵偎在李文昭的怀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儿,李文昭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她……   好吧,我是他的妻子。   昭陵如是想、。   而这时,李文圳冷哼一声,道,“母亲,若是想要真相,何故这般折腾?”   朱丽听罢,目光幽幽一转。   李文圳继续道,“来人!把这个丫头这几日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给我查清楚了!她接触了什么人,可疑的,全都给我报上来!”   朱丽一听,冷哼一声,冷飕飕的票了一眼昭陵,目光再次转到了月衣身上。   之前朱丽不过是因为被儿子中毒的事儿迷糊了,此刻一清醒过来,便前前后后的想通了。   朱丽到底是有几分手段,一个忠伯侯夫人也不是白做的,依言吩咐下去之后,自己也迅速的思考了起来。   若是真的府中有人想着李文昭不好的,除了正在进行世子之位相争的三房外,她还真真儿的想不出来其他的了。   至于昭陵,她冷哼一声,她认为昭陵便是在如何,也不可能冒着自己的性命危险去做这种事儿,何况昭陵没有理由这样做,若是李文昭死了,她便是一个寡妇。   到时候,自己能不能让她活下去还不知道呢。   朱丽这般想着,便越发的对三房恼起来了,她这辈子,最后悔的莫过于是当初让大姨娘成功的扒上了李志的床,最后更是生下了两个狗种!   可朱丽这般想着,却是没有想到,她认为绝不可能的,偏偏就是昭陵的一番自导自演。   不一会儿,便有人把月衣这几天的事儿都打听清楚了。   “回夫人,月衣平日里,除了和其他的小丫鬟们闹闹,便是在二少奶奶的房里去,不过去的也少,在就是给二爷熬药,有时候,还会在大爷的院子那边儿去,听那些小丫鬟们说,月衣经常和别人炫耀自己进了大爷的院子。”   听见这话,李文圳目光陡然冷硬如冰,紧紧地盯视着月衣,月衣此刻害怕的恨不得都钻进地缝儿了,她其实哪里进过大爷的院子。   去都只去过正门儿一次,就是上次拿药,在小丫鬟面前吹,不过是为了涨面子罢了。   李文圳冷笑一声,“继续说。”   婆子继续说,“除此之外,月衣最经常接触的,是三少奶奶的院子里的一个扫地丫鬟,听说,两人是同乡。”说罢,婆子便停了。   朱丽不由扫了一眼月衣,轻声呢喃,“三房?”果然是有关系的么?“呵呵!”   “说!”朱丽大喝,“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月衣开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随即想到,如今三房和发言人关系表面看着和善,实则如履薄冰,如今偏偏又出了这件事儿,而自己于三房的人接触最广,这不是让人浮想联翩吗?   她一时惊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夫……人,夫人……我,我没有,不是,不是这样的!”   朱丽见状,不由冷笑,“好啊!真是一个有骨气的家伙!来人,给我把那个丫鬟也带来,我倒要看看,他们真真儿是冤枉了!”随即又道,“把三房的人也叫来!”   立即便有婆子应是跑了出去。   昭陵冷眼瞧着这一切,心里爽快的不行,今儿这一招,真真儿是痛快!一箭三雕!   她不过就是让月华去药水里放了一味轻微性的毒药,让自己过了嘴,留下大半毒药,在过给李文昭,如此便能都中毒,却是不会出人命。   可是就这样,她一能除去月衣这个不省心的贱人,二能快速得到李文昭的信任,三能把这盆脏水泼给三房去。   这事儿做的太简单,却破绽少,便是查清楚了于三房无关,也不能查到自己的身上来,当然,除非有人亲眼看见了月华动手脚,否则的话,朱丽本身便于三房不对头,那此事儿便注定只是一个闹剧。   得利最后,还是她昭陵!   只是,唯一一个变数,便是…… ☆、祸害   想着,昭陵的目光不由看向另一边儿,冷着脸的李文圳身上去。   这个人太怪异,她捉摸不清。   昭陵想到的,李文圳却也猜到了。   刚刚那一出,他就隐隐的有怀疑,现在更是确定了。   正想着,特感觉又道视线打在自己的身上,下一瞬却又消失不见,李文圳不由转某看去,昭陵继续低下了头。   李文圳微微一愣,随即转头,嘴角却是微翘,却又飞快消逝不见。   昭陵,迟早,我会让你……   …………………………   南院,清秋阁内,大姨娘和李柳氏婆媳俩正在谈天儿,李柳氏的丫鬟青莲却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三少奶奶,出事儿了,出事儿了。”青莲急急的叫。   李柳氏略微皱眉,正欲呵斥,一旁的大姨娘一听出事儿了,心里就不安分了,忙揪着青莲,巴巴儿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如此慌张?”   听着大姨娘一连串儿的问题,李柳氏不满的瞥了她一眼,心道姨娘就是姨娘,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可转念一想,人家是自己夫君的姨娘,现在不就是自己的姨娘吗?   不由又满心的郁闷,心里摇摇头,也不欲多说了,她自己的心里也有点儿好奇,青莲平日最是稳重,今日如此,那便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儿。   忙也问,“怎么了?快快道来。”   青莲行了一礼,回过气儿来,忙道,“回三少奶奶,大姨娘,听说,听说西院儿出事儿了。”   “什么?”李柳氏心里一跳,捂着胸口诧异道。   大姨娘也是一呆,青莲便继续道,“刚刚传来消息,听说西院那位和那新来的二少奶奶,一起中了毒呢!”      大姨娘和李柳氏一听,不由一怔,随即两人不由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幸灾乐祸。   李柳氏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青莲年把药里面被下药的事儿一一的说了,不过却是没说他们已经好了过来。李柳氏听罢,点点头,“我知道了,你退下去罢。”   青莲一听,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等到厅内只剩下婆媳两人的时候,大姨娘这才笑出来,“哈哈,真是报应啊!看朱丽那个贱人,平日里坏事儿做多了,如今报应到自己的儿子身上来了吧?!”   李柳氏亦是点点头,“我前儿还担心呢,这二嫂嫂进来了,莫真是要把这二哥给照顾好了,没想到……”说罢,略带嘲讽的摇摇头,“平日里她那样子,摆的多是高傲?如今怎么着,还不是没有一个好好儿的儿子给他撑腰。”   大姨娘亦是深有同感,点点头,“就是,等到时候,我儿坐上了忠伯侯的位子,看她还能如何嚣张的下去!”   李柳氏便道,“也真是苦了这大哥二哥了,做了她的儿子,特别是这个二哥,真真儿是命苦,好好儿的便中了毒,真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呀,也不知道现如今如何了?”   大姨娘听罢便道,“还能如何?就算是不死,也就那样了。”说罢,又道,“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没得到时候朱丽那贱人又抓着我们的小辫子不放。”   说是这么说,其实左不过就是想去看热闹,而李柳氏亦是有这样的心思,闻言立即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二哥这样了,我们不去,传了出去,对三爷的名声也有影响的。”   这倒是实话,如果到时候传出一个,忠伯侯府三房为争世子之位,对兄弟不理不睬的名声,便是到时候李文兴坐上了忠伯侯世子之位,也做的不安稳。   在李柳氏的心里,她是认为自己的夫君是坐这个忠伯侯的世子之位坐定了的,不说如今府中无合适的人继承世子之位,便是二房的好起来了,可依照李文兴和自己娘家的势力,李柳氏也是认为李文兴前途无限的。   两人商量着,便决定了,相携着便出了南院。   然而,刚刚行至一半的时候,便遇见了从西院儿赶过来叫人的婆子。   婆子一见两人,忙行礼,“见过三少奶奶,见过大姨娘。”   李柳氏便问,“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心里想着肯定是西院儿的事儿,面上便是不动声色。   婆子闻言,忙道,“三少奶奶和大姨娘遇见的正好,夫人正在西院儿松院等着您二位呢。”   大姨娘和李柳氏一听,不由对望一眼,心道果然如此,便又装作不解的问,“哦?在西院儿?二爷那里?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吗?”   婆子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又面无表情道,“可不就是,二爷和二少奶奶中了毒,叫两位快过去,有话要说呢。”说着,行了一礼,“既然两位已经知道了,那奴婢便先行一步了。”说罢,继续往南院儿跑去。   李柳氏见婆子遇见了自己,也通知了自己,怎么不和自己一起去西院儿,反而又往她的南院儿跑呢?   忙道,“诶!你这婆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婆子停下,语气硬梆梆的回道,“抓人!”说罢,继续跑,在李柳氏和大姨娘反应过来之前不见了踪影。   抓人?在自己的南院儿?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在她的院子里来抓人了?李柳氏怔了怔,随即想到什么,心里一跳,眼睛蓦地睁大。   抓人?在自己的南院儿?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在她的院子里来抓人了?李柳氏怔了怔,随即想到什么,心里一跳,眼睛蓦地睁大。   回过神来,几个婆子早已经跑远了。   李柳氏心头一哽,几欲喷火,在原地转了转,忙就往西院跑去。   大姨娘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可看见李柳氏这火急火燎的姿势,也心知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多问了,忙也跟着李柳氏身后跑去。   等跑到了西院松院,也不用丫鬟通传,两人径自跑了进去。   临进门的时候,李柳氏和大姨娘又停下来理了理衣裳妆容,这才装作闲庭信步的走进去,实则心内早已经如万千蚂蚁在攀爬噬咬了。   一进了里间儿,便见的一脸冷色的朱丽坐在一旁,便是连大爷李文圳都来了,李梦之则是站在朱丽的身旁,而二少奶奶昭陵和二爷李文昭则是坐在床上相拥着。   转眼一扫,地上跪着一个丫鬟,脸上肿胀不堪,一看李柳氏便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   李柳氏心里一跳,上前一步,“见过母亲见过大哥、二哥、二嫂。”大姨娘也跟着行礼了。   李梦之则是给李柳氏见了一个礼。   待礼罢,朱丽横扫了一眼大姨娘和李柳氏,便道,“来的倒是快。”语气冷冷的。   李柳氏低垂着头,掩住眸中的恨意,道,“回母亲,我和大姨娘正听说了二哥和二嫂中毒的事儿,往这边儿赶呢。”说罢,抬头,满脸的担心看向李文昭和昭陵,“不知道二哥和二嫂怎么样了,弟妹初初听说了,真是担心死了。”   李文昭对李柳氏没什么感觉,听罢也只是点点头,“多谢三弟妹担心了,现在无事儿了。”   昭陵听罢李柳氏的话却是冷笑,担心死了,只怕是笑死了吧?   不过与他无关,她转头,也对着李柳氏虚弱一笑,并不说什么,李柳氏见得两人如此,心中暗暗高兴,不管此次李文昭中毒到底死没死,可元气是伤了,本就不大行的身子,怕是亏空的更加厉害,到时候,可不就是等死的命吗?   这么一想,李柳氏心里又高兴起来了,只是突然又想起冲到自己院子里去的婆子,心又开始怦怦跳起来。   闻言忙拍着胸口,倒真像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道,“没事儿?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说罢,一转头扫见跪在地上的月衣,李柳氏眼眸微转,试探道“我听说,二哥是因为药中被人放了毒才这样的?”   李文昭点点头,李柳氏便一副诧异的样子,道,“这怎么可能?!说起来,二哥你的药应当都是有专人在安排的呀?!怎么会……?”   李文昭摇摇头,朱丽冷哼一声,眼眸直直的盯着李柳氏,“在是有人安排又如何?有心算无心,只要真的有人想要我儿的命,什么事儿做不出?什么办法想不出?!”说这话的时候,朱丽的目光一直盯着李柳氏和大姨娘。   两人被朱丽盯得浑身不舒坦,都忍不住开口辩驳了,朱丽却又转了眼睛,放在地上的月衣身上,冷冷道,“这可不就是,你们看,就是这个贱人,是我儿的身边儿,然而可恨的竟然是,她被别人收买了,就是她在我儿的药中下了毒!”   语气狠戾,像是恨不得直接把月衣给千刀万剐了去,李柳氏和大姨娘听的齐齐一颤,不由对望一眼。   月衣此刻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听罢只拼命的摇摇头,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昭陵,可昭陵只管把头埋在李文昭的臂弯里,就是不看她一眼。   李柳氏稍微定定神儿,指着月衣,惊诧道,“难不成……就是这丫头……下毒害了二哥不成?!”    ☆、周折   她一说这话,朱丽又是冷哼一声,扫了一眼月衣,目光一转又到了她的身上来,阴冷一笑,“不管是与不是,反正此事儿与她是脱不了干系,至于这幕后主谋,到底是谁……”她拖长语音,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特别的瞪了李柳氏和大姨娘吗,又道,“不管是谁,她可千万得祈求,不要让我抓到,否则,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恨!”   这一说,众人又是心尖儿一颤。   昭陵却是听着心里冷笑,朱丽啊朱丽,你到底还是如此,行事手段如此直接干脆,心狠手辣,我该要如何,才能让你到时候,更加的生不如死呢?!   你且等着!   朱丽话一出,众人皆是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好似怕重了三分。   而这时,去了南院儿抓人的婆子便回来了,朱丽一听,直接一喝,“把人给我拉进来!”   众人便见的两个婆子拉着一个身形瘦小的丫鬟进了来,丫鬟浑身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婆子拉她进来,一踢她后退,喝道,“跪下!还不拜见夫人!”   丫鬟忙行礼,“奴婢阿春,给……给夫人……请安!”此人正是月衣的那个同乡。   而李柳氏一见这个丫鬟,立时瞪大了眼睛,阿春虽然不是她的亲身丫鬟,可到底也是她院子里的,平日见得多了,多少都有些印象,此刻一见两个婆子竟然是抓的自己院子里的丫鬟,而且是到这里来。   在稍一联想今天发生的事儿,是个傻子都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李柳氏心里慌了,果然是有问题,竟然算计了她,到底是谁?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快速的镇定,然后装作不解的去问,“母亲……这是,这是我院子里的丫鬟,怎么……?”   “怎么?”朱丽不等她把话说完,眼睛一斜,冷冷一笑,“你有问题?”   她怎么敢有问题,李柳氏忙摇头,“不,不,不是,只是……只是……,儿媳不知,这个丫鬟是儿媳院子里的扫地丫鬟,不知是她犯了什么错?竟然劳费母亲的心,把她给抓到这里来了?若是这丫鬟有什么地方惹的母亲不高兴,母亲只管告诉了儿媳便是,儿媳定好好儿的待母亲教训她,何必劳费母亲您亲自动手呢?”   “犯了什么错?”朱丽嗤笑,“王雨洁,我告诉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蒜!把人交给你?到时候,是不是就是一句死尸了?”   李柳氏心头害怕的不行,面上装出一副恐慌的模样,忙跪在地上,“母亲息怒,请赎儿媳愚笨,不知母亲在说什么,还请母亲明示。”   大姨娘也战战兢兢的跪在一旁,“夫人,若是三少奶奶有什么惹您不快的地方,婢妾愿意代三少奶奶受罚,还请夫人饶了三少奶奶吧。三少奶奶毕竟是您的儿媳,不比婢妾。”说着抹眼泪,“不然,不然到时候,便是侯爷那里,夫人也说不过去呀。”   朱丽一听,更是怒气丛生,一拍桌案,“好啊你!竟然敢拿侯爷来压我!”虽然这么说,可朱丽的心里也的确是有点顾忌侯爷李志的,目光几欲喷火的瞪着李柳氏和大姨娘,却是再也不说一句了。   李柳氏本来一听大姨娘说话,心里也是恼恨的不行,这个时候大姨娘也进来瞎掺和什么呀,现在好了,朱丽果然是发飙了。   可这之后,却是没想到,朱丽也只是紧紧地瞪着他们,而这时李梦之忙拍着朱丽的背脊,一边儿拍一边儿安慰道,“母亲稍安勿躁,且不管其他如何,母亲先看看二哥这事儿,把这事儿查清楚了,,到时候,有关联的人,办事母亲您处置了,父亲也不会说您什么的。”   这话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现在说那么多,都是废话,还是查清楚真相吧!   李梦之看着他们这一群女人做戏算计来算计去的,也是醉了,心里不耐烦,又抓准了时机刷好感度。   朱丽一听,果然平静了许多,目光一扫李柳氏和大姨娘,最后冷哼一声,“你不说便罢,起来罢!既然人我带来了,自是有我的道理,你毋须多言!”到时候,如果真让我知道,是你们在暗害我儿,看我如何削了你们!   李柳氏一听,不敢在有异议,站起来和大姨娘退到一边儿。   朱丽便对婆子点点头,“开始吧。”   婆子见状,忙应了是,然后一把抓住阿春的头发,阿春疼的一声大叫叫出来,随后被迫昂起头来。   婆子便指着一旁的月衣,“说,你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阿春疼的不行,睨着眼瞧了一眼,一见便是自己的同乡月衣,忙点点头,结结巴巴的说,“认……识,她……是我的,同乡。”   婆子一笑,又道,“你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玩呀?”   阿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些,可是婆子揪着她的头发,她不说话便揪她的头发,她疼的不行,也没有多想,忙点点头,“是……是的。”   婆子又问,“那你还说说,你们平日在一起,都是玩的些什么呀?”   阿春想了想,便道,“没……没,没什么,就是,说,说说话,然后,还有东西吃……好多的东西,好吃的东西……”   阿春想了想,便道,“没……没,没什么,就是,说,说说话,然后,还有东西吃……好多的东西,好吃的东西……”阿春的脑子有点儿问题,说话的时候便有点儿小孩子气似得。   听见这话的时候,昭陵不由看了一眼月衣,心里冷笑,不仅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不过还好,等过了今日,世间便再也不会有月衣这个人了,想想,她犀利不由有点儿愉悦,埋下头,掩饰住嘴角的微微翘起。   而李文圳此时却是不由转眼看了她一眼,恰好把此幕映入眼帘,不由微微一呆。   婆子冷哼一声,又道,“那你们在一起,说了些什么呀?”   阿春眼眸转了转,脸上的神情痛色三分,“月衣,月衣曾经说过,她,她日后,要做奶奶的,其他的……都是一些小事儿……”这件事儿,月衣曾经对阿春说的时候,对她说过,千万不能低别人讲。   阿春也是纠结了一阵,到底该不该说,可是头发被扯的,头皮都好像要掉了,她不得不开口说了。   如此一说,其他人听罢,不由纷纷拿着讥讽的眼神看着月衣,月衣几欲羞死,万万没想到自己之前为了呈一时之快,又因为相信了阿春,乱嚼了设根子。   一个丫鬟,妄想做少奶奶,这可是多大的痴心妄想?被主子们知道了,她不得死翘翘了!   这下倒是好,就算查出二爷的事儿与她无关,月衣也是死路一条了。   果然,朱丽一听,立即冷哼一声,“区区一个贱婢,竟然敢肖想少奶奶的位子,真是恬不知耻!来人!先给我赏一鞭子!”   立即有婆子举着辫子,“唰”的一声,打在月衣的身上,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众人见状,纷纷扭头不看。   月衣都疼的晕过去了,朱丽又喝道,“说,这次二爷的药中下毒事件,与你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和她串通好了的?你们的背后人是谁?!”   朱丽这一连串的问题,听的一旁的李柳氏和大姨娘那叫一个心惊胆颤。   月衣和阿春玩的好,连那种私密的话都与阿春说,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真真不是外人便知的,众人便有了猜测。   而阿春是三少奶奶院子里的扫地丫鬟,而按照现在忠伯侯府中的关系,如果真三少奶奶收买了阿春和月衣指使了两人,那还真不好说。   一,阿春身份不显,办事儿自然没有那么多的人关注的到。二,月衣乃是二爷身边儿亲近之人,谁人能想到自己的身边儿人竟然是个骗子?   就算有,那也会有放松警惕,下手还不好说?   当然,以上纯属猜测,到底如何,众人伸长了耳朵眼睛观望着。   朱丽是威武,让人心惊害怕,可惜的是,这害怕过了头,加上这阿春的脑子本就是个不灵光的,更是说不出什么了。   于是阿春便被吓得哭了,“回……回夫人,奴婢不知……不知啊……”   朱丽看的心烦,“还嘴硬?!”冷笑一声,一挥手,“来人,张嘴!直到打的她招为止!”婆子们一听,冷着脸上前,左右开弓。   一时间,“啪啪啪”的耳光声音,在房间里余音不绝。   见此情景,李柳氏自是不能在默默无闻,立时站出来,质问道,“母亲!您这是何意?!”   朱丽眉毛一挑,“怎的?我审问嫌疑犯,你有异议?”   李柳氏摇摇头,可面上不让分毫,“母亲审问嫌疑犯,儿媳自是无疑的,只是母亲,凡事儿都将就一个证据,今日之事,且不说只是凭借丫鬟们的一面之词,母亲又怎么能如此的大费周折呢?”   “怎么?我审问这个丫鬟,你来指手画脚的干什么?难不成,是心虚了不成?!”朱丽却是嗤笑一声,厉声诘问。    ☆、三日   李柳氏丝毫不慌,忙道,“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母亲无凭无据,便揪着阿春是要找出幕后主谋,阿春是儿媳院子里的人儿,这不清不楚的,母亲可不是就是在说是我们三房在害二哥了?”   说着,李柳氏痛心疾首,“如此颠倒是非的事儿,儿媳可绝对不能容忍!三爷素来对父兄恭敬有加,待人温和,今日去要因此蒙受如此冤屈,在府中倒是好,若是叫那些个有心人传了出去,岂不就是让三爷于火坑里推?”   朱丽一听,脸都要气绿了,她心里万千咆哮,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对父兄恭敬有加,演戏谁不会?   真是恶心死人了!   可偏偏她不能这么说出来,为什么?   李柳氏说了那么多,为一句话对了,没有证据!   他们没有证据,这件事儿是三房做的,只能根据丫鬟们所言好自己的猜测,这样做来,的确不够妥善。   是以此刻李柳氏的这么多话,她就算是身为长辈,可却是不能反驳,一时只得默默。   正在朱丽心里郁闷之时,一旁的李文圳突然开口,道,“今日之事儿,不论是非,母亲,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何必为此而伤了和三弟的情分?否则到时候,便是父亲知晓了,也不甚在意,恐还新生不喜罢了。”   朱丽一听,看向李文圳,盯了一会儿,蓦地的一笑,“圳儿说的是,母亲也是太心急了。”她明白李文圳话里的意思,今天的事儿,的确是她欠思考了,一没有证据的,便这般大肆动手,若真是安着一个罪名到三房头上,到时候三房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保不准到时候李志便心偏向三房了。   朱丽银牙半咬,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李柳氏,便道,“那好,老三家的,你且就来说说吧,依你来看,今日之事儿,该是如何?”   该是如何?这么大一个难题放在李柳氏的身上,李柳氏急的直跳,满天汗水,她脑子微转,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床上的昭陵。   “二嫂嫂,要真是说起来,这丫鬟,可是你的人,如今出了这等差错,便是二嫂嫂你怎么来看了,这事儿,概要如何解决?”   众人一听,不由愣住了。   是啊,如果不是陷害的话,那便只能怪罪在昭陵的身上,谁叫月衣是她的丫鬟呢?   昭陵也是一愣,万没有想到,此事儿兜兜转转的,又跑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她说?她该说什么?说是她去下的毒?为的是那一石三鸟之计?她不要命了!   可若是如此,那她该怎么下台?   想了想,昭陵不由道,“瞧三弟妹说的这话,就好像是嫂子我自己下毒害了自己似得,你这可让我怎么说?丫鬟出事儿,是主子没教好的,可这种事儿,谁能有个预先之明?”   此言一出,倒是稍稍解了点儿尴尬,众人纷纷点头。   李文昭此时便也道,“你们不用多说了,此事儿既由不到源头,那便处置了这丫鬟便是。”   朱丽一听,略微皱眉,这意思,便是想要大事化了了?她可不愿意!   可是,不愿意,又能怎么办?还不是这样,什么证据都没有,如此僵着,到时候闹大了,谁都讨不到好!   既然如此,倒是不如化了,暂且放过三房一马,到时候给侯爷一说,侯爷怎么也会心疼着自己的儿子差点儿便死了吧?   这般一想,朱丽也只得压下心头暗恼,随即道,“既然如此,那便把这个丫头,给我拉下去,大打三十大板,在卖入那最下等的窑子里去。”想到阿春之前说的月衣想当奶奶的话,朱丽更是冷笑不已,“还想当奶奶,不过一个丫头罢了,还敢如此痴心妄想!”   婆子听令,忙把月衣给拉了下去,众人无不摇头。   三十大板,月衣那小身板儿下去,怕也只是半条命了,到时候在在最下等的窑子里去,还不就是思路一条。   虽然这般也是死,可众人觉得,要是月衣就此被打死了,也是好过到时候还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身体,去窑子里受那等侮辱,最后身死的下场了。   而阿春,自然是被李柳氏带了回去,回去之后,阿春自然也是没落得个好下场,可李柳氏到底是比朱丽好多了,阿春被打了二十大板,发卖了出去,若是运气好点儿的话,阿春继续做丫鬟,若是差点儿,怕也是与月衣差不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事儿不了而终,朱丽犀利憋了气,冷冷一哼,便带着李嬷嬷和李梦之走了,李梦之走的时候,停下来侧头好好儿的看了昭陵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朱丽一走,李柳氏和大姨娘松了口气,总算是躲过了一截无妄之灾,两人纷纷告辞,忙不迭的走了。   而这里,便只剩下李文圳和昭陵两夫妇了。   李文圳眼神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眸中黝黑的眸子不见丝毫情绪,转头便道,“以后万事儿小心,可不会再有今日之幸了,你们安好,我便走了,再会。”说罢,示意长决推着他离开。   李文圳眼神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眸中黝黑的眸子不见丝毫情绪,转头便道,“以后万事儿小心,日后可不会再有今日之幸了,你们安好,我便放心了,走了,再会。”说罢,示意长决推着他离开。   李文昭有点儿激动,点点头,眼眶微红,“多谢大哥,我会小心的。”   李文圳走了,可刚刚那番话,却是让昭陵微微呆怔了一下。   刚刚那话,听着像是说李文昭似得,其实昭陵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他这是什么意思?知道自己的算计了么?   昭陵不由想,也是,李文圳那个人,让人看不透,却总能看透别人似得。   她摇摇头,不去想他了,越想越是心烦。   转头,却发现李文昭正盯着她,目光灼灼,昭陵有点儿不适应,微微扭过头,道,“二爷好些了没?我还是先回去吧。”说着,便要起身。   “哎!”李文昭一把按住她,满脸带笑,“你别走了,今日,就在此间歇息吧。”   昭陵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这怎么可以?!她忙挣扎着要起来,“不行,二爷身子弱,若是因为我而……”   “你别说了!”李文昭呵斥住她,“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既然是夫妻,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无需多说,你今天,必须在这里睡。”   昭陵一听,无法了,人家都那这话来说了,你总不能返回去吧?这样的话,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依言躺下,昭陵满心的忐忑不安。   李文昭见状,这才笑了,转头对一旁的月华巧烟等人道,“好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罢!”   月华等人一听,忙应了声是,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一个个通红着脸蛋儿跑了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李文昭这才躺下来,把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想了想,又上前,一把抱住了昭陵,昭陵则是浑身一僵,脑子都感觉什么都没有了。   而李文昭根本不知道昭陵的异样,虽然他自己也感觉有点儿不适应,不过他的不适应可不是讨厌之类的,反而内心还有点儿喜欢这种感觉,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天□□?   想着,李文昭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李文昭看了一眼身前的人儿,躺着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偶娃娃似得,从他的这面儿看着,能看见被灯光照的发亮,透着不知是橘色还是橙黄色的耳尖,有着淡淡的绒毛,他想上去咬一口,可他制止住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闭上眼睛,又想到今日之事儿,不由略带愧疚道,“锦娘,对不起,以前,是我辜负了你,把你的好意当作了驴肝肺,今天还害的你……”说到这里微顿,又道,“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只要我在,我就一定会好好儿的保护着你的,我也会一直相信你,不会辜负你的,锦娘,可好?”   昭陵侧着身子,听着从身后男人的嘴里,说出这类似于一个男人的承诺的话,一时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按说,今日的设计是非常成功,计划的实施和效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这种结果,应该是她乐意见到的,她喜欢这种结果。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很乱呢?   听着李文昭的话,她很烦,可是不是那种讨厌,只是一中说不出来的情绪。   李文昭现在如此信任自己,那到时候,他知道,自己是在利用,而到最后的目的,不过是致他们整个忠伯侯府的人去死,那他该怎么办?怎么想?   她的脑子里又不由飘过,李文圳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和他所说的话,“以后万事小心,日后可不会再有今日之幸了……”   李文圳,他知道她在做什么,可是他没有揭穿她,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又想起上次李文圳对他说的话,“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三日之后,给我答复。”   三日之后……明天,就是三日之约了,她该怎么办?   昭陵心里乱的不行,闷闷的,不做声,李文昭只当她是睡着了,也不说话了。    ☆、故人   第二天,昭陵在李文昭醒来之前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丫鬟们嘴角都是带笑的。   昭陵不由问正在给她梳头的月华,“今儿有什么好事儿不成?”否则这些丫鬟们,怎的这般开心?   月华一听,抿唇一笑,对昭陵道,“当然是好事儿了。”说着看着昭陵,目光闪亮。   昭陵哦了一声,不解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府中的任何事儿,她都不能放过蛛丝马迹!   月华一听,不由红了脸颊,却还是笑着道,“昨天夜里,二少奶奶您不是在二爷的房里过夜了吗,所以呀,我们这些西院儿的丫鬟们,自然是开心的了。”   昭陵一听,不由一哽,“你说的好事儿,便是这件?”   月华一脸的惊诧,“当然了二少奶奶!从今天起,您便是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了。”   昭陵“……”   默了一会儿,昭陵无奈道,“我在二爷的房间里过夜,是二少奶奶,在自己的房间里过夜,也是二少奶奶,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她就没搞明白了,原来这便是他们说的好事儿?   昭陵是不懂,月华却是不赞同的,一听此言,忙道,“二少奶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呀,这之间的不同,可大了。”   说着,月华便一一的给昭陵道,“您看,您之前虽然也是二少奶奶,可是,您没有和二爷同过房,那就说明,您还没有被二爷认可,可是现在,您和二爷同房了,您以后,便是经过二爷同意的正儿八经的二少奶奶了,是二爷的女人。”   月华说这话,说的颇为动听,若是别人听了,定然是心情澎湃,可是昭陵听了,却是暗自皱眉。   什么二爷的女人不女人的?她才不要做呢!不过,这些话也不能说,她便无语了一阵,点点头,任着他们去了。   不过有一点儿,“我并没有和二爷同房呢。”昭陵不由皱眉纠正这个问题。   月华一听,怔了一下,随即赶忙摇头,“二少奶奶,不管您有没有和二爷通过房,但是您和二爷一起睡了,那便是了。”   随后在昭陵耳边儿轻声道,“只要您不说,二爷不说,现在还有奴婢不说,就绝不会有人知道您还没有和二爷同房的,您还是正儿八经的经过二爷同意的二少奶奶,到时候,便是传到了夫人哪里去,二少奶奶您也有脸。”   昭陵一听,本来还不屑一顾的,可听到朱丽也会把她正眼相看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她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要博取他们的信任,在然后把他们狠狠的背叛吗?   想到这里,昭陵的眸色转冷,思绪微顿,月华在一旁连着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二少奶奶?”见昭陵的神色有点儿不虞,月华以为是那句话触犯了昭陵,不由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昭陵回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没事儿,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儿。”说着,看了看铜镜中已经打扮好了的美人儿,昭陵满意道,“好了,我们去给母亲请安吧。”说罢,站起身便往外走,月华忙跟在身后。   待到了朱丽北院的兰芷居,昭陵进了里间儿,走向朱丽给朱丽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朱丽的眼睛下方有厚厚的黑眼圈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昨日没睡好的缘故。   想也是,自己的儿子被人下毒谋害,但凡是个有心的母亲也不会如此大大咧咧不闻不问。   朱丽的确是没睡好,却不是因为此事儿,昨日夜里,,她和李志吵了一架,却是因为李梦之的婚事儿,所以现在才会这样。   现在众人晨昏定省,朱丽也没什么心思应付,听罢点点头,便摆摆手,“好了,今日不用你们长留,没事儿的话便下去吧。”   这里也只有昭陵和李梦蝶李柳氏等人,闻言纷纷应是,退了出来。   昭陵一边儿走,还一边儿在想,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儿,朱丽今日肯定又是好一番训诫来着,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的便过了关,真真儿的是怪哉。   昭陵一人在最后,其他人早已经走了,她才出了院子,转个弯儿,身后的月华见状正要提醒她,却已是来不及。   前方迎来一人,双方不曾料到,就此相撞。   因为昭陵是微低着头,所以是撞的额头,她正想事情呢,被这一撞,颇恼,“哎哟”一声捂着额头,抬头看向不知是那个不长眼的人撞到了自己,却在这一看之下,整个人都失了神。   和昭陵对撞的,是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男子,男子剑眉星目,隐隐于李文昭有点儿相似,五官轮廓皆是熟悉中的模样,哪怕是历经时间的洗礼,亦是不减当年的风采,反而更有一股成熟的韵味儿。   可偏偏就是这一张脸,让昭陵简直是恨到了心窝子里,刻入最深处的灵魂,便是对方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可偏偏就是这一张脸,让昭陵简直是恨到了心窝子里,刻入最深处的灵魂,便是对方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昭陵呆着,实则内心的恨意汹涌而起,差点儿便迫发而出,对着对方的脸门子抽去,在化作利刃,将对方千刀万剐!   好在身后月华及时出声,“见过侯爷。”一声,惊醒了昭陵。   昭陵忙扭了扭头,行礼,“儿媳见过侯爷。”声音掩着,甜甜的,丝毫听不出里面夹杂的滔天恨意。   李志回过了神,一双犀利的剑目扫过两人,随后目光定在昭陵的身上,问,“你是老二家的?”此人他没有印象,又自称儿媳,如今忠伯侯府除了一个三少奶奶李柳氏,便只有老二家的一个虞朱氏,想来,便是此人了。   昭陵一听,轻轻的点点头,“会侯爷的话,儿媳正是。”   李志笑了,笑声颇为豪爽,又透着一股温和的气息,“原来便是你?”他上上下下的仔细瞧了瞧昭陵,不由点点头,“倒是个不错的。”   这番表现,若是平常人见状,定只是觉得这个忠伯侯李志,为人好,待人接物什么都是好的,连昭陵这种在自己的儿子新婚之夜寻死的女子,都会称赞一声好。   可是昭陵却知道,在李志这般一副大圣贤儒的模样之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狼子野心,恶毒的面目永远的潜藏在他的浅浅儒笑背后。   他现在说着她一句好,却不知在他的内心里,不知道此刻怎么将她恨之入骨,千刀万剐了。   昭陵强忍着冲上去质问李志,二十年前,为何要那样做的原因,亦或者是和他同归于尽的心思,面上扬起一抹娇羞的浅笑,“侯爷谬赞了,儿媳愧不敢当。”   李志一听,哈哈一笑,摇摇头,便道,“我知你所想,不过,既你已入我忠伯侯府,那日后便是我忠伯侯府的人,不管如何,过去的都过去了,之前的事儿,本侯理解你,你也勿要多想了,只要你日后真心的侍奉着老二,自是一样的。”   反之,则是人人得而诛之?昭陵心想,低垂的头,唇角不由掀起一丝讽笑,却是浅浅行礼回道,“是,儿媳定然谨遵侯爷教诲,全心侍奉二爷,让二爷身子,早日康复。”   李志听罢,点点头,随后挥挥手,便道,“此次时间有限,本侯还有事儿,日后有时间,你于本侯详谈一番便是,今日,本侯便先走了。”说罢,迈步离开。   昭陵列身,嘴里恭敬道,“侯爷慢走。”而后,站起身,目光直直的盯着李志离去的身形,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的恨意翻涌,就连指甲陷入手心都由不自知。   而李志行至一半,转身看去刚刚和昭陵相遇的地方,眉头微转,不由露出一丝惆怅来。   身边儿的小厮见了,忙问,“侯爷,怎么了?”   李志回神,摇摇头,“没事儿,不过是想到了一些旧事儿罢了。”   想到了,刚刚他那儿媳妇,竟然是极像了她。   昭陵……陵儿……   李志心里微念,摇摇头,谓叹一声,转头,“走吧。”小厮应是,脚步匆匆,离去。   ………………………………………………   昭陵走到一半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了李文圳,三日之约。   自己是应呢?还是应呢?想了想,昭陵还是对月华道,“你先回去罢,我想自己一个人转转。”   月华不疑有他,低声应是,便退了下去。   昭陵一个人在原地转了一会儿,确定了没人儿,这才一个人,悄悄儿的往李文圳的东院华辰居而去。   其实她大可大摇大摆的去,只是昭陵心里有鬼,就总怕别人瞧见了。   再者说,避嫌,总是好的。   七摸八拐的到了李文圳的院子,昭陵憋了一通的气,却是不做停留,直接便推了院子门,进去了。   另昭陵诧异的是,门竟然是开着的,而且没有守门的人,随即不由想起别人说的,大爷的院子里,只有两个下人,也就释然了。   昭陵不敢大喊,便独自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走,李文圳的院子够大,却是足够简单,丝毫没有作为忠伯侯府儿子的那种富贵感觉。 ☆、着急   不过倒是清幽,往前一段儿,有一个小湖泊,昭陵瞧着惊喜,正准备过去瞧个清楚,突然眼中窜进一抹粉红。   昭陵下意识停住脚步,粉红色转眼逼近,细细一看,竟然是个身着粉色衣裳的少女,她脸带怒色,手捏成钩状,直击昭陵前面。   昭陵没能躲开,一把被少女掐住脖子,少女没有用力,倒也不疼。   “你是谁?”女子横眉倒竖,厉声诘问昭陵。   昭陵在脑子里面想了想,想起别人说大爷身边儿的两个人,一个叫长决,另一个叫玉竹,长决就是推轮椅的那个家伙,昭陵是见过的。   那么这个,就是玉竹了?   昭陵有点儿诧异,没想到,玉竹竟然是个女子。   昭陵一时想的有点儿出神了,玉竹见对方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不由有点儿脑了,手劲儿微微用力,再次喝道,“看什么看?快说!你是谁?!怎么会到我们院子里来?”   昭陵吃痛,回过神来,忙道,“玉竹姑娘,我……咳咳,我是来找你家主子的。”她被掐的有点儿难受了,不由开始挣扎,真没想到,这个玉竹,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是个会武功的,看样子,应当还是不弱的样子。   玉竹一听,秀气的眉头一扭,哈一声嗤笑出声,“你找我家爷?”她不由拿眼眸微微扫视昭陵,上上下下,上凸下翘,在看看自己,额……   这是比不得的,玉竹一摇头,又恶狠狠的道,“少给我撒谎了,我遇见你这种人,不是一次两次了,告诉你,最好说清楚,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说的话,小心我杀了你!”   昭陵一听,浑身不由一颤,她再次对玉竹感到抱歉,真没想到,自己把她看成小姑娘,真是看错了,人家可是开口闭口都可以轻轻松松的说杀人了!而且说的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看就知道是对此习以为常了。   可在此同时,昭陵也不由暗自猜测,李文圳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奴婢?而且,他这里难道经常有人来吗?怎么没有听说过?   昭陵上次之后,便仔细的想了想,李文圳会说出帮自己杀自己的父母的话,第一,除了是这个人真真的没有丝毫的良心,否则怎么会说出如此欺师灭祖的大话来?   便是李志和朱丽当年那般狠毒,可自己的父母,却是没有动手的。   可李文圳显然不会是这种人,那么既然不是这种人,那便只能是一种了。   除非,李文圳根本就不是李志和朱丽的儿子,而且,还可能跟朱丽他们有仇,也有可能没有,这个,是昭陵目前想到的最合理的说法。   可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为什么朱丽他们会没有察觉?李文圳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切,太多的疑问,让昭陵很是纠结的同时,也像是看见了一道门,一道,能够让她更有力对李志和朱丽他们行驶复仇的门。   而且,听李文圳说,自己的这个原身,好像还有什么身份。   这一切,都得要李文圳来解密。   此刻,昭陵并不担心玉竹会杀了她,既然是李文圳叫她来的,那他肯定会有所准备的,是以,她丝毫不把玉竹的威胁放在眼里,转眼看了看四桌,没有一个人,可是她相信,说不定,李文圳就在某一个地方,正看着她呢。   他不出来,只是在考验她而已。   越是这么想,昭陵就越觉得是有这种可能,眼珠儿一转,尽管被玉竹掐着脖子很难受,可昭陵还是涨红了脸,喊道,“李文圳,你不是叫我来给你答复吗?既然你说了,我也来了,可是现在,这个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说罢,歇了歇,却是没什么动静,反倒是玉竹更恼了,“你鬼叫什么叫?在叫,我真的杀了你啊!”说着,眼眸便是逐渐放冷,杀意溅出了。   昭陵心颤,还是颤着声音道,“李文圳,你还不出来吗?你真的想要让她杀死我?你不想和我合作了?李文圳……”   “这是你逼我的!”昭陵正喊得卖力的时候,玉竹被弄的不耐烦了,神色一变,冷着声音说道,同时,手中的力道便加强了。   “住手!”那一瞬间,昭陵真的再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离她是如此之近,仿佛只需玉竹再次发力,她便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了。   而李文圳的这声住手,就好似是九天一般的音赖,让她瞬间从频临地狱的边缘站到了广阔美丽的天堂。   “咳咳……咳咳……!”因为李文圳发了话,玉竹愣了一愣,随即便是不情愿,也不得不松了手。   而玉竹一松手,昭陵便如缺了水的鱼,陡然放入了水中,拼命的吸允着水。而她则是弯着腰,狼狈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就好似怕被别人抢走了一般的急切。   玉竹放开了昭陵,推到一边儿,因为有李文圳的吩咐,只狠狠的瞪着昭陵。   “玉竹。”长决推着李文圳从前方而来,面无异色,平静道,“退下。”   “公子?!”一听此言,玉竹睁大了眼看着李文圳,随后颇为委屈的看着他道,“此女子,颇为聒噪。”说着一指昭陵。   李文圳听罢,眉头微皱,厉声道,“退下!”   玉竹被一吼,瘪了瘪嘴,可还是没说什么,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昭陵,又颇为委屈的看了李文圳一眼,迈步跑了。   昭陵抚着胸口,大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好了些,等玉竹走了,她看向李文圳,颇为嘲讽道,“总算是知道为何大爷的院子无人问津了,来一次便有性命之忧,有几人愿意冒险?”说着呵呵一笑。   李文圳闻言,也不恼,目光看向昭陵的时候,平静无波,可嘴角微翘,声音温和,“今日便是三日之约,既然你来了我这儿,看来,你可是考虑好了?”一点儿没有刚刚面对玉竹时的冷冽。   昭陵一听,眉目微动,看了李文圳一眼,没有作声,便算是默认了。   李文圳见状,心里了然,眉目间便染上了笑意,打了一个响指,长决会意,立即便推着李文圳转变了方向朝里面儿行去。   昭陵见状,眉头一皱,立即道,“喂!等等,你要去哪儿?”李文圳停了下来,“你不是说,要告诉我的身份吗?我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你,你要怎么帮我?”她有一肚子的疑问,一个个的开口。   最想问的,还是一个,你究竟是什么人?   昭陵话落,李文圳的声音便轻轻浅浅的传来,“说完了?”顿了顿,又道,“说完了,便跟着我来罢,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说罢,长决半又推着他向前走。   跟着他去?   昭陵心里微微迟疑,并不是怕他把她怎么了,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可一想,昭陵银牙一咬,迈步跟了上去。   跟着李文圳一路弯弯绕绕的,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依着前世昭陵对忠伯侯府的了解,李文圳带她走的这一段路程,是不曾有过的,既然没有,那那便是后来改造的了?   揣着这样的心思,李文圳带着昭陵走到了一个阁楼,进了阁楼,里面布置简单,入目的皆是书架,四面八方,全都是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在左边临窗处,有一个简易的书桌。   昭陵转了转身子,目光四处打量,见李文圳在书桌那边儿去,昭陵一时也有点儿纳闷儿,“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看书吗?或者在这里说?   李文圳睨了她一眼,昭陵把余下要说的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李文圳见状,又把轮椅转了个圈,伸手在书桌后面的一个书架上面摸索着什么,一边儿还说,“你问那般多干什么?”聒噪,“一会儿不就知道了?”正说着,忽然房间里面儿响起一阵轰隆之声。   昭陵一惊,立即冷声道,“这是什么?”   李文圳见状,不由嗤笑出声,目光轻扫昭陵一眼,随即放在书架上,昭陵也看见了。   只见在书桌后面,李文圳前面的书架,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往两边儿推开,而那轰隆之声便是因为书架移动而响起的。   昭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知道,原来忠伯侯府竟然有密室,或者说,是后来建造的?   不一会儿,书架让开出现了一个石门口,李文圳扫了昭陵一眼,轻声道,“跟我来。”说罢,这次没让长决跟进来,而是自己推着轮椅的轮转,进了那密室,而长决则是守在密室外。   昭陵略一沉吟,再次咬了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昭陵便只觉得浑身陡然一冷,不自觉的摸了摸肩膀。   而这里面儿,看见的只是一个直直的高约八尺宽约五尺的通道,昭陵正想问这是哪里,背后突然响起石门儿合上的轰隆之声,转头一看,石门果然轰关上了。   因为石门一关,通道里仅有的一点儿光芒消散,无边黑暗笼罩,昭陵心一惊,立即拍着石门大叫,“喂!你干什么?为什么把门关上?!开门!快开门啊!”   李文圳在一旁听罢,冷笑,“怎么着急作甚?”又嗤笑,“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昭陵心一惊,对李文圳不再相信,多了一丝防备,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可也强自镇定下来,一双晶亮的眼眸即便在这黑暗中亦是微亮。   她环顾四周,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道,“着急作甚?我只是觉得这般黑暗,连事物都看不清,难不成,大爷有这种在黑暗中交谈的嗜好?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抱歉,我可没有!”   听罢此言,黑暗中只闻李文圳一声冷哼,随即一丝微弱的橘黄火光亮起,,昭陵看去,正是李文圳手举火折子。   昭陵松了口气。   “黑又如何?再黑能比人心黑要可怕?”李文圳如此一言,昭陵摸不着头脑,不过亦是觉得他此言甚是有理,这天下再是黑暗,也敌不过人心之黑来的可怕。   正想着,又听李文圳恶声恶气的道,“还愣着作甚,难不成你还要我去把两边儿火把点燃?”   昭陵一听,微微一愣,他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自是不可能。   反应过来,昭陵不由在心里摇头,这李文圳,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明明是好心提醒自己,两边儿有火把,却如此恶声恶气的。   昭陵却是看出来了,这李文圳,只不过是表面凶恶,实则内心,也还是有点儿好的。   想到这个,她又不禁想到,连他一个丫鬟都可以随意说杀一个人,毫不心软,只怕李文圳这个主子,怕也当不得好字到哪儿去了。   不过,管他呢,昭陵想,至少,在自己看来,他足以当一个好字了。   扫过脑中的胡思乱想,快步走过去接过李文圳手中的火折子,在李文圳的解说下,再借着火折子的微弱火光,找到了挂在两旁的墙上的火盏点燃了。   点燃了火盏之后,通道便亮了起来,昭陵松了口气,她是真的不喜欢黑,一想到黑,就如置身死前的那场杀缪之中了。   李文圳见状,便又开口,“这下好了?继续走吧。”语气较之前,柔和了些许,他说罢便继续往前。   昭陵听罢,不由皱眉道,“我们还要走多久?”李文圳推着自己的轮椅,没有回答她的话。   于是空旷的通道内便只余轮椅滚动的声音,来来回回的飘荡,带着回音,颇为渗人。   没有得到回答,昭陵也不恼,看向李文圳自己辛苦推着轮椅,那模样,让人颇为不忍。   昭陵想了想,便道,“我来推你吧。”说着,走到李文圳身后,推着李文圳向前。   李文圳在听见昭陵这话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不由默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拒绝昭陵。   于是昭陵推着李文圳慢慢儿的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一间石室外,看着紧闭的石室,两人停下,李文圳突然指着石门的左边儿,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道,“你去按下那个凸起的石块儿。”   昭陵依言而行,走过去,细细的瞧了瞧,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凸起石块儿,因为角度和大小问题,常人若是见了,必定不会注意什么的。   昭陵按下那个石块儿,果然略微松动夹杂着一阵颤抖的震动从手中传来,继而便是一阵轰隆之声,石门儿打开了。   昭陵见状,忙退到李文圳的身后,石门刚刚打开,有点儿灰尘,昭陵用手扇了扇,瞄眼里面儿,却因为灰尘多,一时没看清。      “这是什么地方?”昭陵不由好奇,“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李文圳面无表情,等灰尘散尽,只道,“好了,我们进去吧。”昭陵默然,推着李文圳进去。   里面儿也是黑的,李文圳再次给昭陵说了火盏的位置,昭陵就着火折子,把这些火盏一一点亮。   等火盏都亮起来了,昭陵转头,松了口气,不由叹道,“终于好了。”而一转眼,却是不由愣住了。   这间石室不大不小,可在这间石室的正中,却有一口没有棺盖的棺材,饶是死过一次的昭陵,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场景,也不由吓了一跳。   可她迅速镇定下来,因为他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李文圳已经到了那个棺材旁边儿,目光直直的盯着棺材里面儿。   昭陵不知道棺材里面儿放得是什么,可是李文圳却满脸的伤心,满眸的悲伤浓的像是化解不开的雾气。   昭陵见状,不由愣住了,李文圳在她的印象里,总是比较冷硬的,他冷漠,冷清,让人捉摸不透,却可以轻易的看清别人的心思。   他神秘,让人忍不住探究,他时而似恶魔,说杀人就杀人,他时而又纠结,明明是告诉别人好的,却偏要让人觉得是坏的。   可无论那种,昭陵都没有把他和现在这副样子想到一起去。    ☆、母亲   现在的李文圳是怎么样的呢?   现在的他,完全没了平日那种的那种冷冽的让人不可接近的气息,浑身上下,散发的,只是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悲伤气息。   此刻的李文圳,柔弱的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只需轻轻儿的一碰,便可破碎。   昭陵不由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儿,如果他在的话,是不是也是会如李文圳这样?   昭陵的心不由一阵刺痛,看着李文圳,眼神也不由柔和了下来,她迈步向李文圳走去,可当目光看向棺材里的时候,目光不由一缩。   棺材里面,躺着的,竟然……竟然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女人脸若银盘,一双丹凤眼紧紧而闭,却自含风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袭华服,安详的面容躺在棺材里面,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如此面容,可谓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了。   而李文圳看着她的目光,就好似是对死去的情人的那种眷眷,不舍,柔情,悲伤。   他们是什么关系?是他爱着的女子吗?   昭陵不由想,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狠狠的痛了一下,昭陵有点儿不知所措。   她是该走,还是留下来?   李文圳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让她看见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昭陵想走,可脚步却好似有千斤重一般,怎么都迈不开。   “你猜这是谁?”就在昭陵万分纠结的时候,李文圳突然开口了,声音柔的像是要化成水了一般。   昭陵的身子不由一粟,随即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她……”看向棺材中的女人,昭陵心里打了几次草稿,都不知如何开口。   明明一句,她是你的爱人吗?如此的简单,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那种于爱人生离死别的痛,没有体会过的,是不可能理解的,昭陵心想,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昭陵不知道。   昭陵没有回答,李文圳却是轻笑,抬头看着昭陵,一双眼睛红红的,却带着一种不容逼视的靓丽,他轻笑,“你是不是在想,这女子,是我喜欢的女子?”   昭陵睁大了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李文圳见状,不由一笑,云淡风轻,霎时间,好似他之前的悲伤统统消失不见了,满身都是风和日丽。   他轻笑着摇头,道一声,“果然如此。”   昭陵听罢,眉头不由微皱,什么意思?   李文圳突然又抬头,正了脸色,道,“如果我说,这女子,并不是我喜欢的女子。”顿了顿,继续,“而是,我的母亲,你相信吗?”   “什么?!”昭陵不由轻呼出声,心头震撼十足,简直不能相信。   她愣了一会儿,不由再次看向棺材中的女子,刚刚她粗粗一看,如今一看,果然发现这女子眉目之间,与李文圳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人的性别。   如此一看,在联想到刚刚李文圳自己说的话,昭陵又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暗道自己果然是猜对了,李文圳,果真不是李志和朱丽的儿子。   既然如此,那李文圳,到底是什么人呢?这女子,又是什么人?   定了定心神,放下满心的猜忌,昭陵看向李文圳,“如果在这之前,你告诉我,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我相信了。”   “哦?”李文圳一听,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昭陵,随即勾唇而笑,“这是为何?”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了然一笑,“只怕,你早已经怀疑了吧?”   昭陵点点头,“不错,早在你对我说帮我帮仇开始,就已经猜到了。”她转了身,往李文圳走了一步,“试想,这天下间,有谁人能对自己的父母云淡风轻的说一句杀了他们?”   她扭头,看着李文圳,“若不是此人真是冷清冷性到了极点,那便只有一点儿,那就是此人肯定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所以……”昭陵耸耸肩,看着李文圳,答案就是不置可否。   李文圳便笑,“那说不定,我便是那冷情冷性到了极点之人呢?”   昭陵却是肯定的摇头,“你不会是。”   李文圳诧异,“为何?”   昭陵摇头,“不知道,就是直觉,你绝对不是这种人。”   李文圳莞尔失笑,摇摇头。   昭陵便看了一眼棺材的女人,心里一动,“既然你不是朱丽李志的儿子,那……你到底是什么人?”默了默,又道,“还有,你说,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李文圳听罢,脸色便正经起来,他看向棺材里的女人,轻声道,“我的身份?”他不由轻笑一声,不过却是那种嘲讽的笑。   他说,“不知道,你可知道,二十年前,前皇后联合将军府造反的事儿吗?”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昭陵心头巨震,整个人如被五雷轰顶一般。   那段尘封的往事,扑面而来,如巨量潮水,让她不能呼吸。   “记得。”她拼命的忍住自己的情绪,才没有让自己吼出来。   将军府……   造反之罪,灭门之灾,这些,一幕幕,一桩桩,昭陵如何能不记得?就是在死个千百万次,她也要记得!那是永远刻在她灵魂深处的记忆。   可是……   李文圳说这些干什么?昭陵目光不解的看去。   李文圳没有注意到昭陵的异样,听罢,点点头,继续道,“我母亲……”他看着棺材中的女子,“便是,当初的皇后。”   一语惊起千层浪,昭陵瞪大了眼,她不管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就是二十年前的皇后!   那这么说,李文圳,岂不就是二十年前,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小殿下?!昭陵心惊,转眼看向李文圳,而没想到,李文圳也正看着她。   见昭陵如此模样,李文圳只当她是太过惊诧,不由轻笑,“怎的?是不是没有想到?”又摇头,“说实话,当初我自己也很难接受,可是……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又突然充满痛苦,“可是,我母亲,他们,都是被冤枉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李文圳的神色突然狠戾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他们诬陷了我的母后,还有我的母族,还有当时的将军府!他们都是被冤枉的!所以……我要报仇!将当年的仇恨全都如数归还给那些奸人!”   李文圳不知怎的,就这般说了起来,当年的皇后和将军府灭门的缘由。   原来,当初的李志联合南昌现在的皇后,当初的皇贵妃李氏,一起谋划了前皇后和将军府勾结造反的事儿,从而造成后来的皇后被秘密诛杀和皇后的母族还有当初的将军府也就是昭陵的家族,全族被灭族。   昭陵听到这里,内心也不由满心激荡,她没有想到,原来李文圳与她冥冥之中,竟有这份牵扯。   没想到,他们竟然背负了同样的血海深仇!   昭陵心里激动,不是别的,如果她和李文圳一起的话,定然会更好的报复那些人。   她又不由更加愤恨,以前,她只知道她的仇人,只有李志他们,也是她没有想到,任凭李志一个忠伯侯,怎么可能会把那么的局布下?   原来,这其中,牵扯还有他人。   也就是说,她的仇人,不止李志一个!还有现在南昌的皇后!   昭陵不由握紧了拳头,声音却平静的问,“所以呢?”她看着李文圳,“你找我又有什么用?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便是为我的养母报仇,杀了朱丽,都不够,我又能有什么用呢?”   都说到这里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原主,身份肯定了得,不然依李文圳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多看她一眼?如此说,不过是变相的想让李文圳快些说出她的身份而已。   果然,李文圳一听,不由看了她一眼,随即摇头,却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你放心,我找你,自是有用的,而且,你既然答应了和我合作,那到时候,你便不用担心报不了仇,我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昭陵一听,冷笑,哦了一声,“即便如此,你让如何信你?还有,即便是我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确定我的家里人还会认我?你有什么把握呢?还有一点,你真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也是昭陵担心的,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那到时候报仇之说,联合李文圳,定然是不错的,可千万别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可就有的悔了。   李文圳听罢,看了她一眼,随即道,“这个你便放心好了,我暗地查了这么多年,岂会如此马虎?”即便是不是,到时候,他也要让她是了!   昭陵一听,不由一哽,随即默然,的确,李文圳,不可能是那种人。   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他这么多年的隐忍,真真儿的让人感到心悸害怕。   在自己的仇人面前,认贼作父,这种事儿,也只有李文圳能做的出来了,还一做便是这么多年。   昭陵晃了晃神儿,抬眼看了一眼棺材中,面容依旧姣好,闭着眼睛,就如睡着了一般的皇后。   一点儿死人的迹象都没有,想来定是李文圳寻了什么能保持尸体不腐烂的东西罢? ☆、动手   二十年如一日,李文圳这般有恒心的人,她该是相信他才是。   可是……   “你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到底还是不大相信,或者说是把握罢了。   李文圳睨了她一眼,“你的右肩,是否有一个朱红色的蝴蝶印记?”昭陵一听,整个人不由一怔,因为李文圳说的,是真的,她记得自己这个身体的右肩,的确有这样一个印记。   “你是否还有一块半月形的玉佩?”李文圳不等昭陵继续说话,便又道。   昭陵一听,再次一愣,这个她倒是不大清楚,可是记忆里,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有。   “就凭你说的这个,就可以了?”昭陵不由狐疑。   李文圳轻笑,“你只说是于不是?”   昭陵只得点点头。   李文圳见状,便笑,“如此,不就好了。”顿了顿,又道,“其实,你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   “什么?”昭陵一听,立时瞪大了眼,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啊?   李文圳说,“你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不过,她在当年你们分散之后,不久便去世了。”   昭陵一听,不由默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心里本来是有点儿庆幸的,可是此刻听见她已经死了,心里也只是略微感到难过,毕竟没有什么感情,再说了,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锦娘。   “所以呢?”昭陵看着李文圳,“你说了这么多,那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说来说去,李文圳便是顾左右言而其他,就是没说到重点上来。   李文圳一听,目光转了转,眸子里的光华流转,流光溢彩,他说,“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你的身世。”   昭陵一听,便怒了,“那你叫我来还有何意义?”又道,“李文圳,你该不会是耍我的吧?!”她现在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放松了,竟然随随便便的就相信了他?心里不禁有点儿恼怒。   李文圳闻听此言,唇角掀起一丝冷笑,他斜睨一眼昭陵,道,“你认为,我会有那么多的闲心编织这些故事来哄骗你?”真是好笑!   昭陵一听,不由一哽,李文圳说的也是,他编织这么大的谎言来骗她,太不真实了,可是……   “那你为什么不愿告诉我,我的身份?!”   李文圳转过头,“不是不告诉你,是现在不准备告诉你,你觉得,现在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好处吗?而且,现在,我们最应该的,不是知道什么身份,而是,我们该如何摆脱忠伯侯府这个牢笼!”   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狠戾,每说一个字,仿佛都能听见其中叫嚣的恨意。   昭陵也不由被他的话牵引,是啊,现在,最主要的是,他们该如何摆脱忠伯侯府?她要摆脱二少奶奶这个身份,李文圳要摆脱大爷这个身份,这样的他们,才能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可是……   “说的简单,我们该如何做呢?”昭陵不由略带嘲讽道。   李文圳听罢,转头盯着昭陵,忽的笑了,“这个,你便不用管了,到了时候,你自会知晓。”   ……………………   李志急匆匆的跑到了朱丽的兰芷居,到的时候,朱丽正在和李梦之说话。   见李志来到,李梦之忙站起来行礼,然后暗自打量着这个古代的爹爹,看着倒是俊朗,感觉嘛,也是不错。   李志素来疼爱李梦之,见状忙扶起李梦之,摸着她的头笑道,“之儿最近身子如何?有没有想爹爹呀?”   李梦之自是乖巧应道,“本来身子有点儿不舒服的,可是看见爹爹了,立即便好了。”说着甜甜一笑。   小孩子如此撒娇,大人如何不喜?   李梦之此言,朱丽和李志都笑了起来,不过此刻李志来此是有正事儿的,自是不能耽搁了,便对李梦之笑道,“我的乖宝贝儿,你且先去罢,我和你母亲有些话要说说。”   李梦之有自知之明,立即乖巧的应是,便依依不舍的退出去了。   一到外间儿,脸上的甜笑全都化作粉末,面无表情,而眸中却是夹杂着一丝阴郁,她微微探着耳朵,听了听里面儿的动静,隐隐的听见什么“冰人”之类的。   ………………   李梦之一走,朱丽便上前迎着李志,一边儿扶着他在一旁坐下,一边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一边儿问道,“侯爷今日这般早便来妾身这里,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李志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如个面对李梦之的轻松,满脸的凝重,听闻此言,他道,“皇上前不久颁布了旨意,前皇后的事儿,被查清楚了,皇上说要为前皇后正明清白,而且还坦言,说是找到了前皇后的遗腹子,也就是当年的太子,不日,便要接回宫了。”   “什么!”朱丽一听,惊得一跳,手中茶盏一个不稳,便“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也不管,转过头便问,“当初不是说,前皇后的孩子,被杀死了吗?怎么会……”   李志听罢此言,也是满脸的阴狠,“是本候当初疏忽了,本候日前细细想来,怕是当初的皇上,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儿的真实情况,不过全了我们的意思去做,不过是当年顾忌着现今皇后娘家的势力罢了。”   朱丽一听,更是惊得睁大了眼。   李志还继续道,“而前皇后的遗腹子,估计也是皇上这么多年,亲自藏在什么地方养着呢!”   朱丽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忙问,“那侯爷,即是如此,会不会对咱们有什么影响?皇上……会不会,以此对我们开刀?”   李志听罢,俊雅的面容上浮现一丝与之不符的冷笑,“现在?哼!皇上估计还没有那个胆量,且不说我们忠伯侯府,只说现在的皇后娘娘的娘家,乃掌握着边境军权三十万大军的虎猛将军,皇上若是个聪明的,便不会对我们先下手。”   朱丽一听,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不由道,“可是……若是前皇后的儿子回来了,那会不会……?”   李志更是不屑了,“且不说他还有没有回来,就算是回来了又如何?当年封为太子一直当作死了的人,突然回来了,别说现在已经又重新立了太子,那个皇子,回来了也是孤身一人,不过就是个垫底的,还不足为惧。”   朱丽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到时候能保住局面,倒是可以安然无恙,只要等到太子……”说到这里,朱丽不说了,和李志对望一眼,两人自有思量。   而这时,李志又道,“之儿也大了,前些日子听说有冰人上门,你可怎么处理的?”   朱丽便笑,“还能怎么处理?自是推了,咱们的女儿,日后可是要嫁于太子殿下的,岂是那些人等可以肖想的?”   李志听罢,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志便要走了,刚刚站起来,朱丽又叫住他,“侯爷。”   李志停下,转头看着她,“还有何事儿?”   朱丽迟疑了一下,还是道,“过几日,老夫人便要回府了,您看……”   李志一听,眉头不由微皱,老夫人,便是他的母亲,这个时候回来?   朱丽见状,忙道,“老夫人过几日,便也是六十大寿了,总归是……”   还未说完,李志便摆手,“罢了,到时候好生的办一场罢。”说罢,便走了。   朱丽听罢,应了声是,目光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外面儿的李梦之,听见动静,忙让到了一边儿的角落躲着了。   她一边儿掩藏着自己,一边儿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她刚刚把朱丽和李志的话全都听了,她自认自己听见的是很秘密的东西,然而却都没有最后一句让她来的兴奋。   “咱们的女儿,日后可是要嫁于太子殿下的……”   太子,那便是以后的皇上啊,听说太子还未娶妻,而自己这个原身也很喜欢太子,这样的话,自己到时候便是太子妃,那等太子登基了,自己不就是凤临天下的皇后了吗?   哈哈!想到这儿,李梦之的心简直不能停下来,浑身的血液热血沸腾,她暗道,自己是穿越女主,果真不是盖的,这般容易,自己就可以当上皇后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还没开始,结果究竟如何,还未知晓呢。可她就陷入自己的疯狂想象中去了。   ……………………   如此,过了两日,李文圳在书房内,静静的坐着,不一会儿,长决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儿赶回来。   见状,李文圳抬眼,声音淡淡的问,“如何?”   长决抱拳,“爷,已经办妥了,皇上那里,只等爷了。”   李文圳听罢,平静的点点头,随后又道,“那这里呢?”   长决又道,“四日后,老夫人回府,第五日,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   “六十大寿……”李文圳微微眯着眼睛,轻声呢喃着。   接而轻笑,“如此甚好。”转过头,对长决道,“你去告诉她,就那日动手罢。”   长决自是知晓是什么,垂首应是,慢慢儿的退了出去。   屋内李文圳,一时静默无声。   ………………   昭陵正准备沐浴,月华替昭陵准备好了衣物等物,巧烟便笑着进来了。   她行了个礼,轻声道,“回二少奶奶,水已经准备好了。” ☆、五日   昭陵听罢,转眼看了她一眼,自从上次月衣被罚后,昭陵便罢巧烟提了上来,做了一等丫鬟,这丫头对她也是尽心,只要是她交代的事儿,都尽心尽力。   虽然比起月华,巧烟笨了点儿,可是贵在她是昭陵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她比月华,可是要忠心的不少,所以,打心底,昭陵更加信赖巧烟一些。   