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 《重生之独家专属》 作者:琅玖 文案: 重生忠犬攻X高(shuang)冷(xing)女王受! 为了重圆明星梦,魏司攀上了未来娱乐帝国大BOSS盛锦世,谁知一不小心爱上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当忠犬恋上BOSS女王受,BOSS女王受又愿为忠犬生包子时,这个童话便开始了....... 本文原名《重生之独家金主》,有点慢热,亲们多些耐心,虐渣爽文情节稍稍有点靠后,咱是么么哒的亲妈呀。 偏主攻文,副CP多对,坚持1V1不动摇,基本甜宠,间有小虐,攻受双洁,内有小包子出没!! 内容标签:重生 娱乐圈 励志人生 生子 主角:魏司,盛锦世 ┃ 配角:杜一昕,陈立煜,邓雪美,盛宁宇,沈源 ┃ 其它:琅玖 ================== 第1章 他的情敌 东海市影视城门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派人头涌挤欣欣向荣的景象,热闹吵嚣的人们争相围堵在城洞下,仿佛这不是气势巍峨的影视城,而是讨价还价的菜市场。 魏司抹了抹脸上的汗,企图再往里边挤一挤时,几个年轻人已经不客气地推开他以更快的速度像鱼一样钻进人堆里,扯着嗓子喊:“我!我!我干!” 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其它更为响亮的吡喝声里,这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着抢角抢活的戏码,每个来影视城蹲点的年轻人都怀揣着一颗发红发烫的心,他们跟曾经的魏司一样,做着可能、或许、大概等等有机会红的美梦。 从早上五点到现在八点,来蹲点守剧组的年轻人不计其数,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大学生、高中生或无业游民,其中也不泛有专业影视学院毕业的学生,但来此地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获得那一星半点的机会,或许就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魏司喘了几口气,捂着胸口退了出来,喉咙忍不住咳了两声,感冒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好转,他没时间也没心情去看病,前几天运气好,刚接了一个清宫戏里的群众演员角色,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官兵甲,但胜在是站在男主角皇帝的后头偏左一点的位置,至少开机时能看着脸吧。 他没有别的优点,只有这张脸还能给这个娱乐圈美梦提供个机遇,可惜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脸蛋,魏司外形条件不错,但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 不是没有想过去签娱乐公司,从三流大学毕业后,魏司一直在网上不断地投照片简历给各大娱乐公司,可惜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没有钱,没有后台,空有一张脸有什么用? 清宫戏里的群众演员戏份结束后,魏司曾厚着脸皮去找导演,几近乞求地问问能不能给自己多个机会,那位满面络腮胡子的导演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后,眼神里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就在魏司以为他要拒绝自己时,导演却踏进了一步,贴着他肩膀压低声音说:“晚上来我入住的酒店,这是我的酒店房号。” 魏司不是没经历过风浪的小男孩子,混这一行时间不短,知道有些人喜欢好这一口,但是这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他当场怔住了,等回过神来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上了一张纸片。 等导演走了很远后,魏司才醒悟过来般,把那张小纸片狠狠地揉个稀烂,用力扔到垃圾筒里,骂了句:“操、你、x!” 凭什么要给别人玩!他是个纯爷们,直男,而且有自己的女朋友,从小青梅竹马,漂亮可爱的徐小妙,她还在读大学,特别爱追星,魏司下决心踏进娱乐圈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 只要能红了,能挣钱了,他的徐小妙就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小妙是他的初恋,魏司没谈过恋爱,一谈上了,就不可自拔,认为她就是一辈子的那个人。 可是没有钱的日子真的很难熬,靠着当群众的薪水根本连基本生活都成问题,又怎么能满足徐小妙的追星要求呢。 不要说去参加那些大大小小的明星演唱会、见面会、粉丝握手会,就连明天徐小妙的生日礼物他都拿不出来,清宫戏的薪水到现在都没有发给他,数额不多,但足够可以对付几天饭钱和徐小妙的生日礼物,为此,魏司真的很着急,一大早的就来这守着。 好不容易瞧见清宫戏的剧组副导出来了,估计是还要招几个群众演员,一出来就被成群的年轻人围个水泄不通,魏司这次可顾不了许多,赶紧一个剑步冲上去,靠着高大健硕的身形挤到副导面前,陪着笑脸说:“陈导,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魏啊,就是前几天给你们当群众演员的那个人,小魏啊。” “呃,是你啊,怎么着,还想领个角儿演?今天这活不适合你,下次再说吧。”副导的眼神在他脸上梭了一圈就不再搭理了。 “等一下,陈导,那个……我不是要角儿演,我是想问问,我那前几天的钱还没给呢?”不到逼不得已,魏司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下要工钱,他这种散户最没有保障,没人罩没组织,来去就自己一个人,要角儿讲价格领薪水都是自己一个人办,一旦碰上不厚道的剧组,还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行了行了,就那点钱还着什么急啊,看你这穷酸样,等明天再说吧。”副导不耐烦地冲他面前扫了扫手,像赶苍蝇似的把魏司推一边去了,魏司还想说上几句时,其它要角儿的人群眨眼间就把他给淹没了。 魏司真急红了眼,顾不得面子,在外头跳着脚叫:“陈导!陈导!你们不能不给钱啊,陈导!我就等着你那钱下锅呢!” 他这一说,周围一圈的人都轰然大笑起来,副导轻蔑地瞟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玩 意,就这样的还想混出名堂,呸!” “陈导,陈导,你…..你什么时候……”魏司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大堆抢角的人们给推出来了,他气哼哼地叉着腰还想冲进去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一接,是徐小妙的。 “小妙,真对不起,我还在影视城这边忙呢,等会我来接你…….”魏司的声音放软了几度,徐小妙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他对她可是用足了心。 “不用了,阿司,今晚我有事,你不用来接我了。”一向温柔甜美的声音有着掩盖不足的冷淡。 魏司听出些不对味,忙说:“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正在接角儿活吗,我跟你说啊,这次我接了一个大活,有可能可以露脸呢,说不定还能混个男三号…….” “行了吧,阿司,你就别蒙我,我已经听够了,你每次都这么说,谁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活接啊,你骗我有意思吗,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我们两个分了吧,以后都别来找我。” “小妙!小妙!你听我说!”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魏司咬着牙瞪着手机半响,忍不住骂了句:“操!说分就分啊,咱们都三年了好不好!” 气愤归气愤,魏司从心底还是紧张徐小妙,他连工钱都顾不上要了,立马拦了辆出租车去徐小妙的学校。 才在车上找零钱的时候,魏司就看见徐小妙花枝招展地小跑着出校门,他不禁一怔,这么漂亮的连衣裙谁给她买的?这个疑问在下一秒就解开了。 离徐小妙还有几米的地方停着辆火红发亮的保时捷,徐小妙笑意盈盈地小跑着到保时捷车面前,对里头的人说了些什么话,甜美迷人的笑容是魏司从来没有见过的,魏司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有点忐忑不安。 保时捷转头从他身边飞驶而过,就在那一瞬间,魏司看到了驾驶位上那个年轻的男人,而年轻的男人也看到了他,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漂亮的眼角不动声色地轻轻一扬,不屑与傲慢,美丽与冷漠,这些说不清意味的词全涌进了魏司脑里,那一刹那他居然发起了愣,呆呆地望着那辆保时捷从面前驶过。 这年轻人真他妈的长得好! 可长得再好有个毛用!这是抢走他女朋友的情敌! “她就这样走了你知道吗?她不要我了,她跟那些傍大款的女学生一样,去傍大款了!”魏司猛灌一大口酒,对着手机里的好友狂喊一声:“我他妈这些年容易吗?为了给她买礼物买这买那,我拼了命的挣钱,我图什么啊!” 手机里的好哥们估计在安慰他,可魏司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他眼神混沌,大脑一片空白,大厦顶楼的风吹得他摇摇欲坠,他两条腿晃在栏杆外边,双目呆滞地对着正前方摩天时代广场上那块巨大无比的显示屏发怔。 显示屏上正好在播着娱乐八卦新闻,一个高大优雅的男子在众位俊男美女明星的环绕下,面对闪光灯从容大气地摆着不同的姿势,他霸气凛人,一米八几的个头,得体华贵的西服将修长的身材衬托着无比迷人,英俊的脸上绽露着浅淡的微笑,目光很淡薄的拂过台下的闪光灯人群,不经意中又带着种轻傲和极为老练的味道。 他的出现完全压制住了在场明星们的光彩,闪光灯与台下粉丝们的呼喊声让屏幕外的人都感受到他的魅力。 魏司认得他,保时捷的主人,徐小妙的新男友,他的情敌!可是查了这人的来头后简直击毁了他的心脏。 东南亚最大的娱乐王国——星亚环球娱乐公司的新老板,盛锦世,23岁,同时也是星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这样亮瞎眼的高帅富根本就是魏司的天敌,可他有什么办法?徐小妙看来被这花花公子给撬走了,再也不可能回头了,他变得一无所有。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这是哪部电影里说的?他忘了,酒精冲上脑门,魏司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着了火一样烫得厉害,可浑身却又冷嗖嗖的,想哭又不愿意流泪,他也23岁了,可他的23岁倒霉透顶,工钱要不回,女友跟人跑了,他活着真是失败! 魏司从来没有认输过,他打小就是个一身胆的熊孩子,就算漂在外面吃尽了苦头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而此时盯着屏幕上扬眉浅笑的俊秀公子,魏司只觉得眼睛都在发疼。 “你他妈给我等着!我魏司肯定有翻身的那一天,等老子翻身了,我一定,一定不放过你个小样…….”魏司挥着酒瓶子指着大屏幕吡喝,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恍,一个跟头从顶楼翻了下去……. 第2章 要报抢女朋友的仇 头好痛啊,宿醉果真要人命,反正没戏接,睡就睡吧。 “阿司!你个混帐小子,还不起来上学,作死吗!?” 什么?这不是老妈的声音,可,可她不是已经那啥了…….魏司想起这声音居然是自己死去的老妈时,整个人一激灵,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睁眼就吓傻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连脏兮兮的校服,床底破了一个洞的球鞋都跟当年一样,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给我出来!睡睡睡,就知道睡觉,阿司,你再不起来我就拿刀砍门了,死孩子,睡觉锁什么门!”老妈强有力的叫喝声在外边响起,魏司条件反射般赶紧下了床,慌慌张张地往身上套校服,结果穿了一半时,正好看见对面的衣柜镜子,一看把他吓了一跳,这不是十岁时的自己吗? 老天爷太特么会开玩笑了,自己咋越活越回去了呢?! 魏司用力抓了抓头发,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想事情经过,还没等他想明白,陈美好已经破门而入。 “混小子,老娘叫你睡!叫你睡!”陈美好挥着扫帚没轻没重的往魏司身上打。 魏司一直认为,他妈妈陈美好白浪费了那两个字,美好美好,一点都不美好,从小就对他管教严厉,非打则骂,也这难怪,谁家养了他这个不省心的熊孩子也够受的。 可她到底是自己的妈妈啊,以前魏司不懂事,总跟妈妈斗嘴,可真到了没妈妈时,他才回忆起妈妈的好。 陈美好在魏司十八岁时死于一场意外车祸,本来那部车是撞向魏司的,可最后关头是陈美好冲上去推开了魏司,自己却卷进车轮下边。 在此之前,年轻气盛的魏司还跟陈美好斗气,为了报考演艺学校的事两母子大吵一架,陈美好不同意他的意愿,激动中还扇了他一耳光,可就在十分钟后,她为了自己儿子躺在血泊中,魏司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仿佛那一刻才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 他怔怔地望着陈美好的脸,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妈妈,没想到凶神恶煞的陈美好当年还长得挺漂亮的,呃,差点忘了,听老爸说过,妈妈高中时是校合唱团的一枝花,后来遇上大变故才没落了,这也是陈美好一直不愿让魏司走艺术这条路的原因。 魏司的眼神让陈美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十岁的儿子一直不听话也不长记性,调皮顽劣成绩烂到爆,她为此没少打他,可这一回总觉得这死孩子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你睡傻了?阿司,阿司?说话啊,别吓唬妈妈啊,妈可不吃你那套。”话是这样说,魏司还是能瞧见妈妈眼底担忧的目光。 他笑了笑,放轻了声音说:“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睡过头,脑袋迷糊了,我马上就起床。” 说着,魏司握住妈妈手里的扫帚,拍了拍她身上发皱的衣服,他的家境一直都不好,爸爸魏国庆从部队复员回来在乡镇邮政局里开车,工资只有那么一点点,妈妈陈美好也在邮政局里当普通职工,收入更低,两口子的工资养活自己都才刚刚够,还得养小魏司,多少有点拮据,陈美好去世后,魏司才慢慢回忆起来,从记事起,妈妈就没有买过新衣服,都是基它好姐妹穿剩下的旧裙子拿回来改改再穿。 “妈,我以后长大挣钱了,一定给你买好多新裙子穿。”魏司抬起头来对母亲笑着说。 一切重来,他再也不会让最亲最爱的受苦,他将竭尽所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陈美好被魏司的话惊了一跳,怔怔地看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许久,手里的扫帚也慢慢放了下来,她半天没回过神,等魏司背着书包准备出门时,才恍然大悟般跑出去,在厨房里摸出两个鸡蛋和一个甜馒头塞进魏司的书包。 “拿去学校吃,别搞丢了,也别给其它孩子,自己吃啊。”陈美好说不出为什么,今天的儿子特别不同,难道这死孩子的猪脑子终于开窍了?她绷紧着脸,心里却突然很想笑,都能想着给妈妈买新裙子了,儿子真长大了。 魏司一个人走在旧街道上,这条路他小时候走了千百回,每回都是干着坏事走过去,不是对着隔壁人家窗户扔石子,就是把张家的狗屎偷偷扔到周家门口,现在回想起来,魏司真觉得自己从小就是烂人啊,天不怕地不怕,人人见了都怕。 这也是自己当年死了妈妈后,家里穷困僚倒也没人可怜自己的原因。 唉,重活一回可不能再做臭屁小孩了,咱大小是个爷们,怎么能尽干缺德事呢,魏司背着手老神在在地吹着口哨一路走进学校。 “阿司,阿司,等等我!你小子跑这么快干什么?!” 魏司听着这声音特别熟悉,别不是…….一个胖墩球气喘吁吁地朝他滚了过来,到了跟前还一手搭着他肩膀喘着气说:“你,你怎么不等等我,不是说好今天早上去张爷院子里偷摘他家芒果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呃,这是当年的发小死党蓝翎海,别看现在是个小肥仔,长大后可是帅到爆镜的青春美型男,歌唱得也不错,还组织乐队到各酒吧驻唱,算是小有名气的酒吧歌手,自己在外边漂着时,这哥们没少接济自己,是个知心铁哥们,就连那一晚跟徐小妙分手时都是蓝翎海在电话里开解自己,可惜自己…….唉,一不留神就重生了。 “以后咱们别干那些坏事了,人家种几棵芒果树也不容易,张爷每年就等着收那几棵的芒果给他孙子们吃呢,咱们就别想了啊,回头要吃跟家里说就行了。” “嗨,阿司,你,你今天怎么了?没发烧吧?”蓝翎海人胖脑子倒不混,也看出魏司有点不一样了,他其实也不坏,每回偷东西啊搞破坏啊都是魏司拿得主意,他喜欢跟魏司玩,虽然知道这些事不对,可小男孩子就是有一颗玩心,别人干他也就跟着干了。 魏司老练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海,我们以后要改邪归正,做好学生,树好榜样,要做国家的好栋梁。” 这些话都是从前当群众演员时背下来的,他曾经客串过某少儿电视剧里的体育老师,领着一群孩儿们没少念口号。 蓝翎海一听霎时就傻了,唉哟妈呀,这还真病不轻哪! “阿司,阿司你等等我,你,你今天是不是没吃早餐啊,你头晕不晕啊?我这还有面包呢。”小胖墩虽然觉得这哥们有点不太正常,但不管咋说,魏司可是他最铁的兄弟,他跟在魏司后头屁颠颠地追着跑,魏司抬手搭他肩上,小胖墩乐呵呵地笑,指手划脚地又说笑起来。 刚走到操场上时,一辆豪华黑色小轿车停在不远处,魏司好奇这破学校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车,奶奶的,奥迪呢,在这年代开这号车的绝逼是个人物。 “哪来的少爷仔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望着从黑色轿车里下来的一个抱着皮书包的男孩子,魏司捅了捅身边的小胖墩,“哎,认识不?” 蓝翎海跟魏司的出身不一样,他老爹是个刚下海的包工头,成立了自己的装修队,家里头小有资产,到了后来蓝老爹越做越大,才有闲钱给蓝翎海玩乐队,本来蓝翎海想让老爹赞助魏司点钱带资进剧组演些好点的角色,可魏司就倔着一根劲拉不下脸来,硬是要自己闯,结果自然是撞得个头破血流。 “他我认得,过年时跟我爸出去吃饭时见过,大老板家里的孩子,名字可怪咧,叫什么盛锦世,好像叫这个吧,老有钱了,听说还是港商呢,来这边做生意投了好多钱,不知道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什么?你说叫什么?”魏司一听就炸毛了,盛锦世,是星亚的盛锦世,是抢自己女朋友的情敌盛锦世! 他迅速在脑子过滤一遍蓝翎海的话,没错没错,经过他上辈子临死前查过的资料,盛家在没有成立星亚娱乐之前,曾经是以港商的身份来内地投资,十多年前的海城还是一片没开放的荒城,但是十多年后,魏司知道这座城已然成为全国赫赫有名的经济大省。 原来他就是盛锦世,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他!这辈子咋这么好运! 魏司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杀气腾腾地瞪着那个穿着欧式制服,怀抱着皮书包的瘦小男孩,远远地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的气质倒有几分相似。 哼,老天对他不薄啊,白把这未来娱乐帝国的贵公子送上门来,魏司满脑子地报仇,报仇,要报抢女朋友的仇! 第3章 小鸡崽仔 十八岁之前的魏司是个地地道道的混世魔王,十岁时的他更是顽劣成性,人见人怕,鬼见鬼愁,不管是学校还是街坊邻居,哪家人见了他都是唯恐避不及,用魏司小学班主任的话来说:这死孩子要能成才那只能是个蠢材! 上课的铃声刚刚响了,当班主任看到久未谋面的魏同学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课室里时,惊诧地扶了扶眼镜,盯了他许久,发现小魏同学正以一种三好学生的风范在对着她眯眯笑后,心里又咯噔一下,这孩子别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或是正准备干什么坏事吧? 可过了一节课后,班主任发现小魏同学是真心实意的在认真听讲,并且还回答对了好几个问题,这下子班主任的眼神都有点激动了,看来这熊孩子有希望了,可算是开窍改邪归正了。 快下课时,班主任对全班说:“我们班等会会来个试读生,是外地转学过来的,叫盛锦世,希望大家今后能多多帮助他。” 掌声雷动中,魏司发现课室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派头果真不小,校长、教导主任等等学校高层都护送这位小公子上课,魏司伸长了脖子瞧,哟,那缩成一团的小孩是谁啊,不会真是那位屌炸天的盛锦世吧。 魏司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慢慢走进课室,早晨的阳光从课室一角的窗户照进来,那缕光线恰恰照在盛锦世的身上,他的头发是很有光泽的深棕色,看样子不太像染的,应该是天生的色彩,皮肤好白净,白得几近透明,好像吹弹即破的鸡蛋壳似的,衬着那对黑眼睛更是黑得动人心魄,他怯怯然地站在讲台上,眼皮都没有抬起来,有点泛白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浓密的长睫垂下来,看上去有几分懦弱可怜的味道,肩膀非常瘦,人也显得矮小,抱着怀里的皮书包,一言不发地伫着,呆滞的仿佛是个漂亮的小人偶。 看清真面目的魏同学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屁股也不自在地扭了几下,打心里不可否认,这家伙确实好看的要死。 可这家伙怎么小时候是这付德性啊,除了漂亮以外,跟大屏幕上那个高贵霸气的贵公子形象差太远了吧,整个一没长大的小鸡崽仔似的,随手一拎都能丢出去。 想到这,魏司一肚子的坏水开始不平静了,双手在课桌下暗暗摩拳擦掌,奶奶滴,看老子怎么整这小样! “盛锦世同学刚从香港过来,普通话还有点困难,哪位同学愿意帮助他?”班主任刚说完,魏司突然弹了起来,“老师,我愿意!” “呃,你……”班主任扶了扶眼镜,全班同学都愕然地望向魏小魔王。 “嗯!我愿意帮助盛锦世同学,老师,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和盛锦世同学共同学习,一起进步。”魏司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 蓝翎海抽了抽嘴角,哇呃,魏老大不是啥雷锋上身吧? 介于刚刚小魏同学的突发优良转变,班主任没多做思索,顺口就接上道:“好,盛锦世同学就跟魏司同学一起坐吧,以后你们要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班主任也是有心思的,跟着这小魔王,再怎么样起码也能保证学校里没人敢欺负这小鸡崽似的少爷仔,对她来说,也省了点心,至于读不读书,那不是她想的事。 听老师说完,讲台上的小盛同学顺着她的方向望向课室后方的魏司,四目一接上,魏司就感到那对黑黝黝的眸子闪了闪,紧接着薄嘴唇抿得更紧,连着手上的皮书包都收紧了不少,他低着头,缩着肩膀,一步一步地向魏司走来。 魏同学得意地咧着嘴,两条长腿都情不自禁地晃着,唉哟小样的,你也有天落在我手心里啊哈,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一整天,魏司就盯着这位小少爷瞧,身服是崭新的,料子很好的西装制服,白衬衣的扣子一丝不苟的扣紧了,还系条小领带,衬着那张小嫩脸就跟sd娃娃一样标致。 他没发现自己的眼神像头狼似的招人讨嫌,盛锦世显然是不想搭理他,不!不是不搭理,是被魏司别有意味眼神盯的浑身起毛,可魏司却浑然不觉,他就眯着眼睛,隔着书本,用一种极为狎呢的眼神斜斜地望着旁边的漂亮男孩,任人家已经脸红耳赤,坐立不安,他还是一付色胚咬住美人的贼样。 尽管魏同学可能并没有那个意思。 小盛同学终于忍不住了,在把头低了又低还是无果后,只好怯怯地扭过脸来,十分轻声细语地用蹩脚普通话说了句:“嗨,馁吼(你好)。” 魏司怔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这位小公子,盛锦世的大眼睛对着他一闪一闪的,黑黝黝的像两颗水晶石,浅红色的嘴唇轻轻地半张着,因为说话的原因,两人靠近了一点,魏司好像闻到了一点不知名的香味,这香味钻进他鼻子里,搞得魏司都有些恍惚。 盛锦世虽然跟他打招呼,但脸上带着惶恐和胆怯,看得出来,这不是装的,这小子是真的好弱啊,居然还主动向自己打招呼了,要搁在前世,保时捷上那轻蔑一眼都是懒洋洋地一瞥,像自己这样的群众演员角色,估计连拎鞋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呢?哈哈哈哈! 某位地头蛇样的小魔王开始乐了,他咧开一嘴白牙,用胳膊肋不轻不重地撞了盛锦世一下,也学着对方的港腔回道:“馁吼馁吼,我叫魏司,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哈。” 盛锦世被他撞得小身板一晃一晃的,又抿着嘴唇不住地点点头。 如果你认为魏司同学真的这么友好就错了,他是在蓄谋一肚子的坏水呢。 放学的时候,魏司把小坏蛋的本性又发挥了一回,本来他重生后是打算改邪归正的,可谁叫他偏偏又遇上了未来的娱乐王国掌门人,同时也是他情敌的盛锦世呢?夺人女友之恨再加上仇富心理做崇,这种仇怎能不报,魏司转了转眼球子,左右观察了一下寥寥无几人的空荡学校,然后转头甩着书包去追刚刚离开的盛锦世。 据魏司的观察,盛锦世是拐进了另一边走廊,今天接他的司机好像晚了点,魏司见他站在课室门口跺着小脚张望了很久后,好像有点内急似的快步走向洗手间。 魏司跟着他后边走,看见他像个小木偶似的伫在洗手间门口半天也没进去,小白脸上的黑眼睛吧嗒吧嗒地眨了又眨,好像挺犹豫的样子。 说实话,十多年前的小学建设确实也是不行,尽管已经是市一级小学,可孩子们的素质还是跟不上,特别是男厕所,很多小屁孩子都喜欢恶作剧的把尿洒在便池一角和门上墙上,又骚又臭,学校的卫生又跟不上,所以男厕所里的臭味老远就传扬在外。 魏司瞧着盛锦世那付捂着鼻子犹豫不决的小样暗暗发笑,像他那样的小公子哪里有见过这么脏乱差的地方,唉,真是难为他了,不过,魏司在这种时候是不会同情他的,靠在墙柱子一边,魏同学耐心等了很久后,终于等到盛锦世憋不住还是进了男厕所。 这下可好,正中下怀。 魏司把书包甩在一边,然后左右手各吐一口唾沫,用力搓了搓,也快步溜了进去,同时还不忘用脚把门关上。 可怜的小盛同学还蒙在鼓里,只感到周围突地一黑,怀里抱着的皮书包也“扑通”一声掉到地上了。 第4章 小小教训一下你吧 魏司小时候是干过不少坏事,但偷袭一个同龄小男孩还是第一次,而且这小男孩子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又出身显赫,按道理他是不该干坏事,可魏司刚从上辈子的大衰恶梦中醒来,那股失去所有的忿恨还是坚硬存在的。 站在魏司目前的角度上也是可以理解,凭什么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从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他一直怀揣着梦想游荡在影视城里,为了能搏得那一星半点的机会,他把自己的薪水压到了最低,不管什么角色都演都接,跳楼跳河,被打被骂,就算当成傻瓜他也一忍再忍,每回都涎着脸希望以勤补拙求个好角色,可最后往往就是被剧组欠工钱,被人唾弃嘲笑,要一个配角儿还得陪人睡。 而盛锦世呢,却年纪轻轻手握东南亚最大最知名的娱乐王国钥匙,多少人抢着要沾上他的床,哪怕挨上点边,都感恩戴德得不行。 上一世,魏司从查来的资料上知道,这位年仅23岁的俊美贵公子在国外读书时就极受女孩子们追捧,论外表论学识论家世,盛锦世都有着让少女们一击致命的法宝,他实在是太优秀了,有钱,有势,还有才有貌,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紊其中,他的私生活非常混乱,每个女友交往过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最长时间的一个女朋友只在他身边待了半年,还是逃不了被始乱弃终的命运。 贵公子有个特别爱好,就是不分性别不□□份,只要看上都会被他拿来玩玩,例如平凡女大学生徐小妙,魏司本来还奇怪像小妙这样不算漂亮顶多算清秀的女孩子,怎么会入得了盛锦世的眼,经过一番调查,发现这位奢贵的公子哥偏偏就喜欢像徐小妙这种平凡出身或生活困难的清秀女学生,在盛锦世诸多女友中,有一大半以上都是徐小妙这种类型。 不知道是不是要扮演英俊救世主的原因,盛公子对这类生活底层的天真女孩有着独有的怜悯和爱意,尽管这种爱意不会超过三个月,可也让每一位灰姑娘体验了一把穿水晶鞋的感觉,所以没有一个女孩能拒绝他的追求。 不管出于何种心理和目地,对魏司来说,像盛锦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男人,你说你一个高帅富不好好的去找白富美,跟他这种穷/屌/丝抢女朋友不是成心找虐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仅如此,魏司还知道盛锦世不但好女色也好男色,娱乐圈里的几个刚刚窜红的小鲜肉明星就曾跟他保持过一段似是而非的关系,魏司知道的那一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到现在就是极度极度的不爽和忿恨。 演艺圈的不如意,情场上的不得意,使得他越发的不平衡,凭什么他真心实意地对徐小妙,却抵不过盛公子高高在上的轻蔑一眼,凭什么有些人出生就该富贵一生而他一辈子只能累死累活的飘着。 他不想信命,可有时却不得不服命,不过既然老天爷让他重生了一回,又安排他遇见了盛锦世,那么,他总得为自己失败到死的前一世做点什么才好吧。 太出格的事魏司还是不敢干的,自己能扛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底,所以他只是打算小小地教训一下这位抢女友的情敌! 幽暗的洗手间里,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前边瘦弱惶怯的小男孩,门一关窄小的洗手间里一下子全黑了,小盛同学慌乱地满地找书包,手刚够着,书包就被魏司很恶作剧地踢到了另一边。 “宾果(谁)?宾果(谁)在这里?”小盛同学扭过脸,在黑暗中慌慌地叫唤,本来就白净的脸此时白得就像张纸,瘦削的肩膀微微地在颤抖。 瞧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样子,魏司暗暗发笑,不慌不忙地挽起袖子,掂起脚尖慢慢绕到盛锦世身后,小盛同学也挺敏锐的一个人,不一会就扭过脸想努力地看清身后边的人,“宾果(谁)?宾果在后边?” 魏司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尔后突然想到什么,又摄手摄脚地去洗手台扯了块臭不可闻的抹布,紧接着深深吸一口气,在盛锦世还茫然地睁着大眼问“宾果”时,魏司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用臭抹布堵住他的嘴,一手用力把他推倒在地,紧接着一屁股坐在盛锦世身上,两手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地扇着盛锦世的小白脸。 洗手间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魏司扇得可欢了,用足劲骑在小盛同学肚子上,两只手一点力都没省,揪着盛锦世的衣领可劲地打,一边打心里还一边骂:叫你奶奶滴抢我女朋友!叫你跟我抢!我叫你抢!我叫你抢!看不打残你个小白脸!二世祖! 可怜的小盛同学刚开始还惊惶失措地尖叫了一声,拼命挣扎,可他哪里是小霸王魏司的对手,单是身材就差了一大截,被打了几下后就萎萎地不敢做声,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打坏了,竟发出低鸣哽咽的呜呜声,魏司恰好也打累了,一听到小盛同学的哭泣,竟一时半会有点心慌。 别不是真把人给打坏了吧,报仇归报仇,真要搞出点事可不得了。 魏司赶紧左右看看,他小心地搬过盛锦世的脸瞧了一眼,哇呃,好像真的下手太重了一点啊,这脸都被打肿了,嘴唇也打破了,堵嘴的臭抹布上还渗着少许血渍,这下可麻烦,贵公子第一天上学就被人打成了猪头,那要查起来不是有点麻烦? 魏司到底是混迹江湖的小魔头,他抿着唇想了想,一个妙计油然而生。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缩在地上发抖的盛锦世就感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了,而且好像还是被人猛地一推重重地倒在地上,紧接着传来“乓乓乓”响声,他刚想爬起来看一下时,就发现洗手间里水桶啊拖把啊全都在空中胡乱飞舞,其间还混杂着打斗的骂声,那声音听起来倒是很熟悉。 “谁让你欺负我同学,滚你妹的!”一道无比仗义的声音凭空而起。 盛锦世耳朵竖了起来,这不是早上主动要求帮助自己的同桌吗?那个老是莫名其妙冲着自己眯眯笑的壮男孩,身上好大一股汗酸味,他忍了很久才终于呼吸通畅,球鞋上还有一个破洞,露出的袜子也是破的,脚趾头还耀舞扬威地翘着,他觉得这男孩好脏又好凶,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在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盛锦世才会不得已地跟他打招呼,其实心里是想着明天就换同桌,或是换班级。 可没想到………竟然是他救了自己么? 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后,洗手间的门忽地被人撞开,光线一下照了进来,盛锦世只觉得眼前一恍惚,什么都没看清,等他揉了揉眼睛后再定睛望去,却看见一个高个子的壮实男孩正站在门口回头望着自己。 傍晚的夕阳光辉透过门缝映照在魏司大汗淋漓的脸上,浓眉大眼炯炯有神,额角的汗珠顺着脸庞流下来,一滴滴汗珠都是那样的清晰动人,盛锦世眨了眨眼,好像心脏在这一刻被什么捏住一般竟有点呼吸不畅了。 魏司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做贼心虚的小魏同学忙抹了抹汗,一脚把门踢开,又甩了甩手,好像刚打了一场硬仗似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才走到盛锦世面前,弯下腰,伸出手,用一种大哥大的语气问:“你没事吧,刚刚那欺负你的小子被我打跑了…….” 神知道那虚拟的小子是谁……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卡住了,魏司虽然是个小魔头,但睁眼说瞎话却是极不擅长的,他认为自己已经是平心静气连眼都不眨一下,可为毛这位小盛同学的眼神这么的不对劲? 仔细一看,盛公子的眼睛又大又黑,正定定地望着自己一动不动,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彩,在光线下竟像宝石一般晶莹夺目。 这少年仔就是漂亮,看来刚才自己下手是重了点,瞧那白嫩的鸡蛋壳脸蛋都已经变成红烧鸡蛋壳了,魏司正想着怎么继续圆这个弥天大慌时,冷不防身上一紧,他即刻呆住了。 小盛同学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打糊涂了还是吓傻了,居然扑到魏司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小脸埋在魏司的胸膛里,一个劲地边哭边用力磨蹭,嘴里还不清不楚地用港腔喃着:“好怕啊,我头先好怕啊。” 魏司整个人怔怔地僵着没有动,任小盛同学抱着自己不住地哭泣,过了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般咧了咧嘴,敢情盛公子是真信了自己的把戏,把自己当成救命恩人了。 怀里嘤嘤哭泣的小男孩子还死死地抱着自己,魏司被他哭的心烦意乱又哭笑不得,这付可怜的小样哪里还有半点上世的霸气和骄傲,这人究竟是不是盛锦世啊,太特么坑爹了吧。 他一边是心虚一边有点可怜这傻冒,他抬起手看了看两个巴掌,刚才打得可欢,两个巴掌都红了,可见盛锦世的脸上该是多么的五彩缤纷。 魏司一想这里就有点后怕,要不是自己天性聪慧,又有演戏的天分,不然早就被盛家给拆骨了。 既然做戏就做足全套好了,魏司很有义气地拍拍盛锦世的肩膀,哄小孩子似的说:“别怕别怕,有我在呢,以后我就罩着你了,这学校里谁也不敢欺负你,放心吧。” 这学校敢欺负盛家公子的也只有魏小魔头了吧。 可小盛同学不知道啊,他扑在魏司胸膛里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两只水晶般的黑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救命恩人,魏司低头一瞧他那眼神,心里就没来由地“咯噔”一下,哎哎,别这样看着人啊,怪让人心里乱跳的。 “嗯!好多谢你,头先真系好怕啊,真系多谢你了。”小盛同学用一种港腔调在万分诚恳地道着谢,一脸认真的表情让魏司心虚的直想跑。 “嘿嘿,没事啦,小意思啦,沙沙碎啦。”魏司摸了摸头,学着盛锦世的港腔回道,跟这小白痴在一块,他觉得自己也快变成白痴了。 因为这件事,盛锦世把魏司当成了自己的大哥对待,在盛家极力要查打人事件时,小盛同学听了魏司的话,对此事不再追究,用魏司的话来说:“反正那打人家伙也被我打的落花流水,这事就算了吧,一个外校的小混混,不值一提,以后有什么事,哥罩着你!” 盛锦世听了他这话,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望着坐在课桌上耀武扬威吹水的魏司,眼里尽是崇拜和仰慕。 第5章 小跟班(捉虫) 打人事件后,盛锦世已然把魏司当成了自己好朋友,他见魏司天天穿着露脚趾的破球鞋上学,心里记下了,放学时,就从书包里掏出双白得发亮的新袜子递给魏司,抿着嘴细细声地说:“送背(给)你哒。” 魏司正在往书包里胡乱塞书,见他递给自己一双白袜子,不禁怔了,其实上次他在洗水间打了盛小白痴一顿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倒不是怕盛家查上头来,而是……总有那么点不自在,魏司在家里想了几晚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一时也说不清,这几天盛锦世一直对自己投之感恩的微笑,铅笔断了二话不说就接过去削,橡皮没了,一会就递过来个新的。 有一次书忘了带,还主动把书本摊开来,一人一半地看,现在倒好,连袜子都送上来了,魏司对着眼前一脸期望的小盛同学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人怕是不知道自个今后是他的情敌吧。 盛锦世的手一直伸着,大眼睛眨了眨,无限期待地看着魏司,又说:“送背你,你罗住(拿住)啦。” 再不拿也不好了吧,课室里还留下几个女学生,正咬头结耳的往他这边窍窍私语,这下魏司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撇了撇嘴,随意笑了两声,只好快速抢过盛锦世手里的白袜子,含糊地说了句:“谢了啊。” 他一拿走,盛锦世的黑眼睛就笑得弯弯的,好像比他还满足似的,魏司特别怕看他这付眯眯笑的模样,那对黑眼睛就像是无尽的黑洞旋窝,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走精神气,他赶紧揉了揉眼睛,这时小胖墩蓝翎海抱着篮球跑过来,“阿司,怎么还在这,不是说好去打球吗?” 他刚说完,眼睛就被魏司手上的新袜子给吸引住了,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哟,你妈给你买的啊,阿司,你妈终于舍得给你买新袜子啦!” 魏司尴尬地摇摇头,“不是啦,你瞎说什么,这不是我妈买的,是…….是小盛同学送的。” “啊?他送的?”蓝翎海的胖脸拧成了一堆肉,斜了眼旁边的盛锦世,小盛同学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到蓝翎海手里的篮球时,眼睛亮了一下,说:“我可以同你们一起玩吗?” “不行!这是我们大狼队的比赛,不关你事。”小胖墩像捍卫尊严似的护着怀里的篮球,然后也不理采他赶紧拉着魏司就往外跑。 跑了好一会,魏司觉得刚刚收了人家的白袜子就跑得不见踪影,好像也太那啥了点,不知不觉中,魏司好像有点同情那个富家小白痴。 小胖墩一口气跑了几层楼,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搭着魏司肩膀说:“唉哟,可算甩掉那缠人的少爷仔,哎,我跟你说啊,阿司,你以后少收他的东西,他这人我们可交不起朋友,上回他被人打的事你知道吧,虽然盛家没往下查,但学校里多了好几个便衣警察,怪吓人的。” “什么?”魏司心里一惊,做贼心虚地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蓝翎海抹了把脸上的肥肉,接着说:“我跟你说噢,昨天晚上听我爸讲啊,这个少爷仔来头不小啊,他爸爸盛宇是靠着他妈妈娘家发起来哒,他爸在这边做生意,就连市长都得给面子,你想想在我们学校出了这种事,那还不得把人揪出来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爸在生意上得罪了人,我爸说啊,那小少爷仔的老爹做事可狠了,没准会积怨呢,咱们得离他远点。” 魏司暗暗抹汗,这次的怨跟盛老爹没半毛钱关系,是他跟盛锦世间的私人恩怨,嗯,还是上辈子的呢。 这样想来,魏司庆幸自己多么的聪明才智,看看,天才演员才能自导自演那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好啦好啦,我们快去打篮球吧,今天非得好好教训那帮小崽子!”魏司揽上蓝翎海的肩膀说道,小胖墩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一挥拳头:“好咧,这回我们大狼队一定胜!” 魏司在小学时就因为个头偏高,性子又野,过早长了一身的壮肉,他组织了小胖墩在内的几个同样大小的野孩子,搞了个篮球小队,特地命名为“大狼队”,经常跟外校的高年级生比赛。 儿时的兴趣魏司并不想失去,尽管最后他的篮球队都散了,么仔跟着爸妈出了国,阿细最后北上念书打工,钢子去当兵,他和小胖墩子都上了三流大学,毕业后,只有胖墩蓝翎海才一直有联系。 现在再回头看着这些发小们,魏司心里特别的感慨,少年时哪里会知道以后人生的坎坷变化,其实魏司也明白,他们的感情可以不用改变,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与这帮哥们渐行渐远。 因为在外漂着的各种不顺心,魏司这个昔日老大觉得自己特别没面子,他虽然表面上还是坚韧不屈服,一付毫不在意的模样大大咧咧地过日子,可只有自己知道,心底那股无以伦比的失落和挫败一直让自己没脸面对那群发小。 他好面子好上了瘾,一个人在影视城里挤着人群求角儿演,一个人租着地下室睡在冰冷的地板上,那时的魏司什么壮志凌云的气势都化成一团烟,他的自尊和自大早就已经被现实磨光了梭角。 那些时间发小们都纷纷辗转的找他,么仔难得回一次国,就为了找他这个魏队长,阿细听说他在海城,跟学校请了假,叫上当兵回家探亲的钢子一同去影视城找他,可魏司因为可怜的自尊心硬是把发小们都挡在了门外。 本来他连蓝翎海都不见,但是蓝翎海凌晨五点钟就守在影视城城洞下面等他,伸手就递给他一个信封,魏司因为几天没活接,地下室都快租不起了,还要打肿脸给徐小妙买演唱会的票,蓝翎海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的近况,专门守在影视城城洞下边给了他一叠钱,然后就这样,两个发小才有了联系。 现在回想起来,上辈子真他妈的过得太混了,自己活的失败是原因的,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自负,连发小们都不要了,还自以为是,总想着等有一天出人头地时,一定得光鲜的召集发小们好好吃一顿才行。 可这个梦想到死都没有实现。 “嗨!阿司,快过来啊!等你好久啦!” “阿司,魏队长!” 宽阔的篮球场上,秋风习习,吹过茂盛的树林,几个十岁的小男孩子跳着脚冲魏司招手,大声叫唤,魏司眼睛一热,狠狠抹了把脸,把校服一脱一甩,大步奔向他的发小们。 那时候的小学生没多少娱乐,像魏司这样穷孩子,精力旺盛又无钱发泄,自然是要找个地方来好好洒脱一下,他组织的这个“大狼队”今天跟邻校的初中生一块进行篮球比赛,按道理他们一群十岁的小学生是不该挑战中学生,但那时的魏司胆大如牛,硬是拗着一股劲跟群中学生较量。 他队伍里的人都是跟他一样过早发育又无人看管的壮男孩,除了胖墩蓝翎海实在是上不得场外,么仔和钢子从小都是肌肉发达的小猛男,而阿细人精瘦擅跑,还是投篮高手,一场比赛下来,对方的初中生还打不赢这群野孩子。 “太好了,二十比十一,咱们又得赢啦!”小胖墩一跃三尺高,冲着赛场上扭起来胖屁股,对方的阵营里有几个初中生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气,比赛时越发的狠,一个狠狠地拦脚就把正准备投篮的阿细给撞了下来。 “喂,你们怎么能这样!这犯规!不算!”十岁的小孩子哪里能吵得过中学生,大哥哥们双手抱拳幸灾乐祸地笑:“有种就换个人上啊,这局赢了,我们请你吃烧烤,咋样?” 烧烤对野孩子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一听这话,么仔和钢子就回头看看魏司,魏司当然知道他们几个的意思,可…….魏司回头看了眼场边得分栏旁的小胖墩,叹了口气,这死胖子咋还不减肥咧,非得等到十八岁以后才拉成长条,现在要换人都找不着。 正在他低头犹豫的时候,么仔撞了撞他胳膊,“阿司,你同桌怎么来了?” 魏司猛地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瘦小的盛锦世居然抱着皮书包站在场外,正怯怯地朝他走过来。 这家伙怎么来了?刚刚咋没发现,这人藏哪了? 不等他想明白,小盛同学已经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看了看周围的学生,再看向魏司,还是一惯的细声细气,“我,能不能也加入你们球队。”他说到这舔了舔唇,像是想让大家相信一样,又说:“我以前也打过篮球的。” 大伙的目光都落在魏司身上,魏司抽了抽嘴角,这小鸡崽仔的模样不被人扔出去才叫好吧,薄身板上回被他轻轻一推就倒在地上,小白脸被他狠扇几下的痕迹到现在还留在脸上,依稀可见斑斑点点的红痕。 虽然魏司挺讨厌这情敌少爷仔,但上回毕竟也打了他一顿,心底那股气多少也消了些,他是不想跟盛锦世拉上什么关系,特别是当盛锦世每回小心冀冀地侧着脸看他时,抿着嘴唇笑的模样让魏司打从心底不自在。 那双白袜子更是让魏司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各种的隔应。 “算了吧,你这样的不行,还是快点回家做作业去吧。”魏司老神在在的手一挥,把盛锦世给推开了。 小盛同学脸色变了变,小白脸急得泛红,他抱着皮书包急急地说:“我,我真地可以打的,我在香港打过球,我真地可以哒,你杯我上啦,我得的。” 魏司不得不配服小盛同学,怎么这家伙一求起人来,黑眼睛里一片亮晶晶的浮光,如果你再不答应,怕是眼泪珠子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那可真是丢脸了,魏司这人最怕人掉眼泪,以前跟徐小妙在一块时,小妙每次生气还没掉珠子,只是眼睛红了,他都怕得不行,现在看着盛锦世这样,他抽抽嘴角,再望望其它发小,钢子耸耸肩,么仔也两手一摊,显然是都怕了这个少爷仔。 “好吧,那你就顶阿细的位置,哎,我得先说一句,你要是哪摔伤了别怪我啊。”魏司瞧了眼盛锦世说道。 心中暗忖:嘿,最好摔个狗/吃/屎,这样你就不会老对着本大爷笑了,还顺便挫挫你身上的锐气,哼! 魏司只要一想上辈子受得窝囊气,心里又不平衡,保时捷上那一眼像根刺似的刺在他心里,这口气到底还是不顺啊。 小盛同学却是毫不知情,他见魏司答应后,小脸立即笑成了一朵花,使劲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小跑着把皮书包放在场边,脱了黑色制服,把小领带也给解了下来,顺势松了一颗扣子,露漂亮光洁的脖颈。 几个中学生有点不怀好意地吹起了口哨,魏司哼了哼,眼神忍不住瞟了几眼,这小子还挺白的。 第6章 纯洁如白痴 球场上很快打得热火朝天,起初魏司还想着看那少爷仔的笑话,他可不指望这根脆弱的瘦面条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甚至还想着最好摔他妈的一跟头才乐呢,魏司多少有点心眼小,他对这种天生富贵的富二代特别痛恨,刚从上辈子失败的人生里头重活一回,魏司还是多少放不下那点仇富心理。 可小盛同学的表现却让他有点吃惊,或许正如盛锦世所说的那样,他在香港是打过篮球,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挺专业的,虽然人又瘦又矮小,看着脸白细嫩,那身子板却是灵活的很,而且投篮还特准,魏司没想到他这么小的个子竟能轻而易举地投出几个三分球,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没多久功夫,一场比赛下来,中学生们不但没得一分,还屡屡被魏司的队伍抢了不少分,再加神投手盛锦世的几次远程投射,分数根本是拍马都追不上。 “时间到!”球场旁的小胖墩乐得直跳,两手直拍:“烧烤!烧烤!噢耶!” 中学生们人人相视一眼,无奈地垂下头,其中一个领头的男孩子说:“好吧,今晚上七点在东城街夜市见。” 他说完后,眼睛看了眼魏司身后的盛锦世,小盛同学不像魏司那帮人,一脸臭汗,又黑又脏,他也是满面汗珠,可挂在他脸上就越发显得晶莹剔透,简直像朵水晶花似耀眼,身上的白衬衣经过一场激烈的球赛居然没有半点污渍,只是湿透了,能隐约看见薄薄的身板。 男孩子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魏司还以为他想干架,结果人家直直就穿过他身边,对他身后的盛锦世伸出手,“你好,我叫杜一昕,你呢?” 还在激动中的小盛同学没想到对方的领头羊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一时间有点茫然地四下张望,过了会才伸出手怯怯地回道:“我叫盛锦世,你好。” 杜一昕笑着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你好,以后咱们都认识了,可以一起玩球,你要多来啊。” “嗯。”盛锦世有点受宠地点了点头,头还没低完,两只手就被一旁的魏司给打断了,“好了好了,我肚子饿了,快点去东城街吧,我们几个坐公交车去还要半小时呢。” 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魏司就看不惯有人待见这少爷仔,虽然他的篮球是有那么两下子,可魏司那上辈子的恩怨情结还没散干净呢,对盛锦世总是有股不爽快,现在看对方队长都主动关注这小白脸了,魏司的怨气就更重了。 毛错!这绝逼是怨气,要不然他哪会周身不痛快呢。 所以临散场时,当看到盛锦世抱着皮书包还打算跟在他后面,魏司就不客气地说:“你回去吧,吃烧烤的地方脏得要命,可不是你这样的人受得了,再说,你家司机也该来接你了吧。” 魏司的几句话就像冷水似的当头浇下,把还欢天喜地的小盛同学给淋蒙了,他抱着皮书包怔在原地,过了会,才低声说:“我已经跟家里打电话了,我今晚可以晚点回去。” “不是吧,那你赶紧再打回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啊。”魏司挥挥手,像赶苍蝇似把盛锦世扫出些距离,小盛同学的眼睛又开始泛光了,低头抱着皮书包呆呆地站着,倒还是不想走。 钢子劝了句:“算了,阿司,你同桌他也算是出了份力,就让他跟我们去呗。” “是啊,阿司,就让小世去吧,反正又不是我们出钱。”么仔嘿嘿笑着把缩头缩到角落边的盛锦世给揽回来,魏司见他们几个这么说,也只好应道:“行吧,我可先说一句,吃拉肚子了别赖我啊。” 如获大赦的小盛同学一听,嫩白的脸上霎时绽露笑颜,他一笑魏司就不敢看了,奶奶滴,笑这么好看干嘛,简直跟朵…….花似的。 十多年前的东海城还是一片未开发的临海城市,虽然广阔,但很多地方都没开发出来,还是荒山农地占的多,城中心也没多少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少数几间很有时代气息的卡啦ok或歌舞厅都还是得本城上流人士才能出入,更多的中下阶层老百姓都聚集在东城街的老区夜市里,吃着烧烤听着时下流行的港台歌曲。 魏司他们一行学生也来到这里,几个学生一拼桌子,就兴奋地点起烧烤,搬凳子时,小盛同学把黑不溜灰的木凳子搬到魏司旁边挨着,正准备一屁股坐下去时,就被魏司脚一伸,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坐那头去,我跟阿细坐。” 他可不想跟情敌凑近呼,就算已经消了一半的气也还是对这人不爽。 小盛同学怯怯地看他一眼,两手只好搬起木凳子,左右不知该往哪放,另一头的杜一昕见了,就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帮他把凳子拎起来,温声说:“坐我旁边吧。” 魏司一听就停了动作,他看着杜一昕帮盛锦世拿凳子坐到对面那头,心里那阵不舒服又莫名多了几层,像是堵着一口气又不知道往哪发泄,憋着又说不出来什么味道。 对杜一昕这个人,说实话,魏司上辈子是没见过他,这人出现的就跟盛锦世一样意外,听阿细说,今天是因为对方队里有个队员有事没来,就临时喊了初中部的篮球队长杜一昕来比赛,杜一昕只是玩玩,并没有亮出真功夫,更何况其它人的能力也十分有限,从杜一昕的动作来看,真的只是跟他们小学生玩玩而已。 只是没想到,玩一玩就玩输了,不过魏司看出来杜一昕并不当回事,甚至还有点悠然自乐的味道。 其实对杜一昕来说,正像魏司所猜测的那样,他就是临时来玩的,可没想到玩着玩着,竟发现这么个小宝贝。 当盛锦世抱着皮书包怯怯地站在操场中央时,杜一昕不近不远地望着这个单薄的小男孩儿,他比所有人都矮都要脆弱,像个瓷娃娃一样需要小心轻放,杜一昕还想着这孩子怎么能上场呢,会不会被人撞碎了?出乎他的意料,盛锦世的动作十分专业和迅捷,显然就是受过特殊训练。 场上擦身而过时,他有意握了把盛锦世的手腕,果然,瘦却坚韧有力,杜一昕猜想这位小男孩肯定受过某种训练,而且还不只是篮球。 他打从心底开始留心这孩子,有力量且十分漂亮,还很怯涩,杜一昕十四岁,正处在朦朦胧胧的情感初期,他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特别喜欢这孩子。 烧烤串赤溜溜地响,一群中二期的孩子在吵嚣的人堆里吃的热火朝天,刚刚比赛场上的针锋相对眨眼就变成嘻嘻哈哈的打闹,魏司早过了中二期,听着这帮发小不靠谱的神吹,只是笑笑并不接话,他眼神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发现那位情敌同志正抓着一串烧鸡串,吃得满嘴流油,白皙的脸蛋被夜色火光映得绯红,笑逐颜开地听着阿细他们几个瞎胡闹。 这家伙的骄傲和不可一世上哪去了?魏司盯着那张雏嫩的脸蛋默默望了许久,可巧盛锦世回过眸光,正好对上魏司的眼睛,魏司一怔,像做贼心虚似的把目光移开,一口咬个大鸡腿肉,又神经质地硬吞下,结果差没点噎死自己。 这时,有个绰号叫水熊的中学生提议,光干吃烤串没啥意思,难得出来玩一趟,要玩就玩痛快点,大伙都喝酒吧。 这个提议让一桌子小学生中学生都静了声,胖墩蓝翎海抹了抹一嘴油,傻呼呼地说:“我妈说小学生喝酒犯法。” “哈哈哈,瞧你那乖宝宝的猪样,快回家早点睡觉吧。”几个中学生自以为老江湖似的哈哈大笑,然后也不多说,水熊招呼了来了几瓶啤酒,往桌上一放,就使着牛劲拧开,尔后一人倒上一杯,很有江湖义气地举着杯学电视剧里的好汉道:“来!先干为敬!” 魏司哼了哼,这个水熊啊,据他所知,高中毕业后就死于一场酒后驾车,这人还真是死有源头,打小就这样好酒,长大了也是个酒鬼。 他没抬酒杯,而是看向对面的人,小盛同学还怔怔地没回过神来,估计喝酒两个字有点惊吓到他脆弱的心灵,看着几个熊孩子人人豪气万丈般一饮而下,他的小白脸像呆住般没半点反应,过了会,咬了咬下唇,握着手里的玻璃杯,一付拧眉犹豫不决的小样。 魏司想:反正不关我事,喝醉了出洋相最好了,还停留在上世恩怨的魏同学就当做没看见自个慢慢品着酒。 “来嘛!是个男人就把酒干了!”水熊拿起杯子就往盛锦世怀里塞,小盛同学怯怯地望着杯中的酒水,晃啊晃的,晃得他眼更晕,最后在水熊一伙人的吡喝下,小盛同学还是闭着眼睛硬是倒了进去。 魏司看着酒水淌下脖子的盛锦世,嘴角抽了抽,得,等会看你怎么回去。 水熊一伙人还想继续胡闹时,刚付了帐回来的杜一昕见他们还想灌盛锦世,忙一手挡着,声音有几分严厉:“干什么呢,谁让你们点酒的,谁点的谁给钱!” 这里头带钱的人只有杜一昕,他一说话没人敢吭声,魏司耸耸肩,也不想说话,心里却暗暗想着 找个时间得打探打探这个叫杜一昕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被杜一昕一喝,众位中二少年都做鸟兽散场,魏司抖了抖身上的汗y恤,一手拎着校服外衣准备也回家,这时听到杜一昕对盛锦世说:“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魏司眉毛一挑,呵,这小子倒还真有绅士风度啊,不过这关他屁事,披上外衣才走出几步,又听见盛锦世细细的声音,“我有人接,不用啦,你地先返去啦。” 杜一昕也没多坚持,听他说了后,就挥挥手,“好,那下回我们再玩啊。” 几个发小都坐着公交车回家,魏司刚想跟着上车,突然想到书包竟漏在烧烤档了,多年没读书,背书包这种动作早就还给了老师,他一拍额头,冲发小们道:“你们先走吧,我自己有零钱呢。” 他返回去拿了书包后,正打算跑步回公交车站继续等车时,一道细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魏司同学…….” 魏司浑身打了个冷战,慢慢地转回头,果然,小盛同学正红着小脸蛋,抱着皮书包,眨巴着两只迷茫的大眼睛在望着他。 “你不是有人来接吗?怎么还站在这里?”魏司走过去问。 盛锦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喃喃:“其实我今天骗了你们,我没跟家里人讲,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哪里。” 啊哈?敢情你现在是成了无家可归的小孩了? 魏司没好气地搭上书包,又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身上有钱吗,知道家住哪里吧,我带你去搭公交车。” 盛锦世继续眨巴着两只大眼,一脸无辜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唔知噢,我每次都系司机开车送我返学哒。” ………原来贵公子小时候不只是个软包子,而且还是个路盲。 “那你想怎么样啊?家里电话记得吗?” 纯洁如白痴般的盛同学又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唔记得了。” 魏司:………好吧,究竟这人是怎么变成后来那付屌炸天的模样,难道还有脱胎换骨的时候?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他怎么安置这纯净水样的白痴少年。 “我想,同你一起返你屋企好不好啊?”小盛同学终于提个更让魏司抓狂的主意,可眼下似乎除了这个办法外,又实在没有其它的好法子了,而且照这么来看,盛公子今晚是要住自己家里了。 魏司垂下头,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烦啊!为毛要收留最不待见的情敌! 第7章 谁抱谁的大腿 搭公交车的钱只够一个人的份,所幸小盛同学又发挥了一遍他的纯洁无暇,司机大叔看在可怜的纯情幼=齿份上,于是免费搭他俩一程。 “就是这里了,我先跟你说啊,我家特别脏,而且还很破,我那张床又窄又小,你要是睡不习惯,就赶快想办法找人来接你。”到了家门口,魏司开门时先对盛锦世做了一番教育,刚刚在公交车上他反复的想,以他一个23岁的脑子去想这件事,觉得很不对劲,你说你一个十岁的富家贵公子,再白痴怎么也不会连家里人一个电话都不记住吧。 难道是故意的?那就奇怪了,这家伙干嘛要故意上自己家啊,十岁的脑子没这么抽吧。 魏司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或者说这个贵公子就是个白痴,可他后来又怎么变成个人中龙凤?唉,不想不想了,管他呢,大不了就挤一晚。 盛锦世听了他的教训,还是抱着书包轻声说:“我真系不记得了,对不起,麻烦你了。” 魏司挥挥手,撇了撇嘴,低头拧钥匙准备开门,钥匙还没转,里头的门倒先开了,而且速度极快像一阵风似的开了门,魏司心里一惊,暗叫不妙,忘了他的老娘品性。 “作死啊!衰仔还想着回家,你怎么不死在外边啊!”陈美好凶神恶煞地舞着扫帚铺天盖地的砸向魏司,边打边大骂:“多少点了才想着回家,打残你个衰仔!” 魏司哭笑不得,一边用手挡着一边躲闪,他居然忘了跟家里说不回去吃饭,这也难怪魏司,第一,用习惯手机的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第二,他从十八岁开始就没有了妈妈,长年飘泊在外,一个人吃一个人住,除了偶尔给爸爸魏国庆打个电话外,就是顾着跟徐小妙上网联络感情,更多的时间里,是在拼命到处投简历给娱乐公司,眼巴巴地盼着那点机会,所以他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没有家中有人等吃饭的挂念。 看着陈美好气红了脸,又这样一想,魏司觉得自己也是太不像话,所以陈美好打他时,魏司也干脆不闪躲了,像这种打,他以前曾经叛逆的反抗过,还抓着扫帚气哼哼地回敬陈美好,那时是多少的不懂事,在陈美好离开后日子里,魏司还一点点回忆起妈妈的好,听魏国庆说,你妈每次打了你后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上一阵子,还不让我告诉你。 他想干巴巴地站在那让陈美好打一顿算了,就当弥补上一世的不孝,没料到他想挨扫帚,旁边的小盛同学却不干了。 扫帚突兀地被盛锦世握住,陈美好动了动,发现竟然卡住了,低头一看,哟,这哪来的可爱小人儿,干干净净的像朵水晶花似的,还是个男孩子,看着人瘦又小,力气倒是挺大的,扣着自己的扫帚棍,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阿姨,不可以打人!”小盛同学紧抿的嘴唇坚硬地蹦出几个字,声音虽然不大,却锵锵有力,连魏司都呆住了。 陈美好怔了怔,慢慢松开手里的扫帚,疑惑地盯着这个小学生,“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魏司忙说:“妈,他是我学校的同桌,新来的,今天晚上是一起吃饭,他没地方去了,就来我们家住一晚。” “你们在哪吃饭?哪来的钱?”陈美好转头对着儿子又横眉坚眼,魏司缩了缩肩,放低声音,老老实实地说:“妈,对不起,今晚上我跟钢子他们几个跟三中篮球队打比赛,我们这边赢了,三中的人就请我们吃烧烤,晚上搞得晚了点,所以………对不起,妈,我以后不敢了,你别生气。” 这回论到陈美好骑虎难下了,一向具有□□意识的儿子居然诚心诚意的向自己道起歉来,她反倒没了词,愣了半响,陈美好这才慢慢转过脸又看向盛锦世,问:“那个,他怎么不回家呢?” “我唔记得屋企电话了。”小盛同学倒是一点都不惭愧,理直气壮地回道,还不忘加上一句:“我都不唔记得屋企地址了。” 陈美好被他的港腔噎了一下,回头问儿子:“你同桌是哪里人?咋跟给电视剧里的人讲话一样一样的?” “妈,他是刚从香港转学过来的,你叫他小盛就行了。”魏司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胳膊,要不是盛锦世挡了一下,没准他还得挨揍,想不到关键时候这小子还讲了义气。 听魏司说完,陈美好一下子像受了惊吓似的,手里的扫帚都掉了下来,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香港人就意味着大财主、大富翁,看看港台电视剧里头那些人多光鲜,豪车,名牌,像陈美好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没想过能见到活着的香港人。 “唉哟,这,这是港澳同胞啊,那个…….快快进来,你看家里都没准备什么呢,老魏,快出来,有港澳同胞来咱家啦。” 她一叫唤,屋里头一直保持沉默的魏国庆才赶紧吸着拖鞋小跑着出来,不是他这个当爸的没用,魏国庆在部队就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转业后跟陈美好结婚生下小魏司,日子一直过着紧巴巴,陈美好是个好强的女人,家里家外一把手,教育顽劣的小魏司用足了劲,魏国庆知道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越是心疼儿子就越是急儿子的不争气,他能理解老婆的心情,所以每回陈美好要打魏司时,他都暗搓搓地溜到一边,保持沉默,等差不多了,再收拾善后。 盛锦世的到来让魏家蓬荜生辉,大晚上的,陈美好和魏国庆两个平民阶级赶紧把自己的卧室让出来,还不忘煮碗鸡蛋面给盛锦世端去。 魏司刚想接过面条,陈美好横一眼,“一边去,你不吃饱了吗,还吃什么?” 魏司抽抽嘴角,好吧,他老娘就是稀罕港澳同胞。 “小盛啊,我家阿司有很多不好的习惯,你别介意,他这孩子心眼不坏,你以后可要好好帮助他啊。”陈美好笑眯眯地坐在盛锦世面前,儿子好不容易带回个像样点的同学,她可真想有人能带好自己儿子。 “嗯,我肿要阿司帮下我呢,我地都系好同学好朋友。”吃着香喷喷的鸡蛋面条,盛锦世边吃边点头,陈美好乐开了花,忙说:“好好,你吃你吃,吃多点啊,以后常来家里玩。” 魏司干巴巴地站另一头喝凉白开,有没搞错,谁要这人常来家里啊。 晚上睡觉时,魏司带着诸多不良情绪把一个枕头扔到另一头,指了指:“你睡那头。” 小盛同学准备往床上爬,他穿了身魏司的旧睡衣,家里也翻不出更好的衣服,陈美好拿给盛锦世时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听了魏司的话,小盛同学停顿了一下,大眼睛看了看他,魏司当做没看见,拉上被子倒头就躺下了,他其实没睡,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声音,静止了一会,传来蔌蔌嗖嗖的声音,估计那家伙已经老老实实地钻进被窝里去了。 那就睡吧,反正跟情敌就睡这一晚。 半夜时,魏司睡着睡着就感到不对劲,怎么这左腿特别的热,好像有团热烈的火球在燃烧,他想转转身体,不料发现沉不行,魏司一骨碌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奶奶滴,小鸡崽仔似的好同学正抱着自己的左腿睡得正香甜哪,不知道在发什么美梦,一对浅粉色的小嘴唇还时不时地吧咂几下,小白脸蹭了蹭,似乎隐隐带着笑意。 魏司简直无语,动了动腿,“喂,你抱我大腿干嘛?走开走开。” 沉溢在美梦中的小盛同学还抱着魏同学的大腿不放,不但不放,还搂得更紧了,魏司哭笑不得,“你给我起来啊,你,你别抱我腿啊。” 任他动了又动,小鸡崽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视,整个像橡皮糖似的粘着魏司大腿就是不放,两只瘦瘦的手为了抓牢点,还往上又扒拉扒拉几下,一个不留神,竟有几分□□,魏司僵住了,他虽然是十岁身体,却是二十三岁的心理,很多时候是心理控制生=理,所以,魏司有点不自在了,有个地方正承受不该承受的重任。 这个蠢家伙!魏司脸红红地看着小盛同学的小手不轻不重抱贴,心里暗火:抱你妹啊!别揉了好不好,你他妈以为是棉花棒吗? 小盛同学还真当魏司的大腿是最温暖软和的小棉被,贴着倍儿紧,不但贴的紧,还像三岁娃娃抱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似的,两小腿也夹得倍紧,整个一抱大腿的树袋熊,另一边两手还像玩儿一样绕痒痒,软软的,怎么会这么舒服呢。 可怜的魏司被这蠢家伙折腾得满头大汗,要用23岁的意志力抗拒这个10岁的蠢货,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周身燃烧,发热,这种欲擒故纵的感觉比跟徐小妙那啥还要刺激百倍。 呼吸在黑夜中分外沉重,魏司僵坐在床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甜甜睡大觉的小盛同学,魏司真恨不能把这蠢货一脚踢飞下床。 心里挺想这么干的,还没等他卯足力气出脚时,冷不丁听见隔壁爸妈的交谈声,魏司家是老住宅区,以前魏国庆部队转业进邮政局时,单位为了照顾他一个转业干部,分配了套旧房子,这房子一住就是十多年,因为有些年月了,所以墙壁门板什么都比较薄,半夜谁打个喷嚏都听得清。 这会正巧让魏司听见了爸妈的对话。 “老魏啊,刚刚那孩子长得真漂亮,你说怎么人家香港人的孩子就这么干净漂亮,咱俩长的不差,咋就生了阿司这么个熊孩子,唉,一天到晚的不省心,还整个脏乱差。”陈美好万般感叹地道。 “你也别老说咱家孩子这不行那不行的,阿司他才十岁,没长大呢,我看这几天他表现不错啊,以前还老跟你顶嘴,这两天你感觉到没有,阿司他懂事很多了。” “是啊,你这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小盛?人家那孩子多干净多有礼貌,人还单纯的很,一口一个阿姨好,刚刚我打阿司时,我看这孩子眼睛都红了,唉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呢。” 魏司暗忖:屁啊,还重情重义,你们是不知道盛公子今后是个啥样的人物,那是身从百花过,不沾一片叶,玩过的男孩女孩比你们见过的都要多呢。 “老魏啊,我觉得咱们家的孩子得多跟小盛一块玩,人家那孩子一看就是好学生,而且家里还倍有钱呢,我见过那孩子身上的衣服,是个啥名牌,要百来块钱一件呢,家庭肯定不差,你说咱俩一辈子待在邮政局子里,周围也没啥有能耐的亲戚,想求谁帮个忙都找不着人,咱俩这辈子就这样算了,可阿司不行啊,他要是能一直跟着小盛该多好,我刚从小盛那打听了一下,他家准备在海城长期投资,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都在这边,你说我们阿司要一路跟着,以后出去找工作说不定还能进啥港资企业呢。” 魏国庆一拍巴掌,“对啊,老婆,人都得找靠山,有靠山好办事,不过,你说小盛会愿意跟咱们阿司做好朋友吗?” “有什么不能的,我跟你说,以后咱们隔个三五天就叫阿司带他过来玩,你记得要买好水果买好菜,我们好好留这孩子吃饭沟通感情,这不就行了吗?别舍不得那点钱,这叫长期投资呢” “对对,还是老婆想到周到!” 两夫妻乐得呵呵直笑,魏司贴着墙无奈地苦笑,他低头看了看还抱着自己大腿甜睡的盛大公子,仰头暗叹:有没有搞错,这到底是谁抱谁的大腿啊。 第8章 提前进入演艺圈 有了魏国庆两夫妻的主张,魏司是硬着头皮不得不时常领着盛锦世到家里吃饭,他本来还想来几次,盛公子大概就厌了吧,毕竟家里的饭菜再好也未必比盛家的港厨手艺好,陈美好手艺不错,不过仅限做点家常小菜,像什么煲靓汤啊炖补品啊,还有什么鲍鱼海参啥的,家里是不可能做的出来,魏司上辈子就知道这贵公子精穿挑吃,品味一流,时常有美食栏目或时尚杂志找他座谈。 魏司还记得美食栏目上的翩翩佳公子是这样说的,“一道好菜不是偶然做出来,而是经过炉火纯青的反复烹饪才能制成天下美味,正如我们星亚对每一位艺人,都是经过精心细致的研究,设计出每一位艺人该走的路,确保每一位进入星亚的艺人都能红起来,所以,我们星亚不愧亚洲第一造星工厂的称号。” 当时的魏司盯着屏幕里的盛公子暗骂:呸啊,谁不知道每位经你包装出来的新鲜肉都已经被你尝了个鲜啊!估计是根据你盛公子的床=上评估来确定今后是否力捧吧! 基于前世的恩怨,这世的魏司十分十分的不待见小盛同学。 “你要是觉得不好吃,以后可以不用来的,我妈手艺就那样,不像你家,还有专门的港厨。”放学时,魏司觉得该停止自己跟盛公子的发小交情,他才不想跟自己的情敌有啥好交情,爸妈的话虽然有点道理,但对魏司而言根本不靠谱。 你想靠着人家提携发财,也得看看人家乐不乐意啊,魏司知道十多年后的盛家是个什么规模,资产过亿,创造了东南亚最大的娱乐帝国,几乎所有当红一线明星都是从星亚娱乐捧出来的,还不要说其它的投资项目,人家能让自个儿子跟个老城区旧房子里的朋友沾亲带故吗? 再说了,魏司也不喜欢这个情敌,所以他得赶紧把两人蓬勃向上的友谊扼杀在萌芽状态。 小盛同学却好像还不懂他的意思,眨巴着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说:“我觉得阿姨做菜好好食,我好中意食哒,比我屋企的肥厨做得要好多啦?” 魏司用力背起书包,挠了挠头,觉得不跟这白痴说清楚明白是不行的,于是,他抹了把脸,浓眉狠狠地竖起来,拧成一个川字,目光绽出抹堪称杀气的意味,然后放低声音,硬沉地道:“好吧,我跟你实说,盛锦世同学,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但系你上次救了我!”小盛同学突然执拗地打断他的话,大眼睛里亮闪闪的,好像有什么水珠要滴了出来。 魏司捂额背过脸去,他最怕看这位少爷仔的眼睛,一看就说不出肚子里的那些话,顿了会,他又转回来,认真地说:“我没有救你,其实上次在洗手间里,那个打你的人是我,知道吗,是我!我讨厌你,所以才骗你,我也不想教你普通话,什么帮助新同学都是蒙人的假话!” 小盛同学天真纯净的大眼睛瞪得溜圆,惊愕程度简直堪比雷击。 “我不喜欢和你做朋友明白吗?你也别问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讨厌你,你今后也别跟着我了,我们家也不欢迎你,我们到此为止,ok?” 魏司一口气把话全说干净了,然后看也不看盛锦世甩着书包就跑出课室,出去时正好撞上进课室的钢子,钢子拿着篮球问:“哎,阿司跑什么呢,小世,一块去打篮球!大伙都在等你们两个呢。” “我不去了,先回家,有事明天再跟你说,再见。”魏司可不敢回头,匆匆说上一句就跑了。 身后隐约听见有人的皮书包掉在地上,“扑通”一声,像砸落在魏司心上似的,暗搓搓的发疼。 一溜烟地跑回老街,站在街头魏司才停下脚步,弯下腰大口大口喘着气,抹抹一头的汗,胸口已经平静下来,那种疼或许只是心虚,他没必要为个自己最不待见的情敌难受,这样一想,倒是心安理得了,想着总算把这个上辈子的情敌给甩掉了。 其实魏司心底那点怨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打也打了一顿,该教训也教训够了,只要这家伙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可以安心过自己的生活,不管今后是不是要走演艺这条路,他都不想跟盛锦世拉上啥关系。 踏着暮色,魏司走到自家门口,发现一群街坊邻居正把门口围个里三层外三层,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魏司快走几步,正想拔开人群时,就听见最近的两个围观群众嘀咕:“老张家好惨啊,前几年死了老婆,今年自个又翻车送了命,留下这一老两小的,怎么活啊?” “怎么活?找老魏呗,老魏不是老张生前的好战友吗?这种节骨眼上,不找老战友找谁啊?” “可你看老魏家这状况,哪还养得起啊。” 那两人长吁短叹地瞎操心完了,回头一看,魏家的熊孩子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个呢,魏司在老街上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淘蛋货,谁见谁家愁,尽管最近好像消停了,但余威尚在,两个大人被个熊孩子一瞪,嘴角也不禁抽了抽,各自耸了耸肩膀就赶紧溜走了。 他俩一走,魏司就掂着脚尖往自己家里望,只见家里窄小的客厅里挤了一个老太婆和两个哇哇直哭的孩子,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对着陈美好哭嚎着自己的苦命,魏国庆蹲在小矮木凳上,一直在猛吸着烟。 魏司隔着人缝仔细辩认,凭印象,那是爸爸的好战友张进叔叔家里的两孩子,上辈子里,张进叔叔是死于一场车祸,但他家那两孩子并没有像今天这样走进自个家门求收养,因为当时父亲恰好也出远门了,张叔的七十岁老娘拖着两孩子到了门口一见没人,也就抹抹眼泪回了乡下。 可是这一世截然不同,魏国庆本来是要随局里出趟远门,可正好认识了盛锦世这位港澳同胞,考虑要好好培养培养自家儿子与港澳同胞之间的感情,没出这趟门,恰好就被张家老太太给撞上了。 陈美好见魏司回来了,忙把出去把人群驱走,然后关了门,拉着魏司想进小卧室说话,才路过厅里就听见张家老太太一声高八度嚎叫:“我这苦命的孙子孙女啊,你爹娘把你们生下来都不管了啦,让我一个老太婆咋带啊啊啊,我那没良心的儿子哎……..” 饶是陈美好这样硬气的女汉子也只能动动嘴角,憋了口气把魏司拉进小卧室里。 “妈,你们是打算收养外头那两孩子?”魏司多少也明白了这状况,张家老太太拖着两孙子孙女上门就想着要赖上自己家,张叔在世时跟爸爸是一个铁皮车拉出去的新兵,也是一个火车坐回来的战友,早些年张叔老婆生第二胎就大出血死了,留下张叔又当爹又当妈,现在张叔又翘了,两孩子真是没路走了,这忙要不帮,是挺说不过去。 可家里也不富裕啊,光靠着邮政局那点工资,养活一家三口也是勉勉强强的,再加上两个孩子,这家可怎么过才好? 魏司暗忖:都他妈整出个什么事,上辈子没有的罪,这辈子怎么全来了,敢情上帝他老人家玩儿人不是! 陈美好叹了口气,默默地坐下,魏司第一次看着要强好胜的母亲露出为难的神情,他知道妈妈是嘴厉害但心却软得像豆腐一样,魏司看了看四周,他家离小康还差一截,但胜在有完整健全的父母,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却被心灵手巧的陈美好装饰像模像样,魏司环顾一圈后,听见妈妈低声喃喃:“你说,我们还有能力收养吗?” 魏司当然明白陈美好的苦处,人家老太太都找上门来了,你不收养,那是你不人道,没情义,说不定没等你说出个“不”字,人家老太太就直接拎根绳子吊死在你家门口,让你一辈子不安宁。 还别说,以魏司对那张老太太的了解,没准真会演这一出。 “阿司,你替爸妈拿个主意行不?” 陈美好也是愁没了主意,居然想着把主动权交给十岁的儿子,魏司咬着下唇,又听见外边张老太太哭天喊天的声音,如果今天不放话,谁也别想好过了,他想了想,说:“那就收了吧,我们都少吃口肉就能养活那两个弟弟妹妹,妈,我也能挣钱的。” “傻孩子,你能挣什么钱。”陈美好笑着揉了揉眼睛,魏司这些话仿佛让她重新找到了女汉子的信心,她整了整衣服站起来,对儿子说:“行,就听儿子的,咱们不能没了情义,以后下去见你张叔两口子也算对得住了,外边那两孩子今后就是你的弟弟妹妹,阿司,你可是要当大哥了,以后可得学好啊。” 做出这个决定后,魏司也有点后悔,可他明白有些人=情=事=故是躲不过的,这辈子跟上辈子也不一样了,从遇见盛锦世开始,他的人生就好像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行驶,每一步都走着崭新的路,每一步都让他措手不及,魏司不得不让自己乐观起来,或许这条路会有不一样的精采呢? 自从家里确定收养了那两弟弟妹妹,吃饭都少盛了一碗,魏司看着爸妈越来越省,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说了自己能挣钱就要挣给爸妈看,于是魏司趁着放学的时候,就自发的跑到新开张的商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着点活干。 魏司本身学得是表演,虽然是个三流演艺大学,可好歹在影视城也混了两年,多少也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他掂着脚尖去看商场上的招聘广告,瞧了半天终于发现商场铺面正打算开张一家川菜馆,需要个会表演逗乐的角儿。 那时候的海城还是一片待开荒的城市,商场里开的菜馆还没像现在的大酒店有歌舞表演,通常都是请些耍艺的小丑逗逗乐,可也是招揽客人的好招,魏司在大学时也当过洋快餐店门前的小丑,虽然又热又累,但也算挣了他整个大学的学费,而且在毕业后没角儿活接的时候,魏司也曾靠着这门耍宝的技术在不少店门口打过散工。 魏司计算了一下,干这活薪水还挺高的,大概是看得他人小又灵活,表演起来活灵活现的讨人喜欢,于是就答应让他上工,魏司硺磨着,凭他的能耐,这一个月多少也能挣几百元。 可没想到就因为这一个不起眼的角色,让他提前进入了演艺圈,而且,还是拜他的小情敌盛公子所赐…….. 第9章 开启童星道路 这事还得从盛锦世说起,自从魏司那天毫不留情地冲着他说了那些话后,盛锦世弱小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差点喘不过气来,看着魏司头也不回地跑出课室外后,小盛同学硬憋着才没有让眼泪珠子掉下来。 他一路憋着回家,从来没有过的阴郁神情让司机都不敢跟他说话。 也许魏司并不知道,对这时的盛锦世来说,他最需要的就是像魏司这样的朋友,每次回家,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只有佣人在的家里,盛锦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落莫,他从香港跟随着父亲来海城读书,除了学习外,更多的是充当母亲沈碧莲的眼线。 沈碧莲出身港岛富裕家庭,名正言顺大户人家千金小姐,下嫁给盛锦世的父亲盛宁宇也是家里的安排,盛宁宇靠着岳父发家致富,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并且还来到海城投资,沈碧莲远在香港难免听到些不该有的闲话,她又爱玩惯了,不想为了盯丈夫浪费自己的宝贵青春,于是就把盛锦世这个小包袱给扔了过来,明着说来读书,实则是充当眼线。 盛宁宇哪里会把十岁的儿子放在眼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时整夜不归家也是常有的事,盛宁宇风流倜傥,整个东海城的商圈都知道,大家都权当游戏人生一场,谁也不揭谁的短。 盛锦世小小年纪,心智长得快,过早的也明白了这些大人间不可说的秘密,所以每天晚上给母亲打电话汇报时,都早早打好腹稿,列好一堆说词蒙蔽过去。 说了太多虚假的话,盛锦世也越来越寂寞孤独,在家里面对空荡冷清的大宅,华丽冰凉的家具和壁灯,呆若木鸡的佣人,机械刻板的司机,这一切都让他十分烦恼,他满口的港腔,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人愿意和他说话,唯一能让他感到快乐的只有粗鲁的同桌魏司。 只要想起那个高又壮满嘴吹牛皮的男孩,盛锦世就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原本的嫌恶因为一场厕所打架产生的大逆转,他喜欢跟着这个平民男孩一起玩,包括他的那些小伙伴们,还喜欢上魏司家吃家常菜,香喷喷的,比家里港厨做的都好吃,在他以为能跟魏司做好朋友时,魏司却跟他说了那些话。 诺大的客厅里,小盛同学蜷缩着身体坐在长沙发里,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魏司会讨厌自己? 小盛同学读书一流,脑子自然也不笨,他想不明白的事就一定要去死嗑到底,于是盛锦世就天天主动跟魏司说话,他尽力把普通话说得好一点,能让魏司听明白,而且也总是想法子旁敲侧击,可惜这些日子魏司一直想着挣钱的事,一放学就跑得不见踪影,连钢子他们的篮球都不打了,小盛同学百般不解下,也就从偷偷跟着魏司后边,想看他到底干什么去。 结果就发现了魏司的秘密。 在宾客吵嚣的新饭店门口,盛锦世背着书包伫立在街的另一头,他看到魏司跑进店里,没一会就穿着个笨拙的熊外衣,手里抱着个大熊头走出来,吃力的把熊头戴到头上,然后在门□□灵活现地载歌载舞,盛锦世没想到平日里一脸大哥大模样的魏司居然也有卖的一手好萌的时候,他夸张滑稽又不失可爱的动作吸引了沿路的人群,而且还会变些小魔术,一会摸出个圆鸡蛋,一会又抽出条彩色丝巾,还有更绝的是从嘴里掏出棒棒糖。 盛锦世看了很久,他抿着唇一直远远地望着那个机灵古怪的小熊,当魏小熊又把一颗棒棒糖掏出来递给一位路过的小孩时,盛锦世低头揉了揉眼睛,转身背着书包离开了。 口袋里的钱越来越鼓,魏司摘掉熊头套认真的数着,再这样下去,工资会比他预想的要好噢,折好钱放进内衣袋里,魏司准备将这副业好好发挥下去,没想到过了三天,饭店老板就亲自来到他面前,笑盈盈地对他说:“小魏,这是你一个月的工资,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来了。” 魏司一听眼睛就直了,“老板,你别看我小,我真的可以干,你看我还会变魔术,还会耍花样,好多客人都是我招揽进来的,你能不能…….”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年纪小很能干,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但是你有更好的路子,我不能碍着你啊。” “更好的路子?”魏司听糊涂了,“我哪有什么好路子?我只能在你这挣钱啊,老板,我真的很需要钱,我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 “我知道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放你走,让你去挣大钱嘛。” 魏司怔住,店老板见他还一无所知的模样,便笑着道:“我现在跟你也说不清,你打电话叫你家里大人来,就说有广告商要找你拍广告,你可以挣大钱了小子。” “这,这是真的?”魏司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上辈子他蹲影视城那段时间里,也曾去面试过几个广告,可都是因为没后台没背景,要不然就是没名气,让别的小模特小明星们给抢走了,没想到这辈子才站几天店门口啊,就白得一个广告角色。 这个消息让家里的魏国庆两夫妻也惊了一跳,魏司在此之前一直瞒着他们挣外块,这挣着挣着,竟然挣出个上电视的机会,面对广告商时,一向尖牙利嘴的陈美好话都说不全了,只是搂着身边的小魏司不停地笑,魏国庆倒是部队出来的见过世面,拿着广告商递来的合约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看到报酬数字时,眼睛努力地睁了几下,定格了好一会才抬起头,严肃又认真地问:“请问这合约算数吗?” 广告商扶了扶眼镜,微笑地说:“当然,如果魏先生对报酬有什么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 魏司偷偷瞟了一眼,看到合约的下方写了个四个数字,看起来不多,但在这个年代能给一个十岁的小孩这种数目,已经是很厉害的了,魏司暗想:这误打误撞的居然还拍成了广告,运气怎么这么好? 接下来的几天,魏司向学校请了假去拍广告,这是个少儿品牌,主要经营童鞋,此次拍的广告是厂商最新推出的新款运动鞋,会闪闪发光的那种时尚球鞋,配上一身崭新运动装特别的酷。 除了魏司外,广告商还请来了三个孩子参与拍摄,有两个孩子准点来了,着装打扮都十分有明星气,魏司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下这两个小童星,没什么印象,估计在今后的演艺生涯里并没有表现特别出色,很多童星在小时候能拍广告电视什么的小红一把,反到了长大后却消声匿迹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毕竟演艺圈最不缺新人,只缺机遇。 衣服鞋子都换好了,场景是正在建设中的新城区儿童乐园,沿着海滨大道建设,海风吹来,阵阵凉爽,再配上色彩鲜亮的游乐城背景,几个男孩往前边一站,特别的酷帅。 广告不像电影电视,拍起来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特别是对于另两个有过拍片经验的小童星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反观魏司却是一个生面孔,长得帅气精灵,但还是有着掩不去的底层气息。 而一旁替儿子抱着劣质棉衣的陈美好,也感觉到了众人的异样眼神,特别是另两个孩子带来的保姆和助理,一边替两孩子整理衣裤鞋袜,一边对投对陈美好抱以轻讽的的眼神。 魏司见妈妈很难堪地低头看着自己土气的粗跟皮鞋,一向要强的脸上绽出抹尴尬的神色,他走上去轻轻抱抱了妈妈,俯在她耳边说:“妈,别理他们,你儿子是最棒的!” 陈美好欣慰地笑了笑,嗔怪地掐了把魏司:“小子胡说什么,你妈什么时候有怕过谁,咱是老街出来的人,什么事没见过,儿子你快去吧,别让人小瞧了。” 魏司才点点头,他回首看向那两位明星少爷似的孩子,见化妆师们正围着他俩转圈,其中一个留着偏长刘海的俊俏男孩嫌脚上的鞋子不好看,不耐烦的抬了抬脚,示意货商换双好点的鞋。 大概是真有点小名气,旁边等候的货商见状,就立即让工作人员重新给两位小广告明星拎了另一款新鞋,那位俊俏男孩子抬着脚让助理帮忙把鞋穿上,尔后神气地瞟了魏司一眼。 魏司心里哼了哼,小样,在爷爷面前摆谱? 第10章 偶遇未来天王 他大刺刺地走过去,仰起下巴,也指了指自己脚底下的鞋子对货商方说:“我也要换双跟他们俩一样的鞋子,还有,我怎么没有化妆师和造型师,你们给我安排一下。” 拍摄组的人面面相觑,那两个孩子的助理和保姆则对他投以轻蔑的眼神,那个俊男孩故做潇洒的一捋刘海,十分老成地讽笑道:“就你还要化妆?哼,这样不是挺好的,反正你也没几个镜头,站在我们后边也看不着你,还化什么妆?” “是啊,你还不知道你自己的位置吧,你就站在我们后面当陪衬的,脸拍不到,跳起来的时候就拍个裤角,连鞋子都不一定拍的上,还换什么鞋?”另一个留着小日本似的西瓜头男孩也跟着嘲讽。 魏司一听心里就怒了,妈蛋,就算只露个裤角老子也不能吞这口气,今天他妈妈在这里,魏司也是23岁的人了,别的时候不争,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输给这两屁小孩子。 于是,魏司瞪了他俩许久,嘴角扯了扯,然后也不说话,自已边走边脱下脚上的球鞋,走到货商面前的箱子里,拎出一双新款球鞋抬脚就穿上,然后又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下兀自走到化妆师面前,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化妆师,说:“请阿姨帮我简单化个妆。” 从化妆师略诧异的目光里,魏司看到十岁的自己流露出坚韧执拗的神情,化妆师只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魏司离开时挑眉看了眼那位俊男孩,见对方已经被他气得眉头紧拧,活像一头愤怒中的小狼,魏司毫不客气地咧开嘴笑笑,也不理会就转身走了。 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上妆,时不时抬起眼皮扫扫那群工作人员,俊男孩和顶着西瓜皮脑袋的男孩都一同忿忿不平地盯着他看,两位童星的经纪人去跟拍摄方交涉,声音挺大的,意思是怎么一个充数的配角也能跟自家xx小童星相提并论。 魏司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也有点不稳,他知道演艺圈里的那点事,没名气没后台没背景,能让广告商看中已经算是挺惊奇的一件事,从前在影视城里他没少受委屈,替人拎鞋,帮领饭盒,鞠躬尽瘁地跑前跑后,非但没赢得机会,倒让人更为唾弃,重活一世,他不想再弯着腰做人,他才十岁,他不愿意输了志气。 出人意料的,经纪人跟拍摄组吵嚣大半天,先前来签约的那个斯文广告商也来了,他彬彬有礼地跟经纪人说了些什么话,那位嚣张的经纪人好像听了几个字后,脸色明显变化了一下,然后像斗败的公鸡似的,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叉着腰对着魏司的方向望了会,扭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魏司轻轻松了口气,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看样子是渡过一关,他安心地闭着眼睛上妆,陈美好给他递来水杯,暗暗比了个大姆指,小声说:“儿子,好样的,咱就不能输了气势,对了,不是说十点开始拍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呢?” 一旁正化妆的化妆师顺口应道:“还差一个人呢,他是主角,他不来没得拍。” 魏司睁开眼睛,问:“阿姨,是谁呢?”不晓得又是哪个惹不起的大牌童星没到场,敢情这广告商请得全是了不得的孩子,当然,除了魏司外。 “你还不知道啊,呵呵,这次请的几个拍广告的孩子都是当今广告界最炙手可热的小童星,那两个看见没,长得俊秀的叫周密,全国少儿童星选拔赛的冠军,另一个留着小西瓜头的叫刑天宇,也是那场比赛的亚军,等会来的那位呢,比他俩还厉害,人家是拍大屏幕电影出来的,哎,你看过《侠义当道》没有?” 侠义当道?这不是十多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武侠经典电影吗?一直到了十多年后都被当成经典电影片屡屡被赞叹,难道今天这个广告主角是当年那部电影的小童星? 魏司一激灵,他想起来了,当年《侠义当道》确实捧红了几位旷世巨星,其中饰演男一号儿子的孩子就因为这部戏一跃成为大银幕宠儿,机遇滚滚来,青云扶摇直上,接连接了许多部片子都是大制作,叫好又叫座,在童星中十分罕见,十多年后,这位童星伫立在电影界顶峰,红遍东南亚,甚至成为好莱坞电影界的宠儿。 难道真的是他? 魏司抓着水杯的手不停地颤抖,是他,是他,没想到当年在片场毫不客气打了自己几耳光的影帝巨星,在洗手间狠狠欺辱自己的吉南音天王,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水杯里的水被不停地颤动着洒了几滴在手背上,魏司痛的一抽手,水杯“碰”的一声落在地上,陈美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忙问:“儿子,阿司,你怎么了?” 魏司弯下腰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抓起水杯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对陈美好微笑:“妈我没事,眼睛有点痒。” 陈美好吁了口气,紧张地拿过杯子,摸摸他的头,“没事就好,死孩子,别吓着妈妈,妈再去给你倒水。” 说话间,场外已经响起一阵零乱的脚步声,拍摄组的人都纷纷回头张望,包括那两位不可一世的小童星都面露敬仰神色站了起来。 是他来了,吉南音。 魏司再次握紧水杯,闭上眼睛,上一世的过往全浮现在脑海里。 “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打的魏司脑袋发蒙,他捂着脸惊愕地看着对面弯着唇角笑的吉南音,那笑容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内涵,导演喊了一声:“好,这场过了。” “李导,我觉得还不够逼真,再来一次。”吉南音笑得优雅迷人,哪里会有人想到他方才下手那一耳光的震痛。 “啪啪啪!”接连三四下耳光,最后一下还抡了一拳头,魏司被抡得退后一步,捂着胸口连咳好几声,他的脸被打的浮肿泛红,甚至嘴角都渗出血来,照他的性子早就上前给这孙子几下,可是他动不了,这是拍戏,他是反派,吉南音是正义化身,可有谁会知道这位笑容儒雅迷人的影帝巨星竟下手这么重。 洗手间里水花四溅,魏司没想到吉南音也会背后偷袭这一招,他奋力挣脱却发现对方力量惊人,而被偷袭成功的魏司只能被吉南音强行用手肋抵在湿漉漉的墙上。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打你?”吉南音俊美无瑕的脸近距离依然美得惊人,可他的笑意却透着丝丝冰凉。 “为什么?”魏司瞪着眼睛看着这位蛇蝎男美人。 吉南音又笑了,他的笑与众不同,只轻轻一扯嘴角就是道美到极点的弧线,“因为啊,我不想在这圈子里见到你。” 魏司霎时震惊地呆呆伫在原地,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在眼前放大又远离,他连一句为什么都问不出来,直到现在,魏司都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吉天王,竟把自己往死里整。 从那以后,魏司的演艺道路确实是越走越坎坷,难得接了那部像样点的戏,事后他的戏份全被莫名其妙的删光,再之后,没有任何一家剧组请他演角色,他只能徘徊在影视城的城洞下,跟着一堆同样做梦的年轻人寻求机会。 那是前一世吉南音带给他的伤害,这一世,他一定不能束手就擒,至少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才好! “那边的孩子过来,准备开拍了。” 魏司倏地睁开眼睛,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不远处,吉南音已经来了,这时的他应该只有十二岁,身材十分高挑修长,跟十六七岁的少年差不多个头,魏司知道他有三分之二的法国血统,长相阴柔中又透着邪邪的英气,这种中性美的外貌最受女孩子欢迎,所以吉南音能红起来确实不是难事。 顺着工作人员的叫唤声,众星捧月般的少年缓缓转回头来,他的目光一接触到魏司时,幽幽地闪烁了一下,看得出来,天之骄子的少年吉南音也没把魏司放在眼里,魏司整了整运动服,捋捋头发,尔后仰首大步向他们走去。 广告耗费时间不长,吉南音是几位童星中最有名气的,他的经纪人一上来就要求拍摄组在一小时内结束掉吉南音的拍摄,因此几位孩子都得配合吉南音做好这一小时的拍摄。 魏司知道自己这次是走了狗屎运才得了个占边角的位置,但他就算占边角也得好好发挥,广告是以一群青春少年踩着滑板,充满阳光气息的从游乐城前飞驶而过,镜头会捕捉几个孩子在滑板上弹跳的动作,从而突出新款运动球鞋标志。 玩滑板这种运动对魏司而言并不难,他有自信能做好,按照拍摄组的安排,先给冲出镜头的孩子们依次拍个滑板的帅气动作,魏司被安排在倒数第二,站在他后面的是西瓜皮男孩邢天宇,估计是对安排很不满意,还没开始就气哼哼地在踢着滑板,魏司的前边是俊男孩周密,他回头瞥了魏司一眼,不忿和不屑流露的干干净净。 “都不知道搞什么,先前都不是这样安排的!”为了表示强烈的不满,周密拿着滑板忿忿地瞪着魏司说道。 魏司倒没心理会他,小屁孩子一个,他才懒得跟这人吵,倒是周密前面的吉南音,似乎并没有想跟他们三个说话的意思,一个人把玩了几下滑板,就“啪”地一下将滑板帅气利落地踩在脚下。 动作干脆,神情震定自如,魏司暗暗在心里想,一会肯定不能输了气势,这也算是他与吉南音的第一次交量。 第11章 广告之星 “准备好了,开始!”一声指令下,几个孩子像离弦的箭般在游乐城跑道上飞驶,拍摄影镜头紧跟其后,几个摄影组同时捕捉孩子们的灿烂笑容,当然,最具份量的镜头肯定是落在吉南音身上,他的一笑一颦将做为广告代言人制作成后期宣传海报。 滑板在脚下飞驶,魏司的目光越过周密,直直望着吉南音的后脑勺。 这是重生后踏入圈子的第一步,尽管只是个广告,但也足以挑起魏司的斗志,他不能输,特别是不能输给上一世带给他不明不白伤害的吉南音。 所以魏司拿出百分百的神彩在展示动作,他垂下头深吸口气,抬起头来时,双目眸光如电,两道浓眉自然地轻扬,唇角一展,少年俊朗的灿烂笑容如正午阳光尽情放肆的展放,镜头里一一掠过孩子们的笑脸时,导演的目光很自然地盯住了排在倒数第二的魏司,他饶有兴致地凑前一点,用手点了点屏幕,“这孩子是哪里请来的?” 旁边一直站着的斯文广告商笑道:“一个商场门前找来的孩子。” “呃?商场门前?”导演回过头有些奇怪地望着他,“阿卓,这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啊,你不是向来注重艺人全能品质吗?怎么会到商场门前去找人?” 卓云扶了扶眼镜,微笑地说:“有时候好苗子未必会出现在选秀赛上,我不过是想换换方式而已。” “就这么简单?” 卓云见老友刘行还是用质疑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好了好了,算我服你了,没错,我确实不是自己心血来潮跑过去挖角的,而是有人托我去找他。” “谁啊,这么大的面子?”刘行不解地问。 卓云笑而不语,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镜头里的魏司,“你想不到吧,是他的同班同学,星亚家的小公子盛锦世介绍的。” 刘行更惊奇了,“你是说星亚的小公子推荐他?呵,眼光独到啊,那小子看着没什么稀奇,一出场倒把我给震了一下,啧啧,看来星亚的小公子天生是吃这行饭的能手。” “说不定人家只是帮同学而已,他跟我说时,是希望我能通过拍广告变相给这位同学一点经济帮助,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那么几下子。”卓云摸着下巴笑了笑,“或许,还可以多介绍几个广告给他试试。” 正说话间,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有工作人员叫了一声:“快过去,有孩子摔倒了。” 卓云和刘行一听忙抬起头,只见游乐城前跑道上围了一圈人,周密和邢天宇的助理和保姆们正匆匆挤进去,没一会就听见他俩的经纪人大声叫唤,“你这混小子,小小年纪就使坏,看你把邢天宇撞成什么样子,你给我出来!” 说着,就把魏司从人群堆里揪出来,刘行见了眼睛一亮:“哟呵,这小子看来惹祸了。” 卓云却气定神闲地插着口袋道:“还说不定呢,走,我们看看去。” 嚣张的经纪人正揪着魏司的耳朵叫骂,魏司也不示弱,气哼哼地一甩手,退后几米不屈不饶地盯着他,经纪人愤怒地指着他:“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嗯?你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上一辈子的魏司碰到这种事,多半会忍气吞声弯腰赔礼道歉,他没有所属公司或工作室,是个野户,所以自然也没有经纪人,很多时候当群众演员被人骂了坑了,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可是这一世魏司却不想再吃瘪了,在第二轮拍摄时,刚刚起跑前,他就敏锐地发现前面的周密回头冲着自己身后的邢天宇打了个眼色,魏司心知这两小子不是啥好鸟,肯定在肚子里谋着什么坏事,魏司是老街上的熊孩子出身,除非自己低头,否则哪还有让人坑的道理。 果然在一个下坡道的时候,魏司就发现前面的周密有意往旁边拐了一下,他正想闪时,身后又掠过一道暗影,魏司暗骂:合着这两人想给自己来个狗/吃/屎,好啊,那就看谁厉害了。 他有意下蹲做了个虚晃动作,在那两人以为计策成功时,突然魏司又立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侧滑过周密身边,周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后边的邢天宇忙想追上去来一脚,却没想着自个技术有限,腿还没伸出去呢,整个人就摔了个大跟头,这一摔可不得了,游乐场本来就摆着各种游乐设施,他一摔就直接截进附近的米奇大转桶里去了,而周密则大呼小叫起来,也摔了个嘴嗑泥。 魏司在心里骂了句:该!就该摔着你两个小王八蛋! 对于这位一脸凶相经纪人的质骂,魏司很牛逼的拿出熊孩子特性,两眼一翻,置之不理。 经纪人还想扯着魏司骂时,卓云和刘行就来了,他一看就更来劲,指着魏司怒道:“你们来了正好,我现在强烈要求把这孩子给换下去,如果不换,你们看着办!” 躺在地上被助理和保姆环绕的两个宝贝孩子见了导演来了,更是叫得唤,邢天宇一头裁进米奇转桶里,头上被磕了道大口子,一抹一脸血,周密捂着肿起来的嘴嗷嗷叫唤,经纪人叉着腰气哼哼地又说:“他们两个是公司力捧的新童星,身上都背着几部戏,你看看为了拍这个广告把脸都伤了,这叫我怎么回公司交待,这事得给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 刘行最烦这种垃圾事,他看了卓云一眼,意思是他来处理这事。 卓云摸了摸魏司的脑袋,出人意料的平静,他问:“谁来跟我说说刚才这事是怎么回事?” 魏司刚想开口,地上两孩子就不均而同地指责起魏司,这两人同仇敌忾,一致说是魏司使得坏,魏司狠狠唾了一口,正想冲过去给这两小崽子一拳头时,另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来,淡淡地说:“不是魏司,是他们自己摔的。” 众人的眼光全投向说话的人,人群外,吉南音一身帅气的运动装侧身而立,脚上庸懒地玩着滑板,见大家都把目光望向自己时,狭长的眼角很淡漠地瞥过一眼,接着说:“我亲眼看到了,事实就是这样,跟魏司没关系。” 吉南音的话简直是太有份量,不单只是他的话,而是他身上的光环太过耀眼,他一说话,不管说什么都没人在意,凭着那身光环就足够让人相信。 魏司没想到吉南音竟会为自己出头,要知道上一世这人还百般为难自己,至今为止魏司都认为,自己的演艺事业烂到家的原因,多半有可能是吉天王的阻碍。 这一世吉南音只有十二岁,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魏司冷静下来,觉得不管上辈子是什么原因让吉南音另眼相看自己,起码这一世他还是干净纯粹的,冲着这次替自己解围,魏司觉得应该对他道声谢。 于是等人都散了后,魏司追上吉南音,“嗨,刚才的事谢谢你。” 被一群助理拥簇的吉南音缓缓回头,他看了魏司一眼,唇角只轻轻一弧,那抹浅显迷人的笑容便显露出来,“不用谢。” 简简单单几个字,说完就转头走向保姆车,魏司望着那个十二岁的少年背影许久,心想,这人真是从小就够拽。 他知道吉南音有拽的本钱,吉南音童星道路之所以走的这般顺当,家庭背景不容小视,试想如果没有一个雄厚的家族资本在给他提供机遇的话,吉南音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侠义当道》的角色。 这次广告费用让魏家小小的喜悦了一把,魏国庆破天荒地带着一家人去市中心酒店吃饭,几年来,就是过年都在家里小搓一把的魏国庆特别高兴,拿着菜牌扫了一圈后,十分豪气地递给儿子,“阿司,你来点菜!想吃什么吃什么!” 魏司知道爸爸高兴,他接过菜牌随便点了几个家常菜,然后转手把菜牌又递给旁边的眼巴巴瞅着的小魏星和小魏道。 菜牌一递过去,两小兄妹就兴高彩烈的抢起来,魏司疼爱地摸摸两个孩子脑袋,轻声说:“点吧,想吃什么大哥请你们。” 可怜这两个刚刚从张家转移阵地到魏家的小兄妹,懂事至今都没有下过馆子,一看到菜牌上的漂亮菜色,开心地咯咯直笑。 魏司一直认为爸妈怎么不给两小兄妹换个名字,原名叫啥就换个姓还叫回去,像妹妹张星,换个姓就叫魏星,哥哥张道换个姓就叫魏道,这怎么听都特别别扭,可魏国庆不在意,说是卫星味道,叫着倍儿顺。 “阿司,一会小世来了,你可要多感谢人家,没人家你可拿不到这个广告。”魏国庆喜滋滋地倒上茶说道。 魏司怔了,“爸你说什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唉哟你这孩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妈都知道了,这次广告是小盛帮你介绍的,他家正好认识这个卓先生,你这傻小子还真以为是人家特地看上你啊。”陈美好私下跟卓云交谈时,卓云实话实说,并且表示还会有几条广告会让魏司接。 魏司这一听就明白了,敢情今晚上的宴会是请盛锦世啊,可,可为什么他会……..自己那番话说的也够重了吧,难道小盛公子还没听明白? 第12章 打开新世界大门 “嗨,小世,这边这边。”魏国庆站起来招招手,魏司回头一看,果然是盛锦世来了。 这小子今晚穿着件干净纯净的白色衬衣,领口镶着闪闪发亮的扣子,质地料子应该是超级的好,简简单单却彰显低调的奢华,他一看见魏司,黑黝黝地眼睛像钻石般在发着光,脚下的步子明显加快,绕过桌桌椅椅径自向魏司走来。 魏司只回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好运气全是拜情敌所赐。 这餐饭吃得魏司十分不是滋味,爸爸妈妈都把盛锦世当救世主似的供起来,边夹菜边夸盛锦世人聪明心地好,魏星和魏道两个不懂事的小家伙也跟着满嘴流油的乐呵呵地笑,在他们小脑袋里, 盛锦世干了什么不懂,重要的是他俩可以下馆子吃好吃的就够了。 整张桌子只有魏司最安静,他看着一家人乐呵呵的样子,又看看对面的小盛同学,那么漂亮干净又聪明又有本事,这人要不是他上辈子的情敌,他还真的会交这个朋友,可是…….魏司觉得一切都好像乱了,从遇见盛锦世,再到遇见吉南音,仿佛前一世跟自己过不去的人都意外出现了, 他们出现的是那样令人措手不及,而且好像全都不再是上一世的仇家。 难道老天让自己重活一世是为了逆袭这帮人吗? 魏司无奈地笑了笑,他摸摸身边小魏星的黑脑袋,又听见妈妈和爸爸开玩笑,“要是我家阿司以后成了小童星,我不就成了星妈了吗,那我可得好好打扮扮自己,别跟儿子丢脸呢。” “对了,听卓先生说我们阿司还有几个广告要接,报酬都很可观呢,到时候咱家一家人出去旅游一趟,唉,说起来好久没有出去旅游了,美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去旅游吗?” “当然记得,你个坏心眼的…….” 爸爸妈妈的说笑声让魏司抬起头来望向桌对面的盛锦世,却发现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正望着自己,一迎上魏司的目光,盛锦世就笑得眉眼弯弯,可好看的一个标致少年。 魏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似的,竟有点呼吸不顺畅了,他摸了摸鼻子,站起来说: “妈,我跟小世出去聊聊天,你们慢吃。” 酒店外边是临海大道,他们边迎着海风边走着,风把盛锦世的白衬衣吹得鼓襄襄地,魏司这才发现他真的好瘦,像是要被风吹走似的,小脸白净得几近透明,因为刚从酒店出来,脸上还透着丝温热的绯红。 这人就他妈的长得好。 鬼使神差中,魏司怔怔看着就不想挪开脚步,又一阵海风吹过来,盛锦世的白衬衣剧烈地飘扬起来,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人好像就要飞走了,而在下一刻,或许是出于本能,也或许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魏司一个剑步上去一手牢牢抓住了盛锦世的胳膊。 他的动作太过突兀,小盛同学也怔住了,眨巴着晶亮的眼睛望着他。 魏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退后一步移开目光微咳了两声,低下头嗡声嗡气地说:“这次广告的事是你帮我的吗?” “嗯。”小盛同学微笑地点点头,两只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魏司。 “那个,谢谢你啊,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对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那样做的,我其实是…….”话说到这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总不能说是为了报复上辈子抢女朋友的事吧。 魏司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打圆场:“你别介意,我这人就是有点混,要不,你打我几下?” 他还记得臭哄哄的厕所里,他把白净漂亮的盛公子骑=压在地上,用臭不可闻的抹布堵住他的嘴,使劲地抽耳光子,把人家细皮嫩肉的脸都给抽红肿了。 魏司想到这里脸皮特别烧,自己做得好像是有点过分了,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人家还没怎么着你呢,你就把人给打成那样,这恩怨可真够劲的,况且,人家小盛同学还不计前嫌帮了自己,这怎么说也是笔人情帐啊。 魏司到底是活了23年的人,回头细想一下也明白自己的不对,他把脸伸过去笑着说:“你打我几下吧,打我几下咱俩就算扯平了。” 盛锦世抿着嘴看了他好一会,突然抬起手来,魏司赶紧闭上眼睛,正当他以为脸上要挨巴掌时,鼻子倒被人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魏司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盛锦世已经笑弯了眼睛,看到他愕然的表情后,盛锦世又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打你啦,不过,我要罚你教我说普通话,要同我做好朋友,好不好啊?” 魏司怔怔地看着他的笑脸,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似的,用拳头轻轻捶了他一下,“好,以后咱俩就是好朋友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两人相视大笑,魏司忍不住伸出手用劲揉了揉他的头发,深棕色的发色在幽幽路灯下显得格外光亮,他比盛锦世高了大半个头,低下头时正好可以看到盛锦世眼睛里的流光。 这家伙是挺好看的,还很干净纯澈。 从这一刻起,魏司在心底暗暗给了自己一个说法,他原谅盛锦世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今后能过得更好,他一直热爱着演艺事业,从小到大都梦想有一天能光芒四射地走在红地毯,他想要鲜花,掌声,许许多多的机会,上一世他拼命去争取却一无所有,这一世,他不能再窝囊的活下去。 是的,他曾经想小家子气的教训这公子哥一顿就算了,但现在却改变了看法,他需要这个公子哥,因为他的梦想只有眼前这位漂亮的少年才能给予,即使不为梦想,也是为了家人,为了爸爸妈妈和两个小弟妹能过得更好。 最关健的一点,现在的盛锦世就是张白纸,没有上一世的轻薄和骄傲,他得好好把握机会。 魏司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与盛锦世的关系更进了一步,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把盛锦世当成大腿来抱了,这有什么呢?娱乐圈里还缺他这种人吗,从前在圈子里没少见出卖自己人格自尊的男男女女,他上一世是不屑的,所以总是被人排挤,没戏开,没角儿接,而那些走偏门的人却得到了机会,一步一步走上星光大道。 这里头,也有魏司曾经一起漂着的演艺大学里的同学。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跟他比吗?你们俩一个宿舍的好同学,就他上了戏,成了新生代偶像,而你呢,你到现在还是个混影视城捡漏缺的群众演员,你要我怎么心甘情愿地跟你!阿司,你别管我贪慕虚荣,我也要吃饭要过好日子,我不指望盛少对我天长地久,起码他能保证我以后进演艺圈一帆风顺,我才不要像你一样毕了业就成了个窝囊废!” 想到徐小妙最后那通分手电话,魏司心里就纠得紧,她嘴里说的那个人叫简扬,是魏司大学时最好的同学,论长相还不如魏司阳光帅气,但简扬的星运却比他好太多,魏司也知道这里头多少有潜规则的成分,其中潜简扬的一个导演最开始是想潜魏司,可惜被魏司一脚给蹬开了。 这一蹬,把他的第一部上戏机会给蹬跑了,机会就落在简扬身上,魏司事后才知道,简扬是自己主动拿着钥匙去导演房间,最终赢了这一局。 算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这一世,他好歹也抢在众人没挖掘盛锦世这座小金矿时下了手,只要能紧跟其后,紧抱大腿,他不信盛锦世会不把他当好友。 魏司觉得妈妈陈美好说的话实在太对了,“别舍不得,这叫长期投资。” 准备长期投资的魏司开始对盛锦世另眼相待的,课间他主动教盛锦世普通话,放学后拉着小盛同学一块打篮球,玩溜冰,吃烧烤,总之,他把所有少年时好玩的事都带给了盛锦世。 盛锦世也很感激魏司的友谊,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思想纯粹的小盛同学当然不会让魏司吃亏,看着魏司家闹哄哄的两个弟弟妹妹,盛锦世很懂事地把自己家里的玩具贡献出来给两小家伙玩,并且还打电话交待了卓云多给魏司接些小广告。 “你跟那位卓先生是什么关系啊?” 又是一个周末,盛锦世来魏司家蹭了一顿饭后,魏司边收碗边问。 “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卓叔叔他是我爸爸新开的一家娱乐公司的宣传总监,听我爸说,他在广告这块做的挺好的,捧红了不少广告明星呢。”小盛同学也帮着魏司笨手笨脚地收拾碗筷。 魏司想了想,在他的印象里,星亚娱乐的原型起初只是一家广告文化公司,后来才渐渐向娱乐圈漫延,那么现在的卓云不就是星亚的元老级人物吗? 手里的筷子倏地落下,他心中骤然一亮,难道卓云就是星亚娱乐已经退居幕后的大功臣——卓中杰! 卓云,卓中杰,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魏司曾经为了投递简历特地搜索了星亚的来历和相关元老的资料,在星亚没成气候时,卓中杰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星亚广告文化公司简介上,而在星亚迅速崛起时,卓中杰截然一跃成为娱乐圈响当当的金字招牌,这样说来,现在的卓云极有可能就是日后更名的卓中杰。 如果真是他就明白了,卓中杰人称广告界的魔手,星亚娱乐的伯乐级教父,正是在他的一手掌控下,星亚才在短短十年里像圈地一样圈了众多极有潜力的明星,并且形成了一整套自己的造星流程,许多当红明星都是经过星亚娱乐魔鬼般的训练才走上大红大紫道路。 这其中就有吉南音,也有他的那位曾经的好同学——简扬。 上一世他没有机会认识娱乐教父,那么这一辈子呢,命运的橄榄枝已经对他伸出了邀请,他怎么能干等呢? 魏司现在手上有两个广告是卓云推荐的,可他同时也知道,在今年里,星亚会有一部影响力深远的文艺派电影将崛起,这部电影里的男女主角都是日后响当当的殿堂级巨星,就是搁在当前,都是正当红的明星。 只是这部文艺片太过写实,在当时并不被人看好,导演也是名不经传的新锐导演,谁能想到这部文艺电影会拿到国际大奖,而后来参与此部电影的所有主角配角都因此大红,主角一跃成国际大腕,配角一夜之间都水涨船高。 吉南音就是凭着这部戏再次成为炙手可热的少年影星! 这次魏司不想再错过,他太爱演戏了,上辈子为了考演艺学校不惜跟妈妈吵了一架,因此永远失去了母亲陈美好,当魏司一个人背着背包执拗地去上大学时,他心中的执念就是希望能混成个人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母亲,为此他在大学里学的比谁都刻苦,三流大学里的学生都是在混混,只有魏司认真的上好每一堂课,做好笔记,甚至他还把国内外近十来年里最具转折性和影响力的电影都一一记录下来。 有毅力的人不会轻易输,既使上辈子用不上,这辈子,魏司也不会轻言放弃。 记录本一直牢记在魏司心里,他晚上重新默写了一遍,有意对今后每一年即将出品的重量级作品重重画上记号,机会、运气和贵人他都占全了,就看能不能放手一搏。 魏司也知道要想抢到这部戏,除了抱紧盛锦世的大腿外,还得打败吉南音,他知道以他目前的影响力是不可能让有影响力的导演认识他,吉南音是目前国内最当红最被看好的童星,基本上没开机就内定好了,所以一切得抢在这部电影还在筹备期时就必须想办法认识那位新锐导演。 按照脑海中的记忆,这部电影的筹备期还有三个月,他不急,可以找机会,在这段时间里,他必须要有上屏幕的机会,通过拍广告引起演艺圈的注意。 现在的星亚还只是个普通的广告文化公司,但魏司知道,有着伯乐眼光和造星梦想的卓云过不了多久就会插手演艺界,接下来肯定会试水那部文艺片,如果机会再不抓住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正当魏司踌踽满志时,他意外的遇见了上一世的女友徐小妙。 第13章 盛公子的秘密 其实遇见她是意料中的事,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见面,运动鞋广告在电视上轮番播出后,魏司成了学校里的小名人,广告的原本代言是吉南音,海报和广告的制作都是以吉南音为主角,可没想到拍出来后,原本只是个衬托的魏司却意外抢眼,好几个镜头都对他做了大特写,就连海报都是突出吉南音与魏司,优雅与阳光并存,咋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两位帅童星同时代言。 运动鞋的厂家花了重血本,广告轮番轰炸各大电视台少儿频道,在如此强烈的震憾效果下,魏司这个老街上的小混混,学校里老师头痛的熊孩子一跃成为了校园风云人物。 少年情怀最是朦胧珍贵,这时候的孩子也挺早熟的,对帅气少年的崇拜和仰慕使得许多小女孩子们都纷纷关注起从前不起眼魏司。 徐小妙就是其中一个递情书的女孩子。 “魏司同学,请你收下好吗?”可爱少女徐小妙眨巴着两只清纯大眼睛望着魏司,手里递着一封散发出清香味的。 如果不是上辈子经历了一回徐小妙的狠心,魏司没准还真的欢呼雀跃地收下来了,可是现在,他看着那封花边信封,再看看徐小妙纯情的脸庞,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过去爱得真诚,毫无保留,最终负于金钱与物质,现在他的心里平静如水,要断自然是断得干净,不知为什么,在面对徐小妙的大眼睛时,魏司竟有刹那恍惚,他好像透过那双眼睛非常想见另一个人。 同样有着黑黝黝大眼睛的男孩。 魏司只迟疑了一秒就转身甩着书包奔回课室,发现桌位上小盛同学正低着头一个人闷闷地坐着。 见到这个背影,他好像松了口气,拉了拉书包带走过去,“嗨,干嘛一个人坐这里,还不回家吗?噢,是等我啊,今晚上我们家吃饭好不好?我妈肯定又做了你喜欢吃的红烧肉。” 盛锦世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紧了嘴唇,低下头闷闷地说:“你刚刚不是在跟徐小妙一起吗?她是不是要上你家一块吃饭?” 魏司掏掏耳朵,“没有啊,我怎么会邀请她上我家,嗨,你在想什么,我跟她一点事都没有,真的,我发誓。” “可她好像很喜欢你啊………她长得挺漂亮的………你不喜欢么?”小盛同学自己都觉得自己话里透着股酸气,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说出来。 魏司噗哧笑了,用力捶他一下肩膀,“你瞎说什么啊,我才没那个心思呢,好啦好啦,你别那付哭丧脸的模样,正好我今天带了点钱,走,我请你去吃麻辣烫!” 五十元钱在这个年代数额也不算小,当然也不算大,盛锦世知道这是魏司挣得广告费,陈美好大发慈悲,特地奖励他的。 两孩子背着书包坐着摇摇晃晃的公交车来到了麻辣烫一条街,天气快入冬了,贫下阶层的人们都挤在一块吃的热火朝天。 魏司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放在桌上,豪气地对盛锦世说:“这些钱足够你吃饱。” 麻辣烫确实便宜,几十元钱上了一大串,足够撑死人,小盛同学哪有吃过这种野味,又香又麻又辣,简直比烧烤还来劲,不一会就吃得满头大汗,魏司早就湿透了,他也不管快入冬的夜里冷,利落地把校服外套脱下扔一边,甩开膀子哧溜哧溜地吃起来。 盛锦世抿着绯红的小嘴默默地望着他,魏司比一般的孩子要长得快,个头高,身体壮,结实的胳 膊纹路隐约浮现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有种说不出的令人着迷的味道,盛锦世第一次这样大胆而认真地望着这个壮男孩,内心那股莫名渴望的情结在暗然浮动。 “哎,你看我干嘛?你也吃啊!” “好辣,我不太吃得了辣,吃这么多就可以了。”盛锦世被他一叫,忙抹了抹红嘴巴,这一抹,红辣椒油都抹到脸颊一边去了,活像画了几道油彩。 魏司扑哧一声笑出来,放下手里的麻辣烫,伸手去擦他的脸,“还说吃不了辣,这都吃了多少串才说吃不了,还抹得一脸油。” 手指粗糙地抚摸过盛锦世的脸,像被细微电流淌过般,盛锦世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竟有种想贴过去的冲动,他扭过头,脸皮越发的红烫,只好站起来说:“我吃饱了,现在也好晚了,我想回家。” “行啊,不过先陪我上个厕所,这边黑死了,我一个人怕找不着路。”魏司拎起校服外套伸手去拉盛锦世的手,这本是个最自然不过的动作,可盛锦世却像受了惊吓似闪躲了一下,魏司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啦?” 盛锦世低着头说:“我陪你去可以,不过我不进去了,你快点解决吧。” “哎,你不是喝了很多可乐吗,你就一点不想上厕所?快快快,我们一起去解决。”魏司没留意到盛锦世稍稍变色的俊脸,只是一瞬间便一闪而过,站在阴暗发臭的临时厕所里,魏司哼着小曲放着水,他边哼边扭过头去看盛锦世,没想到这位小盛同学居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夹着腿没动。 “你干嘛呢?都憋成这样还不脱裤子啊?”魏司奇怪地问。 幽暗中,盛锦世用似乎有些战栗地声调回道:“你,你先出去吧,我等会再……..” 不是吧,这公子哥居然是怕羞了。 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魏司,好像学校里也是没见过盛锦世跟大伙上洗手间,似乎每次都是放学后没人时,才看见他一个人忐忑不安地走进洗手间。 魏司没说什么,出去后又倒了回来,不过他没有进去厕所,而是猫着腰潜伏在脏乱厕所的一角,透过微弱的灯光,雪白发亮的嫩长腿尽头有着令人疑惑的部位,魏司睁大眼睛看见了盛锦世不同一般的构造。 灯光太暗,视线有些模糊,但魏司确实是发现盛锦世跟自己不太一样,哪不一样他一时说不出来,就觉得这家伙有点意外了,看着明明就是个男孩子啊,怎么会…….难道没发育好? 纵是23岁心理的魏司也不是见多识广的人,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觉得是不是自己多疑又眼花了,晃了晃头,魏司还是选择不当回事。 果不然如魏司所料,卓云已经介入那位新锐导演颜风的首部文艺派电影,此次男女主角都是演艺圈小有名气的实力派演员,而做为配角的男一号的学生,卓云破天荒地亲点了几个少年童星面试。 其中正有魏司。 明亮干净的走廊里,魏司有些紧张地握着手里的号码条,一共十个人,他排第五个,很好,不前不后,好像运气不错。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魏司抬起头一看,五六个助理保镖的拥簇下,吉南音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间,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好几个在等待中的男孩都紧张地站起来,吉南音仿若置之度外,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当走到魏司面前时,他突然停顿脚步。 偏头侧目,长睫微垂,漫不经心的话语轻飘飘地传来:“你觉得,你有多少把握能赢我?” 魏司抬起头看着他,手心里的纸片都快揉湿了,他咽了咽喉咙,毫不迟疑地回道:“我会尽我所能去得到这个角色。” 吉南音轻轻哼笑一声,终于转过脸正视着他,漂亮的唇线浅显弧起道似笑非笑的痕迹,“说得好,不过,如果你没有你那位好同桌,你连这个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单靠别人的施舍是不可能得到好角色,像你这样的条件,只能拍拍几个小广告,别太不自量力!” 一群人全都用轻讽的目光扫过魏司,脚步声渐渐远去,魏司看着吉南音神采奕奕地走进面试室,咬了咬牙,缓缓地坐下来。 “我们是不可能得到这个角色的,你死心吧。” 魏司扭过头,看见周密斜靠着墙边悠悠地说道:“你别这样看我,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吉南音这个人不简单,别以为上一次拍广告他帮了你,你把他当好人,其实他这人我了解,根本不可能真心实意对任何人,因为啊,他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人。”周密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他是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家伙,能力跟我们这帮人不是一个档次,所以呢,你最好做好被弃用的准备。” 见魏司没说话,周密又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想靠你的那位好同桌帮忙吧,星亚唯一的小公子,我说,你还是别想了,小公子太小,这么大的事卓总监是不会让他做主的,我听我的经纪人说,这是星亚投资的第一部电影,手笔挺大的,肯定得赚回来,所以是不会请我和你这种没名气的小子。” “那你还来干什么?”魏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周密撇撇嘴,“你以为我来是为了面试这角色吗,呸,我才没你傻,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只是来当个幌子,其实这部电影早就内定好角色了,我是男配三号,演男主角的一个学生。你呀,还是回去吧哈。” 周密吹着口哨转身走了,魏司双手紧握着手里的纸条没出声,他不能放弃,这是个进入演艺圈最好的机会,不管怎么样也得争取一下。 这个机会是他向盛锦世要来的,小盛同学十分听话,自从那次麻辣烫后,两人关系又更进了一步,一想到盛锦世那张白净清秀的脸庞,魏司嘴角就忍不住弧了起来,这小家伙,比徐小妙还可爱呢! “五号!魏司!” 魏司一激灵,马上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面试室。 文艺片的名字叫《相守》,讲述一位男教师收养了自己暗恋过的女孩生的私生子,在漫长的岁月里,一个人顶着各种流言蜚语独自抚养,从而牵扯出连绵不绝的情感故事。 男主一号是近几年势头正红的电影界巨星聂胜远,十多年前的聂胜远英挺俊朗,玉树临风,主要演一些武侠电影中的正义角色,这是他第一部转型之作,魏司知道他之后会迎来事业最耀煌的十年,并且成为电影界不可跨越的顶尖元老级巨星。 魏司角逐的角色正是这个私生子。 此时他手上捏着只写着几句台词纸条,闭上眼睛,魏司让自己平静下来,内心酝酿着这个角色。 他的对面坐着三个男人,总监卓云、新锐导演颜风和男一号聂胜远。 魏司所试演的情节是当私生子十二岁时,从未露面的母亲来接他离开,他执意不愿走,而养父男教师却狠心将他推出门外,他冒着大雨站在门外,对门里的养父说了几句话。 端坐在椅上的颜风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与此同时,面试室里响起了浠浠沥沥的雨声。 四周寂静地只留下煸情的雨声,魏司缓缓睁开眼睛,用一种执着而悲伤的目光望向了对面的聂胜远,他吞咽了一下喉咙,沙哑低沉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最舍不得的人是你,爸爸,除此以外,我没有任何亲人,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眼泪在眼眶里浮动,魏司低下头忍了忍,用手背倔强地抹一把眼睛,然后倏地抬起头,赤红着眼睛,咬着牙,突然对着聂胜远大声咆哮:“我爱你爸爸!所以你不能抛弃我!” 这一声震憾的呼喊让所有人都怔在原地,聂胜远眼中闪过一丝惊叹,看着眼前声嘶力竭呼喊的少年,他竟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一惯镇定的颜风移动了一下身体,他望着魏司,目光中有着耐人寻味的欣喜,这个少年表演的太棒了!打破了之前几位试镜少年的表演手法,前面的少年包括吉南音都是以一种带着悲情哭腔的声调在表演这一幕,而他,却是以一种少年被亲人抛弃的愤怒和悲痛在演示这一场戏,把一个十来岁性格倔强的男孩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难得,真是难得的好苗子。 第14章 试镜成功 走出面试室,魏司迎面看见吉南音一个人在走廊边上伫立着,侧目看向魏司,眼神十分的阴沉。 “表现不错啊,另辟蹊径,让人刮目相看了。”吉南音阴柔的脸上绽出抹冷讽笑意,魏司发现他果然如周密说的那样,是个冷漠尖锐且淡薄的人,上辈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竟让一个小天王对自己下了封-杀-令,这一世重来还以为吉南音会不一样,结果还是一样的。 心胸狭窄和尖薄的吉南音眼中浮动着不可一世的傲慢,他只会把自己当对手来对决。 “我说过我会尽我所能拿到这个角色。”魏司淡然地回道。 吉南音冷笑,眉梢不屑地挑起一道弧线,尔后转身时丢下一句话:“别以为会有什么奇迹,这角色已经内定是我的了,你再怎么样表现也就是个小丑!” 离开星亚大楼,魏司心里也挺忐忑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到角色,刚刚看卓云和颜风的脸色,似乎有所动容,但吉南音最后甩给自己的那句话却让他凉了半截,内定,在演艺圈实在是不少见,吉南音是正当红的童星,未来的小天王继承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吉南音的身家背景是十分响当当的名门旺族,并非一般普通人家揣梦想的少年,说不定星亚这部戏也有吉家的投资。 魏司越想越没谱,正在这时,一辆崭亮的黑色奥迪停靠在他身边,车窗摇下来,小盛公子白净可爱的脸蛋笑逐颜开,“嗨,你才出来啊,今天我生日,上我家玩好不好?” 盛家座落在新城区最富丽的一带别墅群里,盛宁宇一天到晚不着家,连儿子生日也记不得哪天,盛锦世有了魏司这个好友当然不会一个人过生日,他叫上钢子一群小伙伴,又特地来接魏司,别墅里开派对开得好不热闹。 一群没见世面的十来岁孩子把别墅闹得翻天覆地,趁着钢子他们还在打游戏时,盛锦世拉着魏司跑到了二楼卧室,在洒满月光的露天阳台上,盛锦世坐在地上,一脸兴奋地问他:“你说你今天面试的怎么样了?” “不太好,可能不会用我吧。”魏司实话实说,“我觉得,他们会用吉南音,毕竟他正当红啊。” “那不一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回头我跟卓叔叔再说说,怎么样也会给你个角色的。” 魏司摸摸他的小脑袋,感激地笑着说:“谢谢你啊,你这样老帮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有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啊。”盛锦世被他一摸脑袋,就羞涩地低下头,像听话的小狗似的靠着他坐,两人靠得很近,四周又是一片寂静,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晚风拂过,花园里的花香味浮动在空气中,让人产生一种迷醉的错觉。 “徐小妙还有找过你吗?”身边贴着自己胳膊的小盛公子低低地问道。 “有啊,她送了几次情书给我,还帮我买作文书,不过,我没接受。”魏司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对徐小妙有着如此大的吸引力,要知道上辈子可是魏司追着她马尾辫后边跑,往事如风,他已经没了当初的感情。 “那你以后会接受别的女孩子吗?” 魏司歪着头想了一下,“应该会吧,谁知道呢?”这是实话,他怎么会知道这辈子是谁陪着他。 身边紧挨的小人儿没了声音,魏司奇怪地回头看他一眼,“你干嘛问这个,你也想找女朋友啊?” 盛锦世突然僵了一下,尔后马上摇摇头,“我才不想找女朋友,我是怕你……” “怕我什么?”魏司边吃薯片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盛锦世的声音突然降了几度,吱吱唔唔地说:“没什么,我怕你找了女朋友就不跟我们几个一起玩了。” 魏司大笑,搂着他说:“怎么可能啊,我就是有女朋友也会把你当哥们哒!” 开玩笑,就是没女朋友也得有你啊,你可是老子今后的大金主啊。 他没发现盛锦世抿着薄唇的犹豫神情,盛锦世看了看搂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不知不觉,身边的好同学已经超出一般少年的瘦弱单薄,结实健壮的手臂环绕着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和温暖感,他有意向那温暖结实的臂弯里靠了靠,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接到通知的那天下午,魏司正在上体育课,他跟盛锦世一组做着俯卧撑,卓云亲自来接他,魏司来不及抹去一脸汗水,兴奋地仰着头问卓云:“卓叔叔,是,是真的吗?真的是确定是我吗?” 卓云含笑望了望一旁同样焦急等待的盛锦世,摸了摸魏司的脑袋,说:“对,已经定下来是你,跟我回趟公司,我替你安排接下来的合同和具体程序。” 魏司激动地跟着卓云走,才走几步,又折回头上前一把抱住还在发怔中的盛锦世,发自内心地说:“小世,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强有力的胳膊紧紧钳着自己,几分钟后才松开,直到魏司走了好远,盛锦世才回过神来,他望着那个欢欣跳跃的少年背影,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到喉咙上,是真的高兴,他这次并没有为魏司多做什么,这个角色完全是魏司的努力得来的,事前他并不知道结果,盛锦世握紧小小的拳头,竟然有种兴奋至想哭的感动。 不仅仅是因为替魏司高兴,而是……..更多的喜悦不知来自何处,就只是欢喜,无穷无尽的欢喜,比亲生父母的关怀更令他欢喜。 走在星亚公司走廊上,隔着远远的距离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暴怒声。 “为什么不用我们南音?你们这样做知不知道后果?!”气势汹汹地质问声让卓云皱了皱眉头,他没说什么,还是双手插着裤袋,稳重地走过去。 魏司跟在他身后也不敢问什么,里头发生什么事他是知道的,吉南音失去了这个重要角色,不要说吉南音服不服,就是他所在的经纪公司和吉大家族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跟你们说,得罪了吉家对你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吉家在这圈子的地位你们都该知道,哪部大制作的片子吉家没有投资?更何况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为我们吉南音量身订做的,当初跟盛总说好吉家带资入剧组,这角色说白了就是内定的,你们临时换角,后果谁来承担?!” 门被有力地推开,卓云进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我来承担。” 房间里叫嚣的经纪人见到卓云霎时怔住了,魏司从卓云身后往里望,只见并不宽敞的办公室里挤了四五个人,新锐导演颜风正坐在经纪人对面不耐烦地掏着耳朵,一侧的沙发正中坐着吉南音,他年轻雏嫩的清俊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阴霰,细长阴柔的眼角在看到卓云后,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一左一右分别立着两个助理保镖模样的人,神情冷漠严峻地盯着他们。 “卓总监,我记得跟盛总谈得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经纪人稍稍收敛了一下气焰,对着这位广告界的金牌魔手,他还是有多少畏惧,更何况,星亚明里是盛宁宇的公司,实则已经成了卓云的练手试金石,在星亚里一直是卓云一人说了算。 卓云缓缓地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然后示意魏司坐在他身边的椅子,双腿交叠着,用一种十分悠闲的姿态笑着去看那位经纪人,“周经纪是不是记错了,我当初只是答应你们让吉南音试角,关于吉家带资入剧组的事,我一直没给你们答复,你们是误会了啊。” “这,可是……这个角色说好是为吉少准备的……” “哎,打住,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角色是为你家吉少量身订做的。”一旁掏耳朵掏得不耐烦的颜风终于忍不住发声了,他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对着经纪人说:“这个剧本是改编于一位网络作家的成名作,跟你们吉少半点半系也没有,不要拿角色说事,更何况,我并不认为你家吉少适合演这个角色。” “这……..卓总监,难道你们不怕盛总那里…….”经纪人还想甩出最后一张王牌,话没说完就被卓云一个冷漠的眼神给刹住了。 “我会亲自跟他说的,这个就不必你费心了。”卓云优雅地无懈可击。 魏司见此一幕不得不叹服未来娱乐圈教父的过人之处,传说中的卓中杰就是个集优雅冷情为一体的复杂物种,他可以对自己一手栽培的明日之星尽心尽力的扶持,也可以对各娱乐公司及娱记们抱以毒舌般的冷漠。 经纪人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吉南音突然说了句:“好了,我们走吧。” 站起来的吉南音目光正视着老板椅上的卓云,眼神中透着并不属于一个十来岁孩子的老成世故,良久,吉南音对着卓云微微欠了欠身,“谢谢卓总监给的试镜机会,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魏司看着他经过自己身边,高傲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连眼角都不愿瞟他一眼,疾步离开办公室。 吉南音一伙刚走,魏司如同经历了一场暗斗般松了口气,像这样面对面的迎战还是第一次,可卓云似乎不当回事,他伸出手摸了摸魏司的脑袋,开玩笑道:“看看,你是多么幸运,所以你得好好演,别让我们失望。” 魏司重重地点了点头,这部电影带来的后继影响力将直接决定他的未来星途,他抓住了,就不会放手。 第15章 闹翻家 按照颜风拍戏的一惯手法,一部电影通常会拍个五六年才会上映,这也是颜风为什么作品少,却个个是精品的原因,只要颜风出品的影片,必然包含了几项国际大奖,曾有影星受不了颜风漫长又苟刻的拍摄,对媒体发牢骚说:“真不知道颜导拍个电影要拍多久,难道非得拍到世界末日才上映吗?我在剧组待的快要发霉了!” 魏司这次也尝到了颜导的厉害。 这部电影跨度了他整个初高中年代,到十七岁的夏季才终于杀青,在这段日子,盛锦世一直做为他的好同学好同桌跟在他身边,上学一起,放学一起,甚至还陪到了片场,两人关系好的剧组人尽皆知,盛家小公子长得漂亮人又有礼貌,没什么架子,只要看到盛锦世乖乖地抱着书包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经过的工作人员都会打趣:“又来等你男朋友啊。” 每当听到这种玩笑话,盛锦世都是抿着嘴唇,脸上有丝淡淡的绯红,然后不知所措地左顾右望,他的视线一直在望着不远处对戏的魏司。 不知不觉十七岁了,昔日在洗手间打自己耳光熊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阳光帅气到极具杀伤力的大男孩,个头永远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因为拍戏的要求,魏司有专门的健身老师进行形体训练,身形成长的十分有线条美感,加上卓云一直在研究试行造星计划,对魏司的各方面培训也逐步加强,气质与形象越来越有星范。 那种暗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随着每一次的仰望变得越来越剧烈,在寂静的夜里特别令人烦燥难安,盛锦世已经过了那种初次洗床单的日子,可让他失控渴望的对象不是可爱的萝莉小妹妹,而是那个一笑就亮出一口白牙的阳光男孩——魏司。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只会有一个秘密,没想到因为魏司,他又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这是个不可说的秘密,盛锦世为这个秘密守得心慌意乱,他很想跟魏司在一起,喜欢他搂着自己的肩膀大声说笑,喜欢跟他去吃麻辣烫时两人小小地喝点酒,一起勾肩搭背的唱着歌回家。 但他又害怕跟魏司走的太近,,特别是魏司喝了点啤酒后,凑近他脸颊边说话,热热的气息喷过来时,那种不一般的热度几乎要灼伤他的心脏,好几次他都脸红心跳的闪躲开,可又舍不得魏司的臂弯,闪来躲去还是老老实实窝在魏司怀里。 这个比身体秘密还要重要万分的爱情秘密无处安放,全被他写成张张情书封存在柜子里,盛锦世不指望这些情书能拿出来现世,更不指望能让魏司明白他的感情,有些美好的东西一爆光就会破碎,他可以让魏司不知道他爱他,但不能让魏司离开他。 剧组杀青的那晚上,颜风特意请所有主要演员吃饭,饭桌上大伙都喝得很开心,一起共事五六年终于要散伙了,大家都有点伤心离别的味道,连一向不怎么喝酒的男一号聂胜远都举着杯子四处相敬,魏司年轻最小,但还是跟大家喝了不少。 酒宴一直持续到十二点,有几个关系好的主创人员和影星又硬拉着颜风去唱k,一片闹哄哄中,魏司红着脸跟颜风道别后自己离开了。 出了酒店没走几步,魏司就看见街道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车窗徐徐摇下,盛锦世白瓷玉般脸庞显了出来,夜色如墨,灯火幽明,他的脸在无边黑夜下透出股闪亮明晰的光华,仿佛旷世明珠般晶莹剔透。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盛锦世冲他一摆头,示意他上车。 魏司喝得有点大了,看着白玉美少年在面前,加上心里又高兴,兴奋地跑过去,像只大型犬似的趴在车窗沿上,带着几分暖味,笑眯眯地望着他,“哎,你今晚怎么想到来接我?” 盛锦世一迎上他的目光,耳根就有点发烫,他扭开脸轻声说:“我怕你跟他们在一起喝多了没法回家,到时陈阿姨又要骂你了,所以就过来接你,快上车吧。” 车辆开到老街巷口就停下了,里头街道太窄进不去,魏司摇摇晃晃地冲他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走回家。” “我送送你。”盛锦世熄了火下了车,与魏司并肩走着,一条胳膊习惯性地搭在他肩头,沉沉地,让盛锦世心口都陡然紧了一下。 “哎,你最近怎么变得越来越少说话了,连眼睛都不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魏司笑呵呵搂着他说话,温热的气息喷落在他脸上,让盛锦世心跳加速了好几倍。 “没有,你不是一直在忙拍戏吗,我都插不上话。”面对魏司炽热的呼吸,盛锦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融化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声声粗重的喘息都让藏着秘密的人心胸崩溃。 一只温湿的大手掌不讲理地扳过他的脸,盛锦世十分紧张地望着紧盯自己的魏司,他们距离不过几厘米,魏司赤红的眼睛像着魔般令人心生畏惧,盛锦世紧张地连手心都捏出了汗。 “你看看你紧张这样,冷汗都出来了,还说没事瞒我,快说,你藏了什么秘密,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谈女朋友?”魏司拧着眉毛的样子也十分帅气,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像足了偶像剧里的霸道贵公子,难怪学校里的女生都为他发了狂。 盛锦世一想这里就暗暗叹气,低下头十分软弱地说:“我没有。” “那是有喜欢的人了吧?嗯?要不然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快说,是哪家姑娘啊,公子爷,要不要在下替你把把关?”魏司受星亚造星班的培训,说话多少都带着演戏的成分,他的调侃没让盛锦世觉得好笑,反倒更为苦涩。 “我真没有,你别问了。”盛锦世拍落他的手,转身正想走时,魏司又蛮不讲理地扭过他的胳膊,将圈在墙边,固执地说:“你骗人,绝对有事,快说,不说就不准走。” 盛锦世暗暗叫苦,“你别玩了好吗,快回家吧,陈阿姨在家里等你呢。” 魏司是真喝多了,一个劲地呵呵笑,就是不放开盛锦世,他俯低下头,摇摆不定中滚烫的嘴唇不小心触碰到盛锦世的唇面,这一碰,盛锦世周身像被电流通过一样霎时僵住了,魏司眯着眼睛笑,双手和身体都懒洋洋地抵着他,用一种十分暖味的语调贴在他耳际说:“我就不想你有女朋友,你要女朋友了我怎么办?我可不能没有你,小世,你要是女孩子就好了,是女孩子我一定要你做我女朋友。” 盛锦世怔怔地贴靠在墙上,背后粗糙的土墙磨得他背上有点疼。 “其实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我上次看见你上厕所了,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啊,如果是男孩子怎么会这么漂亮呢,你看你的眼睛,还有这皮肤,真的…….比咱学校的校花还漂亮。”迷迷糊糊的魏司将额头抵在盛锦世额头上,缠绵的劲头简直像情人间的亲热似的,他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居然趁着盛锦世发呆这会将湿润的嘴唇给贴了上去。 当两片嘴唇相贴时,盛锦世的心脏像被人整个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动都不敢动,他僵直的身体,胸膛在激动地起伏,魏司的唇瓣一触碰到他就放肆地游了进去,用一种缠绵到尽头的力度来吸吮他的唾液。 盛锦世闭上了眼睛,他连拒绝的本能都抛弃了,在几番轮炸下也小心冀冀地迎合起魏司的吻,这是他的初吻,单纯、真心,害怕、迫切,每次舌尖的纠缠都让他兴奋激动地双手紧握成拳,两人从最开始的舔吻迅速过渡到炽热如火般的缠吻,靠在阴暗的街道墙角边死死拥吻在一起。 激烈的吻即将冲昏两人的理智,当盛锦世想着吻结束后怎么表白时,抱着自己的魏司突然“咚”地一声倒在他肩膀上……..真喝大了。 魏司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嘴里喃喃:“小世,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他妈的怎么不是女孩呢?” 盛锦世被拎起的心脏一下子就悬掉在半空,但他心里是满足的,有魏司的喜欢,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不管今后如何,起码他有过今晚就好。 怀揣着激动不安的复杂心情回到家里,当盛锦世一开灯就看见自己父亲坐在床头时,不禁吓了一跳。 犹如石匠雕刻出来的精美又冷漠的父亲正冷冷地望着他。 “这么晚上哪去了?”盛宁宇像坐在自己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一样,气势逼人地审问起儿子。 盛锦世心底不由冷笑了一下,父亲成天成夜不在家里,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来了? “没去哪,送个同学回家。”盛锦世从小就过惯了冷漠无言的家庭生活,他跟父亲十多来年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五十句,而且多半都是过年过节出席上流宴会时必须说的客套话,那些虚假温情的话语让他自己听了都恶心。 “胡说!你给我过来站着说话!”石雕般稳坐着的盛宁宇突然爆怒地吼起来,他用力将手里紧握的一叠书信重重扔在地上,怒吼道:“这些都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盛锦世看着一地散落的书信怔了一下,这些都是自己偷偷写给魏司的情书,还珍藏了几张照片,它们一直默默地躺在抽屉里,没想到居然被常年不着家的父亲给翻出来了。 “爸,你怎么可以随便翻我的东西?”盛锦世知道父亲应该全看明白了,他只微微惊了一下就淡然地蹲下来一张一张地捡,言语间的冷漠平静仿佛自己才是应该问责的人。 盛宁宇原本就气得不轻,现在看他还这付处之泰然的模样更是怒从心起,他指着这个儿子怒道:“你还有脸质问我?!你居然喜欢上一个男孩,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变态吗?!” “是,我是变态,我让你丢人!我身体跟别人不一样,你一直都看不起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妈妈生下来,为什么不生下我时就把我给扔了?!”盛锦世握紧了手里的信纸,他受够了这个家庭,因为身体的双性性质他一直就是家里的屈辱,妈妈懒得理他只顾着出去风流,爸爸也不待见他,论风流两个人都不相上下。 外表光鲜,内里腐朽不堪,他活在这个家里面已经很累很难,很多时候盛锦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生下自己,而且生下自己后连起码的责任和关爱都没有,小时候不明白的事,长大后终于清楚了,因为两家的联姻本身就是场华丽的交易,这场光彩夺目的豪门完美婚姻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们一点都不相爱,既使私下面对面都是两张带着面具死气沉沉相对的脸。 盛锦世只是这场婚姻里最失败的一个产品,但他这个劣质品又不能弃用或报销,只能配合着苟且残存。 “你,你现在有能耐了?敢跟我叫板?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了你现在的生活,如果我没把你当儿子看,像你这样的身体早就…….”儿子的眼神冷硬而冰冽,盛宁宇不得不打住涌到嘴边的话,他恼怒地一挥手,不想再继续这个失败的话题,尔后像是要做个终结一样,沉沉地道:“你下周就回香港,我已经在那边给你安排好学校,没我的意思,你不准回海城。” “我不回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要留这里……” “你闭嘴!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为了这个小子吗?”盛宁宇讽笑地指了指他,“呃……..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你喜欢他,不惜把吉家的人都得罪了,你觉得他也会喜欢你?会喜欢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你做梦吧!” 最英俊的人说出最薄情的话往往最具有杀伤力,更何况,还远不止此。 盛宁宇上前一脚踩在魏司的照片上,用力狠狠地拧上几下,咬牙切齿地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要他死比掐死只蚂蚁还要容易!” 地上的照片已经扭曲成一团皱巴巴的胶片,盛锦世看着崭亮的皮鞋在魏司阳光笑脸上使劲地碾压,就像碾在自己心上一样疼得纠心,愤慨的怒气不仅仅只是一张照片,多年来没有得到一丁点关爱的盛锦世已经快濒临崩溃界点。 盛锦世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栗着,突然间,他像头受到极大伤害而愤起反攻的小兽,大叫一声冲向盛宁宇用力撞过去。 再次见到盛锦世是两天后,借着门口淡淡的日光,魏司认了半天才认出眼前一身零乱的人是盛锦世。 第16章 两情相悦 “你怎么了?被人打劫吗?”魏司赶紧把他拉进来家里,上上下下地打量几遍,盛锦世抹了嘴角那丝血渍,平静地摇了摇头。 “那是谁欺负你了,学校里的人?奶奶滴,谁他妈的敢动你,老子削了他!” “不是。”盛锦世虚弱地坐在木椅上,他很瘦很单薄,坐在木椅上像一团随时要融化的棉花,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嘴角青肿带着血迹,眼睛和脸颊侧边也落了伤。 魏司见了心里一阵地抽疼,那天晚上的事他一直想找盛锦世谈谈,宿醉后,魏司并没有忘记自己干了什么,他记得特别清楚,他是吻了盛锦世,心底的那种喜欢是不可否认的,但他不知道是不是爱,按道理他不该会爱上盛锦世才对,他本来应该是直男,就算没有了徐小妙也应该有别的女孩,但他好像一直在想着这个瘦弱漂亮的少年。 几年来魏司收到的情书不下一千封,他都没有心动,身边围着他转的女孩子很多,可他仍坚持跟在盛锦世身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结有什么不对,直到那天在街头拥吻后,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变了。 魏司在家里纠结苦想了很久都没个结果,最后一咬牙决定还是见了盛锦世再说。 他只是想抱大腿而已,可没想到把自己给贴进去啊。 现在看到受伤的盛锦世,他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他都不能放开这个人,特别现在,盛锦世是这样的单薄和脆弱。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索着盛锦世身上的伤,盛锦世呻叫了一声,魏司赶紧找来家里的医药箱给他上药,边上还不忘碎碎念:“你怎么搞成这样,你说啊,有谁敢这样欺负你,回头我立马叫钢子他们几个去训死那崽子!” “阿司…….”盛锦世闭上眼睛,轻轻侧靠在椅背上,窗外的阳光映照在他脸上,竟像了无血色的白玉般让人心悚,魏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半蹲在他面前呆呆地望着他,像是最忠实的守护般握住了他的手。 时间只过去两分钟,却像过了漫长的岁月般让人无力,快要落山的斜阳将魏司半跪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像一座风吹雨淋不动摇的石像。 盛锦世缓缓睁开眼睛,黑黝黝的大眼睛里像打碎了无数冰渣一般,晶莹,冷洌,阴沉,还有很执着的骄傲。 魏司恍了恍神,这目光,怎么这么…….. “我喜欢你,你是怎么想的?”盛锦世的声音在这个黄昏特别低沉又悦耳,仿佛一首唱着委婉调子的情歌,绵长沉重,让人迷惑在声线其中。 魏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阳光铺洒着盛锦世深棕色的头发,面如白玉,眉眼清秀,目光深远,像柔软的白棉花一样的男孩,握在掌心里的手也是那样的无力飘渺,可是那一身光华和冷冽的骄傲,却足以让人不得不臣服在他膝下。 正如此时此刻,魏司握上那只手将它放在掌心中反复地揉着,如果之前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那么现在,他可以十分肯定地说服自己,他真的很爱这个男孩,就是算曾经是自己的情敌,他也不可逃避地选择爱他。 魏司握着他的手,低下头,用一种十分虔诚的姿态去亲吻,将盛锦世冰凉白皙的手牢牢握在双手里,沉重又肯定地回道:“我也喜欢你,小世,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说完又抬起头,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会不会在跟我开玩笑?” 如果是个玩笑,那可太伤自尊了,天知道魏司那几句是完全发自内心的表白,从前喜欢徐小妙时都没有这种心甘情愿臣服的感受,明明只是一个柔软如棉花的男孩,却让他产生了低头乞爱的冲动。 “你觉得我像跟你开玩笑吗?”盛锦世被他最后那句话给逗得扯了下嘴角,他伸了伸手,说:“扶我起来一下。” 魏司忙扶着他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盛锦世头枕在他肩膀上,苦涩地笑了笑,说:“我跟家里闹翻了,我爸爸知道我喜欢你的事,他很生气,让我回香港读书,我跟他吵起来,还动了手,我脸上的伤都是他打的,我不想回家了,阿司,你愿意收留我吗?” 原来竟有这种事?魏司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搂紧了怀里的人,“我当然愿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一会我爸妈回来了,我会跟他们说。” 盛锦世抬起头,细细望着魏司,“我现在不再是盛家的公子,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用?” “不会。”魏司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一开始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星途才抱上盛锦世的大腿,因为盛锦世的关系,他得到了《相守》的试镜机会,这些年也断断续续接了不少广告,家里也逐渐富裕起来。 在魏司的资金支持下,魏国庆离开邮政局,自己开了间货运物流公司,日子越过越舒心,最近撰了笔钱准备换新房子,家里已经走上小康轨道,和和/美/美的日子让魏司没有了当初的压力,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跟盛锦世做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相濡以沫的好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兄弟,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几年里两人间的感情密不可分,像最融洽的两条鱼彼此都离不开对方,或许早就爱上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揭开这层薄纸,魏司侧头亲了亲盛锦世的额头,很坚定地补充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盛家人,我就是喜欢你,小世,你就放心的在我家住下,其它事别想太多。” 强有力的胳膊牢牢将他圈在怀里,盛锦世笑得眉眼弯弯:“好。” 年轻的心没有想过接下来的后果,在盛锦世的想法里,盛宁宇一直把自己当成可有可无的附属品,这次逃走了肯定懒得找自己,那个男人外边的风流帐一大堆,每天都处理不完,哪有空闲来管他,大不了会叫母亲从香港过来,可是这两个早已貌合神离的夫妻聚在一起必然是相互的冷嘲热讽。 抱着这样的心态,盛锦世对今后并不太担心,不出意外的话,那两夫妻吵一架后还是会选择维持原样,盛家需要他这个做幌子的小公子来粉饰太平,所以,他会在一场闹剧结束后安然无祥地回去。 魏国庆和陈美好并没有怀疑魏司的说词,魏司当然不会说出盛锦世离家出走的真相,只是说想过来住几天,两人一块复习考试。 那些日子是两人最快乐无忧的一段时光,初恋中的少年爱得毫无保留,放学后,晚自习后,两人常常躲在阴暗的偏僻角落里亲密的接吻拥抱,魏司是经历过情情爱爱的人,每当吻到深处的时候都有些难以自制,可是看到盛锦世白如玉石的小脸蛋,仿佛稍稍一用力就会捏碎的身体,他舍不得对这个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两个人越来越明显的亲密难免会被人发现,蓝翎海就撞见过好几次,第一次就震惊地张大嘴,然后在魏司挥动的老拳和警告的眼神下赶紧立正,站直,闭嘴,转身,快跑。 钢子对此敲了蓝翎海一爆栗,“你丫的赶紧装死吧,敢说出去半个字,就等着被魏哥抽成陀螺玩儿。” 后知后觉的蓝翎海才如梦初醒,原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啊哈。 首映之前,魏司先从卓云那里讨个小便宜,他想单独带着盛锦世去看这部电影。 卓云在这方面很大度,特地联系影院腾出间小影厅定好个时间给他俩播映。 屏幕上缓缓出现一片浩瀚深海,幽暗无力的海底,浪花与鱼儿在穿透海面的阳光下无忧无虑的游着,画外音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响起: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选择什么样方式去爱她,愿意替她去受尽罪过吗? 音乐声配合浪花倏然涌起,如大潮翻涌着扑向屏幕前的人们。 整个电影的基调延续了颜风一惯的文艺派风格,色彩幽黄,老旧,如同在纪念一个逝去的古老爱情故事一般,里面所有人的面容都沉重又专注,只有私生子魏司的表演像一道与众不同的浓彩划出重重一笔。 十多岁的年纪,叛逆又重情,面对养父的深情厚意和不离不弃,面对生母的冷漠决然和相互矛盾,这些复杂的感情被魏司渲染的淋漓尽致,他时而不屑任性,时而又悲愤质问,最后在大雨中那一幕,他冲着门里的养父怒吼的惊天动地:“我爱你爸爸,你不能抛弃我!” 盛锦世猛地握紧了魏司的手,仿佛被震动了内心,手指都在发着抖。 魏司将他搂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目光一直望着屏幕,低沉又坚定地重复着说:“我爱你,所以你不能抛弃我。” 盛锦世转过头望着他,大屏幕的灯光映照在魏司的侧脸上,明明昧昧,构廊俊美英挺,就像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他突然有种高空失落的坠落感,双手倏地紧紧抱着魏司。 “傻瓜,你干嘛抱这么紧。”魏司拉开他的手臂,却把他重新圈进怀里,捧起他的脸颊十分认真地看了许久,然后深深地吻下去。 屏幕上响起聂胜远深情地话语:“我爱她,可以为她受尽世间的罪过,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相守》电影杀青后进入紧张的宣传阶段,这部制作了六七年的电影在卓云的魔手推广下,迅速在各大娱乐版提前炒热,颜风的作品属于十年磨一剑性质,只要一出品必然是引起不小的轰动,恰好这时候颜风有部旧作品获得丹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外语片奖,在这个奖项影响下,新作品更是备受瞩目。 有着当红影星聂胜远和实力派女星陈辰加盟的文艺大片〈相守〉才爆光预告片后,就已经不出所料的掀起一股网络点击狂潮,一夜之间霸占了百度搜索的前几位,并且抢先出现了求剧透求八剧情的贴吧。 令主创方惊诧的是,这次引发热点的并不是剧情本身,也不是聂天王和陈女神,而是年仅十七岁的私生子扮演者魏司。 “看看这些评论,魏司这小子估计真要红了。”颜风指了指笔记本电脑屏幕,端起杯咖啡对身后的卓云说:“可塑之材,我们都没看错人。” 卓云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插着裤袋,把贴吧上的评论大致浏览了一遍,不苟一笑的唇角很难得的绽露一抹笑颜,“他是不错,我们星亚已经签下他了,这部电影后我会再安排些剧本给他。” “阿云,电影都杀青了,做为星亚第一部电影,盛总对这部电影有什么看法?”颜风是个典型的文艺青年,他在文学戏剧上很有天份,十七岁就考上国外赫赫有名的电影学院学习导演专业,他成名较早,在学校里就拍过几个短片赢得国际大奖,颜风有种文艺派的偏执风,对自己的作品要求苟刻,如同雕刻家对每一个雕刻作品都抱有一个特别执着的心态,他一定要得到众人的肯定。 特别是像盛宁宇这种风流英俊又冷漠的成功男人。 做为星亚的老板,盛宁宇从来没有出现在颜风片场上,不闻不问,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好像这部首次参与的电影跟他这个大boss一点关系也没有,这让心高气傲的颜风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他会参加今晚的宣传宴会。”卓云转身淡淡地说道,他拿起杯红茶还没送到嘴边,就一眼瞥见颜风充满期待的粉红星星眼,“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我会发恶梦的,留得晚上去看你的大boss吧。” 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像黑幕般刹那间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第17章 一场交易 “宁宇?”卓云停顿了手上的动作,眉心微微皱起:“你怎么现在来了?” 盛宁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生硬地吐出几个字,“取消今晚的宣传宴会,还有,把魏司的合同给我。” 他完全没有给其他人思考的机会,兀自笔挺地坐在老板椅上,身后紧紧相随的几个黑西装保镖同样面无表情地背着手伫立在他身旁。 “为什么?这是事先已经跟媒体安排好的。” 这个房间里,只有卓云才能突破盛宁宇的低气压淡然从容地说话,刚刚还双眼冒桃心的颜风早就被这位大boss的气场给震的说不出话来。 “我说取消就取消,没有为什么。”盛宁宇偏了偏头,身旁的保镖立即递上雪茄烟,点燃,烟雾飘渺中,盛宁宇俊朗冷凛的面容让人萌生出丝丝凉气。 “你得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不会同意。” 颜风抽了抽嘴角看向还是淡定的不像话的卓云,这个家伙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保持清醒冷静又从容的头脑,在这样一位令人畏惧的大boss面前说着拒绝的话,颜风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快要冷滞了,他的冷汗凝固在额角都不敢滴下来,只能干干地僵坐着。 “你一定要听答案吗?”盛宁宇吐出个很轻薄的烟圈,俊秀的眼角瞥向卓云,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把他的合同拿给我,我就告诉你。” 卓云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而拔了个电话,不一会秘书踩着清脆的高跟鞋声推门而入,合同书毕恭毕敬地放在盛宁宇面前,转身时还不忘抛个媚眼,盛宁宇扯动了一下唇角,说不清是冷讽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在秘书拉开门时,突然生硬地说了句:“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气氛一下子被冻住了一般,性=感秘书眨了眨浓睫,“why?” “裙子太短,而且,妆容太差。”盛宁宇不再看她一眼,挥了挥手,身边的保镖像机器人般机械冷漠地将目瞪口呆的秘书推出门外。 颜风已经不敢再对这位冷情英俊的大boss抱有任何幻想,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发现卓云居然还能从容地喝着红茶,这位才是个奇迹吧。 “合同做废,而且,接下来所有的宣传活动及海报都必须换掉他。”盛宁宇冷冷地说完,将手中的合同书一点一点地撕成碎片,他的手修长有力,而且保养的非常好,就算是这种毫无感情的撕扯动作都被诠释的无比性感。 卓云放下手里的红茶,站起来目光冷冽地望着他,“这是我签的艺人,你没有权力决定他的去留。” “别忘了,这是我的公司,我说了算。”盛宁宇随手一散,纸片飞舞的一个房间都是。 “宁宇!”卓云突然高声叫道,他的眼神十分冷然,盯着盛宁宇半响后,突然转身往外走, “好,这是你的公司,我明白了。” 门被重重地摔上,颜风傻了眼,这影片还没正式上映呢,自己人就开始窝里斗,他正想起身去追卓云时,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盛宁宇英俊到无以伦比的脸庞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你费心,这是我跟他的事。” 颜风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盛宁宇目不斜视地用一根手指止住了他的话,“刚才的话听明白了?照做就是,还有,不要跟我的总监走的太近。” 啊哈?颜风嘴张的快要放下一颗鸽子蛋。 魏司这几天很是风光,《相守》已经炒得整个娱乐圈沸沸扬扬,影片还没上映已经引发了新一轮抢购订票热潮,百度上的贴吧讨论得热火朝天,他的私照不知道谁发出去的,一夜之间传的整个百度都是,许多女生都封他为新时代小男神,甚至还自发地成立了魏司粉丝团和后援队。 学校是根本不敢去,因为他的存在,学校门口天天都围堵着一大群花痴学妹和各路娱记,造成严重交通堵塞引起家长们的投诉,他只好待在家里自己复习功课,学校把魏司当成了金字招牌,特殊照顾让老师们主动上门授课。 他不想一个人独自待在家里,拉着盛锦世一块在家里享受特殊待遇,恋爱中的少年总是做些大胆又有挑战的事,比如趁着授课老师转身拿课本的间隙亲个嘴,又比如一起上洗手间挤在一堆又啃又摸,因为盛锦世的少不经事和单薄脆弱的身体,几次快要擦枪走火时,魏司还是及时刹住内心的渴望。 一切还是等到上大学再说,魏司暗暗这样想,他甚至都想好了自己考表演系,盛锦世考导演系,一个演一个导,成为娱乐圈最佳搭档。 两个人的日子十分甜蜜,甜蜜的几乎忘记了那些暗藏的危机。 因为《相守》炒得火热,魏司人没上屏幕就大红特红,许多娱乐圈里的活动都纷纷向他投来橄榄枝,两天后一个金曲年度颁奖会上,魏司做为特邀嘉宾参加了这次活动,那天晚上星光璀璨,许多平时只能在mtv上见过的歌星都一一盛装出现,其中一支最新成立的女子团队打扮的性感十足花枝招摇地走上红地毯。 “嗨,你就是小男神魏司?” 眼前这位画着芭比妆的可爱女孩一见他就不撒手,拉着他娇声娇气地说:“我好喜欢你的电影呀,演得好好噢,有空帮我签个名吗?” 魏司呵呵笑着,心里想:老子的电影连首映都没上,你怎么知道演得好不好? 不过演艺圈本来就是由这样一群道貌岸然的人组成,所以魏司也十分应景地回应:“谢谢你的支持,当然可以。” 原本以为对方会拿出个小本本或是让他在手臂上签名,没想到这位女团萝莉做了个吓到人的举动,她用十分娇羞的表情做了个异常不符的豪放动作,对着魏司掀起蓬蓬纱裙,翘起丰臀露出粉红小内内,然后娇柔地捂着脸颊说:“麻烦签在我的小内内上好吗?” 魏司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他尴尬地举着笔正思索着怎么应对时,周围迅速响起一阵噼哩啪啦的闪光灯声,魏司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放下笔正想离开,那位萝莉突然抱住他的胳膊,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刻“啪”地一下印下个桃红色唇印。 “你看到了吧,感觉怎么样?”盛宁宇将新鲜出庐的照片扔到盛锦世面前,他高高在上的翘着长腿,风度翩翩的让人真想上去一手掐死他。 盛锦世盯着眼前的照片一个字都没有说,盛宁宇轻轻地讽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木椅子上,他用一种轻蔑众生的眼神环顾了一圈这间简陋的居民住所,像是颇有感叹般道:“你为了他心甘情愿地住在这种地方,过着小市民的生活,然后看着他一步步飞黄腾达,走向另一个世界,小世,你以为你是他的什么人?爱人?朋友?你想过你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盛锦世闭上眼睛,沉默地扭开了头,盛宁宇眨了眨长长的浓睫,他确实英俊的不像话,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仍像三十出头一样帅气,他风流倜傥,多金刻薄,这样的男人迷死一票女人的同时也折服一群男人。 “我来告诉你结局吧,等他成功上位后,你就不再是他的选择,所有进入娱乐圈的人都会迷失在这个圈子里,看看那些女人们看他的眼神,如饥似渴,他能逃得掉吗?”盛宁宇站起来,高大英挺的身影遮住了最后一缕光线,整个小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阴暗中。 还是一片死寂,仿佛这间小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人气。 盛宁宇骄傲地垂下头,琥珀般闪着光亮的眼睛像是世间最漂亮金贵的珍珠,低低地俯视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勾起唇角微微笑道:“小世,你还太年轻,这个世界有许多事你并不懂,感情的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当你没有用处时,他肯定会抛弃你,转投向更有用处的人。” “不会的!阿司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盛锦世像头受伤的小兽般猛地站起来,狠狠瞪着自己的父亲,执拗地做着绝境反击。 盛宁宇凝视了他一会,轻轻地笑起来,双手很优雅地交叉在胸前,然后用一种根本听不出温度的声音在笑着说:“你如果不相信,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第18章 最聪明的选择 这世间能跟自己儿子做交易的人实在不多,大概只有像盛宁宇这样凉薄的男人才会这么做。 颁奖典礼一结束,魏司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他在车上换下礼服,把根根打理好的头发又刻意地捋乱,让自己变成平凡的十七岁少年后才下了车跑向家中。 很意外的,他竟然没有见到盛锦世,正在客厅吃着必胜客的魏星边咂嘴边说:“哥哥,小世哥回家啦。” “回家了?”魏司愣了一会又问:“他自己回去的?小星,你这必胜客哪来的?是不是有人来接小世了?” 魏星眨着眼睛点点头,魏道从房间里抱着书包出来,说:“是一位帅叔叔送的,他好像是小世的爸爸,他还留了个手机给你。” 魏司一把夺过魏道手里的手机,刚开盖子手机就响了,魏司好像知道是谁打来的,他抓着手机的手有些不自觉的在发着抖。 “是魏司对吧,我是盛锦世的父亲,接下来我会用五分钟的时间来跟你谈谈条件,你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话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自动录音般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魏司绷紧了身上每一根神经,深吸了口气,说:“好,你说吧。” “你的处境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我只跟你说两件事,第一,离开我的儿子小世,你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补偿金和一张长达十年的星亚造星合同。第二,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你将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包括星亚的合同和你父亲的货流公司。” 仿佛是要给他留有思索的余地,手机那头的盛宁宇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用自动录音般的声音生硬地说:“如果我是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项,因为你没得选,在海城,我想搞倒一间小小的货流公司还是非常容易,而你魏司,从此也不要想在星途上有任何发展空间,今晚这个颁奖活动就是你最后一次活动,从今晚开始,你将不再出现在娱乐圈任何角落里,当然,这跟你的决定有着必然的联系,是成为炙手可热明日之星,还是跌落谷底,这得看你的选择。” 盛宁宇在这时轻轻笑了一下,这声音让他听起来终于有点不太像自动录音,可却更让人心底起毛,“你的家境不富裕,还有两个弟妹要抚养,如果说你父亲的货流公司倒闭的话,那么你可以自己想像一下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继续。” 魏司闭上了眼睛,盛宁宇就像个恶魔在伸手一点一点地掏着他的内心,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这个男人眼里是多么地不堪一击,只要随便一捏就能碎得稀巴烂,他刚刚有起色的星途,刚刚走上小=康=生=活的家庭,这一切都将变为乌有。 他重生回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盛锦世?当然不是,他是为了自己和家人能过得更好,可现在他的目标列车已经偏离了轨道,再不回头就要跌进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魏司抱着头蹲下来,他手里抓着手机,恨不能将这该死的电话扔到垃圾堆去,魏星眨巴着大眼傻傻地问:“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吃必胜客?” 魏道大一点自然懂点事,他小小声地嘘一声,“一边去,没你的事,哥在烦着呢,你赶紧吃完了回房间做作业。” 客厅里很快变得静悄悄地,魏司抬起头环顾了一圈这个家,为了经营货流公司,魏国庆和陈美好早出晚归的泡在公司里,魏星和魏道提前懂事的照顾家庭,他出去拍戏晚归,两个小家伙都是自己做饭,还不忘留碗汤给他。 眼前的一切是幸福还是悲哀全取决于他的选择,上辈子的生活已经磨圆了魏司的梭角,这一世,他以为自己是对的,但他又错了,可他真舍不得那个人,他们没有肌肤之亲,却像是早已融进了血肉里,如果要他抛弃盛锦世,就像在他心脏正中间生生地挖去一块肉一样痛得无法言语。 “我爱你,你不能抛弃我。”电影院里的誓言像是一付穿肠毒药游过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啃食噬咬,魏司疼得拼命眨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机,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那种野兽绝望般的声音。 “请问,你考虑好了吗?”盛宁宇的声音如果放在另一个场合绝对是能引人犯罪,可惜落在魏司耳边如同魔音绕耳般震栗内心。 与魏司同样绷紧神经的盛锦世正坐在华丽的欧式椅上,他死死地望着父亲手里的电话,墙上的法国壁钟走得人心烦意乱,他第一次冲动地想用杯子砸碎它。 几分钟后,盛宁宇露出抹微笑,转身对着自己满怀期待的儿子做了个很优雅地点头动作,说:“他做了最聪明的选择,我赢了。” “不!你骗人!我要听电话,这不可能!”盛锦世从椅子上弹起来,那付奋不顾身的样子简直让人以为他想要谋杀自己的父亲。 左右各站着三五个保镖出身相当迅捷,两手不用费什么劲就把瘦弱的盛锦世牢牢扣回座椅里,盛宁宇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咆哮,他将手机随手扔给身边的助理,目不斜视地转身边走边说:“替盛少订好今晚的机票,他今晚就回香港。” “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盛总………”私人助理没说完就赶紧转了口风,“我马上去安排,马上。” 盛宁宇顿住脚步,神情冷漠地如同最优美的雕像,他慢条斯理地捏住了助理的领带,轻轻往前一拉,又加了一句:“不管用什么办法,你必须在今天十二点前将盛少送到香港,如果办不成,你…….明天凌晨会出现在东海城沙滩上…….明白我意思么?” “明白!”私人助理的冷汗已染湿了整个背部。 初升的太阳照进这座正在快速发展的钢筋水泥城市,一片金黄色明亮亮地刺人眼目,卓云的白色奔驰刚刚停在星亚公司门口,眼前车窗上猛地趴上来一个人,“咚!”地一声吓了卓云一跳。 “魏司?”当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卓云赶紧打开车门跑下去,一手拉起垂头丧气趴在车窗的大男孩,“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镜头前的阳光男孩此时失魂落魄的像个鬼,他有气无力地抓着卓云的衣领,抬起头,用一种痛到内心深处的神情望着他,满是悲哀地乞求:“卓总监,请你帮帮我,求你了…….” 第19章 真正的重生 盛宁宇这个人风流薄情人尽皆知,他在商场上极富有个人魅力和极具有铁血狡猾的手腕,这些年,跟他传出绯闻的人不计其数,每一个人都想跟沾上他的裤脚不放手,但每一个人的下场都被这个英俊到仿如修片出来的男人伤到心肝俱裂。 海城很多商界里的商人都对这位俊美优雅的香港富商抱着既艳羡又不甘的念头,他玩女人跟玩牌一样随心所欲,同时丢弃时也是毫不可惜,他仿佛不是这个人情世界里的人,所有打着人情牌来谈生意的人都被他轻讽又高傲的眼神奚落的无地自容。 商场和情场交过手的人都在背后议论他这人是否有真感情,他的正牌夫人在香港,半年都不会有一个电话,两夫妻一年见一次还是出席在慈善晚会上,不得不说他们看起来十分的般配,至少从外表上相映成辉的无懈可击,连彬彬有礼的笑都恰到好处的相似,仿佛他们是一对制造精美的玻璃假人。 卓云走在洁白如雪的长地毯上,四周都是通透光亮几乎能照出头发丝的玻璃窗,前边领路的秘书小姐只走到距离总裁办公室三米外就停顿脚步,她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转头对卓云说:“卓先生可以进去了,盛总在里边等你。” 推开门,满室的冷色调让这个夏季像冬天一样使人战栗,卓云返身把门关上,然后走向中央宽大的办公台,盛宁宇悠悠地转过纯黑色真皮老板椅,靠着椅背十分慵懒地看着他,“有事找我?” 卓云从桌上打开一盒雪茄烟,取出一根放在他嘴边,然后替他点燃,说:“关于魏司的事,还有盛少。” “这跟你没关系,我不会让这两个人有什么来往。” “我希望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你硬生生地将他俩分开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呃,你是同情这两个人?” “别忘了其中一个是你亲儿子。”卓云收起打火机,双手撑在桌面上,从容平静地望着他:“宁宇,我希望你能让锦世回来,还有,不要封杀魏司,他是个好苗子,我看中的人不会错,他一定会红,至少在目前来看,今后十年里他都会是最有潜力成天王巨星的人。” “所以呢?你是在求我吗?”一团烟雾腾空而起,盛宁宇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微亮,他倏然间抓住卓云的手腕,似笑非笑道:“真难得啊,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低过头,既使我把公司双手奉送到你手上,你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从容不迫地拿走,现在为了个小男孩子竟然来求我了,我是不是该感谢那小子?” “我只是不想成为像你一样凉薄无情的人而已。”卓云倏地抽出手腕,眼神冷冽地看了盛宁宇一眼,他长相本就清俊,这一眼更是令人有种摄人的震憾。 盛宁宇突然笑起来,“你说我凉薄无情,请问当初是谁在我这插上一刀?”他指了指自己做工精良的阿玛尼西服胸口,笑得冰冷又悲情,“从那天开始,我就把这颗心脏练成百毒不侵的金钢石,你不要再跟我谈什么凉薄无情,你比谁都清楚,我的今天有你的一半功劳。” 卓云扭开脸望向窗外,语气清冷地说:“那你是不同意了。” 他没有看到盛宁宇英俊完美的脸庞出现刹那的崩裂,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盛宁宇又再度复原俊美凉薄的原壳,他陷在真皮椅子里,很阴沉地回道:“既然你这么看好那小子,那么我只同意不封杀他,不过,他这几年别想碰大屏幕,我倒要看看他能红到多久,还有,锦世我不会让他回来,他是盛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仅有的血脉,他的一生只能由我来安排。” 卓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眸看了他一会,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这时身后的盛宁宇突然站起来叫道:“中杰!你就是这样来求我的?” 已经把手放在门把上的卓云停顿了脚步,他没有回头看盛宁宇,只是用平缓不见感情的声音说道:“我没有求你,只是跟你谈这件事的处理意见,你已经给了我答案,我知道怎么做,还有,请不要再叫我从前的名字,它跟我的从前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就像你一样。” 盛宁宇突地收紧了拳头,他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连愤怒的模样都舍不得展现在世人面前,他一直是个精工制造的优美男子,就算心底已经燃起的熊熊火焰狠不能将那清瘦淡迫的人烧成灰,可最终还是在门关上的三分钟后,才狠狠一拳捶向昂贵的桌面。 车流如织的大马路边,魏司等到双唇焦渴难耐都不愿放过盯着华丽大门的机会,终于看到卓云的白色奔驰车驶出来后,魏司像沙漠里终于看到绿洲的难民般奔过去,趴在车窗上焦急地问:“卓总监,怎么样了?他说了什么?小世什么回来?” “你先上车吧。”卓云没有直面回答他,而是示意他上来,魏司赶紧手忙脚乱地摸索了一遍车门才上了车。 “他不会回来了,会在香港念到大学,有可能会安排出国。” 魏司一听心就直往沉,他用力地抹了把脸,沉默了很久,才沙哑着声音问:“那我能去香港看他吗?” “不能。”卓云目光直视前方,车窗外还是人来人往的白领丽人和社会精英,盛宁宇的公司已经具有一定的规模,他涉及的行业众多,而且对每位员工要求苟刻的几近变态。 在这样一个男人统治下的领域,每一个人都不得不绷紧了神经挣扎求生,所以,能让盛宁宇说出妥协的话实属难得,大概也只有卓云能办到。 “不要想些不该想的事,魏司,你有更好的前程,没有必要为了不属于自己的人去做傻事。”卓云说这番话时仍然注视着远方楼宇,他伸手指向前方正在建设中新城区标志,那是三年后的星亚总部,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厦足以让人产生从高处往下跳的欲念。 卓云指着那栋初始化的钢筋水泥架构,对魏司说:“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站在那顶上的中心舞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或是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那么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盛锦世。” 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魏司睁着发红的眼睛去仰视那堆阳光里建设中的钢结构大厦,他知道那里将是亚洲最出名的造星公司星亚娱乐总部,几年后,将有大量成批的影视歌巨星从那里走向世界各地。 那是他和所有追星人梦想实现的地方,曾经在三流艺术大学读书时,魏司就慕名来到星亚门前仰视着这座仿佛猎手一般的冷峻建筑,无数成片成片的湛蓝玻璃布满整座建筑外层,在蓝天白云下绽放出不可一世的冷凛光芒。 魏司用力抹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异常清明,他用一种坚硬的语气问卓云:“请问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告诉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得我想要的一切。” 曾经以为这一世的重生意义只是继续圆自己的艺术梦,他的理想很简单实在,走上演艺道路,让家人步入小□□活,让曾经的遗憾得到圆满,甚至在再次遇见盛锦世后他还想着抱抱大腿好发财的小家子念头,可是事情转变让人措手不及,对盛锦世的感情打乱了他全部的人生规划,他爱上这个不可能爱上的富家公子哥。 用刻骨铭心或噬心入骨都不能形容魏司此时的感受,他第一次感到绝望是可以谋杀一个人的全部理智,魏司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卑微到地底深层处,就像那个傍晚,他半跪在盛锦世面前,用一种特别执着、怜悯、专注甚至乞求的态度去守护着这个人。 尽管这个人像团棉花般远远地离去。 “你的合同在我手上还有效,但你已经不能再上大屏幕,不过没关系,你只要听我的安排,忍过这两年,我肯定会给你机会上大屏幕,但是这两年,你必须听我的话。”卓云朝他伸出手掌,“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也要相信我的能力,明白吗?” 魏司看了看这只略为苍白的手心,瘦削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纹路干净清晰,完全没有任何安全感,可魏司知道拥有这只手的主人将会给自己带来化腐朽为神奇的命运之路。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重重地握了上去,这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重生! 很多年以后,当魏司与退居幕后的卓云坐在一片金黄稻田间悠闲喝茶时,他忍不住问卓云当年为什么要这样帮自己。 卓云展露出一惯的云淡风轻,抿着口茶回答:“因为我眼光够毒啊,认准你一定能红。” “那为什么你一定要留在星亚,为盛宁宇这样的恶魔打天下?” “谁说我是为他打天下?”卓云眯起眼睛望向无边无际的稻田,喃喃地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这些都是不可预知的后话。 第20章 这一次一定要翻身 三年后的秋季,魏司奔跑在落满枫叶的大学校道上,健美阳光的外形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目。 “哎哎,刚才跑过去那个是不是摩登咖啡广告的模特啊?看着好像噢。”一位女学生在魏司跑过几米后才发出小小地惊叹。 “我看着也好像,难道真的是他?” “你们真是太逊了吧,连他都不知道,啧啧,姐姐来告诉你们吧,他叫魏司,是表演系05的大二学生,算是半个小名人了吧,很多广告都是他拍的,像什么威斯曼的运动装,iko的网球套装,呃,还有你手上拿着这瓶摩登咖啡都是他代言的呢。”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骄傲地介绍。 另两个女孩子眨了眨眼睛,又问:“他条件这么好,为什么只拍广告不拍电视或电影呢,我看他们班有好几个一入学就在外边接戏了,他这么厉害,条件又好,不会没有剧组看上他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人家在等大制作呢,他签得是星亚噢!” “星亚啊,好厉害啊,那肯定得热捧了。”短发女孩想了想又说:“可是现在星亚最力捧的小男神不是他啊,是吉南音呢。” 扎马尾的女孩子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谁能跟吉家的大公子比呀,哎,对了,说到这个,好像今天下午有个剧组会来挑人呢,要不要我们也去试试。” “哎哟,你别做梦了,那是你去的地方吗?人家只招男生,而且在我们学校里只招一个名额,你想想,学长们都挤破头了,我们这些刚入学的菜鸟就别想了。” “那也是噢,不知道选中哪个幸运儿呢?” 几名女孩子说说笑笑地远去,她们身后,一辆白色奔驰正驶进校园里。 “这是下午试角的地点,就在你们学校的礼堂,你准备一下。”卓云把手里一张试镜入场证递给魏司。 平淡无奇的试镜证上印着个五号,与九年前何其相似,只是跨越了整整九年,魏司才得第二次试角的机会,三年前那场轰动电影界的文艺大片《相守》为他赚得了如日中天的名气,电影上映之后,票房以风卷残云之势力横扫各大电影排行榜,成为距今九年来无人能超越的经典文艺片,掌声、鲜花,欢呼声,数不清的喝彩像潮水一样袭卷着该片所有主配角,毫无疑问的,《相守》代表国内最佳影片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并且没有一点意外地得到了它应得的所有奖项。 在这场电影之后,有那么一阵子魏司的名字在娱乐圈如雷贯耳,他是最新鲜的小男神,随意一张生活照都能引发一场咖啡厅或校园内的女声尖叫,人人都以为他会迅速窜红娱乐圈,甚至已经有脑残粉们在期待他的唱片。 世事往往有着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无奈,红过那阵子后,魏司再也没接过一场戏,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消失在人们眼前,任何娱乐圈的活动都没有他的身影,这个五光十色的圈子最不缺的就是新面孔和新鲜事,在他消失的那段日子里,娱乐圈又接二连三的爆出不少新闻,他的新鲜度没有持续多久就像扔进深海里的重锚,沉得见不着影。 这都是盛宁宇的杰作。 魏司对此已经有心理准备,从盛锦世离开后,他就明白他总会落着有这么一天,但他同时也相信卓云会给他希望,卓云保住了他的合同,哪怕这几年没有一部戏约,他还能接接广告打打擦边球赚点外块。 其实他最难过并不是封杀,而是失去了那个人。 很多时候,魏司也会冲动的想去香港找盛锦世,他真的好想他,想的一个人身心疲惫憔悴不堪,像是身体里的某个靠近心脏的部位被硬生生地被人扯开,夺取,只留下个空荡荡的洞口,怎么填都无法填满。 他曾经以为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相伴到高考,大学,甚至把今后的工作生活都做了细致幻想,魏司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男孩朝思暮想到这种境界,那种满心满脑的心心念念快让他发疯。 有好几次魏司独自走到盛家的别墅区,,没有盛锦世的别墅空晃晃地亮着依旧璀璨的水晶灯,盛宁宇风流的夜不归宿,别墅里静得连落根针都听得清.一切繁华如昔,只是里头站着的全是机械刻板的佣人.他坐在正门口呆呆地望着那扇富丽堂皇的大门,手里的香烟一根一根地燃到尽头,心里一片惆怅. 魏司买过一张去香港的机票,在他被封杀一年后,卓云才见缝插针地给他揽来了一个矿泉水广告,拍完一支广告得来的费用魏司全部用来买了张去香港的来回机票,他连酒店都定好了,还在百度搜索出盛家在香港的地址.可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地拎着行李冲到香港去时,,卓云及时制止了他这个行为。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最好不要干这种事!”一向斯文内敛的卓云第一次用严厉的神色喝斥他,在魏司还想挣扎说服的时候,卓云上前一步,用力拉住他的衣领,清俊的脸阴沉冷凛,他盯着魏司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答应过我,一定要站在星亚总部的最高端俯瞰这座城市,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否则你将失去的不只是盛锦世,而是你的全部!” 这番话震撼了魏司。 魏司明白卓云是为自己好,他太想爱那个人,想得心肝俱裂不可自拔,可他也知道以现在的自己处境是不可能战胜盛宁宇,只有变强,变得比盛宁宇还要强大和坚硬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于是,在这三年里,魏司听从卓云的话,放下所有纷纷绕绕,拼命补课,终于考上了梦寤以求的电影学院,他不再是三流演艺大学里的学生,也不会再是那个蹲城洞的群众演员,他迈进了娱乐圈的高等学府,接受最专业的演艺训练和科班知识,实现了上一世的第一个梦想。 三年里,魏司拍了大大小小不下两百个广告,<相守>的名气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被磨灭,可喜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陷入黑暗中,而是另辟蹊径成了小有名气的广告小明星. 现在卓云终于递给他一张试镜入场卷,这代表着他终于可以解除盛宁宇的封杀,开始进军大屏幕. “这是星亚与环世影业合作的第一部大制作3d武侠电影,参加拍摄都是目前国内顶尖一线影星,你要试镜的角色是一位年轻的将军,台词只有十句。” 卓云说到这里,看了眼魏司又说:”不要嫌弃,这已经是我替你争取到的最大爆光率,如果你连这个角色都拿不下来,那你就别想翻身了。” 魏司将试镜卷紧紧握在手心里好半天,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由衷地说:“谢谢你,我明白,那么我该准备什么呢?” “没什么可准备的,这是个连配角都算不上的角色,但是,你要拿出演主角的力度来诠释他。”卓云靠在白色奔驰上望着远方的校道,说:“出镜时间只有五分钟,,会有十句左右的台词,我迟些会给你剧本,但是今天下午的试镜并不是剧本上的内容,而是让你自己展现一段表演,这个就要靠你平时的积累,你回去准备一下,挑一场自己擅长的戏份来演。” 卓云回头望着他,眼神严厉中带着期望,“不管演什么,你都必须要打动剧组,负责这次影片的导演是庞铮,他你听说过吧?” 庞铮!魏司顿时精神一抖擞,当然听说过,如果问当今国内武侠片中的导演翘楚是谁,问一百个人都会回答是庞铮,这是个传奇人物,他不同于文艺派的颜风有着显赫学历和才情,相反庞铮从来没上过大学,他的简历在光鲜的娱乐圈根本拿不出手.。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仅仅高中毕业,当过四年电焊工的门外汉会成为电影界的顶尖导演,当然,他的运气也是相当重要,庞铮在一次车祸意外中救了某位资深导演后,成为了其的专属司机,在此之后的道路简直屌炸天的亮瞎人眼,不出两个月,车祸受伤的导演让他帮忙处理剧组的事务,他不但处理杂碎的事务能力令人称奇,而且还对剧本及拍摄提出非常独道的意见,于是在资深导演惊喜的授意下,庞铮代替资深导演接过导演棒完成了这部戏。 一部戏的票房除了决定演员的星途外,还决定了导演的含金量,特别是当一部戏综合了所有影评人士一边倒的叫好的同时,又赢得票房一片飘红后,那就是百分百叫好又叫座的好片。 庞铮做到了,一个高中毕业的电焊工做到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庞铮接二连三的接了几部戏的导演活干,他不像颜风五六年就钻研一部电影,他拍片的速度很快,而且总能取得票房口碑双羸的成绩,最关健的是,他总能把烂剧本拍成红电影,这次的武侠电影听闻就是个富家子弟玩票捧情人的投资戏目,在娱乐圈,这种花钱捧情人一笑的事很常见,这位富家公子哥这次真是花大价钱,请来了化腐朽为神奇的金牌导演庞铮,又力邀国内一线影星做陪衬,听说还要砸钱把这部3d电影砸到年尾的金海豚颁奖典礼上。 “至少得拿三个奖!”这是网络采访中庞导放出的狠话。 魏司听人提起过,大力投资这部戏的公子哥正是与星亚合作的环城影业大少爷陈立煜,一个从不把钱当回事的海归富少派。 “如果你能拿到这个角色,我保证,你的星路将会迎来新的光明。”临走时,卓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魏司再次看看手心里的试镜卷,紧紧握着,他也等着这个机会很久了,这一次一定要翻身,他失去的全部都要抢回来! 第21章 锦世他回来了 庞铮来挑角的事整个电影学院的人都知道,虽然只是小小的配角,恐怕连配角都算不上,但还是引来了大批年轻学生竞相报名,魏司赶到时发现试镜的小礼堂里涌满了人,来试角的人自发的排起了长龙,他们人人都是俱备了集气质、帅气、英俊为一身的综合体,随便往哪一站都是道闪亮风景。 魏司唯一的过人之处就是他比这些男孩都要高一些,经过卓云三年来的造星程序,魏司已经成长为一个体形健美外貌阳光俊朗,身高近一米九的二十岁大男孩,这跟他上一世有本质上的区别,毕竟上辈子的魏司没有系统化的训练和包装,虽然也是一米九的个头,但身形气质各方面都差得老远。 所以上辈子的他外形再好也只能演些穷=屌/丝角色,缺乏星味气质演什么都拿不出手,而现在的魏司只要穿上一身gucci的西服就可以直接出入各大酒店及秀场。 礼堂里人头涌动,过了一会,前台一位工作人员抬了抬手,整个礼堂顿时鸦雀无声,人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般,只定定地望着正前方的舞台,魏司看到舞台最前面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翘着长腿有点慵懒的青年男人正倚靠在椅子上,他懒散的神情与身边紧张低语的工作人员截然不同,听完工作人员的话后,青年男人还是懒懒地抬了下手,意思大概是可以开始了。 魏司知道这人就是庞铮。 能够在庞铮的戏中谋取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个台词没有十句的龙套也能让各位帅哥们如打鸡血般异常兴奋,他们当中为了能上戏什么法子都想得到,投其所好,各显神通,大部分男学生都知道这是部古装武侠电影,所以人人都理所应当的把重点放在古戏上,长达一个小时的试镜会上,人人都把自己化身为出入战场无所不能的武将士。 台上响着各式抑扬顿挫激情万丈的豪言壮语,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把一整套将军盔甲都穿在身上,手拿长剑恨不能投身沙场,台下观众看得热血沸腾,而魏司注意到庞铮一直低垂的脸上似乎浮起抹轻讽的哼笑。 这些都不是这位导演想要的。 那么,他需要什么?一个只有十句台词的龙套角色值得这么大费周折的来电影学院挑角吗? 事情远不止这般简单吧,魏司把手里的号码跟最后一个人换了一下,他需要重新冷静地思考这出戏。 一条长龙渐渐缩短了,再壮志凌云的英雄气场也让人视听疲惫,来观看的学生们都百般聊懒的靠着打呵欠,他们中间有部分人渐渐离开,而这时,最后一名的魏司走上了礼堂舞台。 他没有气势凛人的盔甲加身,也没有刀剑弓箭,他甚至两手空空,只穿着身最普通的白衬衣和深蓝牛仔裤端端正正地站在舞台上。 四周平静下来,或许是他比之前的那群男孩子要空荡干净的多,反而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连靠在椅子上的庞铮都难能可贵地抬了抬眼皮,这时,灯光突地全暗了,只有一抹亮光落在舞台中央的魏司身上。 庞铮不由坐直了身体,微微眯起眼睛不得不好好打量这个大男孩。 幽亮的光环中,魏司从容地掏出打火机熟练又老成地点燃一支烟,他深吸了一口,尔后抬起头,苍桑又忧郁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整个礼堂安静的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分钟后,他的声音如/蓝/丝/绒上滚动的珍珠般充满低惑地在礼堂回响。 “你们认识我吗?呃不,当然不认识,我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已经变得不像自己,曾经我以为我是个坦荡无谓,风流潇洒的男人,无论谁都不能获得动我一丝一毫的感情,因为我是完美的,完美的不像这世间的人。” 庞铮微眯的眼睛轻微地动了一下,耳边立即有人对他说:“这是宁江导演的知名舞台剧《回首已是苍桑时》中的一段自白。” 《回首已是苍桑时》?那部红极一时的经典同性恋舞台剧?庞铮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倾前些留意台上年轻人的表演。 灯光落在魏司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英俊和忧郁,这跟《回首已是苍桑时》剧中的男一号周俊有着惊人的相似点,而表演手法则各有所长。 “但是你们知道吗?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对我而言就是这世上唯一的童话,那么美好,那么珍贵,我真恨不得把他小心冀冀放在水晶做成的玻璃罩里,好好的,认真的,看着他在我眼皮底下生活。”魏司微缩着身子,夹着烟的手做了个环抱的动作,他一米九的身子卑微的低下,像是手里环抱着一个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令人怜悯的心疼。 “可他不知道我爱他啊,你们说我该怎么办?”魏司的神情变得更为忧郁,像是恋爱中失魂落魄的情人一般不知所措,他垂下夹着烟的手,无力地低下头,又抬起来,目光乞求地望着前方,挣扎地说道:“我爱他,胜过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个男人而剥夺我爱人的权利吗?你们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最后一声震憾人心的呼唤尾音落下时,魏司无限渴望地向前伸出了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般,渐渐垂落,收回,灯光在这时慢慢熄灭,最后归于一片漆黑。 有那么几分钟,整个礼堂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在场的全部人都像是随着灯的熄灭而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甚至呼吸都已停止,过了一会后,全场灯光大亮,人们像是突然从梦境中舒醒一般,爆发惊人的掌声和欢呼声,一刹那间,整个礼堂都被雷鸣般的掌声所覆盖。 庞铮站了起来拼命的鼓着手掌,他激动地自言自语:“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我们就要这个年轻人!” 谁也不会想最后一个出场的魏司居然凭着一部舞台剧里的自白就拿到了这部武侠电影的小角色,他下台时所有人都惊奇地望着他,庞铮对他绽出个赞许的笑容,然后转身在众人围绕下离开。 一名助理跑到魏司面前递给他一个信卦,“恭喜你,你明天早上就可以到星亚总部来定装,地址和联系电话以及相关事项都在这个信件里有说明,希望你能准点到。”说完又掏出张名片递给他:“我叫阿森,你叫我森哥就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魏司拿着这张写满事项的信封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赢了,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地笑了几声,抓紧手里的信封欢呼着跑出礼堂。 第二天去定装时,蓝翎海陪着他去,钢子和么仔他们该出国的出国,该当兵的当兵,现在跟在他身边只有音乐学院的蓝翎海,去的路上,蓝翎海开着他家那部香槟金的宝马一路超拉风的来到星亚总部。 “瞧瞧哥们,你终于有一天可以正而八经地走进这里头了。”蓝翎海摘下墨镜仰望这座猎手风格的尖锋建筑,不由发出声赞叹:“哇呃,真他妈的太酷了!” 魏司也抬起头看了会,三年了,他做为星亚艺人从来没有走进过这座造星圣地,他像是被家族流放的逆子在外游荡,没有通告,没有戏接,只有卓云给他安排些广告渡日,今天他终于回来了,魏司揽上蓝翎海的肩膀大步往里走,“走!我们进去!” 定装的效果十分好,一身银光闪闪的盔甲将魏司装点的威风凛凛,年轻帅气的脸庞更显英姿勃发,蓝翎海看了直拍手,“哇呃,哥们你这样我都快要爱上你了,哈哈哈。” “别逗了,你看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魏司笑着顺手舞起旁边的一柄长剑做势要去刺他,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谁让你碰我的东西,放下!” 魏司蓦然回头,站在门口的清瘦俊美的年轻男子竟然是吉南音! 他也加盟了这部戏? 见是他,吉南音也微微变了变脸色,原本恼怒的脸上旋即浮现出一抹更深的轻蔑,他抱着双臂倚在门边冷笑了一声,阴沉沉地盯着魏司道:“早就听说今天会有个跑龙套的过来试装,原来是你啊,呵呵,魏司,当年红极一时的小男神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几年你混得可真够差的,沦落到这种跑龙套的不入流角色,啧啧,真是想不到啊。” 一旁的蓝翎海听了可坐不住,“他是谁啊,敢这么说话,你又算哪根葱啊?!” 音乐至上的蓝翎海基本不追星,连电影院都几乎不去,一门心思地扑在摇滚乐队上,所以他反倒不认识吉南音,魏司拦住他,看了吉南音一会,说:“我还是当年那句话,我会尽我努力演好每一出戏,希望吉少以后能多多关照。” “哈哈哈,我关照你?可以啊,不过,也得看你这种人有没有值得我关照的资格。”吉南音轻傲地走过来,从魏司手里拿过这柄长剑,竖着亮了亮,一道寒光掠过他阴柔的眼眸,他勾唇笑道:“这柄剑是我的专用品,量身订做的,可是真家伙,锋利的很,你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吉南音眸光突而一闪,利剑倏地向魏司刺去,说时迟哪时快,魏司操起身边的另一杆红缨长枪适时一挡,只听“当!”地一声,长剑与红缨长枪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魏司经过卓云三年的表演训练,身手可媲美专业武师,再加上他身形力量占了优势,他手腕稍一用力,红缨长枪就将长剑倏地推出两米之外,吃了亏的吉南音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好几步。 他还没站起来,一杆红缨长枪就亮在他脖尖上,不近不远,却足以震憾的吉南音不敢动弹。 “吉少,得绕人处且绕人,更何况,我们之间并没有十足的恩怨,你又何必总是处处相逼呢。”魏司经历了上一世和这三年的磨练,身心都已经不同以往,他并不想跟吉南音结下梁子,在娱乐圈,多交朋友少结怨是最好不过,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心平气和? 吉南音看了看他手里的红缨枪,哼了哼,不置可否。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了,阿森走进来看了这付场景,脸色变了变,又换上个笑脸,“哎喂,我说你们还在玩啊,别玩了,魏司,庞导叫你出去配那场戏,快出来吧。” “好,我这就去。”魏司刚抬腿往外走时,身后的吉南音突然幽幽地说了句:“盛锦世已经回来了,这部戏由他亲自监管。” 魏司闻言脚步一顿,像是被瞬间石化的雕像般一动不动,过了几分钟,才缓缓回过头,看着吉南音问:“你说,锦世他回来了?” 第22章 女王受归来 试镜排演的地点在星亚专属试镜厅,很多外围的人以为庞铮的成功是个匪夷所思的传奇,但与他合作过的剧组都知道,庞铮这个人是个相当敬业、对每个角色哪怕只是龙套都要求堪高的铁血导演,而且,他的嘴还相当的毒。 不知道有多少演员被他骂哭过,其中也不泛脸皮深厚的资深影星。 没有正式开机之前,庞铮会让每个刚挑来的演员先过一遍剧本,也就是先试试镜头感,觉得满意才会正式让演员进剧组开拍,他的要求很高,如果连试镜头感都不太妙的话,那就直接卷铺盖回家算了,哪怕当时是他亲自挑来的演员也是一样。 魏司一身银光闪闪的铁盔甲走进试镜厅,他的脑子其实是乱蓬蓬的,吉南音最后那句话打乱了他所有思绪,此时此刻,他满脑袋里想的都是三年前那个瘦弱白皙的脸庞,无论什么时候都温柔地对着自己笑的棉花男孩,魏司边走边捂着胸口,冰冷的铁盔甲禁锢不了他那颗澎湃激动的心,每一下的震动都让他迈不动脚步。 他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自己?号码从来没有变,魏司搬了家还坚持把旧号码留到了新家,他一直抱着种幻想,就是盛锦世会在某天突然拔通家里的电话。 心里和脑里都是一片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许锦世还在飞机上,也许他一下飞机就会迫不及待地打 开手机给自己拔电话。 三年没有见面,那个小家伙一定还是当年那样如白棉花般温柔可爱,想到这里,魏司又自我安慰般的笑了。 试镜厅里已经站了几个配戏的演员,其中一个身形瘦长,穿着一身金色盔甲的人转回头来,魏司一眼认出来,这是九年前一起参演过《相守》的聂胜远,他已经是目前国内最有含金量的一线男影星,自从《相守》的成功转型后,聂胜远的星路是青云直上,红盛的无人能及,他早已不再演古装戏,基本接的都是大制作的3d科幻大片,最近上了一部与好莱坞合作的《圣战士3》将他的星光之路铺向更高的顶点。 不知道这次陈大少花了多少钱把他请来演个男一号,听说价格很可观,已经超出了好莱坞开出的片酬。 而此时,聂胜远也认出了他,呵呵笑着迎上去,“是魏司啊,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告别娱乐圈了呢。” 聂胜远名气再大也是个没有架子的影星,这也是他在影坛立足多年始终被人津津乐赞的原因,他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连最能扒艺人黑历史的《金喇叭》杂志都找不出他半个污点。 魏司一直很崇拜他,快走两步握了握聂胜远的手,谦逊地说:“聂哥好,以后还请多关照。” “没问题,试镜后我们一块去喝一杯啊。”聂胜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试镜开始,庞铮先试了另一组的镜头,那是个男配三号,也是昨天才定好了的演员,魏司静静地站在一边观看,他知道这个男配三号叫于奇,演过许多电影,在影坛算是个熟脸,长得一付白面小生样,混了不少剧组都没能红起来,估计这次是托了不少人才说动了庞铮试镜,他看上去很紧张,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袍子,不停地在抹汗。 魏司对他绽了个微笑,还举起拳头暗暗给他打个气,于奇感激地点点头,他在里边的角色是个王爷府里的师爷,摇着羽绒扇才一出场就被庞铮骂个狗血淋头。 “你以为你是妓院里老鸹吗?那张脸用得着笑成那样,你是风度翩翩不是风情万种,重来!” 魏司终于明白卓云在他来时说的那句话:你想在庞导的片里安然无祥活着出来,就得拿出比北京城墙还要厚的脸皮。 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已经习惯这位毒舌导演的经典骂词,所有人都是一付闭嘴面无表情的模样。 于奇的戏折腾了半个小时都不能让庞铮满意,在这半小时里,魏司听到了诸多骂词: “你他妈就不能不扭腰吗?你以为你是白蛇传里那条蛇!重来!” “说话的时候不要乱眨眼,你是在出谋划策,不是在勾引王爷!” “我靠!你离他那么近干什么!嘴巴都亲到人家了,你这个娘c!” “操操操,于奇!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台词念的一点技巧也没有,你以为你是自动复读机吗!我擦!” 最后一句话落下后,庞铮差点操起手上的话筒向于奇扔去,好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及时制止了这个几乎能构成袭击罪的行为,于奇垂头丧气地低着头退到一边,经过魏司身边时,魏司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哥们,加油。” 其实刚才看到庞铮操起话筒时,魏司暗暗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盔甲,好在,他还戴了头盔。 论到魏司这组上了,聂胜远冲他眨了眨眼,微笑着说:“没事,有我在应该能过,至少庞导不敢乱扔话筒。” 魏司也回了个笑,他不是身经百战的大明星,难免会紧张,魏司整了整身上的盔甲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走过去时,身后试镜厅的大门突然推开,一群西装革履的黑西装男人步履沉着有力地走了进来。 有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快速反应地站了起来,其中有人小声说了句:“是盛少来了。” 魏司像是被刺了一下,忙迅速转身,近十来个黑压压的西装男人拥簇下,一位身着dior西服的年轻男子十分骄傲地走进来,他的出现让周围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刚刚大伙还在庞铮的火爆脾气折腾得胆战心惊没反应过来,那么现在只需几秒钟的时间,做恶梦的人全都醒了,人人都满怀倾慕、崇拜、欢喜的心情来迎接这座造星圣地的唯一继承人——盛锦世。 魏司同样呆呆地望着那个人,三年没有见了,他的小世已经完全蜕变成一个十分具有诱惑力的大男孩,他就像欧洲油画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一米八的个头,修长挺拔,俊美无双且气质超群,步履轻快傲慢,眸子轻飘飘地掠过在场所有人,当接触到魏司时,目光有那么几秒的停顿。 四目相对,魏司激动又兴奋地摘下头盔,刚想开口时,盛锦世的眼睛已经挪开方向,他侧头对身边一位保镖轻声说了句什么话,保镖一脸的凝重,接着小心冀冀地点了点头,马上招呼手下,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奢华尊贵的白绒单人沙发必恭必敬放在盛锦世身后,接着又打了个响指,一杯泛着光辉的高脚杯盛满香槟递到了盛公子面前。 魏司激动的心情像被人突然掐断的收声机,一下子卡住了。 全场人都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相隔三米远,在诺大的试镜厅里明显划分清晰的等级区别,庞铮有点不自在地站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时,盛锦世已经先开了口。 “从现在开始,这部戏里所有的演员必须经过我的认可,否则不能上戏。”他说完面带微笑地啜了口香槟,矜持尊贵的微笑让魏司想起了上一世所见过的盛锦世。 俊美的外表,得体的谈吐,冷傲的内心。 魏司觉得浑身的盔甲沉重憋闷得让他无法呼吸,他好想脱下这一身的枷锁冲过去把那白绒沙发里尊贵的公子哥抱起来,一把扛在肩上奔出门外再好好抱进怀里啃啃。 看这样子,他机会渺茫。 人群里有人发出小声的哗然,一向心高气傲且毒舌的庞铮马上反驳:“盛少,这部戏是请我当导演,而不是你,你只是投资方,没有资格左右我选角。” “那么庞导,如果我不同意,你是否会将这次预支给你的部分费用退给我呢?”盛锦世放下香槟,绽出个足以巅倒众生的微笑,叠起长腿的同时,轻轻地眨了眨浓密的长睫,他这个动作非常迷人,简直让人以为他接下来要说出什么动听的情话,只可惜……. “如果你退不出预支费用,那么就请你闭嘴,因为在我这里,你跟他们没什么区别。”他伸出手点了点身边像钢铁侠一般站立的保镖,言下之意,你即是个奴才。 庞铮的脸都要烧红了。 就在众人担心毒舌导演会不会操起他身边所有能抓到的危险物品扔向盛公子时,庞铮出人意料的平静了,他紧了紧拳头,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然后转身对着其它人喝道:“都听到了吗?今天谁过不了盛少这关,就给我他妈的滚出星亚!” 人人面面相觑,于奇更是惨白了脸,瑟缩着蹲在了角落,大家终于了解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盛锦世无疑就是那妖精样的魔教教主,而星亚就是…….魔界圣地? 魏司望着盛锦世许久,他不愿相信曾经的小世会变成今天这样,这个人难道没认出自己?这不可能,他的小世在与自己四目相对时明明停顿了几秒,尽管看不出任何情绪,但魏司相信他已经认出了自己。 “哎,魏司,到你了。”阿森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这组开始试镜了。 魏司用力揉了下脸,应道:“好。”他将胸口那股憋闷忍了回去,重新带上头盔闭了闭眼大步走向厅中央。 这个龙套角色实在是没有演习的必要,只是一场十句台词的戏份,这种角色换任何一个导演都懒得拍多一遍,通常现场过一次就好了,可庞铮是个怪才,他就喜欢在正式开拍时先让这些新挑演员试一遍戏。 魏司饰演一个初次出征的年轻将军,他保护出征的新皇,不料在出征的路上被朝中叛臣出卖,遭遇了敌军的四面埋伏,一夜之内兵荒马乱,战火四起,危急之下,魏司冲进新皇帐内,拼死要新皇先撤退,而新皇怒发冲冠并持剑要冲出去,魏司跪在地上乞求新皇以江山社稷为重,最后魏司替换新皇的皇服,代君主自焚于帐内。 整场戏大约才八分钟的时间,共十句台词,要求却是相当苟刻,庞铮给魏司的剧本上特地注明,要用至上无敌的感情来诠注这场戏。 在试镜前,魏司曾问过卓云什么叫“至上无敌”的感情?卓云沉思了一会,说:“你把新皇当成你梦寐以求的情人来求/欢就可以了。” 魏司:……. 新皇扮演者是聂胜远,他身着金黄锦袍绒衣,气宇昂然,朗朗俊颜中透着威严,他对魏司轻轻笑了笑,锦袍一摆,坐在实木圆凳上,随便一个动作便入了戏。 这下论到魏司了,他握紧了腰上的长剑,在入戏前却停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他越过众人视线直直望向几米外的盛锦世。 白色雪绒的单人沙发上,盛公子斜斜地倚靠着柔软的椅背,垂下眼眸正把玩手里的最新款限量版手机,似乎并没有把他的目光放在眼里,一秒后,似乎感受到魏司的目光,他抬了抬眼皮,一道极其冷漠,又带着讽笑的眸光回应了魏司的注视。 魏司觉得呼吸都要被冻住了,一身的盔甲重若千斤。 “看什么呢,快点啊。”阿森推了他一下,魏司这才收回魂来,一滴汗顺着额角流了下去,他慢慢呼吸了一会,才稳步走聂胜远。 第23章 我要攀上他 寂静的试镜厅内,两极分化的两批人正观看着这一组戏,聂胜远手持卷书正在灯下默读,突然魏司手握长剑冲了过来,他一脸焦急地疾步奔至聂胜远跟前,说道:“皇上,我们中了叛贼的计了,外面乱成一片,请皇上速速从后山离开。” 聂胜远剑眉怒挑,愤而拔出桌上的长剑怒道:“大胆逆贼,朕这就跟他决一死战!” 年轻的将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起英俊的脸庞无限悲痛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为了天下百姓,皇上一定要安然无恙地返回京城再做谋略。” 聂胜远又怒道:“你的意思是让朕弃军逃走吗?我是天子,怎能做出这种不忠不义的事,你让我如何面对朝中众臣,荒谬!” 说着,聂胜远抬起一脚向魏司蹬去,聂胜远到底是影帝级人物,自然是能做形似又力度恰如其分,魏司被蹬开后,顺势跪伏在聂胜远脚下,死死磕着头,泣不成声道:“求皇上速速离开,求皇上速速离开!” “混帐东西!给我放开!”聂胜远怒起又是一脚蹬去,魏司抱住他的腿,仰起头悲哀地望着聂胜远,轻轻唤道:“皇上…….” 眼睛里乞求的目光幽幽泛着光辉,江山社稷似乎都不是他最重要的理由,他垂下头,一寸一寸地用手去抚摸新皇的那一截小腿,金黄色的稠裤像是要被他揉碎般倾注了无处泄放的深情,幽远的目光,专注又悲伤的神情,短短几秒的动作让全场人都为之震憾。 所有人都被他带入了这种欲言又止的深重感情里,有几个女工作人员甚至还红了眼眶,这时,突然一声响亮粗重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stop!” 全部人都惊诧地回过头来,结果发现喊停的并不是庞铮,就连庞铮本人都意外地站起来转过身,其他人更为惊奇了,喊停的人竟然是盛锦世身边伫立着的私人保镖。 显然,他是在替盛锦世传话,这就意味着,是盛锦世喊停。 “盛少有什么看法?”庞铮难掩脸上的不满问道。 人人屏气凝神地看这位贵公子要说什么话,在所有人的眼里,盛锦世有着无以伦比的外表和家世,像他这样冰雕般的美人儿应该放在高高的水晶柜里锁起来,而不是放出来惑倒众生。 “我认为,他们演的很烂!”盛锦世眉梢一挑站起来,把手里的最新款限量版手机随意抛到身后,一个保镖像救火一样身手敏捷地牢牢接住。 盛锦世迈着长腿用一种摄人耳目的优雅走到他们面前,双手抱着肩膀看着厅中央的两个人,目光从聂胜远身上慢慢移到魏司脸上,过了会,所有人都看到他俊秀的脸上绽出抹意味清明的讽笑,这笑意让人不寒而栗,像是冰山雪地里偶遇的一位世外妖灵在对着你发出不屑又讽刺的笑意。 在这种目光下,就连影帝聂胜远都有点不太自在,而魏司更是冷汗直冒。 “盛少是认为哪个地方演的不好呢?”庞铮显然觉得这公子哥简直是没事找事,他憋着一股气仍耐着性子问,实则心里在想:你妹的!这么好的意境全让你给破坏了! 盛锦世只瞟了庞铮一眼,就不再看他,而是对着面前两人说:“我认为太假,难道你们都看不出聂影帝的那一脚根本没什么力度吗?这种演法太矫情,我说庞导,我们星亚投资的应该是一部热血战场的古装大戏,而不是什么意味不明缠缠绵绵的琼瑶戏,你导成这样根本是在浪费星亚和环城的钱吧。” 庞铮像被人掐住脖子般哽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会,他红着脸反驳道:“陈少给我的剧本就是这样写的,有什么不对?我只是尽力在还原这部剧本要表达的情感,而且他们的表演也很到位,盛少难道比我这个导演还要挑剔吗?” 盛锦世轻轻地笑了笑,“你说他们表演的很到位,是么?那一脚连我都看出来假惺惺,你说观众又怎么会满意,既然聂影帝舍不得下脚出力,那么我就替你演示演示,什么才叫真正的表演到位。” 说着,他闲闲地走过去,魏司还半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居高临下的盛锦世,忍不住小声唤了一句:“锦世……” 这是他的锦世,他无数梦中出现的小世,曾经被他骑压在厕所里抽耳光的软包子,曾经抱着书包穿着白衬衣跟着自己身后的棉花糖男孩,他们曾经相互拥抱着靠在老街土墙上激烈的接吻,在那个斜阳拉长影子的傍晚相互手握手彼此依靠,还在准备高考的前夕一起躺在床上依偎着畅想着无限美好的未来。 那些日子已经分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深深扎进魏司的身体里,合二为一,不可分割,他痴痴仰望着俯瞰自己的盛锦世,有许多话真想冲破喉咙大声说出来,三年的思念太多太重,竟一时间全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焦急地发不出声音。 “锦世,我……..” 他的话很快被猛然而来的一脚倏地打断,这一脚出人意料又十分有力度,魏司完全没想到自己与盛锦世的再度相逢竟是以这一脚为开场,他只感肩膀霎时传来一阵巨大的吃痛,力气大的几乎要把他蹬出两米之外。 “我觉得这种力度才合适。”一只崭亮的手工羊皮鞋又稳又狠地踩在他肩头,魏司咬着牙仰起头,头顶明亮的灯光正好自上而下地落在盛锦世头上,把他白玉般俊美的脸映照的像画里的人儿一样明艳动人。 魏司怔怔地看着这个人,眼前踩着自己肩头的公子哥与上一世在保时捷车上的那一眼多么的相似,一样的轻蔑,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完美。 盛锦世俯视着他,琥珀般闪烁的眼眸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冷淡地看不出一丝表情,魏司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四面八方向心脏部位集中,急迫地速冷起自己颤栗的心脏。 对视了一会,盛锦世利落地扭开脸转身离开,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这个戏份演得太差,我看可以删掉了。” 所有人看着他轻傲地走出试镜厅,众位私人保镖像一群追着花朵奔跑的蜜蜂般紧紧跟在他后边,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后,全部人才像还了阳般松了口气。 庞铮也吁出口气,他走到还在坐地上的魏司面前,刚想安慰几句时,魏司突然像借尸还魂般跳起来,眼睛看都没有看他,直接奔向门外,身后的阿森高声叫着:“哎哎哎,你上哪啊,你还穿着我们的盔甲呢!” 此时的魏司已经顾不上身上沉重的盔甲,他像个战场上真正冲锋陷阵的将军疾奔向盛锦世的方向,电梯闪着光已经降落下去,魏司看着不停闪动的红灯,一咬牙,操!老子跑楼梯! 这里是星亚的18楼,他等不及其它电梯,穿着累赘的盔甲冲进楼梯间,一路的疾奔,阳光从每个楼梯窗口照进来,他只埋头看着自己飞快的影子在晃荡,肩膀那一脚还在震痛,他的小世怎么会下脚这么狠呢难道这人认不出是自己吗? 魏司满头大汗地冲进停车场,盛锦世的车子已经开始发动,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在那辆劳特莱斯即将驶出停车场的关口时,一个穿着古代盔甲的男人像一颗外星导弹似的“咚!”地一声砸向昂贵的车前窗。 司机被吓呆了,“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车后座的盛锦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不用管他,开过去。” “可,可是……”司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额滴娘,那是个什么朝代的什么生物啊? “没有什么可是,我叫你冲过去就冲过去,听见没有?”盛公子的声音像是从北极传来的寒气,司机浑身一哆嗦,手忙脚乱地重新发动,可没等他发动起来,车前窗那个古人就拼命拍着价值不菲的车前窗不停地叫唤,依稀可以听见那个戴着头盔的男人憋红着脸大声叫着:“锦世!锦世!是我,锦世是我!” 司机惊惶失措的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他流着冷汗还在摆弄那些车零件时,突感脖子后面一阵凛冽的风划过,紧接着他可怜的新衬衣就被某股强力扭转推到一边副驾驶位,高傲的盛公子冷着一张俊脸长腿跨到驾驶位,然后看都不看旁边的司机一眼,冷冷地说:“马上滚出车外,明天不用来了。” “可是,可是……盛少我,我真的很对不起,我很想要这份工作,我马上……” 冷汗遍身的司机还没说完,就被盛锦世锐利的眼神打断,盛锦世侧过脸很凉薄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如果,你现在能把车前窗那个人给弄开,我可以考虑继续录用你。” 劳特莱斯扔出一个慌恐司机正好砸在魏司身上,他像块强力狗皮膏药般抱着一身铁盔甲的魏司死不撒手,魏司又急又恼,眼睁睁地看着劳特莱斯从身边急驶而过,擦身过去时,他清晰地看见盛锦世光洁俊秀的脸,漂亮的眼角余光只轻轻掠过他,带着十二分的不屑、骄傲和冷漠扬长远去。 落日余辉的钢筋水泥楼宇下,他像站在冰天雪地里的人一样,浑身僵硬,手脚就跟身上闪着寒光的铁盔甲一般又硬又冷。 “你是说,你见到了盛锦世?” 魏司靠在马路边上的栏杆上,沮丧地点了点头,蓝翎海一拍额头,“呃,他是怎么回事啊,真不认识你吗?不可能吧,你们当年那么好,他怎么会对你…….唉,你也别想太多,或者是三年变化太大,他可能真的一下子认不出你来,要不你去向卓云要他的电话,在电话里或者可以好好聊一聊。” 魏司知道蓝翎海是在安慰自己,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绝不可能完全忘记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曾经相依相偎的恋人,魏司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脑子一团浆糊完全糊住他的思维,像是被人痛殴了一顿似疼的整个脑袋都嗡嗡响。 魏司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来,嘴里喃喃道:“我真的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他就站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他的鞋子就踏在我的肩头,我把头盔都摘下来了,他还是那么冷漠,我…….我真他妈的好想把他一把扯进怀里,可是他竟然这样对我……..” 说到这里,魏司突然愤怒地抬起头,噌地一下站起来,一脸忿气地吼道:“我他妈的像个精神病一样趴在他车盖上,他竟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从我身上撞过去,差点没撞死我,你说他是眼睛瞎了还是真不认识我?啊?!” 蓝翎海被他吼了一脸很是无可奈何,只能于心不忍地拍拍他肩膀,“好了好了,别想这事了行吗,可能他真没认出你来,唉,回头打个电话给卓云,问问锦世是怎么回事?” 卓云的电话拔通了,当魏司酝酿很久终于问出了盛锦世的事时,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只得来卓云清清淡淡的一句话:“他的事你不用管,你先管好你自己试镜能不能过的事。” 被卓云一提醒魏司才想起盛锦世临走时那句话:“这戏分演得太烂,还不如删掉!” 魏司底气不足了,他的试镜是否成功竟然是握在心中最爱的人手上,而且,还丝毫没有半点旧情可言。 “我,我还是想见见锦世,卓哥,他来看我试镜了,现在这部戏是他监管,我是否成功还是看他的意思,所以,我真的想见见他。” 实际在魏司心里,因为盛锦世的回来,什么戏不戏的都暂时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像是正在专心致志地下着一盘棋,正准备大显身手时却被人突然砸了棋盘,而这个罪魁祸首却是他最深爱的人。 所以魏司一定要想办法再见到盛锦世,而且必须是单独见面。 “我没办法给你安排,锦世他…….不是谁想见就能见。”连一向胸有成竹的卓云都流露出不确定的语气,魏司知道单独见盛锦世的事只能靠自己了。 正当他策划着怎么见盛锦世时,于奇意外地打了个电话给他。 灯光暖味的酒吧里,魏司穿过层层低语调笑的人群来到吧台前,于奇正把一满杯加冰威士忌倒进嘴里。 “我算是完了,庞导肯定不会用我,阿司,我跟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大把机会可以等,我都快三十岁了,再不努力就完了,这次我是把全部希望都在这部戏上,我做了七八年的配角,半红不黑的,我真的好想红啊。”于奇喝的眼睛通红,满面说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看上去十分的落泊可怜。魏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不过我不会这样罢休,我于奇也不是没办法,把我逼急了我也能豁出去!” 魏司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于奇用力搓了把脸,一本正经地回头看着魏司, “我不怕跟你说,我今晚是在这里等一个人,只要我能攀上他,不要说庞铮,就是一百个庞铮那样的导演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魏司张了张嘴,刚想问时,酒吧的另一侧vip通道上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喧哗,五六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拥蔟着一位华贵傲慢的年轻男子走进来,于奇舔了舔嘴唇,眼里绽出一抹异彩,“我要攀的男人就是他!只要攀上了,我就能红了!” 魏司突然站了起来,他也定定地望着那个年轻男人,那不是别人,是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盛锦世。 第24章 那天晚上的答案 留在魏司记忆里的盛锦世依然还是三年前心尖上的那朵白棉花,他曾幻想过无数次相见的情景,或者在机场,或者在校园,又或者像所有言情剧里的镜头,相逢在残旧古老的街头,可偏偏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如果说今天试镜时带来的惊诧还不够让魏司震撼的话,那么,现在坐在几米外vip套房里的盛锦世已经快要将魏司满腔热血引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套房的门暂时没有关上,盛锦世一进房间,几个早就久候的男男女女就笑逐颜开的迎上来,背对着魏司的盛锦世很自然一手一个轻轻搂着对方腰身,其中一个竟然还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 他是那么的坦然说笑,一点都不忌会地笑纳那位十来岁男孩子的亲呢,灯光照耀下,盛公子微微侧过脸来,光芒构画出他完美的侧面,他不知道有没有察觉身后人的暴怒,似乎很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就搂着两位男女进了包间。 魏司感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在神经质的跳动,他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拳头捏得咯咯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痛殴那里边所有人一顿。 “嗨,哥们帮我想个办法,我得进去引起盛少的注意。”身边的于奇用手沾了点酒水往头上抹,他今天穿着骚包十足的紧身花衬衣和修身到几乎爆开的牛仔裤,看上去就像个发情期的麻雀。 他边抹着头发边兴致勃勃地说:“哎,你说我们要不要直接进去自我介绍一下,我看他们玩的很开,应该不会介意多来两个,到时候你负责引开其它人,我去跟盛少好好聊聊,最好能上床,我连一整套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觉得怎么样?喂!喂!你干嘛去?还没商量好呢,你,你他妈等等我!” 一群人正准备开香槟,魏司突然大步走进来,顺手用力甩上门,他谁也不看,就直直盯着面前的盛锦世,他的眼神太过可怕,又是一身的黑衬衣和黑长裤,头发有点零乱,搁在海报上绝逼是秒杀众生的酷哥,只可惜他一脸快要爆表的怒气任何人见了都以为是午夜罗刹来索命。 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沙发上的盛锦世,仿佛是要把这个漂亮、轻傲又放荡不羁的贵公子硬是盯出个洞来。 眼神太过灼人,简直有种分分钟要掠人性命的杀机,环绕在盛锦世几个女孩男孩都下意识地移开了些许位置,而罪魁祸首盛公子却只是抬了抬眼皮,像隔了层玻璃似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此时此刻的魏司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一定一定要把这个人揉碎了吞进肚子里,再也不让任何人见到他! “喂,你是谁啊!”一个公子哥模样的男子伸手推了魏司一把,纹丝不动的魏司慢慢地转过脸看着他,对方一看到他的眼神脸色变了变,然后又强硬地喝道:“不是这地方的人都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身后跟着的于奇小心冀冀地陪着笑脸,“别介啊,我们只是久仰盛少的威名,想进来陪盛少玩玩,呵呵,来来我先敬盛少一杯。” “谁他妈要你陪,没看到这里边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吗,就你俩?哼,没事一边去!”公子哥说着就招呼其它人,“站着干什么,给我拉人啊,都死了啊,还不快来把这两小子轰出去!” 魏司冷冷地回头环视了一圈,他的眼神冰冷锐利,像脱绡的利剑寒光四射,而且他近一米九的个头和健硕的体形也让众人有所畏俱,全场竟没有人敢上前动他。 这时,坐在红色皮沙发上的盛锦世突然说话了,他的语调轻飘飘地,带着漫不经心地懒散,“阿po,不要动他们。” 他偏了偏头,身边坐着的男孩子忙打开桌上的香烟盒,麻利地拿出根香烟,放在盛锦世嘴里,然后殷勤地点燃,盛锦世吸了一口,很优雅地吁出个漂亮的烟圈,然后浅浅地笑了笑,“既然他们想来玩,那就一块玩好了,不过,我怕你们玩不起。” 盛锦世说话时眼角瞟了一眼站立的魏司,似乎是对着他说的。 魏司通红着眼睛盯着他,牙齿已经咬出了咯咯声,他沉默地伫立着,像一尊黑暗中随时都能喷出火来的神像,他下一个动作已经想好了,他要冲上去把这个贵公子提拎起来,像小时候一样,骑压在身下痛打一顿! 身边的于奇却是诌媚地笑道:“好啊好啊,我就说还是盛少通情达理嘛,这全城的人谁不知道盛少玩的开,混的也开,呵呵呵,我们什么都玩得了,只要盛少高兴,想玩什么随便使唤。” 盛锦世挑眉看了他一眼,唇角含着笑,俊美的笑颜让所有人都看入了迷,他倾前一些身子,用夹着香烟的手指了指于奇,“你叫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于奇一听大为感动,忙一步上前几乎是半蹲在他脚边,十分狗腿地诌笑:“我叫于奇,是星亚的艺人,我在星亚待了八年了,对星亚可有感情了,星亚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呃,星亚是你的衣食父母,那我是你的什么?”盛公子笑得更欢,他一笑一蹙简直像镜花水月般动人,头顶的灯光垂下来,映在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如同暗夜明珠般熠熠生辉。 周围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目光全流连在他微翘绯红的唇角和开了两个扣子的脖颈上,面前的于奇更是惊喜若狂,他痴迷地直接跪在地上,呵呵地笑着应道:“盛少您当然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啦。” 盛锦世咪咪笑着,身子往后倾,将长腿肆无忌惮地架在于奇肩头,很轻傲地说:“这样啊,那就舔我的鞋好了,让我看看你有多宝贝我。” 全场人都轰然大笑,只有魏司一个人几乎快站不稳了,他不能忍受他爱的人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小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变成上一世那个目中无人表里不一的公子哥,他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盛锦世,而不是现在这个洋溢着放肆轻狂笑容的荒唐贵公子。 跪在地上的于奇太想红了,他好不容易盼得个上位的机会,只要能攀上盛少,不要说舔鞋,就是让他舔任何一个地方他都乐此不疲,于是,盛锦世的话一落下,于奇像贪食的动物般忙抱上盛锦世的小腿,他的动作越来越暖味,明明一开始只是吻着鞋子,不一会就顺着鞋尖一路吻上笔直修长的小腿,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于奇更是兴奋,他捋过华贵的裤管,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露了出来,灯光照耀下,那一小截小腿就像一段美玉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人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比女人还要光滑漂亮的玉腿,简直不该是个男人能有的。 正当于奇十分着迷地抚摸着这截小腿,准备亲吻上去时,突然感到脖子一凉,整个人被股强力给拎了起来,还没看清身后人就被重重地扔到边角落。 魏司上前一把拎起盛锦世的衬衣领子,他赤红的双眼像会喷火的恶龙般死死地盯着这个人,抓着衣领子的手根根青筋爆跳,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男孩子清晰地看见魏司的太阳穴正在突突直跳,脸上吓人的模样简直如同恶魔附身。 女孩子率先发出声尖叫,魏司猛一回头,目光锐利无比地瞪着她,衣着清凉的女孩吓得忙捂着嘴瑟缩着移到一边,而另一个男孩也神情慌张地摆摆手,“我,我们只是……陪陪……” 魏司不再看他们一眼,他盯着自己面前的盛锦世,眉尖都拧成了一个结,“锦世,你真不认识我?” 盛锦世被他揪着衣领子,神情却是一付极为淡薄的模样,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居然勾唇笑了笑,“我认识你,你是魏司嘛。” “那你为什么还…….”魏司感到喉咙一阵沙哑疼痛,他没想到盛锦世回答的这么干脆,他认得自己,原来他一直都认得自己,从香港回来到现在这个人是一直知道自己是谁,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身后有人用力拉扯他,“放开盛少!你他妈是哪来的小子,敢动盛少不想活了!赶快给我滚出去!” 满耳聒燥和剧烈的推搡都丝毫不能动摇魏司,他就这样死死揪着盛锦世的领子,一直盯着他,仿佛要把每一寸眉目都锁进脑海里。 二十岁的盛锦世与三年前没有太多容貌上的变化,只是更漂亮和更冷漠,他啜着笑的眸子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除了讽刺就是不屑,魏司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么深爱着这个人啊,魏司想了三年的人终于回来了,不管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还是一样的爱,这样近距离的相望,让魏司有种恍然隔世的怅然,他的手忍不住想抚摸这张熟悉的脸,湿热的指尖刚刚触碰到盛锦世的脸?时,却像被冻住般停滞不前。 他的手被盛锦世扣住了,眼中的眸光又低了几度。 “你想在这里打架么?还是想让警察过来?”盛锦世居然还很悠闲地笑了笑,“在这种时候上头条,对你不太好吧。” 魏司的瞳孔倏地收缩了一下,他沉默地凝视着盛锦世,半响后,猛地一拉将盛锦世拽了起来,然后也不顾其它人的目光,连抱带拖地往外走,另几人急了眼,上前吆喝着想拦住他:“干什么呢,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快放开盛少!” “都他妈给我滚!”魏司抓起桌上一个红酒瓶用力一敲,“碰”地一声爆响,玻璃渣子像雪花似飞溅开了,魏司冷着张脸环顾四周一圈,咬着牙吼道:“谁他妈的敢拦老子,我今天就跟他拼了!” vip房里的所有人都被他赤红的双目和狠绝的神情惊得退避三尺,他们中间大部分不过只是些出来混的富二代,谁也不想用命跟人玩,见魏司这付狠样后,全部怔怔地后退着不敢说话。 于奇不知死活的还上前拉魏司:“哎哥们,你这是唱哪出啊,咱俩不是说了……” “滚你妈的!”魏司看都没看他,一掌推开他拖着盛锦世往外冲,于奇在后边死叫:“你,你不能带盛少走啊,哎哎,哥们,你别过河拆桥啊,这本来是我的…….” 他的叫嚣声被魏司用力关上的门隔离在了身后,里头顿时发出一阵尖叫嘶吼声,阿po像才活过来似的,扯着喉咙大叫:“都他妈的站着干什么!赶紧报警啊!盛少被人打劫啦!” 夜生活才开始的城市,放眼望去都是一派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闹市街头,魏司拖着盛锦世上了车,然后也不发一言地发动车子,他一脚狠踩油门,黑色奥迪像颗导弹一样“嗵!”地一下子发射出去。 与魏司满脸汗水冷凛的表情不同,盛锦世却是一派悠然的模样,仿佛他不是被人劫持出来,而是仅仅搭个顺风车一样自在。 两人一路无话,魏司的汗水一颗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滴,他专注着开着车,嘴唇抿的紧紧的,抓着方向盘的双手仿佛在与人搏斗般用足了十成的力,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看向盛锦世,仿佛自己在进行一场严峻无比的拉力车赛。 二十分钟后,车子“碰”地一声撞在了街边的路灯杆上,车顶盖凹了一大块。 “操!你妹的!”魏司用力捶了下方向盘。 这辆车子是魏国庆刚买给魏司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魏司平时一直舍不得开,只有偶尔晚上跟朋友出去喝喝酒才开出来,没想到刚开就撞成这样,更没想到的是,让他气急撞车的人竟然是盛锦世,他曾经还想着用这辆新奥迪载着盛锦世去兜风呢。 身边的贵公子完全无视他的爆怒,甚至还头靠着车枕,轻轻地吹了个口哨。 “你给我下来!”魏司拉着他连拖带拽的在旧街上奔走,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在灯光幽暗的街道上,前方是魏司的旧家,已经搬了三年了,门口的对联还残破的贴在上面随风飘荡。 魏司一手腾出来开了房门,然后另一手拽着盛锦世猛地一把推进黑暗的房子里。 他没有给盛锦世回神的机会,而是像头最凶狠的恶狼扑向这个贵公子。 没有经过任何思索,吻像雨点般落在盛锦世唇上,他咬得是那样精准而凶狠,仿佛要把怀里这个人给吃进肚子里,噬心吞骨,连渣渣都不剩的全部吃进去。 两片嘴唇纠缠在一起像不可分割的橡皮糖,磨擦,啃咬,流下一丝闪着血色的唾液。 “不要这样对我,锦世,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喘息声中带着哽咽,在激烈的吻中魏司只感到更难过,他想念了这么久的重逢竟是今天这种局面,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盛锦世的脸,他要好好地看看这个人,到底哪里不对了,到底哪里出错了? 窗外午夜的月光透过残旧的窗帘照进来,映在盛锦世的脸庞上,一半是天使般的光洁,一半是黑暗中的阴沉。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名店橱窗里精致完美的人偶,头仰靠在窗户上,微微张着被咬得通红的嘴唇,很淡薄地说:“这都是你该得的,你没什么好怨。” 这句漫不经心的话顿时激起了魏司的愤怒。 “你说什么?为什么是我该得的!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魏司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沸腾的胸腔快要爆开,他有太多话要跟盛锦世说,包括三年来的日日夜夜,包括他写给他的日记,还包括最后那天晚上的电话。 盛锦世慢慢看向他,眼神复杂的像一汪波涛暗涌的湖水,就在魏司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话时,突然间腹部传来一击猛烈的巨痛,紧接着脸上又被狠狠揍了一拳。 “锦世,你干什么?!”完全没有防护的魏司捂着肚子退后几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盛锦世走过来。 一半的月光洒在盛公子的脸庞上,像是要把他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般,黑暗与光明,天使与魔鬼,他就像是个两极分化的综合体,慢慢走到魏司眼前,然后毫不客气地一抬脚用力一下子将魏司踩跪在地上。 “锦世!”魏司刚想站起来,肩上的脚力又倏地加重,盛锦世慢慢倾下身,用一种极为低沉寒冷的声音对他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魏司,你过的怎样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如果你还想靠近我,就做好被我拆骨的准备。” 魏司怔怔地望着他,突然抓紧他的手,声音发着抖,问道:“你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锦世,你告诉我!” 他急迫地想知道答案,三年,他的锦世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可盛锦世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只是淡薄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倏地松开脚,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你没资格知道。” 微凉的夜色中,魏司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思念了无数次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里,他身上那套湖蓝色的gucci西服像一片被黑夜包围的深海,深深地印进魏司的眼底。 一辆黑色奔驰停靠在街边,车门被里边的人殷勤的从内打开,杜一昕温和的笑容像车内灯光一样明亮。 “你见过他了?”杜一昕边开着车边问:“他说了什么?” 盛锦世低下头喝着热咖啡,面无表情地说:“他问我这三年怎么过的。” “你怎么说?”杜一昕转脸望了他一眼,然后握上他的手,温柔地说:“你有告诉他我们的事吗?” “没有,这些事他没必要知道。他与我再也无关。”盛锦世望着车窗外灯光闪烁的城市,他侧面的影子十分完美地映在车窗玻璃上,像一付高贵美好又闪着寒光的油画。 那些过去或许已经随着这座城市的日新月异化为脚下淤泥,深深埋在见不得光的地底,没有人可以将它们暴露出来重见光明。 “过几天是你父亲生日,我们一起去买礼物吧。”杜一昕把车停下来,伸出手亲呢地捋了捋他额头的刘海,又轻声说:“顺便把我和你的事跟他提一下,有我父母的意见,我想盛叔叔不会反对的。” 盛锦世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他凝视着手里的咖啡杯,星巴克的五星标志像一把尖锐的刺刃正正好对着他的胸口,半响后,他说:“太快了,缓些时候再说吧。” 杜一昕凝了他的许久,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然后凑近一些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好,我们再等等,等你玩够了再说也不迟。” 他亲吻着盛锦世的额头,侧着眼角望向车窗上的剪影,这么美好的画面让他颇为满意,“我的宝贝,你会一直是我的。”杜一昕低下头去找寻他的唇,盛锦世闪开来了,只是一瞬间,杜一昕好像看见唇瓣泛红的血迹。 “我不太舒服,我们快回去吧。”盛锦世扭开脸继续望着车窗外的城市。 杜一昕没有说什么,眼睛在他的唇面上扫了一圈后,又绽开个溺爱的笑,“好,我们回去,你肚子饿不饿,我刚刚在那家老友记给你买了云吞,回去煮给你吃。” 盛锦世只是点了点头,脸依然对着车窗,好像窗外有着什么不一样的风景。 老旧的房子里,魏司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上,他目光空洞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大脑里全是刚刚那个人的影子。 “锦世,锦世…….”他像部悲哀到了极点的自动复读机一遍一遍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发热的眼眶酸酸地流淌出一行泪水,他抹了抹眼睛,一个翻身坐起来,抬拳用力捶向水泥地面,惊雷般吼道:“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 带着愤怒的拳头在水泥地上激起层层尘埃,魏司仿佛不知道疼痛般仍一拳一拳地打在龟裂的水泥地上,这三年中,盛锦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要查清楚! 那天晚上的手机里,他给盛宁宇的答案是:我爱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第25章 他们是什么关系? 星亚娱乐总裁办公室里,卓云正翻阅着准备开机的3d电影剧本,他的对面坐着不停发牢骚的庞铮。 “你知道那个混小子有多高傲吗?他竟然说这部戏是他说了算,还说要删掉那节戏份,有没有搞错,这部戏是我做导演还是他做导演,如果他这么厉害的话那就干脆让他当导演好了!” 庞铮激动地拍了下桌面,忿忿地继续抱怨道:“我倒要看看这个香港二世祖到底有多少能耐!敢对我指手划脚的,我庞铮拍片时,他还不知道在哪猫着呢,有几个钱就看不起人,瞎神气!卓总,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接这部戏的,要不是环城的陈少出大价钱请我,我才懒得拍这种垃圾片呢,哼!” 卓云从剧本里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问:“你在外面欠了多少赌债?” 话音刚落,庞铮碟碟不休的嘴闭住了,他怔了怔,脸上变化好几个表情,然后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说:“也没多少,就几千万而已,只是点小钱…….” 卓云又低下头,像没看见他一样,说:“等你能把星亚提前给你的预支款还清,再来跟我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可是,如果那个盛少再插手我的事,我这个导演好难做啊。” “这个你放心,我会跟他谈,对了,魏司的试镜效果怎么样?” “那小子还不错,比那谁于奇要好多了,说实话,这角色给他演是可惜了,以他的表演力完全可以演更好的角色,我看那个男二号倒是能跟他换换。” 卓云合上剧本,揉了揉眼睛,仰靠在皮椅上,说:“先缓会吧,实在不行再调整,他是个好苗子,但还需要磨练磨练。” “那,卓总,盛少那里怎么说?”庞铮真有点怕盛锦世再插手,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公子,他真想用手在那张白玉脸上狠狠地掐上几把。 卓云笑了笑,手闲闲地支着下巴说:“你应该庆幸不是盛总亲自监管这部片,因为他儿子的所有缺点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半根手指头,所以,你该知足了。” 庞铮:…….. 送走这位大导演后,卓云拔了个电话给私人秘书,“通知魏司来我办公室,还有,把玛拉也一块叫来。” 魏司接到秘书电话前,正坐在旧街上的云吞店上对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发呆,他根本吃不下去,昨天晚上在旧房子里空床上蜷了一夜,他黑着两个眼眶,用付墨镜遮面,脸上还残留着昨晚盛锦世送上的一拳红印,全身黑衬衣配黑长腿,活像个半夜打劫未逐被殴一顿的夜贼。 “哎哎,兄弟,你别这个表情好不好,你这样让我也不好受,来来来,快吃吧哈,吃饱了再想办法。”蓝翎海扳开竹筷子递给他,“快吃吧,别一付死了老爸的惨样,不就是个盛少嘛,回头我去找他,看他那几年到底干什么去了,来来快吃。” 魏司叹了口气,垂下头抹了下脸,“我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他昨晚有多狠,他居然打了我几拳,这小子,几年没见就长能耐了,以前他哪里会这样……” “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这事我们迟些再谈,现在当务之急是快点吃饭,吃饱了去找卓云,看看你那试镜到底定下来没有,能上大屏幕才有翻身的机会,其它的事先别提。” 正在这时,魏司的手机响了,那头传来卓云私人秘书vivi清脆又公式化的声音:“您好,魏先生,卓总请您十五分钟后到他办公室里来一趟,麻烦您准时前来。” “谁的电话?”蓝翎海伸着脖子问。 “卓云的,他叫我去趟星亚。” 蓝翎海一拍大腿,“哟,那是有戏了,兄弟,你可以解禁了!走!我送你去!” 星亚娱乐目前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经纪公司,国内几乎全部一线影视红星都归属于它旗下,它投资的电影电视已经连续五年霸占各大院线和电视台的前三名,每年斩获大奖的大制作影片无一不落在星亚娱乐头上,它像个神奇的造星魔都,凡是能进去的平凡人都能被塑造成与众不同的崭亮新星。 各大电影学院的学生都以能签星亚为荣,因为只要你踏进了星亚一步,你就离红星的道路更近一步,或者说,是直接踏入半个红星之中。 在娱乐圈翻云覆雨的星亚娱乐却只是盛宁宇星亚集团下一个娱乐公司而已,在星亚,盛宁宇是基本不出现,他的生意已经遍布世界各地,而他的风流史就跟他的生意一样蒸蒸日上。 盛锦世回归星亚时,曾引起星亚高层一股不小的动荡,人人都在猜测这位公子哥,星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是不是要代替卓云成为新一代执行总裁,而事实上是,在第一天董事会上,盛锦世收起轻狂骄傲的姿态,面色沉静地坐在卓云的左手旁。 这个位置提示了大家,盛锦世只是星亚娱乐的副总裁,而非总裁,卓云的地位在星亚不可动摇。 卓云这个人的来历非常神秘,他在星亚成立前的经历几乎没有人能知道,最早期合作过的商家只知道他是个广告商而已,而他是如何进入星亚,又如何运用他的魔手或魔力让盛宁宇放心地将公司完全交付在他手上,这始终是个迷。 最八卦的《金喇叭》杂志狗仔队为了迎合诸多好奇粉丝的要求,曾经写过一篇关于卓云过去的文章,文中极尽想像力把卓云与盛宁宇联系在一起,模棱两可地述说这两人的隐蔽基情,但是,这篇豆腐大的方块文章才刚刚在报刊上出现不过一个小时,就被莫名其妙的全部销除,哪怕是刚刚发行出去的杂志都被强制收回销毁,网络上对此新闻也是悄无声息,半个字都没出现过,大家只知道《金喇叭》杂志社为此关门整顿了三个月,老板半夜被人在家里揍了一顿。 这些都是流转在星亚娱乐总部里的闲话,是否真假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大家是明白的,就是连盛家唯一的公子都无法撼动卓云的地位,那么可见卓云与盛宁宇的关系确实够铁的,至于有没有铁到“基情“的份上,那就各自发挥想象了。 事实上,在星亚娱乐,盛锦世是十分尊重卓云的,他虽然一付轻狂骄傲的冷样子,但在卓云面前会收敛起一身锋芒,平和的像个邻家孩子。 所以当卓云拔了个电话给盛锦世谈魏司的试镜时,电话那头的盛公子沉默了一会,很有礼貌地说:“既然卓叔叔这么看重他,那就听卓叔叔的吧,不过,我希望把这种无关痛庠的戏份尽量缩减,你看好么?” 一段只有不到十句台词的戏份还需要怎么精减? 卓云沉默了会,说:“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但最终还是按剧本情节走,盛少,你会不会太过看重一个配角的戏份,你应该把重点放在整部戏的中心上,而不是过于关注一个连配角都不算的小演员。” 电话那头的盛锦世没有说话,平静的连呼吸都像停止了一般,过了会,他才说:“谢谢卓叔叔的教导,我记住了。” “锦世。”卓云停顿了一下,说:“你见过魏司了是吗?你们需不需要…….” “我这几天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安排,迟些会找机会约卓叔叔吃个饭,我先挂了。”盛锦世彬彬有礼地说完,没有等卓云说些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他站在办公桌前,侧头俯瞰着脚下的楼宇,一辆奥迪正驶进星亚总部,车门开了,带着墨镜,脸上还挂着彩的魏司迈出车外,盛锦世贴近窗户望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目光清清淡淡,阳光的照射下肤色洁白的几近透明,他一直望着那个人步入星亚大门后,才渐渐收回目光。 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杜一昕温暖的笑脸显示在手机上,盛锦世看了好一会,才伸手去接电话,“你好,我是锦世。” “锦世,你中午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我在星亚旁边的法国西餐厅订了位。”杜一昕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都这般温柔欣悦,他坐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抬手看了看腕表,又说:“还有十五分钟你就可以下班了,我在这里等你。” 盛锦世犹豫了一会,说:“好,我十五分钟后到。” 他合上电话,停顿了会,又伸手去按对讲机,“米丽,给我接卓总办公室。” “您好,盛少,目前卓总正在跟艺人谈话,请稍等30分钟。” 盛锦世关掉后没有说话,他坐在宽厚的皮椅上,默默地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中学课本,他拿出来翻开,取出中间夹着的一张合影。 上面是三年前的魏司和他,两个人挤在老房子前的桃树下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那是个暖暖的下午,魏司搂着他的肩膀,亲密地贴着他的脸颊,阳光穿过层层稀疏的枝叶落在他们年轻稚嫩的脸上,像一个个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两个无忧无虑的人,他们的身后是正在玩耍的魏星和魏道,一个在舔着巧克力,一个在专心地摆弄电动小汽车。 整张照片洋溢着一种温暖又柔和的色调,盛锦世默默地看了很久,把照片放进贴身的dior西服里,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魏司走进卓云办公室时,卓云正好在跟玛拉谈话,回头见他一脸挂彩的模样,又上下打量了一圈他一身黑衣黑裤,眉头微微皱起来,“你又怎么了?脸上的伤哪来的?” “卓总,锦世他……”魏司张了张嘴,想把昨晚的事说出来,他看到卓云锐利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没事,一点小伤。”魏司最终还是轻描淡写地做了解释,他挤出个生硬的笑,“不小心搞伤的,不碍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玛拉就一脸严峻地盯着他,“把你的墨镜摘下来!” 魏司这才留意起眼前这位身着紧身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眼神锐利的女士,她正虎眼耽耽地盯着自己,魏司霎时有些不知所措,玛拉上前一步一把摘下他的墨镜,当看到魏司脸上的拳印后,轻轻地啧了一声,尔后又严厉地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做为星亚的签约艺人最应该保护的就是自己的脸,而你呢,还没有上戏就把脸搞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魏司怔怔看着她,“我,这个,出了点意外,真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要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玛拉转过脸对卓云说:“卓总,你确定要把这样一个不成熟的艺人交给我吗?” 卓云背靠着皮椅,耸了耸肩,“当然,只有玛拉你才能让他成熟起来,魏司,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负责你所有演艺事业的总监——玛拉小姐,你可以叫她玛拉姐。” 魏司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玛拉?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牌教母! 玛拉这个名字在魏司的印象中,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她是星亚娱乐崛起后被卓云招到幕下的女总监。 在上一世,魏司就听说过这位女铁人般的金牌教母,她永远穿着高级定做的昂贵套装,不是铁灰色就是深黑色,哪怕是出席各大娱乐盛会,都是一身雷打不动的银灰色高级套装,她像个打不败的女战士屺立在娱乐圈最强劲的风口,妆容精致,眼神锐利,行动和谈吐都是如同机关枪一样迅速快捷,她的左边领口上永远插着只线状钢笔,笔尖就跟她的高跟鞋一样尖锐的可以当暗器使用。 事实上,她也确实曾经用这枝钢笔戳破了一个娱记的屁股,因为那位娱记一直在反复挑战她旗下某位艺人的底线,而玛拉当时是这位艺人的专属经纪人,她毫不客气地抽出钢笔准确无误地捅进了狗仔的屁股上,因此成为了娱乐圈里的一场笑话。 圈子里对玛拉是这样评价的:如果你能成为玛拉教母手下的艺人,那么哪怕你连堆屎都不如,她都能把你重塑成金钢钻。 现在,这位金牌教母就是负责自己所有演艺事业的总监,魏司突然感到天下掉下个金元宝直接砸在了脑门上,他感激地看了眼卓云,再次确认地问:“卓总,这是真的?我现在是玛拉总监的手下艺人?” 这是继昨晚后唯一能让魏司欣慰的一件事,他又离梦想前进了一步,离那个人又近了一些。 卓云微微笑了笑,玛拉却没那么好的脸色,她用手里卷起的合同敲了魏司的脑袋一下,严肃地说:“这只是暂时的,我接不接你,还得看你的表现,如果考核不合格,就算是盛总把你扔给我,我也一样可以把你扔出这栋大厦。” 魏司完全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他对着玛拉欠了欠身,谦虚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玛拉女士。” 玛拉揪起他的衣领,从下而上的仰视着他,用一种十分倔强的语气纠正:“请叫我玛拉小姐,我还没结婚呢。” 魏司:…… “你现在跟我过来吧,我是负责你演艺方面的总监,但你还有一个专属经纪人,我领你去见见他。” 说完,玛拉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意外地发出声惊呼,她怔了怔,指着门口站着的蓝翎海回头愤怒地问卓云,“不要告诉我,这个非主流的小子也是我的手下!” 蓝翎海一路跟着魏司进星亚,他不方便进去,就一直站在门外等,说句实话,面对星亚娱乐总裁,他还是万分紧张的。 当他站在门口兴奋又焦急的等待时,冷不防门被打开,一个精致漂亮的女人锐利地瞪着自己,蓝翎海是个狂迷欧洲摇滚乐的摇滚业余歌手,自己平时也打扮得像个街头乞丐,衣服上东一个挂链,西一个掉坠,满身的柳钉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刺猬再世。 面对玛拉的惊呼,蓝翎海十分无所谓地撇撇嘴,他摊开两只手,“谢谢你大姐,别说当你的手下,就算你想绑架我,我也不会就范的。” 玛拉的眼睛都瞪大了,盯了他半天,哼哼道:“臭小子,如果我要绑架你,一定先会拔掉你身上的所有柳钉让你吃下去!” 蓝翎海像生吞了十个铆钉一样惊悚地看着她,尔后对一头冷汗的魏司小声说:“这女人是谁啊,真特么彪悍!” “我的总监,玛拉小姐。”魏司拍拍他肩膀,“哥们,当帮忙,别再说话了。” 玛拉的高跟鞋清脆有力地掷在走廊上,她推开另一间办公室,朝里面喊了一声:“阿喜,你有新人了。” 办公室里头霎时传来一阵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慌的叫声,紧接着一个穿着花衬衣、紧身牛仔裤,耳朵上镶着银色耳钉,头发像通了电似的根根竖起的年轻男人端着咖啡冲出门口,当看到魏司时,两眼霎时放出异样的光芒。 “嗨,我的新人是你么?” 魏司看着他的兰花指在眼前扫过,只觉得喉咙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过了会,才回道:“是的,请多指教。” “唉哟,什么话呀,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啦,我是你的专属经纪人,你以后就叫我喜哥好了啦,呵呵呵。”喜哥捂着嘴笑道,接着拉着魏司进办公室,对玛拉挥挥手,“玛拉姐,这里就交给我了啦,您老慢走哈。” 玛拉轻哼了一声,转身掷下句话:“好好教新人,要是他有什么闪失,你就等着去卓总办公室喝茶。” “唉哟,你别吓着新人了,来来,你叫什么名字,魏司对吧,我今天早上看了一早上你的资料…….当然,还有你的海报,没想到真人比海报上还要帅啊。”喜哥说着喜滋滋地去掀开魏司的黑衬衣,伸手去摸他的腹肌,魏司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唉呀呀,都是男人怕什么呀,我只是看看你的腹肌是不是有海报上那么硬朗,啧啧,这手感,果真货真价实啊。”说完还不忘贱兮兮地拧上几把。 魏司:……… 身边的蓝翎海暗暗碰了碰他,小声问:“你确定要这个人做你的经纪人么?他会不会强-奸你?” 末了,看了看魏司近一米九的身高,又改口:“我认为他一定会引诱你,阿司,你可得小心啊。” 魏司:…….. 与喜哥谈好接下来的合同和几项计划后,魏司才离开办公室,他走到通透的走廊上时,吉南音正好从另一端走过来,他穿一身香槟色的休闲西服,身材修长挺拔,带着付墨镜闲闲地迎向魏司,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私人助理,当看到魏司时,摘下墨镜,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脸上浮现了不屑的神情。 蓝翎海看到他后,想起试镜时在定装间的事,激动地说:“操,这小子……”魏司拦住了他,“不用理他,我们走。” 这里是星亚,吉南音目前是星亚力捧的偶像巨星,在这里跟吉南音明目张胆的对着干是很不明智的选择,魏司暂时忍着,但这个人他随时都会防着。 他们擦身而过时,吉南音顿了顿脚步,漫不经心地说:“刚刚我看见盛少了,他跟杜家二少爷一块出去吃午餐,呃,你好像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吧。”吉南音侧了侧脸,有意低低地微笑着说:“他们在香港已经同居了,在香港那个圈子里人尽皆知,听说,最近还准备出国注册呢。” 魏司猛地回头盯着他,注视了他许久,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你胡说!” “是不是我胡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他们就在星亚大厦旁的半岛法国餐厅。”吉南音微笑着把墨镜重新戴上,闲闲地离开。 一路疾步走出星亚大门,蓝翎海在后面紧跟着叫道:“阿司,阿司,你还是不要去了吧,那个吉南音就是个小人,小人的话不可信。” 魏司手放在车门把上,他垂着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过脸对蓝翎海说:“我还是要去看看他,阿海,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我为了今天一直忍了很久了,我不能没有他。” “可是,阿司你…….好了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反正我也三年没见他了,走,我们一起去。”其实蓝翎海倒没有魏司那种怀旧情结,以前盛锦世在时他跟这位小公子就玩的少,特别是知道这两人关系后更是有意避开盛锦世,说句心里话,蓝翎海并不喜欢盛公子,他向来对这种典型的豪门富少有种退避三尺的心理。 但蓝翎海放心不下魏司,这家伙在三年里都快被盛锦世给折腾疯了,哪一次不是为了盛锦世喝得稀巴烂醉的在旧房子里痛哭,所以他得跟上去,指不定魏司会干出什么出格事来。 魏司走进半岛法国西餐厅里,一位漂亮的服务生亲切地问:“先生,请问你有订位吗?我们这里都是会员制,麻烦出示一下你的会员卡好吗?” “对不起,我没有。”魏司的眼睛快速扫了一圈餐厅,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高级餐厅里并没有多少人,每个位置都相隔堪远,间有绢绣屏风隔断,魏司心里着急,他顾不上服务生的询问,大步走进餐厅里四处找寻,不出一会,他就看见一袭dior西服的盛锦世正侧对着自己低头喝着咖啡,他的对面,正正好坐着杜一昕。 杜一昕这个人曾经出现在魏司的小学到中学时代,这位杜家大少爷一直不近不远的与盛锦世保持着联系,因为都属于海城上流社交圈子里的人,所以盛锦世跟杜一昕还算是多少有点交情。 自从盛锦世离开海城回香港后,杜一昕也消失了,据魏司所知,他原本是在海城念大学,之后听说离开了海城,申请去香港念书,当看到这一幕,魏司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杜一昕是追随着盛锦世而去。 那么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 第26章 我没有放过你 “先生,先生,请出示会员卡好吗,如果没有的话,请离开这里。”漂亮的服务生小姐紧紧跟着魏司身后叫道,魏司一动不动地望着不远处那两个人。 杜一昕正在研究餐单,他带着金边眼镜,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十足的青年才俊,他像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菜色,微笑着递给对面的盛锦世,“锦世,今晚试试这道菜好不好?” 盛锦世正在看手机,他抬眸望了菜单,淡淡地说:“你拿主意吧,我随意。” “你总是这样,吃什么都不在意,难怪回来后就瘦了。”杜一昕溺爱地对他笑笑,然后很自然地握上他的手,十指相握时,魏司看到指间两枚闪亮的男戒,那夺目的光华眩痛了他的眼睛。 “他们已经在香港同居了,全香港的上流圈子都知道,最近还准备出国注册呢。” 吉南音的话看来并非空穴来风,魏司觉得胸口憋痛的厉害,他抓紧了裤角,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要绷断了般,又硬又紧。 身后的服务员小姐还在耳边催促:“先生,请你现在马上出去。” 魏司慢慢转过脸,他冷冷地看着服务员小姐,用一种咬牙切齿的声音说:“请你,马上闭嘴离开,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你,你这人……”服务员小姐被他骇人的脸色吓得花容失色,她惊惶失措地正要去按报警电话,蓝翎海赶紧按住她,陪着笑脸说:“哎哎,真不好意思,我哥们他心情有点不太好,要会员卡是吧,我现在就马上办,用蓝氏房地产公司的名义…….” 这边魏司已经拔腿大步走向那两人,他高大的身影瞬时遮住窗外的阳光,站在他们面前垂下头,眼睛紧紧盯着喝咖啡的盛锦世。 这一刻的魏司真想把咖啡全倒在这个悠闲淡漠的贵公子头上,他苦苦爱了三年,为了这个人等待期望了三年,没想到却在今天看到最想念的人已经与别人戴上戒指共聚晚餐。 他成了言情剧里最悲情的男配角。 如果有把枪在手,魏司没准真会先毙了盛锦世,然后再像那些变态美剧一样,将他做蜡像或人偶锁在最阴暗的阁楼里。 魏司咬着牙一动不动地盯着盛锦世,而盛锦世居然可以依旧淡定地喝着那杯咖啡,连眉梢都不挑一下。 “请问你是…….”杜一昕刚想站起来,不过两秒钟时间就认出眼前这个是谁,“魏司,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海城,我住了二十年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魏司一肚子的火冲杜一昕发出来,他气势汹汹地简直想伸手掐住这人的脖子将他扔出半岛餐厅。 “你,你激动什么。”杜一昕扶了扶眼镜,收敛眼底那抹厌恶,又倾下身对盛锦世轻声说:“锦世,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 “哎,你们凭什么换地方,是不想见到我还是怎么着。”魏司索性把小时候的无赖性子重新搬出来,他大刺刺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两条长腿架在水晶台面上,眼睛盯着盛锦世恶狠狠地说:“大家既然难得相逢,那不如一块吃个饭好了,这顿我请了,就当为盛少回城接风。” 盛锦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淡淡地看他一眼,轻笑着说:“那好啊,难得遇到故人,我和一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魏司的眸子倏地收缩了一下,什么叫“我和一昕!”,他郁卒地差点想掀台,魏司收紧了拳头,他忍了会,抬手打了个响指,服务生忙掂着脚步过来,“请问先生有什么吩咐?” “给我上瓶你们这里最贵的酒,不管多少钱,给我上来。”魏司说完,依旧阴沉沉地盯着盛锦世,而盛公子仍云淡风轻地端起咖啡,似乎没把他当回事,边啜着咖啡边看着手机娱乐版。 “今天就不喝酒了吧,魏司,我和锦世一会还要回盛家大宅看望盛叔叔呢,一身酒气的不好。” 杜一昕绽出个斯文又温柔的笑,他亲呢地望着盛锦世的目光,手有意覆在盛锦世手背上。 魏司的眼睛快要喷火了,他捏的拳头咯咯响,真恨不能一拳挥过去狠揍杜一昕一顿。 “哈哈哈,喝酒高兴啊,大家难得再见,怎么能不喝酒呢,今晚谁不喝谁就不给我面子,谁他妈就是孙子!”魏司说着一把夺过服务生盘子里的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掷,他也是失控了,他本来不应该说话这么冲,这三年里他被卓云修练的早就学会如何面对各色人,可这一切都在他看到盛锦世后,全都破功了。 他可以戴着面具游荡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也可以不畏惧吉南音那种仗势欺人的富二代偶像明星,但唯独不能在盛锦世面前做出淡定从容的模样。 魏司自认为自己现在没绑架盛公子已经是克制的相当好,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早就燃起熊熊火焰,目光和神情简直就像要冲上战场杀戳一切的恶魔。 所以知彼知己的蓝翎海同志十分识相的退避到餐厅一角,服务小姐奇怪地问:“这位先生你不过去一同用餐吗?你朋友刚刚已经点了本店最昂贵的酒水,因为我们是会员制,所以他在本餐厅消费的所有费用都会计算在先生你的会员卡里。” 蓝翎海张大了嘴,像吞了酒瓶盖一样说不出话来。 但就是这样,他也不会跟那三个仇家一样的人共进晚餐,钱财是身外之物,小命更要紧。 一餐饭吃得平淡无奇又波澜暗涌,魏司一边用刀叉狠劲地切着牛排,一边不忘紧紧盯着盛锦世,桌对面两位赏心悦目的美男子放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是最和谐的一付画,只有落在魏司眼里才如同地狱般让人煎熬。 在失去盛锦世的那三年里,魏司一直以为自己的命运已经跌到地狱的十八层,现在看来他还只是悬在了第九层,接下来的九层将由盛锦世一步一步往下推,在看到杜一昕将切好的牛排放在盛锦世面前,而漂亮的盛公子回了个迷人的微笑时,魏司再也忍不住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刀叉重重跌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震响。 杜一昕抬起头不满地看着他,“这里是高级餐厅,魏司,你不要打扰别人了。” 魏司一手抓过酒杯,生硬地递过去,“我敬盛少一杯!” 说完,他一仰脖子酒水全倒进喉咙里,然后一亮杯底,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盛锦世,杜一昕见他一付发狠的模样,便也站起来说:“小世不太会喝酒,这杯我替他喝了。” “那怎么行,他是他,你是你,这杯是我敬他的,多年好同学了,这杯酒盛少不会不给面子吧。” 盛锦世沉默不语,修长白皙的手闲闲地夹着筷子没说话,魏司哼笑了一声,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强势地递着酒杯,眼眶泛着红,他看着盛锦世,用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拳印,说:“就算不为同学情谊,也为了我脸上白挨了你这一拳头,你也得喝点吧,盛少。” 杜一昕脸色变了变,他转头望向一直没说话的盛锦世,目光在刹那间复杂变化。 “我不太舒服,先去趟洗手间,你们慢吃。”盛锦世放下筷子,优雅地用手帕拭了拭的嘴,然后谁也不看离开了位置。 杜一昕想跟过去,“锦世,我陪你去。” 魏司一把拉住他,皮笑肉不笑地推了一把,“杜少,你别把盛少当娘们似的守着,人家上个洗手间也跟着,太没脸皮了吧。” “你,你说什么,他跟我是……..” “行了行了,别以为跟了人家屁股后面三年就能怎么样,老子还等了他三年,这三年我一点都不比你付出得少。”魏司捏了捏拳头,凉凉地笑:“杜少,我也不怕跟你说,他只要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放手,三年前我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三年后也是一样。” 他说完也不给杜一昕反驳的机会,而是推开他大步朝盛锦世的方向走去,杜一昕脸色微变,他正想去拦魏司时,蓝翎海不知道从哪蹦出来,横着拦上他,“哎哟喂,这不是杜家二少嘛,来来来,老相识了,听说你这几年上香港去渡金啦,我们一起喝一杯好好聊聊。” 洗手间里水流声哗哗地流淌,盛锦世掬了捧水拂在脸上,清清凉凉的水顺着脸颊流向脖颈,他闭了闭眼,长长的浓睫粘染了水珠在灯光下更显得璀璨夺目。 盛锦世默默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在他的左侧衣领里若隐若现出一道狰狞伤痕,手下意识地去触碰那道伤痕,眼中眸色随着手指的触摸渐渐变得阴沉冰凉。 魏司,这就是你留给我的。 他咬着下唇闭上眼睛,这道伤痕是三年前的旧伤,他在那晚后被盛宁宇送回香港,到了香港后第二天,盛锦世不愿相信盛宁宇的话,他不相信魏司会这样对自己,于是为了证实这个答案,他企图想从盛家大宅逃出来回海城,那天晚上下着大雨,盛锦世发着高烧,借口出外看病骗过家里的司机,但是就在上船准备离开香港时,他被盛家的保镖追上了,情急之下,他顾不上病弱的身体,一个纵跃想跳上接应的船只,没想到一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重重撞在船身上,一道铁勾残忍地划破了他左边脖颈。 那种跌落深渊的疼痛让盛锦世终生铭记,更令他痛到内心深处的是,他当时还不忘挣扎着给魏司拔出电话,手机那头一片暖味的水流声,并传来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喂,你好,我是徐小妙,请问你是找魏司吗?他正在洗澡…….” 徐小妙!盛锦世尤如当头一棒,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一直紧紧跟随着魏司身边,从小学到中学,她总是默默地出现在魏司周围,徐小妙的父亲原来是与魏司爸爸同单位的老同事,两家人关系特别好,从小学开始陈美好就会时不时带魏司上徐家串门,魏国庆下海办货流公司也是托了徐小妙那位当科长父亲的关系,而徐小妙自从情书表白失败后,就时不时会经常拎着水果来魏家玩,把陈美好讨得可开心。 这个女孩子现在正拿着魏司的手机在跟自己说话,而且魏司正在洗澡!手机里那道温柔暖味的声音让人不能不猜测他与她之间的关系,盛锦世记得这部手机还是自己送给魏司的生日礼物,现在居然……. 盛锦世感觉被铁勾划开的并不是他的脖颈,而是他的内心,他仰躺在大雨倾盆的码头一角,血水噼噼啪啪地在耳边汇集在一条触目惊心的红色河流,在那一刻里,他的心脏就已经由疼痛、愤怒、怨恨再到后来的冷漠和凉薄。 三年里,他变成了另一个翻版盛宁宇,一样俊美风流的外表,一样凉薄无情的内心,他藏着自己身体的秘密游戏在欢场上,他没有真心的微笑,随便一个眼神就能勾得那些男人女人心花怒放蠢蠢欲动,但当他们真正要靠近自己时,他又像盛宁宇一样,毫不留情地掐断所有联系,仿佛那些温情脉脉的情话和暖昧的眼神全是一场错觉。 这里只有杜一昕是个意外,他是杜家的二少爷,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世家,为了不让盛锦世在外头玩的太过火,盛宁宇对杜一昕追求自家儿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眼,跟一个人乱来总比跟一群人乱来要安全些,而盛锦世对这个总是洋溢着温暖微笑的男子也不好过于拒绝。 他在伤自己的同时也会疼,他也需要一个朋友,需要一个人好好爱护自己,所以他没有拒绝杜一昕的亲近,盛锦世知道杜一昕的心思,对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好,可他仍不能放开自己去接受这个人,好像心上已经被刮开了一个口子,谁也无法慰藉。 手上的男戒是回海城前杜一昕私自买给他的,杜一昕暖暖地笑着把这枚戒指戴在他手上,“提前给你的圣诞礼物,不喜欢也要戴噢。” 盛锦世当时确实愕然了,他后来摘了下来,但是在这个下午,他好像知道魏司会出现,鬼使神差的又戴了上去。 “为什么还要回来?”盛锦世双手撑着湿答答的台面,他望着镜子微微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地道:“我为什么还要回来,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吗?”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突兀的推开,盛锦世透过镜子看到魏司高大健硕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迅速收敛眼底的情绪,整了整衣领,将那道狰狞的伤痕掩盖在衣领下,然后波澜不惊地打开水龙头,冲洗着白皙的双手,甩了甩,目不斜视地从魏司身边擦肩而过。 “你站住!”魏司猛地一把将盛锦世按在光洁的墙壁上,他用手肋抵着盛锦世的胸膛,另一手牢牢扣着他的手腕,整个人以绝对压倒的姿势将盛锦世控制在怀里。 盛锦世冷漠地眯了眯眼,“你想干什么?脸上那拳这么快忘了?” 魏司绷紧了唇角,仍死死盯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我就等着今天能见到你,可是你却送了我一脚和一拳!你到底在想什么?锦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最后一句话魏司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他爱得这么深的人归来却是这般残忍,像一把利刃把昨天的种种美好情谊和记忆倏地一刀两断,不但如此,还要回手一刃在自己心头狠狠刻上一刀。 洗水间明亮空荡,除了细微的滴水声外,就剩下魏司气愤粗重的喘息,他牢牢将盛锦世扣在怀里,用力之猛几乎要将盛锦世压贴进自己胸膛里,眼睛紧紧盯着怀里的人,他仿佛要从这个人波澜不惊的脸上盯出些不一样的内心情绪,但是可惜,他面对的盛锦世淡薄的就像一张薄薄的纸。 过了许久,盛锦世淡淡地回道:“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魏司高声问,他急迫地想知道答案,“你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 “你什么也做不了。”盛锦世倏地打断他的话,一双琥珀般的棕眸掠过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上了杜一昕,这就是原因。” 水流声好像在一瞬间全都蒸发掉了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个空间里只有盛锦世那句话在耳际嗡嗡做响。 魏司震惊的目瞪口呆,他好像被人猛地刺了一刀,而且这一刀还是从心底由下而上直达喉咙,生生地将他所有的话全扼杀在胸口里,一时血光四溅,仿佛所有空气都已经抽离他的身体,魏司怔怔地望着盛锦世,对方轻轻一推,他茫然地倒退几步,大脑一片空白。 盛锦世整了整西装,当摸到胸口那张硬硬的照片时,停顿了一下,然后毫不可惜将这张珍惜了三年的照片抽出来,甩在魏司面前,“还给你,我再也不需要了。” 照片轻飘飘地落在魏司眼前,盛锦世目不斜视地转身离开,门被重重地关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司像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气般一下子半跪在地上,垂落在地上的照片里,十七岁时的他与锦世头靠着头笑容像那天的阳光一样温暖。 魏司双手撑着地面挫败地垂着头不停地喃喃:“这不可能,你爱上了杜一昕?这怎么可能,你他妈的跟老子开玩笑吗?!”魏司仿佛现在才反应过来,操起洗手池旁边的垃圾筒对着镜子狠狠地扔过去! “这不可能!”魏司的眼睛刹那间全红了,他像头受伤的野兽挣扎中带着绝望无助地望着破裂的镜子,“我没有放过你,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你怎么能随便爱上别人!” 残裂的镜面在他的怒吼声中“咔嚓”一声土崩瓦解。 盛锦世走出半岛餐厅时,杜一昕已经在车上朝他招招手,“嗨,我送你回公司吧。” 那餐不愉快的饭谁都没有再提起,到了星亚楼下,杜一昕停了车,突然转脸对盛锦世笑着说: “锦世,我想今晚跟盛叔叔吃饭时把我们的事正式跟他谈谈,包括去注册的事。” 盛锦世的肩膀明显绷紧了,他沉默了一会,说:“我说了不要太快,我没有心理准备。” 杜一昕温柔地伸手捋捋他额头的头发,说:“我们都在一起一年了,盛叔叔也是默许的,现在提出来他不会反对,我看现在提正合适,而且,我刚刚也已经打了电话给盛叔叔了,他今晚正好有空,你看…….” “一昕。”盛锦世打断了他的话,他疲惫地闭了闭眼,说:“我不喜欢这样,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擅自作主张。” “好好,你不喜欢我今晚就不说了,只是见见盛叔叔,我保证不提这件事好吧。”杜一昕溺爱地拍拍他的脸,笑了笑,伸手握上他的手,不过一会,杜一昕的脸色变得灰白,他居然没有摸到那枚戒指。 盛锦世扭开脸望向半岛餐厅,他的目光遥远的让人捉摸不定,杜一昕没有说什么,只是更紧更紧地握住这只没有戒指的手。 3d武侠电影《纵横山河》正式开拍,剧组一行人起程进驻影视城,庞铮心底是十分看好魏司,对于那个男二号庞铮实在是不敢恭维,要不是陈家大少陈立煜亲点这个人,他压根底就不会让这样一个既没名气也没演技更没艺德的家伙进他的剧组。 男二号的身份很神秘,说实话,庞铮特别讨厌这种耀武扬威走后门的人,至今为止,庞铮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男二号,对男二号的了解仅限于陈立煜的一句话:“庞导,给我留个男二号的位置。” 庞铮今天才拿到男二号的简历,在他看来,男二号的表演经历及外型跟魏司比真不是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层次的人,只是这次的电影是由星亚与环城联合投资,所以当环城大少陈立煜提出要留个男二号的位置时,庞铮也只能哼哼两声当是妥协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魏司会更适合男二号这个角色,所以他有意让魏司跟着剧组一起入驻,反正那个神出鬼没的男二号至今为止都没有来过一次片场,说不定到时可以找个理由当掉这个蠢货! 庞铮哼了哼,不屑的把那张薄薄的简历揉成团扔进垃圾筒,色彩干净明亮的简历上映着一张笑容可掬的年轻脸庞,旁边的姓名一栏写着:简扬。 魏司随剧组进入影视城后,徐小妙也紧跟着来到影视城,她考上了魏司相邻的大学,像从前一样,每天都到魏司家里帮忙包饺子做饭,她长像甜美,说话动听,又看着乖巧可爱,再加上父亲徐剑是魏国庆从前邮政局里老科长,魏国庆下海还管徐剑借了点钱周转,并且在徐剑的关照下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陈美好是真心想让自家大儿子跟人家小姑娘有段良姻,她为此没少在魏司耳边念着:“看看人家小妙多懂事啊,长得好又会下厨,这么好的女孩上哪找啊,阿司,你说呢?” 每当这个时候,魏司就当没听着,哼啊呵啊地走开了。徐小妙心里精明着呢,她知道魏司这会心里还没自己呢,转念一想,这是当然的啦,人家是谁啊,从小就帅气冲天的广告小童星,现在还是国内知名电影学院的学生,每当走到路边看到魏司的海报时,她都情不自禁停住脚步,像那些花痴女孩子一样定定地望着了许久。 徐小妙这人从小就性子倔强,她是家中的独生女,只要是喜欢的东西哪有不得到的道理,所以对于追求魏司,她是拟写了无数个计划,每一个计划每一个步骤,都有细致的安排。 比如三年前的那个手机电话,她趁着魏司在跟陈美好聊天时,暗暗地把他放在卧室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当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我的锦世”四个字时,徐小妙少女敏感的心即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故意跑到洗手间放出水流声,造成十分暖味的氛围,然后才接通电话,用一种十分亲呢甜美的声音回应手机那头的盛锦世。 她打从心底讨厌这个漂亮的不像男人的美少年,要不是盛家权高富贵,她早就想出三五个上不得台面的方法搞臭这个贵公子。 好在盛锦世离开了海城回了香港,天知道她有多担心这个美少年会不会像那些少女漫画里的情节一样诱缠上她的魏司。 总之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感情,她都不能让这两个人在一起! 第27章 换角风波 徐小妙对魏司的进攻战略是跟守路线,她以陈美好的名义,拎着汤煲光明正大的隔三岔五来影视城探班,她的课不多,每天按时到影视城报到,讨好魏司的同时也顺便讨好其它明星。 她当然有自己的心思,徐小妙今年也考上艺大,她虽然没有魏司那样的成绩上电影学院,但她心里还怀揣着一颗少女明星梦,她看着魏司签了星亚又频受星亚总裁卓云的器重,明白魏司总有出头的那一天,虽然现在魏司还只是个小广告明星,但他的星途不容小视,她心里想着只要能跟紧魏司,借着与魏司恋爱的影响力,她今后的演艺道路肯定会一帆风顺,娱乐圈无非就是你炒我我炒你,新生代小男神的恋情必然会受到粉丝们的关注。 运气好的话,这部片之后,魏司就会小红一把,那时候如果能得到魏司女朋友的头街,无疑就等于给了块她提前进入演艺圈的垫脚石。 正是有着这两种心态,徐小妙对魏司更是贴得紧,这天她又抱着汤煲来探班,穿着白色蓝碎花长裙,外搭一件粉色长毛衣开衫,长发披肩,看上去纯情又可爱。 “阿司,你女朋友又来给你送汤啦。”阿森一眼瞥眼徐小妙的身影,笑笑地跟魏司说。 旁边一个武师也跟着起哄,“哇呃,还是小男神有魅力啊,天天都有美女送靓汤,我去尝尝今天煲了什么汤,阿司,分一点给我们啦。” 相比徐小妙的热情,魏司显得冷淡许多,自从在法国西餐厅从盛锦世嘴里听到那句话后,魏司整个人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因为要拍戏,他真的想天天守在盛家大宅前,像个含冤将死的难民非得讨出个说法才好。 魏司回头望向徐小妙,那个上辈子的女朋友这一世像打了鸡血一样跟自己死缠不休,他根本不愿意见她,更别说领她的情,陈美好总是隔三岔五在他耳边说着这女孩怎么怎么好,可活过一世的魏司明白,徐小妙根本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她的好都是有目地,有计划,就像现在一样,徐小妙正贴着庞铮搭讪,还主动给庞铮舀了碗汤。 徐小妙一抬头就看见魏司在望着自己,她甜甜一笑,小跑着上来羞涩地对魏司说:“阿司,我今天又带了汤过来,是茶仙茹炖龙骨汤,你快来尝尝。” 魏司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以后不用来送汤了,我这边吃的很好,不用麻烦你。” 徐小妙俏丽光彩的脸霎时暗哑下去,她抿着唇低低地说:“可这是伯母叫我送来的呀,她说你拍戏会辛苦,所以才…….”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我妈那我会跟她说的,你明天就不要来了。”魏司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也不再理会徐小妙,穿着盔甲沉沉地离开她身边,徐小妙憋屈地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对了,以后有事没事的别总来找我,也别乱跟别人说你是我什么人,我们俩就同学关系,别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再说这里是干正事的地方,不是玩的地方,你该上学就上学去。”魏司回头说完,没去看身后徐小妙红白相间的脸,徐小妙揪着裙角,贝齿咬得咯咯响。 剧组里的人谁都知道是庞铮有意栽培魏司,本来像这样台词没十句的龙套演员是根本不需要随剧组入驻影视城,随便找个时间配下戏就可以过了,但庞铮不但让魏司入驻剧组,还把剧本也交给魏司,要求他把男二号的戏也给练练,这样一来,大家都明白魏司极有可能会顶替那个至今没出现过的男二号上位。 魏司长得年轻帅气,为人又谦虚,没上戏的时候会帮工作人员搬搬道具,发发饭盒,在剧组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他很看好,其中聂胜远就特别喜欢他,聂胜远是这部戏的男一号,大牌影星的周围总是不缺围绕的小配角,他为人亲切没有架子,许多男男女女的小配角都喜欢跟在他身边聊天。 聂胜远很能聊,也很关照人,他冲正在搬道具的魏司招招手,说:“阿司,你过来一下,跟我说说昨晚看了那节剧本有什么感想?” 在这个剧组里能得到聂影帝指导的人不多,尽管他没有架子又来者不拒的聊天,但真正能让他主动指导的人其实并不多,了解他的经纪人许静知道,这么多年来,只有两个人才得到聂影帝不一样的关注,一个是现在已红成电视剧收视帝的周俊,还有一个就是魏司。 魏司抹了抹汗走过来,坐在聂胜宇身边,他对聂胜远这个人十分崇拜和尊敬,九年前合作《相守》后,聂胜远曾在散席会上就跟魏司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 当时的魏司拿着聂胜远给的纸片激动又兴奋地点点头,可没想到那一夜后,他再也没有心情去找这位影帝,盛锦世的离开,星亚的雪藏,还有卓云的那些话,都让魏司不得不蓄势待发的隐忍自己的力量。 而今天,他再次见到聂胜远,还能听着聂天王对自己这般关照,魏司心里是很感激的。 “我觉得云青风这个角色很有挑战性,他跟新皇身边那些忠犬的角色不一样,表面上他想要得天下,但实际上,他要得到的是新皇对他的认可。” 云青风是《纵横山河》中的大反派,男二号角色,剧中与新皇争天下的禁卫军统领,他心机深重,城府极深,英俊又冷血,在新皇离京出征之时,发动爆乱占领皇宫,又围攻新皇营地,企图杀害新皇一统江山为王。 他武功盖世,身边围绕着同样高深莫测的江湖术士,心高气傲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正是因为这股气盛造就了他的悲剧,在电影最后死于新皇的箭下,一代枭雄最终悬落山涯。 聂胜远听了魏司的话,眼神中流露一抹惊喜,这个小年轻人果真跟别人不一样,人人都认为这位大反派只是位抢江山的逆臣,只有魏司才说出云青风的真实意图,夺江山并不为江山,而是只为了得到新皇的折服。 “你真的很适合这个角色,我看要不要跟庞导说说,干脆换你来演云青风好了。”聂胜远赞许地说,他刚站起来,魏司就马上说:“还是不要了,我只是替补,演男二号的人没来,庞导让我先替一下,我也是随便说说而已,聂哥你还是不要去说了。” 魏司知道在娱乐圈里最讲究谦虚谨慎四个字,他虽然没有见过男二号,但他知道这个男二号能在所有人都到位的情况下都不进剧组,而且听闻还是环城大少陈立煜力推的人物,那么魏司明白,这个男二号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不可以太过锋芒毕露,以免成为别有用心的人的话柄。 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魏司真的还没有抢角的念头,他此时的心里只想着盛锦世,他住在影视城里的每一天都在想着这个人,想着那些话,想着两人的过去,他暗暗思索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跑出去再见见盛锦世,他真的好想他,不能相信盛锦世就这样抛弃自己。 我还没有放弃,你怎么可以离开? 魏司暗地里让蓝翎海去打听盛锦世在香港的事,他必须得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聂胜远听了魏司的话后,摸了摸他的发顶,带着溺爱的语气说:“好吧,如果那个男二号这几天再不进剧组的话,我就建议庞导把他换了让你上。” “可是陈少那里……” 全剧组的人都知道男二号是陈立煜钦点的,魏司虽然有卓云支撑,但他还不想一出山就成了猎手枪里的猎物。 聂胜远笑了笑,“没事,在这圈子里,我说话还是很分量的,你放心吧。” 聂胜远没说错,他十八岁出道,十九岁时凭借一部台湾风格的青春偶像剧《王子驾到》一夜红遍两岸三地,成为最炙手可热的偶像巨星,对比许多人来说,聂胜远是相当幸运的一个人,他从十九岁红到二十五岁,基本都是男一号角色,而且以演古装见长,他的古装扮相斯文儒雅俊美,简直是活生生的古代风流人物。 九年前,也就是聂胜远二十六岁时,他突然答应颜风演《相守》中的养父角色,那时很多人不理解他的举动,许多像他一样年轻又扮相好的明星都会选择一直演偶像剧或言情剧里的小生角色来维持人气,可偏偏聂胜远就给自己选了个年龄跨度了二十多年的角色,从二十岁的大学生一直演到四十岁的男教师。 他的眼光独特,表演手法也是炉火纯青,在《相守》这部戏后,聂胜远成功转型成为实力派演员,九年过去了,当年与他同一批成名的偶像明星纷纷暗淡消失,残留几个也是拼命的整型或打肉毒杆菌以维持偶像小生的人气,只有聂胜远,像一壶经久长存的醇香美酒,越久越香,足以让人回味无穷。 聂胜远的今天已经远远不再是一位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影帝,他同时还持有环城影业30%的股份,因此,他说话的份量绝对足够影响娱乐圈的变动。 他们正聊着时,庞铮握着话筒大叫:“开场了,胜远,魏司,给我马上到位。”他转过头又冲另一头叫道:“南音,你的妆定好没有,快点,这不是时装剧,用不着在脸上打那么重的粉,收拾好就快点上场!” 正在上妆的吉南音眉梢微挑,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他的御用化妆师还在手忙脚乱的拼命补妆,身边的两个助理紧张地替他整理好服饰,吉南音鼻子里哼了哼,十分傲慢站起来,“行了,不用搞了,别让我们的大导演再叫唤,我们得罪不起。”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周围一圈的工作人员都听了个仔细,人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吉南音是什么身份?他不但是目前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新生代男神,而且还是星亚最受力捧的偶像巨星,最重要的是,他是吉家的小少爷,吉氏家族在娱乐圈的地位举足轻重,虽然吉家面子上是经营it行业的翘楚,但实则国内好几部大片都有吉家的投资,用一位行家的来说,吉南音的星路就是吉家用钱铺出来的。 吉南音在《纵横江山》这部戏里只是个男三号,这对心高气傲的吉南音简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妥协,男一号是聂胜远,他不敢相比,男二号又是陈立煜钦点的一位不知名的演员,从来没出现过,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就是想抢这个男二号的角色。 但经过这几天的配戏,吉南音发觉庞铮有意培养魏司上位,主动让魏司代替男二号的戏份来配戏,他看眼里急在心里,再看聂胜远又对魏司格外关照,那股怒气更是在心里乱窜。 如果输给这个跑龙套的家伙,那不是成笑话了吗?!九年前被魏司抢走了《相守》里的私生子角色,九年后,他怎么能又失去《纵横江山》的男二号呢? 吉南音高傲地仰起下巴,化妆师帮他束好发饰,一顶玉珠顶冠束住黑色长发,他身着白底彩绣锦袍,整个人飘逸秀美,他在戏里饰演新皇身边的贴身侍卫——身手不凡的公子微。 助理将专属打造的长剑递给吉南音,这柄长剑是吉南音的大哥吉南野为他请名师铸造,吉南音这几年接了好几年古装戏,他嫌剧组的里道具太过粗枝烂造,吉南野就特地送他这柄长剑,剑梢与剑身都是经过精心铸造,一拔剑,锐利的长剑寒光四溅,吉南音曾拿着这柄剑伤过不少配戏的武师,人人心有埋怨但又不敢吭声。 吉南音持剑经过魏司身边,眼角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哼笑着吐出几个字:“马屁精!” 魏司蓦地一怔,他顿住手里的动作,上前一步沉沉地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吉南音扭过脸瞧了瞧身后的庞铮,再看看不远处准备妥当的聂胜远,轻笑道:“你别以为你能拍上他们两个人的马屁就能当上男二号,魏司,这一次我绝不会输给你,你就是个跑龙套的命!” 他说完舞了几下长剑,剑光掠过他阴森的眸子,又说:“一会等着瞧好了!” 今天这场戏是新皇的皇宫起火,反派云青风假意掩护新皇,实则想趁乱暗杀新皇的一场戏,公子微通过这场纵火觉察出云青风的不轨意图,两人会有一场几分钟的剑术较量。 一切准备就绪,灯光摄影场记纷纷到位,巍峨的皇宫笼罩在阴沉沉的黑幕下,庞铮拿起话筒大呵一声:“放火!” 刹那间整座皇宫燃起熊熊火焰,一群早已准备好的武将士大叫着冲向烟火弥漫的宫殿上,一时间群兵相攻,刀剑相击的声响震荡在火焰冲天的皇宫前,聂胜远身着黄袍立身殿门上,他一身凛然,临危不乱,剑眉微微皱起,仿佛能从殿下一场大乱中窥破一场暗战。 这时,魏司替演的男二号云青风持剑急步向聂胜远走来,临到跟前突地跪地抱拳,“陛下,有刺客闯入宫中,请陛下随我速速离开此地。” 镜头对准了魏司垂下的脸,他一脸忠诚臣服的面容下,眼神流露出刹那的阴森可怖,唇角狡黠地勾了勾,一抹冷笑淡淡地浮现,英俊的面容上深沉狡诈的目光,将一位大反派深不可测的城府表现的淋漓尽致。 庞铮打了个响指,满意地说:“不错!” 他的身后突然暗了一片,一个极为清漠的声音从他耳畔响起:“他怎么上了男二号的戏?” 庞铮忙回头,“盛少?你,你也来了?” “我不可以来么?”盛锦世垂眸瞟了他一眼,身边的保镖即刻搬张椅子放在他身后,盛锦世款款坐下,不再看庞铮,而是望向烟火处的皇宫,慢悠悠地说:“庞导,你好像没有跟我说过要魏司替代男二号啊。” 庞铮脸上变化了几个表情,他悻悻地坐下来,“谁叫那个男二号到现在都没进剧组,我这戏也不可能等一个总不露面的小演员,拖累了整部戏的进度,对星亚也不好吧。” “所以你就擅自做决定,让魏司顶替他上场了?”盛锦世还是慢悠悠的姿态,他说话很轻很慢,但听在人耳里就特别磨人,好像在拿着绵针在一点点地扎着你的心口,那种介于疼与痒的边缘特别令人难受。 庞铮微咳了两声,他心里是超不满意盛公子的态度,但无奈这小子是星亚新上任的执行董事,他只能硬吞下那口气,含糊地说:“这不是临时顶替一下吗,反正男二号没来,我也不想缺了人影响进度,况且,魏司表现的也很好,这没什么不妥吧。” 盛锦世没有回答他的话,靠着椅背望着火光中的那个人,庞铮见他突然不说话了,抹了抹汗,还不再扯下去,他暗暗盯着拍摄屏幕给魏司鼓劲:小子,你他妈的给点力啊,最起码让我有资本在盛少面前给你说说话。 将士们的混战声不绝于耳,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在火焰宫殿前演释的大气磅礴,二号和五号近景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了核心场景,正当聂胜远犹豫不决地欲跟魏司离开时,饰演男三号公子微的吉南音长袍飘渺的从天而降。 “皇上请慢!”吉南音潇洒地摆了摆白底金绣长袍,眼角轻蔑地瞟了魏司一眼,稳步走向聂胜远,抱拳道:“皇上,微臣刚刚已查明,这起刺客偷袭属内乱,也就是说,我们宫里有逆贼!” “微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魏司站起来一身凛冽地盯着吉南音,他眼神锐利又暗藏杀机,一手悄然握上剑柄,几个眼神和动作就已将云青风的内心诠释清清楚楚。 吉南音阴阳怪气地道:“我什么意思,云大人应该清楚吧。” 庞铮看着屏幕皱起眉头,这吉南音演的也太过火了吧,根本不像忠臣,反而更似奸臣多些,说实话庞铮是认为吉南音的演技不行,平时演演青春偶像剧还可以赚点收视率,可一到真正要上大戏时,就很明显拼不过有演技的演员,一对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唉,又要后期做处理了,庞铮揉了揉额头,吉家的钱可不好赚。 可真正让他头痛的事还在后面,就在庞铮揉着眉心的间隙,说时迟哪时快,吉南音在那句台词一说完,旋即如风般拔剑而起,剑光凛冽地直刺魏司左肩! 庞铮差点跳起来,“我操,他在干什么!” 按照剧本的设计,这段台词之后并不是剑术较量,而是公子微执意要带着新皇离开,云青风从背后偷袭才引发一场剑战,而现在居然被吉南音抢先改了情节,这一剑刺来生生是要人老命,更何况吉南音的剑大家都知道,那是削铁如泥的真家伙啊! 所有工作人员都怔住了,人人都纠着心,瞪目结舌地看着那柄长剑刺向魏司,剑速太快,就连身边的聂胜远都震惊地来不及反应,只大叫一声:“魏司小心!” 魏司也没想到吉南音竟会下手这么狠,当着众人的面就敢给自己难堪,所幸他受了卓云三年来的造星训练,身手十分敏捷,剑尖刺过来时,他瞬时一个侧身,长剑擦过肩膀盔甲,一道血水溅了出来。 庞铮刚想站起来咆哮时,突听身旁传来“碰!”的一声巨响,一直闲闲坐着的盛锦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动作太快连椅子都被他踢翻,庞铮瞠目结舌地望着那个奔跑向火光中皇宫的背影,怔了半响才说:“啊哈?他跑过去干什么?” “我们盛少其实是很关心演员的。”一边站着的私人保镖很有礼貌地回道,不过下一秒他就冲着后边的众位保镖吼道:“还不快点跟上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魏司捂着肩膀半跪在地上,他深吸了几口气忿地抬起头,目光如炬般瞪向吉南音,正准备扶他的聂胜远听到他低低地吐了两个字:“小人!” 聂胜远蓦地抬头看着吉南音,英眉微拧,他对这个新生代偶像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啊呀,真是对不起,看我这记性,唉哟,我又记错场景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定弥补这个大错,真是太对不起了。”吉南音扔掉长剑捂额大呼后悔,他夸张的表情和动作与之前的清冷太过违合,让在场的其它人都深为愕然,吉南音笑着说了一通后,还假惺惺地上前对魏司伸出手,“真对不起,我记性不好,你没事吧?” 魏司一手握紧了地上的剑柄,他真想对着这张假脸狠狠地来上一刀,就在他想着怎么教训这小人时,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既然吉少想弥补,那就不如把戏改改,让魏司也还你一剑吧?” 三个人都怔住了,盛锦世笑得云淡风轻又俊秀无双,他双手插着口袋,看到魏司肩膀上的伤时,眼神稍变化了一下,从领袋里掏出块白色手帕轻飘飘地扔给魏司,清清淡淡地说:“包一下吧,真难看,还跪着做什么,你还要还吉少那剑呢。” 第28章 即将到来的真相 燃放背景的焰火停了下来,工作人员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幕,如果不是他们亲耳所听,真的不能相信盛锦世会提出这种决定,让吉南音还魏司一剑,这明摆着是让魏司出口气! 吉南音的表情十分的复杂,他眯着阴柔的眼睛看了盛锦世很久很久,像想从盛锦世脸上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盛锦世抬眸反视他,唇角啜着抹意昧不明的讽笑,他用十分悦耳动听的声音说: “怎么?吉少是不敢跟魏司单挑?我记得今天这场戏是有安排你们间的打戏,那不如现在就接着拍吧。” 他侧目朝周边望了望,跟上来的场记马上心领神会,转身就冲着几台摄影机叫道:“准备好!接下去拍,不要停!” 聂胜远当然明白盛锦世的意思,他扶着魏司站起来,对吉南音说:“那还等什么,接着拍吧,南音,你收好你的剑,这次可不要再出错了。” 吉南音的脸色难看的堪比天空渐沉的黑幕,在这场打戏里,按照剧情他必须是为了掩护新皇而受伤,这不是明摆让他还魏司一剑么? 这个盛锦世,表面是清清淡淡,风流多情,实际上还是放不下魏司吧。 吉南音咬着牙看向面前几个人,鼻子里轻不可闻的哼了哼,然后抓起长剑说:“那好,我们接下来拍!” 这一场打戏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人都屏着呼吸在看这出戏中戏,如果谁还看不出吉南音的心机和盛锦世的偏护,那他等于是白来剧组混一场。 几个工作人员小声地议论:“哎,你说吉少还会刺魏司一剑吗?” “你傻哒,怎么可能,你没看到盛少的表情吗,他还敢?” “盛少什么表情啊,他一点表情也没有啊?” “笨,你有见过盛总发怒前有什么表情吗?没有吧,他家都一个德性,喜怒不浮于面上,越是平静就越是骇人,啧啧,不行你等着瞧。” 秋风潇潇,吹起阵阵尘土弥漫在影视城上空,残留的烟火还在燃烧,庞铮手持话筒一声令下: “开拍!” 所有武将士又迅速撕杀起来,殿下一片兵戈相见的撞击声,魏司解下盛锦世的手帕轻轻地折叠放进盔甲里的内衫里,尔后双目绽发一抹阴沉狠绝的眸光,他盯死了领着聂胜远离开后,吉南音的背影,手握长剑停止了一分钟后,突然爆发出一声破天荒的吼声,剑步即跃飞奔而去,像是一头蓄满力量爆发的猛兽,义无反顾地提剑刺向吉南音的背部。 吉南音只感到身后一股厉风扫来,他当然知道情节的走向,只是这股劲风夹杂着太过猛烈的凛冽,仿佛下一秒就要置人于死地,他脸色一白,迅速转身竖剑而挡。 “当!”的一声双剑在空中击出闪烁的火花,吉南音只感到虎口全麻了,魏司肩膀顶着他的左胸,眼神如虎狼般骇人,他紧紧盯着吉南音的眼睛,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你欠我,我一定奉还!” 吉南音整张脸都惨白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下一秒魏司的剑已经将他顶出几米外,紧接着剑尖一挑,吉南音的脖颈上轻轻划出一道血痕,魏司转身换个手势用剑背用力一击吉南音的腹部,他受过专业武师训练,甚至还小有武术功底,知道什么样的力度能不伤内又可伤外。 寥寥几下功夫,如行云流水般潇洒的看不出一丝破碇,而倒退好几步的吉南音只感到腹部火辣辣的痛,但又不至于特别难受,他一抹脖颈,一道极细的血丝染在手心上。 庞铮忍不住大叫:“好剑法!” 他这一叫唤,吉南音的脸色更为惨白,几乎站立不稳晃了晃,双手用剑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吉家的助理们忙冲上来,“吉少吉少,你没伤着哪里吧。” 魏司收剑笑道:“吉少承让了,这是拍打戏,吉少好像又忘了招术,呵呵,刚刚一不小心失了手,吉少见谅啊。” “魏司!你……你这是故意的!”吉南音恼羞成怒,他被几个助理搀扶着,忿恨地瞪着魏司, “你不过只是个跑龙套的,怎么能担任男二号的角色,就算是替身也不行,我要向公司抗议!” “你的抗议无效,这部戏的男二号就是魏司,谁说他是替身!” 吉南音震惊地看着一边说话的盛锦世,此话一出,不光吉南音一群人震惊,就连聂胜远都大为惊诧,最意想不到当属魏司,他没想到盛锦世竟会帮自己,刚才的手帕和现在的换角,他的锦世竟然在帮自己,魏司的心口扑扑直跳,这是真的吗?小世愿意替自己说话了。 “盛少,你这个决定到底代表了谁?是你个人意愿还是公司的决定!”吉南音恨恨地问。 盛锦世双手优雅地抱臂,说:“既代表了个人也代表了公司,怎么,吉少不相信么?那需不需要再开个记者招待会说明一下?” 他笑得极浅极淡,看着就跟风一样凉薄,这个表情简直是盛宁宇的翻版,既迷人又讽刺,让人看了浑身起毛,吉南音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他扭开脸,嗡声嗡气地说:“我今天就拍到这了。”说完,将头顶玉珠顶冠用力摘下来,掷在地上,气愤地大步离开。 吉家的助理们赶紧跟着怒气冲冲的吉南音离开,直到他们彻底离开场地后,全部人才像解放了一样重重地松了口气,庞铮特别得意地挥着话筒大叫:“这出戏过了,大伙听见了没有,从明天开始,魏司就是这部戏的男二号!” 魏司在剧组里人缘本来就极好,一听到这个宣布,全部人都欢呼起来,好几个关系好的场记和摄影师都纷纷跑过来拥抱他。 “要请吃饭啊哥们,当上男二号啦!” “恭喜恭喜,好好演,一定会红的!我们看好你!” “阿司加油!别输给别人,大伙都支持你!” 聂胜远也含笑过来扶着他的肩膀,“好样的,我就说你一定可以当上男二号,呃,对了,你肩膀怎么样了?”他转头冲不远处的工作组叫道:“快点过来包扎!阿司流血了!” “没事,一点小伤。”魏司顾不上大家的热情,他推开人群直奔那个人的方向,盛锦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喧哗的人群里,他拼命拔开层层密集的群众演员,目光死死锁定那个墨蓝色的dior修身西装背影。 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的盛锦世,就像一片幽蓝的海在魏司眼底飘荡,他忍不住大叫:“锦世!锦世!” 盛锦世没有回头,依旧稳步走向远方。 劳特莱斯即将驶出影视城,魏司顾不上肩膀上的伤,他摘下笨重的头盔扔给正准备扑过来给他“基情”拥抱的经纪人喜哥,边追边大叫:“锦世!锦世!” 喜哥刚进影视城就知道魏司已当上男二号,他这个经纪人乐得正想给魏司一个香吻,“宝贝你好棒~~~哎哎!你这是干啥子?” 魏司穿着一身盔甲头也不回地奔出影视城,庞铮挥着话筒大叫:“魏司,你又穿着盔甲到处跑!” 司机从车后镜看到那个奔跑的人影,唉哟妈呀,怎么又是他,司机滴了滴冷汗,问:“盛少,要不要停一下?” “不用,你开吧。”盛锦世头靠在车枕上闭上了眼睛,司机见状也不敢多问,便加油门快速离开,魏司一直在后边猛追:“锦世!等等我!锦世!” “盛少,那个人一直在追,他肩膀好像流血了。” “不用管,你开你的车。”过了一会,盛锦世像是想到什么,突地睁开眼睛,问:“你说他肩膀流血了?停下来!” 劳特莱斯一个急刹停在路边,魏司看到后高兴地奔过去,他趴在车窗边上兴奋又感激地敲敲车窗,张着嘴对着茶色玻璃里的盛锦世大声说:“锦世,锦世!” 车窗缓缓摇了小半截,盛锦世清清冷冷的面容就像秋夜里的风一般凉薄,但这丝毫不能减弱魏司激动火热的心跳,他双手使劲地趴在车窗沿上,兴奋地说:“锦世,谢谢你,你出来一下,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盛锦世只用狭长漂亮的眼角瞟了他一下,淡淡地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是为了刚才男二号的事来感谢我,那大可不必,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另外,你也不要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不一样,如果你还像今天这样没用,那我分分钟都会换掉你。” 魏司怔了怔,下意识地捂住肩膀上的伤,吉南音那一剑太过突然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中,好在他受过武师训练,要不然受的可不是一点擦伤,盛锦世的话让魏司感到羞愧,他觉得自己真没用,在最爱的人面前吃了大亏,还让锦世帮自己出头,这样一想,魏司激动的心也渐渐暗淡下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魏司像头犯了错被主人训责的大狗狗,垂着头趴着窗户十分的可怜。 盛锦世瞥了眼他的左肩,“我可没担心你,你自己混这一行自己也得长点心眼,还有,那块手帕不用还给我了,用了后就扔了吧。” 魏司这才想起藏在胸口内衫里的手帕,他低头赶紧想取出来,这时盛锦世已经把车窗摇上去,劳特莱斯没有任何留恋的驶向远方。 尘土飞扬的暮色下,魏司依然久久地站着没有离开,手里抓着那块染红了的手帕,直到那辆车远的看不见踪影他才恋恋不舍地垂下头往回走。 “盛少,是回大宅还是回公司?” 盛锦世默默望着车后镜那个微小的人影,过了一会,才说:“回公司,通知魏司的总监玛拉召开记者会,宣布《纵横江山》男二号确定的事。” “那,那环城陈少那边怎么交待?”司机威森忍不住问,他名义上是盛少的司机,实则也算是半个秘书,他是盛锦世回香港后卓云给安排的,家景不太好,据说是卓云在加油站上见他被客人打骂,一时看不过眼,才招进星亚,一进来就安排给了盛锦世。 威森对这位漂亮风流又凉薄的贵公子一直是抱着诚惶诚恐的心在小心伺候,生怕有半点闪失就让他滚出星亚,这份高薪工作对他而言特别重要,其实更重要的是盛锦世太有吸引力,尽管上回差点把他给炒了,自从那次后,威森说话做事简直如同死徒般忠心耿耿,盛少叫他往东决不敢往西。 不过今天这事涉及到环城影业的陈立煜,谁都知道男二号是陈立煜钦点的角儿,没准这部戏就是用来捧那角儿的,现在被盛锦世擅自做主给换了,环城那边可不太好交待。 陈立煜是位什么爷,混这圈子的人都知道,那要搁了古代就是个风流公子爷,为捧花魁散尽千金的主子,只要是他看上的人,别管先前是个什么渣渣,到他手里他硬是扔出大把钞票也得把那心肝捧成天上的月亮。 威森透过车内镜看着盛锦世的表情,盛公子始终清清淡淡的,似乎根本没当回事,他靠在车枕上仰着漂亮的下巴,说:“该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有本事陈立煜再来从我手上抢回去啊。” 他说话时总是带了一圈浅浅的笑意,那么迷人又那么薄情,像是在讥讽,又像是在漫不经心地闲聊,威森不由地缩了缩肩膀,在他眼里,盛公子就跟那世外桃源里的妖精一样夺人魂魄,看多一眼都是罪过啊。 威森耸了耸肩,其实盛少还是很心疼那个叫啥魏司的家伙嘛,脸上冷得像结了层冰,心里却烫成了一团火,唉,这两个人搞什么呀。 晚上剧组特别热闹,因为魏司得到了盛少的认可,男二号的位置已经明确了,大伙都嚷嚷着让他请吃饭。 影视城座落在郊外,离市中心比较远,庞铮心里高兴,出动剧组的所有车辆载着全剧组的工作人员去吃火锅。 “今晚这钱算我的,等《纵横江山》开映后你再还我这个人情啊。” 魏司感激地点点头,如果没有庞铮赏识,他是不可能获得这个角色,没有意外的话,《纵横江山》必然会迎来大卖的盛景,有着一流的导演和一线的影帝加盟,想不红都难。 热火朝天的火锅城里,一群主演喝得兴致高昂,剧中唯一的女主角是目前国内最红的影后邓雪美,她在剧中饰演新皇青梅竹马的宠妃颜嫔,这部戏的女性戏份较少,她的出场也不多,所以进剧组的时间也不长,今天下午刚进剧组就目睹了吉南音与魏司的一场好戏。 邓雪美举着杯子笑盈盈地靠近魏司,碰了碰他肩膀,“哎,小男神,跟我喝一杯吧。” 魏司马上站起来欠了欠身碰碰她的杯子,谦逊地说:“这杯该我敬邓姐,以后还请邓姐多多关照。” “唉哟哟,小男神都叫我姐了啦,是不是嫌我老啊?”邓雪美笑眯眯地一手勾搭在他肩头,她虽贵为影后但年纪却不大,今年刚过二十六岁,再加保养得当又擅长化嫩妆,看上去就跟魏司差不多年纪。 魏司一听马上改口:“不是这个意思,邓姐是我的前辈,我当然是叫声姐,没有那个意思。” “好啦好啦,看把你急的,呵呵呵,胜远,这块小鲜肉就让给你了,好好叼着,别让人给抢跑了。”邓雪美捂着嘴呵呵笑着走开,魏司有点莫明其妙地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聂胜远,吵嚣的人群里,聂胜远从容淡定地对他笑了笑,尔后站起来向他走过来。 “恭喜你。”杯子轻轻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聂胜远成熟迷人的微笑在灯光中特别性感,三十六岁的年纪仍像二十六岁时那般英俊潇洒,上帝有时是不公平,像盛宁宇,像聂胜远,在给予他们财富美貌权力的同时,还能让他们活得跟神仙似的不老不死,在商场上,盛宁宇是个神话一样存在的男人,而在娱乐圈,聂胜远同样是个神话般的巨星。 魏司很感激碰了碰杯,“谢谢聂哥,以后还请聂哥多指教。” “你太客气,我当年像你这种年纪时,根本连你的百分之三十都没有,魏司,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好演员,我期待着你的大红。”聂胜远再次碰碰他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魏司也赶紧将酒喝干,抹了抹嘴,笑着说:“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魏司,一会回去后能到我房间去一趟吗?我想听听你对这部戏接下来的戏份有什么想法。” “一会?可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明天再聊行吗?”魏司看看手机,他心里想着另一件事,今晚不干这事就睡不着觉。 “呃,那也行,你忙你的。”聂胜远英俊的脸上闪一道不易察觉的憾意,他不愧是影帝,将内心掩饰的很好,当魏司离开后,坐在他旁边的庞铮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道:“胜远,他可不是你能轻易碰的人啊。” 聂胜远淡淡地笑着,他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小啜一口说:“好酒谁都想占为己有,就看谁能先识得这酒香了。” “别忘了,他的男二号是怎么来的。”庞铮嚼了把花生米,望着魏司远去的方向,说:“今天的事,就算是瞎子都知道盛少的意思吧,别怪我没提醒你,魏司搞不好真跟盛少有一腿,刚接了玛拉的微信,说是要我们剧组准备一下,明天召开记者招待会正式宣布男二号人选,你想想,这不明摆折了吉少的面子,还损了陈大少的捧角计划,谁会为了一个跑龙套的费这么大面子,这里头啥原因你该懂吧。” 聂胜远手握着酒杯没有说话,庞铮又说:“平心而论,对我而言魏司是个好演员,他绝对能红起来,他只是欠缺一个机会,这个圈子就这么回事,没人提携没人捧,演的再好也出不了头,这就是个固定的潜规则,没有对和错,我不管魏司用什么方法得到这个角色,反正他已经是我这部电影再合适不过的男二号。” 说到这里,庞铮转脸看向沉默不语的聂胜远,“胜远,我知道你挺看重他的,但他到底不是周俊,他的内心和个性都不会是周俊那样的人,更何况,他心里应该有人。” 一阵凉风拂过,吹起聂胜远偏长的留海,不远处的霓虹灯在他的背后,为他清淡平和的脸庞渡上一层薄薄的光辉,半响,他才弯起唇角笑了笑,“是啊,他不是周俊那样的人,那样无情无义的人。” 魏司跑到喜哥面前,半是乞求半是讨好的说:“喜哥,能不能借我车开开,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 “啊呀,你个帅哥半夜深更要出去干啥子?别不是寂寞难耐出去找乐子吧,这可不行,有我在你还用得着找人么?”喜哥笑嘻嘻地竖着兰花指闪过他眼前,魏司好气又好笑地说:“求求你了喜哥,我真的有急事,你就借我车用用吧,我一个小时保证回来,就今天这一回,求你了。” “好好好,看你那可怜的小样,呶,钥匙在这,我的可是新车啊,别搞坏了,记得给我早点回来!” “知道啦!”魏司拎着车钥匙一溜烟地跑了,他今晚一定要去见那个人,哪怕就算是被盛公子再冷言冷语的刁难奚落,他也要去见他。 “奶奶滴,老子就不相信你真的一点都不可惜我。”魏司一边打火一边哼哼,白色宝马x5轻快地驶入市郊。 与此同时,寂静的盛家大宅前,劳特莱斯刚刚停好,大门就打开了,盛锦世揉了揉疲倦的眼睛下了车,大门前站着一脸微笑的杜一昕,他穿着棕灰色格子毛衣,白色棉拖鞋,门前壁灯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像秋日里最温暖的那一抹暖阳。 “嗨,你回来了。”杜一昕张开双臂迎上去,把盛锦世抱进怀里,他贴着他的发际轻声说:“亲爱的,我等你好久了。” 大宅门外,一辆宝马x5风驶电掣地急刹在门口,魏司兴致勃勃地从车上跳下来,隔着雕花铁艺门对着门口大叫:“锦世!” 第29章 记者会 已入深秋的夜晚有些凉了,盛家大宅处于郊外更是要比市中心冷上好几度,魏司在满面兴奋地喊完那两个字后,整个人就像被秋风冻住般僵硬的不能动弹。 金碧辉煌的盛家大宅门口,朦胧的淡黄色壁灯下,那两个相拥的人何其熟悉刺目,这个场景如果切换到某个八点档频道一定会引爆收视率,可惜现实生活并不是完美无缺的言情剧,魏司手里的钥匙“当”地一声掉了下来。 盛锦世恰好回头望向他,壁灯的光辉染亮了他半边脸庞,就像那晚在旧房子里一样,半边的月光,半边的阴暗,还是那么漂亮又邪恶,魏司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慢慢移向杜一昕,简约的家居服和棉拖鞋很好的解释了两人的关系。 魏司转过身一手撑在宝马车上,他没办法正常呼吸和思考,脑袋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甩头上车走人,再比如一脚踢开铁艺门冲进去把那两个相亲相爱的家伙拆开。 可不管选择哪样都不能让他自己好受些,他像条被生生扔在岸上的鱼,满怀希望能有人重新拾起好好圈养,不想只留下干干晒死的命运。 魏司垂下头闭上眼睛,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然后蓦地睁开眼睛,再次转头望向大门前的那个人。 盛锦世已经看到他了,四目相对,隔着铁艺门遥遥相望了许久,谁都没有动了一下,仿佛是两座坚硬的石雕像般对立,杜一昕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那是谁?” “是魏司。”盛锦世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后,转身往屋里走,“不用管他,我们进去吧。” 杜一昕望了眼铁艺门外站着的男人,也不再理会,而是对着院里的威森说:“你回去吧,还有,把门外的那个人请走,别让他老站在门口。” 威森得了指令后走到门外对魏司说:“魏先生,请回去吧。” 他顿了会,见魏司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便又说:“魏先生,麻烦你能不能先回去,现在晚了,盛少和杜少要休息,你有事还是明天再来吧。” 他刚说最后一句话时,魏司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剌了一下,脸色突然间就变了,他的手穿过铁艺门的间隙一把纠住威森的衣领用力拉过来,恶狠狠地问:“你说什么?他们要休息了?他们是住在一起吗?锦世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他勒着脖子的威森差点一口气没接上,他吱吱唔唔地说:“你,你别抓着我啊,他们的关系不是摆在眼前吗,还用我说……咳咳,你快点放开我……” 魏司一手推开他,双目在刹那间红了,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硬物堵塞住一般哽咽地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脸庞贴在铁艺门上,一个人喃喃地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是在一起了?那我怎么办,我他妈的白等了三年又该怎么办!” 这三年他什么都没有想,他的全部人生目标和理想都放在了与盛锦世相逢的那一刻,他是多想见到这个人,在自己越来越强,越来越风光的时刻,能再见到锦世,能得到锦世的认可和仰慕,这就是魏司三年来的全部精神力量。 谁会想到重逢竟是今天这种局面,他不明白锦世在恨什么,他没有错,他一直在等待,就算是被封杀沦为跑龙套,他也没有什么埋怨,因为他一直有希望,只要有这个希望存在他就不会放弃。魏司就像是一个拼命要表现优秀的学生,用尽全力想得到老师的一句赞美,可却在努力后换一个淡薄的转身。 这让他情何以堪!这他妈的太欺负人了! 魏司悲伤的脸突地变得异常凶神恶煞,两手抓着铁艺栏杆冲着大宅怒吼:“锦世!你给我出来!你要是个爷们就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震憾,威森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想上前捂住他的嘴,“快别叫了,魏先生你赶紧走吧,我跟你说,盛少的脾气不好,你再叫唤没准他报警了。” 魏司仍不依不绕,他现在的脑子就像被炸开般嗡嗡做响,一门心思地要盛锦世出来说个明白,他用力推了推铁艺门,又用脚踢了几下,发现根本开不了,接着恶狠狠转脸冲威森吼道:“你快给我开门!” “不行不行,我不能给你开,你还是快点回去吧,算我求你了,魏先生,你快点走吧。”威森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这个魏司还想不想混了,他不是星亚的艺人吗,怎么还敢跟老板叫嚣,而且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像头要吃人的狼,一旦放进来没准就一口吃掉了盛公子。 威森急得直抹汗,魏司见他不肯开,怒气冲天中干脆两长腿一蹬,攀爬着铁艺栏杆上来,威森吓得一身汗,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拉他的脚,“你你你,你别这样啊,你要真这样我我我,我就报警了啊……” “滚你的!老子要进来谁拦不住!”魏司气糊涂了,他长腿一蹬,用力甩掉威森,然后三下五除二的翻了个铁艺大门跳进来,稳稳地落在地上后,对着正准备上前的威森竖起根手指,一脸狠色地说:“你别跟过来,你今天要拦着我,明儿我要是还活着肯定第一个弄死你!” 威森被他狠绝的目光震住了,呆呆地站了会才回过神来,啊哈?那,那盛公子怎么办,杜少又怎么办?会不会打起来? 这样一想他又是满背的冷汗,发了半天怔才恍然大悟般赶紧奔进去。 魏司气势汹汹地冲进大宅内,客厅依旧亮着璀璨夺目的水晶灯,四周华丽又寂静,魏司在厅里转了大半圈还是没见着盛锦世的人影,他正准备冲上楼梯时,才迈了两步,就听到头顶上一道清漠的声音:“这么想见我,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他抬起头,盛锦世已经换下dior西装外套,穿着简洁的天蓝色纹条毛衣,十分清秀又俊挺地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魏司满腔的愤怒、怨恨和悲伤在这一刻的相望中全纠结在一起,说不清什么情绪或者说,他最后的情绪只有一个,就是他想冲上去把这个清高的没有一点感情的人狠狠地压倒在地上,用最炽热的吻去征服他,去刺穿他,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呼吸和感情。 他脑海翻腾着无数个可耻又可恶的念头,这些念头曾经是那样的美好,本应该卿卿我我的爱抚到了现在却只会让他发疯。 但他做不到,他望着那双琥珀般的眸子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剧本,如果你能伤害你的恋人,证明你还不够爱他,真正爱到深处的执着,是你宁愿自己挨一刀都不愿伤他一根头发丝,哪怕那一刀是他捅进你的胸口。 魏司仰着头久久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盛锦世,他明白自己所有爱和恨都在这个人身上,他输得彻底,臣服的心甘情愿。 半响后,魏司坚硬的外壳终于松动了,他放软了声音说:“我来就是想跟你说句话,我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听,但是这句话我藏在心里已经三年了,今天说出来就是想让你明白,我这三年对你是怎么想的。” 盛锦世轻轻勾起唇角,有点不屑地说:“如果是那三个字,那就不必再说了,我这三年从不同的男人女人嘴里听了不下一千遍,你没什么特别的,所以说出来对我而言也毫无疑义。” 他口中的三个字是“我爱你”,这些话对今时的盛锦世来说,确实已经不值钱了,他要听可以从一千个人嘴里听到,魏司不会知道他这三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而盛锦世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曾经伤得有多重。 魏司默默地望着他,抓着白玉扶栏的手轻轻地在颤抖,过了半响,他说:“我想告诉你那天晚上,我给你父亲的答案。” 盛锦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手里正端着杯咖啡,如果靠近些可以发现,杯里的咖啡正在掩饰不住地晃荡。 “锦世,你今天累了,别再跟这人说道理,他不会听的。”杜一昕走过来轻轻地圈住他的腰身,“快去睡吧,这里交给我。” 他转头严厉地瞪着楼梯下的魏司:“魏司,你能不能成熟点,怎么老缠着锦世,他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还缠着他干什么?” 魏司看了杜一昕一眼,又把目光转向盛锦世,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悲情,他说:“我跟锦世说一句话就走,锦世,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天晚上我给你父亲的答案是…….”魏司停顿了一会,隔了三年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现在积在胸口竟是如千斤重掐得他难以呼吸。 接着,魏司用一种极为平缓又悲凉的声音说:“我爱你,可以什么都不要。” 话音刚落,杜一昕明显感觉到盛锦世的身体猛地动摇了一下,他脸色苍白,像是身后的法国壁纸般漂亮又了无生气,如果杜一昕不马上扶着他,说不定下一刻盛锦世手里的咖啡杯就直接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魏司说完后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盛锦世,像是要把这个人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心坎上,在这个时候,他要把锦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根头发丝都要记在心里,他没有后悔过,也希望盛锦世不要抛弃自己,在说完这句话后,魏司像是全身都解脱了一般,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气。 “你回去吧。”盛锦世闭了闭眼,他还是挺直了腰身,神情淡薄,依旧是那个漂亮又漠然的贵公子,像是真的很累了,盛锦世挥了挥手,转身往里走,魏司看不到他背对自己的表情,可杜一昕却在擦肩而过时,一眼瞥见了盛锦世的半边脸颊,壁灯恰好打在他苍白秀气的脸颊上,那里清晰地淌着一行细小的泪珠。 杜一昕脸色变了变,他抿紧了唇,在心里暗暗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身面对魏司,眼神变得锐利,“你快点回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锦世!我说的都是真的!”魏司不甘地冲着那个背影吼道:“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这就是我那天晚上的答案!” “你快点走!要不然我真的报警了,魏司,你明天想上头条吗!” 魏司咬了咬牙,冲杜一昕反吼:“你有本事就报啊!老子我就在待在这不走了!” “你,你这个无赖!”一向斯文的杜一昕反倒被他吼的词穷,盛锦世背对着他揉了揉额头,淡淡地说:“不要在我这闹,魏司,你回去吧。” 魏司不甘地看着那个背影许久,他知道这时候再闹下去只会让盛锦世更恼怒自己,他舍不得走,但也只能先离开,或许他们两个人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答案,魏司在心里叹了口气,无比依恋地望了那人一眼,转身离开。 他瞪着楼梯下这个坚韧的男人,这是三年里盛锦世心口上的死结,也是他的心结,杜一昕向来是个与世无争的富家子弟,儒雅又有涵养,从他口里和心里是不会出现任何猥琐阴暗的话语和心机,他全部的爱都放在盛锦世身上,他认为自己只要好好呵护这株受伤的幼苗就可以得到丰收的果实,但发现其实盛锦世并没有让他走进心里。 倚在窗台上,杜一昕望着那辆宝马x5远去,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尽管他在回海城前想用一枚戒指确定自己与锦世的关系,可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 杜一昕缓缓坐下来,楼上传来细小的沐浴声,他抬起头,眼里透出一抹渴望,但又很快收敛住了,他不能伤害锦世,在这三年里,他虽然已经做为锦世的男友出双入对,可实际上,他并没有得到别人认为的一切。 有谁能相信,他与盛锦世至今连亲吻都没有过吗?更不要提睡在一张床干着情人间该干的事,他们像一对奇怪的恋人,不公平的存在着,又相互和谐相处,盛锦世给他最大的限度只是让他抱抱自己,在额头上落下个吻就已经是最大恩赐。 杜一昕是个好性子的男人,他可以不在意,甚至他觉得只要能守着这个人好好看看就已经够了,杜一昕知道锦世的性子本来不是这样的,三年前他知道盛锦世回到香港后,也申请转学追随了过去,第一次在港岛宴会上遇见锦世时,他一眼就怔忡住了。 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漂亮纯真的男孩,所有灯光照在他俊秀的脸上都无法带来一丝温度,他穿着最昂贵的礼服,头发黑亮,眼睛像水晶一样泛着光,神情冷得像北极不能融化的冰,他是全场的焦点,但他却是全场最冷漠的客人,冷漠的不像是来参加宴会,而是来参加葬礼。 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望着他,但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每个人都在他身边窍窍私语,每个人都被他那冰冷的眼神刺得无地自容。 杜一昕在水晶灯下凝望了他很久,最终还是缓缓走过去,倾下身微笑着对盛锦世说:“嗨,我们又见面了。” 他记得当时盛锦世的眼神,很冷很锋利,像一把镶着钻的匕首,在看人的时候会冷不防来上一刀,而杜一昕依然微笑,轻轻用香槟杯碰了他一下,“真巧,为我们的缘分干杯。” 谁也不会知道他为了这场缘份用了多少力气才说服家里转到了香港,而现在,他似乎会失去这个人。 杜一昕摊开手心,这个位置还有淡淡的湿润,刚才与盛锦世擦肩而过时,那一道泪珠掉落在他掌心上,他倏地握住,像要努力握住这个像生命一样的水渍。 “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没有你。”杜一昕喃喃地握着手心,将手放近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他抬头望了楼上一眼,然后起身走进书房,关上门,拔通了一个号码,“盛叔叔,我是一昕,刚刚魏司来了,他告诉了锦世三年前的那个答案。”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盛宁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淡淡地说:“我这个周末回来,你准备好你该准备的事,不能再有失误,明白么?”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杜一昕挂了电话,重重地吁出口气,他上了楼,灯光已经调成睡眠的暗黄色,这是锦世的习惯,他不想在黑夜中入睡,又不愿意让杜一昕陪自己睡,现在的他就像一颗孤独小树,执拗又冰冷的坚持用骄傲将自己包裹住,杜一昕注视着幽亮灯光下的床,床很大,更显得那个人单薄的像片树叶。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俯身在盛锦世额头上亲了一下,像这三年里所有的夜晚一样,说:“我爱你,晚安。” 门关上了,幽暗中大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盛锦世坐起来,他光着脚走到壁柜前打开里面一个小保险柜,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本半旧的中学课本,翻开,还是夹着一张照片。 “那天晚上我给你父亲的答案是,我爱你,可以什么都不要。” 盛锦世将照片慢慢贴在胸口,这是真的吗?那么徐小妙呢?那又是怎么回事?他想起在片场听到的那些闲话,或者只是一场误会? 他不知道落地窗外的树林下还蹲着一个人,魏司坐在大宅门外的宝马车头上,目光定定地望着那个窗口,他手里燃着烟,像过去三年里守在这座大宅门前一样,慢慢地等烟燃尽。 他们都需要时间,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与此同时,灯红酒绿光怪陆离的俱乐部里,盛宁宇倚靠在红色皮沙发上合上了手机,他望着天花板上璀璨夺目的水晶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像蛇一样游进他怀里,挑/逗着他健硕的胸膛,娇笑道:“盛总,怎么来找我又不跟我玩呢,干嘛还看手机呀,别不是哪个女人的电话吧,好讨厌,快点扔了它啦。” 女人伸出纤纤玉手别有技巧地伸进他的阿玛尼西装里,涂满鲜红豆蔻的手指十分暖味地解开他的衬衣,抚摸他的左边胸膛,当触到一道凹凸不平的疤痕时,不等她反应过来,盛宁宇已经一把将她推出几米外,然后嚯地起身,一脸的怒容和锋利的眼神让地上的女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盛,盛总……对不起,对不起,我……” 盛宁宇俯瞰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个女人在几分钟前还是他今晚钦点的女伴,可是现在,他冷冷地盯着她,吐出一个字:“滚!” 夜色如墨,盛宁宇大步走出这间全城最大的俱乐部,几个黑西装保镖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到了门外,盛宁宇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需要再跟着,他深吸了一口夜风走到车旁,然后拿出手机只用了两秒钟就翻出了那个人的电话,盯着这个名字沉思了许久,还是接通了。 “你好,我是星亚卓云。” “我是盛宁宇,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十分钟后来环城东路。” “对不起盛总,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超过十二点出门,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可以了。” 盛宁宇额头的青筋都开始跳跃,在他的领域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电话里这个人一样直白又果断地拒绝自己,当然,也没有人能像这个人一样在他胸口捅上一刀。 “那就麻烦卓总转告一声,替我警告魏司那小子,不要再纠缠我儿子,否则他的下场会像三年前一样,甚至更糟糕!” “呃,我忘了告诉你,明天星亚会召开记者招待会,正式通知媒体《纵横江山》的主要阵容,魏司将会是这部新戏的男二号。”卓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调调,他丝毫不关心电话那头的人是否想掐死自己或是掐死全剧组。 盛宁宇冷笑了几声,“我不会让这个记者会开起来,你让魏司好好地给我滚出星亚吧!” 电话那头传来卓云淡淡地叹息声,他说:“宁宇,你何必呢?” 盛宁宇咬紧了下唇没有说话,眼神变得深不可测,卓云的声音那么遥远但又那么令他怀念,这世上只有这个人才会让他失控和妥协,这是他唯一的弱点,也是致命的弱点。 “宁宇,记者会我已经通知下去了,这关系着星亚的名誉,你做为幕后大boss,不应该自己砸自己的场。” 盛宁宇靠在黑色奔驰车身上,声音放软了一点,说:“那你就过来。” “你知道我超过十二点是不会出门,有话跟我谈,就明天约个时间来办公室吧,我现在要睡了,明天一早要准备记者招待会,再见。” 电话毫不留情地挂断,盛宁宇瞪着手机半天都没有动,过了许久,他合上手机,然后突然一个转身狠狠踢了一脚黑色奔驰。 第二天的记者发布会召开的十分隆重,《纵横江山》是本年度国内两大电影巨头首次联合投资的大型3d武侠电影,影片由目前武侠名导庞铮导演,编剧是卓有名气的作家宁江,他的舞台剧《回首已是苍桑时》刚刚才夺得亚洲大奖,男一号是众所周知的影帝聂胜远,女一号是最当红的影后邓雪美,至于一直悬而未定的男二号,大反派云青风的扮演者则是今天即将公布的最大喙头。 各路娱记早早汇集一厅,人人长枪短炮就等着主创人员们上场,今天能吸引他们来的主要原因除了神秘男二号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据可靠小道消息,这个男二号是由星亚刚刚上任的执事副总裁,盛宁宇唯一的儿子盛锦世钦点。 这可是个超级大新闻啊,按网络上流传的说法:全国人民都等着的好基情肿么可以错过! 第30章 反将一军 与外边早早等候,沸腾的像一锅开水似的记者们不一样,酒店另一侧贵宾间里,气氛平静的有点吓人。 卓云穿着正式的阿玛尼西服端坐在沙发上,他的右边放一杯最喜欢的蓝山咖啡,左边站着一身铁灰色高级套装妆容精致的玛拉,只有两个人的贵宾间寂静地连呼吸声都快听不清了。 过了许久,卓云抬手看了看腕表,问:“盛少还没到吗?” “是的,我已经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给他,可是他还是没有接,卓总,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看要不要我们先出去应付媒体,毕竟让外头的娱记等的太久并不是件好事。”玛拉说着手上又再次拔打一遍那个号码,但是始终是盲音,她无奈地垂下手,“如果盛少再不来,我们该怎么做?” 卓云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目光就像黑色的咖啡一样深不可测,他放下杯子,说:“如果盛少不来,那么就由我宣布好了,总之今天不能乱。” “可是盛少自己放出话说,这次的记者招待会将由他宣布主要阵容,并且还要做个开机致词,大家都是冲着这个来的,如果食言,搞不好明天的报道会不好看。” “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卓云整了整阿玛尼西装站了起来,他对玛拉微笑:“宣布致词的事我来应付,媒体那里你来处理,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一个完满的结局,我们谁都不能搞砸这次发布会,明白么?” 玛拉点点头,“明白,那么我现在通知剧组可以准备出场了。” “对了,你要特别跟魏司说一下。”玛拉走出几步外,卓云叫住她,“你交待他,在等会的记者招待会上不要乱讲话,能不回答就不回答,尤其是关于盛少的。” 贵宾室的对面,《纵横江山》的所有主要演员都聚集在这间小型贵宾厅里,导演庞铮正在百般聊懒地边打呵欠边玩着手机,作家宁江带着黑框眼镜正襟危坐地在笔记本电脑上噼哩叭啦地敲打着,聂胜远在倚窗的位置品着茶,他的私人助理还在为他最后的仪容做准备,邓雪美正在激动地打着手机游戏,时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呼声,她的拖尾长裙已经被她甩到了长沙发的后头。 吉南音面带轻傲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人,他一个人独坐在贵宾厅的另一头,像是个与世隔绝的纯种贵族在三五个助理的包围下讽刺地盯着这一切,本来他是不愿来的,自从发生了皇宫殿前换角风波后,吉南音已经有足足两天没来剧组,他借口脖子有伤,自顾自地离开影视城,庞铮对这位吉家小少爷实在是没了等待的性子,碍于吉家的地位和财力,庞铮还是主动打了电话给吉南音在打了三十七个电话后,吉南音终于还是答应来了。 他来并不是因为庞铮的电话,而是因为魏司,《纵横江山》》的发布会是最佳爆光时机,如果他不来,那不是全让那跑龙套的占尽便宜?这种亏本生意没理由会做,而且,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猛料也可以在发布会上爆爆,他就不信整不死那跑龙套的! 这时贵宾厅的门被打开了,魏司走了进来,他的身边跟着兴高彩烈的经纪人喜哥。 不管之前在干什么,现在每个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魏司。 做为本片的男二号,魏司由卓云钦点了一位造型师进行包装,他穿着低奢的修身西服,这个品牌在国内都是非一线男星难以挑战,可见卓云花出了大手笔在包装魏司,他脸上花了淡淡的妆,唇色有些光润但又不会太娘,皮肤基本维持原本健康的小麦色,魏司的皮肤底子很好,不像吉南音苍白的皮肤上还有些许雀斑需要遮瑕膏抹了一层又一层,他只需要打上一层薄薄的底妆就已经非常英俊。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他身上脸上转悠,刚从手机游戏里抬起头的邓雪美毫不夸张地发出惊呼声: “哇呃,小男神,你今天真是帅呆了咧,过来过来,快跟本小姐照个相,我要把它放到微博上去显摆显摆。” 魏司挤出个笑,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眼眶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绯红色,没有人知道他昨晚回去后通宵不能睡,他一个人像只受伤的猫一样蹲在阳台上,低低地哽咽了大半夜,早上喜哥去找他时就被他一脸的胡子拉渣和残破的形象惊了一跳,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于是喜哥赶紧把这位落泊男人提拎进洗手间,用了三十分钟把魏司给休整好了才敢放出来见人,临出门时喜哥不忘交代,“亲爱的宝贝,我不管你昨晚上是失恋了还是失/身了,总之今天你必e须要像过春节一样给我拿出喜庆的样子出来!听到没有!” 魏司抹了把脸,“好,我明白了。” “别抹脸啦,亲,你脸上的妆会掉哒!” 今天的记者发布会是魏司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大制作电影发布会,九年前的《相守》因为盛宁宇的原因他没有参加,这次发布会对他而言是十分重要,而且多数媒体都是因为想见见神秘的男二号才跑来,魏司明白,他的成功就在这一刻。 这一刻是盛锦世给他的,但与此同时,这个漂亮的贵公子也在他心口上割了一刀。 悲喜两重天,这都是盛锦世带给他的人生。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大家可以出去了,一会都要合作点啊,我们是一个团队,不要让媒体逮到什么不好的话题,明天出现在报纸上必须是一片和谐的报道,大家都合作点啊。” 庞铮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吉南音,倚靠在沙发的吉南音轻轻勾了勾唇角,哼了哼,不置可否地扭开脸站起来,兀自往外走去。 聂胜远经过魏司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今天很帅,一会要好好表现啊。” 魏司回了个感激的笑,他暗暗吁出一口气,不能输,不能难过,他还有期盼。 在跟着所有人走出贵宾厅后,他又回头看了眼对面的贵宾室,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玛拉和卓云提前离开了,而他至今都没有见到盛锦世,魏司看着空寂的贵宾室许久,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一片耀眼的闪光灯迎面扑来,在导演庞铮为领头的带领下,《纵横江山》主要阵容演员一一登场,主持人是娱乐名嘴温莎莉,她穿着像朵盛开的玫瑰花在台上巧舌如簧地调节气氛,当介绍到备受瞩目的男二号时,温莎莉做了个神秘又夸张的表情,让人以为她是不是发现了宝藏。 “啊哟接下来要上场的演员可是今天在场所有来宾们最受关注的人啦,他今天的名气可比我们的影帝影后还要吸人眼球哟,这个人我可不敢随便介绍,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 记者群里有人笑着大声说:“你是怕被盛少杀人灭口吧!” “哈哈哈……”会议厅里一片笑声,“赶紧把人抬出来吧,我们等的就是他啊,你不介绍他就不出来,我们明天拿什么交稿!” 哄笑声中,温莎莉假意紧张的拍拍胸口,然后笑着将话筒交给一旁的影帝聂胜远,“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我可受不起,还是让我们的聂影帝亲口介绍吧。” 聂胜远儒雅地接过话筒,微笑着对在场所有娱记说:“在介绍这位举足轻重的男二号之前,我想我要先表个态,他是个让我赞赏的年轻演员,很有才华,也很有表演天分,我和他在九年前合作过,他那时才十来岁,但是,他是那部戏中最受瞩目的新星,那部戏也是我转型力作,叫《相守》,你们能猜到他是谁吗?” 《相守》两个字一从聂胜远口里说出后,全场娱记都陷入一场巨大的风暴中,即使是最年轻的娱记都会知道,著名文艺派导演颜风至今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一部影片就是三年前横扫各大排行榜的文艺片《相守》,而在那部戏里抢尽影帝风头的是年仅十一岁的小童星魏司。 三年的时间里,这位小童星在大屏幕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开始还有记者去找寻他的踪迹,但发现他确实已经不知所踪,而且也告别了大屏幕,不再接受任何报道,有细心的娱记曾报道过魏司的广告,但这种过气的小童星已经无人问津。 事隔三年,这个人又再次出现,而且一出场就是在星亚和环城联合投资的大制作电影里担任男二号角色,更离奇的是,据说还是盛少推荐的,这简直是部超级逆袭大反转劢志传记! “难道是魏司?”有娱记已经说出了他的名字,“是魏司吗?聂影帝说的是魏司吗?!” 聂胜远拿着话筒微微笑道:“你很聪明,接下来我要介绍的人正是《纵横江山》的男二号——魏司,有请!” 全体娱记像得了令的将士,一瞬间全把长枪短炮对准了入口,当身着浅蓝色修身西服的魏司一迈上台时,全场的闪光灯像打了鸡血一样噼哩叭啦地狂响,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表情、目光,全被娱记们以最高清的镜头记录下来。 经过卓云三年包装的魏司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倔强又无力的小男孩,也不会是上一世窝囊颓废的穷屌/丝,他像块储藏已久已经可爆发出光芒的金钢钻,只需要轻轻一抹即会发现耀眼夺目的光彩,这种光彩是只有沉淀过的人才有的力量,像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到的彩虹,光芒四射,璀璨夺目。 在媒体闪成一片的灯光下,魏司从容得体的微笑着,谦逊地轻轻一躬身,他身边的聂胜远十分赞赏地搂上他肩膀,两位极品美男并肩相立,瞬间谋杀了大量菲林,一时间闪光灯闪个不停。 台角边端坐的吉南音冷冷地看着魏司,他的脸色就跟他身上穿的白西装一样苍白无血色,画着淡淡眼线的美目阴沉沉地盯着这个人,一对薄唇紧紧抿着,像是两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站在身高近一米九的魏司边,温莎莉做了个惊悚又兴奋的表情,捂着胸口不停地拍,“哇呃,真是太帅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帅到没朋友吗?魏司,现在全场娱记都最关心一件事,我不知道可不可问噢?” 魏司微笑着回道:“莎莉姐请问吧。” “在问那件事之前呢,我想先问问魏司,你这么帅,会不会影响你的交友啊?” “不会啊,我身边的朋友挺多的,再加上我这个人在朋友圈里也比较随和,并不影响我交友。”魏司按照玛拉的交待,从容平和地回道。 “噢,那我接下来可以问最关健的问题了,有人说你在这部戏里的男二号角色是星亚新上任的执事副总裁盛少钦点的,请问盛少是你的朋友吗?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很亲密?” 在场的娱记全都目光炯炯地盯着魏司,新秀明星与影业小boss间基情绝对占领明天的娱乐头条。 “不要提你和盛少的从前,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都不可以提,如果提了,你只能占得一时的头条,接下来将会非常难搞。” 魏司稍微停顿了一下,按照玛拉提前给的交待,尽量不要在发布会上提盛少,即使有娱记问起都尽量婉转的回避。 就算他爱过他,又失去了他,这些事都是不可言说的秘密,毕竟在这个时代能接受出柜的人还是不多,在上台之前,玛拉一再叮嘱:“不要想用盛少的关系来炒什么喙头,这不是你要走的路线,你是要成为巨星的人,必须要有一个正面的、干净的起点,任何不符大众胃口的言论和行为包括私生活,都不能出现,明白吗?” 玛拉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魏司,我能猜到你跟盛少间有些不可说的过往,个人的情感本不该是我管的事,但你现在是我手下的艺人,我有责任把你推上顶点,所以,你得听我的,在没有成为聂胜远那样的影帝之前,不要把自己的私人感情爆露出来。” 末了,她还加一句:“这不仅是我对你的要求,也是卓总对你的期望。” 魏司明白,这些道理他都懂,成为影帝,成为天王巨星,才有可能离那个人更近一些。 三年了,他为了这个人努力了三年,就算现在伤痕累累,他也要战下去! 魏司绽露了一个星味十足的迷人微笑,带着调侃的语气回问温莎莉:“你说盛少?他那么优秀的人我可是很仰慕啊,你认为像盛少那样优秀的人会结交我这样的朋友吗?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很愿意跟他做朋友。” “呃,是这样吗?大家都在猜你能拿到这个角色是因为盛少的推荐噢。”温莎莉还是不依不绕,坐在台下的卓云皱起眉,他侧头问身边的玛拉,“温莎莉是谁请来的?” “是环城那边,这个女人事前我已经交待过了不要乱问话,现在看来她没那么简单。” 卓云两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他沉默了会,说:“如果她五分钟后还纠缠这个话题不放,你就上去换下她,提前结束发布会。” 而在这时,温莎莉终于提到了点子上,“按照魏司说的这样,你跟盛少之间其实并不相熟对吧,那为什么他会钦点这个角色给你呢,据我所知,这个男二号的角色一开始是环城影业的陈少钦点给一位新秀的,换角的事,陈少知道么?” 魏司被她锋利直白的问话给震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礼貌地说:“这件事呢,我想不是我能回答,莎莉姐应该去问陈少才对,我只是想做好一位演员的本职工作,尽全力的去演好这个角色,相信不会让大家失望,请大家多多关注《纵横江山》,谢谢。” 他把主题又拉回了影片,回答的十分得体又滴水不漏,温莎莉还想问点什么时,台下的玛拉已经走上去,用一种优雅又强势的姿态取走了她手中的话筒,转过身面对全场娱记说:“全剧组演员的介绍已经结束,接下来有十分钟提问时间,请各位抓紧时间提问。” 魏司坐回椅子上,下面已经有娱记提问庞铮影片的内容,他暗暗松了口气,面对刁钻的主持人发问他还是第一次,所幸三年的培训不是白练的,他已经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地去面对。 身边的吉南音斜睨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当有娱记提问到吉南音时,话筒传到了吉南音手里。 娱记问:“吉南音一直是演男一号,为什么这次却同意演男三号呢?是特别喜欢这个角色吗?” 身穿白西装的吉南音今天就像个冰雪王子,他的妆在所有男星里面是最浓也是最阴柔的,只要出镜必然会画上两条极妖媚的眼线,他走的是小女孩子们最喜欢的韩式美男风,在青春偶像剧这块领域他是当之无愧的一哥。 现在他拿着话筒绽出个招牌笑容,沉思一会,说:“其实这部电影里的几个角色我都很喜欢,但是你们也知道,并不是喜欢就可以得到这个角色,像有些角色就必须有人提携才能得到,关于这点,我个人是看得很开的,尽力演好我的角色,不去计较些演戏之外的事,我想,这才是我演戏的本意。” 他这番话绵里藏针,话里话外都透着股不可言说的尖锐刻薄,庞铮和一众主要演员都不均而同地侧身望向他,而娱记则更为兴奋了,马上有几个娱记站起来争相提问。 “那请问吉南音喜欢的是男二号角色吗?” “为什么这个男二号不是你演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能具体说说吗?” “请问魏司的男二号是不是盛少钦点的,为什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今天不是说盛少会亲自参加发布会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又将话题引到原先的火源上,吉南音握着话筒对着身边的魏司微笑,“我想,这些问题我都回答不了,还是请我身边的新秀魏司回答吧。” 魏司盯着吉南音的眼睛,阴柔中藏着狡黠的心机,精心上妆的脸蛋就像戴着一张面具,皮笑肉不笑,每一丝笑意都透着算计,他仿佛在这一刻明白了上一世为什么吉南音会打压自己,就因为他内心可耻的妒忌和阴暗,魏司想起上辈子他在大学毕业曾经去面试过一部偶像剧,本来他的外型很让剧组满意,可最后竟没有通知他,当开播时,他在电视上看到了吉南音的身影。 自从那之后,他的演艺事业一落千丈,处处受到吉天王的打压,他到死都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现在才开了窍,对于吉南音来说,所有挡着他路的小明星都是他打压的对象,他决不允许在他的领域里有其它人的侵犯。 他才是真正的未来天王巨星,所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都将被他赶尽杀绝。 对这样的人,真的不必客气。 魏司从容地接过话筒,面对全场娱记微微一笑,他说:“既然大家总在问我怎么得到男二号角色的问题,那么,我就做个正面的回答吧。” 前排有好几位娱记已经骚动地站起来,长枪短炮纷纷对准了魏司,他的笑脸十分英俊,小麦色的肌肤质感清透,笑起来更是非常迷人,他平静地说:“说起来,这个角色还是拜吉前辈所赐,如果不是在拍戏中吉前辈一时失手刺了我一刀,我还得不到这个角色,吉前辈,我在这里谢谢你的提携,没有你,我是肯定没有今天。” 说罢,魏司也十分虚伪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着吉南音鞠了一躬,这下子娱记们的长枪短炮又全对准了脸色铁青的吉南音。 “原来是吉小天王提携了魏司,能不能说说那一刀是怎么回事?” “是啊,请详细说说吧,拍戏中发生了什么?吉小天王对魏司为什么这样关照?” 连珠炮式的提问中,吉南音的脸色由白变青再变红,他在媒体前一直保持清俊优雅的偶像形象,没想到被魏司反将一军逼得无话可说,最可气的是,魏司还是必恭必敬的把导火线引到了自己身上,让人无法挑出他的刺。 卓云在台下忍不住笑了笑,这小子,果真没有白培养。 正乱哄哄时,会议厅的大门被几个黑色制服的男人从外边推开,所有人都好奇往外张望,卓云疑惑地刚想转过身,玛拉已经快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神色严峻地低声说:“是环城影业的大少爷陈立煜来了。” 第31章 温暖的锦世 大门敞开,厅外是同样奢华酒店大堂,高高悬挂在圆弧天顶的巨型水晶灯光芒四射,映照着走进来的高瘦男人特别的瞩目。 陈立煜这个人在娱乐圈是个谁都想攀上的金主,他年轻英俊,留学归来后接手了家族企业——环城影业,他很多情善玩,男女不限,虽然风流花心但却并不薄情,每一个被他看上的情人都能得到最贴心的呵护和价值不菲的礼物,即使分手,他也能做面面俱到,让你心甘情愿地领着巨额钞票离开。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陈立煜对喜欢上的情人都会想办法捧红,哪怕你之前只是个狗屁不如的流浪汉,只要他看上你,你就可以迅速红遍大江南北,甚至可能成为一个娱乐圈的神话。 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比如目前混迹一二线的影星孙函就是他捧起来的,孙函原本只是个修车厂的小工,什么都不会,只能帮人洗车,没想到一朝被陈大少看上了,先是莫明其妙地上了个大屏幕电影任男主角,票房烂到不忍直视,接着又为他量身订做一部未来科幻片,把个清秀的小男孩子硬是塑造成无所不能的天才战士,这部片花了大血本,请了好几位国际知名演员做陪衬,环城影业的股东们差点为这件事跟陈立煜吵起来,所幸孙函没有让陈立煜跌面子,凭着这部汇集众多红元素的科幻片,孙函终于打了漂亮的翻身仗。 但你千万别以为陈立煜会把心放在一个人身上,孙函是待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情人,可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被抛弃的命运,听说分手后孙函秘密住院了一个多月,有人在微博上猜测是自杀未遂,一时间众说纷纷。 在〈纵横江山〉筹备前,就有影界资深人士在微博上爆料,这次陈立煜又是为了花大血本捧红新欢,这个新欢很神秘,至今没有被拍到过,所以很多人都在翘首以盼这部电影的开机仪式,没想到临门一脚杀出个魏司,让一众看客亮瞎了眼。 而现在记者发布会上,陈立煜不请自来更是让娱记们重新燃起战斗热情,他们纷纷站起来,自觉地分开一条道,厅里的温度像是骤然冷了几度,除了热情高涨的娱记们外,星亚剧组的全体人员都神情严峻地盯着步步走近的陈立煜。 陈立煜一身浅金色修身西装,面带微笑,风流多情又潇洒,典型的富家公子哥,他谁都没有看,兀自走到台上,就连最近的卓云都视而不见,笑盈盈地张开双臂上前十分亲密地拥抱住魏司。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这一幕。 “呵呵,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个好料子。”陈立煜笑眯眯地拍了拍魏司挺拔的肩膀,又凑近低声问:“盛少喜欢的人真不一样,在床上一定很讨好他吧。” 魏司的瞳孔倏地一紧,他绷直了脸,刚想说些什么时,突见台下的卓云神色冷峻地摇了摇头,胸口那股闷气不得不硬憋回去。 陈立煜见他不回答,便又退后几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啧啧,看这身材,这个头,这相貌,啧啧啧,盛少原来好这一口,早说嘛,我完全可以帮他找个更好的,何必费这么大心机跟我的人抢角呢?”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远一点的娱记听不太清,而近一点的剧组人员又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一众人盯着陈立煜搞不懂他在玩什么把戏。 只有魏司暗暗收紧了拳头,他明白陈立煜是来干什么的,明显就是来砸场子,因为盛锦世擅自做主换掉了他的男二号,所以这次陈立煜是来讨债的。 卓云越来越冷的眼神,玛拉越来越严峻的神情,但他们都没有动,全都静静地望着台上笑眯眯的陈立煜。 “各位!欢迎你们来到星亚和环城联合投资的大型3d武侠电影《纵横江山》发布会,真抱歉啊,我贵为环城影业的执行董事不请自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呢,我今天是来纠正一个错误。” 全部人都像停止呼吸一样紧紧盯着兴高彩烈的陈立煜,他张大双臂,夸张又神气地面对全部人说:“我要纠正的是,星亚在没有得到我认可的情况下,擅自做主换掉了原本的男二号,而让我身边这位魏司先生做了男二号,我认为,这是个大错误,星亚必须要给环城一个说法。” 他这些话无疑是在热锅里烧上一大勺油,整个锅都快要被炸掉了。 可想而知全场的娱记有多兴奋,星亚的工作人员有多慌乱,剧组的主要演员们都有点目瞪口呆,就连身经百战的玛拉都白了脸,她握着拳头微微的在颤抖,然后转过脸对卓云说:“卓总,我们现在怎么做?” 卓云仍是平静的面容,他云淡风轻地望着台上得意非凡的富家公子哥,过了一会,说:“锦世在哪?现在就给我找到他,立刻!马上!” 最后四个字已经用了重力,玛拉从来没有从卓云嘴里听过如此沉重的咬字,她忙捋了捋头发,正色道:“我这就发动全部人去找他,一定想办法把他带过来。” 说完,她尖锐的高跟鞋像会跳的筷子“咯咯咯”走向外面,不过几步的时间,她又停下来,惊讶地望着大厅入口,“盛,盛少来了……..” 当五六个黑西装男人出现在大门口前时,台上张狂的陈立煜眼神蓦地一变,他目光直直地望着正门口,脸上的笑容像被僵住一样定格不动,然后慢慢收敛。 “锦世…….”魏司也怔怔地看着那个人,昨晚才见过,今天再相见如同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远,他们之间横着黑压压的人群,但目光却像穿透一切般紧紧揪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而集中在刚刚出现在大门口的盛家公子身上,他一成不变的dior西服跟他那个风流薄情的父亲盛宁宇身上的阿玛尼一样,像是一个特殊标志,已经成为这个圈子最有代表性的经典人物。 很多人评论过他们两父子,这两个人绝对不可以同时出现在红地毯,因为他们太过相像,像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妖灵,盛宁宇年约四十三岁,却十年不变容颜,他像被时光定住了一切,外形始终保持在三十岁左右的英俊形象,所以他一直是风流薄情。而盛锦世简直就是他的翻版,他们两个人像两台同厂出品的电脑,不但外形相似极高,就连内核都一样的精致冰冷。 盛宁宇从来没有为任何人留过情,这个男人凉薄的令人发指,却又风流让人不得不折报,而他的儿子盛锦世也是一样的人物,海城里上流圈子早就听闻他的尖锐刻薄。 但是现在,盛锦世却为了一个叫魏司的小新秀惹怒了环城的陈大少,这出戏要是播出了真真是赛过众多狗血剧。 所有来参加发布会的娱记们都暗暗庆幸自己是三生有幸才能看到这么一出戏。 盛锦世迈着优雅的步子闲闲地走过通道,然后微笑地看了眼台上的陈立煜,他的笑容很容易让人 有种被暗恋的错觉,但实际上,通常露出这种笑容时,就是他最刻薄的开始。 “陈少是想跟星亚讨个说法吗?”他边说边慢慢踏上台阶,每一步都是极其缓慢和优雅的无懈可击。 陈立煜不由僵直了背部,在盛锦世的目光下,他竟生出些许怯然来。 “其实换角这件事,我已经跟你父亲陈总提过了,他没有意见。”盛锦世对陈立煜笑了笑,转身面对台下众多娱记,清清朗朗地说:“众所周知,星亚与环城首次合作了这部大制作的3d电影《纵横江山》,投资约十个亿,属于本年度的重量级贺岁影片,我们的剧组是目前国内最强的阵容,无论是导演、编剧还是演员阵容都是一流的,可是…….” 盛锦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转过身对一脸僵容的陈立煜说:“可是陈少的男二号自筹备期开始就没有出现在剧组,直到我们要开机了,也不见踪影,请问陈少,你的男二号在哪里?” 陈立煜被他问的一头冷汗,还没来得及说话,盛锦世微微低了低下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听说你带着他去欧洲旅行了,真不巧,我手上有你们在海边欢娱的照片,不知道陈少是想爆给下边的娱记呢,还是让我替你放在你父亲陈老的桌上?” 此话一落,陈立煜的只感到脊背一片冰冷。 盛锦世轻轻一笑,又重新面对娱记们朗声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能不考虑换角呢,毕竟星亚也是投资方,我们星亚向来以出品优质影片为荣,尽力确保每一部影片都能大红大卖,不像某些公司和某些人,纯粹玩票性质,这就是我们换角的理由,不知道陈少满意否?” 所有人都看向陈立煜,他已经冷汗遍身,魏司站在他最近的位置,清楚地看见他紧握的双拳,魏司上前一步抓住陈立煜的手,沉着声说:“陈少,这里是发布会,你做为环城的执行董事要留意明天是否上头条,以及对环城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陈立煜倏地转过脸看向他,一付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过了半响,陈立煜哼笑两声,“好,这个理由很好,我赞成,哼哼。”他狠狠盯了盛锦世一眼,低声说:“算你狠,跟你老子一个德性!” 盛锦世回了个十分漂亮的微笑,微微躬了躬身,“多谢你的夸奖,承让了。” 发布会因为盛锦世的到来推向最高潮,他与盛宁宇一样,英俊优雅,风度翩翩,无论是外表谈吐都特别容易讨媒体青睬。 发布会一结束,魏司就挤过层层人流冲向盛锦世,在光亮的vip走道上,魏司硬是推开人群奔向那个背影。 “锦世!”经历昨晚那场坦白,他不想再掩盖自己的心情,就算在这乱哄哄的人流里,他也要执着去找他的身影。 盛锦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 身后透亮的雕花玻璃门缓缓关上,将厅外的人群隔离开来,魏司喘着气放慢步子走向盛锦世,这个vip通道里只有他们两人,像身处与世隔绝的空间,这一刻,魏司竟觉得天地间就只有眼前这个人。 “我……我想…….”魏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刚刚如果没有盛锦世到来,这个发布会肯定是糟糕透底,他相信这不是偶然,但他又不敢再有什么自信去理解为盛锦世是为了自己而来,魏司觉得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数,他与他的锦世之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云雾缭绕,他内心越来越忐忑,越来越没有把握。 “你想说什么?”盛锦世双手插着口袋望着他。 魏司犹豫了会,还是鼓起勇气说:“刚刚的事谢谢你,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星亚,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你,那个…….我也没什么可感谢,你看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来我家吃个便饭,我妈他们都好久没见过你了。” 说完这些话,魏司期盼地望着盛锦世,三年的时间里,他不了解盛锦世发生过什么,但他明白,眼前这个人之所以变成这样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虽然魏司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可他知道自己的错或许就是把盛锦世推给了杜一昕,如果当时他能勇敢一点,坚定一点,甚至再无赖一点,不顾一切地去见锦世,那么也许他们也走不到今天。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魏司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生怕从盛锦世嘴里说出尖锐刻薄的话,那样他真的会不知所措,半响,只听盛锦世淡淡地说:“那好吧,什么时候去?” “啊?那个……就今晚好不好?我马上打电话,呃不不,不用打了,他们肯定在家,今天周末嘛,魏星和魏道都从学校回来,那坐我的车?”魏司高兴地有点语无伦次了,他真没想到盛锦世会一口答应自己,兴奋的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了。 “你的车还能开吗?”盛锦世轻笑了一下,魏司这才想起那辆奥迪已经被他撞凹了一大块,正返车修理呢,这几天随剧组入驻影视城,基本不出去,哪里还有什么车啊。 “这个,那我找车去。”魏司好像又回到多年前那个愣头愣脑的熊孩子模样,盛锦世不露声色地抿唇笑了笑,没有看他转身就往里走,魏司一看傻了,怔在原地半天没动弹,直到走了几米远的盛锦世回头看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站着干嘛呢,还不跟上来,没车就坐我的车。” 熊孩子魏司这才反应过来,“呃呃,那好啊,好啊。” 开车的人是魏司,一到停车场,盛锦世就勾着钥匙扔给了他,眼角也没瞟一眼,说:“你来开,我有点累。” 魏司像接了道圣旨似的赶紧接住保时捷车钥匙,就差点没喊“喳”,他是第一次开保时捷,还挺顺手的,这辆保时捷是双人跑车型,只有两个位置,魏司坐上车后眯眯笑着望了望身边的盛公子,心情从前几天的狂风暴雨天崩地裂,瞬间转换成春光明媚长风万里,他好像一下子又活了回来,有许多话蠢蠢欲动着又想说出来。 盛少一手倚靠着车窗,斜睨他一眼,抬了抬眼皮,“看什么呢,怎么还不走?” “呃…….好好,这就走就走。”魏司像个刚刚上岗的司机,激动又紧张,他身边坐着的人简直能决定他生死的大boss,让他绷紧十二分的精神,保时捷很快驶出停车场,在开出出口后,停车场里另一辆车才亮了亮车灯,杜一昕坐在白色宝马车里静静地看着那部保时捷离开了。 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的苍白揪紧。 三年前自从魏司拍了《相守》后,魏家也因此进入了一帆风顺的小康生活,魏国庆和陈美好都从邮政局办了辞职手续,两人没日没夜地扑在货流公司上,不用多久,魏国庆的货流公司就小具规模,买了套六房两厅的小复式公寓,日子是越过越红火。 进了小区,魏司把车熄了火,然后殷勤的小跑着到另一头替盛公子拉开车门,笑得一口白牙亮闪闪,“这是我的新家,两年前就买好了,走,我带你上去。” 盛锦世抬头望了望这栋欧式风格的楼宇,想了想,说:“我三年没见你父母了,空手来不太好吧,要不先买点礼品?” “哎,不用不用,你能来他们准高兴坏了,哈哈哈,要不,你真想意思意思一下,那边有个超市,随便买点水果就行了。”魏司说着很自然地揽上盛锦世肩膀,盛锦世垂眸看了看肩膀上的手,魏司马上缩了回来,“呃,呃,我是说我带你过去啦。” 盛锦世看着走在前边的男人,唇角抿出一道极浅的笑。 正值周末,高中住校的魏道也回来了,门一开,魏道就看见自家大哥喜气洋洋的脸,活像个贴在门上的财神,他愣了会,眼神恍了一下,才看见他身后的盛锦世。 “锦世哥?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魏道惊喜地叫道,他小时候的玩具全是盛锦世送的,在那个贫困无助的童年里,是这个漂亮小哥哥带给他许多乐趣,所以他对盛锦世的感情很深。 “妈,妈,小星,你们看看谁来了!”魏道高兴地冲屋叫唤,不一会,正在做作业的魏星,厨房里忙活的陈美好都纷纷出来,一看到门口站着的盛锦世,陈美好惊喜地叫道:“是小世啊,唉哟哟,真是小世吗,这都多少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啊,快快给阿姨看看。”她一手拉着盛锦世进屋里,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真是漂亮啊,小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好,这长大了呢,是越长越标致了。” “妈,什么叫标致…….”魏司嗔怪地纠正她,陈美好忙改口,“对对,应该叫帅,唉呀,这三年没见,人也高了,模样也越长越好,这衣服也是越穿越漂亮了。” 盛锦世笑了笑,像小时候一样叫了她一声,“陈阿姨好,我今天来的太匆忙,没买什么,这是点心意。”他从dior西服里掏出几个红包,一一递给陈美好、魏道和魏星。 “唉哟,你说你来就来嘛,来包什么红包啊呵呵,真是太客气了。”陈美好笑逐颜开地擦擦手,收了后忙说:“阿司你站着干啥呢,还不让人家小世坐下来,小星,快去给你锦世哥泡茶,小道,去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切成个果盘。” 魏司碰了碰盛锦世,悄声问:“你什么时候准备了红包啊,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我身上随时会备些,怎么,你不高兴?”盛锦世睨了他一眼,魏司马上挺直腰板,亮出一口白牙,“高兴,高兴,怎么不高兴,我都快高兴死了。” 盛锦世轻哼,“你高兴什么,又不是给你的。”说完也没看他,兀自转身坐在客厅沙发上。魏司咧了咧嘴,把手上的果篮递给魏道后,擦擦手悻悻地坐在盛锦世旁边。 “锦世哥,你跟我说说你这几年上哪去了?我听翎海哥说,你去了香港念书,你说说那边怎么样啊?”魏星边倒茶边眨巴着两只大眼问道。 “那边挺好的,有空可以带你去看看。”盛锦世微笑地道。 “太好了,锦世哥你什么时候回香港啊,也把我带上吧。”魏星话音刚落,一边的魏司神经都竖起来,回香港?回你妹啊! 他赶紧冲着不懂事的妹妹挥挥手,“去去去,快回房做作业,数学才考三十分也好意思去香港,等你什么时候考成六十分再说这事。” 魏星忿忿地一跺脚:“什么啊,大哥就知道欺负人!”末了,边往房间里走边嘀咕:“考数学跟去香港有什么关系嘛,把我杀了我也考不到六十分。” “唉,你别听那小妮子胡说八道的,什么去香港啊,她那个小人儿样,以后再说这事。”魏司呵呵笑了两声,他特怕盛锦世哪天又回去了,哪怕有人一提这几个字都会让魏司的神经崩紧,他给盛锦世续上茶水,像只大型宠物犬似的坐在他身边,诚惶诚恐又满怀欣喜地望着他。 “锦世,你那几年过的怎么样?”魏司坐在盛锦世面前的小凳子上,这个位置让他一米九的身高在盛锦世面前稍稍低了一些距离,他喜欢这样仰望着这个人,从下自上去看着这个人漂亮的下巴,清秀的眉眼,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尽收眼底。 盛锦世垂眸望着手里的茶水,淡淡地说:“没什么可说的,至少没有你快乐。” “锦世,你知道我……”魏司犹豫一下,还是壮着胆子把手盖在他的手背上,捂着他的手低声说:“我这几年真的好想你,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难过吗?我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天还没亮就去求卓总帮忙,可是他说你已经回香港了,我那时候真的想马上冲到香港去找你,可是…….” 痛苦的过去一提起来,魏司的心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样难受的不能呼吸,他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手一直握着盛锦世的手,那么柔软又那么冰冷,他忍不住双手一起抓着他的手,放在掌心里好好暖暖。 魏司说:“可是我知道我是不可能赢你父亲,我太渺小了,就像卓云说的一样,如果我不能变强,就不可能再次见到你,锦世,我这三年从来没放弃过你,我一直在努力,想尽办法的使自己变得更好,我希望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会是个有能力保护你的人。” 盛锦世望着他的双手没有说话,三年前那一晚的答案他已经知道了,那么,手机里徐小妙的话又是该怎么解释?魏司在这三年里跟徐小妙是什么关系? 正在这时,魏道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一看到他们握着手就怔了一下,魏司忙松开来说:“看什么呢,快把水果端过来,没事去厨房帮妈一把。” “呃…..”魏道看了看一边微笑的盛锦世,他还想跟锦世哥多聊几句呢。 全部人都被魏司给赶跑了,他用牙签插了个水晶梨递给盛锦世,殷勤地说:“你以前最喜欢吃的,我刚刚在超市特地买来,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有。” 水晶梨是盛锦世仅吃的几样水果中的其一,魏司知道他挑吃,吃的精细,而且也并不是山珍海味才爱吃,有时候一些最普通的家常小菜,不起眼的便宜水果也很让盛锦世喜欢,这都是从前在魏司家长期吃饭养出来的毛病。 盛锦世轻轻咬了一口,“还好。” 魏司笑眯眯地望着他,“那我再给你切点,对了,你还喜欢我做的面疙瘩吗?我记得你以前特别爱吃,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从九年前他们两人在一块时,盛锦世就经常跟着魏司屁股后头,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吃力地帮着魏小魔头拎书包,魏司有一次回头见他一脸的汗,便良心发现,主动在家给盛锦世煮了一碗面疙瘩,他记得盛小少爷第一次吃面疙瘩的样子,小小的白玉般的脸几乎全淹没在大碗里,吃得一点都不像富家少爷的样,呼呼吃完后,满面春风地笑着用港腔说:“好好食噢!” 往事一想起来,心都全软了,只是不知道当年那份情谊还是否存在。魏司低着头摩挲着掌心里的这双手,怎么都不舍不得放下。 夕阳的光芒透过窗台斜斜地洒落在盛锦世头发上,他垂着头,深棕色的头发照耀地闪闪发亮,魏司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顺着他光洁的额头看见他秀挺的鼻梁,过了一会,他听见盛锦世低低地说:“现在还喜欢。” 第32章 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很细,魏司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现在也喜欢是吗,那,那好啊,我这就给你去做。” 魏司马上站起来,手忙脚忙地差点踢翻了凳子,“你等着等着,就一会,我马上给你做,妈!你搞好没有,我进来做个菜!” 陈美好和魏道全被魏司给推了出来,魏道不解地问:“哥,你什么时候会做东西啦?” 叼着根铅笔满面怨气的魏星从房间飘出来,接上话:“那要看是谁来了撒。”尔后又飘走,“我的香港游,嘤嘤……” 魏司脸一红,冲他们挥挥手,“去去去,做个菜还这么多话,我想做不行啊,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就成了。” “阿司,看着点锅碗啊。”陈美好不放心地说道,她这个儿子三年前就不进厨房了,现在突然要露一手还真让她意外。 盛锦世推开厨房门,“我来帮你吧。” 他已经换下了dior西装外套,穿着干净的浅紫色v领毛衣和白衬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魏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又吞咽了一下,好半天才移开目光,客气地说:“不用你啦,我自己可以啦……” 等等,不对,这个不算大的空间,厨房门又是带锁的,那么是不是可以……两人好好的相处一下下? “既然不用我帮忙,那我出去了。”盛锦世转身正准备拉门,魏司赶紧一手拉住了他,暗暗吸了口气,忙改口道:“那个来了就帮一下啦,呵呵,我都几年没下过厨了,你就当帮帮忙打打下手吧哈。” 让盛公子打下手是个客套话,魏司可不指望他能做什么,换句话说,只要盛锦世在站在自己旁边哪怕一句话都说,他心里都高兴,反正他三年没做过这道菜,边做边聊也是很好的啊。 可他没想到盛锦世做面疙瘩比自己还要熟悉,揉面,炒锅入油,烧热后加洋葱末煸香,要多熟手有多熟手,反倒魏司自己倒是变得生疏了,这也难怪,他都三年没进厨房动手,哪能还一直记得牢呢。 “你比我还熟手啊。”魏司看着他把锅里的面疙瘩捞起来,热雾缭绕中,盛锦世淡淡地说:“是啊,香港没几家店会做这道主食,我只能自己在家做了。”他把葱花撒上去,停顿了一会,说:“我吃了三年,每一天都会吃。” 魏司怔了一下,他的胸口像被一双手轻轻地揪紧了,那种又痛又温暖的感觉从心脏中央漫延开来,他扭过头重重抹了把脸,然后从身后双手环抱着怀里的人,贴在耳际低低地说:“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只要你爱吃,我就一直做下去。” 盛锦世抿紧唇,在他怀里没有动,低沉粗重的喘息声环绕着他,记忆中无限渴望的温暖胸膛现在就紧紧贴着自己,他的呼吸在起伏,对这个人也想念了三年,直到现在还是依恋着他的气息和温度。 魏司仍紧紧抱着他不放手,又轻又低地靠在耳边说:“锦世,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他像头死心塌地的忠犬,生怕被自己的主人遗弃,他紧紧的抱着,不管怀里的人会有什么样回答都不会放手,三年前的错误再也不会犯,他就算赤手空拳也不能再让他的锦世离开,他好想他,太爱了,所以不会再有第二次的等待和后悔。 厨房热锅里的面疙瘩还“扑扑”沸腾着,四周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盛锦世低垂着长长的浓睫,白玉般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绯红,他抿紧着唇,双手慢慢放在抱着自己腰上的那双大手上,“阿司,我…….” 这时厨房传来一阵拍打声,魏道在外边叫道:“大哥,你们在里边干嘛啊,大伙等着开饭呢,小妙姐来了!” 最后几个字让盛锦世背部一僵,徐小妙!他的手像冻住一般,又从魏司手上松开了。 厨房门被忿忿地拉开,魏司一脸的怒容,瞪着莫明其妙的魏道,“叫什么叫,时候到了自然就出来,还不快帮你锦世哥端面疙瘩。” 饭厅里已经摆好一桌菜肴,穿着粉红裙子的徐小妙一看到魏司身后的盛锦世时,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就白了,她咬着下唇盯着那个气质优雅的公子哥好一会,才换上张笑脸走过去亲呢地对魏司说:“阿司,我妈叫我带了你爱吃的老婆饼过来,你要不现在尝尝?” 魏司退后一点,冷着张脸说:“我什么时候喜欢吃老婆饼?你是给魏道带的吧。” “唉哟,阿司啊,人家小妙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啊,来来,我都拆了,挺香的,大伙一起尝尝,锦世也一块来吃。”陈美好边说边把一盘金黄色的饼放在菜中央。 盛锦世看了眼桌上的饼,淡淡地笑道:“这种饼还是澳门那边的特产,我们经常可以吃到,如果你们喜欢吃,下次我叫人带多些过来。” “那好啊,还是锦世哥好啊,帮我也带点化妆品过来,我最近毛孔有点大。”魏星含着块饼嚷道。 “去去去,你一个初中生要什么化妆品,你以为你是电视上的明星吗,天天化个妆像什么样子,又不是演妖精。”魏司说这话时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徐小妙,天天一脸韩妆的徐小妙脸色一红,咬着浅粉色的唇膏没说话,她缓缓退后几步坐下来,手指用力地揪着裙摆。 魏司连眼角都没瞟她一眼,只顾着拉着盛锦世坐下来,又热情地给他夹这夹那,不一会盛锦世的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徐小妙嘴里咬着筷子盯着他们,心里头那股火气别提多盛了,她“叭”地一下放下筷子,傲娇地把碗递过去,对魏司说:“阿司,帮我盛碗汤。” 这个动作让全部人都看着她,魏道嚼着菜指了指她身后,含糊不清地说:“小妙姐,汤煲就在你后边啊。” “我就要阿司帮我盛。”徐小妙的大小姐性子被逼出来了,她眼睛就一直盯着魏司,手伸在半空中就是不放下,执拗地把碗递到魏司面前。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神经大条的魏星都感到不太对劲,眼睛滴溜溜地转,她站起来说:“小妙姐,要不我帮你盛吧。” “我不要,阿司,我是你女朋友,你就对我这样吗?” 这话一出,全部人都盯着魏司,魏道惊讶地说:“原来大哥你跟小妙姐在一块了啊,干嘛以前妈 问你时你又不承认,还跟我说小妙姐这种女人要不得,怎么现在又……” 徐小妙的脸都绿了,“你,你胡说什么。” “小道,你哪听来的,别在这瞎说,快点吃完了回房去,小星你也是,都吃饱了全回房间做作业。”陈美好瞪了魏道一眼。 “妈,我还没吃饱呢。”魏星极为怨忿地放下碗筷飘走。 一桌子都静了,心思慎密的陈美好看看他们,叹了口气,“你爸还在公司没吃饭呢,我给他带饭去,你们慢聊啊。” 盛锦世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也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 “锦世,你别走。”魏司一把拉住他,“我跟她真没什么,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别听她乱说。” 盛锦世在心里喟叹了声,他平静地说:“三年前你们就在一块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在说什么,什么三年前,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魏司站了起来,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手拉着盛锦世,一边侧过脸冷冷盯着徐小妙,“你给我老实说,你干过什么?” 被他一问,徐小妙的脸都白了,她咬着唇眨巴着大眼睛,一付很无辜的模样,“我没说什么,我,我本来就是你女朋友啊,魏司,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魏司压着胸口那股气,用手指着她,再次问徐小妙,“我记得我跟你说清楚了,咱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少给我在外边自以为是的胡说八道,徐小妙,你今天老实讲清楚,你到底对盛锦世干过什么!” 他的模样比平时凶狠了许多,怒目而视的很骇人,徐小妙哪里有见过魏司这付狠样,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被逼急了索性大吵大闹,“对!我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谁叫你这么喜欢他,我从小学时就喜欢你,可是你眼睛里只有他,我好不容易等他走了,你又还是放不下他,那天晚上的电话是我接的,没错,盛锦世,我是骗了你,魏司从来就没有和我在一起,那天晚上是我故意拿他手机骗你的,可是你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盛锦世怔忡地看着她,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徐小妙边骂边哭,她气忿地操起汤煲用力朝盛锦世扔去,“给我滚回香港去!” 滚烫的汤水洒向盛锦世,他倒不在意这种低伎俩的撒野,身形一闪就过了,可没想到魏司却很紧张,徒手就去挡汤煲,“碰!”地一声,汤汤水水淋了魏司一胳膊都是,他咧了咧嘴,顾不自己的手疼,回头去问身后的盛锦世,“你没烫着吧。” 盛锦世怔了一会,他看着魏司手袖全湿了,隐约可见迅速泛红的肌肤,“你手烫伤了,我去拿药。” “没什么事,一会就好了,你没烫着就好。”魏司笑了笑,捂着手臂转过身对吓白了脸的徐小妙说:“徐小妙,我不管你曾经干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你走吧。” 徐小妙红着眼睛看了他俩好一会,又气又不忿一跺脚,“你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要告诉外边的记者你们是同性恋!” 她说完就跑到门口正拉门时,身后传来盛锦世清冷的声音,“徐小姐,如果你敢在外头乱说一个字,我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将无法保障,请好自为之。” 徐小妙的肩膀不由颤抖了一下,盛锦世这个人看着优雅俊美,谈吐得体,实则跟他父亲盛宁宇一样凉薄无情,做事狠绝,她战栗地转过脸,望着那两个人,然后抿紧了泛白嘴唇,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一餐饭因为徐小妙而搞砸了,但却让盛锦世和魏司的心靠的更近,他们之间的心结全都解开了,所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当初稚嫩的爱情其实并非牢不可破,因为太过年轻,太过执着,反而滋生了许多一时气盛的不信任和误解,就像那新冒的花枝,看着无比新鲜美丽,实际轻轻一掐就断了。 盛锦世默默地帮魏司上药,他低着头,很认真也很仔细地为魏司的抹着药膏,魏司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这个时候的锦世就像九年前那个纯净的棉花糖男孩。 他记得自己以前爱玩爱皮,有几次在学校搞伤了都是盛锦世帮忙上的药,微风拂过的草地上,穿着白衬衣的小盛同学一脸认真地用家里带来的药膏给魏司擦腿伤,他紧张又严峻的表情好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破损了,在一点一点地用心缝补,那个时候的魏司受之坦然,一脸春风得意,边享受着盛公子边哼着口哨。 许多过往在脑海里翻腾,那些温暖的日子就要回来了,魏司笑眯眯地望着他,然后伸手去揉揉他的发顶,盛锦世抬起头来,琥珀般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魏司弯着眼睛笑:“你现在这样子真好看,跟以前一样。” 盛锦世脸色红了红,又低下头,“刚才干什么要替我挡,那汤煲又砸不到我。” “我那不是担心你嘛,哎,你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啊,我都是一片好心呢。”魏司开始发挥熊孩子的特性,死皮赖脸又得寸进尺地说:“锦世,要不今晚住这好吗?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有好多话都想跟你说呢。” “你不是还在拍戏吗?怎么能随便出剧组过夜。”盛锦世把药箱整好,准备拎起来时,魏司又一手抓住他,仰着头乞求道:“就一晚好不好,我会跟喜哥说的,明天一早就回去,我真的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盛锦世低头看看他,抿了抿唇,又牵强地说:“可是…….我没衣服换。” “唉哟这是什么理由啊,我有啊,虽然不是啥dior阿玛尼的,但也不会差啦。”魏司抓着他不放,接着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揽上他肩膀笑眯眯地说:“我带你去我房间参观参观,里头可有看头了。” 魏司的房间在二楼,是一间坡顶小屋,盛锦世一走进去才发现魏司口里的可有看头是什么意思,里面的壁纸全是如大海般的蔚蓝色,有无数零星的小船散布印在壁纸上,天花板上是一片墨色星空,许多星星环绕着一个发着光芒的月亮,靠飘窗的棕色木架上摆满了小小的玩偶和公仔,旁边的木柜子里还放了一柜子的小汽车小玩意,最后书桌正面的墙上贴了一张香港地图,有个地方被红笔画上了重重的一圈,并且用绿色大图钉钉上了。 盛锦世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那是自己在香港的地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人走进这间房都会以为魏司童心未泯把自己的房间装修成儿童房,而只有盛锦世知道,这间房的布置与他九年前自己海城家里的房间布置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另一个小盛同学的睡房,而那些放在木架上和木柜里的旧时玩具,全是当年盛锦世送给魏道的,自从盛锦世走后,全被魏司统统没收据为己有,为此魏道还跟魏司生气了好几天。 盛锦世垂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眼眶有点发红,一向平静淡漠的脸此时已经无法克制地流露出复杂的表情,感动、伤怀、内疚,最终还是深深的爱,他一手撑在桌面上,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要做成这样?” 站在他身后的魏司笑了笑,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轻轻地在他耳边呼吸,“因为我太想你了,我一直好想去找你,可是我没有勇气,我知道我不应该等到这个时候才见你,我一直想变强变得有成就,以为那样才有力量将你带回来,但我没想到你会跟杜一昕……你们不是真的对吗?” 魏司俯在他耳边闭上了眼睛,他的心脏在狂乱的跳,双手紧紧环着怀里的人,他不想再失去,这次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的锦世离开,魏司甚至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杜一昕还不放手,他就干脆直接把那家伙给绑架算了。 盛锦世看着墙上的香港地图,低低地说:“可他曾经帮过我,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最关照我……” “但那不是爱对吧,你对我才是真的爱对吧?”魏司将他扳过来认真地看着他,“朋友情不是爱情,你对杜一昕最多也只是个感激,你心里对我才是有真感情,嗯?是不是这样?” 盛锦世低着头,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魏司猛地把他按在胸膛上,仰着头深深地吁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我就知道,锦世,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不管你父亲怎么想,总之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知道我现在还不成气候,但我一定会努力,你相信我,我总有一天能在这个圈子混出头。” 这些都不是空话,为了这一天的到来,魏司已经做足了准备,他是系里表演分数最高的学生,他拿出了上一世没有的动力和拼劲来学习各国影星表演技巧,他甚至对剧本,对导演这两方面都做了研究,他把上一世记忆中每年即将出品的当红电影都做了记录,他等的就是一个一个接踵而来的机会。 事到如今,魏司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还是为了得到锦世,或者两者都有,但如果要他在这两者中选择一样,那么他仍然还是会选锦世,他不是没有梦想的人,盛锦世就是他梦想的一部分,爱情至上听起来是多么的傻,也不适合他这样重生过一回的人,但也许正是因为他重生过一回,他才更珍惜自己心中最想要的人。 平平安安的生活,朝夕相伴的缠绵,除去光彩夺目的娱乐圈生活,魏司更愿意握住这个心尖上的人。 今晚的夜色很平和,坡顶小屋的飘窗台上,魏司抱着盛锦世坐在怀里,两人相拥着一同翻看少年时的相册,魏司把那张在洗手间盛锦世扔给他的照片小心冀冀地放相册里,铺的整整齐齐的,然后吻了吻他的脸,“你那天对着我扔过来我难受死了,在洗手间动手砸碎了那里的镜子。” 盛锦世偏过头有点惊诧,魏司眯眯笑着往他脖颈蹭蹭,狡黠地说:“后来我跑掉了,谁都不知道。” “你一定很难过吧,我那样对你,然后我还不相信你。” “我何止难过,简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看着你跟杜一昕在一块喝茶时,你们俩手上那戒指差点没让我当场发飚,要是那时候我手里有把枪啊,一定会崩了他,再威胁你跟我走。” 盛锦世“噗”地一声笑出来,“怎么跟个土匪似的,就你那熊样,还威胁呢。” “是啊是啊,我可稀罕你了,本来想一枪崩了你,但我下不了手,怎么着也得把你给好好蹂蹋蹂蹋才能解心头这口气啊。” 说到这,魏司大笑着两手一圈一抬,一下子把盛锦世给抱起来直接扔在床上,他像头大型犬似的趴在盛锦世身上笑眯眯地说:“其实我现在也很想好好蹂蹋你,让我蹂蹋一下好不好?” 他眼睛亮晶晶的,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照耀下散发出异样的光彩,盛锦世看着一愣,魏司确实是个做明星的好料子,长得身形健美,模样健康俊朗,比起很多明星都要有星味。 他们两人都刚刚沐浴好,都只着薄薄的睡衣,盛锦世偏瘦,穿着魏司的睡衣宽宽的,他双肩又窄,不是魏司那样宽阔健硕的体形,这时有半边衣领都斜到肩边,露出一截白玉似的锁骨,再配上刚沐浴完还有些湿润的发尾,活像个零乱中透着楚楚可怜的小白棉花糖。 魏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么多年,他没碰过其它人,只有在梦里才疯狂地抱着他的锦世滚在地上死劲地要,每回醒来都是一身湿的无奈,现在梦境变成了事实,他可不想再放过这朵白棉花,他得好好地蹂蹋一番才好。 在魏司炽热的眼神下,盛锦世也绯红了脸,他往后退了退,而魏司也往前进了进,衣服的扣子本来就太松,他们两人一进一退的,竟把扣子也蹭掉了几个,这下子盛锦世更脸红了,他几乎跟没穿上衣一样,白皙的肌肤全尽收魏司眼里。 魏司眼晴像钉在他身上一样,一动不动,呼吸变得急促。 第33章 棉花糖的秘密 他们一个背躺着,双手肋撑着床,一个微笑着双掌支立在两侧,呈一个进攻暖味的进攻姿势,一个白玉般的脸色绯红,一个眯着眼睛笑,这种姿势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房间里的呼吸声全都越来越沉重,魏司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然后用力将他拉了过来,两双眼睛相对,不过一会,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没有任何言语的唇舌相抵。 相吻的唾液顺着唇角淌下,魏司像饥渴难耐般恨不能将盛锦世吞进口里,他反复变换角度啃咬,不容锦世有半点抗拒,这种吻带着无限贪恋和渴望,恨不得从此一夜白头,天长地久。盛锦世在他的激吻下身体越来越软,最后完全被他压倒在床上用胳膊圈着猛烈的啃咬。 “阿司,阿司…….”盛锦世无声地一遍遍在心里呼喊着魏司的名字,他想大声叫出来,又被魏司狠狠咬着嘴唇,几乎要把他的所有呼吸和心脏都给吃掉。抓着手腕的手腻满了汗,两个人越来越热,彼此都在解放自己的需求。 魏司顺着嘴唇渐渐滑到了下巴和脖颈,对着柔软的喉结用力咬上去,盛锦世仰起头轻轻发出声叫唤,眼睛里只看满天墨蓝色的星空,被不痛不痒地咬着让他有种恍惚沉沦的错觉,仿佛自己快要飘浮上无尽欢愉的天堂,耳畔传来魏司温柔痴迷的声音:“锦世,我爱你,锦世…….” 当魏司的手揉抚上他时,盛锦世突然惊醒般抓住了他的手,目光有些胆怯,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身体的秘密告诉魏司,可他又怕魏司知道了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自己?会像其它人一样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么?例如父亲、母亲,还有外婆一家。 那些家族隐晦的闲言碎语利针一样刺入脑海,他的童年和少年已经深受其害。 盛锦世害怕了,他高傲的心不允许他接受别人轻蔑的眼光,但是这是魏司啊,魏司会怎么想? “你怎么了?”魏司正在兴头上,他凑过去又吻了吻盛锦世,低低地说:“你不愿意?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等你愿意时再说。” 盛锦世知道魏司忍得很辛苦,他看到魏司的赤膊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内心挣扎了一下,小声说:“你把灯关了,把窗帘拉上。” 房间很快暗的几乎看不清人影,魏司笑了笑,边拉上窗帘边说:“没想到你还这么害羞啊,跟个小姑娘似的。” 黑暗中他看不见盛锦世发红的脸,只听见盛锦世轻微的呼吸声,魏司以为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忙改口说:“我没笑你呢,就是看不见你在哪有点紧张,锦世,锦世?”他伸手去摸索,不一会就牢牢抓住了盛锦世的手,笑了笑,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好好地吻了好久。 盛锦世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魏司把脸埋在他的脸颊上不停地亲吻,肌肤相熨的温度十分让人安心,渴望已久的亲密在这一刻犹如破堤的洪流汹涌而至翻天覆地。 穿透的那一刹那,盛锦世忍不住叫了一声,他可以感觉到有湿湿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魏司停了下来,忙问:“锦世,你痛吗?” 盛锦世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扳过他的脸喘息着吻上去。 白亮的几近透明的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大床上一角上,魏司动了动,发现盛锦世的的手臂正搭在自己胳膊上,他一睁眼就可以看见长长的浓睫,睡梦中的盛锦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姿态松软,眉目收敛了平日的清冷,平稳的呼吸声扑在他的耳边,肤色像打了层淡淡的光,温柔的仿佛是一团小小的棉花。 魏司心满意足地微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捋开盛锦世额前的头发,然后又顺着鼻梁,又一次亲上他的嘴唇,这个人是怎么都亲不够啊,亲了还想亲,越亲越想要,不过魏司不敢一下子要太多,昨晚上把盛锦世给折腾坏了,好几次在黑暗中听到他细微压抑的喘吟声,魏司心疼这宝贝,棉花糖舍不得一口咬化了,得好好含在嘴里才行。 他又躺在床上好好欣赏了一会盛公子的睡姿,然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得赶紧回剧组,见盛锦世还在睡,魏司又不忍心打搅他,就先起床静悄悄地离开房间。 门一关,脚步渐渐消失在楼梯间,盛锦世才慢慢睁开眼睛,他撑着身体坐起来,下边还有些疼,他掀开被子,看到了自己身下那一小片鲜红,是昨晚留下的,特别的痛,尽管他知道魏司已经很小心了,盛锦世在心里喟叹一声,还是下了床,把床单给收了卷了起来,然后抱着床单进洗手间洗起来。 带着血迹的床单怎么都洗不干净,盛锦世揉了半天干脆放弃,他想了想,把床单卷起来直接扔进了垃圾筒,走了几步又想起来,把垃圾筒的袋子拎走。 饭厅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魏司嘴里咬着饼子,见他下来了就马上凑过来,“你昨晚上……..没事吧。” 魏星和魏道正在吃早餐,两个人都不均而同地抬起头望着他,盛锦世脸皮有点发烫,别过脸淡淡地说:“没事啊,能有什么事,睡的挺好的。” “呃,没事就好,我还怕你腰疼呢。”说着,魏司就去揉他的腰,盛锦世脸更红了,推开他小声说:‘我没什么事。” 魏星眼睛尖,一眼就看见盛锦世手里拎得大垃圾袋,袋子的一角还露出半边床单,她叫道: “咦,那不是哥你床上的床单吗?” 盛锦世没等魏司说话就清清淡淡地说:“刚刚不小心搞脏了,我拿回去洗,一会重新买一张回来。” 他说完话也没给大家问话的时间,而是直接拎着垃圾袋子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我先回公司了,阿司,你不是要回剧组吗?我送你过去。” 魏司被他一提醒又转回来了,刚刚想问的话全吞回肚子里,他把饼子一咬嘴里,又顺手往桌上拿了几个包子,拎了瓶牛奶追上盛锦世,“给你带着车上吃。” 盛锦世的保时捷在影视城外几百米就停下来,为了注意影响,他们俩的关系还不方便让剧组其它人知道,魏司下车前又问:“你昨晚真没事吗?我怕你………”说着担心的又去揉他的腰。 “我说了没事,你快回去吧,晚了省得庞导又教训你了。”盛锦世冲他笑笑,魏司见他面色还好,放心地点了点头,拉开车门时又停顿了一会,然后转头俯身扳过盛锦世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像报恩似的发誓:“我会好好演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盛锦世看着他下了车跑进影视城,这才吁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车后边的垃圾袋子,心里想赶紧找个地方处理掉。 他动了一下,发现腹部和腰果然有点不适,看来又要去麻烦邱医生了。 “你是说你跟他做了?”邱进拎着药箱替盛锦世稍稍处理了一下私/处,他身为盛家的私人医生,因为盛锦世的关系他从香港来到海城,对盛锦世的身体了如指掌,他抬抬眼镜,重新收好药品,说:“盛少,这人可靠吗?” 盛锦世知道他嘴里说的可靠是什么意思,盛家也算是国内极具影响的豪门世家,无论在海城还是香港,都是响当当的显赫家族,这种事要是被些人传出来可不太好,这些年盛锦世在外头再风流爱玩也不会跟人有太多亲密接触,哪怕是名义上的男友杜一昕也没有走到那一步。 他合上衣服,边系扣子边说:“他是我爱的人,所以我愿意。” “你爱的人?”邱进愣了一下,真是奇了,他还以为这位外表漂亮清冷的贵公子会跟他的父亲一样凉薄的令人发指,没想到也有所爱的人。 “不是一昕。”盛锦世停顿了一会,又说:“他不知道我身体的秘密,我没让他发现。” “可是这样,如果你怀孕了怎么办?”邱进关切地说:“盛少,我是你的私人医生,我有义务建议你,如果你不想意外受孕的话,最好做好必要的保护措施,而且,如果你真爱他的话,最好把这个事告诉他,这样对你们都好。” 盛锦世垂下长睫,低低地问:“可要是他知道了,嫌弃我怎么办?” 邱进完全愣住了,他可以想像盛锦世有多爱那个人,做为盛家唯一的继承人,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竟会有一天生怕被嫌弃,这得多深的爱才会有这种惶恐,他叹了口气,安慰着道:“不会的,他如果也爱着你,就绝对不会在意这种事,我觉得你还是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好吧。” 盛锦世抿紧了嘴唇没说话,他不敢冒这个险,他高傲的内心实则非常脆弱,如果被魏司嫌弃生厌会不会再次失去那个人?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自从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后,《纵横江山》剧组就开始了庞铮魔鬼式的拍摄进程,他要求从现在开始全体演员包括跑龙套的都不准离开影视城一步。 “谁他妈的给我玩失踪,明天就不用来了,听见没有!”庞铮挥着话筒叫嚣道,他盯了吉南音一眼,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确,吉南音受了点剑伤一整天不来剧组,开发布会时又口出祸言,害的媒体在报导上乱写一通,什么吉小天王与新秀魏司不合啦!两人面和心不和,片场相斗等等之类的话,至于陈立煜,媒体反倒没怎么报道,或许陈立煜本来就是个不作为的花花公子,负面新闻已经够多了,再报道也就是个笑话。 吉南音对庞铮的话仍是一付置之度外的模样,他依旧清傲地站在另一端,两位助理不停地帮他整理服饰,化妆师一刻不停地替他补着粉,说实话,他的肤色已经偏白,本不应该再上浓妆,但吉南音就喜欢唇红齿白黑眼线的妆容,他长相阴柔,上了这种妆活像个画廊里的蜡像假人,庞铮对此是敢怒不敢言,吉家出了大价钱,吉南音的大哥吉南野还帮他解决了部分赌债,所以庞铮对这人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今天这场戏是野外戏,选在影视城的外景地拍摄,按照剧情走向是负了重伤的公子微带着新皇逃出皇宫,在密林悬崖处被云青风追上,两人在马上会有一场打斗,届时后期会采用3d效果进行修饰,但两人策马相战的场景是必拍不可,而且还是整部影片的一个小□□。 因为在这场戏里,云青风会被公子微刺下马背,但在坠落悬崖时,宅心仁厚的正派人物公子微会伸手相救,大反派云青风获救后,伫立在密林悬崖山头,满目阴沉地望着他们远去。 拍摄之前,专业武师和驯马师都已经给吉南音和魏司说好步骤,并提前进行了一系列的演习,吉南音似乎没有受任何影响,几次试演都挺进入角色,与魏司配合的也很和谐,在试演魏司从马背上往下掉的镜头时,吉南音迅速伸手一把拉住了魏司的手臂,魏司看了看他,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不妥的神情。 或许这人能把个人私情和公事分开,魏司收好剑,看着吉南音淡然地走向助理处,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正式开拍,庞铮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几人摄制组已经分别搭好了镜头,马匹也随着驯马师一一牵到现场,吉南音穿着白底刺绣锦袍,手上拿着专属长剑,率先由助理带领着走过去牵马,他的坐骑一匹与他衣服相映衬的白马,助理将马牵放在他手上时,吉南音回眸望了眼几米外的魏司,他阴阴地笑了笑,侧头对助理耳语了几句,助理脸色微变,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另一匹马。 在开拍前,聂胜远特意走过来拍拍魏司的肩膀,“阿司,一会要开拍了,别紧张啊。” “谢谢聂哥,我都准备好了。”魏司笑着回道,聂胜远对他就像兄长一样,会关心小透明,又没架子,他很尊敬他。 “准备好了就行,一会得多留点心眼。”聂胜远话中有话的侧脸看了看吉南音那头。 “我明白,谢谢聂哥关照。” 演员已全部到位,庞铮坐在大凉棚下边带着墨镜喝道:“开始!” 画面一片碧绿山色,两匹白马上坐着两个一白一黄的古装男子从密林深处奔驰而来,吉南音饰演的公子微背上带着重伤,一片鲜红在白衣锦袍上格外刺眼,他策停下马回头警惕的望着密林深处,一阵细微的马蹄声从密林方向传来,公子微神色严峻地对新皇道:“陛下,云青风的追兵已将至,此地不宜久留,请陛下先行一步,臣替陛下阻挡云青风那逆贼!” 新皇聂胜远眉头紧锁,严词道:“不可,我倒要见识那逆贼有何面目见我!” 话音刚落,密林深处的马蹄声已越来越近,大队黑衣士兵尤如阴间罗刹般从密林处冲出来,领头一位身穿墨色滚金边长袍的人正是魏司所饰演的大反派云青风,镶金边领口高高竖起,遮住他半边下巴,剑眉星目,俊气混杂着邪气很巧妙的融为一身,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他一出场,连造型师都得意万分地说:“看看,我就说魏司适合这身行头,特上镜,简直秒杀所有人啊。” 庞铮笑而不语,他没看走眼,魏司这小子确实是可塑之材,相比之下,那个吉南音无论是演技还是造型都实在太逊,庞铮就搞不明白这位吉少为什么非得自己定造型,一个好端端的忠臣硬是被他自己搞成了一付风流白面公子样,面色偏阴柔,说话都没半点底气,哪里还像个忠臣。 这时,黑马上的魏司眉尖微挑,轻启薄唇,阴恻恻地说了句:“都别动,我要亲自拿下那位微大人的人头。” 话一落,魏司矫健地一策马,黑色壮马瞬时双蹄仰立冲着空中嘶叫一声,疾速奔向吉南音等人, 吉南音眼神一凛,推开新皇道:“陛下先走,我来会会云大人。” 他翻身上马,姿势哪里有魏司一半的潇洒,庞铮叹了口气,侧头对着耳麦道:“三号近景摄影可以p掉这个画面。” 吉南音啊吉南音,跟魏司比起来你差太远了。 一黑一白两匹马急速相奔,面朝面地来了个正面搏击,一时间刀光剑影,两匹马也在四蹄激烈的交战,几位驯马师守在几米外看着两匹马的缠斗,这时一位驯马师惊慌地叫了一声:“你看那匹马不对劲,它太爆燥了,跟之前驯养时不一样。” 