不过她表现的很好,至少明面儿上,月华比巧烟更得力一些。   听罢此言,昭陵轻声“嗯”了一声,对月华道,“你先下去罢,今日巧烟来伺候我。”   月华听罢一怔,随后垂首,应了声,便退了出去,随即不由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以前对昭陵不大尊敬,可是现在,却是打心底里服从她的,可看昭陵的样子,有重用巧烟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恼,她相信,凭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在昭陵的身边儿占据一席之地的。   巧烟得了命令伺候主子沐浴,高兴的不行,往日这种事儿,可都是月华姐姐来做的,今日也轮到她了,她忙迎上前,开开心心的就对着昭陵行了个礼,“多谢二少奶奶。”她如何不知道,这是昭陵故意在抬举她。   她原本一个小丫鬟,升成二等丫鬟,就已经够幸运的了,没想到后来月衣一走,昭陵直接把她抬上了一等丫鬟的位置,和月华那种长期伺候主子的大丫鬟平起平坐,那就更是不得了了。   可明面儿上风光,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戳她脊梁骨骂她呢,可她不在意,有主子的抬举,已是足够。   昭陵见巧烟也算上道,浅浅一笑,不多说什么,“只要你安心的为我做事儿,我自是不会亏待了你的。”   巧烟忙应是,昭陵点点头,扭身进了里间儿,而后便道,“好了,伺候我沐浴吧。”巧烟听罢忙上前为昭陵脱衣服。   昭陵闭着眼睛由巧烟伺候着,突然听闻巧烟惊诧道,“二少奶奶,您这右肩上的蝴蝶印记,真是漂亮啊!”   昭陵闻言,睁开眼睛,脑子里闪过李文圳之前说的话,她道,“那是胎记。”巧烟一听,忙哦哦的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专心伺候昭陵沐浴。   昭陵泡在温热的沐浴桶里,浑身暖烘烘的,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全是上次和李文圳在一起的情景,他说的那些话,全在脑子里回荡。   昭陵猛然睁开眼,起身,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正在给昭陵搓背的巧烟吓了一跳,立即大喊,“二少奶奶,您怎么了?还没洗完呢?您这是……?”   昭陵立即出声道,“不洗了。”又道,“巧烟,你快去,把我的嫁妆盒子拿来。”   巧烟一听,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还是立即去了。   昭陵便自己从沐浴桶里出来,把身上擦干,然后穿着亵衣便往里间儿而去,巧烟正把昭陵的嫁妆盒子拿了出来,见昭陵只传了一件亵衣便出来了,忙惊骇的迎上去,“二少奶奶,现在虽然是春天,可夜晚还是凉的,您这般穿着,可是小心着凉啊。”说着,拿过一件外衣忙给昭陵披上。   昭陵顺势接过她手中的嫁妆盒子,说是嫁妆盒子,不如说是放着几个贴身小物什的东西罢了,以前的昭陵身为养女,养父为了钱,把她都卖了,还有什么可做嫁妆的,不过就是她自己的一些贴身物件儿。   昭陵接过盒子,便用钥匙打开,在里面儿找了找,除了些荷包,还有些银钱,果然找到了一块儿半月形的玉佩。   昭陵的目光看着这玉佩,定了定神儿,这玉佩,看着像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可细细一看,便能发现,其实这个玉佩,应当是由什么分为两半儿的。   结合李文圳说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来看,昭陵猜想,这玉佩定然是她的亲生父母,把一个东西一分为二,给了锦娘和她的双胞胎姐姐一人一半儿的,那另一半儿,应当就是在她那个死去的姐姐身上罢?   或者说,是在李文圳那里?   巧烟见昭陵愣愣的出神儿,不由小心翼翼的叫了下,“二少奶奶?”连着叫了好几声,昭陵才回过神儿来。   巧烟不由担心问,“二少奶奶,您这么快?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昭陵摇摇头,“没,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说着,又把东西装好,便对巧烟说,“这么晚了,你也下去罢,不用你伺候了。”   巧烟略微迟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走了。   等巧烟一走,昭陵起身,把盒子重新放在原地,随后便往床榻走去,说起来,她心里还是有点儿迟疑,她觉得自己太过莽撞,可是,又好像是对的,相信李文圳……   重生一世,她要谨慎谨慎在谨慎罢,可千万千万不能就此毁了!   行差踏错半步,结局可能就会不一样,她要复仇,要那些人死!得到应有的报应,她不允许自己出错,也绝对不能!   正躺下,突然窗外一阵响动。   昭陵立即一惊,起身大喝,“谁?!”   窗户立即被人轻轻儿的敲了敲,长决的声音透进来,“二少奶奶,是我。”   一听是熟悉的声音,昭陵松了口气,这时外间儿守着的巧烟听到动静,立即问,“二少奶奶,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哦,没事儿,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窗外长决闻言,立时学着猫叫了声,巧烟放心,哦了一声,便道,“若您有什么事儿便叫奴婢,奴婢在外间儿呢。”   昭陵自是知道,应了声好,过了一会儿,巧烟许是睡了,昭陵这才走到窗户边儿,轻声问,“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李文圳有什么消息了?   长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干干道,“爷叫属下过来,告诉二少奶奶一声,计划提前,定在五日之后。”说罢,便没了声音。   昭陵听的莫名其妙,可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五日之后,计划行动,那便是说,五日之后,便是他们离开忠伯侯府的时候了?   可是,为什么,五日之后?他们之前定的,是在这个月月底,离月底,还有大半个月呢。   她不由叫了叫,“喂,还在吗?为什么?”可是没有回应。   昭陵不由沉了脸色,转念一想,也就释然。   李文圳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这长决也真是,说是叫传达五日之后行动,便只说了五日之后,昭陵不由暗恼。   李文圳这个属下,好是好,可是太呆了,一板一眼的,令她着实不喜,可不是自己的手下,自也是轮不到她去说的。   看了看天色,漆黑如墨,想要问为什么,看来便只能明日了。   昭陵叹了口气,返身回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不用昭陵去问李文圳为什么,昭陵就知道缘由了。   只因一大早的,前面儿便差人来了西院儿,说是老夫人回府了。   昭陵诧一听的不由一怔,前世她嫁入忠伯侯府给李志为妻一年多,却从不曾听闻他说起过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听其他人提起过,她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这个人,早已经不在了,却是没想到,这个人不仅在,还活的好好儿的,只是自己一只不知道罢了。   此刻细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夫人,自从生了李志之后,把他养到了十岁左右,便一直在外家寺庙,或是云游四海去了。   而这次回来,盖因四日之后,便是她的六十大寿,老人家的,年纪大了,总归是念家的,于是便回来了。   昭陵一听,却是又琢磨到了昨日李文圳差长决过来说的话,昨天说的五日之后,今日便是四日之后,四日之后,便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   六十大寿,放在那里都是一件大事儿,更别说这是忠伯侯府了,自然是要大办特办的,那日,肯定会来很多人。   如此一思量,在细细的想了想之前和李文圳所说的那件事儿,倒是可行。   她放了心思,打扮好了,便由着月华扶着往兰芷居去了。   路上,却是刚好碰见大姨娘和三少奶奶李柳氏,还有李梦蝶。   李梦蝶恭恭敬敬的给昭陵请了安,大姨娘也行了个礼,唯独三少奶奶李柳氏对着昭陵冷哼一声,哟了一声,便嗲着声音阴阳怪气的说,“这可不是二嫂嫂吗?怎么的?二嫂嫂可是好了些?可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没有呀?”   她还记着上次二房的事儿,无辜把他们三房给牵扯进去的事儿呢。   大姨娘和李梦蝶垂首,只当是没看见的没听见的。   昭陵便垂了眼眸,潋滟一笑,“多谢三弟妹关心,不过是染了些许毒,用了药便也好了,那值当那般操碎了心,也是苦了三弟妹无辜受了牵连。”这话看似是道谢,实则是在暗讽上次李柳氏上次的事儿呢。   李柳氏一听,脸色果然不好了,整个阴沉下来,想要发泄骂昭陵是个碎嘴的,可偏偏那件事儿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   而且那次回去之后,她因为生气那阿春是个蠢的,便把她打发了出去,可偏偏事后才回想起来,如此一坐,可不就是坐实了她好似心虚似得,这才着急忙慌的把那丫鬟给打发了出去吗?    ☆、老母   因着这事儿,李柳氏可是没少怄气,连朱丽面前也没得到什么好,平日本就不得朱丽的喜,发生了这等事儿,在朱丽面前更是没存在感了。   而昭陵则是因为那件事儿,朱丽对她稍许改观了些,如此一来,李柳氏便是连昭陵一个出身皆不如自己的人都比自己要得婆母的脸,她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如何受得了。   看见了昭陵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偏偏此刻这话她又反驳不得,只憋得一个大红脸。   一旁的大姨娘见状,心里暗恨昭陵是个不给脸面儿的,昭陵他们说话,她多多少少算是个长辈,可偏偏是个姨娘的身份,如此尴尬,倒是不好说什么,于是便罢目光看向自己的小女儿李梦蝶。   李梦蝶心里暗恼自己的三嫂嫂平日看着精神,一到关键时刻便没了脑子,幸而此刻没什么人,没闹了笑话。   接到大姨娘的眼神,不得不在心里哀叹一声,感慨前不久从李梦之哪里听来的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真真儿的是神了。   面上甜甜笑起,走过去挽着昭陵的手,“瞧二嫂嫂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出了什么事儿,自然相帮相助的,谁还没个病痛来的,多是关心,也没得传出去了,叫别人看了我们忠伯侯府的笑话了。”   瞧瞧,这才是高手。   昭陵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梦蝶,她和李梦蝶接触并不多,对她最大的印象便是上次看见李梦蝶把李梦之推下水的那一幕,如果不是看见那一幕,昭陵还真的会以为这个小姑子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维和恭顺的,实在内心不知道是怎样的怀心思。   瞧瞧此刻,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即化解了昭陵和李柳氏的尴尬,还把如此简单的一个话题给升华到忠伯侯府的名声上来了,也由不得你继续说下去了。   昭陵也只得浅浅一笑,“碟姐儿说的是,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那般多。”说着,脸上带着呵呵的笑,转眸一一扫了李梦蝶大姨娘李柳氏等人。   大姨娘赶紧笑道,“可不是吗,还是大小姐和二少奶奶看的通透。”末了掩嘴一笑,瞧了瞧昭陵,道,“二少奶奶这也是去兰芷居不成?”   昭陵自是回道,“老夫人许久不回,而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是要前去孝敬的。”这话说的也是,不过真的孝敬,也轮不到他们什么事儿,有着朱丽这儿媳妇呢,再不济,还有大姨娘,在才是轮到他们这些孙儿辈的。   这么说,不过就是面子问题,谁都要在乎,要做好的,昭陵也不列外,哪怕她心里有主意,五日之后,便也走了。   李柳氏最是看不得装出这样一副模样,明明儿的就是个穷酸丫头,偏生一身的贵气,仿似连她都要压了过去。   且不说如今忠伯侯府的世子之争,只说如今忠伯侯府只有两个儿媳妇,这一点儿,李柳氏也是看昭陵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的。   她冷哼一声,不说话了,李梦蝶又赶忙道,“可是巧了,咱们也是去见老夫人的,许久未见老夫人了,心里怪想念的。”又道,“二嫂嫂怕是没有见过老夫人吧。”   昭陵自是没有见过的,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这老夫人,都是第一次蹦达出来的。   李梦蝶便浅笑兮兮的道,“老夫人人可好了,既然遇见了,咱们一起去吧。”      看着李梦蝶这副模样,昭陵心里暗道,若不是上次无意看见那一副情景,她还真对李梦蝶生不出什么讨厌的心思来,如今,却是不得不疏远了。   几人便说好了,相隽着便往兰芷居去,等到了的时候,却被告知说老夫人和夫人他们到了老夫人的旧宅,颐养园去了。   颐养园也是在北院内,不过是在后宅里面儿,幽静,老夫人在这儿住着。   颐养园距离兰芷居不远,几人听罢,又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几人刚刚到了外院儿,远远的便有丫鬟进去通报了,待得几人上前,便把他们迎了进去。   走的时候,昭陵也细细的瞧了瞧老夫人这颐养园,是前世的记忆里不曾有过的,想来也是后来建造的。   许是因为老夫人居住的,取名颐养园,院子也应了这个名字,一路兴去都是清雅别致景观,小假山,拱玉桥,微荷园以及一干儿时节的花花草草,瞧得人也是心境开阔,明朗了不少。   还未进里间儿,便闻及阵阵欢笑传来,李梦之的声音尤其大,笑声如银铃一般,分外的入耳。   昭陵也是奇怪,朱丽的性子,教导着女儿,不应该是识大体,小家碧玉吗?偏又这李梦之,性子刁蛮,且还不大守规矩,真真儿的不知道朱丽如何想的。   伴着的还有一个略微显得低沉,听声音都颇觉苍老的还有朱丽那控制着又忍不住放出的声音。   李柳氏酸溜溜的说了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呢,偏生咱们这一进去,便像是破坏了他们似得。”   昭陵认着不笑,李梦蝶也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可到底是自个儿的嫡亲嫂子,还是忍住皱着眉头提点了一句,“三嫂嫂这话可莫要在说,老夫人和母亲他们最是和善的,怎么会这样想呢,三嫂嫂还是赶快收收吧。”意思就是叫李柳氏收起那副小肚鸡肠。   昭陵看了一眼李梦蝶和李柳氏,若是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李梦蝶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太傅之女,李柳氏的心性气度,倒真真儿是像极了一个庶女。   当然,这话昭陵是不会说出来的。   正想着,小丫鬟领着他们进了里间儿,“老夫人,夫人,大小姐、大姨娘和两位少奶奶到了。”   几人忙低着头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老夫人,母亲。”   这时,便听闻上座一个中气十足夹杂着一股沧桑气息的声音响起,“都起来罢,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话是这么说,可谁敢当真。   几人忙又道了谢,便站起来,这才抬起头去打量。   正中坐着一个老妇人,一看便知是老夫人,可是这位老夫人,瞧着,倒真不像是一个六十岁高龄的人,一头青丝,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鬓角的几丝银发,盘的鬓发也是一丝不苟,可以看来,这位老夫人平日里定然行事也是个严谨的。   眉眼看着倒是和善,只是一双眼眸,隐隐的透着精湛的银光,一看便是极有城府的人,一身福禄色的褙子衬得她更加的沉稳,坐在那里,嘴角微微挂着笑,不怒自威。   她的左边儿坐着同样挂着笑的朱丽,只是多少有些言不由衷的样子,而另一边儿则是李梦之抱着老夫人撒娇,看的一旁的李梦蝶也是隐隐意动,不过想着身份和其他的教养,李梦蝶则是规规矩矩的。   “这两位,便是新媳妇儿吧?”老夫人一双眼睛在昭陵和李柳氏的身上转了转,笑吟吟的道。   朱丽忙笑道,“回老夫人,就是他们,瞧着如何?老夫人常年不在家,而今就只是缺了重孙儿了。”   前一句话,问的太直白,朱丽后一句话赶忙园过来。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朱丽,随后道,“是啊,只盼着重孙儿了。”又呵呵儿的笑了起来。   随后突然指着昭陵道,“这是老几家的?”   朱丽虽是不大喜昭陵,可老夫人首先说的便是自家的儿媳妇,自然是高兴的,便忙到,“会老夫人,这是老二家的。”昭陵一听,赶忙上前。   “孙媳妇儿给老夫人请安。”浅浅一礼,端的的是落落大方,倒是叫老夫人高看了一眼,这老夫人虽说常年不在府内,可府里的些微风吹草动,自然是不会落了她的眼的,老二家的事儿,她自也是知晓的清清楚楚。   如此一见昭陵,还以为会是个小气的不行的乡间姑娘,可如此落落大方,行事规矩有礼,看着比之一旁的李柳氏倒是还有些高贵标志。   老夫人心里喜了昭陵三分,便又细细的问起了她的话来,不过都是一些平日里的琐事儿和二爷李文昭的事儿,锦娘娘家的,自然是闭口不提。   昭陵也不在意,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锦娘,在想着自己马上便能脱离如今这个身份了,便想着为自己以后做铺垫,便也一一耐心的回了。   因为这般想着,昭陵的心态端的正,回答问题时,便格外的上心。   一条条一出出的,虽然但是些些微小事儿,可由着昭陵的嘴里说出来,便变了一种味道似得。   末了老夫人一个劲儿夸赞昭陵,一旁李柳氏则是恨不得眼珠子都瞪穿了去才好。   换到李柳氏说话的时候,李柳氏因为计较着昭陵之前的事儿,说话的时候便特想表现出自己比昭陵更出色,可反倒因此闹了笑话。   一旁的朱丽瞧得眼底儿直冒冷气,心里笑的不行,老夫人也没了什么心思继续说了,便又和李梦蝶说了说,比如,“碟姐儿今年又长高了,大姑娘了。”   然后又是打趣儿几句,“该说亲了”之类的,李梦蝶倒是个聪明的,话也会说,讨得了老夫人欢心,正正听见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顺杆子往上爬。    ☆、兄弟   一把抱住老夫人,倒是把一旁的李梦之都不得不挤到了一边儿,李梦蝶说,“孙女儿可不想嫁人,如果可以的话,孙女可只想陪着老夫人您呢,每日赏花写就,不知可多肆意,知识也涨了,还陪着老夫人,莫不是好事儿一桩。”   老夫人听的,心里喜欢的紧,也不看李梦之了,搂着李梦蝶便道,“你这个丫头,可是顽皮了,涨闻见识固然好,可哪个姑娘家的不嫁人?也就你,不害臊。”说着一点李梦蝶的鼻子。   李梦蝶矜持的垂下头,“那好,孙女儿听老夫人的,您叫孙女儿嫁孙女儿便嫁了。”   老夫人闻言,睨了一旁的朱丽一眼,随即又转头对着李梦之道,“那好,老婆子我可得把你们看好了,哈哈。”这话,便是变相的答应了。   这话一出,昭陵不由看了一眼朱丽的脸色,却见她面色如常,不过以昭陵对朱丽的了解,知晓此刻朱丽肯定在心里恨毒了李梦蝶。   李梦蝶这话说的不打紧,明里说了是老夫人和孙女儿的一个玩笑话,可这话出了口,到时候李梦蝶的婚事儿,老夫人少不得要插上一手的。   昭陵不由再次将李梦蝶高看了一眼,李梦蝶身为一个庶女,将来的婚事儿自然是朱丽这个嫡母来安排。   可依着现在这个忠伯侯府这个情况,李梦蝶的婚事儿,朱丽未必会见得上心,到时候随随便便的打发一个人家嫁了,李梦蝶也没什么说的。   可她却是知晓抱牢了老夫人,如今老夫人这么一说,到时候李梦蝶的婚事儿,不说有多好,反正绝对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了就是。   若是李梦蝶稍微嫁个好一点儿的,那可对三房来说,不就是如虎添翼吗!   一时间,众人思绪不一。   唯独李梦之一个人不在意,她轻蔑的眼神看了李梦蝶一眼,心道李梦蝶果然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可是,未必也忒大胆了些,以为借着老夫人的势,便可小瞧了正房的威力了么?   李梦之对此不屑一顾,心想任凭你李梦蝶到时候嫁的再好,她李梦之也无所谓,只要她想,一样可以让你从云端跌入泥潭。   想到这儿,她不由想到过几天,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上去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上飞快飘起一抹红,转头和朱丽对视了一眼,母女俩心有灵犀。   这一幕自然是落入了昭陵的眼中,她不由细细思索,老夫人生辰那日,他们如果行动计划的话,无疑是在合适不过的了,可是……   她的目光扫了扫在场众人,还是不由多看了李梦之和朱丽几眼,就怕到时候,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朱丽突然对老夫人道,“母亲,过几日,便是您的六十大寿,儿媳和侯爷也商量了,准备给您大办一场,该宴请的宾客我们都发了帖子,只是还有一些,和您交好的还有一些不知如何处理的,儿媳和侯爷拿不定注意,到时候,请您定夺一下。”   此言一说,在做的都明白,其实哪里是拿不定?不过只是想在老夫人面前刷刷好感度和增强几日后的寿宴隆重,再顺便表明咱们忠伯侯府的夫人多么的尽心尽力罢了。   当然,其中的事儿,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刻老夫人一听,如何听不出来,不过到底是自己寿宴,心里虽是喜欢,可面上还是笑呵呵的,“不过就是个寿辰罢了,简单的办办就好,哪里要你们这般上心了。”   朱丽忙到,“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是老夫人您就不同了,又是六十大寿,自然是要大办的,儿媳和侯爷都说好了,到时候儿媳便罢单子拿来给您过过目。”   老夫人便又颔首,道一句,“既然如此,你们也是有心了。”然后便又道,“那便把单子拿来,老婆子我看看罢。”朱丽垂首应是,眼眸里满是不屑,可面上欢欢喜喜的。   后来便是老夫人看了单子,果然又是增加了许多的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昭陵见着他们这般作为,虚伪的面孔罩着,看着就令人反胃,可面上她还是尽量保持着欢喜的神色。   正在此时,外间丫鬟进来,“回老夫人,夫人,外面儿大爷和三爷到了。”   老夫人回来还未见到三个孙儿,虽然见到了两个孙女儿,可孙女和孙儿子,自然是份量不同的,一听来了两个,忙高兴的叫请他门进来。   屋内其他人也翘首以盼,唯独一旁的李梦之撇撇嘴,心里暗道重男轻女的老古董,不过也是睁着眼睛看去。   大爷和三爷,说起来,如果大爷李文圳的腿是好的话,那他便是忠伯侯府的世子,而现在三爷却是忠伯侯府的世子最佳人选,这两人在一起,有好看的了。   却只见,三爷李文兴竟然推着大爷李文圳的轮椅,两人有说又笑的走了进来。   朱丽见了,脸上不由有点儿挂不住,却不是因为李文圳,而是觉得这李文兴接近李文圳必有所图,越看越是不顺眼。   李文兴也生的好,翩翩公子的类型,李文圳就更是不用说了,坐在那儿便是一幅画,可惜的就是一双腿。   两人站在一起,芝兰玉树,不知道的人真要夸一句兄弟恭谦,是为福。   李梦之瞧着也是心里微微躁动,她来自现代,什么男的没见过?可偏偏是这古代的美男子真真儿的不同,特别是目光放在李文圳的身上的时候,都有点儿在想,要是李文圳不是她的哥哥,她都恨不得吃了他。   两人上前,李文圳浅浅的对着李文兴说了句谢,李文兴忙一摆手,李文圳便一笑,转头,两人对着老夫人道,“孙儿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直道好好好,又问李文兴,“兴哥儿如今可有什么难题?平日里职务甚忙,也要注意身体。”   李文兴抱拳,“多谢老夫人关心,孙儿不碍事儿的。”   老夫人点点头,便又把目光放在一旁的李文圳身上,看着他的一双腿,老夫人黯然了神色,“圳儿……这些年来,苦了你了。”她如此一个惊才绝艳的孙儿,如今这副模样,真真儿是上天薄待呀!   李文圳自始至终淡淡的,闻言只是笑笑,“老夫人言重了,孙儿习惯了,何来苦。”意思是这么说,可旁人听着,如何不能听出一丝无奈?一丝怨?只是不好开口说罢了。   昭陵瞧着李文圳这一套一套的,也是佩服,自从知道李文圳不是李志和朱丽的儿子,还和自己有那样的渊源后,昭陵瞧着他,总是会不自觉的觉得有些奇怪。   正看着,李文圳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竟然回过头来,猝不及防,两人视线相撞,昭陵愣了一愣,回过神来,李文圳早已经转了头过去,仿似刚刚,就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又说了些话,老夫人累了,便打发了众人离开,临走时,老夫人特意留下昭陵,问,“老二家的,昭哥儿,如何了?”按说像如今李文昭他们这个年纪,又成了亲,老夫人是不必叫哥儿的。   可到底是自家的孙子,这么多年了,叫习惯了,是以老夫人一直这么叫,可昭陵听着,总有一种自己是童养媳的感觉。   可老夫人的话还是恭敬回道,“回老夫人,二爷进来身子好多了,都能下床走了,还能吟诗做对,闲来无事儿,更是经常练字呢。”   这些都是体力活儿,能做这些了,说明就真的好多了,“只是,大夫交代,伤筋动骨一百天,更莫说二爷这一病几年的,哪怕这些日子好了些,也不能轻易的出了房门儿,吹了风,若是引得风寒,带发了旧疾,可就不妙了。”   老夫人一听,这才是松了口气,随即摇头叹道,“他们这哥俩儿,也真真儿的是命苦了,也不知后来是福还是……”说着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偏了,便又叹了口气,对着昭陵道,“昭哥儿是个好的,如今你好好儿的伺候了他,日后等他好了,自也是不会亏待你的,你且好生的照顾着他吧。”   昭陵自是应是,随后便退了出去。   昭陵回了西院儿便去了松院。   李文昭是知道她去了老夫人那里的,一见她便笑问,“如何?见着老夫人了?”   昭陵嗯了一声,笑,“老夫人人很好,很亲切。”   李文昭也笑,“是啊,想以前我们小时候,经常和老夫人一起出去游玩儿,何等肆意,现在……”说到这里,不禁黯然。   昭陵便笑道,“老夫人问起了你,也是想念的紧,我替你问了好,改明儿身子好些了再去请安,反正过几日也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也免得老夫人来此过了病气儿。”   对于这个安排,李文昭自是没有异言的,只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默然,过了一会儿,昭陵又道,“你今日喝了药没有?”   李文昭微微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似得,小声说,“喝了。”   又无话了。    ☆、挣扎   昭陵低头想了一会儿,睨了一眼李文昭,想着几日之后的事儿,她也要做个打算,便抬头道,“那好,你先歇着,我……明日在来看你。”说着起身。   却,李文昭突然一把扯住她的手,抬头眼里带着祈求,“你不要走?好不好?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吧?”他说这话,眼里闪着些微水光,叫别人看了不忍拒绝。   可昭陵对他又会怎么样?   晚上留下来,不说其他的,只昭陵自己的心里,就别扭的很。   可是……   她看着李文昭,微微沉了气,无奈轻声道,“那好,我晚上来看你好吗?现在我有点儿事儿,你可以让我先走吗?”想哄小孩子的看着李文昭,给与鼓励的眼神。   可看着李文昭的眼里,就是楚楚可怜的了,他心一软,也就点了点头,“那好,你晚上可要过来陪陪我。”   其实李文昭现在也真是没有多想,他只是一个人太久了,现在有了一个知心儿的人,这些日子来,和昭陵也有了些感情,便产生了些许的依赖,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昭陵一听,心里不屑,像个孩子似得,面上笑的甜,“好,你放心,到时候,我绝对过来的。”说罢,拿起李文昭抓着她的那只手,轻轻儿的拍了拍,便又放心,转身出了松院。   李文昭看着她的身影离开,几不可闻的轻轻一叹。   昭陵直接回了晚阁,屏退了下人,只留下了月华和巧烟两人。   见昭陵如此,两人皆是不明所以,一见昭陵坐定,两人对视一眼,巧烟先走了上去,一边儿给昭陵倒茶,一边儿问昭陵,“二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昭陵喝了一口茶,随后目光定定的看着两人。      月华也被瞧的有点儿不好了,也不由开口问,“二少奶奶,您到底怎么了?”   昭陵看了他们一会儿,便道,“我问你们,如果,假如有一日,我不是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了,而是另一个人,你们还愿意跟着我吗?”   两个丫头一听,皆是一愣,随后月华却是率先跪在地上,恭敬道,“不管二少奶奶日后是什么,此生月华便只有二少奶奶您这一个主子。”   巧烟却是道,“二少奶奶您在说什么呢?莫不是糊涂了吧?您怎么会不是二少奶奶呢?”   昭陵满意的看了一眼月华,却是听罢巧烟的话,不由眉头微皱,轻轻的扫了扫巧烟,昭陵心里却是快速的下了决定。   她刚刚那么一说,完全只是为了试探两人,本来她想日后离开,忠伯侯府的一切都要抛开,月华和巧烟也是准备抛弃的。   可是,她想了想,她的身边儿没有个忠心的人儿,若真是陡然一下离了忠伯侯府,怎么的也有点儿碍手碍脚,身边儿有人,总是方便一些的。   于是这才试探这两个人的态度,可是让她没想到的却是月华,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叫答应下了。   而巧烟反倒迟疑一下,她在心中就已经把巧烟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丫鬟给抛弃了,日后离开忠伯侯府,巧烟自然也就成了她的一颗炮灰。   因此此刻听巧烟这么一问,对她的心思也淡了,便也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后摇头,“罢了,不过就是突然这么一说,别往心里去了。”又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巧烟虽然还是不大明白,可也只有应了退了下去。   而月华则是垂着头,一脸的沉思。   这些日子来,她也颇了解一些昭陵这个人了,她绝对不是那种无得放妖的人,既然她会这么说这样一件事儿,那就说明,肯定是她有什么想法或者是什么触动了。   可是她不了解,但是昭陵会这么说出来,绝不会简单,她会那么快的答应下,第一是也是看在昭陵这个主子颇好的份儿上。   第二,便是,若真能离了这忠伯侯府,未必,也不是一件儿妙事儿?   两个丫头揣着各自的小心思去了,不管怎么样,到了晚间儿的时候,两人还是赶紧的伺候了昭陵,又去了松院儿。   昭陵带了些饭菜,对李文昭说,“来,看看,我亲生给你做的。”   李文昭一听,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立马凑上来,一瞧,眼睛都亮了。   “清蒸鲫鱼,素溜小虾儿,金汁儿鸡,银耳羹……”李文昭一溜儿的把昭陵带来的这些菜名儿全都叫了出来,眼睛亮的不行,抬头惊喜道,“这全都是我爱吃的菜!”   昭陵笑的温婉宜柔,明明不是自己做的,说成自己做的,面不红心不跳,嗯了一声,“专为你的喜好做的,快常常看,和不和你的口味儿?”说着,拿起刻花儿银著,夹起了一点儿长圆粉,放到了他的碗里。   李文昭尝了尝,然后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儿的嗯嗯,咽下嘴里的东西,李文昭感动的笑道,“很好吃,娘子,你有心了。”说着继续去吃其他的东西。   而昭陵却是因为她的一句娘子,你有心了,彻底的走了神儿。   娘子……   这是李文昭第一次这么叫他,说起来,李文昭虽然是李志和朱丽的儿子,可奇怪的是,昭陵并不讨厌他这个人,反而比较心疼他。   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如果李文昭不是生在李志的忠伯侯府,如果她重生便和他是夫妻,说不定,她真的可能会爱上这个人也不一定。   可是,因为他是李志和朱丽的儿子,这个可能就是粉碎了,她不可能会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所以,李文昭也是注定要死的。   她都安排好了,四日之后,他们离去之时,便是忠伯侯府的二房彻底消失以及大爷的死期。   当然,这个死,真正意义上的,也就只有李文昭这一人而已。   可是,现在,听着李文昭叫了这一声娘子,她心里突然涌出许多的情绪。   李文昭只是一个废人,他没有错,错在李志和朱丽的身上,自己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可是……   一想到前世的自己,和将军府的亡灵,昭陵的心里瞬间便又坚定了下来,父债子还!   虽然李志也还在,可是他身上的血债,怎么可能会就因为他一人的死而洗去?这远远不够!她要的,是忠伯侯府的人命!   就这样,李文昭在欢欢喜喜中度过了自己和昭陵最后的一顿晚餐,而他尚且不知,在她身旁的这个自己的妻子的心里,早已经把他的死期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饭毕,两人收拾了一番,又坐了一会儿,经过了刚刚的那一番心路挣扎,昭陵对李文昭简直是又厌恶了起来,时时刻刻都想离开了。   就如现在,她站起来,“今日晚了,二爷早些歇息吧,我明日在来看你。”   李文昭却是不肯,站起来,一把拦住昭陵,“娘子,今日这么晚了,不如你就和为夫一起歇了吧。”   “可是……”昭陵刚想拒绝,李文昭就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立即道,“你不必担心,我的身子早已经好了,不会有事儿的。”他这一说,却是让两人不由尴尬起来。   昭陵也不由错开脸,还是辩解道,“不是的,我只是想……”   “没关系的。”李文昭很坚定,“我们是夫妻,就算是同床又有何事?难道,娘子不想和为夫在一起吗?”他这话本来没什么意思。   偏偏昭陵又想歪了,她可不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丫头,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一听李文昭这话,又怎么可能不想歪?   偏偏她还真不能反驳,反倒闹红了一张脸,看着李文昭好半天,最后实在是无奈,只得依言而行了。   两人躺在床上,本来好好儿的,可是这各人心中各有鬼,昭陵心里是急的,如果真的要和李文昭同床的话,那……   他不敢想象,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而李文昭呢?   本来他是真没什么想法,可男人嘛,平日里,再是没想法,此刻娇妻在侧,李文昭这些日子身子好了,就是里面儿憋着股火呢。   偏偏两个人还不安分,一扭就扭到一起去了。   李文昭看着昭陵近在眼前的容颜,和被窝下,姣好的身形,微微垂下眼,就是昭陵不经意间从亵衣里流露出来的高耸。   李文昭看的心头一热,眼睛都有点儿疼,下腹升起一股热流,浑身也开始升温,感觉像是火在烧一般。   昭陵怎么可能没察觉出来李文昭的异样,可是此刻她能怎么办?   更加不能轻举妄动,她在心里轻轻儿的舒气,面上装作不在意的转过身去,却,下一刻,李文昭的双手,一把就抱住了昭陵。 ☆、不愿   昭陵被他突然一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随后反应过来,便是挣扎,“李文昭,你干什么?快放开!”声音微带恼怒,却不知,在此刻的李文昭的耳朵里听来,更像是发嗔一般,心尖儿都酥了。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的便把昭陵又抱紧了一点儿,随后他微微沙哑着声音说,“娘子,我们,成亲也有些日子里,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李文昭也没有遮掩自己的心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表现出来。   比如说现在,他想要昭陵,却不流氓的说出来,可毕竟两人是夫妻,不需忌讳那般多,便委婉了来说。   昭陵一听,心里一凉,随即便是焦急,她就知道,男人都是一样的,下半身思考的东西!   心里恼怒,便不停的挣扎,勉力反驳,“李文昭……不行,你,你身子……”   李文昭轻轻喷出热气,有些压抑道,“我身子好的很,你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你也是,我会好好儿的对你的。”说着,手去掀昭陵的前襟,探手入内,柔腻细滑的触感便从指尖儿晕染开来,一直醉倒了李文昭的心里,脑子里。   最后全都化作□□,跑到了下半身。   都说男人,有了□□,其他的,都是免谈,便是在谦谦君子的男人,都是如此。   昭陵一边儿着急挣扎,脑子里这句话,千百倍的认同,此刻的李文昭便是如此,平日里看着,挺温的一个公子哥儿的,可现在□□上身,哪里有半点儿平日里的模样?   那力气也不知道怎么的,昭陵就是般不过她。   为了不被别人察觉,她还不能叫,可委屈了,心里也不由恨了起来!   前世自己被李家的人算计了去,今生也要被牵着走么?她不甘心!明明过几天,她便不是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了呀!   此刻,昭陵的心里突然想起了李文圳,李文圳,那个看起来冷若冰霜,却又有着温柔缱眷的男子。   李文昭的手已经彻底的探入了昭陵的衣服内,昭陵怎么都挣扎不开,反而是她越挣扎,李文昭便用劲儿,让她疼死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真的保不住这一世被李家人玷污的清白时,拥着她的李文昭,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接着,没有丝毫动作了。   昭陵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突然被什么大力从床榻上提起来,她本能的想要大叫,可她跌入一个人的怀里,接着便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巴。   她放眼看去,看见的,是李文圳那刀刻一般的俊美侧脸,她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再看,自己竟然在李文圳的怀里。   昭陵不由微恼,可得知是他,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儿。   接着便要挣扎着起来,“你放开我。”她对李文圳说。   李文圳不动,可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眸里,是浓浓的不悦。   昭陵不由微愣,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了这个男的?如此冰冷,像是一个冰男人……   被他抱在怀里,被他这么看着,就连刚刚和李文昭挣扎身上的热气,都好似瞬间变成了冰块儿一样。   昭陵心里微微缩瑟,却还是皱眉,“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又小声,微恼道,“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那一幕,他有没有看见?还是,他一直在旁边儿看着她出丑?   这样一想,昭陵更是恼的不行,恨不得立马跳起来,把李文圳推出去。   “呵……”李文圳一听昭陵的话,反而轻嗤一声,可接下来,什么都没说,做了一件,让昭陵,目瞪口呆的事儿。   他突然一把擒住昭陵的后脑勺,接着,把唇凑了上去。   昭陵瞬间呆住,石化。   而李文圳,却是微微眯着眼睛,仔细的咬着昭陵的嘴唇,然后,探出舌头,手一捏昭陵的下颚,昭陵吃痛,微微张开嘴,也回了神儿,嘴巴不设防的张开,李文圳的舌头便灵巧的探了进去。   少女特有的芬芳,扑面而来,李文圳大力允吸着昭陵的嘴唇,舌头,好似恨不得把昭陵拆吃入腹一般。   他越是吻,就越是想探究,手不自觉的圈紧了昭陵三分。   而昭陵,反应过来,却是挣扎,这才刚刚从李文昭哪里跑出来,又落入了李文圳这个虎口!   昭陵睁大眼,恨恨的瞪着李文圳,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旁一直被冷落的长决,自动的充当瞎眼。   好一会儿,李文圳勾起嘴角离开昭陵,昭陵气愤的想打他一巴掌,却还是忍住了,皱着眉头,“你这是在发什么疯?”说话间,李文圳松了手,昭陵快速的起身,理起了自己的衣裳。   见她如此,李文圳倒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他还以为,她会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的……咳咳……想歪了,真是罪过罪过。   不过,听着昭陵问他这个话,他却是眉梢一挑,发什么疯?问他自己都不知道。   是啊,他今天发什么疯?真是奇了怪了!   本来是准备去找她说些事儿的,可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他们如此,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气愤,一把敲晕了李文昭,又把昭陵擒了过来。   当然,是叫长决做的。   而后来看着她皱着眉头,红着脸颊的样子,他就是想亲她,没有什么为什么,说不出来,就是想亲她。   李文圳也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想不出来,也不去纠结,径直道,“不过是为了让你更清醒一点儿而已,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个做,自然不是他,而是李文昭。   昭陵被他说的一哽,简直是无语,第一次见这种脸皮厚的男人,自己做了,还怪到别人身上来了!   昭陵冷着脸,“我做什么,还轮不着大爷来管吧?在说了,我够清醒了,你多此一举为何?!”   李文圳嗤笑,“够清醒了?轮不着我管?”冷笑,“你现在是轮不着,可是,你一旦离开忠伯侯府,你难道不想知道其他的事情吗?你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做你的窝囊小媳妇儿?既然你如此清醒,那和他在床上卿卿我我的干什么?!”   如此三言两语,堵得昭陵真真儿说不出话来,是,如果一旦离开忠伯侯府,她唯一能指望的,便是李文圳了!   昭陵心里有气又恨!眯着眼睛,“你威胁我?”   李文圳丝毫不在意,轻笑,“算是吧。”接着微微摇着头,“当然,我是为了你好。”   昭陵简直是恨不得扑上去撕了李文圳那种虚伪又厚的脸皮,都这般了,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说是为了她好!   她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呵,那大爷还真是该操碎了心。”又一笑,不打算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大爷可是冤枉我了,做那种事儿,我自是不愿的,可我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搬得过他?”   她一指床上昏迷的李文昭,“现在,大爷把他弄成这样了,明日,我该如何交代?”   李文圳听罢,潋滟垂目,又似笑非笑的看了昭陵一眼,随后不在意道,“不就是春梦一场吗?”他微微偏头,吩咐道,“长决。”   “是!”长决立即应声,“爷!”说罢,大步迈向床上的李文昭。   接着,昭陵便见长决拿出一个小瓷瓶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然后扶起李文昭,便要把那小瓷瓶儿里的东西往李文昭的嘴里倒去。   昭陵见状,突然想到,李文圳,这不会是……   “等等!”立即叫出声,昭陵皱眉上前,拦住长决,又看向李文圳,“现在我可不想让他死!”   李文圳听罢,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挑笑道,“怎的?做了几日夫妻,真真儿的舍不得了?”   昭陵立时沉了脸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李文圳立时收笑,也不和她玩笑了,冷了脸道,“你放心!我自是比你更有分寸!”说罢冷声吩咐,“长决,还愣着干什么?”   “是!”长决立马推开昭陵,把那小瓷瓶儿里的东西彻底的倒入了李文昭的嘴里。   昭陵看了看,是液体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她一想,也知道李文圳肯定是比她更顾全大局的,万不可能在这紧要的关头出了差错,那么给李文昭的东西,肯定就不是什么要命的了。   是以,也就静静的看着。   东西倒完,长决返身,李文圳冷声道,“事以了,咱们走吧。”说着,斜睨一眼昭陵,无不讽刺到,“没得扰了人家的好梦才是。”长决自是应是,推着李文圳,从前门儿便走了。   昭陵一瞧,简直差点儿把心跳出来,李文圳竟然在这大半夜,从前门儿进来,月华他们那些丫头干什么去了?   她赶紧跟上去,却见的外面儿的人全都睡着了,而长决推着李文圳,像是风一样的便不知所踪了。   昭陵追着他的背影,“你到底给他喝的什么?”   没有回声了,安安静静的。   昭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阵冷风吹来,她这才搓了搓臂膀,走了进去。   可是没想到,一进去,看见眼前的一幕,昭陵便怔住了。    ☆、发泄   李文昭似是魔怔了一般,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大掌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而后更是在翻滚间,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可他还是没有惊醒,不知道他到底是梦见什么了,双眼微微眯着,嘴里还微微出声。   昭陵瞧着,都觉得血脉喷张。   李文昭的双颊绯红如上好的胭脂一般令人迷醉,不一会儿,昭陵更是瞪大了眼。   因为李文昭自己拿手,捉住了小李文昭,昭陵都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   事到如今,若是昭陵还不懂李文圳给李文昭吃的什么药,她也就真是个傻子了。   不一会儿,便只听的李文昭一声“啊”,然后便没有了声息,昭陵这才再次转眼看去,李文昭身下一团奶白色的液体,而人却晕了过去。   昭陵看了一眼,自是知晓那是何物,闹了个大红脸,可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吧?   走过去,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李文昭搬到了床上,红着脸给他擦了擦身子,又收拾了刚刚李文昭情动的地方。   想了想,既然这是他们的初夜,自然是不能少了落红,叹了口气,昭陵寻了半响,找了一点儿朱砂,轻轻儿的混合了些清水,拿了一块儿净白的锦帕,便自制了一番落红。   如此,又退了衣衫,忍着尴尬,和李文昭睡了。   第二天,李文昭清醒的早,睁眼便看见近在尺咫的昭陵,昭陵逼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打下一片光影,小脸儿安详的样子,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李文昭瞧的心喜,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昭陵的轮廓,一伸出手,一丝凉风入了被窝,惊得李文昭打了个冷颤儿。   他这才模模糊糊的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和昭陵的翻云覆雨。   想起来,昭陵那细腻柔滑的触感,还有那紧致的感觉,如冲云霄一般,想着李文昭都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他不是初尝人事的毛头小子,在病前,他不是没有过通房丫头,可是自从病后,这还是第一次,昨夜那种感觉,让他淋漓尽致,全身心的感到释放。   他的目光又看向昭陵,心满意足的笑了,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正在此时,昭陵微微睁开眼睛,微抬目光,触及到李文昭一双明亮的眼眸时,昭陵好似   害羞似的躲了躲目光。   “你醒了。”李文昭温柔的开口。   “嗯。”昭陵面上也是小女人的很,“二爷醒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李文昭答。   昭陵更害羞了,微微垂了垂脑袋,“那二爷怎么不叫叫我?”又道,“还是起来罢,还要给老夫人准备寿辰礼物呢。”说着便起身,快速的穿衣。   李文昭本来还准备叫她睡会儿的,可是一提老夫人,便也算了。   李文昭不管怎么说,还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什么事儿,都能清楚的区分开来。   等他看着昭陵起身时,那窈窕的身姿,心中也是忍不住微微一荡,差点儿便又拉过昭陵把她压在自己身下好好儿的疼爱一番的。   可昭陵速度快,穿好衣服,快速的又拿了一方元帕起来,上面儿还带了些微的红,李文昭一瞧,也忍不住的闹了个大红脸。   昭陵转眼,正好瞧见李文昭不好意思的模样,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角度,随后便又笑道,“二爷,我来伺候你更衣?”   李文昭想到自己赤条条的模样,有点儿踌躇,随后摇摇头,“不用了,你且去忙罢,我还躺一会儿。”说罢,觉得有点儿丢人,便转过身去。   昭陵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随后点点头,温柔道,“如此也好,那我先走了,二爷过会儿记得好生吃药。”又细细的嘱咐了一番,便走了。   走到门外,月华和巧烟结果丫头早已经候着了,还有一个婆子,是老夫人回来后吩咐过来的,一见昭陵出来了,纷纷行礼。   昭陵把那方沾染了朱砂水,类似血的元帕,似遮掩不遮掩的交给月华,又好似无意般的让那老夫人吩咐在这儿的婆子看见,一面儿小声的吩咐月华,“快把这方帕子拿去扔了。”   月华几个小丫鬟见状,如何不懂的?   红着脸,忙篡住帕子应是便飞快的退了下去。   其实按说,这种帕子,是要上交给朱丽和老夫人他们的,可这方元帕又不是真的元帕,昭陵怎么敢交给他们,看出破绽了可就不好了。   便是到时候朱丽他们埋怨起来,也只可归功于是昭陵小家户里出来的,不懂规矩罢了,可那个时候,昭陵早已经离府了,还怕那些?   而且,让自己这个昭陵,在忠伯侯府和二爷发生了关系,日后也好证明她另一个身份的清白才是。   交代好了这些,昭陵便回了晚阁。   而二少奶奶和二爷圆了房这一事儿,却是飞快的传遍了忠伯侯府。   众人的反应却是不一。   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坐着一屋子的人,那个被老夫人安排在松院,昭陵无意露给她看元帕的婆子,此时正把这事儿一一的交代给了老夫人。   “此事儿当真?”老夫人问。   婆子点头,“老奴亲眼所见,而且昨天晚上,从房里……”接下的话不说,大家都懂。   老夫人一听,立即就喜笑颜开,“哈哈,真当是喜事儿,老二家的圆了房,这身子也就好了,到时候,在添个孙儿,可是喜上加喜的事儿!”   朱丽在一旁,脸上也带了丝笑,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也是高兴的,李文昭都同房了,到时候身子好了,还有孩子的话,这忠伯侯的世子之位,还少的了吗?   这般一想,更是高兴了,便道,“老二家的瞧着不怎么样,可也是尽心尽力,是个争气的。”又对老夫人道,“这都是老夫人您带的福气呀,您一回来,便发生这等好事儿,真真儿是福禄无双。”   一句话,哄的老夫人更是喜不自禁。   李梦之在一旁撇嘴,这八字还没一撇儿的事儿呢,亏他们都想的长远,一次就怀了?不过这话,她也不会说出来。   而且,二房得了势,她这个嫡亲儿的妹妹,也才有好事儿呀?   这么一想,李梦之脸上也挂了笑,奉和着老夫人和朱丽,“那到时候,可就要恭喜老夫人和母亲啦,早日得到重孙儿啊!”   这些话,他们是高兴,可别人,就不一定了。   这三少奶奶李柳氏就是其中一个,她略带点儿酸的道,“这同房是好事儿,可子嗣的事儿,也要看天定。”她也嫁进忠伯侯府快一年了,也是经常和三爷做那事儿,怎么就不见肚子有动静?   她这话,也不过是个酸味儿罢了,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朱丽一听,眉毛就竖了起来,“也是,这还得慢慢儿看,可就是不要搞个一年半载,下不出来个蛋儿,到时候,也是白搭!”说了又转话头,“不过我瞧着,老二家的,定是个有福气的,可不一定会这样了。”   这话一说,众人无不赞同,可不就是一个有福气的么?   一个村姑,嫁到了忠伯侯府这样高的门第做了少奶奶,三辈子修来的福哇!   众人又不禁拿眼去瞧李柳氏,刚刚朱丽那话,可不就是在刺李柳氏么?只差没点名道姓了。   李柳氏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可偏生生的不能说什么来,只能认栽。   一旁的大姨娘和李梦蝶暗下捏着她的手,就怕她冲动,可李柳氏这点儿认知还是有的。   这时老夫人想起来了,又道,“那元帕,怎么的不见?”   这话一问,众人都好奇,婆子忙愧疚道,“回老夫人,二少奶奶出来便急急的让丫鬟处理去了,老奴没来得及说……”就是被拿走了。   老夫人一听,哦了一声,随后点点头,她是相信自己的人的,所以见没见元帕,倒是觉得无所谓。   朱丽心里暗骂昭陵没规矩,可一想昭陵的身世,也不由默然,便道,“这也罢了,不过一个过场,老二家的出身清白,怕是没有过这等规矩,所以也就处理了,老夫人莫怪。”   老夫人自是不怪的,摇摇头,哈哈大笑的说没事儿。   散了之后,李梦蝶李柳氏大姨娘三人急匆匆的往南院清秋阁走。   一进了屋中,李柳氏便摔了一个茶盏,大姨娘吓了一跳,劝着李柳氏,“三少奶奶你也不要生气,不过就是圆了房而已,没那么快呢!”   李柳氏一听,炸了,“朱丽那个贱人!真真的以为,就这样,就可以把咱们三爷比下去了不成!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咱们等着瞧!就老二那一个病秧子!还和咱们三爷争!还把我和那老二媳妇土包子比?!”说着,李柳氏大大的呸了一声。   李梦蝶在一旁冷冷的瞧着,见状,便道,“你可是发泄好了?怎的?生气了?”冷笑,“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当着她的面儿说出来?” ☆、太子   “你!”李柳氏语噎,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李梦蝶,随后又道,“怎么了?最近怎么不去和你的二妹妹在一起了?人家嫌你了吗?”   李梦蝶之前经常和李梦之在一起玩,只是为了攀附她,可自从李梦之落水之后,便是李梦之还要他去,李梦蝶自己心里也心虚的紧。   可是,她自己这样是自己的事儿,不代表就可以任人说了出来,她冷飕飕的瞪了一眼李柳氏,“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自己的事儿吗,我心里自有分寸,不管我做了什么,肯定都是为了姨娘和哥哥,不像你,还是张点儿脑子吧!”说着,冷哼一声,走了。   “你!”李柳氏气急,“你到底是那边儿的?怎么和我说话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嫂子没有?”   大姨娘微微皱眉,“三少奶奶,你也够了,大小姐说的话,您也听进去吧,不要说我这个做姨娘的多嘴,蝶儿和兴儿是亲兄妹,自然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你好好儿的便是了,至于二房,这一时半会儿的,你担心个什么,还能翻了天不成?到时候,三爷也早就坐上忠伯侯世子之位了,到时候他们是生是死,还不就是三爷的一念之间。”   李柳氏经这一番话,也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了。”不过还是有气的。   大姨娘见状,便笑道,“那好,我去瞧瞧大小姐,过会儿在来。”   李柳氏巴不得大姨娘赶紧走,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大姨娘便退了出去,走到了李梦蝶的院子里。   李梦蝶正靠在鸢花床榻上发呆,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李梦之到底要她做什么,又怕那事儿被揭发,偏偏李梦之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她天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在李梦之面前,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好,便被李梦之说出了那事儿。   朱丽是个护犊子的,到时候,才不会管李梦之说的是真是假呢,首先就免不了她一顿家法。   正在此时,大姨娘进来,看见她走过来,满面担忧,“蝶儿,你最近都是怎么了?总是这么心事重重的,看着比以往也沉默了些,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   李梦蝶自是不会让大姨娘知道那些事儿的,闻言勉勉一笑,“我没事儿,不过是想着到时候老夫人寿辰,该送什么好而已。”   知女莫若母,大姨娘是李梦蝶的亲母,她在想什么,也能摸个半丝,此刻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只是不想说而已。   她也不多问了,点点头,笑笑,坐在她身边,楼主李梦蝶,默了默,笑道,“老夫人什么好东西,新奇玩意儿没见过?最主要的,还是在一份儿心,你呀,只要是用心准备的,老夫人都会喜欢的。”   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李梦蝶自然不会当真,笑笑,点点头,却也知道大姨娘真正想对她说的是什么,“姨娘,你想说嫂子的事儿吧?”   大姨娘脸色有点儿尴尬,李柳氏和李梦蝶两人,素来不大对盘。   她不说话,李梦蝶却也知晓,她凄苦一笑,“你放心,她到底是哥哥的人,也是我的嫂子,我自然不会对她如何的,只是,嫂子未免也太不懂事儿了一些,有些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事儿,该做不爱做,她都不能按着性子来,如今情势这般紧张,听说前不久朝廷也发生政变,如今正是哥哥好发力的时候,偏偏嫂子……”说到这里,她不愿在说下去。   大姨娘摇摇头,“姨娘又怎么不知?只是,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太子太傅之女,如今太子安然无恙,我们这,都是跟着太子的,你哥哥也只能按时而行了,忠伯侯府里,到时候还要看了,如今你这婚事儿……”   李梦蝶又道,“这个先不要担心,太子未娶妻……”她看了一眼大姨娘。   大姨娘一惊,“蝶儿,你莫不是……?”瞪大了眼看着李梦蝶,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李梦蝶知她定是猜到了,便老实的点点头,“听说,到时候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会有很多达官显贵来,皇子也有不少,太子……和哥哥交好,自然也在其中。”   “可是……”大姨娘当然想李梦蝶嫁的好,可是,李梦蝶一个庶女,怎么可能嫁给太子为正妃?   如若不然,便是侧妃了……   李梦蝶坚定道,“不管如何,女儿愿一试!”她想到李梦之,她也是要嫁给太子殿下的……   ………………………………   第二日,却是出了一件儿事儿,二少奶奶病了,且病的不清。   忠伯侯府一下又热闹了,都说离着老夫人的寿宴只有两天了,二少奶奶却是在这个时候病了,真真儿是奇怪的很。   可这些都是丫鬟门在私下里说着,不管如何,老夫人等人,全都过去了晚阁看望了昭陵。   当然,先去了二爷的院子,才到的晚阁。   到的时候,昭陵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披散,见着老夫人他们来,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却力不遂,又跌倒了,看着真真儿是弱不禁风。   月华上前扶着昭陵,老夫人忙到,“无需多礼,都病成这样了,快快躺着吧。”   昭陵感动的眼泪盈眶,略微颔首,“多谢老夫人关怀。”又道,“月华,巧烟,快招呼老夫人他们。”   月华巧烟应是,下去准备了。   跟着老夫人来的有朱丽,李梦之,见此,李梦之上前,握住昭陵的手,满脸担心,“这前儿才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说着摸了摸昭陵的额头,滚烫,赶忙收回了手。   随后看向昭陵的目光便有点尴尬,李梦之以为,这个二嫂嫂,是装病来着,没想到是真病。   “这个……我也不甚清楚,可能,可能是,夜里着了凉罢,倒也不碍事儿的,多修养几日,也就好了。”昭陵似羞非羞的说着,让人不禁就想到了前几天说二爷二少奶奶同房的事儿了。   众人一想到这儿,无不尴尬。   昭陵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梦之,随后道,“都说病来如山倒,我也不知道,以前还当是个玩笑话,今日自己体会了一把,才知了其中的意义。”   老夫人又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你呀,好好儿的,养着,二爷那里也不用担心了,老婆子派了几个婆子去,照顾的好好儿的。”   昭陵忙道,“老夫人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就是孙媳妇儿惭愧……过几日,您的六十大寿,怕是要……不能侍奉老夫人左右了。”   老夫人忙摆手,“那些都是空的,无甚紧要,你呀,赶紧的养好身子,要是觉得抱歉,赶紧的给老婆子我,生个重孙儿便好了。”   这一打趣,众人皆是好笑,昭陵假作羞涩,埋着头不说话。      这时,朱丽开口了,“你既然知道,那就好好儿的吧,这几日好好儿的养着,等过了,在去给老夫人赔罪便是。”   昭陵点头,“多谢母亲。”朱丽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神情高傲的很。   老夫人见状,也就笑笑,没什么说的了,便道,“那你养着,过几日在来看你。”说着起身走了。   昭陵忙请礼,等到他们走了,抬起头来,满眸都是嘲笑。   虽然现在我不能给你作寿了,可是,等到那一天,我定然给你们忠伯侯府,送一出大礼,让你们忠伯侯府,再一次扬名京都!   …………………………   老夫人六十大寿那天,果然是热闹的很,天还未亮,满府的丫鬟婆子全都起来了,府中几日前便已准备好一切。   天刚刚亮的时候,便陆陆续续的有客临门。   只当天儿大亮的时候,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从忠伯侯府里传出的热闹了。   昭陵便躺在晚阁内,听着炮仗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心里隐隐有点儿激动。   今天过后,她便再也不是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了!   她突然出声,“月华!”   月华跟着昭陵,得了昭陵提点,知道今天有事儿发生,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可到底是新奇,更是激动。   一听昭陵叫她,立即进了屋,“二少奶奶?怎么了?”   昭陵说,“你给我梳妆。”她走,要漂漂亮亮的走,不过,她这个时候,倒是想去看看外边儿,今日忠伯侯府有多热闹,明日,忠伯侯府就有多非议!   月华听罢一愣,昭陵已是不耐烦回头,“还愣着做什么?”月华忙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上前替她梳妆   前面儿,今日忠伯侯府的人,除了一个二爷,和二少奶奶,其他都到了,哦,还有大爷。   热热闹闹的,正在这时,却是从门口进来两个人,引起了一阵轰动,众人举目看去,皆是一惊。   忠伯侯李志和朱丽已经快步迎了上去,李志拱手道,“恭迎太子殿下,英王殿下,两位贵人来此,不胜荣幸啊!”   左边一位,丰神俊朗,五官如雕刻一般,面上带着浅浅笑容,身着浅金锦袍,以绣龙纹滚边儿为尾,他站在那里,不说话,可通身的气度,却是叫人不忍直视,此人正是南昌国现如今的太子殿下,秦泰加。    ☆、贺寿   太子很是有礼,浅浅一笑,温文尔雅的微拱手,“侯爷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来此,你是主,我是宾,随意便好。”话虽是这般说,可谁人敢当真?   这时,在太子身边儿的另一个人则开口了,他爽朗一笑,“侯爷是良臣,这些都是放不下的,太子如此一说,岂不是让侯爷难做吗?”   此人浓眉大眼,生的与太子有两分相似,说话声音豪迈,一听便知是性情洒脱之人。   他一身墨玉锦袍,端得叫人生出好感,此人,便是已经封王的二皇子,英王殿下。   此言一出,明知是调侃,可众人却无不是心惊胆战,乖乖,如此玩笑,也只有英王殿下敢于说出口了。   李志战战兢兢行礼,“两位殿下说笑了,老臣……”   “你不必说了!”李志正准备化解这段尴尬,太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英王,伸手止住李志要说的话。   “今日是好日子,其他的都不要多说了,好了!咱们进去吧!”说罢,太子甩袖,风姿飒飒的在前走去,李志忙带路。   太子路过三爷李文兴的时候,停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宇,近来可好?”   兴宇是三爷李文兴的字,闻言立即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甚好。”太子点点头吗,有看向一旁的李柳氏。   李柳氏乃太子太傅之女,两人算也是相识,再加上李柳氏如今乃李文兴的妻子,李文兴又是他的党羽,太子对着她点点头,并不说话,便径自进去了,李柳氏却高兴的半死。   英王看了既然一眼,随后没说什么,在众人恭敬的眼神中迈步进了主厅。   老夫人早已经在主厅等着了,见着那抹浅黄来临,激动的浑身颤抖,带领着大夫人一干女眷,忙行礼问安,“臣妇拜见太子殿下,英王殿下。”   太子和英王两人干嘛上前扶起老夫人,嘴里关切道,“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老太君无须多礼,快快起来罢。”说罢,转过头,“来人,把本宫带给老太君的礼物拿来!”   立即便有宫人端了锦盒上来,众人好奇的很,太子却不打开,直接送到老夫人的手里,笑道,“这是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还望老太君喜欢。”   老夫人颤抖着手接过锦盒,“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礼,老身真是愧不敢当啊!”却是把锦盒打开,众人一见,立时便炸开了。   只见那锦盒里,有着一尊三寸大小的袖珍观音佛像,通身由上好翡翠玉雕刻而成,以鎏金纱合著,华美是一个,却是华美的如梦如幻,似真的一般,真真儿的是令人大开眼界。   更难得是,老夫人喜佛,太子竟然给她这般了这样一件礼物,在场的众人皆是羡慕的不行,老夫人更是激动的恨不得给太子磕头了。   “这……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老身……老身何德何能……”老夫人都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太子微微一笑,“老太君不必自谦,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一份儿心意,老太君莫要拒绝,忠伯侯乃是父皇的忠臣,如此一礼,您担不起谁还担得起?”   老夫人也知道这个理儿,不好拒绝,不过是说场面话而已,当下一听,只得状似为难的点点头,笑道,“既如此,那老身便收下了,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这才露出满意的笑,不在说话。   而英王也送来了礼物,却是一面禅意十足的山水画,老夫人自也是喜不自禁,不过到底是贵重不过太子了,不说礼物的份量,就是送的人不一样,礼物也就价值也就不同了。   众人热闹了一会儿,男人各自说了会儿话,这时,一个小厮上前,在李志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李志的眼眸微闪,点点头。   小厮退下去了,李志转头,对着太子和英王道,“两位殿下,此时有闲,不如上前一座?府中准备了些名角儿唱曲儿的,可否一观?”   太子一听,垂着头眼眸微微一眯,随即抬头,笑的和善,“既如此,那倒是好,本宫也许久没有听戏了,去看看便是。”   英王眼睛转了转,哈哈一笑,“既然太子也同意了,本王自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李志一听,脸上欣喜之色一闪而过,给一旁的李文兴使了个眼色,李文兴见状,忙上前作揖,“两位殿下,请。”   ……………………   而与此同时。   老夫人在前厅,脸上的兴奋之色毫不掩饰,今日太子殿下和英王殿下两位皇室之人前来,可是给她大大的涨了脸面儿,这也足以说明,他们忠伯侯府在朝中的重要性。   “今儿一去,忠伯侯府的名声,可又大大的涨了,老夫人,忠伯侯夫人,恭喜呀!”   说话的这个是宾部左侍郎家的左夫人,她是个直性子,什么话都不愿憋在心里,今儿见忠伯侯府不过只是一个老夫人过六十大寿,皇家竟然来了英王和太子殿下。   这话传了出去,忠伯侯府的声望必定更上一层楼,这般一想,不由有些酸溜溜的,不过一想自家虽然官职小,可却是实权在握,便也不是那般在意了,只是多少有些心不平罢了。   “瞧左夫人这话说的。”左夫人话落,便有人接口,“忠伯侯府历来便是南昌国的忠臣,哪里有不显赫的道理?太子殿下和英王来此,便是看重,我看呀,只怕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   这人是礼部尚书家的夫人,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两家,素来便是不对头,遇上什么事儿,都得拐弯抹角的说上一两句嘴。   一听这话,左夫人果然立即就准备狡辩回去,老夫人见状,立即出来打笑脸,“两位夫人,此话甚重,不过是老婆子我年纪大了,皇上礼待,所以太子和英王殿下才会来此,两位都快别说了,今日好歹也乐呵乐呵。”   朱丽也在一旁正色道,“母亲说的是,两位夫人若是想要闹事儿,可不要怪我忠伯侯府不留情面!”朱丽说话,一桩是一桩,直来直去,惯来不会打太极。   京中众人素来便知忠伯侯夫人的很辣和不近人情,听罢心有戚戚,也不再说话,老夫人不悦的瞪了朱丽一眼,朱丽不动声色。   这时,突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   “老夫人!夫人!”   “何事儿如此慌张?”朱丽身边儿的李嬷嬷开口厉声喝道。   小厮顺了气儿,回道,“回夫人,永昌侯夫人来了。”   “什么?”   朱丽一听,面色一变,老夫人也是变了脸色,众人一听,脸色也是异常好看。   永昌侯府和忠伯侯府,说起来,还是上一辈的时候,两家还是世交,同样的武士出身,可后来却不知怎的,两家分歧,忠伯侯府从文,永昌侯府从武,却是互不来往了。   众人不知其中原由,却是知晓他们两家乃是水火不容的,在朝廷之上也是经常不对头。   任是谁也没想到,今日忠伯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永昌侯府竟然会来人。   朱丽沉着脸色,“她来做什么?”这其中的原因,别人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作为忠伯侯夫人,自是知晓的一清二楚,一时间,也不由暗自恨起来。   老夫人却是反应过来,冷哼一声,道,“管她来是作甚,既然人家上门做客,我忠伯侯府自是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冷眼睨向小厮,“还不快请人家进来!”   朱丽一愣,“母亲?”   老夫人斜她一眼,不说话,又看向小厮,小厮忙应是。   不一会儿,便只见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徐徐而来,女人满面带笑,让人一见便如沐春风。   “老夫人,恭祝您六十大寿,长命百岁。”来人向老夫人笑着行礼,又看向朱丽,“多年不见,妹妹还是这般风韵犹存呀。”   众人见状,这样子,那里像是不相往来的死对头?明明就是交好的不得了的人家呀。   老夫人点点头,“多谢,只是本府没料到永昌侯夫人会来此,倒是没有准备的充分,勿怪。”朱丽却是冷哼一声。   永昌侯府夫人笑着摇摇头,“本来是我不请自来,该是我唐突了才是。”转了转眼珠儿,看向朱丽的身后,李柳氏低着头站着,却不见其他人。   永昌侯夫人眉头微微一皱,秀气的紧,她来此,可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儿的,可是……怎么只看见三少奶奶?   李柳氏永昌侯夫人是认识的,她不由笑道,“这是三少奶奶吧?许久不见,如今都成了夫人了呀。”   李柳氏听人家提起自己,不由看了一眼朱丽,朱丽却没有什么表示,一时间,李柳氏不知道是应还是不应好了。   朱丽不懂事,幸好老夫人还是省的的,老夫人点点头,“老三家的,上前见礼吧。”   李柳氏这才松了口气,上前一步,“见过永昌侯夫人。”   永昌侯府夫人一听,笑了笑,“真是个可人儿的。”又褪下手腕上的一支玉镯,放在李柳氏的手里,“我也没什么好物什,第一次见面,这个拿去玩儿吧。” ☆、红尘   李柳氏拿着这个玉镯,一时只觉是烫手山芋,她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一时踌躇在原地,不住的拿眼去看朱丽和老夫人。   老夫人这次却是微闭着眼眸,不说话了,幸好朱丽还是有脑子的,干干一笑,“既然永昌侯夫人给你,便拿着吧。”   李柳氏又一次心惊胆战的道了谢,接了玉镯,退回到朱丽身后。   这时,永昌侯夫人探了探眼,不由又开口道,“听闻忠伯侯有两位水灵灵儿的闺秀,今日,怎的不见人影呢?”   朱丽一听,睨了她一眼,“今日人多,两个丫头都还未出阁,若是被外客冲撞了就不好了,所以我便让他们在内室去玩儿去了。”这话一听便是敷衍,若真是怕冲撞了,那可就不止是在内室这般简单了。   在说了,今日宴会,主人家不出来,反而躲着,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这也只是朱丽不想让永昌侯夫人看自家女儿罢了,不过众人不好点破就是。   而实际上,李梦之和李梦蝶,还真是有事儿在忙,不过,这事儿,不足为外人道也。   朱丽说的话,有点儿打她的脸子了,永昌侯夫人一听,心里微微生出火气儿,可一想到那件事儿,只得生生压住了火气儿,面上不由勉强一笑,哦了一声,默了一会儿,还是道,“听说前不久,忠伯侯府娶了一个二少奶奶,今日怎的也不见踪影?”   朱丽眼一斜,不由有些不耐烦,“永昌侯夫人,您怎的这般多的问题?想要干什么?”语气微微不好。   众人也不由看着永昌侯夫人,这问个问题,问一问二还好,可一直这么问,别说两家是死对头,便是交好的人家,在这么多的外人面前,也是不好的,可永昌侯夫人,明显的太过繁琐了一些,也难怪朱丽不耐烦了。   永昌侯夫人却是丝毫不觉不妥,落落大方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朱丽冷哼一声,这才道,“老二家的前些日子伤了身子,染了风寒,不宜出门,今日便在院子里面修养。”   永昌侯夫人一听,面色平静下来,眉头微微皱着,哦了一声,这才安静下来。   