另几位驯马师闻声望去,也很快发现了这个不寻常,马的习性他们最清楚,虽然也照着之前的演练在缠斗但很明显不一样,魏司坐下那匹黑马是马群里的马首,平时十分听话,跟驯马师间的感情也很深,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莫明其妙的爆燥。 “麻烦了,它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一位驯马师很快发现黑马嘴里好像在咬着什么似的,看上去越发焦燥,终于一声嘶吼,黑马提前仰起蹄子,魏司紧紧抓着黑马的缰绳,他曾受过骑马练习,对一般的驯马还是略微懂一点,方才在交战时已经发觉这匹黑马不太妥,他极力在不露声色地控制,力求不影响拍摄进度,当他再次勒住黑马时,回头一刹那瞥见了吉南音阴柔的眸子。 诡异的目光,讥讽阴险的唇边笑意,魏司顿时明白了,小人始终是小人,再怎么防也防不住。 黑马已经失去控制,在旷野里狂啸嘶吼,马背上的魏司被黑马颠簸几乎要甩出去,庞铮脸都绿了,甩着话筒大叫:“这怎么回事,那马咋搞的,快点给我过去栓住它!” 工作人员都傻了眼,全部都惊恐地望着马背上受尽折腾的魏司,几个人小声惊呼:“天啊,他会不会掉下来?” “老天,他要摔下来,那恐怕这部戏就不用拍了,腿都会断吧。” 驯马师们惊惶失措地奔过去,但黑马已经发狂般在旷野上疾奔,一群人都避之不及。 魏司奋力拉住缰绳,利用身形和力量尽力让自己不掉下来,他的目光变得狠凛了许多,心明如镜,转头望另一处,聂胜远正担心的望着自己,而他身边的吉南音已经下了白马,一付看好戏的模样闲闲地在树下扇着风,魏司心中冷笑:吉南音,你不是小人吗?对付小人得用小人的法子。 魏司不再拉紧缰绳,而有意向地放纵这匹已爆燥的黑马向吉南音的白马奔去,然后不露声色地一夹马身,原本就已经爆燥不已的黑马狂奔向树底下直冲白袍的吉南音。 吉南音脸色一变,忙抓着个最近的助理扔过去,“你去挡一下!” “吉少,我…….我……”命不好的小助理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黑马一蹄子给踢跑了,黑马被魏司高高在上的驯服着,又放纵地奔向吉南音,整个摄制组都呆掉了,人人怔怔地看着魏司骑着那匹脱缰似的野马在追赶吉南音,庞铮拿着话筒喊话时,被聂胜远拦住了,聂影帝十分儒雅地说:“让他先玩会。” “啊?这,这不会玩出命吧。”庞铮从聂胜远的脸上也看出点事来了,该!那个吉南音又不知道在干啥事,就让那小子受受教训。 黑马一路颠簸地奔向吉南音,魏司见着前头惊惶失措地吉少慌不择路地逃着,心里别提多痛快,他忍着笑还得演一付马上受惊的表情,不一会见差不多了,便故意一个翻身落下马来,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稳稳落脚,嘴边啜着笑等着看戏,还在发狂的马又追着吉南音跑去,可怜的白袍公子被追得满草丛乱爬,没几下就听见深草丛里一片惊叫哀嚎。 人人都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动弹,吉南音平时就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谁会去理那家伙,只有吉家的助理才大叫:“吉少!吉少!”可他们谁也不敢凑过去,谁想被马踢啊! 晚上一块吃饭时,魏司把这事跟盛锦世说了,盛锦世忍俊不禁地笑出来:“噗,你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那小样的,还想整我呢,我事后悄悄问驯马师了,他们说是有人给那匹黑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它到处乱窜,呵,那小子到底是个祸害!” 盛锦世若有所思,过了会,他说:“这人确实是个祸害,留在剧组里太不安全了,得想办法搞掉他。” 第34章 盛锦世出手 吉南音一脸晦气地回到高级私人公寓,一进门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大哥吉南野,吉南野的目光正正地对上他,眼神十分冷冽。 “你来干什么?”吉南音没好气地一甩外套,视若无睹地走到旁边倒了杯清水,吉南野打量了他一会,说:“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脸上挂了彩吧,没事去招惹他干什么?你不知道他是盛少的人么?” 吉南音停顿了一下,把杯子重重一放,回头不忿地冲大哥说:“我就是看不顺眼他,凭什么他一个跑龙套的总爬在我头上,九年前的试镜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他如果没有盛锦世,他就是个屁!” “南音,你要是没有吉家你也是个屁!”吉南野冷哼一声,站起来看着他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进这个圈子的人很多很杂,人人都有自己的后台金主,如果不是吉家,你能保证你自己不会像其它人一样被包/养被潜?” 吉南音憋红了脸,紧紧抓着杯子没说话,吉南野上前一步握住他的肩膀,放低了声音说:“南音,听我的话,别再去惹盛少的人,我们不一定惹的起。” 吉南音眼神一变,转眸看向吉南野,“你什么意思?” “今天下午五点,有人把一张你过去的照片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你知道,你的那些过去是决不可以爆露出去,这证明有人已经查到了你的过去,而且还掌握了那些线索,能做到这样的,只有盛少,他是盛宁宇的儿子,这两父子都是一个德性,想搞死你的时候,往往会用你身上最肮脏的污点来反击,所以南音,你听我的,不要在剧组生事了,再闹下去,我怕你在这圈子待不长。” 吉南音脸色铁青,他恨恨地道:“我偏不信这个邪!盛锦世能把我怎么样?在他没搞死我之前,我肯定得先掐死他!” 说完他猛地砸碎了手里的玻璃杯,转身冲出门外,吉南野在身后大叫:“南音你回来!你不准干傻事!” 星亚总部,盛锦世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就碰上神色慌乱的秘书vivi,她紧张地凑近盛锦世耳边说:“吉南音在卓总办公室里大吵大闹,说要与星亚解约,矛头直指向你和魏司,现在卓总正在跟他谈话,盛少,你看你要不要做点准备。” 盛锦世闻言轻轻一笑,“我要做什么准备,不过我倒是很想会会他。” “盛少,吉南音手上还有不少代言和剧本合约,如果这个时候谈解约,怕是对公司影响不好,而且他这人你也知道,有背景有后台,还不缺钱,我是怕他在这时候到处乱放话给媒体,对你和魏司不好。” 盛锦世停顿了脚步,若有所思了一会,“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见见他。” 卓云办公室里已经被吉南音闹的乱七八糟,一地的纸片和玻璃渣子,吉南音是少爷出身,发起火起来就跟个任性的孩子似的,到处乱砸,卓云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就是受不了这个气!卓总,如果你们还这样放任魏司在剧组里胡作非为的话,我就解约,不怕跟你说,只要我吉南音放出话,很多公司都会签我,包括环城影业,还有你们对头的宏飞影视,你们是要我还是要那个魏司!” 吉南音怒气冲冲地对着卓云喊,他现在有足够的资本跟星亚叫板,尽管这九年来是星亚把他捧成一哥,但心高气傲的他并没有半点感恩,反而越来越猖狂,他知道自己在星亚的位置,就凭手上数不清的代言和剧本,还有已经签了的几部大制作电影,吉南音已经有把握制住星亚。 当一个红星的价值已经凌架于公司的利益上,那么他就已经有资本跟公司谈条件。 卓云端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着,他面容清俊平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吉南音双手撑着桌面,虎视眈眈地盯着卓云,他有九成的把握卓云会把魏司赶出剧组,即使卓云再看好魏司,但在利益之下,谁能舍将保卒呢?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了,一袭黑色修身dior西服的盛锦世微笑着走进来,他环顾一圈零乱的办公室,唇角的笑意更深,紧接着从容地把门关上。 不知为什么,吉南音一看到盛锦世就有点发怵,这个年轻俊美的贵公子脸上总是挂着极淡的微笑,很迷人也容易蛊惑人,但了解他的人知道,这种笑容会是把锋利的利刃,将在下一秒就把你从胸口自下而上的来上一刃,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所以吉南音的背部绷紧了,把刚刚对卓云放肆的神情缓缓收敛,看着慢慢走近的盛锦世一动不动。 “刚刚在外头就听见吉少的吵闹声,怎么,是对我们星亚有什么不满吗?”盛锦世拉了张椅子款款坐下,修长的腿交叠着,一派云淡风轻的姿态,“或者说,是对我不满?” 吉南音抿紧了唇,在盛公子惑人的笑容下,他竟觉得自己方才的胆子都已经用光了似的,过了好 一会,他才咬着牙说:“我对盛少私下包容魏司的行为十分不满,他不过只是个跑龙套的角色,却一再在片场生事,而且,在星亚我是一哥,为什么要处处在魏司之下,还得受这个气!” “吉少这话说的,星亚哪能让你受气啊,你是星亚培养了九年的一哥,目前星亚最值钱的偶像小天王,我们怎么会让你吃亏呢。”盛锦世笑意浅深,他话峰一转,又道:“不过,星亚既然能培养出你吉南音,那么当然也可以培养出另一位一哥,吉少,你在片场的小动作我就不多说了,那一剑和那匹马的事,都是谁惹出来的,这些话都不要提了,如果吉少认为我们星亚留不住你这尊佛,我也不强留,不过解约的人是你,你该付的责任得你全付,包括那些广告合同的违约金,当然,我知道吉家不缺钱,不过,既然你不愿意在星亚待下来,那么这部《纵横江山》你也不必再参与了。” 吉南音眼睛都瞪大了,“盛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盛锦世微笑地让人想亲吻,他说:“当然知道,这不就是吉少要的结果吗?你是一哥,你不愿意跟魏司待在一个剧组里,那么我就如你所愿,这不是很好么?” “盛锦世!你,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以为我吉南音离开了星亚就没地方去吗?!”吉南音怒气冲天的同时,背后早就凉了一片。 “以你目前的地位,确实会有很多娱乐公司会签你,但是,你自己明白,离开了星亚,你会发展的更好么?”盛锦世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了整领带,还是一派的悠然,“吉少,你可以好好再想想,不过《纵横江山》那里,我已经决定不再让你参加,候补将由公司新秀田浩替代,你最近可以放个大假了,好好思考与星亚的合约问题。” 这番话说出来无疑是宣布了星亚一哥吉南音已被星亚雪藏。 “盛锦世,你敢这么对我?”吉南音气得浑身颤抖,他想冲上去揪住盛锦世的领带,但还没跟前时就被盛锦世锋利的眼神震住,盛锦世就这样盯着他,唇角慢慢浮上抹笑,尔后轻轻靠前了一点,对吉南音低低地说:“吉少,我的礼物你大哥应该收到了吧,不知道他看了有什么想法,呃,应该是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吉南音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盘冷水从内到外都僵硬了,那些旧时的照片是他的死穴,他不堪回首的过去,没想到居然被盛锦世挖了出来。 “回去好好想想,不送。”盛锦世微笑着退后一步,十分优雅地交叉着双手,像在看一出好戏似的目送着吉南音惨白的脸出门。 过了许久,一直没说话的卓云揉了揉眉心,“锦世,你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他的手腕和心机你是青出蓝胜于蓝。” 正在收拾地上纸张的盛锦世停顿了一下,站起来对卓云道:“卓叔叔,我跟他不一样。第一,我不会对自己的亲人撒谎,第二,我是只为了自己爱的人才会动用这种手腕。” 卓云笑了笑,“是啊,你们到底是不一样,不过锦世,你真的要雪藏吉南音?他现在的身价是星亚偶像明星中最高的,你这个举动不太明智。” “我知道,但我赌他不敢离开星亚,因为就算他是个傻瓜,他哥哥吉南野也不是,所以,你不必太担心,再说,这种不听话的艺人也该受点教训了。” 傍晚戏份结束时,魏司就接到盛锦世的电话,他连盔甲都顾不上脱,赶紧找个地方说话,“嗨,我刚拍完呢,你在哪?” “就在影视城门外,你能出来一下吗?” “嗯,我这就出去,你等等。”魏司挂了电话,三下五除二的脱掉盔甲,跟刚刚迎上去的庞铮打了声招呼,就奔出外景地,正在解头套的聂胜远疑惑地望着他远去的方向,问庞铮:“他上哪去了?” 庞铮望了一眼,说:“应该是去见人,看那长腿跑得飞快,八成是盛少来了。” “呃……”聂胜远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脸上有种遮盖不住的遗憾。 庞铮拍拍他的肩膀,“别失落了,他肯定是盛少的人,这种事见怪不怪了,要不是这样,吉南音怎么会被星亚雪藏呢,不过我倒是很希望那少爷仔受点教训,太目中无人了,啧啧,都是吉家捧的,吃点亏也好,反正这角色也不适合他,换了今天这个田浩还更好些。” 聂胜远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望着已经跑了很远的魏司,许久才离开。 影视城外的一角,那辆耀眼的保时捷停靠在城角边,已经是暮色四合,一片灰蒙蒙中,红色的保时捷十分抢眼,而更为动人的是斜靠在车身上的深紫色格纹外套的盛锦世。 魏司隔着十几米就看见他,一见了唇角就忍不住往上翘了翘,他兴奋跑过去,说:“你怎么不进去?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刚下班。”盛锦世看着他一脸的汗,从口袋里掏出块白手帕按了按他的额头,“你今天拍戏怎么样了?很累吗?” “没有,一点都不累,嘿嘿,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你不是不能出影视城吗?” “呃,这也是呃,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剧组吃饭,喜哥的手艺很好,他天天给我开小灶呢,吃了饭,我还可以带你去影视城的外景地走走,今天在那拍戏风景还不错。”魏司好不容易才见了盛锦世一面,对他而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离昨晚相亲相爱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这简直比隔三年还要让人心里发痒,他盯着眼前的盛锦世,两只手总是蠢蠢欲动的不知道该不该搂上去。 盛锦世清清淡淡地看着他,唇角却啜着笑,倾后一点双手撑着车身,对他说:“就这样?” “呃,那那那,那我晚上再表演给你看一遍明天的戏,你帮我提提建议。”魏司实在是找不着什么能留下他的理由了,狡心脑汁地想把他留下来。 盛锦世终于忍不住笑了,“好吧,看在你对拍戏这么认真负责的态度上,我就留下来帮你参考参考。” 魏司一听可乐了,上前一步将他压倒在车身上,轻轻地啄了一口,盛锦世吃了一惊,“你疯了,这里是影视城!” “没关系啦,反正这边时间没人,而且你停的位置又这么隐蔽,不怕不怕。”魏司笑眯眯地又倾上前吻了一口,“走,我带你进去找喜哥。” 喜哥万万没想到盛锦世会来,他正在房间贴了一脸的黄瓜,开门看到盛锦世时嘴角咧了咧,一脸的黄瓜片掉了下来,“唉哟妈呀,这不是盛,盛公子嘛,你咋来了咧,快进快进。” “喜哥,你的小灶开了没,我们盛少听说你的小灶烧的可好吃了,想过来尝尝。”魏司不忘拍拍喜哥的马屁。 喜哥简直受庞若惊,一边收拾黄瓜片一边说:“原来是为吃小灶啊,我这就去做去做。”走了几米,他才像反应过来似的,回头一手扯着魏司进厨房,“你小子胆儿肥啊,居然敢叫盛少来探班,你知不知道现在你们两个人在风口浪尖上,别说剧组里的人,就是外边守着的娱记都恨不能拍出点你们的东西出来,你还敢让盛少过来?” 魏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会来啊,哎喜哥,你就当帮帮忙,别到处声张,刚刚我带锦世进来时没撞见剧组的人,大概都去吃饭了,你就帮我一把啊。” 喜哥瞧了瞧外边正在翻杂志的盛锦世,小声问魏司:“老实说,你们俩是不是搞在一起了,你是真被他潜了?” 这个…….到底算不算潜呢如果算,那么他可能算得上心甘情愿地被潜,魏司眨巴几下眼睛,“也不能这么说吧…….” 喜哥瞪他一眼,“那该怎么说?不过真没看出来,你这身材居然肯在下边被潜,啧啧,咱俩咋成同类了呢?” 魏司张了张嘴,他想说明点什么,但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法说,好吧,随便他们怎么想,关健是锦世能和自己在一起才最重要的。 吃饭时候,喜哥有意端着碗到外边去吃,说是透透气,其实魏司知道他是去把风去了,盛锦世的到来整个剧组都没人知道,影视城剧组驻扎的酒店不算小,但要撞见也是极有可能,喜哥住的这间房是酒房内围的民居,是间平房,以前是拍戏用的,后来被酒店收购了,变成了一个小庭院,喜哥这人看着成天嘻嘻哈哈的,其实并不特别合群,魏司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知道喜哥喜欢一个人住,自己独自养养鱼,种种花,这次入驻剧组,把自己家的一盆向日葵和一缸金鱼给抱来了。 不但如此,还喜欢炒点私房菜,他手艺好,谁也不给送去,单单跟魏司两个躲在民居里吃独食。 “这是喜哥最搞长的红烧肉,你试试,肥而不腻。”魏司殷勤地给盛锦世夹上好几块。 盛锦世像小时候一样捧着饭碗,笑眯眯地望着他,“好了,再放我就吃不下了。” “你多吃点,太瘦了。”魏司说着眼睛下意识去瞟瞟盛锦世的领口。 因为吃饭,盛锦世把外套脱了,室内比较温暖,他只穿着件dior的衬衣,他向来不太喜欢扣实扣子,总有一两颗是解开了,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 魏司盯着那截肌肤咽了咽喉咙,昨晚上只顾着埋头猛干,一团漆黑中没能好好欣赏盛锦世的身姿,现在想来真是有点遗憾。 “你看什么呢?”盛锦世挑眉问。 “呃呃,没什么,你快吃菜,我一会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外景地。”魏司心虚地忙低头吃饭。 秋冬季节天黑的也很快,刚吃完饭没一会,外边天就全黑了,魏司借着幽暗的天色领着盛锦世从民居后方往外景地走去。 一片墨绿色的山林里,风吹着草木哗哗地响,影视城的外景地是实实在在建在山林坡上,大片大片高大的树木密布在山中,他们拉着手从容地走在深秋的山林里,风吹过魏司的头发,从领口钻进来的冷风让他有些许凉意。 “你冷不冷?”魏司握了握盛锦世的手,发现有些冷,他利落地脱下风衣披在盛锦世身上,做完这些动作,他又拉起他的手往前走。 盛锦世望着他黑黑的后脑勺和浅黄色的毛衣,手轻轻地握紧了,一路无话的跟着。 “就是这里,你看,风景不错吧。” 穿过树林是一片意想不到的宽阔旷野,今晚圆月高悬夜空,白茫茫的月光洒在旷野上,像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魏司很兴奋地拉着盛锦世在旷野中奔跑,他绘声绘色地跟他讲述那天的马匹事件,然后又比划了当时吉南音受惊吓的画面,说到精彩处时,两人在月光下忍不住相视而笑。 笑够了时,魏司拉着盛锦世坐在草地上,像小时候一样叼着根长草说:“这次你把吉南音给雪藏了,就不怕他们吉家有什么反弹?” “不会,他大哥吉南野是个很有头脑的生意人,在这件事上他肯定不会让吉南音离开星亚。”盛锦世说到这,沉思了一会,又道:“这几年也是因为星亚需要起步才不得不借助吉家的资金来发展,所以才会去力捧吉南音,把他捧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卓叔叔跟吉家有点渊源,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去管教吉南音。” “渊源?” “是啊,吉南野曾经是卓叔叔的师弟,听说曾经关系还不错,我想卓叔叔之所以没有对吉南音太过管教也是这个原因吧,而且吉南音的父母早逝,吉南野做为唯一的首选继承人,一直在吉家扮演着大哥和父亲的角色,外边的人传他很疼这个弟弟,吉南音这么任性自大也是吉南野惯的。” 魏司若有所思,“希望这个吉南音受了这次教训后能长点记性,不要对人太过分了。” 他说完,又亲热地搂着盛锦世,“谢谢你啊,没你我可搞不掂那家伙。” 盛锦世挑眉,“你还搞不掂他?你都把他整惨了,你没看到他的脸已经红了好几块了吗,吉南音一向把脸看得重,你这次可让他真恼火。” “我这不是以牙还牙吗,再说了,我已经忍了他很久了,总不能老吃鳖吧。”确实忍得够久的,从上辈子忍到了这辈子,再好性子的人也受不了总被人打压。 盛锦世笑了笑,没反驳他,魏司定定地望着他没动,这一笑啊,又把魏司心底那点小心思给勾出来了,他凑近一点,对着盛锦世的脸笑,“你这样子真好看,跟小时候一样,脸蛋都是白嫩嫩的,让人看了好想掐一把。” “你敢?”盛锦世好笑地看他一付想偷吃的贼样,却从魏司的眼睛里看到了炽热的情火,他想起昨晚才刚刚做过的事,脸色有点发烫,下意识地往后移了移,魏司见他又想跑了赶紧一把将他压在草地上。 草叶子有些划人,魏司小心地捧着盛锦世的脸颊,就这样定定地望着他,天地间除了呼啸的风声外,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而他们两人的眼睛里也只有对方。 “你……不是说要表演剧本给我看的吗?”盛锦世小声地说,他的腰还有点疼,不敢刚开始就一连做两个晚上,望着压在身上气喘吁吁地魏司,还是挣扎着想拒绝。 魏司眯眯地笑了,双臂将他圈着更紧,额头轻轻抵上他的眉心,“我在这部戏里有个床戏,要不要现在表演给你看?” “床戏?”盛锦世吃了一惊,好像是大反派云青风与宠妃颜嫔私通时有一场床戏,他一听就有点恍神了,这床戏…….是魏司和邓雪美……. 魏司趁他恍神的时候已经俯下身咬住了他的嘴唇,舌尖像灵巧贪吃的蛇一会儿就游进了盛锦世的嘴里,慢慢的缠着,吮着,让人分外迷乱。 “阿司…….你真的有床戏……..”盛锦世边应付边挣扎地喘出口气问道。 “是啊,这不是剧本上写着的吗?你不知道?”魏司稍微停了停,又咬上他嘴唇,“现在正好演给你看啊,看你满不满意?” 盛锦世艰难地在他控制下扭曲着,魏司这人做过一次也太有经验了吧,很快就知道哪个地方是他最敏感最受不了的死穴,只需要随意地一撩拔就让盛锦世哼叫出来,但他更惶乱的是那出床戏,一想到魏司要跟邓雪美.......就算只是拍戏他也不舒服。 “不要,我不要你演了…….你放开我……..”糯糯的声音还真像极了棉花糖的味道。 “生气了?”魏司突然笑了,他捧着盛锦世嫩嫩的脸痴痴地看了很久,唇角啜着抹笑,心高气傲的盛公子不管在外边怎么又冷又刻薄,到了他面前还是块松糯可口的棉花糖。 魏司可打算不放过盛锦世,依旧赖赖地趴在他身上,笑眯眯地捋着他零乱的头发,“让我不演也可以,不过呢,你得让爷满意了才行噢。” 他才不要告诉傲娇的盛公子,这段长达五分钟的床戏已经在他的要求下被改了个清汤水,蜻蜒点水点到即止。 但对怀里的人,魏司可不想点到即止,他痴痴地咬上盛锦世的唇,他的声音在风中低喃:锦世,锦世,我现在只想要你…….. 第35章 摊牌 魏司瞅着盛锦世纠结发红的脸,心里暗暗窃笑,然后一把拉坐起他扳着后脑勺深深地印下一个吻。 相贴着的胸膛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衬衣的磨擦冲撞时刻在提升炽热的情火,魏司吻到难耐时立即又将盛锦世放倒在草地上,草叶子里发出一阵细碎的响声,头底的月光很明亮,洒在身上一片白花花,被褪去衬衣的盛锦世露出几乎透明的肌肤,魏司一寸一寸地顺着他的嘴唇往下吻,他的舌尖像一束燃烧的火苗在盛锦世的身上四处点着火,所到之处都能让盛锦世发出棉花糖似的软润的声音。 “阿司……阿司你等等……” 魏司停顿下手上的动作,火热的眸子里掠过一道疑惑,“你怎么了?” 要在这种时候说不实在是不人道啊,更何况他已经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刹不住了,千万别在这时叫停,那魏司可真是郁闷死了。 他哪里会知道盛锦世心底的秘密呢,旷野太过空寂,月光太过光芒四射,盛锦世怕自己的一切会在这时候爆露出来,他撑起身体,一手攀在魏司肩膀上,轻轻喘着气说:“你别在我上面,我想…….”他有点难以启齿。 魏司突然了然了,“呃,你是说,是让我在下面吗?” 被人上了的滋味魏司还没试过,他也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人上,这有点不合逻辑,但他想了想,得!为了盛锦世就让这一回吧! 于是魏司很大度的翻身躺下,笑着握上他的手腕说:“行啊,让我也试试那种感觉。” 盛锦世怔了会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人魏司还真是神经大条啊,他绯红着脸,趴在魏司身上俯下身,用双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细声说:“你不准偷看。” 魏司眯眯笑着,这有什么好神秘的,不过他倒是很期待盛锦世会有什么动作,过了一会,身上的肌肤渐渐地凉了,心底的火却越来越烧得旺,魏司静静地享受着盛锦世的爱抚,那种兴奋和未知的神秘让他全身都激动起来。 “唔……..”魏司很快发现不太对劲,那个湿润火热的地方让他情不自禁的一战栗,原来盛公子喜欢用这种姿势啊,后知后觉的魏司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这位置好像不太对的感觉…….但现在这种滋味太美味了,魏司也来不及去思考更多。 他握紧了盛锦世的腰,一手又拉开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盛锦世的手已经被汗渗湿了,月光照耀下,他的肌肤泛着一层白如玉般的光华,汗水让他的鬓发零星地贴在额鬓间,有几滴汗珠还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流动下来,落在魏司的掌心上。 魏司着迷般看着不一样的盛锦世,这个外界传言清高骄傲的贵公子此时无限惑人,绯红的脸庞,湿润的肌肤,像一块吸足了水份的海棉,每捏动一下都会渗出水来,他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将他的手拉到唇边细碎的吻了又吻。 夜色撩人,风声和着树枝的哗哗声在耳边拂过,盛锦世累得趴在他身上轻轻地喘着气,魏司扯过一件外套盖在他背上,然后吻了吻他的鬓角,月光洒在他脸上,他笑得无限温暖知足。 “锦世,锦世……..”魏司边喃喃边吻着他的唇,盛锦世抬了抬浓密的长睫,对他绽出个淡淡的微笑,魏司蹭了蹭他的脸庞,宠溺地说:“下次别用这种姿势了,看把你累的,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魏司虽然上辈子是直男没干过这种事,但这一世自从爱上盛锦世后,还是有小小的研究一下攻受床上关系,他知道第一次通常没经验会疼,搞不好还会弄伤,但他与锦世的第一次实在是太过兴奋和匆忙,两个人在一团漆黑的房间里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又太急着去剧组,没能好好问问锦世。 当然,从盛锦世一付冷静的模样上,魏司也不知道从何发问,所以只能在心里小小的自我安慰一下。 现在两人是第二次做了,他有心想看看盛锦世有没有搞伤,而且他也知道那玩意不能在对方里头放太久,据说会拉肚子或是会发烧什么的。 魏司想坐起来看看他的伤势,盛锦世却像被人刺中了命脉似的,僵硬地推开他,“不要看,你不要过来。” 魏司怔了,“锦世,我帮你处理一下,那东西不好留在里头。”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会搞好的。”盛锦世脸都烧红了,他手忙脚乱地往身上穿衣服,顾不上疼痛和往下淌的液体,像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退开几米远,魏司不太明白他是怎么了,但看他这样心里就不忍,于是也穿好衣服,搂着他进怀里吻了吻。 盛锦世离开影视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邱医生,已经是半夜时分,邱医生揉着睡眸惺松的眼睛开门看是他,再打量了一下他西装上残留的草叶子,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是跟你说了要注意一下嘛,老是即兴做这种事迟早得中招。”邱医生递给他药片和水,叹了口气说:“盛少,你打算瞒他多久呢?” 盛锦世沉默地喝了口水,把药片吞了下去,然后垂着眸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能在这时候告诉他。” “为什么?非得在怀孕之后才告诉他么?”邱医生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我说盛少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邱进知道盛锦世的心思,盛家是显赫家族,盛锦世身上揣着的这个秘密无形是个定时炸弹,有时候邱进也觉得盛锦世挺可怜的,外表精致骄傲的像个洋娃娃,其实内心相当敏感脆弱,揣着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连场恋爱都不敢好好谈,这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愿意为之付出还得左闪右避,像做贼似的遮来掩去。 盛锦世握着手里的杯子没有说话,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他真的不敢打破这层隔阂,魏司会不会嫌弃他,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呢?他没有把握,他只知道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爸爸妈妈都没有理会过自己,而自己家的那些表哥表弟堂姐堂妹什么的,根本不跟自己在一块。 特别是名门旺族的外婆家,每次参加年度家宴就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外婆家是从清朝开始的真正的贵族,祖上还是正黄旗出身,年事已高的外婆到现在都不改贵族本色,吃饭喝汤都是规矩堪多,日常的衣食起居足以折腾好几个专门服侍的佣人。 他记得每回参加家宴时,外婆那边的小叔、姨妈等等人都会用看笑话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瞧,最让他不舒服的是,大表哥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付轻浮的笑意,时不时靠近自己,“小世,怎么不穿裙子啊,我跟你说,你要穿上裙子留起长头发,肯定比你们星亚娱乐任何一个女明星都漂亮,呵呵。” 盛锦世对这种话已经习以为常,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孤骄傲,不得不拿出像盛宁宇一样又冷又刻薄的表情来还击,在外婆家丑不可外扬的教导下,沈家人虽然都很不屑盛锦世的双性身份,但也对外闭紧嘴了好多年。 “我倒要看看,他以后能跟谁结婚?谁会要他这种人?”大表哥沈源在一次家宴上冷冷地发出话。 这句话成为了盛锦世的心结,他爱着魏司,但却不敢指望魏司能跟自己结婚,谈谈恋爱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能过一天就是一天,盛锦世抬起头对一脸担心的邱进笑了笑,“没关系,他知不知道都不要紧,只要我爱他就行了。” 周末刚忙完一个又一个的会议,盛锦世有些疲惫地走出会议厅,他刚推开办公室门,里头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就转过身来,阳光洒在杜一昕温柔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冬日那抹最耀眼的太阳一样温暖。 “你怎么来了?”盛锦世问完后才惊悟,原来自己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回盛家大宅了,他自从与魏司在一起后,吃住都移到了离影视城最近的星亚酒店,而杜一昕更是奇怪,接连好几天也没有给他电话,他还以为杜一昕已经回香港了,毕竟杜一昕跟他不一样,杜一昕还在读硕士,而他已经开始介入星亚娱乐的运作。 “我看你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就过来看看你。”杜一昕走上前亲热地环上他的腰,温温地说:“你看你一接手星亚娱乐就忙的脚不沾地,这几天一定没吃好睡好吧,看着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就知道你累了,给你带了点汤过来。” 杜一昕说着指了指桌上,“早上刚做好的,我给舀一碗给你尝尝。” 盛锦世怔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话堵在喉咙口上让他很为难,他看着杜一昕一层一层地打开做工精致的食盒,边舀汤边说:“我知道你肯定三餐都没吃好,所以来的时候就在你最喜欢吃的老友记打包了些菜过来,今天中午我们两个就吃个工作餐吧。” 他把汤舀好,冒着热气的菜也一一端了出来,然后像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两个高脚杯和一瓶香槟,晃了晃,笑着说:“不介意中午小小的喝一杯吧。” 盛锦世沉默地垂眸,思索了很久,说:“一昕,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等吃饱了再说好吗?”杜一昕脸上的微笑不改,他倒好香槟放在盛锦世面前,然后十分绅士地拉开椅子,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微笑着道:“请,我的王子。” 菜色全是盛锦世爱吃的,在这三年里,杜一昕已经做的非常好,他把所有的精力和聪明才智都用到了盛锦世身上,每次吃饭点的菜,每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杜一昕几乎像部精密的计算机一一记录在脑海里,对他而言,盛锦世就是他的全部。 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盛锦世的一切,他也许只能算得上是个好友。 盛锦世抬起筷子,举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终于还是放了下来,“对不起,一昕,有些话我想我真的要跟你说明白。” 他抬起眼眸,刚想说时,却发现对面的杜一昕正微笑着望着他,身后是宽大的窗户,阳光从背后照在他脸上,像是被渡上一层金色的光环,盛锦世突然觉得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那些话似进似出,总也说不出口。 “你想说什么?吃完饭再说吧,来来,我给你特地买了最爱吃的芝麻鱼,很新鲜的,你尝尝。”杜一昕夹了一块鱼放在他碗里,盛锦世在心底喟叹了一声,低下头默默嚼着鱼,他没有看见对面杜一昕的眼神,微笑正慢慢收敛,眸光在阳光中遮不住的黯然。 “今天是周末,晚上你父亲会回大宅,我们今天晚上回去吧。”杜一昕边收拾边说,他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地说:“顺便把我们的事跟他提一下,那天我在电话里跟家里说了,我爸妈都没有意见,他们说只要你父亲这边同意,就安排我们出国注册。” 杜一昕温温地说完,眼睛一直看着沉默不语的盛锦世,他觉察到盛锦世下意识地咬住下唇,然后在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时,杜一昕很快地站了起来,依旧微笑着说:“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准点回家。” 杜一昕走后,盛锦世慢慢坐在沙发上,他仰着头闭上眼睛,在心里长叹一声,今晚的家宴怕是不好过。 晚上开车到家时,下了车就看见家里一片金碧辉煌,盛宁宇有个很奇怪的习惯,他像某种奇怪的怕黑生物,所到之处必然是灯光大亮光彩夺目,家里处处都是璀璨如梦幻般的水晶灯,香港的家也是如此,就连办公室都吊着奢华明亮的吊灯。 家佣见他进家门,便迎上去替他拿好大衣,然后低声说:“盛少,盛先生已经回来了,在饭厅等你,杜少也来了。” 盛锦世走近饭厅,盛宁宇正在跟杜一昕说着什么,脸上很难得浮出一抹笑意,他注意到进来的盛锦世,眸光慢慢移向他。 “爸爸好。”盛锦世淡淡地说道,然后规规矩矩地坐下来。 盛宁宇微笑了一下,说:“回来了,在星亚忙吧?” “还好,我能应付。”盛锦世仍是垂眸的回道,他的视线放在家佣盛汤的手上,像是在背书一样回答父亲的话。 “我听说你在星亚做的还算上手,最近那部投资十亿的影片进展怎么样了?”盛宁宇慢条斯理地问道,他的俊脸上波澜不惊,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盛锦世轻轻舀着碗里的汤,说:“进展挺顺利的,一切都上了轨道。” “前几天的记者发布会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高明,把陈少要捧的新秀给p掉了,然后又捧了自己的旧欢上戏,昨天我还听人说,你为了旧欢把吉家的小少爷给雪藏了,呵呵,锦世,你才回来多久啊,这么快就要打翻身仗?”盛宁宇唇边挂着浅显迷人的微笑,他这个模样真是太英俊了,让人以为他心情很愉悦。 可周边明白的家佣脸上已经浮现不安的神情,杜一昕也不禁正襟危坐,他们两父子果然就是一个胚子铸出来的,连着心机城府和讥讽都一模一样。 盛锦世停下手里的动作,终于抬起头看着父亲,他也绽了个相似度极高的微笑,“爸爸都知道了,那也不必我多说什么,不过我相信爸爸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都是为了这部戏能更顺利的拍摄,而且我保证,能够为星亚拿下贺岁档的最高票房。” “呃?你这么有自信?”盛宁宇眯起眼睛,端起手边的香槟晃了晃,他话峰一转,又道:“锦世啊,你也是快要跟一昕注册了,这些事上了轨道我也不再多说,刚刚一昕跟我商量了一下,定在下个月出国把你们的事给办了吧。” 盛锦世手里的勺子一下子没拿捏好,很轻地落在汤碗里,他沉默了会,说:“我才刚回到星亚,有很多事还没适应,这个事说得太早了点。” “你们不是都谈了快三年了吗?怎么还早?”盛宁宇幽幽地看着他道:“而且也住在一起了,这种事你情我愿,不是正好可以办吗?还等什么。” “爸爸,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清楚。”盛锦世深吸了口气,放下汤碗,一脸冷峻地看着盛宁宇,这时杜一昕忙起身,说:“锦世如果不想这么快我还可以再等等,没事的,等公司上了手再注册也不迟。” 盛宁宇冷冷地看着盛锦世,“你想说什么?” “爸爸,我不想结这个婚。”盛锦世终于硬着口气说出来,他又看了眼杜一昕,对方的脸已经白了,像是被吓到僵立般站着,怔怔地看着他。 “你现在说你不想结婚?”盛宁宇像听了个笑话,他靠在椅背上,问:“那你说个理由吧,为什么不和杜一昕结婚?” “对不起一昕,我没有爱过你,你这几年对我很好我都明白,但我一直只是把你当成兄弟朋友看待,我对你真的没有爱情。”盛锦世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把那枚戒指盒掏了出来,轻轻地放在杜一昕面前。 杜一昕的脸已经惨白,双手在不自觉地发着颤。 “还有爸爸,你当年骗了我,魏司那晚的答案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骗了我三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既然同意我跟一昕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跟魏司在一起呢?” “因为一昕他愿意接受你这样的身体,他可以不计较你的双性体质,但是魏司呢,他一个娱乐圈的小新秀,一个妄想踩着你肩膀上位的小明星,他能接受吗?锦世,你不要把爱情看得太重,这个圈子名利心太重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盛宁宇锋利的话语像一把匕首直截了当。 “可是爸爸我相信他,而且,而且我们已经上过床了。”盛锦世像三年前一样仰起头正视着盛宁宇。 这话一说出来,杜一昕差点站不稳了,他摇摇欲坠的一只手撑着桌面,半天都没法正常喘气,盛宁宇震怒地瞪着盛锦世,“你胡说什么!你居然敢…….敢跟那小子做这种事!” 他英俊脸上终于露出了久没有出现过的怒容,然后下一秒操起手边的高脚杯愤怒地朝盛锦世扔去,盛锦世轻轻一闪,躲开了这个杯子,他像极了盛宁宇以往的高冷神情,不屑地轻哼一声,在这种极度窒息的氛围里,他还能从容不迫地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丢在桌子上。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其实爸爸你没必要这么愤怒,比起你三年前的欺骗,我这样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盛锦世说完又看向微微颤抖的杜一昕,他对着他微微鞠了一个躬,诚挚地说:“对不起,我不想骗你,我真的没有爱过你,谢谢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盛锦世说完这些话,再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转身走出大宅。 身后传来盛宁宇的咆哮声,“你给我回来!如果你敢跟那小子在一块,就别想回盛家!” 保时捷义无反顾地驶向墨色的黑夜中,盛锦世抓紧了方向盘,他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眼神依然执着地望着前方,手机在这时震动,他看了一眼,是魏司。 “嗨,锦世,你睡了吗?”从魏司的声音不难听出他现在心情是极好的。 “还没有,刚从家里出来,你准备睡了吗?” “没有呢,你都不知道庞铮多搏命,现在我们在加拍夜戏,对了,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呢,有事?” 盛锦世摇下车窗,呼吸着窗外的清冷空气,然后说:“阿司,我想现在见你,你能出来吗?” “呃,你说现在?”魏司望了眼不远处正在跟聂胜远聊戏的庞铮,犹豫了一下,说:“好的,你在哪等我,我马上出来。” “影视城的后门,老地方,我等你。”盛锦世挂断了电话后,靠在车枕上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夜空,是该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了。 第36章 揭开的秘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两人一见面魏司就搂着他亲了亲,然后亲热地问:“你想了我啦,这才一天不到呢。” 盛锦世把钥匙递给他,“你来开车,我想去个地方。”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魏司敏感地察觉到盛锦世不一样,他在车里认真的问:“你告诉我,是不是家里有事?还是吉家来找你麻烦了?” “没有,你别瞎猜,快开车吧。”盛锦世冲他淡淡地笑了笑,心事重重的转脸望向窗外。 保时捷停在一家颇有档次的酒吧,魏司探出头看了一眼,“你今晚想来这里玩?” “这几天很累,陪我喝两杯。”盛锦世拉开车门下了车,魏司见状只好耸耸肩,那好吧,反正就当陪盛公子放松放松。 已近凌晨,真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酒吧里人头涌动,这里是全城数一数二的奢侈酒吧,来这地方的人非富则贵,还有不少小明星和小模特在里头娱乐,魏司跟着盛锦世坐到了最边角的阴暗座位,他一来就有服务生上前招呼,毕恭毕敬地低声道:“盛少,是点以往的酒水吗?” “一切照旧,还有,给我安排一间楼上的vip房间,我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魏司一听差点被水呛到,这里过夜?不是吧,是自己和他吗?还是他一个人?这样相比还真得是他们两个人才行,魏司是绝对不会让盛锦世一个人在这群魔乱舞的酒吧贵宾房睡一晚。 服务生很快给他们上了两瓶酒,恭敬地倒上后,很识相地退出去。 他们的位置比较幽暗,而且还挂了层极薄的纱帘,朦朦胧胧地看上去极为香艳,纱帘的左右很自然地伫立着两位专职保镖,这里是高档场所,个人隐私极为谨慎,酒吧对某些贵客会提供保镖服务。 盛锦世脱下外套,习惯性地解开几颗扣子,一小截白玉似的肌肤立即显露在魏司眼前。 这种气氛,这种时候,怎么能不让魏司心猿意马呢,他眼睛很快像牛皮糖一样粘上了盛公子的脖颈,从轻微涌动的喉结到光洁的颈下,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一晚在草丛里,两人激情四射的律动,那天晚上月光铺照下,盛锦世就是这样绽发着白玉般的光华,汗珠从他的喉结处慢慢滴落,简直性感的要命! 魏司觉得口舌有点发干,忙喝了一大口冰酒,然后眯着眼睛笑笑地揽上盛锦世的肩膀,“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请我来喝两杯?” “我爸爸今晚回来了,我跟他吵了一架,说了我们俩的事。”盛锦世淡淡地说道:“他很生气,叫我滚出盛家。” 魏司一下子收敛起笑容了,他终于知道盛锦世为什么要找他了,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再是九年前软弱无力的人,可以拒绝,可以挣扎,甚至可以叫板。 重重地放下手里的冰酒,魏司沉思片刻,用力揽紧了盛锦世的肩膀,坚定地说:“放心,我这次不会再妥协,锦世,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嗯。”盛锦世轻轻地点了点头,可他的眉尖依然深锁,魏司怕他难过,就用双手将他扳过来压在胸口上,“我们不可以再分开了,锦世,我宁可什么都不要也得把你带走。” 盛锦世沉默了一会,在他怀里很轻很细地说:“阿司,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魏司刚问完,突然几下刺眼的闪光灯在纱幔边快速掠过,清晰地传来“咔嚓咔嚓”几下声音,他警觉地站起来,“谁在外边?” 纱幔外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沸腾的人群还在狂热的跳舞。 两个保镖正有一个去追逃入舞群里的人,另一个十分难堪地说:“对不起盛少,刚刚有醉?突然冲过来摔在地上,我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掏出了手机,真是对不起,我们马上就把他抓回来。” “你是说,他用手机拍了?”盛锦世蹙起眉尖,声音一下子冷了几度,简明扼要地说:“去把他抓回来。” 魏司挽起袖子,“我去看看。” “你不要去。”盛锦世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温温地说:“你跟我上楼去。” 于奇拿着手机暗搓搓地钻出酒吧,快步走到隔壁阴暗的小巷子时,忍不住掏出来喜滋滋地边看边自言自语:“啧啧,拍得可真够清的,哼,魏司,你小子真他妈的太不够朋友了,我把你介绍给了盛少,你倒好,过河拆桥,自己倒是攀上这棵摇钱树,升官发达,要名有名要利有利,我他娘的什么也没捞着,真他奶奶滴不合理!哼,看我不好好捅出你们这层见不得光的潜规则关系,我让你神气!” 他对着手机里那对相拥的男性恋人啐了一口,很不忿地“呸”了一声。 自从上次在星亚试镜被庞铮骂了后,于奇果然失去了男配三号的角色,无论他事后怎么求人找人打电话给庞铮,都没办法撼动那位毒舌导演的决心,末了还嫌烦,在电话里冲着说情的人一顿好骂,“你他妈的眼睛长哪去了?那个娘c能演什么啊,要演技没演技,要长相没长相,送给我潜我都不要,这种货色我怎么可能会收!” 最后那两句话简直伤透了于奇的心,他于奇自认在这圈子就算不红也算个小名人,要潜他的人不是没有,前个月不还有个煤老板想包他么?要不是看在那男人大腹便便又秃顶的份上,他早就贴上身了,哪还沦到这种田地。 那天晚上于奇眼瞧着魏司把盛锦世带走了,他心里是憋着一肚子火,后来又先后听说魏司入驻剧组,踢掉陈少钦定的男二号,而且最近盛锦世把一直闹事的吉南音也给雪藏了,他没想到小小的一个魏司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盛公子倾其所有的扶上位,眼见着魏司越来越风光,自己却越来越倒霉,不但失去了庞铮的戏,还因为太过较劲导致几次试镜都不如意。 于奇盯着娱乐版上《纵横江山》的大篇幅报道,牙齿都快咬得咯咯响,魏司英俊帅气的伫立在盛锦世身边,两人看上去真是天生一对,于奇瞧着魏司笑逐颜开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盛锦世本来应该是他的,没想到被个小新人给抢了,他吞不下这口气,心里想着一定得好好教训这小子! 娱乐圈几乎人人都有金主,没金主的也会想办法找后台,例如干爹、干妈或干哥哥什么的,于奇刚起步的时候也找过几个,后来也逐渐淡了,他本想攀上盛锦世,没料到反而让魏司占了便宜,这种圈子的潜规则尽管人尽皆知,但是真正要爆光出来还是很黑的历史,所以一般已经成名的红星都在极力洗白自己的过去。 例如娱乐周刊上常常爆出谁谁从前被哪个老板包养了,立即就有团队出来义正词严的澄清,当红明星也是或冷笑或讽刺或泣不成声的斥责狗仔队,其实这种事通常□□不离十,所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要是没干又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呢? 出柜这种事在娱乐圈其实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目前国内还尚未完全接受,所以一旦爆光男男恋就会引人侧目,更何况还是涉及包养或潜规则,更是一笔浓重的黑墨。 即便是像聂胜远那样内外兼修名利双收的影帝人物,也不会轻易公然出柜,因为是公众人物,永远得符合观众的道德认可。 于奇盯着手机上相拥的两个人嘿嘿地笑了,他终于逮到魏司与盛锦世约会出柜的铁证,赶明儿就捅到网上去,看不让魏司名誉扫地! 呃,不不,于奇转念一想,为什么不靠这个去敲诈一笔呢?他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个出名的机会,星亚做为亚洲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出名的机会太多了,随便几个大制作的影片都能让他于奇迅速翻身,想到这里,于奇阴阴地笑了。 他越想越乐,彷佛已经看到盛锦世恼羞成怒又无奈的俊脸,那位贵公子真是长得漂亮啊,特别是一小半截的长腿,单单摸着就已经让人无比兴奋。 “你小子给我出来!”一声爆喝突然从巷子口响起,于奇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揣进怀里,前面两个高大的酒吧保安疾步走到他面前,一拳狠狠打在他脸上,“操,臭小子,快把手机交出来!” “你,你们怎么能乱打人呢,哎哟,别,别,大爷,大哥,别打我脸啊!” “滚你妈的,把手机交出来!听见没有!” 手机叭嗒一声掉落在地,屏幕上正正亮着那张暖味不清的图片,于奇死活挣扎着想去摸那个手机,一阵零乱中,手机在几只脚下踢来踢去,最后落到巷子口外。 一只黑亮的皮鞋踩住了它,然后捡起来,吉南音看着屏幕上的图片,阴柔地脸上绽出抹冷笑,“盛锦世,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 “给我,还给我!”于奇刚叫完就愣住了,另两个保镖刚想上去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吉少?这,这是盛少要我们拿回去的。” 吉南音笑意渐深,他从口袋皮夹里掏出厚厚一叠钱端端正正地放在脚下的水泥地上,“我替你们拿给他,这是茶水费,你们辛苦了。” 酒吧的顶层是专属vip贵宾房,魏司一进门就被盛锦世推在墙上,他琥珀色的眸子在窗外透进来的灯光中亮晶晶的,他就这样长久的望着魏司,眼睛里像被打碎了无数星子般闪亮的似乎要流出滚动的珍珠。 “锦世,你怎么了?”魏司刚刚还想去追那个莫名其妙的人,但可惜一时没看清,然后盛锦世就硬拉着他上了这里。 今晚的盛锦世给他感觉特别不一样,除了那场家宴外,似乎还藏着什么无法言说的话语,魏司有点小紧张,他怕盛锦世会像三年前那样被盛宁宇欺骗带走,“锦世,锦世,你说话啊,怎么了?” 盛锦世垂下眼眸,他双手撑着墙壁,将自己掩盖在阴影中,低低地说:“阿司,是不是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会爱我?” “当然,你为什么这么问?”魏司握着他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不怕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最怕的是,你有事瞒着我。” 盛锦世抬起头,幽暗灯光下,魏司发现他眼角有一道极浅的泪线,胸口一下子揪紧了,魏司忙问:“你怎么了?锦世,你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爸又想出什么狠招来拆散我们?你不要怕,就算我什么都没有,我也可以带着你离开这里。” 大不了就一起逃亡流浪好了,那些明星梦想统统加起来都不会有眼前这个人重要。 “不是我父亲的事,是我的事。”盛锦世说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退后一步,抹了抹眼睛,对魏司说:“阿司,其实我不是真正的男人。” 魏司怔了一会,便笑了起来:“什么啊,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只是在下面而已,做下面那个也不能证明你就不是男人,大不了下次我在下面好了。” “不是这个原因,我是说,我,我其实是双性人。”盛锦世说着声音都低到地板底下去了。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整个房间寂静的有点窒息,过了许久,盛锦世抿着唇抬头看向魏司,像小时候一样怯怯地问了句:“你明白我意思么?” 魏司此时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忆一个画面,就是十岁那年,他躲在烧烤档的临时厕所角落里,借着街边的灯光看到了令他费解的情景,其实那时就应该知道盛锦世的与众不同了吧,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去深究这个事,哪怕是两个人真正做到最后那步,他也没有过多的去发现。 难怪第一次要拉上窗帘,难怪旷野里那次的感觉这么深刻又诡异,原来他爱的人一直个双性人! 魏司觉得脑子有点嗡嗡做响,他对双性人的理解还处于阴阳人或雌雄同体这种理解,更深层次的事还是不清楚,但他已经懒得再想了,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已经爱上了,哪怕现在盛锦世突然说自己是外星人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他看着盛锦世阴影中怯怯的眼神,心底突然就柔软起来,他冷傲凉薄的盛公子,他可爱软糯像棉花糖一样的小盛同学,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感到重生是一件妙事的一个人,魏司张开双臂用力将他抱进胸膛里,深深地呼吸着来自这个人的所有气息。 “我不管你是什么,反正我爱的就是你。” 盛锦世埋在他胸膛里低低地说:“可是,我这样会不会让你讨厌?或者,你会不会觉得恶心?” “怎么会呢,我疼你还来不及呢。”魏司呵呵大笑,他才不管什么双性单性,只要这个人能好好活在自己身边就行了。 盛锦世半信半疑地望着他,魏司轻轻地捏他一下脸蛋,“你干嘛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你只要还活着就行了,其它的事别想太多,再说了,双性人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啊,难怪你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有一半是女人啊。” “你是希望我变成女人吗?”盛公子的声音又有点怯惑。 “当然不是,你这样就很好啦,反正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魏司对着他额头重重地亲上一口,盛锦世终于抿着唇笑了笑,低声说:“你不讨厌我就行了。” “傻瓜!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呆呆的。”魏司用手轻轻划了一下他的鼻尖,然后俯下头去找寻他的唇。 吻着吻着,魏司转过身边吻边将盛锦世反压在墙壁上,他用唇瓣无限依恋地去舔盛锦世的嘴唇,像猫在一点一点舔食自己的心爱之物,当彼此热度都在上升时,他又一个横抱将盛锦世放倒在床上。 “等一下!”盛锦世又叫起来。 “这次又要关灯拉窗帘吗?”魏司一把甩掉衬衣,双手撑在他耳际,笑着俯视道:“现在不必了吧,反正丑媳妇总要见老公,你怕什么呢。” 盛锦世被他说的脸色绯红,说话也有点吱吱唔唔,“谁,谁是你媳妇!” “不是你还是谁?”魏司眯眯笑着抵在他额头上,“我就认准你了,锦世,你不可能翻得了身,一辈子当媳妇在下边吧哈哈。” 本来之前不知道时,还想着要不要让锦世试试上面的感觉,现在一说开,魏司可不干了,这明摆着就是自己的媳妇嘛,怎么能翻身呢? 他圈着盛锦世继续啃咬,盛锦世挣扎着推开他,“要戴那个……..” “哪个?”意乱情迷的魏司还没反应过来。 盛锦世脸都红熟了,他咬着下唇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安全/套?” “为什么要戴那个?跟自家媳妇不用。” “不行!我,我怕我会怀…..上…….”盛锦世好不容易说完,真想用枕头盖在魏司头上,这个死人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非得说得这么透! “呃……..是啊……那就怀上吧啊。”魏司大笑着继续欺压盛公子,咬着他耳朵喃喃:“怀上了就生下来,我们的宝宝一定很漂亮。” 盛锦世瞪大了眼睛,这一恍神就被魏司彻底压倒在床,双手被牢牢地扣实,来自魏司强烈的热度迅速将他燃烧…….. 第二天难得休息,剧组接连几天的日夜加班终于让庞铮自己都受不了倒下了,得了重感冒的毒舌导演临去医院时还不忘拿着话筒吡喝:“你们别想偷懒,全给我去背台词对戏,回来一次就要过,谁要过不了我跟谁急!” 魏司在回酒店房间时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一脸焦急的喜哥,喜哥一见他就跺着脚小跑着过来。 “唉哟我的祖宗,你可算回来了,我打你一早上电话,你就给我作死的不接,真他妈想急死我啊。” 魏司见他一脸的汗,问:“喜哥,什么事啊?” “你还问我,快给我进来。”喜哥左右看了看,忙把魏司拉进房间里,锁上门后,转过身掏出手机,给他看,“这是今天早上五点左右收到短信,暂时不知名,但上面的画面对你十分不利。” 手机屏幕上显示幽暗的纱幔里,一对男男在亲热缠绵的相拥,面庞做了大特写,任谁都会认出这是魏司和盛锦世。 魏司心里一惊,原来昨晚那个意外的手机拍摄声不是空穴来风,真的有人在拍他们。 “看看,你们怎么也不注意一下,在这个时候爆光出去,对你十分不利。” “这个人能查到吗?他想要什么?钱?”魏司寻思着这事非比寻常,按道理能进入“绯色”酒吧的人非富则贵,而且这间酒吧的隐私度极高,每个人来寻乐的人都会自觉地遵守里头不可言说的秘密,哪怕只是隔着层纱幔,谁都不会去揭开那层薄纱,更何况还有保镖,想到这里,看来那两保镖也不牢靠。 这人一定是另有企图,绝非图财。 “他要是提钱的事就好办多了,这家伙是要见盛少,要亲自跟盛少谈条件,还不知道想谈什么呢?”喜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可是就带你一个,宝都全押你身上了,别还没红就没落了啊。” 魏司问:“他见盛少做什么?有说想提什么条件吗?还有,为什么想见盛少要发到你的手机上?” “唉哟,这种时候你还想当侦探吗,他不发给我,难道发给你?发给我的目地就是想让我知道,他可以今天发给我,也可以明天发给星亚所有人,你们的事在他手上成了把柄,他要威胁盛少呢。” 魏司蹙眉沉思了一会,说:“这件事暂时不要让锦世知道,我来见见他。” “你?你行不行啊?!”喜哥上下打量他一遍,“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哎,我说魏司,你的命可比星途重要,别一时糊涂干傻事。” “放心,我都是有媳妇的人,怎么可能干傻事。” “啊哈?你媳妇谁啊?”喜哥眨了眨眼,过了会恍然大悟般,“你你你,你别乱认媳妇啊,人家盛少还没同意呢,哎喂,我说你玩真的啊,说不定盛少只是潜潜你,怎么可能跟你过一辈子呢,哎,你干嘛拿我手机呢!” 魏司懒得跟他解释,拍拍他的肩膀,从他手上取走手机,他给对方回了条短信:你说个地点,我们通知盛少过去。 不过几分钟,那头很就回了短信:明天下午六点,在城郊莱蓬村东边平房。 第37章 天王的料子 收到短信后,魏司想了一整天,喜哥总在他身边火急火燎的转圈,嘴里碎碎念着:“这可怎么办啊,你说这事要不要跟玛拉说啊,那个女魔头一定会劈死我们,你说说你干嘛会让人拍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才出了点头,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就拿那个刚刚被雪藏的吉南音……..” 吉南音?!魏司脑子一激灵,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事会不会跟吉南音有关? 在去赴约前,魏司先回了趟家,他翻出记事本,这本记事本是他刚重生回来那会,凭着自己还犹新的前世记忆写下的重要记事,里边不但有每一年要出品的重量级电影,电视,歌曲,即将升起的新星名导,还少不了一些巨星的绯闻。 在他上一世对吉南音的印象中,吉小天王好像有一年出了点了不得的绯闻,据说是他十六岁在国外进修表演专业时,与一位外国三流男明星纠缠了好长时间,两个人不但同居,还参加些乱七八糟的派对,许多不堪入目的照片都在当地华人间流传。 吉南野为了摆平这些照片的丑闻花了不少钱,硬是没有让国内人知道这些脏事。 可是总有漏网之鱼的吧,魏司想了想,当下拔了个电话给远在国外留学的么仔。 “行,这事包我身上了,吉南音这个人啊,在这一带还是很出名的呢,虽然他几年前已经离开了,但他那些破事我们这边的华人都知道,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找着他当年的证据。” 第二天中午,么仔就用传过来几张照片,还不忘付上调侃:亲,你要照片可是限制级啊,淫家都不敢看直接发给你了,晚上莫太亢奋啦。 魏司忍不住笑出来,他随便扫了几眼不堪入目的照片,心里已经有了底。 莱蓬村是个远离市中心的偏远村子,这里已经被房地产商征地收购,即将建成新型田园风格的别墅区,因为村子里的人基本上这两年都被政府安置到新的住宅楼,只留下空空荡荡的矮楼和平房,零星还有几处灯火,整座村子一到晚上就是一团漆黑,几乎像座空村。 喜哥一边走一边搂着魏司的胳膊,哆哆嗦嗦地说:“你小子胆儿肥啊,居然敢一个人来,嘤嘤,但是为毛我也要来啊啊啊?” “喜哥,你走到村口那个小杂货店就行了,我一个人进去,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会打你手机,听到手机声你不用接,马上报警就行了。”魏司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亮着束灯光的小杂货店。 喜哥抓着他胳膊不放,“阿司,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扛?我们可以跟卓总商量商量啊,还有盛少,你瞒着他干什么?” “我不想让他担心,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扛就行了,卓总最近被吉南音搞得挺烦的,不到那一步我也不想给他添堵。”魏司拍拍喜哥的肩膀,“喜哥,麻烦你了,如果我有什么事你记得报警。” 喜哥哭丧着脸:“唉哟喂,我说阿司你别不是要逞什么英雄吧,那要是对方一群人呢,你能怎么办啊,想被人打吗?你还要拍戏当明星哒。” 魏司笑了笑,“喜哥,就像你说的,我的命比我的星途重要,而我的命却在锦世手上,我宁愿自己出事都不会让人伤他一根毫毛,再说,我也不是傻瓜,先探探对方路子,发现不对头再跑,放心吧,对方既然是有心谈条件就有肯定不会撕票,而且我想这人肯定还不缺钱。” 一般求财的匪徒都会在第一时间先提钱的事,而这个短信却只字没有提,言语中透着一股张狂轻蔑,谈判的可能性更大点,问题就是不知道他想谈什么。 如果他没估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人! 喜哥见他执意要去也无可奈何,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傻了傻了,你还真爱上盛少啦,唉,没见过真爱上金主还为他挡枪的,唉,你自个掂量着办吧。” 走进寂静漆黑的村落里,低矮楼房都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少数几个窗口还亮着豆大的灯光,魏司从容不迫地走过那一排平房,经过的土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在他脚步近了的时候,一排平房中有一间房亮起了幽黄的灯光,窗户被报纸糊的紧密,一点缝都见不着,魏司发现不远处停了着几辆黑色的越野车,他遥遥望了望,发现这几辆车价值不菲,看来正如他所想的,来谈判的人肯定不为钱,只为一个野心。 那个人的名字隐隐在他脑海中浮现。 “哟,魏司,竟然是你来了?”吉南音笑眯眯地坐在一张干净低奢的皮椅上,看得出来,他早已等了许久,吉南音走到哪里都不忘少爷的风范,他跟盛锦世不一样,虽然吉家父母早早死于一场意外飞机失事,但他做为吉家的小少爷,一直生活在大哥吉南野的保护圈里,所以他的飞扬跋扈一直是肆无忌惮。 魏司看了看他身边分别伫立的五六个保镖,人人面色冷峻,而正中间的吉南音笑容阴柔,他舒服地坐在皮椅上,左手边放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享受,真是个被娇宠惯了的富少。 “你说吧,你想干什么?”魏司正色道。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让你和盛锦世知道,想跟我斗并不是那么容易。”吉南音弯了弯唇角,他阴阴地笑着:“你知道你的锦世对我有多冷淡么?他在你怀里喘息的时候,是不是很可爱,可是在我面前简直就跟他那极品父亲一样,又刻薄又冷血,他居然想雪藏我,呵呵,我做为星亚的一哥,他竟然敢雪藏我!就为了你这样一个跑龙套的!” 吉南音用力将手里的咖啡杯重重地扔下,他忿恨地盯着魏司,“如果是输给别人,我倒没这么不甘心,但是这个人是你就不行!魏司,你在九年前就从我手上抢走角色,现在又想取代我成为星亚一哥,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魏司平静地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把《纵横江山》的男二号让给你是不是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除了这个外我还要更多!”吉南音像个贪婪的赌徒般浮起阴恻恻地笑,他漂亮的下巴轻轻仰起,说:“现在的盛锦世教会我一件事,就是如果没有自己真正的实力是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且,还会像棋子一样被人摆布,我不希望再一次被这个公子哥左右,所以,我要星亚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要星亚重新给我制定新的分红合同。” “如果不呢?”魏司冷冷地看着这个俊美又张狂的男子,他在心里发笑,这个蠢货到底有没有脑子呢,就凭一张手机照片想跟星亚谈这么多的条件,脑子有病的人才会答应吧。 “如果不?那你们的好事明天就会登上各大网站和娱乐周刊头条,我敢保证,搜索率和发行量一定会爆涨!” “吉南音,你觉得你这种要求盛少会答应吗?”魏司简直不想跟这个没脑子的小少爷说话,难怪他只能演些不用动脑的偶像剧,上大戏没什么人敢用他,如果没有吉南野的金钱铺路,恐怕吉南音早就走不到今天了,听说吉南音一直是由大哥吉南野照顾,宠得快上了天,这种幼稚的思维也只有被宠坏了人才会有。 “现在你才刚刚上戏,外头娱记早就想抓住你们的头条,魏司,与自己公司的老板潜规则,这个新闻一定会让你好好占几天头条,而你也知道,大众向来不屑这种事,你才刚出道就被抹黑了,以后还有路走么?再说,抿我所知,盛宁宇并不同意你跟盛少在一起,他意向中的人是杜一昕,哼哼,魏司,你想像九年那样上位可不行了,结果肯定也会像九年前一样,跌得很惨!” 魏司平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说:“吉南音,这九年里你一点都没有成长,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把照片传出去,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他。说实话,你那些似是而非的照片顶多只能算是个暖味,而我手上,有你的真家伙。” 吉南音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魏司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照片,扔在他脚下,吉南音低头一看,瞬间惊的一身冷汗,这正是他十六岁在国外时最糜乱的那些日子里干过的事,那是他谈的第一场恋爱,对方是位三流电影小明星,长得英俊帅气,那时的吉南音在国内小有名气,吉南野忙着公司的事团团转,除了用钱给他铺路外,几乎没时间陪他,他从小被大哥宠上了天,放纵的性子在国外进修那段时间里爆发了出来。 于是他一只脚踏进了罪恶的深渊,在那些日子,他与这位男友夜夜流连酒吧、俱乐部、高级酒店以及各种禁忌派对,他干过许多荒唐的事,在当地华人圈子臭名昭著,如果不是吉南野火速赶到国外将他绑回国,他可能跟那个前男友一样死于毒/品。 那是他人生中最不能见光的黑历史,吉南野用尽全力砸了不知道多少钱在这件事上,总算替他盖住了黑历史,并且在国内也没有人提起过,他在大哥的强制管教下渐渐戒掉毒/品,然后重新走上演艺道路。 现在,这一切竟又被魏司掏出来了! “你是怎么搞到这些照片的?你说!”吉南音盯着照片上糜醉的自己恨不能把这张照片烧成灰,他咬牙切齿地冲上去抓住魏司的衣领,怒吼道:“你别以为我会怕你们,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魏司冷静地看着他,“如果你想试试,我不介意把这些照片放到网上去,反正我还有很多。” 说话间,魏司已经悄然按了按裤袋里的手机。 “你,你敢!”吉南音的气势明显软了许多,他退后几步,不甘心地叫嚣道:“魏司,你想威胁我还太嫩了,你今天能不能走出这个房子还是个问题,放心,我不会杀人灭口,但我有本事让你生不如死!” 魏司平静地笑了笑,“吉少,你觉得你搞倒我了,能得到什么?” 吉南音一时哑然,得到什么?《纵横江山》的男二号吗?还是新的分红合同和股份,这些满足了之后他又该怎么做? 他想做天王,做巨星,做像聂胜远那样优雅从容又势不可当的影帝,为了这个目标他吉南音打压了多少小透明小新秀,可是这个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新面孔,随便一个院校的学生都有可能成为明日之星。 吉南音觉得魏司这句问话让他胸口窒息的发疼。 魏司又说:“我不认为你今晚能让我生不如死,反倒是你,这些照片很有可能让你身败名裂,大概会比我死得更惨。”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安祥,简直像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而他的眼神又十分的坚韧,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面,一点风浪都不能激起半波涟漪。 吉南音咬着牙死死盯着他,魏司的话没有错,他确实不敢把魏司怎么样,打断这个人的腿,毁了这个人的所有星程,把这个人往死里整,这些念头像毒蛇吐信一样占据着吉南音的脑海,可他到底不是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他得为自己的以后着想,正如魏司所说的,真正搞倒他后,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以盛锦世的手腕和做法,他只怕会落得更惨的境地,盛宁宇已经让商界的人闻风丧胆,而他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交过手,盛锦世的冷血绝情令人发指,但吉南音不甘心! 吉南音退后几步,阴沉地盯着魏司,对左右两边的保镖说:“把这个人好好教训一顿,魏司,既然你有办法找到我过去的照片,那么,我也有办法让你像照片那样,被人上一回!等那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见盛少!”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撞进来一个保镖,惊惶失措地说:“吉少,吉少,不好了,大少爷的车开进来了,现在就停在外边。” “什么?大哥怎么来了?”吉南音脸色变了变,他转而怒目而视魏司,“你居然叫我大哥来?” 魏司心里也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喜哥居然会把吉南野引来,而且看这状况,吉南音的所作所为是瞒着大哥吉南野,看吉南音的神情对吉南野的到来好像有些怯然,这就说明吉南音在心底是多少畏惧这个大哥。 说话间,吉南野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平房门口,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长风衣,一米八八的身高被黑风衣衬托着极为修长和冷凛,他边走边摘下手套,抬头迅速扫了一圈整间屋子。 “你们几个都出去。”吉南野冲其它人说道,保镖们都大眼瞪小眼,低头离开了,吉南野的私人助理很快退了出去把门关上,房子就留下他们三人。 “大哥,你来干什么?”吉南音忿忿地问道。 吉南野望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来是不想你再做错事,南音,把魏司放了,还有那些手机照片给我,我来处理。” “你处理什么!你是不是想把这些照片销毁,让我放过他们!”吉南音对着自己的哥哥怒吼道,他指了魏司说:“大哥,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手上我过去的照片,我不搞死他们就会被他们搞死,你居然还要帮着他们!?” “住口南音!”吉南野厉声制止他的话,魏司在这时说:“吉总,如果不是吉少想搞我和锦世,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能让你弟弟放手,我能保证不会把这些照片流传出去,大家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吉南野深深地看着他,“你说话算数?” “当然!”魏司正色道,末了,他又说:“吉总,在这个圈子里混有个规则,宁愿多个朋友也不要多个仇人,娱乐圈瞬息万变,新人层出不穷,要想这圈子里站牢站稳肯定得先学会做人,我认为以吉少这种做法即使今天废了我,今后也未必能走的远,他这几年在星亚的所作所为相信你也很清楚,星亚要雪藏他并非只是因为我,也是为了要好好收收他身上的锋芒,吉总,我希望你能看得清现实。” 对吉南野这个人,魏司大致有些了解,吉家是豪门世家,但家族人丁并不兴旺,吉南野的父母在一次飞机失事后只留下了巨额财产和数间公司,吉南野当时年仅十八岁,刚上名校就不得不辍学回家处理公司和家事,他也算得上是个商界传奇,一个十八岁的吉大少爷,硬是在一群勾心斗角的亲戚股东中得胜,还能把吉家撑得稳稳的,不能不说是个奇迹,那时的吉南音才十二岁,刚刚走上小童星的道路。 吉南野在外头再强悍,回到家里也是宠极了这个弟弟,吉南音从小到大不管干的脏事破事全都是吉南野在后头收拾,外界都传言,如果吉南音没有这位大哥,那他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吉南音再蠢,就凭他有个人精似的大哥也能好好活到现在。‘ 所以魏司相信吉南野一定会掂量清谁轻谁重。 “好,如果你能保证不把南音的事外露,我也能保证不再让南音做这种事。”吉南野沉思片刻后,终于还是对着魏司伸出了手,“之前南音做的事我代他向你说声对不起,也请你转告盛少,南音不懂事,请他多些谅解,我希望雪藏的期限不要太久,毕竟南音也是星亚的重要艺人,他能改过自新还请星亚多给一次机会。” 不愧早早混迹商界的翘楚,说话滴水不漏,诚恳又婉转,魏司也想着能少一事总好过多一事,吉南音这个人他是不喜欢,但娱乐圈又能有几个真正的好友,大家心肚不明不要彼此过分的挡道就行了。 于是魏司也伸手,重重地握住,说:“我也希望吉总能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吉南野赞赏地看了魏司一眼,这个小新秀并不像其它不懂事的男孩子那样骄横或胆怯,反而为人处事坦荡荡,说话中透着股大气,他在商界混的时间长,阅人无数,可以看出魏司绝对是做天王的料子。 这样想来,吉南野不禁为自家弟弟的不懂事感到叹息,同样是混娱乐圈,看看人家是怎么混的,难怪心高气傲的盛锦世会喜欢这人,换成其它金主怕也会对他难分难舍。 “大哥,你们在讲什么,他的话你都信!”看着自家大哥还跟魏司握手言好,吉南音简直气坏了,他冲过去一把推开魏司,怒气冲冲地说:“你他妈的少在这里给我装君子!魏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别想踩在我头上!” “南音!你给我住手!”吉南野眼神一凛,伸手就把他给用力拖到身后,他身形高大,?住自己不听话的弟弟严厉地道:“你少在这丢人现眼,马上给我回家去!” 吉南音气得眼睛都红了,想甩手又甩不开,只能气哼哼瞪着魏司,吉南野也不管他的怒气冲天,扣紧了手腕就往外带,出了门外魏司还听见吉南音的叫骂声,一位保镖将那部手机毕恭毕敬地递给魏司,“这是你们需要的,吉总叫我代话,说是希望魏先生和盛少能放过吉少。” 魏司抓好手机,暗自松了口气,“好,你替我转告吉总,我们说出的话一定能做到。” 离开蓬莱村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魏司走到村口的小杂货店想找喜哥,隔了好远就看见一辆火红的保时捷停在杂货边上,那还会是谁呢? “你怎么来了?喜哥呢,那家伙又出卖我,回头得找他算帐。”魏司笑眯眯的把手机递给盛锦世,“给你,终于搞掂了。” 盛锦世一脸埋怨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把这种事告诉我?” “那不是怕你担心嘛,再说,我相信自己也能摆平。”魏司无所谓地吹了个口哨,那模样像小时候一样顽劣,见盛锦世还是一付怨怒的样子,他又碰碰他胳膊,“好啦好啦,别这个表情看我,我这不好好的嘛。” “如果吉南野不来,你早就被人……”盛锦世抿紧了唇,脸色有些发白,他接到喜哥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吉南野,吉南音在外头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会惧怕这位大哥,能整治吉南音的人只有吉南野,所以他让吉南野来解决这个事。 好在来的及时,要不然凭他对吉南音的了解,这个骄横的少爷指不定又会出什么阴招来整魏司,娱乐圈里被他整的小新秀还少么?哪个不是刚冒个头就被吉南音马上踩在脚下,这个不可一世的少爷小天王确实也应该要好好整治整治了。 魏司恍然大悟,“呃,原来是你叫吉南野来的,我还正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呢,他就没跟你谈条件?” “当然有,他可没他那个弟弟蠢,不过我没有马上答应他,要想顺利解冻得看他的态度。”盛锦世握着手里的手机,“看来,他确实是个聪明人。” 说完,盛锦世又瞪魏司一眼,“你以后不准再擅自做主,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啦好啦,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告诉老婆大人,来亲一个,么么。” “滚你的…….” “哟,你也会说脏话,小样,看我不上车整你…….” 《纵横江山》自换下了吉南音后,拍摄进度是与日倍增,新上角的人是选秀出身的小鲜肉田浩,他虽然表演略为青涩,但胜在为人好学,待人接物都十分诚恳,与聂胜远和魏司之间的关系处得很融洽。 眼见着进度越来越顺利,庞铮也心情越来越好,这天提前收工,庞铮挥着话筒冲大伙喊:“各位亲们,收工后我请大家去喝酒,不准不给面子啊,不给面子我就不给银子,一定都得去!” 聂胜远边脱下黄袍边走到魏司面前说:“一会坐我的车吧。” “嗯,好啊,谢谢聂哥。”魏司摘下头盔笑得灿烂,聂胜远看着恍了恍神,然后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一会来找我,我的车就在影视城门口。” 第38章 聂天王的心思 因为是庞铮请吃饭,人人都抱既畏惧又惊喜的心情参加这位毒舌导演的饭局,在出影视城时,田浩主动跑到聂胜远跟前,笑着说:“聂哥,能不能让我坐坐你们车,我没开车过来,那头又坐满了,你看……要不,我帮你开车吧。” 魏司正好想拉车门,听他这一说,便停下动作,“行啊,那一块上来吧,反正我们这车才两人。” 他刚说完,聂胜远就道:“真不好意思,我还得再接几个人过去,小田,你不如坐我助理的车吧,挤挤,没一会就到了,对不住啊。” “哪里哪里,我这就过去。” 望着田浩跑开的背影,魏司奇怪地问:“我们还要去接谁?聂哥,是不是我坐车上不方便,要不我也去坐喜哥的车吧。” “你就不用了,没事,你坐着吧。”聂胜远笑了笑,他低下头去按开车键,掩饰自己说了慌的面容。 一路的霓虹灯闪烁而过,魏司拍戏有些累了,一直望着车窗外发怔,话也少了许多,聂胜远透过车镜看他,车窗外的灯光映照在魏司的半边脸庞上,有种说不出的英俊气息。 这个年轻的大男孩他是挺喜欢的,不但是因为长得帅,演技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实在是太像当年的周俊,一样的稚气,一样的阳光,还有一样的对演艺事业的执着。 可是他又不像周俊,因为周俊没有他身上那股不可动摇的韧性,聂胜远从九年前第一次见到魏司表演时,就被他眼中那股不服输的眸光所吸引,特别是第一次在试镜室里,他带着忿怒的哭腔在冲着自己喊着那几句台词时,聂胜远真的有种刹那间涌泪的冲动。 三年光景,他给了魏司一张名片,却迟迟等不到魏司来找自己,聂胜远以为魏司会像其它人一样迅速攀上自己这棵大树,当年的周俊不也是这样么?可没想到的是,魏司却在最红的时候消失了。 聂胜远也曾多次间接的询问过其它人,但他们都是一付事不关己讳莫如深的模样,而聂胜远有几次也忍不住,亲自乔装走到魏司的旧宅想进去见见他,可不料魏司已经搬走了,他到处都找不到这个人,最后还是在去年偶然看到路边一出咖啡广告上,见到了久违的魏司。 他有意停下了车,撑着雨伞去仔细察看海报上的人,三年不见,魏司越长越帅,年轻阳光,英俊帅气,只是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娱乐圈跑去拍广告? 聂胜远思索了很久还是没能拔出魏司的手机,后来在《纵横江山》试镜时,他又意外的见到了魏司,那时候的心情真是惊喜万分,在他眼里,身穿盔甲的魏司简直活生生地另一个翻版周俊,同时又比周俊要有人情味,要正派坦荡。 当聂胜远还在暗暗观察着车镜中的魏司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正望着车窗外的魏司马上掏出手机,当看到号码时,唇角微微地扬起,一抹极浅又甜蜜的笑容浮在脸上。 此时正好是红灯,聂胜远微微眯起眼,有意去听这通电话。 “嗨,我在车上呢,正准备出去吃饭,你吃了吗?”魏司笑的眉眼弯弯,他没有注意到聂胜远的目光,而是幸福地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说:“别太忙了,记得按时吃饭,不行,只吃三明治怎么可以,叫助理给你买饭嘛,呵呵,你别这么挑行不,好好去吃点东西,过两天我出去给你做好吃的啊。” 挂了电话后,魏司笑眯眯地一抬眸,这才发现车镜中的聂胜远正盯着自己,他笑了笑,“一个朋友的电话。” “是女朋友吧。”聂胜远也微笑着问道。 “呃,应该算是吧,聂哥,你要替我保密啊。”魏司孩子气的脸洋溢着说不出的甜蜜。 聂胜远轻轻点了点头,压抑着心底的失落,故做漫不经心地说:“好啊,不过你能说说你这位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被他一问,魏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也不是特别认识的,同学啦,呵呵。” 这话没说错,盛锦世确实是他同学,只不过是男同学而已。 “谈了多少年了?有结婚的意向吗?”聂胜远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要问这么仔细,明明越问越失望,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孩让魏司喜欢。 外头都盛传魏司被星亚的盛少潜规则,难道是假消息?可这两人明明就是很奇怪的关系啊,且不论盛锦世让魏司当上了男二号,就是最近一直生事的吉南音都因为马匹事件招惹了魏司而被雪藏,从种种来看,盛锦世对魏司都是不同寻常的偏护,要说这两人真没点关系,那还真是说不过去。 魏司被聂胜远问有点脸红,他一想到盛锦世那张白玉般的脸蛋就心里发甜,结婚啊,这两个字真是好,反正锦世也能生孩子,就是真结了也不怕陈美好长吁短叹,起码有孙子抱就能堵住老妈的嘴,想到这里魏司忍不住笑逐颜开,他情不自禁地说:“是啊,是肯定要结婚的对象。” “呃…….这么快,可是你现在这种状况你的经纪人能让你结婚吗?”聂胜远酸溜溜地问道。 魏司笑着说:“所以这个就要请聂哥暂时保密啦,到时我真领证时,一定请聂哥吃喜糖。” 虽然结婚对象不可说,但结婚喜糖倒是可以分给聂哥,魏司经过与聂胜远的相处,已经把聂胜远当成自己的大哥一般对待,像这样没有架子又亲切的影帝一直是魏司心目中的偶像,他不介意与偶像大哥分享结婚的喜悦。 “好啊,到时别忘了请我上家吃个便饭,我还真想见见未来的弟媳呢。”聂胜远说完后,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僵了,他暗暗自嘲:想什么呢,这人比周俊好,当然讨女孩喜欢。 市中心最高档的住宅小区,顶楼四层复式公寓亮着光彩夺目的灯火,与炽热的光芒相反的是,诺大奢华的厅里一片冷清寂静,只有两个人一站一坐在对恃。 “你干嘛多管闲事!谁让你跟魏司说那些话的,你代表不了我,只能代表你自己,我是不会放过那个跑龙套的家伙!”吉南音正准备出门就被吉南野给堵在门口,然后拖着甩回家里,他刚刚跌坐在沙发上就弹起来,怒气冲冲地对着吉南野咆哮。 “你闭嘴!接二连三的闯祸还不知道悔改吗?你到底要干多少亏心事才知道错?”吉南野看到他一身朋克风的衣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又想去哪里疯?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我是你大哥!” “你才不是我大哥,我大哥是不会让我吃亏的,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我!”吉南音骄横地反驳,他是被吉南野宠惯了的小少爷,哪怕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也能底气十足地冲着自己的大哥怒吼。 吉南野气得声音都变了,指着他说:“你说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这些年的星路是谁掏钱帮你铺的,还有你在国外那些破事,是谁帮你收尾的,你这些年打压娱乐圈时的小明星们,又是谁在帮你收拾残局的,如果没有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街头!” “是啊是啊,你除了会用钱帮我外你还会什么?而且那些钱也不是你一个人,我也是吉家的小少爷,吉家的家产也有我一份,你一点都不吃亏好不好!” 吉南野一气之下突地抬起手来做势要打他,吉南音脖子一梗,仰起脸骄横地说:“那你就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你,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吉南野举着修长的手半天却落不下去,他望着吉南音那张嚣张的脸,心里又气又怒,却又怎么都放不下。 “哼,你除了会扔钱,会耍嘴皮子上的狠,你还会什么?”吉南音冷笑地退后几步,然后看也不看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吉南野猛地拉住他,“南音!你不要再出去惹事!” “你管不着!”吉南音重重地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拉门而出。 “碰!”地一下关门声沉沉地落在吉南野心头,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垂下手摇了摇头,默默地坐下来,按拔了一个电话:“去跟着小少爷,看住他,不要再让他惹事。”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吉南野挂了后,双手疲倦地搓板着脸低喃:“南音,南音,求你别再闹了好不好?” 庞铮请客一惯的大手笔,他先是带一群主创人员去吃了顿豪华海鲜大餐,然后又意犹未尽地拉着一帮去唱k,魏司本来不想去,他想着回去还要给盛锦世打电话说说话,可是聂胜远却硬拉着他,“一起去吧,难得大伙高兴。” 见平日相处的一群主要演员这么兴奋,魏司也不好拒绝,他起身走到一角落里,悄悄地给盛锦世发短信:宝贝,庞导今晚请大伙唱k,我没法给你打电话了,你早点睡啊,记得要吃早餐,亲一个么么哒,爱你的司。 盛锦世从浴室出来,一边走一边擦头发,看到桌上的短信时情不自禁笑了,他坐在酒店总统套房里的沙发上,喝了口香槟后,就给魏司发短信:知道了,别喝太多酒,早点回去。 发送出去后,盛锦世靠在沙发背上,把手机握在手里,他环视着这间奢华的总统套房,四处都透着贵气的光华,自从与盛宁宇闹翻了后,他再也没有回过盛家大宅,连公司的私人公寓都没去住,他一个人住进了酒店,这些事他没有跟魏司说,没什么好说的,这是属于他与父亲之间的拉据战,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输。 要说对不起的人,唯一让他内疚的是杜一昕,这个温暖系的富二代一直在自己最低落的时候陪伴自己,拒绝他也令盛锦世有些难过。 等处理完与爸爸间的拉据战再找他好好谈谈吧,盛锦世闭着眼睛想。 唱k的时候,田浩做为新人王先来了几首,然后在一群起哄声中,红着脸邀请聂胜远合唱一曲, 聂胜远端着杯清水,斯文儒雅地叠着长腿,微笑道:“我很久没唱过歌了,还是你们唱吧。” “聂天王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当年出道时可是先打着歌坛小旋风的头衔,你的唱片那时火爆了全亚洲,唱功就连现在的红歌星成彬都自叹不如,赶紧给大家亮亮嗓子吧。” 人群里紧接着爆发出一阵起哄声,聂胜远见盛情难许,便笑着说:“好好,那我就满足大家愿望,唱一首吧,不过,我能不能自己挑选合唱人呢?” 田浩刚刚喜出望外地拿着两个话筒,听他这一说,便呆怔住,聂胜远笑眯眯地对着沙发正喝橙汁的魏司说:“来,我们两个合唱一曲。” 第39章 小心机 聂天王的主动邀请让全场人都怔忡了,紧接着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聂胜远自从九年前拍摄《相守》转型成功后,就再也不涉及歌唱界,许多等着他出唱片的粉丝们望眼欲穿,苦等无果后只能纷纷转移电影阵地。 现在合唱的这首歌还是当年他接《相守》时,替这部影片唱的主题曲,同时也是他留在歌坛的最后一首歌曲,这首歌破天荒由两位男生演唱,一个是聂胜远,一个是现今的视帝,当年的歌坛小新人周俊。 田浩是有心人,本想借这首歌拉近与聂胜远的关系,没想到聂胜远却主动邀请了魏司,这让他多少有点失落,但他自嘲地笑了笑后,还是将话筒交到了魏司手上,跟着大伙一块起哄,“阿司,看你的了,跟聂哥要好好唱啊。” 魏司也没想到聂胜远这么看得起自己,面对众人的起哄,他握着话筒只能笑笑,回头对聂胜远说:“谢谢聂哥给这个机会,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说那么多话干啥呀,你们两个赶紧唱啊!”邓雪美凑热闹地站起来,拎着长裙跳到他俩中间,兴奋地说:“二位帅哥,不介意小女子替你们伴舞吧!” 邓雪美贵为影后也跟聂胜远一样没有架子,她在剧组里像个童真未眠的小女孩,总是想办法调解气氛逗大家开心,没事时总逗魏司:“有没有女朋友呀,没女朋友找我好不好?哎,阿司你躲什么呀!” 魏司从心里也很喜欢这位影后姐姐,自从把吉南音清理出了剧组,现在的全剧组的氛围好多了,大家都相处的很融洽,戏也自然拍得好又拍快,看着大伙今晚这么高兴,魏司也有些兴奋,他握着话筒谦虚地对大家说:“唱得不好不要怪我啊,我尽力超水平发挥。” 音乐声缓缓响起,悠扬的口琴前奏瞬间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了那个遥远青涩的年代,方才还闹哄哄的包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表情沉静地呤听着口琴乐曲,聂胜远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歌声很快就把所有人的心揪住,乐曲是著名曲作家弥亚所做,歌词是剧作家宁江填词,聂胜远的歌声与这首文艺范的歌曲十分相衬,他唱的很动情,让人有种想落泪的感动。 面对昔日歌神,魏司感到身上的压力真是无限大,他尽量调整呼吸,拿出这几年在星亚培训出来的成果,当他一开口时,就连聂胜远都吃了一惊。 上一世的魏司并没有受过唱歌训练,他上的三流艺术大学都是在应付教学,根本没有真正教过什么演艺方面的知识,不要说唱歌,就是戏剧课都是草草了事,而这一世又不同了,除了电影学院里的正规教学外,卓云给他的造星培训十分严格,不但要有演技还要有歌艺舞艺,总之在星亚培训了三年,魏司已经是个可以向全方面发展的优秀艺人。 这时,有人悄声问庞铮:“阿司怎么连唱歌都跟周俊一样?这声线,活脱脱的另一个翻版周俊嘛。” 庞铮看着他们一眼,边摇着手里的高脚杯边漫不经心地说:“像又怎么样,到底也不是周俊。” “我觉得呢,阿司比周俊好太多了,你说那周俊当年要不是攀上聂天王哪还有今天啊,可这人也太没情义了,明明就是聂天王一直在教他演戏,拿戏,还帮他花钱花力气的解约跳槽,给了他新的起点,这小子,一红起来后翻脸就不认了,哼哼,还说什么跟聂天王只是普通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真亏他说的出来!” 说话的是制片人英尚,他跟庞铮是铁搭档,在娱乐圈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制片人,他抽了口烟,有点替聂胜远不值的说:“当初胜远想跟他一块时我就没少反对,那小子看着单纯,实际上心眼多着呢,阿铮,你听说了没有,周俊最近攀上的金主是吉家的大少爷吉南野,呵呵,他还真是圈中一枝花啊,想跟谁就跟谁,谁都难以抵挡他的魔力。” “你是说吉南野?他不是吉南音的哥哥吗?”庞铮把烟摁灭了,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几个人凑在一起不会搞出点什么事来吧。” 正在这时,一首歌已曲终,包间里响起热烈的掌声,邓雪美激动地挽上魏司的手撒娇似的晃,“阿司阿司,真没想到你有做歌神的潜力啊,来来跟我合唱一首好不好,咱们俩唱〈纤夫滴爱〉”魏司噗地笑起来,正要答应时,聂胜远已经将他手里的话筒拿开,微笑着说:“雪美,你 就放过阿司吧,他还要陪我喝酒呢,我给你找个新纤夫。” 他转头对田浩说:“小田,你过来陪雪美唱首歌。” 田浩一听他叫就兴致勃勃地跑过来接过话筒,邓雪美不甘心地咬着手指,瞪着他说:“你好坏,又想跟阿司单独约会,哼哼。” “你别乱说啊,我跟他可是好哥们,好哥们就得单独好好喝酒,走,阿司,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俩慢慢喝。”聂胜远揽上魏司的肩膀,冲大伙挥挥手就带着他出门了。 酒吧的顶楼还设有一个露天的vip静吧,那里是专给情侣们调情说爱的地方,披着长发的男吉他手一脸忧郁地弹着情歌,今晚月色很好,来静吧的人也较多,聂胜远领着魏司穿过人群坐在了吧台边上,他只穿着件白衬衣出来,领口解了几个扣子,露出十分性感的喉结。 “来两杯鸡尾酒,要辣点的。”聂胜远冲调酒师绽了个迷人的微笑,调酒师的脸微微红了红,便应了声去准备,魏司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在包房就喝了点酒,刚刚又唱了歌,心情还是很兴奋,他好奇的左右望望,“聂哥是这里的熟客吗?看你好像挺熟的。” “以前经常来,这间酒吧的老板是我挚交,所以会常来帮衬,不过这几年少了,年纪大了没那心情。” “聂哥怎么这么说,我觉得聂哥现在这样正好,又年轻又有熟男魅力,事业又是黄金期,怎么会老呢。”魏司倒不是奉承聂胜远,其实在娱乐圈能像聂胜远三十来岁混到这种地位的人真的很少,聂胜远不但是连续几年国际大奖的得主,更是坐拥环城影业30%股份的股东,除此之外,他还投资了不少商业地产,圈里人都知道聂胜远眼光向来够准,他投资的地产没有不赚的,随便哪一次投资都是千万回收。 所以在圈子里很多明星都叫他“聂金手”,经他手的地产没有不高价卖出的道理。 聂胜远笑了笑,接过调酒师的酒杯说:“人看人都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其实有谁能真正知道各自心里的事呢。” 他淡淡地说完,垂眸抿了口酒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和萧瑟,魏司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情绪低落,但又不好问,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说:“聂哥别想太多了,我觉得你已经过得很好了,要是我以后能你一半的成就,我就满足了。” 聂胜远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放心,你一定会比我更有成就,阿司,我的眼光不会错,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红起来,只是欠缺了一个机会,那几年我其实一直有在找你,你在旧街的家我去过几次,但你已经搬走了,留给你的电话你也没有打过给我,我有询问过其它人,但都没有人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魏司微微吃了一惊,“你有找过我?这,这是真的?”聂胜远的话让魏司很感动,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天王关注,真是太令他惊喜了。 聂胜远转过脸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关注你吗?” 望着聂胜远在灯光中闪烁的眼睛,魏司有点茫然地摇摇头,因为自己有走红的潜质?还是因为聂胜远想当伯乐?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聂胜远凝视他片刻,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发顶,低沉着嗓音说:“真的很像,一个故人。” 魏司的脸倒映在聂胜远的眼眸里,他仿佛可以透过这张脸看见了另一个人。 静吧的门外,吉南音一脸嚣张地戴着付墨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今晚身边跟着平日里玩的开的几个狐朋狗友,在酒吧下边的舞厅刚跳够了舞,想上来喝几杯休息休息,不料一进静吧里,吉南音就倏地摘下墨镜。 呵呵,瞧瞧那两位是谁,聂胜远和魏司,你们两个人倒是很亲密啊。 吉南音狡黠地一笑,重新戴上墨镜悄然地潜进人群里。 第40章 弟媳 静吧里的人都在低声窃窃私语,人人亲呢地相偎,令人意乱情迷的吉他情歌回荡在不大的空间里,吧台的一角,魏司看着聂胜远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清冽的鸡尾酒,起初他还可以陪着喝着两杯,可喝着喝着他就发现聂胜远越来不对劲。 聂影帝丢弃了平日的温文儒雅,他将衬衣袖子卷起来,结实紧致的小手臂十分修长漂亮,说实话,像他这样三十来岁还能保持如此好的肌肤和气质的男人实在不多,盛宁宇是个神话,而他看来也将会成为另一个传奇。 虽然喝酒时的聂影帝很有魅力,但魏司还是担心地不住提醒他:“聂哥,聂哥,别喝了,你今晚已经喝的够多了,聂哥……..” 刚刚聂哥说了那句“你很像一个人,真的很像一个故人。”后,不等魏司问下去,聂胜远就自顾自喝下了一大杯鸡尾酒,他没有给魏司任询问的机会,而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的酒量不错,连着喝了五六杯都面色不改,但魏司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哪里像是出来轻松,简直是在折磨自己嘛。 魏司不知道自己是像了聂胜远嘴里的哪个故人,他也不太想了解他们间的故事,在魏司心目中聂胜远一直是个成熟稳重又优雅的影帝,再往深里想也是位好说话的大哥,他并不想看着聂胜远这个落泊的模样。 “聂哥,你真别喝了,我们回去吧,庞导他们说不定还在等你呢。”魏司刚想上前扶聂胜远,就听见聂胜远低低地笑了,“你劝我别喝,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喝,可是阿司,你知道吗,我就是忘不掉那个人……” 聂胜远的胳膊沉沉地搭在魏司肩膀上,他抬起头时,魏司看见了那双平日里微笑的墨眸里全是闪闪发亮的泪水,堆积在眼眶中,就差那么一丁点的力气就会破堤而出,魏司忙撑着他胳膊扶他站起来,“我们不喝了,聂哥,你喝醉了,我们快走吧。” “呵呵,我哪有醉,我不回去,你再陪陪我,阿司…….”聂胜远身形已经恍散,他下巴嗑在魏司肩头,抬起迷离的眼睛近距离地望着他,笑着喃喃地说:“阿司,你真的好像他,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不会像他那样绝情的离开我对不对?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吗?” “是,是,聂哥,我们永远像兄弟一样,小弟我扶你回去。”好在魏司与身形高大的聂胜远个头相当,他稍为健壮一些,扶起聂胜远也能胜任,于是他一手搭着聂胜远的胳膊,一手搀扶着他,慢慢绕过低语的人们往外走去。 吉南音摘下墨镜看着这一切,冷冷地笑了笑,他握住手里的手机,也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离开静吧通往电梯口的那段路是空中花园,已是深秋,花园里飘浮着不知名的花香,凉风吹来倒有几分清爽。 “阿司,扶我到那边坐会。”聂胜远摇了摇头,凉风将他的酒吹醒了不少,他捂着额头说:“我想坐会,不想让庞铮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 魏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聂胜远贵为影帝,一直是以最优雅得体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怎么可能让人看到他颓废的一面。 他扶着聂胜远坐在花园中央的石凳上,聂胜远的酒已醒了七分,他揉着额头自嘲地笑了笑,“刚才真对不起,我喝多了有些失态,你别介意。” 魏司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哪有介意,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我能理解。” 聂胜远犹豫了一下,问:“刚刚我说你像我一位故人,你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像吧,他对你一定很重要,聂哥,有些事不必硬藏在心底,说出来反而更好,如果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人,就一定不要放弃,用尽全力去追回来,不要给自己留遗憾。”魏司坚定地望着虚空的方向,他也曾体会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心痛,他曾为了盛锦世彻夜不能睡,一个人点燃一根烟默默地燃到天亮,他不只一次站在房间的墙壁面前,盯着那枚绿色大图钉钉上的地址,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到他身边。 但幸好,那些日子终于过去了,他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一切。 聂胜远静静地凝视着他好一会,目光中有着说不出的倦恋和爱慕,魏司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的心里,那个叫周俊的人已经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坚韧纯真的大男孩,比周俊好,比周俊强,比周俊知道感恩重情,如果能够属于自己,或许能让他燃起再次想爱一场的勇气。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魏司的发梢,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温柔:“阿司,你能吻我一下吗?” 魏司霎时瞪大了眼睛,他呆了好一会,才尴尬地退后两步,“聂哥,你真的喝醉了,真的,我马上送你回去。” “我没有喝醉,至少我还知道你是谁,阿司,我确实曾经爱过一个人,他在过去的几年中一直是我心里的痛,但是我很幸运能遇见你,你是很像他,但我清楚的知道你并不是他,你身上有太多他没有的优点,包括你的潜力和你的品性。”聂胜远垂下头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不合适,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朋友,但是,我真的很想再努力一次,我不要求你现在回应我,不过我想有个跟你女朋友竞争的权利,可以么?” 他说完后抬起闪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魏司,无比期盼的眼神让魏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静静地站在深秋的花园里,芬芳的花香在周围游荡,聂胜远一直望着他没有动,执拗地又轻声问:“可以么?” 魏司低垂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聂胜远,然后唇角轻轻一弯,绽出个安慰的笑容,“对不起,聂哥,在我心里他无法代替,任何人都没有跟他竞争的权利,因为他就是我的最爱。对不起,你一定可以等到更合适的人出现,而我会是你最好的兄弟。” 聂胜远充满期待的眼神在刹那间黯然,他捂着额头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们只能做兄弟,好兄弟,呵呵,真不好意思我失态了。”他放下手,仰起头对着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后又再次恢复原来儒雅的姿态,笑着对魏司张大双臂,紧紧地抱住他,“谢谢你,我明白了,以后你就认我做哥吧,有什么事只管找哥帮忙。” “谢谢哥!”魏司也欣慰地抱了抱聂胜远,末了,聂胜远又道:“找个时间把你那位亲爱的女朋友请到我家吃个便饭,我亲自下厨,给我的弟媳亮亮手艺。” “好啊,我一定安排个时间。”魏司应了后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要是聂胜远知道他的情人是盛锦世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此时躲在暗外的吉南音咬着下唇忿忿地望着那两个人离开,他恼怒地一合手机,原来以为能拿到什么猛料,没想到这两人干脆利落的连个亲吻都没有,真是不甘心,不过,刚刚的聂胜远口里说魏司有女朋友,这个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会是谁? 吉南音是绝不甘心被这个跑龙套的抢了风头,他在娱乐圈也算驰骋多年,从十二岁到现在二十二岁,他一直在吉家的光环下成长,演艺星途一帆风顺,恰恰是因为太顺了,使他骄横的性子越发的飞扬跋扈,他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无论哪个小新秀想冒头都会被他想办法打压。 这个圈子里能成为像聂胜远那样的天王巨星只有他一人,再怎么日新月异,他吉南音也会是永不坠落的那颗星。 吉南音一个人站在阴影处蹙着眉头,女朋友,弟媳,哼,这人会是谁?盛锦世知不知道这件事,这两人要不是包养关系那就奇了,魏司啊魏司,你男女通吃吗? 要说吉南音这人的脑子确实没他哥聪明,除了长得漂亮外,真心没别的优点,最要命的是,他还经常自认聪明绝顶,经常干些不着边的事。 “阿波,你帮我查一下,那个叫魏司的人有没有谈过什么女朋友?”吉南音暗搓搓地给一个哥们打电话,这人是他在国外瞎混时认识的一个富二代,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打电玩和搜八卦,喜欢跟娱乐圈的一些三、四线的小明星厮混,唯一的能耐就是包打听,他的一个身份正是《金喇叭》娱乐周刊的挂名副总。 “你说魏司?就前段时间炒得挺热的小新秀?”阿波发出声小小地惊呼,“你要查他干嘛?你知不知道这小子惹不得,他后边有人罩着呢。” 吉南音心里一沉,咬着牙说:“我不管,反正我出双倍的价钱,不!三倍!你帮我搜出他这几年来劣迹,越黑越好,我要独家新闻。” “可,可是吉少啊,你要是想查别的人我倒是可以帮忙,这个人真心不敢惹啊,你不是不知道,当年我爸他查了卓云和盛宁宇的事后,差点在家被人打死,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被家里送到国外,你现在又要查魏司,你知不知道,魏司他后边的人是谁?是盛宁宇那魔头的儿子盛少啊,这个少爷仔你千万别小看,他要想整死人一点都不比他老子差,你自己不也是被他……那啥了吗?” 阿波的话像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吉南音胸口上,他就是憋不下这口气,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叫他不要出手,他就是要整死魏司!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干不干?!”吉南音还从来没认输过,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如果没有他大哥吉南野,恐怕他连生存都成问题,但他的心智早就被妒忌和忿恨所掩盖,他吞不下这口气,他一定要跟魏司闹个鱼死网破。 迫于无奈,电话那头的阿波只好先应着,“好好,我先查查吧,不过话可说好了,你真要惹出什么事我一概不负责,你也不要扯到我身上好吧。” “行,你就把心放肚子吧,你只管查,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办。”吉南音收了电话后,阴阴地笑了,魏司,我就不信搞不死你。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吉南音一看是大哥的电话,他不耐烦地挂断,然后干脆把电池给拔出来,冷哼着扬长而去。 魏司把聂胜远送回影视城后又开车转了出来,他试着给盛锦世打电话,“喂,锦世,你还没睡啊?” “怎么了,这都快一点了,你找我干嘛?”盛锦世的语气很慵懒,魏司可以想像他躺在松软的被窝里是怎样一付诱人的风情。 “我能不能见见你?”魏司心潮澎湃,他本来就喝了点酒,再加上刚才跟聂胜远提到见弟媳的事,就忍不住想打个电话给盛锦世聊聊,可现在一听盛锦世电话的声线时,整个人又好像酥软了般,一股热火从腹部直往上冲,真他妈的想好好抱抱这个迷人的小棉花糖。 盛锦世揉了揉眼,他才睡下就被魏司吵醒,也没听清他话里的意思,迷迷糊糊地随口就说:“你想来就来吧,我在半岛酒店d栋2403房…….对了,记得来的时候帮我带点宵夜,我晚上没吃什么,就佳田的糯米粥吧。” “好,遵命!我马上去买!”魏司乐得收了线后,跳上车就驶出去了。 第41章 孩子他妈 拎着打包好的粥,魏司敲响酒店房门,盛锦世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他只穿着件睡袍,宽松的领口很有味道的歪在一边肩上,房间灯光幽暗,映衬着他微眯着眼睛的神情更是温柔万分,魏司只觉得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他,“锦世……” “我的粥呢?”盛锦世是真的饿了,他还是眯着眼睛一脸迷糊的靠在魏司肩头,“把我的粥拿来吧,我好饿” 魏司松开他,眉头蹙起,“又没好好吃晚饭对不对?今晚吃什么了?是不是又是三明治?” “你别管啦,我的粥呢?唔,好香,是田鸡粥,快点给我。”盛锦世顺着香味去找,望见魏司放在身后的粥包,刚想伸出手去拿时,魏司又把它高高举起,一脸祥怒,“不行,你得跟我说说你到底晚上吃什么?” 美食当前却吃不着,盛锦世只好扒着他肩膀努力去够那个盒子,嘴里敷衍着:“是三明治是三明治,你答对了还不行啊,快给我啦,我都快饿死了。” “你啊,怎么能老吃三明治当正餐,你别跟卓总一样天天除了咖啡就是三明治,迟早得搞坏身体。”魏司数落完了后,终于还是忍不下心,放下手来递给盛锦世,看着他像孩子似的欣喜地打开盒子,又心软地说:“你身体要不好,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正拿着勺子往热气腾腾的粥碗里舀粥的盛锦世抬头问,他睁着大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像黑曜石一样发着光,唇角粘了点粥水,点缀出晶莹剔透的色彩,让人看了极想亲吻。 魏司咽了咽喉咙,他拿过粥盒,一手舀起鲜香的粥替他吹凉,一边认真地说:“你难道没有想想我们的今后吗?要是有一天你有了我孩子怎么办?你也这样随便吃饭?”他把吹凉的粥递到盛锦世嘴边,“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们的孩子着想。” “噗!”盛锦世差点把勺子里的粥给吹跑了,他忍住笑问:“你,你怎么担心起这个?这都哪跟哪的事,太没谱了吧。” “怎么没谱,你不是双性体质吗,你不是一直怕做那事怀孕吗,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得给我好好吃饭,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准确的说呢,是属于我们未来宝宝的。” 盛锦世看着满脸认真的魏司一下子说不出话,他虽然知道自己身体的特性但并没有往更深层的地方想,像什么怀孕,生宝宝之类的事,他一直认为离自己很远很远,现在被魏司一说起来,他好像有点大彻大悟的感动。 “你想的可真够远的啊,哪有这么容易怀上?”盛锦世觉得自己的脸皮都有发烧,他难为情地搓搓脸,脸变得更红,在魏司像颗粉红色的棉花糖,盛锦世趁他发怔时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粥碗,嘴里低低地说:“我不跟你聊这些,我快饿死了,先吃饱了再说。” 魏司看着他红着脸埋头吃粥的样子,跟少年时一模一样,他的锦世无论经过多少年,多少变迁,在他面前始终像九年前那个睁着大眼一脸无辜的孩子。 大概没有人会知道,圈子里冷漠刻薄的盛公子还会有这么童真的一面,一想到这样真实的盛锦世只存在自己眼前时,魏司就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和欢喜,这个人是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属于自己,真是太好了。 “你看着我干嘛?”盛锦世被他刚才的话题惹得脸红耳赤,现在又被魏司这样盯着更是心跳加速,一想起两人今后可能会面临结婚生子的境地,他更是有种说不清的紧张和惊喜。 魏司觉得他这样才有趣,索性调侃道:“我看着我未来孩子他妈有什么不对,我跟你说,你从现在不准随便吃饭,一定要有规律,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你可别趁我拍戏时又乱对付,你那几个助理是干嘛吃的,连份像样的饭菜都不给你准备吗?赶明儿我回星亚见到他们时一定得好好数落他才行。” 看着魏司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盛锦世“噗”地一声把嘴里的粥都喷出来了,他忍不住大笑,“你别这样好吧,搞得我好紧张,魏大明星,你现在还没真正红呢就开始教训金主来了,那要是真成天王巨星,我这金主不是连说话的份都没有了吗?” “你还真想当我金主?”魏司眉尖一挑,凑过去捏捏他的脸,说:“小棉花糖,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不如让我好好揉捏揉捏,顺便…….” “走开啦,没看到我在吃东西吗?”盛锦世抹了抹嘴,看着魏司的脸就想恶作剧,他坐在长沙发上,而魏司正好半蹲在他腿边,于是盛锦世十分轻挑地抬起修长的腿,轻轻驾在魏司肩膀上,眼角瞟了瞟,啜着笑说:“小魏子,来帮朕揉揉腿呢。” 魏司忍着笑,十分入戏地道:“喳,小魏子领旨。” 揉你腿?老子再顺便揉揉其它地方……. “哎,你干嘛呢,别乱动好不好?!”盛锦世赶紧想把敞开的浴袍合好,这魏司居然把咸猪手伸进了不该伸进的地方。 “哟,原来你里边什么也没穿啊,这不是明摆引人犯罪吗?”魏司顺势把他压在长沙发上,两个人都气息粗重地喘息着,四目相望了许久,魏司俯下身轻轻地吻着他的唇。 一阵意乱情迷的吻让盛锦世浑身松软,他挣扎着还不忘演戏:“你,你这个小魏子,居然敢欺君犯上,我明儿就……..就将你拖出午门…….” “行行,随便你要杀要剐,皇上你就从了臣一回吧啊。”魏司边吻边暗暗发笑,这小棉花糖不去拍戏真是可惜了,还朕呢,让你尝尝被臣压的滋味吧。 吉南音第二天就接到阿波的电话,他惊喜地问:“你查到什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阿波胆怯的声音,“南音啊,我说你能不能别搞他了,他真的惹不起啊,你知道我查到什么了吗?原来他跟星亚的盛少从小学就是同学,而且两人关系还好得不得了,没准还可能有那层关系,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他的绯闻对象只是盛少的话,那我就不好给你爆料了,我可不想像我爸那样被盛家人夜里打个半死,而且我爸也知道我在查魏司的事,他今天一早就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说要是再查下去他就把我再扔回美国,你这忙我可是不敢帮了啊。” 吉南音没想到等一晚上是这个消息,看来这些狐朋狗友是半点用都没有,全是一群废物!他咬着牙说:“行了,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干!” “喂,南音你可别乱来啊…….” “蠢货!”吉南音“啪”地关掉手机,用力扔到床上,他气哼哼叉着腰蹙眉思索,该怎么搞那小子呢,没人帮忙的话就自己干,没有污点就给造点出来! 正当他揣着一肚子坏水时,房间的门开了,他蓦地回头,是大哥吉南野。 第42章 吉家兄弟 在吉南音懂事的时候,他就极少见到父母,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很深,虽然是豪门联姻,但他们间却是难得的真爱,父母一共经营着吉家产业,忙得脚不沾地,他妈妈非常漂亮,出身名门贵族,是典型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学识很高,毕业于美国著名学院,而父亲也是如绅士般优雅的男士,两人感情太深反而容易忽略两个儿子。 每当难得空闲的休假日,父母就结伴出外探险旅游,他们都是旅游爱好者,喜欢惊险刺激的旅游,每当这个时候,大哥吉南野就充当起照顾弟弟南音的保姆角色,他年长吉南音六岁,继承了母亲的俊秀和父亲的优雅从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出落像个小大人,身型笔直修长,非常英俊,有外婆家三分之一的俄国血统,吉南野从小就很早熟,待人接物十分得体,做为吉家首位继承人,吉南野受过不少特殊的训练。 他的成绩是家族里最优秀的,相貌身形也是完美不容忽视,为人十分谦逊,处事也很有力度,吉家上上下下都认为吉南野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相反小少爷吉南音就不同,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疼爱,自从吉家夫妻双双死于意外飞机失事后,吉南音就更没有尝过父母爱,他本来就缺乏家庭关爱的性格变得更为怪异,特别是大哥吉南野的宠溺下,吉南音更是把对父母的怨恨也合并着发泄在吉南野身上。 吉家的老管家们曾经私下议论过:“小少爷如果没有大少爷,恐怕连饭都吃不上啊。” “唉,这还不是大少爷给惯的,不过小少爷也挺可怜的,从小就没人疼,吉家也只有大少爷才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其它人根本没人理会他啊。” “希望小少爷今后能记得大少爷的好,能对大少爷好些。” 可惜吉南音并没有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长大后会懂事些,他不但不懂事,还经常干出些让人头痛不已的事,他从小缺乏关注,一直渴望做万人曙目的大明星,十二岁时就开始发着明星梦,父母飞机失事后,他没有半点难过,反正他们从来没有爱过自己,自己又为什么要替这种人难过。 葬礼一结束,吉家上下都还在闹哄哄的争斗时,吉南音却一个人置之度外,他冷眼看着那群红着眼拼死拼命争股份争家产的亲戚,自己却让吉南野出资帮他进入娱乐圈,吉南音外形是十分漂亮的,一开始的运气也不错,他接的第一部戏就小小红了一把,一跃成为小有名气的童星。 吉家闹得翻天覆地,他却乐悠悠地去拍戏,当他成名后,吉南野也已经平定内乱,以二十岁的年纪继承了吉家产业,并且正式出任首席执行官。 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哥哥当年是怎么从一堆凶神恶煞般的亲戚股东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也不关心哥哥是怎么处理繁杂的商界关系和把握各路命脉,他只活在自己的空间里,享受着吉南野带给他的一切。 吉南音染上了不少奢侈毛病,从挥金如土到夜不归宿,再后来去美国过着糜烂荒唐的生活,他的第一次给了个美国三流明星,那个小明星让他体验到从来没有快乐,两个人臭味相投极度享乐,在当地华人圈子里臭名昭著。 他喝着香槟,穿着dior,挥霍着金钱,他完全没有想过未来,他是吉家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天崩了都有他大哥顶着,于是他染上了毒/品,跟着那个男朋友天天在各色酒吧、俱乐部、禁忌派对吃喝玩乐,他的钱一开始还是来自自己经纪公司,后来因为开销实在是太过惊人,经纪公司不得不中止给他经济上的补助,并且因为染上毒/品,经纪公司也与他解约。 没有财富来源的吉南音并不十分担心,他还有一位好大哥,只要他在手机那头轻轻喊一声“哥,我没钱用了。” 吉南野百分百会在一个小时内让人汇张百万支票过去,这张数额惊人的支票只能供吉南音挥霍一段不算长的时间,之后又会重复着打电话,还是那句:“哥,再汇点钱过来。” 如果吉南野问起他金钱的去向,骄横的吉南音就会话音一变,极其蛮不讲理地冲着电话大吼:“你管得着吗?你是我大哥,你只管寄钱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他对吉南野永远是小时候的骄横,因为这个大哥无论他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会妥协,吉南野往往在叹了口气后,依旧给他帐上打钱。 这种汇钱的日子终于在有一天被打破,一位回国的商界公子在海城一次聚会上说起吉南音在国外的所作所为后,恰巧被吉南野听见,他当时正穿着低奢的黑色礼服手持高脚杯在宴会上侃侃而谈,无意听见这番话后,他的脸色刹那间就变了,事后他抓着那位商界公子询问了许久,当听完吉南音的荒唐事,吉南野第一时间就让秘书订了张连夜去美国的机票。 在飞机上,他还穿着那身黑色低奢的礼服,英俊的面容如同黑暗中最冷凛的雕像,飞机上数个小时内,他一直是双手交叉着放在大腿上,从小受过的吉家教育不允许他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但他几近石化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到美国的第一件事他就是让保镖把吉南音从派对里绑出来,那时的吉南音还不知道大哥会亲自来美国,他头一天晚上正跟着男朋友参加个禁忌派对,一群人在乌烟樟气的房间里吞云吐雾尽情狂欢,吉南野发现他时,他还歪倒在沙发底下,几乎半/裸/的趴在一个男人身上昏睡,胳膊上的针孔十分清晰,触目惊心。 可想而知吉南野有多愤怒,他一身黑衣,冷冷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的弟弟,在周围的保镖以为他会不会亲手宰了小少爷时,吉南野却闭了闭眼,然后脱下黑色的大衣盖在昏睡的吉南音身上,像小时候一样倾下身把他抱了起来,冷着张脸转身大步离开。 事后吉南音才知道,好在他大哥来的及时,他的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当天晚上就因为吸食过度已经死在那间房子里,警察赶到时全部人都被抓了起来。 而他因为大哥吉南野的到来幸运地逃脱了所有罪行,其间吉南野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他一无所知。 归国后吉南野将他送进吉家老宅,那里自从吉家父母离开后再也没有人居住,正是那个地方成为了吉南音戒毒场所,吉南野请了许多专业人士来监督吉南音戒/毒,并且还主动与卓云联系,运用了吉家的财力为刚刚崛起的星亚娱乐注入资金,从而为吉南音争取到了一纸最优厚的合约。 吉南音又重新活了,他在吉南野的精心呵护下又重新站了起来,不但恢复了生气,还成为了星亚倾力打造的一哥,在这几年来,他的星途简直像开了外挂一样所向无敌,好几部偶像剧和青春电影都向他抛来橄榄枝,他本来自身条件就十分优秀,尽管演技一般般,但胜在有星亚的包装和吉家的金钱铺路,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红遍全国。 可他张狂嚣张的野心却是一天比一天澎涨,他妒忌所有冒头的新秀,只要发现哪家选秀新星要出头时,他就不顾一切找人抹黑他,打压他,几年里经他打压过的小新秀不计其数,其间也有几次差点搞出人命,但都被吉南野火速摆平。 陪着吉家近二十多年的老管家田伯曾指着张狂的吉南音颤巍巍地数落道:“小少爷,你要争气啊,大少爷为了你已经做了不少昧着良心的事,你可得对的起他啊。” 吉南音回应的只有冷哼,大哥本来就是应该罩着弟弟,这种事不是大哥摆平还能谁摆平,再说,不管他干什么大哥也会替他收尾,他怕什么呢! 但是这次他想对付魏司时,吉南野出人意料没有站在他这边,反而一再地反对,这让吉南音非常不爽。 现在看着一身休闲服的吉南野站在房间门口,看样子今天是不打算去上班了,搞不好是专门盯着自己,吉南音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干什么?”吉南音在大哥面前始终是一付任性的小孩子性子,他转身打开衣柜取出件外套搭在手上,然后就往门外走,“晚上不回来吃饭。” “去哪里?”吉南野伸手拦住了他,吉南音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出去玩不行啊,反正都被雪藏了,我总不能老待在家里发霉吧。” “南音,你不要再想动魏司的主意,他不是你以前要摆平的那些小新秀,你是惹不起他的。” 吉南音冷哼着扭开脸,根本不想听吉南野的话,“你没本事摆平就直说嘛,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反正我也不指望靠你,这件事我自己去做,用不着你!” 吉南野抓住他,严厉地说:“我说的话你现在都不听了?你知不知道盛家人的手腕,你根本不是盛锦世的对手,你趁早悬崖勒马少做这种事,而且我也跟盛少说了,只要你不动魏司,他可以考虑让你及早回星亚。” “原来你已经跟盛锦世谈好了,你有没有问过我?这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我吉南音今时今日还怕没人要吗?他盛家的星亚不要我,多的是娱乐公司要签我,大不了去环城影业,我怕什么!” “南音,你不要以为你离开星亚就会混的比现在好,听我的,不要再去惹事,在星亚你还会是一哥。” “放手!从小到大你都一直自以为是的管着我,你以为你都是对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已经不需要你管了,你别再想控制我!”吉南音恼怒地一甩手,扭头往门口走去,吉南野在后面厉声吼道:“如果你现在敢走出这个家,那你的一切将与我无关!” “是啊,我的一切是与你无关,但我是吉家的小少爷,我手上还有吉家的部分资产,你想把我赶出吉家独吞是吗?没那么容易!”吉南音嚣张的不讲理。 吉南野冷冷地看着他,“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多少吉家资产,属于你的那份遗产早就在几年前被你给败光了!现在你身上吃的用的,包括你的信用卡都是我给你的!” 吉南音停住脚步,他缓缓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哥哥,对视许久,他突然冷笑道:“呵呵,你终于说出这种话了,好啊,他们都说我离开你就没饭吃,那我倒要试试,我真没有你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他掏出口袋里的皮夹,抽/出里面的几张信用卡用力朝吉南野甩去,“给回你!我才不要你管!你以后再也不要管我!” 吉南野默默地看他甩门而出,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他看着地上散落的信用卡沉默了许久,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蹲下来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最后一张时,他霎地猛然握紧卡片,用力之猛足以将信用卡捏成两截。 星亚总部,盛锦世在和卓云一同观看《纵横江山》的片花,这部戏已经快要杀青,拍摄进展十分顺利,预计将赶在年末贺岁档上映,卓云对片子十分满意,他转过老板椅对盛锦世笑着说:“这部片真的可以拿奖了,如果没有意外的,魏司应该可以角逐个最佳新人奖。” 盛锦世微笑道:“拿奖的事谁都说不准,不过我对他有信心。” “呵呵,锦世啊,我发现你最近好像脸色好了很多,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哪有?”盛锦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然后发现卓云嘴角啜着意明深长的笑,他脸色更红,忙站起来道:“如果卓叔叔对上映档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去安排了。” “对了,有空叫上魏司来我家一趟吧,你们两个都好久没来我家做客了,不会谈恋爱就忘了叔叔吧。”卓云开玩笑地说道。 盛锦世耳根都红了,赶紧说:“我会找时间的,到时候就打扰你了。” 他走出办公室时,发现秘书vivi正好站在门口等他,一见他出来就迎上去说:“吉南音来找你,他说有话要跟你谈。” “吉南音?”盛锦世微微蹙眉,这人还有完没完,怎么放大假都不甘寂寞的找上门来。 第43章 鸿门宴 吉南音站在宽敞明亮的副总裁办公室里,他憋着一肚气的百般聊懒地扫了一圈盛锦世的办公室,可以看得出来,盛锦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办公室很宽,但东西很少,除了几张稍显低奢的沙发外,只有墙上的一付壁画十分抢眼,吉南音撇着嘴看那墙上的画,他不懂艺术,只觉得这付画色彩多样但内容幼稚,一团乱七八糟的像棉花糖一样的东西糊在上边,真心没什么可取之处。 不过他现在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看画,他是来邀请盛锦世吃饭的。 门打开了,盛锦世清瘦的身影走了进来,吉南音转头看了看这位漂亮淡薄的贵公子,唇角很邪恶地勾了一下,旋即便换上一付迷人的笑脸。 “吉少,你不是在放假吗?怎么有事找我?”盛锦世没有多看他一眼,兀自走到办公椅上坐了下来。 吉南音盯着他一会,硬是扯出个笑容,走过去放软语气说:“我是来向盛少道歉,前几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心胸》窄去打压魏司,还有上次在蓬莱村的事也是我不对,我大哥事后都把我好好教训了一顿,我知道自己错了。” 他说着低下头,一付很诚恳后悔的模样,盛锦世蹙了蹙眉,眼神依旧凉薄。 “这几年都是星亚培育了我,给了我机会把我培养成了一哥,可以说,没有星亚,没有卓总,就没有我吉南音的今天,我也是被冲晕了头才能对着你们发火,做了这些事后,其实我很后悔,几天来一直在家里反省,觉得还是要向盛少您道个歉。” 吉南音抬起头,看见盛锦世狐疑的眼神,他退后一步,对着盛锦世深深地鞠了个躬,“对不起,请盛少原谅我,我保证下不为例。” 一向嚣张骄横的吉南音居然会说出这番话,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盛锦世撑着下巴,猜测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出于什么动机说出这番话,又或者说,是不是真的受了吉南野的教训幡然醒悟? 吉南音一直低着头,“我知道盛少怀疑我的诚意,但我这次是真的有心悔改,星亚培养了我,造就了我,等同于我的衣食父母,我犯了错,我认罚,对于魏司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希望盛少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盛锦世盯着他,像是要把这个人给看穿似的,过了许久才淡淡地说:“你知道错就好,我们星亚对艺人是很看重艺德的,艺德不好的艺人就算再有前途我们星亚也不会要,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同意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家里多待一些时间,好好修整修整自己,一周后再来星亚报道。” 垂着头的吉南音咬了咬牙,毕恭毕敬地回道:“好,谢谢盛少,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大哥让我今晚请盛少吃个便饭,不知道盛少可否给个面子?” 吉南野是当今商界最年轻的翘楚,在海城的地位举足轻重,他同时也是星亚娱乐早期的股东,就是现在,手上都还握着星亚10%的股份,吉南音以前一直吵着让吉南野把股份转给自己,但吉南野却怕他把这点股份都给败光,一直没有转移他手上,所以吉南音才在星亚无法更嚣张,否则以他的性子,得了星亚的股份那还不跳着脚闹翻天。 听到是吉南野请客,盛锦世也有些动摇,如果只是吉南音的话,他才懒得去理会这个蛮横的小天王,不过如果是吉南野,那他多少也得给点面子。 “行,一会我还有个会,你说说地点,我开完会后就去。” 吉南音见盛锦世答应的还挺爽快,心里一喜,忙拿起笔写下个地址,谦恭地递给盛锦世,“谢谢盛少光临,我一定转告哥哥,那我们今晚不见不散。” 《纵横江山》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今天最后一场戏是聂胜远饰演的新皇与大反派云青风在悬崖边上对决。 云青风大势已去,身边的江湖术士都死在田浩饰演的公子微剑下,他孤身一人骑着血里红战马逃出皇城,在经过一片山林时,被新皇的追兵赶上,云青风武艺高深,连连击败追兵,到最后逃至悬崖边时,他不得不转身决战新皇。 这出戏的最后一幕才隐隐暴露出云青风造反的真实目地,不是为了天下,而是为了得到新皇的折服。 深秋的外景地风声萧瑟,新皇聂胜远与魏司在马上对决打斗,一套戏配下来十分默契,最后关头,聂胜远抬起手对着魏司射出镶着金色箭头的黄金箭,一箭穿入魏司的黑色盔甲内,鲜红迅速在胸前漫延开来,魏司仿佛定格住了一般,缓缓低下头,一把用力握上了黄金箭,抬起头,目光里悲凉却透着解脱后的欢喜。 “这天下,终是陛下的。”话音刚落,魏司染血的唇角轻轻笑了笑,绽出抹极为凄迷的笑,接着猛地用力将箭送入胸口深处,他咬着不住渗血的下唇,定定地望着聂胜远,“臣愿下世再与陛下争一王之位!” 尔后他头一仰,如同展翅高飞的落鹰般坠落悬崖之下。 庞铮挥着话筒大叫:“好!” 他这一喊全部人都高呼起来,“哇呃,演的太棒,一次就过啊”,“终于可以杀青了!大伙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啦!” 这部贺岁片即将定在年末上映,后期制作完成后,将会迎来紧张的宣传活动,聂胜远对魏司打趣道:“快趁着这个时候多跟女朋友粘一块,到时候宣传期一来,可没那么有时间粘糊了。” 魏司摸着头呵呵笑,“谢谢聂哥提醒,我今晚就去找他。” 不等魏司打电话,就发现盛锦世已经发来一条信息:我今晚跟吉南野两兄弟吃饭,可能会晚点回来,别太想我啊。 魏司看着短信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角,不过他很快皱起眉头,怎么是和吉南野两兄弟吃饭?大概是为了前几次的事吧,吉南野这人还好说,接触不多,但人品还不错,他弟弟吉南音就不好说了,那个嚣张的少爷仔会真心实意的悔过吗? 魏司想了想,觉得还是放心不下,又发个信息:在哪吃呢?说来听听。 “怎么,你也想来?剧组不忙么?” “今天刚拍完最后一场戏,庞导很满意,看来今晚可以放我们大假了,你说个地点吧,就算我不吃那餐饭,也可以在门外等等你,我好想你。”魏司按完这些话后,自己都像吃了蜜一般高兴,又可以见到锦世了,他怎么一想到这个人就兴奋的要死,难道这就人人说的爱情着了魔? “好,在胜天酒店b栋201vip贵宾房,你如果不想见他们可以另外找个地方吃,算我的。” 魏司忍着笑发过去:喳,金主包吃,请问包不包睡?俺可是金枪不倒的好手噢。 那头的盛锦世正在办公室喝着茶,看到这些话差点喷了出来,“金主对金枪,你真是玩的一手好配。那今晚就看你的了,金枪小子。” 夜幕渐渐降临,吉南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他今天对着吉南音说了那番狠话后,吉南音一直没有回家,从前也有过消失一整天,半夜三更才归家的事,但是今天两人算是正式吵翻了,不知道南音会跑到哪里去过夜。 据吉南野的了解,吉南音身上并没有多少现金,这个锦衣玉食的弟弟一直用着他的副卡,南音身上的钱绝不会让他自己撑过三天,希望三天后,他自己能回来。 这时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助理快步走了进来,他神情严峻地俯在吉南野耳边低语:“大少爷,我们今天跟着小少爷,发现他先是去了趟星亚,然后现在去了胜天酒店,刚刚我们的人去胜天调查过了,小少爷在哪里以你的名义订了间贵宾房,说是请盛少吃饭。” 吉南野微微眯起墨眸,“以我的名义请盛少吃饭?”他沉思片刻,然后眸光一凛,对保镖说:“马上过去,不能再让他惹出什么事来!” 第44章 金枪魏攻发威 如果不是看在吉南野的面子,盛锦世是绝对不会赴这个宴,他现在的身份是星亚娱乐执行副总裁,必须要顾及商界上的往来,吉南音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他大哥却是个相当有手腕的商界奇才,更何况吉南野手上还握有星亚10%的股份,在各个领域都有可能合作,这样的人物多少是要给个面子。 “盛少,已经到了,需要我跟上去吗?”司机威森拉开车门问道。 望着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盛锦世想了想,说:“不用了,你就在下边等吧。”他迈出车后,又停顿了一下,转身对威森说:“你先在大堂等等,如果一会阿司来这里找我,你就跟他说我在楼上吃饭,他想上来就上来,不想上来你就接待他一下,注意不要让他吃太辣的菜,他最近喉咙不太好。” 威森点点头,心里想:盛少还真是贤妻良母啊,这几话分明就是老婆对老公说的嘛,看来魏司还真有点本事,能让凉薄的盛公子改变气场,啧啧,不简单。 酒店观光电梯直达十六层贵宾室,这家酒店也是隐私度极高的酒店,所有身份尊贵的客人有专门的楼层提供vip房间享受美食娱乐,而且出入都必须凭特殊的通行卡。 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门前站着几位身着制服的男人,他们彬彬有礼地对着盛锦世行了个礼,“盛少,这边请,吉先生已经在里面久等了。” 订下的贵宾房是间具有古典气息的房间,两位身着汉服的美丽女子轻轻推开雕龙画凤的大门,盛锦世走了进去,房内挂着精致古朴的鱼灯,幽亮的灯光下,吉南音正翘着长腿悠闲的翻着一本餐牌。 他一见盛锦世进来,唇角弯了弯,笑着站起来,“盛少果然准时,来来,请上坐。” 盛锦世环顾一圈,问:“你大哥吉南野呢?” “呃,他公司有点事,会慢点来,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他平时都太忙了,今天本来特地腾出时间请你吃饭,没想到刚刚我接了他的电话,说是临时有重要的客户要见面,大哥就让我跟您说声对不起,他会尽快赶来,我们边吃边等吧。” 吉南音没什么演技,但也到底演过不少片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笑眯眯地把餐牌递给盛锦世,“盛少,不如你先点菜,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跟你吃饭,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看喜欢什么就点。” 盛锦世并不常来这家港式酒店,他虽然是香港长大,但自从小学时跟魏司在一起后口味也变了,港式菜色并不是他最爱,反倒是魏司家的家常便饭才让他留恋,这些都是外人不知道的一面,他也无心让别人了解自己,这世上能懂自己的只有一个人就够了。 借着盛锦世翻阅餐牌的间隙,吉南音暗暗把藏在身上的白色粉末倒在茶水里,他阴柔的眸子里闪一丝罪恶的阴沉,白色粉末像是最干净的雪花慢慢飘进杯子里。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这一切,今天早上跟大哥吉南野吵了一架后,他一个人赌气开着车到处乱窜,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肯帮他,直到这个时候吉南音才明白,原来有了盛锦世这个金钟罩,魏司简直就像孙悟空一样所向无敌,不要说在海城,就是在国内都没有人敢把魏司怎么样。 娱乐圈里的人都明白魏司跟盛锦世的关系,不管是换角、发布会还是雪藏事件,魏司已经赫然成为这个圈子里最不可动摇的一枚新星,八卦杂志的娱记都想爆他俩的猛料,但没有一个人敢爆出来,连《金喇叭》杂志的老板都不敢惹的人,谁还敢去惹?谁想被那位漂亮又刻薄的盛公子整死? 所以吉南音在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无果后,最终想明白了一件事,要想整垮魏司就必须先把盛锦世给放倒,只有这样他吉南音才会达成目地。 他的计划想的很好,假情假意地借大哥吉南野之手请盛锦世吃饭赔罪,然后在他的杯子下有迷幻功效的白色粉/末,在他产生迷幻的时候再把他拖到车上送到熟悉的俱乐部,可想而知当这位漂亮的贵公子出现在俱乐部里时会有什么样反应,大概海城有一半以上的男人都想干了他吧。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的话,那么,他的手上可就抓了盛锦世一个大大的致命武器。 吉南音很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得意,这几年虽然他在大哥吉南野的管教不再涉及禁忌物品,但要找到这种买家还是很容易的,不用一小时,他在某个阴暗脏乱的巷子里就与人达成交易。 怀揣着身上的几包白色粉末,吉南音暗暗得意,这些剂量足以让盛锦世迷乱,想到自己就快要成功了,吉南音笑容更为灿烂,他把古典的茶杯放在盛锦世面前,殷勤地说:“我大哥知道盛少喜欢喝茶,特地让我先带来上好的碧螺春给你尝尝,盛少请。” 盛锦世放下餐牌后,看了看荡漾着碧绿色的茶水,淡淡地说:“替我谢谢你大哥了。” 他没有举杯子,而是抬起手腕看时间,“你大哥什么时候会来?方便打个电话吗?” 如果只是跟个讨厌的人单独吃饭,那还不如找个借口下楼去陪魏司,盛锦世想着如果十五分钟后吉南野还不来的话,他就随便说个理由及早离开,对着吉南音那张阴柔的脸他实在是没胃口。 吉南音一听他问起大哥,心里有点慌,“他可能还会晚点吧,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盛少你慢慢品茶。” 说着,吉南音装着打手机离开了座位,实则暗暗回头观察盛锦世的举动,他心里一直念着:你他妈的快喝啊,快喝啊! 透过玻璃窗的反光,他终于看到盛锦世端起了茶杯凑近唇边轻轻眠了一口,吉南音兴奋地狞笑,这种迷幻剂效果十分显著,只需要淡淡一口就会有作用,他在心里叫嚣着:再喝,再喝,全喝光你就完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吉南野一袭黑色西装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依旧跟着两三个保镖助理,吉南音看到自己哥哥时,眼睛霎时直了,怎么他会来这里?难道真的来赴宴?自己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啊,除了订房时为了炫耀一下才说了是请盛少……难道是酒店的人露了口风? 吉南音面对一脸冷峻的大哥,突然感到背后一片冰冷。 “吉总终于来了,幸会。”盛锦世优雅有礼地站起来,刚刚伸出手时,倏地感到有点不对劲,他的头蓦然间变得好沉,眼前的景物在刹那间变得恍惚了,他身形晃了晃,一手撑住桌子,缓缓地转回头望着吉南音,声音冷若冰霜,“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我没有啊,这茶是我,我大哥送给你尝尝的,这不关我的事!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吉南音边说边后退,而这时吉南野已经大步走到他面前挥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混帐东西!” 这一耳光下手相当重,吉南音被他大哥一下子打蒙了,他捂着脸连着倒退了好几步,身体都站不稳了,歪歪地撞在身后的屏风上,他怔怔地看着一脸怒容的吉南野,难以置信地说:“哥,你……..你打我?” 这怎么可能呢?从小最疼他的哥哥怎么会动手打自己,要知道从吉南音懂事开始,他眼中的大哥吉南野就一直是微笑和睦的望着自己,小时候无论他做了多少错事,吉南野都会包容他,笑眯眯地拿玩具逗他开心,就算自己被爸爸责骂,大哥也会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受罚,就算是长大了,他在外面再怎么嚣张,飞扬跋扈的不像话,吉南野也是蹙着眉,充满无奈又疼爱地望着他,然后替他收拾残局。 现在这个好大哥居然对自己动手了?!这简直是石破天惊! 吉南野痛心地指着他说:“我真后悔当初没能早点打你,如果我能早早教好你,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这还不是你惯的!你一直这么疼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为什么这次就不可以再帮一次,哥,你竟然对我动手!你还是不是我大哥,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亲弟弟看!” 吉南音一向任性,在吉南野面前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冲着吉南野咆哮完后,又冲到神情恍惚的盛锦世面前,指着他说:“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搞不掉魏司,就是因为有你!你就是魏司最大的金主,可惜今天你这个金钟罩也得栽在我手里,现在我就把你的丑态发到微博上,让大家看看吸了白/粉的盛公子是个什么样子!” 他掏出手机,还没有开始拍时,吉南野上前一个巴掌猛地拍掉他的手机,“你疯了吗!?为什么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到底要吃多少亏才会明白!?” “我不要你管!你走开!”吉南音狠狠推搡吉南野一把,他捡起手机还想拍时,门口传来一声厉吼,“你给我放下!” 吉南音震住了,他刚抬起头时就看见魏司愤怒的脸,没等他反应过来,魏司高大的身影已经疾步冲了过来,吉南音心里大叫不好,刹那间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拳头,这拳头卯足了劲,打的他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有种冲着我来!”魏司怒气冲天的又是一拳头挥起,他刚刚赶到楼下大厅时,就正好跟吉南野撞了正着,吉南野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十分奇怪,魏司犹豫了几分钟想想不对劲,便紧跟着上来,他为了进vip电梯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其中一个酒店主管认出他是星亚的魏司后,兴奋地让他签了个名就放他进来了。 没想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他的锦世苍白着脸虚弱地靠在椅子上,而吉南音和吉南野吵做一团,不用多想,这里头必有原因,而且看这样子不用说肯定是吉南音在搞鬼,所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吉南音再说。 “你给我老实说,今晚这事怎么回事?”魏司连揍了吉南音三拳头后才停下手来,出人意料,吉南野并没有阻止他,周围站立的保镖像没看见似的站着当门神,魏司这下子更明白这出饭局没准就是吉南音的诡计。 他更为愤怒,又狠踢了几脚,揪起吉南音的衣领子恶狠狠地问:“你他妈别在这装聋作哑,我问你,锦世现在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吉南音被他打得晕头转向,脸上火辣辣地疼,身上又被踢几脚,他身子因为从前吸/白/粉一直比较弱,跟高大健硕的魏司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也只有吉南野才会让着他,从来舍不得让人动他。 现在被魏司狠狠揍了几拳后才明白被人打是多惨的一件事,他眼角疼得睁不开,无助地望向自己的大哥,乞求地道:“哥,哥……..” 如果是从前,吉南野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对他动手,吉南音记得十三岁时有一次在外边吃饭他动手打了人,没想到那小子竟是当地一个黑/社/会小头头,没一会就呼啦啦地叫了一大帮兄弟过来,面对一群标准烂仔,吉南音吓得脸色惨白,好在大哥及时赶到,小头头们被吉南野的气势震住,瞬间做鸟兽散,可是那个小头头之前动手打了吉南音一巴掌,鲜红的巴掌印还留在吉南音脸上。 吉南音记得大哥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然后第一次露出阴沉沉的神情,“谁打的?”吉南音一指小头头,吉南野就大步过去,操起饭店边上的棍子对着小头头的脑门就是一棍子,那时候的吉南音心里不知道有多自豪,看看,这就是有大哥的好处。 从那以后,吉南野再也没有让任何人对他动过手。 但是现在,面对魏司的爆打,他的大哥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第45章 尊敬的金主大人 吉南音乞求地对吉南野伸出手,他被魏司打得半边脸又红又肿,嘴角渗着血,看上去无比可怜又可恶,“哥,哥,帮帮我…….” 吉南野沉默地看了他一会,转过身缓缓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他仍是没有动。 “你今天就是叫天王老子来也没用!你快点给我说,你到底给锦世吃了什么?!”魏司揪紧他领子恶狠狠地问:“如果你今天不说我非扒了你皮不可!” 此话一出,吉南音吓得脸色惨白,他颤抖着声音说:“没,我没给他吃什么,就是一点一点…….”他怕说出来会被魏司打死。 “一点什么?!你快说,不说我就扇死你!”魏司的语气更为凶狠,如果不是吉南野在这,他没准真会杀人灭口,这个吉南音真真做死,居然敢对他的人下手,看来不好好收拾一顿是不行的。 先狠狠揍这蠢货一顿,然后再收拾他!对这种人绝不能心软,那些照片就是最有利的武器。 吉南音已经被他吓怕了,一向帮着自己的大哥根本就不打算理会自己,他落到魏司手里只有被打死的份,他颤栗地摇着头说:“没有很多,就是一点迷幻剂,他也没喝多少,最多一口,只是会有点头晕而已,没有事的,没有事…….啊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去你妹的!”魏司又狠踢了他两脚,然后马上转身跑向盛锦世,他一把抱起盛锦世,看着他微闭的双眼,心里别提多着急,转头冲吉南音怒吼:“要是他有事,我回头一定整死你!” 说完,魏司抱着怀里的人谁也不理跑出了房间,他边跑边俯身吻着盛锦世的额头,接触到的皮肤好烫好热,“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阿司,不要去那里。”盛锦世抓住他胳膊,双眼迷离地望着他,喘着气说:“带我回酒店,然后打电话给邱医生,叫他过来。” 这种时候确实不应该去正规大医院,盛锦世是全城曙目的星亚贵公子,他一入院保证会引来大批闻风而动的娱记,届时说不清就麻烦了。 保时捷飞一般穿梭在黑夜中,魏司边开边紧张地盯着身边的盛锦世,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片诱/人的绯红,长长的浓睫无力地垂落在眼睑下,双唇因为发热而变得如艳脂一般,看上去像是最可口的粉红棉花糖一般。 魏司吞咽了一下喉咙,这种时候就不要想这些啦,关健是快点把锦世送回酒店,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紧紧抓着盛锦世的手,掌心相触,来自盛锦世手心的火热像要将他融化般,魏司牢牢握着,全神惯注的加速,车子疾奔向灯火璀璨的城市。 而在此时,胜天酒店的包间里一片寂然,室内开着温暖的空调,可每个人脸上都像挂了层冰霜一样面无表情。 吉南音捂着脸倒在地上呻/吟,他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被人打成这样,也是第一次尝到了苦头,他蜷伏在地上望着不远处那双崭新黑色皮鞋,伸出手艰难地叫唤:“哥,哥,我好痛,你快带我去医院,哥…….” 黑色皮鞋静静地伫立没有动,吉南音想抬起头看看大哥,可他的脖子刚刚也被魏司给打伤了,抬起来十分的艰难,用尽全力也只能看到大哥吉南野线条完美的下巴。 过了会,吉南野慢慢地蹲了下来,注视着他,冷冷地说:“你现在叫我哥了?你不是说再也不要 我管了吗?你不是说离开我你也可以过的好好的?那么现在,我就让你明白,你离开我后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吉南音忙一手抓住他裤角,带着哭腔说:“哥,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帮我一把,我身上好痛,你快帮帮我…….” 吉南野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太迟了,南音,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要承担后果,我帮不了你。”话毕,他狠心一甩脚,转身大步离开包间。 “哥!哥!你不能不管我啊!”吉南音这时候才感到天崩地裂般的惶恐,在刚才魏司愤怒的眼神里,他可以猜到接下来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计划失败了,不要说魏司,就是盛锦世都会给他致命一击,吉南音不敢想像他的明天该怎么过,从前无论他干多少坏事都有大哥替他收尾,可是现在…….谁来帮他? 吉南音眼睁睁地看着吉南野黑色的背影义无反顾地消失在门外,只觉一阵天眩地转,他完了。 温馨的灯光下,盛锦世已经安然入睡,邱进收好药箱,看到魏司还坐在床边握着盛锦世的手不放,他默默地凝望熟睡中的人,眼里温柔的像是盛了一掬水。 邱进微笑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他没事,那迷幻剂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我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是放这药剂的人大概也不知道这药是假货,只是添加了少量的迷幻成分,会短暂的产生幻觉,但很快就会自愈,不足危害人的身体健康,所以盛少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魏司重重地松了口气,手依然没有松开,他望着心爱的人说:“我想在这陪陪他,反正我也睡不着,看看他就好。” 邱进见他这般,也不再说什么,安慰道:“好,你也别太累了,我先去睡了。” 房间门轻轻关上,唯有床前一盏橘黄小灯还亮着,幽亮的灯光落在盛锦世的脸上,映着他像团小小的火焰般那样温暖,魏司双手紧握着他的手,盛锦世的手指十分修长精致,就跟他的人一样讨人喜欢,魏司轻轻地摩挲着那一根根白皙的手指头,心底的喜欢就像潮水般慢慢弥漫开。 他对自己太重要了,谁也不能再伤害他。 魏司双手包裹着这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他皱着眉尖,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能对吉南音这种小人心软,必须反击必须要还以颜色! 当天晚上,魏司把通讯录里的几个好友的电话都骚扰了一遍,么仔在国外将吉南音当年所有肮脏的图片整理出来,钢子在部队里当通讯兵,他当警局副局长的叔叔帮他调查海城地下白/粉市场的毒头,蓝翎海负责将所有不良消息整理好发送到网络上,他多少也算半个圈子里的人,在爆光吉南音丑事之前,他已经间接以匿名的方式通知从前被吉南音打压过的小新秀们,要真正将吉南音打入地狱,必须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收到哥们消息后,魏司满意的合上手机,他正在动手为盛锦世做着面疙瘩,热气腾腾的白面疙瘩在汤锅里翻腾,翠绿色的葱花洒上去,绿生生的煞是好看,魏司嘴角浮起抹笑,希望在两天后的早上他就能看到吉南音下场! 邱进一大早就出去了,他虽然是盛家的私人医生,但他同时也兼着海城几个豪门的私人医生职务,他医术好,长得也斯斯文文,为人又守信,所以盛锦世把他从香港带过来后,几个豪门世家都找他做私人医生。 昨晚魏司在邱进家忙了一晚,今天一早就打电话给喜哥请假,盛锦世睡了一早上还没醒,魏司不想打扰他,搓了把脸,先去厨房煮东西,热气腾腾的面疙瘩从锅里捞出来,魏司盛好后小心冀冀地端到餐桌上。 推开房间门,魏司一眼就看见盛锦世已经坐在床头,他可能是刚醒来,头发还有些零乱,魏司一见他就心里欢喜,笑着走进来说:“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睡一天呢。” 他边说边坐在床边,越看越心痒,忍不住伸手去摸摸盛锦世的发梢,这个亲呢的动作让盛锦世也笑起来,舒服往后仰靠在床头,轻挑挑地望着他说:“干什么一大早这么高兴?昨晚的事怎么样了?我头晕的很,都不知道你们后来闹成什么样了?” 魏司耸耸肩,把他的脚踝从被子里摸出来,放在大腿上揉,“你不知道也好,反正那个蠢货已经被我好好修理了一顿,哼,我看这次他大哥也已经对他失望了,接下来可以放开手往死里整他!” 盛锦世挑了挑眉,“你打算怎么整?” 魏司神秘一笑,凑前些眯着眼睛笑,“不告诉你,你就乖乖在家给我等着看好戏吧。”他一说完就用手使劲地挠盛锦世的脚底,惹得盛锦世一阵大呼小叫,“你干什么呢,哈哈哈哈,别挠我,好痒,哈哈哈,阿司,别闹了,我是你金主,你怎么敢…….” “呃,我差点忘了。”魏司停下动作,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脱衣服,盛锦世问:“你干什么?” “我在工作啊,尊敬的金主大人,我得兑现昨晚的承诺。”他脱下最后一件衬衣,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膛,双手撑在目瞪口呆的盛锦世两侧,笑眯眯地俯视着他说:“金主大人,别忘了我的金枪啊。” 盛锦世:“……..!” 第46章 臭媳妇见公婆 不大但温暖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在魏司说完那些话后,盛锦世已经像个小棉花糖一样被他包裹在怀里,他激动又缠绵地吻着他的唇,像是怎么都尝不够一样,从里到外的扫一圈,湿润的舌尖将一颗颗牙齿慢慢的摩挲而过,带着十二分的渴望和激情,魏司搂着他的头将他固定在怀里使劲的吻。 激烈的吻令人无法正常呼吸,因为急促炽热的唇舌纠缠唾液点点从唇角滴落,魏司辗转着各个角度去品尝这无以伦比的美味,盛锦世被他吻的喘不上气来,双手被他牢牢握住压在两侧,他不停地迎送着魏司的吻,那滚烫的舌都快把他给融化了。 “阿司…….”盛锦世很容易情动,一个吻就足以让他浑身像棉花糖似的松软,他嘴里低低地吟着,像牵动着一根线,轻轻摆动发出又轻又低又缠绵的声音,落在魏司耳际如同天籁之音,浑身亢奋不已。 魏司松开了他的嘴唇,继续往下游走着,吻点从下巴漫延到脖颈,已经松开的睡衣在两人激吻时已经全数解开,他的胸膛磨挲着盛锦世的胸膛,两个人像是快要着起的火一般耳鬂厮磨的不舍得分开。 盛锦世已经绯红了脸,他对魏司像是已经失了平时的冷冽和理智,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他才会变得简单纯粹,才会愿意彻底敞开自己的全部,魏司发热的手握上了他的腰身,吻还停留在他的胸前不舍离去,盛锦世轻轻地喘息着,闭上眼睛享受着全身感官带来的愉悦。 不一会,这种愉悦的感官已经不能满足两人的需求,他们像是已经濒临界点的线条,只差最后一下就要绷断掉,魏司一把抱起盛锦世坐在怀里,突兀而来的一下子进入让两个人都发出粗重的惊喘。 “会痛吗?”魏司忍着快要爆发的激情,一边亲吻着盛锦世一边俯在他耳边轻声问。 盛锦世趴在他肩头,轻轻地喘息着,摇了摇头,“还好,你可以动了。” 他一说完,魏司倒在耳边笑了,“这么着急做什么,现在是你着急啦,刚刚谁还老说不要的?” 盛锦世被他羞的满脸通红,用力掐他一把腰,“还不快动,我是金主我说了算!” “哈哈哈,好好,你是我的金主,我听你的,你说动就动,看好了啊,要是一会受不了可别求饶。”魏司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明显感到金主大人颤栗了一下,他心里更加喜悦,双手托起盛锦世的腰就重重撞了上去,盛锦世即刻发出声惊叫:“不要这样!阿司!啊!” 自下而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盛锦世被他撞的全身都在发颤,他仰起头眼神迷离恍散,嘴里已经失控般发出不可抑制的呻叫声,来自小/腹的震动让他不住地收紧,越收紧魏司就撞击的越厉害,盛锦世浑身战栗,两条长腿也摇摇晃晃地无法圈住魏司的腰。 “不要…….啊……..”像是被人突然一把扯上了天堂,那种前所未有的抖动让盛锦世有那么几秒的时间大脑完全空白,他紧紧抱着魏司,想将那火热深深地埋进身体最深处…….. 热汗淋漓的肌肤,纠缠在一起的双手,还有不停地继续安抚着自己的唇,盛锦世迷离地睁着眼睛,那种上过天堂的愉悦让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冲刺着,又彻底的放松。 激情过去后,魏司圈着他在怀里不住吻,他已经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身体松松软软地靠在魏司怀里,两条长腿随意地纠缠着,米色格纹被子搭在两人身上,像是最亲密的两条鱼儿缠绵在一起。 “阿司,你这部戏完工了,有没有兴趣接现代剧?”盛锦世还是懒洋洋地靠着他肩膀,眼睛半眯半睁,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高=潮中复醒过来。 魏司侧头亲了亲他,“你是我金主,你说了算,只要不是三级片,让我拍什么都行。” “噗!”盛锦世忍不住笑出来,他睁开琥珀般的眸子,像头小鹿般翻身趴在魏司胸膛上,笑着说:“你就是想拍三级片我也不会让你拍,要拍就在家拍,外头没我的同意不准随便接这种戏,亲热戏也不准。” 魏司暗忖:果然金主大人妒心十足。不过他被盛锦世一挑拨又想逗逗他,他笑眯眯地盯着盛锦世,“那要是剧情需要,得有床上戏咋办?不是很多大片都得有这种剧情推动嘛,调节观众气氛,增加上座率,难道金主大人不明白?” 盛锦世冷哼,眉尖一挑,说:“那就用替身,反正你不准亲自上阵拍!” 魏司暗笑,这贵公子看着像朵小棉花糖,实际上还是挺尖锐的一个人,而且还是占有欲十足,他张开手臂将他的宝贝搂在胸膛里,“好哒,遵命,我的金主大人。” “那你这几天准备一下,要保持最佳状态上新戏。” 魏司亲了亲他的额头,“好,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干一件事,替我的金主大人好好还以颜色。” “你一个人摆得平吗?”盛锦世问:“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别太小瞧我啊,我别的大本事没有,坑人的事倒还是可以做一些的。”魏司拿出熊孩子的本性,坏坏地勾了勾唇角。 当天晚上,蓝翎海就把所有材料发给了魏司,两个人守在蓝翎海里房间商量了许久,最终达成一个完美的计划。 蓝翎海伸了个懒腰,说:“唉哟,总算可以好好教训吉南音这小子了,你都不知道,我去打听他从前干过的损事时,有多少小新秀都义愤填膺,人人都说只要我们在网上一爆光,他们就即刻跟贴,也要纷纷爆吉南音当年打压他们的事,我告诉你听,明天一早娱乐圈可真的要大动荡了,嘿嘿,想起来都兴奋!” 魏司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冷笑道:“明天一早,我就可以让这位吉小少爷尝尝什么叫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第二天清晨六点,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吉南音吵醒,他睁着迷糊的眼睛从酒店大床上爬起来,伸手去摸桌上的手机,一按接听键,那头经纪人的声音像炸雷一样爆了出来。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快点给我起来!出大事了!” “什么事啊?一大早的,我还没睡醒呢。”吉南音一身疼得厉害,这两天自己随便找了间三流诊所开了点药,但好像一点效果也没有,他昨天睡了一整天,身体疼的不能出去吃饭,只能叫酒店送餐到房间,他一向精挑细吃惯了,酒店的饭菜再昂贵也比不上家里专门大厨做的菜,他吃着味同嚼蜡的饭菜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多么的幸福。 只是这一切等到失去了才明白,他真的后悔了。 “你还想着睡?!我要是你早就恨不能直接跳楼算了!” 经纪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接回现实中,他不明白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经纪人怎么会爆燥成这样,“什么事啊,现在不是放大假吗?我能有什么事啊……..” 话才说了一半,吉南音自己倒先卡住了,他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倏地握紧手机,颤抖着声音说:“你,你说什么,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现在快点打开电脑看看吧,如果没有电脑就用手机上网,现在全网上都是你的照片,还有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你他妈的原来是这样一个脏货,我真是看错人!” 电话“啪”地一声挂了,吉南音怔怔地呆了半响,他的大脑全都乱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跑了出来,到底要不要上网看一下,他双手发着抖,开着暖风的房间让他浑身冷得颤栗,他抱着双肩突然好想找个地方好好的藏起来。 怀着惊惶的心情,吉南音还是颤抖着打开手机上了网,不出所料,他的好事上了百度搜索头条,当头一条字目就是:吉小天王惊天丑闻爆光。 他点开来,里面全是一排排关于他的新闻,在美国群p时的图片,歪倒在男人群里糜乱着吞云吐雾,跪坐在桌上穿着情/色三色裤俯身吸食的丑态,最令他吃惊的是,居然有几张是他前几天在小巷子里去跟毒头交易的画面。 吉南音手里的手机缓缓地掉落在地毯上,他像被人瞬间抽空了一切,连着灵魂都要被抽离身体。 完了,完了,我完了。 他跪倒在地毯上,抱着头缓缓地趴下,嘴里发出绝望的哽咽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哥,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门铃声,吉南音如同惊弓之鸟坐了起来,“谁?!” “吉先生,我是服务生,来帮您打扫房间。”门外响着清脆的女声。 吉南音忙从地上站起来,,随手套上一身衣服,然后拔拉了几下头发,刚走出几步,又折回去把桌上的墨镜戴上。 一拉开门,迎面而来的不是服务生的笑脸,而是一桶全黑恶臭的脏水,“哗”地一声全倒在他身上,吉南音完全没有防备被淋个正着,他惊惶失措地抹了把脸,才看清眼前竟然站着数个年轻人。 他认得他们,他们是以前自己曾经打压过的那些小新秀,其中有大部分都因为受不了他的打压而离开了娱乐圈,这些人从前都对吉南音敢怒不敢言,如果不是因为吉南音有个厉害的大哥,他们早就群起攻之。 现在魏司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们机会,就在昨天,一个匿名人士分别打电话给他们,说了一遍吉南音目前的状况,他们听了后全都激动的表示愿意帮忙,于是在微博上,论坛上,贴吧,四处都飘红着吉南时打压小新秀的丑闻,这起丑闻再联合吉南音的其它丑闻混合一起,像颗重型炸弹,瞬间把娱乐圈炸了个翻天覆地。 “呸!我叫你狂!你也终于有今天!”一个年轻的男孩对着吉南音啐了一口。 “早该有人出来治治你了!吉南音,今天是你还债的时候到了!”话音刚落,又是一桶脏水泼在他身上,吉南音还没来得及躲闪,一群人围上来拳打脚踢,他们都是男人个个身形都比吉南音强壮,吉南音前两天刚被魏司打了一顿,身上疼痛不已,现在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不一会他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爆打,他护着脑袋不停地哭叫:“不要打了,我赔钱给你们,不要打,不要打!” “赔钱?!谁要你的臭钱!” “对!吉南音你知不知道你当年毁掉我们的梦想时,我们有多痛苦吗?这些痛苦不是钱能摆平的!” 一只脚重重地踢了吉南音一下,“你别以为你现在还是吉家的小少爷,你当我们傻瓜吗,你现在身上根本没几个钱,你大哥都不管你了,你等着被打死吧!” “对!打死他,打死他,打死这个白=粉仔!” 身上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吉南音痛得受不了,他抱着头不住喊:“哥!哥!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后悔,原来离开了大哥他真的连狗都不如。 今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繁华的城市被白雪点缀的格外温柔,一群穿着时尚的女孩子们嘻笑着奔跑过街道,她们的笑声远远的消失在热闹的街市。 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驶过热闹的街市,停靠在一条阴暗的巷子口,车内温暖如春,穿着黑色大衣的吉南野面色沉静地坐在车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了声:“我一个人下去看看他。” 助理训练有素地替他拉开车门,吉南野下了车,雪花飘落在他黑色大衣上,他停顿片刻,向巷子口里走去。 在几个又黑又脏的垃圾筒旁,他停驻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蜷缩在垃圾筒侧边的吉南音,这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骄傲的飞扬跋扈的小天王,他浑身都是发臭的黑墨,只有一条破旧的毯子包裹着自己瑟瑟发抖,他不停地吸着鼻子,脸上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双唇已经被打破,但更多的是因为发烧引起的赤红。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他们说得没错,你离开我真的连饭都吃不上。”吉南野半蹲下来,双眸定定地望着他,眼神中有着复杂的成分。 “哥,哥,你带我回家吧,我知道错了。”吉南音发着抖,两道细长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乞求地望着吉南野,“哥,我到底是你亲弟弟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饿死街头。” “你不是我亲弟弟,南音,其实你跟吉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是吉家的人,只是爸爸妈妈当年在外面旅游时抱回来的一个弃婴。”吉南野缓缓地说:“所以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吉家送给你的,而你并不珍惜。” 吉南音震惊地望着吉南野,他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怔了半响发现吉南野并不是在开玩笑,才紧张地说:“我…….这不可能……..哥哥,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 吉南野淡淡笑了笑,他站起来,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玩味,“我当然要你,我怎么会抛弃你不管呢,只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做为我的弟弟,而是……..我的人。” 他没有等吉南音想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弯下腰一下子抱起他,然后像从前一样温和的笑了笑,冒着大雪走向黑色奔驰。 大雪下了两天两夜,在这两天里,网络上爆出的吉小天王丑闻事件引起了不小的动荡,星亚执行副总裁盛锦世第一时间宣布中止与吉南音的所有合约,而面临的巨额赔偿金将进一步内部协商。 吉南野签完所有手续后,正准备离开盛锦世办公室时,盛锦世忍不住问了句:“你真的又把吉南音带回去了?” “是的,虽然他不是我亲弟弟,但我还是得把他带回家。”吉南野站起来整了整黑色大衣,十分从容地微笑着向盛锦世伸出手,“谢谢你们星亚这几年对南音关照,他不争气,我会好好教育他。不过我想,我是不会再让他出现在海城。” “你想送他出国?”盛锦世问。 “对,他也应该要过过另一种生活了。”吉南野欠了欠身,“盛少,我先走了。” “吉总,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既然他不是你的亲弟弟,那么你也没有义务再照顾他,为什么你还要………” 吉南野微微勾起唇,表情里透着抹暖味,“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时候爱上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即使他是个........蠢货。” 看着吉南野离开,盛锦世觉得自己一向聪慧的大脑都不够用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耸着肩膀摇了摇头,这时手机响起,他一看是魏司便笑着接通。 “嗨,是我。”声音透着一股偷情似的甜蜜。 盛锦世忍俊不禁地笑着说:“我知道是你,干嘛呢,想请我吃饭啊。” “不是,咳咳,也算是吧,我爸今天生日,我想你跟我一块回去吃个饭。” “呃,是见家长吗?”盛锦世有点小小地紧张。 “你怕什么呀,臭媳妇总要见公婆吧。” 盛锦世脸红了,“谁,谁是你媳妇?我是你金主好不好?” “好好好,随便你怎么说都行,嗨,我一会来接你啊,你等着,么么亲一个。” 挂了电话后,盛锦世有点恍然,他跟魏司的事好不好让魏家父母知道呢? 第47章 忠犬吃醋 魏司的父亲魏国庆这几年下海办货易公司后小小的赚了几笔,他在邮政局当司机时为人老实本分,办公司后兢兢业业,与陈美好两人刚开始那会没日没夜的泡在公司上,凡事亲力亲为,熬过一年很快就上了手,他与原来邮政局的徐科长一家私交很好,在下海后没少得人家帮忙,所以不管魏司再怎么冷淡的对徐小妙,魏家还是对徐家客客气气。 心如明镜的陈美好自从上次那顿饭后,大概也猜到自家儿子压根底对徐小妙不感冒,但她也绝想不到儿子喜欢的人竟然是盛公子,她在下午的时候就打电话给魏司提个醒:“今晚你爸生日,徐家两口子和小妙会过来,你再怎么样不喜欢人家姑娘也得给个面子,别像上次那样冷口冷脸的,咱们做不成亲家总也不能做冤家,说到底,要没有徐家哪还有我们家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你可得记住了啊。” 魏司无奈地撇撇嘴,边开车边说:“我知道了,妈,今晚锦世也一块过来,他上次没着爸爸,这次想给爸送个见面礼。” “唉哟,那怎么好意思呀!”提到盛锦世,陈美好还是很喜欢的,这孩子从小就长得干净漂亮,出身好,性格也好(她是不知道外头怎么传的),又懂事,打小时候第一眼看着小盛同学她就心里喜欢,要不是对方是个男孩子,陈美好没准还真会鼓捣自家儿子去追追试试。 所以只要魏司一提到盛锦世,陈美好就会说:“你呀别尽让人家破费,你知道上回见面那红包多大吗,摸着薄薄的,实际上里边是一张金卡呢,兴隆百货的金卡,一张就五万,你妹妹小星都乐疯了,要不是我眼明手快早早收了她的红包,这死妮子没准早就去买一堆劳什子化妆品!” 魏司咂了咂舌,哇靠,金主大人果真厉害,是打算把自己全家都给包了吗? “今晚他来啊,你可别再让人家破费了,咱家比不了他家,要回礼咱都回不起呢,听见没有,就让他利利索索来吃个饭就行啦。” “好好,知道了妈,我一会就带他过来。”魏司挂了电话后,奥迪车转了个弯停在星亚娱乐的侧门,路边是一排的名店,咖啡厅、花店,时装店,点缀着整个街道热闹非凡。 时间还有点早,魏司点燃根烟靠坐在车里等着,不一会,他就看见盛锦世从星亚的后门口慢慢地走出来,眼前不由一亮,视线就像蜜糖似的粘住了那个人。 盛锦世极少单独一个人出现在某个地方,因为身份的尊贵和个性,他已经不再像当初从香港来到海城那会,经常用虚假的寻/欢来催眠自己,从与魏司在一起后,那些泡吧泡俱乐部的行为戛然而止,他摘下了掩饰了三年的面具,变成一个成熟稳重又十分冷静的男子。 他今天从后门出来没有带墨镜,穿着一身浅蓝格纹修身西装,越发显的身形修长,再配上秀气的脸蛋,深棕色的头发,整个一海报上走出来的小王子。 不算短的路程,沿路的女孩子们都纷纷被他吸引,不住地对着他的背影惊喜的窍窍私语,大概还不知道他就是星亚的盛少,以为是哪个还没出名的小模特,女孩子们终于有人鼓起勇气跑过去,勇敢地掏出本子递给他求签名。 魏司有点不是滋味,我家的人怎么上哪都这样受欢迎,真是太危险了,特别他还看到盛锦世对着那女孩子微微一笑,利落的签下几笔后,又彬彬有礼的告辞,魏司更是心里酸的厉害。 当盛锦世上车后就看到魏司一付像吃了三瓶山西陈醋的神情,他笑了笑,把魏司嘴里叼着的烟拔了出来,很随意地放进自己嘴里吸了一口,“你干什么这样看我?” 某人怨恨地眨了眨眼,酸味四溅,“我看我的金主大人魅力十足啊,下回该不会打算转型包女孩子了吧。” 盛锦世对着车窗很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嘴角绽出个微笑的弧度,“女孩子也不错啊,是可以考虑一下。” 某忠犬急了,“你敢!我,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提意见嘛,我改进还不行?你看看刚找你签名那女孩,腿又短人又矮,还是个平胸,这你也要啊?” “噗—!”盛锦世被这头忠犬逗乐了,他伸手轻轻划着魏司的脸颊,暖味地说:“你的眼光还不错嘛,一针见血,不愧是我养的,嗯嗯,所以我刚才在本子也是这样写的。” “啊?你在她本子上写什么?”魏司愕然了。 “没写什么呀,就跟你说的那样,我只写了一句话:平胸短腿妹妹,祝你身体健康。” 魏司滴汗:真是刻薄到了极点啊啊啊,他替那位女孩子默哀三秒。 车停在魏司家楼下,魏司一再说明不准盛锦世再花钱包红包或是送金卡,“我妈说了,你今天非得空手来吃饭,带东西还不让进家门,所以尊敬的金主大人,你可以不必破费了。” 盛锦世垂头看了看空着的两只手,犹豫不决地说:“可是我还真没有空手拜访人的习惯,要不买个蛋糕给你爸?” “他糖尿病,不能吃,算了算了,叫你来吃饭你就只管吃吧,其它的事就别理了。”魏司揽着他肩膀亲热地往家里走,才一回头,就瞧见了徐家三口。 徐小妙穿着着碎花长裙,手里正好拎着个蛋糕,她也看到了魏司和盛锦世,眼神变了变,脸上像结了层霜一样冷冰冰的。 “这不是阿司吗?这么巧,在楼下就遇见了。”徐科长热情地跟魏司打招呼,他五十九岁快退休了,长得像个庙里的和尚一样,总是笑眯眯的,他四十岁左右才结了婚,还没一年他家媳妇就生了徐小妙,当时很多人都说他是先上车再买票,肚子里有货了才补证,徐科长听了总是呵呵的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媳妇长的漂亮,当年才二十岁就嫁给了他,人人都背地里羡慕的很。 魏司对徐科长还是很客气,但对徐小妙两母女就很冷漠,上一世的记忆中,徐小妙的妈妈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背着徐科长四处勾搭,外头很多人都知道,但没人敢跟徐科长说,徐小妙整个就是她母亲的翻版,这一世是看着魏司红了才眼巴巴地想攀上来,上一世还不知道背着自己跟多少个富家少爷勾搭呢。 “徐叔叔好,阿姨好。”魏司看了眼徐小妙,愣是没有搭理,反而用力搂了搂盛锦世的肩膀,那表情十足的说明:你悠着点啊,我心里头只有身边人,没你啥事。 徐小妙哪里看不出魏司的意思,她眼睛梭了梭盛锦世,抿紧了嘴唇,暗暗跺了跺脚就先上楼去了。 “哎,小妙这孩子真不懂事,也不叫人就走了。”徐科长在后头说道,他老婆周信玲瞪他一眼,“就你能干?退休还只是个科长,屁用都没有!” “哎哟你别在外人面前说啊,我明天就给你买那对金耳环。”徐科长拉了拉周信玲,周信玲推他一把,“谁要你买,没钱就别充大头!” “媳妇你别这样,我不就是比魏国庆少那么一点点钱嘛,我要是当年下海了,我肯定也不差啊。” “算了吧,你有人家一半好就不错了,人家国庆比你好不止一星半点。” 魏司揽着盛锦世走在前边,听着他们的话回头看了一眼,那四个字“人家国庆”让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第48章 家庭保卫战 一进家门,魏国庆忙迎接徐科长一家三口,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懂理知恩必报的道理,所以一见徐科长时急步上前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徐科来了啊,快请进请进,唉,还买什么蛋糕啊,你能来就是给小弟面子啦。” 徐科长这人也没心眼的豁达人,他早就把周信玲刚才的讽刺给忘了,握着魏国庆呵呵笑了几声,“魏总太客气啦,你生日我当然得来啦,哎,我今天来可不是单给你过生日哒,我是想尝尝咱弟媳妇的手艺呢,哈哈哈。” 徐小妙撇撇嘴,她刚才就见着盛锦世就憋了一肚气,这会一听爸爸的话,顺势把蛋糕往桌上一丢,嘟嚷地一句:“早知道就不买了,不过生日来干什么,还不如在家看电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厅里的人都听个明白,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徐科长呵呵笑着打圆场,“看看,小妮子不懂事,让人看笑话了,老弟别介意啊哈哈哈。” “哪里哪里,你家小妙可懂事了,人又长得漂亮,还上艺术大学,这走出去啊别提多招人喜欢,哪像我们家魏星,都没个女孩子样,我还发愁她怎么找对象呢。” 一边坐沙发上的魏星正往嘴里放葡萄,一听这话眉毛都吊起来,正想反驳时,魏道拉了拉她,小声道:“爸也没说错你,你看你吃的一地的葡萄皮,哪个女孩像你这样。” “哥,你怎么跟大哥一样欺负人,哼!我就吐就吐,吐你一脸葡萄皮!”魏星对着他“呸呸呸”地吐舌头。 “别闹,大哥就站在门口呢。”魏道指了指门口,魏司领着盛锦世伫在门边上,他让徐家三口先进去跟爸打招呼,然后再领着盛锦世进来。 “爸,锦世也来了。”魏司握着盛锦世的手把他牵进屋里,盛锦世不好意思地想松开他的手,不料魏司五指扣得紧紧,他挣了几下只能作罢。 “魏叔叔好,生日快乐。”盛锦世一进来整个厅都亮了几度似的,魏国庆一见就惊喜地说:“我当是哪个小明星呢,原来是锦世啊,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人长高了又长俊了,听说你去了香港了,现在回来是工作还是读书啊?” 不能怪魏国庆孤陋寡闻,他虽然已经脱离旧街生活,但也只能算得上刚刚步入小康的小商人,跟五光十色的娱乐圈上流生活差得十万八千里,他虽然也开着奥迪车出入高档酒店,但魏国庆是个吃过苦的人,深知自己挣得每分钱都不容易,所以除了必要的应酬外,魏国庆是宁愿在老街上吃碗面条也不愿去什么俱乐部烧钱。 所以他并不知道盛锦世是什么身份,加上盛宁宇这几年的投资已经转移到欧洲,极少出现在海城,上流圈子又不是魏国庆的世界,这会他还以为人家盛锦世还是当年的香港学生,回来不知道是读书呢还是工作呢。 魏司知道他爸肯定还没想到盛锦世是什么身份,也好,他也不想一下子扔颗炸弹在家里引爆,要爆就等公开两人关系时再一块爆吧,现在就让爸爸妈妈把锦世还当成当年的港澳同胞好了。 “爸,锦世他回海城工作,上次来家里你不在,这次你生日他又特地来看你了。”魏司边说边紧了紧盛锦世的手,他笑眯眯地望着锦世,像是给家人第一次介绍回家的新媳妇似的,盛锦世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眼下正逢魏国庆生日,自己两手空空地来,搞得怪难为情的。 “不好意思,魏叔叔,我刚来的太急了点,没准备什么礼物。”盛锦世说着暗暗用手指掐了一下魏司,都是你,搞得我什么都没准备,哪有人空手陪人过生日的。 魏国庆呵呵笑着说:“你还见什么外啊,能来看我就好啦,不用带什么东西,来来快请进来坐。” 站一边上冷眼旁观的徐小妙忍不住又哼哼几句:“没心没肺的,过生日还两手空空,真好意思。” 她这话一说来,徐科长的面子又挂不住,低声喝她一句:“小妙!怎么说话的,快到一边去,大人说话哪有你说的份。” “爸!我又没说错。”徐小妙是独生女,在家都是掌上明珠,周信玲家里强势,她也不弱,整个家也就是徐科长最吃瘪。 魏司冷冷地盯着她,这女人也太不知道分寸了,不给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好歹,他哼了哼,讽刺道:“锦世怎么能跟外人比呢,他也算是半个自家人,自家人过来要带什么礼物,又不是外人。” 徐小妙脸色青了半边,她不忿地瞪了盛锦世一眼,跺跺脚转身走到阳台去不理任何人。 “呵呵,真不好意思,我这女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徐科长忙赔不是,他转身主动对盛锦世伸出手,“初次见面啊,叫我徐叔就好了,我跟魏司爸爸是老同事了,从小看着阿司长大,你要有什么事能帮忙就说一声。” 盛锦世怔了怔,他还没想到会有什么事能让这位近六十岁的人帮忙,不过他仍谦逊有礼地握了握,“你好,我叫盛锦世,叫我小世就可以了,以后还请徐叔多关照。” 他年轻俊秀又谦逊有礼,风度翩翩,真心微笑起来让人如沫春风,徐科长大为感叹:“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错啊,老魏,你说你怎么这么好福气,儿子阿司长得一表人才,小世一看又是青年才俊的料子,你真是好福气啊,我家小妙就不行了,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同学朋友啊,一天到晚不是嚷嚷着比名牌包包就是比名牌衣服,烧钱烧的……..唉……” 他还没说完,周信玲就不乐意,眼一瞪,说:“女孩子不都是爱漂亮的,有什么可奇怪,照我说我家小妙是没国庆家的小星好,你看看人家吃什么穿什么,住得又是什么地方,哼,我们家啊,到现在还是单位分的老房子呢。” 周信玲的话让徐科长脸上一阵红白,他本来就是怕老婆的人,这一说更是难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倒是魏国庆出来打圆场,“嫂子哪的话啊,要不是有徐大哥,我这货流公司还开不起来呢, 刚开始那会全靠了徐哥帮忙找路子,我魏国庆一辈子都感激不尽呢。” 周信玲听他说话时,一对桃花眼有意挑了挑,凑近一点笑着说:“国庆也别太客气,我们家老徐没什么大本事,以后还得多靠着你呢。”那一声“呢”拉着尾音老长,有种说不出的暖味和挑逗,再加上周信玲本来就年轻徐科长二十岁,年纪不到四十,人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到了四十也是风情万种,她这一笑一颦,特别的有味道,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魏司是瞧出些门道了,敢情这位徐阿姨眼里心里都瞄准了自己的老爸,哼,门都没有! 所以不等魏国庆回应,魏司先一步横在自己家老爸面前,仰着下巴一付皮笑肉不笑的讽刺,“徐阿姨太客气了,你家有徐叔叔,我家还有我妈,家家都人齐着呢,也没谁得靠谁吧。” 周信玲哪还听不出这番话中话,她悻悻地退后一些笑了笑,“那是,还是阿司说的好,不过呢,我家老徐也快退休了,以后要有什么事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到时还得国庆多担待些。” “我爸也没什么大能耐,最多也就是帮你家扛个煤气罐什么的,现在他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年纪又大了,你指望他啊还不如指望我二弟呢,以后家里有什么事直管说,不用找我爸,找我弟就行了啊。”魏司才不会给这女人制造半点机会,哼,想我爸套近乎,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周信玲被魏司几句话堵得心口发慌,这小子,看老子看得比他妈还紧,她咬着唇没吱声,翻了个白眼就扭开脸走了。 魏国庆和徐科长倒没往深处想,两个老同事自顾自坐下来闲聊,魏司拉着盛锦世想进房间,盛锦世却说:“我们进去帮帮你妈吧,她一个人做饭哪忙得过来。” 魏司心里一热,还是自己媳妇想的好啊,他回头怒其不争地瞪了眼还在吃葡萄乱吐葡萄皮的魏星,懒妹子,好在有你大嫂在,不然大哥非得敲你一顿。 厨房里热火朝天,陈美好这人有个习惯,只要家里一来什么重要客人,她就神经特别紧张,做饭烧菜这种事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谁也不让帮忙,所以才养成了魏星魏道不进厨房的习惯。 魏道还懂事些,他当年被魏家收养时已经七八岁了,对人情世故有着深深的体会,明白魏家的艰辛不易,而魏星才三岁,穿着一身旧花袄,挂着口水鼻涕什么都不懂,等她懂点的时候又因为是女孩子,全家人再没吃的也让着她,尽管当时不富裕,但魏星也没觉得有多委屈。 所以魏星有点小女孩的任性,而魏道则乖巧许多,魏国庆开公司,魏司接戏后,家里都是魏道管着,不过今天是魏国庆生日,神经紧张的陈美好愣是要一个人下厨,魏司进来时就闻着一股焦糊味,他捂着鼻子问:“妈,你什么烧糊了?” 这一问陈美好又更紧张了,她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少妇,这几年忙着跟魏国庆操持公司,没怎么进厨房,厨艺大大减退,加上年纪大了,手脚也不太灵光了,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一个人烧几个菜,结果糊了。 “阿姨,你到外面休息会吧,这里我们来。”盛锦世说着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子,接过陈美好手里的小锅,魏司也推着自家老妈出去,“小世说的对,妈,你别忙了,这里交给我们好了,你去外边多陪陪爸爸聊天啊。” 多盯着爸,小心那个周信玲,魏司在心里又加这几句,但他没当面说出来,反正让妈跟紧点爸爸总是没错。 陈美好不好意思抹抹汗,“那真是不好意思,你看小世每次来都帮我做菜,我怎么好意思,本来还说想请你吃顿好的呢。” “阿姨,你别太见外了,我跟阿司是多年同学,你就把我当成自己人吧。” “是啊是啊,妈,小世就是我们自家人,跟别人不一样,你别客气。”魏司也喜滋滋地揽上他肩膀笑眯眯地说。 “那好,那麻烦你了。”陈美好洗把手,解下围裙挂好,然后准备出去时,魏司上前替她捋了捋头发,好几根白发显露出来,魏司心里霎时一疼,温温地说:“妈,你有时间去做个头发吧,染成全黑的好看些。” “唉哟,我这年纪还染什么头发啊,这样就行啦,我又不比你,你是要当明星的,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臭美啥。”陈美好不以为然地随便整了整衣服。 魏司的视线这才落在妈妈的衣服上,一身老式的不能老式的旧运动装,有几处还褪了颜色,粘了污渍,看上去灰扑扑脏兮兮,头发干枯零乱,因为缺乏保养又忙碌,脸色也蜡黄了许多,眼睛下边还长了许多黄褐斑。 魏司心里一阵难受,妈妈当年也是个美人,在邮政局里还是一枝花,为人做事风风火火,干脆利落,嫁给魏国庆没少人唏嘘,但陈美好从来没后悔过,放弃了追求自己的小富少,硬是在旧街上跟魏国庆结了婚,这几年帮魏国庆一起搞货流公司,女人当男人用,也少了打扮,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少,跟外边闲闲喝茶的周信玲不一样,一个衣着光鲜打扮时尚面容娇好,一个衣着老土头发干枯面色老相,两个女人要是放在哪个男人面前,任谁都会选周信玲。 魏司望着妈妈担忧地皱了皱眉,“妈,哪天我带你上街一趟吧,你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子长点面子,我要是真红了,你走路上哪能让人笑话呢。” 这话说出来是想促使陈美好改变自己,在魏司心里,自己妈妈变成什么样都是妈妈,但是为了打败外边那女人,怎么样也得让妈妈改变一下。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魏司自己上一世还不是看着徐小妙漂亮才昏了头,屁颠屁颠地跟着后面跑,虽然魏国庆为人老实,但也难保证周信玲会出什么招数勾引,防犯于未然,魏司绝不能让自家妈妈在那女人面前丢了脸。 “这,那好吧,但是别太破费啊。”陈美好一想儿子还是同意了,但她怕魏司花钱,儿子这才刚接个像样的戏呢,估计片酬还没完全到手,她穷过来的,特别舍不得乱用钱。 盛锦世边洗着菜边冲他俩笑着说:“阿姨不用担心阿司的钱,他在星亚签的合同可是最优厚的,绝不会比你们开货流公司低,另外我们星亚也有专门打造形象的造型师,阿姨什么时候来星亚,我让造型师给你设计一下。” “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个,妈,你赶紧腾出个时间去星亚一趟,让星亚造型师帮你设计个什么新形象,保你走出去赛过女明星”还是媳妇想的周到,魏司忙拍手叫好。 陈美好犹豫地说:“那都是给明星们设计造型的,我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我得让我妈妈比女明星还漂亮。”魏司亲热地扶着陈美好的肩膀,“妈,就听我一回,腾个时间去趟星亚,就这么说定了。” 阳台上,一肚子气的徐小妙还在忿忿不平地扯着阳台上的花,周信玲从她后边走过来,“干什么呢,一个人站这,不进去多跟阿司待会?” 徐小妙撇撇嘴,“待什么啊,他眼里只有那个好同学,哪还有我的份!一个个都是臭男人!” 周信玲噗哧一声笑了,她望了望厅里,对女儿说:“小妙啊,你这就不懂了,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漂亮的女人,就算他是个弯的,你也能把他给扳直,再说谁知道阿司是不是真心跟那个盛公子谈,他乐意,人家盛公子是什么家庭,能同意他俩在一块吗?照我说你就是不够聪明,你也在读艺术大学,出来同样是要混娱乐圈,得罪星亚的盛少能讨什么好处?” “那,那我不甘心啊!”这些道理徐小妙都明白,要不是盛锦世的身份,她早就想出什么别的阴招来坑人了,偏偏盛锦世就是当前星亚娱乐的执行副总裁,自己闭嘴到现在也是怕今后受到什么打压之类,可她到底是吞不下这口气。 周信玲笑了笑,从小坤包里掏出粉盒边补粉边说:“你呀,就是沉不住气,照我说你现在就得卖个乖,少面子上丢人脸色,看他们能玩多久,然后再多找找其它的富少,像那环城影业的陈少啦,宏家的斌少,还有其它富商,你们同学那谁不是攀了个煤老板吗?你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就算你是真心实意喜欢人家,也不争这一时半刻。” “可要是阿司真不回头怎么办?”徐小妙也说不出为什么,她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围着她转的男孩子很多,偏偏就魏司不上她的道,这让她的虚荣心大受打击,所以她总想着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才行。 “放心好了,有妈在呢,到时妈会想办法帮你。”周信玲补好妆,将近四十岁的脸上霎时容光焕发,徐小妙不解地望着妈妈,“妈,我们就是来吃个饭,你怎么还上妆?” 周信玲神秘一笑,“傻孩子,大人的事你别管啊。” 她风情万种的捋了捋长发走出来,却不知阳台的隔壁正好连着陈美好房间的阳台,魏司刚才从厨房出来打算给妈换件像样的衣服,冷不丁听到隔壁阳台的讲话声,心里就咯噔一下,原来这两母女已经开始准备出手了,魏司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有他在,谁也别想拆散这个家! 第49章 金主大人帮帮忙 魏国庆难得过了一次像样的生日,三年来他忙着公司的事,经常吃住都在货流公司里,没有好好陪过家人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摆生日宴。 其实这个生日会有两层意思,一是感恩当年徐科长的帮助,让魏家有了今天,二是魏国庆有意思想凑合自己家儿子跟人家女儿结亲家,陈美好原来是答应的,但这几天又突然闷不吭声了,魏国庆觉得还是得正式提提,成不成再说。 他举起酒杯,笑着对徐科长道:“感谢徐科这几年来的帮忙,老弟我敬你一杯。” 徐科长正想举起酒杯时,旁边坐着的周信玲却一手拉下他,小声埋怨,“你都快六十的人了,还喝什么酒。” 徐科长怕老婆,听了后只能悻悻地干笑,周信玲转而一脸媚笑的望着魏国庆,自己婀娜地站起来举杯,笑着说:“老徐他不能喝,那就让我来替他喝两杯吧,魏总不会介意吧。” “哪里哪里,看嫂子说的,我干了,嫂子随意。”魏国庆忙站起来客气地碰碰杯子,周信玲擅长酒桌上的风月,她眼睛一转,水波荡漾,唇角又微微翘起来,笑的妩媚动人,把杯子一移,嗔怪道:“那怎么行呢,我可不能在魏总面前随意呀,这一杯我跟魏总干了,下一杯,我也要敬魏总,不过这敬呢,得讲究手法,换换新意思了。” 魏国庆为人实诚,没往深处想,他呵呵一笑:“那个随嫂子的意,今天我能请徐科一家来吃饭,就是小弟的荣幸,不管三杯四杯,只要徐科嫂子高兴就行。” 魏司往盛锦世碗里夹着菜,冷眼看着周信玲的表演,哼,看她接下来想演什么把戏。 要说周信玲这人就是最爱在酒桌上显摆自己,她从嫁给徐科长就没消停过她的风花雪月,生下徐小妙后,也经常不管孩子不管家,就顾着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玩,她结识了不少官场和商场上的男人,名义上的工作是私立银行职员,实际上早就跟行长勾搭在一起,天天都闲着,就知道打扮和应付各种男人。 以前魏国庆还在小邮政局里当司机时,周信玲就看着他长得好,身材高大结实,相貌堂堂,那时就心里暗暗喜欢,唯一的遗憾是魏国庆虽然长得好但是太穷,一个小司机工资才那么一点点,根本满足不了周信玲的金钱欲,所以她那时也只能多看几眼,没想着下手。 后来听说魏司拍广告挣了些钱,魏国庆四处筹了些资金准备停薪留职下海,刚开始那会周信玲还惋惜,这穷小子丢了铁饭碗肯定混的更惨,没想到眼睁睁地看着魏国庆两口子越做越大,房子换了,车子也买了,魏国庆本来人就英俊,一穿上正而八经的西装,整个人焕然一新,不比外头那些海报上的男模差。 周信玲的心开始不安稳了,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眨眼间成了货流公司的小老板,而他的老婆陈美好是一天不如一天,看那一脸的斑和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服,站在魏国庆身边也不怕丢人。 于是周信玲蠢蠢欲动,她借着老徐是魏国庆的恩人,总有事没事的打电话找魏国庆,一来二去,两人倒私底下很熟,而这些又是其它人不知道的。 周信玲笑眯眯地瞧着魏国庆,给自己满上酒,说:“国庆啊,上回我同事的事麻烦你帮忙了,这杯酒我敬你,不过呢,我想搞点新意思,反正今天是你生日,大家都这里图个高兴,咱俩就像上回在好客来酒店一样,喝杯交杯酒怎么样?” 她的话一落,魏国庆的笑脸有点僵了,上回是因为帮了周信玲同事的忙,周信玲拉着同事请他吃饭,他盛情难却就去了,没想到酒桌上周信玲极尽风情挑逗,他以为她是喝多了才不计较,碍于其它人在场只好答应跟她喝杯交杯酒,魏国庆人老实,到底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回家后没敢跟陈美好说,不料在这里被周信玲给当场爆出来了,搞得他好尴尬。 陈美好正咬着筷子望着他,她这么精明的人哪里没听出些门道,难怪周信玲隔三差五的总打电话给魏国庆,看这亲热劲,两人私底下应该交往过繁,周信玲是什么人,从前邮政局里就到处传她的风流事,大伙只是可怜老实本分的徐科长才没人提,现在瞅着自己老公那眼神,傻子才不会以为她没那个心。 刚才儿子魏司对她说的那番话让陈美好起了疑心,她低头嚼着嘴里的菜没吭声,这一沉默,全饭桌的气氛就不对了。 魏司放下筷子,挤出个笑,站起来接过爸爸酒杯,对周信玲说:“周阿姨,今天是我爸生日,请大家来就为了让寿星高兴,这交杯酒哪有跟寿星喝的,来,我陪你喝。” 周信玲听他这一说脸色不太好,她看一眼魏国庆,对方早就收敛了笑容,难堪地坐了下去,又是个怕老婆的种!周信玲嘴角撇了撇,也坐下来不悦地说:“既然寿星不给面子,那就算了。” 魏司却不想放过她,“周阿姨,难得大伙聚在一起,又是你提的议,这交杯酒你怎么着也得喝吧。” 盛锦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这小子没准在酝酿一场好戏吧。 果然当周信玲别扭地站起来勉为其难地与魏司喝交杯酒时,魏司突然一个前倾,连着酒杯全扔到周信玲衣服上,周信玲大呼小叫:“你这是干嘛!” “哎呀对不起,我一时手滑,对不住哈,小星去拿毛巾帮周阿姨擦擦。”魏司喊完又故作惊奇地弯腰去看周信玲的大衣,“哟,周阿姨,你这衣服老贵了,是香奈儿的吧,最新冬款,国内还没上市呢,这价格怎么着也得上万,没想到周阿姨品味这么高啊,这么贵衣服一般人可穿不起呢。” 他说话时眼神别有意味地瞟了瞟徐科长,你小小一个科长能养的起这么糟蹋钱的娘们吗?自己老婆早八百年就出轨了好不好。 徐科长一听脸色微变,他弯腰去看周信玲的衣服,疑惑地问:“你不是说这是百货店打折买的吗?怎么要上万?” “胡说,我哪有钱买这么贵的衣服,就你那点死工资还好意思问我,我怎么可能买得起!”周信玲心里有?,先恶人告状,她这几年在外头极尽风流,做了不少富商官员的情人,也收了不少好处,不要说香奈儿的衣服包包,就是lv都有好几个,这些东西她当然不会跟自家老公讲,只说是商场打折买的,很便宜,还边说边骂徐科长没用。 徐科长年纪大了不懂这些名牌,于是也就信了,周信玲虽然自己风流,但还是不愿跟徐科长闹翻,这个老男人虽然是没什么用,但胜在对自己一条心,又是机关公务员,旱涝保收,而且还傻,她也没想着要跟别的富商结婚,人家也不一定会要她,所以像现在这样保持各取所需的情人关系是最合适的。 徐科长被老婆喝了一顿,马上就软了下来,连连陪着笑,“呵呵,也就是说说而已,都是老婆穿得漂亮才让人以为是名牌啊。” 盛锦世在这时悠悠地笑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我看不是假货,这确实是香奈尔在欧洲率先上市的冬装,这身衣服我在香港看秀时已经看过了,是限量版,哪怕是仿品市面上都基本没有出现,所以应该是真的,价格确实要上万,而且我看周阿姨的包应该是gucci的,手上的腕表也是香奈尔的,这全身加起来怎么着也得上十万吧。” 周信玲一听傻眼了,吱吱唔唔地说:“哪有哪有,这都是仿品。” 她语气弱了许多,在盛锦世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都不敢大声说话,这个漂亮的男人实在是太过邪气,他看着举止尊贵,但眸光和笑意却让人心里发毛,周信玲觉得再说下来自己肯定要露馅了,忙一手拎着包包说:“我今晚银行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哎,信玲,你回来,你还没说清这衣服手表是怎么来的?”徐科长最受不了别人欺骗,他听了盛锦世的话后更觉得自己老婆有事,前几年就听了些风言风语,他憋了一肚子的疑惑没敢问,现在被盛锦世当面挑出个引子,当着两家的面让他这个男人难堪,他怎么着也坐不下去,徐科长也站起来跟着追出去,“你给我等等,信玲,我有话问你!” 徐小妙见自家爸妈全跑光,她也站起来,狠狠地瞪了盛锦世一眼,然后谁也不理兀自离开。 晚上魏司送盛锦世回酒店,他靠在沙发上思索着怎么教训周信玲,让她彻底死了勾搭自己老爸的心,盛锦世洗了个澡出来还看他坐在那里想,眉头皱得紧紧的,看样子费了不少脑细胞。 “你还在想你爸跟那周信玲的事?”一阵香气从侧面拂来,把魏司的魂给勾了过去,他转头看见盛锦世正低头望自己,水珠还挂在发梢上,显得头发更加亮泽,穿着白色浴袍微微敞开些,露出白皙的胸膛。 他咽了咽喉咙,顺手把盛锦世抱进怀里坐着,对着他脸颊亲了一口,“是啊,我的金主大人,我在想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爸逃脱这个女人的魔爪。” “那不简单么?这事保在我身上,不过,我帮了你,你也得还点人情才行。” “没问题!我保证天天晚上让金主大人满意!”魏司一听就开始扯衣服,盛锦世好气又好笑地捶他一下,“你想哪去了!我是想让你陪我几天出去,你还有两周休息,两周后就要进入《纵横江山》的宣传活动期,到时候全国到处走,我可就见不到你了。” “所以你要我这两周都卖给你了?”魏司抵着他的额头亲呢地说。 盛锦世抿着笑碰碰他的唇,“你不早卖给我了吗?当然得听我的。” 第50章 叫我金枪大人 魏司特别享受这种时候,他抱着盛锦世亲呢地耳鬓厮磨,两个人单纯只是身体的磨擦就已经很让他满足,他把下巴靠在盛锦世颈窝里,呼吸着温软的体香,说:“我就是怕那个女人会想出什么馊办法设计我爸,你是不知道,周信玲向来水性扬花,这十多年没少给徐叔戴绿帽,她这女人在风月场待惯了,什么对付男人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说了半天,你是怕你爸一不小心上了钩?”盛锦世舒服地蹭了蹭他,魏司的头发又黑又硬,头上还长着两个旋,这种孩子据说性子很倔,所以小时候的魏司没少干坏事。 再怎么爱干坏事也成自己的人,盛锦世这样想心里又有点得意,魏司又抱紧了他一些,“我爸他到底是正常男人吧,又不是柳下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怎么着也得帮着他挣脱那女人的魔爪才行,对了,你说包在你身上,你有什么办法?” 盛锦世微微一笑,十分慵懒地靠在魏司肩膀上,“我肯定有办法,不过在这过程中,你得让你妈来星亚一趟,好好改造一下,像你说的,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爸妈感情再深也希望对方能看着更漂亮舒服,这不是喜新厌旧,只是一种正常的心态。” 魏司点点头,“我会让我妈过来星亚,你得帮她找个最适合的造型师啊,像蓝翎海那种造型就不要了啊,简直吓人。” 一提到蓝翎海,盛锦世就忍不住想笑,那个非主流的摇滚歌手让玛拉伤透了脑筋,每次一来星亚找魏司时,都让玛拉一顿好骂,蓝翎海喜欢穿着非主流服装,一身挂满了柳钉或是铁链子,不要说跑,就是平常走路都是老远一阵叮当响,用玛拉的话来说,那匹该死的野马又来了,怎么就没人把他关起来呢? “噗,你别逗我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把你妈弄成蓝翎海那付德性。” “哈哈,那就好,那么亲爱的金主大人,我等着你的妙招啊。”魏司一把抱起他往大床上一倒,掐得他咯咯直笑,“你干什么?不要咯吱我,喂,阿司好痒,不要挠啊。” “叫我金枪大人我就停下来。”魏司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盛锦世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别这付表情好不好,简直像包青天在说请给我一瓶春/药,太违和了,哈哈哈。” “叫你笑叫你笑,快说,不然今晚不放过你。” “好好好,我说我说,金……哈哈哈,金大人…….朕再也不敢了…….” “错了,还漏了一个字,快点重说…….”魏司不依不饶地继续挠,盛锦世从小就最怕痒,小学那会魏司经常惩罚他时就用这招,百试百灵,要了不少小零食和玩具,当然现在想起来,那都是盛锦世故意送给他的。 两人在大床上滚做一团,边笑边逗,累了就头靠着头,盛锦世望着他的眼睛,说:“你今晚又不回去了?” “你让我不回我就不回,听你的。”某忠犬笑眯眯地简直要摇尾巴了。 盛锦世啜着笑,“那你就回去吧。” “啊哈?”忠犬一下子后悔话说的太绝,“你真让我回去?就不想我多陪陪你,这么黑的夜晚,你一个人就不寂寞?” “噗,你就别煸情了好不好,我只是想你刚结束了一部戏,还是先回家陪陪爸妈吧,不过三天后你要陪我出去一趟。”盛锦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脸部的构廊,魏司握住他的手,动情地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呢,总不能一直睡酒店吧。” 魏司知道盛锦世为了他再次跟家里闹翻了,只要盛宁宇还在海城一天,盛锦世就咬紧牙不回盛家大宅,两父子的较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暗势力,两个人都太过相像,外表英俊内心高冷,过招都是一场冰雹冷雨。 魏司不知道这些天盛锦世是怎么过的,盛宁宇有没有出手刁难,一想这里,魏司就担忧地蹙紧眉头,盛锦世见他这付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出手抚了抚他的眉心,“别担心,我太了解爸爸了,他要出手我也不会示弱,别忘了我是他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可你爸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魏司抓着他的手问。 盛锦世眨眨眼,“或者认为你不可靠吧,谁知道呢,好了我们不要提他,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记得带伯母过来星亚。” “好。”魏司俯身亲了亲他,“谢谢你锦世。” 盛锦世眉一挑,“不是该叫金主大人吗?” “好好,我崇敬的金主大人,谢谢你,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哒。”魏司又亲了一口后才恋恋不舍地拎起外套出了门。 盛锦世看着紧闭的门,吁出口气重新坐在床上,他抱着枕头望向床边不停震动闪着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杜一昕温和的笑容。 他看了许久,还是拿起手机轻轻地按了挂断,然后拔掉电池将手机放进床头抽屉里。 这个时候他不想给杜一昕任何希望。 周信玲自从在魏司家被拆面子后,回到家里跟徐科长大吵一架,她死活不承认这些名牌的价值,硬说是商场打折的货品,并且又拿出从前吵架的气势,大骂徐科长年老不中用,一辈子连老婆的衣服都买不起,之后一气之下把徐科长最心爱的字画都给全扔地上。 “这些破东西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你说你一个科长,不贪不捞,一辈子住得都是单位的老房子,积蓄全拿来买什么字画,你有钱怎么不想办法换套像样的房子,让我们母女俩也好住住魏家的小跃式啊,亏你还是国庆的大哥,你哪点比得上人家国庆。” 