恰在此时,一个丫鬟进来,在朱丽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后朱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转头对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话。   老夫人一听,也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朱丽便道,“诸位,不如请随我移步,前去听听小曲儿如何?”   这些夫人们平日里,串门儿走家之余,便是喜欢听听小曲儿打发时间,此刻一听,哪里有不应的?   纷纷应好,于是便又跟着朱丽一群人往早已搭好的戏台子而去了。   而永昌侯夫人落在最后,微微垂着头,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的贴身奴婢妙言见状,不由担心道,“夫人,既然没有见到,那不如我们便回去吧?”   另一个丫鬟妙语也上前道,“是呀夫人,您看那忠伯侯夫人的样子,真真儿是气死人了,如果不是为了小姐的事儿,谁稀罕在他们这里来呀?”说着,随着朱丽的方向呸了一声。   永昌侯夫人忙瞪了她一眼,“不可无礼!”又转头,看了一眼妙言,摇摇头,道,“不行,我总觉得,我儿一定就在忠伯侯府,这么多年了,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如今她落在忠伯侯府里,如果被忠伯侯府的人知晓了她是我永昌侯府的女儿,那可怎么得了?”   妙言皱眉,“可是夫人……”不好说了。   妙语忙接道,“可是夫人,您连人都还没见着呢,怎么就知道小姐一定在这里了?说不定……说不定,只是那人用这消息蒙蔽您的呢?您何必在这里受这种气?”   岂料永昌侯夫人一听这话,却是更加坚定道,“就是因为我还没见到人,所以更加不能放弃,十五年了!好不容易有点儿消息,我怎么能放弃?在说了,那人的消息,绝对不会有假的。”言辞之间,对她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人,很是信任。   妙言妙语听罢,不由对视一眼,纷纷摇摇头,又心疼自己主子,却是不好在说什么了。   ………………   唱戏的地方选在了忠伯侯府的内院的一个大院子里,场坝宽,搭建了一个大大的戏台子,然后还分出了两方男女席位。   朱丽带着一众女眷做在女眷席方的同时,李文兴和李志便带着太子和英王等一干男人做到了男席位上。   男女席位之间,隔了三四块儿大大的屏风,不过却是可以透过屏风看见两方的一些事儿。   等人做好了,老夫人点点头,朱丽便吩咐人开唱。   第一出戏便是民间传诵千古的《舞姬怨》,这出戏讲的是一个扬名的ji女,爱上了一个穷苦的书生,她费尽千辛万苦,供的书生十年苦读,有朝一日,书生功成名就,却抛弃了ji女。   ji女伤心欲绝之下,跑到皇城大闹,却闻之书生娶了当朝公主为妻。   ji女心生怨恨,在来年的春天宫中试选舞女之时,混进了宫中,最后在一场宴会之时,刺杀了负心汉的书生,而自己,却和书生死在了一起。   戏台上,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将这段千古□□,一一的诉说而来,引得众人不由随之心情起落跌幅。   一出戏唱罢,众人无不叫好。   第一幕戏落,却在此时,一群身着红衣的女子上了戏台,随着音乐启动,女子门开始挥舞着腰肢儿,令人眼花缭乱。   而这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茫茫人海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啊啊啊啊啊啊……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底   ………………   不同于众人所熟悉的音律,却是带着说不出的好听,曲音婉转,声音更是时而空灵,时而低沉撩人心扉,歌词也是,大胆,却是美好的如同在众人眼前展开了一幅画。   而更让人惊诧的是,随着歌声的响起,一个通身白衣,一头如墨青丝的女子,拽着一根儿麻绳,缓缓的从天而降,众人见着一幕,纷纷不由怔住了。   很快,便有人叫出来,“那不是二小姐吗?!”   众人闻言,纷纷看去,果然,那女子,不正是李梦之又是谁?   漫天的花瓣儿随之飘落,白衣女子如九天降临的仙子,唱着婉转撩人心扉的歌儿,让人闻之,见之,听之,纷纷沉溺在此温柔乡之中。   李梦之享受着众人如痴如醉的目光,自己也满是陶醉,哼!这些古代人!看我怎么艳压群芳!   想着,她不由一双如丝媚眼,向男宾客的席位看去,却只看见李志身边儿一个墨玉锦袍的男子,那男子也正瞪着眼睛看着她。   李梦之不由微微一愣,在她的记忆中,太子,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却没有其他人能给她像是太子的熟悉感,只有这个人,稍稍好一点儿……   想了想,李梦之心里略微烦躁,哎呀!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反正太子今天来了,自己舞了不管她看不看的到,反正她到时候肯定是扬名京都的!到时候,不怕太子不知道!   这般一想,李梦之更加陶醉于自己的兴奋之中,丝毫没有看见,李志不停的对她使眼色。   ……………………   李文昭想了半天,终是觉得,自己还是去一趟祖母那里的好,又想着朱丽的病,到要天黑时分,这才整理了衣冠,往晚阁而去,却是扑了个空。   李文昭一怔,随即问晚阁的丫鬟,“二少奶奶去哪儿了?”   昭陵出去没有给他们这些人说干什么,只是今日外面儿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众人都以为她是出去在老夫人那里去了,一听李文昭问,忙道,“回二爷,二少奶奶去了老夫人处。”   李文昭一听,心里微赌,他想昭陵怎么不叫他?丫鬟许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忙又道,“二少奶奶定是担心二爷的身子,所以才没有叫您的。”   李文昭一听,不由一想,也的确是这样的,昭陵事事儿都是想着他的,这次没叫他,定然是担心他的身子。   这么一想,李文昭心中充满了甜蜜,明亮一笑,便道,“那好,到时候,如果二少奶奶回来了,你不要说我也去前院儿了。”他要给他一个惊喜。   丫鬟自是应是,李文昭便往前院儿而去了。   ……………………   昭陵和月华两人在前院儿去转了一圈儿,当然,是偷偷摸摸的去的。   不过也好,没人发现他们,直到此刻,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她才想起今天要做的事儿,只得往晚阁赶去。   却是没想到,他们刚刚走到晚阁不远处,一个身着浅黄色衣衫的男子拦住了他们,男子脸上似有急色,对着昭陵略一拱手,问,“这位……夫人,不知,你可知,此处方便何处?”太子本来是准备叫昭陵姑娘的,可看见她头上的妇人鬓,忙改了口。 ☆、天意   昭陵一听,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俊不禁。   眼前男子身高七尺有余,长相不凡,偏偏遇上方便这等窘迫事件。   想着今日前面儿如此热闹,此人定然便是其中的贵客,只是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这般一想,昭陵心里一惊,连忙举起袖子挡住脸颊,如今她在这里,被外人见了,日后若是见着了,可不好说。   昭陵转念又一想,到时候自己是另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如此一想,心中微定,便指了指一个方向,“公子,你朝这边儿,往左,在往右前行三丈左右,在转个弯,有一排御址,就是了。”   太子听罢,扫了一眼昭陵,见昭陵挡住自己的面容,心底不觉微微好笑,哪知她如此不过是亡羊补牢?   他早已把她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净净白白的小脸儿,噗哧一笑两颊微微透红,一双灵眸灵动如珠,微微一转,好似便进了人的心间儿。   性子且又颇为洒脱,倒是合他喜好。只是,可惜了……以为人妇……   听的昭陵如此说,太子回过神儿来,见着昭陵一笑,便又假装微微涨红着脸,却又一副矜持自高的模样,展开胸前玉骨尾扇,风度翩翩,“多谢夫人了,在下感恩不尽。”   昭陵被月华扶着微微一福,“无事儿,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恰逢月华开口,“二少奶奶,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太子一听,眉梢微微一动,二少奶奶?   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在新婚之夜闹出的笑话,是整个京都人尽皆知的,太子也曾听闻。   不过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迷迷糊糊的有个记忆,没想到今日一见,这二少奶奶,倒是不如传言所说,草包一个了?   他心里不禁摇摇头,果然如此,传言不可信。   昭陵已是开口,“公子慢行,小女子先行告退。”说罢已是脚步匆匆离去。   待得昭陵身影消失不见,太子尾扇一收,扇骨架相合,发出“啪哒”一声。   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窘迫之色顿时消失殆尽,只余满脸的清冷如霜,偏生周身的气度,华贵逼人,叫人一见便不由心生敬畏。   突然,一阵响动传来,下一刻,从假山后飞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太子身前,“殿下。”   太子双手拿扇背负身后,“如何?”声音清冷如月华。   “回殿下,属下已经仔细搜查过,没有查到一丝足迹?”黑衣人同时冷冰冰硬梆梆的语气回道。   闻言,太子一双清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狰狞的血色,却又快速恢复如初,“没有?”太子冷哼一声,转身目光远眺远方,手中紧紧捏紧,发出噼啪的骨骼错位声响,面上却温和的不行。   “没有?”他再次重复了一遍,“难道是跑了不成?”默了,又道,“罢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这次算他走运,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了!”就算是他侥幸回了皇宫又能如何?   他照样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把那个人捏死!   他转身,对黑衣人挥手,“好了,你退下吧,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是!”黑衣人领命,悄然退去。   …………………………   昭陵回到晚阁,便命一众丫鬟退了下去,只留下自己和月华,众人也没有多想。   昭陵看着天边儿的眼色越发的暗沉下去,心里面儿也开始打鼓,李文圳,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啊!   月华此时此刻,也是紧张百倍,在屋里走来走去,看的昭陵都心烦了不由开口,“月华,你能安静的坐下来吗?”   月华也是无奈,“二少奶奶,不是奴婢不想静下来,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她太紧张了,老实说,当她得知昭陵要离开忠伯侯府的时候,她不是不惊的。   可后来自己也能和她一起离开,真是让人意外,又惊喜不已,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离开,竟然,是以死为代价……   昭陵何尝不知她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便是她自己心里,多少都有点儿打鼓,可是他们已经踏出去了,万万没有在收回脚步的道理。   她浅浅道,“别担心……会好的……”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说什么了。   正在此时,外面儿响起敲门声,月华一惊,外面儿长决的声音响起来,“二少奶奶,好了没有?”   屋内两人一喜,昭陵立时站起来,月华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两个人便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人,清世绝华,冷硬如霜,可那熟悉的面容,不是李文圳又是谁?   “你……你……”昭陵指着李文圳,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了。   李文圳,竟然不是个残废,那他这么久以来,是一直在假装残废了?   再是怎么惊愕,可时间紧迫,昭陵也回过神来,李文圳二十年来都装了过来,何况说是不过装个残废了。   李文圳对昭陵的反应没有过多的言语,只道,“可都准备好了?”   “嗯。”昭陵点点头,她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除了拿些银钱盘缠,和自己的一些小物什。   李文圳见状,眼眸一扫昭陵身侧微微愣住的月华,不禁皱眉,“她……?”   昭陵赶忙出声,“月华是我的心腹。”意思就是,我总要有人伺候,在说了,有人好办事儿嘛。   李文圳睨了一眼,随即不说话了,只点点头,这时长决推着李文圳的轮椅进来,昭陵一见,惊讶道,“既然你能走了,把这个还拿来干什么?”   李文圳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忠伯侯府大爷李文圳,到死,也只能是个残废。”一句话,昭陵瞬间反应过来,他们如果不再了,到时候留下的东西,多少能起到是他们存在这里的意义,到时候事发,也更能让众人信服。   昭陵点点头,李文圳又突然对她道,“你的那块玉佩呢?在哪儿?”   昭陵一愣,不知道他这时说这个干嘛,可还是掏出那块儿半残的玉佩,李文圳见状,一把便抢了过去。   昭陵一怔,随即瞪大眼问,“喂,你把这东西拿去干嘛?快还给我!”   李文圳一听,便道,“这个你不能带走,得留在这里,二少奶奶死了,她的东西也应该留在这里。”   昭陵眉一拧,“你什么意思?”又怒道,“这东西不再了,到时候,我该怎么证明我的身世?你不是说,这个东西是我证明身世的有力证据吗?”   李文圳眉梢一挑,随即笑道,“对啊,我又没说不是。”   昭陵“……”   “那你干嘛说要把这个东西扔在这里?”   李文圳道,“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昭陵死了,可是……”随着他的话,他伸出手,另一块儿,看起来残破的玉佩摆放在昭陵眼前,“可是,昭陵的双胞胎妹妹,却是还在。”说着,拿起昭陵的那块儿玉佩和自己手里的那块儿玉佩一合。   昭陵瞪大眼,果然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块儿完整的八宝福禄玉佩!这是一对!   昭陵瞬间想到了什么,“这块玉佩怎么在你手里?”随即脸色不大好,“这个……我的妹妹,是不是,已经……”她已经想到了什么,却是不好说出口了。   只能说天意弄人,这个身体竟然有一对双胞胎的妹妹,如今她死了,她来了,而现在二少奶奶死了,她再次变成妹妹。   李文圳见昭陵的模样,便知她是知道什么了,便把玉佩一收,把那块他从自己身上拿出来的玉佩递给昭陵,而原本昭陵的那块儿,随意的扔在地上。   “不错,从今以后,你便是双胞胎的妹妹,姐姐,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锦娘,死了。”   昭陵怔愣了一会儿,月华也从对李文圳的震惊回过神来,此刻担忧的看着昭陵,虽然不大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可她还是搀着昭陵,一脸的小心翼翼,“二少奶奶,您怎么了?”   昭陵不回答她,从李文圳的手中接过玉佩,“是,从今以后,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已经死了,我,只是忠伯侯府二少奶奶的双胞胎妹妹罢了!”   李文圳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   前厅的宴会进行的如火如茶,刚刚李梦之一场舞一首歌儿,赢得满堂喝彩,女眷席位更是炸开了天。   这个说,“忠伯侯府的二小姐早闻其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那个说,“可不是吗?!瞧着就是一个极好的,真真儿的是惹人喜欢。”   就有人酸道,“这般好的女儿家,也不知那家有福气,能把这二小姐娶回了家,可惜了,就是我没有儿子,不然怎的都得争取争取。”   此话一出,各人心思不一,一时间,那家里有有儿子未娶亲的,未免不是把心思打了上来。 ☆、走水   自己的女儿得了夸奖,朱丽的面上自然是得意满满的,偏偏又娇着,“夫人们都夸大了,不过一些小把戏罢了,那里就当的大家如此夸奖。”   老夫人更是笑道,“都快莫要说了,没得到时候把人都给夸到天上去,摘不下来了!”   立即有人接道,“老夫人可莫这般说,姑娘家的,该是赞誉便赞誉,没得个窝着,叫别人看低了去。”   又有人笑朱丽,“就是,忠伯侯夫人这话说的可是叫我们这些有女儿的自愧不如了,如此风华,还称是小把戏,那其他的姑娘家,可不全都成了那没用的了吗?”   如此一言,真真儿是让人心生嫉妒,朱丽也知自己这话是说的过了点儿,咳了咳,正要说话,李梦之风一阵儿的跑了过来。   看见众人,浅浅屈膝,极为有礼,“梦之见过诸位夫人们。”   众人一见,只觉此女生的是清秀漂亮,刚刚隔着老远在戏台上见着,多少有点儿没看清,此刻近距离一看,才觉得此女真真儿如那仙气儿似的仙女儿一般。   特别是一双大眼睛,灵动的微微一转,就好似会说话一般,众人无不夸赞。   李梦之一一假笑着附和回去,可心里却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她偷偷地对朱丽道,“母亲,刚刚女儿表现的怎么样?”   朱丽自然是很满意,“之儿表现的很好,让众人都大开眼界,直呼道好呢!”   李梦之一听,心道果然,又不由窃喜,“那母亲,您说,太子殿下,会看见吗?会不会喜欢上我呀?”说着露出一副小女儿的羞涩姿态。   说到这个,朱丽却是不确定了,男人心,总是琢磨不透的,不过她疼爱女儿,便笑道,“我的女儿这般惊才绝艳,别说是太子了,就是女人见了都会被你迷倒,之儿,莫要担心。”   她替李梦之理了理鬓角,捏了捏李梦之的小手,匍匐在李梦之的耳边儿,轻声的说,“之儿,太子妃之位,母亲一定会让你坐上的!”   李梦之听了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那是高兴的。   她甜甜的嗯了一声,乖乖的依偎在朱丽的臂弯,心想有个强大的爹娘,就是这么任性,难怪当初那什么我爸是李刚那么拽,现在,也轮到她这样拽一次了!   李梦之却是不知,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此刻正归位男席位。   英王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太子这半天,可是去了何处?”   太子温文尔雅一笑,“人有三急,走着,些微迷了路,所以耽搁了一下。”英王见他并不忌讳的把这些事儿说出来,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冷哼一声。   “那可真是可惜了,太子刚刚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了。”英王状似漫不经心的道。   “哦?”太子一听,斜睨了一眼英王,右手习惯性的去抚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   英王又道,“刚刚忠伯侯二小姐表演了一出戏,真真儿的是出彩,可惜了,太子没瞧见。”说着,还颇为遗憾的摇摇头,好似真的是为了这件事儿挺遗憾的。   太子一听,目光微微一转,一丝冷意从眼底飞快的划过,随即也不禁笑道,“如此说来,到真是本宫的损失了。”说着摇摇头,转头对李志道,“侯爷,你养了一个好女儿。”   如此轻飘飘儿的一句话,李志听罢,瞬间如坐针毡,忙从椅子上起来,对着太子行礼,“请太子恕罪,小女顽固,本只是想博得老夫人一笑,万没有其他心思啊!”额头的冷汗如雨挥洒,眸中目光阴鸷。   他心里不由有点儿不满先前朱丽和李梦之的安排了,本来这出戏,是准备给太子看的,偏偏太子当时不在,李梦之又只自顾自的,现在太子没看见,反倒怪罪起来,那看就不好了。   身后李文兴也忙起身,“禀太子,舍妹自幼便是如此性子,天生活泼,还望殿下勿怪。”听着是为李梦之开拓,可明眼人一听,便不由皱了眉。   一个世家闺秀,天生如此任意肆为,如果小的话可以说是天真,可这般大了,就只能说是教养不好了。   首先坏了太子对李梦之的印象,李志虽然觉得此言不妥,可此刻却不得反驳,只得默然。   太子随手一招,“罢了,本宫没有怪罪的意思,毕竟本宫也未曾见到人,不过,身为世家小姐,该有的规矩,还是好好儿的守着罢!”   李志松了口气,忙应是。   正在此时,戏台上,鼓点锣声密密麻麻如雨点儿一般响起。   众人不由看去,一个打扮成旦角儿的人从幕后出来,嘴里咿咿呀呀的唱开了。   而此时,戏台两边儿,突然展开一副画卷儿,画上是百寿图,从那娇憨的仙童到寿桃,无不精巧细致。   众人感叹,竟然画的如此栩栩如生,帘幕掀开,一个清瘦的身影走了出来。   “孙儿恭祝老夫人六十大寿,寿比南山!”说着,抱拳一礼。   这时,李嬷嬷忙道,“呀,那不是……二爷吗?”   众人一听,眼皮儿一跳,看去,果然,那可不就是二爷李文昭么?   太子见状,转头对李志笑道,“这是你的二儿子?”   李志忙道,“回殿下,正是。”   太子点点头,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倒是个好的。”一旁的李文兴见状,长袖之下,双手死死的捏成拳头。   而这时,老夫人也叫道,“哎哟,昭哥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身子还没好吗?怎么不多歇息着,出来要是坏了身子,可叫老婆子我怎么办?”   李文昭走到老夫人跟前,“多谢老夫人关心,孙儿身子已经大好,就是要多走动才是,况且,这是您的六十大寿,孙儿怎么也不能不来。”   老夫人听罢一番话,感动的热泪盈眶,“你有这份儿心,老婆子我就知足了。”   朱丽也在一旁道,“昭儿,如果撑不住,可千万别硬撑着了。”又皱眉道,“老二家的呢?怎么不见人影?”   李文圳一听,不由诧异道,“娘子没在前院来?”   “她不是也病了吗,就叫她在屋里躺着呢。”老夫人道,话一说完,却发现孙子面色古怪,不由担心问,“怎么了?”   李文昭反应过来,忙装作无事儿的摇摇头,“没。”又对朱丽说,“母亲也别说她了,她也挺辛苦的,这次若不是她病了的话,自然也会是侍奉在儿子左右的。”   朱丽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这时,坐在一边儿似个透明人的永昌侯夫人,听罢此言目光微微动了动。   恰在此时,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从后院儿而来,一来便大呼,“侯爷!夫人!不好了!出事儿了!”   众人一听,不由纷纷骚动起来,今日老夫人六十大寿的日子,能出了什么事儿?   李志听罢此言,早已吩咐人把那个大喊的小厮扣了下来,问道,“什么事儿如此慌慌张张的?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礼法了?”   这小厮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么了,浑身颇为狼狈,衣服还有几处像是被烧烂的地方,此刻一听李志的话,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朱丽立即上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来人!把他给我压下去!”   立即有人领命上前,可小厮哪里肯,忙道,“夫人!不行了!夫人!西院儿!西院儿!”小厮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朱丽听着他的话,只想快点儿把他弄下去,却不料李文昭听见了西院二字,心里一紧,立即上前,“慢!”又问,“你刚刚说西院,西院怎么了?”   小厮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似得,“西院儿,出事儿了!走水了!好大的火!二少奶奶他们!全都在里面!”   李文昭一听,只觉当头棒喝,脑子当场发晕,幸好有人扶住。   朱丽老夫人等人也是惊诧一瞬,反应过来,还是太子先喝了一声,“那还不快去就火!”二少奶奶,他听见这个,就想起了先前看见的那个用衣袖遮挡住自己脸的小女子,浅浅回眸,勾人心弦。   太子一喝,众人都回过神来,纷纷往西院跑去。   众人到了西院,全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这个西院儿,犹如一个黑夜中张牙舞爪的魔鬼,炽烈的火光都映红了半边儿天,火舌喷吐翻滚,就好似一个不小心,被卷入其中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李文昭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吼,“快!进去救二少奶奶!快!”却是没人理他了,现在这个模样,谁敢去?   去就是送死!   李文昭目眦欲裂,自己就要冲进火场,丫鬟婆子,朱丽老夫人全都跑过来,“不可以啊!儿啊!这么大的火,你去了也是白白的送死啊!”   “锦娘……锦娘还在里面呢!”李文昭此刻心里只有昭陵一个人,什么都管不了,他只知道,这一场火之后,世间再无锦娘。 ☆、上巳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跑过来,“夫人!侯爷!老夫人!”丫鬟哭的都不敢说话了,可还是说了出来。   “下午,大爷来了西院,本来是准备看望二爷,在去前院的,可是……大爷……进了西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你说什么?!”小丫鬟一语,无异于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众人的心间。   “大……大爷,大爷也在西院儿……”说着说着,小丫鬟就哭了起来。   朱丽一听,本来还只是略微担忧的表情,瞬间变成惊恐,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老夫人更是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现场又是一阵慌忙。   李文昭心头感觉像是什么重重一击,喉头微甜,一股咸腥涌上,他拼命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可耳边儿的尖叫,和眼前仿佛能把人最黑暗的角落都照亮的火光是如此真实,他在也受不住,眼前一黑。   李志上前,大喝一声,“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救火!”一众仆役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尖叫着打水扑火。   李志又退后,对太子等人请罪,“太子殿下,英王殿下,请恕臣招待不周,如今这般府中这般模样,还请两位殿下前去前厅避一避?”   太子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冲天的火光,映照在他的眼里,亮的骇人。   怎么会这般巧?他得到消息来忠伯侯府打探那人的下落,却偏偏就遇上了这种事儿,而且,刚刚听说忠伯侯府的大公子也在里面儿?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长袖之下,太子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此刻这般情况,其实这个宴会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可不管怎么说,忠伯侯府乃也是京都的权贵,这般祸不单行的事儿,万万不可能是就此罢休的,好好儿的一场宴会,忠伯侯府却是没了大半个府邸。   这也就罢了,偏偏那里面儿还烧死了忠伯侯府的大爷李文圳,和新娶回来的二少奶奶。   众人无不唏嘘。   大火将近天明才扑灭,还是因为快要天亮的时候,下了一场雷阵雨,否则,烧的怕就不止是忠伯侯府的整个西院了。   昨日参加宴会的人全都在场,没有一个人离去,太子向皇上禀报了,皇上里面便派了兵把整个忠伯侯府都给包围了起来。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离开忠伯侯府一步。   有时候就是这样,忠伯侯府身居高位,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有可能影响到别人的一切,更不要说,昨日的忠伯侯府,里面多少的要臣家眷?   如果这火只是单纯的失火了,那还好说,可如果是有人想要陷害,那可就不得了了,背后的牵扯,可是大着呢!   只是可惜了忠伯侯府的老夫人,六十大寿,竟然变成这副模样,想来,将来若是平安度过,老夫人永远都不会在想要自己的寿辰罢?   负责查案的京兆尹是个刚正不阿的中年人,以来讯问了各种情况,便让人去了西院的事发现场。   最后从里面儿抬出来了十几具烧焦的尸体,其中尤为一具,颇为奇特,那人竟然是坐在什么上面的,可众人见状,在一联想到忠伯侯府的大爷,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接着,又辨别了几具尸体,其中有三具可以确定,两具为忠伯侯府二少奶奶昭陵的贴身奴婢,巧烟和月华,而另一具,毋庸置疑的二少奶奶了。   “夫人。”京兆尹上前,对呆滞着的朱丽道,“我们找到了一个东西,说不定,这个二少奶奶的遗物。”说罢,转身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块儿,不怎么清楚的玉佩,上面粘着的,像是蕉的什么,又有黑的东西。   朱丽呆呆的接过,嘴里只是道,“我儿没了?我儿没了?!”一旁的李文昭也痛苦异常,见状,从朱丽的手里拿过那块玉佩,心里一酸,想起昭陵对他的种种好,   忍不住再次痛哭。   “快给我!”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突然从李文昭的手上抢过这块儿玉佩,李文昭反应过来,冷声道,“永昌侯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这是我妻子的遗物,烦请您还给在下。”   然而,却见永昌侯夫人,呆呆的盯着那玉佩,目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随即变幻,又是痛不欲生的表情,双手捧着那玉佩在胸口,“儿啊!我的女儿啊!”   如此一言,在现如今的忠伯侯府,显然是如一颗炸弹一般,炸的众人魂飞魄散,魂不附体。   这……这……这是什么节奏?   众人呆了,李梦之更是呆了,在一旁捻着绣帕,一个劲儿的去擦自己根本就没有流出来的泪水。   永昌侯夫人,莫不是被吓傻了?   李志在一旁,脸色也不大好,“永昌侯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永昌侯夫人痛哭了一阵,听见这话,这才转身看着他们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们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女儿!”她举起手中的玉佩,“这个,是我当年给他们姐妹二人的贴身物什,就是想让他们日后好能够……”说到这里,永昌侯夫人痛不欲生。   “没想到……我们还没来得及相认,竟然就这般天人两隔了!我的女儿啊!”   众人一听,皆是一震,纷纷不敢相信,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个缘故。   而太子听罢,却是眉头微皱,那个女人,竟然是永昌侯府的女儿。   等等!太子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是没有抓住,他突然觉得,这场大火,肯定就是一个阴谋!   朱丽对昭陵是谁的女儿,并不想过多了解,此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大儿子没了,这对他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她突然想到,“大爷为什么会到二少奶奶他们那边儿去?”   一个侥幸掏出来的丫鬟急忙上前,“回夫人,当时大爷是去准备看二爷的,可是后来两人发现二爷不在松院,两人着急又怕打扰了前面儿,便没有声张,可是没想到,突然就起了火,后来……后来,就这样了。”   朱丽看了一眼李文昭,“你没有告诉他们你出来了?”   李文昭闭着眼睛,“没有。”   朱丽恨恨的瞪了一眼李文昭。   最后的结果出来了,是因为灯油打翻了,而且挨着昭陵的库房里面儿,有许多的酒,这才得以造成这样的结果。   虽然结果出来了,可真真相信的有几个?   里面儿的水,怕是深着了,可明面儿上自然不会说出来,背地里就少不了非议。   而更为奇特的是,忠伯侯府娶的那个二少奶奶,竟然是永昌侯府失散十五年的双胞胎女儿之一。   这一下,众人就是看着好戏了,谁都知道忠伯侯府和永昌侯府的关系水火不容,而且这次那个二少奶奶又在忠伯侯府的那场大火里没了,两家现在,更是对立了。   …………………………   如昭陵所料,忠伯侯府,这两天,在京都可是出尽了风头,可这风头可不是什么好风头,连皇上都亲口斥责了忠伯侯李志,可想而知了。   而渐渐的离忠伯侯府事件过去,也快过了大半个月了,如今二月末,三月要出头的天儿,风光正正儿好的时候,诸多的家族子弟和千金小姐,纷纷戴起了斗笠,出门儿踏青去了。   尤其是赶上要到三月三的上巳节,更是热闹非凡。   一个穿着碎花群,齐襟衣的女子,头上戴了灰色斗笠,脚步匆匆忙忙,不过在这热闹非凡的市井之间,也并不惹人注意。   女子七弯八拐的,终于绕道一处隐蔽的小院,左右看了看,推开门儿,迈进了身子。   “回来了?”一见来人,昭陵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怎么样了?”   女子摘下斗笠,此人正是昭陵带出来的月华。   见状,月华微微一笑,反握住昭陵的手,“小姐,你不要着急,事情闹得够大了,从今以后,再也没了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昭陵,只有您自己。”默了默,想到自己,也开心道,“还有奴婢!”   昭陵听罢,舒了口气,随即转身,神色却是不轻松,世间再无昭陵,那她便重生,这,不过只是第一步!   “小姐。”自从他们从忠伯侯府逃了出来,月华便改称昭陵为小姐了,“他们说,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是永昌侯府的女儿呢,那您……”   昭陵猛然转身,“不许瞎说!”月华吓得一缩,点点头,规规矩矩的退后。   昭陵眼睛眯了眯,永昌侯府的女儿……   昭陵嘴角微掀。   昭陵疾步行走,走到李文圳的房间,敲了敲门儿,便想起了李文圳的声音,“进来。”   李文圳转头给了月华一个眼色,月华自觉地站在了外边儿。   昭陵走进去,李文圳正站在桌前,提笔写字。   对于李文圳是个正常人,昭陵已经不觉惊诧了。   走到他身前,看了看他提笔正写的字,一个等,正气凛然,笔锋豪迈又不失洒逸,昭陵不由嗤笑一声,“你倒是闲的很。”   李文圳一听,不说话。 ☆、半月   昭陵便继续道,“我们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可是却一直窝在这个院子里,什么都做不了,你要真是那么闲,何不来想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昭陵突然双手撑在桌沿上,身体前倾,凑到李文圳的眼前,“大爷,可别忘了,你,不止一个人。”   “那又如何?”李文圳闻言,这才轻掀眼皮,睨了昭陵一眼,满不在乎的道。   “你……”昭陵一时语噎。   李文圳又道,“这么着急作甚?忠伯侯府的事儿才发生,你便大张旗鼓的出现,是嫌这京都不够乱?”   昭陵听罢,不由冷笑,“那我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那该如何是好?”   李文圳淡淡的一笑,手一指字帖上他刚刚落笔下的字。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个字。”李文圳边说,边擦了手,走出来,“一,是等,二。”他转身,目光沉静的如一汪让人永远看不透的湖,“便是忍!”   昭陵被他的话说的一怔,感觉到他的目光,昭陵有些心虚,心头微颤,昭陵扭过头,不与他对视,“那,我们等到何时?忍,又到何时?”   李文圳一听,便笑了,他摇摇头,“你着什么急?我二十年都等了,也忍了,如今这几天,不差。”   昭陵一听,有些不自在,她当然知道李文圳的话是对的,只是她现在逃出了忠伯侯府成功,心里得到了满足,她便更加的想要快些复仇!她想复仇都快想疯了!   她默默的不说话,李文圳便对她道,“你放心便是,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而且,不需要你等多久,只要你日后,时刻谨记,忍之一字,便可。”   说罢不欲多说,“好了,你先走吧,且等我的消息便是。”   昭陵也不好在待下去,点点头,这才转身出了门。   ……………………   第二天,李文圳却是又叫了她去一趟。   昭陵虽然心里不愿,可还是过去了,却没想到,这次,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道姑。   昭陵一进去,便看见一个身着灰色衣袍,做道士打扮的人,正在和李文圳说着什么。   昭陵暗自奇怪,今天怎么会找来一个道姑,便听的李文圳道,“这位是清尘师太。”一听这个名字,昭陵不由诧异的瞪大了眼。   李文圳见状,便笑道,“看来,你是知道了?”便对清尘说,“这就是小生说的那人。”   清尘师太的目光这才看向昭陵,目光淡淡的在她身上扫了一圈,随即点点头,昭陵忙道,“见过清尘师太。”   清尘是何许人也?   南昌国信奉道佛两教,其中以广元寺的和尚清水庵的道姑为首,而其中两方的主持,那可是个顶个儿的厉害人物。   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好似这世上,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一样。   可是,这广元寺的主持和清水庵的清尘师太,都不是寻常人可见的,就连皇上,有时候都不一定能见着他们的面儿呢,因为他们喜欢云游四海。   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有一个,别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清尘师太。   清尘师太听闻李文圳言,便点点头道,“若只是你所说,那倒是无妨。”   李文圳闻言笑开,立即对昭陵道,“锦娘,日后,你便跟着清尘师太了。”   这是他们在下一次见面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了这一句话,李文圳后来便消失了。   昭陵开始还抱怨他,可等安静下来,又不由想他,多少都是一起经历了苦难的人,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不同寻常的感情的。   像现在,她和月华之间,感情就不似一般的主仆。   从那日后,昭陵被清尘带到了清水庵,跟着清尘一起,修行,可这个修行,意味可深着呢。   外间便传言,清尘师太带回了一个慧根通透的女子,准备做她的接班人,传的是浩浩荡荡。   如此,到了三月三的上巳节这天,所有出游的女子,全都奔着往清水庵去里,因为他们听说,今日清尘师太开了帘幕,若有能抽中签王着,可得以和她相见一面。   众人全都奔着这个而去,一大清早,外面儿浩浩荡荡的排满了队伍,可去的人多,回去的人便更多。   签王,千中之一,怎么可能是那般容易抽得到的呢?   可越是这样,众人便越是积极进取。   且说永昌侯夫人自从上次从忠伯侯府回来,便是一场大病,如今稍微好转了一点儿,便听说了清水庵的事儿。   秉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永昌侯夫人这日便整理好了仪容,也来了清水庵来了,不为别的,自从知道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儿后,如今她只希望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还好好儿的。   哪知这一去,人山人海的,妙言一见便张大了嘴巴,“夫人,好多多人啊!”   妙语皱着眉头,也不由担心道,“夫人,不如,我们下次再来吧?这里这么多人,如果发生什么事儿……”   永昌侯夫人却似是铁了心一般,摇摇头,“既然来了,那便是等一等又有何妨?无碍,我们等一会儿罢。”却是没想到,这一等,他们竟然等到了下午。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了,永昌侯夫人战战兢兢的上前,行礼,上香等等,然后摇签,抽出一支签来,愣住了。   她抽的,正是签王!   妙言妙语两个丫头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旁的道姑也忙站起来,迎着永昌侯夫人道,“恭喜夫人,抽的签王,可以与清尘师太一叙,夫人请跟贫道来。”   永昌侯夫人也是惊诧不已,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抽中了签王,不过这也是高兴的,听说清尘师太法力无边,说不定,她能帮忙算出她的女儿的下落。   小道姑把永昌侯夫人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夫人请在此处稍等片刻,待贫道前去通知一声。”   永昌侯夫人忙一声,“有劳。”   小道姑退出去了,这时,永昌侯夫人这才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地方来,是一个小厅,她转过目光,望着前方,突然,目光微微一动。   恰在此时,妙言道,“夫人,你们看,哪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呀?”   这话一说,几人看去,果然便见得不远处,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双腿盘着,一副虔诚的模样,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她穿着一身灰衣服,若是不经意间,还真不能发现了她。   就在几人细看之时,那人突然挣开眼睛,扭过头,看着他们,琼眉微皱,随即温和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便起了身,往他们这边儿走来。   永昌侯夫人看着她,莫名的就觉得有些熟悉,听见她这话,一旁的妙语准备说话,永昌侯夫人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小师傅,我乃今日抽中签王之人,被人带至此地,再次等候清尘师太。”   昭陵一听,不由挑了一下眉头,细细看了看面前的这位夫人,永昌侯夫人,她自是知道的,说不定,就是自身这个身子的母亲。   略略一笑,道,“原来如此,那夫人请坐。”说着一指旁边儿的座椅。   永昌侯夫人见这道姑,不仅说话有礼,且待人接物都是令人极为舒服的,不由心生了几丝喜欢,闻言点点头,坐下,便问道,“这位小师傅该如何称呼?”   昭陵闻言,略微一顿,随即笑道,“夫人唤我名字即可,半月。”   “哦?”永昌侯夫人奇怪,“为何要叫半月?”   昭陵便继续笑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不是家弟子,是跟在清尘师太身边儿清修的。”   此言一出,妙言立即瞪圆眼睛,指着昭陵道,“哦哦,我知道了,听说清尘师太前不久云游归来,带回了一个资质绝佳的女弟子,难道就是你不成?”   昭陵闻言似是一愣,随即轻笑,“姑娘说笑了,不过是师太心善,见我无所依靠,这才出手相助了而已。”   永昌侯夫人却似是很有兴趣,便问,“这是为何?难道……你的家人?”   昭陵神色黯然道,“我的家人,我不知道,我的养父养母,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留下我独自一人,后来若不是遇上清尘师太,如今,也不知我该是何等光景。”   这话说的简单,可众人却好似能从她那言语之中,听出那些令人感伤的情怀一般。   永昌侯夫人心弦更是颤了颤,她问,“你说你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   昭陵奇怪的看她一眼,随即点点头,永昌侯夫人心头一热,正待说话,却传来一阵声响,转头,清尘师太到了。   众人站起来,对着清尘师太行礼,“师太。”   清尘师太看了一眼昭陵,眸光闪烁。   昭陵心知此刻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十分乖觉的行礼告退。   待昭陵一走,永昌侯夫人便笑道,“早闻师太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别的不说,清尘师太成名这么久,她的年纪少说也是四十岁,可现在的清尘师太,一袭青色道袍,一柄拂尘,挽个道鬓,如此简简单单,看起来竟是如二十几岁的女子一般。   清尘浅浅一笑,“夫人也是鸿福之人,竟能抽中签王,看来是于我有缘。”又道,“不知夫人,想问那方面的算事?”    ☆、女儿   说起这个,永昌侯夫人程氏,不由满脸哀色。   “不瞒师太,年轻的时候,我与丈夫一同南下抗战,期间生产一双女儿,然而遭遇兵乱,我们夫妇无法,只得安置了他们在一个地方藏住,等之后来寻,一双女儿竟是就此不知所踪。”   说到此,她像是想到当时的场景,不由流出眼泪,继续道,“这十五年来,我们也曾多番打听,可竟然没有一丝消息,然而,就在前不久,我们打听到,忠伯侯府的新娶二少奶奶,可能是我的女儿,可没想到我前去相认,糟的却是,她被一场大火,烧死殆尽了!”   说到此处,程氏终于受不住,痛哭流涕。   清尘师太则是一直默默念着咒语,面上不时的闪过一丝神色,不知想的是什么。   好一会儿,程氏才停下来,“师太,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想我的另一个女儿,平安幸福就好,不知,师太能否帮我算一卦?”   清尘师太听罢,缓缓挣开双眼,随后看着程氏,叹道,“程夫人不必忧心,生死有别,各安天命,命数最是虚无缥缈,至于你求的……”她看向程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程氏一听,不由轻声呢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清尘师太不欲多说,只摇头道,“话已至此,贫道,无须再说,程夫人,请回吧。”   妙言妙语扶着程氏一路向前,程氏微微出神,妙言在一旁,“夫人,刚刚那道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怎么我们都听不懂呀?”   妙语瞪她一眼,“什么道姑,清尘师太是你可以随便叫做道姑的吗?”又道,“清尘师太如此说,那肯定就有他的意思,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懂得那般多的大道理?别说了,好生看着夫人罢。”   妙言一听,忙哦了一声,果然不在说话。   而这时,妙语转眼一看,便见到立在一道耳门边儿等候的昭陵,或者说,是半月,不由出声道,“半月姑娘,真是巧啊,你怎么在这儿?”   只见昭陵扭头掩嘴一笑,“可不是巧了,师太叫半月在此等候夫人,这前面儿太乱,怕夫人们走了冤路,特叫半月随行的。”   妙言妙语一听,忙屈膝行了个礼,程氏便道,“师太蕙质兰心,多谢师太了,劳烦半月姑娘过会儿帮我道个谢。”   半月亦是回一一礼,“好的夫人。”随后一摆手,“夫人请。”   程氏点点头,便欲抬步前行,昭陵也是转身要走,却不料,突然从一旁出来一个小道姑,昭陵猝不及防,一下便被撞到了。   而程氏和昭陵相距不到三步,昭陵又恰好是往后倒的,程氏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搀着昭陵,却是没搀住,反被绊倒,幸而妙言妙语立即上前搀住了,最后便是昭陵一个人倒在地上了,随后又“啪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   昭陵撑着手做起来,却是不先看自己身上如何,反而是在地上摸找,最后拿住一块儿半月形的玉佩,这才笑起来,“太好了!幸好没坏掉!”昭陵满脸的开心笑容,仿佛那玉佩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比自己还重要。   而那边儿镇定下来的程氏,看见这一幕,立时便怔住了,直到昭陵站起来,不好意思对她笑,“让程夫人见笑了。”又转过头去训诫了那小道姑一番,这才转头重新对程氏道,“程夫人,好了,我们走吧。”   然而程氏却是一步步向昭陵走来,最后咽哽的问道,“孩子,你……你刚刚拿的那玉佩,可是你的?”   昭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回夫人,是的。”随即又面露怀缅,道,“这玉佩,听我的养父养母说,是我的亲生父母亲留给我的,只是不知道……唉算了,不说了,不过,夫人,您怎么了?”   昭陵摇摇头,转头却见程氏已经开始哭了起来,她不由慌张了,“夫人……夫人,您,您怎么哭了呀?!”一听程氏哭了,妙言妙语也赶忙上前相劝。   程氏却一把拂开他们,紧紧地抓住昭陵的手臂,问道,“你的右肩上,是否有一个像蝴蝶的胎记?”   昭陵一听,瞪大了眼看着她,结结巴巴的问,“您……您,怎么知道我有这样一个胎记?”   程氏一听,大吼一声,随即一把抱住了昭陵,哭喊道,“女儿啊!我的女儿啊!娘终于找到你了!娘终于找到你了啊!”她不由想起清尘的那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可不就是近在眼前吗?!   昭陵好像是被这情况搞蒙了,可心底却是清楚无比的,这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当然,她这个身体,还是是程氏的亲生女儿的,只是灵魂,不过换了一个人罢。   妙言妙语也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清尘师太出现了,看见这一幕,不由摇摇头,“有因有果,现在,我也算是完成了罢!”程氏抬头,看见清尘师太,立即喜笑颜开,“师太,真是太感谢您了!我真的找到了我的女儿了!师太!谢谢您了!”   清尘师太笑,笑的有些勉强,随后对程氏点点头,道,“程夫人,我还有些话,想要对小姐说,不知……?”   程氏里面点头,“好,这些年来,多谢师太照顾我女儿,不然,不知道她现如今还会怎么样。”   清尘师太摇头,“程夫人不必客气。”随即看向昭陵,道,“半月,你随我来。”   昭陵自是跟去。   到清尘师太的房间坐下,清尘师太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也是你的应有的福分。”这样一说,又抬头对昭陵说,“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你,会那么吃惊吗?”   昭陵听罢一怔,随即立即点点头,这些日子,虽然清尘师太对她极好,可也只能算是在帮这一点儿上,实际上她很难想像清尘师太为何会帮她,而且第一次见到她,那么惊讶。   她后来想了想,说不定,这个清尘师太,早就已经见过她的妹妹了。   果然,清尘师太谓叹一声,随即道,“这事儿,要说的话,得从三年前说起……”   原来,那年清尘师太出门云游,遇见了被人暗算的李文圳,也就是那次,李文圳和李文昭出游,却被人暗算,导致一个中毒,随后李文圳为了救李文昭,而废了双腿,而幕后人,竟然是他们的父母亲。      当然,那个时候,李文昭两兄弟不知,而李文圳,却是装作不知,故意中了他们的计,而遇上了清尘师太的时候,李文昭已经昏迷了过去。   清尘师太为了救他们,自身也中了毒,那些人为了事情不会被传出去,所以准备将清尘师太杀了。而后他们被一个小姑娘所救,小姑娘为了救他们,独自一人引开了那些人,而小姑娘的遗愿,就是替她找到姐姐,并且把那个玉佩交给李文圳,因此,这一下,惠及三人。   那个小姑娘,叫半月,因为她父母亲留给她的一块儿玉佩,像残月,所以她叫半月,因为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当然,那个时候李文昭并不知道,不然的话,后来的李文昭就不可能不会记不得昭陵的模样。   听着清尘师太把这些事儿一一道来,昭陵的心狠狠的被撕扯了一番,她实在是想不到,十二岁的小姑娘,是哪里来的力量,扮作清尘师太,而独自引开那些人,目的只是让他们能帮她找到姐姐送回家。   而听着这些,昭陵瞬间便把这些事儿,全都连接在了一起。   自己为什么会被朱丽看中并且嫁入忠伯侯府,只怕就是李文圳为了当初小姑娘半月的遗愿,可不同的是,李文圳还想因二少奶奶,让忠伯侯府的大爷,也名正言顺的消失。   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些事儿,理清了这些事之后,昭陵不由在心里为这两个姐妹感到悲哀,如此小的年纪,就遭受到如此的悲痛。   而且算起来,这两姐妹,可都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半月,是死于李志他们派出去的杀手之手,等于间接的杀死了她,而锦娘,或许其中还有李文圳的一部分,当然,这个可能当时李文圳并没有料到,而且锦娘她死了,昭陵又活了,成了她。   另一个,就是锦娘的养母,如此一想,昭陵心里不由冷笑,她不过是前世也好,还是今生也罢,怎么都和李志朱丽两个人摆脱不了干系,而且每一层的干系,都是如此蒙着血淋淋的一层。   清尘师太叹了口气,“如今你得以和母亲相认,我也算是圆了当初半月姑娘的一点儿情义,你,去吧,日后若有何难事儿,也可与我一说,只要贫道能帮的了的,定不会袖手旁观。”说罢,转过身去。   昭陵一听,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轻笑师太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清尘师太!”随后起身离去。   时隔一月,京都再一次轰然事件,人人都知道,忠伯侯府的大火,烧死的不仅是忠伯侯府的大爷和二少奶奶,那个二少奶奶更是永昌侯府流落在外的一个双胞胎女儿。    ☆、紹惋   时隔一月,永昌侯府接回了一直呆在清尘师太身边儿的三女儿,双胞胎另一个,薛绍媛。   而这薛绍媛,自然就是昭陵了。   不过为了避人口舌,所以才说了是一直呆在清尘师太身边儿的,清尘师太乃是清水庵,以及整个南昌国德高望重的道姑,将她说成是在她身边儿长大,自然名分不同。   而且像其他世家,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不时的接回从那个庄子,这个寺庙里的儿子或者是女儿,都不是什么奇事儿。   而这次造成轰动,也只是因为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和这个三小姐,是双胞胎姐妹,而且还是从清尘师太身边儿出来的,一时搞的众人无不好奇。   不管外界的人怎么说,反正正主儿的日子,是照样过的。   昭陵,哦不,现在应该是薛绍媛了,自从认祖归宗之后,她便改名为薛绍媛了。   此刻,日头正好,三月份的日光,既不显得毒辣,也不会太过温和,打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一干的丫鬟给薛绍媛打扮好了之后,薛绍媛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转身,薛绍媛瞥了一眼从忠伯侯府跟着她出来的月华,开口道,“明水,你就在这里罢。”后来改名为明水。   明水自是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宜出现过多的,而且对于永昌侯府她也不熟,此刻薛绍媛要去老夫人的福禄园请安,自己更不可能带着她去了,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是,小姐。”   薛绍媛转头看着一旁的一个圆脸小丫鬟,叫道,“明光,走吧。”明光是离开清水庵那天,清尘师太给她的,说是李文圳留给她的,会武。   而明光一张圆圆脸,瞧着憨厚,可亦是精灵,不过两天,就把永昌侯府给摸清楚了,会武,又精明,最重要的是,以前接触过昭陵的人没见过她的,用起来自是更加方便。   明光诶的应了一声,忙上前引着薛绍媛走了。   他们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去永昌侯夫人,现如今薛绍媛的母亲,程氏那里一趟才是。   程氏在前院的华兰居,到的时候,外面儿已经等着几个人了。   三个年约芳华正茂的少女,和两个少年老成的少年。   坐在左边儿第一个位置的,是薛绍媛的同胞兄弟,也是府里的老大,薛凯奇,今年二十岁,见着自己这个胞妹来临,脸上没有丝毫的神情变化。   薛绍媛给他请安,他也只是点点头,薛绍媛心里默默,并不为此感到灰心,虽说这个嫡亲大哥没有表现出喜欢自己这个嫡亲妹妹,可也没有表现出讨厌不是吗?   而坐在左边儿第二个位置的,是薛绍媛庶出的二哥,薛绍提,今年十八岁,薛绍媛对他行礼,他亦浅浅的回了一个笑,“恭喜妹妹回家。”   “多谢二哥。”薛绍媛浅浅回应,心中却在思量,这二哥看起来笑眯眯的,可笑却不达眼底,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这边儿行完了礼,便是右边儿,右边儿第一个位置,是她自己的,第二个位置,则是这府中的大小姐,薛韶华,今年十六岁。   薛韶华乃大姨娘所出,虽是庶女,却早已芳名在外,是南昌国有名的才女。   薛韶华对着薛绍媛的行礼,站起来浅浅的还了一个,随后拉住她的手,道,“你我是亲姐妹,今后无须多礼。”   薛绍媛亦是回道,“多谢姐姐。”   而第三个,便是她的四妹,薛绍妍的,今年十三岁,薛绍妍于薛绍提,皆是府中二姨娘所出,还未及薛绍媛行礼,薛绍妍便站起来,拉住薛绍媛便甜甜笑道,“姐姐无须多礼,咱们是亲姐妹,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岂不是伤了咱们之间的姐妹情谊?若真按理来说,不是该要妹妹向姐姐行礼吗?”   薛绍妍古灵精怪,颇为讨人喜爱,一听这话,一旁的薛韶华便点着她的额头笑骂道,“就你这丫头,古灵精怪。”   薛绍媛也是对他们这相处感到诧异,前世的她,身为将军府的嫡女,那些明争暗斗怎么可能没有体会过,可看这永昌侯府的姐妹之间,相处身为融洽。   不过随即,她也不由冷笑,在她的眼里看来,这些表面的虚与尾蛇,都不过是层虚假的面具,明面上笑颜如花,背后便是阴冷如刀。   看着眼前这一幕,薛绍媛眼底露出讽笑,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大姐姐说的好,四妹妹这张嘴,多半是吃了蜜糖,才会这般甜罢?”   薛韶华便道,“赶快说说,是吃了什么蜜糖,让姐姐门也去吃一点儿。”   薛绍妍便笑。“哪里有吃什么蜜糖,姐姐门就会笑话我。”   这时,大哥薛凯琪咳嗽一声,“都不要闹了,母亲要出来了,看见这般,成何体统?”三人立马安静。   薛绍媛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悄悄儿的拿眼去看自己的哥哥,薛凯琪目不斜视,正在此时,一串环佩叮当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的程氏在两位姨娘并几个婆子的簇拥下出来,程氏今日心情许是好,传来一溜儿的靓丽颜色。   上身翠绿色的斜襟绣花边底儿衣,下着同色撒花裙,漫头青丝挽坐一个双鬓,斜插一支垂花流苏钗,面容靓丽,看着比之前,竟像是多了丝活力,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   众人见状,便上前行礼,“见过母亲。”   程氏点点头,“都起来罢,让你们多等了。”众人忙道,“没有没有。”   程氏的眼睛便在几个孩子中一转,笑着对薛绍媛招招手道,“快,瑗姐儿,到母亲这儿来。”   薛绍媛依言,踏着小碎步上前,“母亲。”说着,一把抱住程氏的右手,“母亲,您今天真漂亮。”   程氏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高兴道,“真的吗?就你这小丫鬟会夸人。”   一旁的二姨娘一身橘红,看着极是喜庆,说话也讨人喜,“夫人可是不知道,自从三小姐回来,您都年轻了好几岁。”   程氏一听,立即眉开眼笑,“真的吗?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一身碧绿色的大姨娘,看着人极其温婉,闻言也笑道,“人逢喜事儿精神爽,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程氏点点头,捏了捏薛绍媛的手,笑道,“好了,不说了,我们去老夫人哪儿吧。”   这时,薛凯琪和薛绍提站出来,一脸抱歉,“母亲,孩儿,恐是不能与您去祖母哪里了。”   程氏弯眉,“为何?”   薛凯琪道,“今日书院,有同窗相约……”   未待他话说完,程氏挥挥手,“罢了,去罢,娘就知道你那书院一天天的。”   薛凯琪和薛绍提在国子监,素日便是与同窗之间的关系,程氏很是头疼,可儿子们的事儿,他也不好查收太过,给永昌侯说,永昌侯反而不管,也只能随了他们去。   于是程氏便带着三个女儿,和两个姨娘,往老夫人的院子赶去。   到的时候,老夫人起来有一阵了,正在暖塌上喝茶,几人进去,一一行了礼,老夫人便看了几眼薛绍媛。   只见少女身材娇小玲珑,站在那儿,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儿,如清幽的百合一般,一袭水粉色的衣裙,又映照出一些少女心思,就如朝阳初升的含怯,娇羞清嫩。   面容不说多美,可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看的赏心悦目,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笑便能深入人心。   老夫人想到她在外受的苦难,心里不禁心疼起这个孙女儿,对喝薛绍媛招招手,“三丫头,卡过来,让祖母好好儿的瞧瞧你。”薛绍媛本应该是行二,不过现在她是妹妹,便是行三,行二的姐姐在忠伯侯府,那场大火中,死了。   薛绍媛依言上前,老夫人便一把拉住薛绍媛的小手,细细的打量,越看越是喜欢,她一把楼主薛绍媛,声音带了一丝歉疚道,“我的小乖乖儿,可怜的孙女儿,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本来薛绍媛心里的感触不大,可是此刻,被老夫人这么抱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薛绍媛的鼻子一酸,想起死去的半月,还有以前的锦娘,若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孙女儿,女儿,其实早就死了,又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可是现在,她也无声无息的流出眼泪,或许是这个身体的原主,还残存的一丝意念吧?   薛绍媛瞬间又抚摸着老夫人的背,“祖母,不哭了,如今孙女儿回来了,便好好儿的陪着祖母和母亲,再也不会丢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老夫人和程氏都不禁潸然泪下,不过现在人多,不宜失了分寸,程氏抹了抹脸上的泪,便笑道,“是啊,老夫人,您也不用在念着了,如今他们姐妹……”说起这个,他就想到自己那死去的另一个女儿,不过又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薛绍媛,还好,她总算是少了一个愧疚,少了一个遗憾,她的女儿,总算也是回来了。   “他们姐妹如今都回来了,您在也不用操心了。”   老夫人点点头,“是啊,回来了。”   当得知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是永昌侯府的二小姐的时候,永昌侯府说什么,都把锦娘的牌位带回了永昌侯府,认了祖归了宗,取名薛绍惋。 ☆、才女   绍惋绍惋,然后惋惜,人已是不再,怎么说起来,都有点儿悲伤的感觉。   这时,程氏开口笑道,“说起来,瑗姐儿也是今年满十五岁及笄呢。”   老夫人一听,便“哦”了一声,笑道,“那可有行及笄礼?”   薛绍媛一听,假装羞涩的低下头,轻轻的摇摇头,小声说,“道门里不兴这些礼节,所以……未能行及笄礼节。”这倒是是事实,不管是昭陵也好,还是之前的半月也好。   半月死的时候十二岁,就算是后来昭陵假装的半月,就算是在道门,可跟在清尘师太的身边儿,讲究六根清净,静心静神,哪里会被这些俗世礼节所拌绕?   昭陵是活到十五岁了,可在那样靠卖女儿为生的穷人家里,别说她不是亲生女儿,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未必会给她办。   而他们的生辰是在正月里,刚刚十五岁便嫁作他人妇,怎会去想其他的东西?   所以,薛绍媛就算是不用说,老夫人和程氏也是大概知道的,之所以这么一问,不过是有个由头说接下来的事儿罢了。   果然,两人点点头。   就闻程氏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干脆这样,如今瑗姐儿接回来了,自然是要办一场还俗礼的,到时候,不如便借着还俗礼那天,一起将瑗姐儿的及笄礼也办起来,老夫人,您看如何?”   程氏和老夫人这婆媳俩,素来关系便好,这其中也有是程氏事事都敬着老夫人三分的原因。   老夫人一听,自然是满意的点点头,末了还添到,“你说的不错,就按照你这样去办。”又搂着薛绍媛笑道,“定要给咱们的瑗姐儿办的隆重一点儿,风风光光的,让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的瑗姐儿是咱们永昌侯府的嫡出姐儿。”   这话说的有点儿出头了,老夫人不觉,但也何尝不是给薛绍媛撑腰的意思?   薛绍媛一个姑娘家,在外十几年,虽然打的是送到清尘师太身边养着的称号,可自是不如土生土长的京都的世家小姐。   到时候出去了,和别人交际,也会矮了三分。   而老夫人这话,其一是像外人宣布,不管薛绍媛如何,总归是永昌侯府的嫡出女儿,有整个永昌侯府的宠爱和撑腰,谁也不能欺了她去。   而其二,便是提醒这府中的人,莫要狗眼看人低,虽然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可只要有一丝一毫,薛绍媛这个嫡出小姐不受宠的风声传出去,那她定然遭到别人的白眼儿。      而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会对她避之不及,这是老夫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儿。   程氏一听,立即便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儿媳下去了便着手办。”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道,“若是话费银钱太多,可从老婆子我这里支出五百银。”   程氏自是笑道,“老夫人放心,就算是抽儿媳自个儿的,也万不能抽您的,这事儿您就放一百个心罢,儿媳自会办妥的。”默了默,又道,“只是,这还俗礼的话,怕是还要请清尘师太下山一趟才好……”有点儿犹豫的感觉,因为清尘师太名声太大,虽然有薛绍媛这个在前,可程氏还是不大觉得希望在后面还麻烦她一趟。   薛绍媛一听,眼睛幽幽一转,便道,“母亲不必担心,女儿会书信一封给师太,请她下山一趟的。”虽然她不大想麻烦清尘师太,可想到此前的情景,也不得不麻烦了,最多日后多还师太一礼便是。   下山前清尘师太曾对她说过,有事儿便找她,能帮的她自会前来,清尘师太是何等人物,薛绍媛相信,她既然说了这话,那便不会食言,是以这点儿把握她还是有的,开口说话也是信心十足。   而且说这还俗礼,也于他们之前的事儿相关,虽然他们没有师徒之名,可在外相传她可是自小跟着清尘师太的,不管怎么说,师徒之情却是怎么都要有的,不然的话,外面儿可就不知道会怎么说了。   想到这里,薛绍媛都不禁想,清尘师太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此等事故,所以才会对她说那一番话的?   可不管怎么样,这个情,她薛绍媛是承定了。   听薛绍媛这么一说,老夫人和程氏都不由露出笑容,点点头,而程氏的心里却还在想,说不定,到时候瑗姐儿的及笄礼上,说不定还可以请清尘师太做瑗姐儿的正宾,清尘师太乃是德高望重之人,虽是道姑,可仍是女性。   程氏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面上笑着,心里便在盘算着,到时候如果清尘师太来了,该怎么样去请清尘师太了。   于是,这件事儿便就这么给定下了。   座下的薛韶华听罢,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还是那副不动于声色的模样,这般淡淡然,薛绍媛瞟了一眼,不是真的太过淡然,便是隐藏极深之人。   薛绍媛对于家里这几个姐妹,也是有点儿防范的,在清白的世家后院儿,这可能会没有点儿龌龊事件?   薛绍媛是不信这个邪的,而薛绍妍年纪小,可她一双黑黝黝的眼珠时不时的转悠,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精光,薛绍媛瞧着,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过她这样的,薛绍媛一眼便看穿,倒是没什么顾忌,她有什么心思,就算掩着,薛绍媛也能看的清楚。   就如此刻,薛绍妍抬袖掩唇一笑,“听祖母这说的,真真是让妍儿也好生羡慕三姐姐了。”她眼珠儿一转,盯着一旁的薛韶华道,“当初大姐姐及笄礼,都没有祖母这么说呢!”   说着娇嗔,“祖母真偏心!”   她一说这话,别人只当天真,单纯的羡慕薛绍媛罢了,可听在别人的眼里,就不是这么一个味儿了。   这是在说,薛韶华不如薛绍媛得宠,被人看重。   薛绍媛冷笑的看了一眼薛绍妍,并不把她这么拙劣的挑拨手段放在眼里,转眼又去看薛韶华,她相信,若薛韶华真是个聪明的,就绝不会因为薛绍妍这么一句话而有什么大的反应的。   当然,就算是有,也是埋在心里。   果然如此,薛韶华一听,便转头对薛绍妍又仿佛是说给众人听的,“四妹妹,你年纪小,看着这些作甚?在说了,这些自然有母亲和父亲老夫人做主,我们做女儿,管那么多可是要打手板的。”这是惩罚一些管的多的人的家法,很多世家都有这种小惩罚,不足为虑。   薛韶华便又继续道,“况且,你三姐姐身为永昌侯府的嫡出女儿,而且,你我在家中锦衣玉食这么多年,你三姐姐在外受苦,如今隔离十几年才归家来,又岂是这一次及笄礼能补得回来的?这种话,日后你莫要在说了,没得被人传出去,就要说成我们姐妹不合,别人看了笑话不说,反倒伤了我们姐妹的情谊才是重呀!”   薛韶华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说的真真儿的又巧又妙,便是薛绍媛都忍不住为她鼓掌叫好了。   她避重就轻的说了,轻飘飘儿的,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反倒把薛绍媛和薛绍妍两个拖进去了,前,薛绍媛受苦回来于姐妹不和,后,薛绍妍嘴皮子不干净,挑拨离间。   在场众人谁人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不然的话怎能在大宅院儿里混?   薛绍媛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都想到了。   有些人自然是乐的看笑话的,例如冷眼旁观的大姨娘,嘴角含着讥笑看着二姨娘,大姨娘和二姨娘自知这一生是比不过程氏,挣不到这个正室的位置了,便两个人相互攀比。   二姨娘年轻貌美,得宠又生养了四小姐薛绍妍和二少爷薛绍提,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比大姨娘要趾高气昂。   可大姨娘却有个名冠京都的才女儿,自然也是比起二姨娘要腰杆子软不了多少,可到底却还是比她要软一些。   此刻二姨娘的女儿薛绍妍出丑,聪明反被聪明误,可叫她看了一场好笑话。   而程氏一听,不由心里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薛绍妍,笑道,“你这小妮子有甚羡慕的?过几年,等你及笄礼上,不照样儿给你办的热热闹闹的。”却是拂过薛韶华的事儿不谈,然后又转脸对薛韶华笑道,“平日你就叫你多学学你的大姐姐,看看,现在怎么样了?被我说重了吧?”说着叹一声,“还是你大姐姐知分寸,懂礼重。”   然后又转头对薛绍媛,目光柔和的笑道,“瑗姐儿,你可也要记好了,你大姐姐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有事儿没事儿,多跟着你大姐姐学着点儿啊。”   薛韶华便忙站出来,微微一福礼,“母亲言重了,女儿要学的还很多,三妹妹自幼便跟着清尘师太,想来定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的,到时候,女儿也要向三妹妹学习学习呢。”   薛绍媛手里的这方砚台,全然是清心石所制,清心石,顾名思义,便是具有清心凝气的作用。   而这清心石具有一直特殊的清香,没有薄荷的凉爽,却比薄荷更能深入人心,薛绍媛看着手里的这方砚台,更是不得了,这砚台不仅仅只是清心石,还是清心石里面的特殊品种,可以制作成砚台使用。 ☆、约见   不知道多少的文人墨客,想要有这样一方砚台呢,更何况,这还是前朝书法千枝大家的遗物,薛绍媛打从心底喜欢的紧。   刚刚抬头,便见薛韶华笑看着她,薛绍媛微微羞涩,“这方砚台真是贵重,不可多得的珍品呢大姐姐。”   薛韶华说起这个,也是颇为自得,不过还是笑的从容,“这个是两年前在百朝圣会上,所赢来的。”说着,又去那笔、磨。   薛绍媛一听,不由了然,这百朝圣会,是南昌国每隔两年,便会举办的一次盛会,由宫中有头脸的后妃主持,有名望的官妇协助。   然后便是各家的闺秀参与,其中有各种技项,若是能在其中赢得一两项的头筹,那可就是名流广传,薛韶华的才女之称,便是在前两年的百朝圣会所的来的。   说起来,今年也正是一届“百朝圣会”的举办年,据薛绍媛的记忆,貌似就在不久之后吧?   就在薛绍媛愣神的时候,薛韶华把一直狼毫笔递给薛绍媛,笑道,“妹妹你看,这支笔,还有这方砚台和墨,皆是千枝大家的遗物,两年前姐姐从百朝圣会上所赢来的,想着也没什么礼物送与你,若是妹妹喜欢,姐姐便把这套文房四宝送与妹妹吧,还望妹妹莫要推辞。”   薛韶华也是直白,她这套文房四宝,在外流出的话,少说也是千金难求的,竟然就这般送与薛绍媛,也不谦虚的说什么寡漏,又堵了薛绍媛拒绝的话。   薛绍媛一听,细细的看了看这一套文房四宝,心里是喜爱的紧,不过因为薛韶华的心思,她也只是喜欢而已,没有那么想要,却是不想薛韶华自己如此大方,竟然全都送与了她。   她微微怔了一会儿,随即调整表情,一脸感动的看着薛韶华,“姐姐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姐姐竟然全都送给妹妹,妹妹真是……”说着像是感动的忍不住微微抽泣的样子。   薛韶华见状,便展露温柔大方的笑,“妹妹莫要如此说,我们都是姐妹,有什么东西,自当姐妹分享,在说了,姐姐房里还有一套文房四宝呢,这东西,放我哪儿,也是摆设,妹妹拿着,好生用着,莫要辜负这般好的东西便是,也是姐姐的一番情谊了。”   薛绍媛听罢,心里冷笑,好,既然你给我,那我怎么能不要呢?不要白不要!   她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笑道,“那好,既然姐姐都如此说了,妹妹在推拒,便是妹妹的不是了,不过,妹妹也不能白白收了姐姐的东西。”说着,转头喊,“明水。”   夏烟立马道,“回三小姐,明水姐姐他们还没有回来呢。”   薛绍媛这才想起来,自己把他们支走了,无法,只得道一声知道了,把夏烟打发了出去,然后自己起身,去柜子翻找了半天,这才找出一个小盒子,拿着上前。   薛韶华也不由好奇的看着薛绍媛手里的小盒子,小盒子瞧着应该是普通木制品,不过上面儿刷着朱漆,表情梵刻了许许多多的道经和符文。   薛韶华见状,心里便有了底儿,一想薛绍媛是出自清尘师太的身边儿,在看这上面儿的符文,应当是道家的东西。   