徐科长被她骂的也气得不轻,第一次不甘示弱地说:“你总说国庆这好那好,当初怎么就不跟人家好呢,是谁急着要跟我结婚的,我那会也没逼你嫁给我啊。” “你还有理了,养不起老婆的人还有理了?我要是你早就羞愧死了,一辈子什么本事也没有,空有一个科长的名头,狗屁都不是,这日子没法过了!”周信玲撒泼地抓起个花瓶用力砸在地上,“哗”一声,花瓶碎了一地。 徐科长心疼地惊叫:“唉哟,这可是明代的青花瓷啊,你你你,你要气死我了。” 没等他气的发作,周信玲已经拎起lv包,冲他翻了个白眼,冷哼着踩着满地碎片扬长而去,徐科长在后边大叫:“信玲!信玲!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啊?” 一直坐在客厅看闹剧的徐小妙冷冷地看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家,跟她妈一样冷冷地讽笑了一声,站起来经过她爸身边,丢下句话:“没用的男人就是堆垃圾!” 徐科长怔呆了,缓缓回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儿,等到房门倏地关上后,他才虚脱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周信玲当晚住在一个老相好那里,老相好是个建筑老板,钱倒是不少,但人已经五十多岁,秃顶大腹便便,周信玲从前没注意魏国庆时没什么特别感觉,反正这个年纪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 可现在有了魏国庆做比较,是怎么都看不顺眼,同样是做老板的,人家国庆长得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魏司也是大部分遗传了魏国庆的相貌,英俊帅气,身材高大健硕,四十多岁了,还是那么有熟男味道,周信玲那颗心是越来越不安份。 “宝贝,什么事让你烦恼呢?”于老板见她不开心,便笑眯眯地凑上来想讨她欢心,拿出个首饰盒递给她,“给,上次你看中了好久的一对金耳环,我托人专门从香港带回来送给你,喜欢吗?” 看到闪着黄金光辉的金耳环,周信玲好不容易才露出点笑容,搂着他肥大的脖子甜甜地笑道:“谢谢你于哥。” 心里却想着,要是这金耳环是魏国庆送的该多好啊,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勾上这个男人。 周信玲在私立银行只是个小小的职员,她仗着与行长有一腿的关系,有一天没一天的上班,在行里谁都知道她的那点破事,但谁都碍于行长的面子没说破,只要她一进银行,人人都在背后不屑地窍窃私语。 “小张,这是瑞达货流公司的业务,麻烦你接一下。”周信玲之所以这么信心百倍拿下魏国庆,很大的程度是她跟魏国庆有一定的业务往来,说是业务往来其实也是她在指使其它工作人员做,她自己是从来不碰业务工作,接手的小张经常被她指使来指使去,心里早就怨言但是不太敢说。 “一会办好后,把文件给我就行了,我去转交给瑞达的魏总。”周信玲边对着小镜子补妆边说,小张暗暗撇了撇嘴,都快四十岁的人,还成天不知检点,就知道四处勾搭男人,这会八成是看上来办事的瑞达魏总,哼,真是不要脸。 周信玲是不知道她的内心腹诽,她左顾右盼地补好妆,然后摇着腰肢出去了。 上午不用上班,周信玲按照惯例去逛商场,她手里握着几个情人给的信用卡,花钱像流水一样哗哗响,压根底就不把那些国产名牌放在眼里。 “lv的最新款手包还没到吗?真是慢,人家国外早就上了,你们就是差劲!”周信玲一脸暴发户的姿态,柜台小姐知道她是个惹不起的主子,便人人陪着笑脸说对不起,一定跟公司请求尽快到货,请周姐消气。 周信玲不屑地冷哼几声,随手去挑其它的手包,偶然间一抬头,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陈美好。 在周信玲多年对陈美好的认识中,这个典型的家庭妇女是不可能会来这种高奢品百货商场,胜天百货是海城最高档的百货商场,里面专柜基本全部都是国际一线品牌,没花个十万的打算就别想进来,陈美好今天是搭错了哪根线竟然敢进这种地方,周信玲在心里冷笑一声,摇着腰肢走过去。 “哟,这不是陈姐吗?怎么这么有空逛街啊?”周信玲笑眯眯地走近陈美好,顺便上下打量一番,说真的,这女人太老土了,干枯的头发随便扎了个结,看着也没什么色泽,脸上没有化妆,估计连保湿水都没有擦,都是冬天了,皮肤又干又黄,眼睛下边的斑点清晰可见,嘴唇苍白还脱皮,再配一身老旧笨重的棉大衣和不知道哪个年代的黑裤子,简直像个农村进城的老妈子。 周信玲知道陈美好也就四十多岁,可这身打扮让人以为她都六十了,周信玲在心里讽笑:女人啊,要是不会收拾,真是连狗都嫌啊,就这样的老女人还有资格待在高大英俊的魏国庆身边,自己不出手都有点对不起人家国庆。 陈美好正在小心冀冀地看一双鞋,今天魏司说什么都要她去星亚一趟,说是给她介绍个造型师改改造型,在去之前呢,陈美好先到附近的胜天百货来看看,她这辈子都没有进过胜天百货,光是站在门口看着里头五光十色的水晶灯,她都眼花缭乱手脚发颤,别看陈美好平时一付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女汉子样,真要到了这种类似天堂的高档地方,她还是有点发怵。 一路走过来,她看了不少货品,每件的价格都让她惊悚不已,就刚刚拎起的那对鞋子居然要三万八,老天爷,难道是金子做的吗?这么贵的鞋要是破了怎么办?穿了都不敢走路了,简直是把人民币穿在脚下使劲地踩啊,陈美好正在暗自腹诽时,周信玲就来了。 “呃,是信玲啊,你也这么有空?”陈美好在这种地方撞见周信玲也不是特别意外,昨晚上盛锦世就戳穿了她的名牌慌言,现在看来是真的,周信玲的钱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给的,能来这种地方消费那得花多少钱呢。 周信玲捋了捋长发,笑着说:“就随便过来看看,最近认识了几个商场上的朋友,帮忙做成几单大事,行长就给我发了一笔红包,数额不小呢,你也知道,我家那老徐一有钱就去搞字画,我是不想让他知道嘛,女人呢要自己爱惜自己,不能什么钱都替男人省着,特别是这钱还是自己挣的,你说对吧?” 陈美好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谁知道你的事啊,不过她碍于徐科长的面子还是表面上应付周信玲,“信玲说的对,所以我今天也来这看看。” 周信玲故作惊奇,“陈姐真的想买吗?那好,我经常逛这里,我来帮你挑几样。” 她是有心捉弄陈美好,看死了陈美好不舍得花钱,所以她硬拉着陈美好去旁边的柜台,“哎,小姐,帮我把刚才她看的那双鞋给拿出来,我们要了。” “不不,我还没试呢,这,这不能要。”陈美好惶恐地连连摆手,老天爷,这鞋三万八,她怎么可能去买?! “唉呀陈姐,你来这还不是为了买东西的嘛,明明看上了,那就买嘛,怕什么呢,反正你家国庆有钱啊。”周信玲酸酸地讽刺。 陈美好一听魏国庆的名字就更发怵了,要是被魏国庆知道自己买了双三万八的鞋,没准真会休了自己。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喜欢啦。”陈美好吱吱唔唔地说道,一边托着鞋盒的服务小姐满眼轻蔑的目光让她头都抬不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喜欢什么就包起来吧,算我的。” 刚刚还一脸鄙视神情的服务小姐一见来人,立马仰头挺胸收腹,脆生生地应道:“是的,盛少,我这就帮这位小姐包起来。” 小姐?陈美好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她的年纪叫大姐都不够了,该叫阿姨了。 周信玲愣了愣,也看向来人,居然是昨天晚戳穿自己的男人,好像是魏司的同学,叫什么去了,她都没记清,看这样子好像很不得了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人? 第51章 干儿子认妈 盛锦世也是很偶然遇见陈美好,他早上接到魏司的电话知道陈美好要来,于是就让私人助理vivi给陈美好安排个造型师,趁着还有点时间,他想过来胜天走走给魏司挑件衣服,魏司这人还是小时候的习惯,对衣服鞋子没什么要求,如果不是公司提供的服装,他随便往身上套件t恤牛仔裤就能出门。 他是胜在有一付好身架,地摊货也能穿出模特风,可魏司到底是要当明星的人,怎么能总穿地摊货呢,要是被娱记街拍到一身的便宜货,那不是丢星亚的脸么?当然,也是丢他这个金主的脸。 于是盛锦世借这个空闲就来胜天百货看看有什么合适魏司的衣服,他心里想着魏司快要生日了总得送点什么,如果是平时盛锦世并不会给魏司买这么贵的衣服,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的包养对象也是个替金主省钱的人,如果一看到是dior的标志肯定不会接受。 记得有一回魏司在他入住的酒店里过夜,第二天想找身衣服换,一拉开宽大的衣柜,一排的dior出现在眼前时,魏司的表情简直像被人割了几两肉似的,纠结地皱起眉头,回头盯着盛锦世,用一种农民子弟苦大仇深的神情,忿忿不平地说:“真是资产阶级的作风,太腐败了!” 可腐败完了,他还是在盛锦世笑声下,憋屈地套上一身崭新的dior,末了不住地摇头,“完了完了,我也跟着腐掉了。” 这话让盛锦世笑的倒在床上起不来,“你不是早腐了吗?现在才发觉?” 借着生日的理由给魏司送一身dior西服相信他也不会拒绝,不过没想到会在胜天遇见陈美好,而且还碰到了昨晚上被戳穿慌言的周信玲。 远远就看着周信玲一付不怀好意的模样,话里是客客气气,那眼神里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盛锦世勾了勾唇角,听完她们的话后,才插上一句:“她喜欢什么就包起来吧,算我的。” 他看到周信玲满脸的疑惑和怨恨,心里小小地痛快了一下,然后走过去轻轻揽着陈美好的肩膀,温声道:“阿姨,你还喜欢什么,可以随意挑几样,算我送给你的。” “唉哟这怎么行,这不好不好,这里东西太贵了。”陈美好简直受宠若惊,她看着那双鞋,目光直直盯着三万八的标签,心里一阵肉疼,这么贵的东西怎么能让小盛送呢,虽然她是挺喜欢这孩子的,这孩子的出现也让她在周信玲面前挽回了点面子,但面子不值钱,这鞋是真值钱,陈美好是受过苦过来的,她真舍不得。 “没事,阿姨你喜欢就好,这鞋你试了没用,要不我让她们帮你试试。”盛锦世话一落,旁边的服务小姐马上堆起一付笑脸?勤地拿着鞋子蹲下来,“小姐,我帮你试穿吧。” 陈美好盛情难却,看着服务小姐一脸的阳光灿烂,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小心冀冀地把脚伸出去,周信玲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别提多怨恨,她这会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星亚娱乐的盛少,是魏司的好同学,没准还是个好情人,说白了就是包养魏司的金主,自己女儿小妙一直恨得他牙痒痒,哼哼,难怪这么大方。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忿,可周信玲到底不是徐小妙,她混迹风月场也有不少官场和商场上的情人,怎么做人还是很有一套,于是脸色一转,也笑着凑上去说:“是啊是啊,难得你儿子的同学这么大方,你就收了吧啊。” 一双鞋买了三万八,盛锦世又让人挑了一身新衣服给陈美好,当陈美好穿崭新的套裙,配上鞋子走出来时,整个人霎时焕然一新,连着气色都好了许多,站在镜子面前完全丢弃了农村老妈子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付富太太的姿态。 盛锦世替陈美好好拢了拢头发,“阿姨再护理一下皮肤,做个新发型,花个淡妆,应该是个大美人。” 陈美好被他赞的不好意思,垂下头难为情地说:“这衣服太贵了,不买了不买了。” “我说是我送给你的,你就收着吧,阿姨别跟我客气,你要拒绝,我可要难过了。”盛锦世微笑着拍拍她的手。 一旁的周信玲早就妒火丛生,她心里默算着一双鞋三万八,一身套裙配套项链五万六,还说要做头发,护理美容,这一票下来不得十万?!太离谱了,她几个情人加起来才能供她一次性挥霍这个数,凭什么陈美好就可以?! 周信玲盯着他俩阴阳怪气地道:“陈姐真是好福气,阿司的同学对你这么好,简直赛过你老公了,真是奇怪噢,一个儿子的同学就可以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真不知道是跟阿司是什么关系啊?” 陈美好一听她这样说怔住了,十分不解地望着她,盛锦世冷冷地盯着周信玲,唇角勾起抹极淡薄的微笑,“我不仅是阿司的同学,也是他的老板,送礼物给下属的母亲有什么不可以?” “呃,对噢,差点忘了盛少是星亚娱乐的副总裁,呵呵是啊是啊,是不是盛少对旗下所有的艺人都这般大方呢?”周信玲极其妒忌地讽刺。 盛锦世不屑地轻笑,眼中闪过一道极冷的眸光,“我对我的下属什么样的态度,不需要周女士干涉吧,更何况魏家对我而言不同于一般的人,这里头的关系我也不想跟外人解释。”他停顿了一下,双手抱臂望着周信玲,“倒是周女士让我很好奇,抿我所知,你的经济能力应该不足以让你负担这么昂贵的名牌,不知道周女士还另外做些什么生意呢?” 他说话仍是彬彬有礼的语气,可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清清淡淡的轻蔑和讽意,周信玲脸上一阵红白,目光闪烁,然后??地笑了笑,“呵呵,我是正好为行里做成几单大事才发的红包,哎,其实也没多少钱,啊那个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聊啊。” 看着周信玲像撞了鬼似的离开,盛锦世笑着摇了摇头,陈美好吁出口气,“这个周信玲是越来越奇怪了,小世,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盛锦世笑笑,“我怎么会记着她的话,不过阿姨,我觉得你也应该好好打扮自己了,这样对你自己好,也对魏叔好。” “啊?这跟老魏有什么关系?”陈美好还没反应过来,盛锦世见她不懂也不再多说,便拉着她道:“我们去星亚吧,造型师已经在等你了。”他转头又对服务小姐说:“麻烦把刚才的衣服鞋子都包起来,送到星亚。” “唉呀这太贵了太贵了,怎么好意思?”陈美好还想拒绝,盛锦世拍拍她的手,“阿姨,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可不高兴了,我以前小时候在你家里经常蹭饭吃,这也是我一点心意。” 陈美好见他这一说,只好笑着道:“好好,阿姨谢谢你了,唉,小世你就是比阿司懂事多了,我怎么就没个像你这样优秀的儿子呢。” “要是阿姨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干儿子啊。”盛锦世笑得特别好看,陈美好乐得说:“那好啊,我介意什么,我还怕你介意呢,你愿意的话就管我叫干妈,别再阿姨阿姨叫,怪生分的。” “行,干妈。”盛锦世亲呢地唤道。 当魏司在星亚等着他们两人时,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妈妈容光焕发地跟着盛锦世边走边聊,到了跟前时,陈美好一脸喜气地说:“刚刚认了小世做干儿子,从今往后啊,他跟你一样管我叫妈。” “啊?”魏司怔了怔,转而望向盛锦世,后者挑了挑眉,一付得意非凡的神情,魏司哭笑不得,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快就………” 陈美好掐他一把,“什么这么快,照我说小世早就该认我做干妈了,刚刚小世叫干妈太费劲,直接叫妈得了,阿司啊,他比你小一点,你又多了个弟弟了,以后得多罩着小世。” 我罩他?不是…….不是他罩我吗?他罩了我们全家好吧。 “妈,造型师已经在里头了,你快进去吧。”盛锦世送陈美好进化妆室,转过身看到魏司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他抿唇笑了一下,背着手也回望他,“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在看我媳妇的手段真高明,眨眼功夫就把我妈变你妈了,啧啧,你说我怎么这么厉害呢,找了个高帅富还聪明绝顶的老婆。”魏司摸着下巴仰头苦思。 “噗——我要不厉害怎么当得了你媳……等等,谁是你媳妇,我是包你全家的金主!” “都这时候了还赖什么赖啊,哎,你别走啊,锦世,你等等我。” 星亚会议厅,卓云端坐在会议桌的首位静静地看着桌面上一件文件,陈立煜双手插着口袋翘着二朗腿悠悠地说:“卓总,上回盛少就已经不给我们环城影业面子了,这次这部现代剧可不能再丢我的脸,我可跟你说在前头,要是再像上回那样让我丢面子,别怪我们环城不仁义,这电影市场也不是星亚一家独大,要是我们联合宏氏影业,你们星亚也未必能站得住脚,我还是那句话,有钱大家赚,有面子呢大家给,不要给脸不要脸,谁不让我陈立煜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卓云微微眯了眯眼,视线停留在桌上那叠文件上,最上面是一个人的简历,红笔大大勾着几个字:男一号,简扬。 第52章 老爸好样的 忙碌了一整天,安排送走了今天最后一批货后,魏国庆才松了口气,他虽然是个货流公司的老板,但凡事亲力亲为,对待每个客户都是尽心尽责,所以他这间小货流公司才能在业内广受好评,这几年渐渐做大,相信不用几年就能成为海城前十位的货流公司。 魏国庆是一路穷过来的人,他高中毕业当兵,退伍后进了邮政局,一开始在下边邮政所里当个小办事员,后来因为会开车,就调到局里给徐科长开车,家境很一般,父母都在农村,没什么钱还身体总有病,他为了父母的病花光了积蓄,还借了笔债,那时候他认识了陈美好,两人不知怎地一见钟情,很快便谈了起来。 遥想当年陈美好还是局里一枝花,多少海城的官少富少抢着追求她,那个年代能有车开的都是款爷了,一到临下班的时间,邮政局门前就排了好几辆小车,就为了等陈美好,可陈美好偏偏一心一意地跟着他,两个人没钱花前月下的吃饭看电影,就到街边吃麻辣烫,喝汽水,陈美好知道他家困难,一个妙龄女孩正是爱打扮的时候,就跟着魏国庆一块省吃俭用的存钱,还清了家里父母的病债,结婚时魏国庆已经穷得只剩下一套单位分的旧房子。 两个人没有请客结婚,就花了几块钱领了本证,坐在旧房子里自己做了顿饭吃了,就算结了婚,那顿饭是面条,还是陈美好做的,意谓长长久久。 魏国庆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他点燃只烟,一个人坐在办公桌上望着窗外渐渐降临的暮色,这多年风风雨雨的他们都过来了,从生魏司,到收养魏道魏星,再到后来的停薪留职下海办公司,这一切都离不开陈美好,她对他而言就像是精神支柱,根本不能少。 只是操劳了这么多年,陈美好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甜美可爱,她的性格依旧风风火火,衣着扮扮和脸色却日益下滑,有时候睡在一起,魏国庆侧过脸去看她,没有任何修饰的脸又黄又干,眼睛下面的斑点把那双曾经美丽的大眼睛都给掩盖的暗无光华,身材倒是没有变,可皮肤因为太瘦而发干,摸上去就像摸着层树皮。 魏国庆知道自己不该嫌弃自己的糠妻,但他心里真的很希望老婆能好好关爱自己,日子好了,也该让老婆享享福,他曾经跟陈美好提过让她不要太劳累,公司可以来也可以不来,反正一切都上了正轨,他一个人也能应付,魏国庆还主动买了张sap卡,送给陈美好,结婚周年日去胜天买了一只香奈尔的手表和一身新裙子,可这些都被陈美好拒绝,她惊叫着直责怪他乱花钱,把他连着盒子一块推出门外,死活都叫他给退了。 陈美好的勤俭节约没有错,可魏国庆认为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老婆跟着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也该是时候享享福,他是没有跟陈美好说,有好几次参加商人聚会时,好几个老板都以为陈美好是他的姐姐,还有人差点把她叫成魏国庆的岳母娘。 魏国庆不是喜新厌旧的男人,但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心里爱老婆疼老婆,真希望老婆能越过越好,越活越年轻。 这时手机震动了,魏国庆摁灭了烟,看了看号码,是周信玲的,他想起自己货流公司有一单业务在她们银行办,赶紧接了电话。 “喂,是国庆啊,你们公司业务我都办好了,文件在我这,你下来拿来吧,我就在你们公司门口。”周信玲的声音像拐了十八弯似的婉转动听,换成任何个男人都会被她给勾了魂,魏国庆怔了会,忙说:“好,你等会我马上出来。” 周信玲特地穿着一身香奈尔裙子,化着淡妆,姿态优雅迷人,四十岁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而且长发飘飘风情万种,伫在公司门口吸了不少路人目光。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正走来的魏国庆,眼神直勾勾的,像个在等情人的少女。 魏国庆走到她跟前笑了笑,客气地说:“太谢谢你了,我还以为这业务要等几天呢,没想到有熟人就是好办事,谢谢你信玲。” “就一个谢字吗?”周信玲可会跟男人来这招,她唇角一抿,眼神一勾,娇滴滴地说:“我这么晚过来给你送文件,怎么着也得请我吃顿便饭吧。” “那是当然的,好好,你看你想吃什么,我请你。”魏国庆听她这一说忙应道:“要不把徐科长和小妙也一块请出来,大家热热闹闹吃餐饭。” 上回自己的生日宴搞砸了,魏国庆一直觉得对不住徐科长,现在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一家人好好再乐一乐,弥补上次生日宴的不足。 “请他们干什么?我家老徐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快退休了,脾气也越来越差,叫他出来没准又要喝酒,扫兴!”周信玲一脸不悦,“再说,这事也是我帮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呵呵,那行那行,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 “吃杭州菜吧,我知道有家私人餐馆做的不错,我带你去。”周信玲冲他眨眨眼睛,魏国庆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她的暗送秋波,拿出车钥匙说:“行,坐我车。”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周信玲有意拉开副驾驶位,俨然一位女主人的模样坐了进去,她坐过不少好车,但还是第一次有种甜蜜如初恋般的感觉,奥迪车不错,车的主人更不错, 她侧脸暗暗瞟了眼正准备开车的魏国庆,英俊的构廊让周信玲心里一阵小鹿乱跳。 一定要想办法得到这个男人,她暗暗发誓。 就在奥迪车刚刚驶出停车场时,路边另一头的树底下,一辆黑色奔驰亮了亮车灯,魏司手抓方向盘双目冷峻地望着奥迪车离开的方向,盛锦世坐在他身边看他一脸憋忿的神情,便笑着说:“干什么呢?这又不是捉奸在床,你至于这么苦恼吗?” “不行,再这样放任自流下去,我爸就要支持不住了,我得赶紧让他悬崖勒马!”魏司说完发动车跟了上去,盛锦世倒不以为然,他小时候就经常在魏家蹭饭,对魏国庆的为人还是比较熟悉,加上他最近也派人去打听了不少魏国庆和周信玲的事,得回来的消息是这两人并不是情人关系,而魏国庆在业内一直是很正派爱妻的一个男人,对自家老婆是一条心。 但周信玲却完全不一样,外头的花边新闻一大串,这种女人妄想占有别人的好老公真是做梦! 盛锦世悠悠地勾唇笑笑,魏司见他在笑,忍不住侧头问:“你笑什么呀,没看见我都急死了,金主大人,你不是说你有好办法吗?不会只是跟踪吧?光看不下手,还是等着拍现场床戏时再下手呢?” 魏司真担心他爸会不会被周信玲给勾到床上去了,等到生米煮成熟饭那就太迟了。 “噗!”盛锦世最喜欢看他炸毛的模样,感觉养了头大型宠物犬似的,他眯眯笑着顺了顺魏司的毛,“阿司你不用担心,你要相信我这个金主的能力,这种女人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再说你也别太紧张你爸了,你爸他对你妈一条心呢。” “可周信玲是什么人,再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勾下去,我还真怕我爸会乱了心,哼,不行,我得赶紧跟上去看看。” “好啊,反正我也肚子饿了,跟着他们看看有什么好餐馆吃饭。”盛锦世打了个呵欠,他最近时不时会感到累,好像精力不太够用,而且食量也比以前要大了,难道是谈恋爱心宽体胖的原因? 魏司见他在车里的储物盒里翻东西,“你在找什么?” “看看有没有放什么吃的,上回威森放了个巧克力在我车里,不过好像被我吃了,唉,肚子好饿。” “我记得你下午开完会才在办公室吃了份vivi准备的小蛋糕,怎么还会饿?”魏司的中午饭是跟盛锦世一块吃的,他亲眼看着他吃了一份大餐,按照以往的食量应该不太可能会饿,魏司打趣道:“你最近是在增肥吗?小心你衣柜里的一排dior都挤不进去。” “挤不进去就再买呗,哎,你是不是嫌我胖啊?”盛锦世眉一挑,傲娇地瞟了他一眼。 魏司忙讨饶,“哪里哪里,对我的金主大人我是抱着十二分的真诚在跪舔,完全没有半点取笑的恶意,再说你也是太瘦了,胖一点好,胖一点摸起来有肉感,你想吃什么,我现在下车给你买。” 盛锦世懒洋洋地仰靠在车背上,“算了,省得麻烦,快开车吧,小心别跟丢你爸。” 奥迪车拐出市中心来到了城郊一处农庄,周信玲是这里的常客,她跟情人们约会都是这种隐蔽的地方,今天是算准了有两个情人出差,一个还在国外没回来,所以她才大着胆子把魏国庆领来这里。 农庄外表看起来十分有乡村气息,但里头却大藏玄机,一楼到二楼是吃饭的地方,三楼到四楼是娱乐场所,主楼的后边是庭院式的小别墅,每间小别墅都间隔较远,青色石砖围墙圈着,非常的隐私。 周信玲在来之前已经叫人订了间小别墅,今晚她要施展全身招术力求一晚就把魏国庆搞掂。 到了上桌时,魏国庆才知道周信玲早已安排好一桌的美味佳肴,菜色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家庭小菜,桌边还放了一瓶酒,周信玲笑眯眯地边倒酒边说:“难得跟国庆单独吃饭,我们今晚可要好好喝一杯。” “这,这不太好吧,我不怎么会喝酒,嫂子,要不喝点果醋吧。”魏国庆确实酒量不行,他做货流生意时跟几个商人喝酒,超过三两必倒,周信玲却含着笑不同意,“这怎么行,我好歹帮了你个大忙,陪我喝次酒都不行吗?还有啊,别老叫我嫂子嫂子的,叫我信玲就行了。” 说完她抛个媚眼,花容月貌,娇羞的堪比十八少女,魏国庆怔了怔,赶紧移开目光,堪堪地坐下来,“那就喝一点,这餐饭算是我感谢信玲了。” “瞧你说的,以后有事尽管说,我们俩的关系还客气什么。”周信玲笑意盈盈地把酒杯放在魏国庆手旁,似有若无地轻轻触碰一下他的手,魏国庆心里一颤,抬起头就看见周信玲妩媚的笑意,不由心里又一咯噔。 “呃,不知道美好有没有吃饭呢,我打个电话给她,多个人吃饭热闹些。”魏国庆也觉得不太对劲,就想掏手机找陈美好出来救场,周信玲脸色一暗,伸手把他的手机给取走了,埋怨地说: “不是说了就我们俩吃吗?这餐饭你是感谢我还是感谢她?” 魏国庆装傻得呵呵笑,“那不是人多才热闹嘛。” 周信玲嘴一撇,坐下来叹了口气,“唉,我本来还想跟你聊聊心事呢,我家那口子…….唉…….” 一提到徐科长,魏国庆就关心地问:“徐科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吗?” “别提他了,你说他一个快退休的老科长本来就没什么钱,还喜欢捣腾字画,一辈子领着死工资不说,把钱全都用来买字画了,家里的开支都靠我一个人撑着,小妙读艺术大学要花钱,家里的车要花钱,柴米油盐都要花钱,我是多命苦啊摊上这么个没用的男人。”周信玲说着眼眶红了红,她垂下头楚楚可怜地抹了抹眼睛,“你看看我们家都成什么样了,现在住着的房子还是十几年单位分的老房子,我要是不拼命工作,连身好衣服都穿不上,唉……..” 她抹着眼睛抬起头,又不忿地说:“那天晚上让你们看笑话了,但我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挣钱买的,我有什么错,你看看他,一脸的愤怒,像是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一个女人在外边容易吗?什么都得靠自己挣,还得被人背后说嫌话,回到家又要被老徐数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魏国庆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神情,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本来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不好介入,但看在周信玲这付模样,不安慰又有点不好意思,只好举杯说:“嫂子别想太多了,来来,我替徐科喝一杯,就当帮他陪罪。” 一杯下去后,周信玲的脸色才有所好转,她又替魏国庆满上一杯,“国庆,我是心里憋屈的太久了,今晚你得陪我好好喝上几杯。” “不,这个,我真不太会喝。” 周信玲才不管他会不会喝,最好就是喝个半迷糊,她笑盈盈地说:“你就当陪陪我嘛,来,我敬你,国庆,你可比老徐强多了。” “哪里哪里,嫂子太客气了。” “都说了不要叫嫂子嘛。”周信玲巧笑着一杯又一杯地敬,她边喝边关注着魏国庆的脸色,见差不多时,就把温软的身子靠过去,偎依在他肩膀上,娇柔地说:“国庆,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不是比你家里那黄脸婆要好多了?” 魏国庆睁着泛红的眼眶,迷醉地望着身边的周信玲,说实在话,她是比陈美好漂亮数倍,无论是打扮还是气色都好太多,但陈美好才是他魏国庆最爱的人啊,无论变成什么样,陈美好在魏国庆心里都是二十多年前那位倚在门边穿着碎花裙子,眯着眼睛笑意盈盈望着自己的女孩。 就算女孩已经变成一身老土的孩子他妈,那也是自己心口上那枚不可磨灭的红莲花。 魏国庆摇了摇头,他是醉了,但他再醉也明白自己爱得是谁,他推开紧偎着自己的周信玲,笑了几声,借着酒劲说:“嫂子,你是比我家那位漂亮,但是,在我心里…….”魏国庆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脯,坚定响亮地回道:“我心里最爱的人还是美好,这么多年,她已经成为我心口上的一块肉,谁也没法代替也不能把她撬走,我魏国庆这辈子就是只爱她一个女人,不管她变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我只希望她能多享享福,要不然我挣这么多钱干什么啊,就是为了让我老婆过得更好啊。” 周信玲听着脸都绿了,什么一口一个老婆的,难道自己还比不上你那黄脸婆?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间房的隔壁正好连着魏司的房,魏司给两百元小费给服务员,让她把间隔的木板给挪开一点,透过门缝可以里边看得更清楚。 当看到自己老爸一付坚定不移的告白后,魏司也用力地握了握拳头,老爸好样的!没给儿子丢脸! 盛锦世靠在椅子上看他那模样就想笑,用长腿踢了踢他,“哎,别兴奋成那样,一会还有好戏看呢。” “什么好戏?”魏司回头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盛锦世眯眯笑,通常盛公子笑成一朵花的时候就是他最邪恶的时候。 正当魏司疑惑不解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他站起来望了一眼,是三四个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朝旁边房间走去。 第53章 虐贱人招数 周信玲听了魏国庆的话后,心里老大一阵不爽,她从来就是做人情妇小三,根本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而且通常像她这种人最讨厌听到男人说自己老婆怎么怎么好,自己如何一条心,这不是在打她这种职业情妇的脸吗? 没有猫不偷腥,没有男人不爱漂亮女人,周信玲混迹情场近二十年,经历过的男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她才不信什么忠贞不二的爱情。 于是周信玲又软软地贴近魏国庆,笑盈盈地说:“听你这样说,我真是替美好感到好幸福,唉,她真是好命啊,能找到你这样重情重义又多金的好男人,哪里像我这样苦命,只能守着老徐过一辈子,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她说着如杨柳弱不禁风般往魏国庆身上靠,魏国庆忙后退一些,“嫂子,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送你先回去?” “不用啦,国庆,难道你没看出我对你……..”周信玲使出最好一招杀手锏,她抬起梨花带雨般的脸庞,一付楚楚可怜地神情任哪个男人都没法拒绝,她扶着魏国庆的肩膀轻声细语地说:“国庆,我可以不要名份,只想好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魏国庆一激灵,酒马上醒了,他马上推开周信玲,站起来义正词严地道:“嫂子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心里只有美好一个人,谁也不能代替她,你好好跟徐科过日子,徐科他人不错,你不能干对不起他的事。” 周信玲听他这样说,也着急了,她等了这个机会很久可不想一战就败,她也站起来顾不上廉耻,抱着魏国庆苦苦地说:“国庆,其实我从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你,但是那时候你已经有了陈美好,我只能伤心地跟老徐结婚,国庆,我心里放不下你…….” “你不用再说了!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魏国庆毫不留情地推开她,正色道:“今天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件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尊敬你是我徐哥的太太,叫你一声嫂子,你不要再有别的想法!” 魏国庆打开公文包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这是托你办事的费用,一分也不会少,还有这餐饭的饭钱,算我请你的,你帮了我的忙我很感谢,但我们的事到今天为止,出了这个门,刚才的那些话我当没有听过。” 他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周信玲万念俱灰,没想到她一个百战百胜的职业情妇居然会栽在这个男人手上,魏国庆是唯一一个没上她当的男人,而且还毫不客气地将她拒之千里,这让她丢尽了面子。 “国庆,国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别走啊。”周信玲顾不上什么要不要脸,上前就去拉魏国庆,正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几个中年男人冲进来,人人脸上都愤怒地瞪着周信玲,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指着她忿恨地骂道:“你这个臭婊/子!拿着我的钱说爱我,现在又在外边勾搭别的男人,你真是不要脸!” 另外一个秃顶的男人也上前一步指着她骂:“周信玲,你骗我说什么跟老公离婚,骗我给你买别墅,原来他妈的都是屁话,你到底有几个男人!?” 而第三个男人最激动,他抓起桌上的碗筷朝周信玲扔过去,“不要脸的女人!你明明说只有我一个男人,老子是发疯了才会信你,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那些lv香奈儿你妈的都还给我!” 三个男人像三头发疯的狮子一样恶狠狠冲着周信玲叫骂,周信玲吓坏了,这几个情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呢,他们不是两个在出差,一个在国外吗?怎么同时找到这里? 隔着门缝看着这出好戏的魏司忍着笑转头问盛锦世,“这就是你说的好戏?哈哈哈,还是你厉害,这种妙招都被你想出来了,哈哈哈。” 盛锦世悠悠地叠着长腿慢条斯理地说:“这还不是最好看的戏,再过一会,你会看到更精彩的好戏。” “呃,还有?”魏司惊喜地眨眨眼,盛锦世也不多说,扬了扬英秀的眉峰,“等着瞧好了。” 此时的包间里乱作一团,那几个被周信玲骗财骗感情的男人们都愤怒地冲上来指骂她,周信玲吓得脸色惨白,她这几年是骗了不少男人,但都胜在她有手腕,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安抚着每个男人都对自己死心塌地,她万万没料到会有被戳穿的一天。 周信玲忙抓着魏国庆颤巍巍地说:“国庆,国庆,你快救救我。” 魏国庆看着这三个男人,再侧眸看看她,心里已经是极度厌恶,早就听说周信玲的风言风语,他一直尊敬徐科长,没把这些事放心上,现在看来周信玲果真是个水性扬花人尽可夫的女人。 他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推开周信玲,“自作孽不可活,周信玲,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收拾吧。” 说完魏国庆头也没回地往外走,身后传来三个男人爆怒的叫骂声和周信玲带着哭腔的叫声,他两耳不闻脚步不停地走出农庄,然后开着奥迪车离开。 包间里吵成一团,三个男人围着周信玲骂了许久,纷纷表示要周信玲还钱,周信玲吵不过他们,干脆撒起泼来,“你们吵什么吵!不就让我还钱吗?当初你们是谁说爱我一生一世不变,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叫我一个女人还钱,你们还是不是男人!我告诉你们,那些钱全都被我花光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就拿去,反正老娘也不活了!” 说完,周信玲抓起桌上打碎的盘子碎片做势要割手腕,尖叫道:“不活了不活了,你们就是想逼死我!我不活了!” 三个情夫面面相窥,被她这一闹倒是不敢上前,周信玲见势撞开他们撒腿往外跑,这个时候不跑还真等着还钱吗?那些钱全都被她拿去买了金银手饰,大部分还拿去炒股,可惜她是个完全没有商业头脑的女人,情场精明商场糊涂,钱全都被套牢了。 周信玲手忙脚乱地跑出农庄,她后悔死没开车出来,搞得想跑路都得拦出租车,偏偏这个农庄离市中心太远,根本没几辆出租车会经过,跑到路边正想拦车时,突然一辆白色面包车直直地向她冲来,周信玲尖叫一声歪倒在草地上。 “怎么开车的?!神经病!”没等周信玲从地上起来,白色面包车的门被拉开了,三个凶神恶煞的妇女跳下车来,她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地上的周信玲,人人恨不能将她噬骨食心,一个胖妇女抽/出条木棍,中气十足地喝道:“姐妹们,给我打!” 此话一出,周信玲惊惶失措地尖叫:“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怎么随便打人,啊!救命啊!” “打的就是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臭婊/子!叫你勾引人家老公,看我们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三个女人挥着木棍砸向周信玲,打得她连连尖叫,她抱着头在草地上乱滚,棍棒像长了眼似的毫不留情地挥向她,一时间尖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魏司站在窗前看着眼前这付场景,指着她们回头问盛锦世:“她们也是你叫来的?是那个三个男人的太太?” 这时汤已经上来了,盛锦世正慢慢舀着碗里的汤,他抬起头微微一笑,“是啊,这才是全剧的最高/潮,打蛇要打七寸,相信经过今天的教训,周信玲不要说勾引你爸,恐怕连其它的男人都不敢下手了,这样你也就彻底放心了。” 魏司恍然大悟,他翘起大姆指赞道:“高,真是高啊,这方面我是不如你,还是你的招数够狠够妙。” 盛锦世眼皮一抬,睨他一眼,“这种狠招也只是用在周信玲这种女人身上,别人我都不会这么狠。” “那当然,她就得吃吃苦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勾搭人家的有妇之夫。”魏司高兴地坐下来,殷勤地给盛锦世夹块鱼肉,“好啦,现在我们开始吃饭,来,这里的鱼据说是野生的,很新鲜,你尝尝。” 鲜美的鱼肉放在盛锦世碗里,却让他皱了皱眉头,“我不太舒服,这鱼你吃吧。” “呃?你以前不是喜欢吃鱼的吗?”魏司看了看他,关切地又问:“是不是感冒了?你这几天一直说困又没精神,还时不时挑食,以前爱吃的现在都不吃了,要不要去邱医生那里看看?” “没事,我可能最近公司会议太多,有点累了。”盛锦世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却小小震动了一下,是该找邱医生看看了。 第54章 怀上小包子 盛锦世选择一个人去见邱进,尽管魏司看他精神不太好一再地要求陪他去看看,但还是被盛锦世拒绝,冥冥中盛锦世感到不安,他怕这种不安变成事实,那时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小时候开始,盛锦世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后就一直抱着惶怯的心理生活,他表面上高傲冷漠又刻薄,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十分脆弱,关于身体的事只有自己父母和外婆家的人才知道,爷爷奶奶早逝,他出生时只有奶奶还在,但那时已经病重的快不行,盛宁宇为了让母亲安心地离开,便隐瞒小锦世的秘密,抱娇小可爱的小锦世抱到母亲面前,对她说生了个孙子。 正是这一句话决定了盛锦世这辈子只能套着盛家公子的名号生活,他小心冀冀地隐藏自己的身体秘密,在豪门世家的外婆家族里只能低着头做人,每年的家族宴会上,大表哥一伙兄弟姐妹都会嘲笑他,长大了虽然不在当面嘲笑,但盛锦世知道他们背后肯定是对着自己窍窍私语。 这些表兄弟姐妹都是自以为是的贵族,尽管盛宁宇已经做大做强,从沈家的一个小职员一跃成为现在的商业巨锷,但沈家根深蒂固的贵族观念从来就没有把盛宁宇真正放在眼里。 之所以当年沈家同意下嫁女儿给盛宁宇,面子上是说两人是真爱,实际上就连沈家的佣人都知道,盛宁宇与沈碧莲压根底没有半点感情,两个人站在一起彬彬有礼,笑容完美僵硬,像两尊制作精美的蜡像。 盛锦世至今也没搞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结婚,明明没有半点相爱的迹象,却硬是结合在一起,这种冷漠在沈碧莲生下盛锦世后更是如此,不到家族年会,沈碧莲是绝对不会与盛宁宇同时出现,她常年住在香港,但当盛宁宇回香港时,她又会提前一天去澳洲,反正就不会与自己丈夫碰面。 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沈碧莲也是毫不关心,在盛锦世的幼年时期沈碧莲就把儿子当成一团空气,仿佛她只是个完成生子任务的特工,一完成就可以一身轻松,什么也不管拍拍屁股走人,对小锦世从来是不闻不问,哪怕在家里母子见面,也是置之不理,在盛锦世的印象中,小时候的他好几次在家里张开小手要妈妈抱,沈碧莲都是轻笑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她永远有穿不完的奢华衣服,空运过来的高级定制服装,爱马仕的全球限量包包,还有一系列只会存在于某一批追求奢侈品的人类身上出现的贵族服装。 对服饰的大度与对自己儿子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盛锦世到现在都认为,在母亲沈碧莲的心里,自己也许连她手上那条香奈尔的腕表都不如。 然而她对盛锦世的影响也是巨大的,高贵不容侵范的气质,冰冷漂亮的微笑,这一切都是沈碧莲 给他的耳濡目染,或者是受了母亲对奢侈品热爱的影响,盛锦世的衣柜里永远是清一色的dior。 虽然沈碧莲是一付拒子千里的模样,但每年的家族年会她还是会打扮得华贵得体,像拍电影一样,挽着风度翩翩的盛宁宇,右边跟着同样俊美冰冷的盛锦世,一家三口好似最佳拍档似的出现在沈家年会上。 这个一年一度的家庭宴会是盛锦世最讨厌参加的。 小时候参加年会就曾被大表哥沈源恶作剧了好几次,沈源是家族里最放肆的小子,他总是故意把盛锦世的小西服偷偷换成洋娃娃穿的蕾丝长裙,搞得盛锦世长大后一看到蕾丝裙就想撕烂它。 他也曾想过大表哥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恶毒的话,“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人,以后谁会跟你结婚?!” 盛锦世曾害怕过惶恐慌过,但现在有了魏司,一个可以不会计较他身体秘密的人,他的心又平静下来,可有些事他还是会害怕,比如怀孕。 因为害怕,他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来找邱进,如果真是事实,那么这个惊天秘密还是让自己第一个知道吧。 邱进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好像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给盛锦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面前平和地问:“这个情况有多久了?是最近的事吗?” “没多久,就这几天才觉得身体比较累,人也容易犯困,口味也变了,食量倒是大一些。”盛锦世握着玻璃杯对他笑笑,邱进是医生,一眼都看出他心里其实挺紧张。 “你不要太有压力,就算有了也正常,毕竟你跟他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情理之中,那么现在我来给你做个检查,等结果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做。”邱进明白盛锦世的心思,真 要怀上了那么后续的一切准备工作就要提前做,甚至还要有个详细的生产养育计划,这么大的事,估计很难瞒得住盛家。 邱进家里有个小型医务室,他的客人都是豪门贵客和名流巨星,对一些具有高度隐私权的疾病,客人都会选择在他的小型医务室做手术,其也不乏给某家名缓或某名当红女星做过流产手术或接生。 检查结果果然如盛锦世担心的那样,他确实是怀孕。 “还只是个胚芽,很小很小,现在还不会有大的反应,不过既然确定,那么有些事就得提前计划。”邱进坐在医务室的转椅上,他手里还有化验样本,说这里,邱进认真地对盛锦世说:“盛少,现在有两个问题等着你做决定,一个是要这个孩子,第二个是…….弄掉它。” 听到最后三个字盛锦世震惊地抬起头望向邱进,眼里的眸光分外凛冽,邱进忙摆手道:“我只是给你提建议啦,我当然知道你舍不得了,我也不主张你这么做,但是如果你选择第一个的话,那么我们就要来谈谈接下来的事。” 盛锦世喝了口水,犹豫了一会,问:“邱医生你说吧,如果我要这个孩子我该怎么做?” “首先你要把这个事告诉给孩子的父亲,这孩子是魏司的吧?”邱进又加了一句,盛锦世翻他个白眼,“当然是他的,不然还有谁?” “呵呵,是他就好办啊,那小子对你一条心,你告诉他这个事没准他真会乐的开了花,那么这一步就算搞掂了。”邱进笑逐颜开地又往下说,“接下来呢,你得准备休假的事,照我的估计你再怎么掩饰也得在近五个月的时候要休假了,不过我想休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做为星亚的执行副总裁,确实休假不是个难事,随便编个理由出国待几个月都没人会在意。 “你是想我在国外生?”盛锦世问。 “安全起见呢,我认为你还是出国会稳妥些,一个是国内的娱记太过凶狠,怕个别不要命的记者真逮着你的事大做文章就不好了,第二个是你的身体特殊,我这里虽然有医务室但还不敢为你做接生,我有几个同学在国外,到时我替你联系一下,安排你去他们那里生产会安全些。平时的检查可以来我这里做,你现在怀孕了,可以说是标准孕夫,每周都要过来我这一趟做检查。” 盛锦世点了点头,对他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他站起来对邱进说:“那就照邱医生的意思去办,麻烦你替我安排好,谢谢了。” 邱进笑着又问:“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个好消息跟魏司分享?他一定开心到要飞起来了吧。”他对魏司的印象很好,从上回魏司抱着盛锦世来他这里时,他就看出来这小子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盛锦世,那种情深似海是没法装出来的,他打心底替盛锦世高兴。 盛锦世被他笑意满满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这个时候告诉魏司会不会太早了点?要不,等他生日那天再说?想到这里,盛锦世自己也有点小甜蜜,他说:“再过一些时间吧,等稳定的再说也不迟。” 邱进点点头,“别瞒太久啊,孩子是两个人的,要趁早说啊。”末了,他又有点担忧地问盛锦世,“盛家和沈家那里,你要怎么说?” 终于还是提到最担心的事,盛家只有父亲盛宁宇,自从跟盛宁宇吵了一架后,两父子都选择冷战,谁也没有再理会谁,但盛锦世知道以盛宁宇的性格是绝不对轻易放过自己,他在等着与父亲决裂那一刻,如果说父亲真的无法接受他与魏司的话。 而沈家,说实话,盛锦世并不把这个名义上的外婆家放在心上,他一年才见一次的外婆和亲戚,亲情早就淡薄的连路人都不如,而那个母亲沈碧莲,盛锦世更是宁愿选择沉默也不会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她听。 就算说了沈碧莲也只会当成个笑话一笑而过,对她来说,盛锦世还不如她衣柜里的奢侈裙子。 盛锦世弧起一抹笑,“现在不考虑这些事,他们都不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啊,外人看来无比光鲜的豪门,实际里头的冷暖险恶又有谁知道?在盛锦世心里只有魏司才是自己最亲最近的人。 离开邱进家时他的心情很好,夜风清冷,拂在自己温热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快意,他整了整大衣领子,步履轻快走向停车场,临到保时捷跟前时,旁边一辆车的车灯闪了闪,盛锦世下意识地挡了下眼睛,这时他看见杜一昕从车里走了下来。 冬天的夜晚四下都是清静无声,几朵细小的雪花落在杜一昕的黑发上,灯光与雪花将他映照的像暖阳般温柔。 他对盛锦世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宠溺,“嗨,好久没见,能陪我喝杯咖啡吗?” 附近的咖啡厅里到了夜晚人头涌动,这是杜一昕经常来的地方,开店的老板据说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选了个角落,杜一昕还像从前一样很有绅士风度地替他拉开椅子,然后帮他把大衣收好交给服务生。 “还是以前一样,拿铁?”杜一昕微笑地问,他好像忘了眼前的人已经跟他说了分手,已经还了戒指。 盛锦世无心喝咖啡,再加上身体有异,他淡淡地说道:“我就不喝咖啡了,来杯温开水吧。” 杜一昕不介意地微笑,转头对服务生交代,“一杯温开水,不要太烫,还有一杯拿铁。” “你找我什么事?”盛锦世平视着他,那餐摊牌的家宴后,杜一昕打了不下五十个电话给他,几乎每天都会打,而且相当的挑时间,都是选在他空隙的时间打电话,像个小心冀冀又锲而不舍的孩子一直执着的寻找自己的宝贝。 “我想见见你,这么久没见到你,心里挺想念的。”杜一昕脸上总是浮着温暖宠溺的微笑,他真是好男人,无论盛锦世做什么他都能无条件的包容,只是现在这种温暖的爱已经成为盛锦世胸口上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一昕,那天晚上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真正爱的是魏司,你也知道,我跟他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爸爸的欺骗还有种种误会,我是不会离开海城,一昕,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会让你不舒服,但我不想再骗你,我们可以是好兄弟但绝不会是情人。” 杜一昕垂着头半响没有说话,盛锦世发现他握着玻璃杯的手上居然还戴着那枚戒指,心里不由喟叹一声,他诚恳地又道:“一昕,我真的谢谢你,你一定可以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说完后,盛锦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不想看到杜一昕受伤的神情,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但盛锦世也绝不想杜一昕太难过。 “我先回去了,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再来找我,我们仍是朋友。”盛锦世站起来走了,他走后一分钟,服务生才端着温开水过来,“先生,您要的水。” 杜一昕抬起头目光忧伤地望着透亮的玻璃杯,半响,他突然起身抓起水杯猛地扔在地上。 “啪!”一声碎响,满地的玻璃渣子四下飞溅,服务生们都惊慌地看着这个温和的男人。 “对不起。”杜一昕从钱包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神情阴郁地疾步离开咖啡厅。 “一昕,你去哪啊,怎么一来就走?”迎面而来的一位男子拦住他,杜一昕没有看他,直接推开他往外走,“我有点事先走了。” “宏少,刚刚杜少好像心情很不好,在那里砸碎了水杯。”一位主管上前小声道。 宏城脸上流露出一股了然的神情,“呃,大概是失恋了,嗨,他不是早失恋了吗?还放不下啊。”宏城叉着腰回头看向杜一昕离开的方向,扯了扯唇角,“真是个要命的君子。” 杜一昕一口气冲到车上,坐下来后发现手指都在发着颤,他没想到再次从盛锦世嘴里听到那些话还是会心痛地厉害,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他? 焦燥不安和无助让他烦恼地抓着头发,不一会,他似是看到什么,定定地望着前方,立交桥上的巨幅广告牌正是即将上映的新电影〈纵横江山〉,海报里五个主角分别呈倒三角队形,各摆极具特点的妆容造型,其中以聂胜远饰演的新皇和魏司饰演的大反派云青风为主居正中,田浩饰演的公子微和邓雪美饰演的颜嫔分居其后,海报场面宏伟,气势磅礴,制作精美,不难看出是今年贺年档的重头戏。 杜一昕怔怔地望了许久,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冽光,他拿出手机迅速发了条信息:姐,我是一昕,我想见见你。 此时音乐悠扬的古典芭蕾剧场里,所有人都陶醉在舞台上如泣如诉的梁祝恋情里,穿着一身华美礼服的邓雪美低头看了看手机,眼神微变,然后又收敛眸光,优雅地转而对身边的男人说:“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 第55章 太想得到他 冒着大雪,银色宝马驶停在一处高档住宅区内,邓雪美披着貂绒大衣手拎着华贵的晚礼服步履匆匆地走进一间单栋两层别墅,她到了大门前,熟悉地从门底下一侧摸出钥匙,然后打开门,满目的漆黑,可她看见临着落地窗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一昕?是一昕吗?”邓雪美按亮了壁灯,橘色灯光下,杜一昕落寞地垂头坐在沙发上,他的刘海垂下来挡住眼睛,脸上的表情忧郁悲伤,邓雪美心底一阵难受,她脱下貂绒大衣向他走过来,轻轻地把他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温柔地安抚,“没事的,他不愿跟你在一起是他的损失,你值得更好的人。” “姐,我真的不能没有他。”杜一昕闭上眼睛靠在她温暖的怀里,喃喃地说:“你知道我从中学时候就喜欢他,为了追随他,我差点跟家里闹翻了,这些年我对他掏心掏肺,无论他在哪里做什么我都紧紧跟随,我以为他会爱上我,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他还是走了………” 杜一昕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姐,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舍得扔下我,难道这么多年来我对他而言只是个朋友,他说要跟我做兄弟,怎么可能,我这么爱他,根本不可能平静地看着他与别人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帮帮我。” 邓雪美抿紧了唇,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她双手温柔地圈紧了杜一昕,轻轻地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杜一昕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想办法拆了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我必须得到锦世!” “一昕,你真的这么想得到他?”邓雪美松开他退后一步,她第一次从最亲爱的弟弟脸上看到这种近似阴狠的神情,在她印象中,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杜一昕一直是个相当温和的男人,知书达礼,优雅从容,对人始终是一张不变的温暖笑脸,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有了阴暗凶狠的心机? 是因为太想得到盛锦世了么?邓雪美一想这个名字就头疼。 娱乐圈里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邓雪美是杜家的人,她还有一个名字,叫杜一雪。她从十岁那年随母亲嫁进杜家,第一眼看到杜一昕时,就特别喜欢这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弟弟,他比自己小两岁,穿着干净的天蓝色毛衣,脸上的微笑让他像天空云朵般温柔,她管他叫阳光弟弟,因为只要一看到他的笑容心情一整天都会大好。 邓雪美母亲在她十六岁时病逝,杜父很快又娶了另一位模特妻子,她与杜一昕成了两任前妻留下的孩子,新继母漂亮但很恶毒,她受不了越来越漂亮的邓雪美,每天盯着她的目光都是分外妒忌和狠毒,终于在一次聚会上,新继母把十六岁的邓雪美带给几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认识,一杯又一杯的灌她喝酒,年少不更事的邓雪美喝得醉熏熏,很快就醉倒在一位中年男人怀里。 如果不是杜一昕的到来,她肯定那晚就失去最宝贵的一夜。 十四岁的杜一昕一个人用椅子砸碎了窗户,还砸了酒店的消防报警器,引起了整座酒店的惶乱,乱哄哄的吵闹中他背着昏醉不醒的姐姐一口气跑出了酒店,这件事后杜父义无反顾地与新继母离了婚。 “从今以后,杜家只有你们两个继承人,你们是两姐弟,这世上除我以外最亲的姐弟。”杜父摸着他俩的头说道,他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娶妻,而是专注扑在生意上。 杜一雪十八岁时考上了电影学院,她继承了母亲美貌和艺术才华,弹唱跳演样样精通,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像母亲一样成为电影明星,在选择进娱乐圈时,她跟杜父吵了一架,杜父不愿意她像她母亲一样流连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里,因为她的母亲曾是经极一时的电影巨星邓可,她在生了杜一雪后一直身体不好,本来是可以好好养病的,但邓可为了演好一部电影拖延了治病的时间,废寝忘食地投入到电影中,等影片杀青后,她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最后不得不撒手而去。 杜一雪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不顾杜父的反对,考入电影学院,并改名邓雪美,从此之后跟杜家再无联系,除了弟弟杜一昕。 在她成名后跟杜一昕的联系少了些,但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她们时常有电话联系,这间小别墅是邓雪美买下的一处房产,她极少在这里出现,只有与弟弟杜一昕见面时才会约在这里,偶尔下厨为弟弟做餐饭,两姐弟像小时候一样靠坐在沙发上轻声地说着话,感受难得的温情。 对于杜一昕喜欢盛锦世,其实邓雪美是不同意的。 她见过盛锦世,这个俊美富有的盛家公子像把镶着钻的利刃,随时会让人在他微笑中被暗算,她知道盛家人都是凉薄无情,盛宁宇是这样,盛锦世也是如此,沈碧莲更是个追求奢侈品的冷血女人,她怎么都不愿意自己弟弟跟这家人拉上关系。 但杜一昕偏偏就是死了心要跟随盛锦世,他对这个贵公子着了魔,几乎不能自拔地爱上他,只要是与盛锦世有关的一切,杜一昕都会放在心上,这几年来她知道弟弟每天都写日记,日记里记录着盛锦世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的历程,他把盛锦世的爱好、饮食和生活习惯一一标上重点符号牢记于心,在香港时,邓雪美亲眼看着弟弟与盛锦世吃饭时,一付宠溺至死的奴才模样,那时她就担心如果有一天盛锦世真的离开了他,他会不会从中环最高楼往下跳?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终于来了,现在的杜一昕因为得不到的失望和怨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不希望他这样,她的弟弟应该是像从前一样温暖柔和,优雅从容,而不是一个被怨恨吞没的男人。 “一昕,我觉得你是不是该再考虑一下,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好。”邓雪美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很爱他,但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或者你会有更好的人出现不是吗?为什么非得放在盛锦世身上?” “姐,我也知道我自己这样不对,但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失去他,我没有人可以倾诉,只有你了,要是连你都不帮我,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干些疯狂的事。”杜一昕痛苦地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他重重叹着气,十分无助地将自己蜷缩在沙发里。 邓雪美心疼这个唯一的弟弟,她无奈又怜悯地抱着杜一昕,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说:“那好吧,我只能尽量想办法帮帮你,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纵横江山〉的后期制作已经完成,星亚娱乐与各大院线也基本敲定上映时间,宣传周期为时三周,主要宣传点放在经济实力强的一线城市,卓云为此特地召开主要演员会议,对接下来三周的宣传期活动做了细致安排。 “这段时间各位都辛苦了,接下来修整一周后将迎来忙碌的宣传期,希望大家都能尽力配合,把这部大戏好好地推向市场,我可是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如果首映当日能破三亿,那么星亚将届时兑现各位的分红。” 卓云的话无疑给在坐的演员都打了一剂强效兴奋剂,人人都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情,魏司则在脑子里不断盘算,这部戏要是真能及时兑现分红,那么他要给盛锦世买个什么礼物才好?是一起去夏威夷渡假?还是到米兰去看秀外加小度蜜月? 一想到要跟自己的最爱在一起,他幸福的脸上又旁若无人的咧开笑容,庞铮打趣道:“看看,我们这里魏司最爱钱,那牙都快笑掉了吧。” “哈哈哈。”一群人都乐得逗他,聂胜远碰碰他说:“这周是修整期,还有时间,要不把你女朋友带来我家,我这个周五有空,请你们吃顿便饭。” 还沉溢在自我yy中的魏司面露笑容的点点头,点完头后才反应过来,“啊?是去你家?” “对啊,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不见不散。”聂胜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散会了。 魏司皱着眉一脸发愁,这可怎么跟锦世说呢?难道真的要爆光他与锦世的关系?好头痛,还是先去找锦世吧。 他趁着会议结束后一个人溜到副总裁办公室,私人秘书vivi一见是他,便笑着放行,魏司想八成是盛锦世已经交待过,他感激拿出个巧克力礼品袋递给vivi,双手合十地道:“谢谢vivi姐。” 盛锦世的办公室空空无人,魏司往配套的卧室走去,发现洗手间里哗哗地流着水,他不由勾起唇角坏坏地笑了笑,这家伙不是一大早在洗澡吧? 第56章 忠犬攻和女王受 卧室布置的极具盛锦世个人风格,干净清新,摆设极少,但处处都彰显低调的奢华,或许这里的每一样小东西都有可能是某个国际名牌限量制作,又或者那个挂在床头的手绳会是卡地亚的经典款,总之魏司是不敢随便动他卧室里的东西,特别是这间办公室的内配卧室,简直是低奢的让人不敢轻易乱走动。 浴室的门虚掩,魏司突然很兴奋地想去一探究竟,他脱下鞋子踩在铺着雪白的羊绒地毯上,蹑手蹑脚地偷偷走到浴室门口,带着偷情般的激动去轻轻推开门,浴室很宽很干净,干净的连墙壁都能光亮的照出人的影子,魏司看见穿着浴袍的盛锦世正俯身在洗手池边,似乎是特别不舒服。 他一下子就打消了吓唬他的念头,联想这几天盛锦世总是说自己不太舒服,陪他去看病又不肯,魏司赶紧快步走到他身后,轻声问:“锦世,你怎么了?” 盛锦世被他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脸上恍过一道惊惶,抹了抹嘴角,平静地说:“怎么进来都不吭声,我还以为是谁?” “是你的秘书vivi放我进来的,她肯定以为咱俩关系特殊吧。”魏司察看他脸上浮现不太正常的红晕,便关切地道:“你是不是真的感冒?有看邱医生吗?”话落,他又认真地看了看他,严肃地说:“你肯定没有看,要不然脸色怎么会这么差,不行,今天我就陪你去找邱医生。” “不用找了,我已经找他看过了。”盛锦世摆摆手,魏司严峻地问:“他说是什么病?” “是…….”盛锦世下意识抿紧了唇,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应该是感冒了,最近公司会开的太多,有点吃不消。” 为了掩饰自己的谎言,他故作无事般走出去坐在床上,靠在床头喘了喘气,说:“我有点渴,阿司,你帮我倒点水。” 某忠犬听了忙去倒了杯温开水,小心冀冀地递给盛锦世,魏司担忧地看着他喝水,坐在床边把他的长腿抬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轻轻地按着,“你脸色都差成这样了还上什么班?你请休假吧,你又不是我们这种想红的演员,你是星亚的执行官,没必要这么拼命,今天下午就请假,我正好还有一周的假期,我陪你。” 盛锦世喝着水笑了笑,很享受他的安抚,“我就想你陪我,明天我们出去一趟。” “你这样子还出去?去哪里?非去不可吗?”魏司伸手抚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但是你现在脸色很差,还是不要到处乱走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邱医生说吃点药就行了。”盛锦世又喝了口水,问:“你的会开完了?中午有什么安排?” “没安排,等着我的金主帮我安排。”魏司笑眯眯地揉着他的小腿,一付听君安排的奴才样。 盛锦世被他逗乐了,放下玻璃杯冲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想吃什么?” 魏司凑过去听,结果一听就惊奇地蹙眉,“你要吃榴莲蛋糕?” 额买糕!魏司这辈子最怕吃的两样东西,一个是榴莲,一个是苦瓜,没想到盛锦世竟然想吃榴莲蛋糕,魏司咬着下唇皱起英眉,“亲爱的金主大人,你确定你的中午饭是要吃这个吗?” “是啊,怎么,不愿意陪我去吃?”盛锦世也挑了挑秀气的眉尖,他瞟了魏司一眼,又说:“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自己去吃了。” “看你说的,什么叫不愿意嘛,我的金主就是要吃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把摘下来,红烧爆炒清蒸随你便。” “噗——你最近怎么回事啊,拍戏的后遗症吗?怎么嘴越来越贫了?” 魏司嘿嘿笑了两声,凑近一点吻了吻他的唇,低声说:“那还不是有你的原因,谈恋爱的感觉真美妙,把你的味觉改变了,把我的口才也改变了,你说要咱俩再谈下去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奇迹已经发生了,只是现在不敢让你知道。 盛锦世沉默地看着他,犹豫了半天才说:“要是有个惊人的奇迹发生了,你会怎么样?” “那要看它怎么惊人了,总不会是火星撞地球,太阳黑子毁灭世界吧。”魏司拍拍他的脸,起身帮他从衣柜里挑衣服,“与其想那些还不如想想咱俩接下来的一周怎么过呢,对了,聂哥请我去他家做客,说是要带女朋友过去,你说我怎么做好?” 他挑了套dior休闲服给盛锦世,看着他懒洋洋地换,边盯着边吞咽着喉咙,又说:“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要不要去啊?” “那你就去啊。”盛锦世边系着扣子边说,他仰起漂亮的下巴,弧度精美的像计算机设计过的一样,魏司注视着久久移不开视线,他忍不住走过去圈住他的腰身,亲呢地说:“那女朋友怎么办?我上次在车上说漏嘴了,他知道有个想结婚的对象,然后就说这部戏杀青后让我带女朋友到他家里做客,今天开完会又提到了,还说不准不来,你说我怎么办?” 盛锦世瞟他一眼,“那你就如他所愿,带女朋友过去。” “那怎么行?我上哪找女朋友,你又不是女的,要不,我就说我临时有事不去了。”魏司替他系上西装扣子,又将他圈在怀里亲了一下,“反正咱俩的关系也不方便让他人知道。” 盛锦世抿唇轻轻一笑,“阿司,能参加聂影帝的单独家宴已经证明他把当成自己兄弟看待,这份深情厚意你可不能拂了人家,毕竟在娱乐圈里,光有金主是不够的,还得有实力有影响力的人提携你,聂胜远是目前国内娱乐圈里最具影响力的影帝,如果能得到聂胜远的提携,那么你以后的成名之路将会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得去了?”魏司问。 “当然,如果实在没有女朋友,我也可以委曲求全临时充当一下。”盛锦世整了整小领结,对着镜子绽露个颠倒众生的笑容,魏司呼吸一窒,圈着他不肯放,“你不会想说,你准备穿着女装去吧?” “你瞎说什么?”盛锦世瞪他一眼,不过很快又陷入沉思,“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魏司滴汗:亲爱的金主大人,你不但口味变了,连兴趣爱好也改变了吗? 去聂胜远家做客的事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魏司开着保时捷在全城转了大半圈才找到那间盛锦世口中全城最美味的蛋糕店。 魏司下车时还没想到自己已经是名人,还是盛锦世提醒了他,指了指市中心的巨幅广告牌,“那里有你的尊容,还是带上墨镜吧,我的大明星。” 魏司戴着墨镜跟在盛锦世身后,沿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这个地带靠近大学城,平时就有许多大学女生在这间蛋糕吃蛋糕,当盛锦世带着魏司进来后,整个蛋糕店里的女孩们都悄悄地捂上了嘴,目光像生了钉子一样盯着他们。 魏司坐下来扫了一圈周围,发现女学生们都在偷偷瞄着自己,便低声问盛锦世:“我不是戴了墨镜吗?难道她们也能认出我来?” 盛锦世正在悠闲地翻着餐牌,丝毫不在意附近女孩的目光已经快把他的脸盯出个洞。 “你别想太多了,据我分析,她们其实不是在看你,而是在讨论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她们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魏司一听更紧张了,盛锦世抬起眼皮睨他一眼,见他果然还是一付不开窍的模样,忍不住用餐牌敲他一下,“你拍戏时的那股机灵劲去哪了?不知道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腐吗?” “啊哈?”魏司从没研究现在的女孩子心态,自从有了锦世后,他只一门心思研究锦世的心态,不过魏司倒想起来曾经从徐小妙的书包翻出些不良书籍,咳咳,就是他们这种类型,书面上大大写了几个腐女xxx,他恍然大悟,原来周围看着漂亮的女孩都是腐女呵。 几个穿着时尚的女孩正偷偷用手机不同角度的拍摄他俩,魏司一看紧张,不等盛锦世说什么,忠犬的义务促使他起来阻止她们这种行为。 “你好,请不要随便拍我们好吗?”魏司已经很久没跟女孩搭过讪,说话都是硬冰冰的,再加上戴着个墨镜,身材高大健美,又穿着深棕色皮衣,活像是出来混世界的打手。 “你们都这么帅难道不准我们拍呀?喂,帅哥,可不可以把墨镜摘下来啊?”一个长卷发的大眼睛女孩冲他眨眨眼。 魏司义正词严地道:“不行,请不要随便拍,否则我会让你重买手机。” “啊,你也太…….”女孩子见他还是冷冰冰的神情只好把手机收起来,魏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去,他没听到背后女孩们议论声:“他们绝对是一对,你看看,这就是忠犬的典型反应,替主人分忧。” 榴莲蛋糕已经上了,盛锦世仍旧旁若无人开吃,他天生养成的优雅让附近的女孩直觉得自己才像个男人,魏司坐在他身边守着他,完全是下意识地给他倒水递纸巾。 “你不吃吗?”盛锦世抬起头舔了舔唇角,这个动作又让魏司心口一窒,如果没人在,他早就俯身上去用舌尖将那嘴角的奶油给舔干净,所以魏司这时才暗暗下决心,下次再吃蛋糕就打包回家吃,在家里好好舔舔自己的棉花糖。 魏司对蛋糕没什么兴趣,只对面前吃蛋糕的人感兴趣,他只要了份意粉,尽管他很讨厌吃这种类似面条的玩意,他边吃还得边关注着周围女孩们的绿光,这餐饭吃得太不容易了,不过一会,他就发现了情况。 刚刚进蛋糕门里的女学生是徐小妙,魏司想起她就在这座大学城的艺术学院上学,她一个人走进来,显然是看到了魏司两人,眼里全是妒恨的目光。 家里已经闹得翻天覆地,周信玲被三个情夫的老婆打了后,伤势较重,已经送进了医院,那三个情夫一点不念情,纷纷跑到医院让周信玲还钱还东西,这时候父亲徐科长才知道自己老婆在外头干的荒唐事,他又震惊又气愤,备感羞辱,本来还在医院照顾周信玲,被三个情夫一闹,他第二天就提出离婚。 多年来一直软弱的父亲只需一夜之间就完全强硬起来,徐科长疼老婆怕老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老婆骗的颜面尽失,他痛定思痛,将周信玲赶出家门,行李什么的都被徐科长给扔到病房。 周信玲什么也没有得到,她的那些奢侈品衣服包包全都被情夫抢回去,只留下可怜的一点旧衣和一点现金,所在银行的行长也听说了她的恶行,情妇可以不计较情夫有多少个女人,但情夫却相当计较情妇有多少个男人,更何况周信玲被三个情夫的老婆打,影响太过恶劣,行长当下就决定开除她,顺便把自己跟她的事洗干抹净。 只有徐小妙才去看她,昔日风光无限的周信玲此时无助地躺在医院床上,她的伤势全在脸上,眼睛红肿,有几道伤痕据说是无法消失,她的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小妙,你要帮妈出这口恶气啊,你是我女儿,你不能看着妈白白受罪。”周信玲哭着拉着女儿的手,徐小妙一动不动,沉默中透着厌恶,她不爱父亲也不会爱这样的母亲,她只爱胜利者,曾经风光强势的母亲才值得她仰慕,现在落泊的母亲只会让她心生厌恶,但这个女人再倒霉也是自己的妈妈,徐小妙无法像父亲那样丢弃她。 一定是盛锦世做的,能够调动三个情夫找准地点掐架,并且还把三个情夫的老婆也给叫出来暴打周信玲,这种既恨又绝的事肯定是那个盛锦世做的,果然是个尖锐刻薄的男人。 徐小妙一直在想着怎么报复他们,自己的力量太小了,简直微不足道,但是不报复又怎么能甘心? 经过蛋糕店时,她不经意看见了魏司和盛锦世坐在里头,心里的那股妒火又燃了起来,她推开店门,直直走到两人面前,目光怨毒的看着这两个男人。 “小妙,有事?”魏司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挡在盛锦世面前,他得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金主爱人,对徐家的事他也从魏道口中略知一二,看现在的情形,徐小妙肯定恨上自己和锦世,为了防这个女孩会不会干出些什么出格事,他得多提防点。 徐小妙咬牙切齿地看了他一会,又把目光移到仍在安然吃蛋糕的盛锦世身上,她冲上去想抓盛锦世的衣服,被魏司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低沉着声音道:“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动他,我就先办了你!” 徐小妙无比怨恨瞪着魏司,然后用力挣脱他退后一步,指着盛锦世气忿地说:“他把我们家给全毁了!我不会放过他!” “小妙!你胡说什么,那是你妈苟由自取,自作自受!如果她能安分守己的跟你爸过日子,根本不会有这种事。”魏司冷冷地道。 “你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一定会替我妈出这口气!”徐小妙气极了,她看到一脸从容的盛锦世就更吞不下那口气,顺手拿起桌上的银蜡台扔向盛锦世,“去死吧!” 蛋糕店的女孩们都惊呼起来,魏司抬手一挡,然后强硬地将她反手扣在桌上,厉声道:“徐小妙,你别太过分了,这事是我干的,你别强压在锦世头上,要干什么就冲我一个人来,你妈她就是个招人恨的情妇,千不该万不该想拆散我爸妈,所以她有今天都是活该!” 徐小妙被他扭得胳膊生痛,带着哭腔道:“魏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有什么好?他这人又狠又绝,你迟早会被他玩腻的!” 魏司轻笑,凑近她耳边说:“他再不好,也是我的心头肉。我愿意。” 松开徐小妙,他转身走到还在吃的盛锦世面前,温声问:“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盛锦世放下叉子,用白手帕抹了抹嘴角,然后优雅从容地站起来,他看了眼还倒在桌子上的徐小妙,唇角弧了个极好看的笑意,然后不再理会她走了出去。 徐小妙觉得自己真的被羞辱到了极点,所有人经过她身边都像在看笑话一样,居然还有个女孩对着她说了一句:“拆散忠犬攻和女王受是要糟报应的噢。”她一个人揉着胳膊站起来,不过一会又蹲下去抱着膝盖嘤嘤地抽泣。 “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重新站起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徐小妙抬起头,看着眼前一位带着硕大墨镜的漂亮女人,疑惑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邓雪美从墨镜后看着这个女孩,一切要从她开始,借这枚棋子完成弟弟的愿望。 第57章 金主的惊喜 离宣传期还有一周,魏司决定这一周都做足二十四孝忠犬,对金主情人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于是他就听从盛锦世的安排,开着保时捷与他到邻近乡下村落里渡假。 魏司没想到盛公子这么有兴致,他以为一身dior的盛锦世只会出入五星酒店或商业盛宴,就算渡假也会选择米兰或巴黎等地,而不是在这座穷乡僻壤的乡村里渡过三天。 不过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魏司没有半点意见,他要做就是把盛公子给伺候好了。出门前他先去商场狂购了一堆物品,像个送儿子出国的老妈子似的,什么劳什子都搬回了家。 “哥,你这是要去哪啊?到外地拍戏?”魏星咬着铅笔走过来,打量他放了一桌子的东西,“驱蚊水、保心安油,创可贴,云南白药,三九感冒颗粒,小柴胡……这个是什么?” 她好奇地拿起来一个盒子,魏司眼疾手快地赶紧夺过来,红着脸气哼哼地道:“收起你的爪子,别他妈乱拿!” 魏星憋屈地“切”了一声,咬着铅笔出去了,临快到门口脑子突地一亮,“呃~~~~我知道是什么了,叫杜蕾斯!” 她声音又响又亮,恰恰还站在门口,一说话魏道就探出头来,“什么,杜蕾斯?谁的?” “大哥的。”魏星用铅笔指了指里头,魏司的脸都快烧成猪肝了,气哼哼地冲她咆哮:“去去去,瞎说什么!成天不学习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快点回去做数学,再考三十分没收手机!” 一时间全安静了,魏星和魏道都怔怔看着他。 “大哥就知道欺负人!”魏星跺着脚,咬牙切齿地叼着铅笔哀嚎进房间,魏司又瞪一眼魏道,还没等他说话,机灵的魏道马上说:“我什么都没听到!”然后啪地一下关上门。 魏司舒了口气正准备回房继续收拾时,转身就看见陈美好站在走廊上,她经过星亚造型师的指点,在穿衣打扮上大有改进,从前的旧衣服全都被她送了好姐妹,自己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头发又染成全黑,每周做两次水疗,三次spa,两次美容护肤,她本来底子就好,年轻时就是个大美人,稍稍收拾一下就漂亮的不得了,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 好几次陈美好跟魏星出门,路人看她的眼神比看魏星还炽热,搞得魏星委屈地抗议:“我也要重新造型,再跟妈出去人家都以为她是我姐姐了。” “人家不会以为你是她妈就好了。”魏道还不忘挤兑她。 “二哥也欺负人嘤嘤,我要买化妆品……..”魏星干嚎地抗议没能实现,在魏司暴力制止下,魏星妄想去香港掏化妆品的计划落了空。 陈美好被造型师一点开窍后,对美容化妆服装突然感起兴趣,她好像找到另一种事业起点,打算参加星亚造型师培训班,计划开家具有美容化妆spa为一体的美容馆,这个想法得到了魏国庆的赞成,他也希望老婆漂漂亮亮的从事些适合自己的事业,成天跟一群爷们待在货流公司不合适。 陈美好见魏司在收拾行李,便问:“阿司,你明天要出去?” “是啊,有点事要跟锦世出去几天,三天后就回来,下周还要参加宣传活动。”魏司微笑着看着妈妈,经过点化的母亲现在在家里都穿着得体的休闲装,看上去年轻了十岁。 “出门在外要多留点心,这几天入冬了,衣服要带齐。”陈美好还是跟从前一样爱操心,她边说边走进房间,魏司忙把那盒杜蕾斯收起来,“妈,东西我都收好了,你不用看了。” “你跟锦世出去要多照顾一点他,这孩子长得漂漂亮亮的,其实身体不太好,我看他太瘦了,你出去时要多关注他,能做的事多做些,人家是少爷出身,不能提不能扛的,你多出点力啊。” “呃……好……”儿子一定相当出力,床下出力,床上更卖力。 “还有啊,他对咱家对你也够好的,这孩子重情重意,你看你们三年没见面了,他一回来就来我们家,对你又格外关照,我总觉得不能老欠着人家的人情,在外头要花钱的事你要主动些,不能总让人家出钱,我们也不差那点小钱,对了,听魏星说你们要下邻县村里住三天,那地方安不安全啊,这年头乡下人也不可靠,阿司,你得保护好锦世。” 在陈美好心里,盛锦世仍然还是九年前那个白净清瘦的小男孩子,因为长得很漂亮,陈美好当年总特别怜惜他,这里头也许一开始是因为锦世的身家,但后来慢慢地演变成一种很自然的母爱,每回盛锦世来家里吃饭她都把好吃放在锦世碗里,很多时候还偷偷地跟魏国庆说:“要是锦世是女孩就好了,咱家魏司没准有机会。” 所以这次看魏司跟他出外,陈美好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让魏司多护着锦世。 “嗯,这个妈你就放心吧。”不用陈美好说魏司也会盯紧了自己的金主情人,有他在,谁敢欺负锦世。 陈美好帮他收了几件大衣,走出去又折回来问:“阿司啊,锦世他有没有女朋友?” “啊?没有吧,应该没有,反正我也没有看见过。”魏司脊背一下挺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美好犹豫了一会,又问:“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妈,你问这个干什么?”魏司蹙起眉头。 “我是想要不要帮锦世找个合适的对象,就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陈美好爱操心的媒婆本性又开始发作,魏司哭笑不得,“妈,他那样的人哪用得着你来介绍啊,人家是星亚的副总裁,见过的美女多的海里去了,你歇歇吧啊。” 陈美好一想又是,“说的也对,对了,阿司,你跟小妙的事算是黄了,改天妈再给你挑一个…….” “好了好了,妈,时间不早你快点回去睡觉吧,我还要清理东西呢,乖,听话,回去睡吧啊。”魏司赶紧把陈美好往外推,他动作太急,一不小心把口袋里的杜蕾斯给掉下来了,陈美好低头一看,“那是什么东西掉了?” 魏司赶紧一脚踩住,“没什么!妈,你快去睡吧!” 所幸陈美好没看清楚,她只顾着嘴里喃喃:“你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出去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不带女孩子呢?” 魏司神经紧张地推她出去,“妈快去睡吧,睡吧,睡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陈美好,魏司关上门吁出口气,他把地上的杜蕾斯捡起来擦了擦,突然又觉得好笑,跟自己原配还得用这个?没办法,前几次没有带上,锦世好像事后不太舒服,他也在网上搜了一遍相关作战攻略,知道双性人也会怀孕,难怪锦世每次做之前都是一付诚惶诚恐。 一想到盛公子在自己身上辗转喘息的勾人模样,魏司心底就特别兴奋,他躺在床上痞痞地想,要是真怀上了能生下来吗?生下来取什么名字好?男孩叫什么,女孩又叫什么,到那时锦世会不会同意跟自己去国外注册?度蜜月在哪度好呢? 魏司发现问题还是挺多的,他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乐呵,最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呵呵直笑,笑了半天魏司决定还是把这盒杜蕾丝给放起来不带了。 因为他想看看锦世怀上他孩子时是什么样子,还想看看自己与锦世的孩子会有多可爱。 而在酒店公寓里,盛锦世也在收拾行李,邱进知道他要跟魏司一块出去几天,便给他开了点药,以应付不时之需,并且一再说明:“出去如果要做时,要特别小心,不要太剧烈,虽然你的身体主要是男性为主,不会像女性那样容易流,但也要特别注意,这是些无负作用的药物,觉得不舒服时可以吃一点,不会给孩子造成不良影响。” 收拾好一切,盛锦世把送给魏司的生日礼物放进去,那是一套dior的冬款西服,他买了身一模一样的,在魏司生日那晚,盛锦世想像着两人穿着情侣装共进晚餐的画面,一定非常浪漫。 最后那一刻,是不是该给魏司一个大大的惊喜呢?盛锦世把手上的化验单折收好,放进西装的内袋里,明天的行程真让他忐忑又期待。 第58章 坦白 海城顾名思义,依山傍海中的一座城市,随着近年来经济的飞速发展,海城已经俨然是一座集商业娱乐旅游为一体的休闲海滨城市,商业气息浓厚的海城在挤身一线城市的同时,也失去了原有的纯朴渔村气息,许多喜欢宁静的人们会不一而同地选择去海城相邻的乡镇旅游,相比之下,那里会更有滨海小镇特点。 盛锦世提出要去的地方正是座还没有开发的海边小镇,这个地方偏远,路也不太好走,但同样的,景色是其它地方无法比拟。 车子换了越野车,魏司开着车一路尽量小心避开坎坷的石子路,他时不时会跟盛锦世聊聊天,看锦世总是很困乏的模样,魏司拧开轻音乐,停在路边,“锦世,要不你先在车后座睡会?” 盛锦世微笑着摇摇头,伸了个懒腰说:“没事,我活动活动就好了。” 路已经走了一半,他们现在停在山林小道上,魏司看着天气还不错,就对盛锦世说:“要不我们下去先吸吸清新空气,休息会再走。” 两人下了车,冬季的山林居然还是一片墨绿色,阳光从头顶层层密密的树叶间穿透落在身上,四周空气清新略带凉意,盛锦世下车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清醒了许多,这时肩上一暖,侧眸时看到魏司帅气笑脸,他替他披上一件风衣,“别着凉了,山里气温较低,就是有太阳寒气也重。” 盛锦世舒心一笑,“你怎么越来越像老妈子,我以前倒没发现你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 魏司呵呵笑,一手揽上他肩膀,“那是因为你以前没发现我的好啊,怎么样,捡到宝了吧?” “噗,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说这话都不脸红啊。” “我有什么脸红的,我就是对你好,这世上也许会有人跟我一样爱你,但是,我想谁也不会有我这样对你好。” “你怎么知道没有,要知道不知有多少人在你后头排队呢?”盛锦世轻挑眉梢睨他一眼,那眼神勾得魏司又是一阵心跳加速,他凑上去吻了吻盛锦世,“别指望有后补,只要我活着,他们全都得被我打跑。” 他说着从背后圈住他,下巴抵在盛锦世肩头,十分舒服蹭了蹭,像头最忠实的大型宠物犬一样紧紧的偎依在主人身边。 魏司怀抱很温暖,盛锦世也很自然地靠着他的头,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头靠着头,相拥着看眼前连绵不断的墨绿色山林,山风刮过,细碎的雪花从天而降,他们十指相握,彼此温暖着对方。 进入临海小村庄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这个小村庄是少数几个没有开发的渔村,人烟稀少,但却保持了最原始的风貌。 接待盛锦世的村民是一位姓周的妇人,她的脸因为长期在海边劳作的原因,泛着油光似的绯红,她很热情的接过魏司手上的行李,招呼他们进家门。 来的时候魏司就跟盛锦世聊过,这个地方已经由他的私人秘书vivi安排好了一切,三天都住在这位叫周姨的家里,据说周姨家世代都是这座渔村的村官,所以在待人接物上会比其它村民更熟悉。 周姨家的屋子是典型的海边渔民的村屋,也许是因为在村里的地位显著,所以她家建的楼房要更大更高些,房间自然也多点。 “这是给你们安排的套房,vivi小姐说你俩得住一起,我就安排间最大最好的,床上的被子床单都是昨天就洗好了,干净的很呢,还有拖鞋和浴袍什么的都准备齐了,您们看满不满意,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 看着诺大的房间,处处精心装饰的像豪华村屋,特别是正中间那张超大的床铺,像是村里结婚的婚床一样,大红被单和被子上都绣鸳鸯,枕头也是龙凤刺绣,如果再在床头墙上贴张喜字,十足的结婚洞房。 魏司看着就想笑,他凑近盛锦世的耳边轻声说:“vivi是不是提前给咱们准备行洞房啊,她也太有心了吧,回去我一定给她发喜糖。” 盛锦世睨他一眼,忍着快到嘴边的笑咬着下唇没说话,这个vivi,叫她准备最好的卧室居然搞成结婚现场,不过盛锦世心里还是欢喜的,他嘴上没吭声,走过去拍了拍暖和的床铺,回头对周姨说:“这里很好了,暂时不需要什么,谢谢你了。” “呵呵,你们觉得满意就好了啦,我还怕你们住得不舒服呢,那我先去准备晚饭啦,村里没什么好吃的,都是些海边的鱼虾,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周姨客气地离开后,魏司把门合上,转身就走到床边俯视着坐在床边的盛锦世。 盛锦世抬头看他笑眯眯的眼神,问道:“你干嘛这样看我?不满意vivi的安排?” “怎么会不满意,我满意的不得了呢。”魏司倾下身两手撑在盛锦世两侧,他眯起眼睛笑的时候特别迷人,像头最温顺的宠物犬在像主人撒欢,盛锦世往后倾了倾,也双手撑着床看着他,唇角啜着抹笑:“既然满意就快点去洗澡,开了一天的车身上都是汗。” “不会吧,我怎么没闻到?”魏司低头嗅了嗅衣领,现在是冬天,按道理不会出汗,趁他不备时,盛锦世已经狡猾地转身向大床边上爬去,没爬几步脚踝就被魏司被扣住。 “你到这里还想跑啊,看你往哪跑!”魏司说着笑眯眯地拉下盛锦世,然后把他翻过来压在身上,他凝视着他一会,两个人谁都无法动弹,谁也无法移开视线,整个房间在这一刻静谧的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 然后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魏司缓缓地倾下去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像是具有某种不知名的魔力,只要一粘上了就再分不开。 两瓣嘴唇从点触到渐入佳境,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发展成如洪水猛兽般激烈的吻,他们相互撕扯着彼此的衣服,大衣、毛衣、衬衣,长裤,谁也顾不上身上的衣服是否价格昂贵的名牌,用力之猛中,可以听见衬衣被撕破的声音。 几颗名贵的扣子绷落在地上,闪闪发亮的好似天上的繁星,床上两个人已经不顾一切地纠缠在一起,大红的被子散落一地,绣着鸳鸯和龙凤的床单枕头皱成一团,魏司咬住盛锦世的嘴唇,像是恨不能将他噬入肚子里似的,狠狠地咬着吻着,他的舌尖在对方口腔里放肆的横扫,而双手着了魔般不停地用力地抚摸着。 肌肤间火热的摩擦,两人共同发出的喘息,让彼此更难分开。 夜来临了。星星划破云层闪烁着,跳跃着组成了一幅幅图案。小雪飘零,微弱的橘黄光影,给独枝的傲梅加了层薄纱。四周越发的宁静,静得可以分辨出零碎的喘息声从何而来。 灯火稀疏,看不见海边点落的雪花,远离城市街道上的夜晚,一切都这么美好,掩盖着这个季节的苍白与彷徨。 彼此的呼吸之中渐渐少了激烈,多了份温柔,每个晚上,每个夜里都一样,唯独冬夜使人感到世界大自然的巧夺天工。 寒冬随着最后一丝萧瑟的秋风悄悄地潜入了静静的夜,农家小屋里,灯光早已熄灭。夜间,小孩早已在暖暖的被窝里安然进入梦乡。远处的小狗,已停止了叫声。寂寥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全世界静止了,只有一枝梅花,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傲然挺/立。 这一刻因你而美,因你而存在,因而觉得世间分外美好。 冬天是永不消失的,人们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伤疤’但冬用他那白色魔力又把他的白衬衫给复和了,那风在高声的唱着,那雪在顽皮的落着,冬季,想把整个夜晚的星星送给你,陪伴你每一天的夜晚。不管万世千秋,梦因你而改变。冬季迷茫的人海,有点冷,因你的存在不顾一切冲破夜晚。 窗前依旧,小雪依旧,夜景依旧。 魏司仰起头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温柔,盛锦世的一切像是有着无以伦比的魔力,在瞬间让魏司飘飘欲仙,他不停地大口大口喘息着,仿佛一瞬间飞跃而起,浮上天空,所有的星辰与日月都在身边围绕。 一时间脑海中五光十色,绚丽多彩,一个突来的彩花,魏司的四周就像炸开般,烟花灿烂,闪耀着万千星光。 可他还不满足,这璀璨的星光与美景怎么能一个人享受呢?他俯下身缓了几口气,然后突然像头凶猛的猎豹般迅速将盛锦世再度压在身下,这一次,他没打算放过他。 两个人都抱着无比珍惜的心情在安抚对方,大床上原本激烈的战场慢慢转变缠绵悱恻的温柔,他们亲着吻着,缓缓延伸着这份爱,最后欢愉的时候盛锦世抓紧了床单,而很快他的手就被魏司牢牢握住,十指相缠,绷得紧紧的,在最后的时分两人共同发出低吼声。 冬季渔村的夜晚来得很早,才五点多天色就暗了,乡村的上空飘荡着渺渺炊烟,站在楼台上观望,眼前一片如繁星般闪亮的灯火,在夜色中连绵不断,好像飞舞的星辰。 “盛先生,你们的饭好啦,要端上来吃吗?”周姨在楼下叫道。 盛锦世只穿着白衬衣,魏司用温暖的毛毯子将他与自己包裹在一起,坐在楼台上一起看着渔村的夜景,魏司吻了吻他的鬓发,问:“要不要下去吃?” “我好累,被你折腾坏了。”盛锦世还是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每次做完后他都是一身无力,这次更是如此,尽管魏司再怎么小心冀冀但他还是觉得周身很软,一靠在魏司身上就不想动了。 “那我去端上来给你吃。”魏司把毛毯子给他包裹好,盛锦世像个洋娃娃一样被他小心轻放地靠在楼台窗边,然后亲了亲他的唇,“一会就上来,你别着乱走,很容易着凉。” 盛锦世睁着两只眼睛看他,全身才穿着一件白衬衣又能走到哪里去,还有,就算现在让他走他也懒得动。 饭菜是精心制作的农家饭菜,没有名贵的菜色,但胜在够天然,鲜鱼鲜虾,翠绿青菜点缀很是好看,周姨总是客气地说做得不好,多多包涵,魏司也不知道vivi给了她多少费用,让她客气成这样。 走到楼道口时,端着饭菜的魏司不经意看到几个孩子在灯下做作业,作业本的旁边还放着吃过的饭碗,里头只有零星几条小鱼毛,和几根青菜。 魏司心里一动,转头看了看还在忙的周姨,没说什么便上了楼。 推开门,盛公子像个洋娃娃一样竟然靠在窗口睡着了,魏司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放下饭菜,然后抱起盛锦世慢慢地放在大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抚摸了一会深棕色的发顶,心里那种喜欢简直无法形容。 他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叹息了一声,还是端着碗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魏司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坐在门口欣赏着不远处的大海夜色,这个小村落没有经过开发保留了最原始也最贫穷的风貌,墨黑色的天空下,海边还亮着零星几处渔火,可见夜晚时分还有人出海打渔。 周姨给他端了杯茶,热情地说:“这地方简陋,人口本来就少,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一年到头都没几个回来,留下的都是我们这类走不了的中年妇女和一些老弱幼儿,你看天这么晚了,那海边还有人在打渔,船上的人都五六十岁了,为了生活不得已啊。” 魏司回头看向屋子里做作业的孩子,“这地方有学校吗?” 周姨露出抹难过的神情,叹了口气,说:“有是有一间,但已经很破旧了,而且也没有老师愿意来这里教书,前年海城教育局硬派了两个老师下来,不到半年都调走了,现在上课的老教师是本村人,都六十岁了,退休后留在村子里,见没有人上课他自愿为孩子们上课,唉,这些孩子也是可怜,父母出外打工,家里老人还要出海打渔,学校师资贫困,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出头,难道他们也要像父辈一样,永远考不上大学只有打工的命吗?” 说到这里,周姨抹了抹眼睛,魏司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七八个做作业的孩子并不是她家的,他不禁问:“像这样的孩子村子里有多少?” “很多,大概有四十个左右吧,都是留守儿童,唉,我也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只是想趁着还能动得了就帮帮这群孩子,他们放学后都会到我这里吃饭做作业,然后再回家,你今天下来晚了,只看到还留下的那几个最小的孩子,大的都已经回家去了。” 魏司站起来走到那几个写作业的孩子身边,蹲下来看着他们的作业本,虽然笔头已经快要磨光,但人人都舍不得扔掉,小小的手仍旧执着的握着,奋力在本子上写字,魏司仔细看了其中一个孩子的作业,发现字迹相当工整,比起自己当年来说真是好太多了。 “你们喜欢读书吗?”魏司问,孩子们都仰起稚气的脸蛋望着他,一个大些的孩子说:“喜欢,我最喜欢看书了,我有好多书。” “是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魏司笑着摸摸他的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谭晓,这是我的书,我每天做完作业都看呢。”谭晓说着从旧书包里掏出几本已经发黄的书,他自豪地递给魏司,“看,这都是我的,全村孩子里我的书最多了。” 魏司看着手上残旧发黄的书面,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把书还给谭晓,又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念书,争取考上大学就能出去了。” “我不出去,我不会离开这个村子,桑哥说了,大家就算上了大学都要回来。”谭晓的话让魏司有点意外,他又蹲下来问:“桑哥是谁?” 谭晓自豪的一仰头,“他是我干哥哥,他成绩可好了,是全村的第一名,县城中考第三名,他肯定可以上大学!但是他说了,我们以后谁要上了大学都得回来,要改变村子,改变这里所有人的命运!” 从一个小学生六年级孩子的嘴里听到这种话,让魏司不禁震动了一下,他很有兴趣地说:“好啊,你这个桑哥真有志气,哪天把他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行啊,大哥哥,你们在这里住多久?”谭晓充满期待地问。 “大概三天吧,怎么了?” “呃,要是能多住些时间就好了……..”谭晓脸上流露出一抹遗憾。 魏司奇怪地问:“为什么呢?” 谭晓正想说下去,这时周姨匆匆进来打断他的话,“阿晓别乱说话,跟客人要说好话,不是教过你们吗?” “可是如果他们再待久一点,我们过年的钱不是都有了吗?这样姨你就不会再头痛到处找钱了。” “你这死孩子瞎说什么!快快快,写完了作业就回家去,明天还要起早上学呢。”周姨难为情地看看魏司,“别听这帮孩子胡说,魏先生你们能来这里,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vivi小姐给的费用很高,足够让我们这些孩子用到过年,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了。” 魏司笑了笑,“没事,是我们做的还不够,我会想办法的。” 回到房间,魏司见盛锦世还在睡,他就一个人走到阳台上去打电话,“卓总,我是阿司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我那份《纵横江山》的分红能不能提前给我。” 卓云哭笑不得,“阿司,原来你真的像庞铮说的那样,想钱想疯了?这影片还没上映呢,你就向我要分红,你这么急要钱干什么?总不会是跟锦世谈恋爱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我家锦世怎么会要我的钱呢,他只会要我的精好不好,咳咳,不说这个,卓总你就提前发给我吧,我等着急用。” 卓云沉思了一会,说:“那行吧,先给你百分之三十,剩下的以后上映了再给。” “好,谢谢卓总。”魏司感激地挂了电话后,兴奋的一击掌,太好了,这样就可以多帮助村子里的孩子们一些。 不过这种微薄的力量又能维持多久,如果不从根本上改变村里的状况,孩子们还是会继续这种留守儿童的生活,魏司第一次为了一群孩子头痛,他正在思索时,盛锦世已经起来了,披着风衣走过来,“你在这想什么呢?” “宝贝,我在想孩子的事啊。”魏司抱住他亲了一下,却发现盛锦世的脸莫明其妙地红了,他低头问:“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 “没有,呃……阿司,你一提到孩子,我想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盛锦世抬起眼眸望着他,“我可能有了你的孩子。” 第59章 领证 冬天的渔村夜晚分外宁静,在盛锦世说完这句话后,四周一片寂然,似乎连风声都消失了一般,魏司在停顿了一分钟后,才恍然回过神来,抓紧他肩膀认真地问:“是真的吗?这是真的?” 早就在网上搜索过双性人能否怀孕的资料,但真正面对却是极大的震撼和惊喜,特别是这个孩子还是自己和锦世的,是真正的孩子,不是代孕也不是收养,是他们实实在在共同孕育出来的孩子,这个事实让魏司好像被突如其来的超级大馅饼砸中般,各种复杂的惊喜与震惊交织在一起,世界都仿佛变得不真实了。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盛锦世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魏司,“我说的是真的,邱进医生的诊断书还在这,你要看吗?” 说着他转身准备去拿,魏司一把用力地抱住他,将他压在胸膛里,“不用拿,我相信你,锦世对不起,我太高兴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使劲地吻了一下盛锦世的额头,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发抖,“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太棒了!那个……你还没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做给你!” 听他这一说,盛锦世觉得也是有点饿了,靠在窗边望着魏司笑了笑,说:“我想吃碗面条,清淡些,不要太咸。” 魏司猛点头,“好好,我这就给你做。” 盛锦世看着他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手忙脚乱地往外边冲,才到门口就冲着楼下的周姨大叫: “周姨,有没有鸡蛋?!” 周姨被他唬了一嗓子吓一跳,忙说:“有,有啊,你们想吃宵夜?我去做。” “不用了不用了,你歇着吧,我来做。”魏司边说边挽起袖子,这个时候的他像极了陈美好的风风火火,进了厨房后,怎么样都不肯让周姨帮忙,一个人边哼着小曲边兴致勃勃地做起来,不但要了鸡蛋,还要了新鲜的鱼,周姨看他乐呵呵,就小心地问:“刚才的饭没吃饱?” “不是,锦世还没吃呢,光顾着睡觉去了,我给他做。”魏司头也没抬,仍乐呵呵地做着面条。 “那我来就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进厨房多不好,我来我来。”周姨刚想去接手,魏司就闪一边,一脸认真地说:“那不行,这人的嘴太挑,得我做给他吃。”过了会,他又兴致勃勃地问:“周姨,问你个事,怀孕的人吃些什么好?” “啊?你女朋友怀孕了?”周姨惊讶地问。 “不是…….咳咳,也算是吧,那平时吃点什么好?要注意些什么?”魏司问着又有点紧张起来,这都怀上了怎么可以到处乱走呢,来的山路那么崎岖,特别是那段石子路,嗑嗑碰碰的,要是锦世不舒服了怎么办? 他又看了看外边黑压压的天,这地方虽然够原始够休闲,美景也不错,人也很热情,可是会不会冷了点,锦世会感冒吗?要是生病了他该怎么做? 突如而来的一大堆问题挤满了魏司的脑袋,他感到头好痛,一边的周姨看他拧紧眉头痛苦地沉思,忙说:“其实怀孕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啊,像我们村子里的人把怀孕生孩子当成最普通的事,生个孩子根本不用费力,一下子就出来。” 那是因为你们体质好,哪里像城里人,看看电视上的广告就知道,要么不育要么人流,魏司以前还对着这些广告不屑一顾,真吃饱了没事干,要个孩子有这么难吗?现在一听到锦世有了孩子,他紧张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周姨见他这样紧张,便笑着说:“你们啊就是太年轻了,一不小心就做错事,不过我看魏先生你还是个有担当的人,女朋友要怀上了就让她生下来,先去领个证,这女人最关健是要嫁个舒心放心的男人,你想想啊,她得为你十月怀胎生育,这里头有多艰辛你们男人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呢,你听周姨一句话,回去后就领证结婚,让她舒舒服服地把孩子生下来。” 魏司愣住了,她不说还好,一说一个新问题又冒了出来,领证结婚?!锦世会同意吧,就算他同意了,盛宁宇怎么办?魏国庆和陈美好怎么办? 他好像看到一朵巨大无比的蘑菇云在头顶升起,接下来会引爆成什么样的场面,真不敢想像。 我还是好好做鱼蛋面吧。魏司什么话也没说,专心致志地又转回去做面条了,这些问题都没有比让楼上的金主大人吃饱重要,暂时先搁着,等锦世身体好些再做商议。 他端着鱼蛋面上楼时,看见盛锦世坐靠在沙发上翻着书,窗户没关上,海风吹进来,拂起盛锦世的发梢,让这个画面看上去格外美好。 魏司端着面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突然觉得如果能跟这个人过一生一世,那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样一想,他真的庆幸自己能够重生遇见锦世,不但得到了贵公子,还意外收获了一枚小包子。 “锦世,面好了。”魏司笑逐颜开地端进去放在盛锦世面前,殷勤地说:“我煮了两个荷包蛋,两条新鲜的海鱼,还有周姨做的鱼丸,你尝尝看。” 盛锦世看着这一大碗的面,“你要我吃这么多?”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啊,当然得吃双份,别嫌多,我还觉得少呢,我听周姨说孕期要特别注意营养,蛋和鱼要多吃。” 盛锦世惊讶地问:“你把我的事告诉给她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间接地问了她一点小事,你别担心,快吃吧,一会别凉了。”魏司说完就笑眯眯地蹲在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那模样真跟头守着主人的宠物犬一模一样,就差没叫几声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饶是盛锦世脸皮再厚也受不了魏司这种跪舔的神情,魏司嘿嘿笑了几声,看见盛锦世的脚没穿袜子,光洁白皙的露出一截在睡袍外面,心里直痒痒,便抱起来放在大衣里暖暖,盛锦世睨了他一眼,“你不是有恋脚癖吧?” “哪有,对你才这样呢,要别人我才没这个心。”魏司边捂着边笑着说:“我媳妇的什么都是香的,我都喜欢。” “谁是你媳妇?”盛锦世嗔他一眼,魏司壮着胆子问:“锦世,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第60章 金主的好 从两人关系复合以来,盛锦世也曾想过与魏司的将来,他拒绝了杜一昕的求婚,心里想着有一天会和魏司去国外注册,但他也有顾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魏司的星途,他才刚刚起步,将来的星路不可估量,如果两人真的注册了,会不会影响到魏司的星路。 现在看着魏司一付大男孩的模样,阳光帅气,是所有女孩们的心目偶像,假若当她们知道她们心目中的小男神已经跟一个同性在国外注册,那他将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所以盛锦世只是想想而已,从来不会跟魏司谈以后将来,因为谁也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现在听到魏司这样问,盛锦世不知道该做何表态。 他勉强地笑了一下,用筷子敲了一下魏司的额头,“你想得美啊,想跟我结婚哪有这么容易。”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魏司听了有点急了,他又蹲前了一点,认真地看着盛锦世道:“锦世,我现在是比不上你,或许以后永远也比不上你,但是我一定会努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所以你 要相信我会给你幸福,就算以后再怎么困难我都能挺过去。” 那三年最难过的时候都挺过来了,那一周最难受的重逢又撑过来了,魏司不知道今后还有什么可以打倒他,就算盛宁宇再来一回,他也能不顾一切地带走他爱的人,至于魏国庆和陈美好,魏司已经做好被爸妈爆打一顿的准备,但他想着自家父母到底是亲人,看在锦世的肚子上,肯定不会反对。 所以他有什么好怕的! 盛锦世望着他坚定的目光,海风呼呼地吹进来,不远处的渔火光华映照在魏司刚毅的脸庞上,他觉得好温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这个轮廓。 魏司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着贴在自己脸上,然后温柔地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可以考虑我的求婚?” 盛锦世忍俊不禁地笑道:“凭几句话就想我跟你走,你以为你是谁?” 魏司也笑着凑近他脸前,低低地说:“就凭我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爹,你也只能跟我走。” 他笑得肆无忌惮,让盛锦世真想一掌盖过去,最终盛锦世还是用筷子推开他的脸,“今晚不讨论这个事,我要吃面。” “好好好,你先吃,吃完了咱们躺在床再慢慢聊。”魏司眯眯笑着坐在他身边看他吃面,心里想:我才不着急呢,反正你也只能跟着我了。 可盛锦世却总是不愿跟他讨论注册的事,他吃完后,自顾自地去洗澡刷牙,然后十分安静地睡在大床上,当魏司凑过来想跟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时,发觉他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看着盛公子熟睡的模样,魏司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又像做贼似的,偷偷去摸盛锦世的小腹,很难想像,自己的孩子会在一个男人肚子里,更难想像的是,这个男人是个双性人,自己还爱得要死要活。 魏司自己都觉得这一回的重生完全可以拍出部传奇电影,如果他能在星路上越走越顺的话,那可真是部超级逆袭励志传奇故事。 他轻轻地抚摸着盛锦世平坦紧致的小腹,在心里念道:快点长大吧,小子,等老子拿到金海豚奖后就送给你玩,咱俩都得加油。 照魏司的预想,投资近十亿的〈纵横江山〉冲击年末贺岁档,绝对能以压倒性的力度狂揽各大电影票房金榜,以庞铮一惯以来的拍片记录,拿奖是分分钟的事,只是今年的金海豚奖最佳男主角和男配奖项不知道有没有他的份。 真的很期待啊,魏司握着盛锦世的手放在胸口,带着笑容安然地闭上眼睛,愿美梦成真。 来到这里的第三天,盛锦世提出要在渔村里走走,魏司本来想着他身体有孕一大早就准备回去,听说他想在渔村里看看,魏司不禁想到那群留守儿童,便跟盛锦世说了这件事。 “我跟卓总说了,让他先把〈纵横江山〉百分之三十的分红先拔给我,虽然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总好过没有吧,但这不是根本解决办法,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现。”魏司望着远处的海天一线,那里渔船还在海上漂浮,许多年老的渔民仍不得已日夜操劳着捕鱼挣钱,给留守儿童们多些补贴。 “你有什么想法?”盛锦世问。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颜风导演来这里拍一部电影,内容就是有关留守儿童的故事,颜导是国内当之无愧的文艺片大导,只有他才能拍出这部片的精髓,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们了解这样一个群体,并且知道海城有这么一个村子,或许这部影片可以给渔村带来一线生机。” 盛锦世明白他的想法,这座名不经传的小渔村之所以一直贫困,很大的原因是没有一条好路,这里风景秀美,村民贫困但民风纯朴,如果能够引起外界的关注,投资建造渡假村,那么不但这些留守儿童的父母会返家,而且对渔村的经济发展也大有帮助。 “你的想法很好,请颜风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不过,让他拍的片子,我希望是你去找,而且最好是你去演男一号。”盛锦世微笑着道。 魏司怔了怔,“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是啊,怎么,你不相信我能请得动颜风?”盛锦世挑了挑眉。 “当然不是,我的金主大人无所不能,我膜拜还来不及呢。”魏司兴奋地抱住他,但很快就赶紧松开,忙小心冀冀地对着肚子说:“唉呀不要挤到小子了,小子,你妈太厉害了,以后要跟着爸爸一起孝敬你妈。” “你胡说什么,谁,谁当妈!?我也是他爸爸!”盛锦世被他激得满面通红,忿忿地一甩头快步往前走,魏司在心里喊:你生他不是他妈是什么??难道我是他妈吗?? 但他在下一秒马上追上去,“锦世,锦世,开个玩笑啦,你别当真啊,谁当妈不是当,你不当我当呗!” 走在渔村的石板路上,沿路低矮的民居极有特色,每一间都保持清代时的古朴建筑风格,他们走到一间稍大的伺堂前停顿脚步,里头正传来童声?亮的读书声,魏司看着里边那群孩子说:“这就是我说的那群留守儿童,他们的老师已经六十岁了,但还坚持为他们上课,如果这个师资问题也能解决就好了。” 盛锦世默默地看着那群稚气的孩子,过了会,说:“一定会解决的,等这里改变后,什么都会好起来。” 魏司揽上他肩膀将他搂得更紧一些,这时坐在窗户边的谭晓看到了他们,开心地咧着嘴冲魏司打招呼,魏司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谭晓放下书跑了出来,兴奋地到他们面前说:“魏哥,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们啊,顺便也参观参观你们的学校。”魏司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对他介绍:“这位是锦世,你叫他锦世哥就好了。” “锦世哥好。”谭晓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大哥哥,打了招呼后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 “我们这学校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以前村里的伺堂改造成学校,不过大家都很喜欢这里呢。” “谭晓,你上次说的那位桑哥呢,在哪里?”魏司对那个有志气的桑哥很感兴趣,谭晓一听就很高兴,指着前边说:“他今天正好从县城学校回家了,我领你们去找他。” 一路上,谭晓滔滔不绝地说着桑哥的优秀事迹,看得出来,这位叫刘桑的高三学生是村子里所有孩子的偶像,成绩好,口才好,为人好,渔村里大大小小谁都喜欢他。 “我以后啊一定要成为桑哥那样的人,学成本领回来了为村城办好事。”谭晓小小的脸上洋溢着对今后理想无限憧憬的光芒。 到了一座民居前,谭晓指着里头说:“呶,桑哥的背包都挂在墙上了,他肯定在家。” 魏司领着盛锦世进去,院子里打扫的很干净,桌椅也是一尘不染,可见这家人十分爱整洁,东西虽少但摆放的很条理,谭晓对着里头喊:“桑哥,桑哥,有客人来找你啦。” 一位穿着白衬衣的清瘦男孩子走了出来,他的衬衣特别白净,皮肤也不像渔村里的人那样黑的发红,而是十分清透的白皙,用唇红齿白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白衬衣和白皮肤的原因,映衬着他的头发特别黑,像洒了层黑墨似的,乌黑发亮。 他走到魏司和盛锦世面前,打量了他俩一会,问:“你们找我?” 魏司笑着对他伸出手,“你好,我叫魏司,他叫锦世,你管我们叫魏哥和锦世哥就行了,我们是来渔村度假的,听谭晓说起你,就过来见见你,他可崇拜你了,搞得我们都很想一睹你芳容啊。” 谭晓红着脸连连摆手,“我哪里有…….” “你们来找我是什么事呢?”刘桑看上去十分沉着稳重,一点都不像渔村里怯生生的孩子,盛锦世觉得有趣,便说:“我们想来这拍部有关渔村的电影,不知道你能否提供些素材给我们。” “你是准备来这里拍电影?”刘桑意外地问,魏司发现他的眼睛在刹那间绽放光彩,仿佛一下子被点燃般,激动地问:“是真的吗?” 盛锦世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真的,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素材提供我们呢?” “有,我有,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有一本书希望你们能采纳。”刘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手指不安地交叉握着,看上去十分激动又忐忑,魏司与盛锦世交换个眼色后,说:“是你写的书吗?拿来我们看看。” 一本干净的本子递到盛锦世面前,翻开过,字迹非常工整,书的内面上刚劲有力地写了几个字:南村旧事。 “这是你写的?”盛锦世只翻阅了几页后就觉得很惊人,文笔相当老练?辣,每一页每一章都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爆点和伏笔,文章很有张力,节奏和速度都把握的恰到好处,从故事内容看,十分适合电影剧本的改编。 他有点意外这样一个好剧本会出自一位渔村的高三学生之手。 “是我写了,用了三年,从高一写到现在,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把这个故事摆上大屏幕,也曾想过上了大学就去投稿,我想让更多人的看到这个故事,并且了解这个村子的人。”刘桑的黑眼睛里闪烁着美好的光华,他有些激动地握住盛锦世的手,“锦世哥,魏哥,如果你们真的想在这里拍电影,那么能不能请你们把这本书的内容也拍进去呢?” 盛锦世合上本子,温和地道:“一定会的,不过我得把这个本子带回去,让专业的导演审核看能不能改编。” 他看到刘桑眼里浮现出一抹担忧,便又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回海城,亲自见见那位导演,我想你一定会很想和他谈谈。” 刘桑咬着唇角沉思了很久,终于还是点点头:“好,我跟你们去。” 一旁的谭晓眨巴眨巴大眼睛,小声问:“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去啊,我都没有出过村子呢。” 魏司一拍他肩膀,爽快地说:“行!你也一块去!” 回去后,周姨听说魏司他们要带刘桑和谭晓进海城,而且还说什么要来渔村拍电影,她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顾着一个劲地往魏司车上塞东西,渔村里什么没有,新鲜的鱼虾倒是不缺,她叫上几个孩子边搬边交待魏司,“这个是海鱼,那个箱子里的是土鸡蛋,还有些刚晒好的虾,记得回去要放好,你女朋友怀孕了要多吃海鱼,多吃鸡蛋,还有啊,别忘了回去就领证,千好万好,不如自己媳妇好,你可记牢了啊。” 魏司一边听着一边盯着旁边面红耳赤的盛锦世,忍着笑说:“好,我都记着呢,但是如果他不肯跟我领证怎么办?” “那怎么可能,这都怀上了还不结婚啊,这孩子没病吧,你得赶紧啊,她肚子等不了的。”周姨说着又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如果她还不肯,你就把她绑回家,当菩萨供着,别让她出去,好好疼她,保准不过三天石头心肠都能给你捂热。” 上了车后,盛锦世发现身边的魏司一直在憋着笑,他忍了会还是问:“刚才周姨跟你说什么了?” 魏司转头笑得一口大白牙,极其神秘地对他眨眨眼,“回去再跟你说,这是咱俩的秘密。” 回到星亚后,盛锦世就让vivi找了颜风,约在一家法国餐厅见面。 “这本书写的很好,很感人,值得一拍。”颜风摘下眼镜极为欣赏地望向对面的刘桑,很感兴趣地问:“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写这样一本书的?” 刘桑听说过颜风的大名,坐在这样一位国际名导面前,让他非常的紧张,但他还是尽量平和心态,认真地回道:“我从小在渔村长大,对渔村的故事深有体会,那里的孩子真的太需要关注了,所以我才写下来。” “这里面的故事是你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吗?”颜风觉得这个十八岁的男孩特别可爱,白白净净,眼睛黑亮,目光真诚执着,写出来的文字更令他惊艳,不夸张地说,如果这个男孩能好好雕琢一下,肯定可以成为第二个宁江,甚至有可能比宁江还更有才华。 刘桑听他这一说,低下了头,眼神闪烁了几个来回,呐呐地说:“不是,是自己随便想的。” 颜风了然一笑,放下手里的本子,对盛锦世道:“盛少这个事我答应了,就按照小桑的书来拍,可能会做适当的修改,不过我觉得即使是修改,也得让原作者参与,小桑,你现在高三对吧,方便来海城住吗?我希望你能暂时留在海城,这样方便这部电影的创作。” “你是说让我住在海城?可是我……..”刘桑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很快就被担忧所代替,他在海城无亲无故,而且也花不起钱。 颜风像是早就看出他的担忧,微笑着道:“你不用担心费用和学习,我会请老师给你补习,然后你就住我家,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包你食宿,怎么样?” “这,这不太好吧。”看得出来,刘桑还是很惊喜的,谭晓碰了碰他,“这怎么不好啊,这太好了吧,桑哥,你可以住进城里了耶。” 颜风转而又问盛锦世,“盛少,你觉得这样安排行不行?” 盛锦世看他一眼,唇角啜着抹笑,“颜导没意见就行了,我只等着你们的电影开拍,其它的事不归我管。” “那好,小桑今天就去我家住吧,东西什么的下午给你买。”颜风像是办成一件大事似的,拍了拍掌就下了决定。 离开法国餐厅时,魏司一肚子的疑问,这个颜风不是一向以刁钻苛刻为名吗,怎么会对一个十八岁的高三学生这么热情,简直太不可思议,而且据魏司所知,颜风这人还有很浓重的洁癖,他家里基本上是除他之外没有人进得去,就连苍蝇都会被他杀死在屋外一米内,怎么这次会同意让一个海边渔村长大的孩子进去住呢? “锦世,你说颜导不会在密谋什么案子吧?”魏司觉得大导演都是有不为人知的变态爱好,他有点担心刘桑的安全。 盛锦世正舒服地坐在位子上闭眼休息,听他的话后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难道你没有发现颜风看小桑的眼神特别有内涵吗?” “内涵?什么内涵?”魏司想了想恍然大悟,“呃,是欣赏他的才华对吧,嗯,这样就说的过去了。” 盛锦世盯着这个头脑不太灵光的人,发现自己好像看走眼了,唉,怎么会为这个人生孩子呢? 临近周末时,聂胜远果然打来电话,影帝难得亲自屈尊邀请,魏司实在不好拒绝,电话那头聂胜远略带威摄地道:“一定得带你女朋友过来,不然以后就别叫我聂哥了。” 魏司握着电话怔忡了许久,这到底该带谁去? 第61章 男扮女装 盛锦世这几天回来后,在酒店被魏司好好供着,好吃好喝的,身体也舒服了许多,气色红润,神采飞扬,除了不时会有点犯恶心外,倒没有什么别的异样,每天依旧穿着修身帅气的dior上班,谁也不会知道这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平坦的小腹中孕育着一个小包子。 魏司几乎住在酒店公寓里,天天像个二十四孝老公为盛锦世整理床铺、收好衣服,还制定菜单,他怕盛锦世在外头吃太多油对身体不好,就回家自己包饺子,做面疙瘩,还让陈美好每天炖鸡汤鱼汤。 “你这是给谁送去啊?咱家没人住院吧?”看着儿子热情高涨的在厨房忙碌,陈美好不解地问:“这到底是给谁的啊?回来几天都没见你着家的,不在外头谈了女朋友吧。”这样一说,陈美好就神情严峻地道:“你可得给我说清楚了,是不是跟女朋友同居了?有合适的要带回来给妈过过眼,别被外头那些小模特什么的给糊了眼啊。” 魏司正式进入娱乐圈后,陈美好对明星八卦开始关注,发现贵圈真是太乱了,今天谁吸粉进了牢子,明天又哪个爆出艳/照床照,看得她心惊胆战,对自家儿子可得看紧点,别给哪个三流小嫩模给勾了去。 “我真还没有女朋友,妈你别瞎想了。” 没女朋友有男朋友算不算?魏司张了张嘴,还是把心里话吞了回去,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让锦世生下孩子后再提吧,到那时看着怀里可爱的小包子,陈美好是再怎么强悍也变得温柔如水。 “锦世他这几天不舒服,我下周又是宣传周,连着可能一个月都没空回海城,所以想趁着这时候多照顾他一些。”魏司把鸡汤舀进保温壶里,回头看见陈美好质疑的眼神,怪不得陈美好起疑心,这两天魏司表现的太像一个跌入情网的男孩,每天都念着锦世锦世,还天天往外跑。 “他对咱们家这么好,我对他好点有什么啊,妈,你不是常说让我多照顾点锦世吗?他生病了我照顾他,没做错吧。” 陈美好想了想,也是,“那你让他多注意休息,生病就去医院别拖着,还有啊,明天我再给买点好的肉骨头,他那身板太瘦,平时不注意吃饭吧,多喝点骨头汤好,提高免疫力,你说这孩子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还搞得自己这么瘦弱呢?” “哎,记着了,谢谢妈。”魏司拎着保温筒出去,到了车上又再次接到聂胜远的电话,他本来想找个理由推掉,但聂胜远这次像是铁了心要见弟媳妇,说是无论如何也要明天晚上必须带女朋友过来。 “我可是替你们俩准备了阿拉斯加帝王蟹,亲自下厨,酒也准备好了,别不给面子啊。” 魏司滴汗,只能嘴上应着:“聂哥太客气了,我一定准时到。” 当初一时口快说了自己有女朋友的事,现在聂胜远上了心要见见弟媳妇,这让魏司伤透了脑筋,对着好奇心太重的聂影帝他又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明天周末晚上他该带谁出场? 魏司脑子里搜索了一遍自己认识的所有女孩,发现他自从重生后几乎没跟哪个女孩有过多交往,不要说女朋友,就是女性朋友也没有,徐小妙成了仇人根本不可能再有交集,现在身边唯一有关联的二十五岁以下女孩只有家里的魏星,总不能带魏星吧,那也太小了点。 魏司发现自己又犯了拆西墙补东墙的错误,撒了一个慌得要用另一个更大的慌来圆。 所以他抓着手机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拔了个电话盛锦世。 “锦世,你说明晚怎么办,说不去怕是会得罪聂哥呢,要不,就说你生病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女朋友。”盛公子正架着长腿放在玻璃茶几上,悠闲地翻着杂志,他可以想像到那头的魏忠犬有多捉急,嘴角啜着笑,故意慢条斯理地说话,就是想逗他玩。 魏忠犬真急了,“怎么会没关系?行行,我说错了好不好,你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男朋友,但是现在已经跟聂哥说了你是女孩,这慌怎么圆啊,总不能随便拉个女孩子救场吧,更何况,我也没女孩子可以拉了,魏星太小了,拉出去怕是会吓到聂哥。” “魏星?!你什么时候连你妹也不放过了?真是禽兽!”盛锦世差点笑出声,硬憋着捂住嘴,笑得肩膀都在抖。 可惜魏司看不见盛公子笑得肚子疼的神情,还把他的话当真的,一本正经地说:“你别胡说啊,我这不是找不着女孩救场吗?要不你男扮女装算了,反正你有一半也是女人。” “魏司!”盛锦世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再说我就挂了。”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我也是没办法想你帮我出个主意嘛,你别生气,会惊动到宝宝,你安静些安静些,别激动哈,我就说说而已。” 盛锦世默了会,他望着电视里正在播的娱乐节目《变身大作战》,突然道:“你真要找女孩子救场也不是没有,我可以提供一个人,明天下午五点你到半岛餐厅来接她。” “真的?这样你都同意?”魏司有点不悦了,金主居然替自己找女孩子,这让他太不是滋味,可盛锦世却很从容地说:“就这样定了,你记得准点来接。” 收了电话后,盛锦世站起来看着电视里扮成高贵淑女的男主持在耍宝,托着下巴喃喃自语:“其实蕾丝裙也不难看啊。” 魏司第二天傍晚果真准时开车到半岛餐厅,他不知道盛锦世给他找的女孩是谁,也没那个心知道,坐在车上想了很久,决定还是打个电话给盛锦世,这女孩不要了,得罪就得罪了吧,大不了直接就认了。 正当他掏出手机准备拔电话时,一个身材高挑,长发飘逸,穿一身香奈尔的女郎款款走到他面前,魏司怔了怔,总觉得这位带着墨镜的女郎特别熟悉,说不出为什么,仿佛两人间有一股磁场,只要面对面站着就能吸引住。 魏司蹙眉盯着女郎,而女郎也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会,魏司的手下意识地按了拔出键,紧接着他从对面女郎的包里听到了手机声。 然后,魏司手里的电话掉了,他缓缓地张大嘴,还没等他说出点什么,女郎已经上前一步,用力把他推到一边,低声说:“快点上车。” 一路上魏司时不时地转头看身边的妖娆女郎,最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趁着红灯停下来问:“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怎么?不好看么?” 说句良心话,上了女妆的盛锦世真的太漂亮了,简直比星亚最当红的邓雪美和许颜都要漂亮好几倍,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特别是气质还特别棒,集中性的强势和女性的妩媚为一体,走出去男女通杀啊。 魏司舔了舔唇,突然觉得车里温度有点高,他看了看短裙下的那两条长腿,性感的让人不能移开视线,忍着噌噌直往窜的欲=火,吞咽了一下喉咙,说:“还可以吧。” 何至是可以,简直是引人犯罪!魏司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安全感了,身边这个可男可女的妖孽人物他要怎么看住才好呢,好在锦世怀了他孩子,要不然他真的太紧张了。 到了聂胜远的别墅区,魏司把车停好,然后深吸口气,转身把盛锦世拉过来亲了一下,一脸严肃地说:“你一会见到聂哥不准说话,只笑就好了。不行!笑都不准笑,就坐在那行了。” 盛锦世怔忡了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憋着笑说:“你怕聂胜远看上我?”他明明看上的人是你好吧。 魏司红着脸又用力亲了他一下,“反正你不准对其它男人笑,看也不行,除了我以外!” “呃……..”盛锦世抿了抿的红唇,这个小动作让魏司差点心跳漏半拍,赶紧又加上一句,“这种小动作也不准做!反正,反正你除了今天外,以后都不准穿女装!除非…….除非只有我们俩的时候……” 盛锦世抿紧嘴点了点头,他发现魏司越来越可爱了,他忍笑也忍得好辛苦。 下了车后,魏司紧紧握着盛锦世的手走进别墅区里,聂胜远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他抱着双臂伫在大门前,当看着魏司牵着一位妙龄女郎的手走来,心里一直还期盼的愿望终于落了空,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但现在亲眼看到了魏司的女友才明白自己是该对他死心了。 “聂哥好。”魏司拉着盛女郎走过来打招呼,顺势把手里的礼品盒递给聂胜远,“来的时候不知道送点什么好,这是小诗她精心挑的,希望聂哥喜欢。” 小诗?盛锦世看了魏司一眼,小诗小世,这家伙还真会取名字。 聂胜远接过来礼貌对盛女郎笑笑,“谢谢了,太有心,对了阿司,今晚有个不速之客,他是我在法国留学时的同学,突然从香港过来看我,太意外了,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来介绍你们认识。” 他转头对厅里喊了一声:“阿源,出来一下,我朋友来了。” 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十分散漫酷拽地从厅里走出来,他英俊的面容中带着某种不可一世的邪气,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漫不经心的性感,出来后扫了魏司一眼,目光却直直地盯着他身边的盛锦世。 而盛锦世这时也微微的在颤抖,这个人居然是沈家的大少爷,他的大表哥沈源。 第62章 要红了 沈家祖上是清朝贵族,追溯起来还跟某个王爷沾家带故,世代享尽荣华富贵,直到民国末年才逐渐举家搬迁至香港,沈家家大业大,沈老太太是沈老爷第三任太太,前两任太太死于疾病,她为沈家生了四个孩子,大女儿沈香莲,二儿子沈墨言,三儿子沈密,四女儿沈碧莲。其中二儿子沈墨言终生未娶,只一心一意经营自己的画廊生意,三儿子沈密因为早产一直身体特别虚弱,基本足不出户,沈家只有大女儿沈香莲和四女儿沈碧莲才成了家。 沈香莲是位典型的港派女强人,她继承了母亲沈老太太的强势,在沈老爷去世后,一个女人独撑沈家家业,她处事雷厉风行,义不容情,手腕也是极其强硬,但这样的一个女强人却下嫁给一位港府的普通公务员,次年生下大儿子沈源,具有同样的心机和城府,并且比他母亲还多了层邪痞。 曾有人猜测沈源是沈碧莲与另一位不可说的名人所私生的儿子,在他身上找不出生父的半点蛛丝蚂迹,有的只是母亲不可一世的锐气。 做为沈家第一位大少爷,沈源在盛锦世的回忆中是极为讨厌的一个人,从很小时候沈源就总是借家宴戏弄他,在盛锦世六岁时故意推他掉进花园的湖里,然后又跳下去把他捞起来,当盛锦世还以为大表哥是无心推自己下湖时,沈源又抱着他跑到房间里,说是帮他换衣服,结果脱光了后又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大堆蕾丝裙,硬是要盛锦世穿上,这件事让盛锦世记恨到现在,一看到蕾丝裙就想撕了它。 如果说仅仅是小时候的恶作剧倒还可以理解为小孩子的爱玩,可沈源的这种恶趣味一直延续到盛锦世从海城归来,在香港念大学时,一次家宴中,喝了点酒的沈源将盛锦世堵在洗手间,连讥带讽的要亲他,被盛锦世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后,沈源怒极地指着他吼道:“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身体,以后有谁会要你!” 这个恶魔一样的大表哥对盛锦世而言,简直比盛宁宇还要让他又恨又恐惧。 而现在,他竟然是聂胜远的法国同学,沈源在法国留过一阵时间的学,他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家族基金足够他过着挥金如土的日子,一年里有半年以上,沈源一直在国外渡假,他的绯闻女友不计其数,比盛宁宇还要风流滥情,这样一个家族败类却享用着沈家颇为可观的股份,让盛锦世更为不屑。 魏司感觉到盛锦世的手一下子冰冷了许多,他侧头疑惑地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外头太冷?” 不等盛锦世回答,站在台阶上一直盯着他的沈源插了句:“外头是挺冷的,你们都进来吧。” 屋子里开了暖气,饭菜都准备好,聂胜远开了瓶红酒,边倒边对魏司介绍,“这位是我老同学沈源,你管他叫沈哥就好,阿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新秀魏司,今天他第一次带女朋友来我这吃饭,你可别往传啊,看在我面子先替阿司暂时保密,他可是今年即将大热的小男神。” 沈源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魏司身上,他晃动着酒杯,只对魏司绽了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目光定定地盯着魏司的盛锦世,唇角翘了翘,对魏司说:“阿司,你不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吗?” 魏司笑着说:“你们叫他小诗就好了,她不太爱说话,不好意思哈。” “不太爱说话?”沈源眯起眼睛望着盛锦世喝了口酒,他弧起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后站起来端着酒杯慢慢踱着步走到盛锦世面前,倾下身对他说:“第一次见面,我敬你一杯,小诗小姐。” 盛锦世暗暗抓紧了裙角,面上波澜不惊,从容不迫地举起酒杯,轻轻碰了沈源的杯子,沈源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盯出洞来,他的视线从盛锦世完美的妆容一路游移到穿着高领香奈尔长裙的脖颈,再到微微耸起的胸部,这种炽热的目光让聂胜远都感到不妥,不等聂胜远说话,魏司已经先一步挡在他们之间。 “小诗他不会喝酒,这一杯我替他喝了。”魏司有种直觉,这位叫沈源的家伙是个很危险又讨厌的人,他不能让这人接近盛锦世。 沈源被他挡了退后一步,微微笑了一下,客气地举起酒杯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女朋友不会喝酒,这杯算我敬她的。” 一餐饭下来,盛锦世几乎没有说话,他保持得体漂亮的微笑,默默地吃着菜,而所有问话都被魏司挡了下来,尽管魏司一直在强调女朋友不擅长言谈,而且喉咙发炎失了声,但沈源的兴趣却越来越大,他总是在几个话题又把话引到盛锦世身上。 “刚刚阿司说小诗还在读大学,请问是学什么专业?”沈源从讨论电影的话题又扯到盛锦世身上,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盛锦世,像是一头如饥似渴的狼一般,盛锦世平淡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内心的厌恶,他抿了抿唇,把目光投向魏司。 “是学美术,他喜欢画画,画国画的,改天有时间请聂哥和源哥欣赏欣赏。”魏司忙替盛锦世回答。 “呃,国画啊,我也很喜欢,那么我还真的要抽个空去请教一下小诗小姐国画方面的学问。”沈源双手支着下巴,微笑中带着几分轻浮。 他今天的神情举止让做东的聂胜远都有点不悦,没准是花痴病又犯了,但碍于他是老同学,而且还是沈家大少,聂胜远不好明说,趁着晚饭后,魏司和女朋友去参观他的后花园时,聂胜远提醒沈源,“阿源,你能不能收敛一下?” “收敛什么?”沈源慢悠悠地喝着茶,目光仍追随着后花园里的那抹倩影,聂胜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是时刻盯着人家女朋友,跟中了邪一样,他叹了口气,坐在沈源面前说:“你不要再盯着别人女朋友了,那是阿司的人,阿司是我兄弟,给个面子,不要让我在他面前丢脸。” “兄弟?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沈源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放下茶杯对他说:“其实我看着她倒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她特别像一个认识的人,所以就多瞧了几眼,你别放心上啊。” “一个认识的人?谁啊?别不是你的什么初恋小女友吧。”聂胜远听他说了后总算松了口气,也不忘打趣他,“不是被我说中了吧,看不出啊,你还挺痴情的。” 沈源轻笑一声,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唇角慢慢地浮起抹笑意,“是啊,他还真是我的初恋呢,一生难忘啊。” 因为沈源的意外到来,魏司也没有心在聂胜远家多待,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盛锦世离开,到了车上魏司才松了口气,他看着车后镜,聂胜远的家门前,沈源还站在大门灯下久久地望着他们的方向,魏司终于忍不住了,抱怨道:“这个叫沈源的人怎么回事,老是盯着你不放,看着让人心烦。” 盛锦世淡淡地说:“他是我大表哥,不过,我很讨厌他。” “他是你大表哥?那你刚才没被他认出来吧?”魏司吃了一惊,不怪得盛锦世刚才的手突地凉了,原来是撞见了自家人,不过从盛锦世的神情言语中看,他对这位大表哥是相当厌恶,宁愿闭嘴不说话不理会,也不认他。 这里头或许有什么豪门隐情吧,魏司握住盛锦世的手,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路上一直紧紧握着,到了酒店公寓后,盛锦世已经很累了,他靠着车枕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魏司不想打扰他,就轻轻抱着他进了酒店,上了电梯,进房间后替他换了下香奈尔的裙子,用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抹去他脸上的妆容。 艳妆褪去,绽露出来的是一张干净俊美的脸,魏司舒心一笑,用手指轻轻描绘着这张脸的构廊,还是最喜欢这样的锦世,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人,他最宝贵最珍爱的情人。 宣传周终于来临,根据星亚的安排,剧组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国内宣传期,首映后,将会在春节过后登陆亚洲其它国家影院,届时又少不了一场场宣传发布会。 临出发前,盛锦世的车已经停在魏司楼下,他今天让威森特意绕道魏司家,有意接他去星亚,魏司上了车兴奋搂过他亲了一下,威森赶紧把视线移开,熟视无睹地继续开车。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宣传活动,该说什么话自己心里要有数,聂胜远和邓雪美是影帝影后,你的言词间要谦逊些,在这个圈子里多赞前辈和巨星总是没有错。” 魏司点点头,“嗯,我都记着呢。” 盛锦世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唇角勾了勾,然后轻轻地吻上去,魏司一激灵,用力扳住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着,唇舌激烈地交战,旁若无人般吻着难舍难分,过了许久,魏司才喘着气松开他,用手轻轻抹去他嘴边的痕迹。 “我会想你的,每天都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我给你打,你一定要听啊,不准不接,还有要按时吃饭,不准只吃三明治和咖啡,就算不为我也为你肚子…….”他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威森,又道:“也得为你肚子里的肠胃着想,我会每天打电话给vivi的,还有,这是食谱,我昨晚已经传给vivi了,让她按照这上边写的去安排你的每餐。” 说着,魏司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本食谱放在盛锦世手上,郑重地又交待:“记得看啊,还要记得吃。” 盛锦世翻了翻,老天爷,全是孕妇孕期食谱,重点的字还用红笔划了几道线,他忍俊不禁地笑:“好,我收着了,你自己在外边也多小心。” “嗯。”魏司又扳过他脸用力亲了一下,拎起行李下了车。 此次跟随剧组外出宣传的只限几位主演参加,除了聂胜远和邓雪美是必参加的影帝和影后外,魏司和田浩都属于小新秀,巨星搭配新秀的组合还是很有看头,特别是这两位小新秀还是鲜肉男神级人物,形象一邪一正,更增加了年轻影迷的兴趣。 海报在全国各大影院已经提前铺天盖地宣传,此次海报分为综合和个人两部分,主要仍以这四位主演为主,集体海报上,聂胜远与魏司平分秋色,占据两个主要位置,一个身着黄金龙袍,手持盘龙剑,眉宇正色凛冽,另一个则恰恰相反,黑色滚金边蟒袍,手持黑色游蟒剑,被风掀起的一角处隐隐若现暗金色龙图腾,意味着想当皇帝的野心。 聂胜远的妆容大气凛然,帝王气十足,而魏司的妆容则是邪气阴沉,偏偏又透着股摄人般的英俊,两人平分海报正中位置,意味着正邪两派的势不两立。 海报出来后引起不少粉丝们的关注,几乎人人都在询问海报上那位黑色蟒袍的英俊男子是谁?网络上已经有人开始人肉搜索魏司的大名,连着几天魏司的大名都占据搜索头条,许多九零后的女孩还自发组织了魏司粉贴吧,吧里热闹非凡,各种yy满天飞。 盛锦世在卓云办公室里喝着茶,他支着下巴望向附近的胜天百货,那里的巨大露天屏幕上正播着《纵横江山》的电影片花,暗色调的背景中,一身黑色蟒袍的魏司骑着同样墨黑色的俊马伫立高山悬崖边,他英俊邪气,简直像一颗黑夜中光芒四射的夜明珠,长袍飞舞君临天下,他在片花中身手敏捷,一把黑蟒剑舞的风生水起,豁然一剑劈来,画面瞬间破裂,他英俊邪魅的笑在裂隙中倾倒众生。 这出片花引得粉丝们尖叫连连,大呼酷毙了! 卓云看着盛锦世还在望着落地窗外,便笑着放下手上的宣传计划书,调侃道:“还没看够吗?是不是越看越着迷了?” 盛锦世被他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回头,“卓叔叔对宣传计划书有什么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计划书做的很好,就按这个计划进行。”卓云双手支着下巴看他,笑着说: “锦世,接下来魏司肯定会火,你有没有什么新打算?” “不是说了下来有部现代科幻电影要他上吗?这次不会是男二号,而是男一号。”盛锦世信心十足地说:“我觉得他已经可以胜任男一号,因为这部片后,他将会有近九成的票房号召力,完全能赢得高票房。” “你说的是华导的新科幻片?”卓云眼中闪一道忧虑,这部片同样也是星亚与环城影业共同投资,上回《纵横江山》男二号的事让陈立煜相当不悦,早早就拿着剧本来他办公室谈,说是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指定的人演男一号。 那个人的简历卓云看过,是一所三流艺术大学的学生,与魏司年纪相当,长相也算清秀,没有什么演出经验,这种演员通常去演偶像剧起步会更好一些,直接参演大制作电影中的男一号,实在是没什么票房保障。 但陈立煜那人卓云是了解的,当年为了捧孙涵不顾环城董事们的阻拦,硬是把一部投资五亿的大片让给孙涵做主演,幸好那时的孙涵已经参演过几部戏,加上条件还不错,才没让环城影业的投资打水漂,不过这次这个叫简扬的男孩实在是太过牵强了,跟目前的魏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陈立煜来找过我,他有一个男一号的新人选。” 听到陈立煜的名字,盛锦世眉尖挑了挑,啜着抹讽笑说:“他又想捧他那位新欢啊,我说他的眼神也就只有孙涵那次才看准了,其它那些哪里上得了台面,环城给他这样折腾下去,迟早得关门大吉。” 卓云笑起来,“就你眼神好,一眼就给你看上支潜力股,你就别显摆了啊,关健现在是怎么跟陈立煜提这事,他上次被你气的不轻,这次看来是硬杠上了,你得想个两全之计才行啊。” 盛锦世喝了口茶闲闲地说:“卓叔叔是这方面的元老,你一定心里有办法了吧,不妨说来听听。” 这小子,咋这么精呢,又把皮球踢回来了。不过卓云还真有办法,他凑前些,像个胸有成竹的老江湖一样,对盛锦世勾了勾手,“过来,我说给你听。” 另一边《纵横江山》剧组已经抵达宣传第一站,车子在酒店门前还没停稳,不知道从哪里呼啦啦冲出一大堆扛着牌子的热情粉丝,人人尖叫着涌向商务车,全车的主创演员一时间都不敢下车,田浩笑着对聂胜远说:“还是聂哥的影响力大啊,我们也跟着沾了光。” “哎,好像不是吧,你听她们在喊什么?”一位工作人员拉开一点窗户,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清晰统一喊着:“起司起司,我们只爱你!” “什么叫起司?面包吗?”庞铮有点糊涂了,一直没说话的编剧宁江从平板电脑里抬起头,疑惑地说:“难道你们没有上网吗?现在全网络都是起司吧,起司粉,你们不知道起司是谁吗?” 人人都望着宁江,就连魏司都很好奇,宁江做了个捂额的动作,干脆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给他们看,屏幕上魏司的各种海量生活照亮瞎人眼,光是剧照就被p了不知道多少版本,下边跟贴的全是一群起司脑残粉,要给他生猴子的女孩子们不停地屠版刷贴,大呼小叫,热闹非凡,。 全部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魏司,魏司呆呆地指着自己,“是,是我吗?” 第63章 下棋 魏司上辈子就幻想过自己有一天大红大紫是什么场景,他躺在地下室冷硬的地板上做着明星梦,对着旧电视里的当红明星艳羡不已,总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能走上红地毯时,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尖叫的粉丝、狂按快门的娱记和星光璀璨的各路明星。 上辈子的心态跟这一世的心态已经截然不同。 三年的集训中,卓云的团队也有对他进行这方面的训练,但魏司认为这一切还是离自己太远,没想到《纵横江山》的海报片花一播出,他就像块重磅巨石投进了清湖中,激起层层浪花,来目睹他真容的起司粉们不顾保安阻拦围困住商务车,尖叫声几乎能震破车窗。 “起司!起司!我们只爱你!”粉丝的尖叫呼喊声震耳欲聋,魏司第一次感受到被狂热粉丝围攻的可怕,聂胜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阿司,你终于红了啊,外边都是你的粉丝呢,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 魏司揉了揉脸,现在面对狂热的粉丝他还是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粉丝的热情,这种热情来得太快了,他原来还以为要等到《纵横江山》首映后才会收获粉丝,没想到幸福来得太快,让他一下子措手不及。 “如果现在下去见粉丝只会引起更大的动乱,我看还是把车开走吧,从别外的渠道进去,现在的酒店怎么回事,连vip通道都没有吗?这些粉丝是怎么放进来的,真是太吵了!”坐在车后面的邓雪美带着硕大的墨镜埋怨道。 魏司和聂胜远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她一眼,进入《纵横江山》剧组以来,邓雪美一直是像颗开心果似的与大家相处的很融洽,她早早成名,贵为影后却没有半点架子,平时对魏司也很和气,还经常在拍片间隙跟魏司打打闹闹,互粉微博,现在突然冒出这样一些不咸不淡的话,让魏司疑惑不解。 或者是因为行程太累了吧,魏司这样想着,他对庞铮道:“庞导我不下去了,听邓姐的,把车开走吧。” 商务车很快离开了酒店,庞铮安排工作人员联系另一家五星酒店,魏司从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走到邓雪美身边,微笑着说:“邓姐,路上累了吧,给你,你最喜欢吃的明治。” 来的时候盛锦世就教过他要跟剧组里的前辈搞好关系,宣传活动为期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是与前辈们好好相处的时机,娱乐圈不可能完全靠金主力捧,总得有几个极具份量的巨星提携才能走得更坦然。 聂胜远是个心胸宽广的影帝,对魏司很关照,而邓雪美本来给魏司的印象是个无拘无束没什么心机的女孩,可刚刚那番话却让魏司心里沉了一下,这种话似乎是不太可能从邓雪美嘴里说出,魏司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他还是尽量往好的地方想。 邓雪美对他递过来的明治巧克力只淡淡看了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去接,而是扭开脸不予理会,她身边的经纪人悠悠忙替她圆场,“谢谢阿司了,真有心啊,这是小雪最喜欢吃的。”末了,她见身边的邓雪美还是一付冷冰冰的样子,怕魏司尴尬,就碰碰邓雪美的胳膊,“小雪,你不谢谢阿司吗?” 悠悠在圈子为人和蔼可亲,她做事面面俱到,手下的艺人也都受她教导,为人处事颇受好评,邓雪美见悠悠这样说了后,才侧过脸看了眼她手上的巧克力,淡淡地说:“谢谢了。” 魏司看着戴墨镜的邓雪美一会,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他的直觉让他感到邓雪美有点不一样。 下了车后,田浩悄悄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哪里得罪雪美姐啦,我看她好像对你挺有意见的,刚刚下车时还跟庞导抱怨抵达酒店的时间晚了,害她补不了觉,说是晚饭也不跟大家一起吃了,你究竟干了什么啊?” 魏司莫明其妙,“我什么也没干,不会是刚刚那群粉丝的事让她不高兴了?可我觉得邓姐不是这种小家气的人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唉,反正女人心你也猜不透,你运气好这回可要红了,树大招风,接下来得小心点才行。”田浩这人心直口快,挺仗义的一个人,他拍拍魏司的肩膀,“哥们加油啊。” 进了酒店房间后,悠悠关上门放好行李,语气严厉地对邓雪美说:“你刚刚怎么回事?平时怎么教你的,你现在是影后级巨星,至于跟个小新秀较劲吗?你知道他的背后是谁吧,小雪,今天这话不太像是你说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邓雪美心虚地摘掉墨镜,她对一直了解自己的悠悠还是很尊重,今天这些话不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她为了弟弟杜一昕不得不把自己塑造成个刁钻的恶人,她自己也很累。 “对不起,我是有点失控了,路上太累,我只想好好休息。”邓雪美对她绽出个歉意的笑,悠悠看了她很久,说:“这不是你的实话,雪美,你从十九岁出道就是我带你,你的性格我是很了解的,别骗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杜家的?还是你弟弟的?” 眼光毒辣如悠悠,她一手带出来的影后她最了解,以她对邓雪美的了解,能让她失控的人只会是她弟弟杜一昕。 邓雪美抿了抿唇,坐在沙发上轻声说:“我没有,就是太累了。” “那样最好,如果真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因为你的决定未必是对的。”悠悠说完就离开房间,邓雪美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她摸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那是小时候她与杜一昕第一次见面时在杜家门口母亲帮她们拍了一张照片。 为了一昕,一定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吗? 你的决定未必是对的。刚才悠悠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邓雪美陷入了沉思,她该不该下这一步棋呢? 第64章 我是你孩子他爹 就在邓雪美犹豫不决的时候,徐小妙却打了个电话给她,邓雪美看到这个电话更是心烦意乱,她现在有点后悔找上这个难缠的女孩,那次在蛋糕店里她找到徐小妙谈了一番,对于徐小妙她略知一二,知道她跟魏司是小时候的同学,而且还暗恋已久,只是魏司并没有理会徐小妙,不但如此,还牵扯到徐小妙母亲的破事。 邓雪美一开始的计划是让徐小妙充当棋子,制造与魏司的丑闻,可当她在蛋糕店里与徐小妙谈过后,发现这个女孩子心机城府十分重,而且对盛锦世有着极深的怨恨,跟一个城府深又充满恨意的女孩子打交道,邓雪美觉得自己都想吐。 她在娱乐圈里混了几年,能有今天不容易,娱乐圈里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得多,知道哪些人是可亲近,哪些人必须要远离,目前这个叫徐小妙的女孩只会让她感到不安和惶恐,深怕徐小妙会做出些超出她预料之外的事。 邓雪美不想当恶人,如果不是因为杜一昕她根本不会做这种连自己都不耻的事,现在看到徐小妙锲而不舍的电话后,她更是烦得想把手机扔了,但她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是雪姐吗?上次你交待我的事,我都做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行动?”徐小妙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她要狠狠地给魏司和盛锦世一个教训,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是不好惹的! 邓雪美揉着额头,她突然好烦这个女孩,过了会,邓雪美才说:“你先不要做,等我通知吧。” “为什么?雪姐,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现在居然又说不要做,当初明明是你找到我的,你说给我机会让我翻身,怎么现在又说不要做?”徐小妙早就急不可待地想反击,她一刻都不愿耽误,这几天家里医院两头让她头痛。 父亲与母亲离婚后,徐科长让她跟自己,而医院那里周信玲又可怜兮兮地拉着她不放。 “小妙,你不可以离开妈妈,你要是离开妈,妈就真的没人管了。”周信玲褪去平日的光鲜,满头的黑发几天内就白了不少,曾经光洁漂亮的脸蛋变得黯淡无光,皱纹眼袋雀斑全都浮现出来,她的那些名牌手饰都被三个情夫洗劫一空,工作被辞了,住了院后,没有一个同事朋友来看过她。 徐小妙几次来看她,都发现她一个人缩在床边吃着医院配送的盒饭,曾经风情万种的周信玲一夜之间沦落至此,让徐小妙又恨又酸楚,这一切都是盛锦世造成的! 必须给他们点教训!徐小妙暗暗地发誓,所以当邓雪美找到她时,徐小妙仿佛看到一丝复仇的瞩光,她不知道坐在对面的女人是谁,硕大无比的墨镜遮住了邓雪美大半个脸庞,但徐小妙不关心这人是谁,她只知道这个女人可以帮自己报仇。 现在听到手机那头邓雪美犹豫不决的话,徐小妙又燃起股无名火,她质问完邓雪美后,抓着电话等她回应,心里暗想,如果这个女人食言,她就什么都不管直接就去做。 邓雪美确实是有些后悔了,她早该看出徐小妙的狠心和决绝,跟这样一个恨意滔天的女孩合作怕是后面会收不了场,邓雪美沉思了好一会,然后还是淡淡地说:“你不要轻举妄动,明天是魏司的新片发布会,你留意报道,到时我会通知你做不做。” “喂喂,雪姐,雪姐!”不等徐小妙发问,邓雪美已经急急地把手机挂了,然后像见鬼一样将手机丢得老远,她抱着膝盖不由自主地发起抖,内心的罪恶感让她感到惶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样做就真的能拆散他们吗? 与邓雪美忐忑不安的情绪相反,魏司一进房间就急不可待的打电话给盛锦世报平安。 “嗨,是我,我刚刚已经到了酒店,现在正准备洗个澡去吃饭,你吃了没有?”魏司躲在洗手间里给盛锦世打电话,他分到跟田浩一个房间,本来聂胜远想让他跟自己住一间,但因为分房间时,聂胜远贵为影帝级人物受到不一样的待遇,独立一间总统套房,魏司和田浩是小新秀,年纪相当,所以分在了一起。 盛锦世正好刚刚处理完文件,他一边飞快地签着字,一边夹着手机跟魏司说话,“嗯,我也正准备去吃,知道了,vivi已经按你说的去安排菜谱,你放心吧,好了好了不要像个老妈子一样,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吃好不好?” 魏司在那头说了一大堆保健知识后,听到盛锦世答应才松了口气,他靠在光洁的浴室?壁上,放软了语气温柔地说:“锦世,我好想你,真想现在就回去看看你。” 盛锦世合上文件,把手机握在手里微笑着说:“我也想你,不过我明天就可以看到你了。” “啊?明天?你要过来y市?”魏司兴奋到脑子都不灵光了。 盛锦世低下头笑了笑,然后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胜天百货,他看着露天大屏幕上不断滚动播放的《纵横江山》片花,“因为明天是你们的宣传发布会,我当然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你。” “呃,原来是这样。”魏司好失落,不过他当然知道盛锦世是不可能赶到y市来参加发布会。 盛锦世又问:“你明天的发布会都准备好了吗?多听少说,对一些不适合回答的问题可以拒绝回答,不过我想陈立煜应该不会再来,你可以完全放松自己。” “嗯,知道了,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卓云了,我怎么在你面前总是让你担心呢,明明你才是下面那个好吧,你要相信我才对,我是你孩子他爹呢。”魏司挺直腰杆说道,他得一再树立强势小攻的姿态,不能让媳妇看轻了去。 盛锦世笑得弯下腰,他一手撑着落地窗,一手握着手机,对电话里那个孩子他爹说:“好啊,我相信你,那么明天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孩子他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魏司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这个时候不忘一再标明谁是公谁是母。 盛锦世的声音果然又提高八度,“魏司!” “到!金主有何指示!” 盛锦世实在是对这个家伙发不起火,只好咬着牙说:“等你回来再收拾你!” “唉哟妈呀,我好怕噢,不是让我跪搓衣板吧?”魏司拿出熊孩子的无赖样。 “跪搓衣板太便宜你了,等着跪榴莲吧。” 魏司:“………”真狠啊,这还是那个棉花糖小世同学吗? 两个人打情骂俏地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这时洗手间外的田浩敲敲门,“阿司,你还没洗完啊,庞导来电话说要一块出去吃饭了。” 魏司应了一声,他跟电话里的盛锦世说:“我先去吃饭了,晚点再聊。”过了会,他像想起什么一样,又说:“有个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发现邓雪美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没事,我先去吃饭,亲一个。” 邓雪美?盛锦世靠在落地窗旁想了想,这个女神影后在圈子里评价很高,悠悠一手带来的艺人基本不会惹出什么妖蛾子的事,尽管魏司没跟他说是什么事,但盛锦世的心思一向精密严谨,他猜到魏司遇上的事可能会跟邓雪美有关系。 这时vivi推门进来,“盛少,杜氏的杜少找你。” 第65章 戳破 算起来,杜一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盛锦世,自从咖啡厅那晚再度拒绝他后,杜一昕连电话都不再打,盛锦世以为他已经彻底死心,想着他毕竟也曾经陪伴过自己最难过的三年,既使做不成情人也不必要搞的这么僵,再说两个人也有可能在商场上相逢,情义不在买卖还在,盛锦世打算迟些时候再找杜一昕坐坐,希望两人能重新摆正位置。 现在杜一昕倒先来找他了,盛锦世想了想,说:“让他进来吧。” 杜一昕看上去精神很好,他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永远穿着暖色调的西服,温文儒雅,文质彬彬,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就像是一座不灭的灯塔,一直温暖的陪伴着冰冷的盛锦世。 既使没有情/爱,也有感激。 盛锦世对他微微笑了笑,走到办公室一侧的茶水间,“这么有空来找我?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杜一昕默默地看着他,这几天他连觉都睡不好,反反复复的在床上想着两个人的过去,尽管他恨魏司,又怨盛锦世对自己的薄情,但思来想去,两个人终归是美好的回忆多过那些怨恨,本来就是强求而来的相守,现在老天要收回去了,他又能怪得了谁? 可他仍是纠结,不甘不愿啊,他实在是舍不得这个人离开自己,他为锦世做了这么多,不惜与家里闹翻天追随着他去香港,他怎么说放就放得下。 姐姐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杜一昕想到邓雪美抿紧唇问自己时神情,那么痛心和失望,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帮他,这是他最心疼的姐姐,从小一直维护他爱护他,而他却逼着她去帮自己完成不该完成的报复,他心里其实也很难受。 或者,他可以再努力一把,劝盛锦世离开魏司,他只要小小的报复一下就好了,随便找个缺口,只要他们之间出现个小缺口,他就可以见缝插针,企图让他们分裂。 怀揣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坏心思,杜一昕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和心虚,又或者是心里仍想见盛锦世,他终于忍不住主动来找锦世。 “跟以前一样,一杯热咖啡。”杜一昕和从前一样温和地回道,他坐在沙发上,视线仍是一刻不停地望着盛锦世。 一些时间不见,盛锦世的身形还是那么清瘦,穿着修身dior的西装把他的美好腰身和长腿彰显的淋漓尽致,正在煮咖啡的盛锦世回头冲他笑了一下,“你等会,一下就好。” 杜一听痴痴地望着,锦世的头发长了点,发梢软软地贴在脖颈上,修饰着他的脖颈曲线优美,侧过脸的轮廊在日光照耀下精致的如同美工画,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而当他想到这样一个人将永远不属于自己时,心底那种痛和恨又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还是让姐姐做下去吧,就一次,这世上的阴险小人那么多,做坏事的人那么多,我不过只做一次,就一次而已。 “给你,热咖啡,跟以前一样加了些糖。”盛锦世递给他香浓的咖啡,发烫的杯子让杜一昕惊了一下,他接过来想掩饰自己的心虚,不料唇刚碰到咖啡杯沿就被烫到,咝!好痛!杜一昕手忙脚乱的把咖啡杯放下,不料用力过猛,精致的白瓷杯倏地跌撞在桌面上,黑咖啡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手滑了。”杜一昕忙不迭地站起来,他眼神不安地闪烁,一反常态的失去往日的从容,盛锦世看了他好一会,才说:“没关系,我叫vivi进来。” 桌面很快被打扫干净,一杯香浓的咖啡重新摆在杜一昕面前,盛锦世坐在他对面,交叠着长腿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没有,我只是有几天没见你,所以……..呃,你别误会了,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我们的事,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我都懂,所以锦世,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做朋友对么?” “当然可以。”盛锦世觉得杜一昕能想通确实很好,虽然他的行为表现的有点异常,但听了这些话还是让盛锦世稍稍松了口气。 “明天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吧,我们好久没有好好在一起聊聊了。”来之前杜一昕就知道魏司已经跟随宣传组去了y市,为期一个月的宣传期,他得好好借这个东风扳回一局。 盛锦世笑了笑,“当然可以,我们是好友嘛,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我知道有家私人会所的菜不错,你不是喜欢吃深海鱼吗?我让人从挪威订了条过来,明天晚上一块去好吗?” 盛锦世点点头,“好。” 晚饭时,魏司果然没看到邓雪美,她在商务车上扔下那些话让魏司心里一直不舒服,倒不是因为话里的恶意,而是因为这不太像是邓雪美说出来的话,魏司吃完饭后,想了想还是去看看邓雪美,多沟通聊聊总是好的,万一有什么误会也能及早解释。 回到酒店,魏司主动跟悠悠说了这个事,悠悠当然没什么意见,她反倒觉得这大男孩还挺懂事的,其它的小新秀要是被人这么讽了,多半是暗搓搓地在瞎想,有狗腿一点的会挤着张笑脸去讨好,但像魏司这样一脸真诚说要去看看邓雪美有没有吃好的人,真的还是他一个。 她安抚魏司说:“你别想太多,小雪她可能是最近事多,路上又太累了才会说那种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魏司拎着打包好的饭盒笑着回道:“我知道邓姐的人品,她肯定是太累了才这样,没事,我不会放在心上,她没跟大家一块吃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东西,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就打包了一份鱼粥,顺便可以陪她聊聊天。” 悠悠赞许地看着他说:“你真有心了,我先替小雪谢谢你。” 在去邓雪美房间的路上,正好经过聂胜远的房间,聂胜远像是等着他一样,倚在门口看他过来,再看看他手里拎着的粥,问:“是给雪美送去的?” “嗯,她晚饭没跟大家一起吃,我怕她身体不舒服,就打包了一份粥给她送去。” 聂胜远看着他手里的粥盒,微微蹙起眉头,“这种事直接交给她经纪人悠悠就行了,不用你亲自送去吧。” “没事,我也是顺便想跟她聊聊。”魏司笑了笑,一脸的坦诚。 聂胜远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提醒你,这个圈子里的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凡事要多留个心眼,而且现在你做为新晋小男神,这么晚去影后房间送粥,要是被人撞见了,那就不太好了。” “嗯,我明白。”魏司知道聂胜远是真心实意为自己好,他说的这些都是实在话,在娱乐圈里就怕无风不起浪,娱记们哪怕一点点子虚乌有的事都会拿来大做文章,但魏司觉得有些误会还是亲自当面说出来的好。 当然,如果是他多心了那就最好,就怕邓雪美真有其它想法,那么对他接下来的宣传期活动同样会造成不良影响。 临到门口时,魏司轻轻一推,发现门居然没有锁,大概是邓雪美一个人忘了把门关严,这里是总统套房区域,一般除了训练有素的管事外,其它人都得刷卡才能进来,邓雪美这个人一有点事就犯迷糊,下午悠悠走了后,她要了杯奶茶,结果就忘了关严门。 魏司觉得进去前还是先敲敲门比较好,万一邓雪美在里头洗澡什么的,撞见就太不礼貌了。 当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时,突然听到邓雪美细微的说话声,大概是在讲电话,声音时大时小,语气也时而严厉时而松软,魏司冷不丁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盛锦世,魏司。 他心里一咯噔,怎么说到自己和锦世了? 门里的话还在继续,邓雪美正在跟徐小妙通电话,徐小妙生怕事情有变一天打了好几次电话给邓雪美,让邓雪美烦不胜烦。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说了暂时不要发那些图片,你听清楚没有?”邓雪美被这个邪恶的女孩搞得头痛不已。 “为什么不发?床照和艳照我都准备好了,我都不怕丢脸,你怕什么!”徐小妙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找人帮她p了大量与魏司的床/照和艳/照,据说可以以假乱真,反正她也不管能不能乱真,只要能搞臭魏司,打盛锦世的脸,拆散这对恶心的恋人,她什么都豁出去! 徐小妙也不是什么真傻子,她知道现在的魏司已经红遍网络,只要这些床照艳照发出来,别管是不是真的,她徐小妙一夜之间必定会火,现在的明星就怕没绯闻,靠床照艳照起步的女星还少吗?好像上两个月刚刚挤身二线明星的嫩模庄薇,不就是靠着与视帝周俊的酒店接吻照上了头条,结果人气大涨,从一个野模一跃变成二线明星,上节目,接电影拍戏,要什么有什么,据说现在身价都要晋升一线明星的价位。 现在这个圈子,只要你愿意丢脸,哪怕只露个床上的自拍照就能红起来,这种事谁不干?总比被某些肥头大耳的导演老板潜规则要好吧。 就在徐小妙卯足了劲要借魏司大炒一把的时候,邓雪美的语气却暗淡下来,徐小妙也是人精似的女孩,她怎么会听不出这位叫雪姐的女人话里藏着怯弱,不会是临时变卦不想干了吧。 这可不行!箭在弦上,怎么能不发呢,如果她真反悔,徐小妙就决定自己干! 徐小妙没猜错,邓雪美是有点后悔了,她本来心里就乱,现在又被徐小妙的电话吵得她更是烦燥,“你别乱来啊,我说不发就不发,你急什么,这事当然得听我的,是我给你钱,不是别人,魏司是盛锦世那边的人,你的床照和艳照要发出去,还得考虑星亚会做出什么举动,一切没计划好前,你先别动,省得乱了计划。” 邓雪美说完又揉了揉额头,她知道那边的徐小妙不是省油的灯,别一时意气用事坏了事就不好了,她停了会,又像安慰似地说:“我知道你恨魏司和盛锦世,他们两个人搞你家给毁了,你母亲在医院里一个人需要医药费吧,你爸又不管她了,现在的处境肯定很艰难,钱我会给你打一部分过去,你不要操之过急,一切听我的就行了。” “雪姐,雪姐,这不是医药费的事,是……..” “好了好了,早知道你做事这么不牢靠,我就不找你了,现在你要沉住气,就算我真不干了,你的报酬也会一分不少地给你打进帐号,放心吧。行了,我有事挂了,今天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我没空。”说完,邓雪美也不等那头的徐小妙说话,直接把手机关了连着电池也拆了出来。 她咬着下唇把手机扔到桌上,盯着那部手机像盯着那个烦人的徐小妙一样,烦燥地嘟嚷句:“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邓雪美一个人叉着腰生闷气的时候,遂不知她与徐小妙的这些话全都被门外的魏司听进耳里,从邓雪美的话中,魏司已经猜到电话那边的人是谁,但他更不解的是,为什么徐小妙会跟邓雪美勾搭在一起,这两个根本毫无关系的女人怎么会一同商量着对付自己和锦世? 魏司渐渐收紧的抓着粥盒的袋子,这里头肯定有原因,难道邓雪美真像聂胜远说的那样,属于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阴险女人,自己得跟她有多大的仇她才会找上徐小妙合计坑自己。 思索片刻,魏司还是决定进去试试邓雪美。 敲了许久,邓雪美才开了门,一看到是他怔了一下,魏司笑得很阳光,提起手里的粥盒对她说:“雪美姐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打包了鱼片粥,你尝尝。” 邓雪美没想到魏司会亲自送粥给自己,她本来就因为他的事搅得心烦意乱,徐小妙一会一个电话催她,让她更加觉得自己真是蠢到极点才会去找这个死女人,邓雪美刚刚才挂掉了徐小妙的电话后一直心里极不舒服。 这件事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想,她从来没有做过恶人,这种行为也一直是她不耻的,没想到第一次就遇上徐小妙这种不知死活的女孩,邓雪美是真正后悔了。 她一晚上没吃东西,胃开始难受,想打电话给悠悠又怕她追问,只好随便从行李箱里搜了几包薯片嚼了嚼,结果感到喉咙不舒服又不敢吃了。 一直饿到现在胃都在抽疼,刚刚又被徐小妙吵得连胸口都发在慌,正好这时,魏司就来了,看着魏司手里的粥盒,邓雪美只觉得脸上发热,她本来就后悔纠结的心这下子更加羞愧,呆站了许久,才接过来难为情地说:“谢谢你。” 魏司笑了笑,顺势走进来,故作无事般把粥盒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盒子边盛着粥边说:“雪美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在车上一直没怎么说话,脸色也不好,是有心事吗?” 他转过身端着粥碗,笑容可掬地递给她,“如果有心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替你分担一些,总憋在心里人会憋坏的,而且也会不漂亮噢。”魏司用打趣的口吻说道,目光却是十分锐利,他是活过两世的人,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机,他还是看得清楚,邓雪美身上绝对藏着个大秘密。 果然,邓雪美听了他的话,接粥碗的手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来时,魏司发现她的眼睛多了些复杂的内容,他勾了勾唇角,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啊。 “雪美姐,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姐姐看,在剧组里就属你跟聂哥对我最好,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不必藏着,跟我说说吧,有些事旁观者清,当事者迷,是好事坏事说出来才知道啊。” 邓雪美望着他欲言又止,她盯着手里的粥碗,犹豫了很久都没说话。 魏司又笑眯眯地道:“通常憋在心里的事啊,稍微一歪就会办成坏事,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想雪美姐这么漂亮聪明的人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话中有话,一语戳醒梦中人,邓雪美捧着粥碗倏地抬起头看他,突然发现这个温暖帅气的大男孩远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简单,但他的眼睛却是无比真诚,仿佛知道些什么。 邓雪美内心挣扎着,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坐下来,“我是心里有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66章 你是天使 魏司早就看出了邓雪美的犹豫不决,其实这个影后现在才二十五岁,很年轻的女孩,她的成名作魏司曾经看过,是一部禁忌文艺片《春缠》,姐弟恋的故事,拍这部片时邓雪美才十九岁,刚刚被悠悠接手,凭着这部姐弟恋的文艺片,邓雪美一举夺得威尼斯国际金奖,并且成为首个摘得影后桂冠的国内女演员。 她才十九岁,风华正茂,年轻水嫩像一朵水仙花,从那之后邓雪美的影坛之路一帆风顺,她是集演技及外表为一体的最优秀的女明星,从十九岁到二十五岁之间,邓雪美演过不少大制作的电影,一部比一部卖座,她跟聂胜远一样,浑身都是戏,只要往镁光灯前一站,整个人如同戏中人,光彩夺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同时她又是个极为神秘的女影后,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和她的家人,只要有媒体问起她的身份背景时,都会被身边聪明的纪纪人悠悠打太级混过去。 可是魏司是活过两世的人,有些秘密这一世没有人知道,上一世却在以后的日子里爆光出了蛛丝马迹,魏司上辈子在蹲影视城洞那段日子里曾听人八卦过邓雪美的事,据说她的出身并非公司所说的什么国外留学归来,父母都是国外大学教授等等,而是另有背景。 “她的原名叫杜小雪还是叫杜一雪,我都记不清了,唉,反正她的身家不简单就对了,你们想想,一个才十九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一举拿下《春缠》的女一号角色。” “对噢,你们不觉得她长得好像以前一个老牌女影星,叫什么,邓…….邓可,当时可出名的一个女影星,我觉得她们好像啊。” 魏司到现在慢慢回想当时蹲城洞的几位群众演员说过的话,邓可,杜小雪,杜一雪,这里面应该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他双手抱臂靠在桌子边上望着沙发上的邓雪美,温和地说:“雪美姐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会耐心的听,或者,你可以把它当成个故事讲给我听。” 当成一个故事?邓雪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魏司微微笑着,像是再次鼓励她般,倾前一点说:“我在听,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藏在心底那些情愫如同过去的日日夜夜一样让邓雪美不堪重负,她也需要找个人倾听内心的秘密。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极缓慢的语气徐徐道来:“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小女孩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不,应该说,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父亲,从出生那天就不知道父亲是谁,无论她怎么问母亲都只会换来一个很美的微笑,随着年龄长大,她渐渐不再问这个问题,她只是紧紧粘着母亲,生怕有一天她的母亲有一天也会像父亲一样消失。” “可她的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女明星,平时非常忙碌,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里陪她,母亲送了许多华丽的裙子和娃娃陪她,家里三四个佣人守着她,她就像个万众瞩目的小公主,没有人不称赞她的漂亮和富贵,但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是多少的寂寞和……..害怕,直到有一天,她母亲终于又结婚了,嫁给了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而她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在这个家里,她见到了她喜欢的一个小男孩。” 邓雪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紧紧端着怀里的粥碗,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她颤抖着手舀了几勺粥匆匆喝了下去,魏司静静地看着她喝粥,他的心里大概能拼出半个真相。 “那个小男孩是新继父的儿子,长得很可爱,那个时候她十岁,小男孩才八岁,但是她从第一眼就喜欢这个男孩,那天天气很晴朗,小男孩穿着米黄色的外套牵着他父亲的手站在门口迎接她们,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见到小女孩时微微咧开嘴笑了起来,小女孩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天使,在阳光下的小天使正对着她笑,她觉得她的一生都应该是幸福的。” 邓雪美放下粥碗,像是自言自语般道:“十五岁那年小女孩的母亲死于疾病,她终于还是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非常难过,继父很快又结婚了,对方是个花枝招展的模特,这个继母天天用最恶毒的话语辱骂她和弟弟,总找机会打或者掐她,在女孩十六岁的时候,继母将她带到一个聚会上,让男人们灌醉她,羞辱她,就在这个时候,是她的弟弟用椅子砸碎了窗户,又砸烂了酒店报警器,引起了哄乱,他才十四岁,背着他的姐姐跑了很远很远的路,脚掌都被磨破了,手也摔疼了…….”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邓雪美一只手捂着嘴轻轻地抽泣了几声,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接下去说:“从那以后,女孩就从心里发誓,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她的弟弟。” 邓雪美说完,抬起头来望着魏司,眼中眸光闪烁,“就算是伤天害理的事,她也要去做。” 房间里一瞬间像静止了一般,魏司默默地望着邓雪美,对方的眼神让他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切,杜一雪,杜一昕,她的母亲是已故知名女影星邓可,十多年前死于一场突然而来的疾病,据说是因为沉迷拍戏而耽误了治疗,邓可在去死前曾是杜氏集团总裁夫人,杜氏集团就是杜一昕父亲一手创办的企业,那么她与杜一昕的关系就不难理清了。 邓雪美就是杜一雪,是杜一昕的弟弟,她今天的反常最有可能是为了帮杜一昕报复自己和锦世,因为这个原因她找上徐小妙,两个女人联手对付自己,目地不难猜到,各取所需,徐小妙为了周信玲,她是为杜一昕。 但魏司知道邓雪美不是徐小妙那样的女人,从刚才的电话和现在的故事来分析,其实邓雪美心里很矛盾,她在受着良心上的折磨。 “这个故事很感人,不过我想知道接下来女孩会做什么,她应该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不应该为了爱自己的弟弟而去做些违背良心的事,这样不是为弟弟好,而是害了她的弟弟。你说对吗?” 魏司仍是温和地望着她笑,他坐在邓雪美面前认真地说:“雪美姐,如果你认识这个女孩,麻烦你转告她,爱一个人不需要付出自己的良心,也没必要把自己变成恶魔,这样就不叫爱了。” 邓雪美怔怔地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又低垂下了头,魏司站起来看了她一会,相信她已经明白自己要说的话,然后说:“我先回去了,雪美姐吃了粥后早点休息吧,明天的宣传发布会要漂漂亮亮的出现啊。” 魏司离开后,邓雪美抱着粥碗发了许久的怔,她闭上眼睛沉沉地吁出口气,然后迅速站起来捡起手机,装上电池,给徐小妙发了条短信:这件事不做了,你的那些照片自行销毁,否则后果自负。 她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又加上一句话:给你的报酬一分不会少,你给我闭紧嘴! 信息输出去后,邓雪美像是终于解脱了般坐在大床上,她抓紧了手机又打开来看,联系人的名字栏里显示着一个叫暖光的名字,她望着这个名字慢慢地笑了,然后抓紧了手机贴在自己胸口仰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岁那年初次见到杜一昕的那个清晨,金色的阳光照在小男孩带着笑的脸上,她仿佛见到传说中的天使。 既然你是天使,为什么我还要做恶魔呢? 邓雪美睁开眼睛,双手快速地敲打着,一条短信发了出去:一昕,听姐姐的话,不要伤害他们,你会有更好的人在爱你。 发出短信后,邓雪美开心地笑了,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好觉。 第二天的宣传发布会时间定在十点,在当地一家最豪华的影院,因为《纵横江山》的演员阵容十分强大,当天影院所属的百货大楼人流涌动,许多粉丝团早早就将百货大楼给挤了个水泄不通。 百货大楼基本处于停业状况,大批粉丝群举着牌子尖叫着围在五楼影院,电梯和手扶梯上全挤满了人群。 魏司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阵容的宣传发布会,他今天早上被经纪人喜哥揪起来,又是好一顿的打扮,喜哥是连夜坐车赶到y市,他前一天因为处理魏司的个人事务没与他一同前往,魏司走火的程度实在太快,出人意料的,影片还没首映就接到了大大小小十多个剧本的邀请,五六支大牌广告也等着他洽谈,喜哥忙得脚不沾地,暂时处理一些事务后才赶来y市。 “一定要用你最阳光的笑脸秒杀那群粉丝!”喜哥信心满满地边给魏司上妆边道,他原本是化妆师出身,对妆容衣着要很是有一套,曾经给许多巨星做过形象顾问和专属化妆师,他把魏司的脸摆过去一点,然后颇为满意地道:“不错,左侧45度角是你最帅的样子,要多用这个角度拍镜头,还有啊,你的眉峰很漂亮,特别是微微扬起眉尖的时候,呃,对对对,就是这个动作,哎呀真是太有味道了啦,一会回答记者问题时就用这个动作,哇哇,一定帅死了。” 魏司笑了笑,“喜哥,差不多了吧,时间要到了。” “行行,你的皮肤真是好,只用打上层薄粉就很帅了,对了,眼线要不要加深一点,这样会特别有味道噢。”说着喜哥又准备抓起眼线笔往他脸上描,魏司赶紧推开他,“我可不想变成第二个吉南音,你还是省省吧。” “也是噢,你跟他不是走一条路线的。”可喜哥还不死心,他皱着眉头看了魏司很久,啧啧地赞叹,“皮肤面相都太好了,身材也不错,但是我手上还没哪个明星能像你这样化着浅妆出镜,嗯,我得再给你点点晴。” 魏司笑着躲开他的魔爪,嘴里叫着:“好了好了求放过,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你别在我脸上画太多彩妆,省得别人以为我是女主角,到时抢了影后的镜头就不好了。” “唉,好吧。”喜哥终于收手,他给魏司拿出一身浅天蓝的修身西装,不料魏司又推了回去,“不用了,我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海边渔村那几天,盛锦世借着他生日之名送给他一身dior西服,他一直舍不得穿,今天的宣传发布会意义重要,虽然比不得第一次的发布会,但却是他开始体验走红的第一场,是魏司第一次有了粉丝助阵的发布会。 “我就穿这身好了。”魏司换上全黑色dior西服,剪裁精良的修身设计将他的身形构画的俊秀挺拔,喜哥小声“哇呃”了一句,然后只好丢掉浅蓝西装,无奈地叹口气,“还是你的金主大方啊,连米兰上周的走秀款都给你送来了,啧啧,这一穿上去,连聂影帝都不是你对手了。” 发布会还没开始粉丝们和娱记们就已经将诺大的会厅挤得爆满,当《纵横江山》所有主要阵容演员一一上台时,伴随着聂胜远的登场,粉丝群里开始响起呼喊声,然后依次是邓雪美、田浩,当魏司的身影出现后,全场粉丝的尖叫声到达顶峰,许多女粉丝争相着涌上前台,娱记们纷纷站了起来,手里的闪光灯亮个不停,举着发亮大牌子的粉丝们尖叫哭喊着魏司的称号:“起司!起司!我们爱你!” 台上的魏司面对耀眼的闪光灯,热情高涨的粉丝,面绽迷人微笑极有风度的挥了挥手,举手投足间已然带有巨星风采,他谦逊有礼地对着娱记和粉丝们欠了欠身,然后从容坐在聂胜远旁边,两位帅哥天王并肩而坐,粉丝们群又爆发了新一轮尖叫声。 主持人是知名影评人士朱立坤,他比之前的温莎莉要聪明的多,这一次是盛锦世特意点名让他来主持《纵横江山》所有宣传发布会,他彬彬有礼地介绍完所有主要演员后,特地先把话筒交到了魏司手上。 “聂影帝千万别生气,因为刚刚你们没到的时候,我已经被魏司的粉丝们吵得耳朵快聋了,大家都很想问魏司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提前问,他们一会说不定就要往我身上扔西红柿和臭鸡蛋了,所以呢,真对不起其它几位,为了人身安全,我得先提问魏司一个问题。” 魏司笑了笑,“立坤哥请问吧。” “大家都知道魏司不算新人,九年前的〈相守〉曾经轰动国内影坛,沉寂了三年后,才接了〈纵横江山〉,老实说我前几天一直在看〈纵横江山〉的宣传片花,真是拍得太绝了!搞得我现在都很想尽快看到影片首映,咳咳,有点扯远了啊,我知道在里面你是演一位大反派,与我们的邓影后有一场亲热戏,请问你对邓影后有什么想法没有?会不会假戏真做?” 魏司笑着问:“这是我的粉丝想知道的事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回答,邓影后是位非常敬业的影后,她的演技很值得我学习,在我心里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所以我们不会存在假戏真做。” “呃,我就猜到是这样啦,那么邓影后对魏司的评价呢?”朱立坤见好就收,既达到炒红影片的目地,又不会给魏司和邓雪美带来什么实际性的绯闻。 话筒传到邓雪美手上,她抿着唇笑了笑,却停顿了片刻没有说话。 电视屏幕前,杜一昕一直看着姐姐,昨晚的短信他收到了,他盯着短信很久很久,然后又发过去一条:我希望姐姐能帮帮我,就一次,最后一次,明天的宣传发布会上,姐姐可以提提魏司对你的所作所为,哪怕是一个吻或一场暖味都好,求你了姐姐。 第67章 一哥 话筒停留在邓雪美的时间越来越长,魏司侧过脸去看她,发现她抿紧了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经意间四目相对时,眼神不安地躲闪了一下,魏司心里即刻明白了七八成,他对着邓雪美绽了个暖暖的微笑,然后主动站起来走到邓雪美身边,接过她的话筒笑着对全场人道:“你们这个问题提的太有娱乐水平了,为什么大家不猜测一下我和聂影帝有没有基情呢?” 此话一出,在全场的粉丝群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粉丝群里大部分都是腐女,一听他说完全都转移阵地大呼小叫着:“是魏聂还是聂魏啊,快说快说!” “求攻受属性!求解答!” “早就知道你们有一腿啦,快点爆料啦!” 一片闹哄哄中,聂胜远无奈地摇摇头,这个魏司啊,又把矛盾给转移了,真服了他。 果然一场嚣闹声后,主持人不得不把话题扯到别的内容上,魏司重新坐回聂胜远身边,对他抱歉一笑,“聂哥,刚才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多包涵包涵。” 聂胜远笑了笑,用掌头轻捶了他一下肩膀,“知道了,放心,我不会乱想的。” 魏司了然一笑,他转头又望邓雪美一眼,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邓雪美明白他的意思,她也静下心想了许多,特别是昨天晚上魏司跟她谈的那些话,爱一个人不需要付出自己的良心,也没必要把自己变成恶魔,这样就不叫爱了。 接下来,每位演员都浅谈了自己拍摄影片时的感受,当话筒再次传到邓雪美手里时,邓雪美犹豫了片刻,然后拿着话筒从容地说:“在拍摄中我特别要感激一个人,刚刚你们提到我对他的评价,我觉得魏司是个很努力的演员,他虽然是影坛新秀,但他的表演非常老练,这个弟弟我很喜欢。对于大家的猜测,我只能说很抱歉,我个人对姐弟恋没有兴趣,谢谢大家。” 她的回答十分得体,让人找不到任何再娱乐下去的破绽,朱立坤马上接上去道:“唉哟真是太遗憾啦,在影片中你们可是很般配的一对啊,好啦现在让我们一同看看《纵横江山》片花。” 身后巨大的屏幕上即刻出现声势浩大的战乱场面,熊熊火光的巍峨皇宫前铁甲加身的将士们奋勇相争,而皇宫殿上,聂胜远一袭黄袍衣袂飘飘,眼神锐利清明,突倏间,他眸光一闪,身后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回眸刹那间,一道黑袍猛地冲至屏幕前,滚金边蟒袍缓缓落下的间隙中,魏司亦正亦邪的面庞显现众人面前。 他五官英俊立体,两道剑眉微微上挑,上了裸色浅色唇膏的唇角很轻蔑地扬了扬,衬上黑金相间的长袍和官帽,简直瞬间秒杀众生。 画面一转,黄金攀龙剑与黑色游蟒剑激烈地撞击在一起,金黄皇袍和黑金蟒袍,两个一正一邪的俊男在剑光中面面相对,正气的英眉,邪气的剑眉,魏司在气势上丝毫不输影帝聂胜远,甚至可以说他比聂胜远更吸引人。 气势恢宏的打斗场面,长草漫延的山林间,两匹一黑一白的骏马在草地上踢斗,而聂胜远也与魏司在空中一战高下,运用3d效果做出来的空中旋风将两人缠战的场面渲染的惊心动魄,魏司的黑色游蟒剑在劲风落叶中舞得千变万化,他悬浮在空中仿佛黑夜中鹰隼,展开的蟒袍像是两扇巨大无比的翅膀,眼神邪中带着股杀气,镜头突地一转,他直冲向前挥起手一剑劈裂画面。 剑光裂隙中,魏司的双眼杀气腾腾,轻蔑傲慢,紧接着几个烫金字幕随着他的剑光缓缓浮现:纵横江山。 全场爆发出震撼的响声,粉丝们全都失声尖叫着魏司的名字,人人往前冲涌,场面一时间竟有些失控。 发布会开的很成功,庞铮对这部影片夺奖简直是势在必得,晚上的酒宴上他得意洋洋地端着酒杯 冲魏司道:“阿司,这次拿奖绝对没问题!就看你能不能拿个最佳男主或最佳男配啦。” 魏司碰了碰庞铮的杯子,也笑着客气道:“谢谢庞导的裁培,不管能不能拿奖,能跟大家合作我都很开心了。” 聂胜远笑道:“阿司,你应该有信心拿最佳男主角,拿到了别忘了请大家吃饭。” “聂哥别开玩笑了,最佳男主角应该是聂哥的,这次对我而言是次难得可贵的学习,希望纵横江山能大卖,早点拿到分红就好了。”魏司念念不忘的是渔村那些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先拿到的那百分之三十的分红能帮多久。 庞铮用力捶他一下,“阿司,你果然是掉钱眼里去了,就想着分红啊,没出息的小子,来来,先罚你喝三杯!” 与此同时,海城市郊的一家私人会所里,盛锦世正端坐着看晚间娱乐报道,上面正播着《纵横江山》在y市的宣传发布会,从电视上可以看到人头涌动热火朝天的场面,而站在台中央一袭黑色修身dior的魏司尤为惹人注目,他得体优雅的微笑,星味十足的谈吐,与身边的聂胜远比起来是丝毫不弱,甚至让人感觉到比聂胜远更有活力和朝气。 盛锦世啜着笑望着屏幕里的那个人,然后掏出手机拔了电话给玛拉。 “你明天跟各娱乐报刊及网站联系一下,多宣传宣传魏司的报道,要正面的,要把他炒红。” “是的盛少,我马上去安排,今天已经接了好几个节目组的邀请,都指名要魏司上节目,报酬都很可观,你看要不要安排一下?” 盛锦世慢慢摩挲着手里的杯面,微笑道:“暂时不用接节目,吊吊观众胃口,等网上炒热后再跟节目组谈,而且一定要上大制作节目,有影响力收视率,而且话题必须是正面向上,我不想看到他出现在那些小制作低俗的节目上。” “好,我马上去办。”玛拉收了电话后,转身卓云汇报了盛锦世的安排,卓云坐在办公椅上悠悠地转着,他支着额头笑了笑,“这个锦世啊,真把魏司当成宝了,不过魏司也真当得起,他就是个天生的巨星。” 玛拉也难得地展颜一笑,“既然公司有意向培养他成为一哥,那么接下来我们要不要联系下年底金海豚奖的评委组,看能不能给魏司安排个奖项?” 这种做法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每年各大娱乐公司都会为了自己公司力捧的一哥一姐们向各评委组花钱买奖,一个是提高一哥一姐们的知名度和含金量,说出去至少有代表作,叫也叫的好听,什么xx奖影帝影后。二个是投资奖项的娱乐公司也不是都像陈立煜那样的傻瓜,真没点实力的人是不可能让公司出血本砸钱的。所以基本上是一捧就一个准。 星亚也有这样的操作,不过以往操作的是吉南音,费了不少钱,现在操作的是魏司。 卓云却没有马上回答玛拉的话,他沉思了一会,说:“还是等等,我希望阿司能够靠自己的实力来拿一个奖。” 另一边盛锦世交待好玛拉后,杜一昕就进来了,今晚这餐饭是他请,他进来时看到盛锦世在看娱乐新闻,屏幕还在力播着的《纵横江山》的电影片花。 杜一昕眸光闪了闪,当看到电视里英俊帅气的魏司时,他的眼神顿时黯然了许多。 姐姐没有听他的话,这是第一次,没有满足他的愿望。 在来的时候他给邓雪美去了个电话,没等他质问,邓雪美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打电话来,抢先说:“对不起一昕,我不能帮你,姐姐希望你放下他,放下心里的怨恨,不要再去强求什么。” “姐,我这是最后一次求你,为什么你不肯呢?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当我看着锦世和魏司在一起后,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我陪了他三年,他就这样离开了我,我真的很不甘心啊。” “一昕,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你听姐姐一句,不要再用怨恨遮住自己的心,你在姐姐心里是个天使,不是恶魔。”邓雪美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酒宴上笑了一脸灿烂的魏司,又道:“我不会去做,也不会让你去做,一昕,你不能再错下去。” 第68章 女王受驾到 杜一昕恼怒地挂了电话,他知道自己是不对,是不应该这样,他都变得不像自己了,可是为了锦世,他真的有些走火入魔。 于是他在一天的时间里,去做了些自己从来不会去做的事,比如查他姐姐邓雪美的电话记录。 他不相信姐姐会这样拒绝自己,一定是有人劝过她,要不然一向听自己话的姐姐怎么会反对自己,他知道邓雪美有几个电话,一个电话是圈内公开的手机,一个是家人电话,还有一个是私人隐密电话,最后那个电话一般人都不会知道,只有杜一昕才知道号码。 杜一昕是杜氏唯一的少爷,他在海城要办个事查个人并不难,只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他就拿到了姐姐三个手机通话记录以及短信,杜一昕很快发现有一个号码最近几天与姐姐通话很频繁,而且短信内容也很可疑,里头几次提到了魏司的床/照艳/照。 他心头一动,便记下了这个号码拔了过去,与徐小妙交谈了十分钟后,他明白了所有的一切,然后杜一昕做了个自己从来没想过的事,他花了一笔钱,让徐小妙把这些照片给他。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能帮我什么?”徐小妙虽然很想报复,但还是对这位莫明其妙出现的人抱以戒心。 “因为我的目地跟你一样,也只能我能帮到你。” 徐小妙思索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反正图片她有得是,于是杜一昕当天傍晚就收到了徐小妙发来的图片。 他一张一张地看过去,非但没有即将得胜的喜悦,反而越发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恶心无耻,可他还是想搏一回。 “明天一早,你可以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去,就像你们当初计划好的那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杜一昕交待后,慢慢地把电话放下了。 他自己也不好受,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人一旦干起坏事来总是会很惶恐,杜一昕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不停地对自己说:就一次,就这最后一次。 进来后,看到盛锦世在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上的娱乐节目,杜一昕心底那点愧疚又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无限的渴望和怨恨,可他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张扬,只好走过去像从前一样拍拍盛锦世的肩膀,温声道:“菜都上齐了,过来吃饭吧。” 主菜是杜一昕说的那条挪威空运过来的海鱼,切成薄片,放在一艘精致的龙船上,下面铺着满满的冰块,造型十分漂亮,他夹了一块给盛锦世,“尝尝,你以前挺爱吃的。” 碗里嫩红的鱼肉以往是盛锦世爱吃的一道菜,但是现在他拔弄几下却是没有入口,而是去夹另外的菜色,杜一昕忙问:“你不尝尝?是做的不合口味?” 盛锦世莞尔一笑,嚼着一根芥兰说:“最近肠胃不太好,吃点素就好了。” “呃……..”杜一昕有点失落,他精心准备的讨好又落了空,搞得他都没心思吃鱼了,盛锦世却不以为然,边闲闲地吃着边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香港?我记得你在那边还在攻读硕士学位,也该回去了吧。” 杜一昕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豆腐,“过几天就回去,趁着这几天多陪陪你。” “我不用你陪,我忙着呢。”盛锦世不在意地笑了笑。 杜一昕沉思了会,终于还是鼓足勇气抬起头,说:“我今天收到个消息,是关于魏司的,不知道该不该让你知道。” “什么事?”盛锦世有点意外他会提到魏司,“关于他的新片吗?” “锦世,可能你会怪我多事,不过我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了,但是这件事关系到你和魏司之间的感情,所以我觉得即使是做为朋友,也得为你多着想些,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你。” 说着,杜一昕从随身包里取出那叠照片,一一摊开在桌上,盛锦世第一眼就怔住了,他取过来,一张一张的翻着,上面是穿着性感粉色内衣的徐小妙,长发披肩,嘟嘴卖萌,而她的身后有个男孩赤/裸上身的背影,看侧面弧度九成近似魏司。 盛锦世没有说话,翻了几张后,眼皮抬都没有抬起,问:“这是哪里来的?” “是一位匿名号发给一位传媒朋友,正好魏司这段时间上了新片,他很意外,就告诉了我,我觉得这事可大可小,最关健是,牵涉到你,我放心不下,就带来给你看。”杜一昕说着伸手盖在他手背上,温柔地说:“锦世,你不要想太多,或者这只是一场误会,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很复杂,真真假假看不透,感情也是这样,我不想你再次受伤害。” 盛锦世沉默了会,把手收回来,往后仰靠在椅子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才站起来,将桌上的照片一一收起来装进信袋里,然后毫无表情地说:“这些照片我先收起来了,毕竟关系到我旗下艺人的名誉清白,我会进一步查清楚。” “那,那你觉得魏司他……..他跟这个女孩子…….”杜一昕没想到盛锦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的离开了,不是应该像三年前一样难过、悲伤、愤怒,再到冰冷,那种镶着钻般的利刃目光怎么不再出现? 杜一昕本来连安慰话都想好了,结果根本用不上,盛锦世没有给他半点机会,而是干脆利落的把信袋放进随身包里,然后对他道别,转身离开了包间。 走出私人会所,威森已经把车停在了会所门口,盛锦世上了车后,说道:“不用回家了,直接开到y市去,通知喜哥,给我订间房,我们今晚就必须到。” “你是说现在就去y市?”威森小小吃了一惊,老天,现在多少点啊,到y市开得再快也要五六个小时,这也太狂热了吧,盛少啊盛少,人家是一日如隔三秋,你倒好,一日不见直接杀上去了。 “对,就是现在,车速快点,争取在一点前抵达,我还有事要见个人。” 威森暗想:谁不知道你想见谁啊?除了魏司还是有值得让你这样疯狂。 他答道:“好,我争取凌晨一点到y市。” 车后座的盛锦世没有听他的话,而是迅速拔打了几个电话。 “玛拉,请在今晚十二点前跟各大重要娱乐网站及周刊联系,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紧网站微博,有人会在网上发布魏司的不良照片,第一时间要屏蔽掉,对所有不利于魏司的消息,必须尽快删除,或者请水军沉帖,还有,必要时通知网络警/察,捉住这个散布照片消息的人。” “卓叔叔,我收到不利于魏司的照片,现在就给你发过去,麻烦你找人调查一下这些照片的出处,我当然知道是p的,关健的是,我得知道是谁在干这种事,至于是谁给我的,暂时不太方便透露,谢谢你了卓叔叔,对了,我决定缩短〈纵横江山〉宣传期,一个月时间太长了,这部影片的海报片花宣传已经十分到位,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在各地宣传,重点锁定几个一线大城市就可以,还有一件事,我要跟随剧组参加宣传发布会。” 卓云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要跟着剧组去宣传?公司的事怎么办?” “我会安排玛拉完成,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不说了,我已经在去y市的路上,有事就打我电话吧,我挂了。” 卓云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电话,饶是他身经百战也没想到盛锦世会有这么疯狂的一刻,这小子看着清清淡淡,谈起恋爱来真是不管不顾。 凌晨时分,魏司刚入睡没多久就被门铃声吵醒,睡在另一张床的田浩迷迷糊糊地起来去开门,才刚开了一条缝,人就被威森给拖出去了。 “喂,你要干嘛?”田浩刚想反抗时,高大的威森对着他做了个嘘的动作,田浩定睛往他旁边一看,吓得马上把嘴闭上了,居然是盛少? “不好意思,我太累了,想借用你的房间睡一下。”盛锦世微微眯着眼睛对他笑了笑,五六个小时的车程,盛锦世是有些累了,他没有再跟田浩说什么,推开门走进去又关上门。 “那我上哪睡?”田浩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威森笑眯眯地拉着他往外走,“跟我睡。” 四周还是漆黑的,魏司听到田浩出去说了几句话就没声了,然后门又关上,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问了句:“刚刚是谁啊?半夜三更的敲门。” “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魏司的脑子猛然间清醒了,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忙伸手把床头灯拧亮,果然,盛锦世的面容在灯光慢慢地清晰可见。 第69章 魏小攻反击 魏司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睁大眼睛看了盛锦世很久,然后从床上跳起来,上去抓住盛锦世的手臂,上上下下一顿好摸,直到他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自个心心念念的人时,忍不住呵呵失声笑了起来。 “真是你啊,锦世,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魏司摸着他的胳膊不撒手,惊喜地上前亲一口,抱进怀里仔细地看。 “怎么不能是我,我来看你啊。”盛锦世眉宇间有些疲倦,但脸上的笑意不减。 “为什么来看我?”魏司的大脑一时短路,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又不忘调侃道:“是不是想我想疯了?哈哈哈。” 盛锦世啜着笑看他,“是啊,想你想疯了,看你在这有没有干坏事。” “我哪能啊。”魏司很受用他的玩笑话,抱着他坐在床上,指了指胸口,“我心里只装着你一个,最多还装着个小包子,其它的人哪能入得了我的法眼。”他说着又亲了盛锦世一下,亲热地说:“你呢,是不是想我想的半夜睡不着觉就跑来找我了?” “是啊,想你的事想得没法睡觉了。”盛锦世歪靠在他肩膀上,疲倦地闭了闭眼,魏司发现后忙把他放在床上,“那你赶紧睡吧,看把你累的,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阿司。”盛锦世伸手抓住他,魏司正在帮他脱大衣,见他抓着自己又问:“怎么了?放心,我就是再欲火难耐也不会趁人之危哒。” “不是这个意思,有样东西我想给你看看。”盛锦世指了指沙发的随身公文包,“在那里头有个信封袋,你拿出来。” 魏司听他这一说,大概也能猜到他连夜赶来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重要的事,盛锦世也不会拖着有孕的身体来找自己,看来事情不小。 “是这个?”魏司拿出来,拆开信封袋,里面还有一个塑料袋包装,他走到盛锦世身边坐下来,把塑料袋里的照片一张张摊了出来,才看到第一张时,魏司的脑袋就炸了,这是什么玩意?自己怎么会跟徐小妙在一起?! “这哪来的照片?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干的?!”一连串的怒问后,魏司气忿地把照片扔在床上,指着照片忿忿不平地说:“这完全就是裁赃陷害!”然后他又紧张地看着盛锦世,双手撑着床,说:“你不会相信了吧?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我绝不可能跟徐小妙在一起,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靠坐在床头的盛锦世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这一次我不会再像在三年前那样冲动,阿司,现在关健的不是我相不相信你,而是你的粉丝和大众能不能相信你。” 