薛韶华没有猜错,薛绍媛打开盒子,果然拿出了一串手珠,薛绍媛便道,“这串手珠,由金丝楠木和玛瑙抛珠制作而成,是我跟随在清尘师太身边儿的时候,师太给与我的,跟了我这么多年,经常与我同念道经,与我来说,意义很是不凡。”   她抬头,一双眼眸潋滟微波,“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就把这串手珠送与大姐姐吧,希望她能给大姐姐你带来平安和吉祥。”   这串手珠,还真是清尘师太给她的,不过什么跟随多年,念道经,就是纯属瞎扯了,不过为了凸显她的珍贵吗,这么说也是无妨,反正薛韶华又不可能去查,就算查也查不到。   薛韶华听在耳朵里,却是微微动了心,不说金丝楠木和玛瑙同制而成的串珠,刻上那些意义非凡的经文,便是只说是清尘师太所赐,那也是极好的。   薛韶华想要,可是,面子上还得一装,微露迟疑之色,“可是……”   薛绍媛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得,便道,“大姐姐若是不收下我的手珠,那妹妹也不要大姐姐的文房四宝了。”说着把那套文房四宝往前一推,好似在说,我可不是说这玩儿的啊。   薛韶华略微迟疑一下,便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便收下吧。”说着便叫大丫鬟梨香结过了装着手珠的盒子,薛绍媛这才露出微笑。   这时梨香小声的在薛韶华的耳边儿提醒道,“大小姐,天色晚了。”薛韶华闻言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天色暮沉了。   薛韶华笑道,“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姐妹来日在叙,今日我便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先回去了。”说着起身,梨香搀着薛韶华下榻。   却不知怎的,薛韶华看了她一眼,突然一个不稳,一下就往一边儿,就是刚刚薛绍媛做的地方倒了下去,薛绍媛才起身,结结实实的又被她压了回去。   薛韶华像是吓了一跳,立即慌慌张张的压着薛绍媛的身子起来了,一脸愧疚的看着薛绍媛,“妹妹,真是对不起,姐姐我一坐的久了,脑子便有些发晕,刚刚一个不稳,竟然就……”说着转头训斥梨香,“你这个丫头,刚刚怎么扶的,要是我刚刚把三妹妹压个好歹,你负责的了吗?!”   随即又道,“幸好三妹妹是个心善的,不然这次你看你怎么办。”   薛绍媛听罢,心里冷笑,才女就是才女,说话训斥人都是如此的高风亮节,她这般一说,薛绍媛自是不好说什么了,忙笑道,“大姐姐别说了,我也没事儿,不过就是一个意外罢了,你不要说她了。”   薛韶华便对梨香说,“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的事儿就算了,还不快给三小姐道歉?!”   梨香立即屈膝,“谢三小姐宽宏大量,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绍媛便点点头,“下次小心便是了。”心底却在嗤笑,好一个薛韶华,明明是她吃了亏,现在反倒是她薛韶华吃了亏似得!   薛韶华便又道,“三妹妹,那姐姐便先走了。”说着瞪了一眼梨香,转身往外走。   薛绍媛心里巴不得,面上却是露出不舍,可还是装出理解道,“好,那我送送姐姐。”又转头叫道,“夏烟,送大小姐。”夏烟应了是,立马上前。   送走了薛韶华,薛绍媛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应付这薛韶华,可真不是件儿轻松事儿啊!   转着回来,想起李文圳的那纸条儿,立即去摸腰带处,这东西,可要尽快处理掉,可她却是不由一怔,摊开手,纸条儿呢?   …………………………   薛韶华走到元春居外时,停了下来,梨香回头看了一眼元春居内,此刻没有人,回头对着薛韶华摇摇头。   薛韶华见状,唇角微微一笑,然后抬起左手,摊开手心,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儿躺在她的手里,这正是她刚刚接着摔倒在薛绍媛身上的时候,从薛绍媛身上拿来的。   之前进去的时候,便见的薛绍媛慌慌张张的,后来她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薛绍媛藏在腰带处的纸条儿,薛绍媛自以为自己遮掩好了,实则还有大半露在外面儿。   而且因为薛绍媛去拿那手珠的时候,多走动了几下,便更是突出了,若是平常,薛韶华定然不会在意,可是一想到她进去的时候,看见薛绍媛那个慌慌张张的模样,她就觉得有蹊跷,于是便来了这么一招顺水摸鱼。   薛韶华很好奇这里面儿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薛绍媛慌慌张张的,她好奇的打开纸条,然后便看见那上面儿的“今夜子时,等着我。”这一行字。   这字翩若游龙,刚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所写,薛韶华见状,心里不由一跳。   这是那个男的给薛绍媛写的?今夜子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薛韶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唇角扬起一抹略带戾气的微笑。   突然,前面儿传来一阵说话声,薛韶华看去,远远的便见薛绍妍带着丫鬟正往这边儿过来,想来也是见薛绍媛的罢?   就这当口的时间,薛韶华脑子里面儿突然闪过一条计谋,唇角的笑一变再变,变得有些诡异,她扫了一眼正往这边儿赶来的薛绍妍,把手里的纸条飞快的折叠了一下,然后扔在了元春居里面儿的小路上。   做完了这个,薛韶华快速的转身,然后和梨香面色如常的往前面儿走去。   两人很快遇上,薛绍妍上着粉色连襟衣,下着同色襦裙,头上一对双鬓,略微尖瘦的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的笑。   看见薛韶华,薛绍妍慢慢儿的走上前,然后打招呼,“这不是大姐姐吗?”又道,“你也是来看三姐姐的吗?”    ☆、看望   薛韶华扫了一眼薛绍妍,眼眸微闪,随即轻轻儿的一笑,淡淡的点头,“是啊。”又道,“不过,我已经看完了,现在正回去呢。”   薛绍妍一听,像是极为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道,“看来是妹妹来晚了呀。”然后又道,“那也算了,下次若是大姐姐在找三姐姐的话,便把妹妹也叫上吧。”说着掩袖一笑,“母亲不是说了吗,要妹妹向两位姐姐,多学习,学习呢。”   她把学习两个字,说的颇为怪异,薛韶华一听,也不在意,一笑,道,“也是,四妹妹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好好儿的学一些道理,将来嫁了人,才能知如何于夫家的人,更好的相处了才是。”   这话一说,薛绍妍的脸色就不由微微色变,随后便是似笑非笑的道,“说起这个,妹妹我又怎么敢和姐姐比呢?”她慢慢儿的走起来,围着薛韶华转,“姐姐可是有名的才女呢,如今年纪也到了,怎么着,也是姐姐比妹妹我着急把?”   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呵呵一笑,有些天真的道,“不过呀,大姐姐,若是以前,永昌侯府,只有我们两姐妹的时候,怕是应该如此吧?不过现在嘛,呵呵,三姐姐回来了,怕是就不一样了吧?”   薛韶华听罢,脸上的表情微微波动,随后还是如常,道,“四妹妹这话就别开生面了,我们都是永昌侯府的女儿,怎么会因为你三姐姐回来便不一样了呢?三妹妹快莫要这般说了,母亲最是公允的,你这般说,可不是在伤母亲的心吗?”   却不料,薛绍妍听罢并不为所动,她也是一笑,“大姐姐说的好,事事儿都说净了,那好,既然大姐姐不愿说明白,不妨妹妹我做个坏人,说出来让大姐姐看看,到底呀,她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着,薛绍妍就扳着手指一一道,“这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儿,大姐姐,嫡庶有别,你我是庶,三姐姐是嫡,单就这一点儿,你我就输了。”   听着薛绍妍的话,薛韶华的脸色,终于变了,却仍是隐忍着不发,薛绍妍乐的见着薛韶华一副有火不发的样子,看着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她扳着指头说第二点儿,“这第二嘛,便是我们刚刚所说的,婚事儿,你看看,若是那家的公子娶亲,谁不是先看着嫡出的,然后才是庶出的?说年龄,大姐姐你就算先娶亲又如何?还能越过了三姐姐的婚事儿不成?就算你薛韶华,是有名的才女,这又如何?你还是个庶出的。”   “所以。”薛绍妍转身,正面儿对着薛韶华,“有了这上面的两点儿,大姐姐,你难道还觉得,三姐姐回来了,和以前是一样的吗?”   薛绍妍看着薛韶华隐忍的脸,心里笑开了花儿,她拍拍薛韶华的手,“大姐姐你好好儿的想想吧,妹妹也不打扰你了,我还要去看看三姐姐呢,便先告辞,大姐姐,慢行。”说罢,薛绍妍心情极好的招呼自己的丫鬟玉璧,往薛绍媛的元春居走去。   而薛韶华站在原地,直到薛绍妍离去之后,她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戾,心中在不甘的呐喊!   庶出!庶出!庶出又怎么样!她简直恨死了自己的这个庶出身份了!   虽然她知道,薛绍妍这是在挑拨离间,可薛绍妍说的很对,薛绍媛回来了,他们就遭殃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上薛绍妍的当,可滔天的嫉妒心,还是不得不让她嫉妒死了薛绍妍,转而生出无尽的怨念。   一旁的梨香小心翼翼的喊了好几声薛韶华的名字,薛韶华这才反应过来,她吐出一口气,转身冷眼看向元春居,随后勾唇一笑,对梨香说,“走吧,今天晚上,我们可以看一场好戏了。”说罢,转身往回走。梨香在后面儿摸不着头脑,今天晚上,看好戏?什么戏呀?转眼看薛韶华都已经走远,赶忙追上去。   而这边儿,薛绍妍心情极好的走到元春居,进去了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不由有点儿好奇,往前一走,却突然发现脚下什么东西一响。   低下头一看,竟然是一张宣纸,折的好好儿的,她不由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张纸?   这般想着,便躬下身去捡,一旁的玉璧立即帮她捡了起来,赞赏的看了玉璧一眼,薛绍妍打开宣纸,入目的,依旧是那行,“今夜子时,我等你。”的字。   同样的,薛绍妍一下便认出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字迹,她看的心胸激荡,因为这是在元春居,她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一定是薛绍媛的。   她的眼里立时闪着精光,薛绍媛今天晚上,要和野男人私会?   一想到这个,她立时就恨不得亲眼看见那个场景,然后让别人都知道,到时候,看薛绍媛的闺誉怎么办?!她虽然对薛绍媛和薛韶华挑拨离间,可自己何尝不是对他们两个羡慕嫉妒恨呢?   可她亦不是傻子,知道无凭无据的,别人不会相信,但是因为有了手中的这个,让她确信了,薛绍妍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脑子里急速运转,忙把这个纸条收好了,此事儿不急,不过现在人既然在薛绍媛这里来了,那她自然是要拜访一番的。   她慢慢儿的走到门房,正准备说话,却看见满屋子的丫鬟都站着,不由诧异道,“哟?三姐姐,你这是在训仆呢?我是说,怎么外面儿一个人都没有,还以为是他们这些下人玩忽职守呢。”   薛绍媛一看见薛绍妍来这里,就不由头疼,这才刚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无奈,只得道,“那倒不是,这些丫鬟好的很,尽忠尽职。”却不说叫他们进来是干什么,只转头对他们道,“好了,都没有什么事儿了,散了吧。”   然后丫鬟们整齐划一的行礼应是,像是应证了刚刚薛绍媛的那番话,薛绍妍笑笑,不说了。   丫鬟刚刚下去,薛绍媛安排薛绍妍坐下,门外明光明水两人变回来了,薛绍媛便道,“给三小姐倒杯茶来。”   薛绍妍忙道,“三姐姐不必客气,妹妹来,也只是看看姐姐,和姐姐坐坐就走的。”说着转头,从玉璧的手里拿出一个锦帕,打开,里面儿躺着一个和田玉的镯子,薛绍妍说,“妹妹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姐姐回来,妹妹便给姐姐送一个镯子做见面礼吧,望姐姐莫要嫌弃。”   薛绍媛一听,立即摇头道,“四妹妹这是做甚,要是送,也应该是姐姐送你才是。”说着从头上摘下一支金玉步摇钗,递给薛绍妍,“来,姐姐也是,没什么好东西,就这钗子也还拿得出手,妹妹你收下吧,好歹也是姐姐我的一点儿情义。”   “这……”薛绍妍看见那钗子,心里是极喜欢的,按说他们生活在永昌侯府,好东西自是有的,可是一是因为他们是庶女,也不可能会多大那里去,而且薛绍妍又不像是薛韶华一般,多才多艺,自然是没有薛韶华的那般阔绰。   就拿两人送的礼来说好了,薛韶华送的,可是甩了薛绍妍的好几条街了。   当然,彼此而论,薛绍媛还的礼也各有千秋,这支钗子是程氏前不久才给她打造的,叫她先用着,过几日在打造新的。   程氏给薛绍媛的,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论贵重,可比不上薛绍媛送薛韶华的手珠了,当然,对于薛绍妍来说,足够吸引她了。   看着薛绍妍那副要拒绝不拒绝的样子,薛绍媛心里冷笑,面上笑的和蔼大方,便道,“拿着吧,三妹妹,长着赐,不可辞。”拿古人言压她,加之薛绍妍心里本就是极愿的,立即勉为其难的,“那好吧。”收下了。   然后笑吟吟的对着薛绍媛说,“多谢三姐姐。”然后便又是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当然,在薛绍媛听来,她觉得更像是挑拨离间一样的。   比如说,薛绍妍时不时的说,大姐姐没有三姐姐漂亮,然后,大姐姐以前是才女,可自从妹妹见了三姐姐后,我想大姐姐日后可不一定还继续是京都第一才女了呢之类的话。   如果是以前的锦娘的话,说不定听了她这番话,说不定还真的就全信了,到时候如果比不过薛韶华的话,那肯定就是把薛韶华给恨上了。   可在现在的薛绍媛看来,根本就是过家家儿一样的。   好不容易的打发走了话痨薛绍妍,薛绍媛立即就把明光明水叫了进来。   不待明光明水说话,薛韶华一脸凝重的道,“纸条不见了。”明光明水闻言,脸色一变。   明光闻言,立即上前,“小姐,什么纸条呀?”她并不知道李文圳给薛绍媛递了纸条的事儿。   明水上前,看了一眼薛绍媛,见她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便对明光解释道,“今儿你们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的时候,长决来了一趟,给小姐递了一张纸条儿。”   明光之前便是李文圳的人,闻言立即就想明白了,不由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明水又问,“小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忘了放在什么地方了?”    ☆、抓住   薛绍媛摇摇头,“我放在了腰带里的,不可能会在其他地方,等等……”薛绍媛倏然抬起头,目光微动,“腰带……”她不由喃喃道。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薛韶华突然滚在了她身上的事儿。   难道,是薛韶华看见了故意拿去了不成?她越想便越觉得可能,她一没有在其他什么地方去,薛绍妍进来也只是作者聊聊天儿而已。   这前前后后,除了薛韶华和她接触外,就没了其他人。   想到这儿,她已经肯定是薛韶华拿去了,随即又不由冷笑,这薛韶华,果然是藏的极深。   转念一想,薛绍媛又不禁庆幸,幸好上面没有李文圳的署名,不然的话,不止是她,连李文圳,怕也是就曝了光。   她看向明光明水,面色恢复常态,“这件事儿就算了,不许再提!”凌厉的双眼扫过两人,明光明水虽是不解,可还是被看的心尖儿一颤,立即垂首应是。   薛绍媛眼眸微转,不由想,薛韶华拿到了这个,会怎么去做?随即不由眯起双眼,想到了什么,对明光说,“明光,你可不可以想个发法子,去通知李文圳,叫他今天晚上,不能来此?”   明光一听,抬头看了一眼薛绍媛,脸色为难,“小姐,这……”她被送来这里,那就是薛绍媛的人了,而且永昌侯府乃是武将之府,戒备重重,她便是有武功,也不一定有信心能及时把消息送达。   薛绍媛一见明光这模样,便心里有数了,挥挥手,薛绍媛道,“算了,你们先下去罢,让我好好儿的想想。”   明光明水对视一眼,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薛绍媛揉了揉额头,这果真是个难事儿,送飞鸽传书,且不说她目前没有飞鸽这东西,就算是有,在永昌侯府,突然发现一只飞鸽,那不还是明晃晃的让人当靶子打了?   唉!   薛绍媛不由叹了口气,看来,即便是在永昌侯府,要手眼通天,有自己的关系网,也还要一段时日才是呀。   随即薛绍媛抬头,目光凛了凛,罢了,管他到时候有什么阴谋阳煤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薛绍妍今儿心情真真儿是好极了,看着手上钗子,想着内袋里的纸条儿,还有晚上即将上演的好戏,她只感觉,自己是不是从今儿起就要开始横来运转了?   怎么净发生好事儿呢?   她想了想,转头对一旁的侍女道,“玉璧。”   “小姐。”玉璧立即上前,“奴婢在。”   薛绍妍眼睛一转,凑到玉璧的耳边儿,悄悄儿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儿,玉璧抬起眼,诧异的看了一眼薛绍妍。   薛绍媛眼睛一横,“看什么看?!听清楚了吗?”   玉璧吓得立马低下头,“回四小姐,奴婢听清楚了!”   “那还不快去办!”薛绍妍喝道。   玉璧一缩,立即应是,转身便走,薛绍妍嫌弃的看了一眼玉璧,嘴里诲骂道,“真是笨头笨脑的!真不知道本小姐当初是怎么要你当我的贴身丫鬟的!”转而想起什么,又对玉璧招手道,“诶!等等!切记莫要让人发现了。”   玉璧应了是,立即跑了。   薛绍妍见状,这才满意的勾唇一笑,眼里闪着精光,心道,等着吧!薛绍媛,晚上看本小姐怎么扒下你的美人皮!   ……………………   子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唯有些微夜虫鸣叫,今夜的夜虫鸣叫的特别的多,一声儿一声儿的,叫的人心烦意乱。   而此时,永昌侯府后院儿。   “啊——!”   突然,一个凌厉尖咤的声音响起,划破夜晚的宁静。   不多时,永昌侯府的院子内,大大小小的灯光陆陆续续的亮起,有丫鬟惊慌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啊!好吓人啊!怎么办?”   而程氏和永昌侯薛重也被惊醒了,下人匆匆赶来,程氏正在给薛重更衣,永昌侯薛重乃是武将,声音粗狂,一见来人,便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怎的这般惊慌。”   来人是永昌侯府的官家薛柏,薛柏闻言,立即拱手回道,“回老爷夫人,一刻钟前,从三小姐的院子那边儿传来了尖叫声,目前已经有人赶了去了。”   “什么?!”程氏一听,竟然是从薛绍媛的院子那边儿传来的,立即惊得站出来,“怎么样了?三小姐有没有什么事儿?”   “回夫人,目前……”薛柏也才起来,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所以也不好说,可是面对程氏和薛重的问,他却回答不上来,身为管家,未免有失职责。   薛重浓眉一皱,不待薛柏说话,忙出了门儿,程氏也忙跟了上去,薛柏更是不敢继续耽搁了,也忙跟了上去。   ………………   薛绍媛一早就料到了今夜回有事儿发生,她出来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许多人围在她的元春居不远处。   明光和明水,左右的把她护着上前。   “这是怎么了?”上前,一群人围着,薛绍媛不由出声,带了点儿惊慌和疑惑不解,“发生什么事儿了?”   众人闻言,立即散开一条道,薛绍媛走进去,这才发现,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衣衫不整,仪容凌乱的抱着腿坐在地上,一抽儿一抽儿的哭泣。   薛绍妍薛韶华,大姨娘二姨娘都已经到了,薛凯琪和薛绍提今夜在外,程氏和薛重也未到。   见得薛绍媛上前,先开口的便是薛绍妍,她道,“三姐姐怎的这般晚才起?不会是遇见了什么吧?”   薛韶华听见,立即在一旁喝道,“四妹妹,莫要胡说,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你这般说,传了出去,叫别人怎么想你三姐姐?”   薛绍妍听罢,掩唇一笑,“是,是,是四妹妹嘴拙了。”又对薛绍媛道,“妹妹一时口快,三姐姐莫要误会。”   薛绍媛只得弱弱一笑,道,“不碍事儿的,我刚刚只是被尖叫声惊醒,一时害怕,才不敢出来而已,后来听见人声多了,这才叫明光出来看了看,说是有人在外面儿,这才大着胆子出来了,不过……”   目光看向地上的丫鬟,薛绍媛目露不解,“这位……怎的……”像是不忍说出来一般,这般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丫头遭受了什么。   薛绍媛转头,对明光道,“明光,快去拿件大衣来,如此模样,怎的叫这般多的人瞧了去?”众人一见,不由都心道,这三小姐真真儿是心善呀,这般情况下,还知道要保持人家的闺誉。   明光应了一声,立即跑了回去。   这时,有人喊,“老爷夫人到了。”   众人闻言,立即散开,薛重和程氏立即便上前来,程氏一来,视线转了转,便落到了站在一旁的薛绍媛身上。   连忙上前,握住薛绍媛的手,摸了摸她的脸,“瑗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娘听见说你这边儿出了事儿,还以为……”又上下打量,“你有没有怎么样呀瑗姐儿?”   薛绍媛一听,心里也有点儿感动,不管怎么样,至少程氏是真心担忧她的,她低着头,眼眶微微湿濡,“母亲,您别担心,媛儿没事儿。”程氏一听,又前前后后的仔细打量了,确定她是真没事儿,才放下了心来。   而薛重的目光看了一眼薛绍媛,便道,“没事儿就好。”薛绍媛看去,薛重一张正统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的,脸上有几丝皱纹,看着沧桑不已,却是威风烁烁,他看向薛绍媛的目光虽淡,却包含关怀。   薛绍媛心中微微一动,没想到,今儿这么一闹,和这爹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程氏指着薛重道,“这是你爹。”   薛绍媛立即叫了声,“爹。”声音微微发颤,像是要哭了一样,薛重点点头,不过整个时候可不是叙旧的。   几人刚刚话落,之前在地上抱着腿脚颤抖的哭个不停的丫鬟,突然转身,匍匐在地上,爬过去,给薛重和程氏磕头,磕一个说一声,“老爷!夫人!求您们给奴婢做主啊!求您们给奴婢做主啊!”   程氏见状,不由搂紧了一点儿薛绍媛,薛重皱着眉头,粗声粗气的道,“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这般哭哭啼啼的是闹了那般?”   丫鬟闻言,果然好了些,薛重散开眉头,便继续道,“说吧,你大半夜的,怎的这副模样跑到这儿来了?”   丫鬟闻言,立即哭诉道,“老爷!奴婢……奴婢……”    ☆、服毒   丫鬟闻言,立即哭诉道,“老爷!奴婢,奴婢本是起夜,可不曾想,突然一个人冲出去,便把奴婢拉到了这边儿来非礼我,奴婢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叫了出来,那个人吓了一跳,便扔下奴婢跑了!求老爷夫人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   丫鬟这般哭叫,虽然众人早已经心有猜忌,可她这般喊出来,怕是日后的名声都没有了,一个姑娘家被人如此玷污了,将来的婚事儿,怕是不好了,众人无不为其惋惜。   薛重一听,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在他永昌侯府发生这样的事儿,那简直就是把他永昌侯不妨在眼里啊!   他立即沉声喝道,“那人往何处而逃?”   丫鬟闻言,身体颤颤的微微直起,然后指着元春居道,“当时,奴婢慌了,只看见……看见他往哪里跑了。”   “你这蹄子!瞎说什么呢!”一旁的明水闻言,立即站出来低声喝道,“我们一直在房间里,可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你这么说,是不是故意我家小姐?!”   如果这番话被坐实了的话,那传出去,肯定要毁了薛绍媛的闺誉的,明水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这样说。   而一边儿的薛韶华闻言,却是有点儿意外,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倒是没想到,薛绍妍竟然会想出这样一招来,倒是颇为巧妙了。   而薛绍妍呢,则是得意的看了一眼薛绍媛,只等着看笑话了。   两人这番动作,细心观察的薛绍媛自是发现了,只是,她有点儿迷惑了,按照她推想的,纸条儿被薛韶华拿走了的话,那现在这场景,应当是薛韶华比较异常吧?   可看薛韶华,她总觉得薛韶华镇定的太过,可又不像是主导入那般的了然于胸,反而在听丫鬟说的时候有点儿意外,说明她应该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而反观薛绍妍,如果薛绍妍事先不知情的话,按照她的性子,早已经跳了起来,诧异之后才应该是幸灾乐祸,而薛绍妍的反应也不对。   这样一看的话,两个人都有嫌疑,说起来,便是薛绍媛自己,也有点儿诧异,她还以为,对方肯定会上报,然后带着一队人直接来搜。   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这般一想,她立即拉住明水,喝道,“明水!”明水闻言,看了薛绍媛一眼,薛绍媛给她打了个眼色,这才咬着嘴巴退回来。   那丫鬟一听,便哭诉道,“奴婢只是说那人往那边儿跑了,又没有其他的意思,姐姐这般激动作甚?!难不成,奴婢还敢故意污蔑三小姐不成?”      程氏闻言,不由担忧的看了一眼薛绍媛,转眼便对丫鬟喝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确定是往三小姐的院子里跑了?”   丫鬟哭诉着点头,“回夫人,奴婢不敢造谣!”   而这时,薛韶华便道,“这般晚了,怎么会生这样的事儿,永昌侯府守卫重重,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闯了进来?”   而一边儿薛绍妍闻言,眼珠一转,立即站出来道,“大姐姐说对,但也不对,你想想,若是那贼人,是我永昌侯府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薛重闻言,立即呵斥,“真是胡说八道!我永昌侯府的人,男女各分,在说了,家丁皆有守卫守护,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的事儿?妍姐儿,莫要胡说!”说着,眼眸一瞪。   二姨娘立即站出来道,“侯爷莫要生气,二小姐也只是担心而已。”说着拉了薛绍妍后退。   薛绍妍却是不依,傲然道,“如若不是如此,那定然是我永昌侯府有了内贼接应!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这样?!父亲,无风不起浪!难道你还要否认吗?!”   “放肆!”薛绍妍如此说,彻底激怒了薛重,“你就如此跟你父亲讲话?还有没有规矩了?!”   二姨娘忙道,“侯爷!侯爷息怒!二小姐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太过担心,怎么可能会如此多嘴,请您看在她一片心意的份儿上饶了她吧。”   薛重闻言,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只是薛绍妍也不说话了,因为她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薛绍媛闻言,细细的在心里想了想,怕是接下来,薛重便是要搜人了,她立即站出来,道,“父亲,既然这丫鬟说,那贼人闯进了女儿的元春居,那父亲不若派人艘上一艘,有人无人,自是清楚了。”   程氏一听,见薛绍媛如此肯定,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便拉了拉薛绍媛,薛绍媛却是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转头,目光一一扫过薛韶华和薛绍妍,不期然的在两人的脸上看见了一点儿惊讶。   她心里瞬间了然,她猜的不错,纸条肯定是被薛韶华拿走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到了薛绍妍的手里,而薛绍妍却不知道薛韶华其实也知道。   准确的说,就是薛绍妍被薛韶华也算计利用了!   想通了这一点儿,薛绍媛心里不禁冷笑,幸好她早有防备,不然今天晚上,定然是被他们算计了去!   而若真的被薛绍妍算计成功了,那得利最大的,便是薛韶华!   薛韶华!呵呵,真是好心思!坐收渔翁之利么这是想?只是可惜了,你道高一尺,我魔,定也要比你高一丈!   薛绍媛都如此说了,薛重不再迟疑,立即道,“来人!给我搜!仔仔细细的,一个角落都不要漏了!”   立即便有人应声而行,不多时,老夫人派来的人问情况了,便有人把情况一一的说了,情况还未定,,便也站在一起等。   众人便在这儿等着,而这时候,明光站出来,把她拿的大衣递给薛绍媛,“小姐,大衣来了。”其实她早来了,不过看见这里闹得这么凶,自己一个丫头不好站出去而已。   薛绍媛见状,点点头,看了她一眼,便道,“给她披上吧。”明光闻言,便上前给那丫鬟披上。   那丫鬟因为心虚,披上大衣的时候,浑身发抖,都不敢看薛绍媛了。   而另一边儿薛绍妍见状,心里不由跳了跳,这薛绍媛敢让人去搜,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和男人私会?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这番算计,不是白费了么?   这么一想,她不由恨恨的看向薛绍媛,便正见明光给那丫鬟披上大衣的一幕,心中有气恼,嘴里便开口,“三姐姐果然心善,这丫鬟这般说三姐姐,三姐姐还给她好心的披上大衣,只是啊,莫要到时候,狗咬了吕洞宾才好呀。”   薛绍媛闻言,微微笑了笑,“佛说日行一善,不仅是在帮别人,更是在帮自己,若真是到了那一步,那也只能怪自己走错了路,回头想想,是否哪里做错了,下次改过,不是更好吗?你说是不是,四妹妹?”   薛绍妍闻言,被哽的说不出话了,心里冷哼,嘴上看了一眼薛绍媛,因为惧怕一旁的薛重,只得干干的笑了笑,“姐姐说的是。”   而一旁的薛韶华,瞧着两人,若有所思。   约莫半个时辰后,领头的侍卫跑来禀告,“回侯爷,并没有发现可疑人极其踪迹。”   众人闻言,纷纷诧异,薛绍媛和程氏对望一眼,纷纷一笑。   “不可能!”而地上的丫鬟闻言,却是眼眸一瞪,脸上表情似是碎裂不敢置信一般,尖声叫道,她猛然回头,看了一眼薛绍妍,却又飞速的看了其他人一眼,又哭诉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老爷,明明就有的!妹妹就有的!”   而这时薛重却是冷哼一声,“那好,我便如你所言,今夜,把整个永昌侯府都搜查一遍,然后把永昌侯府给我五步一个的侍卫守着,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他还能变成苍蝇飞了不成!”然后又看向地上的丫鬟,“可若是,真没有这么一个人,那到时候,你可要小心的脑袋!”   丫鬟闻言,浑身一抖,跪在地上,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而薛重已经下令了,永昌侯府的侍卫纷纷动起来,拿着火把,一个一个房间的搜,外面儿更是五步一个侍卫的守起来,如果有人的话,还真真儿的是插翅难飞了,薛绍媛见状,心下也不由有点儿紧张。   又不由拿眼去看薛绍妍和薛韶华,薛韶华面无表情,薛绍妍看了她一眼,却碰上她的目光,随即转过去。   而就在这时,地上的丫鬟突然发出呜叫声,薛重首先发现不对劲儿,立即用脚一踢地上的丫鬟,丫鬟被踢得返身过来,众人却看见她七窍流血,长大了嘴巴,瞪大眼睛。   众人吓得“啊!”的一声后退几步,薛重也是诧异的不行,立即有人上前看了看情况,随即站起来,面色沉重,“侯爷,这丫鬟……在牙齿里藏了□□,咬了□□,毒发而亡了。”   众人一听,纷纷吓了一跳,薛绍媛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鬟,七窍流血而死,这人,可真是够狠啊!    ☆、来日   薛重面沉入水,眼眸狠狠地盯着死去的丫鬟,随即喝道,“把她给我拖下去!”   丫鬟自尽了,联想到刚刚的事儿,众人瞬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怕是有人想要三小姐身败名裂,故意找了这丫鬟设计的演了这一场戏吧?   不过心里清楚,众人可不敢说出来。   侍卫首领上前,抱拳询问,“侯爷,那搜查?”   “继续搜!”薛重面不改色,“给我继续搜,搜到了还好,若是搜不到,让本候知道,是谁竟然敢在我们永昌侯府里耍手段,我必要扒了她的皮!”说罢冷冷一哼,挥挥手,“今日的事儿,若是谁敢透露出去,统统杖毙,听见了吗?!”   众人一听,立即应了是。   程氏到底是心善一些,便道,“老爷,既然那丫鬟也死了,还是给她好好儿的安葬了吧?”   薛重闻言,看了一眼程氏,随即叹了口气,“依你所言罢!”然后道,“都回去罢!”   众人闻言,纷纷告退,薛绍妍恨恨的看了一眼薛绍媛,暗道,今日是你好运,下一次,你就等着瞧吧薛绍媛!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而这边儿,大姨娘却是带着薛韶华走过来,大姨娘问了安,薛韶华上前,一把握住薛绍媛的手,面上似真有担忧之色,“三妹妹,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吓着?”   薛绍媛浅浅一笑,眼眸微垂,似是感动,实则掩下眼眸讽刺,“多谢大姐姐关心,妹妹不碍事儿的。”   程氏则在一边儿埋怨,“都是这丫鬟,这大半夜的了,如此扰人。”随即又忍不住叹气,“不过,这丫鬟也是命苦了。”程氏自然也猜到后面儿的一些道道的,不过在她的印象里,薛绍媛是乖乖女,她可不愿让薛绍媛听了这些阴私的事件儿去。   可她却是不知,这些事儿,还就是她整个乖乖女儿引起的呢。   薛韶华便笑着安慰道,“幸好三妹妹没有什么事儿,母亲也不要担心了,这时候了,母亲还是快些回去罢,没得伤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薛绍媛也劝道,“是啊,大姐姐说的对,媛儿无事儿了,母亲快些回去罢。”   程氏听罢,仔仔细细的瞧了瞧薛绍媛,这才点点头,“那好,你们也早些休息,我便回去了。”说罢,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   薛韶华见状,便笑,“不如姐姐送三妹妹回去吧?”   薛绍媛一听,目光微微一闪,随即也乖巧应声,“那感情好,就是怕叨扰了大姐姐了,让妹妹心里不安。”   薛韶华摇摇头,“瞧你,说哪儿的话呢?”于是一转头,便对大姨娘说,“姨娘,你也先回去吧,我送了三妹妹便来。”   大姨娘总是担心自己的女儿的,闻言便道,“不碍事儿的,你先送三小姐进去罢,姨娘在这儿等你一下便是。”   薛韶华一听,也不反对,便由了她,本来薛绍媛想,不如叫大姨娘也进去,可随即转了念头,算了,人去多了也不好,便对着大姨娘告了辞,和薛韶华两人进了元春居。   进了内室,薛韶华的眼睛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嘴上还和薛绍媛说着话,“进来京都也不安全,总是接二连三的出事儿,我们身为女子,更是要注意自身安全,在家还好,可总要防范于未然才是。”   薛绍媛便笑,“大姐姐博才多学,知晓的道理也多,妹妹跟着姐姐,也算是涨了见识。”   薛韶华的眼睛打量完了屋子,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便也笑着回道,“三妹妹说哪里话,三妹妹师承清尘师太,自然也是出色的,姐姐卖个乖,不过是讨巧了罢。”   又道,“这也晚了,闹了这么一出,心身具惫,姐姐我就不叨扰妹妹了,妹妹好梦。”   薛绍媛也巴不得她快走,便笑道,“多谢姐姐送妹妹回来,妹妹送送姐姐。”便跟着薛韶华走到了门口,又叫了明光,“你替我送送大小姐。”明光应了是。   薛韶华走出一半,下意识的回过头,却见得薛绍媛还立在门边儿看着她,她明亮的眼眸亮闪闪的,一见她回头,还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薛韶华心里不知为何,突的一跳,立马转回头,却是暗自心惊,刚刚那一撇,少女伫立在月光下,明明是柔柔一笑的目光,却不知为何,让她有一种暗自心惊的感觉,就好像,她能看清你的整个人,不管你想的什么,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   薛韶华匆匆的出了元春居,月上中天,大姨娘还站在那里等她,她快步上去,大姨娘忙紧张的问,“如何?”   薛韶华却是皱着眉头,心里也有点回味刚刚那一瞥,心惊肉跳的感觉,却是说不上来,听见大姨娘问,她知道是指的什么,摇摇头,淡淡道,“有古怪。”说完径自上前走,大姨娘一怔,不知何意。   薛韶华走了,薛绍媛也松了口气,赶紧的关上了门儿,一走到里间儿,便见的一个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前方,从窗外倾斜进来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朦朦胧胧之间,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连他的人,都似乎飘忽了一些了。   薛绍媛一怔,随即那个身影微动,来到她的身前,“都走了?”   薛绍媛才回过神来,“走了。”然后往前走到桌子边儿上,坐下,“还好今日我发现的早,不然的话……”她看了一眼对方,答案不置可否。   李文圳闻言,不由轻笑,走到她身旁的另一方坐下,“也要我藏的好,不然的话,还不是被他们发现了?”   薛绍媛闻言一哽,好吧,也的确是这样,她不由好奇,“你是藏在哪儿的?”当时李文圳一来,外面儿便闹起来了,她出去的时候他还站在房间里呢。   李文圳冷哼一声,“就凭这几个酒囊饭袋,怎么可能会抓的住我?”   薛绍媛闻言默然,酒囊饭袋……   永昌侯府的侍卫,可都是当年跟随着永昌侯薛重上过战场立下了血马功劳的人,这样的人都被李文圳说成是酒囊饭袋,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是该说李文圳太自大还是如何?   想不通,转眼一看,又问,“你何事儿如此着急?竟然这时候来找我?”   李文圳看了她一眼,道,“如今你已经回到了永昌侯府,恢复了三小姐的身份,接下来,你可想好了如何行动?”   薛绍媛闻言,不由一怔,随即又道,“我不过才回来,当然是要先站稳脚跟儿在说。”   李文圳一听,刚刚舒展的眉头瞬间又皱了起来,他斜睨着薛绍媛,道,“你怎的如此消极怠慢?时间紧急,你就不怕出了什么意外?”   薛绍媛本来是要生气的,她一个女孩子,如今当然是要先站稳脚跟儿了再说,这怎么就成了消极怠慢了?难不成,没有学会爬,就要先走吗?   可是一听他后面的话,她又不由默然,是啊,前不久她知道的,如今朝廷动荡,明日变化无穷,谁知道,多等个几日,又是如何的局面呢?   “那你说……”良久,薛绍媛开口,“该怎么办?”抬头看着李文圳。   李文圳转头,和薛绍媛对视,两人眼眸熠熠生辉,可一个是寒冷,深不可测,一个翻涌,喷发而出。   李文圳又转过头去,幽幽开口,“你说的也不错,不过,要快!首先第一步,你要在京都打响名声,第二步……”李文圳有点儿不确定,还是开口,“你要嫁给当今太子。”   薛绍媛闻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从天而降,快要砸的她眼冒金星,李文圳如此轻而易举的说出这话,却是在薛绍媛的心中,犹如重击。   她嫁给太子?嫁给一个仇人?如果是在以前,她二话不说,可是现在,太子及时她的仇人,而且,李文圳的话怎么能说的如此轻松?她以为,他是可以有更好的办法的?不是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面前稳住心神,笑着问道,“第一点,这是必须的,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可是……”她定定的看着李文圳,“第二点,必须这样吗?”   李文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心里也有点儿闷,可还是嗯了一声,随即不由想到,这些为了报仇,有何不可的?   这般想,越发的肯定,转头对着薛绍媛肯定的说,“这是最好,也最快的方法。”   薛绍媛看着他许久,突然一笑,“那好,如你所言!我一定会争取的!”嫁给太子?有何不可?李文圳可以为了复仇,而当了仇人二十年的儿子,她不过就是嫁个人,有什么难的?   就算对方是仇人,只要能狗血刃仇人,她什么都不怕!   李文圳,我如你所言,也愿你莫要相忘!   李文圳见状,也不由沉默了许久,随后吁叹,道,“你放心,我会在暗中祝你一臂之力的!”   薛绍媛听罢,转头一笑,“好!”我恭候。   清尘师太果然守信用,薛绍媛的信送出去不过三日便回了来信,清尘师太愿意在她的还俗礼和及笄礼的那天来。   收到这个,薛绍媛也安了心。   这时,明水进来,“三小姐,夫人叫您在她那里去一趟呢。”   薛绍媛一听,哦了一声,便起了身,吩咐明水,“你帮我换件衣裳在去吧。”   明水应是,便伺候着薛绍媛换了一套青藕色的连襟裙衣,上面绣着荷叶红莲,薛绍媛挽着一头低鬓,温婉如月清丽如莲,鬓上钗着前几日程氏给她新打来的缠枝吐花芯簪子,垂挂流苏,腰间一个香囊,行走间琵琵婷婷,颇有江南水乡女子的味道。   一路行去,放眼望去,皆是忙忙碌碌的仆人,见着她皆是问三小姐安,薛绍媛一一笑着应了,明水便在一旁道,“看这阵仗,过几日小姐您的及笄礼上,可是风光了。”这些仆人忙上忙下的,就是为了三日后薛绍媛的还俗礼和及笄礼。   薛绍媛笑笑,看了一眼明水,道,“管她如何,都是母亲他们去操办,你也莫要多去插嘴说这说哪儿的,到时候被人听了去,可要说我们没规矩,长舌妇了。”   明水一听,立即低声应是,不再多话了,却是暗自拿眼去瞧着薛绍媛,心里暗自道,这三小姐说是换了个人,若不是自己知道薛绍媛之前的身份,怕是自己都不能把这两个人认开吧?   真真儿是演的像,现在的这个薛绍媛出去,谁能说出这薛绍媛是曾经的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   主仆俩到了程氏的院子时,有婆子都准备去催他们了,一见薛绍媛,立即笑着上前,“三小姐,您可算是来了,夫人等了您半天,正准备叫奴婢去崔您呢!快进来吧。”   薛绍媛微微一福,“劳烦妈妈了。”婆子立马让了身子,“这可使不得,三小姐切莫如此,这可是折煞老奴呀!”又道,“这是老奴的本分,三小姐不必记挂,三小姐快走吧。”   薛绍媛这才笑了笑,进了内室,一见薛绍媛,程氏立即站起身,迎上来,握住薛绍媛的手,笑道,“来,瑗姐儿,你快过来看看,娘给你准备的首饰,你及笄礼那日用如何?”说着拉着薛绍媛往一边儿的软塌上去。   软塌上放着一个矮几子,几子上面儿放着一个首饰盒,首饰盒里,净是金银珠宝打造的各种簪子耳环首饰等等。   薛绍媛一见,不由诧异,“母亲,怎的这般多?”   程氏嗔道,“自然是要多点儿,这样的话,才够福气。”   薛绍媛一听,当然不能反驳,只得浅浅笑道,“都很好,女儿很喜欢。”   程氏便笑,“你喜欢就好。”又问,“清尘师太那边儿如何了?”她还想看有没有希望呢,不然的话,得早点儿找一个宾者才是。   薛绍媛就回,“师太回信了,她同意来。”程氏一听,立即笑开,“那就好,那就好。”   ………………   三日之后,薛绍媛的及笄礼和还俗礼开始,一大早的,便有人陆陆续续的登门。   清尘师太来的时候,更是引起了好一阵的轰动。   因为薛绍媛虞其他人不同,有一个还俗礼,在内室的大厅内,端坐着十几个宗妇,都是平日里与永昌侯府交好的人,他们要见证薛绍媛的还俗礼。   还俗里之后,才是及笄礼的举行。   清早,薛绍媛便起了床,一屋子的丫鬟伺候着,传了青衣(道袍),而后往清尘师太他们所在的房间内而去。   到了之后,清尘师太和程氏以及老夫人坐在上座,程氏在左边,老夫人在右边,其他两边便是各宗妇。   有点儿严谨,薛绍媛先是给清尘师太敬了茶,清尘师太看了她一眼,浅浅的笑了,然后便是老夫人,在便是程氏。   老夫人和程氏眼里都是含着泪花儿的,一个劲儿的说好,脸上笑着,这般情况,薛绍媛心里也有点儿不好受。   在由丫鬟伺候着给十几个宗妇行了礼,便由清尘师太拿着柳枝儿上前,在薛绍媛的身上扫,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由着清尘师太在她的身上打一下,便脱一下衣服,直至脱至亵衣即可,再由清尘师太打一下,又穿上一件衣服,整个时候,便是还俗了,因此穿上了平常人的衣服。   礼毕,便由丫鬟伺候到里间儿去,打了水,在沐浴,换上及笄礼上的采衣采履。在由侍女服侍在床榻上坐好。   这时候,外面儿已经开始了,程氏和薛重站在门口,以及薛凯琪和薛绍提两人,还有已经及笄的薛韶华,而薛绍妍便在里面儿候着,闲来无事儿,她便进了里间儿。   薛绍媛听见动静,便开口,“谁?”   明光明水立即道,“是四小姐。”   薛绍妍便笑,“姐姐怎的这般一惊一乍的?”迈步掀了帘子,“姐姐今日,看着真是让人羡慕呢。”说着,走到一边儿,倒了一杯茶,趁着薛绍媛不注意的时候,衣袖轻轻儿的拂过,又端起来,对着薛绍媛道,“今日姐姐及笄大礼,妹妹再次先恭喜姐姐了。”   薛绍媛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茶杯,眼眸闪了闪,正欲伸手去接,却突然听闻外面儿彩炮响起的声音,不由一怔,收回手,随即笑道,“妹妹的心意姐姐领了,不过,这及笄礼已经开始了,妹妹这茶,还是留着自己喝吧,对了,妹妹你也不要羡慕,早晚有一天,妹妹也会及笄的。”说罢,起身,往前面儿去了。   薛绍妍闻言,转身盯着薛绍媛的目光,凶狠恶毒。   早晚有一天,是啊!有一天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如你!   薛绍媛的及笄礼的主人是程氏和薛重,正宾是清尘师太,也不知道程氏是怎么说动的她,肯当了薛绍媛的正宾。   而有司则为一个薛绍媛不认识的夫人,想来也是德高望重之人,而赞者便是薛绍媛的大姐姐,薛韶华,薛韶华素有才女之称,当赞者,不再话下。   薛绍媛走到场中,便一一的跟着上面的喊声行礼,穿服,戴鬓,程氏给薛绍媛打了一套镶金宝石百花绕的头面儿,闪瞎了众人的眼,程氏则是得意的很,薛绍媛却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行完了礼,众宾客云集,分男女两座,男在外,女在内。   老夫人因为年纪大了,先回了房,程氏便带着薛绍媛一一的在外面儿见礼。   而刚刚一进,便听的一人说,“天呐,这人怎的如此相像?我远远儿的瞧着,还以为是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来了呢!”   薛绍媛不禁那目光去看,便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贵妇人,薛绍媛并不记得她,可听她如此说,应该是见过自己的了?或者说,见过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的?   正在这时,另一人也开口,“不错!真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不知道当初忠伯侯府是如何想的?”朱颜看过去,这个说话的,也是一个贵妇人,不过年纪要年轻一些,这个,也是见过自己的?   这时候,程氏有点儿不悦了,她说,“两位夫人,今日是小女及笄礼,不想听见其他的什么,如果两位要说,请到外面儿去说!”忠伯侯府和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本就是永昌侯府的忌讳话题,更莫要说今日这种日子,这两人说这话,着实于理不合,更何况,听他们的语气,颇为讽刺。   其他人也心生不喜,一看便是来找碴儿的,可碍于面子,也不好怎么说。   那两人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可被程氏这般说,还是有点儿下不来台,便有一人讪讪道,“程夫人未必也太过敏感了吧?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至于发如此大的脾气吗?”   另一人附和,“就是,虽然你永昌侯府势大,可我们也是宗妇,不必你差到哪儿去,对我们如此礼遇,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眼看矛盾要激化,薛绍媛突然道,“母亲,您不要说了。”又看向两人,“两位夫人来参加媛儿的及笄礼,本是出于好意,媛儿也是感激不尽,可,两位夫人不曾想想?我与姐姐乃是双生花,自然是像的,但是在这种日子里,两位夫人提及姐姐,这本来就是我母亲的一个伤痛,如此一来,岂不就是乱了美好?”   转了转眼眸,继续道,“逝者已去,生者节哀,但凡两位夫人有心尊重我永昌侯府,今日也不会言出于此。”   那两人一听,不由一更,随即心里生气,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三小姐!今日看来,是我二人来错了!好!我们走!”那个年纪大一点儿的,说便便对着另一个人打了个眼色,两人明显是勾搭好了的,冷哼一声,气呼呼的便走了。   这番,却是不知,这两人素来与忠伯侯府也交好,今日便是特地得了一些的嘱咐,来此想要闹黄今日这及笄礼的。   恰不知,如此作为,正是合了某些人的心意。   这般一闹,及笄礼勉强的便也算完成了,等礼会散尽程氏便气了个好歹。   薛绍媛送清沉师太之时,清沉师太对她说了句话,“尘世万载,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只在一念之间。”   薛绍媛暗自心惊,却是似懂非懂,“不知师太此言何意?”   然清沉师太却是摇摇头,浅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薛绍媛好一阵郁闷。   这日,薛绍媛在元春居正歇着,明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薛绍媛见状,便道,“怎么了?”明水的性子沉稳,鲜少有这般惊慌的模样。   明水一听,立即道,“小姐,忠伯侯府的人递了请柬来,邀了夫人,携小姐,去忠伯侯府参加虞梦之的及笄礼。”   薛绍媛听罢,不由诧异,看了一眼明水,随后转了转眼眸,若有所思,随即不由嘲讽一笑,哦了一声,便慢条斯理的道,“去就去呗?如此惊慌作甚?”说罢,不由一哂,“我这儿才过了及笄礼,她忠伯侯府便忙跟着走,真不知是巧了,还是真巧了?”   明水听罢一怔,说起来,她也不大记得虞梦之的生辰,可随即不由担心道,“可若是小姐你……”她是怕被发现了。   薛绍媛一听,不由微皱峨眉,手中端起的茶盏轻轻一放,斜睨着明水道,“我说了没事儿便是没事儿,有什可担心的?我就是永昌侯府的三小姐,这是铁打的事实,他们还能把我说成是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不成?”   明水一听,不由沉下心思,的确,只要薛绍媛咬定不松口,然后自己不再出面儿,她忠伯侯府,怎么都不能说她是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   见明水沉默了,薛绍媛叹了口气,道,“明水,我知道你是担忧,可这些都是不必要的,你没有必要把自己整天都搞的神经兮兮的,这样很累,知道吗?”   明水已经定下心思了,如今薛绍媛说的也全听见去了,知道薛绍媛这也是在为自己担心,心里微暖,点点头,便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谨遵小姐教诲的。”   薛绍媛一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外面儿便响起了一个丫鬟的声音,“三小姐,夫人院子里的程嬷嬷来了。”   程嬷嬷是程氏的奶娘,身份自然意思独特的,便是薛绍媛如今这个最受宠的三小姐,也不得不给点儿面子,闻言立即道,“快请嬷嬷进来。”话才说,人便也,站起来迎上前了。   心里却是在思量程嬷嬷来这儿的事儿,想来的于刚刚明水说的那事儿有关系。   程嬷嬷大踏步的进来,首先便给薛绍媛见了个礼,薛绍媛立即上前笑着迎了程嬷嬷起来一边儿道,“嬷嬷不必多礼。”又道,“不知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儿?”   程嬷嬷笑着起来了,便道,“三小姐又所不知,今日忠伯侯府的人上前,请了夫人和小姐们明日里一起去忠伯侯府做客,参加忠伯侯府二小姐的及笄礼。”其他的,却是不再多说,比如为何两府素有恩怨,今日竟会对此相邀?   可她不说,薛绍媛却是也能才出来一些,怕是因为上次大火之事儿,她后来才知道,原来程氏当日还去了忠伯侯府的事儿的,她还不由庆幸,自己当日没有露面儿,不然现在和程氏相见,保不了程氏也会有所怀疑。   而忠伯侯府的人,薛绍媛知道,那李志素来便是个心大的,尤其之后听李文圳说的事儿了,李志怕也是想要借着有个二少奶奶的姻亲关系,而来拉拢永昌侯府罢了?   怎么说,永昌侯府在军中素有威望,哪怕如今已经交了兵权,可永昌侯的武士门生岂会少了去?   而且,他们怕是也要趁机看看自己这个所谓的与那个二少奶奶的双胞胎妹妹罢了!可却是因为有之前的朱颜在前,便只能说把忠伯侯府的小姐全都给带上,而指不定这其中就是打着什么不可见人的心思!   这些,却是不能一一说了出来的,特别是如今她薛绍媛还是一个,闺阁少女罢了。   程氏打着这样的心思,程嬷嬷也是点到为止,当下便道,“其他的小姐也不必准备,只是知会小姐一声,明日赴宴即可,让小姐,有个心理准备。”   薛绍媛眼睛微转,便笑了笑,应了一声,便道,“那好,我知道了,多谢嬷嬷来,还麻烦您跑一趟。”   程嬷嬷便笑,“小姐客气了,不过是老奴的本分罢了。”随即又道,“我这会儿便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三小姐唠嗑,三小姐,老奴先告退了。”   薛绍媛自是一番挽留,程嬷嬷还是走了。   等程嬷嬷走后,薛绍媛不由望着窗外冷笑,暗道,“我正不知如何踏出那一步,你忠伯侯府便送上门儿做开刀肉,我自是不会错过!等着瞧吧!”   ………………   而这边儿之前,程氏已经忙不迭的跑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把那请柬递给老夫人一看,老夫人看过之后,良久,放下,随即冷声一哼。   程氏微微皱眉,见状不由道,“老夫人,如何?”   老夫人斜眼,看了她一眼,随即转眸,老脸上闪过一丝讽刺,她道,“看他们这模样,怕是想要与我永昌侯府重修于好了!”竟是和薛绍媛想的不差。   程氏听罢,不由一愣,随即也是不由冷笑,“这忠伯侯府的人,真真儿是无耻,虞老贼是个无耻的,这儿子也是没脑子的!”   老夫人却是摇头一笑,“这倒不是。”她继续摇着头,目光却是虚浮,像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儿,随即道,“他这儿子,反倒是个聪明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借他的岳父前齐将军府的势力,先踩了各旁支族人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后又联合那人陷害了自己的岳父,在混到如今的模样了。”   前尘往事,对于程氏来说,也有点儿久远了,那个时候的她,可还在闺中呢,只听说当年那场风雨,血腥整个京城!人人闻风丧胆,将军府几百号人,在斩台上,血流成河。   那个场景,不说亲眼所见的人,便是想想,都亦是觉得胆战心惊了!   程氏亦是摇头,此子心狠手辣,偏又颇为精明,事后不但明身而出,便是一丝的罪责都不曾沾染,连官途都一片坦荡。   老夫人这时又道,“此子虽是凶狠,可到底是太过了,比起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还是尽量少沾染的好。”看向程氏,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起来,二姐儿这去的……也是……”时候,不然的话,她永昌侯府,还真和他忠伯侯府搭上什么关系了。   不过这话别说她自己是说不出来,更何况是挡着程氏的面儿?   程氏自也不是个糊涂的,闻言便想到去世的女儿,不禁泪眼朦胧,“二丫头虽然去了,可她亦是去的好,至少到时候,不会受了委屈,也好早点儿安宁罢。”   老夫人一听,怔了怔,随即叹气点头,“你明白便好。”如今这忠伯侯府如此权势滔天,可如此手段得来的权势显赫,到时候,总不可能会落得个好下场。   且还别说,他们之间的恩怨,就更不可能会和他们忠伯侯府扯上关系了。   程氏擦了擦眼泪,道,“那明日,儿媳便带了三位姐儿去,儿媳会护着他们的。”   老夫人点点头,“我知你是个有分寸的,你办事儿,我向来放心,而且,瑗姐儿才回闺中,如今是要多带着她出去应酬交际才是。”   程氏嗯了一声,道,“儿媳知道了。”   至此,老夫人再次叹气一声,婆媳俩在无言。   第二日,薛绍媛盛装打扮,等着丫鬟催了三次的时候,才满意的敲了敲自己,点点头,只带了明光出去,如今的明水,可还不适合。   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停着两辆华贵的马车,程氏带着薛绍华和薛绍妍在外边儿训话,听小丫鬟说三小姐来了,三人抬头去看,都是不由一愣。   少女似是夹杂着逆光而来,淡淡的,虚无缥缈。   薛绍媛注意着脚下,并未注意到三人神色,等站定了,浅浅一礼,“媛儿见过母亲,见过大姐姐,四妹妹。”   三人听罢她的声音,才回过神儿来,程氏便不由满脸的高兴和得意,“瑗姐儿,你穿着这些,真是好看!”这是自己的女儿,穿在她身上好看,就好似是自己穿着的。   这些都是程氏给她准备的,薛绍媛也喜欢的紧,听她这么说,脸上带笑,便轻声回道,“还是母亲替女儿准备的好。”这一句话,自然是让程氏更加高兴的紧。   而一边儿薛绍华一双眸子闪了闪,氤氲敛垂,也不由赞道,“瑗姐儿人也长得标志才是。”   薛绍妍也是酸溜溜儿的,“是啊,母亲准备的东西也好,三姐姐人也长的好,不然怎么叫娇美如花呢?”说着一斜眼,“不像我和大姐姐,便是穿上了盛装打扮,站在三姐姐身边儿,也要黯然失色了呢!”    ☆、完璧   此言一出,程氏就不由皱了眉头,薛绍媛的脸上也出现一丝不喜,不过转瞬即逝,反倒薛绍华,一直无动于衷。闻言还笑道,“四妹妹说的是,三妹妹天生丽质,自不是你我所你能比的。”   程氏的眉头皱的更很了,她虽然喜欢不然夸奖自己的女儿,可却不希望被那自己的女儿做武器,当挡箭牌,这薛绍妍也是大胆,如此明晃晃的话语,一夜敢当着她的面儿说,看来是当初把他们惯的很了!   程氏冷眼一扫薛绍妍,厉声道,“都是姐妹,何来的攀比之说?传出了,岂不是笑掉大牙?!妍姐儿,下次可莫要在让我听见这种话,否则的话,可饶不了你!”   薛绍妍一听,不由颤了颤,忙道,“我知道了母亲!”面上害怕,心里却是更加不服了,凭什么不能说?还不是怕伤了你的宝贝女儿!果然,自己有了女儿,便看我们这些人不顺眼了!   要说起来,程氏以前待他们虽不说太好,可也不差的,不过这在薛绍媛回来之后,两相比较之下,却是显得差异之大了。   其实程氏对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是因为程氏更加的心疼薛绍媛而已,所以看起来才会如此。   说起来,都是嫉妒惹的祸。   程氏训斥了一句,扫了眼马车,便道,“好了,不说了,你们且记好,在忠伯侯府去了,可要谨言慎行!知道了吗?!”   薛绍华面不改色的回答知道了,薛绍妍转了转满是不甘心的眼珠儿,只得应了一声知道了,不过心里面儿却是反着来,你不让我怎么做,我就偏要怎么做,反正到时候,不让你知道便也是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只是因为一时的赌气,日后的她,会因此而断送一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看几人都乖乖儿的回了话,程氏舒开一口气,随后道,“既如此,那便出发吧。”说着,对薛绍媛道,“瑗姐儿,你和我坐这里,华姐儿和妍姐儿做后面儿吧。”   几人相应的上了车,后面儿,薛绍妍坐在车里,满脸的不甘,“她薛绍媛凭什么什么都要比我们好?凭什么?”   薛绍华冷眼看了她一眼,随后讽笑一眼,“凭什么?”低语,“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上次,你还提醒了我的呢?这么快就忘了?”说着不由轻轻儿的笑了起来。   薛绍妍一听,一张脸扭曲的狰狞不堪,她冷笑“总有一天,我要高高的坐在薛绍媛的上面去的!”她肯定道,“等着瞧吧!”   薛绍华听罢,不过是够了购嘴角,其他的,沉默不言。   而前面儿的马车内,程氏苦口婆心的对薛绍媛说,“瑗姐儿啊,日后,你可要小心的防着你这姐妹俩,知道了吗?”   薛绍媛一听,假装不懂的问,“母亲,您不是说我们都是姐妹吗?为什么要防着呀?”   程氏叹了口气,“他们一个个儿的,心思尖着呢,你且看着吧。”就不说其他的了,薛绍媛有点儿恼程氏了。   若是她给她一一的说清楚了,日后她也不用装的那么纯情了,可偏偏她每次都说个一半儿便停住了,让她真是无奈至极。   可她又不能说,只得默然,程氏不说话了,薛绍媛也无语了,哦了一声,便闲的去掀了帘子看窗外的景色去了。   如今的京都也算是繁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比之二十年前,经济见涨。   这些都是挺让薛绍媛感伤的,毕竟自己迟了这么多年,却是空白的!   再次到了忠伯侯府,薛绍媛的心里很平静,什么感情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想要看看朱丽他们看见她时的表情和反应。   大门前,客人络绎不绝,当薛绍媛和程氏他们出现的时候,忠伯侯府曾经有见过锦娘的人,都不由呆了,还以为是二少奶奶回来了,可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什么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早就死了。   程氏一脸怒容的看着他们,忍着怒意道,“我们是永昌侯府的人,我是永昌侯夫人,这是永昌侯府的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程氏指着三人一一道。   其中一个人回过神儿来,立即应声,“哦哦,夫人小姐里面儿请!”说着一边儿高声喊道,“永昌侯府夫人小姐道!”   忠伯侯府的人,和宾客一听,都不由微微愣住,转身看去,便见的,永昌侯府夫人,带着三个如花的美艳少女款款而来。   薛绍华自是不必说,才女之名,众所皆知,薛绍妍虽然不是什么才女之称,却也是令人耳闻的,毕竟生在永昌侯府中,还是有人知晓的。   而另一个少女,看她云鬓高挽,面若三月桃花,身量窈窕如轻纱漫步,一身白里衬的红衫,更是绝色,浅浅一个回眸,眼光迷离间,乱花渐欲迷人眼!   不用想,便知道这个就是前不久才回了永昌侯府的三小姐,与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双胞胎的人,薛绍媛了。   而内堂,朱丽和李志等人早已耳闻,立即迎了出来,看见了薛绍媛,皆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笑道,“永昌侯夫人肯赏光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真是令我等深感荣幸。”   程氏冷笑一声,“忠伯侯忠伯侯夫人,快莫要如此说,今日这忠伯侯府如此之多的客人,岂不是要至我于何地?我不过也只是应邀而来,总不能打了面子才是。”   这一番直白又疏离的言语,让朱丽和李志僵硬在原地,可两人亦是厚脸之人,快速反应过来,便笑着搞错,“永昌侯夫人说的是,是我们夫妇二人说错了,还望永昌侯夫人多多见谅。”   程氏听罢一笑,“不敢当。”又冷场了,薛绍媛不禁心里好笑,面上端着温柔的模样,乔在不然眼里,就是清灵。   李志的嘴角一僵,隐隐有发怒的模样,朱丽赶快上前打哈哈,道,“这便是永昌侯夫人的几位千金?真真儿是生的好模样呀?咦,这个便是和我们老二家的那个双胞胎妹妹吧?真真儿的是生的一模一样呢。永昌侯夫人好福气呀!”说着又叹一声,“唉!说来也是老二家的命不好,不然此刻活着,该是享受怎么样的乐趣呀?”   程氏冷眼看了一眼朱丽,薛绍媛亦是在心里暗恨,好一个朱丽,总是能剜人家的心窝子处,偏偏还说的那般的垂怜!   程氏突然一笑,说,“是啊!不过老二也是个有福气的,上路也有他公家大哥陪着,也不算是孤独。”这般一说,朱丽的脸色果然一变,程氏这一手,也是不弱啊!   朱丽瞪了一眼程氏,程氏笑着回应,丝毫不惧。   而这时,一身采衣采服的李梦之突然上前,笑道,“几位想必是累了,不如移步在我们准备的客厅儿去歇息歇息,喝些茶罢?”她说着,眼睛不由转了转,目光在薛绍媛的身上滚了几滚。   程氏看了一眼李梦之,这才冷哼一声,道,“看你这丫头,倒是比你的母亲来事儿一些。”说罢一挥袖,“那走罢!”   众人见这副模样,也不觉的奇怪,因为这么多年来,但凡是那家有了这两位,那从来都是明朝暗访丝毫不带消火儿的,可今天奇怪的是,他们忠伯侯府,怎么就自己犯贱,把永昌侯府,自己的对手,给请来了呢?   这其中,自然又是颇多的猜测,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了。   而就在程氏跟在李梦之他们的身后,带着薛绍媛等人往客厅而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冲出来,一下蹿到了薛绍媛的身边儿,握住薛绍媛的手,大喊,“娘子!锦娘!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众人一惊,回过头一看,却见是忠伯侯府的二爷李文昭,一把拉住了永昌侯府的三小姐,一脸深情的喊,这娘子,锦娘,自然就是死去的二少奶奶了,众人闻言,纷纷不由诧异,这二爷竟然如此的痴情?   薛绍媛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也是不由心底一颤儿,这么多天来,她倒是把李文昭这个人给忘了!   本来当日他们走的时候,她打的是把李文昭给烧死的,可是……   没想到那天他竟然怕了出去,当时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她无法,只得放弃了,可今日再见他,她的心里跟着一颤,竟然是有点儿发怵?   怵什么?绝对不会是害怕!   那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薛绍媛立马叫了一声,然后脸上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你……你谁呀?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锦娘!我叫薛绍媛!是永昌侯府的三小姐!锦娘……锦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锦娘是我姐姐!你快放开!”   其他人也跟着上来劝李文昭,却没有一人把薛绍媛说成是锦娘的。   无奈李文昭抓的死紧,就是不放手,他说,“那好!你说你不是锦娘!那你证明给我看!你证明给我看了我才相信你不是锦娘!否则我绝不相信!你就是锦娘!”   李文昭很暴躁,薛绍媛很冷静,她垂眸看着李文昭,声音平静道,“公子,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但是,先请你松开我。”   李文昭一听,静静的看着薛绍媛,许久之后,才道,“那好,我松开,你证明给我看。”说罢,便放开了手。   薛绍媛冷眼看了一眼李文昭,随后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看着李文昭,开口道,“公子,你说的我二姐,已经死了。”她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的从容。   李文昭一听,不由摇头,“不!我不相信!”他看着薛绍媛,“快点!你证明给我看,你怎么证明!你一定就是锦娘!我不会认错的!”   看她这么疯狂的模样,朱丽忍不住上来拉他,“昭儿,今天是你妹妹的及笄礼,你别闹了好不好?”   李文昭却是一把拂开朱丽,冷眼看着薛绍媛,“你快啊!”尖声嘶吼道。   薛绍媛冷笑一声,继续道,“那好,我问你,你说我是锦娘,可是,我的姐姐,嫁给你之后,你们有没有同房过?”   这个话一出,别人都不禁看着薛绍媛,讶异,这……这薛三小姐,未免也……   程氏不由拉了一把薛绍媛,“瑗姐儿,你在胡说什么呢?”看了看四周的人都在说,她又小声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些,别人到时候怎么看你呢!”   薛绍媛看了一眼程氏,安慰道,“娘,您放心,没事儿的,女儿自有分寸。”   薛绍媛这么说了,程氏也无法,想了想,也就随她了,瑗姐儿跟着清尘师太,总不会是如此糊涂的人,她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便是有把握的了,程氏推下去了。   一边儿的薛绍妍却是看着薛绍媛偷笑,暗道薛绍媛真真儿是丢人现眼,眼睛却是盯着李文昭,一双眼睛都泛着光,暗道,没想到,这个李文昭,也挺痴情的嘛!人也长的不错,要是自己的夫君就好了。   薛绍媛问的这个问题,李文昭愣住了,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薛绍媛。便只有道,“我与锦娘既是夫妻,那自是会同房,只是,这于你证明自己不是锦娘又有何关系?”   薛绍媛一听,就不由勾起了嘴角,然后道,“那好,你便看清楚了。”说着,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一下挽起袖子来,露出半截藕荷似的玉璧。   众人一见,有的“哗!”一声,遮住了眼睛,指责薛绍媛不受妇道,而这时,薛绍媛清朗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李二公子,你既然与我姐姐同了房,那我姐姐自然便不是完璧之神=身了,既然如此,那她的守宫砂,是否便脱落了?”   众人闻言,这才想起什么,纷纷看向薛绍媛,这时薛绍媛又道,“可是你看,我的守宫砂,还完好无损,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会是锦娘,你的妻子,我的二姐姐?李二公子,我说了,你认错了!”    ☆、连环   众人看着薛绍媛的手臂,那里,果然一颗血红的守宫砂赫然在此,众人闻言,反应过来,皆是赞叹薛三小姐聪明伶俐。   而李文昭则是脸色一白,身子都忍不住的颤了颤,后退了三步,惊得朱丽和李梦之等人忙扶住他。   薛绍媛却是还不放过他,继续道,“还有,那日忠伯侯府的大火,我的二姐姐怜,命丧与此,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的,难道她还能起死回生不成?如果你真是爱着我的二姐姐,那你今日便不该如此,你该要为她振作起来,不会这样而沉溺于她的死之中,李二公子,你清醒吧。”   李文昭闻言,这才痛苦的抱着头,失声痛哭道,“死了……锦娘死了啊!她死了!呜呜!”朱丽见状,心疼的皱起眉头。   看向薛绍媛,道,“薛三小姐,你别说了,别说了,昭儿都受不住了。”说着也不由微微抽泣。   李梦之在一旁安慰着朱丽和李文昭,一边儿却是拿眼看着薛绍媛,她总觉得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怎么说呢?这薛三小姐,表现的太过镇定了,镇定自若的,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一切,而早就准备了应付这一切的事儿一样。   看着正常,却就是因为太过正常了才会如此怪异。   按照她盗墓人的直觉来说,这里面儿,就像是一股覆盖着死亡的阴谋一般。   这时,朱丽突然尖叫一声,李梦之回过神儿来,转头一看,李文昭竟然晕死了过去。   朱丽一边儿推着李文昭,一边儿叫,“快!大夫!叫大夫!”现场又是一片混乱。   关键时候,李志站出来,喝道,“慌什么慌?!还不赶快把他给扶到里屋去放着,在这里,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经他这般一说,众人才如梦初醒,这又慌慌张张的把李文昭给弄进去了。   程氏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笑的不行,面上又端着得意,看我女儿多优秀,几句话就把忠伯侯府的二公子给气晕了过去,嘴里却道,“没想到二公子这般脆弱,不过是几句真言语罢了,竟然便晕了过去,幸好我女儿当日也去的早,不然,可不知将来如何受罪了。”   李志一听,看向程氏,拱手道,“程夫人,这都是虞某教子无方,还望海涵。”有看着薛绍媛,笑道,“薛三小姐不愧是永昌侯府的后人,令媛不仅生的如此灵秀,没想到心思亦是十分通透,虞某佩服。”   “哪里哪里,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那里值当忠伯侯如此夸奖,真真儿是令人受宠若惊呢。”程氏一听,捂着嘴笑道。   “啪啪啪!”正在此时,突然响起一阵拍响,众人不由转头看去。   便见的一个公子,携步而来,他“哈哈!”一笑,“说的好!”来人身高八尺有余,英俊非凡,浑身似是笼罩着一层气运,贵气非凡,让人一见便不由心生敬畏。   已有认识的人见到此人,忙惊慌的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来了?   薛绍媛一听,眼睛不由微微一眯,转头看去,待见到来人,不由微微一怔。   此人,不就是当初她在忠伯侯府的后园假山那里看见的那个人吗?怎么会……   他就是太子?!   有人带了头,众人纷纷行礼,程氏拉了一把薛绍媛,薛绍媛一下反应过来,忙也跟着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心里不由暗自心惊,也不知道刚刚那一下,他有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太子挥挥手,“都起来吧!”随即目光定定的看着薛绍媛,“你就是薛三小姐?”   薛绍媛心微微的跳,不动声色的垂着头回道,“回太子殿下,臣女正是。”   “哦?”太子哦了一声,随即哈哈一笑,“不愧是永昌侯的女儿,伶牙俐齿,巾帼不让须眉呀!”说着又道。“你不必多礼,抬起头来便是。”   薛绍媛一听,行了一礼,这有才点点头,“多谢太子殿下。”说着抬起头来看着他。   太子看着薛绍媛的容貌时,眼眸不由微微一缩,心中亦是微微一动,这张脸,果然与记忆中的无差。   只是,面前这张脸,总有几分清傲,不似他之前所见的那个人的,一股娇羞之中,带着伶俐。   他在心里叹口气,摇摇头。   李志向前一步,“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太子一听,笑着摇头,摆摆手道。“忠伯侯不用客气,本宫只是路过,却听闻忠伯侯府的女儿及笄礼,又听闻永昌侯府的夫人和小姐们都再次,特意来问候一声的。”   李志听罢,忙道,“多谢殿下关怀,老臣感激不尽!”   程氏也行礼谢恩,这时,李梦之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见到太子,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太子殿下!”忙行了一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与李梦之曾有过几面之缘,因此还算认识,听罢点点头,然后钻头吩咐,“来人,把本宫的礼送上来。”   李梦之一听,高兴不已,能的太子的礼,可是贵重的紧!   忙有小厮捧着一个锦盒上前,太子打开,里面儿一颗硕大的明珠,众人见状,纷纷惊讶出声,“这是一颗南海进贡的夜明珠,今日便送与你做及笄礼。”   李梦之脸上都要小开了话,立即上前接过,“多谢太子殿下!”李志等人也是忙谢恩不止。   可一旁的李梦蝶却是瞧得暗自愤恨不已,如今李梦之也及笄礼,明水便要说亲了,到时候,她也要说亲,可朱丽会给她说什么好亲不成?   李梦蝶是急的不行,如今看着李梦之又得了太子的东西,心里更是愤恨不已。   一番见礼之后,李志便请人进了内堂,众人皆是在里面儿闲聊,太子却是道,“本宫还有事儿,今日便先别国了。”是罢,对着李志和程氏等人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走的时候,却是多看了几眼薛绍媛。   