魏司被他一提醒顿时明白过来,是啊,在这种时候发布这种图片,只有一个目地,就是搞臭他,将他的演艺事业再次打落底谷,魏司紧了紧唇,眸色中多了几分狠色,“徐小妙!我要再不收拾你,真是对不起我自己!” 说完,魏司冲到床的另一侧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拔出来,然后蹙着眉低头搜索号码,他现在怒火冲天,恨不能即刻跑到徐家把那个妄想坑自己的前女友给狠揍一顿,但他现在还收拾不了她,得找么仔、钢子和蓝翎海他们帮忙。 “等等,阿司,你打算怎么做?”盛锦世叫住他,“在没搞清楚事情前,不要乱下决定。” “这还用得着搞清楚吗?事情已经够清楚的了,除了徐小妙还有谁想搞臭我?!”魏司也是被这个前女友给气糊涂了,他没想到徐小妙的心机和城府会歹毒到这种程度,他原来以为只是教训她不要再对自己存有幻想,教训她妈妈不要对自己父亲下手,将她赶出自己的世界就ok了,从此以后,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生活。 没料到,他想放过她时,她却不愿放过他。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知道这些照片是谁给我的?”盛锦世拿起床上的照片,对他晃了晃,“是杜一昕,是他给我的。” “他为什么会有这个?”魏司说完,突然觉得脑子一激灵,马上又问:“真是他给你的?他有说什么别的话吗?” “有,他说希望我不要再受伤害。”盛锦世揉了揉额头,某忠犬立马紧张地跳上床,趴在他面前焦急地问:“你别听他的,我什么也没干,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我知道,你别紧张。”看着某忠犬睁着大眼趴俯在自己大腿上,盛锦世微笑着顺顺他的毛,“所以我这不就连夜赶来了吗?而且我还要留在你们宣传组里,一直到宣传期结束。” “啊?你要和我们一起待到宣传期结束?那不是…….天天可以看到你?”魏司喜悦一会又黯淡下去,他重新坐在床头,与盛锦世并肩坐着,垂下头叹了口气,郑重地说:“对不起,我又给你制造麻烦了,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不能总是让你费心。” “你确实是够让我费心的。”盛锦世捋了捋他的发梢,目光顺着他的侧脸轮廊慢慢游移到俊挺的下巴,“不过也只有我才能帮你,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会找到这件事的源头,如果不断源头,以后还会有这种麻烦事。”魏司侧头看他疲倦的脸,有点心疼地说:“你快睡吧,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早些睡。” 他替盛锦世脱下毛衣,又把自己的睡衣给他换上,当看到盛锦世紧致纤瘦的小腹时,又禁不住凑上去抚摸了一下,“怎么还这么小?” “你干什么?”等盛锦世反应过来才知道他在问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推开他的手说:“别乱动,你以为是吹汽球吗?” “呵呵,我比你还急啊,好了你快睡吧。”魏司把被子盖到他的脖颈下,然后眯着眼睛看了他许久,俯下去对着额头亲了一下,“晚安,一切都会好的。” 灯熄灭了,魏司一个人坐在床前的沙发上,他手上握着手机,发着绿光的小亮点在黑暗的房间像是一小束火苗,他静坐了片刻,当听到床上的人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后,才站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深夜的酒店露天天台上,魏司站在栏杆边上,面对着整座璀璨城市听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麻烦兄弟你了,总是给你找麻烦,改天一定请你大伯吃饭。” 手机那头传来钢子的笑骂声,“我说你跟徐小妙到底是哪一世的冤家,怎么她就是不放过你啊,还煞费苦心的找人p你和她的艳照,啧啧,其实你不找我帮忙,也能过这关,我大伯说了,今天傍晚你们星亚的玛拉总监就已经找到了他,说是要查这批照片的出处,并且还要求他们出动网络警察监控各大娱乐网站,一旦有人把这些照片流出来就屏蔽掉。看看,你的公司还是很关心你啊。” 魏司微微勾起唇角,不用猜,一定是盛锦世来之前交待的,像他那样心思慎密的人当然会安排好一切才来,他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过了会,魏司说:“不管怎么说,我也谢谢你,钢子,明天有什么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啊,你刚刚说想查徐小妙,她啊,跟她妈一样,破事一大堆,我上回听蓝翎海说,她最近刚刚攀上个煤老板,也就这两天的事,在谈一部戏的合约,可能是想通过和你的艳照先在网上炒一把,顺便给你点颜色看看,呵呵,以前我就觉得她特不靠谱,你不找她也是对的,现在看来还不如盛锦世。” 魏司轻轻地哼笑了一下,“她有什么资格跟锦世比。” 钢子哈哈大笑:“在你心里边又有谁可以跟你的锦世比呢?” 结束了钢子的电话,魏司又给蓝翎海拔了电话,那头夜生活正浓的蓝翎海正在驻唱酒吧里拔弄着电吉它,接了他电话后,走到另一侧暗门外,大声地说:“你说徐小妙?她啊,听我们音乐学院的人说她最近傍了个煤老板,对,正在谈部戏呢,这事她们艺术大学的很多人都知道,呃,你是问那部戏是哪个公司投资的?就一家小公司,不是星亚环城那样的巨头,反正就是露个脸,小成本的电影,起不了什么风浪。” “你能帮我查查是哪家公司么?”魏司迎着风问。 “可以啊,我一会随便问个兄弟都知道,我有哥们的女朋友是跟她一个宿舍的,徐小妙这个人啊,在学校里里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听说前些时间不知道上哪领了笔钱,冲到医院去像个暴发户一样把扔到来催交费的医生身上,那个时候她还应该没傍上煤老板吧,也不知道上哪整来的钱。” 魏司平静地望着满眼的霓虹,他的脑子一直在盘旋着几个相关的情节,一个是邓雪美和杜一昕,一个是杜一昕与徐小妙,还有一个邓雪美和徐小妙,这三个人里,邓雪美是最先后悔的人,而杜一昕和徐小妙间肯定会有某种联系。 那么,是不是应该从邓雪美那知道些什么呢。 邓雪美没想到魏司会来找她,她拉开门时,魏司神情严峻地站在门口,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冷凛,邓雪美心里咯噔一下,忙让他进来,关上门后,刚想问魏司,转身看着她的魏司先说话了,“你知道徐小妙想干什么吧?” 邓雪美怔了怔,从魏司的神情上看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我一开始是找过她,是为了……..” “为了杜一昕,你是他姐姐杜一雪,这个事情我们不需要再探讨,我只想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你能不能用十分钟的时间告诉我。” 邓雪美没想到魏司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一下子就有点慌乱,捋了几把长发后,坐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烟,魏司替她点燃,语气平淡地说:“雪美姐,事情已经不像你想那样能够风平浪静,今天晚上盛锦世连夜过来了,有一批关于徐小妙和我的床照可能会在这两天流传到网上,我们都知道那堆照片是p过的,但是大众不知道,雪美姐,你不是个做这种事的人,所以你肯定是反悔了,但是徐小妙和你弟弟杜一昕却极有可能还在做。” “这不可能,我弟弟他跟这件事没关系,是我一开始找的徐小妙。好吧,我实话说,因为一昕他被盛少拒绝了,你也知道,他爱他爱的要死,从高中到现在,盛少简直就像是他的性命一样重要,所以他受不了盛少会离开他,就找了我,要我帮忙……..拆散你们。” 邓雪美有点难堪地抽了口烟,吁出口烟圈后,她又接着说:“我只有这个弟弟,他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想帮他,那天你和盛少在蛋糕店与徐小妙发生冲突时,我也在场,事后我找到了她,提出床照艳照的事,她是个心机和城府极为深的女孩,根本不顾廉耻,找人p出了那些床照,我其实一直挺犹豫的,不想跟她做这种事,后来我也没让她做,给了她笔钱让她闭嘴,就再也没有联系,至于你说一昕和她,那不可能,一昕还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不一定吧,那些照片已经到了锦世手里,是你弟弟杜一昕给他的,你说他们能没关系吗?”魏司倾前一点身体,认真又严峻地看着她,“雪美姐,我相信你是个心地?良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说服你弟弟极早悬崖勒马,不要干这种损人利己的事,而且,就算他这么干,锦世也不会回头,难道他就不想留给锦世一个美好的印象吗?为什么分开非得搞得连朋友都没得做?” 邓雪美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我劝过他了,可是他根本不听。” “因为你没有说,你爱着他。”魏司一语道破。 “我,我没有……..”邓雪美手里的烟掉了下来,她说完这几个字甚至都不敢与魏司对视,魏司笑了笑,一付了然的神情,他俯下身双手按在邓雪美肩膀上,放软了声音说:“雪美姐,他是你继父的儿子,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没有必要顾忌什么。” 邓雪美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魏司直起身子,转身往外走,拉开门的时候他又侧转脸对她说:“杜一昕那里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好好劝劝他,不要让锦世失望。” “那徐小妙呢?” 魏司停顿住,缓缓地又回头,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方才的温软,而是彰显出一种摄人的冷凛,尤如《纵横江山》中那个亦正亦邪的云青风。 “她的事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的。”说完,魏司猛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70章 虐渣前奏 徐小妙这几天睡过一个好觉,她被那位叫雪姐的人搞得一肚子火,明明是她主动来找自己,结果最先反悔的倒成了她,钱是没有少给,但她要的不是钱! “魏司,魏司,你不仁我不义,都是你和盛锦世把我逼到绝路上的!”徐小妙对着镜子里花好妆的美丽女孩恶狠狠地说,她抿了抿唇,鲜红的唇膏在镜子中闪闪发光。 换好一条超短抹胸裙,又披上件红格纹大衣,徐小妙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才离开房间,经过客厅时,徐科长看到她,眼睛停留在她穿着黑色/网/纹长袜上,“穿这么少出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徐小妙眼睛都没瞟他一眼,徐科长一时火起,拉住她质问:“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爸,这件大衣哪来的?还有里边的裙子,这么短,半个胸都露出来了,啧啧,你马上给我换下来!” 徐小妙不耐烦地甩开他,“走开啦,又不是花你的钱,你着什么急?” “不是我的钱,那是谁的钱?小妙,你不要学你妈跟外边那些男人瞎混,迟早会害死你自己!” “我呸!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别一口一个我妈我妈,如果你有本事的话,我妈她用得着去找外边的男人吗?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就会在家里冲着女儿发火,你还是个男人吗?!” “徐小妙!我是你爸,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徐科长震怒地举起手,满脸怒容。 “你打啊,打啊,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在家打老婆女儿,最好全打跑,你一个人等着孤独终老吧!”徐小妙推开他兀自往外边走去,徐科长怒极上前一把拉住她,“你今晚哪里都不准去!” “要你管!”徐小妙用力甩开他,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喇叭声,徐科长怒气冲冲地跑到阳台冲着下边大骂:“按什么按!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家小妙今晚不会出去,你他妈赶紧滚吧!” “你胡说什么!”徐小妙气得直跺脚,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攀上的金主,五十多岁,是个煤老板,可以帮她出资拍部小成本电影。 “徐小妙你不准再跟这个老男人混在一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外头的街坊邻居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多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你也不看看那老男人年纪多大,都快赶上我了,你好意思跟人家混一块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同学找的男朋友比他还大的都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辈子一事无成,连给女儿投资拍电影的钱都没有,我才不要像妈妈一样跟你在这个破筒子楼里待一辈子!”徐小妙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用力拉开门跑了出去。 “你出这个门就不要回来的,也别想管我叫爸,我没你这个女儿!”徐科长的声音在震响门后变得虚浮无力。 坐上宝马车,徐小妙一上车就被旁边的男人搂上亲了一口,满口的酒气喷得她一脸都是,徐小妙压抑住心里的恶心,娇笑着窝在男人怀里,“人家为了你,跟爸爸都吵了一架,你该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一会我们喝酒去,要什么就提什么,多少钱都给你花。” “好呀,你说的呀,那部片说好让我演女一号,你可不要反悔呀。”徐小妙娇嗔地亲他一口。 男人很受用,得意洋洋地吹道:“那还不是几百万的事,小意思,宝贝,你今晚可得好好陪我那帮哥们喝酒。” “没问题,你说了算。”徐小妙攀着他的胳膊咯咯直笑。 宝马车驶出筒子楼,不一会,另一辆黑色凌志车尾随而上,蓝翎海边开车边给魏司打手机:“我看着她上了那个煤老板的车,今晚估计是去参加派对了,她认识的那煤老板姓李,经常会搞些特殊派对,最近被钢子的大伯他们盯上了,今晚恐怕是有好戏看了。” 魏司笑了笑,他转脸望向灯火璀璨的中央大厅,那里正在举办《纵横江山》的宣传酒会,一身米色dior西装的盛锦世正在几个发行商中间谈笑风生,高高的水晶灯下,他玉树临风,神采奕奕,像颗世间难得的钻石般在闪着光,果真是翩翩贵公子。 “麻烦兄弟你给我盯紧了,有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没问题,你就安心的参加宣传发布会吧。” 魏司收了电话,信步走向宴会人群中,他的到来让一群名流贵女们暗暗发出一阵惊叹声,魏司微笑着闪开几个意图上前搭讪的千金小姐,直直走到盛锦世身边,十分自然地揽上他肩膀。 盛锦世侧脸望着他,两人相视一笑。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纵横江山》的新秀魏司。”盛锦世稍稍往他怀里靠了靠,魏司脸上的笑意更甚。 几个发行商都露出欣赏的表情,“呃,见过见过,你们的片花里那位男二号嘛,人人都说比聂胜远还受欢迎呢。“ “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魏司很得体地给几位发行商敬酒。 “哪里哪里,年轻人前途一片大好啊。” 魏司看了眼盛锦世的杯子,凑近他说:“不是真酒吧?” “你说呢?”盛锦世绽个神秘的微笑,“橙汁,要不要换一杯?” 魏司满意地道:“那就不用换了,我今晚就一直守着你,替你挡酒。” 两人像交情好的多年好友一样,搭着肩膀一路斩杀全场,魏司酒量向来惊人,区区几杯酒根本不在话下,陪着盛锦世转了一圈后,他们两人走到了宴会厅的另一处较冷清的露台。 “徐小妙还没有行动,今天玛拉给我电话了,网络上暂时没有看到照片。”盛锦世倚靠在玉石栏杆上,清冷的风拂起他的刘海,让看的人更加心旷神怡。 “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我们那帮哥们去跟着她,今晚应该有成果。”魏司走到较暗的地方,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盛锦世很舒服地背靠在他怀里,这个角落视线昏暗,树影卓卓,没有什么人经过,魏司扳过他的脸吻上他的唇,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胆子越来越大了?就不怕有人经过?”一吻完毕后,盛锦世啜着笑看他,魏司特别喜欢他亮晶晶的眼睛,转身把他推进树林遮掩深处,抵在柱子上缠绵地吻着他的眉眼,低哑着声音问:“今晚还睡我那里?” “你想我去我就去。” “呃?我的金主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魏司圈着他更紧,唇瓣相互摩/擦,酒香味在彼此嘴里传递,他抵在盛锦世微微喘气,“我们上楼去好不好?” 第71章 了结 大厅里仍是衣香鬓影,推杯换盏,树影婆娑的幽暗露台一角,盛锦世在魏司吻里几乎透不过气来,他喘息了许久,看了眼大厅,对魏司的提议弱弱地反驳。 “可是他们都还在,你不想多认识几个人?” “我要认识他们干什么,认识你一个就够了。”魏司将他圈在臂弯里,低头又去找他的唇,“这几天没见着你太想你了,昨晚看你太累舍不得,今晚上可不想错过。” 他的吻落在盛锦世耳边,让人心底发痒,盛锦世笑了会才终于红着脸点了点头,魏司高兴地像孩子一样拉起他往另一侧通道奔去。 电梯上升的时间里,魏司紧紧握着盛锦世的手,神情兴奋又严峻,对着光洁的电梯壁镜面,两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手握着手,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我们两个像不像去偷情的人?”盛锦世最先笑着道。 “为什么像偷情,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去谈恋爱嘛。”电梯门一开,魏司就一把打横抱起盛锦世,不顾一切地冲向外边,盛锦世忍不住惊呼:“你这是干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 “被人看见就说你腿伤了,我负责救护。”魏司呵呵大笑着冲向走廊,他第一次想做件肆无忌惮的事,把所有的顾忌统统抛到脑后。 撞开房间后,魏司用脚将门关上,然后几个疾步就抱着怀里人一同倒在大床,他手脚并用,扯领带,解领扣,脱西装,没几下子两人就坦诚相见的纠缠在一起。 虽然前边比急迫,但真正开始时魏司还是十分小心,他边吻边小心冀冀地呵护,在保证让盛锦世舒服的情况才缓缓攻击,两个人在大床上辗转缠绵,时间也被无限的拖长,仿佛这场爱恋可以延续的很久很久。 激情平复后,盛锦世软软地躺在他臂弯里,魏司还恋恋不舍地抚摸着他,将他的脚踝握着拉到大腿上慢慢地揉,盛锦世的脚踝一直很光洁漂亮,魏司把玩几下后干脆将它架在腰上,侧过身又去吻他,吻得时候还不忘用少许青胡渣去扎他几下,惹得怕痒的盛锦世笑起来。 “你别闹了,我好累。”盛锦世翻了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背靠着他的胸膛。 “嗯,好累就睡吧,我抱着你。”魏司依恋地咬着他的耳垂,这个人他怎么都爱不够,只要在怀里就只想不停地去骚扰,不停地去吻去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真正的把他吃进去让自己放心。 “你说这件事跟一昕有关系么?”盛锦世握着他的手,十根手指相摩挲着,微弱的灯光从指缝间穿过,像渡上了一层光辉。 “应该有关系,他那里我已经叫邓雪美去说了,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盛锦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希望他受伤害。” “我也一样,他应该像邓雪美一样,干净纯粹,至少不应该是个恶人。”魏司拔弄着他的头发,俯视着他说:“锦世,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这些事在娱乐圈很正常,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每天都有绯闻,不管是真是假,大家看着开心就行,要想达到像聂胜远那样的境界,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盛锦世轻轻叹了口气,既然进了圈子,自然是要付出代价,像吉南音、徐小妙之流的人层出不穷,今天能摆平,不代表明天就没有人再出手,要维护一段纯真的感情谈何容易。 他的眉宇微微蹙起,被魏司看进眼里。 魏司握紧了他的手,在耳边说:“我一定会做到像聂胜远那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相信我。” 说完,他扳过盛锦世的脸,认真地看了他很久,重申道:“你记住了,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把我抢走。” 盛锦世笑起来,“那你就不担心谁会把我抢走?” “谁敢把你抢走,我就跟他拼了!”魏司坚定地说:“就算是你父亲也一样。” 提到这两个字,盛锦世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细微的眸光,稍纵即逝,他抚摸着魏司的脸颊,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海城市中心的某一处地下娱乐城,徐小妙正抱着那位李老板的胳膊在一群男人间欢声笑语,包间里烟雾缭绕,七八个男男女女歪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正中间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女孩子半跪着摇骰子,咣当一声,骰子落盘后,全部人伸头去看,又是一阵哄笑。 “老李啊,你今天手气好像不太好噢,不会是美女在怀,影响水平发挥吧。” “要不怎么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呢,哈哈哈哈。” 被调笑的李老板满不在意地一挥手,“小意思啦,大伙玩开心就好,小妙啊,要不你替我玩几手?” 徐小妙哪里会玩牌,特别是今晚李老板已经输了好几把了,嘴上说着小意思小意思,实际上脸色不太好看,他们这些人玩得又大,输羸都是几万一局,从进来到现在李老板已经输了几十万,恐怕早就不想玩,又经不过那几个男人的起哄,才换她摸一把。 听他这一说,徐小妙心里都有点小紧张,她替李老板点燃支烟,笑着对其它人道:“我手气也不太好啊,最近运气都不顺,哪里敢替李哥玩牌呢?” “听说小妙你最近要上一部戏是吧,这不是挺顺的?”有人说道。 “那还不是李老板的关照么?”徐小妙顺势歪倒在李老板怀里,献媚道:“李哥,你说好让我上女一号的,怎么那剧组到现在没找我啊。” 李老板弹了弹烟灰,不在意地道:“这不是要时间吗?别着急,会有你的份,我都把钱准备好了,不用三天他们导演就会屁颠屁颠的来求你演女一号呢。” “那谢谢李哥了。” “光谢有什么用啊,赶紧替李哥玩几把啊。”一群人又起哄道,徐小妙见骑虎难下,只好上前摸几手牌,她运气是背,摸什么什么输,不到半个小时,李老板又输了十来万,这下子李老板的脸色是真不好看了,气哼哼地在一旁抽着烟没哼声,徐小妙见势力不妙便赶紧收手,“不玩了不玩了,我都说我手气背嘛,还叫我玩,真是的。” “哎,你可别这样结束了,说不玩就不玩,那多扫兴啊。”又是那个穿格子衬衣的年轻男人插上一句,刚刚也是这人鼓捣着她玩牌。 徐小妙真想瞪这人一眼,但面子上还是笑脸相迎,“好讨厌噢,别尽欺负人家啦。” 那人眯眯笑了笑,晃晃手中杯子,“有李哥在这,别说我们欺负你啊,但你扫了大家的兴总得表示点什么吧。” 徐小妙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拼酒,她酒量很一般,上一次就是被他们给搞惨了,回家吐得半死,她往李老板那靠了靠,想李老板帮帮她,不料李老板刚输了几十万心里正火着呢,不但不帮还推她一把,“去给几位哥们敬敬酒,来的时候不是说了跟几个哥们好好喝一杯的吗?去去,别不懂事。” 徐小妙压着心里的恶心,只好倒满酒站起来,可她刚起来就又有人说话了,“光喝酒多没劲啊,要就加点料,这样喝了才够劲。” 说话间,有人换了杯酒水递给她,冲她不怀好意地笑笑,“这里头的才是好东西呢,美女,喝了保管你快乐似神仙!” 徐小妙有点不安了,她好像能猜出这里头是什么,可她无助地望了望沙发上的李老板,肥头大耳的男人却正跟另一位漂亮妹妹打情骂俏,压根底没瞧她。 “快点啊,等什么呢,我说小妙,你当真以为李老板一个人出钱捧你啊,那几百万里头也有我们几个人的钱呢,要不是老李找到我们一块融资,谁会去砸钱拍那种小电影啊,又不赚钱是吧!” “说实话那部电影我还真不想扔钱,连个三线明星都没有的小电影,又是什么鬼片,全是一堆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就都你这样的,谁去看啊,哥们几个完全是看在老李的面子上才扔钱的,你总不能让我们光扔钱没乐子,就算扔也得扔个痛快啊。” 徐小妙咬紧了唇,她忍不住转头问沙发上的李老板,“李总,你明明说这部戏会请两个二线明星带带我的,怎么现在又………” “小妙啊,你别不懂事行不?你当你是谁啊,连个广告都没拍过的艺校女孩,能让你上部戏做女一号就不错了,还想怎么着!?行了行了,快点让我哥们几个高兴,他们要不高兴,你那部戏就得黄了,赶紧喝!” 李老板一改从前的温柔,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这下子人人都看着徐小妙了,徐小妙在心里把这李胖子骂的半死,可面子还得给,不然她不是白被这男人给睡了几天了吗? 徐小妙一仰脖子酒水落入喉中,不一会,那后劲就上来了,她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景物不停地在摇晃,人影模模糊糊的,分不清是谁在摸自己,总觉得有许多饥渴的手在身上不停地拉着扯着,越来越热,又越来越凉,好像衣服都被人扯开撕开,然后有沉重的喘息在压迫自己。 突然“咣“地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边撞开,一群人涌冲进来,带头几个人大声喝道:“都站着别动!全部趴下!” 魏司在第一时间接到了蓝翎海的电话,那头的蓝翎海正靠在车边竖着大衣领子往地下娱乐城看,他兴奋地说:“都被一网打尽啦,徐小妙跟那伙人在地下娱乐城里k粉,被警方抓获了,嘿,钢子他大伯早就盯上他们一伙人了,就等着抓现行呢,这会可好,她都进去,你不用担心她在外头做乱。” “她会关哪里?”魏司问。 “关哪?照这样,应该先进所里蹲几天吧,看看罪行有多重才量刑,怎么了?你不会是想来看她吧?” “我明天抽个空回来,麻烦你领我去见她。” 魏司收线后,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盛锦世,“我明天回到趟海城,去会会徐小妙。” “你怕她手上还有那些照片?”盛锦世抬头看他,魏司摇了摇头,照片的事倒不是他所担心的,因为这些事钢子的大伯已经派人处理了,他只是想对这位前女友做个最后的告别。 魏司握紧了手中的手机,“这个女人不彻底断了,以后总还是个隐患,必须把这事切干净。” 盛锦世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扬了扬眉,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说过我不想让你操心。”魏司俯在他身后,双手撑在椅子两侧,弯下腰亲了他一下, “你只要好好地怀着我小子就行了。” 盛锦世的脸红了一下,一掌拍开他,站起来往外走,“给我早点回来,剧组还有三个城市没有走,你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遵命,我的金主大人!” 徐小妙清醒后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事,她早就想到那杯酒里有东西,但她没想到警察会来,也没想到一直在她面前扮大款的李老板居然是个开赌场跑黑路的老江湖,而那帮所谓可以投资电影的男人们,全都是吃黑饭的家伙,他们干的事才叫大,黄赌毒打砸抢都全了。而且也并没有多少钱,至少没她当初想的那么有钱。 进了所里关着时,她才惶恐地想到自己要完了,拍着铁杆不停地叫唤:“放我出去,我什么也没干,我不认识他们,我也是受害者!” 一个警官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别叫了,叫了也没用,一切等走了法律程序再说。” “什么法律程序,我真的不认识他们,求你们放我出去!” “不认识你跟群男人喝什么酒,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老实点,一边待着去!” 这时外边颤巍巍地走来一个人,徐小妙忙大叫:“爸!爸!你快救救我,我是被污陷的,爸!快让他们放我出去!” 徐科长红着眼睛走进来,嘴唇发着抖,当走到徐小妙面前时,隔着铁杆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我叫你犯贱!叫你犯贱!你这样子还是我女儿吗?我没你这女儿,没你这女儿!我打死你,你给我丢脸!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爸,你干什么!你不要打我,我是你女儿,你不要打我,快让他们放我出去啊,爸!” “我没你这女儿,你活该!叫你不听我的话,该你受这罪!” 两父女撕打在一起,几个警官把他俩分开来,厉声喝道:“别在这吵!等走了法律程序再扯皮!” 徐科长气哼哼地指着她骂:“败家女,你个败家女,我没你这女儿,我女儿从今天开始死了!” 他被警官拉着出去,徐小妙一个人跪在地上抱着膝盖嘤嘤地哭了起来,过了会,刚刚出去的警官又进来对她说:“徐小妙,有个人想单独见你,你给我老实点。” 这种时候还会有谁来看她,母亲周信玲还躺在医院里,她不指望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来救自己,那么还有谁?她没朋友,没好同学,也没什么特别亲的亲戚,她不知道会有谁来看笑话。 魏司走进来,拉了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平淡冷漠。 “你怎么会来看我?魏大明星,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徐小妙,你有今天都是你自己苟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如果你当初能及早悬崖勒马,根本走不到这一步。” “这都是你害的!魏司,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选我而是去选那个盛锦世,还不是因为他有钱,他是星亚娱乐的继承人,他能帮你铺平星路,让你成为巨星,你觉得我可耻,你跟我又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在跪舔金主!” 魏司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怒目而视地瞪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不一样!” “你想说你爱他对吗?如果他有一天没钱了,你还会爱他吗?” “会。”魏司冷冷地盯着她,“像你这样只为了钱与人交易的女人,怎么会明白,我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不管有没有人相信,这就是事实。” 徐小妙怔怔地望着他,“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不相信你们会天长地久。”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只要他相信就够了!”魏司双手撑着桌面冷冷地盯着她,这个前女友,终于是要跟你彻底说再见。 “你的罪行足够你去蹲牢子,你的演艺生涯也完了,还有,你的那些照片已经被警方销毁,徐小妙,你现在一无所有。” 魏司看着她渐渐惨白的脸,“我来见你,就是想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不要再想着那些肮脏的事,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你也永远不要出现我面前。” 他说完利落地转身离开,徐小妙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不一会,她终于晕了过去。 “这么快就要返回剧组?”蓝翎海把登机牌递给他,捶他一下肩膀,“行啊,哥们加油,等红别忘了提携小弟。” 魏司笑着反捶他一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哎,上次锦世叫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唱一部现代剧的主题曲,你觉得怎么样?” “叫我唱,是独唱么?”蓝翎海指着自己惊喜地问。 “那当然了,不然你还想搞个情侣对唱?”魏司知道他心里高兴,又道:“有想法就尽快答复我,等我宣传期一回来就跟你聊这事。” “好咧!我没啥考虑的,你叫我唱我就唱呗!” 进入候机厅通道,魏司边走边给盛锦世发短信:亲爱的,我回来了,两个小时后见。 第72章 □□ 魏司发了短信后,神采奕奕地走向候机厅,通往候机厅的过道侧面布展着巨大的海报,他经过时不由停顿了脚步,望着这付长达五米的海报伫立不前。 这是〈纵横江山〉的宣传海报,在全国即将首映前宣传做的铺天盖地,星亚这次是力夺贺岁档的票房冠军,单是前期海报宣传费用就花了上百万。 魏司透过墨镜看着海报上的自己,微微勾了勾唇,颇为满意地绽了个笑脸。 “这种人都能当男二号,星亚是不是没人了?” 一个清朗但充满蔑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魏司侧过脸去看说话的人,同样是位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看上去非常年轻俊秀,穿着一身米白色休闲服,十分有星范,魏司猜想大概是模特或小明星之类的人物。 墨镜男孩大均是感受他的目光,便扭回头来望着他,唇角弧了个很讽刺的笑,对着海报抬了抬下巴,说:“知道这个人是谁么?一个跑龙套的,靠着跟星亚高层上床的潜规则拿到了男二号角色,这个角色本来就不是他的,纯粹靠金主上位。” 魏司转过身子正正地望着他,低沉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知道这件事,你是不是觉得这不可能啊,呵呵,在这个圈子里有什么不可能的,很多人都这么干,他算是上位成功的例子,不过……”墨镜男孩突然笑了一下,用一种极为轻讽的语调说:“能不能红,可不是光凭一部电影就能成功,也不是单靠金主的力量就能当上一线男星。” 他说完后,鼻子哼了哼,转身拖着行李箱离开。 魏司看着他的背影很久,在一个拐角处,见他摘下墨镜走进vip贵宾室,那一瞬间魏司终于想起来他是谁,是简扬,他上辈子在艺术大学的同舍好友,也是拿着房卡主动去敲导演门的影坛红星。 没想到这一世还是遇见了他,魏司望着那个熟悉背影好一会,这时有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从身边擦肩而过,十分潇洒地疾步走向vip贵宾室,而简扬在这时站了起来,扬起笑脸迎过去,两人相视一笑,不顾其它人的目光,亲密地拥抱,年轻男人偶尔一侧脸,魏司认出他是环城影业的陈立煜。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魏司想起陈立煜在〈纵横江山〉第一场发布会时的砸场,当时就听说是因为盛锦世没有经他同意就擅自换掉了男二号,结果让陈立煜相当的跌面子,而陈立煜原本想男二号留给另一位指定的人,这个人难道是简扬? 如果是,那么刚才简扬那些酸溜溜的话就很好理解了。 魏司摇了摇头,没想到简扬这辈子竟然会爬上陈立煜的床,上辈子就觉得他是个为了出名可以不惜一切的人,这一世还是一样,或者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他的目标。 下了飞机,威森的车已经停在机场门口,魏司上了车后,发现盛锦世不在车上,他问威森:“盛少呢?” “他今天早上在跟几个主要院线的负责人开会,现在大概还没经束,他叫我先来机场接你。” “呃……..那他在哪吃中午饭?”魏司看了看手机,这个点数已经快到午饭时间。 威森侧了侧脸回道:“应该是会议结束后,跟各大院线的负责人吃饭,他让我送你回酒店与剧组一同用餐。” 魏司有点怅然,他这一刻好像想见盛锦世,处理完徐小妙的事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而在机场遇见了简扬和陈立煜,又让他有很多话想跟盛锦世讨论,所以他现在特别想拉着盛锦世说话。 回到酒店后,剧组的人已经陆续去了高级餐厅,田浩下电梯时遇见他,拍着他肩膀说:“一起去吃饭啊。” “不了,我先回房间。” 田浩走了几步又折回头说:“今天你去哪了?有人找你,好像是杜氏的杜少,你还真是面子大啊,总有大人物找你,改天也给兄弟介绍认识认识。” 魏司知道他在说笑,也不当回事,但他说的杜一昕来找他确实让魏司有点意外。 “他现在在哪?”魏司刚说完,看见电梯门开了,邓雪美和杜一昕走了出来,邓雪美看见他时怔了怔,魏司发现她的眼角有点泛红,尽管扑了粉,但还是看得出哭过的痕迹。 杜一昕见到他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身后的邓雪美拉住他,焦急地说:“一昕,不要再说了…….听姐的,不要再说了。” 杜一昕目不斜视地甩开她,眼睛一直盯着魏司,话却是对着邓雪美说:“姐,你别管了,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魏司看了看眼泪都快掉出来的邓雪美,也对杜一昕说:“好,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 酒店一楼的咖啡厅,中午时分十分冷清,魏司和杜一昕面对面地坐着,一位服务生端上来一杯咖啡,杜一昕静静地看着面前晃荡的黑色咖啡,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以前在香港时,锦世最喜欢喝拿铁了,每次一到咖啡馆就要一杯拿铁,他总是忘记加糖,都是我加好递给他。” 魏司看他说话时唇角浮现起一抹甜溺的微笑,那样子让人胸口直发堵。 “其实他是个很挑剔的人,对食物,对衣服,甚至对很多细小的东西都挑剔的不行,我跟他在一起的三年里,学会不少东西,他的每一样爱好我都会记在本子上,时刻提醒自己今天要做什么,明天要做什么,在他面前要说什么话,要记得吃饭时去哪间餐厅,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喝水经常会喝冷开水,他胃不好,总是吃三明治,我会提醒他按时吃饭,多吃热的,少吃冷的。” 杜一昕自顾自说到这,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着魏司笑,“他很难伺候,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吃东西很任性,穿衣服只穿dior,他对奢侈品有着天生的敏锐感,跟他母亲一样,就一条小小细手绳都是卡地亚的限量版,他的世界不是你能支撑,也许你们曾经有过一段少年情事,但我认为,我才是最合适他的人。” 魏司双手抱臂,看着他没有说话,杜一昕又倾前一些,像是在下最后的赌注,“最重要的一点,魏司,就算你红了,成为了巨星,也不可能得到盛宁宇的肯定,因为你再红也只是个戏子,而盛宁宇需要的是一个能给盛家带来更大财富的合作伙伴,比如,我们杜家。” 他说完,目光十分锐利地盯着魏司,这是他最有把握的赌注。 魏司伸手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杜一昕怔住了,吃惊地问:“你干什么?” “恕我直言,我认为像你这样的人带着眼镜跟没带是一样的,因为你根本什么都看不清。”魏司把眼镜折好放在一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第一,我对锦世的了解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他是喜欢奢侈品,也比较挑食,但你知道他除了咖啡要喝拿铁外,你还知道什么?他喜欢吃我家的面疙瘩,喜欢吃旧街上的棉花糖,冬天会和我一样蹲在街边吃烧串,喝啤酒,他有许多名牌,但他最喜欢睡觉时穿的是我送给他,八十元一套的棉睡衣,在你眼里的盛锦世或许是厨窗里精雕细凿的瓷娃娃,但在我面前,他就是个普通人。” 杜一昕紧握的双手微微地颤抖。 “第二,我爱他,他也爱我,三年前我们是分开了,但是三年后,我能再次得到他就不会放手,你对他的关照是很让他感动,但那到底不是爱情,最多只能算是好友,我希望你能分得清。” “你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吗?他根本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只有我才能包容他。”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三点……..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现在有了我的孩子。” 杜一昕的眼睛骤然睁大,身子慢慢往后靠,“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表情崩溃地低下头喃喃自语,突然又抬起头,“盛宁宇不会同意的!” 魏司轻蔑地笑了笑,“他同不同意与我无关,但我绝不会把锦世交给他,而且,像这种把子女幸福变成商业联姻的父亲,我很鄙视,我知道现在的我在你们眼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明星,但是杜少,风水轮流转,我总有一天会站在星亚顶峰俯瞰这座城市,希望你有机会看的到。” 他说完后,站起来转身欲走。 “魏司!你,你真的,真的不愿意放手?”杜一昕徒劳无功地问道,他的额头已经沁满了汗珠。 魏司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样纠缠,你明明身边有更好的人在等待,为什么不珍惜?” 杜一昕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魏司见他不懂,又说:“看过《春缠》吗?你姐姐的第一部电影。” “什么?”杜一昕有点不明就以。 “回去再看一遍,你就明白我刚才说的话。”魏司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咖啡厅,走到咖啡厅门口时看到邓雪美,眼睛红红地站在门口,魏司上前轻轻抱了抱她。 “我已经跟他说了,接下来的话要你自己亲口跟他说,别害怕,你爱他没有错。” 邓雪美揉了揉眼睛,“嗯,我知道。” 拎着行李箱进了房间,魏司一眼就看见盛锦世坐在沙发上,他的身后窗帘拉开来,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洒上了一层薄薄金辉,煞是好看。 魏司的目光停留他微微有些起伏的腹部,唇角弧起抹笑意,放下行李箱向他走去。 第73章 小包子 “你回来了?”盛锦世正眯着眼休息,听到门开了后,抬起头看到他,“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刚刚才到。”魏司走到他面前弯下腰,两手扶在他椅子两侧,眯起眼眸,面带微笑地看他,“威森不是说你要跟各院线的负责人吃饭吗?” “本来是,但是他说你已经到了,我就先回来见见你。” “这个时间点数怕是要误了吃饭的时间,你还去吗?”魏司低下头去吻他的唇,盛锦世笑了笑,“所以呢?你要请我吃饭?” “呃——难道不是金主请我吃饭吗?”魏司故意拉长了调子,然后笑眯眯地拉着他起来,“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让你等这么久,我还是破例一次请我的金主大人吃饭吧。” 盛锦世扬了扬眉,“那你要请我去吃什么?” “嗯,这是个问题,这个城市我们还没有转过吧,发布会定在晚上七点半,我们还有时间,走,我带你去转转这个古城。” z城原本是座历史悠久的古都,经济高速发展后,定为一线城市,除开市中心新起的巍峨大厦外,周边都是古迹保护区,其中也有不少悠长的小巷子,魏司开着车带盛锦世转了大半个古城,在一条食街前停了下来。 “微博上说这条街的面很好吃,我们去尝尝。”魏司指了指车窗外的食街。 “你就请我吃这个啊?” “要不怎么样,山珍海味你都尝过了,还是地道小吃合你口味。”魏司说完解下安全带,然后又帮盛锦世解开,盛锦世笑着问:“怎么今天变得这么殷勤?是怕委屈我了?” “不是怕委屈你,是怕委屈我的小子,下次安全带别扣太紧,他在里头难受呢。”魏司解开后,又用手摸了摸他的腹部,“我好像能感觉他在动。” “你想太多了吧,这才多久的事。”盛锦世有点羞涩地推开他,魏司一本正经地说:“真的,你自己没感觉?” “没有没有,你快点下车吧,我肚子饿了。”直到现在,盛锦世还是很难为情跟他讨论这个事。 魏司还不放手,居然趴在他腹部去听,“我说他动了你说没有,看看,这里刚才都动了一下。” 他认真的模样让盛锦世突然觉得好温暖,午后的阳光从车窗外映照进来,洒在魏司半边英俊的脸上,那种幸福感油然升起,让人感到甜蜜。 盛锦世没有推开他,而是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这种难得温馨的时刻真希望能更长更久一些。 魏司抬起头对他一笑,“你准备什么时候休假?公司的事能少做就少做吧,反正有卓总在。” “可你的《纵横江山》年底还要竞争金海豚奖,还有一部现代悬疑大片要洽谈,我想再缓一些时间,等安排好这些事再说。” “那怎么行,等到那个时候,你还挺的住吗?”魏司不满地道。 “没事,我只是安排好前期的准备工作,留下那些会放给玛拉。”盛锦世还以为他怕肚子的露馅,就往椅背上靠了靠,整整西装说:“我这么瘦,不会那么早被发现的,你放心吧。” “是因为我才这样做?”魏司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愧疚地说:“我说过不让你为我操心,这些事能谈就谈,谈不成也没什么关系,你要相信我自己也有能力争取到。” 盛锦世想了想,不放心地说:“你这部《纵横江山》首映后,应该能火一把,但是要角逐这部现代悬疑大片还是不太够资格,你也知道,这部片是另一位国际大导约翰逊的片子,里面的男一号第一次起用国内男星,目前星亚和环城做为投资方能说上一个男一号,环城那边陈立煜一直在干涉,我如果不出面,怕你拿不到这个角色。” 原来又跟陈立煜有关,魏司想到了机场里的简扬,那么亲密的关系,估计也是陈立煜也是一直想找机会捧简扬上位。 “你不要太累了,让你这么费心我真的不好受。”魏司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接下来交给我吧,相信我一定可以拿到这个角色。” “我跟卓叔叔也提过方案,既然环城陈立煜的态度这么强硬,那么只有让约翰逊亲自来挑角,就从你们两个人中选一个。”盛锦世抚上他的眉眼,担忧地说:“我不是担心你的演技,而是担心你会抵挡不了陈立煜那边的暗招,他这个人,为了捧新欢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上一次是被我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次他是下了狠劲要捧他的新欢上位,我怕我不在的话,你会…….” “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一定会为了我的金主全力以赴。”魏司把头抵在他额头上,笑着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马上下去喂饱我的小子。” 两个人在食街上吃了三摊地方,为了更好的融入到食街氛围里去,魏司和盛锦世都把西装外套脱了,午后阳光温暖,他们俩穿着毛衣配衬衣一块游走在街道上。 就算是这样,两个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少年轻女孩子侧目,吃了三个档口后,盛锦世才大喊着好饱停下来。 魏司笑眯眯地趴在桌面上看他仰靠在椅子上,“要是你的那些追求者看到你出现在这种地方,一定会大跌眼镜。” 盛锦世从桌子下踢了他一脚,“要是你那些粉丝看到你出现在这种地方,不是更跌眼镜?” “那可不一定,没准能拉升这地方的销售量,就这碗粉,说不定都要提价。” 吃饱了坐着,被太阳晒得很舒服,魏司拉近些椅子,垂下手在椅子下去握他的手,看着他微眯起眼睛,问:“这时候你会想什么?” “天长地久。”盛锦世侧脸望着他,“你呢?” “呃,基于你是我金主的份上,我还是不要发表不同意见为好,当然是跟你一样啦。” 盛锦世嗔他一眼,“油嘴滑舌。” “不这样怎么绑得住你。”魏司垂在椅子下的手暗暗握紧了,然后说:“刚才回来的时候,我见了杜一昕一面,他说起你在香港的事,他说完后,我才发觉其实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他说了什么?”盛锦世奇怪地问。 “他眼中的你,就像所有外面的人看到的那样,高贵不容侵犯,你不知道我听到后有多开心,像他离你这么近的人都只能看到这样的你,那我是不是很了不起。”魏司正过身子两只手握起他的手,由衷地说:“我觉得我自己很幸福,能和这样的你在一起,别人不知道,就我一个人知道,这种感觉你明白吗?就好比一个别人看不出的宝贝,偏偏只有我一个人才得到了。” “噗,你还真煸情啊,这才刚拍一部戏呢,就嘴油成这样,那要以后多拍几部,你不是成采花大盗了?” “有你这朵花,我还采什么啊?”魏司笑着拉他起来,“走吧,现在还有点时间,我送你回去休息,晚上七点半还有场宣传会,你可以好好睡几个小时。” 接下来的宣传期进展的很顺利,因为盛锦世的加入,行程方面也紧凑了不少,大家对魏司和盛锦世的关系都持视而不见的态度,就像庞铮说的,他们两个就是郎财男貌,天生一对,每天晚上大家自动自觉地忽略掉他们,自己结伴去玩,而盛锦世也安然地待在魏司房间里,看看文件和最新娱乐报道。 随着将近一个月的宣传,《纵横江山》终于迎来了首映当天,这个时候剧组已经返回海城,首映那晚正好是圣诞节,全城灯火辉煌,街道上四处飘散着圣诞歌曲,每个商店门口都摆着圣诞树,彩灯装饰着这座城市格外热闹。 黑色奥迪驶过人流,在全城最大的影院前停了下来,魏司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带着墨镜,跑到车的另一头打开门,盛锦世慢慢地下了车。 他穿着件极为宽松的浅棕色格纹大衣,身形较之前明显胖了一些,但总体还是十分英俊,魏司握住他的手,两个人往影院vip通道走去。 因为人流较大,魏司生怕有人撞到盛锦世,总是身体先挡在前面,不停地低声道:“麻烦请让一下,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他握着盛锦世的手一路走进vip通道,里头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等候,“是盛少吗?已经准备好位置了,请这边来。” 两杯温水放在桌上,魏司一进单独观影的双人包间,便把门关上,然后替盛锦世脱下大衣,没有大衣遮掩的肚子已经比较明显的凸起,魏司拉好椅子让他坐下,又怕他冷,把大衣盖在他的腹部。 “其实我们不用特地来影院看的,要是被撞到怎么办?”魏司担心地替他盖好大衣。 盛锦世舒服地仰躺在软椅上,“这是你回归影坛打响的第一炮,我当然得来影院捧场,我可是正而八经买了贵宾票的,算是对你的支持。” 魏司看他的肚子,也笑道:“你已经很支持我了,不但来捧场,还带着我的小子也一块来捧场。” 他俯下身对着那个微微凸起的肚子说:“小子,你妈带你来看你爸的电影,以后出来了要记得告诉我观后感,记住了吗?” 盛锦世噗地一下笑出来,“他知道什么啊,你别这么搞笑好不好?” “我不搞笑,你能笑吗?”魏司站在他椅子后面,圈抱着他,很温柔地蹭了蹭了他的发顶。 此时影片已经开始了,全场黑幕,星亚的金色五星标志出现在银幕上,画面渐渐展开,巍然屹立的皇宫,整齐站立的铁甲将士,一位身着黑色蟒袍的年青将领手握长剑威风凛凛地走进宫内。 画外音缓缓响起,大宇朝文宗年间,先皇初驾崩,新皇上位,大批意图谋反的宫内武官相互串通,联合江湖术士一同商讨谋乱,这期间,首推禁卫军统领云青风,众人以他马首为瞻。 一袭黑金蟒袍的云青风稳步走过一道道宫柱,在正殿门前停驻脚步,他慢慢转过脸,望着正殿上的黄金龙椅,亦正亦邪的英俊面容上,浮现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将一位俾睽天下的妄臣渲染的淋漓尽致。 这一笑,引起了影院一阵不小的惊呼声,许多花痴女生都失声惊叫,盛锦世指着下面的人笑了笑,“你的粉丝很强劲啊,这还没开始呢,就有人受不了了。” 魏司把他的长腿架在自己大腿,轻轻揉按着,不在意地说:“她们再激动,我也是你一个人的。” “如果她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会做何感想?”盛锦世支着下巴啜笑望他,银幕上英俊冷凛的大明星正帮着他有孕的金主揉腿,传出去真是劲爆。 “所以你现在幸福的不得了,不要不知足啊。” 魏司顺着他的裤管手游进去,指尖轻轻地划着紧致的小腿,那股难耐的痒意让盛锦世又舒服又想笑,“你别这样,呵呵,魏司站起来双手撑在他两侧,黑黑的眼睛望着他,唇角浮起银幕上那抹邪笑,盛锦世仰头看着他,这时才发现眼前的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褪去了以往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内到外不可忽视的强势气场。 他或者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想,就像卓云说的,经过这一场戏的锻炼,魏司已经蜕变成一位极具个人魅力的巨星。 思潮起伏间,魏司已经俯下身,唇瓣牢牢印在他唇上,盛锦世没有任何抵挡地放他进来,任他在口腔中反搅啃吸。 而面前的大银幕上,云青风骑着高头大马疾奔在墨绿色的山野中,一轮金黄色的圆月高悬夜空,黑色的蟒袍在身后随风翻滚,一派风流。 与此同时,星亚二十八楼,卓云还在办公桌前审阅着几份合同,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时间已经指向晚上九点,便按了对讲机,“小苏你可以回去了。” 门外一个年轻的西装男子跑进来,敲了敲门,卓云见是他,便说:“你可以下班了。” 苏至是他的私人秘书,一般只有卓云离开办公室他才会离开,他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卓总,那个……..盛总来了。” “盛总?”卓云放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苏至忙说:“他现在应该还在电梯里,刚刚接到他的私人助理电话,说是要过来一趟,卓总你看……..” “说我不在,有事去找玛拉。”卓云抓起手机拎起外套,正准备往外走时,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门口。 盛宁宇挑起眉峰,看见他欲走的动作,手放在门上轻叩了几下,“打扰了,我想耽误卓总几分钟时间。” 他眼神瞟过面前的苏至,冷得像窗外不可融化的雪,苏至忙躬下一点腰,“盛总,我,我这就回去。” 苏至战战兢兢地想趁机溜走,这位英俊到数年不变容颜的大boss简直是星亚的神话,但是同时,他狠绝的手腕和风流也是人尽皆知。 “你明天不用来了。”走出几步后,苏至听到背后响起的磁性声音,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我,我…….”苏至简直想哭出来了,他作死也不知道为毛才见了大boss一面就被炒掉了,他总共才说了几句话啊啊啊啊啊! 卓云把手机扔在桌上,坐下来对苏至说:“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苏至像得了大赦令一样脚底抹油地逃了,盛宁宇的保镖和助理站在门外,顺手把门关上。 “你找我有事?”卓云没有看他,而是望着落地窗外热闹非凡的城市。 盛宁宇的目光里带着多少渴望、隐怒,还有那些久远的思念与挣扎,都被他视而不见,直到几分钟过后,盛宁宇走过来,双手撑着他的桌面盯着他,似笑非笑地说:“我是有事找你,关于我的儿子与魏司的事,想跟你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他们过得很好,不用你操心。”卓云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取出,点燃,正准备吸时,被盛宁宇一把取走。 他不得不仰起头看他,盛宁宇沉沉地笑了笑,一手摁灭了烟,“在我的领域里,还由不得你们说了算!” 第74章 谈判 卓云望着他,面上波澜不惊,身子往后一仰,“你又想干什么?” “我不同意他跟魏司在一起,这个答案三年前就给过你了,怎么才回来几个月就忘个干净。”盛宁宇也不顾什么总裁形象,他单腿靠坐在桌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卓云,“当初你答应过我,不会让这两个人有什么交集我才放他回来,看来我是上当了。” “知道上当了还问?”卓云露出难得的笑意,尽管充满讽意,但也让盛宁宇怔忡了一会。 这种久违的笑意像是掩埋了多年的种子,一旦遇上春霖即刻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盛宁宇移开目光,转过身压抑着自己的汹涌澎湃的思绪,他目光阴沉地望着喧哗的城市,“我不会让他们在一起,你知道我已经答应了杜氏,难得杜一昕对他一心一意,他们是最合适不过的商业联姻,对谁都有好处。” “在你心里,没有什么比得上利益的最大化,哪怕是送上自己的儿子都在所不惜?”卓云讽刺道,“也难怪,你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婚姻与感情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个跳板和垫脚石。” 负手站在落地窗前的盛宁宇倏地回头,阴凛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是你不要忘了,是谁把我变成今天这样?!” “你想说是我吗?”卓云两手一摊,很洒脱地站起来,“宁宇,当初是谁拼了命的去追求沈家二小姐,又是谁对我说,只要能有一丝机会,都要抓住不放,这些话都是你说的吧。” 盛宁宇眸中闪过一道狠光,他像是被人重新揭了伤口,霎那间鲜血直流,他转过身走到卓云面前,伸手一把将他的领带扯过来,几乎是用一种快要接吻的姿势对着他说:“你好像忘了,这些都是你叫我去做的,最后在我的婚礼上,你还给了我一刀!” 卓云的脸色平静,他淡淡地看了他许久,然后迸出几个字,“你活该!” “卓中杰!你不要逼我对你出手!”盛宁宇猛地扯下他的领带,一向严谨的领口几颗扣子迸落出去,卓云看到他眼中燃烧的火焰,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盛宁宇揪紧了他的衣领用力拉前,唇瓣快要碰到他时,卓云狠狠一记巴掌挥在他脸上。 “滚出我的办公室。”卓云平静的像是一池永远不会起涟漪的湖水。 盛宁宇抹了抹唇角,狠狠地看着他,“别忘了今天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给你!” “那是因为你欠了我,这都是你该还我的,而且,盛总,我一直在为你的公司制造巨额利润。”卓云甩了甩手,拎起外套抓起手机,从办公桌的另一侧绕过去往外走,“我不想跟你争执那些过去,但是在魏司和小世这件事,我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这由不得你们,我明天就可以带锦世回香港。” 卓云拉着门把的手停顿住,他转身看着盛宁宇,“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邱医生给了我消息,锦世已经怀了魏司的孩子,你要是不想死后下地狱,就请多积点德,不要打扰他们。” 说完后,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盛宁宇从惊愕到震怒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抓起台上的烟灰缸猛地向落地窗砸去。 “盛总,你的意思是…….” “给我马上把盛少带回盛家大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把这个人给带回来!”盛宁宇疾步走出星亚大楼,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飘飘洒洒地落满了盛宁宇的黑色大衣,快到车前时,他停顿住脚步,回头又望向二十八楼,那里已经漆黑一片。 “再叫几个人去卓总家门口守着,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这是…….要求汇报卓总的日常行程?”接到命令的助理小心冀冀地试探着问,生怕问错一句话都被盛宁宇炒掉。 盛宁宇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对着车窗外躬身听候答案的助理说:“从今天开始,无论这个人在干什么,去哪里,都要跟我汇报,还有,他身边不允许有私人秘书,只能配助理,助理必须是四十岁的老女人。” “啊?”助理有点吃惊地脱口而出:“四十岁的老女人?” 盛宁宇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问:“有问题吗?” “没,没有……..是!我明天马上就安排!” 盛宁宇满意地哼了哼,扭过头不再看他,车子疾驶离去。 一场电影看得人意犹未尽,散场后,魏司把车开到新启动的跨海大桥下方街道,他打开车门,握着盛锦世的手出来。 大雪漫漫,他们两人握着手站在桥下,一同望着这座绚丽夺目的桥梁。 “今天的影片结尾时,你好像挺感动的。”魏司侧过头看他,笑着说:“如果要你改写结局,你肯定不会让云青风死吧。” “谁说他死了。”盛锦世紧了紧他的手,“他只是中了一箭坠落山涯。” 魏司惊呼:“原来这样还可以不死?” “当然,我看完后就决定要拍续集,所以他死不了。”盛锦世冲他挑了挑眉,“我会让他一直活下去。” 魏司忍俊不禁地笑道:“好好,还是我的金主好,就连看电影都舍不得让我吃亏。”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雪花落在盛锦世眉尖上,魏司伸手拂了拂,“会不会冷,要不然我们回去吧。” “我还想看会雪。”盛锦世靠坐在车身上,魏司怕他冷,又把大衣脱下来盖在他腹部,然后一手揽着他的肩膀,让他安稳地靠着自己。 “在香港时,我没有见这样的大雪,小时候经常跟在你后头捡你揉碎的雪球,你总是只顾着自己玩,从来不回头,害我一个人跟在你后头,还得帮你拎书包。” “有这种事?早知道现在会爱上你,我那时就应该帮你拎书包才对。”魏司仰天长叹,“好后悔啊,为什么一开始不对你好点?” “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盛锦世靠着他笑眯眯地说。 魏司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决定用一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我的金主大人。” “别啊,要是被你的疯狂粉丝知道了,我可伤不起。” “他们怎么会知道,再说我心甘情愿的事有谁能阻碍?”魏司搂着他无限得意,这个大雪漫漫的夜晚分外美丽,他们无所顾忌的在桥梁下拥抱,亲吻,尤如最亲密的爱人。 首映后果然一炮打响,第二天国内各大院线上传过来的统计数据表明,首映当天居然突然三个亿票房,是目前国内电影界首映的神话。 接踵而来的是铺天盖地般的大热,因为影片口碑绝佳,各大网站和娱乐周刊全在大力渲染主要演员,其中魏司的搜索量最大,天天占着头条不落,俨然是本年度的当红炸子鸡。 庆功会确定在第二天的晚上,因为票房大热的原因,整个星亚都被感染起来,就连一向严厉的玛拉都眉头舒展不少,喜哥更是在办公室欢呼雀跃,搂着魏司又亲又抱,“宝贝!我这辈子捧你一个就发财啦!” “好了好了,喜哥你快放过他,小心别给盛少看见。”玛拉难得绽露笑颜,魏司发现她今天特地花了点妆,笑起来妩媚了许多。 “玛拉姐今天好漂亮,是有约会吗?”魏司跟她熟了后,也敢跟她开玩笑。 “这不是要参加你们晚上的庆功会么?”玛拉微笑着捋了捋短发,她侧过脸看过苏至从门前经过,就叫道:“小苏,晚上一起参加庆功会!” 苏至魂不守舍地转过头看她,又看看魏司他们,十分沮丧地说:“我就不去了,我已经不是卓总的私人秘书,没什么必要去。” “你什么时候被转职的?我怎么不知道?”玛拉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抱着个大纸箱,疾步走过去,“你被卓总炒了?” “不是,是被盛总炒了。”苏至垂下头可怜兮兮地低声道:“盛总昨晚过来了,看见我就说了要炒掉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说了几句话啊,真是太冤枉了。” 魏司一听到盛总两个字,心里一沉,他也走过来问:“你说盛宁宇昨晚来了星亚,他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出他来找卓总,脸色很差,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苏至仰头哀叹,“可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啊啊啊,我才刚出现没几分钟啊啊啊。” 魏司突然觉得事情很不妙,他没来由地心底发慌,然后也没有理会苏至,转身跑到走廊外边的阳台开始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魏司紧张的不行,心里直叫唤:快接快接,锦世你快接电话。 他连续拔了好几个电话,漫长的等待后,终于传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魏司一听就觉得心脏被人揪紧了。 “魏司,你不用再打电话来找我儿子,他现在就回香港,我三年前没同意的事,三年后也是一样,甚至三十年后也是一样。” “盛宁宇!你难道非得做的这么绝吗?!他是你儿子,是我的爱人,你为什么非得让他成为你事业的联姻工具!”魏司气得胸口发痛,他急促地呼吸着,又说:“我要当面跟你谈,盛宁宇,我这次一定要当面跟你谈!”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凭什么?难道你以为凭着一部戏的红火就能左右什么?太幼稚了,魏司,就算你成为天王巨星,你也不过只是个戏子罢了,永远不及我盛宁宇的一根手指!” 电话被挂断,魏司紧紧抓着手机,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脑海里只有那个的身影在不停地晃动,锦世还怀着自己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追回这个人。 才一转身,魏司就看见卓云站在他身后,神情中似乎知道了什么,“卓总,盛宁宇他…….” “他又威胁你了,这种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卓云脸上流露出一抹伤感和悲怒,他对魏司说:“我知道他们在哪,你跟我走。” 第75章 最后一刻 卓云没有领着他走正门,而是从另一侧高层电梯直落地下停车场,魏司跟在他身边替他拉开车门,敏感地问:“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 “对,从昨天晚上开始,盛宁宇就已经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猜想他今天肯定会带锦世离开海城,现在估计已经在机场了,十一点的飞机,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卓云把车钥匙扔给他,然后坐在车后座。 魏司边打火边回头看他,发现他神情非常疲惫,手还按着胃部,他不禁问:“卓总,你不舒服?要不然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你一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卓云按住胃部,对他绽了个笑,“别犹豫了,我没事,你快点开车。”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驶出停车场,魏司一路上开得飞快,连闯几个红灯,闯完后还不忘跟卓云说:“罚款我会去交,一切后果我承担。” 卓云仰靠在车枕上笑,“当然得你承担,我可不会陪人又陪钱,记得不要反悔。” 气氛难得轻松了一点,魏司边开边问:“昨天晚上他来找你谈什么?是不是责怪你了?” “呵呵,确实是来兴事问罪的,因为我骗了他,而他又心甘情愿的上了当,这能怪谁?”卓云侧过头望向车窗飞驶的景物,“锦世回来是我的要求,本来盛宁宇是一辈子都不让你们两个见面,他计划是让锦世在香港读两年大学再送出国,一直到与杜家联姻成功才逐步放手,是我提出让锦世回来帮我的忙,星亚正值高速发展时期,许多艺人都需要系统的培养,公司各方面运作需要有人帮手,我跟盛宁宇谈了许久,他才同意放锦世回来。” 卓云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说服这个魔鬼,他不惜提出离开星亚的威胁话,他其实也在赌一把,星亚是他一手创造的,公司利润相当大,以他对盛宁宇的了解,既使星亚娱乐比不上盛宁宇的其它产业,但也是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我跟他谈了一个条件,就是同意不让锦世与你有任何交往。”卓云说到这,狡黠地笑了笑,“我骗了他,这让他非常愤怒,他大概已经知道了锦世与杜一昕闹翻的事,所以才气势汹汹地来找我问罪。” “那他没有伤害你吧,对不起,我也不想拖累任何人。”魏司有点愧疚地说。 “当然没有,现在的他怎么还能伤害到我?”卓云淡淡地笑道,他目光有点恍然,像是自言自语地道:“那时候都没有伤到我,就不可能还有让他伤我的机会。” 魏司一时听不明白,他透过车镜看了看车后的卓云,发现他眉目俊秀的脸上浮着层淡淡的忧伤,魏司还想问些话,又看见卓云一直用手捂着胃部,这时才发觉许久没见的卓云瘦了不少,尽管他一直都是清瘦修长,很俊雅的一个人,但最近似乎瘦的有点厉害。 “卓总,你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魏司忍不住问。 “怎么这么有空关心我,还是快点赶到机场吧,你要想的事很多,绝不是浪费在我身上。”卓云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便放下手,像以往一样交叉着放在大腿间,一付胸有成竹,又十分优雅的姿态。 魏司打消了继续问的念头,用力加大油门飞驶上了去机场的高速,很快就驶离在机场门口。 “时间还没到,他们现在肯定还在头等舱的贵宾休息室,你跟我过来。”卓云在下车又按了下胃部,然后神色平静地走进机场。 魏司绷紧了脊背,双手紧握成拳跟在卓云身后,一会如果见到盛宁宇,他就算跟这男人拼命也要把锦世带走,他不再是三年前那个青涩无用的男孩,他的力量虽然还不够格跟盛宁宇斗,但并不代表他会退缩。 经过机场这段路,魏司思考了许多,该怎么谈,该怎么乞求,要放弃什么,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宁可丢掉现在所有的一切,什么巨星,什么星途,那些曾经闪着光的梦想都远远比不上他的锦世。 “卓总,如果我挽留不到他,我就离开星亚,天涯海角都去找他。” 卓云听了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他,“那你曾经答应我的承诺呢?” “我答应你就是为了能再次遇见他,得到他,如果我失去了锦世,那么我要这个承诺做什么?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没志气,但是只有你知道,我走到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人。” 魏司站在人流如织的机场大厅,定定地看着卓云,“所以卓总,你一定要帮我。” “我如果不帮你,就不会跟着你来这里。”卓云看着他说完后,转身就往前疾走,魏司紧跟上去,“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做?一会如果见到盛宁宇时,我该怎么跟他谈?” “你不用谈,最好连话都不用说。”卓云绕过几个人群,面不改色地往头等舱贵宾室走,在一拐角处,他稍为停了一下,“这其实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用插手。” “卓总……..” 卓云转过脸认真地对他说:“阿司,在我见过的这么多年轻人里,你是最有潜质的一个,也是最令我满意的一个,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实现我的梦想,不是单单成为天王巨星这么简单,而是最终能把握住整个星亚!” 魏司震惊地看着他,卓云叹了口气又道:“我不可能一直坐在星亚总裁的位置,这个位置最好的打算就是给锦世,然后再慢慢移到你手上,锦世他虽然很聪明,但他毕竟不是走娱乐圈这条线的人,他在这方面的能力不及你,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把星亚撑起来,换句话说,把我的梦想撑起来,撑下去。” “卓总,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才三十多岁,星亚没有你根本不行,这些话说得太早了。”魏司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清瘦优雅的男人仿佛在交待后事。 卓云双手插着裤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他仰起头望向巨大玻璃窗外的飞机群,淡淡地笑道:“不算早,也是时候该跟你交待,我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帮到你,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说服盛宁宇,如果成功了,你必须要实现今天我说给你的承诺。” 他不再多说,转身疾步走进贵宾室,一走进去就发现门口已经站着两三个黑西装保镖模样的人,魏司认出来这些都是盛宁宇的贴身保镖。 “我要见盛总。”卓云进去后,一位早就看到他的助理跑了过来,听到卓云的话忙客气地说: “卓总,盛总说过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跟他说,如果想我不插手,可以,那我明天就在星亚消失。”卓云神色不惊地说道。 “这个……”助理很为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魏司心里着急,一把抓起他的衣襟问:“他们到底在哪?你说啊,他们在哪?” “这,这……..盛总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见盛少,我们也只是办事的,你们看…….”他无助地看向卓云,“卓总,你们能不能不要为难我们了?” “我不为难你,你就帮我传个话,如果想我不插手,那么明天我就在星亚消失。”卓云停顿了一下,“还有一句,我离开了,他就别指望再找到我。” 助理听他说后,忙道:“那我现在就去转答。” 不过一会,助理就跑回来,恭恭敬敬地道:“盛总说了,让你们进去,但只限一个人,就是卓总。”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我也有话要跟他谈!”魏司冲在前面,“我一定要见到锦世,他到底现在怎么样了?让我进去!” “可是盛总说了…….”助理也知道魏司的身份,目前最当红的新秀男神,即将成为星亚一哥,对他们而言,卓云和魏司都是不好惹的对象,但更可怕的是他的大boss,惹怒盛宁宇的下场不但是被炒,而且说不定还会在日后受打压。 所以助理也是很为难地吱吱唔唔,卓云轻笑了一下,推开他往里走,“不用理他的话,阿司,你跟我进来。” 或许他们的气势太过逼人,通往最内侧单独贵宾间的过道上,四五位保镖竟没有人敢阻拦他们,在进门前,卓云停下脚步,对魏司说:“一会进去,我负责跟盛宁宇谈,你负责照顾锦世,不管我跟他在谈什么,你都不要说话。” 魏司不解,“为什么?我也有话要跟他谈。” “你如果想顺利带走锦世,就不要插嘴。”卓云拍拍他的肩,“你可以变得更强,但现在还不行,目前能对付盛宁宇的人只有我,听我的,少说话。” 他推开门走进去,贵宾室里灯光通明,几个保镖助理分站在盛宁宇左右,盛宁宇正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腾空而起的飞机,他慢慢转过身,冷漠地望着他们。 “来得太迟了,锦世已经上了飞机。”盛宁宇敲了敲窗户外飞向蓝天的飞机,“他走了。” 魏司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猛地冲向盛宁宇,几个保镖上前拦住他,他顾不了许多,拳打脚踢,这几年的武星培训没白教,几个黑衣保镖没想到他这么凶狠,拦都拦不住,魏司跳上桌上恶狠狠地抓住盛宁宇的衣领,怒吼道:“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盛宁宇被他揪着,冷冷地笑:“我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人能阻拦,谁都一样。” 魏司怒极了,如果这个人不是锦世的父亲,他真想一刀结果了他,当他扬起拳头时,身后传来卓 云的话,“不要动手,阿司,记得我刚才在门口跟你说的话吗?” “可是锦世走了!他走了!”魏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没想到一切还是来不及,三年前与三年后竟是一样的结果,他突然想到什么,马上从桌上跳下来,直往外冲,卓云拦住他,“你去做什么?” “我要买张去香港的机票。”三年前与三年后到底是不一样,他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才不要再当缩头乌龟! “不用着急,等我跟盛总谈好了,你再去也不迟。”卓云冷静地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示意魏司也坐下,魏司心情急燥根本没办法像他一样从容,又不能走,只好站着捏着拳头。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现在还有什么可谈的?”盛宁宇整了整领带,仍是一付气定山河的神态, “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你当初骗了我,现在不过是恢复原状罢了,卓总,你还想跟我谈什么?” “让他们都出去,就我们三个人谈。”卓云说道。 盛宁宇看了眼虎眼耽耽的魏司,轻蔑一笑,对其它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好了,你说吧,想谈什么?”盛宁宇不愧是商界巨头,面对任何人都能淡定从容,他根本不把眼前的两个人当回事,甚至也不担心再被魏司揪住领带,盛宁宇边说边捞起桌上的烟,点燃一支,慢慢地吁出口烟雾,唇角啜着笑看向烟雾外的卓云。 “我不赞成你的做法,你应该知道锦世现在怀了魏司的孩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你不能让你的孙子没有爸爸。” “有什么关系,他不需要有父亲,就像我当年一样,我不是也一样没有父亲么?不一样活的很好?”盛宁宇不以为然地道。 “宁宇,你二十年前吃了多少亏你自己知道,不完整的家庭是很悲哀的,更何况,你没有父亲是因为你父亲早逝,而锦世与你不一样,他们是相爱的,也是完全可以在一起的,你为什么不同意?这些年你干了多少违背良心的事,你就不想积点德吗?” 盛宁宇眸色一暗,将手里的烟用力摁灭,“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想提醒我什么,过去那些事不是你最不想提到的吗?现在跟我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那么以前呢?!当你鼓励我去追求沈碧莲时,你又是怎么说的,如果不搏这一回,我跟你都一样没希望,当年是你叫我去追求她的,沈老太太找到你时,你怎么就不拿出现在这种勇气去跟她谈判!” 卓云冷冷地望着他,“你能说你自己也不想吗?你穷困潦倒地站在香港街头时,你不是也同样在发着横财梦?再说,你难道就没有爱过她?” “没有!”盛宁宇终于被他逼得失控,一脚踢翻了最近的椅子,他怒目而视,“我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除了你!” 整个房间霎时陷入了死寂,魏司好像已经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稍稍靠近卓云一些,挡在他前面,怕暴怒中的盛宁宇会不会攻击卓云。 “这些话,留着跟你这十多年来上过床的男男女女说吧,你已经骗不到我了。”卓云不当回事地讽笑,“宁宇,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跟放过他们?我不知道你这么执着的理由是什么,仅仅是商业联姻?锦世现在这样子怕是再无法联姻吧,那么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 “因为我受不了,我不想看到这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我被你伤透了,你以为我这些年风流好快活?那你就错了。” 盛宁宇平静下来,悲情地望着他,“无论有多少人在暖床,都没有办法代替你,可你永远都是冰冷的,我为什么要把星亚交到你手上,因为这曾经是你的梦想,我为什么会让你们进来,不是怕你离开星亚,而是怕你离开后,我再也找不到你,说到狠心,我是远不及你万分之一。” 他说着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随着灯光的移动,笼罩在坐着的卓云身上,他低头看这个男人,二十年形同陌路,一个至今独身,一个风流空虚,不知道谁比谁更寂寞。 盛宁宇定定地望着他许久,倾下身,温柔地叫着他以前的名字,“中杰,如果我说,你要是能回到我身边,我就放过他们,你愿意吗?” “不。”卓云绽了个极淡的笑,一始既往的云淡风轻,“你恐怕没有后悔的机会。” 话落,他突然左手用力地按住胃部,冷汗不知在何时布满了额头,然后一头往前栽下去,魏司大惊,忙一步上前去扶他,盛宁宇比他动作更快,双手用力将他抱起来,抬起头时,魏司看到他完全失去镇定的慌乱的脸。 冲出贵宾室,盛宇宇抱着卓云直奔机场,一边疾走一边大声交待身边紧跟的助理,“马上联系最近的医院,要最好的主治医生过来,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好,我立刻去安排。”助理被他们惊得一身汗,忙不迭地边跑边打电话。 魏司想追上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阿司。” 他猛地回头,人流如云的机场大厅,盛锦世穿着格纹大衣站在三米外望着他。 第76章 牵扯 人来人往的喧嚣大厅里,魏司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几米外的盛锦世,太多复杂的情感在这一刹那涌上心头,周边的人群和嚣声仿佛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阿司…….”盛锦世松开手里的行李箱,上前一步,这一步像是把魏司惊醒般,突然间,他像头浑身充满力量的猎豹般冲向盛锦世,牢牢地将他抱住。 这个时候他没有顾及任何人的眼光,他不需要掩藏,也不想掩藏,就算此时有数不清的闪光灯和碎语在旁,他都可以置若罔闻,他只需要这个人就好。 “你没有走!太好了,你没有走!”他把脸深深地进埋在盛锦世的颈部,深棕色的头发传来淡淡的清香,这是他的盛锦世才有的味道,他依恋不已,不能自拔。 “刚刚他们送我上飞机时,我跟爸爸吵了一架,他叫人强制拉我上飞机,但是中间我找了个借口跑掉了,我想你一定会来找我,我就壮着胆子回到这里,我本来是想躲起来,可是刚才我看见爸爸抱着卓叔叔匆忙离开,我一走过去,就看见你冲了出来。”盛锦世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发梢说道:“真好,我又能见到你了。”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一切话语都无法说清彼此的激动。 “卓总身体好像有事,他带着我来找盛宁宇谈判,谈到最后,他突然就倒下去了,你父亲他……..”魏司咽了咽喉咙,信息量太大,他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总之,你父亲他带着卓总去医院,现在怕是不会再管我们的事。” “卓叔叔身体怎么了?”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我也不清楚,锦世,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回去再商量,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魏司拉着他往机场外边走,正好快要走到机场出口时,几个娱记模样的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有人说道:“快走,刚才有人机场看到盛总和盛少在机场吵架,不知道有没有上飞机,我们得抓住第一手资料。” 另一位带着眼镜的男人兴致勃勃地说:“这两父子都是极品,要是能拍他们吵架的情景,说不定可以在娱乐周刊上炒炒销售量,题目就叫娱乐圈父子反目成仇,哈哈哈哈!” 他们的话传到魏司耳里,他心底一沉,用力握紧盛锦世的手与他们擦肩而过,就在这时,有个后面追上来的娱记不小心撞了盛锦世一下,手里的相机“咣”地一声掉到地上。 “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啊,我这相机要上万呢,你给我站住!” 盛锦世刚想说话,魏司就挡在他面前,捡起来替他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走路急了点。” “那不行,你们别走,我这相机要坏了你们得赔。”这位年轻娱记估计是新人,忘了自己的工作任务,只心疼自己的新相机,他拉住盛锦世的手不放,“你得给个说法,这相机要坏了算谁的,走,我们一起去那边的机场休息室看看。” “你干什么?松开他!”魏司怕他碰到盛锦世,上前扯开娱记的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你要赔是吧,这是我电话,要是坏了就打这个号码找我,多少钱都给你赔。” 说完,魏司按了几个号码给他看,娱记掏出手机正在记时,刚刚走在前头的两个人见他还没跟上,又掉回头找他,骂骂咧咧地道:“你搞什么啊,小郑,叫你拍个新闻动作这么慢,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话音才刚落,先头那个带眼镜的男人一看到盛锦世便怔住了,“哎,这不就是星亚的盛少吗?真是好巧,在这里碰到你,哎,盛总呢,刚刚你们是不是在机场吵架,能不能说一下具体原因?” 他边说边掏出录音笔,急不可待地耸到盛锦世面前,盛锦世露出厌恶的表情,扭开脸不理会,眼镜男人还不识相地上前紧逼,“能不能说一下,盛少,跟父亲吵架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跟环城上次的砸场有关系?请问你跟《纵横江山》里的男二号魏司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别的关系?” 问题尖锐,完全不顾他人想法,盛锦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没眼色不识相的娱记,他抬手挡开那只紧逼的录音笔,根本连一个字都不想说,疾步往机场外边走去,眼镜男人不甘心,带着另几个人紧跟上去,并且交待刚刚那个年轻娱记,“快点拍照,把他旁边那个带墨镜的男人也拍进去。” 年轻娱记手忙脚乱地拿出相机拍照,眼镜男人冲上去拦在盛锦世面前,“麻烦盛少请谈一下吧,盛少…….” 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盛锦世的腹部,这个动作有点猛,盛锦世被他推得倒了几步,手下意识地抚上肚子,魏司一看就火了,冲上去一把推开眼镜男人,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没看到锦世不想谈吗?走走走!别挡着道。” 眼镜男人被他用力推得踉踉跄跄,他以为带着墨镜的魏司是盛锦世身边的保镖,于是也不甘示弱地迎上去,反骂:“你他妈谁啊,狗眼看人低,你就是人家脚下的一条狗,吠什么吠!” 他挑衅地上前推魏司几把,魏司怒不可竭,刚刚这个人对他的锦世动手,他就憋了一肚子火,现 在还这么嚣张更是令他愤慨,更令他恼火的是,方才那个年轻娱记不停地拿着相机对着锦世拍,闪光灯让人很不舒服,魏司忍无可忍地推开眼镜男人,上前一把夺过相机狠狠地扔在地上。 “滚你妈的!娱记狗!”魏司骂道。 眼镜男见他这般,更是跳起来,“你干什么!干什么!打人了啊,盛少的保镖打人啊!”边说边上前揪住魏司的衣领,魏司用力推开他的拉扯,这时墨镜掉了下来,另外几个想上去帮忙的同行一看到他,便都怔住,“是魏司!他是魏司!是《纵横江山》里的魏司!” 第77章 召告孕事 这些话就像往深海里的恶兽投放了最新鲜的鱼饵,一下子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们都停下脚步,每个人都好奇地往他们的包围圈里看。 眼镜男兴奋地抬了抬眼镜,抓着录音机颤抖着伸过去,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胆量向爆怒中的魏司提问题。 “请问魏先生是怎么会与盛少一同出现在机场,你知道盛少与盛总之间的矛盾吗?请问与你有关吗?” 魏司怒目而视:“你给我滚!” “请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魏先生,你跟盛少是什么关系?朋友吗?还是像外界传闻的,你们两人是情人关系?”眼镜男人丝毫不介意他的恶语,他只想拿到最新的第一手绯闻。 魏司已经忍无可忍,他一只手护着盛锦世,另一只手用力揪起眼镜男人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我叫你滚!听见没有!如果你再拦着我们,我就动手了!” “哎哎,你口里的我们是指你和盛锦世吗?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密切,你是为了他才想动手对吧。”眼镜男人被他揪着衣领仍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造成绯闻的只字片语,他还不断示意身边的同行,“小郑,快快快,拍下来拍下来,用手机!快点!” “真是个混蛋!”魏司气得扔下他,然后拉着盛锦世冲出人群,身后还紧跟着那几个娱记,不停地在后面叫道:“快点拦住他们,拍背影,对对,就拍他们拉手的背影!” 上了车后,魏司急忙发动车子疾驶出机场,重新上了高速后,魏司才吁了口气,他腾出一只手去握盛锦世的手,“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倒是你,他们这么嚣张,你明天怕是不好过,我马上打电话给玛拉,叫她拦截这篇报道。”说着,盛锦世低下头去掏手机,魏司按住他,“不用了,他们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吧,没关系,我不怕。” “可是这样会影响到你的名声,阿司,你才刚刚冒出头,不能有这种绯闻。” “啧,我们又没有被捉奸在床,怕什么,就算我是为了你打架,也很正常,是他们欺人太甚!” “但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写?要是卓叔叔在就好了,处理这种明星绯闻他是最拿手的。”盛锦世说这里,揉了揉额头,又问道:“你刚才说他身体不好,我看到我父亲的脸色也很差,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在我父亲脸上看到那种崩溃的表情,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司把车打了拐弯,停在路边,“要不要我们去找找他们?我也很担心卓总的身体。” 他更担心盛宁宇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那么暴怒凶残的男人,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虚弱的卓云。 盛锦世通过私人秘书vivi间接联系到盛宁宇的助理,他放下电话后对魏司:“他们在最近的第四人民医院,一会vivi会把房号发过来。” “好。”魏司重新发动车,他又不放心地对盛锦世说:“待会到了医院你就不要去见盛宁宇,我怕他又要神经病发作。” 盛锦世“噗”地一下笑出来,“在你心里,我爸都成神经病了。” 魏司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刚才我去跟你爸谈判时,他跟我说你已经走了,我当时连杀他的念头都有了,就差身旁没放着一把刀,你知道他有多可恶么?真是跟个恶魔一样,唉,你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爸。” 盛锦世低下头不语,他与父亲一向冷漠,基本没有任何情感交流,可在他心里,这个恶魔仍然是他父亲。 魏司见他没说话,以为自己说重了,就握住他的手,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父亲,他变成这样也是有他的苦衷。” “什么苦衷?”盛锦世奇怪他语气里的肯定。 “或许等会你就知道了。”魏司冲他挑挑眉,“你的恶魔老爸这会肯定焦头烂额,有人是他的克星。” 与魏司说的一样,盛宁宇现在确实是焦头烂额,暴跳如雷。 第四人民医院的高干病房里,医生们刚刚出去,病房里就只有盛宁宇和躺在床上的卓云,盛宁宇笔挺的西装解开了扣子,他怒气冲冲地叉着腰,目光?狠地盯着床上闭目休息的人。 卓云的脸色很苍白,医生说要是来晚一点,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他把结果递给盛宁宇,婉转地提出建议:“卓先生胃的情况很不好,最好做个全面检查,不排除有胃癌的可能性。” “你说胃癌?”盛宁宇拿着报告的手有点颤抖,他本来很英俊的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有愤怒、质疑、疼痛,还有一系列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内涵。 医生被他锐利的目光震住了,只好再放轻些声音,尽量让他平和下来,“我的意思是有可能,但不是绝对,一切还是得等全面检查后再下判定。” 所有人离开病房后,盛宁宇将报告撕成了碎片,揉成一团抓在手里,他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瞪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医生的话你听见了吗?你听得到吗?!你他妈的要得胃癌了你自己知不知道!?” 卓云虚弱地睁开眼睛,目光还是一惯清漠,他绽了个笑,说:“你激动什么,又不是你得胃癌,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啊!这是你的事!你他妈的干嘛不直接去死!”盛宁宇用力将手中的病历报告碎片朝他扔去,白色的碎片霎时散落在两人之间。 然后他像头爆怒的雄狮一样冲上去,双手抓着病床的人,眼眸里说不清是气急了还是悲痛到了极点,竟闪烁着晶莹的微光,他对着这个脸色苍白虚弱的人怒吼:“你怎么不直接去死啊!你要死就走远一点!还来找我谈什么谈!为什么要倒在我面前,你是故意!你故意要折磨我的对不对!?” “没有,我只是想为魏司他们做最后一点事,我并不想见你。”卓云虚弱地看了看他,“放开我,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星亚还给你,只是我最后仍希望你能对他们手下留情。”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都要成死人我凭什么要听!”盛宁宇揪着他的衣领不放,他悲痛地看着他,说:“如果你想我听你的,你就给我活起来!马上给我活起来!” “呵呵,真抱歉,我做不到啊。”卓云居然还笑了,他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瘦弱的身体像是最后一片落叶在盛宁宇手里飘飘欲坠,他叹了口气,对盛宁宇说:“宁宇,你放过他们吧,不要再意气用事去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不应该听你的话,去追求财富和权力……..”盛宁宇闭上眼睛,慢慢松开了他,然后无比悲痛地趴俯在他胸前,声音沙哑地说:“中杰,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等我成功后,分享一切财富和权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卓云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爱错了。” “现在还来得及,你回到我身边,我们一起重新来过,你好好治病,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来治你,国内不行,我们去国外,中杰,你答应我好不好?” 卓云闭上了眼睛,“不用了,宁宇,我们就这样吧,你继续你的生活,我养我的病,不要再管我了。” 盛宁宇一听又爆怒了,他噌地站起来,眸中又透出凶狠的目光,“你别想甩掉我!就算死了你也得死在我身边!” 卓云扭开头不再看他,盛宁宇气得无可奈何,狠狠地踢了脚床架,忿怒地甩门而去,关门时还不忘扔下句恨话:“你给等着!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之后房间安静了,过了会,门又被轻轻地推开,卓云睁开眼睛,见是魏司进来了,他笑了笑,“你怎么来了?快去买飞机票追锦世啊。” “锦世他没有走,我在机场碰到他了,把他带了回来,我们都担心你会有什么事,放心不下就找到这里,刚刚看到盛总的车还在,我没让锦世上来,现在他走了,我就进来看看你。”魏司说着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担心地问:“卓总,你身体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一点小胃病,不值一提。”卓云笑了笑,“你呢,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先带锦世回自己家住,酒店公寓是不会回去,一个是怕盛宁宇再找上门来,二个是锦世他怀孕了,为了保证营养,我得好好伺候他,让我妈给他做多点好吃的。”魏司说到这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锦世他就打从心底的高兴。 卓云也笑着点点头,“这样很好,不过你怎么跟你爸妈说锦世怀孕的事?” “这个事迟早得面对,早面对和晚面对都是一样的,以前我的想法是等锦世生了孩子再提,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怀着我孩子我不能让他再受伤害,卓总你放心,我连盛宁宇那个恶魔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跟家里人说呢?” “那就好,阿司,你要多照顾些锦世,他肯为你生孩子已经是很难得,你也知道,以他的性格也只有你才能让他放低姿态。”卓云拍拍他的手,微笑道:“祝你们幸福。” “嗯。这次事还是谢谢卓总,我和锦世都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魏司不经意低头,看到地上一地的白纸片,又问:“这是什么?谁搞得?” 他弯下腰去捡,卓云拉住他,“不用管,刚刚盛宁宇发火时乱扔的东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 魏司担心地看着他,“你这个样子,盛宁宇还对你发火?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他就是这样,好了不说他了,你快回去吧。”卓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魏司临走时还不放心,“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好,我等着啊。”卓云笑着对他挥挥手。 酒店公寓里的东西都没有拿,盛锦世的箱子里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魏司带着他在附近的商场买了点日用品就开车回家。 “等会回家,你不用说什么,我来跟他们说。”魏司一手开着车,一手握着他的手。 “你打算怎么说?”盛锦世有点紧张,他的肚子已经显怀,身形却还是清瘦,这样更令人容易看出不妥,如果没有外边的格纹大衣,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他是不是怀孕了。 “就直说,你怀我魏司的孩子。” “你们这样说他们会怎么看?阿司,我还是不要去你家住了。”盛锦世想到他们一家人会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心里就特别紧张。“你掉头吧,我另外找间酒店公寓。” “不行!你不准再住什么酒店公寓,还是不准在外边乱吃东西,一切由我家负责。”魏司说着把车停下来,认真地对他说:“你怕什么呢,连你爸那样的人我都能摆平,还怕摆不平我自己家的人吗?再说,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是我魏司的,谁敢笑话你!” 盛锦世抿了抿唇,把犹豫不决又重新吞回肚子里去。 这天晚上,因为盛锦世的到来,一家人又热热闹闹地吃起了火锅,陈美好打从心里喜欢这孩子,不但扶持了魏司,还给自己找来了事业第二春,她在星亚造型师的启发下,与几个姐妹一同创办一家美容休闲会馆,生意蒸蒸日上,人也越来越年轻漂亮,魏国庆看在眼里也是分外欢喜,两个人的感情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似的。 “小世你多吃点啊,阿司也是的,锦世来也不给提前给个电话,妈买菜都来不及,好在前几天,你镇上姨妈家刚送来两只老母鸡,要不然我都没菜招待了。”陈美好嗔怪道。 “妈,锦世要来我们家住些时间,你这段时间多给他买些滋补的肉和菜。”魏司给盛锦世夹了一筷子鸡肉,“多吃点啊。” “要我们家住?住多久呢?”陈美好还没放在心上,随口问道。 “五六个月吧。”魏司头也没抬地继续吃。 “这么久?”陈美好好奇地问:“小世,是不是你家里有什么事?” “不是他家里的事,是我跟他之间的事。”魏司终于放下筷子,一脸正色地对全桌的人说:“他怀孕了,怀得是我孩子。” 他的话一说出来,全桌子人的动作就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瞬时停顿,魏国庆目光有点呆滞,他保守的大脑里大概还在挣扎“怀孕“这两个字合不合适用一个男人身上。 魏星咬着筷子眨巴几下眼睛,魏道正嚼着鸡肉,一嘴巴鼓鼓的,呆在那不会嚼了。 最后还是陈美好先说话,她问:“小世,你几个月了?” “三个月左右。”盛锦世说话的声音第一次放得格外的低。 魏司揽上他肩膀,用一种十分骄傲的大嗓门召告,“他怀了三个月,是我的孩子,现在开始到生孩子这五六个月的时间里,会一直住在家里,所以,我请大家帮我好好照顾他!” “呃………”全桌人都吸了口冷气,魏司正色对爸妈说:“爸,妈,他以后就是你们的媳妇了。”然后又转头对魏星和魏道说:“锦世以后就是你们的大嫂,记住了吗?” 魏星和魏道最机灵,异口同声道:“好的,大嫂!” 魏国庆抚着额头站起来,“我的头好像有点晕,美好,你跟他们谈,我要先进去躺一会,谈好了再告诉我。” “你这人,一遇到棘手的事就扔给我!” 魏星和魏道也一同站起来,“我们吃饱了,先回去做作业。” 魏司在后面呵了一句:“你们两个有什么意见?!” “没有!一切听大哥的!”两兄妹说完赶紧逃回房间。 客厅里就留下他们三人,陈美好掩着嘴微咳了两声,放下筷子,问他们:“刚刚的话都是真的?” “是啊,妈,我知道你们觉得很奇怪,但是,我确实是爱着锦世,他的身体跟普通人不太一样,所以………他怀了我的孩子,我们都想要这个孩子,外头不太安全,我就把他接到家里来住。” 陈美好想了想,说:“可家里也不安全,你的肚子现在还遮得住,到了后面会越来越大,这小区里人多眼杂,楼上楼下的少不了有人会看到,我认为住在家里不行。” “那住哪里?”魏司有点急了,他站起来高声道:“他现在是我的人,我不能委屈他,不管你们认不认,反正我都得找人好好照顾他。” “行了行了,你这孩子,这么大声讲话干什么,妈又没说不认,我的意思是这样,你姨妈在镇上住,她那镇离海城不是很远,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你们进市中心也很方便,而且她那里人少空气好,养了鸡养了鱼,吃得放心,比住在这里受人眼色要好多了,你们看怎么样?” 魏司看了看盛锦世,“我怕锦世会不习惯?” “不会,有地方住就行了。”盛锦世握住他的手,然后对陈美好说:“谢谢你了,阿姨。” “还叫我阿姨干什么?不是该叫妈吗?”陈美好嗔怪道。 “谢谢……..妈”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上给你姨打个电话,她脑子虽然保守,但是总也不是多嘴的人,你们的事绝对保密。”陈美好说着站起来准备去打电话,魏司又问:“那爸那边……..” “家里的事我做主,你爸能有什么意见,他敢?!” 第78章 孕夫 在家人的支持,魏司第二天就带着盛锦世开车到镇上的姨妈家参观,那是一间干净整齐的小四合院,魏司小时候经常会在周末跟家人过来住两天,院落里根据四季气候住着不同的花树,一到相应的季节,院落里花落缤纷,煞是好看。 姨妈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分女人,她一辈子住在镇上,小镇人少,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姨父前几年去逝,她儿子在外省工作,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小四合院里悠闲地生活。 盛锦世的到来让她的小院落增添了不少生气,魏司不知道陈美好是怎么跟姨妈解释锦世怀孕的事,但姨妈从来不细问,只是会时不时多关照盛锦世几句:“吃多点啊,穿暖些,别着凉了。” 暮色四合,镇上炊烟渐起,陈美好和姨妈在厨房忙活,魏司带着盛锦世坐在院落里看雪,天空一片淡淡的墨蓝色,远方几只鸟儿飞过树林,四周宁静安祥,唯有细碎雪花飘飘洒洒。 盛锦世披着大衣坐在院落的软椅上,魏司递给他一杯温开水。 “喜欢这里吗?”魏司站在他背后,双手圈着他,扭过脸去看锦世漂亮的侧面。 “嗯,这里很安静,很适合度假。”盛锦世喝了口水,他舒服地靠在魏司肩膀,“我以前就想着有这么一个小四合院,安安静静的生活。” “我怕你是安静不了,等这个孩子出世,看不把你吵死。”魏司搂着他笑。 “是吵你吧,你以为你就不会头疼?”盛锦世笑着说道。 “再吵也是我孩子,看来我要提前准备个小皮鞭,不听话就好好抽他一顿。”魏司边说边用手比划,盛锦世按住他的手,笑着说:“现在这么神气,别以后心疼不行,舍不得下手。”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我当然舍不得下手啦。”魏司用胳膊圈着他,低低地俯在他耳际说: “那是你生的嘛,我连他妈都不舍得下手,又怎么舍得打他呢?” “谁是他妈?”盛锦世的声音提高八度,脸红红的一再澄清,“我也是他爸!” “好好好,你是他爸,我是他妈行吧。”魏司笑得格外灿烂,他搂着怀里的人心情十分舒畅, “这雪啊,下得可真好,跟蜜糖似的。” “不知道卓叔叔怎么样了?”盛锦世想到什么,又说:“昨天机场的报道今天果然出来了,玛拉刚刚跟我说,她已经第一时间拦截,不过这次不是《金喇叭》周刊干的,是另一家新起的娱乐杂志,幕后老板还没查出来,我会安排人去跟进这件事。” 魏司点点头,“别太着急了,写就让他们写,反正有谁会在意这种事?我不怕他们。” 与机场的娱记相比,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病床上的卓云,那么虚弱瘦削的一个人,却为了自己和锦世的事一再出力,他心里很感激,虽然卓云笑着说是一点小胃病,不值一提,可是魏司事后细想,觉得不太可能是小胃病,他有些担忧卓云有没有说真话。 更何况,还有一个盛宁宇,这个男人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卓云。 想到这里,魏司吃过饭后,决定再去医院看看卓云,盛锦世原本想跟着一块去,但魏司觉得他现在身体已经显怀,又怕惹上些不好的事,便让他安心待在家里。 抵达医院,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外边还在下着小雪,魏司戴着墨镜,穿着休闲装走到高干病房,送药的护士正好退出来,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就推门进去。 卓云刚打完针,见是他来了便笑道:“真的来看我了?没有好好陪锦世?” “他不方便来,我们都担心你呢,卓总,你吃过晚饭了吗?”魏司把水果放在他床头柜上。 “吃过了,你最近怎么样?玛拉有没有找过你,这几天你要接一部现代悬疑大片,锦世有跟你提过吧,是国际大导约翰逊执导的,我们星亚和环城联合投资,不过陈立煜一直执意想让他的新欢当男一号,这件事上,我与锦世都商量好了,要约翰逊亲自来定角,你这几天要好好准备一下。” “你现在身体不好,就不要担心我的事。”魏司拿出个苹果边削边说:“卓总,我和锦世都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呵呵,不是说了吗,一点小胃病,不值一提啦。”卓云听他问了后,爽朗地笑了笑,他一笑,精神看上去就好了很多,撑着坐起来,接过魏司的苹果,慢悠悠地啃。 “盛宁宇还来骚扰你吗?”魏司问道。 “没有,他昨晚上把我送来这里后,发了一通火就走了,到今天也没见着,不用管他,他不来正好,我也不想见他。”卓云不在意地挥挥手。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曾经有过…….”魏司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问。 “是,曾经有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好像特别紧张你,这真是没想到,你知道盛宁宇这个人一向强势又风流,他怎么会跟你这么好的人谈呢?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以前的宁宇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卓云靠在床头,望着明晃晃的白炽灯,“其实也不能怪他,当初是我鼓动他去追求沈家二小姐。” “为什么?” 卓云沉思了一会,说:“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太想发达,宁宇没有上过大学,他是单亲家庭出身,爸爸在他初中时就去世了,他只念到了高一就不得不缀学,但是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直打工挣钱养家,他妈妈身体很不好,每天都需要吃很多药来维持,他不得已,只能经人介绍来香港做最苦最累的活,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到了进沈氏工作的机会。” “在那里,他从最低层的保安做起,然后又做接线员再到打字员,他做事很勤力,人又聪明好学,逐渐引起沈老太太的注意,那时候的沈氏还是由沈老太太统管,她把宁宇一级一级地提上来,提到身边做私人秘书,那个时候,他才刚二十岁,是沈氏的奇迹。” 卓云停了一会,唇边绽出抹笑,“我那时刚刚准备考大学,想着高考前来香港看看他,其实我们俩的关系在读书时就发生了,后来他去了香港,我每个假期都会去看他,那天晚上盛宁宇很开心,他刚刚提职,请我吃了一顿最好的大餐,他兴致勃勃地说他今后要努力,多奋斗,一定要在香港扎根,成为人上人。” “之后呢?他背着你去追求沈家二小姐?”魏司问道,这是最老套的剧情。 卓云摇了摇头,“不是他背着我,是我让他去,吃完那餐饭的第二天,我在沈氏大门等宁宇时,就意外遇见了沈碧莲,她很漂亮,像个公主一样下了奔驰车,我怔怔地看了她很久,然后见到宁宇时,对他说,如果你想少奋斗十年或二十年,那么你就得去娶她。” “宁宇当时很不以为然,他根本没有这个攀龙附凤的打算,可是就在当晚,沈老太太就找到他,有意把沈碧莲介绍给他,并很希望他们能尽快结婚,尽快生孩子,宁宇觉得很愕然,他才二十岁,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但沈老太太特别着急,她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我,要求我帮她。” 魏司愣愣地看着卓云,“那后来呢?” 卓云回忆到这里,很无奈地挥了挥手,笑着说:“后来就那样了,他们完美结婚,宁宇二十一岁生日那天,锦世就出生了,他一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当了爹,同时也成为沈氏董事会最年轻的副总裁,他终于得到了他想到的一切。” “你帮了她什么?”魏司觉得不可理解,“你跟沈老太太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同意?” 卓云对他笑了笑,但显然是不想说,“没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回忆起来,谁都没有错。” “可是……..” “好了,阿司,我跟他的事是不可能再有什么继续,倒是你,答应我的承诺就要做到,你这两天跟玛拉联系一下,准备约翰逊的试镜。” “嗯。”魏司点了点头,他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 卓云对他笑了笑,虚弱地说:“好,你回去吧。” 离开了许久,走廊又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急促皮鞋声,卓云刚想起来,门就被股猛力推开,重重地撞在墙上。 “你又来干什么?”卓云蹙起眉头问。 盛宁宇西装笔挺,黑色呢子大衣敞开,肩上落满了雪花,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床边正准备起来的卓云,冷笑着对身后七八个黑西装保镖道:“把他带走!” 第79章 与大BOSS谈判 卓云听他说完,忙伸手去按床头上的呼叫铃,不多会一个小护士跑进来,还没开口就被一房间的人给震住了。 盛宁宇回头狠瞪她一眼,英俊的脸上尽是一片冷肃,他嘴里迸出一个冷冷的字眼:“滚!” “呃,呃……”小护士惊惶失措地转身退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你想干什么,盛宁宇,你要带我去哪里?”卓云一甩被子,赶走想靠近他的保镖,然后伸手企图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盛宁宇比他动作更快,一把夺过手机转身用力扔出窗外。 “盛宁宇!”卓云惊怒道。 “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和人都与你无关,除了我!”盛宁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把他带走!” “你凭什么要干涉我的生活?你放手!” 盛宁宇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瘦弱的卓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盛宁宇望着挣扎中的人突然笑了,“中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要强有什么用?” “你放手!我要报警!” “你报啊,看谁敢来?”盛宁宇不讲理地扣住他手往外走,然后扔到几个保镖面前,“把他捆走!” “盛宁宇!你这个疯子!” “对啊,我就是个疯子。”盛宁宇笑得分外英俊,他志在必得地点燃一根烟,然后手搭在卓云肩膀上,倾下头去看他,“我昨晚就跟你说过,要死就走远点,别让我知道,现在太迟了,我得把你带走。” 卓云拍下他的手,冷冷地说:“我要死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现在有关系了。”盛宁宇眯起眼睛看他,眼神依恋,“你别想甩掉我。” “你………”不等卓云再说话,盛宁宇退后一步,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保镖群涌上前,不由分说地架着卓云出门。 玛拉带着苏至正好拎着果篮来看卓云,刚到拐角处就看到一群黑西装保镖架着个穿病号服的人出来,玛拉心里一惊,忙拉着苏至退到墙后。 “那是卓总?他们要把他带去哪里?”苏至忿忿不平地想冲上前。 “你别动,是盛总的人。”玛拉很快在人群后面看到了一袭黑色长大衣的盛宁宇,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步履稳快地随着人群离开。 “卓总会不会有事?”苏至看到盛宁宇就很紧张,他那晚只见了盛宁宇一面,就被这个恶魔毫无理由的炒掉了。 “应该不会。”玛拉退到另一角,掏出手机准备给盛锦世打电话,但指尖碰到按键时,又停了下来,她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号码。 小四合院里还亮着温暖的灯,盛锦世已经早早睡了,魏司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到床边时低下头轻轻吻了他一下,然后准备去洗澡,这时无意间看到桌上放了一叠文件,上边还压着张纸条,是锦世的字迹:提前向玛拉要来剧本,你抽空好好看一看。锦世。 他看得满心欢喜,回头望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更是从心底的感激,拿起剧本翻开来,白纸皮上清晰地印着几个字:无底深渊。 魏司刚看一会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他不由坐下来细细地阅读,正如卓云和锦世说的那样,这是部现代悬疑科幻大片,讲述两名警探在处理一起变态杀人狂的事件中出现意外,其中一位警探葬身火海中,另一位侥幸存活的警探发誓要为死去的搭档报仇,他顺着残留下的一枚圆形徽章去找寻线索,却在寻找中意外遇见了另一位小混混,两人在共同的利益下结伴破案,层层抽丝拔茧中,当最后的真凶浮出水面时,警探惊愕地发现,一直生死与共的小混混居然就是杀手,而且,他就是那位死于火海中的搭档。 全剧情节发展极其复杂曲折,许多令人想不到的伏笔在最后一刻才解开,悬疑惊悚惯穿全剧,这部大片要放在国内导演拍摄必然是失败之作,但放在国际大导约翰逊手上,则完全不同,约翰逊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悬疑大师,曾执导过许多久负盛名的悬疑大片,其中〈罪恶之花〉一直是国际悬疑片中的经典之作。 魏司一口气看下去,只觉得全身每个毛孔都收紧了,那种在深渊中如覆薄冰的悚然让人禁不住要一探究竟。 当他的手机在震动时,沉溢在剧情中的魏司被惊了一跳,他解嘲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走到房间外边去接。 “是魏司么,你能不能过来第四人民医院一趟?” “玛拉姐?是出什么事了?”魏司第一个反应就是卓云的病情有变,他紧接着问:“卓总的病情怎么样了?” “不是他的病,是我刚刚和苏至来看他,正好遇上盛宁宇来了,他带了一群保镖把卓总绑架走了,我很担心他,所以来找你,你跟他一直很亲近,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我现在就过来,你不要走。”魏司挂断后,从客厅沙发上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司,你去哪里?” 魏司回头看到盛锦世站在房间门口,披着件大衣,肚子已经快遮不住了,他快走几步到他面前,替他把大衣捏好,“我出去一下,玛拉有点急事找我,你好好在家休息。” “是不是卓叔叔出什么事了?” “不是,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呢。”魏司疼爱地拍拍他的脸,然后亲了下他的额头,“快去睡吧。” “你不要瞒我,我父亲又干了什么?”聪慧如盛锦世,他总是能一眼望穿人的心思。 魏司笑了,“你别担心,不是他们的事,是玛拉真的有事找我,好了不说了,你去睡吧,别一会把我妈吵醒了,她比谁都担心你,看你这么晚跟我纠缠又要骂我了,你不想我被她骂?”他说着做了个害怕的动作,“你知道她打人一向很痛,我小时候总被她打。” 盛锦世仍不放心,魏司张开手臂抱了抱他,“不要太担心,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乡镇道路不好走,魏司费了半个小时才赶到第四人民医院,玛拉和苏至已经站在楼下,她手里抓着手机拉开车门,上车第一句话就是:“你有勇气跟盛宁宇谈吗?” “当然有,我们已经交过手了。”魏司自信地笑笑。 “那就好,他们现在在盛家大宅,我们现在就过去。”玛拉坐上车,把手机里的地址给魏司看,严峻地说:“为了我们共同的老板,无论如何都要跟盛总谈谈。” 玛拉是卓云一手从香港娱乐公司挖过来的女精英,对卓云有知遇之恩,星亚高速发展的这几年全靠有卓云的操作才能有星亚今天,她对这位清瘦秀雅的三十多岁总裁十分敬佩,而对从未在星亚娱乐出现过的盛大boss,没有任何特殊感情,在星亚里传闻着盛宁宇和卓云的私闻,她向来不干涉,但心里却是有一笔细帐。她是个知恩必报的刚硬女人,对盛宁宇这种做法十分反感,但她 一个人又怕说服不了盛宁宇,只好抓着魏司一同去。 魏司是盛少的情人,又是卓云身边最亲近的人,相比之下,胜算会更大些。 “卓总入院后,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经安排给了几个总监,我暂时负责全面事务,重大事项会向盛少汇报,虽然现在并不影响公司的运作,但这样下去仍不是长久之计,阿司,你知道卓总患了什么病吗?” “不知道,他不是说是小胃病?”魏司边开车边反问玛拉。 玛拉叹了口气,“我看不太像,卓总入院当天,我就去医院咨询过医生了,医生们都不愿多说,我后来找了主治医生,问了很久才透出一点风,说卓总可能会是胃癌。” “胃癌?”魏司的车顿时一个急刹,他震惊地看着玛拉,“你说他得了胃癌?”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绝对不是小胃病,他一直瞒着我们。”玛拉懊恼地揉着额头,“我知道 他这几年过得很累,每天六点到办公室,晚上九点才离开,经常吃三明治和咖啡,从来没有看他好好吃过饭。” 这时苏至抢白道:“我劝过卓总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不听,有时候我特地把饭盒放在他办公桌,他总说等会再吃,结果半个小时后,就看见他在吃冷饭。”苏至说着眼睛都有点发红。 “那么盛宁宇也知道了?”魏司担忧地问:“他想干什么?救他还是害他?” “不知道,对盛总,我一直是不了解的,他太过强势而且冷酷,跟这样的男人打交道很可怕。”玛拉笑得无奈,“比对付不听话的艺人和娱记还难办。” “我去跟他谈,问他到底想干什么?”魏司加大油门在街道上疾驶,他暗暗地想,不但要谈卓总的事,还要谈锦世的事,现在没有人帮他,只有他自己才能拯救这两个最重要的人。 盛家大宅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庄园小城堡,九年前盛宁宇来海城时,这里还是一片没开发的荒地,他眼光独到,早早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以超低的价格建造了一座小型庄园,一开始只有几栋别墅,后面不断扩张,逐渐形成现在巍峨的城堡规模。 关于城堡里边的风流事还是不少,外界一直传闻盛宁宇在城堡里时常开周末派对,艳星们穿着薄纱裙若隐若现地自由出入,香槟美酒配着香艳的女人们,构画出一付绝对情/色的画面。 魏司把车停在铁艺门前,他下了车,走向门边,一个黑衣保镖上前冷着张脸问:“请问你找谁?” “我找盛总,麻烦你传答一下。” 保镖拿起对讲机背过身说了几句,不一会就转过身,将手里的对讲机递给他,“我们老板亲自跟你说。” 魏司接过来,对讲机里传来盛宁宇带着笑意的声音:“你胆子真是不小,我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盛总,我知道你带走了卓总,我有话要跟你谈。” “你觉得你够资格么?在机场里如果不是中杰在,你早就被我揍死了。” “我是不够资格,但我必须要跟你谈,你不是会害怕了吧,你现在把卓总关起来,以为能得到他的原谅么?你难道就不想解开你们之间的心结么?”魏司吸了口气,又说:“我知道你很爱他,而他,或许也放不下你,盛总,其实你并非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为什么非得用极端的手腕来得到自己的爱人,为什么不考虑用别的办法呢?或者我可以帮上点忙。” “你?”盛宁宇在那头明显讽笑了一声,“我盛宁宇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盛总!卓总的身体已经拖不了多久,难道你想永远留下遗憾吗?!”魏司紧紧抓着对讲机,他在赌最后一把。 静默了一会,对讲机那头传来盛宁宇低沉的声音:“把电话给我的保镖。” 保镖接过对讲机说了几句,点了点头,然后对魏司他们说:“盛总同意让你们进去,请跟我来。” 玛拉惊喜地说:“他居然同意了,真是个奇迹。” “因为他毫无办法。”魏司笑了笑,“爱一个人的方式错了,即使爱得再深,也是无可奈何,我们进去吧,去会会这位大boss。” 第80章 解心结 厚重的窗帘分拉着垂在宽大的落地窗旁,这间布置豪华的卧室里,盛宁宇倚站在窗边,侧着身子,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细雪。 他身后的大床上,卓云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刚刚睡去的脸上十分宁静秀气。。 助理毕恭毕敬地站在另一侧,他保持着一惯以来微躬的姿势,在他的大boss面前,不旦只是他,谁都会下意识地把自己放在一个臣服的状态。 盛宁宇,目前的海城首富,国内闻名的香港富商,旗下产业遍布全亚洲并已经顺利延伸到欧美等地上市,他是四十三岁的年纪,却具有三十三岁的外表,英俊风流,男女不限,不知道折煞了多少人的腰。 尽管风流多情,但他却是金融周刊每年评选最理想爱人的第一位,娱乐周刊中你最想共度良宵的情人中稳居冠军,他像是一个迷一样的男人,商场上铁血,情场上薄情,他没有固定情人,即使在古堡里开着香艳派对,大床上玩弄人于股掌,第二天天一亮,再为迷人的情人都会被他用支票赶走,一切仿佛只是恍若春/梦一场。 没有可以在他的主卧室过夜,他做完他该做的事后就会兀自离开,毫不留情,回到自己空旷的卧室里休息,而那些与他有关欢愉的人,无论男女,都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关门离开。 助理叫何勇,待在盛宁宇身边已经近六年,盛宁宇对他的工作还算满意,最关健何勇做事谨慎,多一句费话都不会多说多问,而且办事也是相当老练,当然,他的薪水也是高的吓人。 这时候站在主卧室里,何勇不敢随便离开,刚刚才把大床上的卓总给搞安静了,现在不知道盛宁宇接下来想干什么? 何勇跟在他身边多年,见过盛宁宇各式各样的表情,商业谈判桌上的冷酷无情,酒会上迷人又薄情的浅笑,与不同人交谈时略带讽意的笑,可是这两天他却见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盛宁宇。 那么渴望,甚至带着乞求的目光去看一个人,这是何勇从来没有见过的盛宁宇,机场里的慌乱,医院里头的爆怒,还有今天把卓总强制带回来时,在大床上扣住那个瘦弱的男人,旁若无人般去吻他,那种吻不同于以往任何情人,是必须占有不容分离的强势。 这位大概才是盛总真正想爱的人吧。何勇想,他之前还一直以为星亚的卓总只是盛宁宇的合作伙伴,没想到却是这种关系。 “美国那边的医生已经安排好上飞机了,大概明天中午会抵达海城,盛总,你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盛宁宇在光线中侧过脸,淡淡地说:“好,你来安排,到了就马上给中杰治疗。” “刚刚魏司说要进来,我现在去迎接他们,盛总您看是安排在大厅内见面,还是私人会客室?” “私人会客室吧,把他们带进去后,再通知我。” “好的。”何勇转身离开了。 盛宁宇的目光慢慢移到大床上的人,他站在光影交织的落地窗前,身后的阳光将他英俊的脸分裂成一明一暗的轮廊,他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很久很久,仿佛要把这二十年来的思念都给用尽一般,恋恋不舍地凝视着不忍离开。 大床的卓云刚刚很激动,在车上一直挣扎,他已经那么瘦弱了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倔强,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就像当年他即将订婚,去海城找他时,卓云干脆利落的将他推出去,婚礼上,卓云只身一个人穿着黑西装前来参宴,在礼堂后台,当盛宁宇抱着他不忍放手时,这个瘦弱清秀的男人意外地拔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在他胸口刺下一刀。 那么深的一刀却刚刚好没有致命,但却为两人的关系画下句号。 盛宁宇走到大床前,俯视着他,“你为什么当年不捅死我呢?这样我们就不会再有今天,我死在你前头,总比看着你死要舒服许多,你说你是不是成心折腾我,你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还要来替魏司他们说情,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他越说声音越低哑,“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我一直是爱着你,你懂不懂?” 床上的人仍是睁着眼睛,睡得很沉。 盛宁宇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喉咙像有什么哽住般传来刺痛的感觉,让他眼眶发热。 他仰着头静静地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他又低下头看着卓云,“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呢。” 说完后,盛宁宇大步离开卧室,他边走边对守在卧室左右的保镖和家佣说:“看好了里面的人,不准让他出来。” “可是卓先生一直不肯吃东西。”一位家佣说道。 “那就喂他吃。” “这个……..刚才盛先生也看到了,卓先生反抗的很厉害。”家佣想起刚刚激烈的那一幕就心有余悸,瘦弱成那样都能奋力反抗,而且还把粥碗扔在盛先生身上,简直吓傻了她们一群家佣。 盛宁宇停下脚步,侧着脸冷冷地看着她,“那你就想办法,比如在他面前自残,总之,你要逼他吃下去,不然我会要你们一群人好看!”他说完用眼神扫了一圈所有人,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私人会客室,助理何勇为魏司等人安排好咖啡和茶水,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盛总很快就到了,你们请稍等片刻。” 魏司点点头,他打量了一遍整间私人会客室,格调与古堡的风格一致,都是典型的哥特风,所有装饰品看上去都价值非凡,或许是盛家的优良传统,样样摆设都力求完美精致,而且价格应该不菲。 “不要随便乱动。”玛拉提醒了正准备去摸挂在壁炉上壁画的苏至,“这里随便一样东西都有可能是绝版,碰坏了你十年薪水都赔不起。” 苏至咧了咧嘴,赶紧把手缩回去。 这时门外有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伫立在那里,“你们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三个人一起回头,盛宁宇双手插着裤袋,墨紫色毛衣配黑色长裤,身姿笔直修长,英俊的根本不像个四十岁的男人。 玛拉暗暗吸了口气,这男人,果真是个妖孽。 “盛总,我们是想来跟你谈谈卓总的事,你知道,他身体很不好,他需要精心的治疗,你把他带到这里是怎么想的?”魏司问。 “怎么想的?当然是想救他,我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最好的相关医生,他的医疗队现在大概已经上了飞机,最迟明天下午会到,你们还有什么意见?”盛宁宇带着讽笑落坐沙发上,叠起一条长腿,十分轻蔑地看着魏司几个人。 “可是我知道,卓总他并不接受你的好意。”魏司从进来的时候,就无意间发现有几位家佣端着碗碟碎片匆匆从身边经过,他猜想以卓云的个性,肯定是宁愿玉碎不愿瓦全。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盛宁宇点烟的动作稍停片刻,目光里透着抹阴沉。 “盛总,卓总是我的伯乐,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魏司今天,我和玛拉姐一样,对卓总都怀有知遇之恩,所以他的事当然是我们的事,我知道你心里爱着他,但是你的方法用错了,你不该逼他。” “你说我逼他?变成今天这样是他逼我的,如果他能好好的答应我的要求,会把我逼成这样么?”盛宁宇捏着烟的手有些收紧。 魏司平静地说:“你们的事我听卓总提过,当年那些恩恩怨怨,我无从评价,可是,你既然爱着他,又为什么非得伤害他?” “那都是他逼的!当初是他要我去追求沈碧莲,说是不想再等,他也要快点享受权利与财富的滋味,他不愿意跟着我从最低层捱起,这都是他的意思。” “那么你又知不知道,当初沈老太太为了让她女儿嫁给你,去找过卓总。”魏司一针见血地说道。 盛宁宇有点愕然,“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找他做什么?” “我不太清楚,但我相信他肯定是有苦衷的,盛总,请问你结婚后,有跟卓总提过什么要求吗?” “有,但他不同意,还给了我一刀。” “能不能说一下?”魏司问。 盛宁宇紧了紧唇,把手里的烟摁灭,“我舍不得他,在结婚宴会上,他也来了,我找机会把他带到礼堂后边,我求他不要离开我,等到事业有成,在沈家站稳脚后,就想办法离婚,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他能做为我的情人跟我在一起,就像从前一样。” “他拒绝了,而且伤了你,其实盛总,你不该对他说那样的话,以我对卓总的了解来说,他是个非常清高,自尊心很强的人,你这样说等于是伤害了他对你的感情,他觉得很耻辱,所以才选择离开你。” 盛宁宇讽笑,“耻辱?那他把我推给沈家二小姐时,要我往上走时,怎么就不觉得耻辱?” “我说了,卓总他一定有苦衷,这个问题我认为你应该去找沈老太太问问,而不要妄下猜测。”魏司说到这,站了起来,一脸诚恳地对他说:“盛总,虽然我们之间有过很多不愉快,但是你是锦世的父亲,我不能恨你,我和锦世当年也因为种种误会而分开,再相遇时,也互相伤害过,所以我能明白那种想爱又恨的情结,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他有了我的孩子,现在过得很好,我想,你和卓总不会比我们的情商要低吧,既然要爱为什么非得斗成两败俱伤?” 盛宁宇若有所思,特别是魏司那句话提醒了他,沈老太太原来有背着自己去找过卓中杰。 时间差不多了,从盛宁宇的表情中,魏司猜到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这位冷情boss,他告辞道:“希望盛总能对卓总好些,毕竟,他也还爱着你。我们先回去了,锦世他现在在我家里住,过得很好,你如果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盛宁宇没有说话,默了会,他也站起来,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魏司,“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我跟你一样的年纪,肯定不敢对这样的一位总裁说话。”他自嘲地笑了笑,“锦世的眼光比我好,看得很准,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对你恋恋不舍,他的事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又转过头对玛拉说:“星亚娱乐暂时由你全面负责,玛拉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中杰很幸运能找到你帮手星亚,希望你能在星亚越做越好。” “谢谢盛总,能遇上卓总那样的伯乐,也是我的荣幸。”玛拉握了握他的手。 盛宁宇又转而对一边的苏至说:“那天晚上的事很抱歉,我因为个人原因而炒掉你,是我不对,如果还想回星亚的话,可以与玛拉联系,她会安排你。” “是,谢谢盛总,我一定会在星亚好好干!”苏至激动地说。 离开盛家大宅后,玛拉忍不住问魏司:“你小子可以啊,怎么会知道他们俩这么多的事?” 魏司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而是望着雪花漫天的山野,自信地笑了笑。 “没想到你把我爸给说服了,挺厉害的啊。”暖哄哄的小四合院屋内,盛锦世坐在软垫上,腿上盖着毛毯子,一脸温柔地望着对面的魏司。 魏司坐在地毯上,一手握着他白净光洁的脚踝,另一手仔细地给他剪着指甲,边剪边笑眯眯地说:“其实你爸他的个性啊,跟你差不多,只不过你没他爆燥,但是你们两个都是那种冷骚型,对越爱的人就越高冷,把自己藏在面具后边,刺得自己一身伤,唉,我是看不过眼,谁叫他是我岳父呢?为了咱俩的名正言顺,怎么着也得摆平他啊。” “哧!你还真是嘴越来越贫了,干嘛呢,现在心里很得意吧,连我爸那样的恶魔都被你摆平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你就错了,我心里头有个最怕的人,让我一辈子都怕的要死呢。” “你妈?她好像也没怎么骂你了啊。” “哈哈哈,怎么会是我妈。”魏司赖赖地挠挠他的脚心,狡猾地说:“那个人就是你啊,金主大人!” 盛锦世脸红地踢他一脚,转眼踢出去的脚踝又被魏司抓住,两人笑得春光灿烂,一室温暖。 与此同时,一家声色犬马的俱乐部门前,陈立煜将简扬按在车椅上如饥似渴地吻着,两人缠绵了好一会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什么时候让我试镜?”简扬攀俯在他肩头,腻腻地问。 “很快了,就这两天的事,不过,星亚那边有点难搞,本来我说让你当男一号,可他们硬是要捧那个叫魏司的人,估计卓云那头老狐狸和盛少那只小狐狸会想出招数来抢角。”陈立煜边系好扣子边往储物箱里拿烟,简扬乖巧地给他点燃,靠在他肩膀上问:“那我怎么好呢?” “他们说要让约翰逊过来亲自挑角,我问过了,约翰逊两天后到,你得准备一下,不能让那个魏司抢了机会。”陈立煜拍拍他的手,“我可是为了你威逼利诱了卓云,才终于给你个试镜的机会,别再泡汤了,再泡汤,董事会那边我不好交待。” “嗯,我知道你对我好。”简扬亲了他一下,眼底却掠过一道利芒。 魏司呵,那个爬上盛少床的家伙,哼! 第81章 昔日好友 〈纵横江山〉首映破五亿票房后,在此后的两天黄金周末持续爆涨四亿票房,各大院线纷纷增加排片率,甚至有些二线城市一整天都轮番播放,星亚票房统计中心报告显示,该片将迎来星亚有史以来最高票房记录,而这个记录也将是国内票房的新记录。 在影片的强大影响力下,剧中所有主要演员都火上加火了一把,甚至连个出场没几分钟的将军角色都能小小的火一下。 影帝聂胜远和影后邓雪美就不必说了,红到发紫,而最大的赢家当属大反派魏司,他未首映时就红透半边天,首映后更是震憾全国,粉丝团瞬间爆涨,数不清的讨论贴在网络上飘红,各种广告代言和剧本像雪花一样扑面而来。 魏司已俨然步入一线男星行列,成为星亚当仁不让的一哥。 “干杯!为我们未来的星亚一哥魏司干杯!” 几个盛满香槟的杯子清脆地撞在一起,喜哥先一口喝干,很畅快地大叫:“哇呃,真是太棒了,阿司,我喜哥有了你啊,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啊,当然,你小子可别抛弃我,不然我可要流落街头,嘤嘤,人家对你的一片忠心啊啊啊。” “好啦好啦,你挪开了点行不行,口水都要粘湿人家的西装,那可是盛少送的dior。”苏至笑着推开他。 喜哥连忙弯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我激动的口水横飞,别嫌弃喜哥啊。” 魏司笑着说:“哪敢嫌弃喜哥啊,没有你也没我今天,来,我跟你喝一杯。” 几个人笑逐颜开,饮足了酒后,玛拉说到正事,“阿司,广告那边我们会帮你挑挑,尽量给你接些有影响力的大品牌广告,剧本那块呢,电视剧是暂时不会接,你现在已经在大银幕上红了,要一鼓作气,拿出几部好片出来,典定你影坛一哥的地位,我给你挑了几部片子,都是明年的大制作。”她冲喜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安排表拿过来。 魏司接过来看,他是活过一世的人,对每年的红片大片都牢记于心,扫了一圈安排表后,他的目光锁定了其中两部不太引人注意的影片。 这时玛拉说:“你一年接太多片难免会影响质量,我们想让你以最好的状态来接片,所以这个安排表上的剧本,不会让你全部接完,而是挑部分认为可提高你演技,又能赚高票房的片子,我觉得那几个打了红圈的影片不错,应该可以再提高一个台阶。” 魏司看了看,发现自己印象那两部红片并不在其中,便说:“我想演改一下,这两部片子或者更适合我。” 说着,他在表上重新画了两个红圈,然后划掉另两部看上去不错,实际上后期票房大烂的剧本。 玛拉探过头去看,见他画了这两个圈后,有点疑惑不解,“这两部啊?不是太好吧,题材相当冷门,而且演员阵容及导演都是新人居多,你去参演不太合适。” 喜哥听了后也凑过去看,“是呃,阿司,你怎么会选这两部,当初他们找上我的时候,态度和片酬都不错,我才把它们列进来考虑,但是你也知道,今时今日的你早就不同凡响,大把多好剧本等着你加盟,片酬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我看这两部题材又冷,导演和搭配的演员都是新丁,还是算了吧,票房没保证啊。” 魏司笑了笑,坚持说:“我还是选这两部片,放心,玛拉姐,喜哥,我敢保证,这两部片会让你们明年大赚特赚。” 他们全都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也不奇怪,只有像魏司这种活过一世的人才明白,眼下这两部冷题材影片,将是明年一整年票房口碑特高的两匹黑马,一部是改编当红网络作家小说的青春校园题材《再见,那个女孩。》,另一部是民国大宅门恩怨情仇题材的《应惜春色》 两部片一个是青春校园,一个是民国大宅恩怨,都不会是大制作,更没有像聂胜远那样的影帝助阵,就连两方导演,都是刚刚转行涉足导演界的新丁,任谁都不会相信魏司会加盟这两类不讨好票房的片子。 玛拉沉思了一会,见他这么坚决,便说:“我再考虑一下,这是明年的计划,还有商议的余地,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准备好约翰逊先生的试镜会,《无底深渊》的剧本你拿到了吧,看过了吗?有什么感想?” “这部片子很吸引人,我这两天足足看了三遍,写得太好了,我是要竞争那个警探的角色吗?”魏司极有兴趣地问。 “不是,约翰逊先生是国际大导,这是首次国外娱乐公司与国内娱乐公司联合出片,我们星亚与环城是目前国内与他们合作的唯一两家娱乐公司,他们只给了一个男一号名额,而你看到的男警探角色将由国际巨星费洛克扮演,另一个男一号是那个华裔古惑仔,而你要竞争的就是这个角色。” 说实话,这个角色要求演技更高,必须将一个表面上是警探好搭档的年轻警员,慢慢过渡到一个内心险恶的多性格变态杀手,不但要求外表上形似,还必须挑战内心的表演技巧。而约翰逊是个极为认真负责的导演,对自己所导的片子怀着一种绝对崇敬的心情,所以对剧本中的华裔警探角色也寄予厚望。 “他明天下午就到,晚上开始试镜会,环城那边会推荐一个人选与你共同竞争,你要做好准备,有把握吗?”玛拉问。 魏司想起机场与简扬的那一面,不用说,陈立煜力捧的新欢肯定是简扬。 “有把握。”魏司自信笑了笑,如果连这个上一世的好舍友好同学都羸不了,那他还真是白活了。 玛拉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我认为你也肯定能蠃,这个你看一下,说不定有帮助,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 她把几张订好的资料递给魏司,上面写着简扬的名字,他的一寸彩照也赫然在纸上。 “从资料上看,他的表演经验几乎是个零,更谈不上什么名气,对你而言,应该是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不过,陈立煜这个人向来对新欢出手大方,言听计从,以前就曾为了孙涵不惜抛重金打造,惹怒了一群董事会的人,现在为了这个叫简扬的人,更是如此。”玛拉用手点了点简扬的照片,“听说孙涵为了陈立煜自杀过,就是因为陈立煜移情别恋,用俗一点的话来说,这位简先生还是个男小三。” 喜哥凑上去瞧:“长得还不错,看上去挺嫩的,原来陈立煜喜欢这种类型啊,不过比起孙涵还是差了点气质。” 他们口中的孙涵,魏司也知道,是目前唯一能与视帝周俊平分电视剧天下的红星,出道时被陈立煜潜了,包了三年多,原本出身很低微,只是个汽车修理工,听说还做过不少底层苦力,因为被陈立煜看中,误打误撞的进入娱乐圈,他算是比较低调又勤力的演员,三年终于熬出头,可当他终于出头后,又被陈立煜给甩了。 在圈子中很多人的认识里,被潜被包都只是种上位的手段,没有会对金主或被包者动真心,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非是你情我愿公平交易,通常达到目地自然而然拆伙,谁也不会多做停留,彼此坦坦荡荡,日后见面时还能和颜悦色地握握手,仿佛从前那一切不过只是场梦。 可孙涵却动了真心,陈立煜甩掉他后,他还纠缠了陈少很久,直到最后被陈立煜的保镖殴打了一次,这件事很多圈里人都知道,还上了娱乐头条,再后来孙涵半夜自杀入院,又再一次震憾了娱乐圈。 尽管经纪公司出来多方解释,但大众们更愿意相信他是为情为困。 魏司之所以了解的这么清楚,也是因为简扬。 上一世,他跟简扬是艺大的好舍友好同学,两个人都是没背景没后台,都怀揣着明星梦,很自然而然地走的最近,简扬当时给魏司的感觉是,很努力也不太爱说话,他长得特别白皙清秀,带着稚气的娃娃脸,有点像韩流风里那些十八九岁的小鲜肉,嫩的能滴出水来。 长相是最容易欺骗人的,魏司也曾经以为简扬会像他的外表一样,是个很单纯的大男孩,但临毕业时发生的几件事,让魏司彻底明白了简扬的城府有多深。 参加一个青春剧的试镜,大腹便便的导演看着魏司露出暖味的笑容,并且递了纸条暗示房号,魏司当时很震惊也很气愤,回到宿舍后将这张纸片狠狠扔在床上,对着自己的好兄弟骂了一通,令他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简扬就拿着这张纸片主动去了那位导演的房间,直到一周后青春剧开拍公布名单时,魏司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去找了陈导?”魏司质问。 “是。”简扬倒是一口承认,大言不惭地道:“因为我不想再当跑龙套,所以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你真他妈的脏?!这种事你也干!” “你高风亮节,你出淤泥不染!那你就继续这种投简历的日子吧!”简扬甩门而出,留下魏司惊得说不出话。 这件事还不足以让魏司认清简扬,接下来另一件事让魏司彻底对这个好同学友尽。 “阿司,你把那个广告的角色让给我好不好?” “什么?” 一周后,魏司因为形象好,被老师推荐去参加一个大牌广告的试镜,一举成功,要知道这支大牌广告在国内影响力巨大,以往都是一线明星当模特,魏司得到了这个广告就等于给了个引起各大娱乐公司注意的机会。 简扬居然来求他,“你能不能把这个角色让给我?我真的很需要再签个大的娱乐公司。” 上一次的青春偶像剧因为资金问题流产了,简扬白给导演睡了一场,他又因为心急随便乱签了一家小娱乐公司,结果根本没有戏可接。 “不行,这是我去试的镜,怎么能说让就让。”魏司一口拒绝,他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推荐他去试镜自己手上的另一部戏。 “怎么不可以,你就说你临时生病了或出了意外,找人代替你不就行了,反正我们俩身高气质差不多,你能演的,我也演啊。” 魏司犹豫了很久没有答应他,可就在当天晚上,魏司从外边回校的路上,很意外的被辆摩托车给撞了,这一撞,他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的院,广告很自然地换了人。 当他躺在医院里,看到电视上那个咬着巧克力一脸温暖笑容的简扬时,魏司愤怒地扫掉床头柜上的慰问品,他失去的又被简扬抢走,而且还是用这种下作的手法。 从那以后,魏司的腿一直不太好,他不能拍动作太大的戏,一用力过猛就抽筋疼痛,他因此失去了许多机会,沦落为影视城城洞下一名群众演员。 上一世的回忆在脑海中翻腾,玛拉她们离开后,魏司一个握着手里的简历,坐在窗台边抽着烟,没想到这辈子还是跟简扬碰上了,他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他将烟摁灭,重新打开剧本,认真的又看了一遍,要想取胜必须要一击即中,魏司仰靠在窗框上,闭上眼睛细细地想:一个人前精英人后变态的杀手应该是什么样子呢?该怎么更好的表现,只用十分钟的时间,怎么诠释的更好? 晚上回到小四合院里,魏司跟盛锦世聊了心里的疑问,正在低头看书的盛锦世抬起头看他,“如果你真想把一个变态杀手演出七分,那么就必须去亲自体验一下。” “你不会是叫我体验杀人吧?”魏司抱着他的长腿,“亲爱的金主大人,我要进牢里去了,你和孩子怎么办?” 盛锦世踢他一下,横一眼,“谁让你去真杀人,我是说,你可以去城郊那片红灯区转转,那里的人鱼龙混杂,说不定可以给你表演灵感。” 一语戳醒,魏司当下就打定主意去红灯区转转。 第82章 镜花水月里的人 海城往东边的老城区里,有一片旧街巷,民国时代留下来的街道和低矮房屋,每间门上都描绘着民国时代的彩画,早些年,政府原本要征收这片民居做为旅游点,但受到了当地居民的严重抗议不得不做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片风情万种的民国街道竟然慢慢地沦落为花红柳绿的风情巷子。 每当暮色四合之际,铺着青色砖瓦的街巷里亮起了一盏盏红灯笼,灯火幽幽,映照着一整条弯弯曲曲的街道分外妖娆,穿着艳色旗袍的女子们若隐若现地倚在门边,任灯光映照下她们年轻的脸庞上,为苍白无血色的肌肤增添一抹绯红。 魏司把车停在街道的不远处,然后裹着风衣领子缓步走向幽幽红光的街巷,冬夜的风很刺骨,魏司把领子竖起来,搓着手走进去。 《无底深渊》中的那位华裔警探是位妓/女的儿子,从小居住在这种脂粉堆里,见多了各式各样的虚伪笑脸和人间悲欢,他在少年时每一天都看着母亲倚靠在门边,风情万种的抽着烟,两根纤长的手指甲着烟身,神情迷醉,唇角带笑,既落寞又美丽,每天各种各样的男人进进出出,留下厚厚的钞票和一个带着狎猸的吻,幼小的他藏在门外,目光怜悯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这种生活让他感到耻辱又可悲,直到有一天,偶然意外中,他亲眼看着隔壁的妓女阿紫与一位嫖客打起来,两人为了嫖资争论不休,金色头发的壮硕男人一脚踢翻了阿紫,并挥起老拳狠狠揍了她一顿,他看着平时漂亮可人的阿紫被打得鲜血直流,抓着门边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深深地陷入了门缝中,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阿紫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猛地向金发男人刺去,不料金发男人反手将她扣住,面目狰狞地用英语骂了几句脏话后,夺过水果刀,狠狠往阿紫胸口捅了好几刀,他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在极度恐惧中,亲眼目睹阿紫缓缓倒下。 那一刹那间,他的世界整个崩溃,少年对年轻美貌女子的青/涩/爱/慕,对自己母亲的怜悯,对自己命运不公的忿恨,在这个时候全然爆发,他冲上去,像头爆怒中的小兽,抢夺那把水果刀发恨般一下两下地捅入金发男人的腹部。 从那以后,他一个人离开了那条巷子,数年后,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警探,但骨子里那股狠劲已经像毒药渗进了他的身心,每当夜里,他会不由自主地流连在烟花巷子里,去替那些妓==女们惩罚不听话的嫖客,最终成为一个变态连环杀手。 魏司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也无法想像这样一位心理极度扭曲的警探是什么形象,不能单纯的去模仿剧本里的人物描写,而是要真正深入到这种场景去感受这种纠结的情感。 走过每一扇门,魏司都能听到那一声声娇柔的呼唤声,她们来自深巷某处,如同悦耳的靡靡音音在周围环绕,魏司在巷子里逐渐放慢了脚步,他好像听见了附近有争吵声,魏司心里一动,放轻步子向声音处走去。 “不是说了五百吗?怎么又提价,你以为是买猪肉啊?!一会一个价!” “先森,刚刚我说了玩全套五百,玩s=m八百,你玩了s=m当然得要八百啦,不要赖帐啦,先森,人家挣钱不容易啦。”娇滴滴的女声,偶尔还听见一两声婴儿的啼哭。 “去去去,谁他妈管你玩什么,就你这样的,老子来帮衬你生意就不错了,还提什么价,给你!就五百!” “先森,你还是多给三百吧,我一个人刚生了孩子不容易,你发发善心好不好,要不是为了养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做这种生意呀。” “我呸!你不说还好,一说也太他妈恶心,刚生完没多久就来接生意,谁知道你身上干净没有,真他妈的晦气!” 一阵拿钞票的声音,男人恶狠狠地将钞票甩在阴影处的女人身上,“给你!老子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女人抱着孩子弯下腰捡钱,嘴里不停地念着:“谢谢先森,谢谢先森。” 男人哼了哼,裹着大衣快步离开,魏司走过去,蹲下来替她收拾一地的钞票,那只纤瘦白皙的手倏地一顿,魏司忙解释,“我不要你的钱,我帮你捡起来。” 女人慢慢走出阴影中,她仰起脸看着魏司,门外的红灯笼映照在她脸上,魏司这才看清,她是个非常清秀美丽的年轻女子,年纪大概才二十三岁左右,跟自己年龄相仿,冰清玉洁的面容与她的身份极为不符,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见到她,魏司一定以为她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家碧玉。 她怀里抱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正咬着手指甜甜地睡着,看上去跟女子一样秀气。 “对不起,我只是路过,这些钱给你。”魏司把手上捡来的钞票放进她手里,想了想,又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再次放进她手里。 女子轻轻地笑起来,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她说:“我今晚不接客了,刚刚那笔生意搞得人太累,你回去吧。” 说着,她把那叠钱拔拉出来,想还给他,魏司按住她的手,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你拿去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生了孩子,买些东西给孩子吃,少做点这种生意。”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真的是……..给我……..” “对,你收着吧,我真没别的意思。”魏司诚恳地说。 “我不能收,虽然我是个做这种生意的女人,但我不是乞丐,我不接受施舍。”女人倒是十分倔强。 魏司想了想,说:“那这样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生意,还有,你在这条街上的所见所闻,以及你见过的那些客人中发生的一些事,我不是要探究你的隐私,你可以当成一个个故事说给我听,这样可以吗?” 女人微微笑了笑,两个酒涡浅浅地显现出来,更增添了数分可爱和灵气。 “好啊,我别的本事没有,讲故事的能力倒是不错,你要是想听,明天早上来这里敲我的门,我会泡好茶等你。” “那好,就这样约定了。”魏司想到约翰逊明天下午到,晚上是试镜会,还好,还有时间。 女人莞尔一笑,退后一步手扶在门上,清清脆脆地说:“我先睡了,明早见。” 魏司挥了挥手,转身刚走了几步后,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哎,我叫颜碧,你叫我小碧好了。” 她的脸在两扇旧色的朱门之间,看上去恍若民国时大宅门里的小家碧玉,笑得眉眼弯弯,梨涡醉人。 “我叫阿司,你回去吧,早点休息。”魏司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巷子。 颜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轻轻地弧起一道笑意,对着怀里的孩子低声喃喃:“宝宝,我们今晚碰到个好好先生了,他叫阿司。” 回到小四合院里,盛锦世还在灯下看书,他最近肚子越来越大,已经不能再随便出门,每天都坐在屋里看看书打发时间。 “你还没睡?我今天去了红灯区了,就是那条民国期的巷子,你猜我看见了什么?”魏司边脱下风衣边走近他,很自然地站在他身后双手圈着他。 “有什么意外收获?”盛锦世放下手里的书,侧了侧头,一股淡淡的香味迎面拂来,他皱了皱眉,“怎么身上这么香,不会是帮衬了谁的生意吧。” 魏司搂着他大笑,“怎么可能?我有了你哪还会沾染其它女人,哎哎,我都被你给扳弯了,还想直回去好难吧。” 盛锦世用书打了他一下头,“别说我扳弯你啊,你自己本来就是弯的。好了,你快说说你有什么收获?” “收获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魏司回忆起颜碧在红灯笼映照下的脸庞,笑着说:“你见过玉雕的水仙花没有,她就长得跟那花一个样,特别的纯净。” 盛锦世抿了抿唇,故做从容地说:“呃,原来是遇到了一朵玉雕水仙花啊,怎么,你没有留下来共度春宵?” “媳妇,你别吃醋啊,我是实话实说啦,她答应我明天早上去她哪,她会跟我说说烟花巷子里的故事,这对我掌握剧本里的那位华裔警探的成长心理有着很重要的帮助。” “所以你明天就要再见一次她对么?”盛公子有点酸了。 魏司搂着他笑,“你别再吃醋了,这屋子酸得够可以的了,我给你吃点甜的啊。” “你干什么?”盛公子突然被他抱起来。 “给你尝点甜头啦,哎哎,别乱动,媳妇你太特么重了,再动我抱不动啦。”魏司抱着他大呼小叫地进了卧室,然后把他放在床上,侧着身轻轻俯上去,笑眯眯地看着他,“要不要尝点甜头?” “怎么尝?”盛锦世不解地望着他。 魏司指了指自己,“用嘴。” 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柳絮一般的雪,芦花一般的雪,轻烟一般的雪,流转,追逐,来时纤尘不染,落时点尘不惊。一朵朵六角小花,玲珑剔透,无一重样。粉雕玉琢,可是,哪一位艺术家能设计出如此精巧的纹路?哪一位雕刻着能雕出如此细致的工艺品?与其说是大自然的杰作,我宁愿相信是天宫里某位仙子的眼泪! 转眼间,冷杉苍松都变成了琼枝玉珂。榆杨换去了穿了一秋的朴素的中山装,枫林则褪下了炫耀了小半年的火红的长裙。 玉蝶儿样的雪花漫天飞舞,大地将刚披上的绫纱换成了毛衣。想要走出伫立良久的八角小亭,刚到亭口,迈出的脚又不禁收了回来。晶莹剔透的雪花洒了满地,令我似乎有了黛玉“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的心情。 山顶上,好像有点儿风吹过来了。晓风习习,并不寒冷。树枝上、屋顶上的雪花这时在风的怀抱里灵巧的打几个旋儿,去找别的伙伴了。 墨黑的天空上缀着几颗饱满的珍珠,有时候闪过一丝柔和的光彩,朦朦胧胧的,承载着人间多少回忆和向往。雪儿们不像星星那样深沉,好像钻石,好像……对了,好像萤火虫,星星点点,闪着迷离的光,似乎把天上的星星都映得亮起来了。 不知何时,雨,即水;雪化了呢?是春天。这一点,也许就是雪的魅力之所在吧!雪将那捉摸不到,如烟如雾的雨以花一般,不,是比花还美丽的形态展现给大家。只要你愿意,只要雪花不碎不化,你便可以仔仔细细欣赏个够。你欣赏的,是雪,也是雨。 第83章 怜香惜玉 夜里的雪花贴着玻璃窗徐徐落下,小村子里只留有星星点点的几家灯火,四合院的卧室里暖哄哄,大床上,一阵细小又是缠绵的呻唤声像是雪夜里最动听的乐音,呻=吟声里还夹杂着喃喃地低唤,仔细听去是一个人的名字。 “阿司……..”红着脸叫出来的声音特别引人瑕想,魏司只觉得心口一紧一缩,这种感觉反倒比任何一次亲热更让他满足,他吻着锦世,辗转缠绵的吻,对怀里的人爱不释手。 一切归于平静,他搂着熟睡的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这时候却想起来颜碧的脸,那么冰清玉洁的女子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看她怀里的孩子应该才几个月大,如果为了生计,未免太令人惋惜,孩子的父亲呢?难道又是个被情所困的傻女人? 可这些又与他毫无关系,魏司只是觉得同情,就像对渔村里的那群留守儿童一样,宁愿提前把分红捐给他们,事后又把另一半分红也寄了过去,自己倒是没拿多少报酬,他只想让他们过个好年。 魏司暗暗想着,明早过去,还是多带点钱,颜碧也是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魏司就开着车到民国巷子前,他照旧停在几十米外,然后竖着领子走向巷子,经过街头时,听到有早餐的叫卖声,他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买了两份早餐拎着走向巷子。 白天的巷子在晨光中浮动着旧时的风情,经过间间掉漆朱门,里头安静地仿佛无人之地,谁也不会想到夜晚是个什么光景,魏司凭着记忆走到那间朱门面,头顶的灯笼已经没有夜里的光华,白天看上去特别残旧凄凉。 魏司敲了敲门,这时隔壁有人“咣”地一声推开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拎着一袋散发出臭味的垃圾袋走出来,她嘴里叼着根牙刷,年轻的脸上还残留着昨晚的彩妆,看到魏司后,有点吃惊,不过再看看他手叩着门,便绽出个讽刺的笑,“唉哟喂,那个女人又勾上了个年轻帅哥啊,大白天的还有生意找上门,我跟你说咯,她今天接不了生意啦,你回去吧啊。” “我不是来做生意的,我是有事找她。”魏司没有理会她,继续叩着门,可是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我跟你说她今天接不了,你不信,她女儿昨晚半夜发高烧,她抱着孩子送到医院去了,今天搞不好不在家,你回去吧啊。”女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她女儿生病了?”魏司有点意外,又问:“你知道在哪间医院吗?” “干啥子?你还想去找她撒?”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嘴里啧啧地道:“看不出啊,小帅哥动真心啦,想照顾她们两母女呀?她就在不远那间人民医院,儿科住院部那你找找吧,兴许在那。” 魏司二话没说就拎着早餐走过去,身后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咯,阿碧真是走了几辈子的好运啦。” 找颜碧并没花太多时间,人民医院儿科住院部的走廊上,魏司不用费力就看到了她,因为她正跪在一位医生的面前,不停地哭泣。 “医生求求你,先救救我女儿,她才六个月,她身体不好,求你尽力救救她。” “颜小姐,我们医院已经垫付了医药费,可你女儿的病情特别重,需要留院好好观察,你们昨晚送进来住院就已经没交费了,今天又不交,你不能总让医院垫钱吧。”医生也是一脸的无奈。 “可是,我身上真的没有钱了,医生,这是我最后一点钱,你看够不够?”颜碧低下头拼命的在大衣里翻找,最后只能抓着一叠散钞递给医生,她焦急地说:“先交这点行不行,我很快就可以交上,给我一个晚上,我明天早上就可以交钱。” 医生看着她手里的散票,叹了口气,“孩子的父亲呢?你没有钱就让孩子的父亲来啊,都这种时候了还不来,这爸怎么当的?!” “他……..他……..”颜碧垂下头,流露出一丝苦涩。 魏司这时候走过去,对医生说:“还差多少,我替她交了。” “你?你是?”医生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孩子的父亲?” “不是,他不是。”颜碧忙站起来,抹了抹眼睛,对魏司说:“你怎么来了?你能借我点钱吗?” “没事,这费用我交了,你不用还。”魏司边说边拿出张信用卡,跟着医生去交费,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返身把手里的早餐递给颜碧,“早上刚买的,趁热吃了吧。” 颜碧看着他手里的早餐袋,纤瘦白皙的手颤抖着接了过来,声音有些哑,“谢谢。” 交完费,魏司回到病房,孩子正在打吊针,沉沉地睡去,颜碧坐在一边守着他,看见魏司进来忙站起身,有些无措地搬了张椅子给他,“你坐。” “别担心,刚刚我问了医生,只是感冒,不过拖得有点晚,要打几天吊针,很快就能出院。”魏司掏出交费单递给她,“我已经提前交了一周的费用,你不必担心钱的事。” “那怎么好意思,这钱…….我一定会还你………” “不用了,算是我买你故事的费用,毕竟不是人人都愿意讲这些故事。” 颜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的故事值不了这么多钱,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就是想了解,你们这样的群体是怎么在这个城市生活,又会有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社会。” 魏司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孩子,说:“特别是,当你们做着这种生意时,你们的孩子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你们?” “你是作家?还是记者?”颜碧疑惑地问。她虽然很年轻,但因为生活所迫,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白天照顾孩子,晚上接生意,她并不知道眼前带着墨镜的阿司就是目前最红火的新星。 “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放心,我说过我不会透露出去,你也可以当成一个个故事说给我听。” 颜碧想了想,“好吧,那我就开始讲了,先从我进来这条巷子的那一天说起吧………” 清晨的暖阳从身后的窗户投射到她身上,她长发飘飘,洗去艳妆的面容白皙透明,仿若一朵开在清晨雾光里的水仙花,声音也轻轻柔柔的,让人听了特别舒服。 在早上三个小时的述说中,一个个既香艳又凄婉的故事从她嘴里流出,那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一切,就这样慢慢融进了魏司脑海里,三个小时后,当孩子醒来啼哭时,才打断了她的述说,魏司意犹未尽地站起来,“谢谢你,今天早上真是大有收获,有空我再来看看你们。” 他说着还是掏出了钱,放了数张在孩子的枕头下,颜碧忙说:“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赶快拿回去吧。” “你收着吧,少做那种生意,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魏司又看了看正在苏醒的孩子,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不去找孩子的父亲呢?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孩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这太不公平了。” 颜碧面露难色,“我也想去找他,可是他这次返城里大学后,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老家,我生了孩子来海城找他,怎么都找不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做这种事。” “他还是大学生?”魏司有点愕然了。 “嗯,我们是高三那年同居的,我为了他连大学都没考,只在老家念了个师范,他去上了大学,刚开始那两年他还会回来,可是前年他只回来了一次后,就再也不回来了,我又偏偏怀了孕,家里人把我赶了出来,我只能住在姐妹家,我太想见他了,大着肚子来到海城找他,可是我就是找不着,他给的大学说是已经退学了,我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他,肚子又等不及,只好借了点钱,在海城医院生了下这孩子。” 魏司叹了口气,“好吧,你能把你男朋友的资料给我吗?我在海城长大,只要他没有离开海城,我应该能托人找着他。” 颜碧犹豫了一会,说:“他叫曾扬,跟你差不多大,我经常叫他扬扬,他高考后上的是一所财经学院,那学校我已经去过了,他退学了,如果你能找着他就好了,我真的很想见到他。” “好,我替你再找找。”魏司记下名字和学校,又安慰了她一会,离开了医院。 中午回去后,魏司重新梳理一遍颜碧所说的故事,他的脑海中慢慢形成了一个大致的形象,魏司越想越觉得很有把握。 吃午饭时,盛锦世看他边吃边笑,用筷子敲了敲他,“笑什么呢,不会是见了玉雕水仙花回不过神来了?” 陈美好抬起头,“什么玉雕水仙花?” 盛锦世学着他昨晚的语调说:“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 “啥,阿司在外边跟哪个女人扯上了?”陈美好一听就放下筷子,瞪着他道:“人家锦世在家里给你怀孩子,你就在外边给我胡来,你还是个男人吗?!” “哎哟,妈,你别听锦世乱说,我根本没有……..” 盛锦世眉一挑,“你敢说你今天没去见她?” “见是见了,那不是为了公事吗?”魏司被他们两个盯的头皮发麻,只好求饶道:“我真的没有那想法,就觉得她特别可怜…….” “呃………还可怜呢,怜香惜玉都出来了。” “不,我……这……..真没那心思呀,锦世你别这样,哎,你干嘛不吃啦,这才吃几口,快快,回来再吃点。” “咣”地一声,房门被甩上了,魏司咧了咧嘴,麻烦了,金主大人生气了。 “你这熊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你说干的这叫什么事!”陈美好操起筷子狠敲他一脑袋。 “妈,我真没那想法,你就别火上浇油了。”魏司委屈地摸了摸头。 “那你就快点给小世去道歉!人家一个男人肯给你生孩子,养尊处优的人还得东躲西藏,你敢不对他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美好冲房间扬了扬下巴,“快去!哎,别走,把饭碗端上,他不吃怎么行。” 魏司夹了一筷子菜,抱着碗去敲门。 第84章 极品渣男 抱着碗敲了好一会,门才里头打开,盛公子面无表情地扭头走回去。 “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响应你的号召,亲自就地取材嘛,我真没那心思。”魏司小心冀冀地陪着笑钻进来,手里捧着碗,“刚刚我妈又把我敲了一筷子,你看看,我头上这会还个包呢。” 盛锦世转回头望向他的脑袋,“哪有?” “在这在这,你看见没?”魏司腾出只手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就这,好大个,现在还痛,算了别说这事,我给你又搞些菜,你赶紧趁热吃。” “不吃了,我一会回去。”盛锦世没看他转身收拾。 魏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探过头去瞧,“你在干嘛?”结果大吃一惊,赶紧把碗放了,冲上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服,着急地喊:“你这是干嘛啊干嘛啊!?这是要上哪啊?!” “回家。”盛锦世头都没抬抢过衣服往行李箱里扔。 “回什么家啊?你家不就在这吗?你还想上哪去啊?” “这不是我家,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嗨嗨,你什么意思啊,这不是你家是谁家?你别往里头扔东西,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干嘛呢,你生气了是不是?我不是说了我对她没那个意思吗?你怎么就不信呢。”魏司急得把他手里的衣服又夺下来,盛锦世没理他,继续往行李箱里扔衣服,魏司一着急,干脆连皮箱都给夺过来。 盛锦世见他这般,两手一摊,“行,反正这些衣服也不值几个钱。”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边走,魏司赶紧丢了皮箱一个快步拉住他,“锦世,你听我说,我真没有没有,我说了多少遍,我真没有干什么,我就是花钱买了几个风月故事,好好,我全说,颜碧她今早女儿住院了,我替她垫了医药费,然后她托我帮她找女儿的父亲,我想着她可怜,那男人也不是个东西,所以就答应了,我这不是想着一会打电话给钢子他大伯,让他们警局去找吗?” 盛锦世背过身,冷冷地说:“她可怜,你不心疼能想着帮忙吗?” “我,我……..是是是,我是挺同情她的,但我真没那想法。”魏司抓着他不放,低声求道:“你别这样好吗?我对她就跟对那些留守儿童是一样的感情,只是想伸个援手,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乐意,我就不管她了行吧。” “你舍得?”盛锦世哼了哼,“这世上可怜的人多得去了,你怎么不开收容所,把他们全养起来,这事没什么好谈的,我回去了。” 魏司一个箭步拦在门前,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你别走别走,好好好,都是我错,都是我不该去那个什么民国巷子,不该招惹这女人,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大人有大量,信信好,就放过我一次行不?” “不行,我那个肚量。”盛锦世绕过他去拉门。 “你别别,千万别拉门,我妈正在外头盯着呢,给她瞧见我可不是一筷子的事,是一棒子的事,一把刀的事,你就别让她再折腾我了。” 盛锦世甩开他,“原来你是怕你妈啊?那行,我出去跟她说,是我自己要走的。” “你别别别,我不是怕我妈,好吧好吧,我是怕了你们两个行不行,你说你走什么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魏司张开手去抱他,“我们好好谈,好好谈,来来,坐下聊。” 他死乞百赖地连抱带拖把盛锦世按坐在沙发上,然后蹲下来很自然地把他的小腿搁在自己怀里,边揉边笑眯眯地说:“站了这么久累了吧,歇会歇会,我们好好谈。” “谈什么?” “呃……..今天的菜其实不错………” 盛锦世腿一动准备站起来,魏司赶紧抱着按下去,“谈谈谈,我们谈颜碧的事。” “你说吧,要是有一个字是假的,你就别想见我。”盛公子漂亮的下巴仰起来,这个角度看上去是又迷人又骄傲。 “好好,我就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始末跟你汇报详细。” “噢,原来刚才说的都不是实话。” 魏司苦不堪言,“是是,不对不对,刚刚的全是实话,可你不是不信我吗?我只好再讲详细点啦,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想去实地取材看能不能问出点表演灵感,我绝对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就是想用钱买点灵感,没想到意外的碰到她,当时她抱着个孩子,在跟一个男人拉扯,那男人扔了钱给她,我帮她捡起来,就这样认识了,那是昨晚的事,我跟她谈好了今早买故事的事,没想到我今天早上去找她,她女儿又住院,她没钱交医药费,当时跪在走廊上,我看不过去,就替她交了医药费,那钱就当做买故事的费用。” 盛锦世冷哼:“其实你还是可怜她。” “唉,不瞒你说,我对她就是对渔村那帮孩子的同情心,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临走的时候,她托我帮她找她的男朋友,是个大学生,原来在海城财贸学院,后来她来找他时,又说退学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当时她在医院也没给个照片,就说了个名字,叫曾扬。” “就凭一个名字你想帮她找人?” “是啊,我也是想着等过几天让钢子他大伯的人去问问她具体的事,我能帮的也只有这样。”魏司卖力地揉着他的腿,“锦世,你别生气,我这都是实话,你得信我。” 盛锦世抿紧了唇,一言不发,但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魏司一瞧有戏,便又笑嘻嘻地凑上去,“不生气啦?不回家啦?” 盛公子眼一瞪,“你想我回去?”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一生气我就特别紧张。” “是怕被你妈砍吧。”盛锦世讽他一句。 “当然不是,我哪会怕她啊,她再厉害也是我妈,我是怕你哪。”魏司十分狗腿地抱着他的长腿表忠心,“我跟你说,我就怕你跑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再分开。” 盛锦世扭开脸不理会,嘴角却啜着笑,魏司凑过去看,“别憋着别憋着,要笑就笑出来,别憋坏了。” “走开!”被戳穿的盛公子用脚去踹他,魏司赶紧抓着,“别用力啊,小心点,我家小子还在你肚子呢。” 盛锦世听他这一说,就收了脚,然后拿出一惯傲骄,“我饿了,快去煮点东西。” 魏司十分入戏地跪地,“臣领旨!” 晚上,人民医院里,颜碧一个人抱着沉沉入睡的女儿在窗前踱来踱去,女儿小月打了一整天的吊针才退下烧,现在小脸瘦得尖尖的,两只大眼睛微微闭着,浓密的长睫毛垂下来,投下两束影子。 她望着孩子叹了口气,抱着女儿悠悠地摇晃,过了会,床上手机传来震动声,她马上冲上去抓起手机,“喂,喂,是扬扬吗?是你吗?你说话啊,你到底在哪里?” 颜碧捂着嘴想哭,可她还得屏气凝神地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 “你的短信我收到了,我不会见你,至于孩子,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我的?” “小月真的是你的孩子,扬,你就醒醒好,过来看看你女儿吧,她生病了,发高烧,她一直在哭,求求你过来看她一眼好不好,我不要你的钱,就求你过来看看她,行不行啊?” “你别做梦了,钱我倒是可以给你,孩子我是不会去看,你别再打这个电话,这个电话以后都不会开机。” “不要!不要挂电话,曾扬,你难道真的忍心让你自己的女儿没爸爸吗?”颜碧哭着哀求,这个号码是前年曾扬留下来的,她今天实在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想试着发个短信过去,没想到真的接到了曾扬的电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颜碧,过了一年多才来跟我说生了我的孩子,你以为我是哪个冤大头!想让我认孩子,门都没有!” “曾扬,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她已经六个月了,是你前年回老家时,我们在出租屋里怀上的,这一年多我一直在找你,我来了海城,可是你已经不在财贸学院,我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举目无亲,带着小月过得很辛苦,扬,你到底在哪里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抓着电话,还不得不咬紧下唇让哭声不要溢出来。 “你怎么跑到海城来了,你现在还在这里吗?!”那头的声音很震惊。 “我一直在找你,我不想走,扬,你来见我一面好不好,有什么话不可以跟我说,哪怕是分手你也要当面跟我说清楚啊,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得好累………” “那你就滚回去啊!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颜碧怔住了,她完全没料到曾经温柔的男友会这般凶神恶煞,一瞬间,她竟抓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 那头的人气急败坏地道:“我马上给你钱,你给我明天就滚回去!” 颜碧的胸脯急促地颤动着,她咬破了下唇,恨不能从手机里抓出这个前男友狠狠地扇上一耳光。 “你在哪里,快点说个地址,我现在还有时间……..”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来人民医院看看你的女儿!”颜碧失声大吼。 “我说过这是不可能的!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颜碧,趁着我现在还愿意给钱,你赶紧拿了走人,别给脸不要脸,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这个手机我不会再开,你饿死街头也跟我没关系!” 颜碧只觉两腿一软,跪在病床前,她想号啕大哭,想从窗户往外跳,可是她怀里的孩子让她无法舍弃,最终,她对电话的人说:“好,我要钱,在人民医院前面的公交车站,我在那里等你。” 得到答案后,手机那头的人很快挂断了,只留下无尽的盲音在她耳边环绕。 颜碧抹了抹眼睛,把孩子托付给值夜班的护士,然后披上针织外套匆匆地往外走去。 冬夜很冷,她迎着刺骨的寒风一步一步走向公交车站,一路上她的眼泪不停地流,冷风吹来,又冰又痛,短短一段距离,对她而言却是无比漫长。 而与她相反的是,另一个不想见她的人却是极快地开着车赶来。 寂静无人的公交车站候车亭,一辆超眩的奔驰跑车风驶电挚地冲到候车亭,在颜碧面前猛地刹停。 颜碧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部车的主人会是她的男友,她眯着眼睛辩认了很久,直到茶色车窗摇下来一条缝,她才勉强看清车窗里,那个戴着超大墨镜的男子依稀有着曾扬的痕迹。 不等她上前说话,一叠厚信封从狭窄的车窗缝隙中扔了出来,男人冷冷地说:“拿着钱快滚回去!别再找我!” 一听是曾扬的声音,颜碧霎时激动起来,她冲上去用手扒着车窗,哭喊地叫道:“扬,扬,你快出来!快出来!我是小碧,你快出来见见你女儿!” 车窗毫不留情地收/紧,她的手被夹得生痛,颜碧仍不放弃,一直跟着车子跑,里面的男人气急败坏地骂了句:“神经病!” 奔驰车一个急拐,将颜碧猛地甩了出去,滚倒在马路上的颜碧仍想爬起来,可发现腿上在流血,她冲着奔驰车大喊:“曾扬!你不是男人!你是个畜生!” 冷清的候车亭里,颜碧抱着腿放声大哭,那叠钱被她抓起来甩在了风中。 车里温暖如春,简扬却感到燥热的很,他看了眼车后镜,那个蠢女孩好像还在候车亭里,他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想再去看,加大油门驶向市中心,这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马上拿起来接通,并同时换上付迷死人的笑脸。 “在干什么呢?”那头陈立煜慵懒的声音传过来,背景似乎是俱乐部的音乐。 “刚刚出去跟朋友吃了个饭,你呢?陈少今晚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没有,就想问你,你明天的试镜会准备好了吗?” “那个还需要准备?”简扬弯起好看的唇角,低声说:“不是已经内定了么?” “就算我跟制片方打好招呼,你也得准备一下吧,别忘了星亚那边还有个魏司,你可不能输给他。” 简扬乖巧地说:“当然,我这两天一直在看剧本呢,选了其中的一节表演,应该没问题。” “嗯,那就好。”陈立煜说完,并没有挂断的意思,简扬忙问:“你在哪呢?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好啊,我在秀色俱乐部,你现在过来,我有几个朋友想见见你。”陈立煜说话间,旁边传来若隐若现的清脆男声,不用说,那帮公子哥肯定在里头玩小男孩子。 简扬心里一紧,忙答道:“我马上过来,你等会。” “嗯………穿上我给你买的那条内裤来吧,晚上表演给我看,助助兴。”陈立煜轻笑着把电话给挂了。 简扬望着手机半响,自嘲地笑了笑,对着手机骂了句:“操!等老子红了就甩掉你!” 第85章 试镜会 灯红酒绿的“秀色”俱乐部,最大的vip贵宾房里,简扬进去时发现节目已经开始,呈半圆形的火红色沙发中央,供托着一个小小的闪光舞台,一位只穿着丁字裤的小男孩子正在上面随着劲感十足的音乐妖娆起舞,简扬认出他是最近环城刚签的一位小男模。 陈立煜的左右各拥着一位小男孩子,他长腿悠然地交叠着,一身银色修身西装英俊得逼人眼目,笑时眉眼弯弯,天生的桃花眼,看着就是位风流公子哥。 他兴致勃勃地瞧着舞台上的小男模跳舞,根本没有留意到简扬已经进来了,一位坐在侧边沙发的公子哥见了,长腿伸过去踢了他一脚,“哎,你相好的来了。” 陈立煜这才眸色一转,瞟了瞟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呃,来了,坐吧。” 说完后也不看他,依旧拥着小男孩们继续看着表演,简扬的脸上有点挂不住,陈立煜眼下的新欢是他,这是谁都知道的事,现在给他脸色看,等于是给了简扬在他这帮朋友面前难堪。 但他不能闹性子,简易这人没什么优点,胜在够眼色,他当初能攀上陈立煜也是因为他的聪明和识做,当然也动用了点小脑筋,将陪了陈立煜三年的孙涵给踢出局,自己成为陈立煜的床伴。 陈立煜这人他早就打听过,花心多情又多金,他的环城影业里头百分之八十的艺人都上过他的床,他对每个情人都是出手相当豪迈,环城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娱乐公司,与星亚、宏氏并称为三大娱乐巨头,跟其它两间新起的娱乐公司不同,环城是家族产业,环城的创立者是三十年代著名言情小生陈贺,环城经营了数年,在国内属于最老牌最根深蒂固的电影公司。 到了陈立煜这一代,已经逐渐走下坡路,主要是陈立煜并不像他的父辈一样钻心经营,正如董事会里的股东间传言的那样,陈立煜只把环城影业当成自己的后宫,谁上过陈少的床谁就是下一个环城力捧的明星,哪怕不是力捧,也肯定会有一个主角玩玩。 当初为了捧了孙涵,陈立煜跟董事会里的股东险些吵翻脸,孙涵以前只是个汽车修理工,晚上在加油站兼职,陈少一次晚上喝大了,把奔驰车摇摇晃晃地开到加油站,等孙涵加好油后,发现这位少爷已经昏睡在车位上,孙涵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帮陈立煜开车,送他到家门口,但孙涵肯定没想到是,这位少爷居然在半醉半醒的状态硬拉着孙涵进了家门,滚了一夜床单。 之后的事就众所周知了,孙涵成为陈立煜身边的固定情人,他跟了陈立煜三年,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生活最低层的修理工一跃成为现今电视界最红火的新视帝,名气仅次于周俊。 这都是陈立煜的功劳,如果没有陈立煜,就不可能有孙涵的今天。 简扬看的很准,他也要红,也想重走一遍孙涵的路,他自认不比孙涵差,如果连个汽车修理工都拼不赢,他还混什么混? 所幸,孙涵被他挤走了,哪怕自杀也挽回不了陈立煜的心,而对于简扬来说,这个男人究竟爱不爱自己并不重要,他要的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包/养,不讲心只讲金。 简扬看着沙发上风流潇洒的陈立煜,挤出个笑脸走过去,微倾着身凑到他面前,“陈少,你不是想看表演吗?我现在来了,要不,现在表演给你看?” 这位风流公子哥还不是因为自己来晚了而发点小性子,只要自己主动些,不怕他不高兴。 果然,陈立煜挑起眉峰看了他一眼,唇角扬了扬,“好啊,让我哥们看看,我的人哪里最好。” 一呼百应,其它几个公子哥都拍手叫好,小舞台上的男模被叫了下来,简扬绽出个迷人的笑,然后边走上去边脱衣服,他甩掉西装,拉松领带,解开衬衣扣子把白皙紧致的胸膛露了出来,然后从桌上拎起一瓶酒,打开,从头往下淋,酒水顺着他的头发不停地流淌,湿润的白衬衣若隐若现的两颗红果,他的眼神从下而上的望向众人,嘴角邪邪地笑。 这个时候的简扬是最漂亮最耀眼的,头顶的灯光,脚下的闪亮舞台,将他从头到脚的装点着,如 同一个发光体般,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一阵惊呼声四起。 陈立煜这才满意地仰靠在沙发上,松开左右小男孩的肩膀,抬手挥了挥,示意小男孩儿可以走了。 音乐声响起,简扬在小舞台上尽情欢舞,他身材极好,又舍得让大家尽兴,不多会全身上下就脱了只留下陈立煜送的丁字裤,浑圆的臀部十分给力地摆动,每一下都勾得人心神荡漾,陈立煜满意地微笑,抬起手拍起掌。 “陈少,你的人不错啊,比那孙涵给面子多了。”一位叼着烟的公子哥凑过来笑道。 陈立煜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恍,掠过丝不悦,另一位平头男子赶紧打圆场,“怎么又提他啊,这都改朝换代了啊,去去去,陈年烂芝麻的破事也老提。” “也是呃,我就是感叹一下,你说同样是做小情儿了,恐怕没几个像孙涵那样,要喝酒不喝,要玩不给玩,就连跳个舞都冷着张脸,好像那良家妇男似的,就差没立个贞洁牌坊,啧,还真当自己是谁家的正主呢!” “现在没准真能成谁家的正主,这不是都成了新科视帝了吗?洗白上岸,拿奖拿到手软。” 平头男人扭过脸,一脸不解地问陈立煜,“陈少,上回他自杀那事是真的?” 陈立煜哼了哼,“我怎么知道。” “肯定是假的啦,别听媒体报道,娱记的话有几句真话,还不是为了炒作,你说一个男人能为另一个男人自杀吗?而且那人还是他的金主,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要真有这种人,那也早绝了种,我看八成就是孙涵的经纪公司在炒作,宏氏最会这手了,专拿人命来搏头条,难怪那件事过后,孙涵就得了新科视帝,呵呵呵,估计有一半都是同情票吧。” 几个男人相视大笑,陈立煜没说话,眼睛望着小舞台上还在尽情扭动摇摆的简扬,他的目光里不知道藏了什么,迷雾一般看不清,然后他突地站起来,大步走上小舞台,用力拉过一身湿润的简扬,搂着他就深深地吻下去。 台下又是一阵口哨喧哗声,这个夜晚分外糜醉。 第二天,魏司早早就起了床,他哄好了盛公子,心情是特别的好,加上对这部戏胸有成竹,更是哼着小调,站在镜子前神采奕奕地打着领带,一付时代精英的模样。 “这衣服不是我送给你的吗?”盛锦世趴在床上看他,身形健硕完美,属于穿着没肉脱了显健美的男人,大长腿平平稳稳地微张伫立,线条硬朗的下巴略往上仰,单是个侧身轮廓就迷死一大票男男女女。 难怪粉丝团天天嚷着要给魏某人生猴子,盛锦世撇了撇嘴,昨晚刷微博看到的一大堆脑残粉评论,让他心里是既高兴又有点醋意。 魏司转过头见他坐在床上看自己,便咧开笑脸,露出一口大白牙,“早上好,我的金主大人。” “噗!”盛锦世被他笑倒在床上,然后懒洋洋地伸着腿,“唉呀,腿有点麻。” 魏司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轻轻揉着他的小腿,笑眯眯地说:“睡好没有,我今天起得早,不会吵到你了吧,要不你接着睡。” “不用了,我也要早睡早起,听你妈说的,要有好的作息时间,以后的宝宝才好带。” 魏司故做诧异地道:“原来我的金主大人以后要在家带孩子了啦,真是可喜可贺。” “你就想吧!”盛锦世伸脚去踢他,恨恨地说:“你别想当甩手掌柜,这孩子也有你一半,你得回家带。” “好好好,我带我带。”魏司靠坐过去一些,把他的脸放在自己腿上,边摸着发顶边说:“其实我也有想啊,你说我们两个这么忙,我要忙拍戏,你要忙公司,孩子只能交给我妈,我想请两个保姆帮忙,这样我妈不会太累,然后等孩子三岁后,上了幼儿园,我们再生一个,凑成个好字。” “谁给你再生一个,要生你自己生!”盛锦世又红了脸。 魏司赶紧道:“我这不是想想吗,想想吗,我想一想也不行啊。”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谁知道呢,等三年后,没准你又肯了。 与此同时,陈立煜的私人别墅里,简扬正卖力地服侍早起的陈立煜,他的嘴上功夫很厉害,没一会就把陈立煜搞兴奋了,然后又讨好的表演口上技术,不多久,陈立煜便喘着气全身放松。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后,陈立煜站起来,走向对宽大的落地镜,简扬很识做地上前帮他挑衬衣西装,边替他穿上边试探着问:“今天的试镜应该没问题吧?” 陈立煜仰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人,“约翰逊下午就到,他这次来带了两个制片人,还有一个副导,我已经提前打点好了约翰逊的所有身边人,包括国外的娱乐公司,你只要正常发挥,应该没问题。” “那为什么不打点约翰逊呢?”简扬小心冀冀地问。 “他不太好搞,是个顽固的导演,呵呵,外国导演总是有点性子,跟国导不一样,不过呢,他再有性格,也逃不掉背后的投资方,一切还是钱说了算。” 陈立煜说到这,侧过脸看简扬,正色道:“我为了你可是花了比捧孙涵要多两倍的钱,你可得争一口气,不能比他差!” 简扬脊背倏地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陈立煜没有看他,兀自从他面前走过,直接下楼去吃早餐,诺大的卧室只留下简扬一个人,他站了许久才松懈下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又是孙涵,又是孙涵,无论做什么都是跟孙涵比,既然你放不下他为什么又要来包我! 现在不是呕气的时候,简扬也不想跟个自杀未果的视帝争风吃醋,眼下最关健的是,一定要赢得这个角色。 星亚总部,玛拉带着魏司走向会议室,一路上交待:“约翰逊先生是个很有才华的悬疑大导,他对自己影片要求相当高,他认为整部片中,这位变态杀手的角色远比那位警探的角色更为重要,所以,他这次来只给了半个小时时间试镜,如果晚上的试镜会不成功,那么他即刻飞回法国,还有人选在等着他。” 玛拉说到这停下脚步,认真地对魏司重申:“这是我第四次提示你,今天的试镜会对你很重要。” 魏司点了点头,其实不用玛拉解说他也知道,上一世的《无底深渊》首映后,横扫了国内外各大电影排行榜,并且摘取了好莱坞大奖,成为一部经典悬疑巨作,而当时里的两位警探角色,一位是他最喜欢的国际巨星尤克,另一位当时说是请华裔影星,但最终没有下文,只让一位名不经传的法国影星替演了。 时代在重复,命运却截然不同,这一次,魏司可以把握住它! 第86章 吃瘪 就在魏司进会议室等待时,陈立煜也带着简扬来到星亚总部,湛蓝色的兰博基尼十分潇洒的停靠在喷水池前,在下车时,陈立煜突然伸手搂过简扬,吻了吻他的唇,“一会见到约翰逊那伙人,要表现的大牌点,我给他们提供的资料里,把你形容成国内一线明星,你要有点一线明星的气势。” “好,谢谢陈少给的机会。”简扬感激地点点头。 陈立煜满意地拍拍他的脸,“给我争气点,别跌了我面子。” 简扬的表情有些凝滞,他想到早上陈立煜的话,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但他还是很合作地笑着道:“一定会拿下这个角色,陈少放心。” 车门打开来,陈立煜先下车,简扬做几个深呼吸后也整整西装下了车,可当他正准备拉开车门时,目光却停顿在不远处的花坛一角。 颜碧居然坐在那里,看样子好像在等人。 一股冷气从脚底往上窜,他慌乱地戴上墨镜,手放在车把上,犹豫着该不该下车。 “你干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快点下来。”陈立煜走了几步发现他还在车上,然后回头催他,“简扬?” “呃,呃,好,我这就来。”简扬趁着颜碧一个转身忙拉开车门,像做贼似的匆匆走向陈立煜,然后跟着他迈进星亚大门。 身后的颜碧还不知道她的前男友已经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星亚呢?这还是因为魏司不小心掉落的名片,在医院里,魏司离开前从口袋里又拿了一些钱出来放在孩子枕头底下,不小心带出了一片印着星亚标志的名片,名片上的人当然不是自己,而是经纪人喜哥,这是《纵横江山》首映后,喜哥带着他又出入了几次时尚宴会,把自己名片放了几张在魏司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谁料在医院里意外掉了出来,被颜碧捡到了。 颜碧对魏司并没有恶意,她也没想到魏司的真实身份是当红影星,而是以为魏司是名片上的经纪人喜哥,她对魏司是十分感激的,女儿住了两天院身体已经好了,她想主动找到魏司好好感谢一番,于是就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星亚娱乐。 “喂,请问是阿司吗?”颜碧照名片上的电话拔通了号码。 “你是哪位?”喜哥一下子没听清,而且也没料到自己还有女性朋友找来,他正忙着迎接约翰逊的到来,于是不耐烦地说:“是毛逐自荐的话就请绕道,我目前接的艺人只有魏司一个人,如果还有别的需求,对不起,我不接受女性潜规则,谢谢。” 正准备挂断时,颜碧忙说:“你不是阿司吗?我是小碧,我有话想跟你说。” 喜哥被她的惊了一下,“你认识我家阿司?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他边说边往会议室探头看了一眼,见魏司正西装革履地坐在里头与玛拉谈话,喜哥又看了下腕表,时间还有十多分钟,他对电话那头说了声,“抱歉,你稍等一下,我去找他。” “阿司,有个女人打了我电话来找你,亲,你不是背着盛少去勾搭别的女人了吧,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出绯闻哪,人家电话都找上门了。” 魏司疑惑地站起来,喜哥手捂着话筒小声说:“她说她叫小碧,到底是哪里来的女人啊?” “小碧?她怎么找着你的电话了。”魏司伸手接了过来,走到另一侧,“喂,是小碧吗?” “阿司,不好意思啊,我在医院里捡到你掉的名片,就顺着电话打过来了,打扰你了真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你帮我垫付的医药费,我想还给你。” “呃,那个就不用了,留着给孩子吧,你男朋友的事我已经托朋友去查了,你先安心地等几天吧,有消息了他们会通知你。” “不用了,阿司,我不想找他了,我今天来是想把医药费还给你,然后明天带着孩子回老家,我想清楚了,如果他不想认这个孩子,我是逼不了他的。”颜碧哽咽了一下,又说:“我不能再为一个不爱我的人浪费青春,我想回老家重新开始。” 魏司有些唏嘘,“那好吧,你能这样想也挺好的,不过医药费我就不收了,那费用就是我买故事的钱,你别客气。” “不不,我一定要还给你,我现在已经在你们星亚楼下了,大堂的保安不让我进去,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下来拿一下,我不想欠你人情,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魏司看了眼一旁坐着盯着自己的玛拉,说:“那好吧,你先进来,我现在有个会,你可以在我办公室等一下。” 收了线后,魏司还没说话,玛拉先开口:“不要随便跟陌生女人纠缠,一个是因为盛少,一个是关系到你今后的星路,我不希望我手下的艺人栽倒在桃色绯闻里。” “玛拉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女孩呢,怎么说,现在一下子说不清,不过这事盛少已经知道了,我跟她没什么事,她就想过来还个钱,我想让她先在喜哥办公室那坐会,等见了约翰逊后再说,你放心,我真的是一清二白。” 喜哥撇撇嘴,“咋又推给我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 玛拉盯着他,他马上该口,“你又不是女人……..” “阿喜!” 在玛拉没发作前,喜哥赶紧抓过手机,一溜烟地往外跑,边跑边问:“小碧小姐你在哪里,好的,我马上来接你。” “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事。”玛拉继续正色地对他说:“卓总估计会有一段时间需要休养,盛少,你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体不太适合出现在星亚,目前只有我跟喜哥两个人在扶持你,你要争气,不可以节外生枝。” 魏司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正说话间,会议室外传来一阵皮鞋和谈笑的声音,大门打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们走了进来,玛拉即刻仰起头,扬起职业化的笑脸迎上去,用英语说:“你好,雷特先生,汉斯先生……..” 她的目光一一掠过,最终停留在右侧边的陈立煜身上,笑意更堪,“陈先生,简先生,欢迎来到星亚娱乐。” 陈立煜绽了个风流的笑,托起玛拉的手,轻轻一吻,“谢谢玛拉小姐,这么久没见,你还是很漂亮。” 说完这几句客套话,他的目光放在了魏司身上,然后唇边的笑越发阴冷。 “你好,陈少,我们又见面了。”魏司谦逊有礼地伸出手,对这种人再是厌恶到极点,也得拿出圈子里虚伪的面具戴上,毕竟是环城影业的大少爷,总有碰到面的时候,表面功夫还得做足。 “呃,是魏司啊,久仰久仰。”陈立煜拉长了调子,手却没有伸出来,视而不见地双手插/进裤袋里,“你的新片不错啊,我看了,反派那角色挺适合你的,结局也不错,应该是坠落山涯摔得粉身碎骨吧。” 魏司笑,“陈少大概不知道,这部片准备拍续集,在续集里,云青风将重新复活,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他话中有话,听得陈立煜脸色微变,哼笑道:“是么?那我真是很期待!” 魏司笑了笑,“看来我又多了个影迷,谢谢陈少,到时一定会给您送去首映贵宾票。” 陈立煜扯了扯嘴角,这小子的毒舌八成是受了盛锦世的传染,他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地往前走,而简扬与魏司打了个正面。 “你好,魏先生的电影我看了,很不错,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简扬绽出抹假笑,对着魏司伸出手。 魏司看了看他的手,想起在机场遇见他时说的那番话,心里直觉讽刺,这个上辈子的好同学啊,果真是人前人后两面派,要不是自己重活过一世,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年轻谦恭的好人才。 “合作的事很难说,一切看机会吧。”魏司学着方才陈立煜的样子没有伸出手,而是双手插着裤袋,说完转身就回会议室。 简扬紧了紧唇,脸上变化了几个表情,用力甩了下手,仰起下巴也跟着进去。 会议桌上,玛拉发现约翰逊并没有到场,她疑惑地问了另两位制片人,“雷特先生,请问约翰逊先生还没有到吗?” 雷特与一旁的汉斯对视了一眼,用英语流利地说:“约翰逊先生有点私事,可能会晚点到,另外我们想重新调整试镜时间,原定是晚上七点的试镜会,可能会推迟到明天早上。” “那没问题,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一切按你方的意见来安排。”陈立煜笑眯眯地用英语对雷特等人道:“那么晚上就由我环城做东,请各位到酒店用餐,餐后,我们还可以好好观赏海城的夜生活。” 他笑得特别风流,雷特和汉斯听了都了然一笑,“好,那我们就先领略一下海城人的热情。” 玛拉极为不悦与魏司对视了一眼,但还是笑道:“那好啊,难得陈少请客,我们星亚就不争这个头彩了。” “今晚为了玩得尽兴,环城会请几位当红女星做陪,你们星亚呢,我记得星亚旗下的邓雪美不错,可惜最近去了泰国拍戏,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那个新签的于莹也不错啊,玛拉小姐不如叫上她一块做伴,让我们雷特先生们见识见识混血美少女的魅力。” 魏司看了眼玛拉,发现玛拉的眼神倏地变冷,他知道于莹,还是个高中生,长相十分清纯甜美,之前做为女子组合出道,非常受宅男欢迎,最关健是不沾绯闻,在圈子里算是很清纯的女孩,听说是玛拉一手提上来的,人前人后都罩着她,推掉了不少酒会饭局。 “她最近在韩国接受训练,恐怕也回不来,不如我叫另外几位吧。”玛拉的眼神只顿了一会就换上职业笑容。 陈立煜高深莫测地笑,“呃…….原来是这样。”他又转而对魏司道:“不知道盛少有没有空参加,最近很少见到他,不知道他是……..” “他出国了,星亚集团有些公事需要他去协调。”玛拉抢先说道。 “这样啊,真是太可惜了,本来像他那样优秀的副总裁应该出来让雷特先生和汉斯先生见见嘛。”陈立煜转头对他们耳语,“星亚娱乐的副总裁是个小美男子,你们这次是没眼福,下次有机会,我会安排你们见见他。” 魏司冷眼盯着这个风流公子哥,好在他把盛少给藏好了,要不然万一落到这种人手上,后果会很麻烦,这种人,不但要防,还要想办法还以颜色。 “晚上的宴会,魏先生也会来吧?”陈立煜转头笑着问。 “当然,魏司先生是目前国内新起的当红影星,他最近刚拍一部古装大片已斩获八个亿的票房,后续还会高涨,他是星亚首推的天王。”玛拉自豪地介绍道。 汉斯等人均流露出惊讶的眼神,魏司谦虚地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又对着陈立煜和简扬道:“跟环城的简先生比,我这点成绩也只能算中上,简先生,不知道你最近有什么作品问世?” 简扬根本就没有参演过一部影片,最近也只拍过一两支广告而已,陈立煜为了捧他上位,伪造了一份简历,把他说成国内一线巨星,本来是想一瞒到底,没想到这时被魏司巧妙地挖了出来。 一时间,简扬和陈立煜的脸色都很难看,魏司却很得意,暗暗偷着乐:小小的还以颜色让你也吃个瘪。 “咳咳,近期会有影片上,不过还在洽谈中。”简扬不安地喝了口茶。 “陈先生,你们简先生的简历介绍里说了,他是你们国内最有名的年轻影帝,我们想看看他有哪些作品,票房成绩如何?”雷特问道。 陈立煜的脸色真是红白相间,煞是好看,魏司都替他难为情,抿着嘴憋着笑,看他怎么吹。 “呃,作品和票房我稍后会让环城那边再给你一份详细的资料,咳咳,现在快到饭点了吧,我们先去用餐怎么样?” 看着陈立煜吃瘪的样子,魏司和玛拉相视一笑,第一仗算是赢了个头彩。 第87章 撞破 简单的碰面会在陈立煜的尴尬中结束,他站起来转身时,碰到了身边简扬的椅子,简扬忙挪开些距离,陈立煜本就恼火,瞪了他一眼,低声用中文骂了句:“没眼力的东西!” 简扬脸上的表情霎时一僵,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旋即满面通红,然后低着头跟着陈立煜出去,一拉开门,外面恰巧路过两个人,一个是喜哥,一个是穿着米黄针织外套的颜碧,简扬一看到颜碧脸色刹那间就白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偏偏喜哥看见会议室开了门,陈立煜等人从里头走出来,他出于礼貌,停下脚步叫道:“汉斯先生,雷特先生,陈少,你们好,会议结束了,请问需要星亚准备午餐吗?” “已经安排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魏先生的经纪人喜哥。”玛拉顺便向雷特等人介绍喜哥,而她这一介绍,连着身边的颜碧也停顿了脚步。 简扬急忙转身,手颤抖着掏出墨镜带上,魏司见他这般,不解地皱着眉头看他,“干什么呢?简先生,这里头没太阳,星亚也不缺明星,你至于带墨镜吗?” “没什么,我眼睛不太舒服。”简扬遮遮掩掩地往后退。 “门在那边呢,你怎么往里走?”魏司望了望门外,正好跟颜碧探究的目光对接上,他一看到颜碧就笑了笑,冲她点点头,然后用口型说:“跟喜哥去办公室等我。” 颜碧也腆腆一笑,什么也没说,跟着喜哥去了办公室,这时候简扬才转过身,匆匆的去追走在前头的陈立煜。 而这时,颜碧突然回过头,她本来只是好奇,那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就像电视上的时尚精英一般瞩目,她才二十岁出头,也很仰慕这样一个群体,于是她忍不住回了个头,结果眼角的余光恰好瞟到了紧跟陈立煜的简扬。 她疑惑地望着那个似曾相似的背影许久,越看越起疑心,她爱了整个高中时期的男朋友,哪怕是化成灰也认得,就在电梯门打开时,颜碧突然大叫:“曾扬!”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简扬只觉得整个背部都被冻住了,他僵僵地站在原地,背对着颜碧不敢转身,陈立煜看了他一眼,“叫你?” “不,当然不是,我又不认识她。”简扬额角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曾扬!是不是你?!”颜碧快步向他们的方向走去,越近越清晰,这个男人真的是曾扬,无情无义的男人,连女儿都不认的男人,她边走边捂着嘴,把哽咽声生生吞回去,快到跟前时,电梯门“当”地一声开了,简扬匆匆往里走,颜碧追上来,“曾扬!曾扬!你别走!” 这时电梯前的保安一把拉住她,“小姐,请不要在这里喧哗。” “你放开我!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对不起,小姐,这个楼层都是我们的重要客人,请不要喧哗好吗?”保安十分礼貌地将她架到了一侧,颜碧冲着满电梯的人大喊:“曾扬!你给我出来!你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 电梯门缓缓合上,简扬紧紧背贴着冰冷的电梯壁微微地在颤抖,整个电梯里的人都沉默不语,雷特用英语问身边的玛拉:“刚刚那位女士是你们公司的人吗?” “不是,我不认识她,不过好像,我们电梯里有人认识她。”玛拉别有用意地睨了眼站在后面的简扬。 陈立煜侧目看了他一眼,沉沉地问:“你认识?” “不不,我怎么会认识她,她大概是认错人了。”简扬抬了抬墨镜,挤出个笑,然后赶紧岔开话题,“魏先生呢?他怎么没有一起进来?” “他还有点合约上的事要谈,你们也知道,他最近那部片大热,有许多广告和剧本在等着他洽谈,不过一会肯定会准时来餐厅。”玛拉说到这里,又神气地对雷特等人道:“魏先生片约很多,好几个国际大品牌都主动邀请他代言,剧本也不少,开出的片酬已经达到国内影帝的价格,不过他对贵公司的合作很有兴趣,一定会优先考虑《无底深渊》,对我们而言,机会比片酬更重要,麻烦雷特先生转告约翰逊先生,我们星亚是很有诚意合作。” 雷特点了点头表示赞许,然后又问陈立煜:“陈先生,你什么时候把简先生的表演简历给我们看看?” 陈立煜脸色又沉了,他用手掩着嘴微咳两声,“好,我回去会整理一下,改天一定带给各位。” 他说完后,眼神里多了些不耐,大概是怒其不争,瞪了简扬一眼,简扬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贴着电梯壁不敢再说话。 一行人走出星亚,简扬一直跟在陈立煜后面,到车旁时,简扬乖巧地快走两步,小声对陈立煜说:“我来开车吧。” 陈立煜这时停下脚步,站在车门边回身盯着他,“你老实说,刚才那女人是谁?” “什么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她。”简扬挤出个笑解释道:“况且她叫的人也不是我,我真不知道她是谁。” 陈立煜略仰起下巴,像是审视一般盯着他许久,然后慢悠悠地说:“你最好老实点,我这个人是最恨别人骗我,如果被我发现,下场会很惨。” “是,我真的不认识她。”简扬抓着裤角的手都在颤抖。 “那就最好。”陈立煜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落下车窗,把钥匙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你来开。” 简扬知道他在羞辱自己,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他现在还得靠着这个金主上位,一切都得忍气吞声,于是,他在星亚门口半蹲下来捡起钥匙,绕到驾驶位开门进去,他本来想跟陈立煜再聊点别的轻松一下,可一上车发现陈立煜面无表情地在看手机,根本不打算跟他有什么交流,简扬无奈,只好发动车子驶离。 “你刚才在追谁?”魏司递给颜碧一杯热咖啡。 “我看见他了,我真的看见他了。”