薛绍媛则是一直躲着他的目光,心里却是想着,若是自己以后嫁给她,那……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不过想想也就罢了,左不过,她日后也是要暴露身份的。   李志送了太子出去后,便转了回来,接下来便是李梦之的及笄礼正式开始。   繁琐的礼仪解套,薛绍媛瞧着什么意思都没有,转了转眼眸,却陡然发现一个问题,薛绍妍,人在哪儿去了?   薛绍媛微微一愣,便拉了拉程氏的手,程氏转头,看着她,小声问道,“怎么了瑗姐儿?”   薛绍媛回道,“母亲……四妹妹不见了。”   程氏一听,立即瞪圆了眼睛,回头一看,薛绍妍果然不见了踪影。   程氏又去问薛韶华,“华姐儿,妍姐儿在哪儿去了?”   薛韶华一听,眸光微微一闪,随后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去了……”   “什么?!”程氏一听,急了,“这可怎么办?!”在别人家,最忌讳的便是四处乱跑,更别说,还是这忠伯侯府内,若是薛绍妍跑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快!去你们去找找,一定要把她给找找了!”   这薛绍妍!我给她还说了不能乱跑,她还不听,若是这次出了什么事儿,看她怎么收拾她!程氏心里越是这么想着,却越发的觉得不安,总是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儿似得。   薛绍媛和薛韶华一听,都应了一声,两人出去,转了个没人的角落,薛绍媛的脸色便平静了,她看着薛韶华,直接开口道,“大姐姐,其实你早就知道四妹妹跑出去了是不是?”   薛韶华一听,眨了眨已经,随后清浅的笑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呀?姐姐我可不懂。”   薛绍媛一听,也不装了,冷笑一声,“大姐姐,说实话吧,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其实早就知道四妹妹要去做什么是吧?”   看薛绍媛也不装了,薛韶华也干脆了,她笑的纯良,说的话却令人心发寒,“三妹妹,我们都是一样的,何必是不然呢?四妹妹他有自己的想法,人家,心大着呢,我们管她作甚?到时候,可别是接了仇才是了。”   薛绍媛扯扯嘴角,“可若是牵连到你我了呢?”   薛韶华眼眸微转,唇角一动,“那便除之。”   ………………   薛绍妍的确心大,不过也大的有限,说白了,也只是叛逆而已,她刚刚对李文昭的痴情一见钟情,在加之有程氏之前的训诫,不能犯错,她便偏偏要犯错!   此时此刻,她正鬼鬼祟祟的打听着李文昭的消息,却没有想到,李梦蝶突然跑出来,看着她,笑道,“小姐,你这鬼鬼祟祟的在我们忠伯侯府后院儿,是想要干什么?”   薛绍妍一惊,随后道,“我……我只是逛逛而已。”   李梦蝶一听,不由笑道,“哦?真的只是观光而已吗?”   “嗯!”薛绍妍忙肯定道。   “可是……”李梦蝶的眼珠儿一转,“我先前便看见,你悄悄儿的瞧着我二哥呢!”她指着薛绍妍,“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二哥!”   “嗯!”薛绍妍忙肯定道。   “可是……”李梦蝶的眼珠儿一转,“我先前便看见,你悄悄儿的瞧着我二哥呢!”她指着薛绍妍,“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二哥!”   “你……”心思被戳破,薛绍妍不由闹了个大红脸,随即道,“你别胡说八道!”   却不料,李梦蝶嘿嘿一笑,道。“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二哥的话,我可以让你和他在一起,怎么样?”   “你……”薛绍妍一怔,随即不由自主的道,“你,说的是真的?”然后又觉得不可信,冷哼一声,道,“你说可以就可以?我凭什么相信你?”   “当然是真的了!”李梦蝶冷哼一声,“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二哥可是忠伯侯府的嫡出少爷,到时候,可是要袭爵的,你若是嫁给了我二哥,日后你就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夫人了,怎么样?”   “我……”薛绍妍当然想了!不仅是喜欢李文昭的样貌,连他的出身,她都喜欢的紧!“真的可以吗?”她试探问。   “嗯!”李梦蝶凑近他,“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管你坐上未来忠伯侯府夫人的位置!”   薛绍妍想了想,一狠心,立即点了点头,看向李梦蝶,“那好!我相信你!你说吧!”   李梦蝶一听,嘴角勾出一丝笑来,然后对着薛绍妍招了招手,然后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薛绍妍越听,眼睛越亮。   ………………   李梦蝶帮着薛绍妍到了李文昭的房间处,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众人的眼线,然后来到了李文昭的房间门口,四处看了看,确定了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儿,走了进去。   果然看见李文昭躺在床上休息,她心里一喜,进了些看着李文昭的面容,越看你越是喜欢,随后走到桌子上,拿出茶杯,从袖子里拿出一坨药粉,倒在被子里,用茶水冲均匀,然后端给了李文昭喝。   李文昭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丫鬟,便就着喝了,薛绍妍见状,不由心喜,随后看他喝完了,然后去用茶水净了被子里的残留,自己就着刚刚李文昭喝的地方喝了。   不一会儿,床上的李文昭就双颊发红,如火在烧一般了,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薛绍妍见了暗道一声成了,然后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反应了,浑身微微发热。   她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跑到了李文昭的床上,不一会儿,两人便抱在一起了,一阵翻云覆雨,自是不在话下了。   而李梦蝶其实一直都在外面儿,听着里面的声音,从开始到渐渐的结束了,嘴角划过一丝丝冷笑,然后找过一个早已经被她收买了的丫头,“你,可以进去了,按照我之前说的做就可以了。”   丫鬟应了声是,往房间走去,然后推开门儿进去,李梦蝶见状,不由勾唇一笑,快速的跑开了。   不一会儿,“啊!”的一声尖叫,便在忠伯侯府的后院儿响起,盘旋在忠伯侯府的上空,经久不散。 ☆、丢脸   薛绍媛和薛韶华两人回去,对着程氏摇摇头,程氏见状,不由暗骂,“这个死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跑进来,大喊,“不好了!夫人!侯爷!二爷的房间里,出事儿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李志和朱丽立马就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而?”朱丽厉声问。   “是……”丫鬟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说还是怎么的,“您还是自己去开口吧……”丫鬟不好说,便如此开口。   朱丽一听,新吓一跳,立即推开丫鬟往李文昭的房间跑去,李志也紧随其后,李梦之咬了咬牙,心中暗恨,这个二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在自己的及笄礼上出事儿!   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要跟过去看看,总不能如此摆着吧?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是跟着上前去看了,而薛绍妍却是转了转眼眸,心里隐隐觉得,此事儿,怕是于薛绍妍有关了?   转头一看,果然便看见了薛韶华的嘴角一丝笑。   程氏开始还在冷笑,“叫你们不积德,如今便出了这种的事儿,真是活该,走,咱们也去瞧瞧去!”程氏此刻还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反而幸灾乐祸,薛绍妍实在是不忍心开口,“娘诶!您如此说,过会儿可是说到自己身上了哦!”   众人到的时候,便只听见凑个李文昭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尖叫声,然后便是女子的哭泣声,程氏一听见这个声音,立即都呆了,她还问薛绍媛和薛韶华,“诶!你们听听,这个声音……是不是像妍姐儿的声音?”   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挤进去一看,果然傻眼儿了,薛绍妍光着身子,头发凌乱,坐在床榻上,而李文昭,则是光着半身,跪在地上,朱丽甩了李文昭一耳光,狠狠的骂道,“你这家伙!怎么会惹出这种事儿来啊?”   薛绍妍一看见程氏,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似得,大叫一声,“母亲!”然后呜呜的哭着,包着一个被子便跑下来,躲到了程氏的身后了。   程氏见状,什么都不说,脸色铁青的,便只问,“这是怎么回事儿?”这都是什么事儿哦?   老爷前儿还在说不能和忠伯侯府有交集,劲儿便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到时候,让她怎么和老爷解释啊?!   李文昭跪在地上,本来什么感觉,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可一见到薛绍媛来了,他就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他看见薛绍媛,就像是看见了锦娘似得,他如今和别的女人有了苟合,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锦娘了。   他是真的爱着锦娘的,因此看见了和锦娘一模一样的薛绍媛,就像是看见了锦娘一样。他不由感到心虚。   其实如今这个模样,一看便知道了,肯定是两个人在一起了才是呀,不过这里面儿的猫腻的确也简单。   李文昭当时进来的时候,是昏迷的,怎么可能和薛绍妍搞到一起去了?   而且,薛绍妍一个外地女子,怎么会如此熟知这忠伯侯府的内院儿的?   疑点重重,也简单的显而易见。   可李文昭绷着不说,此刻程氏一发火,问,朱丽也来火了。   朱丽冷笑一声,“程夫人这话问的巧了,要问,也应该是我来问才是吧?令千金怎么会突然跑到我儿的房间来了?我儿当时还昏迷着,是怎么会发生了关系的?”   程氏亦是冷哼一声,讽刺到,“男人都是精虫上脑,如此简单的问题,忠伯侯夫人难道不知?还是说,你忠伯侯府毁了人家姑娘,便想抵赖不成?”   “哈哈!”朱丽大笑,“那还怎么办?难不成,还是我儿专程去拉的令千金来这儿的?”   程氏一听,冷嗤一声,“那可说不定,难道,我女儿还自己倒贴上来不成?”   朱丽一听,忙也冷笑,“那可说不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不定,有些人就是那放浪成性,千人骑万人睡的□□!”   “你!”程氏一听,就怒了,“你在胡说八道的什么呢?什么意思?!就我女儿错了不成?你儿子就没错了?!你搞清楚,我家妍姐儿才是受害者!”   李梦之这时大喊,“好了!母亲!程夫人!这事儿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我们在这里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反倒让背后的人得了便宜,我们应该赶快把这件事儿搞清楚才是!”   李梦之一出此言,众人瞬间觉得这忠伯侯府的二小姐果然不错,出了这种事情,头脑如此聪明冷静,当真是女子之楷范!   薛绍妍也不由看了一眼李梦之,对于李梦之的印象,只不过是有点儿狡猾和小聪明,倒是没有想到,她面对这种场景的时候,也能如此冷静的下来,当真是不可小觑。   随即她不由想到的,当初李梦之和李梦蝶争吵的原因便是太子殿下,说明李梦之是想要嫁给太子的,她不由暗想,那怎么可以呢?她也是要嫁给太子的,她总不能做小去吧?看来,这事儿的找李文圳好好儿的商量一下才是呀!   而另一边儿,李梦蝶却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暗自偷笑,查吧,查吧,看你们能查得出什么来!到时候,你李文昭一样得娶了永昌侯府的四小姐!   只要李文昭娶了薛绍妍,那么日后,按照永昌侯府和如今的忠伯侯府的局势,两方是根本不可能交好的,就算他娶了薛绍妍,也没用,更不用说,薛绍妍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女!   到时候李文昭无力去争忠伯侯府的世子之位,等她三哥继承了忠伯侯府的爵位,她便是要嫁给太子又有何难?!   这般想着,她越发得意,不由和自己的三个对视了一眼,今天的李文兴一直表示的很低调,彻底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他在蛰伏,等到时候,他要一惊鸣人!   而在程氏怀里的薛绍妍也同样是如此,她此刻心里是高兴的不行,第一次和李文昭做,虽然疼,可她由衷的感到一阵疯狂,同样心里充斥着一中自己要嫁给李文昭,就好像是看见了未来的忠伯侯夫人的位置在向她招手一般。   他们闹得越凶,对自己就越是有利,名声坏了有什么的?   她到时候嫁给李文昭,谁还能说她什么?嚼舌根子又能怎么样?她有不会少了什么,他们月闹,她到时候嫁给李文昭的可能就越大!   程氏一听,冷笑,“那好,你们倒是来说说,什么背后的人?背后的人又在哪里?全都给我指出来!”   薛绍媛这时拉了拉咸亨氏,提醒道,“别的不说,如今四妹妹都这样了,日后叫四妹妹还怎么做人?四妹妹的年纪还这般的小,便是犯错,也不一定只是她一个人的错啊!若是怪罪她一个人,是否有点儿残忍?”   “哼!”程氏一听,立即一挥衣袖,厉声道,“我看谁敢!我永昌侯府的女儿,谁敢如此的欺负?!”   “那照薛三小姐如此说,错便是在我的二哥身上了?”李梦之嗤笑一声,斜着眼睛看着薛绍媛冷声问道。   薛绍媛缓缓一笑,“我可没有这样说,李二小姐莫不是听错了?我是说,错在双方,谁能负起这个责任?也只有他们自己,难不成,还要牵扯进别人不成?”   李梦之一听,不由怒目瞪了一眼薛绍媛,薛绍媛亦是不甘示弱的回瞪她一眼。   “那好!你们要个结果!薛四小姐不过一介庶女,大不了,我们纳了薛四小姐为贵妾便是!这样,也不算是亏待了她吧?”朱丽冷冷的回道。   程氏一横,“算盘倒是打得响!我们永昌侯府的女儿,便是庶女,岂会给他人做妾?做妾!吗休想!除非是娶了我们妍姐儿为正妻,否则,这事儿,咱们没完!”   本来薛绍妍一听朱丽说要让她做妾的时候,还有点儿紧张,生怕程氏一个不好,便答应了,可后来程氏又这么一说,她才算是放了心。第一次对程氏这个母亲感到满意。   “你……!”朱丽怒喝,“不要欺人太甚!”   “你们都别说了!”这时,一直安静着的李文昭突然开口了,他抬起头来,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目光在薛绍媛的身上停留了许久,随后闭上眼睛,满脸的痛苦,再次睁开眼,眼睛里面一片清明,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似得。   他说,“这件事儿,既然以后发生的不能挽回了,那我就解决他!”他定定的看着程氏,“程夫人,我愿娶薛四小姐为妻!”声音坚定。   “昭儿!”朱丽一听,瞪大了眼,问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李梦之也是在一旁瞪大了眼,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在一旁帮他帮的火热,到最后,李文昭自己先认了怂!心里顿时气氛的不行,恨不得敲破了李文昭的脑子!   “娘。”朱丽和李梦之等人很气愤,李文昭自己却是很清醒的,他声音异常平静的说,“孩儿知道孩儿自己在做什么。”   朱丽一听,翻了个大白眼儿,眉头皱的死死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那你还这么糊涂?!别人这是在算计你,你若是娶了他,你就是认了载!你还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娘!”李文昭再次重申,“孩儿没有糊涂,孩儿很清楚,就算是别人在算计孩儿,可孩儿既然与薛四小姐有了肌肤之亲,那孩儿就不能弃他于不顾,孩儿要负责的!”   朱丽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李梦之给她顺着背,一面儿转了目光和李文昭说话,“二哥!你既然知道是别人算计了你,那你还这么不清醒?你就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参与其中?你未免也把人看的太简单了吧?!”   “之儿!”李文昭皱眉,心底虽有几分对李梦之的话的不喜,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好皱眉说了重话,只得轻轻儿的叫了几声。   李梦之却是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吗?!”说着,冷眼如刀的看向薛绍妍。   李梦之这话,说的颇让人不喜,程氏是个直性子,一听此话便皱起了眉,冷喝道,“李二小姐这话当真是好没理,我永昌侯府一个好好儿的姑娘家,凭什么去算计别人?”   薛绍妍此时确实大哭,“母亲!您不要在说了,女儿给您丢脸了,既然人家如此污蔑女儿,那女儿什么也怪,只怪女儿自己糊涂,被人算计了才是,只是给母亲和父亲找了麻烦,女儿心有愧疚。” ☆、答应   薛绍媛心里冷嘲,薛绍妍到时会做戏的很,可此刻她可是站在薛绍妍这边儿的,自然是要为了薛绍妍说话,于是一听此话,便忙到,“四妹妹莫要这般说,你平白无故的让人占了便宜去,咱们必定是要给你讨个公道的!”   薛绍华也道,“四妹妹莫要担心,母亲和父亲,别的不说,咱们永昌侯府的女儿,可没有白白被人欺负了去的道理,怎么欺负去的,咱们就要怎么还回去!”   许是几个丫头都发了话,程氏也不好继续和李梦之一个小姑娘去计较,便也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做声,可那意思是表明了的,那几声这个理儿,是怎么着都要讨回来的。   李梦之变嗤笑一声,说,“这没凭没据的,你们怎么就那么确定,你们那边儿就没有参与其中,若真是没有参与其中,那又为何要缠着我二哥?还要嫁与我二哥?!这不是耍无赖是什么?”   薛绍媛冷笑,“那照李二小姐这般说,李二公子和我四妹妹有了肌肤之亲,就不是有预谋的了?白白的占了我四妹妹的便宜,如今又不认账?难道你们就有证据,证明你们也是清白的了?还是说,你们才是真正的有预谋的?”   薛绍媛说道这里,微微一顿,然后继续道,“在说了,我永昌侯府的女儿,便是庶女身份又如何?难道还怕找不到婆家而需要用这种的下流手段来勾搭人不成?”她目光如炬,就好似能看见人的心里去。   她这话说的可是事实,永昌侯府的女儿,便是庶女,谁家会嫌弃?   “你!”李梦之到时没想到,薛绍媛会如此的牙尖嘴利,简直是处处都钻洞子,偏偏说的她还没有理去反驳,他被说的一哽,无赖之下,只得厉声道,“你这简直几声强词夺理!”   薛绍媛浅浅一笑,下巴微扬,气势颇强的回应这李梦之,“不过彼此彼此,李二小姐,你如此狡辩,扭曲黑白是非,难道就不是强词夺理了?”   “我……”李梦之再次被说的一哽,噎的话都不知道如何说好了,涨的一张脸通红,以前她可是没觉得这古代的女子有多厉害,可今日里与这薛绍媛一碰,李梦之顿时觉得,之下女的简直就是话语的终结者,处处堵得人说不出话来。   “好了!”这时,朱丽见女儿吃了亏,立即喝道,“之儿,别说了,回来!”李梦之一听,总算是有个台阶而可以下了,虽然是不甘心的快乐薛绍媛几眼,可还是慢慢儿的推到了朱丽的身后。   朱丽又看向李文昭,脸色十分的不好,可还是问道,“昭儿,你确定你要娶了薛四小姐?”   李文昭脸色坚定,听见这话抬起头来看着朱丽,点点头,“母亲,孩儿心意已决!还望母亲成全!”   朱丽一听,闭了闭眼睛,随后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再次睁眼,对着程氏等人,无奈道,“那好,既然这样,我忠伯侯府便娶了薛四小姐。”   程氏等人一听,不过都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很膈应和忠伯侯府做亲家,可如今这个模样,他们也是逼不得已,没有办法的事儿,日后薛绍妍可不一定能找的到人,不只有紧紧地攀着忠伯侯府给个说法还没辙儿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薛绍妍了,一听这话,低垂的头,嘴角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裂开一条大大的的微笑,心道总算是成功了。   而另一边儿,三房的人也是高兴的,李梦蝶还要高兴一些,这样一来,日后自己可就不怕二房有了得力的姻亲,李梦之也不能和自己做对了!   他们高兴,可薛绍媛却知道,朱丽可绝对不会是这么好说话的。   果然,程氏等人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呢,只听得朱丽又冷笑着说,“不过,我们是要把薛四小姐抬进门儿,做贵妾,这样,也不算是辱没了她吧?”   “做贵妾?!”程氏一听,立即就瞪大了眼叫到。   “嗯!”朱丽点点头,看见程氏这个样子,心里颇为爽快,当然是做贵妾了,难不成,你还想做污蔑的儿媳妇不成?!   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薛绍妍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还是一个庶女,而且还是自己的死对头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她儿子的正妻?   说起来,之前的锦娘,朱丽都觉得,若是她不死的话,她都准备让她死呢,可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死了,还拉着她的大儿子一起去了!   这让她恨死了,如今永昌侯府的人又要过来祸害她的儿子,她怎么能忍?做贵妾,都是恩典了!   “哈哈!”程氏见朱丽承认的这般快,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机脸色阴沉道,“忠伯侯夫人可真是爽快,连想都不想就说了,怎么的?是觉得我们永昌侯府的小姐,配不上你们忠伯侯府的二公子不成?”   朱丽也不恼了,只假笑的和程氏道,“虽然我没有这意思,不过,既然这话,程夫人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反驳,做贵妾,对薛四小姐来说,也不算差了,如若不然……”她冷哼一声,“那也没有其他的了!”   朱丽也是脸皮子厚,程氏这话,虽然她没有反驳,可这样一说,不就是直直的在说薛绍妍配不上李文昭吗?   还说的这么婉转,是个人稍微脑子一转便也想开了,而后面的话更是摊开了在说,如果贵妾不愿意做,那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了,没份儿!   薛绍妍听的心里有点儿怕了,呜呜的哭个不停,程氏脸色黑的不行,冷着脸不说话,程氏的态度也是摆明了的,想要薛绍妍做妾,那也算不可能的事儿!   双方僵持不下,这时,薛绍媛眼睛一转,道,“素闻忠伯侯府的人有情有义,不是那般俗套的人,当初忠伯侯的前夫人身为,便娶了当时忠伯侯夫人的姐姐为妻,我以为,忠伯侯的二郎都应当是如此之人,可没有想到,忠伯侯的儿子,却远远是及不上他呀,如今污了女子的清白,竟然想要随便了之,真是可笑!”   说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朱丽,朱丽听见薛绍媛的话时,一张脸便陡然苍白,随机转青,满脸的怒意。这些事儿,在京都曾是传遍了的,谁都知道这些典故,可因为时间的推移,便让众人渐渐的的都忘了,可没想到,如今薛绍媛旧事儿重提。   那简直几声在打朱丽的脸!这些事儿,是朱丽心底一个不可触摸的底线,她的眼睛通红,瞪向薛绍媛,恨不得把她给吃了去,偏偏薛绍媛一脸惋惜加无辜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视线儿盯着李文昭。   李文昭浑身颤抖,确实他的心里,也的确是不大想娶了薛绍妍为正妻的,在他如今的心里,便只有一个可是他的妻子,那就是锦娘。   莫说薛绍妍还是锦娘的妹妹,便不是,他都不想让任何一个人代替锦娘的位置。   可此刻薛绍媛说的话,就像是把他浑身的皮都给扒了,而他独自一人在阳光炽烈的光下而遭受千辛万苦,可他脸色的表情是沉默的,心底翻涌不堪,这是他在做出挣扎的时候了。   朱丽大喝,“我们忠伯侯府的事儿,岂是你一个小女子胡言乱语来指教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净搀和这种事儿,在说,小心到时候传了出去,你自己的名声不报!”朱丽以为,自己声音大点儿,用名声来压薛绍媛,就可以吧她给吓住了。   可薛绍媛丝毫不在意,声音大有什么用?朱丽的声音越大,越愤怒,就代表她越心虚。至于名声那东西,是什么?看得见摸不着,要它又有何用?吓她?以为她是被吓大的?   这么多她都经历过来了,连生死都体会过了,薛绍媛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冷笑一声,昂着头与朱丽对视,木瓜如刀,声音如剑,“难道不是吗?”一句反问,直直的打入朱丽的内心,这不见血的战争,仅仅是凭着言语,薛绍媛已经胜了朱丽不知凡几了。   朱丽怔住,面上如火在烧一般,却偏偏不知作何反应了。      “母亲……”李文昭小声道,“您别说了,儿子,娶薛四小姐为正妻便是,这是……儿子应该负的责任。”   朱丽本来还有点儿退缩,人言可畏,如果今日再次说起十几年前的事情,那么日后别人能把她给喷死了去,可此刻一听李文昭弱弱的声音,朱丽的气焰便又上来了,他的儿子日是要继承忠伯侯之位的,怎么能娶了薛绍妍这样的一个女子?绝对不行!   朱丽脸色一变,再次喝道,“不行!这件事儿!我绝对不同意!”做正妻?想都别想!   “母亲……”李文昭为难的快乐一眼薛绍媛那边儿,转而皱眉叫朱丽。   朱丽脸色却摆得正,说什么都不肯退让。   “够了!”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看去,见是忠伯侯李志发话了,众人不禁看着,想知道,他怎么说,从刚刚起,李志便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而没想到这时突然开口了。   李志慢慢儿的走到前面儿来,快乐众人一眼,随机木瓜扫向薛绍媛,定定的看着她,薛绍媛也不闪躲,只压抑着眼底深藏的恨意,不让他发泄出来。   李志快乐好一会儿,才淡淡的移开目光,随后看着朱丽说,“薛三小姐说的对,我忠伯侯府不是那般不忠不义之人,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儿,是我忠伯侯府的失职和责任,既然如此,便择了一个好日子,给薛四小姐和昭儿找个日子,娶了薛四小姐吧,为正妻。”说罢,看向程氏,道,“不知这样的结果,永昌侯夫人是否满意?”   程氏一听,冷哼一声,道,“果然是忠伯侯看的明白,也知晓分寸,不像某些人,鼠目寸光‘!”说着,木瓜隐隐的看向朱丽,目露鄙夷,随机又淡淡的说道,“既然忠伯侯都这般发话了,我们永昌侯府也不是那般不讲理之人,既然如此,那便以你所言,择日完婚,也好了却这一桩孽缘!”   李志听罢,点点头,对着程氏拱手,“那在此,李某便先谢过了程夫人了。”   程氏哼一声,“谢就不必了,只是今日这宴会,我是没有心情在参加了,今日便先告辞,本夫人在永昌侯府,恭候贵府的冰人上门了!”     程氏说罢此言,转头对薛绍媛几人道,“我们走!”便转身往府外而去了,薛绍媛、薛绍妍、薛绍华赶紧的便跟上了。   看着他们几人走,也没有人拦着,朱丽和李梦之在一旁气的暗自内伤,三房的人则是暗自得意的紧。   而这边儿呢,李志快乐一眼程氏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了之后,这才转头,面无表情的快乐一眼李文昭,最后则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李文昭羞愧的地下了头,心里则是千条万绪。   李梦之真是气的快发疯了,今天好好儿的是她的及笄礼,却被搞成了这个样子,真是霉!   可转念一想,至少太子也来了这里,还送了她一颗夜明珠做礼物,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点儿安慰了。   她想等她成了太子妃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把今日这些给了她难堪的人,一一给整治一遍!那样才可以一解她的心头之恨的!   朱丽招呼着一众人继续吃吃喝喝之后,便进了屋内去了,走到李志的一边儿坐下,想了想,还是开口,“侯爷,刚刚你怎么……”   “怎么答应了?”李志早就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一等她开口,便打断了她,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转头看着朱丽。   朱丽一噎,随机还是点点头,道,“这件事儿,处处都透着诡异,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算计的,那永昌侯府的也是不要脸,就这样来算计了昭儿!昭儿这是有苦都说不出!”   李志不屑的笑了笑,“你就这么确定是永昌侯府的人算计的?”   朱丽一怔,“不是他们,还是谁?”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做?突然,脑子里面儿蹦出一个人,朱丽睁大了眼,“难道是……”三房?!“这怎么!”怎么不可能?    ☆、盛会   朱丽最是清楚了,三房的人,为了世子之位,上上下下的蹦跶,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事儿?   李志确实摇摇头,不再说其他的,只是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确还是最初的那样,这样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的你,我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把你留下了的。”   朱丽一听,立即惊恐的瞪大眼跪下来道,“侯爷!您当初可是说了……只要……只要我杀了昭陵……”   李志烦躁的挥手,“不要在说当初了!难不成我现在没有对你实现诺言?我娶你为正妻了,生了孩子,你还想怎么样?朱丽,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最好给我规规矩矩的!不然,有你好看!”   “是!是!”朱丽被骇的不行,忙点头称是,只是低垂的眼眸里,却是闪过一丝痛苦的恨意,她做了这么多,却还是没能在李志的心里有一点儿的位置,昭陵那个贱人,即便是他亲口要她杀得,可他的心里,却永远都是昭陵!   李志不知道朱丽心里所想,看见她这样,谈论口气,又软了语气,道,“算了,你起来吧,我们怎么说都是夫妻,这样想什么样子?”   朱丽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起了身,李志又道,“等过了百朝圣会,皇上怕是就要把那位给推出来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让之儿嫁到太子府里去,知道了吗?不然的话,日后出了什么变故,可就不好说了。”   朱丽一听,惊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朱丽说的时候,确实皱着眉头。   李志一见,便知道她想的什么,他说,“你在担心昭儿?”   朱丽顿了顿,随即点点头,“我在想,昭儿如今娶了永昌侯府的四小姐,我们和永昌侯府又是那样的关系,日后只怕是对昭儿和之儿都没有帮助,这样的话,只怕是会……”   她话没有说完,李志便打断她道,“这个你且不要担心,不管怎么样,如今我们和永昌侯府,在外人看来,便是姻亲了,不管内里怎么样,别人只是看着外面儿的原因,也不会不利于昭儿和之儿的,而且,如果那位真的出来了,到时候,朝廷分派,我们和永昌侯府至少明面儿是一起的,你别看永昌侯府如今这样,可他们是有军功的人,在军中的威慑可不小,影响也深厚,所以昭儿结亲这件事儿,不一定是坏事儿。”   李志看的,总是比她要长远一些的,虽然听了李志这一番话,朱丽心里是放松了一些,可怎么都还是有些别扭的,只是现在李志都已经发了话了,她也不好怎么说了,也只能如此了。   三日之后,忠伯侯府李二公子和永昌侯府薛四小姐的婚事儿,便被提上了议程,两家交换了庚贴,提了亲,各种礼节都完成了之后,便是确定了日子,只等待嫁了。   薛绍妍出嫁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一,如今已经月末了,还有十几天,便到了日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便是有点儿赶了,而且按说薛绍妍的年纪才十四岁,可是有点儿早了,可没办法,他们这种事儿,说起来还是丑事儿,这亲,自然是越快越好的。   而另一点儿,则是是因为赶在了百朝圣会之前,五月中,百朝圣会开始,到时候,可没有了其他事儿的余地。   别人都敢去看百朝圣会了,他们这亲自然也是结不好的。   薛绍妍这几日是高兴的坏了,都在院子里不出来,忙着绣嫁衣呢。   薛绍媛去看薛绍妍的时候,恰好就碰见了薛绍华也在,两人见她来了,都微微一愣,随即薛绍妍笑着招呼,“三姐姐也来了?快!过来做做!”   薛绍媛笑着走过去,对着薛绍华福了福,“本来是来看看四妹妹的,没想到大姐姐也在这里,真是巧了。”   薛绍华也浅浅笑道,“是啊,巧了。”又道,“不过说来,如今这四妹妹也要出嫁了,日后怕是难以相见了,所以自然是要趁着如今四妹妹还在家的时候多走动走动才好的。”   薛绍媛也笑道,“是啊,不然日后,想要这样串串,都没机会了呢!”又笑着道,,“姐姐我先在这儿恭喜四妹妹,寻得如意郎君了。”   如意郎君?如何不是呢?   在薛绍媛看来,撇开李文昭是朱丽和李志的儿子外,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不是出挑的,有钱多金、帅气、而且学识渊博,还钟情,日后很有可能还是忠伯侯。   哦,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儿了,因为薛绍媛会把整个忠伯侯府给端了,这般一想,薛绍媛又觉得薛绍妍这门亲事儿是没有选好了,不过她不会说,由着她去,说不定到最后,她会念在姐妹之间的一点儿情谊,而饶了他们。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薛绍媛的话落在薛绍妍的耳朵里,便是格外的刺耳。   他们几个之间,如何不知道那些阴死?   自己勾搭的李文昭那种事儿,在外面儿得护着,在屋里,谁还不清楚了去?   本来之前永昌侯薛重还不准备同意这门亲事儿,说几声把薛绍妍给送进庄子里去,都不和忠伯侯府结亲。   后来还是程氏和老太太劝了许久,才将他劝得同意了,不过对于薛绍妍这个女儿,却是完完全全的失望了,说不定日后,嫁到了忠伯侯府家里,便不会有了联系。   薛绍妍尴尬一笑,随后无趣道,“那便借了姐姐吉言,瞧着到时个好的,只希望日后能好好儿的过日子,便也好了。”这话说出来,连薛绍华都忍不住要闷笑。   薛绍妍也是最大不怕风吹,她说着想要好好儿的过了日子,自己能好好儿的过就是好的了。   薛绍华便道,“妹夫是极有教养的人,想来定是会好好儿的,四妹妹也不要担心了,日后好好儿的伺候着便也是了。”   薛绍妍浅浅一笑,“大姐姐说的是,妹妹定会记在心上的。”   薛绍媛这时便捂着嘴笑道,“四妹妹,上次瞧着,那忠伯侯夫人,可不是一个吃素的,日后加了过去,你可要好好儿的看着,别说姐姐我不疼你,我可是好好儿的打听了,那人可不是个简单的,凡事儿多沾点儿心,莫要一不小心就让她给你穿了小鞋。”   薛绍妍一听,瞪大了眼,随即又收敛了眉眼,道,“妹妹知道了,多谢三姐姐的提醒。”说着眼珠子一转,又脸上带着愧色道,“说起来,妹妹也是破觉得对不起姐姐们,妹妹本来应当是在姐姐们出嫁后在……”   说到这儿停顿,日后又泫然欲泣道,“只可惜……妹妹不争气,出了那样的事儿,不然的话,妹妹也能好好儿的和姐姐们在一起呆着……”   这话说的好像真的是对不起他们似得,薛绍媛看的颇为不屑,可面上还是安慰她道,“四妹妹也不要多自责了,这事儿我们都清楚,你只管嫁过去便是,几声有人戳你的脊梁骨,还有姐姐们在后面儿呢!”   这话一说,薛绍妍的哭声一噎,讪讪的也不装了,点点头,也没有了心思,薛绍华便道,“不管怎么样,嫁人总是喜事儿,妹妹莫要胡思乱想了,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姐姐我便先走了,改日在来看你。”   说着站起身要走,又看着薛绍媛,“三妹妹走不走?”   薛绍媛立即也道,“看我,正好我院子里还有点儿事儿,四妹妹昭儿也绣的嫁衣呢,姐姐我便不打扰你了,大姐姐要走。也正好,咱们一起走吧。”   薛绍妍便战起来,不好意思道,“两位姐姐都是忙的人,若是有时间,只管来了便是,妹妹我求之不得,只是姐姐们有事儿,妹妹也不好多留,姐姐们慢点儿走吧。”   薛绍华点点头,对着薛绍妍道,“那好,我们走了。”薛绍妍点点头,薛绍华和薛绍媛两个便出去了。   等到薛绍媛和薛绍华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薛绍妍冷嗤一声,日后笑道,“不过都是看着我眼红罢了?什么姐妹不姐妹的,心里面儿指不定怎么想呢?!”说着抚摸着自己绣的嫁衣,想象着日后自己坐上了忠伯侯的一等夫人之位,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有俊美能干的夫君,有子女绕膝,身份尊贵,便是自己身为庶女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有个好前程。   想到这儿,薛绍妍又不由想到了薛绍媛和薛绍华,特别是薛绍华,一个由着才女之称的庶女,日后若是没有个好姻亲,又被自己这个庶妹,上又有个嫡妹压着,不知该是如何的尴尬?   这边儿薛绍华和薛绍媛两个离开了薛绍妍的院子,薛绍媛笑问,“大姐姐素来通透,对于四妹妹这段亲,姐姐可有何独特的见解之处?”   薛绍华一听,浅浅一笑,变斜了眼看着薛绍媛,道,“是是非非,我们又如何能说的中?四妹妹的夫婿,日子是要他们自个儿过的,旁人又如何说的清?”又道,“既然三妹妹这般问,那三妹妹是何见解不成?”   薛绍媛扯着嘴角,薛绍华问出来了,她也不回避,直接便道,“各人有各人的姻缘,这事儿可是说不清楚,可是,自古以来,子女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妹妹心系亲事儿,又怕母亲与她不好,偏生自己以这般手法得来,虽然有个好姻缘,可未免也太过,日后如何,还不一定呢,若是她真有意,当初给母亲说一说,又能如何?母亲岂是那种自私自利之人?”   顿了顿,又道,“母亲做事儿,向来公允,对待谁人都是如此,不过有些人,被眼前的一些小恩小惠蒙了眼,等到日后清醒,却是为时晚矣。”   说罢这一席话,薛绍媛便看着薛绍华,有何反应?可薛绍华一直都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如是,薛绍媛颇感无趣,她不过是想点一点薛绍华,自己和她是姐妹,自己也没有想要对她如何,切要叫她莫要钻牛角尖儿,不然的话,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也不知薛绍华是否听了进去。   坚持情况,也无奈,便道,“姐姐慢行吧,妹妹要从这边儿走了,来日在聚。”说罢也不管,径直就扶了明光走了。    ☆、大比   薛绍华的眸光闪了闪,等薛绍媛走了之后,目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   …………   薛绍媛早之前便对明光说了,给李文圳递了口信儿,要见上一面,明光变得了消息,今天晚上李文圳会来。   她坐在窗口,看着月光倾斜进屋内,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却又什么都想。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薛绍媛一惊,转身看去。   李文圳披着大氅,冷硬的脸盆因为在黑夜里,带着清冷的月光,更似寒霜,眼眸里是一望无际的平静与幽深。   与他对视,薛绍媛的心,还是忍不住的颤了颤。   “什么事儿?”李文圳开口,声音清冷,目光盯着薛绍媛,稍有柔意,不过少的可怜,便是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薛绍媛回过神来,忙垂了头,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神色已然恢复如初,她说,“我去参加了李梦之的及笄礼了。”   李文圳不置可否,“我知道。”又道,“然后呢?”   薛绍媛惊讶于他的平静,可也在意料之中,她说,“我还看见了太子,而且……”她抬头,目光直视李文圳,“而且太子送了李梦之礼物,李梦之,好像也对太子有意思。”   李文圳一听,挑了挑眉头,“李梦之一直都对太子有意思。”意思几声他早已经知道了。   薛绍媛便皱眉,“那若是日后,李梦之和我之间,太子会娶了谁?我嫁给太子的话,难不成还要和李梦之一起?或者是他为正妃我为侧?”   “你很担心?”李文圳坐下,也不看薛绍媛了,径自倒了一杯茶。   薛绍媛被他说的一噎,随即道,“担心倒是不必,不过……”她凝视李文圳,“总归是个麻烦,李梦之此人,太过狡诈。”   李文圳便轻笑,斜眼睨着她,“难不成,你还比不过她狡诈?”   薛绍媛眉头一皱,“我说正经的,我怎么能比不过她?只不过……”是恶心罢了!想当初救了她,如今果真成了一个祸害,自己与她去争,也是够有恶心的。   李文圳便也笑,是真的笑,如冰雪初融一般,带着三分暖意,却也冰寒刺骨,可眼底确实明晃晃的笑意,“我也是认真的,这件事儿你大可不必忧心,恶心又如何?这么多恶心的事儿,谁还不能走了过来?”   他说到此处,目光渐渐的变寒,随即道,“你自己可要抓住机会,我虽能助你一臂之力,可目前也只能靠你自己,我现在连身份都未曾公开,行事儿颇为不便,等日后公开了身份,怕我也是四面楚歌,你且须谨慎。”   薛绍媛听着,点点头,“我知道,不会让你多心的。”说着不由微微沉默,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如今,好吗?”这些天来不见,也没有他的消息,殊不知她看着轻松,心里却着实担心。   因着她这一问,李文圳勾了勾嘴角,心情也好了起来,他道,“目前在寻一些旧事儿,不值一提,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便是安好的意思了。   薛绍媛听罢心头放了心,暗自安慰,这只是因为他们是合作伙伴,总不能连对方的消息都不清不楚的吧?   “你好便行。”薛绍媛又想了想,“日后若有什么动向,可与明光差我说一声,不然有时候行动的时候颇为不便,顾前思后的。”如此说的是不错,却也勉强。   李文圳笑着应了声好,随后便道,“过几日,百朝圣会,你可有信心?”又道,“百朝圣会之后,便是我的身份公开之时,那日,若你在百朝圣会得了头筹,有了名气,进宫之后,定然把握更大。”   薛绍媛一听,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把握是什么,心下冷了冷,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点头,“你放心,我自是有分寸的。”   李文圳听罢点点头,“那便好。”   薛绍媛便也沉默,一时两人无话,窗外月光清明,洒进屋内,两人并排而坐,李文圳随意洒脱,冷硬如霜。   薛绍媛规矩如常,墨守陈规,却又温婉不可言。   来日方成,此间变成绝场。   ……………………   说是姐妹,再聚时,薛绍妍便是与姐妹挥泪撒手,嫁作人妇之时。   五月初一这一天,永昌侯府府中大红灯笼高高挂,满府的大红之色,见之便是如火热情的喜庆,可气氛却是丝毫未曾因此而有分毫的喜庆热闹可言。   本是大红热情的,可满府气氛严肃,挥洒着几分冷意。   整个府邸没有一分的成亲气氛,在薛绍妍的房间内,程氏带着大姨娘和二姨娘坐在另一边儿,薛凯琪和薛绍提在外和薛重迎接外客,薛绍媛和薛绍华坐在薛绍妍的身侧,老夫人却是连人都没有差来看看。   二姨娘总是忍不住,跑过去抱着薛绍妍大哭“妍姐儿今日嫁人,可是最美了,日后妍姐儿可要好好儿的。”   平日薛绍妍对二姨娘不甚感冒,今日出嫁,到底是亲母女,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咽哽着点头,“姨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儿的。”又起身,对着程氏等人行礼,“女儿谢母亲养育之恩,莫不敢忘。”   虽是庶女,可到底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程氏也是心善的,还是点点头,嘱咐道,“日后结了亲,成了妇人,在婆家,要孝敬公伯婆母,体贴夫君,和妯娌和睦相处,知道了吗?”又道,“你是咱们永昌侯府的女儿,嫁过去了要记得大度,切莫要小家子气,被人看扁了去,知道吗?”这种事儿,就比如,若是夫君有几房小妾通房,你可要忍着。   薛绍妍脸上垂着泪点头,“谢母亲提点,女儿记住了。”   程氏这才点点头,“记住了便好,更要这样去做。”   薛绍妍自是乖巧的应是。   接着便是姐妹叙旧,薛绍华也勉强的哭了眼,“四妹妹日后要好好儿的,多回来走动走动,可莫要出了什么乱子。”   薛绍妍嗯了一声,“姐姐放心,妹妹自是省的的。”   见她如此,薛绍华也不在多说其他,点点头,也就过去了。   而此刻轮到薛绍媛说了,薛绍妍在薛绍媛的面前,也不知说什么。   薛绍媛却是一笑,“四妹妹,今日你出嫁,便是喜事儿,姐姐也不说那些没用的话,只能祝你幸福了。”   薛绍妍听罢,点点头,“多谢姐姐。”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幸福的,薛绍妍心道,面上却道,“妹妹一定会幸福的。”   薛绍媛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了,只看着她,心道你可一定要幸福呀。满心的嘲讽。   这边儿刚刚结束,外边儿便响起了喇叭声,接着便是喜婆扯着尖利的嗓音在吼,“新郎到了,新郎接新娘子来啦!”   耳环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耀眼的红,随即李文昭的清隽的身影迈入房中。   今日的李文昭特意的打扮了一番,一袭红衣穿上,俊朗非凡,薛绍妍看的羞红了脸,赶忙拿了喜帕搭在了头上,心里却喜欢的不得了,甜蜜蜜的。   李文昭一进来,便向程氏走过去,单膝跪地,“见过母亲。”习俗是要敬了母亲的茶,才可接走出嫁女儿。   程氏淡淡的点点头,随即接过他手中的敬茶,又递给了他一个红包,这才点点头,“起来吧,日后,好生的待着妍姐儿,莫要以为她出嫁了就可以欺负她了,也要看我怎么评判!知道了吗?!”   李文昭自是恭恭敬敬的应了是,程氏这便招手,“好了,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李文昭平静的点头,转身,往薛绍妍那边儿走去,而一年哭的越发的凶了,不过为了薛绍妍,她好生忍着。   李文昭走到了薛绍妍的身前时,看了一眼薛绍媛,目光微微转动,随即转过目光,弯下腰,牵起薛绍妍手中的红绸,然后轻声道,“走吧。”   薛绍妍羞涩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跟着李文昭起身,慢慢儿的往外走去。   薛绍媛看着两人的身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痛,有点儿气愤,她知道这便是自己的情绪,而是之前的昭陵所残存的意识。   李文昭娶昭陵的时候,李文昭还是个病秧子,躺在床上道没用起来过,昭陵还是和一只公鸡拜的堂,说是明媒正娶,其实还不是没有一丝的章法?   而如今,自己的妹妹却能如此,看着他们的身影,如何能不心痛?   不过那便是自己,薛绍媛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礼貌儿一片清明,无波无澜。   而李文昭把薛绍妍接了轿子中,然后便骑着红马,绕着街道走了三圈儿才回了忠伯侯府去了。   拜了天地,薛绍妍独自一人坐在婚房里,心里是满满的甜蜜,脑子里面想象的是对未来无限美好生活的向往。   就这样到了晚上,李文昭一身酒气的回来,喜娘应和着李文昭掀了薛绍妍的盖头,薛绍妍羞涩的垂着眼眸,想着到时候如何与李文昭继续接下来的话题,却不曾想到,李文昭突然出声了、。   “昭陵……”李文昭看着与昭陵有着三分相似薛绍妍的面容,不自觉的就叫出了声来。   昭陵的死,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可磨灭的伤痛,他是爱她的,可却爱的太少,至于那种失去过后的空虚才会如此的强烈。   薛绍妍脸上的神色一怔,随即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看着李文昭,轻声道,“相公……我是,薛绍妍,你的妻子……不是昭陵啊!”   她说完,眼中突然窜出无尽的怒火,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死人压着一头!   李文昭也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薛绍妍,随后讽笑道,“是啊!哈哈,昭陵死了……昭陵死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说着,人就准备往外走。   薛绍妍见状,心里一急,一把拉着李文昭,又急又怒,“你要去哪儿呀?!”新婚之夜,相公撇下她独守空房,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李文昭挣开薛绍妍的手,醉意模糊的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昭陵!找她!找……”话未说完,人眼睛晕了过去,竟是完全的醉倒了、。   薛绍妍忙一把扶住他,随后咬着牙把他抬到床上去,看着熟睡了的李文昭,薛绍妍咬牙,眼神渐渐的恶毒起来,不管怎么样,如今她都是李文昭的正牌妻子了,其他的,什么昭陵还是柳颜的!全都不要肖想!   她扒上去,脱了李文昭的衣服,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睡在床上,使尽浑身解术,势要做到新婚之夜该做的事儿。   李文昭本来就只是醉了,俗话说酒后乱性,这也不例外,更别说还有一个薛绍妍在一旁要把李文昭给闹了起来做那事儿。   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不一会儿舞里面而便传来了真真春吟,令人闻之,脸红心跳。   而薛绍妍和李文昭的这段事儿,自有从头到尾偷着听着的婆子,一一的禀告了朱丽去了。   朱丽把茶盏“砰!”的一声放下,随后冷眼睨着,冷哼一声道,“幸好这昭陵死的早,不然看她这狐媚劲儿,迷得招儿如今都是对她念念不忘的!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了什么叉子!”   婆子在一旁心道,再是狐媚子,那还不是您自个儿给娶来的?如今到时怨上了?人家死了都不放过。不过这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自然是一一点头应和着朱丽说的是了。   正这时,朱丽的眼神一凌,看下婆子,冷声道,“如今这个,你也给我好好儿的瞧着!之前就对昭儿用各种的狐媚子手段,如今这成了亲,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的昭儿日后可是要干大事儿的,岂能沉迷于女色之中?   婆子一听,立即应了是,然后便道,“那日后若是那二少奶奶不满的话……”如今的这二少奶奶,自然便是薛绍妍了。   朱丽冷哼一声,道,“她不满??有什么好不满的?我把你赐给她,那是看得起她,还能心存怨恨不成?”   婆子一听,心里诽腹,管你是看得起还是看不起,人家自个儿的事儿,要你多插手,怎么会满意?说不定,到最后,苦了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可是有苦不能说,婆子只能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   过了三日,便是薛绍妍和李文昭回门的日子,这日一早,李家的马车便到了永昌侯府,薛绍妍和李文昭下了马车,两人先是拜访了程氏和老夫人。   在里面儿的时候,谁都能看得出,这位新姑爷和薛绍妍的感情不怎么样,说不定这次回门儿,如果不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李文昭都不一定回来。   看他对薛绍妍的态度便知晓了,不冷不热的。   之后李文昭,便被薛凯琪和薛绍提拉到了外面儿去了,因为李文昭的身子好起来了,所以外面儿也常有走动。   以李文昭的才华,便是薛重道颇为赏识,更别说是薛凯琪和薛绍提了,三人一起娶来外院儿,又拜访了薛重,便一起说话了。   而薛绍妍便在屋内和女眷们一起说着话。   老夫人对这个孙女儿是看透了的,哪怕是出嫁了回门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略略坐了坐,便推说,“今日身子不适,便先歇着去了。”   其实老夫人那浑身的劲儿,今儿早上还笑呵呵的呢,众人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不过不说破而已了,薛绍妍一张脸羞红的几欲滴血,偏偏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异常,还要担心的问,“老夫人怎么了?”之类的。   薛绍妍尴尬归尴尬,可话还是要照样儿的说的。   等老夫人走了之后,程氏便斜了眼睛去看她,道,“你这几日,成了亲,在婆家可有什么事儿?”   薛绍妍一一回答,“回母亲,女儿很好,小姑子和婆母他们人也很好,相公带我也是极好的,母亲您不要担心。”虽然她过的并不好,可话还是要说的园的,薛绍妍心气儿高。   看不得自己被别人看扁,程氏一听,便点点头,“既然如此,倒是好。”虽然知道,这薛绍妍肯定说的不是真话,不过管她呢?   程氏才懒得去管薛绍妍的那摊子烂事儿,只二姨娘看着薛绍妍的目光隐隐担忧,其他人,都如薛绍妍所说的那般,并不担心。   薛绍华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高傲,薛绍媛巧笑焉兮的在程氏面前,便是时不时的瞧着薛绍妍的目光,也是颇为不屑的。   好容易等到了薛绍妍走了,如此便又过了几日。   到时一直相安无事儿,只等到了月中,百朝盛会,便要开始了。   这日,薛绍媛在园子里赏花,便遇见了路过的薛绍华,薛绍媛映上去,笑的浅淡,问,“大结局,过几日,便是百朝圣会了,不知道今年大姐姐可会去参加?”薛绍华参加过两年前的百朝圣会,对里面儿的一些规矩是知晓的。   所以薛绍媛问问薛绍华,若是能的几句她的说法,倒也是不错。   薛绍华诧异的看了薛绍媛一眼,笑道,“莫不是,三妹妹也要去参加百朝圣会不成?”   薛绍媛一听,笑得腼腆,“听说百朝圣会之上,来来往往的,皆是各家有才有名的千金闺秀,妹妹初次碰见这个,自然是想要去结识一番的。”   薛绍华一听,便道,“如此倒是好,今年我也会去,不过……那里面儿的规矩,我倒是不清楚了,因为这百朝圣会,每年举办的人不一样,规矩也自然是不一样的,说起来,只是这里面儿,是凭着到时候自己手中说拿的通关令牌的多少来决定胜算,也算是一个比较通俗的手法了。”   自从上次薛绍媛和薛绍华说了那么一次话之后,薛绍华倒也真是想开了,对着薛绍媛也没了那般的抵触,此刻对她的问话,回答的也较为上心。   而至于薛绍媛为什么要去参加百朝圣会,她却是没有多想,这百朝圣会,只要是自称有点儿才艺的千金,可都是会参加的,其一,是因为这百朝圣会里面的人儿,就如薛绍媛所说,全都是有才有名之人,前去参加,若是赢了,可就是声名大噪。   而且还可以与其他人切磋,何尝不是一大快事儿?她也只当薛绍媛是为了这个,才会去参加的,其他的,也与他无关。   而她自己会参加,也还是因为这个原因,令人声名大噪,她在两年前,就获得过书法和丹青的头筹,名声自是不差。   而她现在年纪也到了,这个时候再去一趟,便是没有能获得什么,也能在别人面前儿露露脸儿,对于将来自己的婚事儿,可也是极为有力的。   薛绍媛一听薛绍华这般说,不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了,哦了一声,点点头,这个规矩,从二十年前就是这样了,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还会有所改动呢?所以才问了薛绍华,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   对于去参加这百朝圣会,打出名气,可是她计划里必不可少的一关,所以她必须得有最大的把握!   以前她虽然没有去过百朝圣会,可是对于这个,也是有所耳闻的,前世的她,虽然没有参加过百朝圣会,可是种种手段,她并不认为会比其他人差。   这次参加,她一定要成功!   薛绍华将薛绍媛脸色微暗,以为她是心忧百朝圣会,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到时候,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本意发挥就好,这个里面儿,只要你好好儿的去做了,必不会差的。”其他的,她也不好说了,毕竟她也不曾见过薛绍媛的真正实力。   不过想来,从小跟在清尘师太的身边儿,想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薛绍媛勉强点点头,对着她一笑,“多谢姐姐提醒,妹妹省的的。”只是到时候,见机行事,亦有何难?   五月十五,百朝圣会正式开始,百朝圣会里面儿,分的种类,多不胜数,首先,诗词歌赋,四大主心,其次琴棋书画副题,再有舞乐香绣,但凡是女儿家的东西,缺一不可,整个百朝圣会,都是女儿家的比试。   这些人,或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名门千金,或是寒门小户的女儿,只要是有才的,有名的,都来了。   而这次的百朝圣会,说来也巧,竟然是当今皇后主持,皇帝的亲妹妹,元丽公主为辅助之人,而其他的各项目的评师,则是各大领域的大家,如此阵容,当真是豪华不已,可同时,比赛的难度也逐步上升了。   百朝圣会在百朝园,占地百亩有余,在城东,建的一座辉煌大气的园林,内设观台与比试场地,还有各园林风景,数不胜数。   参赛的怕是不下百余人,从门口一一的行到观台,上首便是皇后和元丽公主,两侧分别坐下各评师。   众人对着上座的皇后和元丽公主行礼问安,皇后虚手一托,轻飘飘儿却威严十足的开口,“都起来吧,今日乃我南昌国的百朝圣会开会之初,大家无须多礼,只待大家过会儿在比赛的时候,能拿出你们的老底儿,来展现你们自己的实力,大家,有信心吗?”   皇后如此鼓舞一说,众人皆是激动的回到,“必不负皇后娘娘所望!竭尽所能!”而薛绍华和薛绍媛也在这儿其中。   薛绍媛抬头四处看了看,薛绍华轻轻儿的握了她的手,“你莫怕,这还没有开始,一会儿,便是开始了,你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便可。”   薛绍媛初被薛绍华这般握住手,还诧异了半天,反应过来,又听见她这话,心里不由哭笑不得,却也有点儿感动,可也还是无奈的想,为什么薛绍华就一定认为她是在害怕,而不是期待呢?   她也没有说,对着薛绍华又是一笑,随后点点头,“好的,大姐姐放心,我不会害怕的。”   薛绍华闻言,点点头,对着她一笑,随后便转过了目光。   皇后娘娘训完了话,便由元丽公主说了规则,此次的百朝圣会比赛,还是如往年一搬,以最终每个人所赢得的令牌最多的为胜,且每个项目都会诞生一名头筹,薛绍媛一听,便放心了,若是自己到时候不能得到最大的头筹,可是这个但项目的,她可是有把握的,三四个,是决对不会有问题的!   其实这难的倒不是之前的那些,真正难的,是后面这些,评师的大家,他们是真正的大家,要求难免会严格许多,若是少有不如意,被刷下去,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安排了规矩,便又太监挥着喝退了,稍作歇息,一刻钟之后,正式开始比赛。   而等他们一散,各家的人,和观赏的人,便开始入场了,直到一盏茶后,整个观台上,密密麻麻的,都坐满了人。   而薛绍华和薛绍媛都回到了程氏的身边儿,程氏看着两人的样子,微微皱眉,道,“你们可要小心点儿,输赢都不重要,莫要把自己委屈了去。”比赛的时候,难免会因为某些事儿,被人指指点点,被评师说的什么的,都是小事儿,关键是这之后,别人的闲言碎语。   薛绍华一听,心里也不要微微以暖,她直到此刻,才真正的感受到,程氏并不是不爱他们这些庶女,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爱的关注的,很羸弱,别人都难以空间,便是受益的他们,不仔细的去感受,都不一定能感受的到。   她点点头,笑道,“母亲不必担心,女儿省的的。”她是参加过一次百朝圣会的,对这些都是熟悉的,不以为意。   薛绍媛也笑着点头,“大姐姐说的是,不过就是些碎嘴罢了,母亲不必忧心,且看女儿为你挣得满面荣光回来吧!”   一句话,说的程氏和薛绍华是好笑不已。   薛绍华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三妹妹,好像也是真的好,人逗,正直率性,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从来不会拐弯儿抹角的,说起来,这一点儿,还真和程氏是像极了的。   程氏又好气又好笑的点了点头薛绍媛的头,“就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母亲可不要你什么争光不争光的,只要不给我丢人就好了!”话虽是这么说,可语气里满满的笑意,是挡都挡不住的。   而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薛绍华薛绍媛和程氏都不由转过身去看着,一见,瞪大了眼,二见,便皱起了眉。   来人好巧不巧,偏偏便是朱丽和李梦之,朱丽看着程氏皱着的眉头,心里虽然也很不屑,可想到李志说的要和永昌侯府搞好关系,便也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笑着和程氏打招呼到,“原来是亲家母呀?真真儿是巧了,没想到这儿还遇上了。”   说着眼睛一转,目光在薛绍华和薛绍媛两人身上微微停顿,随后便又笑道,“这薛大小姐和薛三小姐,这也是来参加百朝圣会的吧?”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朱丽如此,程氏也不好真的就什么都不管,还是只得干干一笑,“是啊。”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梦之,“李二小姐也是来参加百朝圣会的?”   李梦之今日穿了一声粉红的水裙,飘飘扬扬的,正符合了她这个年纪的人的穿着,净显青春活力。   此刻一听程氏问道自己,也不等朱丽答话,径自笑道,“回程夫人,梦之的确也是来参加百朝圣会的。”百朝圣会,如此扬名立万的事儿,她李梦之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她甚至都计划好了,百朝圣会出名之后,便嫁给太子,从此以后,平步青云,那日子,想想都觉得美了。   程氏一听,哦了一声,随即笑眯眯的看了看李梦之,心里却是极其鄙夷的,她对李梦之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上次薛绍媛在忠伯侯府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这李梦之更是不遗余力给永昌侯府泼脏水,程氏可是一个记仇的呢!   她点点头,边笑道,“也是,像是李二小姐这般伶牙俐齿的人儿,不来参加百朝圣会,也是可惜了。”话语之中,嘲讽颇为浓重。   李梦之又如何听不出程氏话语之中的嘲讽?   说起来,李梦之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可惜的是性子没有随了好地儿,用到了歪处儿,便注定的是讨人厌了。   不过她脸皮却厚,此刻一听此言,脸色丝毫的波动都木有,反倒笑吟吟的快乐一眼一旁的薛绍媛,道,“程夫人说笑了,要说起伶牙俐齿来,梦之可比薛三小姐差远了去。”   这是不动声色的就把话还回来了,朱丽本来也是气的,如今一听,也是笑着道,“之儿说的也是,比起永昌侯府的姑娘来,之儿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程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李梦之是独独说了薛绍媛,朱丽却是把整个永昌侯府都给带了进去了!   程氏恨得只要牙,薛绍媛眼睛微微一眨,也不说其他的,“李二小姐也莫要说了,说起来,咱们也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在言语上占个便宜又如何?还能少了块儿肉不成?   她这么说,李梦之倒是不好说了,若说自己不是,那岂不是说自己比她不如了?可若说自己比她好,未免太过嚣张,今日这儿四周多的就是才女呢!   李梦之只得闷闷一笑,接下了这个哑巴亏。   薛绍媛眼睛又一扫,笑道,“真是巧了,今儿怎的不见四妹妹和李大小姐来此呢?”   这个时候,李梦之的脸色便不由出现了一丝不屑,正准备说话,一旁的朱丽却是抢先道,“老二家的今儿在家。”也不说有什么事儿,现在薛紹妍毕竟也是嫁到了他们的忠伯侯府,也算是他们的家事儿了,朱丽这么说,就是不想多说,程氏他们也不好在问了。   而朱丽又说,“蝶姐儿如今年纪也到了,该是说亲的时候了,便也在家没有出来跑动。”又笑道,“这说起来,薛大小姐和薛三小姐这年纪也该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吧?可惜了,我忠伯侯府如今没了小子,不然这一个个水灵儿的,还真是想要娶进家门儿呢!”   程氏冷哼了一声,“妍姐儿都嫁到了你们的忠伯侯府,咱们忠伯侯府的姑娘又不是没有人要,自是不必赶着出嫁的,也不用上赶着网一个窝里跑!”朱丽这话,到底是说的好笑,当着未出嫁的姑娘家说这些,也着实没了长辈的风度。   而这女儿家要出嫁了,说亲了,往往都只有往外带着交际的,可没有那个还要我在屋子里,到时候。别人心里没个底儿,说亲都不好说。   不过这里面儿的原因,也就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了,其他的,额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是以程氏这般说了一句,便也不在说了,冷哼一声,便道,“时候也不早了,未免先过去了,忠伯侯夫人慢行。”说罢,扭头往另一边儿走远了去。   薛绍媛笑着快乐一眼朱丽和李梦之,眼底是平静的骇人的无波,李梦之浑身打了个激灵,便听见了在朱丽在一旁抱怨道,“真是!神气个什么呢?!还真当我要巴着你们不成?要不是老爷说%……!”话未说完,李梦之便不耐烦的转过头,“母亲!您不要说了好不好?”说着,若有所思的转身也走了。   朱丽一怔,随即皱着眉,叫着李梦之去追她了。   程氏一边儿走,一边儿叮嘱薛绍媛好薛绍华两人,“那忠伯侯府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可要紧着点儿了,莫要被他们钻了什么空子去。”就是怕到时候这忠伯侯府的陷害他们家的人。   薛绍华在一旁点头应是,薛绍媛则是笑着撒娇,“知道了母亲!这话您都说了好多次啦!”忠伯侯府的人,如何奸诈,她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一味的小心忍让又如何?   他若是存了心思欺负你,整治你,你还不是一样的防不胜防,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自己奋起,她不是奸诈吗?那自己就要比他们更奸诈!只有这样,你才能在他们的前面遨游!   不过这些话,倒是不能说给程氏听,薛绍媛不去说,程氏拿她也是真没有什么办法,她对她太疼爱了。   “你呀!”点了点她的额头,程氏无奈到,“母亲这是担心你们,多听着,不会有错的!”   薛绍媛自是顺着她,乖巧的应诺着是。   而在高台之上,皇后扫视了一眼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入眼全是女眷之类的,却总有那么几个异常出挑的,皇后就看着一个女孩儿有点儿满意。   她砖头对元丽公主说,“以往都只能听着别人的嘴里说道说道,或是远远儿的看着,如今这般亲身体验,感觉倒是颇为不同了,别有一番滋味儿呀。”   元丽公主娇俏一笑,她今年也是二十见长的年纪了,可面容却如少女一般的娇艳。按理来说,元丽公主也是一个老姑娘了,只是当初元丽公主的驸马战死沙场,元丽公主便允了诺言,此生不嫁,因此这元丽公主,不仅地位高上,连其贞洁的品质也为人津津乐道。   今次被派来和皇后一起主持着百超盛会,一是因为其人有这个能力,二却是另外的一个原因,她与皇后这个嫂嫂可谓是情如姐妹,一听皇后此言,边笑到,“皇嫂说的是,元丽也甚是觉得。”   说话间,眼眸却是微微一转,又笑道,“今年的姑娘,瞧着倒是出挑的多了,一个个看去,都是水灵灵儿的。”   皇后也笑道,“是啊!瞧得本宫也心痒痒了,只恨不得在生养一个姑娘才好了。”这话说的众人都是一笑,皇后子嗣缘分薄,只得了太子一个儿子,可也说的巧,偏偏就生了这一个儿子成了太子,倒也是无所谓了。   元丽公主一听,便忙笑道,“生养一个倒是好,只不过,这儿这么多的女儿家,皇嫂就没有一个瞧着欢喜些的?若是喜欢,赶明儿,给皇上说上一声,不弱就叫了太子给娶了回去便是。”说这,便是掩嘴一笑。 ☆、相看   皇后一听,笑嗔了她一眼,却是不说话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这次他们来办这个百超盛会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   如今皇上的身子是越发的不行了,太子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没有娶妻,皇后他们当然得去张罗一个了,不过,这太子娶妻,也是很有技巧的。   一,这不仅要德行、才情配得上去,还要一点儿便是他们身后的势力能住的上太子一臂之力,这太子妃,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皇后瞧了一眼场中,便偏了头,问一旁的主事儿公公,“听闻永昌侯府那个养在清尘师太身边儿,前不久才回来的嫡出女儿,今日也来了这里?”   公公一听,立即尖着嗓子叫到,“回皇后娘娘,正是呢!”说着,兰花指一翘,指了一个方向,道,“您看,那个,就是永昌侯府的三小姐,薛绍媛。”皇后顺着那公公指的方向一看,瞬间眼睛一亮,这人,竟然就是自己刚刚看上的,竟然就是薛三小姐,当真是妙了!   皇后本来是瞧了瞧场中的女儿家,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在挑几个世家身世皆好的给太子挑挑,没想到,挑挑拣拣,竟然自己看上的,便是自己之前的太子妃意中人选,真是奇了,皇后认为这是缘分,当下不由对薛绍媛更喜欢了几分。   皇后点点头,掩下脸上的神色,可一旁的元丽公主却是瞧得分明,她略微皱了皱眉,“皇嫂莫不是瞧上了那薛三小姐?”   皇后一听,神色淡淡的,也不说是看上了,还是没有看上,只简单的说了一句,“瞧着倒是个好的。”其他的,什么意思,倒是不清不楚了。   元丽公主一听,想了想,便道,“这薛三小姐,好倒是好,不过……若是那个的话,怕是有点儿不妥?”   皇后也是知道的,这办太子娶太子妃的事儿,元丽公主也是要帮忙相看一下的,一听她如此说,不由诧异的哦了一声,随后问道,“公主不喜欢这个薛三小姐?”   元丽公主一听,忙摇摇头,她和这薛三小姐,都不认识,那里来的喜欢与不喜欢?在说了,这是帮太子选太子妃人选,便是自己不喜欢,也不能这样,总要选一个配的上太子的才是。   将元丽公主摇头,皇后又问,“那公主为何迟疑?”   元丽公主道,“只是觉得,这永昌侯府,并不一定是太子的助力,而且,这薛三小姐,虽说自小养在了清尘师太的身边儿,可若真抡起了,怕死还有点儿配不上太子才是。”   皇后一听,变笑了,“这些倒是无妨,不过……”不过这永昌侯府不是太子助力这一说,皇后是真不赞同的,皇后老谋深算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看清楚这各大家族背后的势力几何?   这永昌侯府,看着式微,可真要说的话,只怕在这京中,永昌侯府的影响力,怕死可以名列前三。   不过,她想了想,也没有仔细的把这其中的妙处说与了元丽公主听,只摇了摇头,继续道,“无妨,便是先看看在说。”   元丽公主一听,虽然知道皇后话里有话,只怕还是有什么没说出来的,不过她也不大想的明白,摇摇头,也不想了,只又浅浅道,“若说的话,本宫倒是觉得,那忠伯侯府的李二小姐,倒是个不错的,皇嫂以为如何?”   皇后一听,却不由微微怔了征,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大好,摇摇头,道,“此事而暂且不提,咱们还是看看在说吧。”   元丽公主一听,也只能默然了。   其实皇后内心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忠伯侯府,目前就已经和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了,如果他们还娶了他家的女儿作太子妃的话,那忠伯侯府的势力,少不得一飞冲天,比之他们,可不是没有威胁的。   养虎为患这个的道理,皇后可是清楚的不行,二十年前,忠伯侯府的人是怎么样的,若是有一天,自己让他们有了能力反超自己,她不能保证,忠伯侯府的人不会如当初对待那些人一样的对待他们。   可是……   却也不能不牵制住他们,在皇后的心中,忠伯侯府的姑娘,是要娶的,但是!永昌侯府的姑娘,也还是要娶的!   太子妃只有一个,可侧妃,还是有位置的!   而且,这忠伯侯府和永昌侯府,素来便不对盘,若是日后亮相对立,总有一个抗衡这对方,她也不用担心了,当然,这些日后都是太子自己去操心的了,但是她目前能做到这里,对于太子将来,自然也能少不少的麻烦。   就这样,皇后和元丽公主两人都各自夹着心思,不知道想着什么去了,而薛绍媛,还要李梦之,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被人开始拿到心里在比较,日后的婚事儿也已经慢慢儿的定型了。   当钟声绵长的敲响时,代表着百超盛会,正式开始了。   所有参赛的人皆是上前,行至了比赛场地正中。   第一场的比赛,是诗词歌赋,所有人都进行了抽签儿,每两人一轮,好巧不巧的,薛绍媛抽到了22,而李梦之,却是抽到了21,至于薛绍华,却是抽到了第一签。   薛绍华不必担心,薛绍媛心里也不甚紧张,只是当看见对手是李梦之的时候,心底还是免不了膈应,自己到底是和忠伯侯府的人有什么孽缘!   不管做什么,都是离不开忠伯侯府的人的纠缠?!   不过她不惧,迎上了李梦之,面上也展露笑颜,“李二小姐,还请你过会儿,莫要手下留情呀。”别人都是将就着什么虚伪的席面话,不过这两人也是无须那般了。   听着薛绍媛这狂妄的话,李梦之心底狂笑,掀了嘴皮儿,“薛三小姐放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必是不会对薛三小姐客气的,只望到时候,薛三小姐可莫要对不上三招便是。”她可是有着现代人的智慧,开玩笑,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盗墓贼发家的她来说,当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薛绍媛听着她竟也如此狂妄,也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彼此彼此,只是李二小姐到时候莫要接不上便是了。”   如此互相的诋毁一番,总算是开始了,首先是大众淘,先生在上面出题,其他人则是在下面答。   提诗的先生是国子监的儒家大能,以一个春为题,时间在一刻钟之内,以春为诗的向来多,只是要做好,却是十分的难,可相对来说,此题颇为简单。   众人开始作答。   有人十分迅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做好了。   