颜碧双手握着咖啡不停地低泣,“真的是他,我不会认错,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曾扬。” “哪个啊?你不会是说简扬吧?”喜哥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他现在是环城影业力捧的小新秀,怎么会是你失踪一年多的男朋友?” 魏司倚靠在桌前,低着头看她,“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认为他就是你的男朋友?” “嗯,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他!”颜碧恨恨地道。 “这样啊,那可得好好查查。”魏司摸着下巴思索,这事好像有点意思,他上辈子的好同学居然还有个名字,他还真是不知道这事,不过,要查也不难。 颜碧怕他们不相信,便说:“我们的老家都是荆城,他在荆城高中读书,考大学时他先报考了海城财贸学院,后来我找到这里时,学院说他已办了退学,他一年多前就不再回老家,我找过他父母,说我怀了他的孩子,可他父母根本不相信,还把我赶出去,说我是想攀他们家儿子,我记得他妈妈用扫帚打我时,我都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他妈妈还骂我是见钱眼开,他们家儿子要飞黄腾达了才来巴结,我当时真的搞不懂,我怎么就成了巴结?我明明怀得是曾扬的孩子。” “飞黄腾达?”魏司嚼着这几个字,如果曾扬是简扬的话,说不定那个时候,简扬家里人已经知道自己儿子进了艺大,并且背后还有人支撑。 这家人也真是极品,连自己孙女都可以不认。 “没事,我可以帮你查查。”魏司安慰她道:“至于那医药费什么的,我就不收了。” “那怎么行,我知道你嫌我钱脏,但这次这笔钱,不脏,是我应得的。”颜碧掏出个信封,这是那天晚上简扬从车里扔出去给她,她哭了很久,但迫于生计,还是一张张捡了起来,这不是拍电视剧,可以潇洒的把钱扔进江里转身离开,她还要生活,而且也不想欠着魏司的医药费。 “算了你拿着吧,如果你真想还这个人情,那你不如留在星亚,看能不能做点事,你这么年轻,就这样浪费了,有点可惜。”魏司看了眼喜哥,“喜哥,你上次不是说于莹身边缺个助理吗?要不让她试试?” 喜哥眨巴几下眼睛,“呃,也行啊,你会做什么呢,带着个孩子也不太方便吧。” “我什么都会做,我是学师范,会梳头,会唱歌跳舞,会做饭,会化妆,我什么都能干,如果你们能收我,我可以找我的好姐妹帮我带着孩子,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颜碧充满希望地说。 “呃,那倒不用这么麻烦,现在于莹还在韩国训练,估计要过两个月才回来,你先做点文书工作吧,秘书科那边倒是有份打字的闲差,要不你去那做着。” “那太好了,太谢谢你们了,阿司,喜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颜碧说着又想哭了。 魏司笑了笑,“别客气了,你还年轻,大把机会呢。” 喜哥送颜碧出去,魏司转身打了个电话,“喂,钢子吗?上回叫你大伯那边查的人查着了吗?对,就是曾扬的。” “那人啊,查过了,前年都改了名,身份证倒是没有改,他还在海城啊,叫简扬。”钢子说道。 魏司怔了怔,原来真的是他啊。 第88章 他是孙涵 魏司听了钢子的电话,大致明白了简扬这个人,原来他上辈子的好同学,曾经在老家高中时就与颜碧同居,考上大学后,始乱终弃,自己办了财贸大学退学手续,然后向家里要了笔钱,去读了三流艺术大学,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引起陈立煜的注意,让陈立煜为他出钱出资上位。 这是前一世所没有的事,就像盛锦世一样,没有相遇的人意外遇见了,而没有发生过的事,也意外发生了,魏司握着手机,想着该怎么戳穿这个人渣的真面目。 如果让陈立煜知道简扬的过去,那么就意味着他们两人的包养关系可以结束了,难怪刚才在会议室门前,简扬一看到颜碧就马上戴上墨镜掩饰,而且还装做不认识的快步离开。 显然,他也怕被陈立煜知道。 不能放过这小子!魏司思索着,该从哪方面下手,最好是能让简扬自己主动忏悔,对颜碧做出补偿或道歉,这两个人到了现在的境地,也不可能再复合,像这种连亲生女儿都不要的男人,没什么必要破镜重圆,只是希望让他给颜碧个交代和补偿,让颜碧有勇气重新开始。 中午的聚餐定在附近的半岛餐厅,陈立煜一直没有跟简扬说话,他用流利的英语与雷特等人愉快交谈,似乎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这让简扬十分难堪,他知道陈立煜心存疑惑,而且又有些怒其不争,可他有什么办法,他要是有机会像魏司一样拿到几部大片,还用得着傍陈立煜吗?而且魏司也是因为盛锦世才上位成功,如果换成是自己,还不是一样会红?! 眼见着陈立煜对自己淡漠,他心里也有点着急,顶级牛排上来后,他主动替陈立煜细心地切割好,按照他一惯口味浇上汁,然后讨好地放在陈立煜面前。 陈立煜看了眼面前的牛排,皱了皱眉头,“我什么时候说要放黑椒汁?” 简扬的脸色一下子僵了,忙解释道:“我马上让他们换过来。” “不用了,你吃吧。替我另外叫一份别的。”陈立煜没有看他,自己抬手打了个响指,俊秀年轻的男服务生走过来,微笑着躬身,“先生有什么吩咐?” “给我换一份你们的招牌鳕鱼扒,要鲜嫩点。” “好的,我们会尽快安排。”男服务生微笑着回道。 “等等。”陈立煜突然拉住他,绽出个极风流的笑,“你叫什么名字,方便留个电话吗?” “呃……可以。”年轻的小男孩子似乎对这种事很习空见惯,他了然一笑,在陈立煜的递来的手帕上签下自己的手机号和姓名。 “好名字,叫云洛。”陈立煜抬起头,桃花眼笑得如同弯月,他漫不经心地又问:“晚上多少点放工?” “十一点半。”小男孩轻声回答。 “ok,到时找你。”陈立煜风流地笑着,挥了挥手。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身边的简扬一眼,哪怕简扬一直在望着他,脸色发青,神情极为难堪,可他不能对陈立煜有什么过分要求,陈立煜的风流众所周知,在没跟包他之前,也玩过其它的明星,唯一老实点的时候,就是跟孙涵在一起时,那时人人都以为陈立煜改邪归正,找着正主,没想到……..简扬唇角弯了弯,自己当初不也是用了些小手段才攀上了陈立煜么?只不过没有现在这位小服务生这么直接罢了。 所以要忍耐,要忍耐,他就是有足够的忍耐心和心计眼色,才把孙涵给逼走了。 简扬喝了一大口冰酒,努力让自己发堵的胸口平缓下去。 坐在对面的玛拉瞅着这一幕,厌恶地扭开头,她看了看餐厅门口,魏司正快步进来,“阿司,这边。” “对不起,刚刚处理些合约上的事来晚了,对不起。”魏司很有礼貌地对雷特等人致歉。 “雷特先生说没关系,他们都知道你很忙。”玛拉替他解释,然后拉开椅子,“你坐,我帮你点了份顶级牛扒。” 魏司落座的位置正好对着简扬,他看着简扬笑了笑,“简先生,刚刚在电梯那里,有位女孩在叫你,你怎么没听见?” 简扬手里的刀叉瞬间定格在空中,他僵笑了一下,咬下一大块牛肉,说:“我不认识她,她应该是认错人了。” “是吗?真的是这样?”魏司边喝水边漫不经心地说,目光却是分外锐利。 正在跟雷特等人谈话的陈立煜停顿了会,侧过脸瞟了他一眼,简扬更是紧张的连叉子都抓不准,他堪堪地笑,“应该是认错人了,你也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有点幻想症,总以为哪个长得帅的男孩就是自己的男朋友或恋人,我确实是不认识她。” “呃…….”魏司盯着他的表情,“简先生,你原来在哪所大学读书?” 简扬又是一惊,抬起头,看着魏司意味不明的笑容很久,才悻悻地说:“我一直在艺大念书。” “呃…….”魏司像戏耍老鼠的猫一样,慢悠悠地又道:“你原来有没有改过名啊?” “当!”一声,简扬手里的刀叉掉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陈立煜转过身,眉峰拧成结,沉着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有点不太舒服,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慢用。”简扬已经坐不下去了,他被魏司问得心慌意乱,总觉得再待下去迟早会露陷,这个魏司八成是可能知道些什么,他赶紧站起来用手帕拭了拭嘴,掩饰自己的慌乱,“对不起,我先离开一下。” 魏司喝着冰酒,目光冷冷地盯着那人落荒而逃的人。 一餐饭吃到一半都不见简扬回来,陈立煜终于有些不悦,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他面上不好说,但心里已经相当不高兴,魏司有意笑着问:“陈少,你要不要去洗手间看看简先生,毕竟他是你旗下的艺人,如果发生什么事就不太好了。” 陈立煜哼了哼,“这么大的人,还怕他丢了不成?” “那是,总不会被吓跑了吧,哈哈,我去看看。”魏司站起来走向洗手间。 推开门,简扬果然在里头,他正用水不停地流着脸,从镜子里看见魏司进来后,明显吓了一跳。 “你,你也进来了?”简扬的眼神躲闪,心虚的要死。 “我来找你啊,你没事吧,一个人跑到洗手间待了快半个钟头,陈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里去了,就让我来找找你。”魏司看到他这付狼狈样,心里乐不可支,直憋着笑。 “那,那陈少他有没有说什么?”简扬一听到陈立煜的名字,马上紧张地问。 魏司慢条斯理地洗手,故意不马上回答,简扬急得又问:“他是不是高兴了?” “噢,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认为简先生你把两个制片人和自家老板掠在一头,躲进洗手间里来,实在是不太妥啊。”魏司甩了甩手,带着戏耍的语气道:“该不会是被我刚才的话给吓跑了?” 简扬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他躲躲闪闪地说:“没,没有,你别开玩笑了,魏先生,我知道自己不如你有名气,但我真的很想试试这部片,你不要恐吓新人。” “哈哈哈,看你说的多委屈啊,我恐吓新人?”魏司笑翻了,他笑了好一会,说:“简扬,你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如果不是因为颜碧,我才懒得戳穿你的那套慌话。” “你胡说什么?什么颜碧,我根本不认识她,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我不知道她是谁,一点都不认识!” “是吗?那你为什么躲着她?!” “我哪里有,我不是她男朋友,她就是认错人了!” 魏司冷笑,“简先生,我可没有说她认你是她男朋友啊?” 简扬怔住,这等于是打了自己一耳光,他气急败坏地忙改口,“魏司,你就是想让我退出试镜会对吧,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就算赢了我,也是不光彩!” “你说我是为了赢你才搬出颜碧,你想太多了吧,对你这样角色,我根本就用不着威胁,你自己参演过几部影片,你自己知道,伪造虚假票房成绩,这种事才叫下三滥!” 魏司说到这,用手重重地做了下斩的动作,简扬脸色发白,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魏司在后面冷冷地看着他,昔日好同学,你怎么能渣成这样? 不过他不着急,对于这种渣男肯定要还以颜色,不过当务之急是,让简扬输得心服口服! 简扬狼狈地逃回餐厅,发现陈立煜已经离开,他匆匆地跑出去,看见陈立煜正疾步往停车场走,于是忙紧跟上去。 “我来开车。”简扬抢先几步拦在他车前,陪着笑脸解释:“刚刚有点不太舒服,待长了点时间,不好意思。” 陈立煜眼角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能再有下次。” “好好,我记住了。”简扬陪着小心接过陈立煜手里的钥匙,殷勤地拉开车门,等他坐进去后,才小跑着绕到驾驶位开车。 “到晨光大厦侧门。”陈立煜闭着眼睛说道。 简扬顿了顿,“去那里是……..” “叫你去就去,不要问。”陈立煜明显是不想说。 银色奔驰很快到了晨光大厦侧门口,这里绿树成萌,正值午后,行人极少,陈立煜把车身摇下来,半躺着说:“过来,用嘴。” 简扬咽了咽喉咙,原来陈立煜是为了在这里做这种事?真是稀奇,居然会选择在晨光大厦的侧门,但他不敢问,陈立煜的神情一看就相当不悦,他可不想违他的意。 于是,简扬努力让自己变得热情起来,俯卧着去展现自己的嘴上技巧,他为了讨好陈立煜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第一次差点呕了,但做了几次后迅速变得精良,现在只要两人一起,就肯定会表演这个保留节目。 他卖力地演出,努力地表现,陈立煜很快就重重顺喘息起来,他的手抓着简扬的头发,深深地陷进他的发里,而眼神却是十分飘渺地移向车窗外。 晨光大厦高达三层楼长的巨大屏幕上,正播着目前最火的电视剧《不可多情》,屏幕中演到最虐心的一幕,男主角正微蹙着英秀的眉头,对着女主角深情又痛苦地说:“对不起,我不能不爱你。” 他的眼眉,目光,秀逸的风采,一点都不减当初,澄澈的眸子和闪着微光的唇,与初次见面时的大男孩仿佛重叠,一切恍如隔世。 他是孙涵。 陈立煜仰着脸望着屏幕那个人,突然笑了,手上却是用力地揉搓简扬的头发,那么用力,仿佛要将人撕碎。 第89章 可有可无 晚上的宴会如约进行,魏司在赴宴前先回了趟市郊的小四合院,他放心不下盛锦世一个人,尽管他知道他身边会有姨妈和妈妈在陪着,可是只要想到一整天只能在入睡前才能见着一面,就特别的不舍。 奥迪车冲破傍晚忽起的风雪飞快地驶向市郊,附近低矮的乡镇楼房快速晃过,他拉松了领带,想着能回去见到锦世,唇角微微弯起,露出抹笑意。 或许是因为简扬的事让他有些兴奋,开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在一个拐角处,奥迪车辗起一片雪沫,这时他依稀看见路边停靠着那辆熟悉的保时捷,火红的色彩在一片黑白相间的郊野中分外显眼。 是锦世的车,魏司赶紧一个急刹驶停在路边,他推开车门跳下车,迎着细雪朝那辆车走去,敲了敲车窗,威森的脸露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锦世呢?” “盛少说要一个人走走,也不让我陪,只要在这里等他。” 魏司听了就急了,扒着车窗说:“你就让他一个人挺着肚子出去走?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这,这个我也没办法啊,盛少就是不让我跟着,我一想跟,他就回头赶我,我也没办法。”威森有点委屈地说。 这个少爷性子真难搞!魏司用力拍了下车窗,然后赶紧转身去找寻那个人的身影。 平旷的郊野一望无尽,白雪茫茫,所幸四周极为?瑟,一片白雾中,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棕色大衣的人。 魏司喘着气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快到跟前时,一个用力地伸手将盛锦世扣住,“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太冷了,要是摔伤了怎么办?” 盛锦世回头见是他,笑道:“我还当是威森呢,心里还想着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敢拉我的手,呵呵,没想到是你啊,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还是想着我的金主大人太寂寞,心里放不下嘛。”魏司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环在他身上,用手捂热他的脸,“这太冷了,快回去吧。” 盛锦世白皙的脸庞在他的手掌下,显得特别清秀,加上漆黑的眼睛和深棕色的头发,映衬着他的脸像世间美玉般晶莹?透,他笑着说:“我老待在小四合院里太闷了,想出来走走,走着就不冷了,不如,你陪我走走。” 这样一说,魏司想到他确实是在小四合院里住了几个月了,肚子越来越大,今天看他穿了件超宽的大衣出来,咋一看去并不是太显眼,加上这地方人少,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这个孕夫。 魏司搓了搓手,把他的脸又捂了捂,然后拉起他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好,我陪你走走。” 两个人在雪地里一深一浅得慢慢走着,附近低矮丛林里不时飞出一两只野鸟,盛锦世很是兴奋,指着飞起的鸟儿说:“阿司,以后我们去滨城的牧场打猎!” “好,你生了后,想去哪玩我都陪你。”魏司说完又盘算了一下,“不过不能离开太久,咱家小子可等不了。” 见盛锦世小小地不悦,他赶紧改口,“其实也没什么啦,大不了带着他一块去打猎,看看我们两个爸爸有多能干!” 这样一说,盛锦世才笑了笑,“你啊,还没开始当爸就想孩子,可等你红了,忙得各地转时,就不知道会不会这么想了。” “那肯定会啦,我不但想他还想你。”魏司搂过他,亲了亲他的唇,温情地说:“在我心里啊,你跟孩子是最重要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忘不了。” “噗——哈哈哈!”盛锦世仰头大笑,“唉呀我受不了,你这样子根本就是十足的言情剧男主角嘛,干脆下次给你接电视剧算了,说不定你可以代替周俊和孙涵,成为新一代视帝。” 提到孙涵,魏司不由想起了陈立煜和简扬,孙涵曾经是陈立煜身边最长时间的情人,一开始,陈立煜为了捧他花了不少钱,还跟环城影业董事会的人闹翻,好在孙涵还算有灵气,他的勤奋和低调在圈子里很有名,经过几部片的磨练,演艺大有提升,那时人人都以为他们会是金主配金童,一对良人。没想到,当孙涵拿了几个大奖,真正红起来时,陈立煜却像对从前的情人一样毫不留情地甩掉了他,转而包起了简扬。 “今天早上颜碧来找我了,你猜她认出了谁?” 盛锦世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又冷了,“她找你干什么?” 魏司可会看脸色,立即说:“锦世你别多想啊,她就是想来还我医药费,不过她撞上了简扬,原来简扬就是她的前男友,她女儿的亲身父亲。” “呃?真的?”盛锦世意外地问:“陈立煜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你想想,简扬怎么会把这种事跟自己金主说呢,那不是找打吗?”魏司说道: “我今天中午吃饭时,已经试探过他了,他慌得不行,一个劲地抵赖,这男人真是够无耻,抛妻弃子,太缺德了。” “你是不是很替颜碧抱不平啊?”盛公子又有点酸了,扭过脸不理他自己往前走。 “我没有,不,你别这样啊,我就是看不下去这种人。”魏司忙追上去搂着他,像只大型庞物犬一样蹭了蹭,“你别冷脸啊,我已经处理好颜碧的事了,她的男朋友已经找着,她的工作也安排了,喜哥让她在星亚打打杂,以后做于莹的助理……..” “呃,原来你已经私底下安顿好她了?”盛锦世冷冷地看他一眼,这下子魏司又知道自己说不清了,他一紧张,就抓着盛公子的肩膀不放手,“你听我说,我对她只有同情的份,真没别的想法,你想想,如果你遇上了这么一个倒霉的女人,带着个病孩子,孤缓无助的,你又认识她,而她又在你面前有难,你能像陌生人一样置若罔闻吗?锦世,我只是想帮她一点,至于她今后怎么样,那要看她自己的选择,多帮助一些人总不会有错。你能理解吧?” “不能。”盛锦世还是不悦,“我只知道我爱的对一个可怜的女人动了同情之心,这让我很不高兴!” “唉哟,我的好金主大人,你能不能别什么人的醋都吃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魏司差点没想下跪了,“我是真的只把她当成那群留守儿童一样,你跟个儿童较什么劲啊?” 盛锦世被他的比喻逼笑了,他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那你接下来是想怎么样?去跟陈立煜戳穿简扬?然后替颜碧出头教训那背信弃义的小子?” “没这么简单,他不是想跟我竞争《无底深渊》的角色吗?我得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等我得到这个角色后,再慢慢收拾他。” “陈立煜不一定会信你,再说,他能搭上陈立煜那种风流人物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你想想,能把孙涵踢出局,这个叫简扬的人肯定不简单。”盛锦世思索了会,又对魏司说:“你要小心点他,别被他算计了。” “行,你放心,我就知道我媳妇心疼我。”魏司说着又凑上去亲亲他,这一吻特别的温暖,在落着细雪的旷野里,魏司用大衣将盛锦世包裹进怀里,辗转缠绵地吻着,亲着,温湿的舌尖不断挑动对方的舌尖,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深吻,而魏司又禁了许久,这时更是吻着贪婪又放肆。 “等你生完后,我一定要把这几个月的帐补回来!”魏司意犹未尽地说。 “不但要补这个,你还要补别的。”盛锦世被他吻的唇红齿白,更是漂亮迷人。 “还要补什么?”魏司的大脑还没回过神,盛锦世瞪他一眼,“你都先上车了,总该是时候补票了吧!” “呃呃呃,你说补结婚证啊,那好啊,我巴不得明天就去办证呢。”魏司乐得大笑,“你说我们去哪里注册好?要不要摆宴席啊?嗯,我们家倒是没所谓啦,你们家怎么请?你那魔鬼老爸会不会来啊,他来可别砸场,对了,卓总也得来,他来了你爸就不敢嚣张了。” 说到卓云,盛锦世有点担忧地道:“好久没看见卓叔叔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我爸他不会伤害他吧?” “应该不会吧,我看他紧张得不行,但是卓总好像不太接受,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他们?” “嗯,好,不如等你明天的试镜会结束后,我们去见见卓叔叔,说不定他会给你点意见。”盛锦世说。 “行,就这么定了,我肯定会给他们带去好消息。” “这么自信?” “当然,我心里有底呢。”魏司笑了笑,搂着盛锦世的肩膀往回走,“太冷了,我们回去吧,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点面疙瘩吃。” “好啊,要多放点料。” “没问题,我是你的专属大厨呢,主人,请尽情吩咐!” “你的嘴是越来越贫了,你下部戏就改接电视剧吧!” “为什么嘛?” “够长够贫!” 夜晚如约来临,约翰逊仍然玩失踪,下了飞机也找不着人,陈立煜也不想管这位大导演,他的侧重点放在雷特和汉斯两位制片人身上,在赴宴前,陈立煜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简扬乖巧地给他打着领带。 “你晚上要表现好点,最好能给他们留下难忘的印象,这样对你明天的试镜会有帮助。” “好,我明白。”简扬低眉顺目地回道。 “还有,我给你准备的酒店总统套房,如果雷特他们中哪一位对你有兴趣,你就领他们上去,要尽力服侍好,这些人都将是决定你生死的贵人。”陈立煜说出这些话十分的平静,仿佛不是在跟自己的情人说,而是在打发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 简扬打着领带的手僵住了,他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低声回道:“好,我知道了。” “别有什么想法,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你想你一个什么表演经验都没有的新人,要拿得出手,也只有靠这个,不然怎么办?你认为你能赢得了魏司么?不说别的,在他面前,你没有代表作,拼演技都拼不过,就是拼金主,他背后还有一个盛锦世,简扬…….”陈立煜拍拍他的脸,“你得明白你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不走这一步,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说完后,轻薄地笑了笑,从简扬身边擦肩而过。 简扬咬紧了下唇,十指紧紧握成拳。 第90章 又遇旧情人 细雪中的城市夜景分外迷人,车流如织的繁华街道,处处都洋溢着快过元旦的喜悦。 银色奔驰停靠在“秀色”门前,简扬熄了火,拉开车门,抢在酒店服务生之前,替陈立煜接开车门,虽然陈立煜的话让他很不悦,但他对陈立煜本来就没有什么特殊感情,纯粹的包养关系,所以他也不会有什么可难堪,简扬不像孙涵,他一开始就是抱着被包养被潜的决心去接近陈立煜,那么也就不会有什么失望或难过。 唯一有时候不舒服的是,陈立煜虽然离开了孙涵,也愿意为他砸钱,但那颗花心还是没变,甚至有时候还十分不给他面子,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想通了就没事。 陈立煜整了整西装下了车,简扬陪着笑,跟着他往酒店走,而这时,魏司和玛拉等人也恰好来到了酒店。 简扬的目光一接触到魏司,马上就低了几分,他闪开视线,心虚的根本不敢与魏司对视,魏司知道他心里有鬼,耸了耸肩,没理会他。 “这么巧,看来我们都很准时。”玛拉很有气度地先伸出手,陈立煜微笑着牵过她的手,像个十足的绅士般吻了吻,“玛拉女士今晚很给面子,一会可要玩得开心,我已经叫了环城旗下的几位当红男星到场,希望让玛拉总监满意。” 玛拉抿嘴微笑,没有说话,陈立煜又转而对魏司道:“至于魏先生,我看就不必了,省得被盛少知道,你可不划算。” 魏司笑道:“是不划算,与其浪费精力在这种事上,还不如多花点时间研究剧本,当然,对陈少而言,还是这种事最好,提神醒脑嘛。” 他的话绵中带刺,丝毫不忌会陈立煜会怎么想,完全不把陈立煜这个环城大少放在眼里,陈立煜闻言冷哼,扭头就往里走去。 “你刚才的话不怕引陈少怀恨在心?”玛拉抿着嘴笑,他们有意走在陈立煜后面。 “他早就对我怀恨在心了,我又何必假惺惺。”魏司不当回事,自从上次的砸场事件后,他算是跟陈立煜杠上了,并非他想积怨,只是对陈立煜这种人,即使你去跪舔,只会让他更为得意和不屑,他又何必呢? “秀色”是整个海城最豪华糜醉的娱乐场所,陈立煜是这里的常客,他早就安排好隐私度极高的豪华vip包间,金色大门一打开,饶是见惯声色场所的雷特等人,都不由地发现赞叹声。 大门里边分两排站着穿银色比基尼的兔女朗,人人身材绝佳,火热喷血,陈立煜站在厅中央打了个响指,几位穿着更为艳丽的女人从侧边走出来,魏司认出,她们都是环城旗下的女星,其中还不泛一线红星,人人娇嫩妩媚,衣着清凉,有几位还一直标着玉女掌门人的头衔,平时接剧和拍海报都是一付清纯可人的模样,没想到在这里却是另一种姿态。 魏司不由看了眼身边的玛拉,星亚能有玛拉这样的女总监实在是不容易,她从不让旗下男女艺人接这种饭局,而且她本人也十分厌恶这种场合和行为,但为了应酬,玛拉通常都是只参加,并不参与,礼节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玛拉姐,我现在觉得你是星亚之宝。”魏司凑近她说道。 “是吗?现在才明白?那你就好好干,明天的试镜会给我卖力表现。”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陈立煜见他们在耳语,高声招呼道:“玛拉小姐,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俊男美女在场,你们怎么能单独亲密呢,快点过来,我们先喝一杯。” 酒一开,气氛便变得十分高涨,玛拉今天只叫了几个旗下的模特过来,对于明星,她是从来不让艺人参与,哪怕今晚参宴的模特,她也是向模特公司借的,放不放得开是她们的事,与星亚无关。 几杯酒下去,数位俊男美女轮翻表演助兴,不多会,雷特和汉斯等人身边便环绕着几位美女帅哥。 “约翰逊先生今晚没来实在是太遗憾了,我真的很诚意想请他领略海城风情。”陈立煜架着长腿,十分潇洒把烟放在嘴里,身边坐着的简扬忙熟练地点燃,他吸了一口,笑眯眯地说:“不知道明天的试镜会他出不出现?雷特先生,明天的事,你们可得多给点面子啊。” “陈总这么有诚意,我要是见到约翰逊肯定会向他重重地推荐你们的简先生。”雷特边抚着怀里的小男孩边回道。 玛拉听到他们间的谈话,十分不悦地道:“陈少,这种话还是说太早了,也不合适,即然美国公司已经给了我们公平竞争的机会,那大家都得公平竞争,不能搞特殊,我们家魏司最近的票房成绩已经交给汉斯先生了,在国内这块,不是我夸大其词,除了影帝聂胜远外,还没有哪个男星能跟魏司比,汉斯先生,你看过报告后,有什么看法?” 汉斯点点头,“你们的魏先生确实不错,我看过相关资料,这样的票房成绩让我们很有信心。”他转过头问陈立煜,“陈总,你不是说要提供简先生的资料吗?什么时候能给我?” “呃,明早吧,咳咳,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你们要玩的开心,大家出来不就是要玩的尽兴嘛,工作上的事就不谈啦,哈哈哈。”陈立煜大笑,手肋暗暗碰了碰身边的简扬,侧过脸对他低声道:“你上去表演个节目给两位制片人看,没有票房,你就得豁出去!” 简扬知道他所说的豁出去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他深吸了口气,挤出笑脸站起来,对雷特等人道:“我来表演个节目给大家助助兴吧。” 魏司眯起眼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灯光在这时突然暗了,音乐声也倏地停止,不一会,一阵十分神秘的电子乐如流水般响起,中央发光的小舞台上,突地一束灯从顶部打落下来,简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舞台上,他背着众人,随着渐渐迷离的音乐声,一点一点地脱下西装,松开领带,解下几粒扣子,身体不住地摇摆,灯光跟着他性/感的身体慢慢摇晃,他拿着酒瓶,带着勾/引的意味,伸出舌头去舔着细长的酒瓶身。 迷/醉的眼神,妖娆的身体,如蛇般的舌尖包裹着酒瓶,吮/吸,缠绕,极尽风/月之味。 雷特等人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拍起手掌,陈立煜得意地看了眼玛拉和魏司,眼底的含意不言而喻。 “真恶心!”玛拉低头喝酒时暗暗地迸出这几个字。 她是说给魏司听,魏司耸了耸肩,现在终于明白这个简扬为什么能攀上陈立煜了,像他这样的货色也只有陈立煜这一类人才想要,难道孙涵会输。 在魏司的印象中,除了被陈立煜包养是个难堪的污点,但孙涵为人处事和个性,在圈子里却是备受好评。他从不随便参加这种饭局,也不和任何合作的女星传绯闻,他虚心谨慎,除了钻研剧本外,就是在家里帮陈立煜做饭,曾经有狗仔队跟踪过孙涵的一天,发现他休假期间,居然哪里都不去,老老实实地待在陈立煜的私人别墅里,过着家庭妇男的生活。 这篇报道被杂起登了出来,共拍了三张图照,一张是孙涵早上穿着运动服开车去商场买菜,另一张是他在厨房里动手做饭,最后一张是,他站在大门口,倚靠着门边等陈立煜回家。 当时报刊出来后,人人都赞不绝口,许多原来不耻他们之间关系的网友都纷纷留言。 “有此夫,夫复何求!” “太帅了,太有爱了,我也想要这种男人为我做饭!” “陈少,你可得好好珍惜眼前人啊,谁能这样为你做饭守候呢?” 可惜,就算是这样的好男人也绑不住陈立煜这种花花公子的心,或者说,花花公子需要的并不是良妻,而是媚妾。 舞台上的简扬还在卖力的表演,他身上脱得已经只留下内/裤了,紧致的臀部不住地随着音乐声摇摆,看得直让人血脉贲张。 魏司抱着双臂冷眼看这一切,灯光晃来晃去,陈立煜的面容在灯光中迷离不清,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遥远,不知道太过入迷还是在想别的什么。 “我先离开了。”魏司不愿意再待下去,他还是没办法适应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与其待在这里,还不如回家去陪他的金主大人,上回陈美好跟他说了要给孩子取名字,他得回去好好翻翻书。 魏司起身悄然离开,他也不想跟雷特和汉斯等人打招呼,这两个制片人一看就是花花公子那类,他可不想讨好这样的人。 音乐还在继续,简扬跳得热情奔放,尺/度又大,他当初为了勾陈立煜上钩练了不知道多久的舞,百分百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是孙涵所没有的,他有,他给了陈立煜新鲜感,所以他抢走了陈立煜。 为情所困的孙涵除了自杀别有他法,可惜对于薄情的男人,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他掉一滴眼泪,简扬边跳边笑,笑容越发的勾/人,他是赢家,绝对的赢家! 一曲完毕,简扬浑身湿润地倒在陈立煜身边,他讨好地躺在他大腿上,眉眼里全是能流出水来的妩媚。 陈立煜微微笑了笑,用手指很轻描淡写地抚过他的脸庞,“去顶楼,这是钥匙,刚刚雷特已经说话了,你今晚要好好表现。” 简扬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就恢复常态,手心里已经放了一把金色钥匙,他抓住后,坐起来捋了捋头发,故作镇定地道:“好,我先去趟洗手间。” 拧开水拂了几把脸,简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无耻地笑了笑,“不过就是一晚,怕什么,等我上位了,你们统统都给我滚!” 他满意自己的话,重拾自信进了一个隔间,刚关门,就听到外边走进来两个男人,他们站在洗手池交谈。 “你看见没有,刚才陈总给了简扬钥匙,是让他今晚陪谁?” “呵,当然是雷特先生啦,你没看到雷特那眼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不是陈少的新欢吗?怎么会让他陪?” “新欢又怎么样,你以为有哪个人能在陈少身边待长久,就是孙涵也只有三年,这还是最长情的人。” “唉,我觉得陈少对简扬就是玩玩,你不知道吧,他以前跟孙涵在一起时,从来不让孙涵陪任何人过夜,那才是真正的宝贝呢。” “算了吧,反正也分了,再宝贝也淡了,比不上新鲜的。” 简扬贴着隔间门听到这些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对自己可以随意送人,对孙涵却是从不舍得,哼,那为什么还要包自己?!不管怎么说,反正自己总算踢孙涵出局,只要攀着陈立煜红了,也没什么所谓。 包间里烟雾弥漫,声色迷离,玛拉受不了也告辞,陈立煜坐了会,见他们玩了太疯,也找了个理由走出去。 他来到大厅里抽了支烟,然后掏出手机,拔了电话给那位小男服务生,“嗨,现在放工了吗?我在秀色,你过来。” 收了线后,他一个人在大堂里百无聊赖地踱步,这时,大堂门外走进来了三五个人,陈立煜弹了弹烟灰,不经意地回头望去,这一望,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米黄色的修身西装,漆黑偏长的头发,忧郁俊秀的外表,还是一如既往单薄瘦削的身形。 陈立煜的烟无声地跌落在地,他见到了孙涵,那个被他狠狠抛弃,自杀入院,在手机里哽咽着说爱他的男人。 而孙涵也愣住了,他站在几个人中间,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第91章 对不起 大厅里人来人往,“秀色”俱乐部一楼至二楼是奢侈酒店会所,三楼至五楼是娱乐场,六楼以上是vip私人专属套房。 以陈立煜对孙涵的了解,他极少出入娱乐场所,大部分只过来应酬个饭局,而且周围跟着宏氏的人,那么极有可能只是工作餐。 他们两人隔着中间偶尔走过的人群,两两相望,谁都没有移动一步。 陈立煜唇角弯了弯,到底是游走风月场合的老手,先稳步迎上去,然后伸出手,“真巧啊,在这里碰到你,孙大明星。” 他走过来时,宏氏的经纪人已经认出了陈立煜,他紧张地看了孙涵一眼,想替他挡开陈立煜的手,不等他上前,孙涵已经先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握了握陈立煜,“好巧,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 孙涵深深地看着他,自从入院出院到现在,他再也没有见过陈立煜,无论他怎么打电话,哪怕是在急救室里,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着去打陈立煜的手机,可陈立煜始终不接,他最后绝望地闭上眼,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现在再次见面,他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平静。 “哈哈哈,孙大明星怎么会这么想,这圈子好小的,特别像宏氏影业与环城影业又总有业务往来,怎么会见不着呢?”陈立煜依旧笑得风流,他扫了圈孙涵周围的人,“你们是来这吃饭?” 经纪人忙答:“是是,今天刚刚收工,宏二少说请剧组工作人员吃个便饭,就订在秀色二楼,陈少是有事吧,那你忙你忙,我们先上去了。” 说完就拉着孙涵离开,陈立煜微笑着点了点头,“呃,那你们去吧,我在等人。” 经纪人急急拉着孙涵走,可孙涵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他往后退一步,说:“宋哥,我想跟他再说几句话。” “还说什么啊,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宋青着急地小声道:“你还不死心?还嫌伤得不够重,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可聊的?你又不靠他吃饭?” “可我………宋哥,我就说几句话,你让我去吧,不然一会我连饭都吃不下。”孙涵忧郁秀气的脸庞看了让人心疼。 宋青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手腕,恨铁不成钢地叉着腰把头扭向一边,“行行行,你去吧,就三分钟,说完赶紧上来。” 他们一行人先离开,孙涵转过身向陈立煜走去。 陈立煜站在大堂一侧门边,正准备再掏烟出来时,孙涵走近了他,说:“别抽了,你咽喉不好,少抽点。” 拿着烟的手停顿在半空,陈立煜紧了紧唇,把烟盒抓着又放进大衣里,转头绽出个玩世不恭地笑,“你怎么又回来了?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大堂的水晶灯倒映在孙涵忧郁的眸子里,让他看起来像是童话故事里那个忧伤的快乐王子,难怪电视剧导演都喜欢找他拍戏,民国的少爷,古代的太子,现代的贵公子,无论哪一个深情款款的角色都是为他量身订做,新视帝的称号果然不是虚的。 当孙涵的眼睛情深似海般望着你时,任何人都无法不被他打动,就是街坊六十岁老太太都视他为心中偶像,初恋对象的化身,他的粉丝遍布各个年龄阶层,简直迷死一票女人。 可纵使这样,也没办法挽回陈大少的心。 “我,其实这些时间里想了很多,都是关于你的事。”孙涵在面对陈立煜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姿态,垂下头,像个永远都听话的孩子。 “想什么?你现在跟我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陈立煜靠在门边望向五光十色的街道。 “立煜,我还是不明白,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陈立煜抿着唇,没有看他,过了会哼笑道:“原来你还是为了这个事想不通啊,我这个人你不了解吗,我不喜欢跟同一个人待太长时间,那会让我厌倦,在跟我之前,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开始我就说得很清楚,我就是包你,没别的意思,是你自己玩真的,这能怪谁?” “可是我们到底是有感情吧,不是随便一个人或一句话就能结束的,立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可以提啊。” “你唯一的不好啊,就是太执着,死脑筋!”陈立煜转过头,笑得冷漠又风流,“这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 孙涵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垂下头深深吸了口气,又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控,然后低低地说:“我还是爱你,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放不下,我还可以见你吗?” “不行!我不想再玩旧东西,特别是你这种一点情趣都没有的人!” 孙涵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陈立煜双手插着口袋,脸扭向一边,英俊的脸分外冷漠。 “那打扰了,我先进去。”孙涵低垂着头,一直走进大堂里面。 而陈立煜也与此同时走出俱乐部大门,他们背道而驰,一个犹豫不舍,一个果断决绝,街上下着小雪,陈立煜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用力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望着眼前灯红酒绿的街道,突然有种想扔炸弹的冲动。 “去你妈的!今天真倒霉透了!”陈立煜重重地拍了一掌方向盘,恰好按中喇叭,发出突兀尖锐的声音,一个俱乐部的保安小跑着过来,有礼貌地说:“先生,麻烦请开到路边好吗?” “关你什么事啊,我爱停哪停哪,你管得着吗你!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敢对我指指点点,你瞎了狗眼啦!认不出我是谁!我跟你说我明天就拆了你们秀色你信不信!” 保安被他一连串的数落震得莫明其妙,但看他如此嚣张也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于是也就退后几步,连连摆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你说对不起干什么?对不起有个屁用啊,我这人最讨厌听人说的就是对不起!你给我过来,我要找你们主管!” “不,那个,先生,我真的……..我,我……..”他还想说对不起,又怕被这个疯子骂,于是为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准说对不起!你给我滚!”陈立煜怒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是那个人最喜欢说的,做菜没做好,说对不起,惹他生气了,说对不起,拒绝跟他的狐朋狗友吃饭,也说对不起,叫他上去跳个舞助兴,不乐意又说对不起,哪怕像刚才一样被自己赶走了,还继续说对不起。 那么多的对不起,堆积了他们的三年,他再也不要听到这三个字! 陈立煜发了一通火才重新坐回车上,这时他的手机响,他没好气地接通,“喂,找谁?” “请问是陈少吗?我是云洛啊,我已经到了秀色俱乐部门前了。” 陈立煜往车窗外探头,果然见到穿着白色运动棉大衣的小男孩站在门口,他心情略为好了一点,开着车过去,摇下车窗,绽出个风流的笑,“上来吧。” 云洛点点头,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然后笑眯眯地粘上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没注意陈立煜僵硬的笑脸,过了会,见陈立煜没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便又道歉,“真的对不起,我本来是想早点收工下班的,没想到临时有事,所以就………” “你可以走了。”陈立煜冷冷地说。 “什么?”云洛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可以走了。”陈立煜慢慢地转过脸,英俊的脸庞上像结了一层冰霜,冷得吓人,他突然爆怒地吼道:“我叫你滚下车!你听不懂吗!?” 小男孩子被他骇人的模样吓得慌里慌张地扭开车门,连滚带爬地跑出车。 不到一分钟,奔驰车像箭一样疾驶着离开俱乐部。 二楼的窗户上,孙涵忧郁地望着那个雪夜里远去的奔驰车,沉默无语。 第92章 约翰逊先生 “你在看什么?” 孙涵回过头,是宏氏影业的二少爷宏斌,也是当初向环城影业花了千万签下他的人。 高大健壮的身形,多年不变的板寸头,硬朗的相貌,咋一看上去像军人多一些,走在街上谁也不会想到他是国内三大娱乐巨头之一,宏氏影业的二公子。 宏斌的行事十分低调随意,他并不像星亚的盛锦世和环城的陈立煜那般光彩耀眼,成为娱乐周刊的宠儿,他基本不出现在开机盛宴或颁奖典礼上,除了办公室和家外,媒体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很喜欢野外自助游,经常会一个人背着野战包深入某个丛林探险,但他同样能把宏氏做得好好的,并不比其它两家娱乐公司差。 孙涵是他最近签下的艺人,自杀事件后,孙涵的名声稍有下落,众所周知他跟环城陈立煜的关系,许多导演都持观望态度,而环城却在这时以行为不端为由,对他进行雪藏,更是令这位视帝的演艺生涯雪上加霜。 就在这个人人远观的时候,宏斌却下了个令人吃惊的决定,花了上千万将孙涵签了过来,成为宏氏影业旗下一名艺人,之后又马上让他上戏,是专给孙涵量身订做的,也是他最拿手的现代言情剧《不可多情》,这部电视剧一播出就红透半边天,将陷入低谷的孙涵再次起死回生,并且一举拿下当年的新视帝奖。 对孙涵来说,宏斌无疑是他命运中的第二个贵人,第一位,即是陈立煜。 今晚新剧收工,宏斌安排剧组到“秀色”吃饭,这让吃了几周盒饭的全体剧组人员都欢呼雀跃,了解内情的宋青知道,这都全赖了有孙涵在。 “宏少好像对你有意思,你看要不要把握一下?”私底下,宋青不只一次对孙涵提起这事,在他看来,一身英气的宏斌比风流的陈立煜好太多。 可孙涵却不以为然地一笑了之,宋青知道他还是放不下陈立煜,只能叹气。 大家坐在那热火朝天地吃着火锅,唯独孙涵一个人倚在窗边望着外头,宏斌于是走了过来。 “没什么,看看夜景。”孙涵勉强地笑了笑,从宏斌身边经过。 宏斌望着夜景中的那辆远去的银色奔驰,英眉微微收紧,他转身突然拉住孙涵,用一种惯有的低沉的声音说:“穿上我的大衣,你手太冷。” 他不提醒,孙涵还没意识到自己在窗边站的太久,脸都被吹的发红,而手更是冰冷,宏斌温厚的手掌紧紧握着他,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谢谢,宋哥替我带了大衣过来。”孙涵适度地抽/出手,笑了笑,转身离开,宏斌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凛冽的眼眸里浮现一抹温柔。 银色奔驰车在细雪中绕着整座海城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江边,深冬夜里,江面上已经大面积结满了冰块,对面是同样繁华的都市,陈立煜甩下车门,大步走向江边,迎着细雪,他又掏出大衣口袋里的烟。 火星一点点地闪烁,他目光和表情仿佛被冻滞般凝固成一个俊朗雕像,收敛起平时的风流多情,此时的陈立煜截然两个人,低沉,冷漠,还有些萧瑟。 “分都分了,还说那些话干什么?”他蹲下来,弹了弹烟灰,又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来,自言自语:“你不是过得很好吗?有人花了千万来买你,你该高兴啊,为什么还放不下?所以说你就是蠢啊,比我好的人那么多,你干什么非得回来找我?你知道你这样有多贱吗?” 他一个人喃喃地念着,仿佛像从前一样与那人在床上耳鬓厮磨地低语。 “我陈立煜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早都说了是包你,你以为我会爱你吗?你怎么就相信我说得那些情话,那些狗屁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信啊!” “叫我不要抽烟,你管得着吗?你现在是我什么人?你什么都不是啊,你凭什么要这样关心我,凭什么说要再见我,我他妈的就是不想见你才把你卖给宏氏!” 陈立煜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烟甩了出去,烟蒂在夜里像颗流星飞向了结冰的江面,然后在上面慢慢的熄灭。 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吹来,陈立煜握紧着拳头定定地站在江边,他望着那抹闪着最后光芒的烟蒂,在须顷间消失在黑暗中。 “蠢货!笨蛋!你他妈的就是太傻太贱!”陈立煜冲着江面怒吼,用力踢一脚土石块,然后,他闭上眼睛,决绝地回头,上车,发动,飞驶着离开。 与此同时,风雪飘荡的乡镇公路上,魏司开着奥迪车打电话:“喂,锦世,我现在在回来的路 上,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带着宵夜回来?” “你不是说今晚会晚吗?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盛锦世靠在温暖的车枕上,他示意开车的威森靠边停下,“我刚刚到镇上去买了点水果,看上去还挺新鲜的。” “你出去啦?你,你这样子怎么出去?”魏司紧张地大叫,“要吃水果找我妈啊,你随便说一声,她们两个还不跑得飞快,至于自己出去买吗,还这么晚……..” “没事,我其实也是想出去走走,叫憋在小四合院里闷了点,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我叫威森帮我找了件棉军大衣,穿着出去没人发现,你放心吧,我比你还怕露馅呢。” “呵呵,那你现在在哪?还在镇上吗?” “我准备回来了,现在往家里赶呢,你现在到哪了?” “快了,我也快到镇上,那我在家等你啊,路上小心点,叫威森小心点开车。” “嗯,知道了。”盛锦世收了电话后,还望着手机温温地笑,前边的威森看见了,也笑着问:“是魏先生吧,他还真的很担心你,所以说我就叫你别出来嘛,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怕我会被他给拆了。” 盛锦世双手放在大腿上,温和地说:“快回去吧,一会再不到家他就着急了。” 保时捷在雪夜里驶在乡村路上,这条道不像前头的镇公路平坦,平时都是村里人开着拖拉机出去赶集市的小路,泥土飞扬,到处是坑,而且还窄小,保时捷已经开得十分平稳,可还是免不了有些颠簸。 眼见着快要到村口转大路时,一辆乡村拖拉机从大路口往村里走,道太窄,而开拖拉机的师傅大概是天太黑,风雪又大,拖拉机前边的灯也是晃晃荡荡,威森已经极慢地靠边开,可那拖拉机像走了神似的,东颠西颠,竟也往保时捷的方向晃过去。 “这拖拉机怎么回事?!”威森被他吓得不轻,拼命按着喇叭,可那上头的师傅已经完全慌了神,晃来荡去,自己也被吓傻了,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放,眼瞧着快要撞上保时捷时,拖拉机后面的突然站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伸手一下子抓住拖拉机的方向手,拖拉机往旁边一偏,哪里知道旁边正好又是一个坑,这一偏倒好,拖拉机侧侧地直接栽倒在雪地上。 拖拉机上的两个人都跳了下来,“轰”地一声,倒地的拖拉机发出震动的响声。 “发生什么事了?”盛锦世问威森。 “没,没什么事,我下去看看。”威森心里想,麻烦了,又得被这老乡敲一笔。 车灯照耀下,一脸朴实的师傅呆呆地站在倒地的拖拉机旁,一脸悲催地望着威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乡,这路太窄了,我也没撞你,是你自己倒这地上啊。” 威森怕他诈一笔,抢先说清楚事,师傅很老实,大概也知道自己有错,只能苦着张脸望了望自己身后,威森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还没看清楚,一个高大健硕男人冲到他面前,金发碧眼,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你要道歉!要说对不起!要赔偿!”外国人的普通话还真不是一般的标准,威森被突如其来的外国男人给怔住了。 “你,你是哪里来的?” “我是英国人!现在在你们国家,我要求你必须赔偿这位村民!”外国人用力指了指地上的拖拉机。 “啊?”威森犹豫地回头望了眼车里的盛锦世,不过他也不想麻烦盛公子,弱势群体到哪都是保护动物,如果不赔,别明天又被哪家报纸报道,保时捷撞翻拖拉机,一毛不拔,畏罪潜逃。 他又问:“那你们要赔多少?” 金发男人转头问师傅,“要多少钱?” “那啥,也不多,就给个五千吧。”师傅也确实是老实人,看着拖拉机虽然倒了,但也没坏,他要的也是个公道价。 “好吧,那我给你们五千。”威森跑回去车上拿钱。 “那外国人说什么呢?”坐在后座的盛锦世问。 “说要赔个五千,算了,谁叫撞上这种事,出就出吧。”威森从车盒里取钱,盛锦世摇下车窗,发现歪倒的拖拉机后面原来还装着不少水果蔬菜,金发男人正帮着师傅在捡。 “给多点吧,我这还有点钱,你全给他。”盛锦世车上往往会放几万元,他示意威森把三万元拿给他们,“做这生意不容易,你拿去给他吧。” 威森揣着钱递给师傅,师傅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吓得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只要五千块,多了不要。” “我家少爷说了,给你你就拿着。”威森往他怀里放。 这时盛锦世摇下车窗,对师父喊道:“你收下吧,就当我买你些水果蔬菜。” 正在捡地上水果的金发男人抬起头,光亮的车灯下,他看见一张白玉般无瑕的脸庞,因为坐在车里,只能看见墨紫色的v领毛衣,洁白的衬衣领子,而那张脸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怔怔地蹲在雪地,望了很久很久。 “那谢谢了,你们要多少,我帮你们装上去。”师傅连声道谢,威森又回头请示盛锦世。 “都要了,师傅,你跟着我们的车回去吧。”盛锦世停顿了一下,又道:“那拖拉机还能开吗?” 威森和金发男人还有师傅一块合力把拖拉机推起来,师傅发动了一下,拖拉机还能动,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那钱我不要了,就收点水果菜钱吧。” “你拿着吧,我家少爷给你的你就别客气。”威森还是把钱放他怀里。 这时金发男人问:“车上那个年轻人是你家少爷?” “是的。” “叫什么名字?” 威森犹豫了一下,当没听见去帮师傅收拾水果和菜。金发男人见他不说,干脆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大步走向保时捷。 “嗨,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约翰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车窗只摇下半截,盛锦世隔着半截空虚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所以没必要告诉你名字。” 说着,他按下了车窗,不料约翰逊用手挡住车窗,不得已,盛锦世又按停了下来,“你想干什么?该给的钱已经给了,你还有什么意见?” 约翰逊觉得这人淡淡的模样真是好看,于是绽开迷人的笑容,有点无赖地趴在车窗前,“我想认识你,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人,想交个朋友可不可以?” “不可以!”盛锦世瞪他一眼,这次毫不留情的把车窗摇上。 威森跑过来,见金发男人还在车窗前叫着里头的盛公子,他便喝道:“哎,你干什么?” “别理他,威森,把车开走,还有,那水果和菜都不要了。” “啊?可我们给了三万啊?”威森有点可惜。 “我叫你快点开车!”盛锦世被车窗外的约翰逊烦死,这外国人男人简直有病,先是要钱后是要交朋友,荒山野地的,怎么会有英国人跑到这里? 威森赶紧上了车,匆匆发动,保时捷飞快地驶上镇公路。 “快,快追上去。”约翰逊兴奋跳上拖拉机,师傅怔怔地问:“不是说不要了吗?” “那怎么行,他付了钱,你就要送货到家,不能做这种没信用的生意!”约翰逊坐在车头,兴致勃勃地指前面的保时捷,大声道:“我们快去追!” 第93章 小名球球 “盛少,那辆拖拉机还在后面跟着呢。”威森望了望车后镜,感叹道:“还是村里人质朴,说不要水果和菜了,他还一个劲地跟着送到家,刚刚真是误会他们了。” 盛锦世淡漠地望了眼后面那辆拖拉机,英国男人站在师傅旁边,一付十分激动急迫的模样,还不忘朝他们挥挥手,用标准普通话喊道:“别开太快,等等我们。” “盛少,他们好像很热情啊,特别是那个英国人,刚才还一付打抱不平的样子,现在又热情似火,你说这村落里怎么会有英国人来?又不是旅游圣地。” “不清楚,或许只是一时好奇吧。”盛锦世不想再去看后面那人,他往前看了看,说:“到前边那个路口开快些,甩掉他们。” “那水果和菜真不要了?”威森还在为三万元暗暗叹息。 “不要了。” “行,那我就想办法甩掉他们!”上了镇公路,道路好走了许多,保时捷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甩掉了后面的拖拉机。 约翰逊还不死心,一个劲地叫:“快追快追,加油门啊!” 师傅一脸无奈,“咱这是拖拉机,人家那是啥啊,再加也追不上。” 眼瞧着红色保时捷消失在拐角处,约翰逊极为不满地道:“下次我还得来这里,一定要要开我的阿斯顿马丁!” 保时捷绕了几个弯,确认甩掉那辆拖拉机后,才回到小四合院,远远地,盛锦世就看见院门前停着魏司的奥迪,而那个穿着黑色皮衣,帅气凛人的男人正倚在车头前,双手插着裤袋在等着他。 “魏先生真是越来越有星范啊,光这么看着都是个明星。”威森赞叹道。 他说完回头看一眼盛锦世,发现高冷少爷嘴角正啜着抹笑,一付甜蜜的模样,威森暗叹:果然是恋爱令人改变,以前刚接触盛少时,就觉得这人特别漂亮,但冷漠刻薄的厉害,就像高级橱窗里锁着的精品娃娃,漂亮的让人害怕,可是自从跟魏司谈上后,整个人都变了,尤其是现在怀了孩子,脸上总是洋溢出另一种美丽,令人心颤又备感温暖的美丽。 威森思忖:难道这就是伟大的母爱光彩? 魏司一看到保时捷回来,忙大步迎上来,先一步拉开车门,弯着腰对里面的盛锦世说:“你可算回来了,我还怕你有什么事呢?”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你等了很久?”盛锦世边下车边笑着问。 “没多久,等老婆孩子嘛,多久也得等啊。”魏司扶着他胳膊,关切地看着他微微鼓起的军大衣,“以后还是少出去,万一有什么事就不好了,要是你觉得闷,我抽空带你出去走走,反正以后不要一个人这么晚在外边,不安全。” “好了好了,你真是快跟你妈一样了。”盛锦世嘴上虽然不满,但脸上还是笑逐颜开。 两个人一起进了屋里,陈美好端着鸡汤过来,“小世,刚做好的,赶紧趁热吃,姨妈杀的老母鸡呢。” “哇,妈,你这老母鸡真够香的,我尝一块。”魏司做势要去夹,陈美好一筷子敲上他的手,“你吃什么吃啊,这是专门给小世炖的,天天这么晚回家,在外边没吃饱啊!” 魏司揉揉肚子,真别说,他确实没吃饱,对着简扬和陈立煜两个人怎么会有胃口,整个晚餐他就吃了点水果,晚上在“秀色”那没坐多久就走了,现在肚子正在抗议。 “要不你也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别浪费了。”盛锦世知道他在外边应酬也不容易,于是把碗放他面前,“再去拿个碗,我分你一点。” “还是我老婆疼我啊!”魏司感恩戴德地道。 “去去去,你别渗合,这里头放了好多好料,你别跟小世抢吃,我锅里还有,你自己去锅里舀。”陈美好又他给支走了。 外面下着小雪,暖哄哄的屋里飘浮着浓香的鸡汤,陈美好和姨妈在另间屋里聊天说话,不时地传来开心的笑声。 魏司边吃边笑眯眯地望着身边的人,盛锦世被他看得脸红,“你吃就吃,干什么老看着我?” “看你越来越好看了。”魏司下巴抵在桌上,傻傻地看着他笑。 盛锦世忍俊不禁,学着陈美好用筷子轻轻敲他一下,“你的嘴也越来越贫了,也不嫌肉麻的很。” “我对我老婆肉麻又怎么样,对你都不肉麻点,难道你还想我对别人肉麻?” “你敢?!”盛公子秀眉微挑。 魏司忙坐直身子,“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啊,我有你一个就够了,别人我都看不上,甘当睁眼瞎。” “噗!”盛锦世被他逗乐了,他这一笑,魏司马上又说:“哎哎,你别动,我拍下来。” “干什么?” “当然是存起来做留念,以后给我们宝宝看,让他看看他妈妈怀他时,就这么漂亮。”说着,就掏出手机来拍,盛锦世难为情地拍掉他的手机,“你别照,谁说我是他妈,我是他爸爸!” “有这么漂亮的爸爸吗?”魏司从手机屏前移开目光,看了看他的肚子,“有这么大肚子的爸爸么?” “魏司!”盛公子又傲娇了,魏司忙说:“好好好,我就拍一张,自己看,如果这次《无底深渊》竞角成功,那我又要一些时间不能见你,你就让我解解相思吧啊。” 说到正事,盛锦世安静下来,“你们的试镜会是改成明天早上了?” “是啊,那个外国导演居然没有跟着另两个制片人下飞机,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只能改在明天早上。”魏司边吃边说:“不过我有信心赢简扬,就算陈立煜用什么别的办法,我也一定能赢他!” “陈立煜是不是又干了什么?”盛锦世停下筷子,他接手星亚前就调查过另两大娱乐巨头的情况,环城的陈少是最高调最风流,也是最明目张胆公然包养旗下男明星的金主,他总有办法把自己的新欢捧上去,不管用什么阴招。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号召力,而且,陈立煜欺骗了那两个制片人,伪造简扬的身 价,哼,必要时,我不会让他继续这种卑鄙的手法。” “阿司,娱乐圈本身就是个大染缸,无论用什么方法手腕得到角色,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个圈子本来就没有公平二字,所以陈立煜真要用造假卑鄙的手段,我们也不能从这里突破。” 魏司沉思了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但要做的巧妙,我看了今晚陈立煜安排的活动,他八成是想让简扬去招待雷特或汉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的胜算会稍稍大些,但这也不是绝对。” “阿司,不管怎么说,你要用演技打动他们,其它的事,让我和玛拉来想。”盛锦世握上他的手。 “你?我现在怎么能让你分心呢,没事,你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演技是不必说的,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处理起来也不会比你差。”魏司反握住他的手,温温地笑,“相信我,我能处理好吉南音,邓雪美,杜一昕,自然就能处理好这个简扬。” 盛锦世还不放心,“你真的要小心,不如这个周末我们去见见卓叔叔时,跟他谈谈这件事,看他的意见怎么样?别忘了我们还有他呢。” “嗯,其实我也不想让他费心,他身体不好,现在又被你爸爸关起来,我想着就不放心,你爸那性子……..唉,反正他也不会拆了卓总,大概又是天天爆燥了。”魏司起身收碗,然后说:“我们不说这个,一会回屋里去,我们今晚要好好给宝贝起名字。” “起名字?这么早?”盛锦世问。 “不早啦,先想着嘛,我特地买了本书呢,你一会跟我在床上好好研究研究。”魏司挤挤眼,倾下身低声道:“顺便还可以在床上干点别的事。” “别的事?”等盛锦世反应过来,耳朵又红了,“这个时候你还想?” “我不想啊,你比我想吧。”魏司装模做样地说:“我那天在网上看了,说是现在这个时候已经稳定,可以轻轻地做,嗯,就是个位置问题,不过我们可以解决,用侧边或是后面都行,不影响的。” “魏司!” “干嘛?”魏同志很无辜地眨眨眼,然后又眯着眼睛凑近他笑道:“你别说你不想,上次是谁晚上睡觉在我怀里蹭来蹭去,都蹭硬了,害我半夜帮你自己解决,又跑厕所自己解决。” “哪有这种事?!”盛锦世红着脸否认。 “你当然不承认啦,睡得可香了,连别人给你抚摸都舍不得睁开眼,一边呻叫一边闭着眼睛继续睡,呃!原来你是根本不知道啊,那我不是白干了?!”魏司这时才恍然大悟,“不行,我今晚怎么着也得补回来!” 盛锦世红着脸站起来,姿态高贵,声音却低温:“要补就快点。” 魏司怔了半响,“呃呃呃,好好,我这就上来。” 暖哄哄的卧室里,两个人在大床小心冀冀地缠绵,魏司从背后圈着他,用自己炽热的体温去温暖怀里人,他的手舒服地抚上圆润的肌肤,在上面一点点地构画着,轻轻咬着盛锦世耳垂,“还有几个月?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我家小子出来了。” “昨天去邱进那检查,他说让我过两个月办出国,他已经跟他美国的同学联系好了。”盛锦世侧过脸,吻了吻他的唇,“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希望是男孩子,这样我可以教他打拳!不过如果是女孩,我就会特别紧张。” “为什么?” “怕她以后被人欺负,要是有人敢欺负我女儿,我真的会跟他拼命。”魏司说到这,不由想起了颜碧,“要是女孩,我这做爸的可不会放过欺负我女儿的人,干脆也教她打拳好了,这样就不会被男人欺负。” 盛锦世笑起来,“有你这样凶悍的爸爸,你女儿肯定只会打男人,不会被男人打。” “哈哈哈,那就最好啦,锦世,要不我们生了这个后,再生第二个好不好?”魏司认真地说,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那我就不要出去了,天天在家给你生孩子?你想得美啊!” 魏司低头吱唔,“我又不是说现在,再这几年嘛,等孩子大点再考虑,哎对了,还没取名字呢,叫什么好呢?”他用手摸摸了圆润的肚子,“不如叫球球?” “噗——!”盛锦世差点想翻身起来,“你有病啊,取这样名字?” “这不是小名嘛,大名得算算,小名随便取,嗯,球球不错,就这么定了!” “我反对!” “反对无效!”魏司重新将他圈进怀里,用力碰了碰,“亲,咱们还没结束呢,这事留得以后再讨论………” “我跟你说,你…….你不能……..不能这么独断…….哎,你撞轻点……..前面在动…….” 盛锦世断断续续地叫唤很快就淹没在接踵而来更剧烈的撞感中。 第二天,星亚的试镜厅,玛拉等人在试镜厅内等了许久,陈立煜抬手看看腕表,冷哼道:“玛拉小姐,你们那位魏天王怎么睡到现在也没起床啊?” “可能是路上堵车了,我去打个电话。”玛拉从容地回道,实际上她心里很着急,这个魏司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迟到过,偏偏在最重要的试镜时候迟到,她握着手机走到一边想打电话,而这时门开了,喜哥大步走进来,对在场各位笑笑,“魏司一会就到,你们可以先开始。” 玛拉疾步迎上去,低声问:“他去哪里了?” “没去哪,就在星亚,不过,他的表演是压轴节目,先让他们开始。” “什么压轴节目?他又搞什么?” 喜哥神秘地眨眨眼,“保证你们眼前一亮。” 这时,坐在皮椅上的约翰逊转过头来,用一口标准的国语道:“我们不等了,陈总,你们的人先开始吧。” “哇呃,这位就是国际悬疑大师约翰逊?怎么国语说的这么厉害,他不是英国人吗?”喜哥满眼冒桃心,双手捧着下巴做花痴状,“而且还很帅噢,我最喜欢金发碧眼的英国人了,嘿嘿!” “你死一边去,快点给我把魏司找出来!”玛拉瞪他一眼,转身穿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过去。 “好!现在开始!”陈立煜抬手打了个响指,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简扬,示意他可以上台了。 第94章 比试 试镜厅内,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乐曲在厅中婉转回荡,随着小提琴乐曲的奏响,简扬慢慢地走进舞台中央,他今天表演的是《无底深渊》中,杀手警探在杀死第n位客人后,独自漫步河边的内心独白和忏悔,为了这场表演,简扬特地借来相似度极高的长风衣和黑色棉长裤,神情刻意的忧郁又纠结,慢慢地走过来。 “我为什么还要去下手,不是最后一次了么?”简扬眉尖刻意地纠着,力求能表演出杀手警探的内心矛盾,他双手捂着脑袋,万分痛苦地半跪下来,“可是那个男人太恶心了,卑鄙的,肮脏的,无耻的,他把手伸入丽丽安的胸罩里,那么无礼的用力,我不能容忍这种恶徒存活于世上,我要让他灭亡!” 简扬半跪在地上突然仰起头来,张开双臂,用一种浮夸的动作来表演,“我是上帝的使者!我才有资格惩罚这些游荡在午夜的恶魔!” 小提琴声在这时戛然而止,他的动作也随之停顿,全场人都沉默地看着这出做作又乏味的表演,就连陈立煜都扭开脸,只觉得脸面无光,但他还是首先拍起手来,其它人见他鼓掌,也只能跟着像征性的拍了拍手。 汉斯与雷特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回头望向陈立煜,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陈立煜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简扬的表演太过刻意又做作,根本不像一个内心游荡在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警探,而是像一个蹩脚的舞台剧小丑,在演一出狼狈可笑的戏剧。 他的目光里只有失望,当然,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人的模样,同样年轻阳光的笑脸,孙涵的笑容会更羞涩些,诚恳些,眼睛里没有任何杂质,干净纯粹的多,而表演也会更成熟些,如果是孙涵来演,他又会怎么诠释? “陈少,我刚刚表演的怎么样?”简扬下了台后,走到他面前倾着身小心冀冀地问。 他的问话把陈立煜拉回现实,不知为什么,见到这张俊美的脸,陈立煜却极想扭开脸不予理会,他不是自己的新欢吗?这次居然新鲜度这么低了,陈立煜有点诧异自己的多变,是审美疲老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觉得眼前的简扬十分不堪入目。 “没什么,一会看他们什么意见。”陈立煜轻描淡写地说完,简扬脸上霎时掠过一抹失落,他见简扬这般,又有点不忍,便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总还是会有机会的,魏司不是还没来么?” 简扬听了后,这才稍稍有点笑容,他也不忌会什么,拉张椅子靠着陈立煜坐,还讨好地帮他点烟,端茶,见他翘起的长腿裤角上有点灰尘,还特意俯下去用手搓了搓,这个动作狗腿味十足,连玛拉都忍不住冷眼以对。 “果真是够奴才。”星亚其他的人倒是不给面子,几个工作人员在后边议论。 “不奴才怎么行,就这演技,除非洋鬼子瞎了眼才会选他吧。” “别这么说,没准洋鬼子就好这口,你不知道吧。”声音有意压低几度,“昨晚上听环城那边的人说,简扬跟着那个叫雷特的制片人在秀色顶楼开房……..” “呃,原来身都献了,那咱们的魏司看来麻烦了。” 玛拉走近他们,严厉地扫了一眼,低沉着声音道:“不要乱说话,等魏司来了再下定论。” “可他现在在哪呢?”一个工作人员抬头东张西望,玛拉也有点着急,她把喜哥拉过来,“阿司现在在哪里?怎么现在还没出现?” “快了快了,这不是刚刚才结束一场戏嘛,他就来了,就来了。”喜哥眼睛一直盯着椅子上的约翰逊,压根底没想着玛拉的话,自言自语地赞叹:“真是太帅了,金发碧眼,我的最爱啊!” “真是不争气的东西!”玛拉瞪他一眼,踩着高跟鞋离开。 约翰逊转过身,问玛拉:“你们星亚的魏先生呢,现在来了吗?” “他就来了,请再等等,不好意思,让约翰逊先生久等,但请相信一会的表演会给你惊喜。” “是吗?我很期待惊喜,不过,太久时间的期待也会让人失去兴趣,请问魏先生究竟什么时候才到?” “就,就快了。”玛拉第一次想把魏司揪起来从星亚顶楼扔下去,这个蠢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就在这时,当全厅的人都在纷纷议论,大厅的门却突地被人推开了,全部人都转回头望向大门处,紧接着全部人又都震惊地无法移开视线。 是颜碧,她穿着一条艳丽非凡的绣花旗袍,迈着高跟鞋,一步一妖娆地走了进来,高开叉到大腿的花旗袍,曲线毕露的身段,浓厚郁香的妆容,绝美的容颜,她梳着民国风月女子的发髻,脚步如踩在云端般,似慢镜头缓缓向众人走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仿佛静止了,像是在看一付绚丽的画中人,在自己面前款款走来。 她目中无人的从众人中间穿过,在经过简扬身边,微微侧了侧脸,然后冷漠地移开视线。 简扬的心都快提到喉咙上来了,他没想到颜碧会出现在这里,不但出现在这里,还是以一种绝对艳惊四座的姿态从自己眼前走过。 她在这里干什么?简扬的冷汗都开始密布额头。 这时,颜碧已经走上了舞台,她站好舞台左边,微侧着身,双手自然交叉下垂,眼神轻浮地望着舞台另一侧。 灯光慢慢的暗了,悠扬老旧的唱片里唱着民国时代的歌曲,女子哀哀怨怨的歌声在刹那间就把众人带入了另一种时空。 舞台侧边,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黑领带,白衬衣的年轻男子慢慢走了出来,他是魏司,精英般的衣着,高大健硕的身形,利落的短发,处处都显出一位警界精英的风范,可当他抬起头来时,眼底深处却是一片迷茫。 魏司环顾一圈,唇边浮起抹自嘲的笑,“今天是周末,我又来了,这个世界总是有这么多黑暗的地方,阳光照不进来,罪恶总是有处可去,不管我白天怎么努力,到了黑夜,罪恶总是能在任何 一个地方肆虐,就像现在。” 他说到这,转头面向另一侧的颜碧,“风花雪月般的生活,让她变得如此美丽,可又偏偏让她生活在如此肮脏的地方。” 魏司掏出烟,上前几步,带着些殷勤的低下,为颜碧递上根烟,颜碧红唇轻轻一笑,含住后,一束小火苗随之燃了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她脸前慢慢浮起,又慢慢消散。 魏司退后一步,眼神完全变得邪恶,他弯起抹高深若测的笑,慢慢围着颜碧转了个圈,用手画了个构廊,“这么漂亮的小姐,你今晚将会为我带来多少新的客人,那些新鲜又罪恶的血液,邪恶又肮脏的灵魂,在这个夜里,将重新回到上帝的怀抱,造物主会为你们再次的重生感到骄傲,而我!将做为上帝的助手,替他收回这些可耻的灵魂!” 他拿出一把尖锐的匕首,含在微笑的嘴上,然后一把扯过身边艳丽的女人,轻轻一侧头,匕首横在颜碧光洁的脖颈上,灯光只落在他一人身上,他的眼神,冷酷又迷人,背景凄迷的女调仍在悠悠回响,黑西装警界精英的俊男,仿若牵线木偶般空洞睁眼的艳丽妓/女,这付画面让所有人都之震撼。 灯光倏地熄灭,全场静默了许久,最先是玛拉拍起了手,然后是喜哥,再后来是如潮水般涌出来的掌声,最后是约翰逊站起来,他转身对玛拉笑了笑,指着台上的人说:“就定他了,非常棒!” 玛拉兴奋地点点头,上前先握住约翰逊的手,“谢谢约翰逊先生,我们星亚的魏司绝不会让你失望。” “约翰逊,你现在就下决定是不是太早了?”雷特走过来插上句话,“我觉得该回去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好些。” “这是我的电影,我的剧本,当然得我的意见最重要,这位魏先生表演的十分棒,他的演技已经可以顶替国际巨星,就靠一个眼神,我相信,没人能像他一样,演出剧本中那位华裔杀手警探的精髓,我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位演员。” 约翰逊满意地对正走过来的魏司伸出手,“很高兴能认识魏先生,你的演技让我大开眼界,正如你们总监玛拉小姐所说的,很有惊喜!” 魏司礼貌地回握,“谢谢约翰逊的夸奖,我一定不负众望。” 雷特和汉斯两人对视了一眼,十分复杂无奈,陈立煜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话都没说兀自往外走,简扬低垂着头,侧目瞪了魏司一眼,然后紧跟着陈立煜出去。 “我一会要开会,你自己回去!” 走廊上,陈立煜面无表情地走向电梯,他的身后,简扬听到了脚步不由一顿,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往上窜,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跟上去堪堪地道:“好,我送你到停车场。” “不用了。”电梯门打开,陈立煜一脚踏了进去,冷眼望着外边的简扬,“你自己另外坐电梯,我有急事。” 说着,他手一按,冰冷的电梯门像他的脸一样,毫不留情地关上。 第95章 无赖 简扬怔怔地看着冰冷坚硬的电梯门,半响都没回过神来,光洁的电梯门上映出他自己苍白的脸,不合适的长风衣,刻意伪装的精英形象看上去是多少的可笑,简扬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败。 刚才在试镜厅里,魏司别具一格的表演手法震惊四座,约翰逊当场定下男二号角色,他那时手脚冰冷,在演出中就已经胆战心惊,原以为跟着陈立煜总会十拿九稳的事,到现在看来,好像连陈立煜都开始嫌弃自己。 简扬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嫌自己演技不好?那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些机会?有谁是天生的演员,谁不是磨练了几部戏才逐渐上手,他也想好好拍多点戏,可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机会啊,最该死的是,为什么颜碧会出现在这里,她跟魏司是什么关系?跟星亚又是什么关系? 这些杂乱的念头在他脑海翻腾,简扬觉得自己憋着满腔怒火都没处发泄,他恼怒地紧了紧拳头,转而去按别的电梯,可当他一转身,恰好看见颜碧出现在走廊上。 此时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人面面相对,颜碧仍穿着那身艳丽的旗袍,姿态清冷,容貌秀美,她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简扬,然后转身欲走。 “小碧!”简扬叫住她,颜碧转回头,十分冷漠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啧,你不认识我,很好啊,前几天晚上是谁打我手机哭着求我给钱的,又是谁在地上把我的钱一张张地捡起来,你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还钱啊。”简扬走近她,一脸的嚣张无赖。 颜碧眼中透出抹恨意,“你现在记得我了?那上次在这个同样的电梯前,我在背后叫你时,你为什么不回头?现在怎么又想起我来了,简先生,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她口中的简先生三个字咬得特别重,说出来格外讽刺,简扬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但他很快调整神色,不屑地道:“那是我不想认你,像你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认我?” “呵呵,那就再见吧,反正我也不想再见到你!”颜碧对这种不要脸的无赖看多一眼都是恶心,可她刚想走时,又被简扬拉住手腕。 “小碧,你上次说得女儿的事,是真是假?”简扬突然问道。 颜碧怔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当然是真的,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我是不会让女儿认你,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那怎么行,如果是真的,那钱就算是我给你们两母女的补偿费,如果是假的,颜碧,你得还钱。” “真不要脸!简扬,你太无耻了!”颜碧被这渣男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她指着简扬怒道:“你究竟还是不是人,她是你的女儿,你不想认就算了,还这么欺负我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望着这张俊秀的脸庞,颜碧真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带眼识人,错爱了这么一位人渣! 简扬轻蔑地道:“说我不要脸,没良心,那么你呢,颜碧,你又是怎么搭上魏司的,是不是你们俩有一腿?” 他看到颜碧因为愤怒惊讶而睁大的眼睛,错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便得意洋洋地笑道:“哈哈哈,你啊你,我还以为你有多贞洁不二呢,我好心告诉你一件事,魏司他是星亚副总裁盛锦世的床伴,也就是被包养的小明星,你跟着他没好下场,当心抱错大腿,被盛少卡嚓掉!” 简扬说到这,抬起手往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目光狠凛,手势利落,颜碧冷冷地望着他,退后一步摇了摇头,“曾扬,你已经不配做我女儿的父亲,你这样的人从外黑到里,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我谢谢你的提醒,但我要告诉你,我跟魏司没有任何你想像中的不堪,我帮他,纯粹是因为他给了我帮助,当然,像你这样的人,脑子里想的东西只会是肮脏的,所以我没必要跟你说太多,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你做你的简先生,我过我的生活,从此以后,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再也不会打那个电话,你别想见你的女儿。”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说出这些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以为自己会哭着叫着泣不成声,没想到真正面对时,她除了解脱的痛快外,已经对这个男人没了感觉。 简扬显然也没料到昔日对自己一向温顺软弱的小女友会有一天这样对自己说话,不但如此,还联手魏司来击败自己,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此时被她激得爆跳如雷,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别以为你能走得干净,我告你听,你离魏司远点,离星亚远点,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趁早拿了钱带着孩子回老家!” “如果我不呢?”颜碧仰起脸正视他,“曾扬,你害怕了,你心里慌了,因为你根本赢不了魏司,你那点破演技上不了台面,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今天就已经输了!” “我没输!”简扬被她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地道:“我一定不会输给一个跑龙套的家伙,颜碧我警告你,如果你不离开海城,当心你自己的家里人,特别是你那个智障弟弟!” 颜碧脸色倏变,她抓住简扬的衣襟,怒问:“你又想干什么?你害我一个还不够,还想害我弟弟?” “哼,只要你闭紧嘴,抱着孩子离开海城,我保证你那智障弟弟完好无缺,否则……..你自己想想吧!” “曾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今天的事再有第二次,你明天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简扬提的这些要求并非一时兴起,他昨晚跟雷特滚了一夜床单,知道了些事,这次试镜会结束后,不管约翰逊的态度如何,雷特和汉斯两位制片人都会想办法拖延时间争取最大空间,按照他们的规定,星亚和环城提供的男二号角色争执不下时,会各制作一小节视频,由他们带回美国娱乐公司,播放给公司其它决策人看,用以最后的定角。 从今天魏司别出心裁的试镜表演来看,他的表演功力自然深厚,但颜碧的出现如同点晴之笔功不可没,说实话,简扬也没想到落泊的小女友会有这种独特神韵,这是一般女星演不出的风尘女子味,他怕第二轮试镜,颜碧又会与魏司联手,这样他本身演技就不如人,再加上个颜碧当绿叶,他更是输得没影,所以,他必须威胁颜碧趁早离开海城。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知道他的从前,还有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留在海城! 简扬再次用力抓紧了颜碧,阴狠地盯着她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你再帮魏司,或是还待在海城,我就让你那智障的弟弟提前去投胎!反正你爸妈也早就想他死了,我做个顺水人情好不好?” “你这个人渣!”颜碧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简扬侧着脸,阴阴地笑,他用手抹了下嘴角,冷声道:“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落,他目露凶光,抬起手也想还颜碧一耳光,就在这时,一只手强有力地扣住了他,简扬目瞪口呆,对方竟然是穿着西装制服的威森。 “在星亚还没有人会打女人,你不能对一位漂亮女孩下手,这样太没风度。”威森是刚刚从盛锦世办公室出来,他这次回来是帮盛锦世拿些文件回去批阅,正好一出来就看见一男一女在走廊争执,眼见那男的扬手去打女孩时,他出于本能上前制止了简扬。 “你又是什么人?!”简扬在高大壮硕的威森面前不由敛了几分气势,再加上这里是星亚,他也不想搞得人尽皆知,所以边说边往后退,不等威森回答,他转而恶恨恨冲颜碧道:“我的话你都听明白了,给我记住!” 直到简扬离开后,威森才问颜碧,“小姐,你没事吧?” 他不认识颜碧,只知道这位旗袍女孩相当漂亮,星亚从不缺美女,但颜碧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是与众不同,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我没事,谢谢你。”颜碧揉了揉手腕,威森见了,便道:“你手有些伤了,我带你去医务室。” 另一边,魏司在玛拉办公室兴冲冲地打电话给盛锦世,“嗨,亲爱的,你猜猜我今天的试镜会结果如何?” “当然是你羸了。”盛锦世懒洋洋地回道,他正在邱进那里做检查,邱进给他照彩超,屏幕上出现一个小et似的小东西,他边打手机边笑着问:“我猜得没错吧。” “哎哟,对上你这么聪明的金主,我真是没办法。” “那你又知道我在干什么?”盛锦世眯眯笑着道:“我在邱进这里照彩超,你猜猜我们的小子是什么样子?” “嗷嗷嗷嗷!!!!!!!是真的吗????”某只忠犬兴奋到跳起来,“我猜,我猜……..哎我怎么猜得到啊,你还在邱进那是不是,我现在就去,你等着,我马上到!” 说完立马挂断,然后旋风一样冲出办公室,玛拉在后面叫:“阿司,你上哪?记住晚上还有宴会要参加!” “知道了!” 魏司兴致勃勃地开着车离开地下停车场,简扬躲在一辆小丰田车里,目光阴沉地盯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然后加上油门,紧跟着驶出去。 第96章 偷拍 邱进家在市中心的精品公寓,魏司来过几次,对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他心花怒放,一路哼着小曲驱车赶来,倒是没有留意到身后紧跟的小丰田。 简扬不知道魏司会去哪,他只是想撞撞运气,看魏司会不会有可能去跟盛锦世报喜,从前几个月开始,星亚总部就发生了一些动荡,虽然并没有对星亚本身带来任何不利,一切运作照旧,但简扬是在陈立煜身边的人,他知道作为娱乐巨头之一的星亚连续消失两位总裁和执行董事,实在是不多见。 卓云是患病休养,而盛锦世在这个时候传出国,也太不合适了,简扬暗想会不会另有疑情。 由于心急如焚,魏司的车开得很快,不多久,就进入了精品公寓楼下,简扬赶紧跟着进去,他停好车,看见魏司下了车兴冲冲地快步走向电梯口,然后也紧跟着上去,可没想到魏司因为电梯太慢,又情绪高涨,干脆转身直接走楼梯了,简扬叫苦不迭,他想跟上去,可他的体能根本跟不上运动型的忠犬,没一会,他就气喘吁吁地站在某一楼层,茫然地不知道该上哪里。 迫于无奈,简扬只好返回停车场,想着等会在停车场肯定能撞见魏司。 运动型忠犬情绪高涨,完全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过度喜悦而阴错阳差地甩掉一条尾巴,他一口气登上了二十楼,站在邱进门前,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才敲门。 因为心里想着深爱的人,连着敲门声都轻了不少。 “你的动作可真快,这才用了十分钟就到我家了。”穿着白毛衣的邱进笑着拉开门,闪身让他进来,顺手递给他一双棉拖鞋。 “谢谢邱医生。”魏司按奈不住心里的兴奋,他激动着小声问:“锦世的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他身体不错,营养也很足,所以这孩子很健康。”邱进边说边领他进来,“你可以看看你家小子的模样了,很可爱。” 邱进家有专门的医务室,里头一些设施甚至比正规医院里的都要好,他坐在仪器前,指了指屏幕,那上头显示出一个大头小et的影子,魏司坐在盛锦世身边,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神情严肃的好像如临大敌一般,目光炯炯地看着屏幕里的那个小et。 “他很健康,也很活跃,你看,他还会用手揉眼睛,呵呵,他长得很好,以后出来了肯定是个调皮的小子。”邱进微笑地介绍,他一回头,发现魏司紧张地咬住下唇,脸上神情五彩缤纷,说话也结结巴巴,“这,这个是我儿子?” “对啊,现在看不出长得像谁,等生出后慢慢长大就看出来了,不过你们两个人基因这么好,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小子。” 魏司高兴地咧开嘴笑,“呵呵呵,那太好了,太好了。”他兴奋的站起来又坐下去,转而守在盛锦世身边,幸福地望着他,“听到了吗,我们俩人的小子一定是个棒小伙。” 盛锦世笑了笑,但他仍有些担忧,邱进仿佛看出来了,就说:“别担心,双性人体质不一定会遗传,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们之前也化验过你身体的数据,暂时没有任何不良资料显示,你也别太紧张,现在我同学那里各项医疗设施都很先进完善,你大可放心,再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这种特性,我们也有办法第一时间进行修正,不过是个小手术,不用太担心。” 他这样一说,盛锦世才重重地吁出口气,魏司将他的手握着更紧,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不管是什么,只要健康,我们都要这个孩子。” 邱进也道:“是的,在美国那边,我同学所属的科研医院比国内要强数倍,盛少你们完全不用过多担心,至于时间,我已经联系好了,大概是下个月左右就过去,盛少有什么意见吗?” “一切都听邱医生的,太麻烦你了,到时我也一块去。”魏司感激地道。 “可是你不是要参加《无底深渊》的拍摄吗?”盛锦世说道:“如果太忙的话,就不用送我去了。” “那怎么行,你是我媳妇,要给我生孩子,哪有媳妇生孩子做丈夫的不在身边的,我不管多忙也得陪你过去。”魏司像头大型宠物犬一样趴在他肚子上,一脸的幸福,“我最想看到你跟小子都平平安安。” 盛锦世摸了摸他的发顶,温柔地说:“好。” 他算是第一次在邱进面前露出这样温和浓厚的感情,搞得邱进都有点不好意思,原来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不但由冰冷刻薄转变为温柔顺从,还能不顾一切地为所爱的人生孩子,邱进扶了扶眼镜,站起来说:“那你们先慢慢看。” 两个人又在房间里对着屏幕一阵评头论足,但很多的是对今后的美好憧憬,魏司扶着盛锦世坐起来,用枕头靠在他身后,把被子盖在他肚子上,然后坐在他身边说:“我还没跟你细说今天试镜会的事,我借用了颜碧做衬托,效果很好,我发现她挺有演戏的天份,至少比一些星亚的选秀明星要好,我原来是想让她做于莹的助理,但是现在,我想……….” “你想让星亚签她?”盛锦世问。 “是的,我跟玛拉提了一下,玛拉也表示赞成,今天的试镜会她看过了,很多人都震惊她的表演,所以………我没别的什么意思,纯粹就是觉得她有这方面的天份。”魏司怕盛锦世吃醋,赶紧揉了揉他的手臂。 盛锦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当然知道魏司的为人,想了会后,说:“既然你和玛拉都认为她不错,那么星亚多签一个艺人也没什么,就照你们说得办吧。” “嗯,还是我媳妇明事理。”魏司眯眯笑着,盛锦世一见他这狗腿样就想乐,伸腿蹬了他一下, “我们回去吧,晚了你妈又要担心了。” “哎哎,好,我现在送你回去。”魏司小心冀冀地扶他起来。 “不用了,等会威森会来,你晚上没事吗?现在刚完成试镜会,按惯例,玛拉会在晚上安排宴席继续洽谈,你应该要参加吧。” “没事,我再忙啊,也得送我的金主大人兼媳妇大人,回自己家!” 魏司替他穿好大衣,围好围巾,好在盛锦世的身形好,就算到了后期肚子大了,也不是特别招人眼目,临走时,邱进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并确定好出国的时间。 下了停车场,趁着四周没什么人,魏司小心冀冀地扶着盛锦世往奥迪车走去,而他们没想到的是,简扬正躲在小丰田旁边守着,一看到他们俩出现后,赶紧闪到墙柱子后头,他认真地观察,确认那两人就是魏司和盛锦世。 看了好一会,魏司站在车门前帮盛锦世重新整理了一下大衣,简扬突然觉得不太对劲,那盛少的肚子怎么大了这么多,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男人,简扬一准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位秀丽的孕妇。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简扬自己都觉得荒唐,但他还是拿起手机对着那两人“啪啪”地按了几下,特别是当魏司俯身侧着脸去吻盛锦世时,简扬更是高兴地多拍了几张,抓着手机,简扬觉得今天这一跟踪太值得了,首先,可以确定盛锦世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出国,其次,魏司与盛锦世的情人包养关系是铁板钉钉的事,虽然这圈子人人皆知,但真正要放出去,还是很劲爆的。其次,盛锦世隐瞒自己的行踪肯定有原因,而这个原因是什么?会跟他那奇怪的肚子有关吗? 简扬越想越兴奋,简直想为自己的独家猛料高兴地欢呼雀跃,有了这些猛料在手,他就等于多了一张打压魏司的王牌! 他正洋洋得意时,手机响了,是陈立煜的电话,简扬见了这号码,也顾不上继续盯梢那两人,赶紧钻进小丰田车里,声音放低了几度,“喂,陈少,你找我?” “你现在在哪?过来我办公室一趟。”陈立煜的声音冷冽,听上去心情不好,也是难怪,为了捧他花了重金,结果还是被约翰逊给一枪毙了,这让陈大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要搁在早上,简扬肯定是诚惶诚恐,生怕陈立煜也抛弃他,但是现在,手上有这张王牌,简扬的心多少定了些,当然,陈大少也要讨好,只不过陈立煜已经不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简扬对金主的话言听计从,他速度很快地开向环城影业,在去的路上,简扬在一家情/趣用品买了不少有意思的玩意,他知道陈立煜喜欢猎奇,喜欢新鲜感,他当初就是凭着这点才成功踢走了中规中距的孙涵。 拎着那袋情/趣用品,简扬兴致勃勃地戴着墨镜走进环城大厦,熟门熟路地进入vip贵宾电梯,他来到陈立煜专属的十六楼,整层楼只有少数的几间门,他径直走到最后一扇,刷卡,“当”地一声,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宽大奢侈的客厅,白如雪般的圆形沙发环绕在中厅,陈立煜正悠闲地交叠着长腿,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对面的大屏幕,上面播报着娱乐新闻。 他没有看简扬,啜了口酒后,说:“来了,先去洗澡。” 第97章 念旧 宽大的厅内左侧有个全透明的浴室,古色古香的帘子卷上,简扬心领神会边脱衣服边走进浴室,他知道背对着自己的陈立煜肯定会忍不住回头,于是利落地脱个干净,打开花洒,水声浠浠洌洌地充满整间浴室。 他在一片水雾中仰起下巴,用一种诱/人的姿势淋浴,正面对着厅中央,眸子里水水润润,一片迷离。 果然,没多久,看着娱乐新闻的陈立煜转过脸望向他,眼神里少了冷漠,多了份炽热,简扬讨好地转动身体,刻意做作出不一样的风情,陈立煜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过了会,他放下酒杯,起身向简扬走去。 水雾笼罩的浴室,两个人的身影交缠着贴在浴室壁上,简扬赤着身像条细长的蛇般攀缠着陈立煜,他边回应着陈立煜的吻边解开陈立煜的衬衣扣子,十分火热地摩挲着对方身体,他知道什么样的姿势能完全勾起陈立煜的兴趣,长腿攀着勾着,每一个动作都能在对方身上点起火来。 与水雾朦胧的浴室相对的是正在播报娱乐新闻的大屏幕,那里正好播到宏氏一部新剧开机,主持人甜美的声音穿过水声回响在厅内。 “自〈不可多情〉大受欢迎后,宏氏新视帝孙涵引发新一轮都市情感剧热潮,借着〈不可多情〉的东风,宏氏即将推出〈不可多情〉第二部〈难得你爱我〉,相信在言情剧一哥孙涵的演释下,我们又可以大饱温暖系总裁眼福啦!” 屏幕上图文并茂,播出〈难得你爱我〉的开机典[礼,一袭浅金色儒雅西装的孙涵,像往常一样,双手交叉着,很有礼貌又谦逊地站在台上,当媒体的闪光灯对准他时,他很自然地挥了挥手,斯文秀雅,笑容令人如沫春风。 浴室的水流声还在哗哗地流淌,陈立煜却停下了动作,一手撑着浴壁,目光穿过透明的浴壁,定定地望着屏幕上的那个人,已经热火燃身的简扬见他停顿了动作,也疑惑地扭回头,当看到屏幕上的孙涵时,他的瞳孔紧了紧,接着用吻挡住屏幕,更为炽热卖力地挑/逗陈立煜,陈立煜没有动,也没有拒绝,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望着屏幕上的那个人。 甜美的女主持人还在滔滔不绝。 “最难得是一向低调的宏氏二少爷,目前宏氏影业的执行总裁宏斌先生也参与这次开机仪式,要知道,这可是宏斌先生第一次参加旗下电视剧的开机典礼,由此可见,宏斌先生是非常看重这部戏,据悉,宏氏为新剧加投五百万资金,拍摄地将实地取景法国巴黎、米兰等地,如果属实,那么这部众所期待的现代情感大戏将聚资上千万,真是太让人期待啦!” 屏幕里,宏斌站在孙涵身边,他身着墨黑色西装,板寸头,硬朗的俊脸上只有浅浅的微笑,当侧脸望着孙涵时,眼底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一个拍照的机会,宏斌很自然地搂上孙涵的肩膀,两个人浅浅地笑着面对镜头。 “碰!”地一声巨响,水雾弥漫的浴室壁上,陈立煜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上面,这一举动让投入中的简扬吓了一大跳,手上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当他还想圈上去时,陈立煜一手推开了他,然后扭头离开浴室。 简扬意识到不太妙,他顾不上穿衣服,只草草扯了条毛巾围了一下,跟出来,“陈少,怎么了?” 他边说边看向屏幕,发现屏幕上还在播报着宏氏新剧的新闻,他不由暗暗咒骂:一个破开机仪式怎么搞这么久! “陈少,要不要喝点酒?”简扬殷勤地倒了杯酒,倚靠在沙发背上,挨着陈立煜的肩膀,亲热无比地递给他,陈立煜没动,目光仍紧紧锁着屏幕上的孙涵,他的眼神里仿佛没有任何内容,但又或者说是太多东西被隐藏了,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 简扬猜不透他的心思,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没了底,他见新闻还在播,干脆伸手去拿桌上的摇控器,准备关了它,不料他一拿起来,就听陈立煜冷冷地道:“放下!” “可是………我们不是还有事没做吗?”简扬调整了一下笑容,声音也放软了许多,他粘着陈立煜亲热地去吻他,“立煜,我现在都好想你抱我了………” 他的唇碰到陈立煜的唇,只那么一下下,陈立煜冷漠地扭开脸,这时新闻已经播完,他站起来,身上的衬衣和长裤都湿漉漉的,但他似乎不在意,双手插进裤袋里,没有任何表情地道:“你回去吧,今晚不用来了。” 简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立煜……..” “不要叫我立煜,叫我陈少,我们是纯粹的包养关系,你要分得清。”陈立煜关掉电视,扭过脸看他,目光里还带着抹玩味的笑,他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可,可那部戏的事……..”简扬最担心的还是《无底深渊》的男二号,不管他现在手上有什么王牌,都暂时还需要陈立煜的支助。 陈立煜叹息了一声,说:“行,我说过要捧你,一定会尽力而为,不过你自己也要争点气,完全靠我还是很危险的,毕竟这次的片不是普通的国内电影,而是国际大导的戏,没点真材实料怕是难过关。” “我也是尽力了。”简扬暗暗腹诽:谁他妈不想争气,那得有机会磨练才行啊!不过他还是恭敬地加上一句,“我会回去好好再看几遍剧本的。” 陈立煜没有看他,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又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当简扬关上门离开后,陈立煜又打开电视,他放了张碟进去,巨大的屏幕上出现dv字样,晃动地镜头对准了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孙涵,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围着天蓝色细格纹围裙,正专心致志地切着胡萝卜丝,看见镜头后,笑着用手去挡,“别闹了,立煜,你停一会,我刚切了水果,你快去外面吃。” 镜头还在执着地晃动,里面的孙涵被他的恶作剧逗得无可奈何,笑着用半根胡萝卜去堵他的嘴,“快走开吧,我们今晚的晚餐还没着落呢,别玩了。” 陈立煜浑身湿淋淋地站在诺大寂冷的厅内,他的眼中,闪烁着晶晶亮光。 下电梯的时候,简扬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妈的,怎么像条弃犬一样被人扔了出来,包养关系,还是纯粹的包养关系,好啊,你以为老子真稀罕抱你大腿啊,要不是为了出人头地,谁他妈乐意被男人上! 简扬想着一肚子都是火,不由都联系到魏司身上,同样是包养,凭什么魏司就能靠着盛锦世这座金山伫立不倒,不但给足了票子戏份,还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在谈恋爱,真是令人极度不平衡! 他握住手机,想着这里头存着那些秘密,心里才稍稍安稳些,不过单凭这几张照片,还是不能扳倒魏司,他还得找多一点更有力的猛料才行。 华灯初上,星亚旗下的“jl”酒店,魏司和玛拉坐着公司的专属奔驰车驶停在门前,玛拉理了理干练的短发,下车时交待:“刚刚在车上说的都明白吧。” “明白,谢谢玛拉姐指点。”魏司扶她下车,“我都知道了,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 “有信心是好事,但小人不可不防。”玛拉想了想,又道:“一会雷特和汉斯那边,我会去打点,约翰逊对你的印象不错,你可以多跟他聊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争取在他们回美国公司前,做出最后的决定,毕竟一拖下去夜长梦多,再寄表演mv也太费时间了,最好今晚就能定下。” 魏司点点头,“陈立煜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举动,我看他今天挺安静的,没听说他做什么手脚。” “试镜会上,大家有目共睹,谁好谁差一目了然,他也不是傻瓜,大概现在还在想对策,今晚他不会来,我们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做准备。”玛拉说到这,犹豫了一下,又转过身来正正地看着他,“你跟盛少……..我的意思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国?” 玛拉是除了卓云以外,在星亚仅有的知道他们之间特殊关系的人,而且她也知道盛锦世不一般人的身体。 “我们定好了下个月初去美国,邱医生已经在那边联系好了,锦世他身体还挺好的,我们都很期待宝宝的出生。”魏司只要一说起盛锦世脸上就洋溢出甜蜜的微笑。 “嗯,祝你们幸福。”玛拉笑了笑,“如果生了,要记得通知我,我要给你们宝贝送个大礼。” “那怎么好意思。”魏司笑道。 “怎么不好意思?不是说好了,我要做这孩子的干妈吗?干妈给干儿子送红包,天经地义的事。” “那谢谢玛拉姐了。”魏司也不推辞,“到时候第一时间通知你,我可是等着你的大礼了啊。” 两个人边说边走进酒店,服务生引领他们进去,雷特等人已经在里边高谈阔论,魏司和玛拉正走进去时,突然听到雷特的声音。 “我认为还是环城的简先生比较符合原剧本形象,我决定选他为男二号,汉斯也是这样想的。” “雷特,你们是制片人,我是导演,男二号角色谁合适,我心里有数,今天的试镜会你们也看到了,环城的简先生和星亚的魏先生,两个人的表演力度根本不在同个层次上,更何况魏先生在国内是票房红人,我们请他来演男二号,至少可以保证亚洲这一块票房市场稳操胜券,而环城的简先生,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过他的演出资料,请问你们有吗?” 约翰逊一问,一向注重票房的汉斯也问雷特,“环城的陈总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我们数据?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雷特脸色也不太好看,“应该不会,他还是很有诚意合作的。” 汉斯扬了扬眉毛,露出个略讽的神情,约翰逊看了看他俩,大概也猜到有什么猫腻,便站起来说:“就这么定了,用星亚的魏司。” 第98章 寻找 他们的对话被门边的玛拉和魏司听在耳里,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均而同地笑了笑,好在约翰逊还是明智的导演,不然也成就不了一代悬疑大师。 “真是抱歉,我们迟了点。”玛拉神采奕奕地走进去,雷特等人站起来,微笑致意,魏司对其它两人笑了笑,然后走向约翰逊,伸出手,“谢谢约翰逊先生今天早上对我的肯定。” “不用谢我,我只是说出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你表演的不错。”约翰逊握了握他的手,“还有,与你搭档的那位女明星是谁?她真是太有气质了,一定是你们星亚最美丽的女人。” “呵呵,是的,她将会是星亚最亮眼的女星。”魏司笑得回道。 玛拉与雷特等人在另一侧谈话,这一边就是魏司和约翰逊,两人聊了对这部电影的看法,都感到很合拍,在意见上几乎达成一致。 “真没想到你会这剧本有这么深的感悟,说实话,我来国内前,是不抱任何希望,尽管你知道,环城和星亚对这部电影投了大量资金,但我并不想把男二号的角色交给你们,我认为在你们这里是不可能找到这样出色的演员,没想到,魏先生的独特表演完全折服了我。” “谢谢约翰逊先生的肯定,我也同样没想到约翰逊先生的国语说这么好。”魏司拿了杯香槟递给约翰逊。 “呵呵,因为我经常会来你们国家,不过每次都是偷偷地来。”约翰逊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这个模样竟有些孩子气,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而且也不像其它外国大导演留着粗糙的大胡子或一头蓬松发,大腹便便的让人一看就是重量级导演,如果没人介绍,像约翰逊这样的金发碧眼男人走进星亚,魏司肯定会以为他是哪个好莱坞明星。 魏司对他挺有好感的,于是说:“下次来国内要叫上我,我会带你去几个地方好好玩。” 约翰逊大概是误解了他的意思,看了眼不远处的雷特和汉斯,说:“我跟他们可不一样,玩的地方也不一样,太过热情的地方我不喜欢去,我每次来去的地方都是你们民风最质朴的乡镇,那里才是我最想待的地方。” 说到这,他不由又想到那个雪夜里,坐在保时捷车上的男子,像朵雪花一样晶莹剔透的美男子,真是令人难忘啊。 “乡镇啊,这附近也有,呃,约翰逊先生前几天就是去了乡镇?”魏司突然想起他与雷特等人同时下飞机,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按这么说,可能是先去了附近乡镇玩了。 约翰逊喝了口香槟,点了点头,他很有兴趣地跟魏司聊:“我前天到你们海城郊区的东风镇上住了一晚,那里的村民真的很纯朴,我跟他们出去上了趟集市,见识了不少东西,很有收获,不过最让我感到值得的是,遇见了一位富家少爷。” “富家少爷?”魏司奇怪地问:“东风镇上怎么会有富家少爷?是村长的儿子?” “不是,是真正的富家少爷,开着红色的保时捷,他的司机也很帅,不过,他是最漂亮的,就像……….”约翰逊蹙起眉头,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所学的中文形容词,“就像是你们诗书里说的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魏司纳闷地问:“不是富家少爷吗?这淑女……..” “我就是做个比喻,虽然不太合适,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约翰逊拿着酒杯靠在椅背上,满是憧憬地说:“要是能再见他一次就好了,我一定一定要留下他的电话,一定要认识他。” 魏司听着总感到哪不对劲,东风镇上的富家少爷,开着红色的保时捷,不要说乡镇,就是整个海城,能开着红色保时捷的人数都能数得过来,更何况东风镇还是个比较贫困的小镇,那会是谁? 这时,玛拉站起来道:“菜都上了,大家先用餐吧。” 魏司只能揣着一肚子的疑惑没再往下想,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拿出来一看,是盛锦世的短信,他背过身去看,是锦世已经跟卓云联系上了,确定明天回一趟盛家大宅。 他看着短信笑了笑,然后快速回了个傻傻的表情笑脸,约翰逊见他背对着发短信,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是给女朋友发信息?” “没有,是一个朋友。”魏司微笑着收好手机,他还不到随便与人分享恋情的时候,尽管外界对他与盛锦世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但他们的事仍不能光明正大的公开。 约翰逊耸了耸肩,没有当回事,宴席上,大家相谈甚欢,玛拉是公关高手,对付雷特和汉斯等人卓卓有余,刚刚餐前一席话,玛拉已经基本摆平雷特和汉斯,不过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环城给得起的,星亚也给得起,更何况魏司的演技和票房号召力有目共睹,这对于金钱至上的国外制片人来说最重要的,毕竟谁也不想拍亏本电影。 一餐饭吃得其乐融融,基本上已达成共识,散席时,玛拉负责送客,她不想让魏司过多涉及这种餐后节目,便叫他先离开。 魏司心里也想着家里的盛公子,于是也不多说什么,跟约翰逊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他经过大厅时不经意发现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人从外边进来,魏司停了一下,发觉这人背影很熟悉,但他心里想快点回去,没有再去细究就离开了。 简扬挤进电梯里,摘下棒球帽,深深地吁出口气,电梯缓缓上升,他手心里握着张房卡,这是刚刚陈立煜叫人拿给他的。 “今晚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搞不掂那个约翰逊导演,那么,我也没办法救你,这部片你就完全被踢出局了。” 靠!有这种金主吗?把自己的新欢一而再再而三地踢给别人! 简扬听了陈立煜冷冰冰的话直想把手机扔过去,但他不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简扬觉得陈立煜好像越来越对自己不太感冒,之前刚开始时还会带自己出国游玩,为自己去踢《纵横江山》的场子,还积极争取《无底深渊》的角色,可是最近这段时间越来越冷淡,特别是当自己面试不如魏司时,更是冷若冰霜。 难道说已经到了倦怠期?他们才在一起短短几个月啊,因为他的介入,陈立煜与孙涵三年的感情都散了,那么陈立煜对他怎么可能只有几个月的新鲜感? 简扬恼火地揉着手里的棒球帽,他还没开始红呢,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就要被更新换代,这叫他怎么甘心?! 电梯门“当”地一声开了,抓着手里的房卡,简扬缓步走进铺着地毯的走廊,他走到约翰逊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敲了敲门。 约翰逊没有跟雷特他们去玩乐,他向来喜欢安静纯朴的独处,晚餐后,他谢绝了玛拉的邀请,一个人回到房间,专心看着电脑上拍来的图片,里面是他前两天在海城东风镇拍得一些乡土人情,他一张一张地翻着,突然有一张图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张光线微暗的照片,下着雪的夜里,火红保时捷的车前灯大亮,而坐在车后座的人正好落下车窗,露出小半身,他的那张脸庞侧侧地探出来,像是点燃了整个黑夜的星辰,雪花落在他深棕色的头发上,让他看起无比温柔。 约翰逊看着这张照片顿感心旷神怡,这么漂亮的东方男子还真是少见,他双手支着下巴,对着电脑里的人痴痴地笑,而就在这时,门铃却响了。 “请问你找哪位?”约翰逊拉开门,看到眼前站着一位俊秀的年轻男子,他在试镜会上对简扬的印象不深,特别是简扬还刻意穿着一身长风衣,极为不搭调,表演生硬又毫无张力,他更是懒得多看,所以当简扬站在他面前,约翰逊反倒认不出来,蹙着眉头问:“你走错房间了。” “等等,我就是找你。”见约翰逊要关门,简扬忙一手按着门,他舔了舔唇,挤了进来,边走边自我介绍:“我认得你,你是美国娱乐公司的约翰逊导演,我叫简扬,是环城影业的艺人,我们 今天早上见过,你还有印象吗?我就是第一个上台表演的简扬啊。” 约翰逊经他一提醒,似乎想起来了,“呃,原来是你,请问有什么事?” “那个,我们关上门说。”简扬忙上前把门关上,然后趁约翰逊没有把自己赶出去前,先快步走进房间里,他故作轻松地道:“我久仰约翰逊导演的大名,十分仰慕你,所以想进来请你帮我签个名。” 约翰逊皱着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神质疑地望着他,简扬还是有点小聪明,从约翰逊不吃陈立煜那套开始,他就知道这位悬疑大师并不是靠钱或献身就能摆平,关健是,简扬并不知道约翰逊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他知道现在的约翰逊正一脸不耐烦,就算他现在脱光,也不一定能得到机会,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去,,所以简扬临时换了个理由,他忙从随身背包里掏出本子和笔,一脸真诚地递给约翰逊,在递的过程中,冷不防一眼看见了电脑屏幕上那张照片。 “这个不是盛锦世?”简扬凑近点看。 约翰逊听见后,问:“你认识他?” “认识,怎么,你不认识他?” 约翰逊难掩脸上的惊喜,忙道:“我很想认识他,他真是太漂亮了,简直像瓷娃娃一样美丽,你知道他是谁吗?” 简扬露出抹了然的笑,“我可以帮你去找他。” 第99章 教训 简扬来得时候与魏司擦身而过,他不知道魏司有没有认出自己,但他是认出了魏司,自从上次在停车场偶遇他们后,简扬就知道盛锦世并没有出国,而是跟魏司在一起,他们一同出现的那栋精品公寓,他事后也去打听过,原来是盛锦世从香港带来的医生邱进所居住的家,那么知道盛锦世行踪的人肯定有邱进的份。 邱进是盛锦世那边的人,绝对不会爆露主子的行踪,简扬狡黠地笑了,他对约翰逊说:“我现在可以就带你去找他。” “什么?你知道他在哪里?”约翰逊眼中掠过一抹惊喜。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人可以帮你找到他。” “谁?” “魏司,你打个电话给魏司,就说想见见盛锦世,他会带你去。” 魏司当然不会带约翰逊去见盛锦世,但是……….只要他回来了,那就肯定有办法找着盛锦世住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与魏司同样是被金主包养,但命运却截然不同,他像弃犬般被金主扔来抛去,而魏司呢,却牢牢把盛锦世控在手中,单是这种恨意就足够他用尽办法去报复魏司。 停车场里相携手的两个人,亲呢自然的动作,一切看起来那么像恋爱中的情人,而不是像他与陈立煜,极尽所能的没自尊的去讨好,却什么也得不到,还要被他嫌弃。 简扬咬着牙阴阴的想:凭什么你魏司能攀上好金主,而我却沦落成送货上门人尽可夫的弃犬? 约翰逊也是太想见到那位漂亮的富家公子,他虽然对简扬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打了电话给魏司。 “你想见盛少?”魏司已经开车快到镇公路,他打了个方向盘停靠在路边,犹豫着怎么回答,过了会,他说:“盛少不是说了出国了吗?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呢?” 电话那头的约翰逊还是执着想见,并且说有一份改好的合同想拿给盛少过目。 涉及合同,魏司不好再推辞,他还是坚持说:“他真的出国了,不过你可以转交给玛拉。” “那你过来拿吧,玛拉她去陪雷特他们,不太方便,我希望魏先生能重视这份合同。”为了见盛公子,约翰逊把慌话都说得头头是道。 魏司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他打方向盘调头,“那好,我回来拿。” 二十分钟后,魏司的奥迪车准时出现在“jl”酒店门口,他下了车,看见约翰逊已经站在门口等待,然后快步迎上去,“你好,约翰逊先生,怎么这么晚才提出见盛少?他还在国外,这个事玛拉总监已经提前通知过你们了。” “我知道,不过我好像听人说他已经回国,所以就冒昧地问问魏先生。” 魏司听了心底不由起疑,为什么要问自己?这种事不是应该去问高层吗?而且还是在这么突然的时间,明明晚餐时没有提起的事,怎么这个时候又提出来,还有,约翰逊为什么对锦世兴趣这么大? 一连串的问题让魏司越来越警惕,拿到合同后,他只是礼貌地点点头,也不多做停留就离开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魏司越想越不劲,他觉得今晚的约翰逊跟晚餐时所见到的人不太一样,他是怎么知道盛锦世的?从试镜会到晚餐,他一个字都没有提盛锦世,现在却变得异常主动,让他不得不提起警惕性。 果然,在驶出市中心,上了高速路后,魏司就发现车后边多了一个尾巴,他心里霎时一紧,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于是把车开得飞快,他从小就经常来郊区小镇找姨妈,所以附近的村落小道都十分熟悉,七拐八拐,没多久就把身后那辆白色小丰田给甩干净了。 魏司藏了个心眼,他不相信约翰逊会一个人生出这种念头,这里面肯定有人给出了主意,他转了几个圈后,将后边的尾巴甩进一条黑漆漆的桦树林,然后自己开着车藏树林密处,熄了火,坐在车上等着那辆车上的人。 简扬没想到魏司的车东拐西弯的居然把他们引起这么一条死寂的树林里,而且眨眼间就见了踪影,他的小丰田车不得不靠边停。 “魏先生人呢?”坐在车后座的约翰逊问道。 “不知道,好像走到这里就消失了。”简扬有点沮丧地回道。 “那现在怎么办?这里离东风镇还有几公里,我们今晚是找不着他了?”想到不能见心中的那位小王子,约翰逊真是遗憾的要命。 “看来是见不着了。”简扬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找盛锦世,而是怎么从这里出去,他从来没进过东 风镇,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都不识路,现在周边一团漆黑,他根本分不清来时的路。 “我好像迷路了,这是哪里啊?”简扬有点害怕地抓着方向盘,他现在才后悔为什么要出这个馊主意。 约翰逊在车后抱臂端坐,扯了扯唇角,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很蠢了,居然会为了见一个小王子,鬼迷心窍地跟着个极不靠谱的三流演员来这种荒山野地。 “我先下车看看。”简扬回头发现约翰逊黑着脸,额头默默滴汗,他开车门下了车,借着车灯的亮光去找公路方向。 他一下来,藏在树下的魏司就认出了他,原来是简扬干得好事! 这个简扬总是一再挑事,现在还想借着约翰逊骑压到盛锦世头上,如果不好好还以为颜色,还真当自己是纸老虎么? 魏司眯着眼睛看了黑暗中的那个人一会,唇角勾了勾,发出声冷哼,然后拉开车门,慢慢向那人走去。 简扬完全是路盲,他下了车东张西望,走了好几米还没看见公路,心里也很着急,而车上的约翰逊显然是被他气得不轻,也不下来,就端坐在车上不动。 有苦自己吃,简扬算是明白了,他垂头丧气地想往回走,不料丛林里突然发出阵阵声响,他吓得脸都白了,缩着手脚战战兢兢地喝道:“谁!?谁在那里?!” 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吹来,简扬打了个冷战,他突地身后一股寒意袭来,急速回头时,一个拳头迎面而来,简扬痛得大叫:“啊!是谁?!” 魏司冷哼一声,没说话迎上去又是几拳头,他拳拳到肉,用足了力气,把简扬打得啊啊乱叫,紧接着一脚踏在他的背部,将他用力碾进雪地里,魏司俯下身,在耳边低沉地道:“曾扬,你那点破事我全知道,如果你不想死得太惨,就给我老实点!” 简扬猝然心惊,是魏司,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过去,包括颜碧,包括孩子,说实话魏司要整死他真得不用费吹灰之力,简扬心里害怕,但面子上却硬得很,他颤抖着声音说:“我知道是你,你……..你也别以为你能跟盛锦世好多久,他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包养我们这些人取乐,你别想着天长地久,等他对你失去新鲜感,看你到时怎么死!” “我们?”魏司冷笑,他半蹲在雪地上,脚依然踏在简扬背上,“不是我们,是你,或者是你们那群人,我跟你们不一样,他也跟陈立煜那种人不一样,你不要把你们那些肮脏的交易放到我和锦世身上,我们和你们不是一种人。” “哈哈哈,你不会是想和盛少白头到老吧!”简扬心底的不甘心转换成愤怒,他挣扎着起来,但很快就被魏司给一脚碾进雪地里。 “没错,我是想跟他白头到老,所以你不要再打扰我们!”魏司按住他的头,用一种分外凶狠的语调说:“如果你再不收手,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第100章 蓄谋 “没错,我是想跟他白头到老,所以你不要再打扰我们!”魏司按住他的头,用一种分外凶狠的语调说:“如果你再不收手,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魏司,你,你别以为盛锦世会是你一个人的,我告诉你,很多人都盯着他呢,如果他的身份不是星亚娱乐的执行副总裁,他早就被这城里圈里的男人们给玩残了,你知道我车上坐着谁吗?约翰逊,就是今天说要给你男二号的约翰逊大导,他也看上他了!” 魏司怔住了,此时脑海里浮现起约翰逊说的:“太漂亮了,那个富家少爷,坐着红色的保时捷,在雪夜的月光下,像天使一样美丽,我真想认识他。” 原来约翰逊口中的天使,就是盛锦世。 他们是怎么撞见的?难道是前天晚上那次夜里归来遇上了? 魏司懒得去分析约翰逊的念头,他不屑地踢了地上的简扬一脚,“所以你就想做个顺手人情,叫他跟踪我?哼,锦世暂时不会见他,你也别想趁机讨好他惹出什么破事,我跟你说简扬,你先把你自己那一屁股的屎给擦干净再说!” 说完,魏司也不想再管他,又踢了几脚后,转身走进丛林里。 “哎,魏司,我怎么出去啊?!”简扬最害怕是待在这种鬼地方,可魏司眨眼就淹入黑暗中不见踪影。 简扬抹了抹脸,从雪地里爬起来,他看了眼车后座依旧端坐的约翰逊,心里是又气又恼,这外国男人见他下了车也不闻不问,害他被打了也没个人帮忙,当然,与其让约翰逊帮忙,还不如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待在车里。 揉着一身痛上了车,约翰逊不耐烦地说:“找着路没有,今天晚上真是太蠢了,我怎么会相信你呢,真是魔鬼上了身,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简扬哼了哼,心里有苦说不出,他不好说刚刚被魏司打了,约翰逊追问起来他更不知道怎么解释,关健是,约翰逊可能不再相信他的话。 所以简扬吃着哑巴亏,忍着一身痛,只好闭紧嘴,开着车左转右转,在约翰逊的骂骂咧咧下好不容易才开出丛林。 看着那辆小丰田驶出丛林,魏司才亮了亮车灯,平稳地驶上镇公路,他开着车很快就赶到小四合院。 因为简扬的那番话,让魏司心里又紧张起自己的心上人,他当然知道盛锦世在海城的影响力,多少人眼红地盯着,如果没有盛宁宇创造出来的庞大盛氏王国,盛锦世这样精雕玉琢般的人儿早就不知道被哪家豪门给买了去。 没想到就连约翰逊都喜欢上了,魏司可有点着急不安,但这种不安又伴随着更多的欢喜,这样出色的一个人是属于自己的,而且还为自己怀了孩子,想想就觉得无比自豪。 他兴奋地三步并做两步跑进门去,恰好与陈美好撞个正着,陈美好见他莽撞的样子,又责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毛毛燥燥的,要是撞着小世怎么办?你呀你,也是要当爸的人,稳重点行不行?” 她忘了自家儿子才二十二岁,魏司扶着她肩膀笑,“好了妈,我知道了,哎,你手上又是鸡汤啊,我来端我来端。” “小世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我怕他饿,这到了后面啊,得越吃越多才行,你也帮我劝劝他,他最近吃得不多,要他多吃才行啊。” “嗯,知道了。”魏司端着鸡汤上楼,他推开门,房间里暖哄哄的,见盛锦世正坐在布艺沙发上看书,他一见这人就心里欢喜得不行,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返身把门关上。 “你回来了?”盛锦世揉了揉眉心,见他手上端着碗鸡汤,刚舒展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魏司一看就知道他吃烦了,于是就把鸡汤放在一边,先凑过去坐在他身边,抬起他一条长腿架在自己大腿上,自然而然地揉起来。 “我知道你天天吃这些烦了,可有什么办法,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为了咱家小子,你也得多吃点啊。” “我知道,她们也做得尽心尽力了,可是我真吃不下。”盛锦世低下头轻声说道。 魏司明白的很,他的锦世从小吃得精也挑,除了自己的面疙瘩是长久保留的吃不厌菜色,其它菜就是龙肉,他也不会天天吃,自家老妈呢,也是一片好心,老观念了,怀了孩子要天天吃鸡,天天的补,就是摊上谁谁也吃怕了。 更何况还有接下来的坐月子什么的,那以魏司对老妈的了解,还不得一天两只鸡的来回炖啊补啊,锦世不烦透了才怪,最要命的是,陈美好早早就跟魏司报了名,她要带着姨妈一块上美国,还要叫上放寒假的魏星和魏道一块去帮忙。 老妈的号召力惊人,还没进驻四合院时,在家里就嚎上了:你们大嫂要生魏家第一胎,怎么着也得全家总动员,家里也没其它人了,你们两个小的跟着我上美国照顾你大嫂去! 魏道是没意见,魏星也没意见,就多想着在美国看几眼外国帅医生,还想着买点吃着穿着回去,结果刚冒出个苗头,就被陈美好嚎回去:叫你去美国是侍候人,不是去享福!你个死妮子! 魏司只要一想到自己一大家子呼啦啦上美国,就有点神经性头痛。 按了按额头,魏司把这些杂念头全清干净,继续哄着盛公子,“你也知道我们妈她们都是为你好,她就是想你长胖点,身体好点,怕你到时会吃不消,不过这都是她们的意思,我就想着你怎么舒服才怎么算好,鸡汤吃厌了,明天我叫她们给你炖点别的,鸽子怎么样?乡下的鸽子可好吃了,我小时候经常偷着来烤来吃,那味道啊,真叫一个香!” 盛锦世看着魏司一付馋样,忍俊不禁地笑道:“你小时候真没少干坏事,我怎么就被你骗了?” 魏司知道他在说小学厕所里那事,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嘿嘿,我以前是挺混的,不过遇上你就变好了。”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在学校厕所打我啊?”盛锦世眨着两只大眼问。 魏司霎时哑了,这该怎么解释?说自己是重生了一回,因为你上辈子抢我的渣女友,所以这辈子我看你各种的不顺眼,妒忌心理加上仇富心态,所以就打了你。 “我那不是想逗你玩玩嘛。”魏司心虚地继续卖力揉大腿。 “有这么逗的吗?打得我的脸几天都消不了肿,特别是还骗我说你是救我的英雄,你还真是无耻啊。” 是挺无耻的,魏司也这么想,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赔着笑,耍起了无赖,“如果不这样,你不是就不会看上我了吗?我也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嘛,哈哈哈。” 盛锦世挑眉瞪他,魏司厚着脸贴上去亲亲他,“你别翻旧帐啦,后来不是也被你报回仇了么?那仇你可报得够恨啊,把我的心啊肺啊全都震得移了位,我那时候是真被你给整出内伤了,这胸口到现在还疼呢。” 说着他皱眉抚着胸口,一脸痛苦样,盛锦世捶他一下胸口,“演技太差!回去重练!” “呃……可是我不想再重演了,那滋味太难受,换角换角,咱俩演点别的。”魏司挠着他的脚底,逗得盛锦世大笑,“你别闹了,我一笑肚子就难受呢。” “噢哟,差点忘了这事了。”魏司像头忠犬似地趴在他肚皮上,感叹道:“唉,到底什么时候还能解脱啊。” 盛锦世瞪他一眼,“我比你还想解脱呢,天天挺着这个肚子,累死我了。” “嘿嘿,那真是太辛苦你了,我的金主大人。”魏司吻了吻高耸的肚子,“其实我也很累啊,天天对着你,又没地方发泄,我也好辛苦啊。” 话落,魏忠犬十分委屈地低头瞧瞧自己的小弟,盛锦世哭笑不得,只好摸摸他的头,顺毛似的说:“等孩子出来再补偿你行吗?” “嗯嗯。”魏司猛点头,回头又把鸡汤端上来,“说这么久先喝口鸡汤吧。” “啊?又是鸡汤!原来你刚才扯半天就是分散我注意力?” “唉哟别这么说,现在你也口渴了吧,来来,快点止渴。”魏司笑眯眯地送到他嘴边,盛锦世无奈,但心里仍是高兴的,这个男人起码是值得他这么做。 《无底深渊》定角后,简扬是彻底没希望翻身了,他收到经纪人的短信通知,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美国娱乐公司已定角,由魏司出演男二号,你已出局。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经纪人,一发现自己不再得宠马上就转了风向,以前还有事没事屁颠颠地主动上门问寒问暖,现在?人影都没一个。 他垂头丧气地从床上起来,一动就周身痛,昨晚上被魏司狠揍了几拳,今天早上一照镜子,里头的人眼角青了一大块,下巴也有点浮肿,他用药擦了一晚也不见好,不知道今天怎么去见陈立煜。 不管怎么说,在今时今日,他还是很需要陈立煜这座靠山。 打开手机,简扬又重新过了遍那些照片,他边给嘴角上药边恶狠狠地对着照片道:“总有一天我一定得扳倒你!哼!” 现在还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去缠陈立煜,不要让这个金主真的把自己给扔了。 于是,简扬还是拔了陈立煜的手机,一听那头接通,便笑着道:“陈少,是我,小简啊,今天有空吗?” “你找我有事?”陈立煜的声音正经地让人以为他在开会。 但简扬知道,就算在最正式的董事会上,陈立煜也可以一边谈公事一边与小情儿说爱,所以一旦出现这种不搭调的声音时,就证明陈立煜已经对他快失去兴趣了。 “我想见见你,陈少,你上回叫我买的那些情/趣用品还没派上用场呢,别浪费了啊。” “呃,那你现在来吧,直接上我十七楼私人办公室,在那等我。” “好好,我马上过来。”简扬收了线后,赶紧翻出一身最骚最帅的西服换上,匆匆打扮了一下就出门。 而就在他开着小丰田车驶出公寓大楼时,附近停靠在树下的一辆黑色福特里,一位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正对着手机道:“魏先生,他刚刚出去了。” “跟上他,看他去哪?从今天开始,把这个人的行踪统统记录下来。” “好的。” 魏司站在星亚的二十楼空中花园,缓缓放下手里的手机。 刚才的年轻人是钢子介绍的朋友,刚退伍,受过严密的侦察训练,魏司把他招在手下,让他查简扬的一切,等到适当的时候,再重重出拳。 不能再老是被动的接招,为了保护锦世,他必须反攻,简扬,总算到收拾你的时候了。 第101章 冤家碰头 简扬很快到了环城影业,停好车,直接戴上墨镜步入环城大厦,他是这里的签约艺人,但却基本没有参加过任何培训和会议,也没有跟环城其它艺人一样人前人后的谦逊有礼,或是跟其它艺人有什么交往,他攀上陈立煜后,就顾着整日跟在陈立煜左右,经纪人形同虚设,沦为保姆,他也懒得去理会其它人。 在简扬的意识里,只要攀上最大的金主就行了,其它那些人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所以他并不知道他本人在环城的风评极差,就连前台服务小姐都对他嗤之以鼻,背后不知道说多少他的笑话。 当简扬像往常一样步入大堂时,冷不丁听到大堂一侧那几位前台小姐在高声谈笑,估计是快要下班了,往来的人也少,前台小姐们终于可以痛快八卦,她们没注意到带着墨镜的简扬在旁边等电梯。 “哎,你们知不知道简扬又落选了?噗哧,真是好丢脸,签了环城一部新片都没有上到,还成天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听说两次都被星亚的魏司给抢走了,呵呵,他那样怎么能跟魏司比,人家要演技有演技,要外表有外表,要后台有后台,他拿什么比呀,就凭一张脸么?” “错,是凭一朵菊花!” “哈哈哈哈………” 简扬站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他黑镜中的眼眸像利刃一样刺向那群说笑的女孩,拳头捏得咯咯响,可他又没办法去反驳她们。 一个女孩撇撇嘴,接着说:“光靠这个也不行啦,谁不知道我们陈少换情人跟换衣服似的,月月轮着换,今天早上不是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跟着他进专属电梯吗?我看那男孩子年纪不大,就十八九岁的样子,看来简扬要退休罗。” “你们说他会不会一部片都没上过直接被陈少给换了?” “很有可能哟,那他可太吃亏了,呵呵呵,想当初,他还不是踢掉了孙涵上位,哼,也不知道陈少什么眼光,居然不要孙涵要他?孙涵多好啊,以前在环城时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见谁都一团和气,哪像这个简扬!”另一位女孩替孙涵打包不平。 “算了算了,照我说散了也好,孙涵现在在宏氏不也混得不错嘛,我看他离开陈少反倒因祸得福呢。” “嗯,也是,我看现在的简扬离开陈少恐怕什么也不是。” 电梯这时开了,简扬听得一肚子火又无处发泄,只能重重地踏着步子走进电梯,再狠狠地按电梯键。 在电梯里独自待得这会,简扬想来想去,觉得这口气不出不行,他被魏司抢了两次角,又让他知道了自己和颜碧的秘密,最后还被打了一顿,搞得现在连陈立煜都嫌弃他,简扬是积了满肚子的火就等着好好发泄。 他该怎么做?就这样把手机的照片扔到网上去,好好报复那两个人,但他又怕一巴掌打不死,反倒被星亚给灭口了,简扬摸了摸青紫的下巴,暗暗想着对策。 电梯开了他都没有发觉,直到一个纤瘦的男孩走进来,他才恍然觉察,然后扶了扶墨镜走出去,不过一秒时间,他猛地回头,电梯门徐徐关上,他认出了这张脸竟是那天晚上的餐厅里的小服务生。 叫什么去了?好像叫云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简扬转身望向十九楼空寂的走廊,这层楼整层都属于陈立煜,是陈立煜的办公、休息和娱乐的地方,能进这里的人必然跟陈立煜关系不菲。 简扬不禁苦笑,好吧,看来自己是要退二线了,这才几个月啊,陈立煜的新鲜感也太他妈的换得勤了。 他掂了掂背包里的东西,还是鼓足勇气走向尽头那间房。 陈立煜正围着一条浴巾坐在圆形沙发上喝着香槟,见他来了,淡淡地点了点头,“去洗澡。” 简扬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他重新调整心态,换上一付假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乖巧地脱了衣服,去透明浴室冲澡,不多会,陈立煜就进来了,两人在浴室里极尽缠绵,声声暖味到极点的呻叫声充斥着整间客厅。 之后两人又倒在圆形沙发上做了几回,简扬拿出背包里的情/趣用品,物尽所用地展示威力,他知道陈立煜最喜欢在床上放得开的人,他不就是凭着这个打败了孙涵么?就算陈立煜心里再舍不得孙涵又怎么样?心理与生理总是自相矛盾,这就是渣男的本质啊。 仰着头倒在沙发上,简扬任陈立煜不停地冲撞,他根本没有快乐,脑袋里只想着怎么打败魏司,怎么拆散他与盛锦世,要让魏司彻底没了靠山没了金主,看他还怎么跟自己抢角! 一场酣战后,陈立煜没有任何留恋地从他身上起来,然后再也懒得看第二眼,冷淡地说:“自己去收拾一下,六点陪我参加个商业酒会。” 简扬目露惊喜,“是商界年会?” “不是,是国内娱乐公司举办的商业酒会,今晚会有许多名导和巨星参加。”陈立煜漫不经心地说。 简扬更是兴奋,他顾不上身后的狼籍,站起来抱着陈立煜就想吻,被陈立煜闪开,他还是很激动地说:“谢谢陈少,我一定好好把握机会。” 守在环城门口的黑色福特车里,刚退伍的赵亮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大门口,不一会看到陈立煜的车出来,一眼就瞧见副驾驶位的简扬。 “魏先生,简扬进了环城半小时后与陈少的车一同出来,看样子是要出去,两人都是盛装,估计是要参加宴会。” 魏司想了想,看来陈立煜要带简扬参加今晚海城的娱乐界酒会,他拿起桌上的一张参宴名单,上面写着今晚来参宴的各娱乐公司人员名单,其中一行赫然写着:宏氏影业参会人,宏斌,孙涵。 他勾唇笑了笑,对电话里的赵亮说道:“赵哥,你兄弟帮我收集的那些好消息可以拿出来了,很快,我就让它真相大白天下。” “好,魏先生什么时候要,我立即派人准备。” “你听我安排,我要你这么做……….”魏司背过身面向着落地窗,他俯瞰着这座日新月异高速发展的城市,不紧不慢地说着心底的计划。 晚上的娱乐盛会安排在星亚旗下的“jl”酒店,今晚是一年一度的娱乐界巨头碰面会,所有能参加盛宴的人来头不小,都是国内甚至亚洲都赫赫有名的娱乐集团,每年临近年底,星亚都会举办如此盛宴,一个是多沟通商业渠道,为旗下艺人多开路子,一个是为年底各大大小小的奖项做准备。 魏司无疑是今年当红的炸子鸡,他的《纵横江山》票房一路飘红,几乎一夜成名,凭着帅气阳光又有型的外表成为广告商们最追捧的代言人,而他目前又被定为国际悬疑大导约翰逊新片里,唯一的华裔警探男二号,这一消息如风般在酒宴上传出,更是引得各娱乐广告公司纷纷刮目相看。 “现在你缺的,就是年底那个金海豚奖,我之前与卓总沟通的想法是,让你拿个最佳男配,你知道,像你这样的新人,想一举拿到最佳男主怕还是有点困难,而且,也不一定好拿,这次角逐最佳男主有两个人,一个是聂胜远,一个是北齐。这两个人都是电影界的重量级人物,怕是不好动摇。” 魏司点了点头,“谢谢玛拉姐,我能拿到最佳男配已经很知足了。” 对魏司而言,他的演艺道路才正好开始,他不着急在这一刻,总有一天他能得到他想要一切。 玛拉微笑地整了整他的领结,“你能有好的心态就行,我们出去吧,一会面对记者的盘问你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我有信心面对。”魏司自信地笑了笑,他今晚穿着高级定制的泛光深棕色西装,一头黑发打理得很有星范,妆容是一惯的自然暖色调,只是唇部上稍做修饰就显得十分出彩,玛拉满意地后退几步看看他,很自豪地说:“嗯,你今天才真正像个巨星!” 魏司笑得阳光灿烂,他有点孩子气又幸福地说:“我家锦世也是这样说的。” “噗,你还真是…….妻奴。”最后两个字,玛拉放低了声音,然后破天荒冲他吐了吐舌头。 魏司目瞪口呆,玛拉姐,你要不要这么卖萌啊。 酒宴上,魏司成了最受欢迎的对象,几乎每个经过的公司老总或总监都会上前与他搭讪,一时间他还真忙不过来,而不少重要周刊报纸的主编也想尽办法往他身边挤,妄想摘得一言半句。 “请问魏先生一会可以做个专访吗?” “对不起,这要看时间安排,稍后再给你答复。”站在魏司身边的喜哥今晚也风头很劲,他第一次把自己穿成一个像样的经纪人,带着黑框眼镜,穿着正式的西装礼服,就玛拉都忍不住看多他两眼。 “想不到你穿上衣服还人模狗样的。”玛拉手拎着香槟漫不经心地靠近他身边。 “别这么说,玛拉小姐,人总得试着改变嘛,话说,你也不能老是一身老/处/女制服,该换换了。” 玛拉怒目而视,喜哥眨了眨眼,又跟着魏司转场。 宴会上少不了与冤家碰头,不多会,魏司就看见陈立煜带着简扬走了过来。 第102章 情困 远远地,陈立煜就笑容可掬地迎上来,他手里夹着高脚杯,一如既往的风流潇洒,他的春风满面与身后紧跟的简扬截然不同。 简扬虽然得到了与陈立煜一同参宴的机会,可他在宴会上根本无人问津,他没有作品,连仅有的拍得那两支广告都是小制作,根本引不起这些娱乐大享们的注意,除了个别走八卦路线的周刊会偶尔提点不痛不痒的问题外,他真的冷清到无人认识的地步。 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他今晚主要是想跟着陈立煜转转场,多认识几个大导,可当陈立煜介绍他时,那些大导们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来回梭巡,高深莫测地“呃”了几句,就不再有下文。 简扬一直纳闷,他自己却不知道,因为《纵横江山》踢场换角的事,业内很多人都知道他是陈立煜的新欢,而且,这个新欢还是个只会床上功夫的绣花枕头。 所以简扬跟着了一路,酒喝了不少,笑脸也陪了不少,可就是没人对他感冒。 今晚人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魏司,他成了全场的焦点,不要说周围圈着的娱乐总裁总监、知名广告公司及一线周刊主编,就是许多亮瞎眼的重量组巨星,都与魏司肩并肩地相谈甚欢。 例如聂胜远,两大合作《纵横江山》的养眼帅哥靠在一起,简直谋杀了全场记者的一大半菲林,还有文艺大导颜风,武侠片大导庞铮,影后邓雪美,新生代偶像田浩等等,都汇聚在魏司身边,他成了众星捧月般的主角,今晚实至名归的大羸家。 简扬眼红地瞪着那个人群中风度翩翩的年轻巨星,心里的恼怒让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香槟,直到身边的陈立煜淡漠地看他一眼,说:“过去打个招呼吧。”他才百般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换上一脸假笑迎上去。 “今晚魏先生的风头一时无两,连我都不能不过来祝贺你了。”陈立煜笑得风流,举杯碰了碰魏司的高脚杯。 “幸会,陈总太客气了,应该是我过去敬你,不好意思。”魏司很应景地碰了碰杯子。 原来环绕在他身边的众星见陈立煜来了,也都礼节性地碰了碰杯,然后纷纷找理由告辞,聂胜远拍拍他的肩,靠近耳边小声道:“自己多留心点。” 魏司保持着招牌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聂胜远随着经纪人离开。 当下就只有他们三人,陈立煜频为感叹地道:“还是魏先生厉害啊,一举拿下了约导,我们环城不得不甘拜下风,对了,你得这个角色,盛少怎么没回来祝贺你呢?” “他还在国外,我已经收到盛少的祝贺。”魏司脸上波澜不惊地回道。 简扬尖锐地插嘴道:“是吗?我怎么好像听说盛少还在海城,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魏司的眼里锋芒毕露,他盯着简扬,慢慢地问:“你看错了人,他应该不在国内,如果在,肯定会出席今晚的盛宴。” “那我为什么会在精品公寓那里见过他?”简扬阴阴地笑着问:“而且,我好像还看见你了,不知道魏先生与自家老板在精品公寓那里做什么?” “呃?真的有这种事?”陈立煜唯恐天下不乱,笑着追问:“这种好事可不能乱说啊,你看清楚了?” “我的视力很好,应该不会看错。”简扬越发地阴沉,他踏进一步,对魏司道:“魏先生,我们俩应该不算陌生,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 他咬字咬得特别重,简直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内心的妒火烧得简扬失去理智,他真想当场戳穿魏司与盛锦世的好事! 令他意外的是,魏司听了后,表示得非常平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冷漠,他很英俊的脸上掠过抹轻蔑的笑,这层笑与他年轻阳光的气质极为不符,像是一个已经看透看穿一切的高人,正对着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小猫讽笑。 “你确实了解我不少事,不过呢,正如你说的,我也清楚你干过什么?” “别想拿颜碧来挡,她绝不会再帮你。”简扬贴近他低低地说道:“而且,就算那女人说什么我也不会承认!” “你怎么能这么无耻,真令人恶心。”魏司退后一步,端详着这个男人,道:“我不是你,不会拿无辜的人来挡,我想说的是……..”他突然转头对陈立煜道:“陈少,你为什么要和孙涵分 手?” 陈立煜怔了怔,显然没料到魏司会问这个,提到孙涵的名字,他脸上有点不自然,“这不关你事。” “是不关我事,但是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让你知道的好。”魏司眯眯地笑着:“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啦。” 简扬瞪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外界的人都以为你是喜新厌旧才抛弃了孙涵,其实我知道的事实是,因为孙涵陪了宏氏二少一晚,而被你捉奸在床,这消息流动得很隐蔽,几乎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呢,原先也不知道,是有人用短信通知你,时间地点,然后你就去抓人,对不对?” 这桩旧事提起来如同揭了陈立煜内心最痛的伤口,他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动,“你怎么知道?” 魏司笑:“你别问我怎么知道,那你又知道是谁通知你的么?” 陈立煜怔了,这个他倒是没有想过,当时的他收到短信后又惊又怒,他是真心实意想跟这个人过下去,第一次想找这个人好好过日子,孙涵不是他所有情人中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听话的,但却是最让他有种谈恋爱的感觉的人。 谁也不知道,他陈立煜连戒指都买好了,甚至想着如果能拿到新视帝,就带孙涵回家给父母看,反正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性向,能安定下来对二老来说,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可他没想到就在即将揭晓新视帝的前几天晚上,他就意外收到这样一条短信,孙涵在酒店与宏氏二少宏斌开房过夜,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几乎没有任何思索地冲出门外,而当他火急赶到时,发现宏斌疾步离开酒店的背影,他撞开门,看到了床上只披着浴袍还在熟睡的孙涵。 那时的陈立煜怒火冲天,揪起床上的人恶狠狠地就给了一巴掌,他记得孙涵还睁着大眼无辜地望着他。 “立煜,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有脸问我!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宏斌呢?他跑了怎么不把你带走?!” “宏斌?这跟宏斌有什么关系?!” “你还装傻!你背着我跟宏家二少偷/情还问我?!”陈立煜抓起床上柜上的一只手表,在他眼前晃动,“看看这只手表是谁的?!是你的吗?是你的吗?!” 孙涵不住地摇头,“我不知道,这是谁的?” 陈立煜狠狠地把手表扔在地下,“你就装吧!我刚刚就看见他离开酒店,而开这间房的名字就用了他的名字,你现在一丝不挂地躺在这里,还想说什么?!” 孙涵哑然,睁着两只大眼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说啊!你说啊!你还想说什么!?”陈立煜抓起他的浴衣领子,眼眸里充斥着怒恨,他默默地盯着孙涵,然后猛地松开他,突兀着笑了起来,“很好,反正我也没有爱过你,反正我们也是包养关系,反正你现在翅膀硬了,也不需要我了,你去找宏斌啊,去找啊,你跟着他大把前途,不愁没有戏接,很好。” 陈立煜说完慢慢地转身,“我们散了吧,没意思,你这种人本来就没什么情趣,我早就玩腻了,现在正好,你跟他吧。” “立煜你在说什么?立煜!” 陈立煜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转身就把门给甩上了,他冷着张脸,开车回家,把那盒戒指猛地从楼上扔进花园湖水里,他听见那一声入水的响声,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从来不敢爱任何人,游戏人间只为不受情困,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被人背叛时,那种斩钉截铁般的了断比任何人都来得决绝,这也是他至今不愿原谅孙涵的原因。 之后的事情来得更快,他雪藏了孙涵,自己继续以往的荒唐生活,很快,他的身边就换了简扬,新鲜感十足,而且什么都肯干,这种人或许才适合他,银货两清,不亏不欠。 这些事情本来应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殆净,但今晚被魏司提了出来,让陈立煜有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他低头喝了一大口香槟,冷漠地说:“我不想提这些,是谁通知我的,我不在意,我只知道我自己亲眼所见的真相。” “你亲眼所见的真相是什么?”魏司笑道:“陈少,你的真相是看到了真正的春宫戏了吗?” 陈立煜怒目而视,“魏司,你是想羞辱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的版本,跟你看到不一样。”魏司往侧边踱了几步,稍稍离开了中心人群,他说:“你见到的只是穿着浴袍熟睡的孙涵,但并没有见到他跟宏斌在床上的一切,所以……..” “所以我看到的是假的!对不对!?”眼看离中心人群远了点,陈立煜说话的力度也大了点,他抓着杯子指着魏司怒道:“我看到了宏斌离开的背影,还有他留在床头的手表,这些说明了什么?!” 魏司这时候却望了眼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简扬,“或者,你该问问他。” 陈立煜倏地转头,“他?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是他把宏斌叫到那间房里,是他以宏斌的名字开了那间房,当然,那只手表也是他留下的,至于宏斌,他确实没干什么,只是出于礼节照顾了一下孙涵而已。” 魏司冲低着头的简扬扬扬了下巴,“简先生,你之前是不是那家酒店做过服务生?要留个名字,摸块手表不是什么难事吧?” 简扬背脊上全是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这件看起来天衣无缝的事,居然被魏司挖了出来,他是用了点小手腕得到了陈立煜,那是因为陈立煜身边一直有孙涵,他没办法让陈立煜上勾,只有拆散这两个人才能有机会上位。 “你说,这跟你有关系吗?”陈立煜墨黑的眼眸死死盯着他。 “我…….我没有……..”简扬眼神躲闪,看看魏司又看看陈立煜,突然感到今晚将会非常难过。 魏司笑道:“我从来不随便说慌,我这里还有那天晚上酒店里调出来的录像,陈少,你有兴趣看看么?” 简扬整个人都呆掉了,手里的高脚杯也猝然跌落。 第103章 后悔药 灯红酒绿的宴会还有持续,周围一片欢声笑语,衣香鬓影,只有远离中心人群的这三个人,像是卯着股劲死斗般,人人脸上都神采各异。 魏司唇边含笑地看了眼简扬,又望了望陈立煜,“陈少如果想看,我可以叫人寄到你办公室,是不是真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陈立煜听着这一些话,目光里更多了几份狠色,他瞪着简扬又再次追问:“是你干的吗?你说啊?” “我没有,不是……..我,我真的很想让你喜欢我……..” “我现在问你,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说话啊?!你给我说实话?!”爆怒中的陈立煜脸色十分可怖,他声色俱厉地冲着简扬怒吼,手上的高脚杯倏地仍向简扬,“你给我说话!” “陈少,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我是太想让你看上我了,所以才…….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不得已这样做的……..” “哈哈哈!你说你喜欢他?”魏司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无耻的大骗子,他笑着用杯子指了指简扬,“简先生,你说你喜欢陈少,那么颜碧呢?你的高中女友为你生了个女儿,你这种人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认,你还有爱吗?你还有资格说爱吗?” 陈立煜惊愕地看着魏司,“你说什么?” “他在高中时就与一位女同学同居了,考上大学后为了能当明星,不惜抛弃怀了孕的女友,改姓换校,想办法攀上你这样的娱乐大享,他的前女友你也见过,就是与我搭戏的那位女孩子。” 魏司啜着笑望向简扬,“简先生,我可没有撒谎,这些事不是你想不认就能不认的。” “原来上次在电梯前叫你的人,就是你的前女友。”陈立煜突然觉得很可笑,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真心爱过他,这些一个两个说爱他的人都是冲着名和利而来。 他刹那间感到胸口阵阵疼痛,不是因为简扬,也不是为了数不清的流动情人,而是因为,他现在才明白,一直在自己面前诚实的人,只有孙涵。 可是他推开了这个人,唯一的,爱过自己的,诚实的情人。 陈立煜垂下头重重地抹了把脸,简扬上前还想解释:“陈少,你不要听他乱说,我是真是因为爱你才想靠近你…….” “你给我滚!”陈立煜手一挥,甩开他的纠缠,简扬被他骇人的双眼给震住了,缩着手倒退几步不敢上前。 “从现在开始,你跟我,跟环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认识你!”陈立煜说完这些话,觉得一身都轻松了,他不想再跟任何人有牵扯,那些纷纷挠挠的人,路过的,一面之缘的,都只是无所谓的人,真正能握住手的人,自始自终只有那一个。 陈立煜神色黯然地缓缓转身,恰好迎面而来两个人,穿着墨绿色西装的孙涵神色担忧地望着他。 周围的灯光和喧哗声在这时统统消失在另一个时空,陈立煜望着几米外的孙涵,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刚刚听到你们这里的说话声,以为你们起了争执就想过来看看,你没事吧?”孙涵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简扬,跟魏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见陈立煜没说话,便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开。 “你等等!”陈立煜叫住他,“我有话想跟你说,能换个地方吗?” 孙涵有点惊讶地转过身,指了指自己,“你有话跟我说?” “是的,我想跟你单独谈谈。”陈立煜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可是,我一会还要跟宏少去谈点公事。”孙涵被他看得有点紧张,耳尖又有点发红,陈立煜知道他每次害羞或心里紧张就会这样,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爱的一个人,他当初怎么会那么狠心地把他扔给宏斌呢。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谈,我们出去一会好吗?”陈立煜声音放软几度,然后上前去拉他,孙涵还在惊讶和犹豫中时,另一只手却生生地横在他们中间。 “对不起,陈总,我今晚带孙先生来是为了谈几部戏的合约,不好意思,你们改天再约吧。”不知什么时候,宏斌已经站在他们中间。 陈立煜抬起头看着这位线条硬朗如军人般的男人,不甘地说:“我就借用他十分钟时间,宏总,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真对不住,今晚确实有事。”宏斌虽然脸上带笑,但话里却是一点都不让步,“陈总,他已经不是你旗下的艺人了,就算是要述旧,也请另外挑个时间好吗?” “可是我就是想现在跟他谈,不可以吗?”陈立煜也态度硬了许多,他拉住孙涵的手偏不放手,与宏斌较着劲般拉扯,两个男人一人拉着一只手,场面有些尴尬。 见此画面,魏司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三角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他转身欲走,不料简扬跟上来,恶狠狠地指着他骂:“魏司!你别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我手上有你和盛锦世的照片,分分钟都能让你上头条!” 魏司转过身,很轻讽地看他一眼,两手一摊,“好啊,反正我也有些时间没在头条上了,谢谢你帮我上头条。” “你,你真不怕…….” “怕,我真的很怕,不过,我觉得我头条的位置应该会被你占了,因为你在我手上的资料绝对比我还劲爆数倍。” 简扬阴阴地冷笑,“你想爆什么?爆我和颜碧的事吗?你不敢,因为这会牵扯到颜碧,你不想伤害她,哼,魏司,你这人就是心太软,干不成什么大事!” “呃,你说的也对,我确实不想伤害那些无辜的人。”魏司仰起头对着夜空吸了口清新空气,他笑了笑,又道:“但是对于像你这种无耻之徒,我真的不会心软,更不会手软,简扬,你在没攀上陈立煜之前,曾经在少/男/俱乐部做过一段时间男/公/关,专门对些富商下手,我想我不需要爆光颜碧,因为你有更加值得爆光的一切。” 简扬的脸刹那间全白了,他没想到魏司把自己这几年来的行踪摸得透透的,这个人太可怕了,他是卯足一股劲在跟自己斗! “你胡说!我没有干!根本没这种事!”简扬慌得连话都说不清了,他边说边手足无措地往外走,像逃难般往外跑去,“我没有干!你,你别想污蔑我!” 魏司看着如丧家犬般逃走的简扬,讽刺地摇了摇头,这个人啊,以为逃得掉身上的罪责么?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赵亮的电话,赵亮在外面等候他多时。 “魏先生,我们还需要进行下一步计划吗?” “先缓缓,我这里进行了很顺利,那小子逃了,我们先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好的,等需要时再通知我,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赵亮说道。 “行,辛苦你了,可以回去休息了。”魏司收了线,一口饮尽高脚杯里的酒液,神采奕奕地步出酒店,他走出几步,又回头望了眼身后的一切,这个推杯换盏五光十色的另类世界里,有多少人迷失在里头无法自拔,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又有几个会挚子一生。 他默默地望了许久,然后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开。 即使再美丽的梦想,也比不上那个人在家里中灯下的身影。 另一边,雪刚停冷清的街头边,陈立煜执拗又带着怒容地拉着孙涵上车,宏斌在后边紧跟着,眉头蹙起,声音多了分严厉,“陈总,你要带着我的艺人上哪里?” “用不着你管!我跟他是私事!”陈立煜一只手打开车门,一只手紧紧抓着孙涵,把他推进车里。 “陈少!我觉得你必须说清楚!你这种行为已经让我很不高兴!”宏斌一个剑步冲上去挡在车门前,他扣住孙涵的另一只手,用力推开陈立煜。 “你干什么?!想打架吗?!”陈立煜性子本来就燥,见他推了自己一把,激起本来就燥热的火气,他脱下西装甩到一边,然后卷起袖子冲上去,孙涵忙拦住他,“立煜,你别这样!” “那你就跟我走,从今晚开始,离开这个男人,离开宏氏,多少违约金我都替你付。”陈立煜抓住他的胳膊恳求道。 他的话变化太大,让孙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马上离开这个男人和宏氏,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们可以重头开始,我会给你挑剧本,你想要什么样的戏我就帮你谈,你回来好不好?” 孙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响后,才问:“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才知道了真相……..其实那晚你没有背叛我,是我太蠢了,我不该那样对你…….”陈立煜垂下头,心里极度的难过。 孙涵望着他,久久地没有说话,而宏斌看着这一切,冷笑道:“陈立煜,你好意思吗?当初是谁干脆利落地把孙涵一脚踢开,又是谁毫不可惜地跟我签合约,把孙涵推给我。” 陈立煜抿紧唇扭开脸,没有说话。 “你知道孙涵那时有多难过,他为了挽回你,连命都不要了,可是你呢,他躺在医院里时,你连个电话都不肯接,我打电话给你,让你来医院见见孙涵,你在电话里跟我怎么说的,你说,那人已经是我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从此以后就是形同陌路人,这些话都是你说的,你那会断得够干净的,这时候又跑出来说刚才那番话,陈立煜,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呢?你 说给回你就给回你,你他妈不问下我同不同意!?” 宏斌锋利的眼神刺得陈立煜无地自容,他还是紧握着孙涵的手,声音沙哑地说:“我知道我错了,涵涵,你原谅我好不好,宏总,请你放过涵涵吧,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令人反感,甚至可能还无耻,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陈立煜说完这些话,垂头闭上了眼睛,他根本不需要再去看那些所谓的证据,他实在是太蠢了也太想爱孙涵了,才让自己变得不理智和脆弱,离开孙涵后,无论跟谁在一起,都没办法抹去那个人在身边的气息。 两人共同度过的三年,点点滴滴,无数的日积月累,彼时不觉,过后的回忆才像余痛一点点地侵食,陈立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回,他握着孙涵的手腕,冷不丁触摸到那一道道还留有痕迹的伤疤,心里更觉得痛心疾首。 “对不起,对不起…….”从前只有孙涵对自己不断地说这三个字,他陈立煜从来没有低过头,道过歉,只是安然享受着孙涵的诚实和真爱,他确实欠他太多。 宏斌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伸手用力扯开陈立煜,同时一把将孙涵拉回身后,“你省省吧,陈立煜,这世上没那么多后悔药吃,现在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回去!” 第104章 矛盾 宏斌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伸手用力扯开陈立煜,同时一把将孙涵拉回身后,“你省省吧,陈立煜,这世上没那么多后悔药吃,现在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回去!” 他说完,也不看陈立煜是什么脸色,拉起孙涵转身大步离开,而陈立煜身后大叫一声:“涵涵!” 孙涵停下了脚步,他慢慢松开宏斌的手,然后挣扎地说:“我…..我还是跟他说几句话吧。” 宏斌深深地看着他,许久,放开了他,“好,我在这里等你。” 孙涵往回后走到陈立煜面前,他望着陈立煜,说:“立煜,我想问你,你刚才那些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真心话,我可以发誓!”陈立煜忙举起手来,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他现在就像是三流偶像剧里的傻瓜男主角,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指天划地的宣誓,“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涵涵,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相信我好不好?”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人,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光华,在这个寂冷的街头,他目不转晴地望着面前的人,那么凄凉的场景是陈立煜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我在医院时,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孙涵轻轻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陈立煜怔了怔,脸上一阵红白,他垂下头说:“我当时心里还是在生气,我不想让自己回头,我怕自己接了你电话后会忍不住跑过去看你,而一旦见了你,我肯定就不能离开你,所以…….对不起,我太蠢了,我不该那样伤害你,我真的太蠢了。”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孙涵说话的声音越发得平静,好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很蠢,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多少遍都没有用,但是我只能对你说这个,涵涵,我后悔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一定不会再犯错。”陈立煜说着,伸手去拉他。 孙涵后退几步避开了他的手,然后默默地转身,“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立煜,我们都需要安静一些时间。” “你要相信我,我这次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一直都是认真的。”孙涵闭了闭眼睛,慢慢地往宏斌走去,而宏斌见他过来,微微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轻轻地拥抱。 陈立煜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直到车灯消失在雪夜里后,他才觉得整个人快要崩溃,瞬间就跪倒在雪地里。 “涵涵…….”陈立煜抱着头抵在地上,“涵涵…….” 他蜷缩着倒在雪地里,肩膀不住地颤栗,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呜咽,街头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浓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风雪从车窗外拂进来,孙涵一直望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景物,一言不发。 “需要喝点东西吗?”宏斌透过车镜看他,“天气很冷,喝点热饮会暖和很多,我记得那边拐角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里好吗?” 孙涵望了眼那个拐角,轻轻地“嗯”一声。 浓香的咖啡香味充斥着整个小咖啡馆,他握着手里的杯子,对宏斌说:“谢谢你,刚才的事麻烦你了。” “你说什么呢,跟我就不必客气了。”宏斌也握着杯咖啡坐在他对面,啜着笑望他,“这是我愿意做的事,而且,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孙涵低下头,“刚刚他对我说了那些话,让我挺意外的,也很感动,立煜他从来就没有像今晚这样对我,他一直都是那么的无所谓,只有今晚我才看到他认真的一面。” “你心里还放不下他?” 孙涵自嘲地笑了笑,“是的,他是我第一次爱上的人,也是第一个真正拥有过的人,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孙涵。”他眨了眨眼睫,又轻轻地加上一句,“我们在一起的三年了,我没办法不爱他。” “可他根本不信任你,他现在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失去了你才倍感珍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永远都不知道真相,那么,他还会像今晚这样来求你吗?”宏斌说得有些激动,他一向是个冷静的男人,这也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言。 “还有,当初他抛掉你时,那么的决绝,根本就没有给你任何退路,你躺在医院里一个星期,他不闻不问,孙涵……..”宏斌握住他的手,“没有信任的爱情就是一个空洞的誓言,说得再好听,也有破灭的时候。” 孙涵怔怔地望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黯然,他垂下眸子,“可我还是不能忘记这个人,他对我很重要,就算我知道他的那些数不清的缺点,可我还是很爱他。” “你只是一时的失落,一时的迷茫而已,需要时间来淡忘,放心,过些时间他就会忘了今晚这些话,陈立煜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的花心整个圈子都出了名,你不必把他的话当真。”宏斌牵起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抚暖,微笑道:“忘了今晚这些话,明天我们还要谈新的合约。” 与街头崩溃中的陈立煜相比,简扬的处境更为倒霉数百倍,他当天晚上就被经纪人告之,环城影业已中止与他的合同,理由是,无法胜任艺人本职工作,简扬冲着手机大吼:“什么叫无法胜任!你们有给过我工作吗?!” 经纪人极为平静地道:“这都是公司的意思,如果简先生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选择打官司,不过我想简先生在打官司前先想想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打赢这场官司。” “你们这是毁约!我一定要跟你们打官司!” “ok,没错,你就当我们毁约好了,那你就去请律师啊,简先生,你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先想想明天住哪吧,公司提供给你的公寓明天就有人去收回,还有你的服装,信用卡,车子,以及所有公司提供的一切东西,明天都将收回,简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先想想这些才对。” 经纪人说完就挂断了,简扬对着手机怔怔地盯了半响,脸上怒容像慢慢聚集的风暴,猛地一下将手机扔到床上,“去死!去死!都滚你妈的去死!” 他愤怒地冲进厨房,抓起把菜刀就往家具上疯狂乱砍,“好好好,真是好极了,用了爽了就想抛掉我!哪这么容易!看我不告倒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是吧,我叫你狂!我叫你狂!看不起我,我他妈的也想上进啊,你们怎么不给我机会!” 疯狂的乱砍一通,他喘着粗气把刀扔在地上,脱力地倒在沙发里,不能就这样输了,这样输了他就太惨了!可是明天怎么办? 简扬环顾了一圈这间精装的大房子,他以为自己能从陈立煜那里得到梦想的一切,却没想到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他为了当明星辍了学,改了姓,瞒着家里人,连怀着孕的女友也抛弃了,事到如今却是一场空! “这都他妈的是魏司干的!我不能放过他,不能放过他!”简扬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想冲出门去, 可拉着门把时又停住了,他现在有什么本事去跟魏司斗?就凭手机上的照片? 想到明天就要无处容身,简扬翻了翻钱包,发现现金已经没有多少了,他拿着信用卡想去取钱,可又被告之信用卡已不能使用,简扬无力地靠着墙,慢慢地滑落在地。 明天,他该怎么过?向家里借钱是不可能的,母亲已经改嫁,继父把钱看得很紧,他出来上大学都是自己边打工边读书,哪里还有钱寄给他,如果现在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只会让继父破口大骂,而母亲也只能偷偷地掉眼泪。 他受够了这种贫穷和尖酸的日子,出人头地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突然,他脑海中想到一个人,再怎么样,他也是她的前男友,女儿的亲生父亲,找她要回那笔钱也没有错。 第105章 起风 颜碧匆匆赶到最近的一家小西餐厅,带着墨镜的简扬早就在那里等候,他一见颜碧过来,就不自然地扶了扶墨镜,当颜碧坐下来时,他又挤出个笑脸,“要喝点什么,我替你点了你最喜欢的柠檬茶。” 服务员正把柠檬茶端上来,简扬忙替她往里加糖,“你以前最喜欢酸甜酸甜的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别加了,再多糖也甜不了。”颜碧冷冷地道:“你找我干什么?不说了永远都不要再见到我吗?如果不是你在电话里提起我弟弟,我根本不会来见你,现在你想说什么?” “小碧,你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变成今天都是不得已的。”简扬摘下墨镜,一脸真诚地对她说:“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自从我爸去世后,我妈她改嫁进了李家,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我那个继父成天盯紧了家里的钱,我妈她过得很辛苦,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想快点出人头地,让她过上好日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就可以成为你抛弃我和女儿的理由吗?”颜碧反问道。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和女儿,女儿是我的,我认,你也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也舍不得让你难过,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你和女儿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我们三个人可以有个圆满的家庭。”简扬握住她的手,含情脉脉地说:“小碧,我们可以回老家结婚,我们一起离开这吧。” “你舍得?”颜碧讽笑,“曾扬,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我跟你说,我不会再相信你,你这套甜言蜜语留着去讨好别的男人女人吧,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颜碧说着站起来。 “等等,小碧!”简扬拉住她,声音放沉了几分,“你要走可以,但你得先把之前我给你的那十多万还给我。” “什么?”颜碧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个男人,“曾扬,你要不要脸,那是你自己同意给我的分手费,现在又要回去,你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就没有跟你谈过恋爱,哪里来的分手费?小碧,你不能拿着女儿来敲诈我。” “曾扬,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刚刚是谁说让我们回老家结婚,现在又跟说我们没谈过恋爱!”颜碧对这个翻脸跟翻书一样的男人彻底死心,她这时才恍然大悟,指着他说:“原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把这笔钱要回去,那些什么回老家结婚的话,都是骗人的慌话!” 简扬被她戳穿的一脸难堪,仍硬着气道:“反正那钱是我挣的,你不能敲诈我。” “敲诈?你说我敲诈你!?”颜碧气极了,她抓起桌上的柠檬水用力泼到他脸上,再把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我告诉你曾扬,你这种人渣根本不配活着!你应该去下地狱!”| 简扬没想到她会这样对自己,他抹了把脸,恼羞成怒地指着颜碧的背影怒道:“你给我站住!那钱你到底给不给?!” 颜碧连头不愿回,快步离开西餐厅,他又追上去扯住她,“你胆子大了啊,是不是仗着有魏司帮你?!你以为你跟着他有什么好处,他就是个陪金主上床的货色,你以为他能好得了多久!” “那你又是什么货色?你有资格跟他比吗?比什么,演技不如人,票房不如人,做人也不如人,你这种人渣拿什么去跟他比?!”颜碧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的这番话让简扬整个人像被火烧般气愤得快要炸开,是的,现在在所有人眼里他都不如魏司,一个众星捧月的影坛新秀,未来巨星,一个是被金主狠狠抛弃一无所有,妻离子散的落泊人。 简扬越想越气愤,魏司,是你让我出手的,还有颜碧,也是你逼我的! 他背上背包匆匆往外走,用身上最后一点钱租了辆小面包车,开到网吧里,找到个最阴暗的角落,打开手机,白莹莹的光映在他邪恶的脸上,他舔了舔唇,登陆微博,将那些停车场的照片一一传到网上。 做完这些事后,简扬又开着小面包车离开海城,他边开车边咬着面包,恶狠狠地想着脑子里的计划,从海城到老家大概要两个小时的路程,他先打了个电话给颜碧家。 “阿叔,我是小扬啊,你家沉沉在家吗?是啊,我正好回来休假,想带沉沉出去玩,呃,他在店里帮忙是吗,那我过去接他。” 收了线,他阴阴地笑了,颜碧,你不是最心疼你这个智障弟弟么?那我就带他好好出去玩玩! 微博上的照片很快流传开来,网络效应十分显著,二十分钟内就已经开始疯传,特别是涉及到当红新秀影星魏司,传播速度更是飞快。 星亚公司有专门针对网络信息的公关部门,在简扬微博公开照片后十五分钟,就已经有人觉察到这个微博讯息,很快,事情就汇报到了玛拉面前。 “请水军把这条微博给堵下去,还有,查查这是谁的微博,尽快查清楚这人是谁,必要时,给我请网警或网络黑客,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盖下去!” “是,我这就去办。” 玛拉抚额坐在皮椅上,她想了想,按了个号码,“阿喜,你马上叫魏司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网上的照片你都看见了吗?虽然有点暗,但你和盛锦世还是可以认得出来。”玛拉敲了敲电脑屏幕。 魏司双手撑着桌面,目光紧紧盯着那几张停车场的照片,其中有两张是他侧脸去吻盛锦世的图片,还做了大特写,他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心里已经明白这是谁干的。 果真是憋不住要出手了,简扬,你真是不作不会死! “对不起,玛拉姐,是我大意了,但我能处理这个事。” “你能处理?现在照片已经出来了,这对你很不利,你打算怎么解释?”玛拉问道,她又说: “关健的问题其实不是网上的评论,而是你接下来怎么面对那些八卦记者,你知道有多少记者在盯着你们吗?” “我知道,我会承担后果。” 玛拉怔了怔,她以为魏司会像其它那些小明星一样,惊惶失措,手忙脚乱,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沉 稳镇定,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个微博我们公关部门可以想办法封住它,哪怕用黑客手段都能盖住,但是接下来你肯定要开记者会说明情况,你想好了吗?” 玛拉不放心地看着他,魏司双手插着大衣口袋,气定神闲地回道:“我没问题,我会处理好的,玛拉姐,网上那块就麻烦你了。” 离开玛拉办公室,魏司微笑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他目光凛冽,步履快而稳,边走边打手机,“赵亮,你可以动手了。” “好的,魏先生。”赵亮收到电话后,即刻开着车飞驶向热闹的市中心。 简扬的微博很快被查证真实身份,玛拉的公关部门动用一切隐蔽力量将事态盖下,然后把最新报告递给玛拉。 “没想到是他?”玛拉看着报告皱了皱眉。 喜哥在一旁忿忿不平地说:“我原来还以为是环城的人干的,刚刚派人去打听才知道,环城已经跟他单方面解约了,这小子八成是想报复我家阿司,哼!给我抓住他,我非得剥了他几层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网络上的事很快摆平,但是那些八卦记者不好解释。”玛拉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刚刚我就已经接到好几个周刊的电话,都是在询问这几张照片的事,我想,如果不尽快开记者发布会,怕他们到时候会乱写。” 喜哥听了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会,他说:“我认识不少周刊的一线娱记大哥,可以先去打打招呼,让他们尽量压一下,放心,这一关我们肯定可以渡过。” 玛拉这时才想起喜哥原来就是做娱记出身,在这条线人脉不少,许多响当当的周刊一哥都是他从前的同行,这也是卓云招他进来做经纪人的原因,有媒体人脉自然是好办事。 “那行,这一边就麻烦你去跟进了。”玛拉想了想,又说:“但是最关健的,还是看魏司怎么处理。” 这小子刚刚的神情让她有刹那间的恍惚,因为他脸上流露出来的,竟然是一种淡定平静,气度不凡的神情,他已经快速成长起来,不再是那个第一次见面时,有些青涩的大二学生,玛拉想到这里不禁微笑,“魏司,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第106章 锋刃 赵亮的速度很快,他本身是侦察出身,同时对网络有很有一手,跟着他身边的还有几个打下手的,做起事来很有效率。 一个小时后,网络上出现了一组劲爆视频,除了个别人脸上打了马赛克外,主要人物却是真容毕现,他就是简扬。 视频同步出现的海城最热闹的中心广场大屏幕,那里向来是滚动播出全国娱乐最前线的新闻,海城本身是座娱乐之都,国内三大娱乐公司巨头坐落海城,每到发新片高峰期,这个高达几层楼的高清大屏幕是显示最新娱乐前沿播报的首站。 但谁都没想到,就在一则即将上映的电视剧片花后,居然插播进来一个震憾全城的视频,与之同步的是,网络上也迅速流传,风行速度即刻盖过了一小时前微博上的那几张照片。 热闹的广场上,人人都惊愕抬起头,看着巨大屏幕上的一切,视频里,一位年轻俊秀的男子正与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尽情娱乐,烟雾缭绕,杯盏狼籍,年轻男人毫无廉耻的大张着长腿,全身脱得干干净净,脸色绯红,任几位肥头大耳的男人尽情戏弄,他糜醉的微张着嘴,不时发出诱人的叫唤,欲生欲死的神情尽收入镜头里。 最要命的是,其它男人的脸都打上了马赛克,偏偏他下作的模样没有半点遮掩,许多人都震惊地捂着嘴,只是断断几分钟,简扬已列入人肉搜索中。 赵亮的团队很快就在网上爆光简扬的经历,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公关先生,简扬这几年来所干过的脏事统统爆露在网民眼下,魏司特地交待了,不要过多爆光他的高中生活,他不想把颜碧牵扯出来。 这段长达近二十分钟的视频激起网络上的惊滔骇浪,有眼尖的娱记认出简扬是陈立煜的身边人,几乎同时,环城影业宣传总监的电话差点要被打爆,特别是简扬的经纪人,简直想把手机给扔了。 环城影业立即公开宣布,因简扬行为不端,有辱艺人形象,公司与简扬已经解约,他不再是旗下艺人。 经纪人摇头笑道:“这个蠢货,这种时候搞出这些事,明摆着就是给公司台阶下嘛,本来还想着怎么应对他的官司,现在可好了,他也不知道惹了谁,一身的骚,自己先被踏平。” “还能有谁,从今天早上的照片来看,肯定是惹怒了星亚的盛少,他真是不知死活,单凭几张照片就想搞倒魏司?呵呵呵,谁不知道星亚的盛少是个冷血王子,他还不整死他。”宣传总监说道。 经纪人点点头,“陈少这次也不出手帮他了,哼,看来他真是走到末路了。” “对了,你说起陈少,我今天还没见到他,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这件事,毕竟曾是他的人,他总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那不一定,你以为简扬是孙涵吗?以前孙涵一有事,陈少就紧张地召集各位总监开会想对策,这事到了现在都没个反应,肯定是不会管他了,再说,陈少昨晚已经交待我立即与简扬解约,速度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照我看啊,陈少怕是早就看透了这个人。” “也是,简扬这人就是太不上道了。” 两人均讽笑的摇了摇头,这时,有助理推开门小声叫道:“陈少来了,你们猜是不是因为简扬的事。” 说话间,陈立煜的身影从路口疾步走过,他依旧是风流潇洒的英俊模样,只是神情中多了几分寂寥,他匆匆从各办公室前走过去,谁都没有看,脸色平静地骇人。 “不会是因为简扬的事吧?”总监忙站起来跟着陈立煜进办公室。 “陈少,今天早上的视频……..” “什么视频?”陈立煜侧了侧身看他。 “就是简扬的…….视频…….” “那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澄清了吗?他现在是解约人员,任何行为都与公司无关。”陈立煜坐下来看文件。 “是,我认为也是这样。”总监松了口气。 “你现在去起草一份方案,并且联系公关总监,想办法把宏氏影业的孙涵给挖回来。” 宣传总监怔住了,“你是说,要我们重新签孙涵?这…….宏氏肯放人吗?” “不能放也得放!就照我说得去做,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孙涵签回来!!”陈立煜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倏地把笔扔了出去。 宣传总监马上闭上嘴,“是,我立即去开会布署。” 等他走了后,陈立煜双手烦燥地抱着头,“一定要签回来!不管用什么代价都得签回来!” 他知道宏斌肯定不会轻易放人,现在的陈立煜愧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为什么那么愚蠢,就因为他一直骄傲气盛的性格,以为自己离开孙涵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真正失去那个人后,他才慢慢发现,原来孙涵已经像空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环绕。 他害怕见他,又很想见他,在“秀色”酒店里偶遇到孙涵,他心慌的居然想找个地方躲藏,当与孙涵面对面的握手时,他故做潇洒的笑容下,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心脏,他对孙涵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冷言冷语,又干净利落地离开,其实在某个拐角处,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个瘦弱的背影。 陈立煜昨晚一夜没睡好,他在雪地失声痛哭,蜷缩着像个无家可归的人,回到公寓后又是一身又冷又湿,今天早上开始头痛,脸色极差,他懒得找医生,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那个人给抢回来。 翻着手机里的联系号码,陈立煜鼓足勇气给孙涵打电话,他微咳几声调整好嗓音,然后等待着手机那头的回应。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出人意料的,电话那头居然传来宏斌的声音,陈立煜一下子呆住了,过了会才惊醒般叫道:“宏斌!怎么是你?!你在那里干什么?孙涵呢,他在哪?” “是陈少啊,小涵还在睡觉,他昨晚睡得有点晚,怎么了,你有事?”宏斌淡定地回道。 陈立煜腾地一下从皮椅上站起来,“他在睡觉?!那你怎么会在他家里?宏斌,我警告你,你别想趁人之危!他是我的!” “噗,我趁人之危?我要是想趁人之危就不会等到现在了,陈少,你要是没什么重要事就等会再打来吧。” “宏斌!你听好了,你要是敢我的人,我一定要你们宏氏好看!” “他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人?陈立煜,你别这么无耻好不好,他现在跟你有什么关系?既不是你的情人也不属于你公司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种话?”宏斌忍无可忍地道。 “他……我…….我很快就能把他签回来!你给我等着,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他签回来!” “那好啊,那你也得问他愿不愿意?” “宏斌,你别说的这么绝对,你也是个小人,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你却没有跟孙涵说清楚,任由他误会我,你心里打的算盘以为我不知道?” 宏斌轻笑了一声,“陈少,我从来就没有隐瞒过什么,我是喜欢他,我承认,但那天晚上的事是你自己造成的,凭什么我要替你去解释,陈少,你太不成熟了,我看孙涵离开你也是对的,他跟着你这样花天酒地的公子哥能讨什么好?你想玩小男孩多得是,何必非得折腾孙涵呢?他这人不会虚情假意,不会阿谀奉承,更不会什么床上调情,他就想好好谈场恋爱,你放过他行不行?” 陈立煜抓着手机半响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地说:“我也很想谈场恋爱,所以请你把他还给我行不行?” 宏斌紧了紧唇,沉默了会,说:“还没有谁,能够从我手上把我想要的东西拿走!” 说完就挂断了,陈立煜站着没有动,胸膛急促地喘息着,他低下头缓缓垂落手,过了会,似是想起什么,又马上抬起头,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快步冲出门外。 宏斌放下手机后,孙涵披着外套走出房间,看见他手上的手机,疑惑地问:“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没有谁,呃,是你新片的一个导演来电话,我替你接了,没什么事。”宏斌微笑着走向他,“睡好了?昨晚上你情绪很不好,我才留这陪了你一夜,今天早上看你气色不错,我才放心了。” “谢谢你,太麻烦你了。”孙涵不好意思地说。 “跟我就不用说这些了,走,我们出去吃早餐。” 他从大衣口袋里拎出车钥匙,正准备转身时,孙涵问:“刚刚是立煜的电话吗?” “不是,他那公子哥那有空闲给你打电话啊。”宏斌转过身亲呢地拍拍他的脸,“不是他,我们走吧。” 孙涵垂下头,失落的跟着他离开。 海城城郊的加油站里,简扬带着墨帽和棒球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他现在成了丧家之犬,网络上的人肉搜索把他什么老底都套出来了,他知道自己拼不过魏司,但他没想到魏司会这么快的速度做出反击,而且还又狠又绝。 喝了口水,简扬干裂的嘴唇才稍微滋润些,他一脸的惶惑猜疑,每个经过身边的人都让他胆战心惊,他匆匆加了点油就开车上路。 已经是末路狂奔的结局,简扬知道自己的演艺生涯完蛋了,他不甘心,不死心,他不能放过每一个攻击他的人!颜碧,魏司,盛锦世,他都要一一报复!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简扬终于顺利地接到颜碧的智障弟弟,颜碧的爸妈开了个小杂货店,每天让智障弟弟在里头帮点小忙,简扬一说来接他出去,颜碧的爸妈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平时也挺瞧不起这小智障,带出去就带出去了。 “阿哥,我们去哪里玩呀?”颜清傻呵呵地笑着问。 简扬开着车脑筋转了转,“小清,我带你去乡下玩好不好,那里可好玩了,还有漂亮的美人。”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漂亮的美人姐姐了。”颜清拍着傻笑。 简扬回头瞪他一眼,“白痴。” 东风镇今天又是集市日,陈美好恰好今天有事,姨妈要上集市买点日用品,而盛锦世也想出去透透风,就一块坐着威森的车离开小四合院。 “盛少,你身体不方便,就在车里坐着,让威森陪陪,我一个人去买就行了。”姨妈下车时说道。 “还是让威森陪你吧,他可以帮你拿点东西。”盛锦世摇下车窗,笑着对她说:“我坐在这里等你们就行了。” “那你要小心些啊。”姨妈紧张地看了看他大衣下的肚子。 盛锦世笑,“我知道了。” 保时捷停在集市几十米外,盛锦世在车里坐了一会,觉得有点闷,就想着给魏司打电话,想聊聊明天回盛家大宅的事。 车里信号不好,他拉开车门下了车,踱到树林一边去打电话,魏司正在准备记者发布会,看到是他打电话进来,赶紧边接边往外走,“嗨,你找我?” “你忙吗?我想问你明天什么时间回家里。”下着雪的树林跳出几只鸟儿,盛锦世看着它们笑了笑。 “晚上吧,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你爸喜欢什么?”魏司想了下,又笑道:“我看他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人,可惜这个人又不是我能买得起的。” “你别笑话他行吗?还不知道卓叔叔在那里过得怎么样呢?我有点担心他的病。” “嗯,我也在想这个事,不过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没你爸一个人操心,有他在,卓总肯定养得好好的。” 盛锦世听到身后传来唰唰地声音,他以为又是那几只鸟儿,没有在意地继续聊,“你最近那角色拿到了吧,什么时候开拍?我今天没上网,还不知道网上有没有放出消息,这种好事玛拉应该会第一时间做宣传,你算是为星亚争光了。” “为不为星亚我倒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为你争光。”魏司说到这里甜蜜地低声道:“我就是为了你才想实现自己的梦想,锦世,只要你能好,我做什么都是值得。” 盛锦世闭了闭眼,唇边啜着笑,他轻轻地回道:“我也一样。” 这时,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盛锦世疑惑地回头,突然一张恶狠狠的脸显露在自己眼前,他惊愕地认出来,这人居然是简扬。 “简扬?!你?!” “很意外是吗?我也很意外啊,没想到能在这里撞上你,盛少,你一个人悄悄躲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说出国了吗?你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简扬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大衣,说完后,伸手就去扯他,盛锦世后退几步闪开他,冷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那位好情人把我给害惨了,我现在走投无路,身败名裂,你还问我想干什么,我他妈的就要报复你们!”简扬怒火冲冲说着,抓住盛锦世的手,厉声喝道:“跟我上车!” 记者发布会定在下午四点,魏司和玛拉等人已经敲定了发布会上的统一口径,因为简扬的视频,照片事件的影响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但玛拉为了日后不被某些八卦追问,觉得还是开个小型发布会好些。 “一会大家都咬定,这是起恶意的诽谤事件,始作佣者就是刚刚解约的简扬,照片全是技术处理过的p片,没有真实性,我想现在简扬也无法出来说明什么,他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 喜哥抱着双臂,点了点头,“玛拉说得对,反正这个微博经查证也是简扬的,不过我们黑掉他的微博后,他好像也人间蒸发了,哼,陈立煜不保他,他就完了,特别是还出了那个视频事件,我看他这会不知道上哪躲着呢。” 玛拉对魏司道:“这起照片事件算是过去了,魏司,等会的记者发布会你可以回答得巧妙些,尽量往简扬身上拉,或者还可以多提提你的新片,这样我们也能起到宣传作用。” “那是啊,这叫因祸得福,还能宣传《无底深渊》呢。”喜哥笑道。 他们一派轻松,魏司却隐隐觉得心里不安,他走出办公室,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得慌,他不由重新拔打盛锦世的手机,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担心锦世,九年前那个夜晚是这样,机场那次是这样,现在这种惶乱不安的心情又出现了,尽管刚刚才通了电话,但是莫明其妙的又断了,让他有点放心不下。 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魏司一直安慰自己是乡镇信号不好,或者锦世出去走一走没接上,他拔了一遍又一遍,手机仍是一直响却没人接,前前后后,魏司打了不下十几个电话,始终没法接上。 他开始慌张,想往家里打时,威森的电话却打了进来,“魏先生,盛少他不见了!“ 第107章 风雨 商量好下午的记者发布会,玛拉总算吁了口气,她大概也猜到网上简扬的视频或许跟魏司有关,她不管过程只管结果,只要能处理好就是最好的结局,同时,她也暗叹这小子不能小看,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一手了,以后必然可以在这圈子里如鱼得水。 她刚刚才松口气,却看见魏司像疯了一样从门口跑过去,玛拉吃惊地站起来,“魏司!你去哪里?!” 喜哥追出去喊他:“阿司!阿司!你上哪啊,下午还有记者会!” 奔跑向电梯口的魏司来不及回头解释,他猛按电梯键,门一开,他冲了进去,喜哥怔怔地看着他离开,喃喃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魏司边跑向停车场边给赵亮打电话,“锦世被人带走了,你马上马上给我找出来,一定是简扬,马上找出简扬的位置!” “好的,我会尽快去办。” “越快越好,我要今天下午之前必须知道他在哪里!”魏司猛地一踩油门,奥迪车箭一样飞驶出去。 小四合院里已经乱成一团,陈美好和姨妈急得直想哭,姨妈不停地捶胸跺足,“要不是我上集市,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都怪我,都怪我,现在可怎么办啊?” 威森蹙着眉脸色沉沉地站在一边,他也很自责,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魏司下了车,他像看到了救星般迎上去,“魏先生,我已经找过周边的乡镇,还是没有看到盛少,要不要通知盛总,对了,我还准备报警。” 魏司冷静地想了会,说:“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盛总那边暂时不要说,今天之内,对任何人都不要提,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威森见他十分镇定的神情,也稍微松了口气,他问:“那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魏司看了看正愁眉苦脸的母亲和姨妈,说:“你们还没吃饭吧,威森,去外面买点东西回来,不管发生事,大家都不能倒下。” 安排好她们后,魏司一个人走到后院去抽烟,他早就想戒烟了,自从锦世怀孕后,他就没再碰过烟,除了试镜会那次,现在心烦意乱,焦燥不安,他不想让家人担心,只能一个人站在后院独自焦虑。 手里的电话握了又握,始终没有响起,魏司靠在树身上,闭着眼,一口一口抽着烟,冬天的小雪冰冰地落在脸上,他脑海竟浮现出少年时的场景。 那时的锦世瘦弱白皙,冬天常来他家里蹭饭吃,锦世从来不吃肥肉,他总是恶作剧地偷偷往他碗底藏几块肥猪肉,当锦世不慎咬到时,白玉般的小脸骤然变色,然后急匆匆地跑到外边去吐,那时他就会得胜地哈哈哈大笑。 雪花落在他眼睑下,他竟有种发热泛酸的痛感,魏司摁灭烟,蹲在树下,他面色沉静地望着一地的雪,十指紧紧地握着,几乎要拼尽全力般,将指尖深深地陷进肉里。 这时的盛锦世也望着破旧的窗帘外,一片黑山白雪,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被绑在椅子后,大衣遮住他鼓起肚子。 简扬正把那个智障颜清赶出去买盒饭,然后一个人走进来,恶狠狠地盯着椅子上的盛锦世,目光从他脸上慢慢移到鼓起的大衣上,冷笑道:“呵呵呵,看看我们漂亮的盛公子现在这个模样真是太令人惊喜了,难怪星亚要对外说你出国了,其实你是藏起来怕别人知道你身体的秘密吧。” 盛锦世冷冷瞥他一眼,淡漠地说:“简扬,你知道绑我的后果是什么?” 他一问,简扬的冷汗又冒出来了,他早就听闻过这位盛公子的冷酷刻薄,他简直是另一个盛宁宇的翻版,盛宁宇这个男人是整个商界的传奇人物,英俊风流薄情,他曾经妄想攀上盛宁宇,但可惜像盛宁宇那样的人物根本不会给他这种人半点机会,他的情人通常只有一夜,甚至只有一个小时,并且十分地挑剔,据说从不跟男人上床,床伴只限风情熟女。 盛锦世是盛宁宇唯一的儿子,盛家庞大家业的唯一继承人,他也想过去攀,但明显,这是个极为冷漠的女王受,他不知道魏司何德何能,居然能摆平盛公子? 简扬不想回答盛锦世的问话,他慢慢地走过去,歪着头去打量盛锦世的肚子,上次停车场他就觉得奇怪,如果不是知道盛锦世是个男人,他还真以为魏司是跟哪个孕妇亲吻呢,这个鼓起的肚子也太过突兀了,总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盛少,你之所以藏着不出现,是因为这个吗?”简扬不怀好意地扬了扬下巴,意思直指他疑点重重的肚子。 盛锦世眸色冷了几分,“这不关你事,简扬,你现在放了我,还有可能给自己留条生路,如果等到他们找到这里,你就完了。” “我怕什么!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简扬压仰着心里的恐惧,大声叫嚣道:“我有今天都是因为魏司!不是他我怎么会输得这么惨!他就是全靠了你,如果没有你,他算个什么东西,一辈子就一个跑龙套的!” “你错了,他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一辈子当跑龙套。”盛锦世平静地说:“你根本没有留意过他的努力和演技,你以为什么样的人都有红起来的可能吗,没错,我是给了他机会,但这个机会也是他自己争取而来的,我只是将台阶的路指给他看而已。” “少胡说!没有你他怎么可能拿得到角色?!”简扬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其实在试镜会上他就看出来了,他不敢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他总是想把别人的成功归结于金主或后台背景,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是靠这些上位,简扬指着盛锦世道:“他拿到《纵横江山》就是你的功劳,本来那个角色是我的!” 如果不是魏司抢了他《纵横江山》云青风的角色,又怎么会有过亿的票房,怎么会一夜爆红,更不可能成为夺走他《无底深渊》角色的利器。 盛锦世觉得这人很可笑,他忍不住放声笑起来,“呵呵呵,简扬,我终于知道陈立煜为什么扶不起你了,你这种人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为了这些角色付出了多少努力?没错,《纵横江山》一开始是内定了你,但是你那会在哪儿?让全剧组的人一等再等,你以为你是谁?就连聂胜远都不敢这么做,是你自己错失掉了这个机会,再说,就算让你上这个角色,你也不一定能有魏司今天的成就。” “胡说!如果我能上这个角色,我早就红了!”简扬红着眼睛反驳。 盛锦世讽笑地摇了摇头,悠然地道:“简扬,你这样的人红不了,就凭你现在这样子,给你当个男一号你也受不起,真想不通陈立煜是看走了哪只眼,居然想捧你上位,对了,你现在落泊成这样,他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找我干什么?” 一提到陈立煜,简扬更是一阵心酸,他对这个金主确实没用多少感情,但陈立煜毕竟是他第一个男人,当日的极力讨好也是花了心思,就这样毫不留情被丢弃,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现在听到盛锦世提起这个名字,简扬更是又酸又恨。 盛锦世见他没说话,大概也猜到七八分,他轻笑一声,道:“简扬啊,你的金主也不要你了,没人护着你,你现在放了我,或许我还能给你一条生路,如果不然,你的下场你自己也该想的到。” 他的话一针见血,刺中简扬脆弱的内心,可是已经走到这步,就算一切重来也与事无补,简扬知道自己的明星梦已经破灭了,他不甘心不甘心! “你闭嘴!你还是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吧!”简扬盯着盛锦世的肚子,邪恶地说:“我真奇怪你肚子里面有什么?说不定踢上一脚就知道了。” 盛锦世倏地目露凛冽,“你敢!” 他极度阴狠地目光和神情让简扬禁不住打了个战栗,简扬退后两步,指着他道:“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我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时门被人轻轻地推开,简扬吓了一跳,这个破旧仓库不会有第三个人进来,他回头看到颜清傻呵呵的脸就松了口气,“死蠢,进来就进来,不会提前叫一声吗?” 颜清拎着盒饭嘿嘿地笑,把手里的钱递给简扬,“没有花钱,有人请客,呵呵呵。” “谁请你吃盒饭?”简扬疑惑地一把扯过盒饭袋子,蹲在地上拿出一盒饭自己吃起来。 “呵呵呵,一个帅哥哥请的。”颜清傻笑地指指嘴巴,“他要我给他讲故事,我就讲了,我是傻瓜阿清,我跟姐夫出来玩,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大肚子哥哥…….” “去去去,瞎说什么!真是白痴!谁是你姐夫,我才不要你姐!”简扬瞪他一眼,继续吃。 颜清抿着嘴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姐姐生了小妹妹了,你就是我姐夫…….” “去你妹的!滚远点!少在我面前提你姐,走走走,闪一边去吃饭!”简扬随手扔个饭盒给他,打发他走一边去吃。 颜清拿着盒饭走了几步,又看到椅子上的盛锦世,笑眯眯地上去递给他,“大肚子哥哥,你先吃。” 盛锦世微笑地摇了摇头,“你吃,我不饿。” “不行,不吃你的宝宝会饿,为了宝宝,你也要吃。”颜清蹲在他面前一门心思地盯着他的肚子,碎碎念:“好宝宝,要听话,乖乖哟,多吃饭,要长大……..” 盛锦世被他逗笑了,“好了你别念了,要是被坏人听见就麻烦了。”、 “坏人?你是说我姐夫?”颜清小小声说道,然后偷偷指了指后面,“他好坏,他不要我姐姐了,我姐姐生了个小妹妹,他也不要,他是坏人。” “你姐姐是谁?” “我姐姐叫颜碧,好好听的名字吧。”提到姐姐,颜清笑弯了眼睛。 盛锦世恍然大悟,原来简扬把颜碧的弟弟也给绑架了,这家伙想干什么? 直到中午,魏司终于接到了赵亮的电话,“你说你在东风镇郊外见过他们?!” “我没有见到盛少,但从一个智障的孩子口里听到他说,他跟着一个大肚子的哥哥在一起,我在想肯定是盛少!” 魏司握着电话正要说话时,威森从屋里跑过来,拿着手机大声对魏司道:“颜碧刚才来电话,她智障的弟弟也被简扬骗走了!” “操!就是他!我们走!”魏司边往外跑边交待赵亮,“麻烦你们马上找到他们待的地方,我现在就过来!” 第108章 解决 破旧仓库里,简扬吃了盒饭后,看见盛锦世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脚边的盒饭没有碰,他走过去,讽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挑食呢,盛少,我劝你还是赶紧吃,不然做了饿死鬼可别怪我。” 盛锦世斜睨他一眼,“简扬,你认为你逃得了吗?你把我绑来肯定不是为了杀我,你想要什么?” 他说得没错,以简扬的胆子确实没勇气杀人,他原来只是想绑了锦世和颜清,用以教训魏司和颜碧,然后敲一笔钱远走高飞,但真正走到这一步时,他又发现其实很难,他不是天生的恶徒,只是一时愤起干了件不能回头的事,所以这会其实他也挺害怕的。 “我要钱!你给我帐上打一笔钱,魏司害的我一无所有,我要点损失费也不过分吧。”简扬舔了舔唇说道。 盛锦世看他的眼神越发轻蔑,“行啊,你要多少?” “六百万,这个数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简扬想了想,又道:“不但要这笔钱,我还要一些出国的有效证件,这些你都要准备给我。” 盛锦世唇角啜着笑,“好,我都给你准备,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要?” “就现在,你打电话给魏司,叫他准备,不然我就撕票!”简扬说到这做了个切割的动作,目光里透出几分狠色。 “只是要钱就很简单,给我电话,我来跟他说。”盛锦世安然地说道。 简扬小心冀冀地把手机递给他,说到底他比盛锦世更害怕,拿到钱赶紧跑路,再也不回来这个鬼地方。 就在盛锦世准备打电话时,仓库外边传来阵阵轰?的车响声,紧接着密集的鞋声,简扬手一慌,手机跌落在地上,他战栗地道:“是谁??谁会来这?” 角落里的颜清跳起来拍起手笑,“是那个帅哥哥来啦,呵呵呵,我就知道他会来带我们回家哒!” 简扬大惊失色,上前一脚踢倒颜清,骂道:“白痴!蠢货!原来是你告诉他们行踪,你想找死!” 颜清捂着脸瑟瑟地退后,委屈地说:“我想回家,我不想跟简哥玩了,简哥骗我,你不是带我去找姐姐,你是骗子,我要回家!” “好啊,你想回家是吧,那我就送回老家!你个白痴!”简扬?相毕露,抓起地上一块砖头抬手就想砸向颜清,千均一发时,盛锦世猛地伸腿去踢他一脚,简扬没防备,顿时栽了个跟头。 “你们两个都活腻了!我今天走不了的话,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他抓着砖头恶狠狠地想扔向盛锦世,这时仓库的破旧铁门轰地一声倒塌,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阵阵尘土,刺目的阳光照进来,简扬不得不用手盖住眼睛。 耳边充斥着各种的声音,但一句都听不清,当简扬企图后退着想抓住盛锦世时,一个尖锐的铁棒狠狠地砸在他头上,他的脑袋仿佛轰地一下炸开般,整个人弹出几米外。 铁棒的主人似乎还不解恨,没等他站起来,就紧接着像雨点般将铁棒砸打在他身上,血水迸流,每一处都毫不留情,几近索要人命般拼了劲的往死里打! “别打了,别打了,求你别打了!”简扬被揍在一头一脸都是血,他根本没处躲,无论他往哪躲,铁棒都准确无误的狠狠砸向他,简扬蜷缩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嘴里连连讨饶,“求你别打了,我要死了要死了!” “阿司!快停手,不要搞出人命!” 盛锦世的声音才止住了魏司的动作,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满脸的汗水,目光凶狠地盯着地上的简扬,上前又是狠狠一脚,“你他妈就该去死!” 赵亮上前把昏迷过去的简扬拎起来,“魏先生,这个人我去处理一下,你们快离开这里吧。” 魏司顾不上一脸的汗水,他赶紧快走几步半蹲在盛锦世面前,带着几分惶恐去摸他身上,“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我挺好的。”盛锦世笑了笑,“你来的真及时,要不然我就要花出几百万买命了。” “他敲诈你?!这种人真是无耻!”魏司脸上又露出狠色,他站起来想回头再揍简扬,被盛锦世一把拉住,“阿司,别管他了,接下来的事交给别人,你带我离开这里。” 走出仓库,颜碧在威森的陪伴下跑过来,她先是看到盛锦世没事后,又去里边找她弟弟,颜清看到姐姐傻呵呵地拍手笑,颜碧上前一把抱住他,忍不住失声哭泣。 “简扬真是太无耻了,连颜碧的弟弟都不放过,这个人真该下地狱。”盛锦世隔着车窗望向紧紧相拥的两人。 魏司握住他的手,“他一定会尝到恶果的,我不会放过他。” 话落,魏司又将他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里,轻轻吁了口气,“对不起,我早就该教训这个人渣,现在拖累了你,我真该死。” “你别这样说,这也不关你的事,其实跟我也有一点关系,谁叫我是你的金主呢。”盛锦世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无声地笑。 “所以这样我才更罪大恶极啊,我把金主给连累了,还差点害了我的宝贝,我真是太混了。”魏司说到这里,声音都有点哽咽,他越发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锦世,“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真的想亲手杀了那个混蛋,不!就算杀了他也弥补不了,好在你没有事,太好了。” 他心里仍有后怕,将盛锦世深深地按在胸口上,仿佛只有与心跳共同跳跃,才能让自己稍微心安些。 盛锦世在他胸口上闭着眼睛,啜着笑,静静地享受着劫后?生的幸福。 车窗外,威森也壮着胆子搂上颜碧的肩膀,很大方地借肩膀给怀里的女人依靠,他转头遥遥对着车里的魏司和盛锦世挥挥手,张着口型让他们先回去。 “这小子,挺会趁虚而入的嘛,眼光不错,颜碧是个好女孩。”魏司笑着道。 “你舍不得了?”盛锦世靠在他肩膀上笑着问。 魏司马上挺直身板,表忠心,“哪的话啊,啥叫舍不得,我是求之不得呢,她本来就跟我没啥事,你别乱想啊。” “行了,快回去吧,我一天一夜没吃饭,都快饿死了。”盛锦世指了指肚子,“他也饿了,看,他在动,抗议你这个当爸的太不负责。” “好好好,我马上送你们回家。”魏司忙发动车子,边打方向盘边往家里打电话,“妈,锦世现在就回来了,你快些煮点东西给锦世吃,他肚子饿了,对,要多些,管饱啊!” 保时捷平稳地驶在雪后阳光铺洒的道路,他一手紧紧握着身边的人,怎么都不愿放开,只想好好的,永远的,握住这份温暖。 “明天回大宅见我父亲,这事你就不要说了,免得他担心。”盛锦世说道。 “他还担心你呀?我还以为这个恶魔六亲不认呢。”魏司笑笑地回道。 盛锦世靠着车窗,说:“他到底是我父亲,虽然做过一些挺过分的事,可也抹灭不了他是我父亲的事实,而且,他虽然冷漠,但比起我母亲来说,却是好太多了。” “你母亲?”魏司仿佛这时候才记起有这个人,“我们的事还没跟你母亲说呢,什么时候安排我去见见她,我得当着她的面向她的儿子求婚。” 盛锦世看了眼喜气洋洋的魏司,欲言又止,默了半响,垂下头说:“她…….最好不要见。” “呃?你说什么?”魏司一时没听清,边开车边侧了侧脸,“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你开车吧,我有点累了,先睡会。”盛锦世闭上眼睛依着车窗,冰冷的窗户贴着脸庞,就像小时候睡熟时,母亲悄无声息地抚上他的脸,那么冰冷。 第109章 番《三人关系》一 简扬事件在第二天就上了头条,这次上头条的不只是那段视频,而是他被警方因涉嫌绑架抓获,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潜在罪行,盛锦世手腕一向冷血,要往他身上多加几条并不难,用魏司的话来说:“这种人渣最好在牢里蹲一辈子!” 环城影业对此采取划清界限的态度,对外宣传总监公开表态:“简先生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因个人原因与公司解约,自此之后,所有关于他的一切行为都与公司无关。” 市中心的广场大屏幕前,来来往往的人流中,陈立煜带着墨镜,看完屏幕上环城发言人的讲话后,没有任何表情地走进一家花店,取得大捧蓝玫瑰,上了车,飞快得向宏氏大厦驶去。 宏氏大厦有自己独立的内景片场,主要以拍偶像剧和都市言情剧为主,片场也多布置成豪华别墅或低奢的办公室。 今天在这里正式开机拍摄新都市言情剧《难得你爱我》,男主角是刚刚凭着《不可多情》获得新视帝奖的孙涵,女主角是新一代玉女掌门人言芊芊,这一场戏是男主角在办公室里对女主角一见钟情,邀请女主角共进晚餐。 主要镜头设在男主角办公室,做为年轻富二代总裁的孙涵,穿着修身得体的西装正在低头念台词,做着最后的准备,他专心致志地小声读着今天颇为重要的那几句台词,还不忘配以相衬的表情和动作,他的勤奋在圈中小有名气,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属不易。 一杯水递到了他面前,孙涵怔了怔,转过脸看见宏斌硬朗的脸,宏斌微笑地道:“别太拼命了,再过十分钟就开拍,你喝点水润润喉。” “谢谢宏总。”孙涵接过来,浅浅地喝了一小口,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剧本,不多会,他觉察到宏斌的视线,又转过脸客气地问:“宏总是有什么事吗?” “你对我真的太见外了,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片场看你么?”宏斌笑道。 孙涵抿了抿唇,顺势举举手里的杯子,“谢谢你的水。” “别客气,一会拍完这场戏我们出去吃饭。”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张哥他们几个人一块聚餐……..”孙涵犹豫地说。 “那我也参加,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宏斌硬朗的脸温柔似水,目光灼热地望着孙涵。 “这可能不太好吧,毕竟你是大老板,他们会有压力。”孙涵借着喝水的机会转侧过身,不敢面对宏斌的脸。 “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平时很少跟他们沟通,很想找个机会跟下属聊聊天,你们可不要将老板拒之千里噢。”一向冷硬的宏斌很难得地开起玩笑,这让孙涵意外地回头看他。 四目相对,又是一汪温柔地化不开的春水。 “咳咳,那等会我跟张哥他们说说。”孙涵险些被水呛到,他刚捂上嘴,宏斌就很贴心地递上纸巾,孙涵只能接过来,小声说:“谢谢宏总。” 正式开拍,女主角言芊芊抱着一叠资料敲敲办公室门,孙涵坐在办公桌前,没有抬头,直接说了句:“请进。” 言芊芊做为职场新人,第一次在自家年轻总裁面前递报告,既兴奋又紧张,她抿着唇小心地将报告递给孙涵,“这是今天的市场分析报告,宋总,请你过目。” 不料因为心里紧张,言芊芊脚上一扭,成叠报告纸跌落出去,像白蝴蝶似的散落在孙涵眼前,孙涵终于抬起头看她,按剧本走向,孙涵将对言芊芊一见钟情,目光中透着惊艳和爱慕,然后帮言芊芊捡起报告纸,两人进入相互倾慕的交谈。 孙涵抬起头,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眼神中流露多种情感,意外,惊喜,痴迷和忧伤,他慢慢地站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手指有些颤动的微微收紧,一直望着几米外的那个人。 那个人当然不是言芊芊,而是两手插着风衣口袋,站在几位工作人员旁边的陈立煜。 “孙涵,你台词呢?忘了吗?”导演最先发现他不对劲,对摄影组喊停后,又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把台词再看一遍。” 孙涵这才回过神来,捂着额头道歉:“对不起,我休息会再来。” “陈少怎么这么有空亲自来宏氏?”宏斌也发现了陈立煜,他踱过去,眼神里透出几分警惕。 “没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我家涵涵的演技有没有进步,呃,探班的同时顺便一会请他吃饭,宏少,你不会又有什么意见吧?”陈立煜挑衅地看他一眼。 “真对不住,一会孙涵要跟剧组聚餐,陈少的饭局怕是他去不了,麻烦你再改天吧。” “剧组聚餐算是个什么事?对我和他而言,什么事今天都得让让。” 宏斌眸光闪动一下,“陈少不要说话太绝对了,难道那天晚上孙涵给的答复还不够明确吗?陈少非得要为难人?” “知难而上才是我陈立煜的本色啊,难道你今天才知道?”陈立煜哼了哼,不再跟他多话,径直走向一侧临时休息室。 孙涵正在里头补妆,他拿着台词表反反复复地念,可怎么都记不住,满脑子都是陈立煜的身影,立煜怎么突然来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静如水,从以前住院开始,他想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等着那个人来见一面,那么迫切又孤零零的,最终连个电话都不愿接。 他以为那个时候已经心死了,不会再爱这个人了,但又一次在“秀色”见面,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忘记他,于是放下自尊去求他,希望还能再见,没想到又被拒绝,他黯然地转身,同时在心里骂自己,真他妈的贱,为什么还是不能忘了他? 商业酒会上,陈立煜突然拉着自己的手说那番话,他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十分惊喜,他承认自己是好想回到立煜身边,在听到那番话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在梦里,还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谁也不会知道,离开陈立煜的孙涵,几乎每天晚上都要靠安眠药入睡,在躺在床上前,都要反复对自己说,不要再梦见这个人,求求上帝了,不要让自己再梦见那些过去。 美好的誓言来得太快,孙涵一下子接受不了,他想相信陈立煜,或者说他宁愿一直活在梦里,可他仍然害怕被抛弃,就像宏斌说的,他的世界只有一个陈立煜,但陈立煜的世界却远远不只一个他。 陈立煜花心,爱玩,喜欢包养小鲜肉,整个娱乐圈里人人皆知。 所以孙涵害怕,还是选择暂时回避这个答复,他想着过些时间陈立煜会不会把这件事给忘了,但又无比期待想着,会不会这次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那该多好! “阿涵,你刚才是怎么了?台词不是背得很熟了吗?怎么还会忘?”经纪人站在他背后帮他按着肩膀,“今天宏少在场,你可不要分心啊。”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孙涵解释道。 经纪人点点头,他对孙涵的为人还是很赞赏,尽管外界都把孙涵传成陈立煜的情人,还为情所困自杀入院,这些流言他不想相信,因为孙涵工作太拼了,早到晚走是业里的典范,他带着了宏氏这么多艺人,只有孙涵是最得他心。 “那就好,我去给你泡杯参茶提提神。”经纪人刚转身,就看见推门而入的陈立煜,他一下子怔住,“陈总?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奇怪我会来?难道宏氏的大门不准我陈立煜进来么?”陈立煜潇洒地走进来,眼里啜着笑透过化妆镜,去看坐在镜前的孙涵。 孙涵的眼神又定滞住了,他想掩饰神情上的慌乱,偏偏一抬手就打翻了化妆镜前的瓶瓶罐罐,那堆东西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几个瓶子圆溜溜地滚到陈立煜脚边。 陈立煜蹲下来捡起瓶子,抬起头直直地望向孙涵,四目相接,孙涵耳尖瞬间红了,经纪人似乎看出了什么,赶紧说了句:“我先出去一下,阿涵,时间差不多就要出来了啊。” 化妆间就留下他们两人,孙涵低着头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瓶瓶罐罐,然后就变得手足无措,他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念开场白。 “你刚刚看到我才忘词的?”身后传来陈立煜的声音,很快,他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漫延在他背脊上。 “我不知道你会来,你来这是找宏少?” 陈立煜轻笑,双手扶着他的椅子两侧,像从前一样将他包围在自己掌控内,他对着化妆镜里的孙涵,笑着说:“我是来找你,那天晚上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考虑好了吗?” 孙涵抿紧唇低头没有说话,他的手心都握出了汗。 “没考虑好也没关系,我还可以等。”陈立煜微微低下头来,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上,这个小动作触动了孙涵的内心,从前陈立煜也时常来探班,在化妆镜前,两个人常常就是这样亲呢地靠在一起,或相拥,或接吻,又或抵靠在化妆镜上深深地做着。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出去拍戏,一会他们又要来叫我。”孙涵站起来想走,陈立煜拉住他,贴近他耳边轻声问:“我会在旁边等你,一会我们去吃个饭。” “可能没有空,我刚刚答应了他们……..”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陈立煜打断了他的话,他抬起手暖味地抚过孙涵的发角,“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就在海城的中海加油站,我第一次见到你,还记得吗?你那天晚上带了个好好笑的帽子,穿着不合身的工衣,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女孩呢。” 孙涵嘴唇微微颤动,陈立煜为什么说这些,只要一提到过去,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能让他全线崩溃,他深藏在心底,爱到不能再爱的感情,很快就会决堤崩溃。 “你别说了,那都是以前的事。” “对我而言,那是现在和以后的事,永远都刻在我心里,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当初要和你分手,我承认我确实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我想求你原谅我。”陈立煜依恋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像从前 每一个夜晚,在床上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孙涵挣扎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想爱这个人,想得不得了,恨不能将他紧紧相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或者将那段伤心的过节给过滤掉,他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人,可是,他还是好怕,怕陈立煜又花心了,转脸又包养了哪个谁,他又怕又挣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真的有事,下次再说吧。”孙涵躲闪着他,想往外走。 “涵涵!我这次是认真的!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陈立煜在身后叫住他,“我一定会等到你来,我就站在宏氏大厦门口,不等到你我不会走。” 孙涵十指紧了紧,赶快推门而出。 陈立煜忧伤地望着他背影,在看不见后,慢慢地半蹲下来,一只手用力揪着头发。 片场里,宏斌换了个位置,他不再隐于众人身后,而是光明正大地端坐在导演身边,目光直接又赤/裸地盯着戏中的孙涵。 当女主角言芊芊轻轻拉住孙涵的衣角,含羞着贴向他的胸膛时,宏斌突然抬起手,“停!这段改掉。” 导演陪着小心询问,宏斌淡淡地说:“一见钟情就用胸去蹭男主角,到底是谁对谁一见钟情,而且这是都市情感剧,不是什么限制级影片,为什么要用这种动作?” 他说完后,也不看其他人,站起来冷眼对着导演说:“今天就到这,收工,你给我好好改改剧本!” 导演吓得不敢出声,只能唯唯喏喏地答应。 宏斌走向孙涵,脸上早已换上了温和之色,“一会去吃饭吧,张哥他们要改剧本,恐怕是没有空跟你吃了,就我们俩。” “可是……..”孙涵想起化妆间里的陈立煜,他的眼神在人群里快速扫了一圈,发现陈立煜已经不在,心底不免黯然。 当宏斌开着车驶出停车场时,孙涵不由去看大厦门口,不过一会,他就睁大了眼睛,陈立煜果然靠在黑色奔驰车身上,一袭黑色长风衣,雪花飘洒,他黑发黑衣,墨眸灼灼地望着宏斌的车,孙涵一下子贴在车窗上去看这个人。 “等一下!” 车子骤然驶停,宏斌侧头也发现了路边的陈立煜,他皱了皱眉头,“那个人不用理,八成是在等别的小明星。” “你让我下去一下行不行?”孙涵去拉车门,发现车门已被锁住,他焦急地对宏斌说:“宏少,麻烦你开开门。” 宏斌忍不住提高八度,“你还下去干什么?!去见他吗?他把你抛弃了你还执迷不悟!” “对不起,我…….我只想过去跟他说几句话。”孙涵被他一喝,声音低了不少。 “说什么话?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他是不是又想说他还爱着你,让你回到他身边?孙涵,你能不能清醒点!他这种人根本就不懂爱!他花心,多变,薄情,喜欢找刺激的一/夜/情,你跟在他身边三年了,你还不认识他吗!?” 宏斌激动地伸出手抓住他,“你不要再管这个人了,在医院里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跟他纠缠不清,这些话都是你亲口说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孙涵低下头,闭着眼睛,长睫在不住地抖动,宏斌抓紧他的手,眼中尽是悲切和愤怒,“你说过,你会重新开始,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等你到现在,就为了你那几句话,你不能骗我!” 第110章 番《三人关系》二 车内一片静寂,宏斌紧紧扣住他的手,目光坚韧执着,“你不能再回头,那个人不值得原谅。” 孙涵双肩不住地颤动,他把头深深地低下去,然后把手从宏斌掌心里抽出来,抵在额间上,“对不起,我还是很想见他,宏总,你让我下去吧,我只想试试他这次是不是真的。” “孙涵,你为什么要一再的放低自己?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对他那样一个人,你为什么还不能放下?”宏斌觉得自己的胸口都隐隐作痛,他望着孙涵,太多的话想说出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他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签下你吗?在医院里,没有人管你,只有我守在你身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孙涵仍埋着头不说话,宏斌久久地望着他,然后把手盖在他发顶,“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你的戏时,就喜欢上你,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陈立煜那样的人会拥有你?我曾想过要从他手上要走你,可是那时候你们爱得如胶似漆,后来我就选择等待,我想我总会有一天能等到你,现在等到了,你却跟我说,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宏斌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松开盖在孙涵头顶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紧紧握着,“你走吧,你想试就去试,反正我一直会在这里等你。” 车门发出轻微的响声,孙涵抬起头看着他,宏斌扭开了脸望着另一侧车窗,孙涵知道他心里很难过,低低地说:“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好。” 打开车门,一阵冷风拂进来,孙涵下车离开,缓步走向黑色奔驰车边的陈立煜。 过了会,车内的宏斌才慢慢地转过头来,他深邃的目光透过车窗望着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重重地狠拍一下方向盘,然后脚下使劲踩下油门飞驶而去。 烛光摇盈,陈立煜为了这顿饭煞费苦心,他特地包了“半岛”餐厅vip贵宾间,整个房间摆满点点烛光,他牵着孙涵走进来,然后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大捧蓝玫瑰花放在胸前,笑眯眯地说,“你最喜欢的,我今天买来了,还有这个。” 一个精美的盒子平躺在他掌心上,孙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他,声音都有些颤动,“这是……” 陈立煜笑着摆了摆头,“想知道就打开来看看。” 盒子里安然放着两枚白金镶钻男戒,孙涵怔怔地不敢去动。 “选一个,你喜欢哪个啊,不过两个都一样,你先挑吧。”陈立煜笑的温柔如水,他看见孙涵眼里闪动着莹莹泪光,瞬间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挑不到吗?我来帮你。” 他放下花,从盒子里取出其中一枚,拉起孙涵的手轻轻穿过去,戴在他手间,然后满意地左右看看,“不错啊,正合适,我的眼光不错,还能记住你的尺寸。” 孙涵抿紧了唇,手指都在发抖,他问:“你为什么会给我买这个?” “因为我想我的下半生能和你在一起渡过,没有其它人,就只有我们两个。”陈立煜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涵涵,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孙涵的内心翻江倒海,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有些不知所措,见他还在犹豫不决,陈立煜上前双手抱住他,深情地说:“不要拒绝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涵涵,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对你好好的,不离不弃。” 满室的烛光在眼前晃动,像无数颗星星在闪烁,孙涵眼中泪光闪闪,他分不清此时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对方的体温是那样熟悉,热烈,陪伴了他三年的情人又回到自己身边,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吧? 这晚陈立煜带着孙涵回到自己的私人别墅,在透明的浴室里,两人像从前一样激烈做着,孙涵被他干到贴着浴壁大声呻叫,他从来没有见过今晚这么猛烈的陈立煜,炽热凶狠的动作像是要把他撕裂般,每一次索求像是永没有止境的强压占有,他被迫贴在浴壁上承受这种激烈到死的力度。 当他筋疲力尽地靠在浴壁上喘气时,陈立煜又把他抱出来扔在床上,继续下一轮的攻占,整个夜晚两人在床上纠缠索取,陈立煜吻遍了孙涵全身任何一个地方,每个吻都是滚烫炽烈,孙涵感到自己就快要被这男人给含化了。 一夜的狼籍,当曙光穿透窗帘照进来时,昏睡了一晚的孙涵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陈立煜的手还恋恋不舍地搭在他肩膀上,侧着身搂着他睡得正香,孙涵低头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两枚戒指在一缕阳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辉。 心里流动着久违的幸福暖流,他紧了紧手,将这种幸福牢牢地握在手心里,转过脸,看到陈立煜熟睡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描绘他的轮廊,那么英俊又风流的面容,笑起来飞扬跋扈,无畏无惧,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孙涵看着看着,鼓起勇气小心冀冀地想吻上去,嘴唇刚刚才触碰到对方的唇瓣时,突然被对方反咬一口,他霎时睁大了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陈立煜,罪魁祸首却是很得意自在地继续加深这个吻,舌头不知好歹地深入又深入,把这个吻拉深的无限延长。 因为这根导火线,陈立煜一大早又在床上折腾了一遍孙涵,直到孙涵喷发后浑身都软成一滩泥才放过他。 “什么时候回环城?”陈立煜抱着他,一边刷牙一边问。 两个人像从前一样,好似连体婴般一前一后,呈包围状态一起刷牙洗脸,往往是你一把牙膏泡抹脸上,我一口水喷你脖子上,非得闹到两个人都粘成一个人才罢休。 “现在太快了,我还有几部戏约在宏氏,他们毕竟捧红了我,我就这样一走了之,不太好。”孙涵想到自己最低谷时是宏斌伸出缓手,现在刚成为新视帝就离开宏氏也太没人情了。 “还有几部戏?明年上半年能拍完吗?”陈立煜用毛巾擦了擦他嘴边的牙膏泡。 “三部,已经排好档期的,等拍完后再提好吗?”孙涵有点乞求的意味,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陈立煜,对方最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就让你接完这三部戏,然后就提出解约。” “解约金会很高。”孙涵不好意思地提醒道。 “再高我也要把你赎回来,你是我的人,怎么可以再留在别人家里,当然得回自己家。”陈立煜捏捏他的脸,笑眯眯地说:“等一切准备好后,我带你回家见我爸妈,他们早就盼着我安定下来,这会看到你肯定安心了。” “你肯定他们会喜欢我?”孙涵想到自己的出身,一个单亲家庭,又是低下的工人,像陈立煜那样世代的豪门大家族,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放心,我这个烂性子他们早就头痛不已,巴不得我早日被人收,只要有人能收住我,他们才不管那人是男是女,你就安心地准备做陈家唯一的大少奶奶吧。” 孙涵被他这一说,耳尖都红了,低下头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哈哈哈,看把你逗成这样,涵涵,你跟我第一次见得时候一模一样呢,一点都没有变。”陈立煜抱住他,深深地呼吸着他头发里的香气,“我会好好珍惜你的,相信我,我不能没有你。” 孙涵感动地伸手捂住了嘴,他在陈立煜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恢复情人关系后,孙涵也不再遮遮挡挡,他每天拍完戏就会开着车来环城找陈立煜,而陈立煜有空时,也会去宏氏大厦前光明正大地横着黑色奔驰,十分酷拽地站在车身边等着孙涵。 宏斌站在二十楼的落地窗前,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人亲密地上了车,消失在暮色下,他侧着脸,光线映照着半边硬朗的轮廓,有种说不出的冷漠和黯然。 这天孙涵提早收工,他换上身轻便休闲装,兴冲冲地开着车往环城影业,在等电梯时,他不经意地看到一位穿着运动装的男孩子也站在自己旁边,他起初以为是环城的艺人,于是有点好奇地打了个招呼,“嗨,你新签的艺人吗?要坐那边那个电梯,这边是vip总裁电梯,到不了的。” 云洛缓缓地转过脸,看到他后,轻声说:“我要找陈总,他说过要给我过生日的。” “陈总?你是说陈立煜?”孙涵感到有股冷气从脚底升起来,他仿佛知道这人是为什么来找陈立煜,眉清目秀,肤色白皙,十/八/九岁的小鲜肉,这跟当年的自己多相似? 不会的,立煜不是说了不会再找别人吗? 孙涵挤出个笑,问:“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是陈总的亲戚?” 云洛低下头,红着脸说:“不是,我是他的情人,他每个月给我二十万包我,还说过生日时要送我一部保时捷,我不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就想来跟他说,退回给他。”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得孙涵脑袋嗡嗡做响,他怎么也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情人居然又要外边包了小男孩。 “你也是来找陈总的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一定很出名吧,有时间帮我签个名吗?”云洛绯红的脸庞十分清秀可爱,这种类型正是陈立煜最喜欢的。 孙涵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他倒退两步,想往回走,但又迈不动脚步,一时间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旧情人撞上了新情人,他怎么会碰到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狗血情节。 电梯门在这时开了,孙涵看着云洛坦荡地走进去,犹豫了一会,也硬着心走进去。 一路上升的电梯时间里,对孙涵来说如同漫长又痛苦的行刑般煎熬,他不愿意相信陈立煜又旧病故犯,他宁愿相信这个男孩是找错人了,但他又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个慌言。 孙涵推开陈立煜的办公室门,陈立煜正准备收拾文件,看见他来了,便笑道:“今天这么早?” 很快,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到了孙涵身后的云洛,惊讶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云洛甜甜地笑道:“我来看看你呀,陈少,你的衣服还放在我家里呢,我都洗好了,你什么时候过去时可以拿。” “你闭嘴!你胡说什么?”陈立煜霎时紧张起来,与这个云洛有过两次露水情缘,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真相,还没有回头,所以才放任自己坠落,自从孙涵回头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其它人,这个云洛怎么自己又找上门来了? 孙涵指着云洛问:“他是谁?” “涵,你先别乱想,他…….他不过只是……..”陈立煜慌张地一下子反而说不清。 “我问你他是谁?!你认识他吗?是不是又是哪个一/夜/情对象,或者是,你的包养对象?!” 孙涵难过地看着他,嘴唇气得发抖,“你说话啊,他是谁?立煜,你告诉我,你不认识他,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不是?” 陈立煜扭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半天,才说:“是,他是我之前包过的一个人,不过我现在已经跟他没有…….” “陈总,你昨晚好像还给我打电话呀?”云洛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他。 陈立煜怔然,“我什么时候……..” “你这个骗子!”孙涵用力摘下手上的戒指狠狠扔向他,“骗子!混蛋!人渣!我是怎么会相信你呢?陈立煜,你怎么不去骗别人为什么要来骗我!” 戒指“当”地一声掉在办公桌上弹了起来,孙涵扭头就冲出去,陈立煜忙上前抓住他胳膊,“涵,你听我说,这都是之前的事,我找了你以后再也没有找过别人,你要信我!” “你要我怎么信你,陈立煜,你为什么会回来找我,是因为只有我这个人可以呼之而来,挥之而去吗?你想着家里有个人痴情不悔地等你,而你自己又可以在外边找无数个一/夜/情的情人消遣,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涵!” “不要拉着我,你真恶心!”孙涵用力甩开他,陈立煜还想上前,他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你不要再来找我,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种人!” “涵,涵!你听我解释!” 孙涵快步走到电梯口按键,陈立煜追上去时,电梯门已经开了,孙涵一步踏了进去,陈立煜追上来时,电梯门正缓缓关上,两人的目光在微小的缝隙中两两相望,一个泪光闪烁,一个焦急如焚。 “该死的!该死的!”陈立煜用力猛拍着电梯键,然后拔打电话,“立刻把总裁电梯给停了!马上停下来!不管里面有没有人,你他妈的快给我停下来!” 电梯在八楼“当”地一下停止下落,孙涵站在电梯里没有动,不一会,门开了,陈立煜一脸汗水地站在外边,他刚想上前去拉孙涵,就听他冷冷地道:“不要碰我,你太脏了。” “涵,对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陈立煜,如果你不想我从这里跳下去,就快点让我走。” 陈立煜心急如焚地撑着电梯门,乞求他:“你别这样好吗?涵,我对你是认真的,我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啊!” “可惜,我现在不想跟你过一辈子!”孙涵目光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那些心痛、愤怒、悲伤,所有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都没有了,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陈立煜,就这样望着他很久很久,“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一个人呢?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真希望从来没有见过你,哪怕现在的孙涵还只是个贫穷一无所有的加油工人,也胜过遇见你,这么让人失望的一个人。” 他的话语平静中透着骇人的冷意,陈立煜怔怔地望着他,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不由松了手,电梯门缓缓合上,这一刻就像是永别一般,陈立煜有一种感觉,他可能再也抓不回这个人了,他唯一的,想过一生的人,被他荒唐的过去给抹杀了。 陈立煜一个人站在八楼电梯口,他刚刚从十八楼一路跳着追下来,一身的汗水染湿了西装,可他还是留不住这个人,周围匆匆而过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看着他们的陈总,平时风流潇洒的人,此刻却像被人抛弃的落水狗般,呆呆站在电梯口前,不一会,有人惊愕地发出小声的惊呼,风流潇洒的陈立煜居然毫无形象的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头抵着地板,放声大哭。 孙涵像逃难似的奔出环城大厦,他怕自己再不走会控制不了即将崩溃的情绪,他像戴着一张面具,面无表情地疾步走出大厦后,终于在路边忍不住蹲下来,强忍着哽咽声,硬是憋回去那些涌到喉咙口的悲声。 天空已经暗,小雪飘渺,路上燃起星星点点的灯光,他一忍再忍,终是控制不了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泣声。 一把黑伞遮在他的头上,他看到深棕色的羊皮鞋出现在自己眼前,抬起头,看到了宏斌冷俊的脸。 “回去吧,我送你。”宏斌温和地道。 他已经无路可去,唯有眼前这个人才愿收留他,就像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只有宏斌才坐在病床前,无比怜悯地望着他。 当决定彻底忘记那个人时,孙涵这次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拒绝一切跟陈立煜有关的事,电话手机统统换掉号码,可不知道为什么,陈立煜总是有本事找着他,围追堵截,搞得最后孙涵不得不决定提前去巴黎拍摄外景。 临走前,他又一次接到陈立煜的电话,这个人简直像阴魂不散的小鬼,无论他换多少个号码,都能翻到他的手机号。 想着明天就要启程,孙涵还是接了电话,就算接通了,他也不想跟这个人说话。 陈立煜没想到电话居然能接通,他大叫几声“喂喂!”,当听到孙涵的呼吸声时,他才安下心来,一个劲说话:“你不要挂电话,我知道你在听,涵,我错了,但是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跟你说,那个云洛跟我没关系,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话,在没有知道真相前,我是找到他一两次,但是那是之前的事了,自从和你在复合后,我真的一个外边的人都没有找过,我发誓,我这次是真的要跟你过一辈子,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就缠上你了,你不同意,我也要追到你同意!” “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 “别别别!我知道你在生气云洛的事,但是我得跟你说一件事,也许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宏斌干的,你不相信没关系,我已经把云洛给抓过来了,喂!小子,你给我滚过来!” 孙涵心里一惊,这怎么又跟宏斌扯上关系? “孙先生,对,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是,是宏少找上了我,那天在电梯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编的,陈少没有包过我,那什么二十万和保时捷生日礼物,还有什么电话的事,都是我编的,是宏少叫我出来,说是想让你们分开………” 孙涵觉得整个耳朵都在嗡嗡做响,接下去云洛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清了,他放下电话,直接上总裁办公室,大力推开门,宏斌正在与几位总监说话,看见他进来,便让那几位总监离开。 “这么匆忙进来,有事找我?”宏斌微笑着迎上去,“明天去巴黎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吗?我买了两张头等舱,我们一起去。” “云洛是不是你叫去的?”孙涵灼灼地盯着他质问。 宏斌脸色微变,然后平静地说:“是的,他可以让你看清陈立煜的真面目,所以我才…….” “你也是个骗子!你也不诚实!”孙涵打断他的话,宏斌见他情绪激动,忙上前去拉他,“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不想你再被那个花花公子给骗了,陈立煜不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实意对你好!” “你放手!”孙涵甩开他,指着他道:“我已经受够欺骗,我不想离开一个骗子又被另一个骗子得到,你不诚实,宏少,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放过我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宏斌在后面大叫:“孙涵!你究竟要怎么样才明白!” 孙涵没有任何回应,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宏斌转身一个拳头砸在办公桌上。 当孙涵开着车驶出停车场时,他在路的中央看到了陈立煜,这个男人居然把黑色奔驰车大刺刺地横在路中间,看到孙涵的车时,陈立煜像见了救星般,马上跑过来,孙涵方向盘一转,车子急转向另一个方向,陈立煜见他想跑心里着急的很,也顾不上想太多,撒腿就往孙涵的车子那边拦。 孙涵的车转得太快,陈立煜的动作也很快,他简直像不要命一样飞身扑上孙涵的车前窗,“梆!”一声,陈立煜重重撞上车窗后,又重重地弹到地面上。 孙涵被陈立煜的举动吓了一跳,他马上停下车,打开车门奔出去,陈立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霎时被吓坏了,赶紧扶起他,“立煜!你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说话?立煜!” 陈立煜垂着头一直没说话,额头上渗出了一抹血流,孙涵简直惊恐,他一边抱着陈立煜一边掏手机,颤抖着想拔120,才拔到一半,手就被陈立煜握住。 “不,不用打了,你送我去,求求你,送我去医院。”陈立煜抓住他的手不放。 “一会医生会过来送你去,很快的,附近就有医院。”孙涵还准备打电话。 怀里一头血的伤员突然用力紧紧抓住他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不要!你不要想跑,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你不能就这样扔下我,我不要救护车,就要你送我进医院,是你撞到我的,你要负全责!” 孙涵停下手上的动作,这时才搞明白陈立煜的意思,原来他是怕自己消失了。 他望着陈立煜染着血的眼睛,红红的,一滴分不清是泪还是血的液体从陈立煜眼睛流出来,他抓着孙涵,可怜兮兮地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都被你撞成这样了,你还想一走了之,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孙涵看着这个人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脑子现在很乱,什么念头都像过眼云烟一样在脑海里不停浮现,那些好的坏的,欺骗的,真心的,全搅成了一团乱麻,让他心烦意乱。 最终,孙涵还是扛起陈立煜,一边走向车,一边骂道:“你这个蠢货!谁让你上来拦我的车,被我撞到也是活该!” 陈立煜嘿嘿地笑,“你终于骂我了,我好舒服啊,终于解脱了,你再骂再骂,骂多点,我爱听。” “真是个神经病!”孙涵把他扔进车里,陈立煜哀嚎:“亲爱的,你轻一点啊,我是真的受伤啦!” 第111章 准备生产 这几天天气放睛,自《无底深渊》定好角后,约翰逊等人也相继签订合同,定下开拍时间,返回了美国,在这段难能可贵的空闲时间里,魏司特地向玛拉要了假,专门在家里伺候即将生产的锦世。 离上美国的时间越来越近,邱进把那边生产的时间、医生以及一等一的陪护都定好了,陈美好火急火急地准备了一大堆东西,还点好人头数,要举家前往美国陪产,魏司看到陈美好对着院子里那群鸡发愁,心想她不会是想把活鸡也带上飞机吧? 果然,陈美好转过头就问他:“阿司,这鸡能不能带到美国去?要活的,我还得找地方养呢,到时锦世生完后一天杀一只炖给他吃。” 魏司咧了咧嘴,以锦世那样挑剔的嘴,一天一只鸡怕是吃不到七天就想掀台了。 “还是不用了吧,那边生孩子跟在这边生孩子不一样,再说,这鸡哪里都能买,不用带着活鸡过去吧。” 陈美好拧着眉头,一付很为难的样子,“我还想着这是农村土鸡呢,不带真是太可惜了,哎,对了,可以让你爸守在这里啊,我们在那边等锦世一生了,就马上打电话给你爸,然后让你爸马上杀活鸡,用国际快递送到美国,怎么样?这个办法不错吧。” 看着老妈洋洋自得的模样,魏司有种想抚额逃走的冲动。 “你爱咋搞就咋搞吧,我先进去看看锦世。” 魏司无语地走进屋里,暖哄哄的房间布置的像个喜庆的洞房,乡下人对即将生产的产妇向来很讲究,要红纸红被红床单,再加上绣着大胖小子的喜庆娃娃枕头,床边的沙发上还堆着陈美好和姨妈到村去收集的小花棉袄、小鞋子等等孩子的物件。 盛锦世坐在唯一干净的单人沙发上,有点无奈地看着魏司,“她们可真热情啊,这么早就买好东西了。” “呵呵,我妈她们就这样,你别介意啊,老一辈的都喜欢整点这玩意,不过还挺可爱的。”魏司拿起一只小童鞋瞧了瞧,“做工还挺精致的嘛,不过这鞋能穿吗?” “收着吧,我知道这也是她们的一片心意。”盛锦世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魏司欢喜地坐在他身边,想靠近去抱他,可又碍于一个显眼的肚子,只好恋恋不舍地拉着他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不甘地说:“真希望这小崽子能快点出来,这样我就可以好好抱你了。” 盛锦世笑,“你别太猴急,等他出来说不定就是折磨你的时候到了,到那时,你可能恨不能把他重新塞回我肚子里去呢。” “嘿嘿,这谁折磨谁还说不准呢,他小时候折腾我,长大了我就折腾他,哼哼,到时候你别护着他啊,我要打他时,你可得躲远点。” 盛锦世挑眉看他一眼,“你真舍得打你的儿子啊?” “虎父无犬子,棍棒下面出孝子,嗯,这可是古训,我得遵守老祖宗的信条。”魏司很郑重地点了点头,盛锦世不冷不热地加了句,“你打他可以,别被我看见就行了。” 魏司心里一咯噔,哟呵,这还没出世呢,当妈的就开始护小崽子了,那要真动了手,不是跟我玩命?于是他咽了咽喉咙,笑着摸摸锦世的肚子,“我就说着玩的,哪敢真下手啊,你生的,我心疼都来不及呢。” 盛锦世舒服把长腿搁他怀里,任他揉搓,慢悠悠地道:“邱进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是后天的飞机票已经订好了,我们走之前,一起回趟大宅吧,我想见见卓叔叔,还有…….我爸。” “嗯,我陪你去,这事也该跟你家里人说了,锦世,你妈什么时候上美国呢?她一直在香港,你怎么都不把这事跟她说说?” 盛锦世迟疑了一下,说:“她就不用说了,以后再提吧。” “生孩子这么大件事情,怎么能以后提?锦世,你不会是怕你妈不认我吧?”魏司有种感觉,盛锦世一直不提自己母亲,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从他所了解的来看,盛锦世跟母亲的关系可能还不如盛宁宇。 沈家是名门旺族,当初沈老太太也不知道看中盛宁宇哪一点,将自家千金小姐下嫁给盛宁宇,从而让盛宁宇从一介小职员,一跃龙门成为现今的商界神话,虽然盛宁宇的产业基本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但如果没有沈家当初的财力支持,也不会有盛宁宇的今天,又或者说,他的今天会晚来好几年。 像这样的家族,门第观念应该更强吧,魏司扫了眼喜气洋洋的屋子,有点底气不足地说:“我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如你家,但…….你看上的也不是我家吧,只要我这个人好,有能力给你争光,不就行了,你不用怕你妈反对的,我去见她会亲自跟她说,我一定会给你儿子幸福,你要相信你的女婿今后一定能成为国际巨星!” 盛锦世看着他神气地伸出一只手,像某个领导人一样遥指江山,实在忍不住又想笑,这个二货,为什么以前就没看出来魏司有演喜剧的天分? “你笑什么笑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正经事,哎哎,不准笑,严肃点!这可是关系到我们俩的婚姻大事,你别当儿戏啊,你看你孩子都快要生出来了,你妈还不出现,这成什么样,如果再瞒着,没准以后你妈说我拐骗你,诱你生孩子,那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你本来就是拐骗我,从小骗到大,还骗出了一个儿子,你真是赚到了。”盛锦工啜着笑道。 魏司揉着他的小腿粘上去腻乎乎地说:“你那也是心甘情愿的被我骗,我还打算骗你一辈子呢,怎么着,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你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啊,阿司,我看你下部戏一定要接喜剧,而且角色必须是特别二的那种。” “好啊,反正我也没有演过喜剧,演了这两部反派角色,是得换换口味了。”魏司脑子想起那两部即将开拍的新戏,一部是青春文艺片,一部是民国宅门大戏,这两部都将是明年大热大火的电影,他暗暗想着,没错,就看好这两部,这次一定得拿到男一号! 以他目前的名气来说,接这两部戏的男一号没有任何问题,相反,只要他一放出话去接戏,这两部戏的导演反到会庆幸到烧高香,恨不能跪拜他大呼万岁,魏司现在的身价在电影界一跃为一线男星价位,人气直逼影帝聂胜远。 有过上一世记忆的魏司,当然知道每年最红的是哪几部电影,他看准了就下手,保管让自己的演艺生涯节节高。 “拍完这部《无底深渊》,我想接另两部戏,上回我跟玛拉说过了,她也同意,不过还没有洽谈。”魏司边按着锦世的长腿边说。 “哪两部?”盛锦世懒洋洋地靠着沙发回忆,“好像听玛拉她提起过,但那两部电影的导演和演员阵容都不太强,而且也没有什么一线演员加盟,你现在的身份去演,会不会有点小题大作了?” “不会,我看过剧本,内容很不错,目前国内影片极少这种题材,相信拍出来会让人耳目一新,而且,我也有信心能拿好票房!” 盛锦世见他自信满满,便也不再说什么,“你看好就行,明天回大宅,你现在去给卓叔叔去个电话吧。” “这几天我打过好多次,他都关机,不知道是不是你爸把他的手机给没收了。”魏司说着还是掏出手机,试着打,结果居然打通了。 卓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平和,“是阿司啊,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我很好,卓总!你身体没事吧!”魏司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很激动,然后站起来走到一边小声问:“盛宁宇那家伙没怎么着你吧,他欺负你没有?要是有你要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卓云忍不住笑起来,“我没什么事,你还是多照顾些锦世,他身体怎么样了?该是要生了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 “过两天吧,我们明天回盛家大宅看看你,你想要什么,我马上去买。” “不用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对了,你来的时候能不能到我办公室去一趟,在我办公桌后面的书柜最下层,拿出一本书集,明天带给我。” “可以啊,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 卓云靠在床头,淡淡地笑道:“那就好,很期待明天能见到你们。” “卓总,有个事我想问问你,你见过锦世的妈妈么?”魏司回头看了眼沙发看书的盛锦世,以卓云与盛宁宇的交情,他应该知道沈碧莲这个人。 手机里沉默了很长时间,卓云的呼吸声有点起伏,魏司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问错话了,他马上说:“呃,那个,没什么,我只是想见见他妈妈,锦世快要生了,可他母亲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我在想,他与他妈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见过她,她是个很漂亮也很精致的女人,但她并不爱锦世。”卓云缓缓地说道。 第112章 待产前 卓云并没有再细说下去,魏司也不好追问,但他心里明白了,沈碧莲这关怕是不太好过,不但只沈碧莲,而是背后整个沈氏大家族,可能都不好摆平。 挂了电话后,盛锦世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你怎么跟卓叔叔打个电话就这样沉重,是不是他有什么事?” “没有,他好着呢,你就放心吧,我在想明天见你爸要说什么。”魏司温温地笑着去揉他的腿, “要不要当着你爸的面给你下跪求婚?” “你千万别干这种二货事,小心他揍你,而且我也不会接受。” “你干嘛不接受啊,这不是梦寐以求的事吗?我看那网上谁谁明星的,不都在晒跪地求婚照片,人家喜气洋洋的,你真不想啊?” 盛锦世把书盖他脸上,“你别把我当那些女明星,我不吃这套。” “那你吃哪套啊?金主大人。”魏司拿开脸上的书,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身,双手撑在他两侧,含情脉脉地俯视着他,盛锦世被他这付深情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然,他挪了挪位置,低下头道:“别这样看着我,反正你现在也不能干什么。” “别忘了我还有张嘴,可以为你效劳。”魏忠犬/色/色/地用膝盖顶了顶他的某个部位。 盛锦世被他一触碰身体就很快有了反应,自怀孕五个月后,肚子渐渐大了,他们之间的亲热也随之大大减少,有时候两个人缠在一起,都是年轻气盛的男人,只要肌肤一触碰就会双双顶枪,可又不方便真枪实战地干点什么,魏司经常忍得满脸通红,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去吻他,一边忍着还得一边去抚摸锦世的身体,最后实在忍不住,只能自己去洗手间解决。 而盛锦世也很想像从前一样,跨坐在魏司身上尽情的释放热情,那种销魂的感觉只要一想起来,下边的枪就顶起来了。 现在魏司提出来,盛锦世又感到小腹一阵收紧,他拥有双器官,两边都想爽,可碍于个大肚子,实在是干什么都不方便。 “算算我们有几个月了?”魏司低下头去吻他,“你一点都不想吗?” 说话间,魏司的一只手已经探进他大衣下边,手指尖开始准备无误的探索,盛锦世很快发出轻微地喘吟声,绵绵长长又暖味地让人想尽情抚爱。 魏司低下头,从盛锦世微眯的,浓长的眼睫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吻,他的唇炽热滚烫,每到一处地方都煸风点火般,引得盛锦世发出低低地喘吟,身体越来越软,盛锦世圈住他脖子,仰着头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魏司的吻。 手指上的抚摸一刻也没有停,而且还很有技巧地捉弄,盛锦世深深浅浅地吟叫,两条长腿也忍不住张开来,好几个月没有解决,浑身上下一点燃就即刻兴奋起来,魏忠犬的服务相当到位,没多久就从下巴吻到了喉结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同时手上也轻轻捏了捏,盛锦世身体下意识战栗地抖了一下。 魏司满意地笑着继续往下,他今晚的主要任务就是让他的宝贝金主满意,盛锦世绵长暖味的喘吟声激起他的兴奋感,哪怕自己爽不了,也想让锦世舒服,铺着红色刺绣的沙发巾很快被盛锦世揉成一团,他激动地手指不停地抓挠着沙发,两条长腿战栗着,抖动着,那种久违的极致快乐像潮水般将他吞没。 风平浪静的时候,盛锦世仍靠在沙发上缓缓的呼吸,魏司站起来抹了抹嘴,欺身上前去吻他,那种淡淡地味道很快在两人口腔里流传。 一吻结束后,盛锦世才触碰到魏司的硬枪,有点愧疚地说:“那你怎么办?要不要我…….” “不用不用,我哪能让我的金主屈尊呢,这种小事就自己来吧。”魏司亲亲他的脸安慰道,然后快步走进洗手间,他忍得也是够辛苦,但又能舍不得让心肝宝贝屈服膝下,只能一边打着飞机一边暗暗念着,再等等,再等等,等生了就好啦,下次要孩子一定一定要晚几年,好好爽够了再说! 第二天天气还算好,出门时还有阳光,暖暖的,魏司开着车带锦世一共回盛家大宅,去之前,盛锦世已经跟父亲打过电话,盛宁宇还在星亚集团总部开会,让他们先回去,晚餐已有安排。 两人一路心情都很好,想着明天要上美国待产,两个人都表现的很期待。 魏司一边开车一边握着盛锦世的手,又暖又软,让他怎么都舍不得放开,盛锦世看着车窗匆匆而过的雪景,半山腰中,巍峨的盛家大宅在一片白茫茫中屹立。 远远的,保镖们已看见红色的保时捷,大门很快敞开,穿着黑色制服的管家接到消息后,匆匆地走出别墅大门,红色保时捷开进去,刚一停好,几位训练有素的保镖便跑过来拉开车门,恭敬地道:“盛少,魏先生,晚餐都准备好了,卓先生在里面等你们。” 走进奢华的大厅,卓云并不在厅内,盛锦世想先见见他,便跟着魏司上了二楼。 盛宁宇的卧室一直是很神秘的地方,他无论有多少情人,都不会随便带进自己的主卧室,仿佛这个地方是他唯一的圣地,任何人都不能沾污,里面的摆设也是相当纯净奢侈,就连桌上摆放的玻璃杯,都有可能是欧洲哪个名品世家的绝版。 置身在这样的纯净又奢侈的大卧室里,卓云的出现更显得让人眼前一亮。 魏司他们一推门进来时,他正好坐在一架古老的钢琴前弹奏着乐曲,听到推门声,卓云转过脸来,看见他们,苍白的脸上的浮起一抹笑容。 “卓总。”魏司拉着盛锦世走过去,卓云除了脸色苍白外,其它感觉还不错,精神倒是很好,他笑着对魏司说:“好久没见到你们了,看到你们真高兴。” “卓叔叔,你身体怎么样了?”盛锦世关切地问。 “还可以,你看我不是很好吗?”卓云两手轻轻一摊,十分地漂亮洒脱。 魏司问:“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是不是没事了?” 卓云微笑,“不说这个,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幸运,你们要对我有信心,我会好起来的。” “我们也希望你能好起来,希望你能早些回到星亚娱乐,我的那部新片还想你过过眼呢。” “你的事我已经听玛拉提起,阿司,我果真没看走眼,你确实是可塑之材,这部片是约翰逊导演的大片,你要用尽全力去演,这是你走进好莱坞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魏司点点头,“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今天我带锦世来,就是想看看你,现在看到了,也算放心了。” 卓云让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着盛锦世的肚子关切地问:“明天就启程吗?美国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和锦世都安排好了,我妈她们也去陪产,这次上美国可热闹了。”魏司说着笑起来,盛锦世有点脸红嗔他一眼,他更是得意非凡,伸手搂上盛锦世的肩膀,亲热地凑过去,“看看,你现在成了全家重点保护对象,不亚于国宝。” 盛锦世瞥他一眼,“等生了孩子,那小子就成国宝了,看不把你们家折腾翻天。” “唉哟,那就他折腾去吧,反正我妈她们正乐意呢,还怕没人折腾,越折腾越高兴。” 卓云笑着看他俩斗嘴,“好了,等孩子生下来,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给你们寄礼物。” “哪用寄礼物啊,到时候回来,我肯定得抱着儿子来向你讨红包,卓总可别跑啊。” 卓云淡淡地笑,轻声说:“还是寄给你们礼物吧,记得生了告诉我。” “呃,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魏司笑着回答,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卓云这句话有点不太对劲,但锦世在身边,他又不好细问。 管家来敲门,客气地请盛少先去喝汤,整个盛家大宅请的保镖和管家都是跟了盛宁宇多年的人,对大宅里的事三缄其口,绝对保密,任何人都不可能问出大宅里发生过的事。 这也是海城商圈里,虽然流传着盛宁宇的风流韵事,但具体细节却无人能说得清,而那些宠幸过的情人们,大部分都拿了钱封了口,个别妄想攀着盛宁宇不放的女人,也都暗地里被收拾的很惨。 盛宁宇这个人做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总会有人替他做得圆圆满满,漂漂亮亮。 管家带着盛锦世离开后,魏司留在卧室里,他转身认真地问卓云,“卓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精神很好,脸色却藏不住的苍白,尽管卓云一直在说自己没事,但魏司总觉得心里不安,他趁盛锦世离开后,抓住机会询问。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很好啊,没什么大事。”卓云笑笑地回答,他背着阳光,靠坐在奢华欧式沙发上,与这间华贵的房间仿佛融为一体,那么不真实,又美得惊人。 “盛宁宇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能对我怎么样?从前没办法,现在也一样没办法。”卓云还是笑得很平静温和,仿佛那些惊涛骇浪的过去,刻骨铭心的深情,都不复存在。 “我总担心你们在一起会不会难过,他那个人,我不了解,但是,看着还是好人,特别是对你。” “你从前不是认为他是恶魔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好人了?” 魏司不好意思地说:“那不是从前嘛,他老是阻碍我和锦世,说实话我那会是特别恨他,在机场时,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可他到底是锦世的父亲,再说,后来因为你,他也改变了,只要能让我和锦世在一起,过去那些我也不计较。” 他看到卓云若有所思的神情,又问:“卓总,你是决定和他在一起了?” “谁?盛宁宇?”卓云反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和他在一起?” “其实他很爱你,我不太清楚你们之前的事,但是机场那会,我就看出来,他是很爱你,是那种爱进了血肉里的爱,卓总,盛宁宇是风流成性,但他对你是不一样的,或许你可以改变他。” 卓云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改变他?他的一切,其实已经与我无关,阿司,还记得我在机场里对你说的那番话吗?我迟早要离开,星亚的未来将会落你和锦世手上,你好好演戏,拿奖,然后逐步接手星亚的运营,我的股份慢慢转给你,你要记住我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可是我根本不需要,卓总,星亚娱乐是你一手搞起来的,你不能说放手就放手,再说,我离你的要求还很远,我怕我会让你失望。” 卓云摆了摆手,“你不用怕,玛拉她们会帮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演戏,好好磨练自己,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实现对我的诺言,还记得吗?” 魏司点了点头,“记得,我总有一天,会站在星亚娱乐总部大楼的顶端,俯瞰这座城市。” 卓云微笑地道:“那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卓总,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事?”魏司焦急地站起来,他不希望一手提起他的伯乐会突然消失,他的预感越来越强,卓云可能会从他们的世界里离开。 “如果是因为盛宁宇强迫你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但是你不能离开我们。” 卓云也站起来,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这些事都不是你考虑的,你只要好好对锦世,好好地演戏,好好地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 “但是,你对我也很重要,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老师,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我今天,卓总,你是不是因为身体……..” “不是,好了,你不要问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卓云微笑着道。 这时,落地窗外的黑色大铁门缓缓打开,一辆黑亮的加长轿车驶了进来,几位高大的保镖神情严峻地疾步上前,打开车门,穿着黑色阿玛尼大衣的盛宁宇下了车,不一会,他抬起头,望着这间卧室的方向,英俊冷凛的面容,深窕遥远的目光,仿佛能透过玻璃窗望见窗前的卓云。 “他回来了,你先下去吧。”卓云俯视着那个雪地里的男人,淡淡地说道。 魏司欲言又止,他知道卓云不会再谈下去,心里着急也无可奈何,只好说道:“那我先下去了,卓总,你有什么事一定不要忍着,无论发生什么,我和锦世都会倾力帮你。” 卓云回过头对他微笑,“谢谢你,这么多年,我总算没白培养你,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先下去吧。” 他挥了挥手,转头又看了眼窗下,盛宁宇还仰着头,一直望着他,黑衣白雪,他冷俊得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这个人和这个地方,我总会离开。”卓云说完,一手用力将窗帘拉上。 第113章 认可 晚餐在高高的水晶灯下进行,这是自机场那次后,盛锦世与父亲共同坐在一起用餐,盛宁宇从一进来见到他后,目光在他肚子上定格了几秒钟,脸色微变了一会,便像往常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 魏司站在盛锦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不吭不?地向盛宁宇问好:“盛总好。” “嗯,你们回来了。”管家替他脱下大衣,盛宁宇边松了松了领带,边走向餐厅,“一起用餐吧,中杰呢?还没下来?” “卓叔叔一会就下来,要不,我再去叫叫他。”魏司拍了拍盛锦世的手,刚走到楼梯口时,卓云已经步下来,餐桌前的盛宁宇听到声响,回身望向他,目光炯炯泛光。 “让你们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快坐,阿司坐我身边吧。”卓云微笑地拉着魏司坐在身边,人人入坐,餐桌上即刻呈现双双相对的局面。 盛宁宇抬眸看了眼侧对面的卓云,温柔地问:“为什么这么晚不下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今天有按时服药吗?早上曾医生来时我不在,他怎么说?” “一切都很好。”卓云舀着碗里的汤,漫不经心地道:“宁宇,今天难得锦世和阿司回家吃饭,你就不要提那些不高兴的事,不如安排下什么时候上美国看锦世。” 盛宁宇这才侧目看了眼身边的儿子,声音温和了许多,“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这几个月都住在阿司家,他家人对我很好。”盛锦世看着魏司,唇角掩不住地笑意,魏司心里一阵欢喜,这还是第一次锦世在父亲面前夸奖自己呢,他不由地伸出长腿轻轻蹭了蹭盛锦世的小腿,像头宠物犬一般向主人表达着亲呢的爱意。 桌下的小秘密无人知晓,更让两人有种心照不宣的喜悦。 “那就好,邱进那天跟我说了你们美国的安排,我觉得还可以,有什么需要可以提,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可能不能及时到美国陪你,等你生了后,我再抽空过去看你。”盛宁宇说到这里,转而对魏司道:“我家锦世就麻烦你了,代我向你父母问好,等我到了美国,会亲自跟他们好好聊聊。” “盛总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爱着锦世,他怀的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魏司深情地望着盛锦世,又微笑道:“我想等孩子出生后,就着手准备跟锦世注册,不知道盛总意见如何?” 他其实挺紧张的,这些话没有经过盛锦世的同意,但是他一直想对盛宁宇亲口提出与锦世结婚,这也算是正式的求婚,他爱着这个人,自然也希望能给盛锦世一个完整的家。 盛宁宇低头切着牛排,细嚼慢咽,并没有马上回答。 “我看挺好的,虽然说你们俩都是公众人物,这种出柜注册的事不好张扬,但也可以开个小型派对,就请家里亲人参加,低调些,我觉得不错,阿司,你戒指买了吗?”卓云倒是很有兴趣地问道。 “这个,我肯定会买,这个不是问题,我想等锦世生了孩子,养好身体就准备婚礼的事,就按卓总说的,搞得小型派对,低调不张扬,但一定是最好的。”魏司说完后,直视着盛宁宇,“盛总,你觉得好吗?” 盛宁宇放下叉子,管家及时地递上白净的手帕,他优雅从容地抹了抹嘴,然后侧目看着盛锦世,“你的意思呢?” “爸爸,我既然愿意为他生这个孩子,当然愿意和他结婚,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盛锦世勇敢地望着父亲。 盛宁宇又转过头看向卓云,“那你呢,中杰,他们结婚时,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他的目光,笑中带着某种期待,卓云移开视线,对着魏司微笑:“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参加你的婚礼,不过如果参加不了,我也会给你寄结婚礼物。” “卓叔叔,我和阿司都很想你来参加,你就陪爸爸一起来吧。”盛锦世说道。 魏司看到了盛宁宇眼里的欣喜,他即刻心领神会,也跟着帮腔:“是啊,卓总,你是我的伯乐,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参加,师傅怎么能不参加徙弟的婚礼呢,你就来吧,正好跟盛总一起来,你俩有个伴。” 盛宁宇微咳两声,掩饰自己唇边的笑意。 “阿司,我说过我有时间一定会参加,总之,我在这里先祝你和锦世新婚快乐,宝宝健康平安。”卓云举杯,微笑着轻轻碰了碰他俩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盛宁宇眉头蹙起,“中杰,你不能喝酒。” “没事,我说了今天是锦世回家的日子,不要提不高兴的事,大家都要开心。”卓云又倒了一杯,单独敬魏司,“阿司,你要记住我的话,我等着看你实现我的诺言。” 魏司总觉得卓云不太对劲,他握上卓云的手腕,凑近些低声说:“卓总,你别喝了,我喝干。” “那怎么行,今天我高兴啊,来来,我再敬你们三杯,你看锦世生孩子我没时间去,结婚时我又怕自己没空,趁着这个机会,我好好敬敬你们,一定要幸福,阿司,你要对锦世好,不能欺负他,不然我可不饶你。” 魏司干干地笑,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欺负锦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再说,以盛公子道行,谁敢欺负他啊。 “卓叔叔你别喝了,你胃不好。”盛锦世对魏司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卓云的杯子拿下来。 “今天难得我高兴,阿司,你们别拦我,来,这三杯是必须喝,你也举杯。” 魏司见劝不住卓云,只好举起杯来,一连喝了三杯,然后接着说:“我都干了,卓总,你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卓云轻笑,他这个时候笑的模样分外风流漂亮,简直像古时候的翩翩公子,魏司一直认为像卓云这样三十多岁的精致男人,不在星亚当演员,或是偶尔串个角色,实在是太浪费了。 “敬酒的人怎么能随意呢,我说三杯就三杯,你别拦我,我自己知道自己能喝。” 魏司为难地看着执意要喝的卓云,他知道这人心里肯定有事,这让他更不安。 “好了,中杰,你胃不好就不要喝,这三杯我替你。”盛宁宇终于站了起来,他神情冷冽,但目光里却透着抹怜悯和无奈。 “我为什么要你替我喝,这是我敬魏司和锦世,跟你有什么关系。”卓云毫不客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盛宁宁盯着他,眸中慢慢汇集地说不清的风暴。 三杯下去,卓云苍白的脸色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他放下杯子,还是那么优雅洒脱,魏司赶紧把他的杯子给藏一边,生怕他一会又要喝。 “祝你们幸福,我一定会你们寄礼物,别忘了通知我。” 盛锦世与魏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彼此交流的眼神里都明白一个讯息,卓云可能真的离开。 晚餐还没结束,卓云就因为不胜酒力先回房休息,盛宁宇想上去扶他,却他一手推开,脸色更为阴沉,魏司忙扶着卓云上楼,到了卧室,慢慢将他放靠在床头。 “阿司,刚才我对你们两人祝福的话,都是认真的,还有星亚娱乐的未来,你一定要和锦世一起替我打理好。” 魏司给他盖上被子,关切地说:“卓总你醉了,先好好休息吧,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和锦世都盼着你能来看孩子,参加我们的婚礼,你无论如何也要来啊。” 如果他不来,那就意味他要离开。 卓云靠在床头,轻轻地笑道:“好,我争取来,你这时候的样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像个孩子似的,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在商场门口带着个大熊头,载歌载舞的耍宝,那时我在想啊,这孩子摘下头套该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很酷拽,结果…….” “结果让你失望了,我是个灰头土脸的穷小子。” “呵呵呵,你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那时候看见你啊,就觉得这孩子长得够阳光,我的眼光一向毒,一眼就能看出你以后是个什么样的前途,阿司,我帮你其实也有私心,不过,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卓云竖了根食指在唇边,神秘又迷人地笑着说:“这是我们间的秘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亲口跟你说。” 魏司看着他因为酒精而眨红的脸,神采奕奕,却像回光返照般英俊迷人,心里更是不安,他握上他的手,“卓总,你一定要看我和锦世的孩子,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如果你不来,我和锦世都不会心安。” “傻瓜,你们俩的结婚大事还要等我吗?” “我们想你当主婚人,卓总你还是来吧。”魏司恳切地说:“还有,孩子出生后,我也希望你给他取个名字,所以你也得来。” 卓云无奈地笑着摇头,“你啊,唉,不说这些了,我头有点痛,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美国呢。” “嗯,那你好好休息。”魏司起身离开了房间,关上卧室门,他看见穿着黑色毛衣的盛宁宇倚靠在走廊边。 “卓总睡了,他还好,没什么事。”魏司说道。 盛宁宇稍稍舒展了眉头,“锦世在楼下等你,孩子的事麻烦你们家了,我安排好后会过去,另外,你说的婚礼,给我个方案,我会让人安排,锦世是我的儿子,婚礼这种大事也是盛家的大事,再低调,我也希望能办得漂漂亮亮。” “谢谢盛总,我会让锦世幸福。”魏司感激地说道,虽然他们曾经有过不愉快的过去,能够得到盛宁宇的认可,他心底还是高兴。 盛宁宇点了点头,往卧室门走去,魏司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盛总,那锦世的母亲,到时也一块来吗?” 盛宁宇的脚步一顿,转过脸,神色里多了数分复杂内容,“她…….就不用了。” “可她是锦世的母亲,我们还是很希望她能来,毕竟是锦世的妈妈,我也想见见她。” “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其它事不用管。”盛宁宇又换上了平日冰冷的面容,推开门进去,然后把门紧紧关上。 魏司怔怔地望着那扇门,这家人怎么回事,不管彼此关系如何,沈碧莲到底是锦世的母亲,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呢。 带着这些疑惑,魏司开着车回家,车上又不好问锦世,看锦世上次的回答也是模梭两可,他也只能做罢。 一到小四合院里,发现半个院子都是鸡飞狗跳,,陈美好从村里喊来好几个杀鸡专业户,正在院子大杀四方。 “我跟你爸决定了,把这些土鸡先杀十只,明儿带上美国,一生了就炖,一天炖两只,吃完了再杀再寄过去,怎么样?”陈美好叉着腰很是得意地说道。 魏司抽了抽嘴角,眼神睨了眼旁边的盛锦世,盛公子正捂着口鼻,不知道是在偷笑,还是在发愁。 “妈,真的,不用了啦。”魏司无力地反驳,但是他知道他的反对无效,陈美好完全已经沉溢自我yy的世界里,一个劲地自语:“我还得买多几只土鸽,一会也杀了,明天还要带大米小米,面粉,还有几袋药材,对了,我还要想办法把几坛黄酒给搬上飞机,阿司!你来负责抬黄酒,哎?人呢?阿司?!” 魏忠犬已经迅速扶着他的主子进屋里,明天真是个可怕的日子。 第114章 小球球出生 从魏司离开后,盛宁宇就一直坐在大床边的欧式椅子上,静静地望着已睡去的卓云。 诺大的卧室里,只有一缕壁灯光华在温暖着这个冷清的房间,奢侈的摆设,纯白的羊毛地毯,黑的发亮的钢琴,还有靠着窗边,不合季节,却依旧顽固盛开的鲜花。 壁上的古时钟在走,发出“滴答”地声响,盛宁宇置身于这样一个充满黯淡奢华色彩的房间里,仿佛像是黑夜中的帝王一般,高高在上的端坐着,他的目光一刻不移地望着大床上的人,视线从安祥的面容一直流连到白皙干净的脖颈。 因为喝了酒,卓云的面色比平时的苍白多添了几分绯红,这样的他看上去有种摄人的俊美,他们之前流过了近二十年光阴,但似乎在外表上,谁都没有改变,只是彼此生活变了,不再贫穷,不再低下,但也不再亲密。 很多时候,盛宁宇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年少的过往,充满花香的校园,被风吹的鼓扬起来的白衬衣,书包抛向天空的欢叫,还有那个人站在讲台上用力擦着黑板,然后被他突兀地一叫,惊讶转头的瞬间。 其实还有许多的亲热藏在记忆里不忍回忆,只要一想,胸口就会生生做痛。 盛宁宇低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俯瞰着床上的人,身后的灯光将他的影子笼罩在卓云脸上。 “你只要能在我身边就好,不管是死是活,我只想你在我身边。”盛宁宇倾身,在他额头上缓缓落下一个吻,然后捏了捏被角,温热的指尖从他冰冷的脖颈上掠过,像是要把手上的温度传递给这个人,稍做停留,才直起身离开。 房间门合上后,卓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从枕头下摸到了手机,闪着光的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他点开来,沈碧莲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卓云的瞳孔不由紧缩了一下,他想把手机放回枕头底下,不料在这时又亮了。 仍然是沈碧莲,他深吸口气,不得不接。 “终于肯接电话了,卓中杰,我知道你现在在哪,你终于还是进了盛家大宅,现在是躺在宁宇的床上,还是跟他卿卿我我?哼,不过我想你应该没那个闲情逸致,二十年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就是到了死也得守着。” 卓云握着手机平静地说:“是的,沈小姐,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二十年前你曾欠我一个人情,这次,我得再重申一次,你给我听好了,卓中杰,你就是死,也别死在宁宇身边!” “好,我明白,我会尽快离开。” “希望你能做到,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沈碧莲说完就欲挂电话。 “你等会,沈小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锦世他准备生了,你如果有时间…….” “什么?他要生了?呵呵呵,你是说那个怪胎要生孩子了?”沈碧莲发出刺耳的笑声,这跟她一向优雅高贵的形象极为不符,卓云紧了紧唇,又道:“是的,他明天准备上美国,一切都准备好了,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你叫我去看他!开什么玩笑!那个怪胎生的孩子也是怪胎吧!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因为你是他的母亲,他需要你的祝福。”卓云一手抓着被单,拧得皱成一团。 “别开玩笑了,谁是这个怪胎的母亲!他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沈小姐,在名义上,你仍然是他母亲,在锦世他的认知里,你是他妈妈,你不该去祝福他吗?” “呵呵呵,卓中杰,你好意思跟我提母亲这两个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你现在跟我提妈妈二字,不觉得是个笑话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说我不配做锦世母亲对么?那么我请问你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来指责我,你才是造成我今天的罪魁祸首!” 卓云低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可他需要你,你去看看他吧。” “我才不要看那个怪胎,而且你也知道,他不是我儿子!我根本不想看到他!”话音戛然而止,卓云拿着手机,半响都没有放下,他知道沈碧莲不会再打过来,对她而言,盛锦世就是个不该有的存在,但又不得不活在这个世上。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来?希望永远都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卓云用手背盖着眼睛,躺在被窝里,迫使自己尽快入睡,他眉尖紧蹙,这一夜又将是恶梦连连。 宽敞明亮的医院走廊,陈美好紧张地站在走廊上来回的转,盛锦世进去已经许久,她等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停地抓着魏司询问:“究竟怎么样了啊,我以前生孩子十分钟就出来了,就跟上个厕所一样,他怎么这么慢啊,别不是出什么事了吗,这医院行不行啊?” 魏司心里也是着急,但他信相邱进的安排,于是安慰母亲道:“妈,你别多想了,他跟你不一样,这得做手术,你别急啊别急啊。” 话是这样说,魏司自己都紧张的手心出汗,锦世的身体异于常人,邱进一再打包票,他才稍稍安定些,可现在到了手术室门外,他又紧张地手心额头都是汗,可又不敢表露出来,生怕让陈美好和姨妈更担心。 坐在椅子上吃芝士条的魏星倒是满不在意地说:“我说妈,你少操点心吧,这都到了美国了,你还紧张啥啊,这是美国啊美国啊,最高端技术的地方,你急啥啊。” “你这死妮子,美国就安全啦,那电视上不还成天说这里那里枪击爆炸啥的,你以为你坐在这就跟进了保险柜一样一样?外国的月亮就是圆,你就是崇洋媚外!” 魏星被她数落一番,嘴角撇了撇,站起来就闪到一边嚼芝士条去了。 “妈,真不会有什么事,我看那邱医生挺好的,他的话我信,大嫂肯定没事,你就放心吧。”魏道也安慰着说。 陈美好一有事就心情爆燥,越多人说话,她越来劲,“你信他有什么用啊,又不是你生孩子,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还能把邱医生给砍了不成,阿司,你赶紧再去问问啊,别站这傻愣愣的,你快去啊!” 正说话间,一位浅棕色头发的外国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用英语对他们说了一通,在场没一个人听得懂,全部眼瞪瞪地瞧着他。 魏司刚想上去细问,就听见邱进从另一侧房间出来,高兴地叫道:“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恭喜你们!” “真的!我小子出生了?”魏司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忙想冲进去,刚抬腿又折回来抓住邱进, “锦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没什么事吧?” “放心,他很好,身体各方面都正常,孩子也很健康,你们可以放心了。” 魏司马上就明白邱进口里的孩子也很健康是什么意思,这就意味着,这个孩子将是个纯正的小伙子,他终于松了口气,高兴地连声说:“谢谢你,谢谢你邱医生。” 邱进笑道:“别顾着谢我了,快进去看看他吧,他为了这个孩子可负出了不少。” “嗯!我一定好好爱他,这辈子就对他一个人好了!”魏司一激动都有点语无伦次。 他正准备进去时,身边呼啦啦冲过好几个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五十多岁的姨妈,拿着几块大花毛巾往里奔,魏司忙拦着她,“姨妈,你这是干什么?” “给小世盖头啊,这产妇一生完就怕受风,我得给小世把头和脸盖上,别让眼睛受了风。” 魏司看着她手上的大红毛巾,滴汗:“不用了,给我吧,我替他谢谢你,你们能不能先别进去,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陈美好听了跳脚,“嘿,你得快点把我孙子给抱出来啊!我等着看那小子呢。” 病房里已经留下两个护士,医生正与邱进在另一侧房间交谈,魏司紧张又兴奋地走到病床前,看着刚刚醒过来的盛锦世,小小的婴儿正在他身边酣睡,粉粉嫩嫩的,跟锦世几乎一模一样。 盛锦世脸色还算好,他看到魏司后笑了笑,特别的温柔。 “你躺着别动,别说话,我就在你身边。”魏司俯身握住他的手,心里全是满满的感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各种喜悦与感动都充斥着整个大脑,他又是高兴又是难过,握着盛锦世的手迷恋般吻着。 “对不起,一定很辛苦吧,真是太对不起,太让你受罪了,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这太折腾人了。”看着盛锦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魏司越想越心疼,这个心高气傲的贵公子居然能放下一切,顶着各种压力和风险,为自己生孩子,他愧疚的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 魏司从来没有这种感动,在怀孕时还只是担心,刚才在走廊上心跳越来越快,而现在看到孩子和锦世时,这种焦急、担忧、惊喜、激动,全都汇集成一种难以言说的自责,他不想看着锦世为自己躺在病床受罪,他觉得这都是自己干得坏事,他怎么舍得让心爱的人再受罪呢。 盛锦世听他说完,笑了起来,“你以前不是说想要两三个的吗?怎么现在才生了一个就变卦了?” “我是心疼你啊,你看你脸色都有点白了,身体又这么虚弱,我想明白了,我以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生过孩子哪知道生孩子的苦,真是太对不起你了。”魏司双手握着他的手,温柔地吻着。 盛锦世凝望着他,“你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好好对我…….” “那还用说嘛,我一定做牛做马的伺候你,我说过我会努力成为你最可靠最安全的保护神,我们一家三口从今往后我罩着!” 盛锦世心里直想笑,这个二货,又开始犯二了,他一笑,伤口又有点疼,魏司一见他皱眉,忙说:“别笑别笑,你好好躺着啊,我把我家小子给抱出去给他们瞧瞧。” 魏司激动地小心冀冀抱起这个孩子,又轻又软,简直是第二个小锦世,他看着满心欢喜,忍不住亲了一口,然后乐颠颠地抱着出病房,走廊上即刻传来陈美好等人的笑声,盛锦世欣慰地躺在床上,还好,还有人喜欢这孩子,不像他当年那样。 他下意识地去找手机,护士贴心把他的手机递给他,盛锦世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拔出那个电话。 “你好,这里是录音,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机主留言。” “妈,我是锦世,我现在在美国,你…….能不能来看看我?”盛锦世握着手机顿了会,又说: “妈,我和阿司的孩子长得很漂亮,身体也很健康,他是个正常的男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现在在威尔斯医院,你从香港过来不用多长时间,我很希望能见到你。” 说完后,盛锦世缓缓地放下手机,他不知道母亲会不会来,在他的心里,即使沈碧莲从小就不待见他,但在他的意识里,这个高贵美丽的女人仍是自己的母亲,或许所有的孩子都对母亲有着不一样的情结,即便是没有受过一点温暖,也依然执着爱着妈妈。 魏司进来时看见盛锦世坐在床上发怔,手里握着手机,他走过去关切地问:“怎么了?这么快就报喜啊,这种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一会就给你爸和卓叔叔打电话。” 盛锦世抬起头,看着他淡淡地笑道:“我刚刚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没有接,我留言了。” “呃,那她应该很快会来的,香港到这里也不用多久,说不定明天你就能见到她。” 盛锦世轻轻倚靠在他怀里,期待地道:“真希望她能来,你知道吗?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除了一年一次的家族宴会,她基本不会见我,就算见了,也不怎么说话,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给她丢了脸,所以很内疚,也不敢主动找她,可是这次,我真的很想她来看我。” 魏司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慰道:“放心吧,她一定会来的,我保证。” 第115章 岳母娘亲临 魏司早早就给孩子取名叫“小球球”,这孩子就像个粉嫩嫩的小肉球一样,全家人都抢着抱,人人爱不释手,陈美好抱着舍不得放下,魏星想上去抱抱,被她呵一脸:“小妮子手抱不稳,别摔着球球,快去给他冲牛奶,一会又要喝了。” “哎哟,又要我冲牛奶,这才过多久啊。”魏星不情不愿地嚎着走掉。 魏道拿起手机给小球球拍照,又被陈美好呵,她护着小球球的脸,怒呵道:“收起你那破手机!拍什么拍啊,小球球才刚出生,拍不得!” “妈,我看微博上很多人都晒bb照片啊,为什么不能拍?” “去去去!那是别人的事,跟我家球球没关系,你爱拍啥拍啥,就是不能拍我家球球。”陈美好 自从当了奶奶后,级别高了,说话声音也大了,手一挥,魏星和魏道只有干撇嘴的份。 相比之下,魏司可轻松多了,他知道陈美好的性子,第一次当奶奶,心里头乐得很,以前还总念着:阿司当明星了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那些个明星都是不结婚不生子,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孙子啊。 没想到剧情急转直下,谁也料不到星亚娱乐的盛公子居然抢先给她生了个孙子,真是又惊又喜,现在一切平安,全家喜气洋洋,之前所有的担忧和风雨都过去了,看着一家人围着小球球转,魏司心里也高兴。 他就专心致志地伺候着床上的主子,每天带着鸡汤补汤,亲自喂着主子吃,这间科研医院的外国护士见惯了双性人生子的事,但却没见过像魏司这样的二十四孝好老公,人人都很惊奇艳羡,经常有护士用英语询问邱进,“那位是他的先生吗?” 邱进笑眯眯地冲魏司抬抬下巴,“魏先生,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魏司正吹着鸡汤,听到后马上挺直身板,十分郑重又含着喜悦地用英语回道:“当然,我就是他的先生,我们就要结婚了,不!是已经结婚了!他是我的太太。” 护士们流露出各种赞叹,“好帅的先生啊,这位太太真好运气。” 床上的盛锦世脸红到耳根,他从被子下边踢了魏司一脚,“我也是你的先生!” “对对对,你也是,你也是,不过你是会生孩子的先生,我是会伺候你的先生,咱俩分工不一样,哈哈哈。”魏司笑呵呵递上鸡汤,?勤地道:“温度刚刚好,你快趁热喝。” “这些鸡肉我不想吃,每顿都吃真的好腻。”盛锦世坐了大半个月的月子,天天吃鸡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但又不好拂陈美好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吃,他的主治医生说过,以他的身体来说,是不需要大补特补,适当饮食就好了,一个月后可以自由运动,早些恢复体力。 但对陈美好来说,她是把盛锦世当成自家儿媳妇来看,一切都得照女人坐月子的最高标准来对待,陈美好为了让他吃上家乡土鸡,隔三岔五的让魏国庆用国际寄过来,全家总动员之下,盛锦世桌上的土鸡简直可以开个小型养鸡场。 如此这般,挑嘴的盛公子忍得好辛苦,他觉得他下辈子都有可能不会再吃鸡这种生物。 “你就喝汤得了,鸡肉那些我处理掉。”魏司小声说道。 陈美好一定得看到空碗才放心,两个人只好出此下策,一个喝汤,一个吃肉,大半个月过去,魏司看着自己微微长肉的肚子,仰着长叹,只好每天下午到医院里的林荫道上去跑路,再吃这样吃下去,他的新片可麻烦了,为了保持身材,这几天干脆把鸡肉倒掉。 有了一家子人带孩子,魏司就有许多空闲时间陪盛锦世四处走走,盛锦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再加上不需要哺乳,所以也没有像真正的产妇那般麻烦,陈美好和姨妈抢着带小球球,魏星和魏道跟着一块帮忙,小球球这孩子又挺好带的,所以他们两人倒成了二人世界。 经过调养,盛锦世的身形很快也恢复成往日的瘦削俊挺,穿上标志性的dior西服,依然是英俊逼人,他站在长镜前换好衣服,魏司坐在沙发痴痴地望着他,目光上下来回的梭巡,那颗不安份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那个,你伤口恢复地好快啊。”某位忠犬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开场白。 盛锦世翩然转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唇角啜着笑,倚靠在长镜边,直白地问道:“想干什么呢?” 他这么直接,魏忠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掩着嘴微咳两声,边说边走过来,“呃,那个,我觉得你这身衣服呢,这里不太整齐,呃,那里又有点不合适,我看还是换一身吧。”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动起手,先是装模做样地脱下西装,左看右看,又去解领带和衬衣扣子,盛锦世啜着笑望着他,也不动声色,就任由他一件两件三下五除二地脱干净,最后露出白皙紧致的肌肤时,魏司的喉结忍不住吞咽了下,然后一手搂上他的肩膀,另一手轻轻地拔弄着那枚嫩红。 盛锦世最敏感他这种挑弄,同时他也许久没有真正放纵过自己的身体,此时被魏司一引导火线, 全身的肌肤都随着这一点点的星火迅速燎原,像通了电一般,竟微微战栗起来,他背靠着长镜,仰起头,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着这种激荡的感觉。 彼此的呼吸声都越发的沉重,魏司俯下头去吻,用舌尖一点一点去刺激那枚嫩红,战栗又兴奋的触感让盛锦世忍不住发出细小绵长的呻叫。 魏司也等不及了,他忍了好几个月,就等着今天好好开荤,如同一个年轻力盛的男人吃了大半年的素,嘴里都淡出鸟来,终于有盘红烧肉搁他眼前时,那种感动简直无法形容。 他矮下身准备抱着盛锦世上大床上好好酣战一番,刚一低腰,盛锦世就圈住他,贴着他耳际低哑地道:“别进去了,就在这里,我好想要。” 几句诱惑力十足的话瞬时让魏司战斗力爆表,他用力抵着盛锦世紧紧贴着长镜,两人开始激烈的相拥着亲吻,仿佛一辈子都亲不够般,那样使劲的、竭尽全力的,不断深入又深入,唇舌交战间,唾液顺着唇角缓缓滴落,魏司突地咬住他的舌尖,用力将它吸入口腔中,盛锦世只觉得浑身都要软了,只有那个地方才硬得发烫。 长镜被撞得咯吱咯吱直响,两人压着镜面激烈又凶猛,仿佛要把所有的爱都一次性用到尽。 待到两人都尽兴后,这场历经客厅、卧室大床、地毯,沙发的车轮战才终于告捷,盛锦世蜷缩着靠在他怀里,两人仰躺在地毯上,沉沉地喘息,彼此都在慢慢回味着刚才那些美好的味道,魏司一手枕着他的头,平复了兴奋的呼吸后,又侧过脸去亲他。 “刚才太用力了,有没有伤到你?” 盛锦世舒服地枕在他胳膊上,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腰有点疼,这次我可是一次性还清了啊。” “有这么容易还清吗?你还欠了几个月的量呢,呃不,是一辈子的量!没错,我得让你慢慢还,分期付款嘛,今天还不错,还得很尽兴,明天继续还啊。” “你还想天天像今天这样干啊?”盛锦世一动,腰就酸了。 “那不然怎么够还帐呢。”魏司搂着亲了一口,低声道:“我真想天天守着你和球球,哪里都不去,那日子多美啊。” 盛锦世想起他的新片,知道他很快就要赴剧组拍片,于是有点黯然地问:“你什么时候走?” “大概就这几天了,玛拉给我电话,说是让我这几天找个时间跟约翰逊见个面,喜哥明早会搭国际航班过来,工作行程排的满满的,接下来我可能没什么时间见你了。”魏司搂着他蹭了蹭,带着无赖地撒娇意味:“如果你有空,就来探探我,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你和球球,逃跑回来找你们,锦世,有了球球后,我发现自己更不能离开你们,想好好拍戏,又想好好陪你们,这可怎么办?” 盛锦世摸了摸撒娇中的大型忠犬,笑着道:“放心,一有时间,我会来看你,方便的话也会带球球过去,但是小球球现在还小,不太适合出去,再说,我也不想他被狗仔队拍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现在正当红,不能有什么不良绯闻。” 魏司知道他为自己好,心里更是感动,一感动就更忠犬了,翻过身搂着他亲了又亲,像头宠物犬 一样不停地舔着主子,“我好幸运,怎么会这么走运呢,老天把你送到我身边,又送给我一个小球球,我真是太好运气了。” “那你就要感激老天啊。”盛锦世笑着调侃他。 魏忠犬蹙眉做思索状,“没错,所以我决定回国后去趟庙里,不知道哪里比较灵呢,我得烧柱香才行……. 盛锦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个二货,又开始发作了…… 算起来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陈美好终于从乐融融地自我娱乐中清醒过来,这天,她抱着小球球在晒太阳,问起正在吃早餐的魏司和盛锦世。 “小世啊,你妈妈什么时候过来呢,这孩子都生了,也是时候见见外婆了吧,再说,这名字两家人也得好好坐下选选。” 盛锦世倏地一顿,拿着汤勺的手慢慢地放下来,魏司见状忙说:“妈,盛总不是已经来过电话了吗,说是这几天准备来趟美国,那时候再说这事吧。” “呃,也是噢,看我急得,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给小球球取得好名字。哎呀,我也是叫你爸快点办证,亲家都要过来了,他可得先早些到美国,好些事都没商量呢。”陈美好边说边抱着孩子进屋里。 魏司握了握盛锦世的手,温声道:“你别紧张,盛总在电话里跟我说了,这几天挑个时间过来美国看你,到时候一起商量小球球的定名,还有婚礼的事,我想那时候,你妈妈应该会来,放心吧。” 盛锦世牵强地点了点头,他站起来道:“我先回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邮件。” 他现在还在休假中,但也已经逐步返回正轨,玛拉会把每天的重要事件发邮件给他审阅,盛锦世回到房内,打开电脑,随手点击了几个急邮,这时,一封新邮件弹了出来。 他快速阅读了一遍,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我今天晚上到美国,沈碧莲。 “你妈妈今晚就到啊,哪个航班,要不要我去接机?”魏司一听可紧张,他第一次见岳母娘,都说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但魏司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沈家这样一个传奇豪门世家里的二小姐,他心里还是挺忐忑的。 “你妈她准备住哪里?要不要来吃晚饭,我让我妈准备一下。” “不用了。”盛锦世抬起头,淡淡地笑着说:“她会住酒店,而且,也不会在家里吃饭。” “呃,那我什么时候去接她?”魏司正准备拉门出去,听他这一说,又返身去拿外套。 “也不用,她自己到了会打电话。”盛锦世的笑容里有些许冷清,他的母亲他心里清楚的很,自他懂事起,就几乎没有与自己单独同台吃饭的时候,他们母子间的相见,都只是一年一次的家族宴会。 记忆中,宴会上迷人高贵的沈碧莲才会拉起他的小手,像个百分百的好母亲似的,牵着他走遍全场,起初他会开心,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了,沈碧莲只是在拎着他做秀,每到一处都会像展示精品娃娃一样,与人介绍,“这是我儿子,锦世。” 那种笑容,贵气,漫不经心,甚至还有些轻蔑。 可她到底是自己的母亲,盛锦世想到晚上就要单独见到她,心里也有点不安,他想见母亲,但有些畏惧她的高贵和轻蔑,而且,他也担心母亲会不会认可魏司。 门第观念在沈家还是很重的,除了盛宁宇是个例外,破格得到沈老太太的恩准,其它的沈家人全都必须嫁入或迎娶门当户对的人家,这种观念根深蒂固,连沈碧莲都满是一身傲气。 直到暮色将合时,门响起了铃声,魏星正在看搞笑节目,笑得哈哈哈的直抖,听到铃声后边笑边去开门,结果一拉门,她的笑容僵住了,门外高挑、漂亮、富贵的女人让她下巴都合不上。 第116章 对立 门外的女人没有任何掩饰,她一头时尚飘逸的长卷发,一身奢侈名牌,手里的爱马仕红的耀眼,就如同她精致到好似玻璃假人的妆容,美丽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请问你是……”魏星直在脑袋里搜索哪位明星的模样,可搜了半天,也想不起眼前这女人跟哪位明星相似,倒不是一身的奢侈品装饰,而是这种得天独厚的气质真不是一般明星所有的。 “我是盛锦世的妈妈,沈碧莲,你好,请问你是谁?”沈碧莲说话简短直接而且快速,一听就是极为精明和高傲的女人,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十分优雅地退后一步,稍稍扫了眼面前的魏星,然后仰起下巴,“麻烦请你回答我的话。” “呃……..”魏星的脑袋里正在思索为什么这女人这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怎么就成了盛公子的妈妈??这这这太奇怪了吧??究竟是用了什么保养品啊啊啊啊? 她还在张嘴发怔的时候,陈美好就出来了,小球球才刚睡着,姨妈才哄着,她听到开门声便走出来,一看到沈碧莲,也惊讶地问:“请问你是……” 沈碧莲唇角轻轻地一撇,很明显不想跟她们两个女人说话,她仰着头,用一种万分高雅尊贵的姿态走了进去,陈美好跟在后头,疑惑地问:“哎,你,你找哪位啊?” 魏星拉了拉陈美好的袖子,小声说:“她是锦世哥的妈妈。” “啊?真的?”陈美好也吃了一惊,心里又紧张起来,忙笑着跟上去,刚想说话,沈碧莲转身,先道:“盛锦世在哪里?” “他在楼上,我去叫他下来,你等会啊,噢噢,亲家请坐请坐,小星,快去泡茶,顺便把小道叫出来,收拾收拾客厅,切上水果。”陈美好忙不迭地交待。 “你们不用忙了,我见他一面就走。”沈碧莲漫不经心地道。 “难得来一趟,还是喝口水吧,现在都快饭点,再一块吃个饭吧。”陈美好客气地道。 沈碧莲轻笑,转过脸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正正地对着她道:“你是魏司的母亲吧,我知道魏司和锦世的事,我今天来只是看看他,没别的意思,这个地方我连水都不会喝,所以你不必泡茶,还有,不要叫我亲家,不管锦世有没有跟魏司注册,我都不会是你的亲家,请你不用这么客气。” 一通话说下来,陈美好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她堪堪地笑道:“你看你说的,锦世为我们魏家生了第一个孙子,那我们不是亲家是什么呀,我原来还以为你会和盛总一起来呢,没想到你先到了,也没准备好,这事是突然了点,但我们魏家还是认这孩子,你看什么时候把注册的事给办了,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宁宇说要过来?”沈碧莲唯一的注意力就放在这几个字上。 “是的,盛总前几天在电话里已经通知过我们了,我们这几天都忙着做准备呢,盛太太,你先坐,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锦世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沈碧莲边说边抬手看名贵的腕表,“我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过了我就得走了。” “这……这,小星,你快上楼去叫锦世。”陈美好在这样一位贵气逼人的女子面前,实在是硬不起气来,她知道盛家家大业大,而盛太太的家族更是祖上几代的富贵豪门,看这站姿都是一般人不一样,这才是真正的名媛啊。 魏司先下楼来,他看到沈碧莲也怔了一下,心里暗想怎么盛家的基因这么好,个个都像服了不老药似,新鲜活嫩,自个老妈也不差,但站在沈碧莲旁边就跟个大了十几岁的大妈似的,不不,应该说是沈碧莲逆生长的太可怕,就跟盛宁宇一样,都成精了。 “盛太太,锦世在楼上,麻烦你跟我去一下楼上好吗?”魏司客气地道。 沈碧莲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番,“你就是魏司?” “是的,伯母好。”魏司很大方地上前伸出手。 沈碧莲反而退后一步,又一番打量,然后唇边才慢慢浮出抹笑,“不错,人比电影里的上镜多了,气质也还好,身材相貌都是做明星的料,红起来很容易。” 魏司听不出她话里有什么别的意思,仍是客气地道:“谢谢伯母夸奖,我会再接再厉。” “噗——”沈碧莲笑起来,她话峰一转,轻蔑地道:“你也就这么回事了,所谓的天王巨星我见过不少,比你条件好的太多,别把我刚才的话太当真。” 她说着,轻轻擦过他身边,带着一阵香风,魏司觉得脸上有点发热,第一次见面就被岳母娘给变相奚落了,看来沈家二小姐真不好惹。 沈碧莲径直走进卧室,她站在门外,定定地看着房里正在收拾的盛锦世,脸上神情变化了一会,才道:“锦世,我来了。” “妈,你怎么这么快?”盛锦世收着杂物的手一顿,他刚刚才听魏道说母亲来了,正忙着收拾房间,他知道母亲肯定会挑个安静的地方,极有可能上楼来,所以才赶紧收拾,这房间已经很干净了,但他知道母亲的要求更高。 果然,沈碧莲嫌弃地扫了圈卧室,说:“你不用收了,我就说几句话就走。” “你不看看孩子吗?我让阿司抱上来。”盛锦世期盼地道。 “不了,我就跟你说几句话,孩子没什么好看的,我这次来的很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这是点心意,你收着吧。”沈碧莲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叠精致的红信封,随手放在最近的桌上,然后优雅地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往前迈。 “你好好休息吧,年底的家宴上我们再谈。”沈碧莲说完就转身,魏司正好上来,见她要走,就问:“伯母,你这么快就走?小球球还在睡觉呢,我把他抱上来。” “不用了,那孩子我就不看了,还有,不要以为锦世给你生了孩子,你就是跟沈家有什么关系,魏司,你离沈家的要求还差很远,或者说,沈家连门都不会让你这种戏子进。所以你好自为之。” 魏司被她直接又恶毒的话怔忡住,终于明白盛锦世的毒舌是哪里来的了,原来遗传基因如此强大,沈碧莲真是毒舌中的毒舌。 “妈,你能不能坐下来听我们好好说说。”盛锦世低声乞求道。 沈碧莲骄傲地侧转身看他,像听了个笑话一样,说:“我为什么要坐下来听你们讲爱情故事,锦世,你还记得我们沈家每年家宴上的训话吗?老太太是怎么跟你说的,不是一家人不是进一家门,你在外边怎么胡来都没关系,但真正要结婚时,绝对得是名门旺族。” 盛锦世抿紧了唇,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魏司担心地握住他的手,想再说服沈碧莲,没等他开口,沈碧莲倒先尖锐地对着他说:“你不要妄想说服我,魏司,你的一切我都打听过了,你就是一个贫民区里出来的小戏子,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锦世对你念念不忘,而且还冒着风险为你生孩子,但是有一点你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就是你的身份,永远都只是贫民!就算以后混得再风光,那也是借着锦世的东风飞起来,而你自己,是绝对没有能力出人头地!” 魏司的瞳孔倏地紧缩,他真想上前大声反驳,沈碧莲转而又盯着盛锦世,严厉地问:“听说你为了他拒绝了杜家的联姻,你父亲还想瞒着我,可惜香港就这么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做事从来都不需要问过我,你认为你可以随便拒绝家族的联姻吗?太儿戏了!” “妈,我真的不爱他,为什么你们非得要求我和杜一昕在一起呢?” “没有为什么,你现在二十二岁,沈家从你七岁开始就允许你参加家宴,你受过训话十多年,应该很清楚沈家的规距,你生这孩子,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看在你是我儿子份上,我才过来一趟,老太太那里我暂时不会说,如果你只是想跟这个戏子玩玩,那我不反对,但是想结婚注册,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你父亲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你要是敢私自做主,那你就不要想进沈家门,也别认我这个妈。” 她说完,扫了眼魏司,眸里闪过一道冽光,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儿子,“不要以为宁宇会帮你,他创造的星亚集团神话,其实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都跟沈家的家业有关,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再不老实,也得按时按规回沈家参加家宴,锦世,你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人,而放弃所有,跟我和沈家斗吧。” 魏司握着盛锦世的手,发现他的手已经渐渐发凉。 沈碧莲停顿了一会,唇角浮上抹笑,不再多说什么,优雅地转身下楼。 这个女人的到来如同突兀而至的厉风,没有半点温情,有的只是威胁、嘲笑和冷漠。 过了会,魏司伸出手抱紧了盛锦世,他能感觉到怀里人的瑟瑟抖动,胸口一阵发疼,他安慰道: “没事的,我一定可以说服你妈妈,相信我,我会让她同意的。” “我就知道她不会同意,她一直是这样。”盛锦世虚弱地绽出个笑,无奈地说:“所以我就说,她还是不要来的好,来了只会让人难受。” 魏司用力将他按进怀里,“不会的,我一定会让她同意,傻瓜,你担心什么,我们小球球都生出来了,还怕什么,我并不想进沈家门,但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我们俩人一定要结婚,这样才完整。” 他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让锦世舒服些,但他现在能说也只有这些,魏司知道,如果沈碧莲不同意,他与锦世的将来必然会受到阻碍,而且从她刚才的话里听出来了,与杜家的联姻其实并不是盛宁宇的意思,而是沈家的意思,最大的幕后决策人,其实是沈家。 魏司匆匆跑出家门,他知道沈碧莲走不远,这段路有特殊规划,沈碧莲估计是走了些路进来,他往前奔跑着去追赶,在一个花园边,他看见沈碧莲准备上车。 “等等!盛太太!”魏司跑过去,站在沈碧莲面前,“盛太太,我有话要跟你谈。” “你还想跟我谈什么?”沈碧莲高傲地仰起下巴,“魏司,刚才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不会听不懂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同意,我爱锦世,我并不是像你所说的,妄想踩着他当明星,进沈家,我承认我有今天确实是锦世的功劳,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梦想和成就,但我对他是真心的,能不能得到沈家的认可我不在乎,但我希望能得到你和盛总的祝福。” 沈碧莲不屑地看着他,“做戏子的人果然是演技一流,说起话真是动听的很,好吧,魏司,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居心要跟着锦世,但我还是那句话,锦世可以包养你,甚至你们可以拥有孩子,但是,你不要想着用结婚来绑他,他的身体是不同普通人,可喜欢他的,能接纳他,绝不只你一个,他的婚事最终还是由家族定论,至于你,一个贫民,一个戏子,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该散的时候就散了,别纠缠不休,否则,沈家人是不会放过你。” 她优雅地说完这些冷漠的话,就去开车门,魏司一把撑在车门上,认真地对她说:“我不会放弃他,我和他之间也永远不会散,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爱更懂锦世,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 沈碧莲冷哼:“真是执迷不悟!” “盛太太,我没想到你会比盛总更难沟通,盛总虽然曾经阻碍过我们,但他最终还是心软了,为了锦世的幸福,他还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你要这样固执呢?门第观念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那么当初,你又为什么要与一穷二白的盛宁宇结婚呢?” 沈碧莲脸色一变,转脸严冽地道:“这不关你的事!” “对!不关我的事,那沈老太太又为什么去找卓云?” “卓云?”沈碧莲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脸色变得更为惊怒,“你怎么知道她去找卓中杰?是卓中杰告诉你的吗?他还说了什么!?这个恶心的臭男人!” 她用力把车门拉开,然后一手推开魏司,“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卓中杰,如果你跟他扯上关系,你也死定了!” 说完,她坐进车里,狠狠地关上车门,高级跑车箭一般驶向远方。 第117章 一家三口 魏司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眸色越来越深,他这人有个特点,越是有挑战性的事越是能激起他的斗志,他已经不再是上一世那个畏缩的,自怨自艾,一事无成的人,他有想保护的人,这种护主的心切让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去迎战。 “阿亮吗?你帮我查件事,这事有点难度,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你可能需要去趟香港。”魏司站在路边,给赵亮打电话,那头回答的很利落:“魏先生请讲,我现在为你做事,不必客气。” “你去香港,替我查查沈家的事,特别是沈碧莲,要查的事时间跨度很长,是二十二年前,沈碧莲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她,还有沈家发生了什么?” 赵亮在那头沉吟了会,说:“行,不过确实年份太长,我要查也需要时间,魏先生要等几天才有答复。” “没事,你放手去查吧,需要什么费用跟我说就行了,另外,要注意安全,你是钢子介绍的朋友,我也不想你有什么事。” “魏先生放心,我一定能办好。”赵亮一如既往地自信。 “那就好,如果有消息,请尽快告诉我,我这些天都会在美国,你可以打我电话。”魏司交待好后,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家,回家这段路他想了很多,几乎所有都是关于锦世和小球球的事,将来他们要组成一个家庭,要永远在一起,要给锦世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还要拍戏,拿奖,实现梦想,这一切,他都必须得到。 盛锦世在门口等着他,小球球在他怀里东张西望,这孩子从出生时就特别机灵,两只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魏司不由停顿脚步,灯光笼罩下,年轻俊美的贵公子抱着可爱粉嫩的小球球,简直温馨让人想流泪,魏司扬起微笑快步走过去,张开双臂抱住他俩。 三个人的体温在彼此传递,盛锦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让他所抱着,感受着这种温暖,小球球倒是忍不住开始乱动,嘴里还呀呀乱叫,魏司赶紧松开,接过小球球抱进怀里。 小球球被他一抱就马上不叫了,他好像天性中就知道这个人是他爸爸,咧开小嘴好像在笑一般,不一会就张手去抓魏司的脸,两只黑眼睛睁得大大的,魏司从他的黑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笑脸,忍不住捏他一下,“小子,你听话点,不听话爸爸可得打屁股了。” 说着就做势扬起手来,小球球哪里听得懂,张手就去抓他,盛锦世笑道:“他这么小你就要打他,长大了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心疼,不愧是亲生的,疼都来不及。”魏司笑笑道。 盛锦世有点黯然地道:“是啊,都是亲生的,怎么能不疼呢?” 魏司不由一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半开玩笑地问:“你妈对你这么冷漠,你该不会不是她亲生的吧?” “不可能,你别乱猜好不好,我当然是我妈生的,我香港的家里还有她大肚子时候的照片呢,这还能假。”盛锦世想了想,轻轻地叹息,“或许是因为我这样的身体让她在沈家受了白眼,这么多年,她也不怎么回沈家,就是那一年一次家宴才回去。” 魏司握住他的手,说:“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没有错,你看你现在不是很好吗?哪个地方不如人,没必要总是自责,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现在在小球球心里,你也是最好的,你别再想沈家的事了,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盛锦世听他这一说,才笑了笑,“好了,不想这些,刚刚你出去有见到我妈吗?” “见到了,她真不是一般的难搞,真是难为你二十多年还得对着她,要是我,可能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想对着这个母亲,我说她们沈家到底有多少规矩啊,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豪门世家,那我还是住在老街上舒服些。” 盛锦世笑:“所以我那个时候才会跟着你回家。” 魏司一听眼睛又有点发热,生活这样一个冷漠没有人情味的家庭里,难怪小时候的盛锦世会宁愿跟着自己回老街家里蹭饭吃,也不愿独自一人坐在金碧辉煌的家里。 “我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谁也拦不住咱俩在一起。”魏司抱着小球球,指着盛锦世逗着他,“快叫妈妈,快叫妈妈,妈妈是不是很帅啊?” “你乱教什么?!我是他爸爸!”盛锦世恼羞成怒地反驳。 “我们球球不信不信,生孩子的就是妈,球球,你妈妈生你可辛苦了,爸爸还拍了几张你妈大肚子的照片,我给你看。”说着,魏司就抱着球球往屋里跑。 盛锦世怔了怔,立即追上去,“魏司!你什么时候偷拍的!快点给我交出来!” 海城今年的冬季特别冷,雪下得连绵不断,几天的大雪把山全铺成白茫茫一片,座落在半山腰上的盛家大宅,置身在黑山白雪中,显得更为巍峨萧瑟。 黑色的加长高级轿车缓缓驶入大宅内,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快步上前,一手打着伞,一手拉开车门,盛宁宇迈出车外,边摘着手套边快步往别墅走去,一位管家迎上来,俯身在他身边跟着,他边走边问:“曾医生的检查结果一会拿给我,他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还有,早餐吃了多少?” 管家紧步跟着他道:“检查结果不太理想,曾医生建议到相关医院进行全面检查,今天卓先生没有吃药,早餐倒是吃了不少,看上去精神很好。” “他为什么不吃药?”盛宁宇已经走到别墅门前,他停顿脚步回头问管家,“你们没让他吃么?” “不是,卓先生今天说什么都不肯再吃,我也是劝了他很久,可是……他真的不愿意…..”管家额头已渗也汗珠,在盛宁宇面前,没有人能像卓云一样淡定从容。 盛宁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径直往大厅走去,他一进门就脱下外套,扔给管家,然后脚步一刻不停地走向二楼卧室。 诺大的卧室里响起悦耳的钢琴声,盛宁宇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地推开门。 他记得二十多年前,在学校的艺术楼里,他第一次见到卓云,青涩稚嫩,身板瘦削单薄,但神采奕奕,一对黑眼睛像会发光般,全神惯注地弹奏着钢琴曲,行云流水,让人心旷神怡。 就如同此时此刻,穿着简单骆色羊毛衣的卓云坐在钢琴前,独自陶醉地弹奏,那依旧漂亮的侧脸构廊在微光中灼灼生辉。 盛宁宇倚在门边望了许久,那些记忆像奔腾的潮水一般流向四面八方,他只要看着这个人,就不能不去想他,不能不去爱他,这也是当年在婚礼上,哪怕卓云给了他狠狠一刀,他也不能对这个人死心。 一曲完毕,盛宁宇高大的身影已经从背后笼罩着钢琴前的卓云。 透过黑亮的钢琴面,卓云看着背后的男人,而盛宁宇也默默地望着他,过了会,盛宁宇俯身靠在他背后,双手呈包围状一左一右地撑着琴键面上。 “听他们说,你今天没有按时服药,为什么?”盛宁宇的气息随着低沉悦耳的声音擦着他的耳际拂过。 “没什么可吃,那药吃了也救不了我。”卓云回答得很轻松,一如既往地从容。 盛宁宇眸色微沉,凝视着钢琴面里的那个人,“找个时间去趟医院吧,做个全面检查,不要再拖了。” “宁宇,我明天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盛宁宇眉头蹙起,侧过脸看着他问:“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你放我走吧。”卓云转过脸,正视着他,再次重申:“你放我走吧。” 盛宁宇冷静的表情在这一刻像中了魔法般,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龟裂,他深深地望着这个人,像是要透过卓云的眼眸,全然刺进他的内心去。 “你觉得可能吗?”盛宁宇怒极反笑,唇角边浮上抹极为阴霾的笑,“从我把你带进来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让你离开我身边,卓中杰,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身边,你听懂了?” “可惜我就算是死,也得离开你。”卓云站了起来,他淡淡地道:“宁宇,我说过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你不要强求我,有些事过去了就不可能再回得了头。” “可是我想回头!你又能怎么样?!”盛宁宇突然爆怒起来,他一直相当冷静,无论是身处何时何地,盛宁宇都是冷静到冷酷的一个强者,只有在面对这个人时,他才会有随时崩溃爆燥的一面。 卓云淡漠地看着他,还是那句话,“不要强求,放我走。” “你做梦!”盛宁宇一手抓着他的羊毛衣领,猛地将他按倒在钢琴上,琴键发出震响的声音,回荡在整间卧室里,余音环绕,让人生出几分战栗。 “你别碰我!”卓云从他眼中看到了久远的炽热,像团燃烧到顶点的火焰,充满危险的讯息,他坚韧又冷硬地重审:“盛宁宇,你答应过再也不要碰我的!” “那是过去的事,现在,一切由我做主,你进了这里,别想着一个人离开,就算你死了,那也是我的。”盛宁宇贴近他的脸庞,高大的身形欺压在卓云身上,他抓起他的领子,迫使他看着自己,“中杰,你就不应该让我知道你的事,现在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第118章 陈年旧事 “那是过去的事,现在,一切由我做主,你进了这里,别想着一个人离开,就算你死了,那也是我的。”盛宁宇贴近他的脸庞,高大的身形欺压在卓云身上,他抓起他的领子,迫使他看着自己,“中杰,你就不应该让我知道你的事,现在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盛宁宇的眼中充斥着不可抵挡的火花,他没有等卓云回答,直接迅捷地将他压在钢琴上激烈的亲吻,舌尖撬开紧闭的牙齿,霸道凶猛地横扫每一寸地方,属于卓云的气息传递进盛宁宇的口腔里,瞬间点燃全身的火焰,一而再再而三地深入探取。 钢琴键因为两人激烈的动作发出震耳的乱响,卓云的手被牢牢扣在钢琴盖上,五指紧握成拳却无力反抗,盛宁宇的气势太过强大,强大的令人无能为力,只能蜷缩在他身下,好不容易才结束了长吻,另一个更为猛烈的动作让卓云发出高昂的声音。 “滚出去,不要动我!”卓云额头上大汗淋漓,他仰着头躺靠在钢琴盖上,似缺?般急促地呼吸,盛宁宇带着几分悲愤凑近他的脸说:“是不是很痛?当年在婚礼上,你给我的那刀比现在要痛上几十倍,你知道么?你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是你为什么不下手准一点呢,如果我那时被你杀了,会比现在这样好很多,而你也不用受这种罪!” 卓云抬起眼眸看他,“你是不是想让我还你那一刀?” “你还不了,已经刻在心里的东西,没办法抹去也没办法偿还。”盛宁宇稍稍放松了他一点,调整好姿势,开始越来越快的进攻,每一下都像拼了命似的挤进去又挤出来,卓云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密集,他无力失神地仰靠着钢琴盖,任身上的男人把自己撞出各种各样的声音,琴音杂乱无章,混乱不堪,声音震动着整间卧室,连着阵阵呻叫声也被淹没。 “中杰!中杰!”几声呼唤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卓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大床上,身上干干净净的,只有几处地方的疼痛让他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盛宁宇坐在他身边,双手捧握着他的手,眼里闪动着光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天全黑了,零星灯光从他的背后印照进来,衬着眼前的男人无比温柔深情。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中杰,你不要总想离开我好不好,现在我们可以选择择重新开始,我带你去治病,全世界我都陪你去,我们已经分开二十年了,你就不要再恨我好吗?” “你说我恨你?”卓云虚弱地笑了笑,“其实我真的不恨你,婚礼上那一刀你已经还清了,现在是我欠你的没有还清。” “你欠我什么?”盛宁宇不解地问。 卓云低下头,咬了咬下唇,挣扎了很久才说:“我欠你一个孩子,宁宇,真正对不起你的人其实是我。” “你说什么?”盛宁宇吃了一惊,他看了卓云许久,“中杰,你瞒了我什么?” “我说我欠了你一个孩子,本来我不是想提这件事,但是现在我不能瞒下去,在说之前,你得答应我,我说了这个真相,你必须放我走。” 盛宁宇抿紧唇,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没有说,而卓云因为多年来的隐忍和内心折磨,也不想再瞒下去,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后,说:“二十多年前,沈老太太来找过我,还记得那年的平安夜吗?我从海城到香港来看你,你当时在公司加班,让我一个人先在公寓里等你,结果我等来了沈老太太。” 盛宁宇回忆起那年的平安夜,他二十岁,在沈氏集团旗下的公司做个小小的职员,边工边学,比谁都勤奋,而卓中杰正在读高三,准备高考,在平安夜那天来到香港,两人准备过个甜蜜的圣诞节。 “她到了公寓,看到我在那里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卓云靠着床头,在回忆去搜寻那天晚上的记忆。 华贵高雅的沈老太太坐在他面前,用一种看低等生物的目光在审视着面前十七岁的卓中杰,“你就是盛宁宇的同性情人?姿色倒是有几分,看上去挺干净的,你和盛宁宇的事我都知道,我是他的老板,也是能决定他今后命运的人。” 卓中杰愣愣地听着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老太太的话,半个小时后,才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沈家二小姐沈碧莲看上了盛宁宇,沈老太太是来提醒他的。 “自古男人在外边有几个情人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我能接受,碧莲也能接受,可是如果玩真的话,那就不可以了。你可能还不知道,碧莲已经怀了盛宁宇的孩子,她是一心一意想嫁给他,什么门第观念都不要了,这让我很为难,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我这个当妈的,自然要为女儿着想,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就想让你离开盛宁宇,因为盛宁宇为了你不肯跟碧莲结婚,这让碧莲很难过。” 卓中杰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这些讯息让他的整个大脑都混乱起来。 “我那时真的很想亲自问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但我很快就冷静了,因为沈老太太说得没错,只要你跟沈碧莲结婚,她们沈家可以将你扶摇直上,你的整个人生都将不同,宁宇,我当时的心情很复杂,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又知道我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而你的梦想,是沈碧莲可以给予的,最重要的是,她怀了你的孩子。” 盛宁宇沉痛地闭上眼睛,他最不想回忆的就是这个女人对自己所做的事,他不知道沈碧莲看上自己什么,自从一次在电梯里意外偶遇,他出于礼貌帮电梯里这位新贵小姐捡了条掉落在地的名牌围巾后,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那次偶遇让他从最低层的接线员慢慢提升到办公室职员,再到部门负责人,一路上来,运气好的令人发指,而且他还那么年轻英俊,简真羡慕死全公司的人。 盛宁宇很快就发现这一切事出有因,那位漂亮的新贵小姐正是沈家的二小姐,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次两次的约会,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运气其实全是这位富家小姐的恩赐,他心里爱着高中恋人,全身心的爱着,爱到血肉里去,所以当沈碧莲提出要当他女朋友时,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也想成功,但他不想背弃自己的恋人,拒绝了沈碧莲后,盛宁宇甚至已经做好被炒鱿鱼的准备,谁知道第二天他又惊讶地得知,自己将升任沈氏总部秘书处工作。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离沈碧莲更近了,两人接触的机会更多,而他想休假去见卓中杰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明天做不完的工作,加班到深夜,他忙到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二十岁的年纪还能挺过去,但他没想到是,在一次部门聚会中,他居然因为醉酒而与沈碧莲发生了关系,他当时整个人都吓蒙了,慌里慌张地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冲出门外,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提出辞职。 辞职理所当然被拒,沈碧莲一门心思要嫁给他,不顾家族反对,硬是要盛宁宇娶她,盛宁宇避无可避,又不能辞职走人,只好硬着头皮与她纠缠,一个月后,沈碧莲拿着怀孕的化验单放在他办公桌上,盛宁宇痛苦地抱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卓中杰。 “我知道我是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原来想着你来香港陪我好好过个平安夜,我再跟你坦白,我那时都想好了,什么都不要,就是逃也要逃离沈碧莲,我连回海城的船票都悄悄地买好,只等平安夜一过,我收拾好一切,就带你离开。可是你却……” “那晚我离开了,因为沈老太太的话,我不得不离开。”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有什么事我们不可以一起面对吗?哪怕你当着我的面骂我打我,我也认啊!” “因为我没办法,沈老太太要跟我谈的并不只是你们的婚事,而是我家里的事。” 盛宁宇怔了怔,“你家里什么事?” “那一年,我父亲和哥哥都诊断出胃癌,家里已经没有经济来源了,我跟你说想考大学,其实也是骗你的,以我的家庭条件,我连医药费都付不起了,更不说去上大学,但沈老太太的可以资助我,她提出只要我离开你,她就全额资助我父亲和哥哥的药费,还有我的大学全部费用。”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盛宁宇英俊的脸在幽暗的光线中忽明忽暗,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卓云,像听他说下去。 第119章 孩子的真相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盛宁宇英俊的脸在幽暗的光线中忽明忽暗,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卓云,像是在等他说下去。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钱,父亲和哥哥的病需要钱,我上大学也需要钱,我妈天天都在家哭,沈老太太的资助对当时的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所以…….” “所以你选择离开我,我追到海城去时,你又耐心地劝我接受沈碧莲,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少奋斗几年,其实你那时已经收了沈老太太的钱,对吗?”盛宁宇平静地问。 卓云点了点头,他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伤感,“我没有办法,可就是这样父亲和哥哥还是病逝了,我以为自己能放下你,可是当我知道你真的要结婚时,我才后悔了,我知道是自己不对,是我把你推给她的,但我又很爱你,这种爱到了那个时刻演变成了恨,我恨自己也恨你,所以才会拿着刀在你婚礼给了你一刀。” 盛宁宇无比怜悯地望着他,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温声道:“你不用恨我,我从来就没有埋怨过你,那一刀把你刻在我心上,其实也让我感到解脱。” 二十多年前,盛宁宇也曾为自己的懦弱和愚蠢感到后悔,他内心深深的自责,总认为自己欠了卓中杰,这种自责在卓中杰给了他一刀后反而得到了心灵上的平衡,他不再欠他,或者说减轻了部分内疚,而现在卓中杰说出了真相,又让他更感如释重负。 “宁宇,我欠你的还不只是这些。”卓云低下头,声音有些暗哑,“你和沈碧莲的孩子是因为我才失去的。” “你说什么?”盛宁宇一直很疑惑他的话,“我的儿子不是锦世吗?他现在还过得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跟沈碧莲有过第二个儿子,这不可能。” 卓云叹息了一声,终于把憋了二十多年前的话全倒了出来。 婚礼上,卓中杰在酒店贵宾室捅了盛宁宇一刀,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游走在香港街头,他无家可归,满目繁华都无法温暖他冰冷绝望的心,他知道自己自私、妒忌、矛盾,又饱含恨意,他舍不得离开盛宁宇,又不得不做着违心的事后,内心挣扎着回到海城,用拼命的学习复读来忘记这段感情。 就在他以为自己从此能安然走出盛宁宇的世界时,盛宁宇又找到了他,那是大婚后的第四个月,一脸悲伤的盛宁宇在他家的小巷子口堵住了他,卓中杰想逃,被盛宁宇一把扣住,不顾一切地去吻他抱他,压抑在胸口的爱恋很快就重被点燃,两个人又痴缠在了一起。 因为太过相爱,卓中杰同意做盛宁宇的地下情人,盛宁宇紧紧地抱着他,承诺一旦稳定后,便与 沈碧莲离婚,不料在盛宁宇刚刚返回香港时,沈碧莲就闻风而动,赶到了海城。 “你究竟要不要脸?!我跟宁宇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还缠着他?!”有着四个月身孕的沈碧莲肚子微微鼓起,用手里的爱马仕包去砸卓中杰,“臭不要脸的男人!连女人都不如,别人拿了钱还会识做走人,你呢?你拿了钱还缠着宁宇,我警告你,你不准再跟宁宇见面!” 卓中杰挨了她好几下打,心里忍着那口气,绕过她往楼下走,沈碧莲拉住他,“你给我回来!刚才的话听见没有!你要是还缠着宁宇,就把我妈给你的钱吐出来!” “沈小姐,我总有一天会把那笔钱还给你们沈家!”卓中杰硬着气道。 “呵,你现在攀上宁宇有钱了是吧,没那么容易!”沈碧莲抓着他连打带骂:“臭男人!贱婊子!你这不要脸的!如果你再不离开宁宇,我就找人把你给废了,还要把你妈从医院里拖出来,看她能活多久!” 卓中杰眸色一紧,自从父亲和哥哥相继去世后,他唯一的亲人只有妈妈,而母亲因为伤心过度精神失常,长期住在医院里治疗,他除了盛宁宇,就只有这个母亲,一听到沈碧莲恶毒的话,他顿时燃起怒火,谁都可以不在意,但他妈妈不能。 当时卓中杰就火起了,他瞪着沈碧莲,怒道:“你要是敢动我妈妈,我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来啊,你这懦夫!娘娘腔!被男人睡的骚货!!”沈碧莲完全被妒忌和恨意冲昏了头,平时所学的高贵优雅此时全都消失殆尽,她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泼妇,像疯子一样往卓中杰头上乱扔乱打,卓中杰气极了,拉扯之中,他用力一甩,沈碧莲往后退了几步,脚一扭,整个人仰面从旧楼梯上往下倒。 “当时我吓坏了,满地的血从她腿下流出来,我以为她会死,我慌里慌张地打了医院电话,送她进医院后,我知道沈碧莲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自己倒不怕,怕是她会对我妈妈下手,于是,那天晚上我带着妈妈离开了海城。” 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后,当快要发疯的盛宁宇来到海城找到卓中杰时,卓中杰已经改名为卓云,他变得冷漠,淡然,什么前尘旧情都在他眼中淡去,盛宁宇抓住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放手,他答应了卓云,不再提两人旧情,重新建立一间子公司,专门为了实现卓云的梦想,这就是现在的星亚娱乐。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没有了?”盛宁宇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如果这是真的,那沈碧莲为什么没有提起,她在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是出去了一趟,那次的时间比较长,差不多近一个月才回到香港,回港后依旧大着肚子,一切照常,所不同的是,盛宁宇从那个月开始再也找不到卓中杰。 “因为我送她到医院时,医生已经跟我说过了,她的孩子没保住,当时就流掉了。”卓云垂下头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你,宁宇,是我害你没有了孩子,锦世他,可能不会是你的孩子。” “那他是谁的?”盛宁宇吃惊地问,这一切太意外太突然,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居然不是自己的,沈碧莲骗了他! “我不知道,沈碧莲一直恨我,因为那次流产,她不能再怀孕了,当她知道我在你的公司里时,她又找到了我,让我闭上嘴,离开你,可是我做不到,我一直爱着你,我不想离开你,她威胁了很多次,最终我答应她,对这个孩子的事我保证对谁都不说,而且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交集。” 原来这就是他这么多年虽然在自己手下做事,却始终不愿与自己有过多情感纠缠的原因。 盛宁宇上前抱住了他,叹息了一声,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不管锦世是谁的孩子,他现在就是我的儿子,事情的真相我会找沈碧莲问清楚,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能再蹉跎下去。”他吻了吻卓云的脸颊,“现在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其它的人和事都与我们无关,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走完下半生就好。” 怀里的人轻轻地发出一声喟叹,无力地躺在他怀里,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憾,只是被割裂的伤口,要复合需要多大的勇气? 解开心结后,第二天,盛宁宇就让私人秘书安排卓云入院检查,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力医好卓云的病,这些日子卓云一直不肯去医院做全面检查,这次他怎么样都要带着他去趟医院。 盛宁宇想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必须守在这个人身边,上半生的遗憾,下半生能执子之手走完,也是个圆满。 而沈碧莲那里,他也准备回趟香港,亲自去问这个女人,当年孩子的真相是什么? 就在一切安排好了后,管家却给盛宁宇来了电话,“盛总,不好了,卓先生今天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大宅,现在我们到处在找他,都找不到,这可怎么办?” 盛宁宇震惊了几秒没有说话,紧接着把手机扔给身边的私人助理,阴沉着脸大步往外走,“马上安排人去找!全城搜索!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找出来!” 美国洛杉矶,魏司正在一家小有名气的露天咖啡厅里闲闲地坐着,桌上那杯香郁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他今天在这里约了跟约翰逊见面,进一步谈谈拍摄的事情。 他来得有点早,喜哥先去给小球球买礼物,这个爱耍宝的经纪人对孩子喜欢的不得了,一抱上小球球就舍不得放下,老是嚷嚷道:“这个bb太可爱啦,送给我吧,你们再生一个,这个就送我好啦!” 盛锦世抱着双臂盯着他,喜哥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还给他,嘴里还嘀咕着:“反正你们能生,送一个给我有什么大不了嘛。” 见无法得逞,又提议要做小球球的干爸爸,这个提议即刻被盛公子给否了,“等你有了归宿再提这事,我儿子不但有干爹,还得有干妈,这两人必须是一对的,单身的不收。” 喜哥哀嚎了半天,最终还不死心,抱着小球球到儿童乐园,死活都要带一天。 魏司喝着咖啡,心里算着时间,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赵亮打进来。 “魏先生,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二十多年前,沈碧莲在海城医院里,流产过一个孩子。” 魏司一下子坐直了,“你确定?” “是的,我们调查到海城医院二十多年前的档案,确定她曾经在海城人民医院流产过一个孩子,而且,当时的医生确诊,她将无法再次怀孕。” 第120章 球球他妈 魏司一下子坐直了,“你确定?” “是的,我们调查到海城医院二十多年前的档案,确定她曾经在海城人民医院流产过一个孩子,而且,当时的医生确诊,她将无法再次怀孕。” 魏司沉默了许久,才问:“这件事盛宁宇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极为隐密,如果不是托了香港那边的弟兄查,是根本查不到,沈碧莲返回香港五个月后,在圣玛丽医院生下一个儿子,根据资料显示,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盛锦世。” “你的意思说,沈碧莲瞒着盛宁宇流产的事,返回了香港,然后在医院生下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极有可能不是盛宁宇的孩子,而是另有其人的孩子。” “对,这是沈家的秘密,我们的人查了很久才查清楚,还有一件事,我想跟魏先生提一下,当年让沈碧莲流产的人,叫卓中杰,就是现在星亚娱乐的执行总裁。” 魏司僵在原地,他缓缓地问:“你都查清楚了么?” “魏先生可以放心,我既然替你做事,就肯定能保证你要的数据真实性,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沈家这个家族背后藏着的秘密很多,沈碧莲流产的事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比较让人吃惊,就是她怀得那个孩子,其实并不是盛宁宇的。” “那是谁的?”魏司忍不住追问,这个背景深厚的豪门大家族,居然藏着这么多数不清的秘密,他一一揭开真相时,却发现真相令人瞠目结舌。 赵亮平静地道:“我手上有一套最新调查出来的资料,是有关沈碧莲怀孕的真相,稍后我会发邮件给你。” 收了电话后,魏司好好在脑海中过滤了整件事,他只是想查沈碧莲、盛宁宇与卓云三人的关系,没想到一查竟查出锦世居然不是沈家人,更不是盛宁宇的儿子,而且这个惊人大秘密还瞒着盛宁宇。 如果锦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二十二年没有温情的家庭生活已经够伤透他的心,现在又爆光出他并非盛宁宇的亲生儿子,这让一向骄傲高贵的锦世如何面对? 魏司握紧了电话,心里想着,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要好好保护锦世,哪怕锦世最终被赶出沈家,失去一切,他也要好好护着他。 想到这里,他马上发了条短信给盛锦世:亲爱的,我会一直爱着你,相信我。 盛锦世正在与玛拉进行视频会议,无意间看到这条短信,便笑着回复:好,我信你,发情的二货。 魏司见了回复更是一阵小激动,啪啪啪地疾手发回去:二货一辈子就缠着你了,咱和小球球都紧密团结你的西装裤下,一切都听你的,孩子他妈。 盛锦世一看气笑了,这家伙,用不用一再挑明谁是孩子的爹妈啊,他回复道:谁是孩子他妈?你吗?那我以后就叫你球球他妈。 魏司瞪着这条短信,真是败给这个毒舌贵公子。 “魏先生!” 正当魏司准备反击时,约翰逊已经来到他面前,因为迟到的原因,约翰逊还是表示了歉意,他主动伸出手,像国内的礼节一样对魏司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魏司笑着回道:“没关系,我也是才刚到,我们坐下谈。” 《无底深渊》这部影片改编于法国著名悬疑惊悚小说家杰曼的同名小说,在欧美等风行了十年之久,销量十分惊人,约翰逊一直想把这本小说拍成电影,为此计划了近三年,才决定开拍,因为里面的变态杀手是华裔精英警探,所以选角成了最磨功夫的一件事。 “我找了机会去看你的电影,就是玛拉推荐的那部《纵横江山》,还有你九年前上映的《相守》,我觉得魏先生演得实在太棒了,你就是天生的演员,很荣幸能与你合作,因为你的加盟,我对这部戏的信心大增,相信在亚洲上映后,票房一定会大热。” 对约翰逊毫不吝啬的赞美,魏司谦虚地回道:“约导太过奖了,能和约导这样的国际大导合作,才是我的荣幸,希望我的表现能让约导满意。” 约翰逊微笑地点点头,放松了坐姿,他喝了口咖啡道:“我听说星亚的执行副总裁是位很年轻的俊才,一直想找机会认识认识,上次在国内没有见到,真有点遗憾,不知道魏先生跟这位副总裁的关系如何?能否引见一下?” 听了这话,魏司即刻知道约翰逊的意思,他应该已经打听到自己与盛锦世间的关系密切,但又不好点破,所以才出此言。 “我跟自家的老板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他是星亚集团的小公子,我只是他旗下的艺人,谈不上什么特别好的关系。” “是吗?我怎么听国内媒体提起,你们俩关系非常好,还住在一起?” 魏司淡定地回道:“国内媒体的话,约导最好不要信,明星绯闻嘛,炒炒就一阵风的事,说实话那段时间我在上新片,所以自然是炒了炒热头,我跟盛少哪有那么好。” “呃……..那真是太可惜了。”约翰逊流露出遗憾的表情。 为了让这个痴迷不悟的金发男人死心,魏司想了想,放低声音道:“其实约导,你们都被国内的媒体误导了,盛少他在国外早就有了情人,而且还有了孩子。” “啊?真的?”约翰逊惊讶地问,满脸都是婉惜和遗憾。 “咳咳,我也是听人说说,真实性还是比较可靠的。”看着约翰逊那一脸的痛惜,魏司心里一阵好爽,他掩着嘴微咳两声,又问:“所以,你想见盛少的话,不如等下次影片杀青后,回国内宣传时,再见他吧。” 约翰逊一听到心目中的小王子已经明草有主,不由遗憾地叹道:“唉,那就不用了,我还以为…….唉…….真是可惜啊。” 魏司低头喝了口咖啡,掩住自己唇边的笑意,然后继续与约翰逊讨论影片的各类事项,约翰逊在很多地方的看法都与魏司相似,不涉及盛锦世的话,两人还是相谈堪欢,不一会就谈好了许多具体事项,并敲定开拍时间。 “与你演对手戏的是我们美国娱乐公司的当红明星费洛克先生,改天找个时间,你们见见面,相互多些沟通。” “费洛克?”是上一世中,红遍好莱坞的硬汉演员费洛克?魏司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是他的偶像啊!真真正正的心目中的大偶像,他的整个大学时期搜集了费洛克主演的全部影片,窝在宿舍里看了一遍又一遍,简直视之为神一般的存在。 约翰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你不认识他?” “不不,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呢?他是费洛克啊,鼎鼎大名的费洛克,我早就久仰大名了。”魏司激动地说。想不到可以跟心目中的偶像一起拍对手戏,那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这真是太棒了! “他也久仰你的大名了。”约翰逊耸了耸肩,“就是这个家伙,硬拉着我看完了你的两部影片,还有你拍过的摩铁咖啡广告、运动衣广告、感冒药广告……..” “等等,你是说费洛克他知道我?”魏司打断他的话。 “嗯哼。” “他还和你一起看完了我演过的所有电影和广告?” “没错,就是这样,他看上去就快要成为你的影迷了。”约翰逊放下咖啡杯,悠然地道:“本来他是想和我一起过来见你,不过你也知道,他非常忙碌,不过他还是让我跟你约个时间见面,老实说,那位先生相当期待与你见面。” 魏司激动的满脑袋都是星星,他心目中的偶像很期待与自己见面,而且还像个忠实的影迷一样看完了自己所有影片和广告,这太让他惊喜了! “我也很期待与费洛克先生见面的机会,请你转告他,我也是他的影迷。”魏司高兴地回道。 “当然,用国内的话来说,你们有点相见恨晚,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啊。”约翰逊绞尽脑汁地搜出几个成语。 魏司开心地大笑,他觉得这个下午最高兴的事就是听到这个消息,他得回去把这事好好跟锦世说说。 而此时,海城的盛家大宅里,所有管家和保镖都屏气凝神地站在大厅内,连大气都不敢出,一身黑色阿玛尼的盛宁宇恼怒地转身盯着他们所有人,那种逼人的气势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一个虚弱的病人,你们居然都看不住?!外面冰天雪地,他是怎么出去的!”盛宁宇的怒吼声让每个人脸上都渗出了汗珠。 老管家上前低低地回道:“早上卓先生想要出去透透气,我就陪着他出外了一趟,在车上他不太舒服,提出去医院,我看他有感冒的迹象,就同意了,不料到了医院就诊,就一会的功夫,他就…….” 盛宁宇阴沉地盯着他,“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总之他现在不见了,你们统统都要去找!听见没有!找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我!” 他的怒吼声震荡在整间大厅上空,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瑟瑟抖动了几下。 这时,一位黑制服的保镖从大门外匆匆进来,快步走到盛宁宇耳边道:“盛总,太太回来了。” 盛宁宇眉头一蹙,“你是说沈碧莲来了?” 第121章 离婚 大门从外边推开,一阵细雪带着冷风吹了进来,厅中央的盛宁宇微眯着眼睛,望向款款而来的太太沈碧莲。 沈碧莲出身名门旺族的沈家,在沈家族里,她是长的最漂亮,最像年轻时候的沈老太太,学历也是最高的,在香港算得上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名媛,她主修艺术,在欧美开过画展,有一定的名气,是位集优雅美丽高贵为一体的美人画家。 所有见过沈碧莲的人都会赞叹她美丽高贵的外表和谈吐,不但有显赫的家世,幸福美满的家庭,动人年轻的容貌,还有精致的油画,对时装设计方面天生的敏锐感,她的衣着标志一直是香奈儿,就像盛宁宇一样,阿玛尼已经成了镶在盛宁宇身上的一块痣。 人人羡慕,处处眼红,全城的名媛巨星名流们都渴望能成为她这样一个幸福的女人。 只是这种光鲜的背后究竟藏了什么,却无人知晓。 现在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正披着香奈尔最新冬装限量版大衣,穿着镶着闪钻的高跟鞋,姿态妖娆地一步一步走进大厅内。 所有人都微微躬了躬身,“太太好。” 沈碧莲绽出招牌微笑,令人如沫春风,她摘下白色皮手套递给身边的私人助理,十分高贵得体地点了点头,“今天人真多,怎么了,全都聚集在这儿?” 人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人敢说话。 “都散了吧。”沈碧莲挥挥手,轻描淡写地道:“宁宇,我有点?了,让厨房去准备晚饭。” 盛宁宇回眸递了个眼色给管家,老管家忙转身驱散所有人,然后安排管事们去准备。 大厅一时间冷清了,沈碧莲款款坐在贵妃椅上,倚靠着椅背,姿态慵懒地望着盛宁宇,“宁宇,你怎么了?我回来你不高兴?” 盛宁宇敛了敛眼底的眸色,问:“你为什么这时候回来?” “因为这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啊,怎么?怕我撞见不该撞见的人吗?”沈碧莲环顾了一圈大厅,话中有话地道:“难不成这大宅里还真藏了你的心肝宝贝?那好啊,我倒是想见见他。” “碧莲,我有话问你。”盛宁宇没有回答她挑衅的话,转而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啧啧,宁宇,你觉得我有什么事瞒着你?”沈碧莲优雅地站起来,慢慢踱到他面前,侧着头看他,似笑非笑地道:“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那个男人果然还在这里,真是够贱!” 盛宁宇眸色一沉,“你不准这样说他!” “那我应该怎么说!像你一样叫着心肝宝贝吗?一个破坏了我二十多年婚姻感情的男人,我应该怎么说!你来教教我!”沈碧莲用力扯下脖子上围巾甩在地上,目光里透着恨意。 “你自己知道你干过什么,如果不是那晚,我根本不会跟你结婚,沈碧莲,说到破坏,你才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三者。” “笑话!我是第三者?他拿了我们沈家的钱,还背着我跟你混在一起,他才更不耻!” “他是被你妈逼的!”盛宁宇灼灼地盯着她。 “被我妈逼的?呵呵呵,这是他给你的答案?”沈碧莲大笑,然后话峰一转,“臭男人!拿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我不管他有什么苦衷,总之他拿了我们沈家的钱就必须说到做到,我妈让他离开,可是他又背着我做了你的情人,他破坏了我的家庭,他就是贱人!” “我的情人很多,你这么多年为什么又能忍?” “因为她们都不是他!”沈碧莲咬牙切齿地对盛宁宇道:“宁宇,我可以容忍你有无数个情人,但我偏偏就不能容忍你的情人是他!我恨他,我恨卓中杰!” “是他害得你流产了?”盛宁宇平静地看着她问,那种目光仿佛一池静到骇人的湖水,分分钟都有翻江倒海的可能。 沈碧莲目光发直,定定地盯着盛宁宇几秒,“他已经告诉你了?” “是的,中杰什么都说了,他很内疚,所以才逃避了我这么多年,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不愿再回头,可是沈碧莲,既然你流产了,又无法再孕,那么锦世是怎么来的?” 沈碧莲脸上急剧变化了几个表情,她扭过脸没有看盛宁宇,背着他道:“你不要管,反正锦世现在是我们的儿子,你认也好,不认也罢,反正他是我们名义上的儿子,你不认他,只会让这桩大丑闻爆光,这对你也没半点好处。” “我肯定不介意他是我的儿子,在我心里,一直也把锦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哪怕他身体特殊,他也是我的儿子,但是你,碧莲,我要跟你说的是,如果你还恨着中杰,那么他这二十多年也偿还干净对你的愧疚,他躲了我二十多年,我和他都饱受其苦,你也该释怀了。” “宁宇,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原谅他?这不可能!因为他害得我这辈子都无法生育,害得我不能再做母亲,我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他?我可以替他偿还亏欠你的一切,你还想要什么?” 沈碧莲突然脸色变了,她盯着盛宁宇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盛宁宇合了合双眸,目光深沉,语调郑重地道:“我想你放过我们,我们离婚吧。” 话音刚落,沈碧莲的脸色刹时苍白,她抓起桌上的瓷杯猛地扔向盛宁宇,叫道:“你休想!” 盛宁宇闪过了那个瓷杯,身后传来一地碎响,他淡薄地道:“我不想再跟你过下去,也不想留有任何遗憾,上半生已经还给你了,下半生将由我自己做主,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个婚我一定要离。” “我不同意!”沈碧莲崩溃地大叫,她指着盛宁宇怒道:“你忘恩负义!你过河拆桥!你没良心!要不是我们沈家,你盛宁宇能有今天吗?!别忘了你的星亚集团还有30%的股份在我们沈家手上!还有你的那些产业,欧洲那块还在我大哥掌控中,你别想甩掉我!” “碧莲,你为什么非得拼得鱼死网破?!”盛宁宇声音都透出数分冷凛,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因为我不甘心!你可以在外面找无数的情人,但你就是不可以跟他在一起,更不可以跟我离婚!”沈碧莲恨恨地说道:“盛宁宇,我绝不会把你让给他,你别想得逞,你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我一定要跟你离婚呢?!” “我不同意!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离婚?他身体有病你不知道吗?他活不了多久了,就算你们真的在一起,他也陪不了你多久,宁宇,你何必为了一个将死的人跟整个沈家斗,你斗不了的,就算你现在够强大,你也斗不过我们沈家,特别是我大哥,你敢欺负我,我大哥绝不饶你!” 盛宁宇眯起墨眸,深深地望着她,“就算是这样,我也要离这个婚,你让你大哥做好准备吧,我盛宁宇奉陪到底!” 这时,管家端着燕窝粥进来,“太太,您的燕窝粥好了…….” 沈碧莲冲过去,拿起燕窝粥突地往盛宁宇身上洒去,“那你就等死!盛宁宇!” 滚烫的粥水泼在盛宁宇的黑色毛衣上,发出“滋滋”地响声,他面色深沉,一言不发,慢慢转过脸,用一种骇人的声音,说:“沈碧莲,你可以滚出我的地方。” 沈碧莲从来没有见他这付模样,这么多年既然盛宁宇没有对她真心笑过,可也不会像此时一般令人战栗,她的背部骤然间升起一股冷气,让她暗暗地打了个寒战。 “我不会就此罢休,盛宁宇,你一定会后悔的!”她不甘地扔下这句话,愤然转身冲出门外,随身而来的私人助理忙跟上去,“太太,太太,外边风大。” 老管家上前温声道:“盛总,快去换件衣服吧,天气冷了,当心别着凉。” 盛宁宇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缓缓坐在沙发上,“叫他们继续找,全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中杰给找出来。” “可是沈家那边?”老管家担忧地问。 “不管他,走一步看一步,我随时做好准备。”盛宁宇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他仰靠着,微闭上双眼,脑海中全是那个人的影子,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他,那么虚弱的身体,又能在这座城里待多久? 深夜,老管家颤巍巍地给美国那边打电话,盛锦世接了,很意外是他,“阿伯,怎么是你?我爸有事找我?” “盛少,你能不能回一趟大宅,家里真有出了点事,你快点回来吧,我怕盛总一个人承受不了。” “我爸出什么事了?”盛锦世被他一说,有点紧张地问道。 老管家焦急地说:“我也说不清,太太今天晚上突然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在大厅里跟盛总大吵一架,我听到几个字,说是要离婚,她还对着盛总摔碗,总之你快回来,盛少。” 魏司正好冲完澡走出浴室,见盛锦世心事重重地坐在床边,手里抓着手机发怔,他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问:“怎么了亲爱的,有什么事让你发愁?” “我妈好像跟我爸闹翻了。”盛锦世转过脸看他,忧心地说:“他们可能要离婚。” 魏司一听就明白了,这两口子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那么锦世的身世自然也包不住,他想了想,坐在盛锦世身边搂着他肩膀,“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的电影不是要开拍了吗?” “还有三天,我用三天陪你摆平这些事。” “三天?”盛锦世难以置信地问:“三天怎么可能搞得清他们的事?更何况,如果他们真要离婚,我外婆家肯定会有人过来,那个时候事就大了,绝不是三天就能摆平。” 魏司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孩子他妈,你要对孩子他爸抱有信心才对啊。” “谁,谁是孩子他妈?!” “当然…….哎喂!你别掐我啊!哎哎,锦世你上哪,不要丢我一个人睡!没你我睡不着哒!” 第122章 沈家人 喜哥对魏司提前返回海城表示不理解,“为什么在电影即将开拍之际返回海城,你是国内一线男星没错啦,可是这部片是好莱坞大制作,你要是赶不回来,会让约导很不满意的。” 他才不要说,最关健的是魏司一家人把可爱的小球球给带走了,这让喜哥超级不爽。 “放心吧,我一定会准时赶回来,这几天你可以帮我好好与约导沟通一下,顺便联络联络感情。” 魏司一句不在意的话让喜哥瞬时红了脸,他双眼立即冒桃心,暗搓搓地甜笑:“也是啊,金发碧发的约导可是我的菜。” “你说什么?”魏司回头问。 “没什么没什么,你一路顺风啊,别惦记我,但是要准点回来!”喜哥乐滋滋地冲他挥手,魏司身边的盛锦世看他一眼,往登机口里走时对魏司说:“看来喜哥挺喜欢约导的,你给他制造了一个机会。” “哈哈,是吗?”魏司当他在开玩笑,揽上他肩膀前往登机口。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分两批人登机返回美国,陈美好带着小球球和姨妈一行人走,魏司和盛锦世一块走,两位帅男并肩坐在头等舱里,惹得空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漫长的飞机时间里,盛锦世跟魏司提起了沈家的事。 他所知道的外婆家是十分显赫和尊贵的,在民国时期就富甲一方,迁到香港后,带着大量的资本开枝散叶,多种产业做的风生水起,到沈老爷那一代,沈家在香港已经盘居了几代富贵,沈家低调不声张,沈老爷除了有沈老太太大房外,还有下边的二房三房姨太太。 几房太太在沈老爷活着时还能和平相处,一年一次的家宴上,各房太太的子女们都纷纷登场,一个比一个打扮的精致高贵,一个比一个优雅,仿佛在暗中较着劲,谁当得起名门之后的美誉,谁才是真正的沈家人。 成为沈家人的一员,除了有名气外,更多的是源源不断的财富,沈家世代设立基金管理财务,所有产业的财富都有特定的基金会管理,子孙们哪怕不用做事,只要是沈家一员,就能白白享受每年巨额分红和零用。 这一批财富相当诱人,更诱人的是沈家分布世界的产业,沈老爷临终前将名下产业做了切割,大房沈老太太的四个子女分了香港的产业,二房和三房的子女分了国外一部分产业,沈老太太手腕强劲,在沈老爷去世后,硬是用了点手段从二房和三房手里拿回了部分产业。 二房太太身体不好早早病逝,三房也没挺住几年,撒手归去,几房子女大多不成器,生意做不成,只会游手好闲,领着沈家的基金过逍遥日子。 这里头能跟沈老太太平分秋色的,只有二房太太的大儿子沈祝将,他在几房太太中当属老大,与沈碧莲的大姐沈香莲同年,但大了几个月,沈碧莲她们都管他叫大哥。 他尤其得沈老爷的喜欢,一直想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无奈沈老太太死活不同意,这事拖了又拖,只好作罢,但沈祝将是遗嘱中最得益的一个人,他虽然没有拿到香港的产业,但他却一个人独占了沈家欧洲的全部产业,这一块才是沈家的重心。 沈香莲再能干也只是个女人,她心计深,会玩手腕,但在商场上还是略输沈祝将一成,沈家家业在沈香莲手上,虽然没能大红大涨,但也起码能平稳上升,无功无过,有几次金融风波还多亏沈祝将出手,才顺利地渡过难关。 “所以在你们家,沈祝将比沈老太太还厉害?”魏司问道。 盛锦世无奈地笑了笑,“是啊,沈家要真出什么事,一定会叫沈祝将回来主持大局,我外婆年事已高,虽然气势不减当年,但在话事权上,还是不如沈祝将,他虽然是二房的儿子,但对我外婆很尊敬,这些年也慢慢地讨得外婆认可,沈家大事都会让他主持。” “那你爸妈离婚的事,他也会回来?”魏司唇角弯了弯,一抹窍笑浮于面上。 “是啊,他们俩离婚算是沈家大事了,特别是我妈,听阿伯说,妈妈要死要活的都不肯离婚,估计这次沈祝将会回来了。”盛锦世一抬头看见他在笑,便奇怪地问:“你笑什么呢?” 魏司抿了抿唇,忍住心底那点小秘密,“我笑你们家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你是等着看离婚大戏才跟我回海城的吗?”盛公子有点不悦。 “那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你才回去的嘛。”见盛公子脸色不好,魏忠犬忙表明诚心,“我这次回去就为了解决你家里事,你看,我连电影都推了几天,就是为了你呀宝贝!” 盛锦世被这头蹭来蹭去的大型宠物犬搞得哭笑不得,他推他一把,“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去看我家好戏。” “唉哟你别这么说,人家是一片诚心陪你解决家事问题呢。” “你能解决什么啊?这都我们盛家和沈家的事,我怕你去了只会让家里更乱。” “放心,就是我去了,你家才不会乱,说不定从此天下太平了。”魏司嘿嘿地笑。 盛锦世只当他开玩笑,不在意地道:“随你便,反正你到时少说话就行了,别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魏司暗自偷乐,只怕到时点火的是他,烧着的人可是沈家。 “就知道你疼我,到时候我就乖乖地藏在我的金主后头,你可要罩着我呀。”魏忠犬十分狗腿地贴着他的肩膀,一付抱大腿的贱样,盛锦世简直受不了,推他一把,“走开点啦,这里飞机舱,也不怕被人笑话。” “谁谁谁敢笑?”魏司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头等舱人少,他肆无忌惮地搂着盛锦世亲一口,盛锦世直接把身上的毛毯甩他脸上,“二货,给我老实点!” 魏司头蒙着毛毯,闷闷地发出句锵锵有力地字:“喳!” 接下来的时间,魏司就老实了,他嘴上消停了,脑海却一直在盘旋着那些计划,赵亮的邮件昨晚就收到了,里头的讯息量大到让他震惊,原来这才是二十多年的真相,这个真相连沈老太太都瞒过了,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却只有一个。 魏司悠悠地想:只要锦世没事,其它人管不着,炸锅就炸锅了。 飞机一抵达海城机场,几辆盛家的黑色奔驰车已经停在了机场门前,穿着棕色制服的老管家久候在车旁,见到盛锦世下车,便迎上去,躬身在他耳边道:“盛少,太太和盛总已经在大宅闹翻了,老太太和大小姐从香港赶过来,估计这个时候也该到大宅,听说欧洲的沈先生也将过来,这次怕是真的闹大了。” “你说沈祝将也回来了?”盛锦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沈祝将,他现在是沈氏家族的话事人,而且听说特别偏护沈碧莲,沈家这几年的运转都是借了沈祝将的东风,这个人一回来,绝对是百分百帮沈家,父亲可能不太好过。 再强大的也会碰到对手,盛宁宇的强势在沈祝将面前,很可能会撞个你死我活。 车上盛锦世一路沉默,这还是魏司第一次见到面色凝重的盛锦世,由此可见,这回的事真的闹大了,而且胜算还很小。 “你别这么紧张,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别忘了一切有我呢。” 盛锦世只当他在宽慰自己,但此时也心情沉重的没法开玩笑,只能苦笑地道:“你别闹了,一会你不要进大宅,让威森带你出去转转,等大宅这事完了后,我再给你电话。” “你是不想让我进大宅?” “进去做什么?看笑话,还是添乱?”盛锦世无奈地说:“临去美国前,我就看出爸爸对卓叔叔这次是较真的,那时候我就担心他会不会跟我妈提离婚的事,果然现在就是这样,我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可没想到我妈居然以死相逼,还拉出了沈祝将,这事恐怕真不好收场。” 魏司明白他的想法,看着他这样担忧也忍不住心疼,他搂着盛锦世,将他拉靠在自己肩膀上,两两偎依着,安抚道:“我说了一切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最后的结果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盛锦世被他逗笑了,“你以为是买彩票吗?还惊喜!我怕是有惊无喜,阿司,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让我放松,但是这次我真的没办法放松。” “我知道,我逗你开心是真的,但我要罩着你也是真的,你就信我一回,这次你家闹得再乱,也会最终天下太平。” 盛锦世仰起脸疑惑地看他,魏司神秘又自信地挑了挑眉,“嗯哼,信我吧,我会给你惊喜。” 说话间,黑色奔驰车已经驶进了黑山白雪下的巍峨庄园。 大宅院里已经停了几辆名贵的高级轿车,老管家下车时跟在盛锦世身边小声道:“是沈老太太和大小姐的车,她们提早来了。” 盛锦世脚步稍稍停滞了会,点了点头,正准备迈进大宅台阶时,门内隐隐传来沈碧莲尖锐的骂声:“我不离!这个婚我不离!盛宁宇,你要敢跟我离婚,我就跟你拼了!” 盛锦世顿住脚步,眸里一片酸楚,魏司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们进去吧。” 第123章 盛锦世的身世 当盛锦世和魏司推开大门时,里头发出震耳欲聋的破碎声,其间混杂着沈碧莲的叫骂。 “我叫你离!我叫你离!你敢跟我说离婚!我死都不放过你!” 一地的碎片,沈碧莲毫无优雅之色,长发披散,面容凶狠,刚刚砸碎了几个明代瓷瓶,双手还在发着颤,全厅只有他们四个人,黑色毛衣的盛宁宇面无表情,冷漠地不予理会,沙发上坐着的两位衣着华贵的女人,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魏司打量了一下,估计这一老一少的两位贵妇人正是沈老太太和沈家大小姐沈香莲。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盛锦世走进来拉住沈碧莲的手,他取走沈碧莲手上的瓷瓶,劝她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非得这样?” 他一说话,沈碧莲就跟点炸了似的,跳起来甩开他,指着盛宁宇的鼻子,骂道:“你让我好好说,你知道你爸想干什么吗?他要去找那个贱男人!他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要跟我离婚!你知不知道!?” “妈,这个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不要激动,我相信爸他会好好解释的。”盛锦世第一次面对面具下的父母,显得特别不适应,虽然他早就知道父母多年貌合神离,但在每年一度的家宴上,两夫妻仍然和睦相处,谦谦假笑也多少掩盖了一些表面的冷漠,像今天这样撕破脸的争吵,他是第一次见到。 “我没什么好解释,我要说的就那句话:我爱他,我要离婚。”盛宁宇抱着双臂冷漠地说道。 “你听到了吧,他说他爱那个贱男人,他要为了他跟我离婚!”沈碧莲冲到盛宁宇跟前怒道:“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你跟那个贱男人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坚决不离婚!” “这不是你说了算,沈碧莲,这个婚,我一定得离,今天谁来都没用!”说到这,盛宁宇瞥了另一边沙发上的两个女人,言下之意是就算你摆来了沈家人也与事无补。 沈碧莲发出声尖叫,“盛宁宇!你敢跟我离婚试试!你以为我们沈家没人了吗?你别忘了你有今天谁给你的!” “当初星亚创业初期,我是借用你们沈家的一笔钱,但那笔钱我早就在十年前还干净了,我现在不欠你们沈家任何人情,你不用拿这个来威胁我!”盛宁宇冷凛地看着她道。 沈碧莲被他一瞪不由退后了一步,但她随即更为气愤,“你以为只有那笔钱吗?你的情人害得我终生不孕,这笔帐谁来还!你能还得清吗!” 一提到这个点子上,盛锦世的脸色刹时苍白,魏司上前一步扶住他,将他靠偎在自己肩膀上,他对沈碧莲说:“盛太太,你能不能说话不要太伤人。” 沈碧莲这时才发现他,眸色暗沉了几分,冷笑道:“你又来做什么?看我们沈家的笑话?” “你们沈家的事与我无关,但我不允许你伤害锦世。”魏司说完,顺势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他目光清冽,仿佛有穿透力一般,一一掠过每个人的脸,然后说道:“今天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盛太太,你为什么不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请楚。” 沈碧莲被他反问一句,怔了怔,“我要说清楚什么?有错那也是盛宁宇跟那个贱男人的错,跟我有什么关系?!” 久没说话的沈老太太微咳两声,终于说话了,“你们都别吵了,宁宇,你要离婚,我们不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后,碧莲该怎么办?她当初为了和你结婚,跟整个沈氏家族的人都吵翻了,后来因为怀孕的事,身体也不好了,落下了病根,宁宇啊,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那个卓中杰,但你确实是有负于碧莲,她为了你可是牺牲了不少,做人要有良心良知,你现在成功了就想甩掉碧莲,这是天理难容啊。” “妈说得没错,盛宁宇,当初是谁把你从一个小小的接线员提到沈氏总部办公室工作,你以为谁都有这样的机会吗,如果不是因为碧莲喜欢你,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爬不上来,更别提拥有现在的星亚集团。” 沈老太太和沈香莲两人一唱一和,把盛宁宇数落成了不折不扣的现代负心汉。 盛宁宇脸色阴沉,他正欲反驳时,魏司却先说话了。 “这些事都不假,听起来也确实是沈家提携了盛总,但是沈大小姐有些细节好像忘记说了,当年你们是提携了盛总,但是因为他的贫民出身,你们沈家人并没有人看得起他,不但看不起,还处处设防,盛总虽然从接线员一跃进了沈氏总部,人人羡慕他飞上枝头,但其实他在总部所处的部门,是当时沈氏集团里最不盈利的一个部门,沈大小姐,你把他放进那里,其实也是想他领个空头支票,面子上好看,实际是一堆烂摊子。” 沈香莲眸色变了变,抿紧了唇,而盛宁宇脸色缓和了许多,颇为感激地看了眼魏司。 魏司继续说道:“盛总确实有商业天赋,那个濒死的部门在盛总的管理下,居然成为全沈氏总部最有盈利价值的部门,这让沈大小姐相当意外,于是就又将盛总调离那个部门,美名其?为提为旗下分公司总经理,但又是个快要倒闭的子公司,一年后,盛总又将这个公司起死回生,制造出 了一段商界神话,就在此时,沈大小姐你,干了件上不了台面的事。” 他一说完,全部人都望向沈香莲,就连沈老太太都露出一丝疑惑。 沈香莲精致妆容的脸在众人目光下,难以掩饰心中那抹惊乱。 魏司继续道:“子公司的商业神话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出现资金断链等内部经济问题,因为这些问题的出现,盛总不得不承担全部责任,离开了沈氏,并带着那几年挣来的钱,回海城打拼,十年后,盛总把当年从沈氏打拼而来的钱,以两倍的数额打到沈大小姐的帐上,请问沈大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沈香莲正襟危坐,眼神暗沉。 “我猜想盛总的意思,他不欠你沈家任何人情,哪怕当年是你陷害了他,制造了资金断链及假帐问题,他也愿意承担所有后果,将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借此了断与你们沈氏的所有关系。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盛宁宇意外地看着魏司,没想到有一天这桩陈年旧事,竟会被魏司所道破,这令他心生感激,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个简单戏子,头脑可见一斑。 “哼,就凭你一个外人胡乱瞎猜,你以为我们就信了?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参与沈家的事?!”沈香莲语气尖锐地质问。 “抱歉啊,我刚刚说了,我根本不想参与你们沈家的事,只是牵扯到我所爱的人的身世,我才不得不参进来,沈大小姐,当年的事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那些假帐和证人,我说不定还能找着,你要不要看一下?” 沈香莲即刻变了脸色,突地站起来,“那些东西都已销毁了,人也被我赶出国,你又从哪里找得出来?!” 此话一出,全厅的人都望着她,魏司眯起墨眸微笑,意志必得,这局已胜。 “大姐,原来当年的事是你干的?你还口口声声跟我说,是你放过了宁宇,宁宇贪污了公司的巨款作了假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让他免于刑事,但一定要离开沈氏,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大姐,你这是为什么?” 沈碧莲质问下,沈香莲一脸的难堪,眼神闪躲不知道做何回答,魏司悠悠地笑道:“因为她不想让一个能干的外人代替她管理沈氏,盛总越强大她在沈氏的地位就越危险,呃,我这也是猜得,不知道对不对啊?” 他笑着悠然自得,却字字如刀刺进沈香莲心中,让沈香莲恼怒不已,她瞪着魏司呵道:“你不是沈家人就不要管沈家的事!给我出去!” “谁也不能让他走!”盛锦世握住魏司的手,正色对她们道:“他是我的爱人,他绝对有资格站在这里。” “什么?锦世,你居然跟个男人搞在一起?”沈香莲脸上露出轻蔑的讽意,“也是难怪,盛宁宇的儿子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身体特殊已经够丢脸的,现在连性向都一致,哼,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那你就搞错了,沈大小姐,锦世他并不是盛总的亲生儿子,二十二年前,那次所谓的海城流产也是假的,盛太太是在海城医院里住了近一个月的院,但身体完好无缺,她回到香港圣玛丽医院生下了锦世,但却不是盛宁宇的孩子。” 全部人都惊愕地看着魏司,沈老太太颤巍巍地指着他,硬声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家的事,哪能容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兴风作浪!” “如果不是因为锦世,我根本不想揭开你们这些人的面具,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奢侈品加身,道貌岸然,高贵精致,可是面具之下都干过什么,只怕是比贫民还要低贱!”魏司搂上盛锦世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爱着这个人,所以我要保护他,既然你们要扯到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我就跟你们扯个清楚,锦世他不是盛宁宇的亲生儿子,他是沈碧莲和………” “你闭嘴!”沈碧莲尖叫一声冲过去,挥起手想打魏司一耳光,盛锦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妈,你让他说下去!” “你要是还认我是你妈,你就让这个男人滚出去!” “妈,你瞒我这么多年了,还想瞒多久?”盛锦世痛心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他的身世竟成了今天离婚大战的重头戏,没想到自己竟不是盛宁宇的儿子? 这时老管家从外头小跑着进来,哑着声音高声叫道:“沈家大少爷沈先生到了!” 第124章 亲生父亲 随着老管家的叫声落下,大门外快步走进来了一群人,他们拥簇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阔步走进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利落的的短发,身形瘦高,一件长款的羊呢大衣将他衬托的更为修长挺拔,他带着眼镜,容貌斯文但非常精明,在疾步走进大厅的同时,他的目光已经把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快速地扫了一遍。 当看到长发零乱的沈碧莲时,目光稍稍停顿了几秒,然后谁也不看,径直走向沈碧莲,“小莲,你还好吧?”他扶着沈碧莲的肩膀,目光里全是疼惜,沈碧莲一见他过来反而往后瑟缩了一步,垂下头捂上嘴,忍不住抽泣。 沈祝将见状回头怒视沙发上的盛宁宇,“盛宁宇!碧莲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她没欠我什么,我也没欠她,大哥,这是我跟她之间的感情事,今天谁来都改变不了离婚的事实。”盛宁宇站起来坦然地回道。 “为什么要离婚?这些年你对沈家还有什么不满意?”沈祝将质问道,他外表斯文儒雅,但实际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 他一提,沈碧莲的委屈全都出来了,她指着盛宁宇,带着哭腔数落道:“他要去找那个贱男人,为了那个贱男人他要跟我离婚,盛宁宇你没良心!没良心!” “沈碧莲,你要不要让魏司把刚才的话说完?”盛宁宇反将一军,刚刚魏司的话在全部人心中激起震荡,盛锦世居然不是自己的儿子,二十二年前所谓的海城流产事件,终生不孕事件,统统都是这个女人拆散他与中杰的慌言! 沈祝将听他说完,回头环视了其它人,“刚才发生什么事?” 沈老太太和沈香莲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情,他又追问:“谁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什么事?” “沈先生真的想知道?”魏司慢悠悠地道,身边的盛锦世握握他的手,似乎有些担心,他回以微笑,对盛锦世低语:“放心,有我在呢。” 沈祝将扶了扶眼镜,打量他一番,“你是什么人?”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司,是盛锦世的爱人。”魏司大方地伸出手,“很荣幸能见到沈先生。” 沈祝将扫了眼他伸出的手,尽管疑惑,但还是礼节性地握了握,魏司借这个机会低声道:“同时也很荣幸见到我爱人的父亲,沈先生,今晚你有个惊喜呢。” 他的话让沈祝将吃了一惊,不禁抽/回手退去少许距离,警惕地看着他,“魏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哥,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个人就是个借锦世上位的戏子,他的话不可信,阿伯!马上将这位魏先生给请出去!”沈碧莲高声叫道。 老管家看了眼盛锦世和魏司,盛锦世摇了摇头,盛宁宇锐利地瞪了沈碧莲一眼,冷声道:“这是我的大宅,谁也没有资格请我的客人出去。” “盛宁宇,你还嫌现在不够丢人吗?非得要把沈家的事全让这个外人揭开?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沈香莲站起来,指着大门对魏司道:“魏先生,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姨妈,他是我的爱人,这里是盛家大宅,就算要走,也不是你说话!”盛锦世冷漠地反驳道,他自小就受够了这个姨妈一家的白眼,对趾高气扬的沈香莲毫无好感,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斥她一顿。 沈香莲被他呛了一下,半天没回神来,“好啊,小世你胆子也大了,跟你爸一个德性!别怪我没提醒你,得罪了沈家有你好受的!” “那可不一定,刚刚我说哪了?”魏司站在大厅中央,环顾了所有人一圈,每个人脸上神色各异,沈碧莲甚至有种想躲闪的念头,她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难道在今晚就要被个外人揭开? 魏司微微眯起墨眸,笑着接下去说:“刚才我说到锦世的亲生父亲,不是盛宁宇,而是沈碧莲和面前这位沈先生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沈老太太和沈香莲都不均而同地发出小声的惊讶声,沈祝将难以置信地看着盛锦世,又问魏司:“你说小世是我的儿子,你凭什么这么说?” “沈先生,你应该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晚吧,沈氏总部的春茗会上,你从欧洲返回香港参加了这个盛会,而在那晚,发生了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魏司的话将沈祝将的记忆带回了那天晚上。 二十多年前,他继续了沈家在欧洲的所有产业,可他的心却一直留在香港,这里有他暗暗爱了十多年的女人——沈碧莲,他从不敢对这位大房太太家的二小姐表白,这是不可能也不可以做的禁/忌之恋,既使他爱得很累很苦也不敢表露那么一星半点。 但是那晚,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因为在那晚的宴会上,他亲眼看见沈碧莲娇艳温柔地挽着盛宁宇出席,当着大家的面宣布盛宁宇是自己的未婚夫时,一向斯文儒雅的沈祝将震惊了,他没想到他爱了十多年的女神居然会选择一位内地来的打工仔,汹涌的爱意化为强烈的妒忌,他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内心的渴望,极度的失望和醋意促使他做了件疯狂的事。 借着醉意,他拉着沈碧莲来到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沈碧莲那晚因为高兴也喝了不少,她从小喜欢跟着大哥,在明争暗斗的沈家,他们俩人却是同父异母兄妹中,感情最好的一对。 沈碧莲对大哥毫不设防,再加上又心里高兴,两人搀扶着嘻笑着,在走廊上开心地聊天。 面对一脸兴奋的娇艳妹妹,沈祝将想到他将从此失去这个心爱的女孩时,他胸口一阵紧痛,于是他做了件自己都想不到的事,他借着酒劲强了沈碧莲。 沈碧莲根本难以置信自己一向信任的大哥会对自己做这种事,一切结束后,她愤怒地尖叫,哭骂。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不是我大哥!你是禽兽!是恶魔!” “碧莲,你听我说,我一直爱着你,可是我不敢对你表白,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跟那个打工仔结婚,我求你了,我会带你去欧洲,你不是一直喜欢学油画吗?我可以帮你联系最好的油画大师,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谁也不会知道我们的事。” “你闭嘴!我不会爱你,你滚!你滚出去!” 她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扔向沈祝将,逼着沈祝将离开,大门关上后,沈祝将听到了沈碧莲在房间里的哭声。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沈祝将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这么多年,他为了让沈碧莲原谅自己,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在金融危机中,他不惜冒着破产的风险,挪动大量资金帮助沈家渡过难关,那几次金融上的资助后,沈碧莲才慢慢重新面对他,但也不如当年那般亲密。 魏司抱着双臂看他,从容地道:“沈先生不用质疑我,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那一晚后,沈碧莲借着你的东风,做了件谁也想不到的事,你离开后,她也离开了那间套房,但她同时又进了另一间套房,睡在醉不省事的盛宁宇身边。” 盛宁宇恍然大悟,他倏地回身盯着沈碧莲,“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假造出来的,你骗我说是我酒醉后与你发生关系,然后借着这一晚怀上了孩子,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干,孩子也不是我的,你骗了我,也骗了中杰,你骗了所有人!” 与他同样震惊的沈祝将,缓缓地转过脸问沈碧莲,“这是真的?那么锦世是我的………” 沈碧莲痛哭地捂上脸,她喘泣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不这样我得不到你,也掩盖不了我被大哥睡过的事实,我没办法,宁宇,我是对你说了慌,但我对你真心实意的,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看看我,我也一样爱你,可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爱爱我?” 盛宁宇冷冷地看着她,“从前我不爱你,但至少不恨你,可是现在,我恨透了你!你骗我结婚,骗我说中杰害你流产不孕,你骗了身边的所有人,你让我失去了他,沈碧莲,从现在开始,请你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干出什么事!” 沈碧莲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还想做最后的请求,“宁宇,不要这样对我,我……..” “你给我滚!”盛宁宇爆怒地吼道,他用力指向大门外,对着沈家的人再次怒吼:“这里是盛家,我盛宁宇不欠你们沈家人,你们全都滚出去!” 沈香莲还想说点什么,沈老太太拉了拉她,叹了口气,拄着拐杖站起来,“大家都回去了吧,有什么事,回香港沈家再说。” “宁宇,宁宇,你不要离婚,我求你了,你不要离婚…….” 沈碧莲哭着去拉盛宁宇,被怒火中烧的盛宁宇狠狠甩开,他别过脸,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小莲,我们回去再说吧。”沈祝将扶着沈碧莲走出门外,临出门时,他回头又看了看盛锦世,艰难地叫了声:“小世,我…….” 盛锦世抿紧唇转过身,今晚的话太让他难以接受,没想到他竟然是一对同父异母兄妹的儿子,他一时间无法面对沈祝将,也无法面对沈碧莲。 魏司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然后对一脸悲切的沈祝将道:“沈先生先回去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家先冷静些时间。” 沈祝将无奈地转身离去,一行人开着车驶出盛家大宅。 大厅里安静了,盛宁宇一个人背着身站在窗前,外面漆黑的天空上正落着大雪,他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窗前,沉默中透出浓浓地悲哀。 “爸,你先去休息吧。”盛锦世上前说道。 盛宁宇回眸看他一眼,脸色缓和了一些,“小世,你走吧,你不是我儿子,回到沈祝将身边,他才是你的父亲。” “爸爸!” 盛宁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跟着我,不如跟着沈祝将,起码他可以保你在沈家的地位。” “我不要什么沈家地位,爸爸,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父亲。” 魏司上前一步对盛宁宇道:“盛总,不要把上辈子的恩怨加给下一代,锦世他不想离开你,你也不要把他推开好吗?” 沉默了许久,盛宁宇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虽然二十多年没有好好照顾这个儿子,但在他心里,他仍把锦世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要分割谈何容易?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保护你们,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要跟你母亲离婚,那么你必然要在我们之间做出个选择,她是你的生母,而我不是你的生父,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说,你都不应该选择我,所以锦世,你还是走吧,这一战让我自己来面对。” 离婚势必会引发星亚与沈氏之间商业战争,盛宁宇无所畏惧,但他不想把盛锦世给牵扯进来,更何况,真相揭露后,他与盛锦世间已经毫无关系,没有任何联手的可能。 “爸爸,虽然她是我的母亲,我也很爱她,可是,我并不想离开你。”盛锦世上前拉住盛宁宇的手,“爸,不要赶我走,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一起面对。” “盛总,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今晚揭开锦世的身世后,我想沈家并不敢对你做什么,一切都得看沈祝将的态度,还有沈碧莲,她骗了你多年,现在也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跟你叫嚣,这场离婚官司说不定容易的多。” 盛宁宇听他说话,眼眸中多了道微亮,他赞许地对魏司道:“希望一切能如你所说的那般顺利,魏司,以前我错看了你,锦世真是好眼光,能够有你这样一位好男人相伴,我就放心了,难怪中杰会把星亚娱乐交给你,他总是对的。” 提到卓云,盛宁宇流露出一抹悲哀,他望着窗外纷乱的雪花,喃喃地道:“他到底在哪里呢?” 第125章 有情人 海城夜晚的街头,大雪飘舞,车流如织,这座高速发展中的城市无论何时都是一派热闹喧哗。 几对相偎的恋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低声笑谈着从卓云身边经过,其中有一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侧侧地似乎要跌倒,那位年轻人忙一手拉住了他,“对不起,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 年轻人被他苍白的脸色小小地惊了一下,但视线又忍不住停留在他清俊的脸上,抓住的手久久没有放开,过了会,卓云低头看了眼他还抓着的手,唇角扬起抹调侃的笑意:“这位帅哥,你可以放手了,不然我会以为你要跟我谈恋爱。”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松开他,脸红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我不认识你,你肯定认错人了。”卓云淡淡地说完,径自离开,迅速融入进热闹的人群里。 年轻人在他身后怔怔地望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时,才一脸迷惘地转身走向路边的一辆车。 “小桑,怎么这么久,咖啡店很多人吗?我等你三十分钟了啊。”车门从里往外打开,颜风嘴上虽然抱怨,但脸上却是温温地笑。 刘桑拎着装咖啡的袋子,站在车门还在冥思苦想,刚刚那个苍白清俊的男人实在是太熟悉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颜风见他皱着眉头思索,就问:“怎么了?见着谁了?” “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个人看上去好面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不会是哪个明星吧?”颜风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进车里来说话。 这一提,刘桑倒是心里一动,他豁然回头,广场中央的巨型屏幕上正播着星亚娱乐即将上映的新片,大大的五星标志下,星亚娱乐烫金色的字幕缓缓清晰浮现,他突然想起来,那个人是星亚娱乐的执行总裁卓云! “呃,你说你看到星亚总裁了?” 坐在车里,颜风一边小心拿出热咖啡,一边抽/出纸巾擦了擦递给刘桑,“在这里见到他也没奇怪的,不过他是一个人吗?这倒是少见。” “我看他脸色很不好,就是很苍白很苍白的样子,而且越来越瘦了,我差点没认出他来,不过精神看上去还是很好,他不记得我了,我也一下子没叫出他名字,不过他好像看上去有什么事似的,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颜风喝了口热咖啡点点头,“他不记得你也正常,你上次就是跟我去过一次星亚,还是坐在总裁办公室外边,他哪会记得你,呃,不过你说起他来,我倒是想起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圈子,听说是身体不太好,嗯,现在大概是好点些吧,他人不错,有时间我得找他聊聊。” 刘桑或有所思,“我总觉得他……..说不上来,就是很让人不放心。” 听他这一说,颜风的耳朵就竖起来了,“你担心他?不会吧,小桑,我觉得你应该多担心一下我吧,我为了给你拍那部留守儿童的片子都快跑断腿了,你怎么就不可怜可怜一下我呢?” 说着,他凑近刘桑眨巴眼睛,三十来岁的人还得在十九岁的男孩面前努力卖萌,真是辛苦他了。 刘桑看他一付很受伤的无辜傻样,“噗”地一下笑了,“我知道了啦,颜老师,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因为他看上去好像无家可归一样,这种感觉我以前有过,所以特别在意,不过这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像他那样的人哪里会无家可归呢。” “说得也是,你不要同情心泛滥,见谁都可怜,要可怜就可怜我一个人好了。”颜风笑眯眯地搂上他肩膀,刘桑怔了一下,还是坦然放松地靠在他肩膀上。 自从刘桑被颜风从渔村接到海城生活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刘桑起初会抗拒颜风这种禁/忌的感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慢慢接受了,假如一个人对你很好很好,每天无论做什么都会忍不住看你几眼,那么他是男是女,或者是否地球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桑自小在渔村就缺乏亲情友爱,遇见了颜风这样温柔执着的男人,自然是不可抵挡。 他写的小说经过几个月的修修改改,已确定时间开机,这些时间里颜风利用自己的名气和人脉拉了不少赞助和合作商,当然,最关健的是,颜风想百分百还原刘桑回忆中的渔村纪事,他向来是个挑剔的文艺片导演,所以在资金上会花得更大手些,这就需要星亚娱乐的资助, 颜风回去后就给盛锦世去了电话,电话里才知道卓云居然已经消失了好几天。 “这不可能吧,我今晚上跟小桑出去时还遇见他了,对对,没认错,这么大个活人怎么会认错呢,小桑见过他,肯定是他没错!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卓总没失踪,啊?你问我他去哪了?我当时也没跟上去,不知道啊,反正他现在在海城准没跑…….” 盛锦世搁开电话,对魏司说:“颜导今晚在海城广场上见到卓叔叔了,他现在应该还在海城,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我会让人去找,你别着急。”魏司想了想,给赵亮找了个电话,“你能帮我个人吗?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对,要快,这个人就在海城。” 盛锦世不放心地坐在沙发上,“我爸他已经派人去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我今天看见他憔悴了许多,连饭都吃不下,一个劲地抽烟,我心里也不好受。” “他是成心想躲你父亲。”魏司坐在他身边,手搭在他肩头,温和地安慰:“你别太操心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他。” 盛锦世点了点头,他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看着魏司,“我的身世其实你早就知道?” “是的,但我不想让你难做,如果不是沈家太过逼人,我也不会把你的身世说出来,我只是想保护你,不想你被沈家人欺负,也不想你在这场家庭战里吃亏。” 魏司捋着他的发尾,又道:“你是沈家人,是沈祝将的儿子,她们再怎么厉害,都得让你三分,你的姨妈沈香莲你也看到了,为了独霸沈家家业,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当年能陷害你父亲,现在也能害你,可是如果你是沈祝将的亲儿子,她就没什么办法欺压你,毕竟沈家现在是以沈祝将为主心骨,而沈祝将终生未娶,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将继承沈祝将在欧洲的所有产业,沈香莲就是再想踢你出沈家,也无可奈何。” 盛锦世明白他的意思,沈家家大业大,能做事的亲戚却很少,大房沈老太太四个子女,只有沈香莲才正式接管沈家香港家业,二房只有沈祝将,三房两个子女都顾着吃喝玩乐,领着沈家的基金潇洒过活,沈家虽然分了香港及欧洲两块家业,但这块蛋糕还是相当的大,几房太太的子女都不成气候,他们的子女也都影响不了沈家家业,只有沈碧莲的儿子盛锦世才是唯一出采的人,沈香莲一直都防着他。 “姨妈从前就想将我分离出沈家基金会,但是外婆不同意,前几年家里还因为大表哥股份的事闹了一场,这次爸妈离婚,姨妈明着是来劝解,实际上也是借此机会让我离开沈家,没想到…….” “没想到事情大大出人意料,你才是沈家最正统的继承人。”魏司笑道:“这下子,她可拿你没办法了。” 盛锦世知道是他帮了自己,由衷地说:“谢谢你,如果当时没有你说出真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所以说,你孩子他爸还是很有用的吧!”魏司得意地搂着他亲上一口,两瓣唇一碰到,就痴缠地粘在一块,盛锦世第一次主动去逗引他,舌尖缠上他的舌,极其缠绵地吻着,魏司瞬间就被他给挑起来了,浑身像点了火般发起烫来,很快一个翻身就将他压在沙发下,然后反客为主地进攻。 温暖的房间里热火朝天,窗外大雪飘渺,盛家庄园处于半山之中,黑山白雪,一片白茫茫,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刻,庄园里一片萧瑟,穿着黑色制服管家和保镖们在城堡中来回疾走,盛宁宇独自在诺大的书房里枯坐,欧式壁灯明明味味,映着他英俊冷漠的脸,好似精致的蜡像一般。 “对不起,盛总,我们真的找不到他。”站在他面前的私人助理十分无奈地说道。 盛宁宇墨黑色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冷漠平静地说:“继续找。” “是。”私人助理在他的注视下,额头已布上冷汗,转身离开时暗暗抹了抹脸。 当一波高峰消退后,意犹未尽的魏司还正想着再来一轮时,他的手机却十分不合适宜地响了。 魏司懒得理会,拉起盛锦世的长腿圈在腰上正准备再进攻时,手机依然契而不舍地在震动,盛锦世动了动身体,说:“你去看看吧,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 “唉哟,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比得过现在?”魏司仰天长叹,“不管了,天塌下来也得干完再说!” “去看一下吧,刚刚才做过一次,我腰还有点酸呢,就当中场休息好了。” 见金主大人发话了,魏司只好收起澎湃的热情,万分不情愿地去接电话,结果一接就怔住了,“你说你已经发现卓总了?” “是的,也是很巧,有位哥们正好带着女朋友在家小野诊所做人流,不料到就碰到你照片上的那个人,他好像病得很厉害,但又不肯去大医院,拿了点药就走了,我让那哥们去跟着他,这会两小情侣还在吵架呢,一会有确切消息了,我发短信给你。” “那真谢谢你了,你办事还真是高效率。” “哪里,替魏先生做事,应该的。” 盛锦世正在穿上衬衣,听见他的话,便问:“是找着卓叔叔了吗?” “对!今天真是走运,刚发出去照片就被他一个哥们给撞见了,很快就有消息。”魏司晃着手机说完后,视线又被他吸引住了,盛锦世刚好套上件白衬衣,扣子只扣了两个,下边什么也没穿,两条纹理紧致长腿晃得魏司心肝乱颤。 他瞬时一扔电话,扑上去大叫:“我还没干完呢,你怎么就穿衣服了?不准穿,老子给你剥下来!” 第126章 那时的他们 这一年冬天真是特别的冷啊,卓云站在街口深深地吁出口冷气,他怀里揣着药袋,一个人慢慢走在窄小湿冷的旧式街道上。 这一片是即将被政府改造的旧城区,沿路所经之处,几乎每户门上都印着大大的“拆”字,偶尔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打骂声,湿冷的空气中隐隐飘浮着饭菜的香味,卓云抬起头望了望飘着香味的人家,心里想着,原来幸福已经离自己这么远了。 租住的楼下是一家小小的家庭面馆,这个时候还有几个人在里头吃面,热气腾腾的面馆里,勤快的老板娘正手脚麻利地端着面招呼客人,壮实的老板站在热面锅前热火朝天的煮着面,卓云走了进去,挑了张稍为干净的凳子坐下。 “要吃什么?”老板娘热情地上前问。 “来碗牛肉面,多放点辣椒。”卓云微笑地道,他一身名贵的黑色羊呢大衣与面馆里的人格格不入,面容清俊,气质优雅,既使坐在简陋的店里,也像是一付赏心悦目的画。 老板娘特地多放了几块牛肉,笑容满面地端着放在他面前,“你的牛肉面,辣椒有点辣,你看着点吃。” “谢谢。”卓云伸手去拿筷子,纤瘦又苍白的手指在灯光下却像玉雕一般晶莹剔透,老板娘的眼神有些恍惚,不过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面里的辣椒确实太辣,他没吃多少口,就忍不住轻声咳起来,停了会,又慢慢地继续吃,有几位 客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来回的梭巡,似乎奇怪他这种衣着的男人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面。 卓云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他吃了几口后,就怔怔地望着门外飘荡的雪花,很多时候,回忆不是你想忘就能忘,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恩怨情仇的事,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心理,并不是可以随着逃避就能忘个干净。 今天去小诊所拿药时,那个江湖医生的眼神已经相当震惊,他是位六十岁的老中医,一再要求他尽快去大医院治疗,卓云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拿着点药离开了,这个病,不治也罢。 他想起他的父亲和哥哥,都不可幸免的死于这种胃癌,他还是幸运的,三十多岁才发现,可以让他多活了好几年,就是因为这个病,他才回到了海城,同意回到盛宁宇身边。 其实也是舍不得吧,他再怎么逃离,都没办法真正将盛宁宇遗忘,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那么飞扬跋扈又自信的男孩,就像当年向着自己掷来的那个纸团,让他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候他才十六岁,海城中学高一年级的班长,成绩优秀,人也长得清俊漂亮,许多女同学都暗暗给他递情书,但他都不为所动,他的家庭出身很普通,父亲是个机关公务员,哥哥在读大学, 母亲在面粉厂工作,一家人薪水不高,但也能维持较美满的生活。 他的理想是考上重点大学,最好能保送出国交流学习的那种大学,他一直想过另一种生活,高贵的,优雅的,干净又精致的生活,所以他一直以此为目标,一头扎在学习里,根本不去理那些女同学们的暗示。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骚扰他的人里头,居然多了一个男同学。 这个男同学出身更不好,单亲家庭,母亲是个工人,每天在手袋厂里做工到很晚,想都能想到这男孩是没人管的,可他的成绩却好的惊人,全靠奖学金交学费,每次考试排名中,他与卓中杰的名字总是在第一和第二之间较量,卓中杰以为这只是很平常的学习比试,他也没想着非得与这位男生较出个高下,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叫盛宁宇同学开始没事找他的岔。 比如经常会在他擦黑板的时候从后面扔纸团,发学习资料时突然伸出长腿来拦他,在学校单车停放处当着他的面轻轻踢倒那一排单车,其中自然有他的那一辆,甚至有一次最过分的是,在他上洗手间时,这个坏小子冷不防从背后撞他一下,吓得他差点一脚跌进坑里。 终于有一次,他在擦黑板时,纸团又扔中了他的后脑勺,卓中杰恼怒地转身,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坏小子居然还有心情眯起眼睛笑。 “盛宁宇!你别太过分!” 教室里没什么人,卓中杰气呼呼地从讲台上快步走下来,学着电视里的情节,用力拍着他面前的桌子,“我是班长,你有什么意见尽管提,但是不要干这种小人的动作!” 坏小子还是眯起黑色的眸子,冲他笑:“呃,我知道了,班长大人。” “知道就好!以后再做这种事,我就告诉班主任!” “告诉她有什么用啊,她又管不了我。”坏小子从桌子里掏出个信封,很随意地往他面前一递,“喏,给你。” “这是什么?”卓中杰看着这个旧信封,疑惑地接过来,他正想拆开来时,盛宁宇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几分低笑,说:“情书啦,回家去看吧。” 卓中杰抬眼瞪他,正想骂上几句,那个坏小子已经大笑着背着书包跑出教室门外。 他以为是个玩笑,结果真的是情书,上边的字写得很漂亮,但内容却让卓中杰红了脸,他一个人站在课室里打开来,刚开始一看完就想立刻撕掉扔了,但揉成一团时,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悄悄地放进了书包。 晚上,卓中杰躺在被窝里,忍不住又把那封信拿了出来,一看再看,越看脸越红,身体越发热,他没想到自己对那些女同学的情书都可以一笑而过,偏偏对这个人却不行。 这个坏小子一定是恶作剧吧!他胡思乱想到半夜,才最终得到这么个答案。 “你看了信了吗?”第二天,坏小子就在走廊上拦住他,卓中杰瞪他一眼,“没有!” “为什么不看?我写了好几天啊。”盛宁宇跟着他后头,见他不理会,伸手扳着他肩膀,将他推到墙边,认真地问:“你真没看啊,那我的信呢?” “撕了!扔了!”卓中杰没好气地说道,他想挣脱他,没料到坏小心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他硬是脱不得身,只能贴在墙上。 “真的?你一定在说慌,你看过了对不对?瞧,你脸都红了,还想装!” “我哪里有脸红?”卓中杰捂着脸心虚地说,盛宁宇盯着他突然笑起来,“你肯定有看过,说一下,你是什么意见?同不同意?” “同意什么?你发什么神经啊,我怎么可能会同意,你是男的好不好,而且,我也不喜欢你。” “骗人,你又在说慌,其实你心里是同意的。” “哪有!怎么可能!”卓中杰被他看着心里直起毛,他慌里慌张地推开盛宁宇,抱着书包急步逃出学校,不料在学校单车间又被盛宁宇堵上,盛宁宇坐在他单车上,一脚踏着踏板,笑眯眯地说:“你的单车没气了,你跑不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卓中杰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坏小子实在是太坏了!坏透了!这可是他爸给他新买的单车啊! 他抓着书包冲上去给了这张笑脸一下子,书包打在盛宁宇脸上,坏小子居然没躲,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子,半边脸都红了,卓中杰气呼呼地道:“我讨厌你这种人!你给我滚远点,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同意做你的朋友,你太让我恶心了!” 发泄了一通后,卓中杰看到盛宁宇眼中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什么,他顾不上多想,扭头就跑出学校。 一连几天,盛宁宇都没有再来骚扰他,因为盛宁宇一直没来上课,无意间听老师们聊天,说他已经申请退学了。 卓中杰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暗暗庆幸终于甩掉了一个难缠的坏小子,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总是失魂落魄的。 擦着黑板的时候,他会神经质地回头望向那个座位,去取单车时,他会呆呆地站在原地等一会,直到全部人走光,他才慢慢推着单车出来,临出校门,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单车间,只是那个地方不会再有那个坏小子的身影。 