此人便是李梦之,她提笔写了下来。   此题一起考得,便是书法夹杂其中,众人见状,有人心里焦急,有人不屑一顾,薛绍媛却是也不管她的,反正这题诗快又有何用?到时候不能夺胜,还不是一场空,关键是要好!   转眼一瞧,这时候大半人都已经开始写了起来,薛绍华也提笔了。   薛绍媛眼睛又一转,她突然想到自己,当初醒来时,在忠伯侯府,自己还是个二少奶奶,那个时候正直春末,自己却死而复生。   那种感觉,突然灵感而至,薛绍媛忙提笔写了上。   一刻钟到了,众人都多多少少的完成了,交上了自己的作品,只等着品读的评判给下结果来。   评判这东西,定夺只会出前三甲,其他的都不会算在内,先有各执掌的评判一一选举,然后在把她送至皇后和元丽公主的跟前,一起决定下前三甲的排名。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一个随侍的公公,跟着评判,捧着出来的前三甲,尖声宣布道,“宣布今日的诗、书法、的前三甲。”   说着,有人把诗念了出来: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李梦之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喜,可随即,那公公说,“这是第三名的,来自忠伯侯府的李梦之小姐。”   李梦之脸上的神色一滞,薛绍媛也是觉得好笑,这起起落落的,刚刚还以为是她拿了第一,哪曾想,这公公不按常理出牌,先念了第三名的诗,不过薛绍媛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诗,的确很好,可是他哪里知道,李梦之不过是偷盗了别人的诗呢?   李梦之间薛绍媛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不由愤恨,随即脸色又一转,道,“某些人,不知道笑什么笑?本小姐还能得个第三名,怕是有些人……”   话未说完,只听上面的公公继续道,“第二名,乃是永昌侯府的薛三小姐,薛绍媛。”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此诗意境颇为升幅,比较符合当下南昌国人的思想,而获得第一的,则是薛绍华了,接下来。便是书法,不用说,薛绍华继续蝉联了诗和书法的头筹宝座。   薛绍媛笑着对李梦之道,“虽然只得了个第二,不过幸好是比过了李二小姐,也不算是负了之前的一番话,李二小姐,你可要加油哦!”说着,薛绍媛和薛绍华转身离开。   李梦之气的一张脸都快变了形,蓄的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面,丝毫不觉得疼。   她狠狠的盯着薛绍媛和薛绍华离去的身影,心里狠狠地道,“薛绍媛!且让你得意!等日后我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休要你今日之辱全数讨回!”其实她这个名次也算是不错了,只不过他自己心性要强,看不得自己不喜欢的人比自己好,所以才会对此有诸多的抵触。   只是她不知道,她说美梦想的这一切,不过都是空想了而而已。   接下来,便是琴棋,棋之一道,薛绍媛和薛绍华都不擅精通,不过薛绍媛还是得了个第二名,而得了第一名的,竟然是李梦之,李梦之那得意的嘴脸,都快要翘上了天去。   薛绍媛看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和薛绍华把李梦之当透明人一样儿的无视了过去。   李梦之就自动的把他们这种行为算做了是嫉妒心里。   而在琴的时候,却是轮番上场。   薛绍媛轮到了第一个,李梦之却是到了最后一个,这个说起来,薛绍媛倒是有些吃了亏,因为若是说起来,耳朵对于这音乐的感应,自然是最近接触的越有感觉。   而薛绍媛在最前面,等到所有人都比完,说不定评判人都已经忘了她前面的音调了,而李梦之却恰恰相反,他最后出场,则是影响会留得比较深厚一些。   这个时候,凭的就是自身的实力和运气了。   薛绍媛上场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她选得是琵琶,前世她最爱的,便是琵琶,那种悠扬空灵的音乐,真真儿的让人沉醉不已。   她做好,凝视了一阵手中的琵琶,就好似是凝视着自己的爱人一般,随即,手腕微微转动,轻轴的声音升起,就好似是女子也下低低婉转的峨眉,令人怜惜不已。   音调斜调,却陡然一转,如凌风扑面而来的寒至,冷萧却带着傲骨的冰霜,怜惜之中,又多了一丝眷眷的倔强。   宛如在清丽中起舞,绝世而独立,她是一幅美好的画卷,在清风中越行越远,一曲终了,众人在这迷醉之中沉溺而不醒。   不知道是谁突然拍起了巴掌,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拍着巴掌,声音响彻整个观台,便是连上做的皇后和元丽公主,面上都不由带了一丝微笑。   程氏更是激动的不行,自己的女儿啊这是!多么令人惊喜,又让人忍不住疼爱的宝贝儿!程氏心里微微一酸,想到她以前吃过的苦,却是高兴的流下了眼泪来。   真好,幸好她能找到了她,不至于让她在尘世继续这般流浪下去。   薛绍媛对着众人鞠了礼,这才踏着清浅的脚步慢慢儿的下了琴台,对着李梦之一笑,“李二小姐,承认。”说着眨眨眼。   李梦之却并不以为然,她自信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比她差。   薛绍媛的演奏很惊艳,或者说是震撼,众人都晕晕的沉醉,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接下来其他人的演奏,也就因为有了之前的薛绍媛的衬托,而显得平平无奇了,虽然都是绝佳,可却没有那种感情,就好似是一个人没有灵魂一样。   薛绍华不擅长这个,也就没有比赛,李梦之是个要强的,什么都要比,特别是在有薛绍媛都在的地方。   薛绍媛这次惊艳全场,她便打定了注意要让全场的人都惊艳到她!   待到她上台的时候,上台的皇后对一旁的元丽公主道,“你认为,这李二小姐和薛三小姐比,哪个更出色一些?”   忠伯侯府与皇后素来交往甚密,皇后对李梦之是有些了解的,问元丽公主,不过做个样子。   元丽公主听罢,略微沉吟,随后道,“若是论家世,两人倒是不相上下,不过……忠伯侯府日益见上,永昌侯府……却是一一唉唉,垂暮晚矣,可若论个人来说的话,本宫倒是觉得,这薛三小姐,当真是比李二小姐出色一些,只是,这薛三小姐毕竟接触甚浅,还不大了解……”   说话间,也微微皱着眉头,似是很难决断。   皇后却是在心里冷笑一声,忠伯侯府日益见上?那也要看是在谁的面子上!   她以为,忠伯侯府若不是投靠了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就凭当初他对将军府做的那些事儿,只要被揭发了,还不是思路一跳!   就算不是如此,就凭李志一个人单枪匹马在这朝堂之上挣扎,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就算是到了,那又能保几世荣华?   皇后摇摇头,不在想这些,看着场中,道,“这品行,倒是不要紧的,本宫瞧着,是个好的,便是要知,到时候细细的打探一番也就了事儿。”   元丽公主一听,也不由点点头,随即也不在做声。   而此时,场中李梦之已经开始演奏了,她选得是古琴,选的曲子是《春江花月夜》,手微弦,轻灵的声音响起,如迷雾重重叠叠的散去,掩着面容的女子,挥洒着轻灵妙曼的舞姿,清浅散开,面容秀丽端庄,吐气如兰。   回首间,画面都让似是一转,如起起伏伏的花街,载歌载舞,妖媚尘世的戏子迷惑世间,人在其中沉醉,也在其中消亡。   一曲毕,李梦之满脸的得意之色,她平日里就觉得自己这首曲子弹得的最好,没想到,今日因为有着争强好胜的心,还超水平发挥了!   她自认为自己此次一定是赢定了,却不料,在公布琴艺的头筹上,公公举起头筹玉牌的公公,在琴艺师傅的身旁,尖声道,“此次琴艺比试,头筹所得者……”顿了顿,撩起众人的心弦,猛然继续道,“乃是永昌侯府的薛三小姐,薛绍媛!恭喜!”   薛绍媛一听,清浅的笑了,浅浅一礼,上前接过了琴艺头筹的玉牌,如此,便是她和李梦之一人一快玉牌了,打成平手。   薛绍媛想到这儿,嘴角微勾,打成平手?这怎么够?她可一定要超过李梦之才好呢!   薛绍媛下来的时候,台下的李梦之呆住了,猛然星转过来,不由大声喊道,“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   薛绍媛听罢,微微皱眉,脸上的神色似是委屈又似是不喜,“李二小姐,你为何如此说?难道是觉得,我的琴艺比不上你,不该得了这头筹吗?可是……这头筹之位,是众位师傅评判,,还要皇后娘娘和公主定夺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薛绍媛一番话,说的是声情并茂,明明恨不得扑上去打她一顿,却装作可怜兮兮的,反倒李梦之一巴掌。   其实她发现,李梦之好像对她每次,不管是做什么事儿,都有点儿反感,而且很激动的样子,她好像很容易被自己激怒,所以,她也不介意,多让她怒火散散儿。   琴艺师傅一听,立即皱眉道,“李二小姐若是有意见,老夫自当给李二小姐解惑,你可知道你为何落败?”那琴艺师傅是个年纪大的,留了一小攥胡须,抵抗一顿话,便撸了撸胡须,继续道,“就是因为李二小姐的琴音虽好,却无沉静的心,立马太过浮躁,所以……哼!李二小姐,这《春江花月夜》本该是一首玲珑剔骨的好词,可却被你唱出了流连忘返的痴迷,和绯靡烟花之地的味道,远远不及薛三小姐的琴音空灵剔透,让人纯净的流连忘返,如坠天堂的感觉。”   李梦之本来就是这样的,当时的时候疯狂的不得了,可一等过后,她便冷静了下来,她开始对自己太过自信,所以之前她以为冠军一直会是她自己,所以难免的听见头筹是属于薛绍媛的时候,心里的那落差,一时间有点儿接受不了,所以激动的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   可在听见皇后和公主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不过索性皇后也没想管她。   一听此刻那琴艺师傅,竟然把自己的弹琴演奏比作是花街里等待□□的□□,让她真真儿的让完全没了脸面而。   一时站在那里,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尴尬!   琴艺师傅见状,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儿过了,便挥挥手道,“好了好了,输赢不过在仲伯之间,你们也不要在纠结了,只望好好儿的练习,带到日后,望有所感悟便是。”说着,便反身离去。   薛绍媛这转过脸,恰恰李梦之也看过来,薛绍媛对着她轻轻儿的一笑,随即道,“李二小姐,日后可要好好儿的练着哦,我定如数奉陪。”   李梦之一听,就知道薛绍媛这是在嘲笑她的,脸都歪了,对着薛绍媛冷声一哼,“你给我等着!”狠狠地丢下一句,便跑了。   薛绍媛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由冷哼一声,“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可等着吧,这只不过是你们忠伯侯府的噩梦开始!”   这一关一过,便是稍做休息,接下来又是几关大比,众人见了只觉精彩,其中薛绍华、薛绍媛和李梦之三人,表现的最为显眼。   相信便是今日出去之后,这名声便也打响了起来,薛绍华稍次一点儿,不过联系她的身份和之前百超盛会的盛名,也是不差了。   倒是李梦之和薛绍媛两人,竟然最后都得了六块玉牌,接下来便只有最后的一关“制香”的手艺了,如果这一局,两人有谁拿了头筹,那么今年的百超盛会,便是冠军了。   制香这道手艺,讲究的是一个闲、静、清,香料各种各样的,一溜儿的摆满了,各自选了各自的香料用着了。   李梦之心里有点儿打鼓,这东西,前世自己并未曾接触过,便是后来穿越过来之后,本身有记忆的,加之自己也不停的练习了一段时间,倒是也不是很担心的紧,只是不仅因为自己不大熟,还要因为是,这一关,是最后一关,决定胜负的一关了,可千万千万的不能出了什么叉子了。   这般想着,心里便不由有些紧张,紧张了,清晰手里影响到时候,这做起香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一场配香下来,整个人差不多都如快要虚脱了一般。   而薛绍媛却是静心凝气的顿了一会儿,要说在她的心里,自是也想要赢的,不过对于李梦之来说,她的心思却是要淡了一些。   况且。,这制香,她可是知道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有丝毫的不对,出来的结果就有可能大打折扣,而且这香要将就一个静心精心的要求,便只能让自己慢慢儿的静下来,放空一切的思绪,待到心中脑子里,全部都是淡淡的了,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儿的搭上各自香料来配香。   先是训了香炉,束腰儿的菱纹四角小香炉,倒是可爱的紧。   洒下一层垫底儿的,随后便把各种的辅料按照特定的排法一一排放下来,可别看着简单,这排法不同,燃出的香的味儿,和这烟儿的形状,都颇有差别。   说起来自己是凝心静气了的,可真真儿的做了起来,却是累死个人,怎么着,自己也是一个人,这配香过程缓慢,而又要精,不容出了丝毫的差错。   待到配香完成,薛绍媛也是忍不住的舒了口气儿。   这次薛绍媛还是不巧的,奉香自个儿虽不是个第一,可却是夹杂在了这中间儿。这倒更是不好了,要是说在了开头,这倒是还能稍许好一点儿,毕竟这一开始是个清净的,闻着香在鼻子里,可不似其他的东西。   她这夹杂在中间,前面儿闻着了,后面又上了,这不上不下的,真真儿是尴尬了,要说起来,这李梦之倒是个好运儿的,又被他轮到了最后一名去了,这可对她颇为有利。   不过对于薛绍媛来说,她并不惧,还是那句话,她对自己有信心,这次,她赢定了!   香配出来了,是要先给皇后和元丽公主闻闻的,之后才是各个评判。   等到前面的几位道把香奉了上去之后,因着这香不似其他的,每闻上一种香,便要让鼻子歇上一刻钟才可,等到薛绍媛的时候,薛绍媛慢慢儿的捧着香炉上前,然后由皇后身边儿的公公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在点燃之后,捧到皇后娘娘的跟前儿去了。   香慢慢儿的被点燃,不多时,便见到从束腰小炉儿里面儿,慢慢儿的升起了股云烟,竟然形成了一圈一圈儿的,最后竟然是一朵盛开正艳的花儿,飘至约莫离炉子两寸多高时,这才便散了去。   众人一见,纷纷称其,且先不说这香到时候的香味儿如何,只单单说这儿云烟,便是独一筹了,偏巧了,云烟一散,一股子清香杂夹着一股子浓郁似果香的香气儿便逐渐的晕散开来。   初闻时只觉令人心情舒畅,在闻时果子香气儿,如云绕在鼻尖儿淡淡的挥散不去,正待浓郁之时,却又闻此香幽幽消转开来,只于一抹余香留存,皇后睁开眼睛,眼睛里面儿闪闪亮亮的,对着一旁的元丽公主道,“此香倒是颇为有趣儿,你也来试试?”   元丽公主之前见皇后那模样,就好奇的不得了,此刻一听,哪里还忍得住?立即点点头,上前便闻了一阵,果然又是好一阵儿的舒畅。   “此香果真是不错。”元丽公主对着皇后点点头。   皇后也笑道,“的确是不错。”扭头对那奉香的公公问,“此香叫何名?”因为是公平起见,怕有些人因为关系,到时候而投了那虚假的票数,是以这香皇后等人,并不知道这些香具体是出自那些人之手,只一一的问了名字儿,在想着这香儿,到时候,把自己中意的香,放上标签儿,得到标签儿最多的人,便是制香一轮的头筹。   公公早已经问了薛绍媛,一听皇后问话,立即便道,“回皇后娘娘,此香名为“余绕””皇后一听,不觉莞尔。   一旁的元丽公主也是点点头,夸赞道,“此香不凡,名字倒也是清雅纏眷的很,余绕,余绕,余味儿微绕,淡淡的撩人心弦,可不就是余绕吗?真真儿是配了这名字儿了。”   皇后一听,也不由笑道,“是啊,此人倒是玲珑心思。”说着,眸光也不由微微一闪,随即若有所思。   在皇后和元丽公主闲谈的这空档,其他人自也是随之都挨个儿的把这香给闻了,纷纷是赞不绝口。   而接下来,便是其他一些香,虽然配的也是精巧,可难免落了俗套,如平常的那些精巧儿的香,倒是无不相同之处,因此,也就无甚出彩之处了。   最后一名是李梦之,李梦之捧着自己的香炉上前,奉了上去,不得不说,李梦之多少都还是有点儿真才实学的,这弄上去了,倒也是出彩,燃烟之时,竟也如薛绍媛的一般,有了一朵朵腾云烟雾,不过火候到底是不够,即没有什么花形儿,也没有坚持多久,不过刚刚升了上前,便就消散了去。   闻着也颇为清香,较之普通的较为上乘,香气凝而不散,至终都是浓郁异常,可此香虽香,但是闻多了,亦是令人乏味。   待到所有的香都品完之后,又歇了一刻钟,众位评判和皇后娘娘以及元丽公主,这才开始评判,皇后和元丽公主在太监的耳朵边儿说了什么,那太监而点点头,便托着两位贵人的玉标,往一排排开的香炉而去。   太监仔细的寻了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所说的那个“余绕”的香,这才把手中的玉标放下了,回去复命。   接下来便是十二位评判的玉标,一排排下去,等到玉标放完,在回来时,又由小太监一一的查询每个香所得的玉标。   不出所以然的,当小太监高声道,“此次制香的头筹,乃是永昌侯府的薛三小姐,薛绍媛所制作的“余绕”香,以九签获得!”众人一听,不由骇然。   九签?!   品香的评判一共十二位,加上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就只不过十四位,可这薛三小姐的“余绕”竟然获得了九签,大半人的认可,这可是当之无愧的制香第一人了!   获得头筹,可以说是在薛绍媛的意料之中,可到底是真实的得到了,她的心也不由大松一口气了,面上带着笑,上前接了太监手中的玉牌,到此,薛绍媛手中便有七块儿玉牌了,此次的百超盛会,她当之无愧的第一!   想到这儿,她总算是完成了这第一步,薛绍媛不由衷心的露出了笑容。   太监脸上笑的像朵花儿,“恭喜薛三小姐,贺喜薛三小姐了!”   薛绍媛回到,“公公同喜!”   回来的时候,看见李梦之恨不得要把她给瞪穿了的眼神,薛绍媛就忍不住想笑,随即便是讽刺,你争便又有何用?我照样能打败你!   或者说,其实这不是薛绍媛和李梦之两个人的较量,而是永昌侯府和忠伯侯府两个侯府之间的较量也未必不可。   “薛三小姐,恭喜了!”李梦之咬牙,“没想到薛三小姐如此的深藏不露,以往倒是小瞧了你了。”   薛绍媛清浅一笑,“李二小姐说的哪里话,今日看来,往日高高在上的李二小姐,也不过如此罢了,你我……”快乐一眼李梦之,笑道,“谁是半斤,我也不会是八两了。”意思就是,我们如今可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了。   李梦之气的脸色都扭曲了,冷冷一横,也不在打理薛绍媛了,转身往朱丽哪儿走去。   程氏和薛绍华满脸笑容的迎上来,薛绍华道,“恭喜三妹妹了!”她以往只觉得,这个三妹妹跟着清尘师太,应该不会太差,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看走了眼,跟着清尘师太,怎么会差?应该是不要太好才是了。   薛绍媛笑着也回应了她,其实说起来,薛绍媛也是佩服薛绍华了,一个庶女也这般厉害,当真不是素的。   程氏瞥了一眼那边儿李梦之离去的身影,晓得更是乐不可支,“瑗姐儿,娘的心肝宝贝儿!你真是太给娘争脸了!”说着捏了捏薛绍媛的脸。   薛绍媛知道她这么说不是其他的意思,也是心里面儿的确的为她高兴,她也不恼,反而觉得这种感觉很窝心,真正的母女感觉。   她说,“娘!女儿什么时候不给你争脸了?娘这么说可要不得。”   程氏一听,立即嗔道,“是是是,娘不好!咱们的瑗姐儿什么时候都好!”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脸,“今儿你受苦了!”这劳累了大半天,说起来,薛绍媛也真是累了,这比试可不是一个好玩儿的,虽然赢了名声大,可若是她没有其他的心思,鬼才愿意来参加这个劳什子的百超盛会呢!   不过这抱怨他可说不出口,只摇摇头,“娘别担心,女儿身子好着呢!”   正说着,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程夫人,薛大小姐,薛三小姐。”   几人一听,转头看去,只觉的颇为熟悉,仔细一看,这可不是皇后娘娘身边儿的太监吗?   几个人立马福身行礼,“见过公公。”   李公公立即招手,“这可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去扶几人。   三人跟着起来了,程氏便道,“不知公公有何贵干?”心里却有点儿打鼓,这李公公可是皇后身边儿的人,这陡然叫自己,是有什么事儿呢?   李公公一笑,“程夫人不必多心,不过是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两人瞧着薛三小姐颇为喜欢,叫咱家来叫薛三小姐一下,过去和皇后娘娘公子殿下说说话而已。”   “这……”程氏一听,心里一条,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薛绍媛在一旁,眼睛眸光微微一闪,随即站出来,对着程氏安慰道,“母亲莫要担心,女儿去去便会。”对着程氏打了个眼色,随即便转头对薛绍华道,“大姐姐,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母亲便是。”   薛绍华点点头,“妹妹放心去便是,姐姐省的的。”薛绍媛这才点点头,又看了程氏一眼,变跟着李公公走了。   程氏只能满眼担忧的快乐一眼薛绍媛离去的方向,他其实心里面儿挺怕一件事儿,那就是皇后瞧上了薛绍媛的话……   薛绍华看了一眼程氏,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儿。   李公公边走,心里面儿还想着,难怪这女子能得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两人青眼,如此不卑不亢的态度,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心里面儿想着这人可要好生的对待着,说不定这日后就一飞冲天了,少不得一阵好。   薛绍媛却是不知李公公心里面儿想的是什么,她暗暗思索,如今这皇后娘娘叫自己来,怕是自己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今儿这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两位贵人来此,真说是为了主持这么一个百超盛会,却是大可不必如此隆重的,那么只能说了一件事儿,皇后娘娘在相看,至于相看怎么样?却是不得而知了。 ☆、入宫   皇后笑说,“这薛三小姐,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如今看来,倒真是个不错的。”   元丽公主也点点头,“之前看来,也不过是觉得颇为温婉,如今这般一见,不仅是有才识,比起那心高气傲的李二小姐,倒是好不少。”说起来,元丽公主之前也还是不大觉得薛绍媛好的。   可这一路比下来,看着这薛绍媛和李梦之的两相比较,到底是薛绍媛胜算了一些。   李梦之一个现代女,总是没有这古香古色的好的。   当然这些他们可不会知道,皇后点点头,当下变差了自个儿身边儿的李公公,“你去把那薛三小姐叫来,本宫好生的瞧瞧儿。”   李公公得了命,立即垂首应是,跑去叫了薛绍媛,不一会儿,皇后和元丽公主,便见的李公公带着一位容貌清隽,浑身散发着温婉气质的少女走了过来,此人正是薛绍媛。   薛绍媛掩下满心的心思,蹲身福礼,“臣女薛绍媛,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公主殿下请安。”   说话声音平和,不卑不亢,不似一般的女子,第一次见了他们便心有惧怕,总会露出三分惧意。   看她这个模样,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不由对望一眼,皆是满意的点点头,暗道此子果然不错。   皇后看向薛绍媛,笑道,“不必多礼,你起来罢!”说着,伸手虚福一礼,一旁的李公公察言观色,立即知道这薛绍媛怕是极得皇后娘娘欢心的,立即上前帮着搀扶着薛绍媛。   皇后娘娘赞赏的快乐一眼李公公,薛绍媛起来便对皇后道,“多谢皇后娘娘,多谢公主殿下!”又转头对着李公公虚福了一礼,如此知礼,叫皇后他们更是高看他一眼。   别看这小小的一个细节,往往细节决定成败,亦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秉性如何。   薛绍媛如此这般面面俱到,便能说明薛绍媛是个心思细腻,有着七窍玲珑的心的人,而对于皇后来说,给太子娶妃,这秉性,便是在这家世之后的最重要一点儿,俗话说的好,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   贤内助,尤为重要,而恰好,薛绍媛占着这一点儿。   “你倒是个知礼的。”皇后一笑,对着薛绍媛招招手,“来,过来一下。”   薛绍媛一听,不由有点儿迟疑,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不过要装成这样罢了。   皇后叫他来,定然是对自己有了指量,自己既要表现的真性情,又要表现的自然,她这一迟疑,说明她在思量。   皇后一见果然笑道,“你别担心,本宫叫你来,只是对你说说话儿。”   这时一旁的元丽公主也笑道,“是啊,薛三小姐可不要怕,难不成还怕本宫们把你给吃了不成?”   薛绍媛脸一红,忙蹲身垂首,道,“公主殿下说笑了,臣女怎么会怕您们呢?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仁慈,臣女只是怕莽撞,冲撞了娘娘和公主殿下而已。”   元丽公主一笑,“看你这孩子,无事,你过来便是,本宫只是觉着你那香倒是有趣儿的紧,想要问问你那制作的办法,赶明儿,回去了,叫宫女也给本宫制来闻闻罢了。”   薛绍媛听罢,眼眸微微一转,随即笑道,“原来如此,说来,这香的制作方法,说来简单,可制作起来却是不易,臣女也是初初掌握,怕是也没有宫里的姐姐们厉害,若是公主殿下不嫌弃,臣女倒是可以为公主殿下制了试试如何?”   看薛绍媛如此,皇后和元丽公主不禁莞尔一笑,这叫薛绍媛如此一说,不过就是个由头罢了,真正的目的,也不过是说说话,薛绍媛这如此认真的模样,倒是让他们颇为意外,随即又觉得这样挺好。   说起来,这薛绍媛的制香,倒真是让他们颇为欢喜,听薛绍媛如此一说,心里倒是微微一动,元丽公主顺着就道,“那感情是好,既如此,你便制了试试,只要你莫要嫌弃我们烦便是了。”说着几人便是一笑。   薛绍媛脸微微一红,忙摇头道,“能为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制香,是臣女的福气,怎么会嫌弃呢。”   皇后便道,“我瞧着你跳的舞倒是挺好的,人瞧这也挺让人欢喜,日后有时间,可以常来宫中陪本宫和公主殿下说说话。”说着,吩咐一旁得了李公公给了薛绍媛一块儿金牌。   薛绍媛一看,心里一喜,这是皇后的金牌,有了这个,她便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宫,没想到进行的如此顺利,看来皇后和元丽公主这是对自己很满意了!   心里这么想,可面上却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皇后娘娘……这……”   皇后手一抬,“长着赐,不可辞,你不必推拒,收下便是。”   薛绍媛面上一副挣扎了半天的模样,随即便只能点点头,“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和元丽公主见状,点点头,便让它起来了。   随后皇后又问道,“听说你自小便跟着清尘师太修行,不知清尘师太进来可好?”   南昌国的人,不管是对修佛的,还是修道的,但凡是有点儿名望的人,都是很敬重的,所以皇后这一问,倒也不是很突兀。   薛绍媛刚刚接了皇后那么大的一块儿馅饼儿,自然是要装出一点儿忐忑的,因此虽然面上仍是看着有点儿镇定,可还是从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的心不在焉。   不过这样的乔在皇后和元丽公主的心里,倒反叫他们心里更加的满意,怎么说,薛绍媛一只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才十五岁的少女,心思在成熟,总不能面面俱到,可即便如此,薛绍媛的如此表现,却也还是不凡了。   可若是说,这个表现,多一分的话,皇后和元丽公主则会觉得,她太有心机,少一分的话,则会觉得她还是不堪重任,上不得台面儿的。   这个表现刚刚好。   薛绍媛这般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师傅她老人家喜静,臣女下山之后,便又出门云游去了,倒是于臣女有过几次书信联系,她老人家一切安好。”话语之中,处处透露着亲近。   皇后和元丽公主一听,更是满意了,不说其他的,只说薛绍媛与清尘师太的这一层关系,便是让薛绍媛的名声提到了一定的一个等级上面儿。   知道此刻薛绍媛心里怕是有点儿不安静,皇后点点头,便道,“哦,原来如此,那下次你便帮本宫也在信里,带本宫向清尘师太问一声好罢。”   薛绍媛立即行礼,“师傅她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清尘师太那人,怎么可能会因为皇后问候她一声便觉得的开心?也不过是喜怒不形于色罢了,薛绍媛如此说,不过是为了抬抬皇后,皇后高兴,笑着点点头。   “就你这孩子嘴甜,好了,知道了,你便先下去罢。”皇后对着她摇摇手。   薛绍媛这才又服了一礼,点点头,“臣女告退。”便在李公公的带领下走了,走的时候元丽公主还高声对着薛绍媛喊,“你可莫要忘了答应本宫和皇后的事儿啊,不然的话,到时候,定饶不了你!”话虽是说着罚,可却透着亲近之意。   这般大的声音,所有人都听见了,纷纷在地下窃窃私语,暗道怕是这薛三小姐,得了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两位贵人的眼了,日后怕是不得了。   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当下便在心里打起鼓来,有些不岔的人,自然是百般的不自在。   例如朱丽和李梦之。   朱丽一双眼睛恨不得瞪穿了,“看她那狐媚样子,永昌侯府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说到这儿,就不由想起了屋里的那一个,如今也是头疼的紧。   李梦之冷笑,一双眼睛,就如被放在了毒汁儿里面儿浸泡了一般,闪着令人胆寒的毒光,她冷哼一声,“有什么得意的?!好戏,还在后头呢!”殊不知,她这辈子,画面都没有了好戏。   李梦之说罢,冷冷一哼,转身边走了,连接下来的颁奖典礼都没有参加了。   而这边儿薛绍媛一转过身对着皇后和元丽公主,一双明眸便晦暗不明,刚刚在皇后面前,特意压下的恨意在眼眸之中翻滚。   皇后,你只怕不知道,你看中的,是你上一世的杀孽所造的仇人,到日后,便会成为你的噩梦,你等着吧!   这般想着,眼眸之中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   等走到程氏的身边儿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欢欢喜喜的迎了上去,“母亲!”又对着一旁的薛绍华点点头,“大姐姐。”   程氏忙一把握住她的双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如何?皇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想了想,又还是把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皇后娘娘还给你说了什么吗?”说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薛绍媛便道,“娘说的,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怎么会为难女儿呢?”说着,眼睛一亮,“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很喜欢女儿的制香呢,说到时候,要女儿给他们制香来着。”又想是想起了什么,忙哦了一声,笑道,“对了,皇后娘娘还给了我这个,说要女儿有时间,便进宫陪着他们说说话儿呢!”   说着,献宝儿似的把手中的金牌拿出来给程氏看,薛绍华在一旁快乐一眼,眼中带了一丝羡慕,随即有很快把她扑灭了。   程氏一见,却是心里“咯噔”儿的一跳,暗道,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当下便有些心思不宁,还是薛绍媛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母亲!您想什么呢?颁奖典礼开始了,女儿和大姐姐先过去了。”说着,拉着薛绍华走了。   程氏点点头,“好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女儿离去的妙曼身姿,在想着她今日的这般才艺,暗道她女儿如此出色,便是皇后娘娘不喜欢都难。   可是……   想来想去,程氏真想快点儿飞奔回去,把这个消息给薛重说一下,让薛重想想办法。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日的百超盛会落幕下来,回去的时候已经掌灯时分了,去给老夫人请了安。   老夫人拉着两个孙女儿问东问西的,“你们两个今日也是累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这么一句话,众人才又散了。   薛绍媛回院子的时候,浑身都恨不得要散架,才刚刚打开屋子,便见的屋内朦胧的似是坐着一个人的身影。   她心里一跳,反应过来,立即转身,挡住要跟着进屋伺候她的明光明水,“明光明水,我累了,你们也不要伺候了,下去罢,我自己简单的洗洗便好了。”   明光正准备说话,明水却是眼眸微微一转,快乐一眼屋内,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即拉了一把明光,道,“那好,小姐,奴婢们先行告退,您若是有什么吩咐便叫奴婢们便可。”说着,拉着明光退下了。   薛绍媛见状,不由松了口气。   明光还不解,问道,“明水,你干嘛要拉着我?不让我说话呢?小姐今日想必是累计了,怎么能不要人伺候呢?”   明水不由翻了个白眼儿,无奈的快乐一眼明光,这明光,虽然武功不错,可却是印证了那句话,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点了点明光的头,“你这个傻丫头,小姐这般说,自然是有她的原因的,你管那么多干嘛?”随即指了指屋内,“你刚刚没看见屋内……”接下来用眼神示意一番。   明光见状,歪着头半响,可算是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准备拉着明水说什么,明水早就转头不理她了。   屋里,李文圳看着这一幕,不禁笑道,“怎么了?你还怕他们知道了不成?”   薛绍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回答他的话,李文圳碰了个壁,无趣的摸摸鼻子,随后道,“你反应还挺快的。”   薛绍媛又看了他一眼,这才道,“你怎么每次都这般神出鬼没的?来也不打一声招呼?”   李文圳就笑了,“怎么了?我若是打一声招呼,你是准备开个欢迎仪式还是准备闭门不见客?”随即又自言自语道,“欢迎太隆重了,倒是不用,闭门不见客,我也有的是办法间你。”随即耸耸肩,“所以,我说与不说,感觉都是一样的。”   薛绍媛听罢,无趣的反了一个大白眼儿,随即不禁快乐他一眼,奇怪道,“你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儿不成?怎的这般好的心情?”   李文圳挑挑眉,不置可否,“好心情天天有,好事儿也是如此,只是看你怎么去理解了。”   对于他的一番解释,等于就是没说,薛绍媛哼了一声,做到一边儿,倒了杯茶喝下,感觉好了一点儿,随即道,“说吧,今天你来有什么事儿?”   李文圳还是那样,“没有事儿就不能来么?”   薛绍媛直接站起来,往床榻而去,“本小姐要休息了,大门在身后,大爷慢走不送。”   李文圳一听,不由笑了,“几日不见,你脾气见长啊?”语气却是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李文圳!”薛绍媛转过身,对着李文圳怒目而视。   李文圳立即摆摆手,道,“日后叫我秦乐,知道了吗?”   薛绍媛一听,立即便听出了一些意思,立即道,“你已经……?”   李文圳却是摇摇头,“目前还没有。”薛绍媛一听,不由有点儿失望,李文圳扫了她一眼,边笑到,“不过……过几日,便不一定了。”   那这便是……?!   薛绍媛一听,立即眉开眼笑,“太好了!”她道,“你知道吗?我今日参加了百超盛会,得了第一名,皇后还给了我一块儿金牌,看来,这一步,我们是成功了!”也就是说,接下来,她只要按照计划来,嫁给太子便好了。   本来这个消息,李文圳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没有心思想其他的,只得道,“我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因为,他是在暗中,一切都默默的看完了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如此,今日的她,他的没一撇每一笑,都深深的应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才发现,自己格外的想她,便来了这里了。   不过,这个他可说不出来,于是才拿了这个来说事儿。   见李文圳如此淡淡的,薛绍媛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嗯了一声,便道,“那恭喜你了。”   李文圳又看了她一眼,也道“你也是。”   薛绍媛扯扯嘴角,“同喜。”   自此,在无话。   …………………………   程氏一回来,便叫了自己的嬷嬷去门口守着,若是薛重回来了,便叫到她的院子里来,自己便一直焦急的等着。   这边儿薛重果然一回来,便被程氏的嬷嬷叫走了,到了程氏的房里,开口便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不成?”程氏平日里最是守礼的,也不会怎么争宠,便也很少做出叫人在门口守着他回来。   既是如此做了,那一定便是有事儿了,果然,一进屋子,便看见程氏满脸焦急的走来走去,忙开口问道。   程氏一听,立即回过头来,看着他,眼泪便要流了出来,“老爷?!怎么办啊?!”   程氏人长的娇美,加之保养的好,便是如今四十多岁了,看着依旧像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再加上平时程氏可是很端庄的,薛重很少看见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如今一见,心里便是一软,只觉得心肝儿都要花了似得。   可他知道此刻怕是有事儿,便忍住心里的旖旎,扶住程氏问道,“夫人,你先别哭,慢慢儿的说,这是怎么了?”   程氏听罢,稍稍的停了一会儿,便道,“老爷!你可说说,这该怎么办呀?我今日看皇后娘娘这意思,是看上我们家的瑗姐儿了!要是……要是皇后娘娘要把瑗姐儿给太子娶了去当太子妃……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比起在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做一个和别人天天斗来斗去的太子妃,哪怕日后便是成为皇后,程氏也只是想薛绍媛在一个平凡的人家里,有永昌侯府撑着腰,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她的瑗姐儿,上半辈子吃得苦够多了,下半辈子,她可不想她继续吃了那些苦头!   薛重一听,眼睛也是不由一跳,他们永昌侯府,如今功名也是鼎盛,永昌侯府的女儿,自也是不需要去和那些高贵的人家联姻来巩固地位的。   对于子女的心,薛重可是和程氏一样的心情,而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他可是懂的的,若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太子为太子妃,到时候,永昌侯府的声望,必定会再次被推上一个新的高度。   到时候,只怕是比之现如今风头正盛的忠伯侯府,还要高上不少,如今的忠伯侯府,皇上都对其颇为忌讳,若是到时候,永昌侯府,比忠伯侯府还要声望大的话……   薛重不敢想……   他没想到,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事儿,却是真真儿的成了一个紧急的不行的事儿了。   程氏看了薛重一眼,见他皱着眉头,不由道,“老爷,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早些给瑗姐儿相看一下人家吧?瑗姐儿如今已经十五岁了,便是咱们相看人家也是正常的,到时候,把人家相看了,也不着急把瑗姐儿嫁出去,皇后娘娘也不可能会把瑗姐儿一个都已经相看了人家的姑娘指给太子吧?”   薛重一听,不由细细的想了想,随即叹了口气,目前来说,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他点点头,便对程氏说,“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你说的去做罢!”   程氏一听,不由笑了起来,她之前就已经打算了,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给薛重提个醒儿而已。   而薛重低下头快乐一眼程氏,程氏之前哭过了,眼眶里便有着晶莹的泪花儿,如今和这她这灿烂的一笑,看起来竟然如娇花儿一般,不过却是一种略带迟暮的娇花,自是别有一番味道,薛重不禁腹下一热,脑子里便是浮想联翩了。   程氏也是这其中高手,一见状,哪里还要不知道的?   当下娇娇的一笑,便迎着嘴儿,吻了上去,薛重当下脑子便轰得一声,一把抱住程氏,吓得程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薛重便抱着程氏去了里间儿,自又是一番巫山云雨了。   门外守着的几个小丫鬟听着里面儿的声音,脸都红透了,而程嬷嬷则是面无表情的瞪了几个小丫鬟一眼,吓得几个小丫鬟连忙端正了身姿,不敢在想其他的事儿。   程嬷嬷却是在想,这老爷夫人真是厉害,又不禁想到自家的那个,在床榻上的功夫,不禁冷哼了一声,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有人欢喜了,自是有人愁的。   这边儿厢李梦之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净是薛绍媛白天的一举一动,想着就是恼火,恨不得把她给拆了吃了!   处处和她争风头!还有皇后娘娘哪里,怎么能不叫她?难道自己比哪个薛绍媛差了哪里不成?   越想越是心塞,连着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等人都一起恨上了!   而另一边儿,朱丽和李志对坐着,两相无言,好一会儿,朱丽才说,“皇后娘娘,怕是看上了永昌侯府那薛三小姐了。”   李志一听,眼眸不由闪了一闪,简单的哦了一声,然后便没话了。   朱丽一听,怔了怔,随即没见染上急色,不由问道,“老爷……你……不急吗?”   李志闻言,斜睨了一眼朱丽,心里暗自摇摇头,只道真是愚笨,面上却不动声色,便道,“急?”又道,“急什么?急有用吗?”   “可是……”朱丽当然知道急也没用,可是,不急能怎么办?难道叫他们永昌侯府眼睁睁的把这个太子妃的位置给抢走吗?   她才不甘心呢!他辛辛苦苦的,和自己的女儿谋划了这么久!怎么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放弃?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她正想开口说什么。   李志拍案而起,眉梢已是染上怒色了,“愚不可及!”他冷飕飕的瞟了一眼朱丽,道,“你以为,哪个位置真是那么好做的不成?让他永昌侯府去坐便坐!我们忠伯侯府还能吃了什么亏不成?”   朱丽一听,一怔,随即无言,她当然知道忠伯侯府不会此吃亏,皇后娘娘若是想要笼络他们两大世家,那么必定会有一个为正妃,一个为侧妃了。   那照这样说的话,永昌侯府的便是正妃,自己的女儿就是侧妃了?那怎么可以?可是此刻她却是不好在说什么了,只怕李志一怒之下……   见她神色恢复,李志便知道,朱丽是想明白了,不,不是想明白了,而是不说了,心里指不定怎么样呢!   这个朱丽,就是如此,面上是一套,心里又是一套,这般一想,李志不禁更是火大,一甩秀,冷哼一声,边往外走,朱丽见状,立即站起来,追出去,“老爷……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啊?”今天可是定下的在她房里的日子呢!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睡在一起了,朱丽一想起,就不由心酸的紧。   李志一听,冷哼一声,停住脚步,侧脸冷声道,“去柳姨娘哪里!”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朱丽一听,愣了好一会儿,还是身边儿的嬷嬷喊了她几声才回过神儿来,反应过来,不由一想起刚刚李志说的话,恨得牙根儿都在痒痒了。   贱人!都是贱人!柳姨娘是李志新带回来的一个宠妾。   而另一边儿,李志走到柳姨娘的院子,闻风的柳姨娘,早已经大半的花枝招展了,站在院子门口等着李志呢,一见李志来了,便笑着迎了上去。   看着柳姨娘的打扮,李志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可看见那张类似一个人的脸,眉宇间,就不由充满了温柔。   接着便搂着柳姨娘,一番细语的走了进去,若是薛绍媛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柳姨娘的脸,和前世的她,有四分相似。   ……………………   而在京都的皇城内,当天晚上,皇后便宣了太子进宫去。   太子一声浅黄常服,即便是如此,随身的贵气,却是怎么都挡不住,是人都忍不住对他要注目三分。   太子对着皇后行礼,声音稳重,“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很满意,虽然她子嗣不多,但是贵在这个儿子中用,每每这么一想,心底里那点儿遗憾便被满满的自豪给填满了。   而今太子更是没有让她失望,出落的越发稳重、大气了,她相信,若是让自己的儿子坐上了哪个位置,一定是个好君王的。   如今皇上的身子越发的不行,他们也要紧着来,不然到时候,等那个孽子恢复身份了……   想到这儿,皇后的眼眸不由微微一暗,眼里涌动的恶毒浓如墨汁儿,没想到,当年竟然把哪个贱人的中给忘了!到今日,竟然会这般归来!只怕皇上的心里,是还要哪个贱人和贱种的位置的,不然也不会准备要把哪个贱种给……   这也是她急于要给太子娶着有力的亲事儿的原因,此事而绝对不能在拖了!   这般想着,皇后对太子笑道,“你我母子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快起来吧我儿,真是苦了你了,今日的政事儿没有累着吧?”太子如今已经在参与朝政了。   太子一听,浅笑着摇摇头,“多谢母后关心,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何来辛苦?”   皇后便嗔了他一眼,“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个家伙,自此上了朝政,眼里心里一心都是政事儿了,哪里还要我这个母后的位置?”说着摇摇头。   听罢此言,太子的目光闪了闪,忙他的确是一天都在忙,不过,这忙的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笑,“好了好了,母后,在儿臣的心里,您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听太子这么说,皇后一笑,“这还差不多!”   太子不由莞尔,对于皇后这种经常在他的面前像个小孩子似得感到很无语,可他也感到很窝心,至少他的母后是很疼她,很重视他的,他一想,不由问道,“对了母后,这么晚了,您宣儿臣进宫做什么呢?”   皇后一听,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忙正了脸色,拉着太子的手,认真道,“儿啊,你说,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该说亲的时候了。”   太子一听,面上不由闪过一丝了然的笑容,便道,“母后这又是……?”   皇后便来了兴趣,道,“这次母后给你精挑细选了,是个不错的人儿,母后已经宣了他进宫来一趟,到时候,你便好生的瞧瞧,若是满意,母后便去向你父皇请旨赐婚如何?”   太子听皇后这么卖力的说,也不由有点儿好奇了,以前皇后虽然也会对她说这些,但是却都是简单的提点儿几句而已,今日却是说的有点儿多了,他不由有点儿好奇是谁了,便哦一声,问道,“能的母后如此喜欢的,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皇后变笑,“这个人,想来你也应该听说过,正是永昌侯府今年从清尘师太身边儿接回来,又才刚刚儿得了百超盛会第一名的薛三小姐,薛绍媛。”说着,皇后看着太子,想要看这太子有什么表情。   虽然自己很满意这个薛三小姐,可也要太子看看怎么样才行?   太子一听,立即就想起了那张脸,温婉的,娇俏的,带点儿傲气的,眼中精光微微一闪,皇后见状,不由就笑了,他就知道,果然有戏。   果然,太子点点头,便道,“此人倒是听说过,很是出色。”   皇后一听,也点点头,岂止是出色?真真儿是世家女的凯范,她又问,“那你意下如何?”   太子变看着皇后笑,“既然母后觉得不错,那儿臣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皇后一听,立即笑了,当机便拍板,“那好,待明日你见过这薛三小姐后,母后便去你父皇哪里为你请旨赐婚。”   太子听罢,点点头,笑了,眼底里也是。   只不过,心里却是有着淡淡的疑虑,这永昌侯府的女儿,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同意?   不过这话说出来伤皇后的心怕是,他也就缄口不言了。   ……………………   百超盛会的第一名,果然不是盖得,第二天一大早,这薛绍媛得了百超盛会第一名的奖品,便如留水似的,足足有三大箱的奖品,给抬进了永昌侯府,只瞧得永昌侯府的人满脸的喜庆,外人满眼的眼红。   当然,其中还有薛绍华的,只不过在薛绍媛的这些东西下,薛绍华的也就不怎么引人注目了,不过,这永昌侯府的薛氏双姝,可算是在京都里打响了名头,街头巷尾饭后茶余,老百姓的家里,达官显贵的席面儿上,论起京都里的贵女,可就属这薛绍媛和薛绍华最是火辣不过了。   而伴随着而来的,还要一道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的口谕,那就是让薛绍媛进宫里去一趟,陪着他们说说话,还有他答应他们的制香。   薛绍媛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点儿,在这之前,皇后肯定会招她进宫一趟的,香什么的,陪着说说话什么的,都是借口,皇后和公主,还会缺少了香料和人陪着说话不成?都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若是她估计的不错,应该是安排她和太子见上一面儿,不过,她和太子都见过了,还要什么好看的?她在心里默默的想,不知道进去了,会不会看见李文圳?哦,不,现在应该说是秦乐了。   当然,这些她也就是想想罢了。   而香这些,她已经制好了,就只等着到时候皇后宣她进宫呢。   薛绍媛心底是高兴的,反倒程氏更是担心了,拉着薛绍媛,一个劲儿的说,“瑗姐儿,到宫里了,你可千万要注意,谨言慎行,莫要到处走动啊!”若是被宫里的哪个人物看上了,那看就不好了。   薛绍媛嘴里乖乖儿的应着,“娘!您放心,女儿省的。”心里却是在想,别人要让我到处走,我难道还能坐在那里,乖乖儿的不动不成?   程氏的心思,薛绍媛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儿,不过是不希望自己进宫,或者是嫁给某些个人罢了,若是平常的话,薛绍媛自然也是程氏这种想法的,谁没事儿愿意在宫里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里面儿去?和一大帮人争来争去的?   可她要复仇,她就不能按照心里的意愿来做,所以,她注定违背程氏的本心了。   被程氏和老夫人等人拉着好一番嘱咐,薛绍媛带着给皇后和元丽公主制的香,在带着明光,进宫了。   马车在宫门处下了,皇后身边儿的李公公早已经在共门口等着了,一见薛绍媛,立即迎了上去,然后把薛绍媛恭恭敬敬的带至内门儿,早有安排好的软撵等候着,薛绍媛以来,便坐上去抬着往皇后的寝宫去了。   薛绍媛隐隐觉得,这李公公,对自己的态度,比上次在百超盛会上,还要好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若是她真的嫁给了太子,那么就是太子妃娘娘,在这些人的眼里,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人,他们这些奴才最会审时度势了,自然会把她恭恭敬敬的奉着了。   想着这些,薛绍媛有些无趣儿,太监们一辈子庸庸碌碌的,靠着主子发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什意思?好好儿的人生,自个儿也不能主宰了。   说起来,这一点儿,到了年纪还能放出宫的宫女比起来,还真不知好的不是一点儿两点儿了。   急这般想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后的寝宫门口,轿撵停了下来,李公公和和气气的说,“薛三小姐,到了。”一张脸,笑的像朵开得正艳的菊花儿。   薛绍媛下了软撵,道,“劳烦李公公了。”说着,看了一眼明光。 ☆、迷路   明光会意,立即从荷包里拿了一块儿水色极好的玉佩出来,上前一步,笑着递给了李公公,“李公公,麻烦您了。”   李公公有一瞬间的迟疑,按理说,这种事儿,在宫里,都是老规矩了。   可毕竟,他也知道,薛绍媛日后的身份定是贵不可及的,自己还是要紧着她才好,这般拿了人家的,日后倒是不好办事儿了。   这般想着,便想推辞了,薛绍媛却是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公公辛苦了,这个不过是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还望公公莫要推辞,邵媛有许多还不知道的地方,公公见多识广,日后还望公公海涵,多多指点指点才是。”   其实,若是可以的话,薛绍媛也是极其不愿和李公公这种阉人打交道的,阉人说起来,无情无义,墙头草,还是类似水鬼缠人的东西,一个不好,很是繁琐。   可偏偏这种人,在宫里来说,还真是不能不打交道的,她日后是肯定要嫁给太子的,那么在宫中半点儿什么事儿,自然是不能少了人,而人也不能随便乱用,恰恰这个李公公,她也是能看得出来的,李公公也是有意结交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牵着,两厢利用便是。   李公公一听这话,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也欣然的收下了,李公公转念想了想,也是,若是薛绍媛日后真是成了太子妃,那还不是要和他们打交道的?   有些事儿,还不是要他这种人来帮着才行?这般一想,也不想自己在这个八字才一撇的太子妃面前露了底气。   见李公公收下了,薛绍媛一笑,点点头。   恰在这时,便听见从里面儿传来皇后的声音,“是不是薛三小姐来了?”   李公公立即上前,“回皇后娘娘,正是薛三小姐到了。”   “那还不快把人请进来?”皇后说。   “是,娘娘,奴才这就请薛三小姐进来。”说着转头,对薛绍媛一伸手,拘礼,“薛三小姐,请。”   薛绍媛点点头,便迈步进了屋中,大厅内,上座坐着两个人,皇后一身华服,大红色的凤羽服坐在左边儿,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丝贵不可言的霸气。   右边儿,则是一身海棠色纹的鎏金边儿衣裙,挽了飞仙鬓的元丽公主,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满面含笑的,看着薛绍媛进来。   薛绍媛上前,“给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请安。”   皇后点点头,“快起来吧,这里也没别人,不必多礼。”话是这么说,可薛绍媛可不敢这么做,哪怕此刻心里在是不屑,可明面儿上,她还是皇后娘娘,更何况一边儿还要个先帝时期的公主殿下呢?!   元丽公主也笑道,“是啊,看你这丫头,说是等百超盛会后便进攻来陪着我们说说话儿,如今,要不是皇后娘娘宣旨叫你进来,你怕是都不愿出了永昌侯府的门儿吧?”   这话说的几人一阵笑,薛绍媛便配合的闹了一个大红脸,羞涩的说,“公主殿下说笑了,臣女可是日日夜夜都念着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呢,这不……”说着快乐一眼明光。   明光立即上前,把手中的盒子递给薛绍媛。   薛绍媛便又转过身来,说,“这不,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请看,臣女在家,可是赶紧赶紧的,把这香,给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制了出来呢。”   “哦?”皇后对这个香不大在意,反正是醉翁之酒,不在其意,不过听薛绍媛这么说,心底倒是微微一动。   元丽公主却是惦记着的,不过本来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却是没想到,薛绍媛真的把她给做了出来,倒是也有心了,立即便道,“如此便好,快,拿上来本宫瞧瞧。”   薛绍媛便把香盒递给了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又拿上去递给了元丽公主和皇后娘娘,打开来一看,首先便是一股清香,这香还未点燃便有香味儿,不知道点燃之后,该是何等的滋味儿?元丽公主心里当下便喜欢上了。   更有薛绍媛在一旁道,“这香因为时间的关系,所以暂时只制作出了两盒,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一人一盒,不过虽然只有一盒,但是因为这次的时间比较宽松,所以臣女制作的也颇为紧密,这香若是点着的话,可以连点三天三夜,而且,这次的香,比之上次在百超盛会的香,不仅持久,而且更加的好闻,还同时具有清神静心疏散烦闷的效用。”   当下便是皇后娘娘一听,都不由欣喜的道,“果然如此?”薛绍媛都敢说比上次在百超盛会的香还要好,那可以说,就是她对自己是相当的自信了,她上次在百超盛会的香,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都是闻过的,已是不凡,这个香竟然比上次的还好。   当下,皇后和元丽公主都不由再次高看了薛绍媛一眼,不仅是对她的才艺,更有他对自己的那种绝对的信心,那种态度。   皇后娘娘命人收下,对着薛绍媛挥挥手,“这倒是无妨。”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反正日后,时日多的便是。”   薛绍媛一听,脑子里想到什么,面上却要装作不懂的模样,笑了笑。   皇后道,“今日天气好,听闻御花园儿里的花儿开的倒是好,公主殿下,不若,咱们便去转转?”   元丽公主眼睛一转,扫了一眼薛绍媛,接着边笑到,“好啊,反正坐在这里久了,也是乏了,去赏赏花儿,倒是好的。”   皇后便笑道,“既如此,那咱们边走吧。”又对薛绍媛道“薛三小姐,你也跟着咱们去转转吧。”可怜的薛绍媛,皇后的邀请,哪里能拒绝?   当下便行礼,“臣女遵命。”于是,坐都没有坐一下,便只有跟着他们继续了。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这边儿去了,薛绍媛一边儿走一边儿想,去御花园里,难不成……   是要让皇上看看自己?一想到这个,薛绍媛心里就怦怦跳了,不会这么重口味吧?   到了御花园,果然如皇后所说,各种当值的花儿,开的极其的娇艳欲滴,仿佛都是水做的,用手一掐,变能碎了去。   不过这满园的花儿,开放的争奇斗艳,还真真儿的像足了这个皇宫里的女人,表面儿上的风光,谁不是争奇斗艳的?只为一朝得胜,得到恩宠,才是真理儿,不过,就算在怎么斗,如今也是斗不过皇后这朵已经开放到最盛的花儿了。   皇后掐了一朵粉红色的花儿,在手中细细的端详了一阵,不由感叹了一句,“这人生真是无常,想想来看,我们这一生,和这些花儿,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花苞,开放,再到逐渐的凋零了,一生短暂而又美好,真真儿是……”   元丽公主在一旁笑道,“皇嫂何时也这般悲春伤秋了?皇嫂最是豁达不过的了,我还记得很久前,皇嫂的一句话,人生苦短,莫要辜负了自己才是好。”说着,却是不由想到自己这一生的遭遇,不由有点儿默然。   薛绍媛在他们身后,静静的跟着,一时间不由恨不得自己消失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本来薛绍媛觉得他们可能是为了表明什么意思,可想来想去,也不过是两个感慨罢了,倒是让她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幸好皇后还极得正事儿,快乐一眼元丽公主,又扫了一眼薛绍媛,突然笑道,“好了,也别说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儿都不要多想了,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又指着前面儿不远处的一个湖心亭,道,“咱们在那里去坐坐吧。”   元丽公主自然是同意的,薛绍媛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异议,于是一行人又往湖心亭而去了。   到了湖心亭,皇后和元丽公主坐下,没有皇后和元丽公主的吩咐,薛绍媛是不敢坐的,便站着,皇后见了,不由一笑,“看本宫,倒是把薛三小姐给忘了。”又道,“薛三小姐不必拘礼,坐下吧。”   薛绍媛浅浅一笑,“多谢皇后娘娘。”坐下了,却只敢做了半个屁股。   皇后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有小太监便传了水果糕点来了,还要一瓶从西域进来的果酒。   皇后笑道,“这果酒甚是美味,便是咱们女子,也能喝几杯,今日恰好,我们一起喝一杯?”   元丽公主欣然应好,薛绍媛只是笑笑,也不拒绝,不然的话,就是她做作或者是不识相了。   “来人。”皇后叫到,“上酒。”   一旁的李公公立即招呼着人上酒来。   上酒后,三人都清浅的呷了一口,这酒果然独特,入口便带有一股葡萄似得清香,清浅的醉人,在舌尖蔓延开来,只觉得是回味无穷。   “呀!”不知怎的,皇后一个不好,手中的酒杯竟然打落,被子里的红色的酒水洒的到处都是,全部都溅在了皇后和元丽公主的衣裙上。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薛绍媛装作一惊,立即站起来,拿出手绢儿要个两人擦,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之前皇后各种的问题,她还以为,皇后这是考她来着或者真的只是单纯的叫她进攻来而已?   可是现在这样,若是猜测不错,接下来便是皇后和元丽公主两个去换衣服,接下来,便应该是太子登场了?   果然如此,皇后一把制止了薛绍媛擦的动作,说,“这东西不能擦,越擦越洗不掉的,还会越胡越多。”   “那怎么办?”元丽公主在一旁道。   皇后便道,“不行,我们两个要快点儿把这衣裳换下来才好。”便又转过头对薛绍媛道,“薛三小姐,你便在此处稍等一会儿,本宫和公主去换身衣裳了在过来。”   薛绍媛一听,心里便笑了,面上一副担心的模样,“哦哦……好的,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去便是,臣女在此处等着。”   皇后点点头,又对一旁的李公公说,“本宫和公主殿下离开一会儿,小李子,你在这儿好好儿的陪着薛三小姐,带着她转转儿,知道了吗?”说着打了个眼色。   李公公自然会意,立即点点头,“皇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儿的伺候着薛三小姐。”   皇后便和元丽公主走了,等皇后和元丽公主一走,李公公便上前,“薛三小姐,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怕是要一会儿才会过来了,这御花园儿景色甚好,坐着未免无聊,不若,奴才陪着姑娘转转儿吧?”   薛绍媛自然是知道,自己要跟着这个李公公走,才能见着太子的,当下便点点头,“如此也好,那就麻烦李公公了。”   “姑娘说笑了,能伺候姑娘,是奴才的福分,姑娘这边儿请。”便带着薛绍媛一边儿走,一边儿的就介绍了起来。   什么什么花儿,有什么来历,什么特性,什么故事儿之类的,薛绍媛也是听的颇为惊讶,万万没想到,这些花儿竟然还有这么些意思,倒是颇为有趣儿,这般讲着讲着,倒是真真儿的把之前的事儿给忘了,就跟着这李公公一路的走,也不知道是走到哪儿了。   等薛绍媛回过神儿来,在她的身前,便有一丛丛的绿茵小树,旁边儿是一排排的小型假山,时不时儿的,还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薛绍媛心里知道,怕是这里有人,说不定,就是太子在这儿附近连什么来着。   如此想着,薛绍媛便假装不懂的问,“李公公,这里……是哪儿呢?”   李公公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笑着回道,“薛三小姐有所不知,这里,可是御花园儿的一大奇景呢。”他指着一排排的假山,“这儿,您看见了没有,别看这儿一排排的假山,砍死没有规律,实则,若是一般人进了这儿假山内,怕是就出不来了呢。”也就是说,这假山,可是一座迷宫呢!   会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勾起薛绍媛的兴趣,而这的确也是勾起了薛绍媛的兴趣了,她哦了一声,“真的有这么神奇?”这么一说,不过怎么样,她都想进去试试来着。   李公公在一旁笑,“这时自然。”   薛绍媛一笑,“那好,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难得住本小姐!”转头看着李公公,“李公公,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李公公眼眸一闪,连忙笑着点头,“薛三小姐聪明伶俐,自然是可以的。”   薛绍媛便道,“那好,劳烦李公公在此稍稍等候一下了。”说罢,迈步走进去假山群里。   身后留下一干的宫女太监,明光看着薛绍媛进去,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她相信薛绍媛,而李公公看着,却是在想,看来,这个薛三小姐,已经是板上钉钉儿的太子妃了。   薛绍媛一进去,果然发现,有点儿迷乱了,四周全都是假山,明明刚刚才进来,出口应该就在身后的,可她一转过去看,却发现根本没有了,只是假山,和假山道。   “有点儿意思。”薛绍媛不禁轻笑,刚刚她觉得,就算这个假山群,真的是有点儿迷宫的样子,应该也不至于让人找不到路的,可现在看来,那李公公说的,倒是事实了。   这假山群,应该是运用了某种的八卦阵理,让人身在其中,才会觉得有种迷幻的感觉,其实这个倒是容易破坏的,只要找到阵眼儿便好了。   阵眼儿?薛绍媛不由细细一想,刚刚在外面儿,他好像听见了有什么“乒乒乓乓”的声音来着,哪个里面儿,应该是有人的,既然有人在里面儿,应该就不会受到这个阵的干扰,而一个阵,真正的不会受到阵的干扰的,那就只有阵眼儿了。   而这个阵眼儿处,说不定……   就是她今天被皇后他们安排要见的人,太子。   薛绍媛一边儿走,一边儿观察着四周的假山群的变化,她发现,这个假山,颜色粗看,都是一样的,若是细看的话,却能发现,其中的不同点儿,有两种颜色交替着。   她在脑子里细细的想了想,刚刚在外面儿看着,这里的假山群,貌似是灰白色的更居多一点儿,于是,她便顺着其中一种灰白的,慢慢儿的往前走,果然,不一会儿,她就听见了之前在外面儿听见的那种“乒乒乓乓”的声音,她知道,她赌对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好像在眼前了,突然,她的眼前闪过什么,细细一看,好像一个人的身影,突然,哪个人转过了身子。   等薛绍媛一看清他的模样,不由怔了征,这个人,竟然是“李文圳!”哦,不,应该说是秦乐!   “秦……”薛绍媛差点儿便要叫出声了,可下一刻,她便闭上了嘴,她这么大的声音,不知道外面儿会不会有人听见?若是别人听见了,那就麻烦了。   而且,还有一点儿很奇怪,若是平常,秦乐看见了她的话,怎么都会和她打打招呼的,就是不打招呼,也会用眼睛看着他。   而眼前的秦乐,除了和秦乐一模一样的面孔外,其他的地方,没有一点儿香秦乐的地方,她看见了薛绍媛,却也不理她,只不过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默然的就好像是,好像是他们从来都不成见过面儿一样的陌生人!   这不是秦乐!几乎是下意识的,薛绍媛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就在这时,那秦乐,突然转身往前走了,薛绍媛有心想要叫住他,却又不敢叫,怕别人听见了,便只得跟着他的身后。   然而,她刚刚走了不愿,眼看着就要跟上哪个酷似秦乐的人了,却突然,四周的环境一变,她放眼看去,之间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场坝,四周是假山围着的,哪个秦乐,突然间便消失了。   下一刻,背后突然一阵冷风传来,薛绍媛立马转过身子,一把冰冷的长剑便搁在了她的脖颈间。   “啊!”薛绍媛一惊。   “你是……”太子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迟疑,随即便想起来了,这个人,便是母后要说给自己的太子妃人选,他扫了一眼薛绍媛,随即不由够了狗嘴角,收了长剑。   “能从这幻阵中走出来,你不错嘛!”他对薛绍媛道。   其实,今天把薛绍媛安排进这个幻阵,还是他的注意,他虽然觉得这个薛绍媛做他的太子妃也不错,不过,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多聪明?   于是便向皇后提议了这个想法,本来皇后是不答应的,还是他说不答应就算了,才让皇后妥协的,不过貌似现在看来,薛绍媛并没有让他失望了。   薛绍媛反应过来,心里反倒定了下来,看来,这果然是一个局,只是为什么,她会看见秦乐?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专门找了一个人来试探自己?或者说,是秦乐真的在这儿附近?   她心里万般思绪,面上却是忙低下头,对着太子行礼,“臣女薛绍媛,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他们是见过面儿,所以薛绍媛倒是不用装的很。   太子挑挑眉头,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不过……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太子虽然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   薛绍媛便道,“臣女本是和皇后娘娘、元丽公主殿下一起在御花园儿里,可是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殿下弄脏了衣服,便先行回宫去换衣服去了,臣女无聊,和李公公转悠到了这假山此处,听闻这假山群颇具奇妙,臣女心里好奇,便……便……”   转转头,低下头,似是惶恐,又似是不好意思,“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在此,真是对不起,太子殿下,臣女,很女不是有意来打扰太子殿下的,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太子见她如此小心谨慎的模样,又不由想起上次她在忠伯侯府的牙尖利嘴,倒是不禁好笑,“本宫便让你如此害怕?”   薛绍媛不解的“啊?”了一声,随即忙道,“没没没……只是……”   “只是什么?”太子饶有意味儿的看着她。   “只是……只是,臣女心里过意不去而已。”薛绍媛脑筋急转间,迅速反应过来。   太子一听,倒是不由微微一怔,随即不由莞尔一笑,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他看着薛绍媛,问,“本宫刚刚,好像听见你在说什么?你是看见了什么吗?”   “啊?”薛绍媛听罢,不由一惊,他难道听见了什么吗?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   他知道什么?还是,秦乐,真的在这里?   她眼睛转了转,看了看四周,“这……这里有什么吗?”   太子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眸,见她不像是在撒谎,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然后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本宫听错了。”   薛绍媛一听,不由松了口气,然后她扫了一眼四周,又问道,“不过……太子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不就是装吗?谁不会?!那就都装呗,看谁装的更像,说着,还一双眼睛,忐忑迷糊的看着他。   随后,薛绍媛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不由指着秦泰加,一副惊讶的样子,“啊”了一声,“我知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转了转眼珠儿,“太子殿下是不是迷路了?”   秦泰加(太子)一听,不由闷笑了一声,一句“本宫在这儿练剑”硬生生的被咽回了喉咙里去了,看着薛绍媛睁大了眼看着他的样子,他倒是突然不好怎么开口了。   薛绍媛愣了一会儿,刚刚不过是有心要捉弄一下他,也是为了让太子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若是一般来说的话,这种事儿,就算太子是真迷路了,也是不能说出来的,所以她立马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还说道,“算了算了,太子殿下,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起出去吧。”   秦泰加一听,不由笑着点点头,“好哇!”然后便拉着薛绍媛的手,一手背着剑,边往外走了,说起来也是,按说薛绍媛就是能解开这迷宫阵,可也需要一段时间,可是这秦泰加拉着走却是奇快。   不过,薛绍媛可不愿让他就这么把自己拉出去,那样的话,她还玩什么玩呢?   于是,她拉住秦泰加,“等等!太子殿下!”   秦泰加转脸,不懂的看着她,薛绍媛笑着说,“哪个……我对这个,有点儿熟悉,太子殿下既然……”说罢,像是不好对着他说出来似得,一把拉着他的手,转到秦泰加的前面去,道,“臣女来给太子殿下开路吧。”说白了,就是带路,不过为了让太子的脸上好看些,便这样说罢了。   秦泰加愣了愣,随即便被薛绍媛拉着走了,看着薛绍媛在前面儿带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不由觉得有点儿好笑,原来她是怕自己迷路了?   不由在心里摇摇头,眼睛却放在了薛绍媛拉着自己的手上,目光微微一缩,嘴角划过一丝笑。 ☆、浮萍   其实这个对薛绍媛来是,真的还好,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这些真的不怎么样在意,而且,外面儿传送她可是道门弟子,就算现在是还俗了,习惯一时还是改不过来的,而且,现在的情况特殊嘛。   所以,秦泰加也没怎么多想。   因为有之前的经验,所以这次薛绍媛拉着秦泰加,出来的时候,真的是快的不行,一会儿就看见了出口,等临到要出来的时候,薛绍媛却是突然停下来,秦泰加不由好奇问她,“薛三小姐又怎么了?”   薛绍媛不理会他话语中的调侃,只是微微脸红,然后把秦泰加往前面儿一推,然后道,“太子殿下,你在前面出去吧。”   “这是为何?”秦泰加疑惑的问她。   “因为……因为,因为到时候,臣女便可以说,是太子殿下带臣女出来的呀。”