过了好几天,卓中杰终于忍不住去找那个坏小子,他是这样说服自己的,我是班长,关心不明原因退学的同学是应该的。 他在一间修车厂找到盛宁宇。 “你来找我干什么?”盛宁宇从车底下钻出来,擦了擦油渍,然后歪着头望着他眯眯笑,“是想清楚啦?” “你胡说什么,我,我是来问你,你,你还读不读书?”卓中杰吱吱唔唔地说。 “呃,是问这个,我不读了。”盛宁宇有点失望,重新戴上手套准备再钻进去。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读书了?你成绩不是很好吗?” “家里没钱,所以读不了。”盛宁宇在车底下闷声闷气地回道。 “那你可以申请特困补助,你不是有奖学金吗?那个钱足够让你读完高中。” “读完高中又怎么样,我就算考上了大学,也没办法凑学费,还有,我家里也出事了,我妈她工伤住院,手袋厂也没多少钱支付医药费,这书是没法读了,我得想办法挣钱,没心思像你一样好好读书。” “可是这样不是太可惜了吗?你的成绩那么好…….” 盛宁宇听他一说,从车底下钻了出来,笑眯眯站在他面前说:“你是不是关心我?要不考虑下我情书里的建议?” “别乱说!我,我怎么可能会考虑!你别乱想啊,我这次来是纯粹是因为我是班长……..” 他的后半截还没有说完,就被盛宁宇用嘴给堵上了,封得密密实实的,那种湿热的温度和触度像是会融化人般,让卓中杰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足足在原地怔了好几钟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你有病啊!”卓中杰吓得后退好几步。 盛宁宇笑得眉眼弯弯,“是啊,我有病啊,就看你愿不愿意拯救我了。” 一根筷子掉落在地上,倏时把卓云从回忆中拉回来,他恍了恍神,才发现面前的牛肉面已经快要凉了。 “要不要帮你再热一下?”老板娘好心地问。 卓云摇了摇头,他重新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慢慢地吃,突然胃部传来一阵疼痛,他不由地捂紧了胃,苦笑着想:真正有病的人是自己啊,现在谁来拯救我呢。 他勉强吃了几口面后,放下筷子,把散钱放在桌上,站起来一手拿着药袋,一手捂着胃,慢慢地往外走。 既然是死别,那为何不生离呢,或者这样会更好一些吧。 第127章 相见相守 踏在散发出腐烂气息的旧式楼梯上,卓云忍着胃部疼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经过的几间房里不时传来聒燥的电视声,吵架声,还有说不清的声响,这些声音掠过他的耳畔,又被他甩到了身后,他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寂冷的楼梯间,一点一点的远离那些尘世的声响,仿佛走出了繁华俗世。 楼道里的灯早就坏了,眼前的景物朦朦胧胧,借着楼梯口的微光,卓云弯下腰去拿口袋里的钥匙,他的胃太痛了,不得不躬下身去掏,摸索了半天,才摸到那把冰冷的钥匙,因为视线太暗,他开门又费了不少时间,等到推开门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两室一厅的房间,收拾的还算干净,他当初来租时,已经搁置了很久,房东听说他想租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把家具擦得干干净净,里里外外收拾一番,愣是折腾出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家。 他不知道对卓云而言,这个地方才是好地方呢,比起曾经住过的高级公寓和精装的办公室,这里才像个家。 卓云把药袋子放在茶几上,虚弱地躺在布艺沙发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胃都不会那么疼,他闭着眼睛,慢慢放松自己,脑海里却反复想起那些过往,全都是与盛宁宇在一起的日子,从高中时代到香港时代,再到他婚礼上,自己狠狠地捅下一刀,血水溅落在彼此西装上,那一瞬间,卓云骤然惊醒。 一切恍然如梦,他竟难舍那些爱恨情仇,那些痛进血肉的往事。 卓云想坐起来喝点水,他口干舌燥,胃部又疼,坐起来时竟大汗淋漓,几步远的路,他愣是走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拿到水杯了,却没有了热水,卓云突然笑起来,自己得有多倒霉才会撞着这些事。 他支撑着去厨房煮水,一道明亮的灯光从他的窗前掠过,他没有在意,也不想开灯,干脆就着窗外不时掠过的光线来烧开水。 威森把车停在旧街头,魏司对他说:“你在这等着,我和锦世下去就行了。” “好的,如果有什么事再电话联系。”威森看了眼停靠在前面的几台黑色奔驰车,忍不住又问:“其实你们要找卓总不用费这么大劲吧,他身体不好,要跑也跑不了,何必呢?” 魏司耸了耸肩,“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盛总要这样大张旗鼓,好了好了,你在车里等着吧。” 下了车,盛锦世看着另一边刚从黑色奔驰车下来的盛宁宇,“爸爸好像今晚特别的郑重,阿司,你的消息可得靠谱,不然他再扑个空,你就要被他骂了。” “别说得你爸像个恶魔似的,他现在可喜欢我了,才不会骂我呢,再说,我这个消息肯定靠谱,你们就放心吧。”魏司握了握他的手,牵着他走向湿冷的街道。 盛宁宇步履急快地走在前面,黑色的大衣上染满了雪花,走起来随风飘舞,雪花落在他黑发上,眉尖上,像染上一层风霜,他神情郑重,目光深邃,笔直快速地走向那栋幽暗中的旧楼宇。 在上楼前,盛宁宇突然转身,对身后的盛锦世他们说:“你们就到这里,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 “爸,要不要我们先上去看看他在不在?”盛锦世问道。 盛宁宇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他不在,我自然会下来,如果他在,我会把他带走。” “盛总,你不要太勉强他。”魏司握着盛锦世的手,上前一步说道。 盛宁宇看了他一会,明白他的意思,唇角微微弯起,笑道:“我知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说完,他一个人走上幽暗的楼梯,盛锦世和魏司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竟有些许悲凉的意味。 “希望爸爸能和卓叔叔和好如初,我不想他们留有遗憾。” 魏司搂紧了他的肩膀,微笑道:“一定会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就像我们俩一样,所以一定会在一起。” 不管从前有过多少恩怨的情仇,都会被爱消解。 房门被盛宁宇拧开,他在来时,就已经有人将这间出租屋的钥匙放在他面前,只要是盛宁宇想要的东西,总有人会竭尽全力地交付给他。 房间连灯都没有开,他缓缓走进屋子里,厨房里传来“滋滋”地煮水声,不一会,一阵突响传来,像是水壶被打翻在地的声音,他心里一动,三步并成两步冲进厨房。 微光下,一地沸腾的开水和碎片泛着光,卓云捂着胃部疼得半跪在一侧,盛宁宇急得上前一把扶住他,“中杰,你怎么了?” 卓云艰难地扭过头,看到他后,虚弱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话时,额头上已经全是密密实实的汗珠,盛宁宇心急如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力抱起他,快步往外奔去,下了楼梯时,卓云抓紧了他的胳膊,嘴里还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医院。” 盛宁宇怒极反笑,他找这个人找的快发疯,而这个人在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时候,还要跟自己死拗,他双手抱紧了他,用力掂了掂,说话中都带着几分恨意,“卓中杰,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捆起来锁进大宅地下室里,你不是没待过,知道那种滋味就不要再轻易惹怒我!” 卓云停顿了一下,虚弱地晒笑道:“是啊,当初我刚回到海城,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我硬是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威胁人的伎俩还是老一套,为什么不改一改?” “我是很想改,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对你好,可你为什么总是要离开我?”盛宁宇深深地看着他,“我们已经浪费了二十年,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再浪费?中杰,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你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为什么非得这样?” “因为我不想死在你身边啊。”卓云长长地叹了口气,“放我下来吧,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看到你在我病床前的模样,那样我会舍不得闭眼。” 细雪飘进这个窄小的楼道口,外面的微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着厚重而长,盛宁宇久久地没有说话,当卓云动了动身体想下来时,他又猛地收紧了臂弯,卓云已经很瘦弱了,没有几丝力气能反抗。 盛宁宇的声音在黑暗特别沙哑低沉,他说:“就算真的有那一天,我也要看着你在我面前闭眼。” 过了十来分钟,魏司和盛锦世才看见盛宁宇抱着卓云下来,他面色凝重,英俊的脸上毫无表情,见到魏司他们后,只轻轻点了点头,就急步抱着怀里人往街道口走去,上了辆黑色奔驰房车,不一会,几辆奔驰紧跟着离开。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盛锦世想跟上去,被魏司一把拉住,“不用了,接下来留些时间单独给他们吧。” 他搂着盛锦世,在雪花飞扬的街道上,静静地目送车灯远去。 回去的时候,两人选择返小四合院,因为急着处理家事,他们这几天一直住在盛家大宅里,现在事情已告一段落,两人都不均而同地想念起小球球,于是当天晚上就开着车回东风镇。 一进小四合院就听见小球球的笑声,这孩子天生爱笑,而且声音特响,一笑整个房子都是甜甜的笑声,魏司忍俊不禁地道:“这小子又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走,我们进去看看。” 小球球到底是盛锦世生的,一看见盛锦世进来,就扬着小手呀呀地叫,盛锦世一见他心都软了,张手就把他给抱起来,亲了亲脸蛋,魏司恶作剧地站在他后边指了指,“叫妈妈,叫妈妈。” 小球球眨巴两只大眼,两片粉嫩嫩地小嘴唇呀呀学语地一开一合,“妈…….妈……” 魏司忙翘大拇指,“好样的好样的!叫我爸爸,叫我爸爸。” 小球球刚欲张口,就被恼羞成怒的盛锦世给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喃喃地教,“球球别理他,那是坏蛋,我们不理他。” “哎喂,你不是这样教他啊,我到底是他亲爸呢。”魏司苦着张脸凑过去哄老婆孩子,傲娇的盛公子抱着小球球,回眸一瞥,又甩了个更傲娇的背影,小球球滴溜着大眼,好像明白点什么事, 不停地拍着盛锦世的肩膀,“爸……..爸………” “听听,听听,果然是我亲儿子,儿子啊,你别被你妈给教坏了啦!” 陈美好端着果盘出来,见他们又在闹,笑着说:“别闹了,过来吃点水果,我从美国捎回来的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魏星伸手想拿,被她瞪了一眼,“你还没吃够?你大哥都没吃呢!” 魏星嘟着嘴缩回手,“老妈偏心。” 魏道抱着书本从客厅经过,“还偏心?你把我那份都吃了,小星你再不减减肥,当心找不着男朋友。” “二哥!你你你,你成心想气我,55555,明天我不吃饭了!”魏星哭丧着脸溜进房间。 魏司把水果盘端进房间,一脸讨好地对着盛公子道:“二位宝贝儿,先尝尝水果?” “你放这吧,他这么小哪能吃。”盛锦世抱着小球球坐在沙发上,小球球长得跟他一模一样,连傲娇的小眼神都一样。 魏司见状暗叹,我哪这么好的命啊,伺候两位主子,这日子…….还是得好好过。 第128章 两世偶像 《无底深渊》开拍在际,魏司只能在海城待了两三天就匆匆赶回美国洛杉矶,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一直把盛锦世的手握在掌心里揉着,内心是一万个不舍得。 “你去那边要注意些,毕竟不比国内,多跟约导沟通,有什么事可以跟喜哥说,星亚已经多派了几个工作人员组成你的专用团队,任何大小事都可以有人照应。” “嗯。”魏司一直看着面前的盛锦世,周围人来人往,登机的广播里,清脆女声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登机时间,盛锦世回头看了眼人群,又轻声说:“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魏司回答的很简洁,他的视线舍不得离开眼前的人,应了一句后,还是没有移动脚步,直到排队的人渐渐缩短了,他才拎起行李箱,慢慢走向登机口,盛锦世从背后望着他,想看着他走进去,不料魏司没走几步就突然折回来,大庭广众之下,紧紧地抱住他。 盛锦世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声提醒道:“这里是机场!阿司快放开我。” “别动,你就让我抱抱吧。”魏司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属于盛锦世身上的气息都统统吸走一般,贪婪地,执着地去闻着这个人身上的气息。 “我会很想你和球球,每天都会上电脑视频,你要记得接我电话,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再吃三明治和咖啡当晚餐,晚上要记得早点回家,少参加应酬,有时间多带小球球去陪你爸,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什么情况要记得通知我。”魏司一口气说完,还觉得不够,他这次拍摄要待近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是舍不得老婆孩子,还想往下说时,盛锦世打断了他的话。 “放心,我会记得的,你快登机吧,一会不要误机了。”盛锦世顺顺他的毛,安慰了他几句,魏司才恋恋不舍地上了飞机。 盛锦世一直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然后转身走出机场,他边走边戴上墨镜,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个娱记,一看到他,就争先恐后地转过来,眨眼间几支录音笔就唐突地出现在盛锦世眼前。 “请问盛少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是送机吗?是送哪位呢?” 盛锦世厌恶地用手挡开这几支笔,绕过他们往外走,娱记还不死心,边跟着边追问:“我们刚才看到你与一位男士拥抱,请问那位男士是你什么人?他是否是新窜红的影星魏司?” “不好意思,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们,请让开。”盛锦世面无表情地继续疾步走出机场,并拿出手机,准备给威森打电话。 娱记见状,又问道:“一定是魏司吧,我看背影跟魏司很相似,盛少,你与你旗下艺人是否存在包养关系?为什么你与魏司的关系如此亲密?能不能解释一下?” 盛锦世一听到这些话,停顿了脚步,然后转身盯着说这话的娱记,他赫然发现,这人竟是那天晚上在机场遇见的同一个人,只不过那天晚上他带着墨水镜,现在则没有戴,是个小平头。 “你们是哪个周刊杂志的人?”盛锦世冷冷地问道。 小平头忙递上名片,“我们是《第一娱报》的记者,这是我的名片,能认识盛少很荣幸。” 盛锦世瞥了眼他手里的名片,快速扫了一眼,上面赫然印着:《第一娱报》前线记者刘汉,隶属春尚传媒集团。 “春尚传媒集团?”盛锦世不记得国内有这样一个传媒集团。 见他露出疑惑的神情,刘汉忙介绍道:“我们集团的总部设在法国,国内才刚刚起步,相信不用多久,我们集团一定会成为国内最重要的娱乐周刊。” 盛锦世冷瞥他一眼,“是么?那先祝贺你们,不过,我对你提的问题无可奉告。” 说完,盛锦世转身大步离开机场,威森已经在车前等候,他见到盛锦世身后跟着几个娱记时,便迎上前挡住他们,“不好意思,我们盛少不接受访问。” 刘汉还不死心地高声道:“盛少,我们拍过两次你与魏司的亲密照片,你如果不正面回答,我们周刊下期就会登出来,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车窗徐徐摇下,盛锦世端坐着,挑眉睨他一眼,淡淡地道:“那你就登吧,我倒想看看,你们春尚集团有多少能耐敢发出去!” 红色保时捷将那伙娱记甩在后头,威森看了眼倒后镜,问:“是哪个周刊这么胆儿肥啊?” 盛锦世哼了哼,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说:“帮我查查春尚传媒是什么来头,特别是,他们在法国的总部,我还真想知道,这个不怕死的传媒集团到底是哪个人成立的?” “好的,我稍后就联系vivi。”威森回道。 目前国内最大最有影响力的娱乐周刊当属〈金喇叭〉,但自从他们的大老板因为爆光了盛宁宇和卓云的事,被盛宁宇派人半夜狠狠教训了一顿后,近十多年,手下娱记都不敢骚扰星亚娱乐的艺人,现在突然跑出个春尚传媒,这让盛锦世陷入了沉思,究竟是哪里来的传媒? 〈无底深渊〉第一场戏在一间酒吧里拍摄,今天这场戏是全剧的开头,两位亲如手足的警探在共同完成一件重大案件后,一起结伴到酒吧放松,在酒吧畅饮时,突然发生爆炸,魏司所饰演的华裔警探在爆炸中葬身火海。 场景已布好,魏司定好妆后也准备就绪,离正式开拍还有十五分钟时间,趁着这个空隙,魏司再次拿起台词表反复地念着英文。 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卓云为了打造他成为国际巨星,特别安排了专门的英美语老师,所以这时候的魏司已经足以胜任外语片拍摄,他一遍一遍地念着,还不断琢磨表情和动作。 喜哥跟着他身边,拿着瓶保温营养水,眼睛时不时暗暗盯着不远处的约导,这时有辆美式房车开了进来,喜哥忙拍拍魏司的肩膀,“哎哎,你的偶像来了,是费洛克!快看快看!” 一听到费洛克的名字,魏司赶紧放下台词表,神情惊喜地望向那辆房车。 费洛克是魏司从上一世开始就特别崇拜的一位好莱坞巨星,他年轻英俊,成名很早,在人才济济的好莱坞里,凭着出类拔萃的外表和精湛的演技迅速在好莱坞占有一席之地。 他是魏司最向往的一位影星,也是模仿演技的对象,魏司没想到这一世能有机会与心目的偶像共同拍对手戏,真是太兴奋了! 房门被两位黑西装保镖拉开,率先走出来的是费洛克的私人助理,他下车后,站在车的一侧,然后等着车里的人下车。 不多会,穿着墨蓝色休闲西服的费洛克带着墨镜下车,大长腿一迈出车,周围一些配角们便发出小小地惊呼,今天这场戏因为是酒吧戏,所以也临时请了几位小有名气的欧美超模来配戏,下着雪的冬天,超模们人人穿的性感十足,只在外边披了件皮草大衣,一见费洛克下车,有几位超模 立即将皮草大衣抖掉,露出性感的夏季比基尼。 “啧啧,看看,这才是真正的顶尖巨星啊。”喜哥目不转睛地赞叹,他一手搭着魏司的肩膀,说:“你以后要能混成他那样,我做梦都会笑醒啊。” 魏司笑道:“这个难度太大了吧,我的梦想只是混成国内天王,可没想到着混成国际巨星。” “啧,没出息!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把握,你的起点比别人都要好,机会也是比别人要多,这次跟费洛克配戏,你可得好好抓住机会,多学习学习,我是不指望他能记住你,起码你在这部戏里,不要让他觉得你太逊,你现在可是代表了国内顶尖男星呢!” “好了我知道了,我也不指望他能记得我,只要能好好学习他的演技就ok了。”魏司笑笑地回道,费洛克是他的偶像,能与偶像合作拍戏已经圆了他的梦,接下来当然得好好演戏,不能让费洛克小看。 他又想到约翰逊在露天咖啡厅跟他聊过的话,“费洛克对你演过的影片和广告全看过了,包括摩铁咖啡广告、运动装广告和网球广告。” 那都是客气话吧,魏司暗暗地想,谁会相信,一位好莱坞巨星会去看一位名不经传的他国小明星作品? 这时,被超模们包围的费洛克打了几个招呼后,向约翰逊走去,约翰逊站起来笑脸相迎,“嗨,洛克,今天还是这么帅!希望你能有好的表现。” 费洛克微笑着拥抱了约翰逊,在这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魏司身上。 魏司反应过来,立即还以招牌迷人微笑致敬,费洛克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几秒,然后松开约翰逊,随意聊了几句后,开始往魏司这边走。 两世的偶像朝自己走过来,魏司一下子有点紧张,他心里是很兴奋,费洛克的真人比海报上电视上要帅气的多,而且气质相当超群,一米九的个头,体型高大健美,相貌十分英俊,他走到魏司跟前,比魏司还稍稍高了少许。 “你好,我是魏司,你的搭档。”魏司激动地伸出手,然后又追上一句:“这是我们国家的友好方式,你好。” 在没有确定对方是否对自己有好感前,还是不要冒然地进行美式拥抱。 费洛克没有伸出手,反而摘下墨镜,他的一双蓝眼睛漂亮得像一汪最清澈的湖水。 “我知道你,魏司,你的所有影片和广告我都看过了,我觉得,你并不适合与我搭档,这也是我今天要跟约导谈的事,我要求换角。” 此话一出,魏司霎时僵在原地,他看着这位偶像先生,在对方蓝眼睛的注视下,魏司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自信看着费洛克,说:“我并不这样认为,费洛克先生,我能保证我不会让你失望。” “是吗?像你这样没有多少演技的小明星,我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合作。” “说不定我会超出你的想像,约翰逊导演定下了我,就证明我有足够的能力胜任这个角色。” “呵呵,是考虑到亚洲票房吧,就算没有你,我一个人也能达到预期票房。”费洛克笑道。 魏司紧了紧唇,再次说道:“相信我费洛克先生,今天这场戏,我会带给你惊喜。” 第129章 巨星认可 听了他的话,费洛克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道微光,他弯了弯唇角,意味不明地笑道:“那好,如果你今天的戏能过得了我这关,我就同意跟你一起合作,过不了的话,你就回国吧。” 说完,他轻哼一声,转而走向另一个方向,房车已经敞开,里面俨然一个小型休息室,从外边往里看,隐约可见崭亮的桌椅、红酒、咖啡杯,甚至还有一小碟蛋糕。 ”他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们?”喜哥不悦地说道,他往房车那边张望,看到几个助理在帮费洛克准备服装,又叹了口气道:“阿司,你得争气点,别让这位巨星给小看了,我们可是代表国内一线男星,你要拿出全部精力投入到这部戏中,今天这场戏可是非常重要,咱们得一举拿下!” 魏司拍拍他的肩,“行!喜哥放心!” 正式开拍,已经换好黑色修身西装的两人开始站好位,准备入戏。 夜幕降临,热闹的酒吧里人群涌动,两位刚刚破了大案的好搭档肩并着肩,一路谈着笑推开酒吧门,里头身着比基尼的超模女朗在身边性感起舞,人们悠闲得举杯畅饮,他们挤过人群,坐在吧台上,一人一杯烈酒。 “嗨,扬,这次的案件多亏你了,让我们一起庆祝圆满结案!”费洛克饰演的白人英俊警官高举着酒瓶,轻轻碰了下魏司手里的杯子。 魏司举杯,眼眸有着不可言说的深沉,他淡淡地笑道:“谢谢,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维斯你也很出色。” 费洛克仰脖喝了口酒,酒水顺着他性感的喉结往下流淌,光线折射上,带着数分诱惑的意味,他放下酒瓶,扬起帅气的笑脸,“扬,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渡假?” “后天,去夏威夷。”魏司脸上仍然是淡泊从容的笑,他所饰演的华裔警官扬,是位外表英俊冷静,做事精细,而且十分淡泊的一个人,这个人有着另一个不可言说的身份,即是心理极度变态冷血的连环杀手,专杀嫖客,在影片中一直是警方追捕的对象。 魏司在读剧本时,已经深深地研究这个人的心理和外表,一个深藏不露的杀手,平时小心冀冀地戴着精英警官的面具,冷静从容地游走在正义与邪恶之间,他的外表,谈吐,以及看人时的眼神,都将与众不同。 在沸腾酒吧里,黑色西装的魏司冷静从容,目光慷懒中又透着警惕和少许杀气,他极力在掩饰自己身上的邪恶气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深邃的目光,说话时微微往上翘的唇角,无一不在渲染着他亦正亦邪的内心。 约翰逊是十分满意魏司的表现,这个年轻的影星确实有几下子,早在试镜会上时,他就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优势,模仿能力很强,而且能迅速将自己融入到角色中。 “给魏司一个近景特写镜头,突出他的眼神和笑意。”约翰逊指示着旁边的助理。 吧台上,两个人离得很近,费洛克也被魏司的表演暗暗地吃了一惊,他向来对华裔影星没有什么好感,女明星里倒还有一两个上得了台面,而男星中,几乎没有一个能顺利进入好莱坞,老一辈的还能靠武术进军,但近几年也渐渐没落,真正会演戏的华裔男星少之又少。 眼前这位显然让费洛克震动,他只要一坐身边,随意一个握着酒杯的动作,就已经相当入戏,而且,神色及目光截然不同方才片场所见的那个阳光大男孩。 果然有点意思,费洛克不经意地弧起笑意。 “夏威夷啊,那真是个好地方,那里的比基尼女朗太迷人了,就像我们身边的这些。”费洛克随意地伸手搂着位金发比基尼超模,被他搂住的超模暗示着往他身上蹭了蹭,他轻轻一笑,又推开,举起酒杯再次碰碰魏司的杯子,“记得叫上我,寻欢作乐的事怎么能少了搭档呢。” 说话间,费洛克倾身向前,一条长腿踏在椅脚,一条长腿勾上了魏司的椅脚,小腿不经意地触碰中,仿佛有着特别意义地摩挲,让两人看起来特别亲密。 “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去旅行,维斯,你不是快要结婚了吗?好好陪陪准太太,挑婚纱可不是件小事。”这个小动作没让魏司分心,他仍是相当入戏。 费洛克抚额大笑,“上帝,我都快被挑婚纱这件事给搞疯了,她比我们一同办的那些案子还要难一百倍。” “所以你需要挑战。”魏司微笑着一口饮尽杯中酒,从高椅上从容地下来,然后整了整西装说:“我先去趟洗手间。” 按照接下来的情节,魏司在去洗手间后就发生爆炸,在一片烟火弥漫,赶到的费洛克看着他在火海中被烧死。 而就在魏司准备转身时,费洛克却抓住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台词,魏司怔了会,有点迟疑地不知道该不该接下去。 “洛克!”约翰逊也发现了他的台词不对劲,挥了挥手,示意停下来。 “约翰,我想改改这场戏。”费洛克双手抱着臂,扬了扬下巴说道:“我认为两位关系很好的搭档完全可以一起去洗手间,然后共同面对爆炸。” “可是这样的话,会影响后边剧情的展开。”约翰逊有点犹豫他的建议。 费洛克耸了耸肩,“有什么关系呢,制造巧妙点的细节,完全可以掩盖爆炸案的作案动机,这样不是为整部影片增添了更多悬疑元素吗?” 约翰逊考虑了一下,“ok,就照你说的试试。” 魏司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擅自改剧情,但既然约导已经同意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接下来的情节就改成他与费洛克一同进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听到外面的爆炸声,然后两人不均而同地冲出去,但当费洛克豁然回头时,才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搭档已经置身一片火海。 继拍开始,魏司一口饮尽杯中酒,从高椅上下来,“我先去趟洗手间。” 费洛克从后面一把拉住他的手,凑近他耳际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低沉暗哑,非常好听,魏司不由微微一怔,回眸看他一眼,发现那双蓝眼睛眸底带着笑,光影交错在他眼眸中,十分的迷人。 不愧是欧美最炙手可热的当红影星,演技与外表一样出色,魏司恍了恍神,心里暗暗赞叹了几句,然后收回心智,淡定地道:“ok。” 走向洗手间的那段路,费洛克很自然地搭上他肩膀,魏司已经近一米九的个头,费洛克比他还要高少许,两人肩比肩地挨在一起走进幽暗的走廊,背影竟是出奇的好看。 约翰逊支着下巴定定地看了他俩背影许久,抬手打了个响指,“把这段镜头放大放远一点,对,灯光可以再鲜亮一点,形成对比。” 喜哥弯下腰凑进去看电脑视频里的镜头,不由赞道:“这两人背影真好看,这样拍更能突出他们之间的友情,呃,我明白,约导,这样拍为后边的反目成仇做好铺垫。” 约翰逊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喜哥一看到金发碧眼的帅男人就离不开视线,嘿嘿地自笑着,搬了张椅子坐在约翰逊身边继续看。 洗手间里,费洛克甩了甩手,不露声色对身边的魏司道:“你演得不错,有点意思。” “谢谢,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魏司也随着情节洗了洗手,几不可闻地说道。 费洛克侧脸看了他一眼,唇角边啜着抹笑,这时,洗手间响起了爆炸声,玻璃碎片四溅飞起,根据事先的安排,爆破的地点设计的刚刚好,不会对两位演员造成伤害,可飞舞玻璃渣却不在考虑范围内,数片尖锐的玻璃飞过来,既使两人迅速的遮挡,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割伤。 “你的手臂受伤了。”爆破结束后,费洛克站起来对魏司道,他转而冲不远处的助理喊道:“菲尔,把医药箱拿过来!”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能处理。”魏司拔出两片玻璃渣,不在意地用袖子盖住,喜哥已经跑过来了,“阿司,你手怎么样了?” 团队里的医护人员跟了过来,忙不迭地替他上药,约翰逊高声叫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魏司挥着手臂道:“不用了!可以继续拍!” 另一个声音却在耳边高喊:“约翰!休息一下!”魏司侧目,发现说这话居然是费洛克,他不想让偶像巨星对自己有看法,又说:“我完全可以继续拍,不用休息。” 费洛克扬起唇角,绽出抹迷人的笑意,“我知道你想得到我的认可,ok,你已经通过了,那么接下来就不需要这么拼命,不如好好坐下来喝杯咖啡,我有上好的咖啡豆,相信他们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你要不要上来一块品尝。” 他指了指敞开的房车,魏司这才反应过来,费洛克是邀请自己到他的豪华房车上去坐坐。 能够得到偶像巨星的好感,魏司心里那块大石总算放下了,他欣然接受费洛克的好意,两人一同上了房车,坐在舒适的车内,一杯香浓的咖啡放在他面前,费洛克长腿悠闲地交叠,十分优雅自在,他浅啜一口,说:“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确实是个好演员,很有潜力,希望接下来我们能合作愉快。” “谢谢费先生,在我心里,你也是位了不起的演员,能跟你合作,我很荣幸,我也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魏司如释重负,他双手捧着咖啡杯,认真地对费洛克道:“说实话,费先生一直是我的偶像,你在亚洲很红,你的所有影片我都看过,还买过珍藏版,费先生的演技很值得我学习。” “呃,那真是我的荣幸。”费洛克放下咖啡杯,微笑地望着他,“在开拍前,我也将魏先生的所有影片和广告都看了一遍,你参演的影片不多,但好像票房不错,说实话,我一开始是不同意与你合作,因为我认为只拍过两部影片的人是不够份量,可魏先生刚才已经改观了我的看法,我现在都有点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 “谢谢费先生的肯定,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失望。”魏司举起咖啡杯,像方才电影里的情节一般,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浅啜。 晚上与盛锦世视频时,魏司很兴奋地跟他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我那时听了他的话后,还真有点担心,好在后面让他改变了看法,要不然我还真的很怕他换角。” “你只要努力,就肯定能成功,阿司,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年底的金海豚奖基本已经内定你是最佳男配角,等你拍摄完后,就可以回来参加盛宴领奖了。” 魏司惊喜地道:“真的?我今天真该去烧高香,这么多好事全聚在一块,对了,我家小球球怎么样了,他在哪?你快把他抱过来。” 不一会,小球球就被盛锦世抱到了电脑前,他的两个黑眼睛好奇地盯着屏幕里的魏司,呀呀地叫着去抓他,“爸爸,爸爸……..” “球球,等爸爸回来了,给你带美国超人玩具!”魏司一看到自家儿子就兴奋地坐不住,在电脑前比手划脚,戴着刚买的超人面具逗小球球玩,正玩的起劲时,喜哥突然推门进来,他跟魏司同住一间美式花园公寓,两个人都吃不习惯美式口味,正好凑在一块做做家乡菜。 “阿司,你的电话!”喜哥指了指手机,张着口型小声说:“是你的超级偶像巨星费洛克!” 呃?魏司停了手上的动作,摘下面具难以置信地问:“你说费洛克找我?” “是啊,你快点来接吧,不要让巨星等。” 魏司只好满面愧疚地对着电脑屏幕里的老婆孩子说:“亲爱的,我要去工作了,亲一个~~~~” 小球球刚才玩的起劲,见他不玩了,小嘴嘟起来,小眉头拧成一团,舞着两只小手呀呀叫着表示不满,魏司涎着脸哄他,“亲一个亲一个,等爸爸回来给你带美国超人。” “啪!”小球球十分不给面子的用小手对着电脑里的魏司拍了一巴掌,魏司歪了歪嘴,指着小球球详怒,“臭小子,敢这样对爸爸,看我回去不打坏你的屁股!” 盛锦世忍不住大笑,小球球被陈美好抱走了,十分傲娇地甩个小后脑勺。 “亲爱的,他不亲我,你亲亲我吧?”魏忠犬贴着电脑笑眯眯地道。 盛锦世收收了笑意,然后左右看了看,大概是等陈美好离开房间,他才红着脸对着电脑屏幕亲上一口,魏司见他的嘴过来,赶紧也凑上去,用力地对着屏幕发出“波”地一声,盛锦世红着脸退后些距离,魏司亲密地说:“等我回来,一定好好在床上亲亲你。” “嗯,等你回来再说。”盛锦世笑笑地回道。 关掉视频后,魏司接过手机,“你好,费先生,我是魏司。” “魏先生,晚上我家里有个小型化装聚会,希望魏先生能来。” “化装聚会?”魏司还是第一次参加,他想拒绝,但对方是顶尖巨星,而且还是他的偶像,不太好拒绝。 见他有些犹豫,喜哥在旁边急得跳脚,张着口型叫:这你还要想什么?赶紧答应啊! “魏先生是有别的安排吗?这次化装聚会约导也会来,还有许多电影界明星,或许也有你喜欢的偶像,我们很期待魏先也能加入进来。” “呃,那好吧,只是我很少参加这种聚会,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魏先生不用另外准备,只要穿着今天片场那身黑色警员制服就ok了。” 看来是要化身为酷帅警官,魏司想像了一下化装聚会的场景,暗叹:美国人就这奇葩爱好。 第130章 内乱 香港浅水湾豪宅,一辆香槟色的宾利车驶进大宅里,女管家上前拉开车门,恭敬地对车里走出的女人道:“太太好,燕窝都炖好了,秦太太、周太太和李太太都在里头等着。” 沈香莲没好气把手里的爱马仕甩在她身上,“还吃什么燕窝!都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女管家见她没来由地发火,马上噤了声,小心冀冀地抱着爱马仕包包退到一边。 沈香莲气噔噔地上了台阶,一推门,里头三位富贵打扮的女人不均而同地站了起来,看着她笑脸相迎,“这么久才回来啊,香莲,我们都等着你打麻将呢。” “对啊,今天要玩大的,谁输了谁请吃大餐啊。”身形圆胖的秦太太刚把碗里燕窝喝完,赞叹道:“香莲家的燕窝就是好,我上哪都买不着这么好的燕窝。” “那当然啦,也不看看香莲是谁,沈家大小姐呢,现在沈氏企业全抓在香莲手上,名副其实的大当家,这燕窝算什么啊,就连天上的星星月亮,沈大小姐都本事摘下来。”周太太捂着嘴吃吃地笑。 “香莲,听说你前些时间炒楼赚了不少,什么时候过过经给我们几个姐妹们,让我们也小发一笔啊。” “对啊对啊,我们比不上沈家家大业大,但我老公还是可以炒个几千万,你就过过经嘛。”嘴碎的李太太也帮腔道。 提到老公二字,沈香莲脸色微变,秦太太察言观色,忙暗暗踢了其它两位太太一脚,“我们投资就投资,讲老公干什么,平日零花钱也积了不少,够我们几个联手炒楼的啦。” 她说完给另二位太太递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在沈香莲面前提老公二字,另两位太太即刻心领神会,连声道:“是啊是啊,我们三个凑钱炒楼绰绰有余,哪里用得着那些男人的钱啊,香莲快坐,燕窝都快凉啦,你赶紧吃。” 沈香莲哼了哼,不悦地坐在沙发上,端起燕窝慢慢喝,喝了一会,慢条斯理地说:“现在香港楼市不景气,要炒楼赚钱谈何容易,只怕是有钱也没地方用。” “说的也是,最近香港经济不太好,我老公家的生意……..呃,我是说生意不好做啦,都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赚钱,香莲你们沈氏就没事,几次金融危机都伤不着沈家半根毫毛,全赖有沈祝将那位大少爷的金钟罩,沈家还是有福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欧洲那边沈大少爷总能帮上忙,唉,我们哪有那么好的命呢。” 提到沈祝将,沈香莲眸底掠过道不易察觉狠色,她把燕窝碗重重放在台面上,眉眼都不悦,“我们沈家也不是全靠他吃饭,这几年我一个人撑着沈家,难道是白做?” 三位太太见她又不高兴,马上又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沈家还是以沈大小姐为主,全港谁不知道沈大小姐漂亮能干,独撑大局啊,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打麻将吧。” 四个女人开始“噼哩啪拉”的摸起了麻将,沈香莲心情不好,手气也跟着不好,连着输了好几把,有两把还一家输三家,输得数目又大,三位太太心里暗喜,但看她脸色阴沉,又不好表露,只能堪堪地笑。 “不玩了!今天手气太差!”沈香莲恼怒地把牌一推,起身走到另一边沙发上坐着,女管家赶紧给她递上参茶,沈香莲啜了一口,倏地把茶杯掷向女管家,厉声道:“你安什么心啊?!这么烫还敢拿给我喝,想害死我啊!” 女管家被甩了一身水,顾不上擦,赶紧把碎了一地的杯子给拾起来,“对不起太太,我马上换一杯。” “快点去啦!没眼色的东西!”沈香莲怒气冲冲地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到她身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生气,另三位太太当然知道她的性子,这个沈香莲可惹不起,人漂亮精明又能干,就是性子太要强而且嚣张,要不然她那个当公务员的老公怎么会背着她在外边搞小三呢? 沈香莲贵为全港赫赫有名的名媛,二十多年前下嫁给一位普通的香港公务员,那时惊掉了全港人的下巴,可她却高调地声称自己很幸福,没想到这桩婚姻不到五年就沦陷了,老实的公务员老公在外边找了个小三,被狗仔队拍到一同去泰国游玩,同出同入,还当街拥吻,最令人吃惊的是,那位小三不是什么嫩模小明星,而是一位平凡的商场员工。 绯闻出来后,沈香莲第一时间出来避谣,高调地挽着老公召开记者会,声称老公爱自己爱得不行,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这事算是消停下去,但跟她关系密切的三位太太都知道,从此以后,谁都不准在沈香莲面前提老公二字,而且沈家大宅里,也极少见到那位公务员先生。周太太抿了抿嘴,挤出个笑脸上前说道:“香莲你别生气啦,这点小事,不值得,好啦我也打累了,不如我请你们去吃海鲜。” “好啊,今天周太太羸最多,该你请。”李太太拎起手包站起来,“香莲,我们一块去吧。” 沈香莲还是一脸的不悦,她没好气地说:“我不去,胃不舒服,一会让她们给我做点粥就好了。” 三位太太也不敢多说什么,像都笑着同她告别。 等她们都走了后,沈香莲又生着闷气,用力把另一只高跟鞋给踢出去,然后高声叫:“亦君!叫厨房今晚给我做银耳鸽蛋粥!”女管家忙小跑着出来,应道:“好的太太,我这就去准备。” “安排好了去给我放洗澡水,我要好好个泡个澡。”沈香莲侧躺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不一会,大门轻轻地开了,一位脸色白皙的斯文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贵妃椅上的沈香莲怔了怔,然后低下头,带着几分怯意快步想往楼上走。 “站住!”沈香莲睁开眼,然后站起来径直走向他,冷着张脸说:“舒品,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上哪去了?”“我在办公室加班,晚了一点。”舒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回答地闪闪烁烁。 “现在还加什么班?!你那工作不要也罢,一年能挣几个钱啊,能养活你自己吗?!” “香莲,我的工资不低,虽然没有沈家业大,但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 沈香莲冷哼,“你能养活你自己?你看看你身上穿得阿玛尼,是谁给你买的?!是我好不好,就凭你那点公务员工资,你能住起这样的房子吗?像你这样吃软饭的男人还有脸去包小三!你丢不丢脸?” 舒品见她旧事重提,无奈地说:“香莲,我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不是说过不要再提了吗?” “你以为就这样过去了?舒品,我一个人累死累活地撑着沈家,你在外面干什么?!给我包小三!你吃的用的,全是我给的,要是没有我,你能有今天的生活吗?” “香莲,我们不吵好不好,我累了,我想休息。”舒品感到头痛,他转身想上楼,沈香莲又在后边说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和沈家,你知不知道沈家发生了多少事?!盛锦世是沈祝将的儿子!他接下来就要继承沈家家业!我们怎么办?” 舒品停住脚步,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眼神迷茫地问:“什么怎么办?” “你当然没所谓,反正你也一事无成,可是我们的儿子沈源呢,他怎么能被盛锦世压一头,我们儿子不能输给盛锦世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沈家是我一手撑到现在,没理由以后的家业要分给盛锦世大头,我们儿子占小份,这不公平!”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舒品仍是很迷茫,他还没理清楚沈祝将怎么会成了盛锦世的亲生父亲。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想办法搞倒他!”沈香莲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浮起狠绝的眸色。 星亚娱乐总部,盛锦世正在翻阅着文件,门外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vivi走了进来,将一叠资料放在他台上,“盛少,我们查到了,这间总部在法国的春尚传媒集团幕后大老板,是这位先生。” 他听了后,接过来看了看资料,俊秀的脸上有着一丝慌乱,居然是沈源! 美国洛杉矶富人区,费洛克的住宅靠近海边,属于景色最佳的顶级豪宅。 魏司按照费洛克的要求穿上了笔挺的黑色西装警服,看上去十分帅气逼人,费洛克远远地站在门口看到他下车,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真是位很迷人的小野豹! 第131章 偶像爱慕 美国洛杉矶富人区,费洛克的住宅靠近海边,属于景色最佳的顶级豪宅。 魏司按照费洛克的要求穿上了笔挺的黑色西装警服,看上去十分帅气逼人,费洛克远远地站在门口看到他下车,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真是位很迷人的小野豹! “你好,魏先生,今晚你很迷人,一会说不定我的嫩模们都要被你给吸引走了。” 在魏司眼里,费洛克才是真正的迷人大帅哥,他一直很崇拜的偶像今晚穿着与他最仰慕的战警制服,宽肩窄腰,两条大长腿很有气势地站在门前,手里夹着香槟杯,唇边绽着迷人的微笑。 魏司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费洛克的成名作《飓风战警》中的经典造型,他上一世收集了所有《飓风战警》的游戏碟和手办等等相关物件,其中也不泛有一身相似度极高的战警服装,魏司还曾穿着它去参加cos动漫展,引得无数妹妹们尖叫。 现在能亲眼看到本尊穿着战警服装活灵活现地站在自己面前,魏司禁不住心底的兴奋,咧开一口白牙,像个十足的影迷一样小跑着上前,“费先生才是今晚的主角,这身衣服是飓风战警的吧,真是太酷了!” “你喜欢?”费洛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如果喜欢我还有好几套,可以送给你。” “谢谢,老实说,我早就想收集飓风战警的警服,就是国内没有正版,能从主角这里拿到正版服装,我真是太高兴了。” 费洛克又弯了弯唇角,“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现在带你去参观我的收藏间,那里头说不定有你喜欢的东西。” “真的吗?那我今晚太荣幸,可是化装舞会很快就开始了吧。”魏司抬手看了看腕表。 费洛克不在意地道:“让他们尽情的狂欢吧,今晚没有主角,所有的来宾都是主角,谁也不会知道少了一个费洛克和一个华裔巨星。” 穿过密林一样的花园,魏司随着费洛克来到别墅后方的小庄园,费洛克的顶级豪宅前方是主宅别墅,后方通过花园是他的私人小别墅,也是他会亲密客人的地方。 费洛克打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回头冲魏司微笑,“你是第一个参观我收藏室的客人,看看有什么喜欢,今晚可以送给你。” 里头的装璜成很大的欧式古堡空间,摆设着费洛克自开拍第一部电影到最近杀青的影片中,他本人所有使用过的道具,费洛克成名于科幻大制作影片《飓风战警》,之后又接连拍了《飓风战警》的一到五部,每部里头的战衣和道具都引发影迷们的争向购买,他的英雄形象深入人心,接拍的片子此后也大多是科幻玄幻类的大影片,那些造型在全球风靡一时,聚集了众多粉丝。 魏司也是他狂热粉丝中的一员,所以当他站在这间古堡装璜的收藏室里,看着这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战衣道具时,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 他一件一件去抚摸,带着惊喜的神情去辩认,“这是《飓风战警》第一部时,你出场的第一件战衣,我很记得你是三十多层楼上跃下来,当时那场景真是太帅了!” 费洛克啜着笑听他兴奋地历数。 “还有这件,是你在《飓风战警》第三部时新升级的变型战衣,可以模拟任何一个行人的衣着,用于掩蔽自己的行踪,你在那部片里靠着这件战衣顺利逃脱了国家安全总部的追踪。” 费洛克微笑着点了点头,认真地听着魏司激动地介绍每一件战衣和道具的出场时间和特性,他双手抱臂倚靠在门边,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年轻华裔巨星身上,今晚的警服西装十分修身得体,包裹着魏司健美修长的身姿,整个人洋溢着神秘的东方气息。 他慢慢抬起手里的酒杯,浅啜上一口酒水,深蓝色迷人的眼眸中飘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欲/念。 而这时,处于兴奋中的魏司又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珍品,高兴地大呼:“哇呃,我最想要的《飓风战警》第五部战衣,这部片里你的造型比之前更酷更有型,战衣变成黑紫色,非常的神秘,特别是有一场你与反派温达打斗时,这件战衣居然展出两扇巨冀,将你升入天空中,那个场景我用来做屏保了,实在是太经典了!” “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做纪念。”费洛克微笑着道。 魏司惊喜地回头,“真的?会不会太贵重了?这是你穿过的珍藏版,外边花多少钱都买不到,你真舍得送给我?” 费洛克点了点头,笑容迷人地道:“我说过今晚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拿去,用你们的话来说,言而有信,方为君子,你喜欢就换上吧。” “换上,现在就换上?”魏司还处在极度惊喜之中,他没想到这一世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自己偶像的战衣,要知道他上辈子为了抢拍费洛克的翻版战衣连续守在官网前两天两夜,就那样还抢不到。 费洛克取下战衣递给他,“现在就换上吧,从这里走出去,你就是第二个费洛克战警。” “这里?”魏司环顾了一下周围,收藏宽敞空旷,无遮无挡,要他在自己偶像面前换衣服,还是有点顾忌。 “哈哈,你怕什么,你应该不是纯情小男孩了,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费洛克目光深深地盯着他,眼眸里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魏司笑了笑,拿着衣服说:“我还是出去换吧。” “别那么害怕,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出去这个门,我的承诺就不算数了,魏先生,你不是我的狂热粉丝吗?这件战衣你一定很想要吧,那就穿上,我也很想看看你穿上后,像不像第二个费洛克。” 见偶像这样说,魏司也不想矫情,他不是女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十来岁的纯情少男,况且在欧美开放程度很高,这种男人间当面换衣服的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他再推托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有点娘们,于是魏司也不客气,找了地方准备脱衣服。 他不知道自己身后,费洛克的眼神正随着他扯下领带,解开扣子的动作,眸色越来越深,气息也越来越沉重。 第132章 两处危机 在不知不觉中,魏司感到身后有股强大的力量像潮水般向自己涌来,他正好准备褪下长裤,敏感地突然一回头,迎面就看见费洛克充满情/欲的目光。 手摸扶上自己的肩膀,带着高脚杯的温度和香槟的气息,还有种种说不清的暖味,魏司不由将目光放在他的手上,偶像的目光是那样的赤/裸/裸,香槟的气息扑面而来,魏司不禁僵住,费洛克正凑近自己身前,伸出手,似是去拥抱他,他反应敏捷地退后一步,抵在桌子上。 “衣服不知道合不合身?”费洛克轻描淡写地说道,他的手从魏司腰间绕过,去拿桌上的战衣,然后退后些许距离,笑眯眯地道:“别太紧张宝贝,我只是想看看这件衣服合不合适你。” 他笑得特别风流和坦然,反倒让魏司感到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他不好意思地掩嘴微咳,替自己那些过于敏感的想法感到害羞,费洛克似是看出他的窘态,把战衣搭在他肩上,“你先换吧,我出去看看其它客人,不要太晚出来啊,纯情少男。” 最后“纯情少男”四个字让魏司有些脸皮发烧,待费洛克关上门后,魏司吁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他搓搓脸,觉得自己真是太敏感了,自从喜欢上盛锦世后,总觉得周围的男人都有问题,只要稍微暖味一点的动作就让他神经敏感,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好这口,他刚才的举动没准让费洛克心里发笑,想到这里,魏司就觉得自己真是丢脸。 他摇了摇头,将自己方才脑海里浮现的那些不靠谱念头统统甩掉,然后快速换好战衣,精神抖擞地走出门。 化装派对上果然来了不少好莱坞巨星,人人都标新立异地穿着自己影片中的经典造型服饰,魏司穿梭在人群中,惊喜地辩认出一个个银幕上的影星形象,他感到今晚来得太值得了,简直成全了他两世的梦想,天知道他有多兴奋可以亲眼看到这些崇拜已久的英雄们。 费洛克却不见了踪影,仿佛刚刚那个热情到几近暖味的男人只是自己的错觉。 那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吧,魏司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难堪,他喝了两杯香槟,在与几位硬汉英雄聊了几句后,就想着要不要去找费洛克解释解释,或者随口聊几句,缓和一下刚才自己幼稚行为所带来的。 费洛克站在三层别墅的顶楼露台,俯瞰着派对上的人群,那个喝着香槟在人群中颇受欢迎的华裔男星,正展示着阳光笑脸,如鱼得水般与众人相谈堪欢。 他紧紧地盯着这个叫魏司的人,很可爱的小野豹,笑容具有致命的诱惑,刚刚在收藏室换衣时,他从背后看着魏司紧致健美的身形,某种欲/望就自然而然地油然升起,视线从紧致的脖颈一路滑向结的腰身,东方人的身形里头,魏司算是难得一见的好身材,而且这种身材还是与生俱来的,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费洛克性感的唇角很好看地弧起道笑意,然后拿出手机拔了个号码,“沈先生,你送给我的猎物很有意思,他真是太合我胃口了,谢谢你,我会好好收服这位可爱的小野豹” 那头传来沈源张扬的大笑,“小心点啊,洛克,他可不是一般小野豹,训不好,是会咬人的。” “再难驯服的野兽,在我手上也得乖乖听话,更何况,我还是他的超级偶像。”费洛克自信地道。 “是吗,那得先祝贺你啊,不过做为好友,我得提醒你一句,他可是个1,不会做0,你悠着点老兄。” “我对改造工程很感兴趣,而且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强势的1号,那样进去才有成就感。” “呵呵,那你就慢慢享用吧,我等着你攻陷他的好消息,别忘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对你的床事相当感兴趣啊,哈哈哈。” 费洛克将手机合上,另一手慢慢端起酒杯啜饮着清冽的香槟,这口味像极了那头小野豹,香郁可口,入喉却带着股刺激的冷冽。 第二天返回片场,魏司不好意思地主动上前跟费洛克说道:“昨天晚上的战警服装太贵重了,我还没来得谢谢你,后来在化装舞会上没找费先生,我想请费先生吃个饭表示谢意,不知道费先生有没有时间?” 费洛克今天穿着休闲的米色外套和牛仔长裤,更显得身姿酷帅,他随意的坐在房车边的椅子上,助理正给倒咖啡,两条长腿闲闲地伸展,修长笔直,比模特还有型。 “我昨晚本来就说好送给你,你就不用客气了,今晚我正好有个派对要参加,改天再聚吧。” 魏司低低地“呃”了一声,多少有点失落,他还是笑着点点头,“好的,那我另外找时间再约费先生。” 看着魏司离开的背影,费洛克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慢悠悠地低头饮着咖啡,身边的私人助理却忍不住低声在他耳边道:“洛克,你不是让我提前预订了今晚的烛光晚餐吗?难道不是与这位魏先生?” “是啊,我是想与这位可爱的魏先生共进晚餐,不过,我想我们的第一次单独约会要变得更有意义一些。” 费洛克笑眯眯地放下手里咖啡杯,将外套搭在皮椅上,边活动着手腕边问:“叫你们安排的事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洛克,我可是第一次看你为了一个东方男人这样费心。”私人助理与他是多年好友,说话也十分自在。 “他这头小野豹很对我胃口,我当然要费点心。”英俊的巨星脸上洋溢出迷人的笑容,他自信地换上黑色警服西装,潇洒走向片场。 海城的夜空飘舞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整座灯火璀璨的城市被漫天白雪包裹着,像是童话里的世界一般,盛锦世一个人站在星亚顶楼,这里建筑了一座全透明的玻璃尖塔,他双手插着裤袋,独自欣赏着脚下的城市。 身后的电脑屏幕还亮着灯,因为时差的关系,魏司那边正是白天,他们说是要天天见面,但实际上因为彼此拍戏和工作的原因,基本上很难相见,盛锦世揉了揉眉心,回头看一眼闪着光的电脑,知道今晚是不可能见到魏司,《无底深渊》的拍摄很紧凑,就算魏司拍完戏,也累得很,恐怕没有时间上网。 他无奈地苦笑,原来分开是这么难受,有点后悔让魏司离开,可是,这不是他们都希望的梦想吗?成为顶尖巨星,站在星亚总部的顶端俯瞰这座城市,这是卓云给魏司定下的诺言,如今也成为了他们之间共同努力的诺言。 在星亚的支持下,魏司走红的速度相当快,单凭一部《纵横江山》就已经让魏司红遍全国,成为本年度最热门的当红炸子鸡,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一跃成为一线男星,再加上《无底深渊》 选角成功,魏司的地位已经快与聂胜远相提并论。 娱乐圈就是个充满戏剧性的圈子,有人一夜爆红,也有人一夜跌入谷底,比如魏司,比如已消失的吉南音,谁都知道要好好把握每个机会让自己走得更红更高,只要有机会,所付出的努力可以成千上百的翻倍,就为了能站在娱乐圈的巅峰上笑傲江湖。 所以,他们分离的时间或者今后会更多,有许多话可能没来得及说,就已经错过。 盛锦世本来想跟魏司提提春尚传媒集团的事,从种种迹象看来,这绝不是普通的娱记跟拍,而是沈源有目地性的进击。 那个唇边总挂着邪邪笑意的男人是盛锦世童年时的恶梦,只要一想起他对自己做过的事,盛锦世就感到手脚冰冷,他不敢跟魏司说太多关于沈源与自己的事,他害怕,惶恐,再怎么冷漠高傲的盛公子,在大表哥沈源的目光下,也变得无力和无奈。 可是魏司不在线,他许多的话都无法说出来。 沈源肯定准备回国,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恶魔,为了得到一切不择手段,就像他的母亲沈香莲,为了独占沈氏做了不知道多少脏事,现在,沈源的回国会不会跟沈香莲有关? 正思索间,vivi手里抱着文件上来,她大概是找了许久盛锦世,看到盛锦世在玻璃屋里时,才重重地吁了口气,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盛少,这是我今天查到的资料,你看一下,有你想要的内容。” 盛锦世摊开文件,目光冷冽地一一快速掠过,他的眉心越拧越紧,到最后带着几分怒气“啪”地一下合上文件,“他们居然敢这么做?就不怕把沈氏搞垮吗?!” “盛少,经过我们的分析师的推测,沈香莲在这个时候重组董事会,并且将沈氏旗下的所有子公司业务都采取放任自流的形式管理,现在乱成一锅粥,董事会里人人为求自保,把手头上的股份都暗中抛出去。” “有人收吗?”盛锦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望着她。 “我们查过了,有人收,但不是沈香莲那边的人,挺分散的,暂时看不出破碇。” “你要再查清楚,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好的,我明天马上去查。”vivi闪动着精明的眸子,又说:“我有点不明白,沈香莲为什么会把好好的沈氏搞在这样?她不一直是沈氏香港集团的执行总裁吗?沈氏要倒了,她能有什么好处?” 盛锦世面色凝重地转身,遥望着这座绚丽的城市烟火,惹有所思地道:“我怕的不是她想搞垮沈氏,而是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vivi还是不明白,盛锦世见她不懂,也没再往下说,他对vivi道:“你快去查吧,要查细一些,一定要把沈香莲的动机查明白!” vivi应允着离开,玻璃屋里又只留下盛锦世一个人,落地窗外透出进来丝丝冷风,让他感到身体慢慢地在变冷,这个时候,他真的很需要魏司在身边,哪怕只是个简单的拥抱,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美国洛杉矶的片场,这里正准备开拍一场紧张激烈的枪战戏,费洛克在搭档葬身火海后,开始踏上寻找罪犯之路,他越过警局的安排孤身一人独自去调查线索,在大街上遇袭,激烈的枪战中,一位华裔小混混开着机车意外地救了他。 魏司即是扮演那位华裔小混混,同时也是假死的精英警官,他穿着一身嘻皮风格的服饰,骑着庞大的机车,带上黑色头盔,酷劲十足地从一条窄巷冲出来。 这场戏属于特技镜头,事先约翰逊已经安排了替身,但魏司认为这种戏必须亲力亲为才能演出逼真性,他练习了几个回合,完全没有问题,曾经受过习武训练的身手驾驭机车还是绰绰有余。 约翰逊大手一挥,正式开拍。 轰鸣的机车声响充斥着窄小的巷子,魏司全神惯注地驾驶着机车冲出窄巷子,而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飞驶出一辆同款的黑色机车,突兀地横出空中,魏司大吃一惊,好在他身手敏捷,即将撞上的刹那间,双腿腾空跃起,落地时,费洛克冲上去猛地抱住他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 巨大的轰响声中,机车撞到土墙上,霎时四分五裂。 魏司翻身起来,看见那辆突如其来的肇事车辆在路边打了个转,回头看了他一眼,黑色的头盔泛着光,看不清任何表情,然后疾驶着远去。 这个突然出来的人是谁?! 第133章 东窗事发 突发事件让片场的一群人都很愕然,约翰逊反应过来后,马上冲着助理大叫:“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清场吗!!” 工作人员忙得一团乱,不少人在东奔西走地打手机,还有人提出报警。 魏司从地上起来时才发现是费洛克抱住了自己,正是费洛克让自己免受了皮肉伤,他忙对费洛克谢道:“费先生,你没事吧?” 费洛克笑笑从地上起来,不在意地道:“我没事,你的身手不错,要不然我们两个都有麻烦。” 他的私人助理从后面跑过来,手里拎着药箱,“洛克,你手臂受伤了,快点上药。” 魏司这才发现费洛克的手后背正流着血,大概是冲击力太大,两个人都有些重量,倒地时费洛克挡了魏司一下,自己的手背倒是擦伤了。 “不要紧,随便上了药就行了,最重要是,我的魏先生没事就好了。”费洛克笑笑地望着魏司,一对湖蓝色的眼睛像被打碎的水晶闪着动人的光芒。 魏司心里一咯噔,马上把那些念头给打消了,这不可能,对方是顶级巨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错觉。 私人助理是位棕色卷头的美国人,留着络腮胡子,一付硬汉姿态,他不满地对费洛克道:“洛克,你要去医院看看,万一骨折怎么办?这部戏到后面有许多动作枪战戏,你不能不注意。” 听了大胡子助理的话,魏司也很不好意思,他忙说:“那就去趟医院吧,费先生,我陪你一起去。” 费洛克听了扬了扬眉,唇边浮起抹笑。 联系了隐私度极高的私人病房,区区一个小擦伤都招来了重量级骨科医生看诊,魏司不由暗叹道费洛克果真是国宝级天王。 检查完毕后,费洛克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晃着大长腿,“我早就说过没什么事,维特就是太紧张了,用你们的话来说,小题大做。” 魏司说道:“维特身为你的私人助理,当然最担心费先生,刚刚的事,我也要向费先生道歉,是我连累你受伤了,我心里也不好受。” 费洛克眨眨蓝眼睛,“你不需要道歉,我是自愿帮助你的,宝贝,还有,不要再叫我费先生,叫我洛克。” 魏司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洛克,这次事件太突然了,我觉得一定有什么问题。” “你是说这是有人恶意所为?”费洛克摸着下巴,思索了会,道:“那会是谁?你在美国有惹到什么人吗?” “应该没有,所以才很奇怪,而且看刚才那人的身形,应该不是欧美人,而是我们亚洲人。” “呃?那会是谁?”费洛克也饶有兴趣地追问。 魏司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清楚,这事约导不是报警了吗?或许过几天会有结果。” “呵呵呵,宝贝,你不会指望美国警察吧,那你就是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也未必能等到。”费洛克大笑,他拍拍魏司的肩膀,亲密地说:“别想太多了,我会找人帮你查查,在这个地方,有很多事是不能指望警察的,就像《无底深渊》这部片里,我不是为了你,独自一人去调查线索吗?这就是美国的规则。” “我怎么能麻烦你,你已经因为救我而受伤了,这个事还是交给警察吧。” 费洛克勾着他的肩膀拉近自己身边,漫不经心地道:“宝贝,你难道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不行,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我也不想你为了这件事扯上麻烦。”魏司有点抗拒地移开些距离,他对费洛克一口一个宝贝实在是不适应,只好提醒他,“洛克,你还是叫我阿司吧。” 费洛克的蓝眼睛认真地看着魏司,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没有说出来,他凝了他许久,微微勾起唇角,半开玩笑地道:“阿司,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宝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希望我们能开展一段精彩的恋爱,说实话,我很期待。” 魏司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偶像居然提出这种要求,他也认真地看了费洛克许久,想着这个美国天王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美式玩笑。 两人面对面的对视良久,直到费洛克突然大笑着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后,魏司才松了口气,这个美国天王实在是太会幽默了,把他吓了一跳。 “好了宝贝,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别让我真的爱上你,那你可别想离开美国。”费洛克笑着站起来,冲外边扬扬下巴,“中午可以请我吃个美味的午餐吧,就当做感谢我为你受了点小伤。” 魏司释然地笑道:“那当然没问题。” 大胡子助理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费洛克后,眼神略微一变,“洛克,有点事我们要单独谈谈。“ 费洛克波澜不惊地对魏司道:“宝贝,你先在外头等我,别担心,不会很久。” 看着维特闪烁的眼神,魏司心中暗暗起了疑惑,他应了后转身离开房间,但却没有走远,而是悄然站在门边侧耳倾听。 “左志这个蠢货怎么做事的!给我搞得一团糟!谁让他开车撞魏司,为什么不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洛克,我刚刚已经联系上左志了,把你这些话也对他说了一遍,那个小子他就是不听训,他还说想见见你,我已经拒绝了他。” “见我?他有什么资格见我,办事不利的小子,好在我的小野豹没事,不然…….哼,我可要扒他几层皮。” “洛克,今天早上沈先生来电话了,他说他已经抵达海城,这边的魏司就交给你,让你想办法一定要缠住他,海城那边,他会竭尽全力地拿下盛锦世。” 一听到盛锦世的名字,魏司不禁暗暗心惊,原来这一切都是沈家的阴谋,他们口中的沈先生是谁?不可能是沈祝将,那么只会是一个人,他突然想起盛锦世提过的,目前沈家最大的得利者,大表哥沈源,这会不会是他? 许多细节在脑海里翻腾,沈源是沈香莲的儿子,沈香莲一手撑着沈氏二十多年,对沈氏可谓是志在必得,她之前用了那么多的阴招赶走了盛宁宇,又想让沈老太太重新分配沈氏基金股份,这一切都是想独吞沈氏,而现在证明了盛锦世是沈祝将的亲生儿子,她的计划肯定大受阻碍。 最令魏司没想到的是,自己崇拜已久的偶像天王居然也是这场阴谋中的一员,亏自己还把他当成天王一样敬仰,原来刚才的摩托车事件竟是偶像所为。 魏司收紧了拳头,面色渐渐凝重,沈源已经回到海城了,那肯定是为了对付盛锦世,他不能再待在美国,就算是失去这部戏的角色,他也要回去帮锦世。 想到这里,魏司决然地快步离开医院,即将走出医院大门时,费洛克突然在他身后大喊:“阿司!你去哪?” 他停顿脚步,豁然回头,眼中眸色已截然不同方才。 费洛克不由愣了愣,心中似乎意识到不太妙,他绽出迷人的微笑,走到魏司面前,“怎么?不愿意请我吃美味午餐?” 魏司目光凝重地看着他,“洛克,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学习的偶像,梦想有一天能像你一样成为闪亮的巨星,在我心里,你是最美好的天王,希望你不要让我的梦想破灭。” 费洛克脸色微变,仍温温地问:“怎么了?宝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魏司扭过脸,顿了会,又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那双蓝眼睛,问:“你是不是跟沈源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134章 沈大少爷归来 魏司扭过脸,顿了会,又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那双蓝眼睛,问:“你是不是跟沈源达成了什么协议?” 费洛克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道微光,他沉默了会,终于微笑地坦白道:“原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想隐瞒,是的,我认识沈源,他是香港沈氏集团的大少爷,原来我还没有出道前,在法国进修表演是他提供了资助,所以成名后,我一直跟他有联系,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得罪了他,但他给了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我不得不心动。” 魏司眉尖微动,“他给你什么条件?费先生,难道现在的你还缺钱吗?” “不是钱,是你。”费洛克笑叹道:“沈源让我想办法得到你,哪怕只是玩玩,也无所谓,老实说,他跟我提起你后,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要我务必把你拖在美国,反正我也暂时空窗期,玩玩倒无妨,起初我以为你只是个空有外表的偶像明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惊讶发觉,你很对我胃口。” 魏司听闻,退后些许距离,警惕又冷冽地看着他,“我对你没兴趣。” “我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偶像吗?怎么会没兴趣?宝贝,我们可以好好谈场恋爱,性/爱会让我们彼此更快的融合,你会发现我会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最适合我的人不是你,我已经找到了,而且永远也不会改变。”魏司严峻地对他道:“费先生,在十分钟前你还是我最崇拜的偶像,但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甚至还有厌恶,所以请你不要再妨碍我。” 费洛克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哪里?宝贝,我是真的想跟你试试。” “费先生,请放手,我说了我已经有心爱的人,只要他在,谁也没有尝试的机会。”魏司倏地扭转手腕,他有几手功夫底子,甩掉费洛克还是不在话下。 “啧,你的手劲怎么这么大?”费洛毫无防备,被他一扭忍不住抽了口冷气,吃痛地皱起眉,这头小野豹果然够劲! 魏司松开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即走,拉上车门时,费洛克又再次扳住他肩膀,魏司正准备出手时,费洛克急声道:“嗨,宝贝,先别出手,我就想问,你是要离开美国吗?” “我最爱的人现在有麻烦,这全拜那位沈源先生所赐,所以我必须赶回海城。” 费洛克眨了眨湖蓝色的眼睛,“那你这个角色怎么办?难道要我们都等你?” 终于提到点子上了,魏司拉开车门,又停顿着思索了一会,然后叹了一口气,对费洛克道:“费先生,替我跟约翰逊说声对不起,如果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进程,那我选择退出。” 费洛克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宝贝,这个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你放弃了《无底深渊》,就等于放弃了进军好莱坞影圈的机会,你会后悔的。” 魏司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放弃了他,才真的会后悔。” 说完,他坐进车里准备发动车子,费洛拍着车窗大喊:“魏司!你难道为了那个男人可以放弃自己的梦想吗?还有什么比实现梦想更重要?!” 车窗徐徐摇下,魏司带着几分笑意对他说:“还有爱,没有爱就永远实现不了梦想。” 费洛克怔在原地,黑色轿车毫不犹豫地飞驶出去,他望着那辆闪着光的车慢慢消失在黑夜里,竟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还有爱,没有爱就永远实现不了梦想。 医院大门前匆匆而过的路人都在注视着他,有些人已经发现他是费洛克,发出小小地惊呼声,而费洛克低垂着头,反复地咀嚼着魏司的话,慢慢地,他好看的唇角浮上抹笑意。 太让人喜欢了,难得碰上个这么有挑战性的小野豹,他可不想放过!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人已经上前想索取签名或拍照,费洛克仿佛置之度外,一边戴上墨镜一边打手机,“维特,我亲爱的宝贝现在准备回国,你也给我准备机票,地点跟他一样。” “洛克!你疯了吗?!你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追到他的国家去?而且还是在拍摄期!” “噢,亲爱的维特,你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爱上一个人,他是第一个,我得为我美好的爱情做点什么吧。” “你这种人还有该死的爱情吗?它不是早就应该进博物馆了吗?洛克,你一定是被恶魔附身了,你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要不,我们一起喝一杯吧,明天就能忘记他。” 费洛克笑着摇头,道:“亲爱的,我现在不需要喝酒,我已经很冷静了,维特,你尽快给我去买机票,我一定要跟他同一时间抵达目的地。” “你这个疯子……..” 维特尖叫的尾声被费洛克的手指轻轻掐灭,他心情大好地跳出台阶,在寂冷的街头上兴致很好地跳了一小段漂亮的美式街舞,当人们向他涌来时,他又潇洒地上了车,绝尘而去。 此时的喜哥与维特是同一心情,他们各自的天王巨星在同一天晚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在不同地点仰天长叹。 维特:这个疯子!上帝会惩罚你的! 喜哥:这个蛇精病啊!我要给自己点根蜡! 星亚总部,一大早就迎了一位不速之客,门口的迎宾小姐正在小心地补妆时,就被五六个大步走进公司的黑西装男人给惊了一跳。 “请问你们有没有预约?”服务台小姐踩着高跟鞋上前问道。 为首一位面色阴沉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小姐,我们家大少爷根本不需要预约。” “你家大少爷?请问他是……..”服务台小姐顺着视线往他身后看去,一位穿着暗棕色格纹西装的年轻男人缓缓摘下墨镜,边走边随意地插着裤袋走过来,很漫不经心地道:“我叫沈源,是你们盛少的大表哥,也是香港沈氏的大少爷,不知道还需不需要预约?” 他摘下墨镜的眼睛特别迷人,简直具有一定的杀伤力,唇边挂着略带讽意的似笑非笑,这种神情像极某位风流多情的明星,但仔细看去,其实又透着森森冷意。 服务台小姐有那么几秒钟是被震得没回过神来,沈源也不想跟她多话,脚步一抬就绕过她兀自往电梯走去。 进入vip总裁楼层时,电梯门前的保安彬彬有礼地伸出手问道:“请问有预约吗先生?” 刚才打头那位保镖沉着张脸,一把推开他,冷声冷气地道:“预个屁约!” 沈源经过他身边轻轻一笑,眼角余波都没有给一个,只恍了一下就往里头走,身后传来保安与对讲机的说话声:“vivi,请通知盛少,有位客人已经径自抵达总裁办公室楼层,需不需要让保安队上来。” vivi边接电话边推开总裁办公室,一手捂着话筒,对盛锦世说:“保安那边说有位客人上来了,我们要不要…….” “不用,让他进来。”盛锦世正在审文件,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头也没抬就道:“把我的门打开,另外,这个楼层的人可以提前下班了。” “可是盛少,他们会不会对你……不利?”vivi抿着下唇,她突然想到玛拉,“要不我去找玛拉姐一起上来。” “不用了,你们都下班吧。”盛锦世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眉心,“就照我说的去做。” vivi不放心地看了看他,还是退了出去,这时,沈源一行人已经出现在走廊上,为首的保镖阴沉着一张脸,目光里敏锐地四处搜寻,一看就是雇佣兵出身,每位经过的工作人员都被他盯着一身冷汗。 到了总裁办公室前,五六个保镖有序地分站两排,沈源打了个响指,示意他们可以在外面等待。 “左志,你在外边守着,无论里边发生什么事,都不用进来。”沈源交待好后,十分轻松地推门而入。 盛锦世负手站在落地窗前,透过明亮的窗镜,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他的嘴唇微微发着颤,却仍坚定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好久不见,锦世,你不给我一个拥抱吗?”沈源笑眯眯地张开手迎上来,盛锦世豁然回身,面容清冷淡薄。 沈源的目光在接触到他的面容后,霎时一亮,眸底多了数分惊喜。 “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亲爱的表弟。”沈源上前轻轻地抱住他,盛锦世面无表情,只一分钟的时间就退开他的怀抱。 “大表哥,你怎么有空来星亚娱乐?是不是看上哪个明星需要我安排?”盛锦世不露声色地绕开他,倒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桌上,然后坐在沈源对面。 沈源晒笑道:“表弟,有你在,整个星亚娱乐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我还要见那些明星做什么?见你就够了。” 他毫不遮掩地走到盛锦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然后慢慢地倾下身,双手扶在盛锦世的左右,低低地暖味道:“我可想念你了,这几年是越来越想你,特别是两年前那个晚上,我到今天都忘不了,锦世,你的味道真是好极了。” 盛锦世的眼睛倏地睁大,他突地一下站起来,怒视着沈源,“你不要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要不是后来你母亲来敲门,我可能早就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锦世,听说你跟了一个小明星谈恋爱,而且还生了个孩子?”沈源的话阴恻恻地响在盛锦世耳边,让他不由地颤栗。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事沈大少爷还有心情打听?”盛锦世冷冷地睨他一眼。 “啧啧,看你说的,你是我什么人啊,你是我的心肝啊,我谁都不要,也不能不盯着你啊,说白了,锦世,你这几年虽然离开了香港,但你在海城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生的那个孩子就在东风镇,那间小四合院不错啊,桃树梅树种了不少,开起花来肯定好看,我在想着,要不要去那也住几天?” 盛锦世又惊又怒地瞪着他,声音都有些在发颤:“沈源,你不要触到我的底线!” “哈哈哈,看你吓的,我想见见我表弟可爱的孩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顺便还可以带他出国玩玩,这多好,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是真的想你念你了很久。”沈源笑眯眯地上前,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迷恋地道:“锦世,十多年了,我唯一不能放手的人,只有你。” 第135章 沈氏分家 盛锦世又惊又怒地瞪着他,声音都有些在发颤:“沈源,你不要触到我的底线!” “哈哈哈,看你吓的,我想见见我表弟可爱的孩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顺便还可以带他出国玩玩,这多好,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是真的想你念你了很久。”沈源笑眯眯地上前,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迷恋地道:“锦世,十多年了,我唯一不能放手的人,只有你。” 盛锦世冷冷地扭过脸,怒道:“沈源,你离我远点!” “ok,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本来我也不想再来纠缠你,可偏偏你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小明星,我是真不甘心,以前你跟杜家联姻,我无话可说,毕竟是商业联姻,对盛家和沈家都有好处,可是现在呢?你居然甩了杜一昕,为个小明星生孩子,我就不能忍了。” 沈源上前一步,又逼近了盛锦世,紧紧地盯着他,“我没有想过你竟然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如果那是我该多好,锦世,我比那小明星差哪儿了?这么多年你都不待见我,不就是前几年差点要了你,如果你还记恨,我可以给你补偿,这几年我听你的,没再出现你面前,可我想不到你就这样跟别人跑了,还是个小明星!啧啧,你眼界怎么这么低?!” 说着,沈源突地扣住他的臂腕,盛锦世冷冽地甩开他,“你放开我!” “今天这层楼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锦世,如果你现在求我,我还可以考虑不去见见你的孩子,否则……..你明白的…….” “你真是个无耻的流氓!”盛锦世抬手想给这个混蛋一拳,他的力度在沈源面前并不能造成任何危机,沈源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因为沈香莲一直把自己儿子当成今后沈家的接班人,所以在各方面都早早做好准备,他出落的身形高大健硕,而且还受过一定的雇兵训练,盛锦世抬手还没近眼前,就被他反扣住压在办公桌上。 “我本来就是个流氓,你不是已经体验过了吗?”沈源阴恻恻地靠近他的脸庞,气息喷薄在他面上,“两年前的感觉你还记得吧,在我手里释放时,你那模样真他妈的让人销魂,可惜我没能再进一步,不然现在你怀得肯定是我沈源的孩子,但是现在,还来得及。” 沈源的目光在他光洁的脖颈上来回扫荡,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盛锦世厉声止住他的动作,“姨妈没告诉你,我是谁的儿子吗?” 听他这一说,沈源轻轻地“呃”了一声,旋即又笑道:“我前两天刚刚听说沈家的惊天大丑闻,你居然不是盛宁宇的儿子,是我们沈家当家之主沈祝将的儿子,哈哈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不过,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不敢动你了?” 盛锦世眼中迸出一抹冷色,“你敢我动我试试,沈祝将会放过你?!” 办公室霎时安静了,沈源沉默不语,他的目光仍如恶狼般死死盯着身下的盛锦世,他慢慢弧起唇角,笑意森森,“我就知道你会拿沈祝将出来说事,但可惜,他现在正在欧洲,带着他心爱的女人沈碧莲好好疗养情伤,这会功夫,他没空管你,再说,你那位小明星不也还在美国吗?锦世啊,你今天的运气可不好,我想要你,就没人能帮你。” “沈源,你太无耻了,就算你今天得逞了又能怎么样?”盛锦世声音依然强硬,但他心底已经开始颤栗。 “我能怎么样?哈哈哈,锦世,反正时间足够,我来告诉你我能得到什么吧。” 沈源松开他,退后一步,十分傲慢地摊开双手,“首先,我能了却我多年来的愿望,你知道我想要你想了很久,其次,我要把你带走,说好听点,就是带你出国玩玩,难听点,就是把你给绑了,别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全因为你是沈祝将的儿子,我妈她不会把自己打拼多年的沈氏交到你手上,更不会让你成为沈家最大的羸家,简单地说吧,我能得到你,也能成为沈家最大的股东。” “难道你认为沈祝将和我爸会允许你这样做?还有阿司,他要是知道了,绝不会饶你!” “哈哈哈,你就别提你那个小明星了,他能有多大本事扳倒我?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迷恋上他的超级偶像,搞不好把你给忘了,当他的偶像向他伸出爱情的橄榄枝时,你认为他能抵挡得了吗?” “你是说费洛克?”盛锦世大概猜出了沈源的计谋。 沈源弯了弯唇角,笑容可掬:“当然,他是我资助过的表演系学生,是我给了他第一部电影的试镜机会,他跟我可是多年好友,他的喜好我很了解,说不定他真的会爱上魏司。” “荒唐!”盛锦世冷怒地迸出两个字,他转身欲出门,刚一拉门,门前几个高大健硕的保镖就横在他面前,沈源的话从背后悠悠地飘出来:“我说过了,今天你的运气不好,我想干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 盛锦世知道跑不掉,他猛地将门关上,转头瞪着沈源,“你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干嘛这么贞烈,难不成你还能从这里跳下去?呵呵,何必呢,锦世,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你,可是你总是一付冷冰冰的样子,拒人千里,其实我从前都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会去捉弄你,也许让你不高兴了,可我的心意是真的。” 沈源渐渐靠近他的背后,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很温柔地侧着脸尝试着去吻他,盛锦世厌恶地扭开脸,“滚开!” “锦世!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前还我忌会你是沈碧莲和盛宁宇的儿子,怕惹着沈老太太不高兴,现在……..呵呵呵,你是大房太太的女儿与二房太太的儿子搞出来的逆子,沈老太太早就在家里气疯了,她现在只听我妈的话,我不妨告诉你,沈家很快就要重新分家,沈祝将不一定能拥有欧洲全部产业,我看你呢,也别跟我硬拼了,听话点不好吗?” 盛锦世心神一动,重新分家?!他隐约记得小时候听沈老爷提过,如果沈家出了重大丑事,必须重新分配产业,沈香莲是抓着这一点不放,她常年哄着沈老太太,这次分家,入成是要彻底分出个胜负! 沈源步步逼近,盛锦世冷睨他一眼,“你敢动我,我就真的从这里跳下去!” 他说话时候的眼神特别清冽冷绝,沈源不由顿了顿脚步,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似在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做。 而这时,沈源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他不耐烦接通,那边居然是沈香莲的电话。 “小源,你现在马上给我回香港沈家大宅!”沈香莲的声音冷硬地传过来,这让沈源有少许惊讶,“你是说现在?可我现在正和锦世在一起,要不要把他也给带回去?” “你跟盛锦世在一起?那你有没有对他………”沈香莲说话的语气低了好几度,音调中竟有少许颤抖。 沈源不在意地说:“那不是因为你的电话才停下来嘛,我说他也真是够倔,还想跳楼呢。” “不要逼他,也不要管他了,你现在马上回来!听见没有,不准动他!” 沈源愕然,这才感到不对劲,“为什么?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我叫你回来就回来!”沈香莲尖锐地叫起来。 沈源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选择离开,他走的时候不甘心地回头睨了盛锦世一眼,“我还会回来的,锦世,你逃不掉!” 他不知道现在的香港沈家大宅是个什么局面,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或站或坐着几个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 正位上坐着的是沈家老太太,她的左侧边坐着斯文白皙的沈祝将,往远一点站着漫不经心抽烟的是盛宁宇,而自己的大女婿老老实实地坐在对面一个角落沙发上,沈香莲才打完电话从外边走进来,她扫了所有人一圈,神情难堪地坐在沈老太太身边。 “大太太,你说要分家,我没有意见,但在分家前,我要办两件事,第一,我要认盛锦世这个儿子,第二,我要把欧洲的产业传到锦世名下。” 沈香莲听了忍不住叫道:“这家要重分,欧洲那边产业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总之不会是你的,沈香莲,你吃得下吗?”盛宁宇吐出一口烟圈冷哼道。 “关你什么事?!这是沈家分家,你都要跟碧莲离婚了,还渗合什么?”沈香莲恶狠狠地道: “盛宁宇,我妹妹她当初为了嫁你跟整个家族的人都闹翻脸了,现在你要跟她离婚,害她大病一场,不得不在国外养病,你还有脸跑回沈家来搅和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锦世,我根本不会进这扇门,你以为你香港沈家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说句不好听的,沈香莲,你再不放手,沈家家业迟早被你给败光!” “你!你胡说什么!妈,把这个人给赶出去!”沈香莲气极又无力反驳,只能求助于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闭了闭眼,实在是烦不胜烦,她清清嗓子道:“这事已经够丢沈家的脸面,祝将,宁宇,我今天叫你们来,也是为了理清锦世的身世问题,顺便把沈家的产业再重新分分,老爷临走前曾交代过,沈家有家乱时,必须重分家业,昨晚我跟香莲商量过了,沈香莲是我这边大房的大女儿,论什么也是她为先,祝将虽然是沈家大少,但到底是二房那边,锦世无论跟谁,都算不上沈家正房的人,所以这家业呢,我看就照香莲说的那样,大部分划到沈源那边去。” 沈祝将看了沈香莲一眼,眸中浮起讽意,“香莲,这是你的意思吧,这么多年,我对香港沈家不薄,欧洲产业也理得蒸蒸日上,你这招够狠,重分家业,你一家独大,别忘了贪得无厌这四个字怎么写,这么大一口蛋糕,你一个人吞得下去吗?” 盛宁宇也冷哼,“当年不计一切代价把我给赶出沈氏,为得就是今天吧。” “我知道你们都不甘心,但谁叫沈家要出这样的丑事呢,我也是不得已为之。”沈香莲咬了咬牙,硬着声回道。 这时,有管家从外边小跑着进来,小心冀冀地看了众人一眼,说道:“门外有位先生说,有件东西要亲手交给老太太。” 沈香莲蹙眉,“什么东西?拿来给我。” “可那位先生说,一定要亲手交到老太太手上。”管家低眉顺眼地重复道。 “那就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是谁?”沈老太太不耐烦地抬抬手,示意他可以请那位先生进来。 赵亮拿着公文袋走进大厅,他把手里的公文袋递给沈老太太,“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老太太,请你亲自拆封看一下。” 沈老太太满眼狐疑,一点一点地解开封条,抽/出里头的几份文件报告,她低头看了一眼就僵住了,紧接着神情愕然地顺着文件一排排看下去,还没看完,就哀叫一声:“造孽啊!” 说着,整个人往后仰去,沈香莲大吃一惊,忙去扶她,“妈,妈,你怎么了?” 沈老太太微微睁开眼,一看是她,便怒容满面,抓着手里的拐杖向她没头没脸打去,“真是造孽啊!造孽啊!我们沈家怎么就不落一点好!全是一帮见不得人的混帐东西!丢人啊,你给我丢尽了脸面!”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沈香莲被她突如其来的打骂惊得也不轻。 沈老太太颤巍巍地用拐杖指着她,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给我说清楚,小源到底是谁的孩子?!他是不是你亲生的!” 第136章 两个爸爸 沈老太太颤巍巍地用拐杖指着她,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给我说清楚,小源到底是谁的孩子?!他是不是你亲生的!” 沈香莲被她一指一问,再看看沈老太太手里的文件,心里霎时凉了半截,她吱吱唔唔地说: “妈,你在说什么呢,小源当然是我的儿子,他是你的亲孙子呢,是不是又有谁在乱嚼舌头,你给我看看。” 她拿过文件,赫然发现这是一份详细的血缘报告书,不但如此,还附有沈香莲当年去医院抱养的种种细节,最要命的是,甚至附上了照片,照片上的她那时还很年轻,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神色匆匆地走出医院大门,那时还是夜晚,尽管照片色调灰暗,但她的面容却是异常清晰。 “这是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种照片!?”沈香莲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她转眸盯向一侧的沈祝将和盛宁宇,一定是这两个人干的好事,特地趁着今天沈家分家来揭发自己多年的秘密。 她怒气冲冲地冲上去指着沈祝将骂道:“是不是你干的?!沈祝将,你怕我夺走你欧洲的产业才使出这种阴招吧,真无耻,太荒唐了!” 沈祝将淡淡地看着她,“香莲,你认为我会干这种事么?你好像忘了,这几年的香港金融危机是谁帮你渡过的,如果我想搞倒你,根本不用等到现在才出手。” 她被沈祝将的话哽得喉咙发麻,怔了一会后,又迅速将怒火转移到旁边的盛宁宇身上,她指着盛宁宇质问:“那肯定是你干的!盛宁宇,你一定对我当年把你赶出沈氏心怀怨恨吧,所以才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盛宁宇不屑地哼笑,“沈香莲,什么叫下三滥?你当年对我做的那些事才叫下三滥吧,不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阴暗的小人见谁都是小人,你的那点破事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渗和,还有,我 今天要不是因为锦世的身世问题,也不会来这里见你们,这些年,我最不想踏进的就是沈家大宅,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家人的虚伪!至于你手上那些资料,我没兴趣去做也没兴趣知道!” “你们一个个都不承认,好啊,现在都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女人是不是?!”沈香莲站在大厅叫嚣道:“我才不会让你们看我好戏!这些资料都是假的!都是你们捏造出来的!” 她说完用力将手里的文件甩出去,纸张纷纷扬扬地舞满整个大厅,而这时,一直坐在角落沙发上没说话的舒品却说话了,“香莲,别闹了,这些都是真的,是我提供的证据。” “你?!”沈香莲倏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低调内向的丈夫,“舒品,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资料从哪里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年她自认瞒过了所有人,这世界上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沈源的身世,她不能生育,又不想失去完满的家庭,更不想被人耻笑,所以才亲导亲演一出假怀孕生子的戏码,她装了九个多月的大肚妈妈,到临生产时又偷梁换柱地从医院抱出了一个婴儿,这就是沈源,她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养了二十多年,一直把他当成自己把握沈家的筹码。 没想到,居然在今天这么重要的一天里,被人戳穿了。 “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香莲,你不是一直责怪我在外边包小三吗?是的,我是曾经包过小三,因为我想有自己的孩子,我太想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沈源不是自己孩子吗?你还记不记得小源五岁那年的事?他因为出了车祸送进医院,当时你在国外,只有我守在他身边,医生给出的验血单让我起了疑心,后来我又偷偷让医生再验我与他的血缘关系,发现我根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在那之后,我就开始着手查你的事,结果就是这样,你骗了我们所有人,小源并不是沈家人,他只是个弃婴。” 沈香莲听得一身全是冷汗,她处心积虑了多年的计划竟也有被戳穿的一天,而且还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几近崩溃地摇着头说:“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舒品,你一定是在报复我,你恨我把你小情人的孩子给打掉了,所以你才想出这种狠招来报复我!” “我是恨过你,你对茉丽做的事情让我愤怒了很久,但是……..”舒品闭上眼睛,无奈地吁了口气,“但是我毕竟曾经爱过你,到现在我没有离婚,也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有挽救的一天,香莲,你收收手吧,我们的钱已经足够我们用一辈子,哪怕就是小源那份,也能让他衣食无忧,你何必非得这样做呢?” “你闭嘴!我要得到的东西是你永远给不了的,你说你有什么用?!一个小小的公务员,每天只知道喝着咖啡坐在办公室里叹空调,那点工资根本不够买套像样的大宅,我不努力点你有今天吗?!” 舒品悲哀地看着她,“其实在你心里,你从来就没有瞧得起我,那你为什么当年要跟我结婚?” 大厅里霎时安静了,沈香莲眼中闪动着亮光,她倨傲地抬起下巴,用一种极为高贵的姿态说:“因为我需要一个不会跟我争家产的丈夫,你巧好出现了,所以才选择了你。” “这就是你嫁给我的全部理由?”舒品垂在裤边的手轻轻地颤抖。 沈香莲硬是吞咽了一下喉咙,扬着下巴,说:“是的,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这世界上会有童话…….”舒品说完后,再也无法面对沈香莲,他黯然转身,快步离开大宅。 沈香莲看着他走出大门,身形微微晃了晃,但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原地,她不可能被打败,二十多年前,当她站在沈氏总裁办公室俯瞰这座繁华城市时,她就对自己说,沈香莲,你永远不可以爱上任何人,他们都不值得你去爱,因为你是沈氏正房大小姐,你手里必须握着沈氏的主宰大权。 “香莲,舒品他说得都是真的?”沉默了许久,沈老太太颤巍巍地问道。 “当然不是真的,小源就是我的亲儿子,妈,外人的话不可信,不要被外人给骗了。”沈香莲镇定地道。 一直站在侧边看着这出好戏的赵亮终于说话了,他道:“沈小姐,这些资料是我们花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搜集而成,况且,你的.丈夫也证实了这一点,就算闹到法庭上,你也没有半点胜算,沈小姐,我建议你还是理智点面对吧。” 沈香莲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她脸色骤变,恶狠狠地瞪着赵亮,“你又是受谁指使的?谁让你来查我的私事?!” “抱歉,我无可奉告,我今天的使命已经完成,告辞。”赵亮说完,转身大步走出门外。 沈香莲急声道:“你给我站住!到底是谁让你查我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小姐,你好自为之。” “你!你……..” 沈香莲还想喝住他,身后传来沈老太太无奈虚弱的声音,“香莲,你别问了,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沈氏的家业不分了,维持原样,还有,香莲,小源的事你必须给我个诚实的答案,如果他真如舒品所说的,只是一个弃婴,那么他不能继承沈家的基金。” “妈!你不要被他们骗了,你要信我啊!”沈香莲把下半生都押在了这个捡来的儿子身上,沈源得不到沈家基金,那就意味她以后在沈家的地位也不稳了,要是盛锦世一上位,她不是完了!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挥挥手,“我不想再听了,这几天的事太让我操心了,都散了吧,祝将,你想认回锦世就认吧,现在沈家也就只有他一个真正的沈家继承人,不能再出乱子了。” “是的,大太太,我马上去海城见他。”沈祝将欣喜地站起身,他转而对盛宁宇感激地道:“谢谢你能同意把锦世让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弥补这么多年来没有尽到的父亲责任。” 盛宁宇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别忘了,我也是他的父亲,他可以认你,但也是我的儿子。” 沈祝将大笑,“我不介意我的儿子多一个爸爸,证明他有福气啊。” 另一边,魏司一下飞机就接到赵亮的电话。 “魏先生,香港的一切都已经办好,都在你的计划中,我现在就赶回海城,照你说的,全面保护盛少。” 魏司绽出抹满意的笑,“干得好!” 第137章 小别胜新婚 海城机场门口,一辆宝蓝色深沉内敛的兰博基尼停靠在街边,车窗摇下半截,威森锐利的目光落在大步走来的魏司身上,看见他后,当即下了车,提前拉开车门,“魏先生请。” 从魏司与盛锦世确定关系以来,不知不觉中,威森已经将魏司当成自己的主子看待,他年纪与魏司相仿,甚至比二十三岁的魏司还要大上两岁,但他却越来越敬佩这位迅速崛起 的年轻巨星。 每个人的成功背后都有着不可言说的过去,不付出又怎么会有回报,威森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劳而获就能得到一切的人,像魏司这样才俊般的小天王,付出了多少才有今天,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外界有不少媒体都在暗中议论魏司与金主盛家公子的关系,没有盛锦世就没有今天的魏司,但威森却认为,抛开他们之间的爱情外,以魏司逐渐成熟的能力,成功不过只是早一点迟一点的事。 所以威森打从心底里敬佩魏司,不管是对盛少,还是对颜碧,威森都对魏司心怀感激,这个人值得他当主子一样对待。 魏司上了车摘下墨镜,一脸轻松地靠在车背上,微笑道:“锦世呢,他在哪?他知道我回来了吗?” “盛少还在办公室,暂时还没告诉他你回来了,要不要我现在……..” “呃,那不用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魏司兴致勃勃地支着下巴望向车窗外,一一掠过的熟悉的风景在眼前晃去,冬天的雪越积越厚,沿路的白桦树上都落满了层层积雪,不少枝头还结了冰棱,在阳光闪耀着晶莹的光辉,魏司望着街景,心情愉悦地弯了弯唇角。 香港的事算是成功了一半,沈香莲的事败露后,门第观念深重的沈老太太肯定不会再提分家的事,更何况还沈祝将和盛宁宇两位爸爸帮忙,锦世目前是不会有什么危机。 只是沈源和沈香莲下一步会怎么做,魏司认为还是不能调以轻心,沈香莲专横香港沈氏多年,她的野心和城府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动摇,沈源这件事惊爆后,对她肯定是一个大的打击,可并不见得会一举将她打败。 魏司慢慢眯起眼睛,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要好好保护他的锦世和小球球,沉思片刻,魏司心里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防御计划,必要的时候,也得想好反攻的策略。 思索间,兰博基尼已经停靠在星亚总部,威森转头道:“魏先生,到了。” 魏司再次戴上墨镜,微笑着下了车,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大堂,迎面而来的服务台小姐认出了他,平时就爱八卦他与盛少关系的服务小姐一见他,赶紧走过去,紧张地小声报告:“魏天王,你终于有空回来啊,刚刚好吓人,你没遇上,也不知道盛少是怎么把那人给赶走的,吓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魏司稍微停顿脚步。 服务小姐见新晋大热的小天王停下来,忙指手划脚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啦,一大早进来一大群人,个个穿着黑西装像黑社会似的,特别是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人,一脸的嚣张,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不可一世,他的保镖还想打我呢,吓得我………” “他是谁?”魏司敏感地感到不妥,难道是沈源已经提前回海城找锦世? “他说他是沈家大少爷,叫什么去了,我也不记得了,总之他看上去十分的厉害,看人的眼神又冷又硬,他身边的保镖嚣张得不行,问多一句都要打人,吓得我都不敢说话,看那样子八成是来找盛少麻烦的,卓总又不在,都不知道盛少是怎么应对的,不过好在他待了没多久就急匆匆地走了,好险啊。” 服务小姐拍着胸口自顾自地说完,一恍神就看见魏司大步往电梯口奔去,她踮着脚叫:“哎哎,你要不要跑得这么快啊,果然是忠犬呢。” 电梯门一开,魏司疾步往副总裁办公室走去,走廊上迎面而来私人秘书vivi,她看见魏司的出现吃了一惊,“魏司?你不是在美国吗?” 魏司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锦世呢?他怎么样了?刚刚是不是有人过来找麻烦?” “魏先生,你先别急,刚刚是沈家大少爷过来了一趟,但他们谈了一会就匆匆离开了,盛少没什么事。” “他们谈什么了?”魏司皱起眉头问。 “这个,我不清楚,是关着门谈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vivi还想说几句时,魏司已经绕过她直接推门而入,盛锦世正坐在桌前,一听声音就看见他,不由吃了一惊,站起来问:“阿司?你怎么回来了?” 本来是想给心爱的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可临时听来的消息让魏司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没料到沈源会提前回海城找锦世,他原以为沈源会先回香港见沈香莲,毕竟沈家面临了分家大事,想占一杯羹的沈源应该会第一时间回沈家,这样意外的举动让魏司估算失误,心里恼怒又懊悔。 所以当他看到锦世站在面前时,他上前一步,顺手把vivi关在了门外,然后长臂一伸,用力将盛锦世搂进怀里。 贴在耳际的发香一如既往的熟悉亲密,他紧紧将怀里的人靠在胸口上,听着那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才渐渐平稳的情绪。 “你怎么了?”盛锦世嘴上问着,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笑,双手也回应着圈上他的肩膀。 魏司闭上眼,轻轻地吁了口气,然后咬了咬他的耳垂,“我怕你有事,沈源是不是来了?” “嗯,一个小时前才刚走。”盛锦世倒是很轻松,他微笑着摸摸魏司的下巴,因为赶着回来,连胡子都没有打理,青青的胡渣为魏司增添了不少成熟稳重感。 “他没有为难你吧?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 盛锦世笑道:“我已经不是以前懦弱的盛家公子,他威胁不了我,更何况,我还有你在。” “对不起,我没能马上赶回来,我以为他会先回香港,没想到他提前来找你了。”魏司内疚地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锦世,我最怕你有事,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伤害你。” 说罢,魏司又收紧了臂弯,只有感受到锦世的体温才能让自己安心。 盛锦世抚摸着他的脸庞,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回香港?” “因为香港沈家这会应该出大事了,他不得不回去。”说到这里,魏司脸上才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赵亮办事他放心,沈家老太太肯定已经放弃分家的念头,沈香莲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头疼呢。 盛锦世恍然大悟,“原来刚刚沈源急匆匆地离开是因为沈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魏司神秘地眨眨眼,“你可不要小看我噢,为了你,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阿司,你到底做了什么?”盛锦世不解地问。 “想知道吗?可是我现在肚子好饿,陪我吃个饭再跟你细说。”魏司一身轻松地伸展开双臂,他的人没有事可算放下心里一块大石,接下来他要好好享受重逢时刻。 灯光点点的乡村,白雪飘渺,小四合院里暖洋洋地,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地火锅吃得热火朝天。 陈美好不知道魏司会突然回来,见他一进院门才手忙脚乱地到处抓鸡斩肉,一阵忙碌后,还是魏司把魏星和魏道给叫了回来,大伙合着一块帮忙,整出了一桌火锅。 小球球被老姨妈抱着,在桌上不停地呀呀叫唤,魏司边吃边亲小球球,还想抱着他坐在火锅面前吃,一向心疼孙子的陈美好见了大呼小叫,“别烫着孩子啦,给我给我,一会吃完再给你抱。” 魏司心里当然知道妈妈疼死了这个小孙子,再舍不得也笑着把小球球抱给陈美好,小球球特别喜欢爸爸,两只小手抓着魏司的毛衣不放,嘴里呀呀叫着“巴,巴,巴…….”,魏司一见心都软了,他凑近小球球的小脸蛋轻吻了一下,温声地跟儿子说悄悄话:“球球乖,一会爸爸带小球球玩变形金刚好不好?” 小球球听话地点了点头,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像是精灵般可爱,陈美好接过来道:“这个小家伙呀,天天都念着爸爸呢,阿司,你是得了个宝贝儿子啦。” 魏司笑起来,手放在身边的锦世大腿上轻轻地拍了拍,由衷地道:“都是锦世的功劳,是他带给我这么讨人爱的一个小天使。” 听他这么一说,盛锦世稍稍有些脸红,不知不觉中,眼前的魏司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冲动的少年男孩,仅参加了几部戏的拍摄,身上便多了数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即便是坐在普通人家的桌台前,浑身也透出熠熠光辉。 这或许就是巨星的光彩,成长与磨炼让他如同宝石般不可令人忽视。 盛锦世弯了弯啜笑的唇角,手也轻轻地握住魏司的手。 饭后,魏司拿着变形金刚逗小球球玩了好了一阵,夜深时,他回到卧室,见到盛锦世正在床头看书,灯光依旧温暖了情人俊秀的面容,魏司不由停下脚步,倚靠在门前痴痴望着那个人。 只是相别几周,却如同隔了几个世纪般,对魏司而言,他与锦世是经历了两世的相遇,谁能想到他们竟会是今天这种结局。 “你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困吗?”灯光笼罩下的锦世抬起眉眼,纤长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眼睛里啜着笑意,他伸手拍拍旁边,下巴微一上扬,“快点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落在魏司眼里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令人悸动。 魏司定了定神,快步上前坐在他的身边,深深地凝视着他片刻,然后伸出手扳近两人间的距离,再轻而郑重地在他唇上落上一吻。 无限温柔的吻让锦世也不由心动,他舔了舔唇边,有些羞涩地问:“今天怎么了?” 魏司笑:“小别胜新婚嘛。” “真的是这样?别不是在国外偷吃了心虚吧?”锦世勾动着唇角打趣道。 “哈哈哈,还是你懂我啊!麻烦了,被你发现了怎么办?”魏司咬着下唇详装惊怯的模样,眼睛却是一片戏谑的灵光。 第138章 沈家家斗 盛公子轻轻哼了哼,眼皮一垂,淡淡地道:“那就请滚吧。” “哎哎,别这样,我这不是说笑嘛,你别当真啊,我在国外可是兢兢业业,哪有那个心思去偷吃,想你都不够时间呢。”魏司说着揽过锦世的肩头,手指轻轻的圈着他的发尾,温柔地又道: “我除了记剧本,就是想着你的事,我真担心你家里的变故会带给你伤害,所以就先让赵哥去了趟香港办你家的事。” “我家的事?”盛锦世有点惊讶地反问:“阿司,你还没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魏司自信一笑,揽着他靠在床头,缓缓道:“现在你已经不用担心沈家会对你不利,就是沈老太太也不得不低头认你,因为,只有你才是沈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他看见锦世惊诧不解地目光,又笑了笑,“赵亮已经查出来了一个惊人大秘密,沈源并不是沈家人,他是沈香莲在二十多年前从医院抱回来的弃婴,换言之,他身上没有沈家的血脉,他不能继承沈家的家业,至多也只能是沈香莲那部份。” 盛锦世惊愕地问:“那我外婆什么反应?” 自小时起,颇有心计的沈香莲就经常带着沈源到老宅去陪沈老太太,努力讨得沈老太太的欢心,沈源被她训得小小所纪即会察言观色,一口一个外婆叫得亲热,而私底下却是常常欺负下边的弟弟妹妹,长大后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沈老太太一世精明,却被她们两母子蒙得分不清是非,对家族里的子孙都不待见,只宠着沈源一个外孙。 而现在,当沈老太太知道这个最会讨人欢心的外孙并不是沈家人,盛锦世不敢想像老太太会是什么心情。 “你外婆知道这个事后,是挺难接受的,不过,这就是事实,她不得不接受,现在沈家已经平静了,分家的事我想没有人会提,你可以放心了。”魏司说着,搂着怀里的人亲了亲,他温和地又道:“我知道沈香莲不会就此罢休,包括沈源,他们肯定会有接下来的举动,不过别怕,我会想办法处理。” 盛锦世抬起晶亮的眸子,他欲言又止,沈香莲盘据香港多年,各种关系根深蒂固,再加上她一直掌握着香港沈氏的命脉,集团里多少人是她的心腹,帐目上又有多少说不清的复杂,要扳倒沈香莲,谈何容易。 而魏司却是一付云淡风轻的姿态,他知道锦世的担忧,他既然能走到这一步,就必须走到底,不管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要用尽全力保护自己的人。 “好了,我们不要再想这些烦心事,今天我回来你是不是感到很惊喜?我可是顶着被约导炒鱿鱼的危机回来找你,你难道不好好奖励我一下么?” 魏司眨巴着眼睛,一脸笑意殷殷,眼神别有用意地在盛锦世光洁的脖颈上扫一圈,盛锦世被他这眼神扫得面色一红,推开他身体往后一靠,“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应该很累了吧。” 魏司以为他不愿意,有点急地凑前去,道:“你别关灯啊,时间还早,而且我也不累,谁说我累,我这会精神得很呢,可以干很多事。” 盛锦世侧侧地靠在床边,眉尖微挑,抿唇回眸一笑,带着几分慵懒地意味慢悠悠地道:“那你还不过来?” 某忠犬听罢,顿时浑身精神一震,立马跪起来,三下五除二地甩下身上的障碍物,以一种饿虎扑食的动作跃向床头美人……….. 此时的香港已下起极为少见的寒雨,浅水湾的豪宅空寂地亮着几束微光,昔日奢华的水晶灯光彩像被黑暗吸去了光华一般,在冷雨夜里散发出同样冰冷的光芒,大宅里只有留少数几个家佣,谁都面色慌乱谨慎地散站在大厅四周。 “还站着干什么?!没看够笑话吗?!都给我滚出去!”大厅中央的沈香莲用力一扫桌上的名贵瓷杯,冲着呆站的几位家佣怒喝道:“滚!滚!全都滚!” 家佣们人人面面相对一眼,都低着头出去了,沈香莲喘着气,捂着胸口,慢慢地转过身,地上狼籍一片,她抿紧唇盯着方才沈老太太坐过的位置,凤眼中风起云涌,不甘!不愿!不服!不死心! 凭什么她沈香莲精明一世,算计一世,却在最后关头输了所有,她不服!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她骤然回头,以为是舒品回来了,今天这一幕彻底伤了她的丈夫,那些伤人的话估计已经让他坚定了离婚的念头。 也好,反正这么多年,也是形同陌路。 沈香莲讽笑着转头,却发现是女管家亦君半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收拾一地瓷片,她有些吃惊,但很快便挥了挥手,“你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小姐,你要喝燕窝粥吗?”亦君抬起头问道,接着又补了一句:“晚上看你没吃晚饭,现在应该饿了吧。” 沈香莲没想到她还关心着自己,心里不由有些松软,她别过脸,叹了口气,道:“好,你一说我还真的饿了,你去做吧。” “好,我很快就做好,大小姐稍等。”亦君说着,手快地收拾好后,就快步去了厨房。 不过一会,亦君便端着粥来到大厅,听见沈香莲手里握着手机沉默不语,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便抬起头冲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凄凄讽笑,“他终于提离婚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走得真急,这家里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愿再回来看一眼,呵呵呵…….” 沈香莲嘴边挂着笑,眼里却藏不住莹莹泪光,她深吸了口气,倔强地站起来,将手机随意扔在沙发上,“这种没用的男人不要也罢,反正我也不指望他能帮我什么!走了就走了,他不想见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亦君抿紧了唇,过了会,轻声道:“大小姐,粥好了,你来喝吧。” 精致的瓷碗摆在面前,粥香弥漫了整个大厅,空寂的大厅里,水晶灯照耀下,只有她们两人独独坐在厅中央。 “大小姐,你快趁热喝啊。”亦君温声道。 沈香莲舀着碗里的粥水,沉默了一会,问:“亦君,你来我们沈家多少年了?” “已经五年了,我高中一毕业就来了沈家,是大小姐接我进来的,还帮亦君理清了家事,亦君从心里感激大小姐。” 沈香莲淡淡地笑了笑,“那只是小事,你不用记这么久。” “对大小姐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亦君来说,是天大的恩情,不管沈家发生什么事,亦君都会站在大小姐这边,不离…….不弃……..”最后几个字时,亦君放低了声音,垂下了头。 她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沈香莲,是在娱乐城里,她父亲欠了一屁股赌债将她连哄带骗地推进娱乐城门里,硬是想让她做小姐还债,那时恰好遇见了来娱乐城谈事的沈香莲。 一身名贵的华服,精致的妆容,美得就画里的人儿一般,她反抗中不知好歹地撞到了刚进门沈香莲身上,穷途末路中,也顾不得是哪个贵人,扑通一声就跪下来抓着奢华的裙摆,哭着哀求对方救自己出去。 一根白皙细嫩的葱指探着抬起她的下巴,悠悠香水味扑面而来,她蓦然抬头,沈香莲带着几分笑意,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求我?” 她望着这画一般的人儿,一时间竟恍了神,身后的几个男人冲上来,正想喝斥时,沈香莲抬头只淡淡瞥了一眼,几个男人便立马噤了声,全港谁不认识沈氏的大小姐,她年纪轻轻掌握沈氏大权,虽无大起,但也无落,一个女人能有这种能耐实属不易,更何况她还貌美如花,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像二十多岁的女明星一样耀眼。 “这女孩儿的事我管了,你们别为难她,要多少钱,我给。”沈香莲说话时还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亦君,她优雅地抿唇微笑,高高在上,又是那么美的摄人心魂,“你从今天开始就跟着我吧,你愿意么?” 亦君抬头定定地望着这位精致美丽如同女王般的女子,她家穷见识短,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沈家大小姐,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多问一句,但在这一刻,亦君在心里发誓要永远跟着这个人,哪怕有一天千金散尽物是人非,她也不离不弃。 那只是当时的一种决心,却没想到五年后真的有这么一天。 沈家今天大乱,沈老太太对沈香莲失望透顶,而舒品更是离家而去,现在还提出离婚,亦君知道,沈香莲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在今天之后将慢慢逝去。 “大小姐,不管沈家发生什么事,亦君绝不会离开你。” 她到现在还叫着沈香莲大小姐,只有偶尔才换口叫太太,在她心里,沈香莲就是当之无愧的沈家大小姐,她从来不认为舒品有什么资格能与沈香莲平起平坐,那个在外面养小三的男人让她看不起,美丽强势的大小姐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她! 沈香莲抬起手轻轻盖在她发顶,唇边带着淡淡地笑,“亦君,我还没有输,我只是输了婚姻,并没有输了其他,我是不会让盛锦世好过,你等着看吧。” 亦君从她慢慢收紧的眼色里看出风起云涌的狠意,她不由抓紧了沈香莲的手,“大小姐,我们能不能不要跟盛家斗了?” 她只求大小姐一生平安,不想大小姐再投身于残酷的争斗中。 可沈香莲却不想就此罢休,她放下手里的碗,站起来,强硬地道:“我就偏要跟盛家斗,我沈香莲凭什么要退于人后,他盛锦世算什么?!有什么能力当沈家主心骨?!这场硬仗我必须打下去!” “可是,可是盛少有盛总和沈大少爷帮忙,我们什么也没有啊。” “谁说我们什么也没有!我也有儿子,等小源一回来,我就可以想办法翻身!” 她说得斩钉截铁,那些话却让亦君更为惶恐,可又不知道怎么劝说才好,只能默默地握紧了桌上的粥碗,低声道:“大小姐,快喝粥吧。” “我不喝了,明天早上小源就会回来,我先回卧室好好想想接下的事。”沈香莲优雅地转身离开。 亦君回头看她高贵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台阶上,垂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139章 情敌见面 正如沈香莲所料,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沈源的黑色越野车便已驶进浅水湾大宅,一身黑色休闲西服的沈源步履疾快地走进大门内,他边走边摘下墨镜,看见亦君后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绕过她进了大厅。 “沈少,请等等。” 沈源没想到一向少言谨色的女管家亦君会叫住自己,他有点意外地转身,用眼神打量了她一会,亦君低垂着头,犹豫片刻后,小声说道:“沈少,你能不能劝劝太太,不要再跟盛家的人斗了。” 沈源眼睛诧异地亮了亮,旋即唇角弯出一丝不屑的讽笑,“你在说什么?让我去劝说我母亲不要去跟盛家斗?呵呵呵,亦君,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还是说,你觉得我们赢不了?” “不是,我是怕你们…….我只是担心太太她……..” “她用得着你担心吗?”沈源冷笑,“你来我们沈家也有五年了,我母亲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沈氏要是没有我妈在,早就垮了,现在盛家的人想取代我妈的位置,哼!门都没有!” 他说完又冷冷地盯了亦君一眼,“没你的事少管,这是我们沈家的事,论不上你操心,你要是担心自己的饭碗,可以先离开沈家,反正你这种人上哪都是伺候人的命,沈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亦君面色难堪,欲言又止,她垂下头,抿紧了嘴唇,默默退到一边。 “妈,我回来了。”沈源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厅里等他回来的母亲。 沈香莲一见就惊喜地站起来,她昨晚一夜难眠,就等着盼着沈源回家,一大清早起来连早餐都没有吃,穿着奢贵的睡裙在大厅里焦虑地等待,眼下一见自己儿子进门,欣喜地迎上去,“你可算回来了,小源,妈等你很久了。” “爸爸呢?”即使知道舒品与沈香莲的关系早已形同陌路,但沈源每次回家都会不觉地问起父亲。 沈香莲没好气地回道:“别提你爸了,我跟他准备离婚。” “呃…….这次是真的?”沈源边说边脱外套,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早就盼着这一天,舒品在沈源的眼里一直是个懦弱无能的父亲,特别是前几年还出了在外养小三的事,更是令沈源对舒品的印象大跌,在他看来,根本是荒唐到极点的事,无能无钱安于现状的父亲竟然还背着母亲在外养小三?真是个大笑话! 这种无能的男人,要是换了他,早就扔进太平洋,哪还能活到今天。 沈香莲流露出一丝复杂的脸色,她挥了挥手,不想再提那个男人,“别说他了,反正这婚离定了。”她转口又说道:“小源,我这次叫你回来是有大事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沈源从电话就觉察到母亲的不安,心里也想着香港这边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没准跟盛锦世有关,他坐下来谨慎地问:“是不是盛家人的反击了?” “出乎我的意料,并不是盛家人,而是盛锦世身边的那个小明星……..” 沈源皱眉:“你是说魏司?他能干出什么事来?一个三流小明星!” 在他眼里,像魏司这种小市民出身的小明星根本不值一提,真想不通盛锦世哪根筋不对头,居然能看上这个穷小子,就算现在在国内有点小名气,但也就是个戏子,沈源冷哼两声,他向来对明星没多大好感,就连费洛克那种在好莱坞名声大起的巨星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魏司这样的小新秀? 当然,魏司不比一般小明星,他得到了盛锦世,这是沈源最恨的一件事。 “你不要小看这个小明星,他还有两下子。这次妈妈就是被他害惨了!”沈香莲咬牙切齿地说,保养娇好的面容上绽出一丝狰狞,“他把妈妈多年的秘密给揭出来了。” “呃?!你是说我的身世?”沈源早在二十岁生日那年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那一天是舒品出轨事发的时候,沈香莲在家里与舒品大吵大闹,两人互揭伤口,强势的沈香莲扬言要收拾那个小三,而一向温懦的舒品气红了眼,脱口而出沈源的身世,并反击沈香莲是不会生孩子的女人。 那场吵闹后,在沈源心里如同落下一块巨石,他当时最担心的竟不是沈家的产业,而是,他一旦身份揭露,就失去了抢夺盛锦世的资格。 高高在上的盛公子,连眼角都不愿留给他的小王子,如果他失去了沈家这座靠山,那么,可想而知,冷漠骄傲的盛公子将会怎样对待自己。 “这是魏司干的?!他是怎么知道?!”沈源突地一下站起来。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暗地里找了人查我们的事,我昨天就已经叫人查清楚了,那个叫赵亮的人以前是部队里的人,退伍出来后就成立了自己的团队,而且,他还就只跟着魏司做事,哼,想不到这小子还有几下子,我看他野心不小!” 沈香莲眸子露出几分狠色,“搞不好魏司这小子的野心并不只是想靠盛锦世当大明星,而是想分占我们沈家的便宜!” “那我们可不能让这小子得逞!”被沈香莲这一说,沈源也觉得魏司不好对付,看来以前是自己低估他了。 “所以妈才急急地叫你回来商量,你看怎么对付他们?”沈香莲靠近儿子坐着,她现在最后的依靠只有这个非亲生的儿子,“好在我早就把沈氏的帐目做了手脚,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不行,妈,我们不要拿公司来跟他们拼,要拼,得想另外的办法。”沈源冷冷地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沈香莲疑惑地看着他。 沈源英俊的脸上浮起抹阴沉的笑意,他捞起桌上的烟,后仰着靠在沙发上,点燃,一团烟雾燃起,他的声音在烟雾后缓缓地响起,“我自有办法整治他,哼,我就不信他对锦世有多深的感情,一个想上位的三流明星不过就是想出人头地,如果有另一个让他心动的对象出现,他的本质还不败露吗?!” 当天下午,飞机刚刚停落在海城机场,带着墨镜走出人流中的费洛克就接到了沈源的电话。 “沈先生消息真灵通,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下了飞机?”费洛克拎着简洁的行李箱站在机场外,他这次一个人来海城,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他这般兴奋地追求,看来自己是彻底迷上了那头英俊的小兽。 沈源在电话那头有点意外,“你现在在哪里?” “海城啊,我来追求我的真爱。”费洛克轻松地说道。 “呃,那么洛克,你这次是玩真的了?”沈源心底涌起丝小小的惊喜,没想到费洛克真看上魏司那小子,这就好办了,就让他尽情去追求魏司吧,最好来个什么一夜欢愉,让盛锦世死了心。 “沈先生,在我追求我的真爱之前,我得先说几句,我不想按照你说的那样去伤害他,我要用真心去打动他,另外呢,我也不希望你伤害我的真爱,你的那些计划最好别干,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我的宝贝受到伤害。” 沈源哭笑不得,“洛克,你不是爱疯了吧,你现在是在怪我?左志在片场撞魏司的事,不是我们计划的一部份吗?当然,后来我也听说左志失手了,差点撞伤了魏司,不过那样也是我们预料中的事,你又何必对我兴事问罪呢?” “现在不一样了,沈先生,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 “洛克,从我认识你一开始,你就不是个专情的人,像魏司那种人你玩玩就好了,没必要为了他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沈源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威慑,“你别忘了,当初是谁资助你上表演学院,又是谁帮你拿到第一部大片的试镜机会。” 费洛克轻轻地笑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眼这座全新的城市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才回道:“沈先生,我很谢谢你的资助和提携,可你别忘了,这几年,我已经把欠你的帐给还清了,还有,我也帮你做了不少事,我认为我们之间目前的关系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如果你还认为我有亏欠,那么我也只能说抱歉。” 他说完对着手机哼了两哼,沈源时时拿过去来胁迫自己,早就让费洛克大为不爽,成名后那几年,他每部片子的片酬都会与沈源分成,费洛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即使到了名气如天的时候,他还是对沈源保持必要的恭敬,该还的他早就还了,现在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可沈源显然不是这么想。 “你什么意思?洛克,没有我你根本走不到今天,现在你居然为了一个小明星跟我闹翻?你脑子有病吗?!”沈源向来高高在上,他认为自己是费洛克的恩人,没他资助,没他牵线,费洛克这会还不知道在哪晃荡呢! 费洛克已经不想跟他再扯下去,拦了部的士后,他干脆利落地道:“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相信沈先生已经听明白了,我喜欢我的宝贝,所以不允许别人伤害,左志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沈先生,你知道我到了今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混混,别的能力没有,保护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说完后,他“啪”地一声合上手机,然后仰起下巴冲司机用标准的中文说道:“请送我到星亚娱乐公司。” 另一头的沈源被他扣了电话,大为惊怒,忿忿地将手机甩到桌上,“去你妈的!现在都敢跟我叫嚣了!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从毒窝里拉出来,翅膀硬了就想飞了,当年真他妈的瞎了眼!” 沈香莲听见他在房间里的怒吼声,忙推门而入,“小源,发生什么事了?” 沈源气哼哼地道:“没什么,看来这事得另外找人干,这洋蠢货靠不住。” “你还有别的朋友帮忙吗?”沈香莲小心冀冀地问,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沈源估计是想走捷径,直接做掉魏司。 杀人犯法的事要搁了从前,沈香莲是万万不敢做,可是现在情形不同了,她从赵亮的事中得出个结论,魏司这小子不能小看,他既然可以乱了她的计划,没准也能害她倾家荡产。 所以,还是及早除掉的好。 “妈,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斩掉这个坏事的小子。”沈源抬起手狠狠地做了个下斩的动作,“没有了魏司,盛锦世就等于少了一条胳膊,盛宁宇和沈祝将那里,还需要你去做工作。” “这个你放心,妈早有计划。”沈香莲自信地弧起抹笑意,“我跟碧莲到底是亲姐妹,我就不信我亲自去求妹妹,她会不心软,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她和沈祝将认你还是沈家人,就行了。” 沈家老爷临终时曾有交待,要进沈家门,必须要有三个沈家人做担保,认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家人,原本沈老爷子这个遗愿的意思,是为沈家子孙里万一出现私生子而定下的规矩,没想到今时今日却被沈香莲充分利用。 沈源得意地笑道:“还是妈想的周到,那么接下来,我就放心做掉那个小明星!”他说着,身子倾前一点,低声对着沈香莲慢慢说出自己的计划。 虚掩的门外,端着银耳燕窝粥的亦君惊慌地靠在门框边上,从里头的话中不难想像,沈源这个戾气十足少爷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不想大小姐一错再错下去,这样的对抗,只会把沈香莲往罪恶的深渊里拖去。 “你好,请问你是魏司先生吗?”怯弱陌生的声音让魏司稍稍思索了一下,他正在小四合院中央带小球球玩变形金刚,每每组合成一个新机器人时,小球球都会发出惊喜地欢叫声,这个电话显然来得不是时候,特别是声音还格外的陌生。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魏司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魏先生,我不方便说我是谁,但我有重要的事想通知你,事情是这样的………” 手机里的声音从怯弱紧张,再到平缓清晰,不一会,魏司的眉尖便暗暗地纠紧了,他听完后,说:“我明白了,不过,怎么才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魏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是全为了你,我只是想帮一个人。” “呃?是谁?”魏司好奇地问,这个女子告诉自己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是帮自己,而是另有原因。 “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如果魏先生你能平安渡过这一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魏司迟疑了一下,道:“你说吧。” “我希望你能放过她,求你了,让她安然无恙地离开香港,不要报复也不要为难她,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我知道魏先生你是好人,你不会随便伤害谁,所以我才有勇气给你打这个电话。”犹豫再三,亦君还是间接隐晦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魏司停顿了会,想了想,回答道:“好,我答应你,如你所愿。” 挂了手机后,魏司的意识还停留在刚刚那通电话里,他就猜到沈香莲和沈源不会轻易罢休,果不其然,沈源的手腕够狠够绝,这位狂横的贵公子看来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爸爸,爸爸…….”发愣中,小球球脆脆的声音在耳际响起,魏司这才回过神来,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天使一般的小球球,“球球乖,爸爸会一直保护你和爹地,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小球球肉呼呼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似懂非懂地眨巴几下眼睛,他的眸子长得极为好看,跟盛锦世一模一样,甚至更为清澈纯粹,像闪着晶莹光泽的宝石一般,这孩子长大了也是妖精般的惑人,跟他爷爷和爹地一个样。 魏司从他漂亮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嘴边洋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小球球,亲爸爸一下。”魏司笑眯眯地把脸凑上去,小球球听话地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念道:“爸爸乖乖。” 魏司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一把抱起儿子高高举过头顶,“好儿子,爸爸这辈子就乖乖听你跟你爹地的话。” 他兴冲冲地抱着小球球在四合院转圈,细雪纷飞,小院子里洋溢着一大一小的欢笑声,不知不觉中,盛锦世已经倚靠在门柱边上,他刚刚午休好,身上只披着件魏司的黑色呢子大衣,漆黑的发,墨亮的眸子,衬着白皙透明的肌肤越发的莹亮。 魏司在不经意地转头间瞥见了他,瞬时停顿住手上的动作,这个人看了千百遍也无法不悸动,他不记得自己失神地望了多久,直到盛锦世脸上浮起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你醒来了,我刚刚起来时见你还在睡,不好打扰你,就先带着球球出来玩会,没吵着你吧?”魏司抱着小球球走近盛锦世,小球球一见爹地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双手要抱。 盛锦世接过小球球,脸上浮出抹溺爱的微笑,这一笑减弱了不少身上的骄傲气息。 “你什么时候回美国?”盛锦世问道。约导的大片可不能等人,他有点担心魏司晚回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毕竟是好不容易面试成功,机会不可重来。 魏司亲呢地靠近他,笑着说:“这么想我早点回去?我还想多陪陪你呢。” “你还有电影在拍,这部片能决定你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我可不想你被人退货。”盛锦世腾出只手轻轻描过他的额际,骄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深情继续道:“我家里的事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让我自己解决吧。” 魏司握住他的手,微微勾着唇角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再给我两天时间,我能处理好。” “可是你的片子……..” “没事,跟你和小球球的安危比起来,失去一部片的机会又有什么可惜?”魏司说着,垂下头轻轻揉捏着情人纤长的手指,他喃喃:“我不放心,锦世,沈香莲和沈源不会放过我们,只有把他们彻底打败了,才能让我安心。” “他们还会做什么?沈源的身世已经公开,爸爸和祝将伯伯都将站在我这边,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难道你不相信我有足够的能力对付他们?” 魏司沉默了一会,想着还是不要把亦君的话说出来,沈源首先要对付的是自己,对盛锦世是一万个舍不得,他抬起头笑了笑,紧紧握着盛锦世的手,“我还是不放心,你就让我陪你渡过这一关吧。” 正说话间,威森院子外边快步走进来,看见魏司时稍稍犹豫了一会,才道:“刚刚接到了玛拉姐的电话,说是费洛克已经到了公司总部。” 魏司和盛锦世对视一眼,双方都难掩眼底的疑惑和惊讶。 “他来干什么?是剧组等不及了吗?”盛锦世问道。即便是这样的理由也很牵强,要知道费洛克贵为好莱坞天皇巨星,怎么可能为了一部片的男二号缺席而特意跑到海城来? “他不是为了那部片的事,他是……..为了魏先生。”威森降低了几个音量,小心冀冀地看了眼魏司,吱吱唔唔地继续说:“他现在就在星亚会议厅,说是一定要见魏先生。” 盛锦世挑眉瞥了身边的魏司一眼,某忠犬立感冷风掠过脖颈,马上说道:“他肯定是为了剧本的事,我现在就过去一趟,锦世,你跟我一起去。” 盛公子慢悠悠地回道:“你们间的事,我不好参与,有什么话你们自己谈吧。” “唉哟,这哪的话啊,我跟他哪有什么事,别这样,说不定真的是等不及开机要退我的货呢,你在的话可以帮我说说话啊,走吧走吧,咱们一起去。”魏司连拖带拉地带着盛锦世出院门。 不管费洛克此趟来是为了什么事,他都要对方明白一个道理,他早已心有所属。 第140章 坦诚相对 星亚总部今天前所未有的接待了一位国际巨星,当带着墨镜的费洛克迈进星亚总部大厅时,几乎所有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都不由停顿了脚步。 他一米九的身高,挺拔矫健的身形,随意又不失优雅的步伐,哪怕是穿着最平凡的休闲装,带着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也难以掩盖身上强大不可忽视的气场。 前台服务小姐踩着高跟鞋跟上去,用英语试探着问他找谁,当费洛克摘下墨镜的那一刻,服务小姐几乎心跳漏了一拍,红嫩的嘴唇不停地在发着颤,然后像缺氧般捂着胸口半天喘不过气来。 “我找你们的魏司先生,请问你能帮我约到他吗?”费洛克勾唇一笑,湛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漂亮的精光。 “呃,呃,是是是找魏司吗?”服务小姐边说边捂着胸口后退几步,然后突然后知后觉地爆出句:“请问你是费洛克先生吗?” 费洛克漫不经心地歪了歪头,“是的,我就是。” 在服务小姐没发出惊叫前,身后赶来的玛拉已经将她拉开,玛拉巧好在大厅刚刚接待了韩国演艺公司的副总裁,从费洛克一踏进大厅那刻,她就敏锐地知道这人正是好莱坞巨星费洛克。 “你好,费先生,我是星亚娱乐的公关总监玛拉,很高兴见到你。”玛拉自信优雅地上前自我介绍,“我想我能帮你约到魏司先生,请随我来。” 费洛克笑了笑,重新戴上墨镜,“玛拉小姐,我想说清楚些,你既然答应我约到魏司先生,那么,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ok,没问题。”玛拉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这边请。” 威森的将兰博基尼驶停在大厦前,魏司下车前见盛锦世端坐着没有动静,他知道神经敏感的盛锦世八成是在猜测费洛克与自己的关系,毕竟在这个圈子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亲爱的,你会不会想太多了?”魏司正欲下车,又折回来,半个身子探进车内,一脸无奈又委屈地望着那位傲娇的贵公子。 盛锦世眼睛正望着车窗外,听他说话后,眼角余光慢慢地转过来,他从一上车就各种沉默少言,其实盛锦世心里明白魏司跟那个费洛克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他的性子使然,好像小时候一般,只要是王子心里喜爱的东西,就一定得是自己的,谁也轮不上摸一下。 这种傲娇又独占欲强的心态,让盛公子自己也不舒服,可他就是没办法忍受魏司被别人窥视抢夺。 这样一想,盛锦世不免有点替自己羞愧,什么时候开始,一向心高气傲的自己竟然像现在这样小心眼,这难道是太过爱慕魏司原因? “我有想什么?我只是不想见那位费先生而已。况且,他指名是要见你,又不是见我。”盛锦世仰着下巴,轻描淡写地说道。 魏司抿了抿唇,这位少爷脾气的贵公子真是太……..他思索了会,身子探进去一点,屈起条腿半跪在车后座沙发上,然后凑前去,在盛锦世耳边轻轻吐着气,用好听的男低音说:“亲爱的,我们俩孩子都有了,你就别担心了好吗,我心里只能装得下你一个人,别人连根苍蝇腿都插不进来,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他的声音天生好听,像言情剧里的男主角一般摄人心魂,就连车前方驾驶位的威森不留意地听见,都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盛锦世脸上掠过一抹绯红,倨傲的下巴稍稍松懈,他看了身边的魏司一眼,刚想说点什么,魏司已经在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眼神宠溺的情深似海,盛锦世心口一暖,不禁为自己的傲娇感到可笑,这个人明明眼里心里都是自己,又何必呢? 会议室里,几杯咖啡后,费洛克明显等着不耐烦,他摘下墨镜轻轻敲着桌面,面无表情地问玛拉:“你不是已经打了电话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费先生别着急,我想他应该在路上。”玛拉又给他继上杯咖啡,“费先生是为了什么事来海城找魏司呢?可以谈谈吗?” 费洛克笑着哼了哼,并不打算回答,他站起身走向宽大的落地窗,一手掠开窗帘,居高临下地望向车水马龙的街道,然后突然说了句:“我为我的真爱而来,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玛拉心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在揣磨他话里的意思时,门被打开了。 “嗨,洛克,你怎么来了?”魏司笑容可掬地走进来。 费洛克转身一见他,眼睛不禁一亮,正欲上前拥抱时,冷不防一眼瞥见了他垂在裤边的手,那只手正紧紧握着另一只白皙漂亮的手,费洛克心一紧,顺着手腕往上望去,终于看见了魏司身后的盛锦世。 他停顿了脚步,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来打量这位衣着华贵,年轻美貌的男子。 盛锦世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也稍稍仰起下巴,倨傲地回视他。 “费先生,请让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星亚娱乐的副总裁——盛锦世先生。”玛拉上前介绍道,这三人的气场明显不太妥,她正想着怎么先离开。 “噢,原来星亚的副总裁盛先生,我听说过。”费洛克不禁又打量了一会,原来这就是让沈源心心念念多年不能释怀的盛公子。 果然是容貌惊人的美丽,更令人震憾的是他身上那种与天独来的傲慢和高贵。 “你好,费洛克的大名早就如雷惯耳,不知道今天来是为什么事呢?”盛锦世得体又友好地握了握他的手,微笑道:“是因为魏司的事么?” “是的,我有些话想跟盛总单独谈谈,不知道盛总有时间跟我聊聊吗?” 他话一落,魏司立马说道:“费先生,不管是电影的事还是是其它私人的事,我想我都可以参与你们聊天。” 费洛克从他眼中看到警告的意味,心中顿感一丝无奈和苦涩,他垂头苦笑了一会,“好吧,那我们三个人好好谈谈。” 会议室的门外挂上了请勿打扰的提示牌,玛拉退出来后,交待了其它人不要随便打扰。 费洛克闲闲地坐在会议桌对面,他手里无所事事地握着墨镜,目光直直盯着对面的魏司,然后弯起好看的唇角,说:“魏先生对我这次来的目地应该很明白,在美国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表白我的心意,这次来,也是想让魏先生清楚,我对你是不会轻易放弃。” “我记得我在美国时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费先生的好意,费先生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魏司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一手握紧了盛锦世的手,他站起来坚定地重申道:“我跟盛少关系就如同你所看到这样,我们是天生一对,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们。” 费洛克紧了紧唇,他又望向盛锦世,“你们的关系我早就知道,我还知道盛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包括你们的孩子,别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跟你的大表哥沈源关系不浅,你们沈家的事我全都知道。” 盛锦世眸色一凛,刚想说点什么时,费洛克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已经没兴趣参与沈源的计划,这都是因为魏司,说实话,我很喜欢他,很想占有他,但我不是你们所认为的小人,我从美国来这里,就是想明确地告诉你,盛少,我要跟你争夺魏司,既使你们有了孩子我也无所谓。” 他耸了耸肩,“我们的观念不一样,我可以公开我的性取向,而你们不行,我知道明星在这个国家里一旦出柜是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你们今后所面临的困难肯定是十分巨大。” “你是想威胁我们?”魏司第一时间想到了机场那几个来路不明的娱记,盛锦世已经查出来他们是隶属沈源在法国创办的春尚传媒集团。 “不不不,魏先生,看你说的,我说过我不是小人,我不想威胁你们任何人,特别是你,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让你陷入那种困境,我只是想给你多一个选择。”他微笑着凑近一些,“其实多一个选择,对你也不是坏事,我不介意你所有的过去,我只想占有你的未来。” 他的话直接/露/骨,眼神大胆坦荡,让魏司微微吃了一惊,而盛锦世侧冷哼着扭开脸不予理会。 魏司沉思了一会,淡淡地笑道:“费先生,我想我在美国时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了,任何人都不可能从我心里分走一丝一毫的爱情,就算你是我仰慕多年的偶像也不能,还有,我很感谢你不再参与沈源的计划,因为接下来将是非常时期,我和我的爱人已经做好迎战他的准备。” “你们想跟他对抗还是有点难度,以我多年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费洛克说到这,目光缓缓掠过自己的手腕,被衬衣遮住的地方正蜿蜒攀附着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当年自己还是墨西哥小混混时,与人打群架落下的伤,而因为那场群架,他认识了沈源,一个传说中的华裔富少,他亲眼看着这位容貌清俊,长着双桃花眼的少爷干脆利落地掏出把军刃,以眨眼的速度就解决了十来个黑人。 魏司不以为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不怕。”他站起来,对费洛克伸出手,诚挚地说: “谢谢你的厚爱,还有你刚才的那番话我也记住了,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心意,洛克,我希望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不希望成为敌人。” 费洛克也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语调略带低急,“你不是他的对手,你需要我。” “我明白,如果我真的斗不过他,我一定会来找你帮忙,当然,是以朋友的名义。”魏司从容地松开手,然后侧身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费洛克知道他心意已定,不禁垂头暗自苦笑了一会,没想到以他游戏人生的性子,从没对哪个人动过半点心,唯独这一次对这头俊朗倔强的小子动了心,不惜做出从美国飞到海城的举动,却换得这种结果。 “我真羡慕你。”贵为好莱坞的一线男星竟也落到被人拒绝的田地,费洛克是真不甘心,临出门时,他回头对盛锦世说:“我不想放弃魏司,但我会尊重他的选择,盛少,希望你能珍惜他。” 盛锦世看着他没说话,眸色中流转着几分倨傲。 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在魏司身上,凝视了许久,唇角似乎苦笑了一下,然后出人意料地上前一步抱住了魏司,他贴近他的耳际,低声说:“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知道你有多需要我。” 魏司果断地推开了他,坚定地说:“我想我不需要。” “话别说的太早。”费洛克扯了扯嘴角,又恢复了以前的漫不经心,他耸了耸肩,“世事无绝对,我会等到那一天,相信不会太久。” 目送着费洛克离开的背影,直至电梯门缓缓合上,魏司才转过身,一眼就迎上盛锦世的目光。 “他对你还恋恋不舍,你们在美国发生了什么?”盛锦世靠坐在会议桌上,双手交叉着,有几分随意,但目光里多了些内容。 魏司知道他又瞎想了,小王子对心爱之物总是患得患失的神经紧张,这样也好,让他明白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什么都没发生,亲爱的,如果有发生什么,我还能这么坦然地拒绝他吗?”魏司笑眯眯地道。 盛锦世抿唇抬眸盯着他,魏司觉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这纠结的表情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心里既紧张又不想失了骄傲,清秀的脸上薄薄的唇微微抿紧,看得人浑身骚动不已,他用脚把会议室的门踢关上。 第141章 出击与反击 盛锦世抿唇抬眸盯着他,魏司觉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这纠结的表情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心里既紧张又不想失了骄傲,清秀的脸上薄薄的唇微微抿紧,看得人浑身骚动不已,他用脚把会议室的门踢关上。 然后上前两大步就把盛锦世半压制在会议桌上,笑的眉眼弯弯。 “想干什么?这里是会议室。”话是这样说,但魏司看出了情人眼尾含着笑意。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看,我有多爱你………”说话间,手势一扬,魏司的目光很快地流连在被扯开领带的衬子口子上,他低头温柔地去吻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舌尖触碰到的湿润感让盛锦世有些战栗,面对魏司的压制和挑/逗,他不得不仰躺在桌上。 充满激/情的手还在四处煸风点火,似乎并不着急将他一口吞下。 被他撩/拔的周身开始扭/动的猎物已经发出轻轻地喘/息/声,盛锦世听到自己难耐的声音都感到羞愧,他扭开脸,带着几分恼怒道:“要干就动作快点,我一会还有公事!” 魏司忍不住“呵呵”笑,“好的,遵命,我的小王子。” 几周没见面,昨晚刚刚缠绵过,他还是异常迷恋情人的身体,双手怎么都摸不够,双唇怎么都亲不够,两个人从最开始的热辣激烈慢慢过渡到亲人般的紧紧相缠,双方都在彼此怀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你说沈源会有什么动作?”盛锦世疲惫地仰躺在会议桌上,这一次比昨晚还要激烈,他被魏司顶得几乎晕眩,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神智,才问起沈源的事。 “他会想办法杀了我。” 盛锦世一惊,正要坐起来又被魏司压倒在桌上,他从魏司眼里看不到一丝慌惧,反而更多的是胸有成竹云淡风轻般的坚毅的目光。 “别这么紧张,我有办法对付他。”魏司笑了笑,扳着他的后脑勺,在他额上轻轻吻了吻,“只要他不伤害你就行了,其它的事交给我解决。” 盛锦世担心地道:“我怕你斗不过他…….”说到这,他又欲言又止,多年前雨夜里那一幕至今让他心有余悸,沈源在沈家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从国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欧美等地游荡,说好听点是学做生意,其实干的却是另类勾当。 魏司轻轻拍拍他的脸,安慰道:“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的能耐我也清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如果是几年前的魏司,恐怕还不能这么底气十足的说出这些话,但是现在的他,曾经经历过的种种悲欢离合已经将魏司渐渐磨练出另种层次的城府。 等到他们整理好彼此的西装后,一拉开门,玛拉站在不远处的走廊边上等着,她一见魏司他俩出来,便快步迎上去,“盛总,刚刚我接到香港那边的报告,说是今天沈氏集团的股票不明原因的大跌,欧洲的沈祝将先生已经订了机票回港,他让我通知你,是否跟他同回一趟香港沈家。” 魏司从盛锦世眼中看到几分惊慌,该来的终会来,回沈家面对那一大堆不想见的亲人,是盛锦世最不愿意做的事,但魏司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仗。 “阿司,你跟我一起回去。”在这个时候,高傲的贵公子不想再掩饰自己的胆怯,他不禁抓紧身边的人。 魏司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温温地暖着,他微笑地轻声道:“好,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去见一个人。” “谁?”盛锦世问。 “我的伯乐,卓中杰。”魏司说着,目光移向了玻璃窗外湛蓝的天空,他暗暗吸了口气,能否打赢沈源,还得看卓中杰这一关,他相信这位伯乐兼恩人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机票订在次日早上,而在这天下午,网络上却没有任何预兆的爆出了一系列高清照片。 照片来源于一个新注册的微博,名字正是春尚传媒集团的官方微博,发出来的照片大部分都来源于那两次机场里的照片,甚至还有魏司抓过记者的相机重重摔在地上的视频,更不要说两人拉着手穿过人群扬长而去的照片。 可想而知,这一系列的照片引起了多大的波浪,一时间转发人不计其数,许多说不清是水军还是网友的评论瞬间吞没了网络,大批心碎的粉丝或愤怒或悲伤地涌到星亚官方微博下咆哮,整个下午,星亚的官方微博和相关网站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一个是冉冉升起的国际新星,一个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副总裁,这两个人的出柜新闻真是太精彩了!” 沈源对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缓缓拍起了手,他笑得开怀,眼里藏不住带着阴沉的讽意,掌声响了几下后,他眸色一沉,骤然间收手,然后双手撑着桌面,低低地道:“这只是个开始,魏司,我先让你适应适应我的手段,它会让你吃尽苦头!” 他像是已经看到了得胜的曙光,阴冷的笑意在唇边再度浮现,而这时,门从外边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年轻人一手托着摩托车头盔走进来,他的出现很唐突,让转身的沈源脸色微变. 年轻人有着一头漆黑如墨的黑卷发,眼睛也同样黑亮如天上繁星闪烁,他急匆匆地冲进办公室,当对上沈源的视线后脚步戛然而止,随后定定地站着没有动.两人在这一瞬间像是被时间定格住般默然对视. 不多会,紧跟其后的另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陪着小心进来忙道歉:“沈先生对不起,我已经尽力拦他了,但是他就是要硬闯进来,你看需不需要报警?” “那你就去报吧,我不认识这个人。”沈源扭开脸,面无表情地转身继续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他今天一大早就来到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在一切没有定数前,这里的一切都还是他的,今天下午这出天大的劲爆绯闻正是他的春尚集团一手炮制而出。 在国内潜伏了这么久的爆炸性新闻,现在正是时候放出来了。 黑发年轻人没有动,即使那位西装男人一直在拉扯他,“你走啊,再不走我报警了!” “别动我!”黑发年轻人被拉扯了几下后,终于爆发性地强硬甩开西装男人,他像头被激怒的小兽几步迈到沈源身后,像是顶着极大的情绪,表情生硬地对他说:“沈源,我要跟你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一直背对着的沈源连头都没有回,只象征性地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走了,该付的钱我已经付清,你的任务已经结束,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可是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沈源的背影略为疑惑地转了过来,他皱起眉峰,“你说什么?我欠你什么东西?” 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一阵冷风吹进房内,年轻人漂亮的黑卷发随风微微飘荡,他黑亮的眼眸里似是有星辰大海般泛着耀眼的光辉,从近看去,竟有些楚楚可怜,这模样与少年时盛锦世有几分相似。 可他到底不是盛锦世,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骄傲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独一无二。 沈源微微仰起下巴,冷漠地看着他,突然叫出他的名字,“左志,我再说一次,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你可以走了,我不欠你任何东西。” 左志咬紧了下唇,他盯着这个冷漠英俊的富少许久,突然将手里的头盔用力往面前的地上重重地一扔! “你说过你会爱上我的!” 沈源怔了怔,目光扫向另一位干站着的西装男人,那男人一听话音不对,急忙退出办公室外,悄悄地把门关上。 “你在墨西哥的时候,就跟我说过,我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你喜欢这样的我,你说你可能真的会爱上我………” “哈哈哈,你真愚蠢啊!”沈源突然大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双手抱着胳膊笑了一阵子后,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他,“那不过只是句酒后的胡言乱语,你还当了真?我对很多个情人都说过,难道都要一个一个去兑现吗?” 左志俊秀的脸抽动了一下,他是个极为漂亮的混血男孩,年纪并不大,如果不是一身墨色的皮衣夹克让他看上去老沉了一些,实际上他才十九岁,他看着沈源的笑脸,目光和脸色都在复杂地变化.下唇不自觉地咬着,硬迸出几个字:“可你当时是很认真的对我说,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我从来就没有对谁真心过,对你也是一样,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出钱,你办事,不过你这次办的事有点搞砸了,在片场里就应该撞死魏司才对,你没做好,不过我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也就算了,你领了钱就走吧。” 沈源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漫不经心,然后继续转过身看电脑屏幕. “你说我愚蠢?你比我更愚蠢!你爱上这个贵公子就是自作自受,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你!” “闭嘴!你懂什么?!”沈源像被人戳中了死穴般,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你跟他没法比,他不是你可以比拟的人!” 左志冷声笑道:“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唯一继承人,盛家的小少爷,才貌双全令人跪服的贵公子,而我呢,只是个混迹在墨西哥的小流浪儿,被你不小心看上了培养成了职业枪手,你可以随便用钱打发我,可你却不敢动你的心肝儿一根毫毛,你宁愿眼睁睁地看他成了别人的人,也无法对他发泄怒火,到了现在也无能为力,沈源,你才是个愚蠢的笨蛋!” “你给我滚!”沈源暴跳如雷,他恶狠狠地冲到左志面前,一手揪起他的皮衣领子,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我总有一天会把他给抢过来,你等着瞧好了!” 沈源说完后又用力推开他,冷冷地哼道:“不过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左志,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远远地走开,我不管你上哪,反正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左志盯着他许久,宛若星河的墨眸里波光闪烁,他紧抿着唇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快速抓起地上的头盔,拉开门时,又转回头不甘地道:“你一定会后悔的!沈源,我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 “滚你妈的!快给老子滚!” 盛怒中的沈源操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扔过去,“咣”地一声砸在门上,用力之猛将实木门砸个破裂不堪。 门外的左志紧紧咬着的牙,把头盔用力戴上,深吸了一口气,用跑的速度离开了沈氏。 与此同时,星亚集团里已经是一片混乱,玛拉正火急地联系相关网站尽一切能力压下这些绯闻,自从下午一点多爆出那些微博内容后,关于魏司和盛锦世的一切资料都迅速被人肉搜索,许多视魏司为新一代男神的粉丝们在网站上微博上哭成一片,而另一边,为盛公子美貌多金所折服的名媛明星们又咬着牙在各自微博上唾骂魏司是男狐狸精。 玛拉忙了近两个小时,揉着疼痛不已的额头瘫坐在沙发上。 “再去联系几家知名网站,一定要把这次事件的影响力降到最低限度。”玛拉喝了口咖啡,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忍不住嘀喃,“这两个人怎么就不知道低调点,尽给我找麻烦。” 她刚说完,就感到两根手指温温地替她按着太阳穴,不禁睁开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魏司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正笑眯眯地帮她舒按着额间,玛拉一见他气就消了大半,她一直当魏司是自己弟弟般看待,对魏司和盛锦世的感情,她还是抱着包容的态度。 玛拉刚想嗔怪他,魏司就笑着道:“我知道我又给玛拉姐添麻烦了,不过呢,这次我希望玛拉姐能听我的。” “听你的?你有什么办法?”玛拉问道。 魏司有些调皮地挑挑浓眉,“我的办法是,什么都不要管,就让这些消息传出去。” “什么?你疯了吗?你不知道微博早就……..” “我知道,我已经看了大部分网友的评论,我觉得很好,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处之泰然,不需要急着去找网站封消息。” “那要是不封消息的话,你和锦世不是…….”玛拉停顿住,她看见盛锦世也走了进来,漂亮的盛公子从容不迫地道:“就按阿司说的去做,星亚什么都不要干,两天后再开发布会。” 第142章 对策 “那要是不封消息的话,你和锦世不是…….”玛拉停顿住,她看见盛锦世也走了进来,漂亮的盛公子从容不迫地道:“就按阿司说的去做,星亚什么都不要干,两天后再开发布会。” 玛拉没想到盛锦世也这样说,她疑惑地站起来,“可是这样会造成极大的不良后果,你们现在这种处境十分不合适出柜,这对魏司今后的演艺事业势必会造成一定的影响,盛少,你们对事态的看法是不是太理想化了?难道你认为大家会接收你们吗?” “当然不会,现在爆出这样的出柜绯闻对谁都不利,但我并没有说我们要出柜。”盛锦世说到这,依赖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魏司。 魏司回以微微一笑,接上话对玛拉道:“我们已经知道,发布这些消息的微博正是早前一直在机场跟踪我们的春尚传媒集团记者,春尚传媒集团是沈源在法国一手创办,这几个人的来路和意图我们都明白,无非就是想搞砸星亚,如果这种时候我们极力否认和掩盖,只会起反效果,在我看来,这也不是件坏事,起码可以起到炒作的作用,当然,这种负面作用不能持续太久,否则就真的会造成负面效果。” 玛拉还是不解地看看他俩,“那么你们的意思是……..” “这就是我说的,为什么要在两天后再开新闻发布会,让这些消息上头条,造成一定的炒作效果后才来解释。”说到这,魏司自信地仰了仰头,语气轻松地道:“一切就看两天后的新闻发布会了。” “你们打算怎么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玛拉问。看到魏司和盛锦世一派轻松自信的模样,她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这些年她处理过不少明星绯闻,基本原理都是能盖就盖,能遮就遮,特别是同/性间的绯闻,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像魏司今天这样的处理方式,让她不免有些担心。 可她又突然觉得,或许不遮不掩反倒是个好办法,这个魏司,还真有点临危不乱的大气。 “现在不方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魏司笑着道,他亲呢地搂着盛锦世的肩膀,近一米九的个头像棵茁壮的大树般将清秀的情人搂靠进怀里,“我保证不会伤害我爱的人,也不会给自己的演艺事业造成任何不良后果。” 整整一个下午的慌乱终于停了下来,星亚公关部的人虽然难以置信盛少的决定,但也只能放下手上的遮掩工作,公司重新步入平稳的日常。 一杯香郁的咖啡递放在盛锦世手里,魏司笑容满面地拉开车门坐进来,他手里拎着盒小甜点,一点一点细心地拆开精美的包装盒,里头是盛锦世最爱吃的抹茶蛋糕。 盛锦世颇有点无奈的笑,“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陪我吃蛋糕?” 说不担心后果是假的,他虽然刚接手星亚两年,但对这一行还是有所了解,无论国外还是国内,对出柜这种事还是不会大度包容,即便是好莱坞那种花花世界,也不是人人都有出柜的勇气,只有像费洛克这种真正的一线大明星才会无所顾忌,而更多的人则是选择透明柜或深柜。 在国内就更不必说了,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当魏司跟他商量不必处理绯闻时,他很吃惊,但看到魏司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我不是说了你不必担心嘛,来来,先尝尝这蛋糕味道怎么样?”魏司揣着精致的绿色抹茶蛋糕,舀了一小口就递到盛锦世嘴前,盛锦世见他处之泰然,也只好轻轻尝了一口。 蛋糕的香气在口中流转,盛锦世慢慢吞下后,还是忍不住担忧地问:“我们这样处理对吗?你真的不怕你的粉丝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放心,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魏司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嚼,舒服地靠在车枕上,冲他挑挑眉,“你可以打开手机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 盛锦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上网,不稍一会,便惊奇的发现,原本料想中的粉丝撕逼大战居然有了神转折,原因来源于强大的腐女们,在他们四处想办法遮盖的时候,这群腐女们早早就加入吵架战场,发表另类声援。 微博上、贴吧上,四处可见支持者,她们纷纷祝福,并脑洞大开的yy各种基情,谁要反对这对官方cp便招来大批腐女的反击,加上星亚对此事保持了沉默,更是为这些照片增添了不少神秘感,纯粉与cp粉在这空隙里都没闲着,网络上吵闹成一团,到最后竟无意中提高了魏司的爆光率,让 《纵横江山》的电影网络排名节节攀高,不到几个小时便上了头条。 “她们真的不在意这些绯闻?”盛锦世拿着手机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意,不过,因为星亚的沉默,让她们有了自我幻想的空间,在一切没确定之前,这些都是非常惹话题的谈资,粉丝们都喜欢这种模梭两可的暖味关系,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这种时候有这种状况反而是最好的。” “所以你才让星亚不要插手,那么两天后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不发表言论吧?”就算星亚一直保持沉默,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娱记也会想尽办法的打电话询问或跟踪。 魏司拿着叉子轻轻敲着方向盘,沉稳地道:“所以,两天后的发布会将是一个逆转的关健,我有信心做好这件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得处理一下你香港那边的事。” 被他一提醒,盛锦世才记起来明天要回香港沈家处理沈香莲的事,他不禁感到一阵头痛烦躁,这么多事全凑在一起,他真有点力不从心,原来还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对付沈香莲和沈源,没想到这两母子左右出击,打得个措手不及。 好在有魏司,如果他不从美国回来帮自己,盛锦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你不要多想,这场硬仗有我在,一定能赢。”魏司知道他心事,莞尔一笑,宠溺地舀了勺蛋糕递他唇边,“我们不说这些事了,来,先吃蛋糕。” “你明天会跟我一起回去是吧。”盛锦世仿佛又回到了十岁那年,他那么孤单无助又寂寞的时候,正是因为魏司的出现,让他重新找到了依靠,此时也是如此,他愿意为这个人放下所有伪装和高傲,将内心的脆弱坦然放在面前。 魏司疼爱地捋了捋他的黑发梢,指间独挑几根流恋不舍,“当然,我为了你可以从美国放弃一切回来找你,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久久凝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盛锦世感到嘴里那块小小的蛋糕分外的甜,几乎甜进了内心深处。 与此同时,香港的沈香莲也开始有所动作. “碧莲,是我,你现在身体还好吗?”沈香莲握着奢贵的欧式话筒给远在欧洲的沈碧莲打电话,自从沈祝将把沈碧莲带到欧州后,她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给亲妹妹。 对沈碧莲而言,她一直是看轻这个小妹,除了美貌外,沈碧莲没有任何资本跟自己分享沈家的一切。 她只比沈碧莲大三岁,却像是远离了三十岁一样不愿沟通,这次还是因为沈源身份的事,不得不换上温情的姐姐面具主动打电话问候。 “姐,我身体还好,你呢?”电话那头的沈碧莲语气平静安然,似乎已经从那场崩溃的婚姻中脱离出来。 “呃,那就好,姐姐还一直担心你呢,总想着要不要抽个空去趟欧洲去看看你,你也知道香港这边公事繁忙,我还真是脱不开身。”沈香莲犹豫了一下,又换了语气,哀怨地说:“你能跟祝将幸福就好,不像我,唉,不怕跟你说,我已经决定跟舒品离婚了。” “为什么?姐夫他还是很爱你的,你们没必要走到这步。”沈碧莲平和地道:“姐姐,来到欧洲后,我想了许多,从前的我对感情太过固执,太不理智,总以为是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哪怕已经支离破碎的感情也舍不得放手,可是现在我想通了,这世上什么都可能强求,唯有感情是不可能强求,所以我已经跟盛宁宇签了离婚协议。但是,姐姐你跟我不一样,我能看得出来,姐夫从心底还爱着你,那个叫茉丽的女孩子只是他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你不要太纠结,一切还是可以重来。” “不可能!我是不会跟这种无能的男人重来!”一提到舒品和那个小三,沈香莲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缓了缓心口那股气,岔开这个话题,直截了当地道:“碧莲,姐姐这次是有事求你,你应该也知道小源的身世,他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一直当他是自己的亲儿子看待,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我们沈家的人,但妈那边过不了关,我想用爸爸临终前的遗嘱来说服妈妈,这需要你和祝将的帮忙,只要你们两个人认了小源,那么小源就可以重新回沈家。” 沈香莲说完后,有点紧张地握着话筒。 “重新回沈家?是想得到沈家大部份的股份吗?然后再将锦世赶出去?”沈香莲轻轻地笑了,“姐姐,不是我不近人情,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与你争,从不过问沈家的家业,我只想过着悠闲舒服的日子,哪怕是锦世出生,也没想过跟你争什么,可是,你却一再驱逐我的亲人,例如宁宇,当年你为了自己能独霸沈氏,不惜捏造出宁宇贪污公款的伪证,将宁宇赶出了沈氏,前些时候,你还要求妈妈分家,这里头谁占最大的便宜,你自己心里清楚。” “碧莲,你是误会我了,我并没有……..”没想到这个不问时事的妹妹竟然心如明镜,这让沈香莲不禁冷汗遍身。 “好了姐姐,这个忙我不会帮你,你要是怕以后没人抚养你,这个不必担心,沈源虽然已经不是沈家人,但他还是会分得些基金,这些钱足够让他衣食无忧,也可以尽心尽力的照顾你,至于锦世,我想他是我儿子,他还是会认你这个姨妈,他会安置你的。” “可是………不不,碧莲,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有了,舒品要离婚,小源又没了地位,你不能这样欺负我,我是你亲姐姐!” “我知道,姐姐,这都是报应啊,如果你当初不做那些事,哪怕不提分家的事,我也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决定,但你太过逼人,我不得不这样做。”沈碧莲轻轻吁了口气,“我没为锦世做过什么事,他很小的时候,我就嫌弃他,从来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这次,就当是我还他多年的亲情。” “碧莲!碧莲!”电话已经挂断,沈香莲呆呆地望着话筒无话可说,过了许久,她突然失重般瘫倒在地上。 当天傍晚,兰博基尼平稳地驶向临近的另一座小城,小城不同于海城的绚丽繁华,只是个不起眼的水乡小城。 小城唯一的看点,即是城郊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几年前就已经开发出了旅游点,只是太过偏僻,路又难走,还是很少游客前来游玩。 兰博基尼穿过崎岖的山路,停靠在半山窝里,盛锦世看着车窗外一边金黄色的油菜花,回头问魏司:“我们要见的人住在这里?他是谁?” “一会你就知道了,来,我们下车。”魏司神秘地挑挑眉毛,熄火下车。 空气极好,混杂着花的清香味,他握住盛锦世一路牵着来到几所相连的中式民居前,盛锦世一看到门口站立的几位黑衣保镖便脱口而出,“这不是我父亲的………” “嘘,别这么吃惊,这就是你父亲的地方,不过你父亲可能不在,我们进去看看。”魏司抬手做了个轻声的手势。 “你来找我父亲?阿司,我不想再把爸爸牵扯进来,他已经不是沈家人,也与沈家没有关系,他跟我母亲前几天就签了离婚协议,他真的没必要帮我。”自从盛锦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对盛宁宇这么多年来的境遇也感到很酸楚,他不想给盛宁宇再添麻烦,特别是,当卓中杰还重病在身,实在是不想让盛宁宇分心。 魏司贴心地替他整理好大衣领子,微笑道:“我不是找你爸爸介入沈家的事,我是找卓中杰,他是我的恩人,有些事,我必须要得到他的帮助。” 盛锦世不解地看着他,魏司用手掌轻轻捂暖他的脸庞,轻声道:“走,我们进去吧。” 门前的黑衣保镖见到他俩都识相地让开,很快就有管事出来迎接,“盛少这边请,盛总前天去了趟欧洲,现在正在飞机上,预计明天早上可以到达海城。” 盛锦世点了点头,他知道盛宁宇这次回欧洲就是处理离婚的事,上次沈家大乱,他的身世在家族里爆光,盛宁宇更是坚决离婚,沈碧莲因此情绪崩溃入院,被沈祝将带到了欧洲,也不知道沈祝将在欧洲花了多少力气来安慰沈碧莲,几个月过去,沈碧莲终于同意离婚的事。 也许想通了吧,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管事领着他俩穿到园子中央的小桥,魏司在桥上略为停顿了一会,望着桥对面纷纷落落的梅花,温声问:“卓总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病情已经控制住了。”管事叹了口气,“前些时候盛总把卓总带回来时,卓总怎么都不配合,总说让盛总放他走,甚至还绝食威胁,那几天盛总也是挺难的,几乎天天跪在卓总床前求他吃点东西,那委屈的样子连我们这些管事都看不下去。” 盛锦世听了,抿紧了唇角,他很难想像一向傲慢的盛宁宇会是多么的颓废沮丧,在最爱的人面前,再高贵的人也不得不低下头。 “好在几天后卓总终于同意留下了来,之后盛总就带着他去了趟美国治疗,病情稳定后才回国,这处院子原来只是盛总偶尔度假用的,卓总身体还弱,不喜欢出外,盛总就把这处院子重新收拾好,种上桃梅李树,让卓总在这休养。” 说到这,管事又抱歉地对盛锦世道:“盛总不想任何人打扰他,就没让我们告诉少爷,所以我也就……..” “我明白,我能理解他们。”盛锦世微笑地点点头,他当然能明白那种守着心爱宝贝不能放手,怕人窥视伤害的心情,很多时候,越是傲慢的人,内心反而越懦弱。 魏司笑着搂住他,轻轻拍了拍肩膀,对管事说:“我知道这个地方可不是因为你,而是卓总前些天回来后,就给我发了信息,说他在这里,所以我才找到这里来,锦世,我们现在就去见见卓总。” 穿过飘渺如花雾般的梅花树下,他们终于来到了走廊尽头一间古色古香的中门前。 可以看出盛宁宇对卓中杰真的用尽了心思,不仅种了香艳的花树,小桥流水,还将这所旧院子修筑如同世外桃源般精致。 管事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卓先生,盛少和魏先生来看你了。” 屋里停顿了片刻,一道稍弱但还算清朗的男声回应道:“让他们进来吧。” 第143章 财权在手 踏进屋子里便闻到一阵沁人肺腑的清香,是上好的茶香,魏司吸了吸鼻子,终于不再喝咖啡了,学会喝茶证明卓中杰已经心态趋于平静,看来盛宁宇还是有办法的。 进门绕过一道暗红色的屏风,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凤牡丹,走进里面是一间较宽敞的客厅,清瘦的卓中杰正在泡茶,他悠然转身,身上金黄唐装随之摆动,蓦然回首那刻竟让人眼前一亮。 许久不见,卓中杰较之前瘦了点,但精神和面容却是越发光彩,咋一眼看去,竟似年轻了十岁般,他冲他俩微微一笑,清淡中带出一抹从来没有的媚惑。 “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这茶是为你俩准备的,坤叔,你先去安排晚饭吧,今晚他俩在这吃。”卓中杰轻轻地抬了抬手,管事便低头离去。 等管事合门离开后,盛锦世关切地问:“卓叔叔,我以为你还在国外呢,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卓中杰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大碍,先慢慢养着吧,对了,你们这次来是因为沈氏的事吗?” 魏司拉着盛锦世坐下,对他说:“是的,卓叔叔你应该知道沈香莲和沈源吧,她们两母子现在把香港那边的公司搞得一团乱,不但股票大跌,还爆出了我和锦世出柜的新闻。” ”我听说了,沈祝将已经提前回香港处理股票的事,至于你和锦世的新闻,你们有什么打算吗?”卓中杰问他俩。 “其实我并不怕绯闻,只是担心香港的事,卓叔叔,我这次过来找你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魏司最担心地仍是盛锦世的安危,香港沈氏虽然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可那是盛锦世该有的资产,他不想被沈香莲一手毁了。 卓中杰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沈祝将前天找过宁宇,好像是说沈香莲曾经打过电话给锦世的母亲。” “她找我妈妈?”盛锦世意外地问。 “是的,她想让你妈妈看上姐妹一场的份上,重新认沈源为沈家人,据说沈老爷子临终前曾经立下遗嘱,进沈家必须有三个人同时认定,她还让你妈妈叫上沈祝将一起认定,但你妈妈没有同意。” “那她会干出什么事来?”盛锦世知道这个姨妈的性格,从小被当成沈家大小姐来培养的女人,一向自视清高,目中无人,现在落得个人人唾弃的境地,真不知道会不会被逼疯。 魏司说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我不怕绯闻,但我担心锦世,卓总,你看我们目前该怎么做?” 一壶茶已烧好,卓中杰起身去沏茶,慢慢为他们倒上,“阿司,你应该记得我上次在机场跟你说过的话吧。” 魏司怔了怔,迅速回忆一下,蓦然想起,“你是说星亚的股份……..” “是的,我说过我退居二线,把星亚交到你手上。”卓中杰把翠绿的古色茶杯放在他面前,神情渐渐变得郑重,“阿司,你很爱锦世,也是个很有前途的演员,我相信自己没看错人,你是唯一让我放心退出的接班人。” “可是我并没有你所说的能力来支撑星亚,我还太年轻了。”魏司舍不得卓中杰离开星亚,这位星亚的创始人带给自己和星亚太多神话,他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恩师亲人。 “你太小看自己了,从这次的你俩绯闻事件上,我觉得你处理不错,很理智也很稳当。”卓中杰微笑地看着他惊讶的目光,“你们不要以为我深居这个地方就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很关心公司的动向,自然也包括你们的近况,阿司,你现在正是上升期,你什么都不缺,只是缺个更有利的后盾,比如财力。” 魏司明白他的话,这也是自己来找卓中杰的目地,但他没想着要卓中杰股份,他只是想卓中杰能出手帮帮盛锦世。 香港那边的沈氏资产,他已经找赵亮调查过,沈香莲背水一战,提前将沈氏的大部分产业分散转移,导致沈氏处于空壳状态,这种时候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妥协,一个是运用大量的财力来收购沈氏。 可要拯救曾经是商业巨鳄的沈氏,并不是随便哪个商家能出得了手,沈祝将近几年一直在帮香港沈氏渡过经济危机,财力上有所减弱,就算联合盛宁宇,要一举吃下香港沈氏也有点困难,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里头不仅有经济上的纠纷,还有别的明枪暗箭。 总之,需要更为有力的资金来支援,而星亚虽然名义上是隶属盛宁宇的集团,但实际上是盛宁宇送给卓中杰的礼物,并不在盛宁宇的资产之内,而星亚这几年迅速发展,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小广告公司,成为亚洲首屈一指的娱乐大鳄公司,资产早就不可估算。 所以,卓中杰的股份在这场拉力赛中显得格外重要。 “我,我还是不能要,卓总,这是你多年的心血,我不能这样白白拿走。”魏司摇了摇头,他知道卓中杰费了多少力气在经营星亚,星亚能有今天几乎全靠卓中杰的能耐。 “你跟我客气什么,说实话,阿司,我已经把你当成我自己儿子一样看待,你不必拒绝我,这不是我施舍给你的,而是我真心实意的愿意将星亚交到你手上。”卓中杰说到这,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盛锦世,“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生活,拥有自己的梦想,把星亚做的更好更强,可以答应我吗?” 魏司与盛锦世对视了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卓中杰不是个随便一时头脑发失热的人,既然做了决定,就肯定是从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改变。 三个人共同进晚餐,卓中杰气色很好,像是终于放下了一个重担,他甚至高兴地小喝了一杯,快要结束时,他还告诉了魏司如何应对春尚传媒集团。 “这个传媒公司在国内并不成气候,之前我有留意过这家公司,发现他们的帐目有问题,而且也在娱乐明星圈里风评很差,几乎没几个明星愿意接受他们的采访,我觉得,你们可以借助明星们的力量,狠狠打击这个传媒公司。” 魏司高兴地端起酒杯,由衷地站起来敬他,“还是卓总考虑的周到,有卓总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敬你一杯。” “呵呵,阿司啊,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卓总叫,太生疏了,还是跟锦世一样叫卓叔叔吧。”卓中杰笑着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又看向盛锦世,说:“我看着锦世长大,阿司,你一定要对他好。” “那还用说吗?我就是再没吃没喝,也舍不得让他饿着,你就放心吧。” 盛锦世忍不住“噗”地一下喷出酒水,嗔怪地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你要是现在还混得那么落魄,我可得带着小球球远走高飞。” “哎我不是就说说嘛,你别当真啊,我有你们俩,再怎么样也得拼命挣钱养活你俩。” 卓中杰望着他俩打情骂俏,也不禁笑逐颜开,晚餐愉快地结束后,魏司带着盛锦世告别了卓中杰,他心情大好,一路开车吹着口哨,盛锦世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禁笑着摇摇头。 “干嘛一个人偷着乐,是不是看我很帅啊?”魏司冲他挑挑眉,挨近点对他笑:“今晚太棒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陪你回香港,这下子,我们的胜算几乎是百分之百!” 盛锦世明白他话的意思,因为有了星亚的资金支持,一口吃下香港沈氏就不再困难,不管沈香莲和沈源能搞出什么花样,他们都能从容面对。 香港沈家大宅,沈香莲慌乱焦急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自从妹妹沈碧莲拒绝了她的请求后,她是坐立不安,焦头烂额,曾经稳操胜券的沈家大小姐,此时也完全慌了神,另外她还得知,魏司已经在今天一早就秘密得到了卓中杰的所有股份,这简直是天大的震惊! 这个小市民出生的小明星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星亚娱乐最大的股东,这一来,她就算把香港沈氏全搞乱,也一样会被盛锦世收购走。 为什么她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整整一天,沈香莲是粒米没进,连喝水的心思也没有,只是一个人不停地在卧室和大厅里转圈。 她不敢告诉沈源计划已失败,那样只会让沈源看轻她这个妈妈,可是现在的她又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大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还热了粥,要不你吃点粥吧。”亦君小心冀冀地端着碗粥走过来。 沈香莲头痛地捂着额头,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吃不吃,我没心情,你拿回去吧。” “可是你一天连水都没有喝,大小姐,你还是吃吧,这样身体吃不消。”亦君好言相劝。 “我都说了不吃了,你烦不烦啊!”沈香莲终于把一天的焦虑爆发出来,她蹭地站起来,上前猛地一手打掉她手中的碗,“咣”地一声,碗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亦君被她吓了一跳,默然地垂下头,一点一点地收拾碎片。 沈香莲没心情理她,转身抓起手机拔通了沈源的电话,她硬着声说:“小源,妈现在全靠你了,你不是说你要做掉魏司吗?现在就做掉他!我要你立刻马上做掉魏司!决不能让他活着陪盛锦世来香港!” 第144章 你是我的一切 香港浅水湾,一夜灯火通明的沈家大宅门前,一辆崭亮的黑色轿车急驶进门后,还未停稳,车门便匆匆从内打开,披着黑色长大衣的沈源神色紧张的下了车快步走进家门,边推门边大声叫:“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沈香莲红肿着眼睛急忙上前,一见他就像抓了根救命稻草般连声道:“小源你回来了,我要你立该做掉这个魏司!不!不但是魏司,还有盛锦世,这两个小崽子绝对不可以来香港!” 她说得咬牙切齿,句句泛着狠劲,而沈源目光闪烁,显然心思没在她话里,他焦急地问:“妈,我听人说卓中杰把星亚的大部份都转给魏司了?是不是真的?” 商场上沈源还是有些手腕,星亚里头费尽心思安插了几个眼线,他昨天暗中得知卓中杰已办理股份移交手续,现在的魏司已俨然是星亚最大的股东,这样一来,他竟比不上这个小明星,这让他怎么服气! 沈香莲叹气,“唉,他们俩就是一根绳上拴着的,我也猜到卓中杰会帮他,” “那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了,就是做掉这个魏司!”沈源恶狠狠地道。 “不但只是魏司,锦世也必须做掉!我不会让他得到香港沈氏!”沈香莲目露凶光,沈源一听却没有接上话,锦世是他心上那朵朱砂,他沈源再狠再霸道,也舍不得伤害那人半分毫。 他垂下头移开目光,冷声道:“先把魏司做掉,其他的以后再说。” 火烧眉头之际,沈香莲也顾不得沈源怎么想,她只有这个儿子可以依靠,所以她紧紧抓着沈源的手,哀求道:“小源,后天就要开董事会了,你知道沈祝将回来香港后把公司的事上上下下查了个遍,我们俩干的那些事很快就会被他查到,如果锦世在这个时候回香港参加董事会,那我们在其他董事面前将一败涂地!” “我知道了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吧,行了,妈,你放心,我今天就让魏司那小子消失!”沈源说完后,哼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家门。 沈香莲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回全靠这个儿子了,小源,你一定帮妈办成这事啊!” 她不知身后的大厅一侧,亦君正忧虑地望着她,沈香莲已经失去了理智,在仇狠的路上越走越远,再这样下去必然会酿成大错,她不忍看到这样疯狂的沈香莲,昔日优雅自信又美丽的大小姐因为权利金钱早已迷失。 现在能拯救她回头只有一个办法,亦君抿了抿唇,悄然退到暗处。 确定回香港的时间定在下午六点,沈祝将那边连连传来好消息,认回儿子的沈大少爷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自然是急不可待的表现自己做父亲的能耐,不用多少时间,他很快就查清香港沈氏的暗洞,这一切全是沈香莲和沈源的所为。 沈祝将主动打电话给魏司,将查清的事实与他商讨了一番,现在沈家的人都明白魏司的份量,这个看似影视红星的男人实际上才是盛锦世身边最重要的人,现在更是星亚娱乐公司举足轻重的大股东。 “后天的董事会希望沈先生能主持大局,我替锦世谢谢你了。”魏司站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悠闲地跟沈祝将打电话。 一切胜卷在握,离成功就差那么一步,或者说,他们已经成功了,哪怕不去香港,他的锦世也是嬴家。 放了电话后,他笑了笑,信步离开办公室去接锦世,两人定了提前吃晚餐,尔后一块驱车进港。 地下停车场内静悄悄地,今天正逢佳节,星亚许多员工都提前下班返家,魏司握着盛锦世的手兴冲冲地走向车子,在人前还多少忌会一下,但一到无人境地,他便像是要召示主权的猛兽,一手紧扣着盛锦世的手不放。 “你抓我这么紧做什么?我又不会跑掉。”盛锦世笑着甩了甩他的手,眉尖一挑,“敢情现在是星亚大股东了,胆儿也肥了吧,在这里也不怕被人看见?” “真要看见了就看见了,我怕什么!”走至一堵墙柱前,魏司嘴角一勾,忽地将身边人用力扯过来按压在墙上,他垂下头温柔地凝视着盛锦世,“我真想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人。” 盛锦世默默地望了他一会,道:“我也想,可是现在不行,这个时间不合适。” “那什么时候才合适?等我成为巨星后?呵呵,如果用巨星的身份来换你,我义不容辞。”魏司说着,俯身在他唇间轻轻吻了吻,呵出的气息像迷雾般笼罩着盛锦世,他把下巴搭在锦世肩头,幽幽地道:“过几天的发布会,我想好怎么说了。” 盛锦世心里一紧,问:“你想怎么说我俩关系?” “我就说…….你是我的心上人……”魏司歪着头笑道。 “你,你真敢这么说?!”盛锦世简直被他的直白气死,要是被那群死忠粉知道她们所爱的偶像巨星是个gay,那还不全炸了,魏司势头正猛,多少人眼红都眼红不过来,这个发布会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哈哈哈!怎么,你怕了?”魏司笑着张扬,他双手撑着墙柱迷起眼睛看着怀里人,十分认真地道:“我真想这么说,真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们有个可爱的孩子,是个与大家一样美满的三口之家,呵不,或者以后还会是四口、五口、六口之家,总之,我想告诉所有人,我们有多幸福。” 他深情款款地说完后,就一直望着盛锦世,目光像是有某种穿透力般要将盛锦世望穿。 而这些话只让盛锦世抿紧了唇。 沉默了一会,盛锦世叹了口气,轻轻抚过他的肩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想我们能在阳光下牵手,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不过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有那一天。” 魏司再次靠近他,用劲全力地将他抱紧,闭上眼睛肯定地道:“好,我会等着那天。”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魏司松开他道:“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先把你香港那边的家事处理好,这几天沈祝将先生没闲着,帮了我们不少忙,你那个姨妈也没闲着,估计又在计划些什么事,还有你那不省心的表哥,这次过香港我们一起全部解决!” 正欲走向车子时,魏司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起来,电话那头一阵沙沙声, 他正迟疑着要不要挂掉电话时,一个较为熟悉的女声轻轻响起来。 “魏先生,是我,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沈源要对你出手了,小心你的车子,保重!” 电话很快挂断,魏司握着手机愣了半响,当他回过味时,突然一手拉住正想开车门的盛锦世,厉声喝道:“别碰那辆车!快走!” 盛锦世还没明白他的话就被他强有力地一手扯过去,魏司不由分说地抓着他奋不顾身往后狂奔,几分钟后,身后立即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爆炸声! 烟雾滚滚中,被魏司护在身下的盛锦世惊愕地望着这一切,他抓紧了魏司的袖子问:“这是沈源干的?!” 魏司抹了抹一脸的灰,冷哼道:“还能有谁?除了你那位好表哥和好姨妈外,没人能干出这种事。”他目光变的凛然,“看来是我想的太仁慈了,以为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要你的命,现在我改变计划了,我不会放过他们,这一次必须有个结果!” 他扶起盛锦世,随即打了电话给赵亮,“你派车来星亚接我,保护我和锦世入港。”停顿了一会,他又冷冷地道:“还有,叫人过来星亚停车场一趟,查清楚这里的事!” 合上手机,魏司目光锐利地环顾了寂静的停车场一圈,然后坚定地握着盛锦世的手,“我们走,有人来管这里的事。” 盛锦世凝视了他一会,不再说什么,低下头同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知不觉中,这双手已经充满了不可知的力量,那么强大,那么坚不可摧。 赵亮的车很快抵达星亚门口,他摘下墨镜快步走向魏司,“魏先生先上车,这里的事我已经交给几位哥们去办,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现在我马上送你入港。” 坐车里,魏司仍然没有松开盛锦世的手,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面色凝重而沉稳,车窗外的阳光一缕缕地掠过他成熟英俊的脸庞,好似雕刻般的侧容让人凛然生畏。 盛锦世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深沉的脸色,仿佛一瞬间身边那个青涩毛头小子豁然长大起来,成熟、老练,甚至还带着些狠绝! 也是啊,他们经历了这么多险恶,或者在盛锦世想不到的时候,魏司已经背负了太多磨难,这些都是将他打磨成精的利刃,尤其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谁能不为自己留几手?谁又没几手狠招来自保呢? 但对目前的魏司来说,他已经成功脱离了偶像巨星的光环,他有个更为闪耀的光环,星亚最大股东所有者,也许他欠的就正是这最后一个东风。 “今天晚上,我要求见到香港沈氏董事会的全体股东,还有,停车场调查出来的材料我今晚十二点前一定要拿到。”魏司闭了会眼,睁眼时淡淡地交待了这两句。 “好的,魏先生我会照办。”赵亮点了点头,车子更为迅速地驰向远方。 赵亮的安排十分到位,沈氏在沈香莲和沈源的折腾下,已经气数将尽,沈祝将没费什么力气,几乎所有董事会的股东都一边倒的靠向沈祝将和盛锦世这边,晚上的股东会开的相当成功,沈祝将做东,盛锦世和魏司按时抵达香港四季酒店,在酒店私密度极高的总统会议室内,众人达成了一致。 待一众人离去后,盛锦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没有休息就赶来香港,刚刚与股东一通商谈,他还挺累的,魏司见状很适时地端来一杯热咖啡放在他面前,双手自然而然地轻轻按着他的肩膀。 沈祝将见他俩这般,笑起来道:“你们俩还真是绝配,锦世,我看你找魏司是找对了,这次能够成功摆平沈香莲一伙,魏司功不可没。”说着,他又转头赞赏地望着魏司,“我还真没想到魏大明星这么厉害,锦世跟那帮老古董们谈不拢那会,你才说了几句,老古董们就都点头了,还是你厉害!” 魏司哪敢邀功,边按着锦世肩头边笑道:“沈先生言过了,我哪有那种本事,都是锦世功劳。” 沈祝将瞧着低头浅笑的盛锦世自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小两口亲亲密密的,说厉害的还是盛锦世,能把一个毛头小子训练成人精。 第二天的董事会按时召开,全体股东们精神抖擞地坐在会议室里,经过昨晚的密谋,今天这次会议就是要把沈香莲和沈源彻底赶出沈氏! 就在众人等待中,沈香莲和沈源却迟迟没有到,盛锦世抿紧了唇,与身边的魏司交换了个眼神,不知道那两母子搞什么飞机,魏司时不时低头看了眼手机,神色波澜不惊。 一切已成定局,无论来与不来,胜败已分。 沈香莲一行早就抵达了沈氏门前,但她迟迟不愿下车,今天是什么局面她怎么会不知道,一上去必死无疑。 “小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她急得连妆都没心化,头发草草打了个结就出门了,见身边坐着的沈源一筹莫展的样子,又气恼道:“我不是叫你把魏司和盛锦世给干掉吗?!你这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不是我儿子!” 心烦意乱的沈源被她这一骂,更是戳中痛点,他用力地一甩手,大声道:“是,是,我不是你儿子,我他妈本来就不是你亲儿子,你有本事自己去生一个亲儿子啊!找我干嘛?!” “你,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是养你二十多年的妈,你良心给狗吃了吗?!”沈香莲气极了,用力拍打他,将这几天来的愤恨发泄在他身上。 沈源被她打得满车乱躲,最后只好打开车门跑下车,边下边回头骂:“你他妈疯子啊!现在什么都输光了就来打儿子,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呸!要不是为了沈家那点基金,老子我早就受够你了!” 沈香莲用力抓起皮包往他身上扔去,“你给我滚!白眼狼!” 沈源闪过皮包,抹了把脸,冷冷地笑道:“哼,滚就滚,老子在欧洲也有自己的事业,你这老娘们自己给自己养老送终吧!” 他啐了一口,整了整西服后正欲转身离开时,一辆遮了车牌号的黑色越野车突然急速飞驶而来,沈源还没来得及闪躲,瞬时被撞出老远,紧接着越野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香莲被这一幕震惊了,她捂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慢慢缩坐回车里,一身冷汗淋淋,她看着地上不停抽动的沈源,颤抖着手机械般摸出手机打了120,尔后发动车子,急急离开。 会议室里的股东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沈祝将也不断看时间,这时魏司站了起来,他环顾四周,神情镇定而平静,“各位,大家不必等了,我想今天沈香莲女士是来不了了,刚刚接到沈女士律师打来的电话,她已经委托律师交待一切,沈香莲女士自愿放弃沈氏所有的股份,不再参与沈氏任何运营,具体手续律师团在办,大家可以散会了。” 此言一出,各位股东们也如释重负,纷纷拍掌叫好,他们早就受够沈香莲母子的独断专行,特别是最近这些时间把沈氏股票搞得大跌,害惨了他们,现在真是救了他们一命。 经过会议商讨,重新理顺分配了香港沈氏的股份,并做了业务调整,沈祝将接管沈氏,将欧洲沈氏与香港沈氏连为一体。 晚上的家宴设在沈家大宅,美酒佳人,又是圆月当头,沈祝将小喝几杯后,就识趣地离开了大宅,只留盛锦世与魏司在天台慢慢对饮。 接近春季的风也温暖了许多,盛锦世轻轻摇着酒杯,脸庞上泛着红晕,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海景,魏司走过来搂上他肩头,柔声问:“想什么呢?” “还有事没解决,你忘了?”盛锦世回眸看他一眼,唇角轻轻勾了勾,带出一丝媚惑,魏司不禁心潮悸动,低下头凑近他,磨蹭着他的额头,坏坏地笑着道:“是有事没解决,我也很想解决啊,在这里还是回房里呢?” 盛锦世脸庞更红,用力推他一把,恼羞成怒地道:“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魏司迷起眼睛认真地望着他,那付样子与其说是在倾听,倒不如说准备随时进攻。 “你忘了明天发布会的事?你打算怎么面对你的影迷?”盛锦世小啜一口,又道:“千万别说什么我是你情人之类的话,那样后果很严重。”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哈哈哈!”魏司大笑着搂紧他,接着又深情地垂眸凝视他,过了会,他用十二分认真地语气说:“我不会说你是我情人,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会说些什么,一切要等明天的发布会才揭晓。” 盛锦世差点喷出酒水,这家伙越来越精了,对着自己也敢耍花招! “你要是敢乱说话,我就……..”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唇就已经被迫不及待的另一对热唇给完美封住了,充满激情的热吻将那些不合时宜的话全都牢牢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情蜜情般的如胶似漆。 发布会吸引了国内一线媒体,各路记者长枪短炮早就恭候多时,正当他们窍窍私语议论时,酒店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回头张望。 一身笔挺墨蓝色迪奥西服的魏司健步走了进来,令人诧异的是,他的身边紧跟着的居然是星亚年轻俊美的总裁盛锦世! 有细心的记者很快发现,魏司的一只手正紧紧抓握着盛锦世的手,他高大挺拔,身上墨蓝色的迪奥西服与盛锦世的标志性迪奥西服竟是完美的情侣装,他自信阳光,成熟稳重,唇角微微上扬中透出一丝掩不住的权威和凛冽,而大家都知道,他只有二十五岁,同时大家也看到了,那位不可一世的傲慢贵公子,正被他掌心牢牢抓着,紧随其后。 所有人的呼吸在刹那间都停了几秒,全场默默地望着这对壁人缓缓步入会议室。 “我今天的发布会只说几句话,算是对之前那些所谓的绯闻做个简短的说明。”魏司胸有成竹地环顾一圈四周,眼神锐利又清亮,他朗声道“对于我与盛总之间的事,就像刚才我与他一同进来时那样,就是那么回事。谢谢大家的关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回答这类问题。” 众人哗然,这说了跟没说好像是一样的,但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人人面面相对,竟一时间无话可说。 而魏司则不再理会这群哑了般的记者们,他下台后再次抓住盛锦世的手,用力将他牵出会议室。 出了发布会现场,在一个拐角处,盛锦世终于忍不住松开他的手,问道:“你不是疯了吧?!” “我是疯了,从遇上你那会就一直在做疯狂的事,不过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至少我收获了幸福。”魏司不以为然地笑道。 “可是这样他们会乱写,会对你造成不良后果。” “随便他们,我只要有你就够了。”魏司伸手将他圈进怀里,他慢慢揉着他的头发,无比温柔地说:“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没有你,这是我的死穴,你千万不要点。” 盛锦世凝视了他许久,终于收起内心的担忧,轻轻叹了口气,垂下头无奈地笑道:“真是败给你了……..” 阳光洒满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他俩紧紧相拥的身影在阳光中融为一体。 本图书由(慕寒雪影)为您整理制作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