说完这句话,薛绍媛不由转过脸去,不过耳朵都红了,这模样,看着真是可爱的紧。   秦泰加一听,不由笑了,原来她是因为,怕别人知道,自己一个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迷路的事儿了?   也是,若是这种事儿传出去了,不知道会对他产生怎么样的话题,秦泰加想到这儿,犀利不由微微以暖,这时候,他也觉得,或许,自己娶了她,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摇摇头,他拉着薛绍媛出去了。   等在外面儿的李公公一见他们两个一起出来了,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随即便换上了一副急色,忙忙的跑过去,“哎哟喂,我的薛三小姐诶!您可算是出来了,您不知道,皇后……”说着,像是才看见一旁的秦泰加一样。   忙就换了脸,“啊!太子殿下,您……您怎么在这里呀?”   太子知道这都是准备好的戏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一是起这个,李公公忙对薛绍媛道,“薛三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殿下可等了你好半天儿了呢。”   薛绍媛便站出来,微微低垂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李公公,真是对不起,这假山的迷宫阵,真是名不虚传呀,刚刚……在里面儿迷路了,幸好太子殿下及时出现了,不然……”然后又道,“对不起了李公公,害您难做了。”薛绍媛心里也是满满的得意,你们演戏我也演戏,看谁演得过谁!   李公公便苦笑道,“薛三小姐,奴才倒是没什么,只要您没事儿就好了,奴才生怕您有个万一,这可就……”然后摇摇头,“既然您出来了,那便快些过去吧?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殿下还在等着您呢。”   薛绍媛一听,立即点点头,“好,我马上便去。”然后转过身,对着秦泰加服了一礼,“今天……多谢太子殿下了。”说着,趁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对着秦泰加调皮的眨了眨眼。   秦泰加见状,心里一下就软了起来,在看,便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了,自己都在演戏,这么对她,却换的她如此的真心相报。   他不由有点儿愧疚,恰好这时候李公公在一旁,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对着薛绍媛道,“哎哟喂!好了,好了,薛三小姐,咱们快走吧!”又对太子道,“太子殿下,奴才们便先告退了。”说着就要走。   太子心里可不爽了,看李公公便也觉得不爽了,对他说的明知道是演的戏就更不爽了,于是便冷哼一声,道,“无妨,本宫陪薛三小姐过去,自会替她说明白的。”说着,对薛绍媛道,“薛三小姐,走吧。”便拉着她的手走了。   李公公在身后眨眨眼,哎哟,这这这……   太子殿下喂,剧本儿不是这样来的啊,您该退场啦!心里这么喊,不过太子这位祖宗怎么做,不还是怎么做,他可不敢说什么了。   薛绍媛脑子也有点儿迷糊了,这这……   这太子,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啊?怎么越高越不清楚了?   因为有太子这横插一脚的演出,打乱了剧本儿原先的安排,是以当皇后娘娘和元丽公主看见秦泰加牵着薛绍媛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不禁有点儿呆滞。   好一会儿皇后才反应过来,忙到,“你们……你们这是……”薛绍媛忙睁开了秦泰加的手,脸转到一旁,红的像是猴屁股似得。   皇后虽然瞧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觉得这进度有点儿太快了,不过,看见两人的样子,像是互相都比较满意似得,心里也满意的很。   太子也微微一笑,“儿臣参见母后,姑姑。”   皇后道,“皇儿,你和薛三小姐这是……?”   秦泰加便道,“回母后,刚刚儿臣在假山里练剑,遇见了薛三小姐。”然后笑道,“薛三小姐倒是颇为厉害,那假山迷宫阵,一下便解开了。”皇后和元丽公主一听,不由诧异的对望了一眼,那假山迷宫阵,有多难,他们是知道的,没想到,薛绍媛竟然会解得开?   而且看太子的说法。,还真是接的蛮快?那这薛绍媛,可真是了不起了。   薛绍媛哪里知道这些,忙道,“没没……还是太子殿下,不然臣女……”   皇后边笑到,眼眸里闪着光,“薛三小姐不用客气了,来来,坐下来,咱们好好儿的说说话。”于是,这个话题便就这样绕过去了。   总之最后的结果便是,皇后很满意,太子很满意,都很满意,薛绍媛也是如此,至少表面上是的。   ………………………………   等薛绍媛离了宫,皇后立即便去了勤政殿,皇上也正好在勤政殿,既然这都满意了,那自然就是请婚了。   皇后示意宣传的小太监不要做声,自己悄无声息的进了去,一进去,一顾浓郁的中药味儿便扑面而来,皇上的身子近些年来,越发的羸弱,整个人都成了药罐子了。   她进去,却正好看见,那个贱人,前皇后的儿子,被皇上寻回来的四皇子,秦修玉(李文圳、秦乐)和皇上面对面儿的坐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皇上身边儿的太监总管看见了皇后,弯腰在皇上的耳边而说了句什么。   皇上抬起头来,看见了皇后,然后便对秦修玉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秦修玉回头,看看了一眼皇后,然后转头,起身,对着皇上行了一礼,“儿臣告退。”便退下了,经过皇后的时候,停下来,“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眼底泛着凝结成形的冰块儿,恶毒在眼眸之中翻涌,却是笑着应了一声,点点头,“嗯,这些日子来,帮你父皇处理朝事儿,辛苦你了。”   秦修玉看着皇后,讽刺一笑,“儿臣身为皇室成员,为天下黎民百姓做事儿,为父皇做事儿,怎么会辛苦呢?母后言重了。”又道,“看来母后来找父皇,是有事儿要说?那儿臣便不打扰了,母后,儿臣告退。”说罢,便退了下去。   皇后站在原地,长袖之下,尖尖的护甲恨不得戳进皮肉里面儿去,心里有一种把秦修玉拖回来凌迟的恨意,不过她忍住了,皇后觉得,在她坐上皇后这个位置起,最看不下去的,只有两件事儿。   一,是每次来,看见皇上的床榻上,各色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和皇上寻欢作乐,而这一点儿,在皇上最近越来越不行了的身子下,已经没了,却又多了一个,被寻回来的前皇后的遗腹子,和皇上相谈甚欢,这样,把她的儿子,封为储君的太子,置于何地?   不过,幸好,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马上,他们就可以胜利了!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皇上,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上前,“皇上,您怎么又这么辛苦呢?太医不是说了吗?您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平日里要少劳累,这些事儿,您留着给太子和老四他们去做便是了。”   皇上一听,一张苍白的老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容,“哪里能闲着?朕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多少的日子了,自然是能做一天便是一天罢了。”   皇后便道,“瞧您这话说的!”嗔道,“不许在说这种话了!”然后又道,“对了,臣妾给您煲了汤,您常常看。”便吩咐太监拿了来,然后亲自倒给皇上喝。   皇上看见这汤,心里冷笑,朕天天喝你这汤,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他早已经知道,每一次皇后给他的汤里面,都放了一种从南疆传过来的慢性蛊毒,不然的话,他如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现在,他却不能不喝了,只是小口的喝着,皇后看他何来烫,放了心,正在想怎么开口说太子的婚事儿的事儿,恰好皇上便开口问道,“说吧,你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儿不成?”   皇后一听,脸上不由不好意思,随即便道,“皇上皇上懂我。”然后便道,“不满皇上说,臣妾今天来这里,的确是有事儿要说的,只是……”   “只是怎么了?”皇上放下汤,看着皇后道,“说出来便是,你我之间,难不成还要什么秘密不成吗?”   皇后一听,木棉树装出一副甜蜜羞涩的样子,然后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本宫想,太子如今年纪也这般大了,却也还没有娶个正妃,所以,臣妾在想,是不是应该……一个给太子娶一个正妃了呀?皇上您瞧着,臣妾这个想法怎么样?”   皇上一听,不由露出沉思的表情,随后点点头,“你说的也不错,太子年纪也是不小了,如今也是该娶个正妃了,那你便说说,有合适的人选没?”   皇后一听,心里一喜,暗道有门儿,边笑到,“会皇上,臣妾,其实已经相看好了,太子妃之位,您看永昌侯府的薛三小姐如何?臣妾上次瞧着,倒是个不错的,温婉贤淑,又知礼、学识渊博,一定是一个能好好儿的辅佐太子的人。”   皇上一听,心里不由冷笑,果然被老四猜中了,面上却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然后便道,“既然皇后你瞧着没问题,那你便自己看着来吧,若是真的满意,阵便下旨赐婚。”   皇后一听,不由一喜,“皇上您说的是真的?”   皇上一瞪眼,却不由咳嗽了起来,皇后忙给他顺着背,还好不容易不咳嗽了,皇上说,“朕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皇后心里默默,不算数的多了去了,都懒得说了,面上却是欢欢喜喜的摇头。   “皇上别介意,是臣妾太高兴了。既然皇上没意见,那便求皇上下旨赐婚吧,太子自己也很满意这场亲事儿呢。”皇后道。   皇上点点头,想了想,便又道,“不过……既然是娶妃,那不如便把此人非也娶了罢,朕一道下旨罢了。”   皇后一听,自是喜不自禁,她本来以为,只是求取一正妃目前来说,可能就会有点儿困难,没想到,皇上竟然欣然应允了,而且连她本来想放上一方的侧妃,也连带着一起了,她自然高兴的不行的。   最后便确定的是,侧妃的人选,乃是忠伯侯府的嫡出二姑娘,李梦之。   ……………………   皇后和皇上的折返对话,在外间儿的秦修玉,自然是全都听了去的,他眼眸微微一闪,随后走了。   薛绍媛回去之后,被程氏和老夫人拉着好一顿问,“瑗姐儿,如何?皇后有没有为难你呢?”这是老夫人问的话。   薛绍媛便浅浅笑道,“回老夫人,皇后娘娘人很和蔼,带着孙女儿还要元丽公主殿下,一起说了会儿话,还吃了饭,在御花园儿里也去转了转呢,对了,孙女儿还去了那御花园儿的假山群里去了。”   老夫人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哦了一声,连忙便问,“怎么样了?听说皇宫中那假山群里的迷宫,可是很少有人走出来呢,老婆子我可是一直想去看看呢。只不过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每次去了,也就只有看别人年轻人去的份儿咯。”说着,老夫人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薛绍媛便骄傲道,“老夫人不必担心,我可是您的孙女儿,继承您的优良头脑,那假山群根本难不倒孙女儿呢!”一句话,逗得老夫人等人是哈哈大笑,欢喜不已。   笑够了,程氏便又板着脸,问,“除了这些,皇后还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见什么特殊的人之类的?”特殊的人之类的,不就是指的太子嘛!   薛绍媛心里翻白眼儿,面上笑道,“有……有一个。”   程氏立即紧张的问,“谁呢?”   薛绍媛略显羞涩的回答,“是太子殿下。”   程氏一听,只觉脑子里面儿轰得一声,在她看来,薛绍媛不懂这是在做什么,她却是十分清楚的很的,这是皇后特意安排的,一定是!   随后便又说了些话,程氏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薛绍媛心里叹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不过,自己注定,是不能满足他们了,嫁太子,是她的必经之路!   等薛绍媛告退了,薛绍华也退下了,程氏立即便苦着脸了,“母亲,您看这可怎么是好呀?看皇后的态度,怕是真的看上咋们家的瑗姐儿了,瑗姐儿,怎么能嫁到皇宫里去呢?她可怎么能吃那样的苦呀?况且,皇上……”   老夫人摇摇头,也是颇为无奈,“若皇后真的是瞧上了咋们家的瑗姐儿,又能如何?他们是君,我们是臣%……”随后叹口气,又不由道,“等重儿回来了,你且去和他说说罢是了……”说着,又是一阵叹气。   老夫人也是有见识的,他们都知道,树大招风的意思,若是薛绍媛嫁给太子为太子妃的话绝不仅仅只是太子妃这么简单的称呼问题了。   自此上次那天因为谈了薛绍媛的事儿,夫妻两在床上那啥好了一阵后,夫妻俩的感情倒是越发的好了。   于是,薛重倒是天天晚上都往程氏这边儿跑了,所以,今天等到薛重晚上回来到程氏房间的时候,看见的便又是程氏衣服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的心里不禁又是一软,只觉得都要化了,连忙上前,抱着程氏,肉麻的叫道,“娘子,你这又是怎么了?”   其实他心里隐隐的能猜到是什么了,薛绍媛今天又进攻去了,然后回来程氏又这样,想也知道怕是为了薛绍媛的事儿。   果然,程氏便把之前的事儿,说了一边儿,“你说怎么办啊老爷?我这些天儿,正紧赶紧赶的给瑗姐儿找夫家呢,这皇后怎么就……怎么就……”   薛重皱着眉,然后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不皇上还没有发话吗?在说了。若真是要娶瑗姐儿的话,皇上只怕也是要思考一下的,咱们在这儿之前,快些给瑗姐儿找个婆家便是了,到时候,也就没了事儿了不是吗?”   程氏一听,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在怎么担心,都只能按照最好的方向去想了,于是便点点头,心里暗自想,明天我就要去把那些人家全给找来,安排一个宴席,到时候一个个儿的看,一定要在皇上做出选择之前给瑗姐儿找一个好点儿的婆家。   于是,这般想着,泪眼朦胧的,薛重心头微燥,搂着程氏的手也越发的不安稳了起来,程氏半就半拒的推了推,瞬间薛重就火了,恨不得全身都被烧着了,四十的男人猛如虎,正是最凶猛的时候,被程氏这一撩拨,当下哪里还忍得住?   直接长驱直入,把程氏娇喘的就地正法了,自又是一夜的好风光。   ……………………   李梦之快气死了,在房间里,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给砸了,“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把所有的吓人都吼了出去,李梦之整个人都冒着火,双手狠狠的窜在桌子上,长长的指甲把朱漆都扣掉了。   她双眼气的通红,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明明就是穿越的女主,自己不是女主吗?那为什么自己还处处输给了哪个薛绍媛?!   正在这时,朱丽走了进来,“之儿!”朱丽大声一吼。   “出去!”若是平常,李梦之还是对自己这个母亲很好的,只是今天她被嫉妒冲的发了狂,满心的不甘,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朱丽一张脸上,青黑交加,满脸阴沉的扫了一眼乱糟糟的房间,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火,一把就把李梦之拉住,把她转了过来,“啪”的一巴掌甩过去。   “母亲……你,你……竟然打我……?”李梦之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朱丽对她是何等的疼爱,从来没有打过她,今天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清醒了吗?”朱丽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痛色,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朱丽心里还不是疼的,只不过,李梦之太不像话了,是该让她清醒过来,不然,她连自己怎么了都不知道。   “母亲……”李梦之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母亲!我不甘心!为什么哪个薛绍媛可以得到皇后的青眼,她是不是就是太子妃?为什么我不能是太子妃?!为什么为什么?她都进宫去了!我呢?皇后娘娘怕是都不记得我这个人吧?母亲!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说着说着,就痛哭流涕了起来。   朱丽的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可她皇上板着脸教训她,“难道就这样,你就人数了?你就不甘心了?那你还是趁早放弃吧!这人一辈子还长着呢!你就这样放弃了,有什么用?看着敌人去的得意吗?你要是还想赢,那就给我打起精神来!你是忠伯侯府的嫡出小姐!李梦之!薛绍媛一个野丫头!怎么能比得过你?就算他当上了太子妃又怎么样?你难道就不能把她抢过来了吗?你娘我这个位置,你以为就是这样来的?还不是都是抢来的!”   她抓着李梦之的手,苦口婆心的道,“之儿,人生无常,世上的事儿,并不是一开始定下了就没有可能改变了,这是可能改变的,你要相信你自己,知道了吗?”   李梦之听着这一番话,很是触动,至少朱丽的一句话她是彻底的听懂了,听进去了,是啊!   就算薛绍媛到时候成了太子妃又如何?难道自己一个现代人,还怕了她一个古代的老掉牙的人不成?自己到时候,不一样抢过来,看谁的手段高而已!   这是阵理,就算是前世,自己做的盗墓,不一样是这样?   她陡然笑了,目光在笑,却是阴笑,阴冷的眼,阴鸷的目光,如要噬人的恶魔。   朱丽见李梦之这个样子,便知道李梦之是想通了,心里一阵安慰,变拉过李梦之,抚着她的脑袋和背,叹了口气,“好孩子,你一定会成功的!我可怜的孩子!不要怕,母亲会保护你的!”   ………………   纵使程氏想的再快,行动在快,可也是没有想到,皇上和皇后的手段这么快,第二天,皇上的圣旨便下来了,一大早,满永昌侯府的人都赶到大厅。   等到宣旨的公公以来,高声叫到,“圣旨到”的时候,所有人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昌侯府嫡出三小姐,薛绍媛,温柔贤淑,聪明伶俐,且大方懂礼,乃是女子之德,今特赐婚于太子秦泰加,于下月一号完婚,钦此!”   程氏等人一听此话,整个人都如遭五雷轰顶,最不想发生的事儿,皇上发生了,薛绍媛却无疑是最高兴的一个,不过她掩饰的很好,脸上出现了一丝震惊,好像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一样似得。   不过她的确也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圣旨来的这样快!   接下来,还要一卷圣旨,却说这个圣旨却是因为薛绍媛才下的,因为薛绍媛是老二,而在她的上面,还要一个薛绍华,于是皇上顺便便把薛绍华指婚给了汝南侯府的次子做正妻了,这桩婚事儿,对薛绍华来说,却是不错了。   薛绍华本人心里也是极其满意的,不过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等到宣旨公公把圣旨放到薛重的手里时,笑着说了句,“永昌侯爷,双喜临门,恭喜了。”   薛重不太自然的笑了笑,随后命人给了那太监赏钱,等太监走了,薛重愣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程氏当场便小声的啜泣了起来,老夫人一个劲儿的摇头,嘴里喃喃的道,“命呀!这都是命呀!唉!”说着,看了一眼垂着头的薛绍媛,抱着薛绍媛,又是好一阵感慨。   薛绍媛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好受。   薛绍华倒是无所谓,虽然她也羡慕薛绍媛能做太子妃,可和她比起来,她更想就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家的妻子,这样,日后丈夫有能耐的话,他也能挣个诰命,便是没有,也能一世安稳便好。   曾经的那种,追逐名利的感觉,在薛绍华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如今的她,淡泊的像一汪水。   宣旨的太监今儿可是很忙,赶着给永昌侯府宣了旨,又去了临近的汝南侯府宣了旨,便才去忠伯侯府家。   “圣旨到!”宣旨公公高声一喝,忠伯侯府的众人忙出门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公公咳嗽一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伯侯府嫡女李梦之,素有美名曰,容貌姣好,才识过人,今赐婚为太子侧妃,与下月一号完婚,钦此!”   太监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众人再次拜首,“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把圣旨放在李志的手上,脸上依旧是笑的极其艳丽,“忠伯侯爷,恭喜了,到时候,李二小姐,可是和太子妃一同进的门儿呢。”说的好听,可话语里,无不都带了点儿讽刺的味道。   李志面色如常,笑着道,“公公同喜。”又唤了身旁的小厮给公公赏钱,宣旨公公这才慢慢儿的笑着走了。   等到公公一走,李志直起身来,转眼扫了一眼身后的朱丽和李梦之等人,直接把圣旨给了朱丽,“把这圣旨,好好儿的收起来。”在无话,走了。   朱丽应诺,忙把圣旨接住。   转身去看李梦之,李梦之却是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息怒,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她还真是怕李梦之又像那天那样发疯呢!   李梦之像是知道朱丽在想什么,抬头看了朱丽一眼,明媚的展颜一笑,“母亲,您不用担心,女儿一定会好好儿的,到时候进宫,服侍好太,还要太子妃的。”后面儿的几个字,她说的是颇为咬牙切齿。   这说明,李梦之的心里皇上极不平衡的,不过她能忍,只是为了那一句,到时候,抢过来便是!   朱丽如何不知道李梦之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是无奈,事到如今,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没有气,她的心里是不可能的!和女儿谋划了这么久的太子妃之位,一下便落空了,怎么可能会舒畅?   偏偏这时候,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晕倒了!”   “你说什么?!”朱丽一听,立即睁大了眼,若是平常,她定不会管这薛绍妍的死活的,只不过,现在正在特殊时期,李文昭已经开始出入官场了,搞不好到时候李志请封世子了,如果这时候家里发生了点什么,可就有碍了。   她立即去看了,到的时候,大夫刚刚出来,“大夫,老二家的……怎么样了?”   大夫一见朱丽,立即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二少奶奶,这是有孕了。”   “你说什么?!”朱丽一听,不由色变,转眼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人,只有她自己的几个人,她立即对大夫道,“大夫,今日之事儿,希望你莫要在提及,今天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知道了吗?”说着,塞了一包银子在大夫的怀里。   大夫一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夫人连自己的媳妇有了孙子了,却不让说的,不过有银子,什么都好说话,忙点头道,“好的,好的,夫人您放心,老夫今日,只是看了看二少奶奶的身子,有些虚弱而已。”   朱丽想了想,大夫进屋,是不可能不让人知道的,这么说倒是好解释一些,便点了点头,然后让自己的丫鬟送了大夫出去了。   身后的李梦之看着这一幕,也想到了什么。   等大夫一走,朱丽便对着身旁的婆子说了什么,婆子听罢点点头走了,朱丽这才进了屋中,薛绍妍正满脸笑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这是怀孕了,有了身孕,她以后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儿。   一抬头,就发现了朱丽和小姑李梦之进来了,李梦之被赐婚给了太子做侧妃,她是知道的,当下便起来道,“恭喜二妹,贺喜二妹。”   那只李梦之一听,只觉得薛绍妍这就是在讽刺自己,在她的姐妹之下,只做了一个侧妃,当下心里暗恨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二嫂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儿。”   薛绍妍当下便觉得有点儿尴尬,不过她亦是个脸皮厚的,笑笑也就没事儿了,看向朱丽,她心知朱丽肯定也知道她怀孕的事儿了,朱丽向来不喜欢自己,薛绍妍是知道的,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自己有了她的孙子,她在不喜欢自己,也不可能不喜欢自己的孙子吧?   这般想着,便忙道,“母亲,刚刚大夫说,儿媳有了身孕了,已经一个月了。”满脸的欣喜之色。   朱丽一听,便皮笑肉不笑的怕了一句,然后道,“我知道了。”随意的很,薛绍妍一听,心里“咯噔”儿一声,怎么这态度……不对的感觉啊?!难道不应该是带点儿欣喜的吗?   这时候,门打开了,先前离开的那个婆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朱丽,“夫人。好了。”   朱丽扫了一眼,嗯了一声,然后便看向薛绍妍,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怀孕了也是好事儿,不过你的身子大夫说有点儿虚,便给了一个胞胎的方子,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忠伯侯府的嫡孙,你可要好好儿的保护着,这药老三家的当初也喝过,效果挺好的,你也赶紧的趁热喝了吧。”   说着,叫人给薛绍妍断了过去,薛绍妍心里不知为何,凸凸的一跳,然后便觉得,这药,会不会有问题?可看朱丽的神色,简直太让人没有起疑心的可能了,而且,虎毒尚且不食子,朱丽再坏,也不可能会来害自己的孙儿吧?   这般想着,她便应了一声,“多谢母亲了。”这时候,她是真心感谢朱丽的,于是,就算这药再苦,气味儿在难闻,薛绍妍也还是一口气把喝了下去了。   见薛绍妍喝了,朱丽便笑道,“味道如何?”   薛绍妍苦笑,“还好……”叫她怎么回答?   朱丽似笑非笑道,“过会儿你便知道了。”然而此时,她脸色突变,“你只不过是身子虚弱罢了,什么怀孕?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有身孕了,一个下贱女人,还想生下我忠伯侯府的嫡孙,简直是痴心妄想!”说罢,站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薛绍妍,便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薛绍妍看见,李梦之看着她,似笑非笑,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眼神,一辈子的噩梦,恨毒了!   薛绍妍微微呆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朱丽这前前后后的是怎么回事儿,突然,她的肚子一阵抽痛,接着,便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然后,一股热流缓缓的流出,此刻,再傻的人也该明白过来了!   薛绍妍害怕极了,也恨极了,她想起刚刚朱丽说的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身孕了!绝子汤!朱丽刚刚给她和的,根本不是什么养胎药,而是一剂毒的不能在毒的绝子汤!   朱丽!你个贱人!恶魔!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忍心下毒手!薛绍妍终于明白过来了,朱丽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她生下孩子,或者说,长期的坐在二少奶奶这个位子上!   说不定等到哪一天?自己就不知不觉的病逝了!   这一刻,薛绍妍心底里,生出无尽的悔恨,恨自己当初不该如此鲁莽,没有听程氏他们的话,恨朱丽和忠伯侯府的每一个人的狠心!   她痛的的打滚儿,从床上滚落在地上,痛得撕心裂肺,叫人却没有人理她,她终于绝望了,只能湮灭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   薛绍妍的事儿,在忠伯侯府根本不算个什么,李文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没了,他此刻忙于学识,为忠伯侯府的世子之位做斗争。   而其他人,更是不可能知道了,就是下面有流传的,都是千百不一。   而就是这种的消息,却被人带给了薛绍媛,薛绍媛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眸不由微微一闪,说起来也是,这忠伯侯府自己作死,挡也挡不住啊!   她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计谋,派人秘密给薛绍妍传了信,约在三天之后,他们一同进宫赴宴的时候,一聚,她这也是,在为之后做准备,而薛绍妍经过之前的沉淀,飞快的便确定了,回了信同意了。   她现在就如一根浮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在茫茫大海,她要找到一个更安稳的港湾,而此刻,这个姐姐,薛绍媛,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她现在小心翼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朱丽等人给暗害了,对于薛绍媛的伸手援助,是感激不尽,连之前的恨意都消失殆尽,当然,说起来,他们也没有什么矛盾。   就算是有,和现如今的生死大关来说,都显得是微不足道了。   而就在这关头,秦修玉再次如鬼魅一般的来到了薛绍媛的闺房,这次的出场方式,让薛绍媛自己都惊了一惊。   正是歇息的时候,薛绍媛都要睡了,钻入被子里,突然就被一个人给抱住了。 ☆、对比   “啊!”薛绍媛一惊,一声尖叫淹没在对方的手中,“呜呜呜呜……”是谁?!   “别闹!”男人略显娇气的声音传来,薛绍媛听罢此言,心里便安定了下来。   察觉到薛绍媛安静了下来,秦修玉这才放开了薛绍媛,薛绍媛一挣开他的怀抱,蛮久从床上下来了,随后看着床上一手撑着脑袋的秦修玉,羞得满脸通红,可还是故作镇定道,“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怎么又是不声不响的?还……还跑到人家的床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修玉转了转眼眸,好看的过分的脸盆上轻轻儿的扬起一丝笑,“我要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他起身,理了理衣袍,却是转开了话题,“你如今已经被赐婚了。”   薛绍媛挑眉,“那有如何?”   秦修玉笑道,“自然就是好办事儿了。”   薛绍媛微微皱眉,“好办事儿?”不由疑惑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修玉笑的意味深长,“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薛绍媛无语,以前她觉得秦修玉是个高冷男,如今一个,简直就是个都比!   她摇摇头,道,“你如果只是来说这个事儿的话,你还是快走吧,我明天要进宫,今天要早些休息,没得明天晚了时辰。”   秦修玉便道,“那好。”突然又说,“对了,你上次进宫,有没有看见我?0”   “你……”薛绍媛突然就想起在假山群里的事儿,忙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看见你?”连却是稍稍的红了,索性现在灯光昏暗,秦修玉也只看见少女微微低垂着头,逆着光的脖颈,修长润宇,优美异常,看的他心猿意马。   薛绍媛却是突然道,“我已经抓到了忠伯侯府的一个空洞了,到时候,只等成亲之后,便慢慢儿的瓦解太子的力量,到时候,我们的大仇,就可以的报了!”说到报仇,薛绍媛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得,浑身充满血腥之气,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有时候。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的确确的认识这个女子,秦修玉都会觉得,这个女人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魔煞!   听薛绍媛如此说,他倒是有点儿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即点点头,“如此,倒是好的,省了日后的功夫。”最后,他看来一眼薛绍媛,想了想,又道,“犯事儿可不要太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切记。”   薛绍媛一听,眼眸微微一动,“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秦修玉忙到,“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说着,叹了口气,随后便道,“你记着便好,也无须特意去……”   “我知道了。”薛绍媛打断他,“你快走吧。”   秦修玉看来她一眼,点点头,往外走去,走了一截,突然停下,突然道,“到时候,你一定要等我,好吗?”说罢,也不等她问清楚,人便没了踪影。   薛绍媛微微一怔,“到时候,你一定要等我,是什么意思?”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着实让薛绍媛苦恼了半天,下半夜才睡着,不一会儿又被叫了起来,梳洗打扮。   今天,是皇上公布秦修玉身份的时候,他们可不能缺了兮。   出了院子,到了程氏的院子里,薛绍华和程氏已经好了,看见薛绍媛来此,忙就笑了,“快来瑗姐儿,咦,你这是……”一来,程氏就发现了薛绍媛眼底的青黑,忙到,“你昨天没有睡好吗?”   薛绍媛忙点点头,随便道,“半夜的时候有一只夜猫儿叫,没有睡着。”   程氏一听,立即皱眉,“这福利怎么还有有野猫?看来是要好好儿的清理清理了!”便喝道,“来人!今儿起,把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给我找清楚,把那野猫给我找出来。”吓人应了是,便退下了。   薛绍媛干笑,“其实母亲不必如此费周章,到时候,那野猫自己说不定也跑了。”就算你找,你也是找不到的,野猫都是主宰皇宫的。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的。   “好了母亲,咱们快走把,不然可就耽搁时辰了。”薛绍媛忙劝程氏道。   程氏一听,便反应过来,立时道,“是的,时间来不及了,快,我们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边走。”与i便又跑去给老夫人请了安,这才坐了马车儿,一路往皇宫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就碰见了忠伯侯府的马车,两家谁也没有打招呼,别说是亲家,关系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到了皇宫门口,下了马车,薛绍媛不禁往忠伯侯府那边儿看了去,朱丽果然把家里的女眷都带来了,薛绍妍在最后,低着头,身形消瘦,可没有当初在永昌侯府的那般水灵儿了。   薛绍媛不禁在心里摇摇头,薛绍妍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过,也就是因为她这样,才让她到时候有机可乘了。   两家人各自都有接引公公招待,而接待忠伯侯府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太监,接待永昌侯府的,却是皇后身边儿的李公公,这亲疏之间,立时高下见分。   朱丽面上笑的得体端庄,手心里的帕子,都恨不得揪烂了才好。   而反而观之李梦之,倒是安静的很,安安静静的,他这幅模样,都不禁快让薛绍媛怀疑,这李梦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不然为何会这样就性情大变了?   不过,不管她怎么样,总之只要是李梦之不招惹她便好,若是李梦之还像是以前一样不知死活的对他进行挑衅,那么她到时候,不介意让李梦之尝尝他的手段!   一路进了艺苑,皇上设的宫宴便再此,其实这秦修玉四皇子早已经在一个月之前,就一句举行了皇家的认祖归宗的祭祀,今天这个,只不过是意在让众位大臣和各家的贵女们都知道这位曾经被遗失在民间的皇子而已罢了。   永昌侯府和忠伯侯府的人到来,立时在场便热闹了起来,这一家是太子妃,一架是太子侧妃,人也就分为了两派,纷纷围着他们,夸着夸那儿的。   这个夫人说,“我就说薛三小姐天生不凡,自是个好命。”程氏便会道,“好命与否,都是由圣上定夺,夫人可莫要胡说。”在别人眼里趋之若鹜的太子妃之位,在程氏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她宁愿自己的女儿不在这宫中,不要这份显赫,只有平平安安的就好。   别人可不会理解的,你这样说了,只怕还会说你虚伪之类什么的,程氏这样的态度,搞的众人都有点儿尴尬,不过幸好有个能说会道的大姐姐薛绍华,在一旁倒是抵挡了不少。   至于薛绍媛,他们可不敢来打扰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内定太子妃了,其他人可不敢去在她面前说三道四的。   这样也好,省了她去唠叨他们的麻烦。   而另一边儿,朱丽他们却也不好受,一个个都是在说,什么李梦之本应该做太子妃之类的什么。说的本来是朱丽有点儿欢喜的,后来都不禁变得怨恨起来了,这些都是他们娘俩的痛,他们还偏偏这么说出来,完全就是没有顾忌他们母女俩啊!   又因为这样,忠伯侯府的个关系也搞的有点儿僵硬,而这边儿可没有能说会道的人,于是关系便渐渐的冷场,更何况李梦之最后还来了一句,“谁在多嘴一句,我便上报皇后娘娘!”   众人一听,这还的了,这太子妃之位的,都是又皇后和皇上来定夺的,他们不满这个决定,那就是在质疑龙权,他们在私下里抱怨抱怨是好,可若是被捅了上去,那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节奏了!   众人纷纷晒然,忙匆匆离场,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了。   朱丽虽然觉得李梦之的话说的有些中了,可却并不觉得李梦之的话有什么不对,若是那些长舌妇的的话,被传上了皇后和皇上那里,那收到连累的,还不是他们呀!   李梦之说完这一句话,便不做声了,整个人还是如进宫的时候一样,默默的,不过一双眼睛,却是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她看见薛绍媛起身了,在程氏的耳边说了什么,程氏点点头,便叫她跟着雅虎走了。   她在暗自思量薛绍媛是为了什么走,却没有看见,自己这边儿,这个新的二少奶奶,在薛绍媛离席不久。也起身走了。   薛绍媛和薛绍妍约见在假山后,薛绍媛叫明光在入口处等着,一看见薛绍妍便叫了她进来了。   见了面儿,别的先不说,薛绍媛一把握住薛绍妍的手,“好妹妹,瞧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模样了?那忠伯侯府,是不是虐待了你?快与姐姐说说,日后定要他们好好儿的给你还回来!”说着,就是满脸的心疼和担忧。   若是以前,薛绍妍想都不用想,就肯定会觉得,薛绍媛这是在演戏,可现如今,她落魄成了如此模样,却是只有薛绍媛一个人关心她,她便格外珍惜这份温暖,十分的依赖薛绍媛,可以说全部的希望也在她的身上。   “三姐姐……呜呜呜……”薛绍妍拉着薛绍媛的手,还未说话,便是先哭了起来,薛绍媛也不急,慢慢儿的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她,“好了好了,你在信中说的那些,我都看完了,你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薛绍妍出事儿了之后,秘密的写了一封信,交给她的亲信送了出来,只不过被薛绍媛的人半路劫杀了而已,所以,薛绍媛的遭遇,其实在永昌侯府,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不过,就算是其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因为永昌侯府一直在刻意的和忠伯侯府保持距离,薛绍妍一个初见女儿,还是那种的方式出嫁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有人管?   所以说,此刻的薛绍媛还真是薛绍妍的唯一一个救命稻草了。   “三姐姐!妹妹信中所说,句句属实啊!”薛绍妍哭的稀里糊涂,听薛绍媛问她的遭遇是否真是,她哭喊着到,“三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救妹妹呀!不然到时候,妹妹是如何似的都不知道了!姐姐!呜呜呜……”   “嘘……”薛绍媛怕找来了人,忙小声的示意薛绍媛,“妹妹你切细细的说来,姐姐若能按的到你,一定不会对妹妹置之不理的!”   薛绍妍便忙把那几日的事儿说了,特别是朱丽骗他喝下蹶子汤时的表情和后来的不屑。   “虎毒尚且不食子!朱丽那贱人,好狠的心啊!不仅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她连我做母亲的权利都剥夺了!姐姐!我好狠啊!当时不该那般冲动!呜呜,姐姐!怎么办?我要报仇!我也不想死!姐姐!你救救我好不好?”   薛绍媛听罢,便道,“四妹妹,你切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一听这话,薛绍妍立即瞪大了眼看着薛绍媛,“你要报仇,我能帮你报仇!你要继续活着,我也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要做件事儿。”   “什么事儿?姐姐你说,只有妹妹能帮到的地方,我一定好好儿的听姐姐的话!”薛绍妍立即渴望的看着薛绍媛。   薛绍媛听罢,嘴角缓缓地勾开,然后便道,“很简单,目前,你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话,第一要做的,就是你安心的呆在忠伯侯府,什么都不要做,安安静静的就好了,到了时候,姐姐自然就可以帮你报了仇,到时候也就可以救你出去了。”   “真的……真的,只是这样简单吗?”薛绍妍像是有点儿不敢相信的样子。   薛绍媛微笑的点点头,立即道,“对,就是这样简单,你放心,在这之前,姐姐会帮你拿到一份儿和离书的,你安心便是,你能不能做到?”   薛绍妍立即点头,“姐姐放心,妹妹一定能做到,妹妹一定好好儿的做的!多谢姐姐了!多谢姐姐了!”说着,薛绍妍就要给薛绍媛磕头,薛绍媛立即阻止她,“妹妹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姐妹,有难互相帮助,自是应该的,妹妹快起来,莫要如此。”   好说歹说的,好不容易便全解了薛绍妍安静了下来,又唤来她的丫头,给她好好儿的整理了一下妆容,才让薛绍妍回去。   薛绍妍的离开没有人注意,她的回来,同样也是如此,可薛绍媛就不一样了,至少,李梦之是一直盯着她的,薛绍媛出去了好一会儿,她不禁好奇。想知道薛绍媛是去干什么去了。   李梦之以前是什么东西都在表面,如今,却是什么东西都在肚子里去了,她不动声色的就能把所有人都打量完毕。   正在这时,太监喊话,“皇上加到!皇后娘娘道!”然后接着,便是太子和众位皇子上前觐见,秦修玉今天一身玉袍,玉树临风,站在众人眼前,芝兰玉树一般,可当朱丽和李梦之看见了这个人的时候,却惊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母亲……”李梦之不由拉了朱丽的衣袖,“那……那个人,是不是大哥……?”   朱丽立即一把捂住李梦之的嘴,在她耳边而轻声道,“之儿,别胡说,这是四皇子,哪里是什么大哥,修的胡言乱语,叫别人听了去,小心……”是这,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梦之当下便是一缩,可是……   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李文圳啊!   等等!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李文圳的话,你们李文圳没有死,而是真正的是幌子身份,那么眼前的这个薛绍媛……   这般想着,李梦之不由抬眼去看了薛绍媛一眼,却不知为何,薛绍媛却也正是看向他这边儿,见她的目光,薛绍媛微微的勾起嘴角,然后目光看来一眼前面儿的四皇子秦修玉,在看了一眼李梦之,伸手又拨弄了一下头发上的发簪,李梦之瞬间想起,难怪这个动作如此熟悉,原来……   原来,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薛绍媛,而是真正的二少奶奶昭陵,永昌侯府的二小姐!李代桃僵!这个词儿突然窜进了李梦之的脑子里面儿!   是啊!李代桃僵!   “娘!”李梦之一把拉住朱丽,“薛绍媛……就是昭陵……”   “你说什么?!”朱丽一听,不由怔住,随即看向对面而的薛绍媛,薛绍媛看着他们,笑的和善。   朱丽整个人,如遭雷击。   昭陵,薛绍媛,三小姐,二小姐,李文圳,忠伯侯府的大儿子,秦修玉,四皇子……   这一切陡然连在一起,朱丽不由整个人都惊了,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计划?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而且……   前皇后的儿子,竟然被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养了二十余年,那自己的儿子又在哪里去了?朱丽瞬间,脑子里面儿乱成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   秦修玉肯定知道当年她的母妃之死,是和他们忠伯侯府有关系的,如今他又该如何做想?认贼作父二十年,他到底想干什么?而且,他的腿,根本就是装的!这么多年来,他们竟然一直未曾发现!   朱丽现在只恨不得快点儿飞奔回忠伯侯府,然后把李志拉着,好好儿说一下这件事儿,不对!一定是他们漏掉了什么地方!   正在这时,皇后突然在上面儿笑道,“素来听闻永昌侯府的薛三小姐才识过人,舞艺更是非凡,今日皇上难得与众位夫人小姐们相聚,不若,请薛三小姐为我们带来一段表演如何?”   皇后说的话,自然是有人符合的,一发话,立即有人起哄,而薛绍媛便只能起身,对着上面的皇上和皇后行礼,“承蒙皇后娘娘和皇上厚爱,小女献丑了,不过,还请娘娘允许臣女的姐姐为臣女演奏曲目。”   皇上一听,立即便道,“准了!”   薛绍媛听罢一喜,忙行礼道,“多谢皇上。”这种情况下,她皇上愿意提拉自己的姐妹的,日后若是有事儿,薛绍华是个有脑子的,自然不会拒绝了。   当下两人便各自先去准备了一番,薛绍媛换了一身霓裳舞衣,层层叠叠的百褶裙尾,微微煽动,如流水光一般艳丽无双,再加上一副妩媚动人的桃花妆,更是魅惑。   而薛绍华则是选了琴,雅,琴欣。   薛绍华稍稍做了调整,便选了一曲吴侬小调儿,曲曲婉婉的调儿,咿咿呀呀的哼唱,如江南乡下田野间背着小背篓儿一路浅走的小女儿。   半遮半掩之间,朦朦胧胧的最具美感,乎转闻见,便是万紫千红总是春的情怀。   天边儿又云霞落雁,目之所及,皆是清浅的山水墨画,浓妆淡抹总相宜。   薛绍媛随着舞曲摆动,身穿的百缕层层叠叠的纱裙,本应该是一种浓稠的厚重金土气息,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浮华却不浮躁,其中带有清纯的活泼气息,她腰肢儿扭动,似是柔弱无骨,长长的青丝突然迎风而落,伴随着她转圈儿而飞扬起舞。   裙褶飞起,青丝飞扬,曲调扬转,在此刻间,众人仿佛是生出了一种错觉,一种,不是这人在随着乐曲而舞动,反而是乐曲为了追逐舞步而奏乐。   曲调儿越来越快,舞步也越来越快,曲调儿少了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却多了一丝京城女子的清扬婉约,舞步中亦是从一开始的半掩琵琶尤遮面,到现在的一颦一笑皆风华。   百里送春风,千里迎郎归!      一曲终了,一舞终了。   此地有片刻的静谧时分,众人都还陷在那如梦似幻的乐曲舞步之中,像是带他们走进了另一个快乐的天堂,那里没有忧伤,没有烦恼,有的,只是天伦之乐。   “回皇上,皇后娘娘,舞已毕,曲已终,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指点。”薛绍媛和薛绍华齐齐上前,屈膝行礼问安道。   皇上和皇后,这才陡然惊醒过来。   四周在这时,也突然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众人都不由微微站起来看着他们,一旁的程氏见状,也不由觉得与有荣焉,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儿的忠伯侯府的人时候,一脸的傲气。   皇上哈哈大笑一声,拊掌道,“不错!好!曲子动听,舞姿更美!”又豪气的一招手,“来人!赏!”又道,“虽然你们不错,可切勿要任由被别人夸大其词了去,自己保持本心,才是好的,知道了吗?”   薛绍媛和薛绍华一听,立即屈膝应是,皇上见状,这才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又打理的夸赞了几下薛绍媛。   其实薛绍媛和薛绍华两人的才艺,也不过是不相上下,皇上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为了抬举薛绍媛,因为这个人,是未来的太子妃。   不过,一一点儿,也是因为,薛绍媛也的确有这个势力罢了。   薛绍媛和薛绍华一听,立即道谢,给薛绍媛的赏赐是一匹锦云轻纱,这个担心可是贡品,一年的不足以十匹,其中大部分都是谨献给宫中的娘娘,比如皇后娘娘和太后等人,在就是比较得宠的宫妃也会得到。   其他的,大部分都是赐予有功的人,比如说,和亲的公主之类的,象这般上次给一个大臣之女,就算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也是头一次,这便说明了,薛绍媛这个儿媳妇,皇上很是中意,这下众人见状,心里不由的更加的活跃了起来。   另外还要一些御赐的首饰等物的,这些东西,薛绍媛虽然不缺,可却是因为是御赐之物,所以这意思,也就不一样了。   而赐给薛绍华的,便是她之前说弹奏的那柄宫琴,琴虽然不缺,可还是那一点儿,这是御赐之物,意义自是非凡,得到这个,薛绍华的身份一可以随之水涨船高一些,日后出嫁做人妇,这柄宫琴都是要做陪嫁的。   而且的话,其实这宫里的御用琴器,其制作的手法,和材料,自然是精妙异常的,反正就是,今日这两下,薛绍媛和薛绍华算是出尽了风头。   皇后在一旁看的也很是满意,她有心在皇上面前,让薛绍媛展示一下自己的各种才艺,没想到薛绍媛很是上道,的的确确的让人感到很惊艳,如此以来,对薛绍媛更是满意了,看着她都含了几分的笑意。   她笑着说,“皇上可不用担心,日后呀,这薛三小姐,还不都是一家人,哪里就那般矜贵了。”这话就是,能入的皇家的,自然是好的。   皇上一听,微微的笑了,点点头,不置可否。   薛绍媛忙做羞涩状,屈膝到,“皇后娘娘谬赞了,邵媛,愧不敢当。”   “瞧瞧。”皇后呵呵的笑,“还害羞了!”   薛绍媛心里扯得笑,害羞个屁,面上却还是要装出这样一个样子,眼眸微微一转,却是转到了一旁,坐在哪里,不动声色的人身上。   今日的秦修玉,明明是主角,可却是一言不发,倒是显得他更加像个路人一样了,像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秦修玉微微抬起头来,眼眸微微一动,虽然隔得这么远,薛绍媛仿佛皇上看见了自他的眼中,虽流露出来的笑意。   薛绍媛心里微微一跳,感觉双颊有点儿发红,不由忙装作不在意的转过了视线,却一下有看见了一旁的太子。   太子和秦修玉做的很近,应该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表示他们兄弟关系很好,可是谁又知道,这这名面儿上看着像是亲密的不行的一对兄弟,在背地里,却都在暗自想着,要如何置对方于死地呢?   其实老实说的话,薛绍媛并不讨厌太子,就像是她恨朱丽和李志他们,却不恨李文昭一样的,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太子和李文昭一样,都对他很好,都是和她成过亲的人,可是,她虽然不讨厌他们,并不代表,因为这样,自己就会喜欢上他们了,她是不讨厌他们,可是前世自己和孩子的死,以及整个将军府的血泪冤魂在号角,提醒着她。   就算他们是无辜的,可他们却是她仇人的儿子,她必须的要他们死,这样,才可以报仇!   想着这些,薛绍媛看着太子的目光,在不知不觉当中,就暗含了无限的怨恨,只是她掩藏的很好,一双水某看去,更是楚楚动人。   太子本来只是微微扫了她一眼,可后来就不由被她这个样子给牵住了,不由自主的就看着她,心里微微的乐,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这一幕,一直在上做的皇后自然是观察到了,看着这两人如此,皇后的心里是高兴的,看来这两人,感情不错,到时候也倒是好,不过,她微微皱眉,这感情太好了,也是一个罪过呀,不知道这太子,什么时候就会不会被薛绍媛给迷住了?   到时候,惹得太子沉迷于女色的话,可对他不是很利,娶太子妃是想要帮助太子坐稳太子的宝座,和日后等级的筹码的,其他的外加一个生孩子传宗接代的义务,可若是因为这太子妃而影响到了太子的仕途,那么皇后到时候,是少不了要除掉她的!   想到这儿,皇后低垂的眼眸之中,一双眸子,闪过阴毒和戾气,转而又清凉起来,只不过怎么看着,都有一丝的戾气,那是常年手段毒辣,阴狠的人,慢慢儿的积累起来,怎么掩饰都掩盖不料的本性!   除了这个,其他人怎么会没有注意到?   秦修玉看着两人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暗,心里生出一种,恨不得要把两个人立马就分开的冲动,然后把太子的一双眼睛给挖下来,把薛绍媛藏的好好儿的,可越是这样,他的表面就越是平静,不动声色之间,一切的情绪皆被掩藏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他举起酒杯,在众人察觉不出的地方,端起来,是对着薛绍媛的,然后喝下去,嘴角和脸上的笑意十足,不过,眼底却是一片的冰冷溢出来。   李梦之在心惊薛绍媛和秦修玉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却也在注意这一切,她心里嫉妒的要死,因为这一切,他觉得应该全都是自己的,可现在,却全都被薛绍媛给拿走了!   她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现在她的心里惊涛骇浪,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有觉得好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正在这时,却偏偏听的薛绍媛笑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素来i听闻,忠伯侯府的李二小姐也甚有风采,不弱,也请李二小姐上台来演示一段如何”   李梦之一听,简直快要跳起来,指着薛绍媛大骂,你特么的,老娘什么时候……   不过,她一直也是声称自己才艺双绝,不过,那可是其他的方面,对于歌舞这一段儿,如果是之前早准备一下,他把现代的一些东西拿出来试试,倒也能试试,可是准备毫无准备的,就这么上台,有着薛绍媛和薛绍华的那个比较在前,她可就没有信心了。   可是,如今这般的情况下,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皇上一听,哦了一声,不由道,“真的么?”   皇后在一旁,微微皱了皱眉,薛绍媛的这种做法,他不是很喜欢,感觉像是有点儿争宠的一样的戏码,不过随即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个宫里,不都是这样的么?   谁还没有一点儿的手段?不然的话,早就死的骨头都没有了。   而且的话,对于这个李梦之,皇后印象不大,不过有有一点儿,却不是什么好的印象,只极得当时在百超盛会的时候,这个李梦之很是高傲娇纵,若不是看着她的身份高贵,皇后还真不愿意给自己的儿子娶这样的一个侧妃,让薛绍媛早点儿拿拿她的架子也是好的,没得日后在东宫里面儿闹出些个什么不好的事儿,传出去了,白白的让人笑话的紧了。   这般想着,皇后边笑到,“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既然如此,那李二小姐便上来试试吧?”她说的是试试,并不是很确定,别人一听,就明白了,感情这李二小姐,根本就不是很精通?   不过这样以来,众人都不由有点儿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成分了,这一个太子妃,一个太子侧妃,如今这还没有嫁入太子府呢,就开始互掐起来了,那日后,保不定就是一场鸡飞狗跳,而如今看来,这皇后和皇上还要太子,显然是很中意的薛绍媛这个太子妃的,这个李梦之,怕是逃不到什么好的了。   不过,李梦之的家世,毕竟摆在哪里,在怎么样,李梦之也不会查到了薛绍媛哪里去,只看日后两人,谁能先剩下皇子,得到太子的宠爱能九一些了。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都等着看好戏,皇后和皇上都发话了,那李梦之自然也不能不起来了,就算是在不好,也要盯着头皮去完成了,这是圣旨,抗旨不尊,可是要杀头的!   薛绍媛和薛绍华退了下去,一下去,程氏便拉着两人的手,笑道,“今日可是狠狠的杀了他们一把,你们辛苦了,母亲回去了,给你祖母和父亲说了,他们定然是极其高兴的。”   薛绍媛看着程氏这样子,就像是个小孩子在比着谁比谁强似得,不由好笑,也感到温暖,她说,“母亲别这样说,这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典,自然是女儿们的福气。”   薛绍华也笑道,“是呢母亲,三妹妹说的对,您快别说了,快坐下吧,等着看戏,精彩的,还在后头呢!”说着,看了一眼对面儿,李梦之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程氏见状,连忙一笑,“瞧,你不说,我还忘了,快快,快坐下看看,他们忠伯侯府这平日里都吹上了天儿去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心里冷哼,看你忠伯侯府日后怎么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来!平常在别人面前儿吹的高高的,这到了关键时候就歇菜了!   说起来,这忠伯侯府也是不要脸的第一人!   朱丽心里面儿气了个半死,面上却要笑的恨不得把脸笑成一堆儿去了。   这李梦之,说起来,其实才艺还真是不差儿的,只不过嘛,李梦之性子娇纵,其他的东西还好,这学舞弄清的,她可真是不行,如今被薛绍媛这样一说,赶鸭子上架了,可不就是明明白白的除了大丑吗?   她知道薛绍媛肯定是故意的,心里想着,这么下去可不行!薛绍媛就是昭陵,秦修玉就是李文圳,这样下去,日后他们忠伯侯府的话……   不说忠伯侯府,只说这日后和秦修玉见面,那感觉,真的不能说的出来的,还有薛绍媛,明明就是做了自己的儿媳妇的,怎么又能嫁的成为太子妃?   可是,若说她是昭陵的话,却也不太可能,那昭陵可是和自己的儿子成亲圆房了的,怎么可能会是清白之身呢?那日在忠伯侯府,薛绍媛身上的守宫砂可是明明白白的。   如此没有依据的事儿,她可不敢莽然下了结果,若是说出来,不仅不说有没有人相信,就算有人相信又怎么办?这人家都是准太子妃了,而且只要人家是清白之身,到时候死咬自己是薛绍媛,那谁能怎么办?   朱丽的心乱如麻,看着台上的李梦之时,就更是满心的慌乱了,台上的李梦之,也是恨不得薛绍媛更深一点儿了。   她根本就不会什么古代的舞,现代的舞也别说了,她一个盗墓的,哪里会将就那么多了去?上次在忠伯侯府准备的那个舞,还是她投机取巧的演练了几天拆成的,今日这一没准备,二没巧合的情况下,她也只能随便麻爪乱舞的,别说有多难看了。   不过幸好的却是,李梦之长得还算是漂亮,而且身段轻盈,苗条,就算是她没有舞蹈底子,这般随便的舞几下,搭配着一番舞衣偏偏翻飞之间,夹杂着乐曲,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意境了。   不过,也仅止于此而已。 ☆、交情   一场舞下来,除了个别被她的容貌和身姿迷到的人之位,其他的人,要不是一脸的忍俊不禁,要么就是阴沉如水。   这忍俊不禁的,自然就是薛绍媛这太子妃一派的人了,还有上座的太子,以及四皇子秦修玉,甚至还要,皇上。   他们想笑不能笑,便只能憋着笑,可皇上不同,摇摇头,“噗哧”一声的,就笑了出来,随后皇上园着李梦之和忠伯侯府的面子,道,“此舞……甚好……”后面又带了笑音儿。   皇后和李梦之这一派的人,自然是阴沉如水的,皇后却不是为了什么别人笑话李梦之而不满,只不过是,觉得这个什么李梦之,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她都在思考,是不是要换一位侧太子妃了?听说忠伯侯府,其实还要一位庶女的。   不过这个念头,也不过是转念想了想而已,便被放下了,毕竟,她真正看中的,也只不过是李梦之身后的忠伯侯府而已,而且,这圣旨已经下了,断然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另外的话,这她和忠伯侯府的人关系,自然是不一般的。   她可不能因为一个李梦之,就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这样以来,得不偿失。   这般一想,皇后便息了简简单单的化了这件事儿的心思就好了,便道,“不错,不过,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有时间的话,皇上可以稍稍的习练一下,自然是好的,好了,你下去罢。”说罢,对着李梦之轻轻儿的一挥手。   众人听了这话,便也明白了,这是在提醒李梦之,这东西虽然不大重要,可这么差也不像话,你要是成为太子侧妃,自然是要才德兼备的人,这样可不行,回去的话,多多联系一下吧!   李梦之忙屈膝应是,顶着众人看笑话的火热目光,忙跑回去了,皇后在上面见状,对李梦之更加的不满了,遇事儿没有一点儿的分寸,真不知道忠伯侯府的人,是怎么把一个好好儿的女儿家,养成了这样的了?   皇后在心里为忠伯侯府的育儿经感到悲哀,甚至在想,若是到时候,这李梦之诞下皇子了,是不是要把他拿过来,自己养着皇上给太子妃养着,这个是个问题。   李梦之觉得,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那一天,有今天这般的狼狈的,没有之一,今天,成了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耻辱和噩梦!   同时,也是仇恨的种子发芽的一天,她的目光看向薛绍媛的时候,都是化成了刀子,一刀刀的在凌迟着她的肌肤的。   偏偏薛绍媛根本就不怕她似得,目光和她对视着,看着她的目光,微微上调,满脸的挑衅,这让李梦之一面儿暗暗恨死了了她的同时,又心生了屋里之感。   经过今天这一次之后,若是日后到了嫁到了东宫,怕是自己就永远的要矮这她一头了,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这样!她一定要翻身!她才是这个世界的最终的女主人!   仇恨和嫉妒,最容易的便是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人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到最后,你整个人,都充斥着这两中情绪,你将永远无法得到解脱,你会迷失在这场仇恨和嫉妒说带来的灾害之中,永远的迷失,直到死的那一刻。   宫宴事件便如此的落下了帷幕,第二天,整个京都都传遍了当日薛家双姝在宫宴上的惊艳表演,薛家双姝的名声再一次的响彻整个南昌国的上京城里,而与此同时的,还有当日忠伯侯府的李二小姐李梦之的精彩表演。   这一场无形的战斗,让各路说书人,说城了各种各样的版本儿。   有人说,“太子妃和侧太子妃之间的战争帷幕,就此拉开……”   还要一种,“太子妃风头盛况,而侧太子妃,着日益下滑,这两株相争之间,必有一日,会有个水落石出,等到那一天,整个东宫将会重见光明……”   总之,说来说去的,都是离不开一个嚼头,那就是,太子妃和侧太子妃,未语先修想向战,两人之争,是最精彩的东西。   人们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和娱乐,这说来说去的,就变了味儿,但是但凡怎么说,都不过一个结果,那就是,太子妃神迹降临,侧太子妃力有不遂,于是战败沙场。   这样的一些流言传来传去,自然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去了。   “啪!”的一声,李梦之听完下人从外面儿打听来的这些话,抬手就把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破碎的声音刺耳之极,众人都知道,这个大小姐,又是暴躁了,一个个的把头恨不得藏起来,只让自己不被她注意到成了她的出气筒。   “母亲!”李梦之转头,满脸怒容的看着朱丽喊,“你去看看,这些贱人是怎么编排我们的!母亲!我要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狠狠地打死他们!”这些狠毒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小女孩儿嘴里说出来的,若是其他人听见了,定然惊讶到不行,可是屋子里的吓人都见惯了,李梦之的狠毒,可不知是在口头上,行动上更是狠戾无比。   谁惹的她一个不快,抬手就能要了那人的命,前不久儿,李梦之就因为一个丫鬟在背地里说了几句她在宫宴里的事儿,就被她一不小心的听见了,太瘦指着他,就让人把她给打死了。   所以此刻听着这话,他们并不觉得惊讶,只是十分的害怕而已。   朱丽却对李梦之的话不感到有什么不对,她想了想,劝她道“这件事儿,怕不是那么简单,之儿,你不能冲动,这件事儿得需要从长计议,这样,你过来……”她对着李梦之招招手,母女俩附耳轻轻儿的说了些什么,然后朱丽又对身边儿的婆子吩咐了一句什么,婆子一听,点点头,忙跑出去了,朱丽和李梦之见状,不由相视一笑,随后眼眸中浮起一丝丝的恶毒,氤氲了整个眼眸。   不知怎么回事儿,过了几天,京都里又开始在流传着另一种说法了,理儿全都偏向了忠伯侯府的这一边儿,这对于其他人来说,自然是热闹可看的。   看着两个侯府之间,相互的撕着逼,可是一件儿很痛快的事儿。   这事儿传进了永昌侯府的时候,薛绍媛在花园里剪枝儿,明水絮絮叨叨的说完了这些话,不由担心的问道,“小姐,您说这可是怎么办才好呀?这现在别人都去同情那位去了,小姐您的名誉就……”   说着,看了一眼薛绍媛丝毫不着急的模样,明水欲言又止,那位儿,自然是指的李梦之了。   见明水不说了,薛绍媛看了明水一眼,问道,“说完了?”   明水不由微微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薛绍媛每次这样的时候,她都觉得一场的可怕,心都在打颤儿。   明水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姐……”还是欲言又止。   薛绍媛抬手止住她要说的话,然后对一旁的明光道,“明光,去把那边儿的话儿叫人潘过来,如今这源自里,入了夏了,也是要好好儿的装饰一下了,不然可就萧索了。”   明光是个直性子的,向来都是薛绍媛说什么就是什么,此刻薛绍媛说这个那就是这个,也不担心其他的事儿,有时候明水看着她这个样子,都恨铁不成钢的想。   大爷到底把明光留在小姐身边儿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保护小姐这么简单?可看明光这脑子,还真是只不过是保护保护小姐而已了。   明光应了声便离开了,薛绍媛这才把目光看向明水,道,“明水,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小姐我什么时候吃过亏了?”   “小姐……”怎么没有呢?以前是二少奶奶的时候,吹得亏可多了去,当然,她是不会是出来的。   薛绍媛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担心,“你要知道,这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你都能想到的,你还怕别人想不到了?你且放心便是,李梦之和朱丽觉得他们这是聪明的做法,且是不知,他们如此做,这一时是把那丑闻盖了过去,可是,到了日后,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一杆儿称得的,上京城里,多的就是聪明的人,李梦之他们日后才会知道,他们现在自以为聪明的解决办法,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罢!”   明水一听,不由微微一愣,她是聪明的人,经过薛绍媛这一解说,自然也就想的多了,不由怔住,这才i细细的想去。   且是不知,日后,便果真是赢了如此。   恰在此时,明光吩咐着一些小厮抬了花卉过来,一个一个的安排。“过来,在这儿这儿,小心小心,诶……哪里!”   薛绍媛见明水愣住了,便在带着丫头肯定是想开了,微微一笑,转身去招呼那些花奴,“把他们都弄过来吧,小心一点儿啊。”   然后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的跟着薛绍媛把整个花园而都重新的布置了一边儿。   在老夫人的房间里,老夫人一掌拍在桌案上,厉声道,“我看这忠伯侯府的人,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   程氏微微哭红肿了眼,一听此话,便道,“这现在外面儿流传的,全都是咱们瑗姐儿的坏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在搞鬼,他们忠伯侯府自己不如人,还在背后使着这些小手段!真是不知羞耻!”   老夫人接着便叹了一口气,道,“人间自有天瘦,现在我们奈何不了他们,可劲儿的让他们去正了,到时候,咱们只管等着看戏就是了,你且等着吧。”   程氏点点头,“老夫人说的是,只是媳妇儿这心里替瑗姐儿委屈呀,这人好好儿的,就要遭别人的诬陷!真真儿的是瞎了眼那些人!”   老夫人便安慰她,“好了,好了,看你这样子,好歹也是一家主母,好几个孩子的娘了,这般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我知道你心里替瑗姐儿屈,只是这事儿,希望不要让瑗姐儿受了委屈,到时候心里憋屈去了太子妃便和忠伯侯府那家的闹起来了可就不好了。”   程氏一听,心里不由微微一酸,她这好好儿的女儿,本来是大美好的前程的,偏偏被赐给了太子,真是倒霉了!   可是,之前在怎么反对薛绍媛嫁给太子,可皇上的赐婚,这可不是儿媳了,就是不嫁也的嫁,不然就等着全家陪葬吧。   可这光嫁了还是不行的,还的有各种的手段,本领才形,比如就是和这夫君之间的相处,和夫君切实之间的相处,平常人家的妻子和自己的男人其他的女人相处就难,更别说还是那个日后可是要坐上凤仪天下的位置的地方。   老夫人就是担心,薛绍媛人在外面儿长大,没有见过宫里面儿,别说宫里面儿了,就是这大宅院而里的腌臜,他都没有见过多少,更别说宫里的了。   而薛绍媛性子单纯,到时候在公里去,可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了,老夫人和程氏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薛绍媛去吃苦,本来吃得苦就够多了,如今这还的进宫去经历那些事儿,也真是苦了他了。   恰在这时,老夫人派出去看薛绍媛的消息的婆子回来了,一回来就笑道,“老夫人,夫人,您们可以安心了。”   老夫人和程氏一听,立即问道,“如何?”   那婆子笑着说,“奴婢瞧着小姐,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收到影响,还带着花奴丫鬟在花园里布置花园儿呢,说是过几天大小姐就要出嫁了,这院子到时候客人多,可要装饰的漂漂亮亮的!”   老夫人和程氏一听,这才哦是你给力口气,老夫人边笑到,“还好,这瑗姐儿是个心胸宽阔的,这样也好,起码日后不会轻易的便气着了,乐呵乐呵儿,总是有福的!”   程氏泪眼泼洒的点点头“老夫人说的是,是儿媳担心过了。”说着,破涕为笑。   而在此诗,在皇宫内,皇后放下鎏金茶盏,叹了口气,然后抬眼看向对面而的太子,道,“太子,你说,母后是不是不该给你娶了这个忠伯侯府的二小姐呀?如此的不识大体,日后娶了回去,不知道该是如何的折腾呢。”   说罢,微微一顿,又不由道,“不弱这样吧?母后去给你父皇说说,把这桩婚事儿给退了如何?只是这样以来的话,只怕是你父皇的君威也要受影响了。”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太子知道皇后的心思,皇后可能是真的后悔了,不该给他娶了这忠伯侯府的二小姐为侧妃,可是若说要皇上再次下旨的去推的话,也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怎么说,这都是圣旨,就如皇后说的一样,如果皇上真的那样做了的话,那皇上的君威肯定会大打折扣。   而皇后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怕是怕太子心里有所不满,所以才会这样说了看看太子的态度。   想到此,太子不在意的一笑,道,“母后不必担心,既然不安心,到时候,孩儿便让她安分下来就好了,毋须担心,也万不能叫父皇在出面了,不然的话,可就真的是……”   其他的话,不用说皇后自然是知道的,皇后点点头,笑着看了一眼太子,道,“宝儿,还是你懂母后的心,有你在,母后就什么都不怕了,”宝儿,是太子的小名。   太子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皇后叫他这个名字了,亦是听见,不由微微有点儿触动,心里微微一动,鼻子也微微的酸涩,他笑笑,“母后放心,宝儿一定会一直一直的在您身边儿守护这您的。”   皇后一听,心里也是满满的感动,不管他们的身份,平日里是多么的高高在上,可在私底下,他们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人类而已,是母子,有亲情,又哭又笑。   皇后和太子又说了一些话,太子还有事儿,便先推了出去了,而在太子离去后不久,一个内侍边走了进来,然后对着皇后道,“回皇后娘娘,忠伯侯回来了。”   皇后一听,眼眸不禁微微一懂,前不久,李志被她密密的派出去办一件事儿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点点头,忙到,“宣。”   太监点点头,然后便去宣了李志进来了,李志先是给皇后见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一听,坐在高坐,轻微的一点头,然后便道,“李大人,事情办妥了吗?”此刻宫殿里就只有皇后和李志两人,皇后说话丝毫不顾及。   李志一听,立即点点头,“会皇后娘娘,不服娘娘所托,已顺利完成。”说罢,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皇后见状,看向李志,笑道,“李大人可否上前一点儿,本宫够不到呢。”说着,微微的娇笑起来。   李志一听,不由微微一怔,随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然后把盒子捧给皇后看,“皇后娘娘……”   话还没有说完,皇后突然把盒子往旁边儿一把打掉在软塌之上,而皇后整个人,突然伸出手一把圈住了李志的脖子,然后对着李志的耳朵吹了口气,道,“李大人,您怎么这么着急呢?”   “娘娘……”李志眉头一皱,冷声道,“请您自重!”   皇后一听,不由轻声一笑,肩膀处的缕衣便已悄然消逝,露出大片雪白,皇后对着李志的耳朵,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道,“你装,还装什么呢李志?”   李志浑身一颤,立即一把抓住皇后的手,就要扯下来,那料皇后突然把手像蛇一般的划入了李志的亵衣内,然后在一路向下,一把抓住了李志的命根子。   李志瞬时整个人呆住,瞪大了眼看着皇后,“皇后!你……!”   皇后冷笑一声,然后媚眼如丝,整个人都快贴在了李志的身上,然后便道,“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什么要为了我杀了昭陵?”   一听皇后提起昭陵,李志的脸立时黑了下来,“娘娘!微臣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请娘娘放开,微臣要回府了。”   皇后勾起嘴角,“回府?”瞬间又娇嗔道,“你别这样嘛!难道你就不想要我了?你不喜欢我了吗?你说,如果当年我没有进宫,我们后来会怎么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娶了昭陵?是不是也就不会爱上她.”   “你爱着他的同时,却又在挨着我,不然你也不会为了我杀了她是不是?还要她的整个家族,听说,当年他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呢?”皇后的手微微一动,李志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皇后,李志面色难看,却又带着一丝的超红,“皇后,当年的事儿,就不要在提了,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又如何?怎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是我的!我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要不是当年瞧着那朱丽贱人……哼!”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皇后冷哼一声,便又一转眼眸道,“你可知道,你的好夫人,朱丽给你教出了什么鬼女儿吗?真真儿的是没有一点儿教养!如此一个德性差全的女人,霸占了我的男人这么多年,迟早有一天!我要她不得好死!”   “皇后娘娘!”李志骇然的看了一眼皇后,朱丽是怎么样的,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想管她,有着她去了。   不过现在听皇后这么说,这朱丽是又热了什么事儿了不成?这几天他没有在京都,一会京又直接在皇后这里来了,所以发生了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皇后就是这样,他给你说一个头,你感了兴趣,她偏偏就是不告诉你,你越着急她就越是高兴。   “皇后娘娘!”李志忙到,“还请您放了微臣,微臣想要回去看看……”   话未说完,就被皇后用一张朱唇给堵住了,皇后吻了李志,然后看来一眼李志,笑道,“回什么回呀?这么着急吗?”看了一眼外面儿的天色,已经嘿了,皇后笑道,“现在时间已经这般的晚了,既然如此,李大人不弱,就在本宫此处歇了罢?”   “……”李志。   皇后说着,整个人瞬间又贴了上去,四十的男人正是如虎的时候,在加上皇后保养的颇好,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左右,这般风韵犹存的,更具女人味儿。   被皇后这般的挑拨,便是柳下惠,估计也难以抵挡吧?   当下李志脑子里面儿轰得一声,然后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不错,他曾经的确是喜欢过皇后的,不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而且,他和皇后也不是没有偷过情,这二十年来,少了去吗?如今还在意这一次?   得到李志回应的皇后,更加的满意了,随着皇上身子日渐的败落,皇后早就欲求不满了,李志正当壮年,而且,更重要的,她是爱着这个男人的,爱了这么多年,那种爱却得不到的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这个男人,只有在这一刻,是属于她的!   皇后的手在下面儿用力,接着,两人衣衫尽褪,好一番的甜蜜蜜。   李志是赶着夜色回忠伯侯府,披星戴月的,仿似刚刚在皇后宫里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不过此刻,他的一张脸,黑的如泼了墨汁儿一般似得,难看的紧,接到消息在门前而等着李志的朱丽等人,看见李志的马车邻近的时候,忙上前迎到。   “侯爷,怎的整个时候……”朱丽笑着对李志打招呼。   却不料,李志以下买车,什么话都不说,首先便是给朱丽赏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巴掌派的多想啊!   众人都不禁逮住了,李志平时人脾气可是很好的,在人前都是温温和和的,面上总是带着浅浅的轻笑,而且和朱丽在表面而的功夫演的极好,一向都是恩爱异常的,这样的,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可今天,李志竟然什么话都还没有说,首先就打了朱丽一巴掌,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说明,李志可是气得不轻啊。   朱丽微微一呆,随即反应过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如火烧一般,众人的视线搭载她的身上,就好似能穿透人的肌肤一样,勺痛的不行。   可她亦是忍住,低着头,忙道,“还请侯爷消消气儿,如果切身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还请侯爷指出来,切身一定好好儿的改过。”   本来打过一巴掌,气儿都消了一些了,此刻见朱丽这认错的态度,李志也不由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散了罢。”然后扫了一眼朱丽,道,“你跟着本候过来!”   众人默默的退下,朱丽怔了征,忙跟了上去。   ……………………   “砰!”的一声,李志一张搭载桌案上,一脸阴沉的看着在下面儿跪着,低着头的朱丽,“看你这做的好事儿!本候是要你给本候好好儿的打理后宅的!那些坊间流言要你去关上门管?!如今可好!你自以为自己的手段有多聪明,难道别人就没有眼睛,没有脑子吗?”   冷哼一声,继续道,“如今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都知道这些事儿了,今儿还对着本候好好儿的敲打了一下,你看这该是如何处理?”脑子里想着,却是皇后和他在床上各种的滚。   朱丽一听,也不由微微一惊,实在是没有想到,不过是想正一下流言,怎么会就这样了?   其实这个注意,主要的还是李梦之说的,她在网上看那些小说,哪家有流言了,然后便叫人出去压一下,或者制造各种其他的流言来压下自己的流言。   她只不过是转了一下而已,想要学着现代的某些人,比如上节目打着同情票之类,让他们都倾向于自己是个可怜的份儿上,去说薛绍媛的强势,却不知,他这个可不是什么强势与弱势,而是实力和实力啊!   朱丽也是狗委屈的,李梦之惹出来的摊子,要她来背罪,不过李梦之是她的女儿,她也有参与其中,这个黑锅,背的也算是心甘情愿而已了。   只不过,在李志这里,朱丽还是想要便捷一下的,“侯爷,其实,这不是切身,是妾身看着之儿……”   “还说!”不说李梦之还好,一说李梦之,李志就想起皇后说的朱丽养的是猪崽儿似得话,气的牙痒痒,“你看看你自己,还好意思说出口,之儿多好的一个女儿家!被你这教养的!都城什么样子了!”   朱丽一听,不由默然,心里却是不认同,她觉得自己养儿经很是有一套呢,不过这话可不能在李志的面前说出来。   朱丽委屈,李志气的脑子法藤,最后冷哼一声,挥袖离去,只丢下一句,“此事儿,你到时候看着办吧!之儿的前途,可就在你的手上了!”   朱丽一听这话,不由就怔住了。她虽然不甚在意其他的,可对于李梦之的前途,她可是很在意的。   ……………………   薛绍华出嫁的这日,可比之薛绍妍出嫁之时,热闹了不知反几,薛绍媛和薛绍华以及回来的薛绍妍,一起说了会儿话,没一会儿,便是各种礼节,新娘哭嫁,辞长辈等等的,薛绍华一一的进行了。   然后新郎官儿便进来了,薛绍媛仔细的打量了新郎官儿几眼,长得不错,也算是玉树临风了。而且这人人品是极好的,小小的年纪,更是进了国子监内,日后的前途也算是不小了。   要说起来,薛绍华一个庶女,嫁给汝南侯府的嫡次子,身份上虽然有所及不上,可汝南侯府不如永昌侯府,而且薛绍华本身更是明声不小,如果不是皇上赐婚,多的是人愿意娶她呢。   如此算来,这也算是一桩良缘了。   等到新郎官儿把新娘接走之后,便是各种的宴会,薛绍媛和薛绍妍却是在他的房间内去说话去了。   姐妹儿们见面而了,自然是有话要说的,是以也没有人多想。   薛绍媛拉着薛绍妍娶了房里,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半天儿,朱丽和李梦之两个人有人都来了,可也不好往薛绍媛的房里跑,只在外面儿暗自担心,就怕这个薛绍妍说些什么。   虽然他们不怕薛绍妍说什么,到时候矢口否认就是,薛绍媛他们又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是怕多了麻烦而已,于是便焦心的的等着。   而朱丽呢,得了李志的指示,自然是知道如今自家是要巴着点儿永昌侯府的人的,是以针对于上次外面儿流传的谣言很是做了一番解释,最后朱丽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哪知程氏笑吟吟的一抚鬓发,对着朱丽娇笑道,“李夫人,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没有听懂呢?”   朱丽一听,脸上的神色一滞,差点儿便跳了起来指着程氏的鼻子破口大骂。   然而一旁的李梦之突然转头来看了她一眼,李梦之那眼神就好似是扔进了无尽的冷冽寒冰之中,让人全是无端的就是发颤,发冷,朱丽浑身一个激灵,然后便醒悟过来。   幸好自己刚刚忍住了,及时的反应了过来,不然的话,在人家如此大号的日子里,自己和别人主人家闹了起来,到时候穿了出去,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着编排他们忠伯侯府呢!   朱丽心里不禁没有觉得李梦之身为一个女儿那样看着她这个做母亲的有什么不对,反而还感激的看来一眼李梦之,然后转头对着程氏又是极浅浅的一笑,耐心十足的道,“程夫人一心不闻外事儿,怕是不知,前儿不久,京中发生的事儿。”   程氏一听,笑着哦了一声,问朱丽,“那是个什么事儿呢?亲家,我可是不知道呀,不弱,亲家你给我讲解讲解吧?”   朱丽知道,程氏这是故意在给他添堵,找不痛快,若是平日里,他自然是不肯对着程氏这般的和颜悦色的,可今时不同往日,朱丽浅浅一笑,道,“就是小女和薛三小姐在宴会上的事儿,还要多谢薛三小姐,不然我们家这丫头,也就不会被皇后说了,也就不会如今在家里苦练舞艺,只望有一日,能和薛三小姐亲自比试比试呢。”   程氏一听,脸上的笑就淡了,睨着朱丽,似笑非笑道,“哦?那李二小姐倒是长进的,如此甚是好,只是……我们家瑗姐儿是个勤快的,现如今对自己都不满意,经常的就在连着呢,如今瑗姐儿和薛三小姐就差了那么多,这虽说在连着,可这毕竟都是在进步的,可这其中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拉近的把?!   想要和瑗姐儿一较高下?等着下辈子吧!程氏心里冷哼道。   朱丽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也有些盖不住了,可还是得维持着笑的模样,但是这般以来,这似笑非笑的,倒是显得颇为滑稽了。   一旁的李梦之见状,心里直烦躁朱丽不中用,太过心高气傲了,不过这么两句话,说的就好像死了爹妈死的,说一句话又不会少了块儿肉,值得吗?   心里鄙夷,面上不动声色,忙给程氏福了一礼,笑道,“程夫人说的是,薛三小姐天资聪颖,冰雪聪明,自然是极好的,我等便是拍马,也难以赶上。”   程氏倒是不反对李梦之这话儿,只是这里的贵妇人毕竟是多的,不少人家都有女儿,李梦之这么说,蓬篙了薛绍媛,她心里是高兴,可却也是让这里其他的人心里不痛快了,虽然脸上不表现出来,可未必心里就不会有什么想法。   于是程氏心里恨得牙痒痒,暗道这李梦之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也是个有心机的,倒是不容小看了她,过段时间,得提醒一下瑗姐儿,日后嫁到了太子府中,可要好生的提防着这个女人了!   心里这般的想着,面上却是笑得温柔,“瞧着李二小姐,真是会说话。”说着对着李梦之点点头,又道,“不过,这天分,京城里聪明的孩子多了去了,只是这孩子从小家不用我来操心,性子单纯,以为的只知道苦练不吓就可以了,若是能及得李二小姐你这一半儿的头脑,我也就不用去担心他了。”说着,还摇摇头。   程氏的这段话,前面就是在说,薛绍媛虽然是又天分,但是上京的人,又天分的多的是,不差她这一个,而薛绍媛这一身的本市而,全都是他自己辛苦联系得到了,跟其他的可挂不上多大的联系。   这一说,就是巧妙儿的避开了和其他家里的千金冲突的靠你了,说起来,薛绍媛也是因为自己勤快,所以才会这样的,而后面儿的话,更是暗暗的讽刺了李梦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事儿。   李梦之当然听得出来朱丽的这话外之音的,一张脸涨得通红的,可还是硬着头皮笑道,“程夫人说笑了,若是论学识等物,小女可不一定能赢得了薛三小姐。”   程氏一听,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你还要点儿自知之明,面上也就笑笑,不说话了。   这时经过李梦之和程氏这一打岔,朱丽总算是好受了一点儿,敛下眉眼,想着李梦之为自己去挡着别人的冷嘲热讽,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可不能一直要女儿保护着自己,便道,“上次外面儿的传闻,还请程夫人你莫要放在心上,那些都是个碎嘴的人,只是怕传到了皇后太子的耳朵里面儿,日后坏了你我两府的郊区才是。”   程氏一听,不由耻笑一声,“交情?”摇摇头,他们两家之间,除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姻亲关系,还有什么交情可言?朱丽真是纯的可以,说话都不会说,程氏笑道,“李夫人快莫要这般说了,不然搞的别人还以为我们两家的关系多好呢!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么点儿小事儿,自然是不会烦到我们的,你大可放心便是。” ☆、佳人   说虽是笑着的,可说出的话,比她不笑还要打人脸,这么急着撇开两家的关系?朱丽心里有点儿不高兴,不过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个姻亲关系,他们两家都有点儿说不上嘴的。   于是众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又说了会儿话,好一会儿,薛绍媛满面代销的和薛绍妍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见到薛绍妍,李梦之和朱丽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薛绍妍本来是低着头的,心里面儿自然是想着刚刚和薛绍媛说的事儿,越想越激动,李梦之和朱丽看过来的目光也就没有多做在意。   这看在朱丽和李梦之的眼中,便是觉得这薛绍妍应该是个安分的,且看那薛绍媛满脸的高兴,应当还是说了什么好事儿,不然的话,依照薛绍媛的性子,怕是早就闹了起来。   两人松了口气,便又看向薛绍媛。   薛绍媛走上前,程氏忙对着薛绍媛招招手,;拉着她的手问道,“你这是有了什么好事儿呢?笑的这般欢乐?到时候,莫要把牙齿都消掉了出来。”众人闻言,解释哈哈大笑。   薛绍媛嗔了程氏一眼,便道,“母亲!您又打趣儿女儿了。”又道,“能说些什么呢?刚刚我和四妹妹去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拉着我和四妹妹说了很多的话呢。。”   老夫人今日等薛绍华除了门儿,在前厅做了一会儿,便推说不舒服回了院子休息着了,薛绍媛和薛绍妍才会去找了老夫人,当然,更重要的只不过是作戏而已。   程氏一听,便道,“哦?老夫人给你们说了些什么来着呢?”   说起这个,薛绍媛突然脸颊一红,然后扭过身子去,不说话了,程氏一见,心里微微一动,已经是猜到了什么,便不由打趣儿道,“哟,这是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了?快说来给母亲听听,到底是什么话来着?”   薛绍媛一扭,摇摇头,瘪着嘴,“我不嘛!母亲你就不要问了!”   然后这个时候,就按照之前说好了的,薛绍妍便忙笑着道,“母亲,您也呗担心,不过是老夫人见着如今大姐姐也嫁了人,屋里就只有三姐姐一个女儿家了,老夫人难免会想着,所以便感叹了几句而已。”说着掩袖一笑,“老夫人还说了,不久后就是瑗姐儿的大婚之日了,还拉着我给瑗姐儿讲了许多的新婚的事儿,和婚后的事儿呢。”   薛绍媛立即回头娇嗔,“四妹妹!娘娘真坏!”   薛绍妍便笑道,“三姐姐这还不好意思了?”当然是不好意思了,这么多人在这儿呢!   不过不是薛绍媛,是程氏罢了,程氏对着薛绍妍,脸色微微有点儿冷着,不过也不好说其他的什么,只是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要说了。”   薛绍妍的脸色便有点儿讪讪的了,而一旁的李梦之,本来还有点儿幸灾乐祸的,不过此刻的话,倒也有点儿那么不是滋味儿了。   薛绍媛的大婚之日,可不就也是她的大婚之日吗?   只不过,这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太子侧妃,侧妃侧妃,说起来是个侧妃,可到头来说,还不过就是一个伺候着太子和太子妃的下贱的婢子罢了!   李梦之心里的小火苗瞬间又增加了几分,看着薛绍媛薛绍妍的目光都不好了起来,虽然这次薛绍妍没什么错,可怎么说薛绍妍如今也是自己的嫂子了,她竟然还帮着自己的情敌!   这让她瞬间对薛绍妍更是不满,回去了之后,又是和朱丽联合这起来,对着薛绍妍各种冷嘲热讽的,还有推拿肉桑的,搞的薛绍妍心里恨不得把他们都给吃了,也就是他们最后死到临头时,才醒悟的一点儿。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这个时候,李梦之又何尝曾想过?因为薛绍妍和薛绍媛可是亲姐妹,难不成,自己成了她的嫂子,就不能亲近姐妹了吗?这是什么歪理儿?!   ……………………   薛绍媛的婚期越来越临近,之前薛绍媛心里还有点儿恐慌,可没想到到了最后,心里反倒是越发的平静了,只是静静的等着婚期之日的到来。   终于,第二天便是薛绍媛的大婚之日了,整整半个月前开始,整个永昌侯府都忙碌了起来,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婚,可不是好玩儿的,光是准备都准备了半个多月,期间皇后和太子包括皇上都三番五次的派来了人叮嘱监视。   永昌侯府自是不敢怠慢,也不会怠慢,这可是宝贝女儿出嫁呢!   大婚前一天,薛绍媛去给两个哥哥还要父亲行了告别礼,从今以后,听他们见者她了,都得叫她太子妃娘娘了,高高在上的,这是她最后一次对他们行礼。   两个哥哥还好,都没什么感觉,只不过例行公事一般的进行了一次告别,然后就是父亲薛重,薛重也是感慨万千,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就这样,又出嫁了,还是宫里那样的一个地方,说他心里不难过是假的,只不过薛重亦是严肃。   一板一眼儿的教导薛绍媛,“嫁给太子以后,切莫要娇纵行事儿,犯事儿人让三分,对太子要千从万福,你记住了吗?”薛重像个老妈子,一个一个的教导者薛绍媛。   薛绍媛点点头,心里好笑,面上也是严肃,“女儿知道了,多谢父亲提点。”   薛重看着女儿严肃的脸,叹了口气,点点头,挥挥手,“好了,既然知道了,你切去吧。”薛绍媛便退了出来。   而后薛绍媛在老夫人的房间里,陪着老夫人和程氏坐着,老夫人和程氏到不会在教导她什么了,只一个劲儿的拉着她的手,微微的抽泣道,“好孩子,进去了,你可要好好儿的,完事儿小心,切记谨言慎行。”   薛绍媛点点头,“老夫人、母亲放心,瑗姐儿一定会好好儿的听从你们的警讯的。”这一个个,众说纷纭,你是这样,他是那样,还要这样的那样,总之林林总总,就是离不开一个词儿,谨言慎行了吧罢!   ……………………   到了晚上,明水和明光坐在了薛绍媛的对面儿,薛绍媛道,“你们两个跟了我这么久,如今进不进宫,,只看你们自己的意思,若是你们不愿意,那我便把那么放了便是,若你们愿意……那我便把你们带入宫中。”   明光和明水一听,不由的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个人突然的起身,齐齐的贵在了地上,对着薛绍媛磕了三个头,明水道,“小姐,你也说了,奴婢和你一起从忠伯侯府里面儿出来,这一生便打定了主意,一辈子只跟着您一个主子,您带奴婢进宫吧!”   明光也道,“奴婢是大爷赐给小姐保护小姐的,那便誓死要在小姐的身边儿,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小姐,您也带着奴婢进宫保护您吧!”   薛绍媛听着这两个丫头的话,心里不由升起浓浓的感动,薛绍媛这两世,看透人心不古,能得如此真心相付的人,真的不多,没想到,这两个丫头竟然对自己如此信任!   薛绍媛眼眸微微动了动,莫了一会儿,随即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你们可要想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可能你们随时随地,都会因为一个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而丧命,这样的话,你们也愿意?”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两人。   明光和明水一听,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异口同声道,“小姐,奴婢不悔!”   好!好一个不悔!薛绍媛嘴角溢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们便跟着我进宫罢!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有我薛绍媛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们手一丁点儿的委屈!”   明光明水一听,眼睛里溢出笑意,忙就对着薛绍媛点点头,“谢谢小姐!奴婢们定也誓死护卫小姐,衷心小姐!”   薛绍媛满意的点点头,这时,窗外儿突然响起了几声有规律的声响,屋内的三人一听,微微一愣,随即明水贼笑了一下,对着明光眨了眨研究,便对薛绍媛道,“小姐,奴婢们先出去了,若你有什么事儿,便叫奴婢们便可。”说着,偷笑着拉着明光跑出去了。   香这种的时候,他们经历过的,可不止是一次两次了,最近这一个月,几乎天天晚上,都会有人敲,然后边有人进了薛绍媛的闺房,这个人,不用说,明水和明光也知道,一定是他们的爷,秦修玉!   看着明光和明水跑出去的身影,还不忘把门儿给带上,饶是薛绍媛脸皮子后,都不由微微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这都连续一个多月了,这秦修玉天天晚上都爬过来,到底是要闹哪样?!   果然,几乎是明光和明水一出去,窗户响动,接着,一个身影票了进来,秦修玉笑着走进薛绍媛,看着门口笑道,“你这两个丫头,倒是识趣儿的很。”什么识趣儿的很?!   薛绍媛心里恼怒的紧,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儿,至于这样吗?可是,如果这样的事儿,被传了出去,就算是不是做什么坏事儿,那也是不得了的!   想想,未来的太子妃,夜夜和四皇子私会,嫂子勾引小叔子的狗血戏码,还是皇家的!   不过这些薛绍媛可都不想去想,此刻看着秦修玉满脸的笑,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的碍眼,不由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看着他的样子,却觉得越看越好看,薛绍媛的心微微的加快,忙撇过眼去,不去看他了。   秦修玉微微一笑,向前一步,故意站在薛绍媛的视线处,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薛绍媛立即点头,“我奉劝四皇子一句,你还是快走吧!过了今天晚上,便是我和太子的大婚之日,这我尚在贵中你便日夜如我阁楼,莫不是,还打算,若是我成亲了,你还准备继续去不成?”   秦修玉一听,不由眉梢一跳,目光紧紧地的盯着薛绍媛,随后不由一笑,带着三分认真,气愤玩笑道,“怎么?那又有何不敢的?只要……”看了一眼薛绍媛,风流十足,“只要太子妃愿意,本殿下冒个险,自然也是无妨的。”   薛绍媛一听,脸颊不由一热某随即冷着脸,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道,“谁稀罕呢?!你快走把!”   “你不稀罕?”秦修玉一条眉头,手抬起薛绍媛的下巴,在薛绍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吻,低头便吻了下去。   “唔……”要说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嘴里,薛绍媛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眨了眨了眼睛,秦修玉却是简单的一啄,如蜻蜓点水一般的撩过薛绍媛的嘴唇,随后看着呆住的薛绍媛,笑着问道,“这样如何?太子妃?”   薛绍媛的心里小鹿乱撞,一颗心起起伏伏上上下下,看了看秦修玉,薛绍媛突然笑了一声,道,“刚刚四皇子殿下行的太过匆忙,本宫没有品尝出来。”说着话,双手一把搭住秦修玉的脖子,把秦修玉的头勾勒下来,媚眼如丝的看来一眼秦修玉,娇笑道,“不弱,请四皇子再次一试,本宫也好在做评价才是?”   说罢,便把一张朱唇迎了上去,薛绍媛的这般主动,让秦修玉不由微微一怔,随即便是狂喜,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着薛绍媛,无奈薛绍媛总是视而不见,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便以为薛绍媛真是铁石心肠,对他丝毫不在乎。   今晚不过是不甘心在来一次,本想打着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没想到,薛绍媛却给了他这样的惊喜。   简直太令他……   欢喜了,他瞬间从薛绍媛刚刚的被动,化为主动,狠狠的摄取她的唇,搅动着她的口腔,满面城池尽享崩溃,一时间,两人如陷入万丈沼泽,迷不失返。   这般美好的一次,是一声都难以忘怀的初始,怎么舍得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放弃?   他们如饥渴的到了极点的人,狠狠的吸取着最后一点甘霖。   太子大婚,自是非凡,皇帝下旨,举国同庆,赦免税一年,罪犯轻驻一级罪。   满城十里红妆相迎,这一日,所有人都忘了烦恼,欢庆在这弥足的欢乐之中。   太子亲迎太子妃,满城的欢呼声吼得薛绍媛脑袋都要炸了,一路摇摇晃晃的做到太子府去,整个人都快要累散了架。   然而她的心里亦是甜蜜的,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她长久以来的愿望即将要实现,更是因为,昨天晚上,她和秦修玉之间的温存弥足。   本来进行到最后了,薛绍媛甚至都做好了和秦修玉滚床单的准备,她薛绍媛也不是没有敬礼过人事儿的小姑娘,对那些床第之事儿,自然是门儿清的,只是她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对那些是非观念看的也比较开。   可是没想到,秦修玉却说要等一等,她自然是不满的,可到底是女儿家,不好说出那等心思,便也不在做声,但是心里多多少少的也是有些气儿的。   事到如今,两人也算是坦白了心迹了,只是后来秦修玉说的那番话,多多少少还是让薛绍媛心里微微有些不快,等一等?   等到什么时候?他今天便要嫁作他人妇了,难不成……   薛绍媛突然想到,之前她和李文昭的那次同房,就是被秦修玉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的,难不成他是想……?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薛绍媛心里一下就高兴了起来,若真是如此的话……   薛绍媛越想越开心,便连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的,被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袭击也无所谓了,轿子外面儿的明水稍稍掀了车帘子,问着薛绍媛,“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   薛绍媛隔着大红的头巾,微微摇摇头,轻声道,“放心,我无事儿的。”   明水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听说很多的新娘子这天都会很不安,情绪比较暴躁之类的,还好,薛绍媛没有这种迹象。   这时,另一边儿的明光也掀了车帘子,笑道,“明水姐姐,太子妃娘娘,你们看,要到太子府了。”   明水一听,不由看了一眼前面儿,果然见得威武庄严的太子府府邸就在前面儿不远处,不由笑道,“果真。”然后对薛绍媛道,“小姐,这真就到了,太子府,可真是气派啊!”一副感慨的样子。   明光在一旁道,“现在该叫太子妃娘娘了!”   薛绍媛自是看不见外面儿的光景的,只在心里微微的估摸着怕是差不多了,一听明光的话,便一嗔,“你这丫头,这就叫上太子妃娘娘了?也不怕别人笑话了你去?”   明光瘪瘪嘴,明水便笑道,“明光说的也不错,小姐,从今日起,你便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了,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娘娘。”   薛绍媛闻言,轻轻儿的呵了一声,在心里到,是啊,从今天起,她便是太子妃娘娘了,从今天起,那些曾经伤害过了我们的人,都给我等着吧!   ……………………   太子娶太子妃,是亲自迎娶的,这太子侧妃,虽是说的好听,可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个妾罢了,自然是没有让太子亲自来迎娶的道理。   更何况,她这个太子侧妃,还是和正牌儿的太子妃一同被娶进府里,这一下,高低立即见分晓,虽然满城欢庆,忠伯侯府也不乏热闹庆贺之人,只是到底比不上人家永昌侯府的正牌儿太子妃娘娘了。      一大早,李梦之被弄起来了,乖乖儿的化妆,梳洗,然后等人去打探太子妃何时离府,他们得在太子妃的后面儿走才行的。   朱丽一大早的就和李梦之在一起了,这时拉着李梦之的手,也是微微的抽泣,“之儿,在宫中去了,不管如何,首先的是要保护好你自己知道了吗?”   朱丽说这些话,多多少少的还是有点儿让人感动的,李梦之微微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娘,您不要苦了,今天是女儿的好日子,应该多笑笑,这样,才会有福气。”   朱丽闻言,连忙点点头,然后就又道,“之儿啊,你极得,千万不可以和太子妃正面冲突,知道了吗?你一定要在太子妃的前面儿剩下子嗣,这样,未来你才可能会有一拼之力,知道了吗?”   李梦之听的有些烦躁,放了朱丽的手,“娘,你不要说了,女儿心里自是有分寸的。”   朱丽道,“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只是,你的性子,娘不放心啊……”   “娘!”李梦之恼了,转过头瞪着朱丽,“到底是我是女儿,还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你净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说了我到时候会见机行事,不要在说了!”李梦之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平复了一下心绪。   朱丽一怔,随即眼里默默地流出,然后点点头,“那好,娘不说了,娘知道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这个时候,喜娘忙走了进来,看见李梦之满脸的怒容和朱丽在一旁的哭丧脸,眼里不由夹杂了一丝的鄙夷,不过到底人家也是太子侧妃,岂是他这种平民百姓可以轻视的人,忙把一丝鄙夷藏到了眼里,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快把头巾盖上把,永昌侯府太子妃娘娘和太子就走了,您也要跟上了,快快快!”说着就招呼着跟进来的其他丫鬟,“快快,给娘娘收拾好,咱们这就出发了。”   一阵忙碌之后,李梦之被喜娘迎上了花轿,坐在花轿里,手里紧紧地篡住衣服的下摆,这大红本应该是极其喜庆的颜色,可是今日,这耀眼的红,看着李梦之的眼里,就好像是在嘲笑她似得。   她紧紧地捏住拳头,任由指甲陷进肉里,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清醒,让她不被愤恨和嫉妒而迷花了眼。   正在这时,她的丫鬟悄悄儿的掀了帘子,轻轻儿的对着她说,“小姐……娘娘……前面儿太子妃娘娘的骄子呢……”   李梦之闻言一怔,忙就小心的掀了另一侧的帘子,然后放眼看去,果然就看见了一个大红豪华花轿慢慢儿的在前面儿不远处。   只看了一眼,李梦之哼了一声,放下莲子,满脸的狰狞之色,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戾,这个时候有什么可炫耀的?!等着吧,看谁能笑傲到最后,薛绍媛,我李梦之,一定会让人有一天,跪在我的脚下求饶的!   ……………………   要下花轿的时候,明水和薛绍媛说,“后面儿看着好像是忠伯侯府的轿子呢。”   薛绍媛有心看看,但是目前这样的情景,她倒是不好怎么弄了,嗯了一声,便道,“不用管她了。”没什么好管的,现如今,一个笑笑的李梦之,她根本不屑于放在心上了。   不过,想着之前自己救了李梦之一名,最后却唤来李梦之翻脸不认人的场面,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李梦之的心里不知道怎么记恨着自己呢,而且……   如今明水也跟着来了,那么到时候,自己是昭陵的身份,肯定是瞒不过李梦之,不过那又如何?薛绍媛根本就不惧她。   进了太子妃内,白了天地,送入洞房,薛绍媛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薛绍媛一把掀开了头巾,叫到,“快,水,还有,吃的东西。”她从一大早起来了之后,到现在,涟水都没有何一口,都饿死了快。   明光明水一听,也不多说,立即一个去给她拿水,一个去给她拿吃的东西。   等到喝下了水,在大口的吃了些东西,薛绍媛打了个饱嗝,明光问,“小姐,还要吗?”   明水看来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小姐还是少吃点儿的好,免得……”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明水也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虽然没有经历过人事儿,可到底是经过嬷嬷们悉心教导的,那些事儿,怎么都会有些了解的,薛绍媛知道她的,明光却是不知,一个劲儿的追问,“明水姐姐免得什么呀?你怎么说到一半儿了就不说了呀?”   也不知道明光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蠢萌蠢萌的,倒是让薛绍媛颇为喜欢,明水看着明光,“你……你……”了半天,就是别的满脸通红说不出一句话而来。   薛绍媛看不下去了,忙给明水解围道,“好了,好了,明水不过就是怕我吃多了吃坏了肚子,明光不要在问了。”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薛绍媛对明水道,“明水,你去把过会儿给太子和我准备的合欢酒杯子拿来。”   明水一听,立即点点头,红着脸跑出去了,等明水一走,明光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薛绍媛一见,便知道这是明光故意在使坏了,便道,“你这家伙,明明知道还逗着你明水姐姐,小心日后她拧你耳朵。”   明光笑嘻嘻的道,“什么呢,谁知道明水姐姐的脸皮子那么薄呢,小姐你说,是不是呀。”   薛绍媛一听,不由摇摇头,也不说什么了,小女儿家的,处于这种事,谁不是如此?也就是明光这么一个小奇葩一点儿也不害臊了。   正说着,明水便拿了一对儿龙凤呈祥的鎏金玉杯过来了,还要一壶清酿酒,“小姐,您要这个干什么呢?”   薛绍媛见状,从明水的手里接了过来,然后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了两个小瓶子,明光明水都不由好奇的看着。   而这时,薛绍媛打开其中一个小瓶子,然后从里面而倒出了一颗粉红色的药丸,递给明水,“把这个放在酒里,轻轻儿的摇摇便好了。”   明水一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依言而行,那红色的药丸一进酒中,就一下化了,轻轻儿的一摇,就什么都没有了,根本看不出这酒里面儿,还放了什么东西的。   这时薛绍媛拿过了那只龙纹杯子,然后把另一个瓶子打开,一倒出来,这个里面儿是液体似得水,沾了一点儿在手上,薛绍媛把沾了那水的手指,在那杯子边儿上微微一转,然后把东西收好,对明水淡淡的到,“好了,把东西放回去吧。”   明水点点头,忙有把东西放回原位了。   明光给薛绍媛打来了水,然后伺候着薛绍媛净了手,“小姐,你刚刚那个,是什么呢?”   薛绍媛淡淡的看来她一眼,明光忙低下头了,明水这时候走进来,“小姐,你……”   薛绍媛又看了她一眼,有淡淡的说,“你们刚刚看见了什么?”   明光明水对视一眼,随后立即到,“奴婢们什么都没有看见。”都这样了,他们还不知道这里面儿肯定有什么猫腻就怪了,还是不要多问了好,小姐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薛绍媛一听,淡淡的点点头,“好了,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出去吧。”   “小姐……”新婚夜还没开始,太子还没过来,他们怎么能离开小姐呢?明水忙喊道。   薛绍媛却是毋庸置疑,“好了,不必说了,我想歇歇,太子过来了,你们便忙进来便是。”   明光明水一听,这才迎了是,然后退了出去了,等两人出去了,薛绍媛便靠在床头微微发呆,刚刚那东西,是秦修玉给他的,说是可以让太子迷失了心知,□□,到时候就算是失误了,查都查不出来的,因为那东西,如果只是一个,还无所谓,根本没有什么,但是两个在一起的话,才会有效果。   所以薛绍媛才会把一个东西放在酒水里,一个涂在被子上,只是希望,过会儿能游泳便是了。   太子一心记挂着美娇娘,对待着宾客等就显得有些不从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他对女人,倒是可有可无的,对于薛绍媛,他也不过是感觉好一些而已,可睡着时间的退役,他发现,对着薛绍媛的那中淡淡的感觉,却是最要命的,好似魂牵梦绕着一般的,要的不得。   好不容易的才辞了前面儿,太子便感觉自己有点而急不可耐的往新房跑去了,明光明水等人见状,立即跑进去,“太子来了小姐!”   薛绍媛一听,忙把头巾盖上。   太子进了屋,便看见薛绍媛一身大红衣裳端庄的静静的坐在那里,媒婆在一边儿,笑吟吟的道,“太子,该掀盖头了。”   太子闻言,这才清醒过来,之前便有些醉了,这时候被婚房内温热的气息一云绕,再加上美人在前,太子多少有些云里雾里的,一听媒婆这话,应了一声,拿起掀盖头的,慢慢儿的上前,慢慢儿的掀开薛绍媛头上的盖头。   薛绍媛随着盖头慢慢儿的起来,然后便抬眸看了一眼,美人如玉,回眸间,风云浅浅流转,太子微微的冷了神儿,薛绍媛笑着叫了一声,“太子殿下……”然后便微微娇羞的低下了头。   太子笑了,媒婆讨了喜,便退下了,明光明水端上了合欢酒,然后便上前,准备伺候着两人宽衣,却不料太子手一抬,“你们都出去吧。”   两人一怔,随即轻轻儿的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这时薛绍媛微微抬起头,“太子……”   太子太瘦制止了她要说的话,然后笑道,“我们先喝酒吧。”笑着看着薛绍媛。   薛绍媛一听,微微一怔,随即眼眸微微一闪,点点头,她求之不得呢。   太子见状,拉着薛绍媛坐下,薛绍媛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太子在一旁轻轻儿的道,“你知道吗?本宫见过你的姐姐……”   薛绍媛一听,手微微一怔,随即不动声色的笑笑,哦了一声,又道,“我姐姐,是怎么样的?”   太子闻言,看着薛绍媛,随即笑道,“你姐姐……虽然只有一面儿,可是,她那种温婉,柔意和娇媚,倒是……”说都这里,才想起来,薛绍媛在这里。   转眼一看,果然间的薛绍媛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几欲无,“那太子殿下,娶了臣妾,是因为臣妾而娶了臣妾,还是因为臣妾的姐姐才娶了臣妾呢?”其实说起来,不管是昭陵,还是薛绍媛,都不是太子的目的,太子要娶的,不过她身后的永昌侯府罢了。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太子对那个时候的她,净是有着这样的一面儿。   太子知道,女人最不喜欢拿自己和别人比较的,就算比较,也是要比较个高低见下,如果是别人,这个时候肯定是哄哄她就好了,可是太子不愿欺骗薛绍媛,便道,“其实,老师说,一开始,本宫的确只是因为你和你姐姐长得有点儿像,所以才会同意这门儿亲事儿的。”当然后面儿肯定是还有因为他是永昌侯府的女儿的原因,不过太子不会说的。   薛绍媛随着太子说的话,脸色慢慢儿的变冷,随即太子又道,“不过,随着后来的接触,我才觉得,本应该把你和你姐姐混在一起,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你们虽然容貌一眼,可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比起以前的昭陵,本宫更喜欢的,是现在的薛绍媛。”太子转眼看着薛绍媛,轻声道,“所以,媛儿,你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薛绍媛听罢,脸上立即就浮现满脸的感动,嘴里说着,“多谢殿下,媛儿知道了,媛儿一定会好好儿的伺候殿下的,殿下对不起,都是媛儿小心眼儿,不该生了殿下的气了。”心里却是在冷笑不已。   什么之前的现在的?明明就是一个人好么?   太子听着薛绍媛的这番话,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便道,“没事儿,只要你知道,本公信力有你便是了。”   薛绍媛冷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娇小,“殿下,咱们喝交杯酒吧?”说着,把龙杯端给了太子,自己端起了凤杯。   太子见状,微微一笑,从薛绍媛的手里接过,两人浅笑着交手饮尽杯中酒水,薛绍媛再次给太子倒了几杯,美人劝饮,在加上今晚新婚之夜,太子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薛绍媛新娘子害羞了罢,便对薛绍媛倒的酒来者不拒。   可正是因为如此,本就在前面儿饮得微醺的太子,此刻饮了半壶酒,便轰隆一声的倒下了,可是,没一会儿,他便在地上滚了起来,于是,薛绍媛便看见了那日李文昭那模样的一幕,看的是面红耳赤的。   “如何?”正在薛绍媛不知所从见,背后传来一个微哑的声音。   薛绍媛听罢,一惊,随即心里面儿一喜,转过身,面色却是冷凝,“什么怎么样?”   秦修玉看着薛绍媛难得微微的嘟着嘴的模样,俏皮可爱的紧,心里喜欢的要命,偏偏看着薛绍媛这幅不准备理人的模样,又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听见她这般问,便道,“难道你不希望他这样吗?还是说,你准备,和他上床?”   薛绍媛听罢,眉头一挑,斜睨着秦修玉,笑道,“今天晚上是我和太子的新婚之夜,我若是和他上床又如何?新婚夜,洞房花烛,岂不是天经地义?”又对秦修玉道,“岂不知某写人,夜半三更,偷偷潜入别人家的婚房,不知倒是要做何事而?”   秦修玉一听,便也笑着回到,“我来,不过是与佳人也会而已,还往太子妃莫要介意。”   “佳人?”薛绍媛心头微怒,“那你便离去,本宫倒是可以不与你计较。”   秦修玉一听,一笑,“那好,多谢。”点点头,抬头,一把拉住薛绍媛的手,薛绍媛微惊,“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秦修玉笑的暧昧,“你说呢?” ☆、繁华   薛绍媛听罢,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你不是要去会佳人吗?快走把!”   “我这不是正在会吗?”秦修玉挑眉。   “你!”薛绍媛一噎,随即就说不出话来了。   秦修玉见状,慢慢儿的靠近薛绍媛,温柔道,“今夜,本应该是你我的洞房花烛才是,只不过,你我大仇未报,如今这般,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怨?”   薛绍媛淡淡的摇摇头,“路是自己选得,何怨只有?”   秦修玉便笑,“那好,带来日,你我荣登极顶,我便许你锦绣山河,赠你万里红妆!”   薛绍媛听罢,心里的暖意便一层层的随之散开。   秦修玉抱住薛绍媛,低头浅吻,这种事儿,两人做的简单至极,薛绍媛最后还是被迷离的不成样子。   秦修玉见状,浅笑一声,一把便抱起了薛绍媛,然后往床榻上走去,薛绍媛一惊,指着地下翻滚的太子,“他怎么办?”   秦修玉气息急促,浓浓的的不悦充斥在他的眉眼间,嫌弃的撇了一眼地上狼狈的太子,随口到,“管他呢。”话落,一床被子便把太子整个的遮住了,至于一颗脑袋在外面儿。   薛绍媛红着脸,被秦修玉抱进了里面儿,然后便放在了床榻上,秦修玉在薛绍媛的耳边而轻声道,“你给我宽衣吧。”   薛绍媛一听,整个人一下就如被火烧起来了一般,可是手却是慢慢儿的伸到了秦修玉的胸前,一层层的解开他的袍子,然后便露出了秦修玉浑身紧实精壮的肌肉,手贴在上面儿,薛绍媛都不禁被上面儿的温度烫了一下,赶忙收回手。   秦修玉却是笑着,一把就抓住了薛绍媛的手,然后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慢慢儿的往下,直到一团火热在薛绍媛的掌心,薛绍媛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恨不得就此转到一个地缝儿里面而去了。   秦修玉还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薛绍媛摇摇头,感觉很不好,很奇怪……      害怕中,带着一丝浅浅的兴奋,和迫不及待……   秦修玉低低的笑,喷出温热的呼吸在薛绍媛的耳边而,然后低下头,慢慢儿的一个一个的吻,吻遍薛绍媛的全身,衣裳尽褪薛绍媛都不自知。   直到一阵轻微的撕裂的疼痛传来,薛绍媛忍不住的嗯了一声,秦修玉一开始温柔的不行,到最后,却像是一个野兽一般,薛绍媛只感觉自己好似是一会儿飘到了云端,一会儿又跌进了地狱。   秦修玉的手段颇多,折腾的薛绍媛最后都不知道是如何过去的了,虽然累的不行,可她的心里,是满满的欢喜的。   红暖帐暖下,是佳人呓语的缱倦,和情郎欢欣的缠绵。   ……………………   李梦之一个人独守空房,丫鬟急匆匆的赶来,在她的跟前儿小心翼翼的说,“小姐……太子,在太子妃那里……那里,歇下了。”   “怕!”的一声,李梦之把桌子上的酒壶酒杯全都扔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虽然知道会是这样,可是……   李梦之仍在期盼,太子会不会在他这里来?可是等到了如今这下半夜,太子没有一点儿要从薛绍媛房里过来的意思,李梦之不由苦笑,自己真的输了吗?   她不要!他不甘心!深吸了好几口气,李梦之才平复了心情,点点头,道,“好了,知道了,你们把这里收拾了,编下去吧!”   丫鬟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即应了是,忙就收拾了推出去了,李梦之独自一人,又坐了半响,这才独自在床上躺下。   第二日一早,太子醒来,便只看见怀里的佳人温软模样,心都要化了,这时薛绍媛醒来,她还以为身边儿的人是秦修玉,蹭了蹭,太子轻声到,“醒了?”   薛绍媛一惊,意识到,这是太子,昨天晚上的事儿一一闪现在她的眼前,薛绍媛忙收敛了心思,抬头略带娇羞的对着太子点点头,“嗯,殿下睡得可好?”   “嗯。”太子轻笑,想起昨夜的飘飘欲仙,“很好。”   薛绍媛便低垂着头笑了,然后丫鬟进来,便伺候这两人梳洗了一番,外面儿的人便传报道,“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李侧妃在外边而候着呢。”   太子点点头,便道,“让她先去外面儿等着咱们吧。”净是见都不想见。   薛绍媛闻言,眼眸微微转了转,不动声色的低下头,丫鬟闻言,应了声是,薛绍媛却快速的看了一眼明水,明水见状,立即会意,点点头,便下去了。   明水知道薛绍媛是想让自己去给李梦之说太子的那番话,忙拦了那丫头没变出去了,正好见着李梦之一身华服的站在廊下,明水上前,笑着道,“侧妃娘娘。”   李梦之闻言,知道是太子差人来了,忙抬起头来,却,不由怔住了,“你……”这分明就是昭陵身边儿的月华呀!   明水不理会愣着的李梦之,笑着道,“太子殿下教您现在前面儿去候着,娘娘和太子殿下马上便来,奴婢要传达的话就是这些了,侧妃娘娘慢行。”说罢,一福身,便准备退了出去。   李梦之立马叫住他,试探的问道,“不知你是……”   明水一笑,“奴婢是太子妃娘娘的贴身丫鬟,叫明水。”   明水……什么明水,分明就是月华!若说薛绍媛真的只是巧合,那么如今这个曾经在昭陵身边儿伺候的丫鬟,还出现在了薛绍媛的身边儿,那就有点儿说不同了,总不可能,丫鬟和主子,都是这般巧合的双胞胎姐妹吧?   这下,李梦之便确定了,薛绍媛,就是昭陵!忠伯侯府,死去的二少奶奶!   她在这一瞬间,很想去太子面前,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可是随即,她又不禁愣住了,她这么说,有什么证据证明薛绍媛就是昭陵呢?   如果她拿不出证据,那到时候,她只怕还会惹得太子更加的厌烦,让薛绍媛更让太子怜惜了,不行!   这事儿绝对不可以如此的鲁莽,的慢慢儿的来,对,的慢慢儿的来,于是,李梦之便是如此心不在焉的,出去在外面儿等着太子和薛绍媛了。   今日新婚第一天,见公婆,皇家也是不可幸免的,他们得进宫觐见皇上和皇后等人。   薛绍媛出来的时候,看见李梦之心不在焉的,便知道李梦之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了,也不在意,就和太子进了宫中去了。   先是太子和薛绍媛李梦之去了皇后出拜见了皇后等后宫的妃嫔,然后太子便去了皇上的地方,和皇上等人说事儿去了。   当天,皇上他们和太子四皇子秦修玉等人在皇上的御书房,大潮了一架,当然,这都是后面儿薛绍媛知道的了。   薛绍媛是皇后亲自看中的,如今这成了准儿媳,看了婆子献上来的元帕,对薛绍媛更是满意的不得了,不过随后便是板着脸教训了薛绍媛,婆媳,自古以来,就天生是对立的,不管是之前在如何满意的媳妇儿,去进来之后,总会是有些不满的。   当然,皇后也没有多说,比起对薛绍媛,皇后对待李梦之的态度,更是不用说了,从头到尾,就没有给过李梦之的好脸色,李梦之也是个能忍的,从前那般爆裂的性子,今日任由皇后如何冷嘲热讽,和对她立规矩,她都是默默地承受着,这样的,总算是让皇后对她稍稍的好了一点儿,那也只是好了一点儿。   薛绍媛却在心里笑,到底是朱丽的女儿,这忍的功力,真不是盖得,在皇后哪儿被皇后留下用了午膳,下午些十分,太子过来,便跟着太子出了宫了。   在马车上,太子握着薛绍媛的手,问,“母后给你说了些什么?”   薛绍媛笑道,“不过就是些家常琐事儿罢了,太子不用担心。”   太子点点头,然后便道,“母后是个有规矩的人,可能是严了点儿,不过心是极好的,若是母后说了什么你不喜的话,你也不要和她争论,到时候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便是了。”   薛绍媛听着,面上带着浅笑点头应是,心里却冷笑,心是极好的?那可真是极好的,不然当年怎么会联合忠伯侯府给将军府和前皇后栽赃嫁祸,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就此丧生,当真是好的很呐!   告诉你委屈做主?能做什么主?呵呵……   太子对太子妃是极好的一事儿,不过几日,传的满城便知,薛绍媛回门的这日,程氏和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欣慰道,“太子如今这般对你,也算是好了,你也不要多想其他的,好好儿的伺候着太子便好了,知道了吗?”   薛绍媛笑着点点头,“女儿省的的。”程氏忙捂住她的嘴,“现在你可是娘娘了,得说本宫。”   薛绍媛哭笑不得,“本宫知道了。”   程氏又问了薛绍媛,“那人如何?有没有做妖?”那人,薛绍媛知道是指的谁,是李梦之。   当初程氏担心的就是一点儿,薛绍媛性子单纯,至少在她的眼中是这样的,而那李梦之为人太过阴险狡诈,就怕一个不妨,成心的给薛绍媛填些赌来着。   薛绍媛便笑笑,“娘,你放心,听好的。”就算是做妖,如今才这么几天,她也做不起来,就是日后,她想做,她也不会让她做起来的,这日子,不久了呢!   程氏一听,便嗔了她一眼,“如今你和太子新婚,太子自然是宠着你,可这时日一久,就保不准某些狐媚子上前开勾搭了太子去,你呀,可长点儿心眼儿吧!”   老夫人边笑到,“好了,好了,看你把她给说的,我瞧着瑗姐儿这样就好的很,瑗姐儿如此可人儿,太子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就弃了她去了?你呀,也就是瞎操心。”   程氏一听,条件反射的就说,“娘,那怎么能是瞎操心呢?男人不都是一个货色,谁不是一样的?太子也是男人,保不准儿就……0”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忙捂住嘴巴住了嘴。   老夫人黑着脸看了她一眼,“你呀,这张嘴皮子,在不小心一点儿,若是被那些个有心的听了去,还得了了?”   程氏委屈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儿媳这不是想要教教瑗姐儿,莫要她日后吃了亏上了当才明白过来,那不就是晚了么!”   老夫人摇摇头,“在怎么说也是,那皇家的人,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去碎嘴的?”程氏便低着头。   薛绍媛见状,不由一笑,道,“好了,祖母,母亲,你们都不要说了,今儿是好日子,不要去说那些不开心的了。”老夫人这才一笑,对程氏道,“今儿就看在瑗姐儿的面子上饶了你,日后若是在说错话,小心了!”   程氏立即笑道,“是,是,不会在有以后了,娘请放心。”又对薛绍媛道,“多谢太子妃娘娘。”薛绍媛便把程氏服了起来,几个人便笑嘻嘻的闹了一阵。   等到掌灯时分,太子才和太子妃一起回了太子府里,在车上,薛绍媛笑着问,“我父亲他们是不是很烦呢?”   太子便笑道,“哪里?薛大人学识重,两位公子也各是有勇有谋,实乃青年俊杰。”这话倒是说的不假,永昌侯府,一直便是属于那种韬光养晦的行为,薛绍媛的两个哥哥,那可都是个顶个儿的。   薛绍媛笑着说了一句,“太子言重了。”浅浅的低眉婉转间,一丝丝的柔情蜜意舒展开,瞧得太子是一阵的心猿意马,忍不住一把就抱起了薛绍媛,去亲了薛绍媛一口。   薛绍媛一惊,樊烨过来便要推拒,太子的大掌却已经转入了她的衣服内,附在两团小馒头上轻轻儿的如捏,薛绍媛心里一惊,忙道,“太子,不要……”   却,这欲拒还迎的模样,更是勾的太子微微出神儿,太子笑道,“太子妃害羞作甚?你我都已是夫妻了,何必那般多的在乎?”说罢,把薛绍媛一转,让她跨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薛绍媛都能感觉到屁股下面的硬物,那灼热好似透过衣物灼烧到了她的身体上,让她一阵不安,太子凑到她的身前,要去吻他的馒头,薛绍媛一急,一把抵住太子的脑袋。   “太子,不可以!”薛绍媛急急道。   太子也微微有点儿恼意,觉得这样不好,可是他就是这个时候想要,又能怎么办?“为什么?”太子皱眉,有点儿烦躁的看着薛绍媛,“有什么问题吗?”   薛绍媛忙到,“这里……这里,是在马车里呢……外面儿还有人,我们,我们回去……”   “不!”太子不等薛绍媛说完,便打断他,道,“就现在?好吧?不要紧的,明眼人会知道的。”说着,便继续去作弄。   薛绍媛心里可别着急了,这几天,天天晚上,太子虽然是睡到他房间的,可是,和她同房的,都是秦修玉呀!这陡然和太子,还是在这里,是一个女人,心里都有点儿膈应了,何况太子还是薛绍媛的仇人?   就在太子差一点儿就对着薛绍媛攻城夺池,薛绍媛都打算今天就豁出去了,大不了陪着他睡一次也就是了,没想到外面儿就不合时宜的传来,“太子,太子妃娘娘,到了。”太子一听,动作一顿,然后停了好一会儿。   抬起头来,一双泛着□□的眼睛红红的,看着薛绍媛,轻声道,“算了,下车吧。”然后把薛绍媛的一副稍稍拉了拉,便率先走出了马车。   薛绍媛松了口气,虽然惹得太子不快,可幸好的,她还是抱住了清白,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衣裳,薛绍媛走出去,放心别人都看着她,虽然知道这些人不会怎么样,可薛绍媛还是觉得整个人都如火烧一般了,耳根子都热了。   急急忙忙的跟在太子身后走进太子府,心里知道这时候太子只怕心里面儿□□未发,怕是不行的,正想着要叫明光快些回去准备那些药的时候,迎面而走来了一个丫鬟。   “太子殿下!不好了!”丫鬟以来,便跪在太子的面前。   太子见状,心情本就不好的,这下更差了,沉声问道,“什么事儿?”   丫鬟忙道,“会太子,奴婢是李侧妃的丫鬟,娘娘刚刚本来准备来迎接太子和太子妃娘娘的,可是突然就晕倒了,奴婢便代替娘娘来给太子和太子妃请罪,请太子责罚。”   太子一听,微微沉吟了一下,变砖头对薛绍媛道,“既是李侧妃病了,那本宫今夜便去李侧妃哪里歇着吧,太子妃,你先回房吧。”   这个小把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李梦之在争宠的小事儿,薛绍媛心里冷笑一声,这才说起了李梦之,就不安分了起来。   不过此刻,薛绍媛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到还要感谢李梦之的这点儿不安分。   也好,太子去了李梦之哪儿,他便可以歇一口气儿了。   点点头,薛绍媛笑道,“那好,臣妾先行告退。”便带着自己的婢女走了。   太子便和那宫女去了李梦之的院子,李梦之哪里什么病了,太子去的时候,穿了一袭透明的轻纱,那若隐若现的酮体,看的太子刚刚在马车上压下的邪火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然后两人便是美人和太子大战三百回合自是不用提了。   第二天一早,薛绍媛早早儿的起来了,太子府里的其他几个小妾室,都去给薛绍媛请了安,就李梦之拖到了日晒三竿才来。   薛绍媛看着李梦之笑的和善,“妹妹昨日睡的可好?”   李梦之浅笑,“还好,多谢姐姐关心,只是太子一个劲儿的闹,妹妹也就……”不说话了,挑衅的看了一眼薛绍媛。   其他的,谁都懂了,薛绍媛不动声色的笑笑,“伺候太子自然是你我的本分,既然太子闹,那你便也只能跟着闹,但是,可莫奥闹得很看,日后伤了太子的身子,那可就你的罪过了,你说是不是妹妹?0”这是在说李梦之狐媚子!   李梦之脸上闪过一丝恨意,随即浅笑到,“姐姐说的是,妹妹自然听从的,不过这日后,太子是闹的妹妹多,还是姐姐多,咱们便等着瞧吧!”   这可就是明晃晃的此案薛绍媛挑战了,薛绍媛一笑,“好,恭迎妹妹了。”   等到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轮到最后的李梦之的时候,李梦之却是突然回头,对薛绍媛道,“薛绍媛,哦,不,我应该叫你昭陵吧?是不是太子妃娘娘?还是,我的二嫂?”   薛绍媛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李梦之见状,倒是不大确定了,脸上一冷,上前逼视着薛绍媛,“说,你是不是昭陵?薛绍媛,你就是昭陵吧?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这是怕了吗?”   薛绍媛轻笑道,“本宫怕了?呵呵,本宫为何要怕呢?你又说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李梦之没想到薛绍媛会这样说,一时不由怔住了,随即道,“如果你是昭陵的话,那你就是欺骗了太子殿下他们,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哦?”薛绍媛转某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就是昭陵?要不,我们就去皇上那里理论理论如何?”   “你!”李梦之眼睛一转,指着一旁的明水道,“他!她是以前昭陵的婢女月华!如果只是你们姐妹像也就罢了,为何连婢女都是一模一样的?”   薛绍媛一听就笑了,“你说他吗?”她指着明水,“他可是清尘师太从小找给我的婢女,和我一同长大的,你去说说,看看有谁会怀疑清尘师太,会这般作家?又有什么意思?”   准备一说,李梦之瞬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的确,就算此刻薛绍媛亲口承认自己就是昭陵,那又有什么用,在别人面前,她什么证据都没有,薛绍媛不开口,那她就是一辈子的薛绍媛!   李梦之不由有点儿沮丧,可随即,又不由笑道,“好,你等着薛绍媛,就算我不揭穿了那有如何,你等着把,我一定会把你从太子妃这个位子上赶下来的!”   薛绍媛无辜的笑了笑,便道,“那好,我随侍等着你哦,只不过,怕是你没有了这个机会吧?”   “你什么意思?”李梦之扭着每天问道。   薛绍媛笑道,“没什么意思,不久后,你就会知道了。”   两人如此针锋相对一番,倒是如此的安宁的过了一个月,直到这天,太子突然被急匆匆的招进宫中去了,而薛绍媛却是等待这一天等待的太久了。   太子进了宫,本来太子府里也没什么事儿的,不过薛绍媛却是在这时盛装打扮了一番,等待着一个人来。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太子妃娘娘的妹妹来了,薛绍媛自然知道是谁,立即便让人放了进来,于是,薛绍妍以来,便对着薛绍媛大吐苦水,说是在忠伯侯府的种种遭遇,于是太子妃听了大火。   忙就带上了薛绍妍让人通知了李梦之就风风火火的跑回了忠伯侯府。   到了忠伯侯府的时候,听说太子妃和李侧妃来了,忙了好一阵,薛绍媛也不说其他的,冷着脸就道,“李夫人,我也不说其他的了,你今天便给本宫四妹妹一封和离书,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本来朱丽还客客气气的,一听薛绍媛这话,立即就道,“太子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臣妇知道您身份尊贵,可是,咱们忠伯侯府,好歹也是朝中大员,怎么可能因为太子妃娘娘你的一句合理,便哟修了儿媳妇?这是什么理儿?”   薛绍媛道,“你们忠伯侯府,还了我四妹妹堕胎,还让她喝下了绝子汤,做尽了这般丧尽天良的事儿,还想让本宫的妹妹在你们府邸里受苦不成?是不是到时候,一个看不顺眼,你们便连他的命都给手了去了?”   朱丽和刚刚到家里的李梦之一听这话,心里一跳,随即知道,肯定是薛绍妍给她说了,心里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娘娘这是什么话?我们忠伯侯府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定然是有什么人在诬陷我们忠伯侯府,想要害的我们身败名裂!今日太子妃娘娘若是不拿出一个证据来,那臣妇便是拼了这条贱命,也要上那金銮大殿套一条公道。”   朱丽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那些他认为的证据,全都解决掉了,而薛绍媛一听,却是微微一笑,“那好,你要证据是吧?你切等着!”   然后高呼一声,“带人近来!”于是,被官兵压着的十几个人,全都被押了进来,这些人,全都是之前经受过薛绍妍的事儿的,薛绍媛指着他们一一道,“这个,是当时本宫四妹的大夫,这个,是丫鬟,这个,是熬药的婆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李氏,还要本宫一一的说更明白清楚吗?”   朱丽一见装,脸色瞬间灰白,“你认还是不认?”薛绍媛厉喝。   “姐姐!我们一定是被冤枉的!”这时,李梦之忙跑出来,看着那些人喝到,“你们这些家伙,快说出来,背后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不然的话,小心你们的小命儿!0”说着,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其实这后面还有一曾意思,那就是你们如果不好好儿说的话,我就弄死你们的家人!   可惜的是,薛绍媛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一招,在这儿之前,便对这些人承诺了,不会殃及他们的家人,太子妃和侧妃的话,自然是太子妃更让人信服一些了,于是这些人面对李梦之的指责纷纷否认,甚至有几个还指着李梦之道,“侧妃娘娘,当时,还是您叫奴婢不要说出去的呢!如今竟然怪气了奴婢们!太子妃娘娘!奴婢们才是真的冤枉啊!”   “你……你,你们这些贱婢!”李梦之火了,“来人!给我把这满口胡说的小贱蹄子拉下去打死了!”   “我看你们谁敢!”李梦之话落,薛绍媛就立即喝起,“李侧妃,李夫人,如今这人证物证聚在,难不成,你们还想抵赖不成,莫不是,正要本宫闹到上面儿去,到时候,咱们都不好看,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把!”   李梦之恨死了,可却不能轻举妄动,薛绍媛说的很对,若是这件事儿传了出去,到时候,忠伯侯府的名声岂不是臭死了,只怕还会影响爹爹和哥哥的仕途。   朱丽也是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好,和离。”于是,便签了和离书。   薛绍妍拿着和离书,可是高兴的坏了,一个劲儿的哭着对薛绍媛道谢。   这时候,薛绍媛看见明光走过来,淡淡的对着薛绍媛点了点头,薛绍媛见状,便知事情成功了,于是笑笑,然后便对朱丽他们道,“好了,今日的事儿,便到此为止吧,日后,咱们永昌侯府和你们忠伯侯府,就没什么瓜葛了。”然后便带着人离开。   李梦之看着薛绍媛离去的身影,恨得不行,等到薛绍媛走了,转头恼恨的看了一眼朱丽,“你是怎么管理这那贱人的,让薛绍媛那贱人钻了空子了!”朱丽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微微低着头。   突然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李梦之等人抬起头来看,便见一队队的待到御林军进了忠伯侯府,李梦之的心里微微一跳,然后问道,“你们干什么?竟然敢擅闯忠伯侯府!”   领头的一个人丝毫不理会李梦之,冷声道,“忠伯侯勾结西夷人,意图谋反,如今已经被扣在大牢,你们还说什么说?!来人!搜!”一挥手,整个忠伯侯府便充满了御林军,忠伯侯府的人则是大声的尖叫着四处逃窜,李梦之和朱丽看着这一切都傻眼儿了。   闻风赶来的老夫人,则是双眼一番,直接就晕死了过去,李梦之不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穿越过来,是如此的兵荒马乱,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自己本应该是女主吗?怎么会成了这样?   不等她多想,一个御林军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大坨东西,对首领道,“将军,这里有忠伯侯和南夷人通信的证据。”   首领一听,拿起来看了看,随即冷哼一声,看着李梦之道,“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压倒大牢里去!”   李梦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喊,“你们放肆,我是太子侧妃,你们敢以上放下,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首领冷笑,“管你是太子侧妃,还是什么的,就是太子妃太子,犯了这等罪过,都是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说是你一个小小的贱妾罢了!来人!带走!”说罢,也不理会哭闹的李梦之了。   于是,昨日还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忠伯侯府,在这一夜之间,瞬间沦为阶下囚,原因还是因为叛国此等大逆不道的罪名,不知道是谁把忠伯侯府的侯夫人虐待儿媳妇的事儿流传了出去,忠伯侯府如今是名声也臭了,人也完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薛绍媛在回去的路上,让人送走了薛绍妍,便对一旁的明光问道,“如何?那东西你可放好了?”   明光忙笑道,“奴婢办事儿,娘娘放心,定然放在了一个侍卫们看得见的地方了。”   薛绍媛一听,便满意的笑了,点点头,不在说话了。   等回到了太子府,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得,而薛绍媛主仆三人,却是衣冠整齐的坐在房间里,等待这大事儿发生的到来。   果然,晚上的时候,便从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因病驾崩了,而太子竟然举兵造反了,幸好四皇子早有准备,一举便拿下了乱臣贼子,闻讯赶来的大臣们纷纷进言要革除太子,而这时皇上的遗嘱却出来了,出乎意料的,皇上的遗嘱竟然就是,废了太子,改立四皇子为新帝。   在遗嘱之中,皇上提到,自己早已经知道了太子和忠伯侯府勾结,和西夷人勾搭的事儿了,此消息一出,群臣皆惊,纷纷都是表示不敢相信,可这时四皇子又拿出了从忠伯侯府和太子府之间搜出来的东西,证据确凿,太子和忠伯侯等人百口莫辩,重视伏诛了。   而皇后当晚便畏罪自杀了,太子被幽禁于宫中。   第二天,四皇子接了太子妃进宫探望太子,哦,不,应该是薛三小姐了,原来,在皇上的遗嘱中还要一事儿,那便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婚事儿,乃是一场戏,一场破解太子和忠伯侯与西夷人的戏,这一下,薛三小姐便成了功臣了。   薛绍媛被宫人领到太子的房间,太子并不知道外面的事儿,还以为薛绍媛是来看自己的,忙拉着她紧张的道,“媛儿,她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薛绍媛摇摇头,不说话,太子忙到,“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不逃走啊!”   薛绍媛深深的看着太子,道,“太子,我怎么能走呢,你还在呢。”   太子一听,不由感动的哭了,一把就抱住了薛绍媛,动情道,“媛儿……你真……”话还没有说完,太子陡然眼睛一瞪,然后看着薛绍媛,嘴角缓缓地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来,“你……为什么?”   “为什么?”薛绍媛看着太子,脸上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冰冷,“为什么,你下去问问前朝的将军府和前皇后吧,你可知道,我,是二十年前,被你母后和忠伯侯府联合起来诬陷杀害的齐将军的女儿?!怎么样?如今用同样的方式来报答你们,滋味儿如何?”   薛绍媛说着,脸上笑了起来,笑的,不打眼底。   太子瞪圆了眼睛,薛绍媛手中再次用力刺向太子的胸口,“不要怪我,妖怪,就只能怪你们当初丧尽天良,陷害了那么多的无辜人的性命,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在地下去了,也不会让你们安宁的!”   太子的最后反应,是不可能,二十年前的将军府的人,不是早就撕完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活下来的,除非是活过来了,不然的话……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她薛绍媛,就是又活过来了。   第二天,太子在宫中自尽的消息,便传遍了全国,而忠伯侯府,男丁除了家丁流放之外,其他的人戒备斩首,而二手却是一个例外,在薛绍媛的求情下,被流放了边疆。   而女眷,着全部充作了军妓,李梦之一个太子侧妃,被充放了军机,可想而知,最后她却是爬上了一个将军的床,在怀孕三月的时候,被将军的嫡妻给药死了。   而忠伯侯和忠伯侯夫人,却是奇怪的消失了,放出的消息是自杀了,可谁都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而已。   在皇宫的某个秘处,忠伯侯和忠伯侯夫人朱丽,被人斩断了双手双脚,泡在了坛子里,制成了人彘,听小宫女小太监说,每天晚上,都会听见有人的哀嚎声传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年,才慢慢儿的没有了,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而如今,国不可一日无君,在重臣的鼎力推荐之下,四皇子秦修玉由永昌侯府护卫,坐上了帝位,二年三月上巳节,新帝便娶了永昌侯府的薛三小姐为后,在这时,薛绍媛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   小番外:五年后   在皇宫的某处风景美好的地方,有着一颗桃花树,在桃花树下有一张大大的美人榻,榻上,躺着两个人,男的俊美如天神,女的魅惑如天姬,两人缠缠绵绵,正值临春,桃花瓣被风一吹,飘飘洒洒的落在榻上交缠的两个人的身上,美如画。   在他们的前面儿不远处,三个小不点儿在欢乐的玩耍儿。   欢乐的笑声随风飘出好远好远,薛绍媛娇笑着打开某人无奈又放在她馒头上的大掌,“别闹!”说话间,眉语连连。   秦修玉笑道,“你说别闹的意思,就是要闹的意思。”   “秦修玉!”薛绍媛立即娇喝。   秦修玉立马点头,“到!”   “……”   秦修玉见状,便忙道,“好媛儿,你不是说了吗?咱们应该多辛劳一点儿,给三个小家伙们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呢?”   薛绍媛立即到,“三个还不够?!”   “不够!”   “哪你要多少?!”   “六个,六六顺!”   “那怎么行?”某女立即反驳道,“我要十个!十全十美!”   “好!十个就十个,十全十美,那咱们继续闹吧?”   “别闹!”   …………………………   全文完! 本书由(煖銫_cheeks)为您整理制作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